第一章、失而复得的儿子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迎着清晨的阳光,一个带着学员红肩章、穿着迷彩服、背着迷彩背包和八一步枪的男子用军用制式开山刀熟练的劈砍着四周沾满露水的灌木。?〔 <( 他就是叶思文,是国防军事大学的高材生,物理化学双料博士,今年刚毕业。由于要挂军衔,在保密单位工作,所以先要下放到连队实习,在昨天的野外生存训练中,他和大队失散了,来到了这个不明不白的地方。 在灌木丛中钻了一个多小时,叶思文终于来到一个开阔一点的地方,他拿出指北针和地图,开始确定自己的位置,但是令他遗憾的是,周围并没有地图上标示的参照物。 “我明明记得营地离这里不远啊!”叶思文疑惑的看着四周,按理说,连队现他失踪之后,会马上派人来寻找,但是四周根本没有人的踪迹。 叶思文拿出随身水囊,里面的水已经被他喝干了,没有办法,他只好在灌木的树叶上弄了一点露水喝下去稍解口渴,然后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军用口粮充饥。休息了一会儿,叶思文的体力恢复了不少,于是他看准了方向,又开始在灌木丛中前进。 “咋个春天的太阳也这么毒啊?” 正午时分,叶思文终于顶着烈日走出了灌木丛,他正躺在一颗大树下面稍作休息。在叶思文的记忆中,现在明明是阳春三月,可是头顶的太阳却毒辣无比,好似六月的太阳一般。 趁着休息的空当,叶思文又拿出地图和指北针来辨别方向,但是他依旧一无所获。他想要找一个大一点的参照物,他站起来,抬眼向远处望去。远处是一片农田,农田里面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正在劳作,农田的中间是一个破败的村子,村子里的房子居然全都是一些草房,叶思文疑惑了,现在还有人住草房? 找了半天,叶思文依旧没有找到地图上的参照物,没有办法,他只好决定去找正在田间劳作的当地人问问路。 济南府有名的士绅叶老爷的妻子叶唐氏正坐在马车上哭泣,她正哭哭啼啼的赶去给她的儿子上坟。想想去年的今天,她的独生子叶思文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任凭她家老爷怎么托关系撒银子都没有找到夫妻俩的独生子,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给儿子立了一个衣冠冢,寄托夫妻俩对儿子的思念。 “杏儿,你且去问问管家,什么时候才能到少爷的坟前?”叶唐氏哭哭啼啼的向身边的丫鬟说道。 杏儿应了一声,伸出头去和外面的管家说了几句,回过头来,向叶唐氏说道:“回夫人的话,还有两里地,马上就到了。” 准备去问路的高材生现在正站在一个坟地上面,难以置信的看着其中一块墓碑上的字,正书:叶门长子思文之墓,生于万历三十五年五月十八,卒于天启七年七月十五。落款是:家父叶景于天启七年腊月十五立。坟墓还有新色,立的时间大概在半年左右。墓碑之所以能引起高材生的注意,主要是墓碑上的名字居然和他的名字重名了,若是不算年份,两人的生日也是同一天,这也太巧合了。但是让最令他郁闷的是,一座新坟,怎么会是几百年前的天启七年立的呢? “夫人,少爷坟前好像有一个人。要不要小人把他驱赶了?以便夫人祭拜少爷。”叶家的管家叶财向马车里的叶唐氏说道。 “不用了,说不定是少爷的同窗好友在祭奠少爷,切莫辜负了别人的一番好意。”叶唐氏轻声向叶财说道。 “是!夫人。” 叶唐氏又说道:“大管家,你且在这里守着马车,我和杏儿去祭拜少爷就是了。” 叶思文还在呆呆的看着墓碑,由于墓碑和新坟给他的震撼太大,一向敏锐的他居然没有现身后有两个女人正款款走来。 “这位公子莫非是小儿以前的同窗?”一个妇人柔和的声音在叶思文的身后响起,正是前来祭拜儿子的叶唐氏。 叶思文没有回头去看是谁在问他,只是下意识的说道:“不是,我是在想,这墓碑主人的名字怎么和我的一样,还有……” “少爷!” 不待叶思文的话说完,叶唐氏的丫鬟杏儿突然指着叶思文大声的叫道,脸上一副见了鬼的神情。 叶思文被杏儿的喊叫声惊了一跳,回头看见两个古装女人正在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年岁大的可能就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姣好,穿金戴银的,一副贵妇人的派头,正是叶唐氏。年岁小的大约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长得不错,清纯可人,正是叶唐氏的贴身丫鬟杏儿。 “你们……”看着穿着古装的主仆二人,叶思文脑中只出现两个字——拍戏。 “我的文儿,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娘还没疼够你呢!”叶唐氏终于看见了朝思暮想的独子,情绪一下子便不受控制了,眼泪哗哗哗的往下掉啊!一下子把叶思文抱住哭泣起来。 被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美丽少妇抱住叫儿子,这也未免太挑战叶思文的神经了,他急忙推开叶唐氏,说道:“阿姨、哦!大姐,我不是你儿子,你认错人了。” “思文,我是你娘啊!什么阿姨、大姐的,怎么?走了一年连自己的娘都不认了?”被推开的叶唐氏哭哭啼啼的说道,叶唐氏还以为叶思文是因为叛逆而忤逆她,她哪里知道此叶思文非彼叶思文。 旁边的杏儿也帮腔,说道:“是啊!少爷,你不知道,这一年夫人是怎么过来的,天天是以泪洗面,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啊!” “我不是……”叶思文匆忙辩解,他母亲都是要快满五十的人了,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美少妇呢? 杏儿心直口快,说道:“您明明和我们少爷长得一模一样,怎么会不是我家少爷?” “你可以确定我是你们的少爷?”叶思文惊讶的问道。 不待杏儿回答,叶唐氏拉着叶思文的手,激动的说道:“是啊!是啊!虽然你戴着帽子,穿了这奇怪的衣服,但是娘还是能一眼认出你来,你可是娘从小带到大的心头肉,你的相貌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啊!哦!还有,你屁股有一个虎形的胎记呢!这些娘都记得啊!” “您怎么知道我屁股上有胎记的啊?” 叶思文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的确,他的屁股上有一个虎形的胎记,小时候他还经常用镜子照着自己看呢。叶思文搞不懂了眼前这个少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当娘的怎么会不知道儿子身上有什么呢?”叶唐氏嗔怪道。 一听叶唐氏非得说自己是她的儿子,叶思文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真的不是你的儿子,我得走了,你们慢慢拍戏啊!”叶思文说完,挣脱叶唐氏的手,准备逃离这个奇怪的地方。 “儿子,当爹当娘的生你,养你容易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丢下我们不管啊!唔唔唔……”叶唐氏见叶思文要走,也顾不得贵妇的形象了,坐到地上就哭了起来。 “是啊!少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唔唔唔……”忠心护主的丫鬟杏儿也跟着叶唐氏哭了起来。 叶思文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地上哭泣主仆二人,叶思文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他的心就会软下来。 “我真不是您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少爷。”叶思文徒劳的给两个女人解释道。 “夫人,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府的管家叶财在远处见自家的夫人先和一个外人拉拉扯扯,然后又坐在地上哭泣,还以为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带着两个家丁赶了过来。 “少爷!” 叶财一见叶思文,一张嘴也长得大大的,都可以塞进一个鹅蛋了,然后他面带喜色,欢天喜地的说道:“少爷居然没死,还自己回来啦!真是可喜可贺啊!夫人,我这就回去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 “你也认识我?”叶思文指着自己,向管家叶财问道。 叶财欢喜的说道:“小人自然是认得少爷,少爷刚刚出世的时候小人就是叶府的账房,小人可是亲眼看见少爷长大的人啊!” “我家有账房?”叶思文郁闷,他看着这些古装的男男女女,貌似不是在拍戏啊!而且自己也没有看见导演摄影机什么的,难道自己穿越了?别逗了,穿越只存在于人们的想象和yy之中好不好?难道今天是愚人节,有人在逗自己玩?对了,问问这些人不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叶思文挤出一点笑容,说道:“哎!我说,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不是愚人节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回少爷的话。”叶财回答道,“今天是崇祯元年七月十五,去年的今天少爷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给老爷夫人知会一声,害得老爷和夫人以为少爷那个了,白白的立了一个衣冠冢。今天倒不是什么愚人节,我们也没有搞什么鬼,今天倒是是鬼节。” 看着一脸真诚的叶财,叶思文问道:“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小人岂敢骗少爷?”叶财一脸的无辜。 “难道我真的穿越了?”叶思文暗暗纳闷,突然他问道:“当今皇帝叫什么?” “啊!”叶财大惊,急忙上前捂住叶思文的嘴巴,又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这才对叶思文说道:“少爷慎言,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这下叶思文算是相信他真的穿越了,若是他们是现代人扮的,肯定会一口说出皇帝的姓名,因为现代人心中没有皇权,皇帝的名字随时都可以挂在嘴边。可是古代人不一样,皇帝的名字,岂是这些平头老百姓能提的? “我真不是你们的少爷,我得走了,你们慢慢玩吧!”虽然穿越了,但是叶思文还是不希望不明不白的认一个妈出来。 一听叶思文说要走,叶唐氏立马开始大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哭啊!呜呜呜……” 见自己的主子哭了,杏儿也跟着嘤嘤的哭了起来,顿时整个坟地都是主仆俩的哭声。 叶思文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女人一哭,他准心软,没有办法,他走到叶唐氏的身边,说:“你们不要哭好不好?搞得我很内疚哎!” “文儿,答应娘,不要跑了,跟我回家!”叶唐氏哭哭啼啼的说道。 叶思文把帽子摘了下来,搔搔脑袋,问:“是不是我跟你回家你就不哭了?” “当然、当然,只要文儿肯跟娘回去,娘什么都答应你。要什么娘就给你买什么。”叶唐氏见叶思文松口了,立马向叶思文做出了保证。这时候的女人,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若是没有儿子,女人的老年生活是很悲惨的。叶唐氏之所以铁了心要把叶思文带回去,一方面是她们夫妻俩除了叶思文便别无所出,另一方面也是她实在是舍不得儿子。 叶思文稍微考虑了一下,觉自己现在根本没处可去,这个时代这么乱,指不定哪天就把小命丢了。叶思文又是个孝子,见叶唐氏失去儿子的可怜样子,叹了口气,心道“就给她当回儿子吧!”,打定主意,叶思文便向叶唐氏说道:“好吧!我跟你回去,不过你们不要哭了啊!” “好好,娘不哭了。”叶唐氏见叶思文答应了自己,立马破涕为笑,向杏儿说道:“丫头,少爷答应了,你不要哭了。” 杏儿止住了哭,笑着说道:“恭喜夫人和少爷团聚!” 看着这转哭为笑的主仆,叶思文腹诽:“她们不去演戏还真是可惜了。” 叶唐氏见叶思文肯跟自己回家,立马向叶财说道:“大管家,你马上派人回去通知老爷,就说少爷找到了,让他准备一桌酒席给我儿接风洗尘。” “是,夫人,小的这就让人回去禀报老爷。”叶财欢天喜地的回答道。 叶财刚要离开去安排人手,叶唐氏又说道:“还有,让人把这不吉利的东西拆了,人都回来了,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夫人说得是,夫人说得是!”叶财连声应道,一溜烟的跑去安排人手了。 叶唐氏一脸欢喜,拉着叶思文的手,说道:“走,文儿,跟娘回家去。” 叶思文没法,只好任由叶唐氏拉着他上了马车。马车徐徐的开动,叶唐氏在车内拉着叶思文叙话,杏儿也跟着帮腔,把叶氏夫妇俩这一年的悲伤困苦说了出来,说得叶思文是两眼泪汪汪啊! “想来也是一对可怜人,既然上天安排我到这里来,我就好好替我那同名同姓的家伙服侍二老吧!”叶思文看着泪眼婆娑的叶唐氏暗暗下了决心。 第二章、还有个未婚妻是表妹 济南城大明湖畔,这里是济南有钱有势有名的人聚居的地方。湖边有一座豪华的三进院子,院子正是叶家的宅子。叶家家主叶景是进士出生,当过一任官员,后来阉党专权,叶景不屑于和其他人同流合污,致仕回家,专心经商、读书,不仅成为一方富豪,还是有名的学者。虽然叶景做着生意,倒没有像其他商人一般为了牟利而不择手段,一直行善积德,是济南城里公认的善人、士绅。 叶景此时正在书房里练书法,其实练书法只是他的借口,去年的今日,他的独子无故失踪,悲哀之余,叶景只能用练书法来平复自己的心情。 “老爷呢?”外面一个冒冒失失的声音大声的问道,一听就是没什么教养的家丁。 “你闹什么啊?老爷在书房里练书法呢!老爷可最烦别人打扰他练书法的。”一个轻柔一点的声音说道。 前来找老爷的家丁说道:“快带我去见老爷,我有天大的喜事要禀报老爷。” “叶虎,怎么这么冒失?有什么天大的喜事明天再说。不知道今天是少爷的周年忌日吗?有什么喜事也得给我掖着藏着。”叶景突然出现在两个家丁的面前,厉声的训斥道,叶景正为失去儿子而心情不好呢,居然有人还要向他禀报喜事,真是该挨板子。 叶虎正是叶财派来报信的家丁,他欢天喜地的说道:“老爷,少爷没有死,少爷找到了。” “你说什么?”幸福来得太快,叶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叶虎顺了顺气,说道:“老爷,夫人在少爷的衣冠冢边碰见了少爷,现在正往回赶呢!恐怕再过些时候就要到了。管家让小人先回来报信,让老爷您准备一桌酒席,给少爷接风洗尘呢!” “真的是少爷?”叶景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 叶虎道:“当真是少爷,小人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必是少爷无疑啊!” “真是菩萨保佑啊!”叶景已经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说,“快去命人准备酒席,等少爷回来了,大家通通有赏。还有,派人去知会表小姐一声,就说她的表哥找到了。” “是,老爷。”几个接到命令的下人忙慌慌的去了。 叶景高兴得像什么似的,不能平复自己高兴的心情,只好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走了一阵,他一拍手,自言自语的说道:“对啊!我得把这件事告诉老祖宗才行啊!”说完,叶景便向叶家的祠堂跑去。 叶府的后院,一个穿着素色衣服,容貌姣好,温柔婉约的女孩子正在看着闲书,独自伤神,女孩子叫唐婉儿,是叶唐氏弟弟的女儿。叶唐氏的弟弟一直在外做官,他的妻早逝,又一直没有续弦,女儿跟在身边甚是不便,于是便将女儿托付给姐姐、姐夫教养。叶氏夫妇也是十分情愿,两家人本来是订了娃娃亲的,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养活倒也方便。本来叶思文参加过这次恩科春闱就要和唐婉儿完婚的,那知道叶思文居然玩了一把人间蒸,连今年的春闱都错过了。 正当唐婉儿为死去的表哥独自伤神的时候,一个丫鬟冒冒失失的跑到她的闺房,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表小姐,表小姐,少爷、少爷回来了!” “啪!”唐婉儿手上的闲书落在了地上,拉住丫鬟的手臂,着急的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表哥真的回来了。” “小姐你弄疼我了!”被抓住手臂的丫鬟笑着说道,“夫人今天去祭奠少爷,没想到居然碰到了少爷,夫人便软磨硬泡的把少爷拉回来了。现在他们正在回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家了。” 唐婉儿听说叶思文马上就要到了,也不顾自己淑女的形象了,匆匆的往外跑去,刚迈开步子跑了几步,唐婉儿又回来了,对着铜镜开始打扮自己。 此时叶思文他们的马车已经进了济南城,看着马车外来来往往的古装男女,叶思文是彻底相信他已经穿越了。他正无聊的考虑要不要装装神棍什么的,预测一下过去未来,去忽悠一下傻傻的崇祯皇帝也挺好玩的。 叶唐氏突然想起自己的侄女,笑着对叶思文说道:“不知道你表妹知道你回来了有多高兴呢!她可为你带了一年的孝了啊!” “表妹?”叶思文疑惑了,“她为什么要为我带孝啊?” “你这孩子,婉儿可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对待人家,你若是欺负她,我可是第一个饶不了你。”叶唐氏笑着说道,她还以为叶思文害羞不敢承认他和唐婉儿的关系呢!岂不知这个叶思文现在是满腹疑问。 叶思文可是新时代的大学时,正宗的物理化学双料博士,虽然学理科的人比较呆,但是叶思文不同,他的脑子好使。他明白,现在是在明朝,近亲结婚还是很正常的,而且这个表妹估计还是定的娃娃亲。 “娘!”叶思文思考了一下,还是叫了叶唐氏一声“娘”。 “什么事?”叶唐氏听叶思文叫她娘,心里甜得像吃了几斤蜂蜜一般。 叶思文说:“娘啊!我脑袋受过伤,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我们家的事情啊!”马上要去当别人家的大少爷了,基本的功课还是要做一做的。 事实证明,唠叨、八卦的确是女人的专长,不管这个女人是美是丑,是高贵是低俗,她们的最爱永远都是八卦。叶思文一问叶唐氏有关家族的事情,叶唐氏便滔滔不绝的给叶思文说了叶家的辉煌史,从爷爷说到爸爸,从爸爸说到外公,从外公说到舅舅,从舅舅说到表妹,从表妹说到叶思文自己…… 正当叶思文听叶唐氏介绍家族史昏昏欲睡的时候,一行人终于到了叶府大门前。叶景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了,见马车到了,忙迎了上去。 “老爷,妾身把儿子带回来了!”叶唐氏抹着眼泪对叶景说道。 叶景扶住叶唐氏,眼中也有泪光闪动,说道:“回来就好啊!回来就好啊!”此时叶思文也下了马车,叶景立马迎上去,拉着叶思文上下打量一番,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说道:“我儿在外面受苦了,咦!你怎么穿成这样啊?来人啊!快给少爷换衣服。” 叶思文肆无忌惮的打量了叶景一番,果然是帅哥一枚啊!四十多岁的老帅哥,特别有味道,和叶唐氏倒是绝配。叶思文还想欣赏帅哥,却被几个家丁拉着去换衣服了。 十几分钟之后,叶思文穿着月白色的文士服出现在了叶景夫妇俩面前,博冠峨带的叶思文自有一份帅性潇洒。不过叶思文要是和古人一样是一头长就好了,可惜他现在的头型是现代军队中万恶的短平头。 “文儿,你的头怎么这么短?你可知身体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损,你怎么能把头弄得这么短?”叶景大声的质问道,这是原则问题,就算是亲儿子,叶景也要追究一番。 叶唐氏拉了拉叶景,说道:“儿子刚回来,别这样。” 叶思文自然知道古代人对头的珍重,断可是可以代替断命的事情,于是他很快就想了一番措辞。叶思文向叶景行了大礼,说:“父亲莫怪,去年我遇见一个老和尚,他一眼就看出来我从小到大遇到过的事情。他说去年我有劫难,须得由他剃度,在深山老庙中修行一年,方能避祸,所以儿子才不辞而行,去了山中修行,还将父母授予我的头给剃了。” “我儿竟然能有此奇遇,真是大造化啊!你且说说,老和尚的庙宇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捐些香油钱。”叶景似乎有些激动。 让叶思文没想到的是,叶景居然这么容易便相信了自己的胡扯,还提出要去捐香油钱,看来叶景是一个佛教的坚定信徒啊!叶思文干咳一声,说:“大师云游四海,渡化世人,并没有固定的居所,现在大师恐怕已经在千里之外了。”叶思文在胡扯。 “果然是世外高人啊!”叶景叹了一声,说,“可惜我无缘得见了。文儿,你有此奇遇,以后必定会飞黄腾达啊!” “嗯!嘿嘿……”叶思文迅在心中下了一个结论,叶景是一个狂热的宗教分子。 叶唐氏见两父子相谈甚欢,说道:“你们别见面就谈这些,快点入席,为我儿接风洗尘才是正事。”叶唐氏说完,又向杏儿说道:“你且去看看表小姐,怎么还没有出来?” “是!”杏儿应了一声,连忙向后院走去。 “表哥!” 还不等杏儿进入后堂,一个柔和的声音便在月牙门边响起,收拾打扮停当的唐婉儿款款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咕嘟!”叶思文很不合适宜的吞了一口口水。 想这叶思文,前几年专心学习,是不近女色。本想等到毕业了再轰轰烈烈的谈场恋爱,没想到毕业了却被扔到了连老母猪都看不见的军队里。想来叶思文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爷们,见了美女怎么能忍得住不吞口水呢? 唐婉儿见叶思文痴痴的看着自己,轻轻的问道:“表哥,你怎么了?” “咳、咳、咳!” 叶思文吞口水的动作被唐婉儿打扰,一口口水没有吞下去,堵在喉咙上引起了一阵咳嗽。 见叶思文咳嗽,唐婉儿更紧张了,走到叶思文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叶思文后背,急着说道:“哎呀!表哥你怎么了啊?怎么好端端的就咳了起来啊?” 说来也可怜,叶思文长这么大,除了他妈,唐婉儿是第一个用手接触叶思文的女孩子,叶思文被搞得脸红彤彤的,唐婉儿的拍打不仅没有让叶思文停下咳嗽,反而加剧了叶思文的咳嗽。 “得提高我的定力啊!”叶思文苦恼的想着。 看未来的小两口卿卿我我,叶景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叶唐氏拉住唐婉儿拍打叶思文的手,说道:“婉儿,别管你表哥了,你还不知道他的性子啊?” “好了,别装了,快点入席吧!”叶景拿出做父亲的派头说道。 叶思文委屈了,自己哪里在装了?这明明是正常反应嘛!难道以前的少爷很喜欢搞这些幺蛾子?还真是无聊啊! 几人入了席,叶景举起杯子,说道:“来,为了文儿得此奇遇,我们干一杯!” “奇遇,表哥得了什么奇遇?”看来唐婉儿对叶思文所有的事情都很上心。她喝了酒,便拉着叶思文的手,问道:“表哥,姑父说你得了奇遇,是什么奇遇啊!” 叶思文正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呆了,这可是几百年前正宗的鲁菜啊!桌子上的菜让叶思文这个吃了七年学校食堂、几个月军队伙食的倒霉鬼馋虫大动,正准备拿着筷子大干一场呢,拿筷子的手却被一只温柔细腻的手抓住了,叶思文的脸又红了。 “你抓住我干什么?”叶思文扭扭捏捏的问道。 唐婉儿连忙放开叶思文的手,柔声说道:“我听姑父说表哥得了奇遇,我正问表哥得了什么奇遇呢!” “哦!这样啊!”叶思文连忙语无伦次的把自己的忽悠叶景的谎话又给唐婉儿说了一遍,之所以智商甚高的叶思文会变得语无伦次,一方面是因为他被唐婉儿的美貌打动,另一方面是因为叶思文心里在想着消灭桌上的饭菜。 叶思文在心里暗骂自己:“叶思文啊叶思文,你好歹是新时代的大学生,怎么在美女和美食面前会变得这么没有定力?” 复述了一遍自己编的奇遇,叶思文终于开始拿着筷子向桌上丰盛的饭菜起了进攻,用一个词形容叶思文吃饭的形象,当然是风卷残云。 “我苦命的儿啊!不知道在外面饿了多少饭?”叶唐氏擦着眼泪这样想。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阿弥陀佛!”叶景举着酒杯这样想。 “这还是以前那个吃饭要家丁、丫鬟追的表哥吗?”唐婉儿死死的盯着叶思文如此想。 叶思文吃了一阵,觉其他人都在盯着他看,他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说:“你们别看着我,你们也吃啊!”说完,叶思文还给他们的碗里夹菜。 “儿子懂事了,居然会给我们夹菜了!” “还是高僧教养好啊!” “表哥的变化也太大了些!” 一个好好的接风洗尘,变成了三个人看着一个人吃的活动,气氛似乎有些尴尬。叶思文吃饭的度慢慢的慢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其余三个看着他吃的人。 第三章、传说中的恶霸 “老爷,老爷,瓷器店的刘掌柜有急事要见你。( ”叶府的管家叶财急匆匆的跑进来,打破了饭桌上的尴尬气氛。 叶景皱了皱眉头,这叶财也是叶府的老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不懂事,居然在东家吃饭的时候来报告事情。虽然不爽,叶景还是对叶财说:“你让刘掌柜进来。” “是!”叶财得了命令,转身出了门。 叶财出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一个鼻青脸肿、衣衫破烂、步履蹒跚的中年人进来。叶景大惊,离开座位,扶住中年人,问道:“老刘,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老爷,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刘掌柜哭着说道,“那南城的泼皮牛二,不知道受了何人指使,今天又在店里来闹事,把店里的器物砸了个精光,还打伤了几个伙计。” 叶景听有人在自己的店里捣乱,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波动,他问道:“那牛二现在在哪里?” “还在店子里呢!他说专门要等老爷你去,好好……”刘掌柜欲言又止。 “说!”叶景威严的说道。 刘掌柜叹了口气,说:“他说,他要好好收拾你这个断了后的人。” 叶景终于有了情绪波动,他冷笑一声,对刘掌柜说:“老刘,你且在我这里医治伤口,我这就去会会那牛二。”说完,他对叶财说:“叶财,你带老刘下去疗伤,让叶虎带几个家丁,我去瓷器店看看是什么情况。” “老爷,你可得小心啊!那牛二是什么货色我们可都是知道的啊!”刘掌柜叮嘱道。 叶景点点头,又向还在吃饭的家人说道:“你们就在家中,我出去办一点事情。”说完,叶景便带着几个家丁出了大门。 叶景和刘掌柜谈话的时候,叶思文一直在一心消灭桌上的饭菜,所以没有注意到,等他吃好了,觉叶景不见了,便奇怪的问道:“爹在哪里去了?” “在外面去处理一点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叶唐氏慈爱的看着叶思文说道。 “哦!”叶思文没有打算深究,他拍拍肚子,说:“吃饱了,我得出去消消食,你们慢慢吃啊!”叶思文说完,便迈着步子向院子里走去。 刚刚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叶财扶着被打成猪头的刘掌柜,好奇心甚重的叶思文,指着刘掌柜,向叶财问道:“管家,这个人是谁啊?怎么被打成这样了啊?” 叶财见是刚刚回家的少爷在问话,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少爷,这是瓷器店的刘掌柜,城南的泼皮牛二在瓷器店中捣乱,刘掌柜是被牛二那厮打伤的。” “真是没有王法啊!还让不让人活啦!”叶思文感叹了一下这个混乱的世道。 叶财听了叶思文的感慨,还以为少爷是在为老爷担心,便说道:“少爷不必担心,老爷已经去店里解决了。老爷乃是济南的名流,想必那泼皮牛二不敢对老爷怎么样。”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瓷器店是我们家的?”叶思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叶财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思文,暗道:这瓷器店本来就是你家的生意啊!不过叶财并没有深想,老老实实的对叶思文说:“是啊!这瓷器店正是老爷手下的生意。” 却说叶景带着一群家丁来到了位于东关大街的叶氏瓷器店外面,店子周围有不少好事的人正在围观。叶景远远看去,只看见店里是满地狼藉,店里的伙计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明显是被打伤了。一群袒胸露乳的泼皮正大摇大摆的坐在店里的柜台上悠哉游哉的喝着茶水,吃着西瓜。 泼皮的头头是一个身材魁梧,一脸凶相,胸前肥膘长满了胸毛的汉子,正是济南城南城一带的头号混混牛二。牛二看见推开人群走进店里的叶景,也不起身,在椅子上向叶景抱了抱拳,道:“叶老板别来无恙啊!” 叶景看着嚣张的牛二和店里的悲惨景象,大声的质问道:“牛二,你三番五次来我的店里捣乱,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哈!”牛二嚣张的笑道,“老子看叶老板店里的生意太好了,特别前来道贺,怎么?叶老板不欢迎老子?” 牛二嚣张的态度让叶景很生气,叶景指着牛二,说道。“牛二,你不要欺人太甚,你眼中还有没有天理王法?我这就去衙门告你?” “你有本事就去告啊!我劝你啊!还是不要枉费心思了。你切莫忘了,我家堂兄可是锦衣卫里的百户,别说济南府那小小的知府,就是要拉朝廷大员下马,那也是轻易而举的事情。”看来牛二的确是有嚣张的本钱,坚硬的后台。 牛二的一番话,把叶景的脸气成了猪肝色,叶景自然知道牛二有一个在锦衣卫里任职的堂兄的,不然他早就把牛二告上公堂了。 看见被气得快要全身抖的叶景,牛二笑嘻嘻的说道:“老实说吧!你这家铺子的位置不错,二爷我看上了。不过我也不打算白要你的铺子,这样吧!一百两银子,我买了,回头我就让下人把银子送到叶老板的府上。” 叶景气得双手抖,你以为你是买青菜萝卜啊!且不说建这么大个店铺要多少钱,就是这地段,也不是一百两银子能卖到的啊!这明明就是想要霸占自家的产业啊! “叶老板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既然答应了,就快点把房产地契交给我吧!放心,银子我一厘也不会少你的。”牛二厚颜无耻的说道。 想来叶景也是个铁骨铮铮的主,要不当年也不会致仕回家经商。想当年盛极一时的阉党都没有让叶景屈服,何况这区区一个泼皮牛二,叶景一甩衣袖,说:“这店子我是不会卖的,还望二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这店子的主意。” 叶景居然敢拒绝自己,这事让牛二觉得很丢脸面,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厉声说道:“你个老不死的,居然敢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妈的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人捅了你?今天这店你是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平时看来温文儒雅的叶景,此时显出了他读书人的风骨,他撩起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的胸口,铁骨铮铮的说道:“老夫今天就等着二爷来捅。” 牛二见这老家伙居然还敢跟自己玩硬的,好,老子让你玩硬的,看老子不捅死你个老不死的,牛二在手下手中抽出一把雪亮的雁翎刀,上前就要捅叶景。 “大哥且不要冲动。”一个长相斯文的泼皮见自己大哥真的要上前捅人,立马将牛二拦了下来,毕竟叶景是济南的名人,若是死在了牛二的手里,以后的事情会非常棘手。 “老三,你看这老家伙嚣张的样子,老子今天若是不捅了他,哪里还有脸面见人?”牛二气呼呼的说道,济南府还没有敢和他牛二玩硬的的人呢。 老三拍了怕牛二,说道:“大哥,我们是来买铺子的,不是来杀人的。你且等着,让我和这个老家伙说道说道。” 牛二一想也是,便说:“好,你去和他谈谈,若是他还这么执迷不悟,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老三走到叶景的身前,打了个拱手,说道:“叶老爷子,你也看见了,我们大哥可是个脾气暴烈的主,你和他作对是讨不到便宜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何必闹得要打要杀的地步呢?” 叶景冷眼看着前来说和的老三,冷哼一声,大声的呵斥道:“你们这是想要强占我叶家的家产,就是今天真的把我杀了,我也不会屈服。”叶景是读书人中的硬骨头,气节刚烈,岂是这些小喽啰能威胁得了的? “叶老爷子,你看,叶少爷失踪了一年了,兴许已经没有了,你已经无后了,舍命争这些身外之物干什么呢?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二爷,以后你有什么事情二爷也好帮忙不是。”老三倒是能说会道,脸叶景没儿子的事情也被他拿来说事了。 叶景一听老三拿自己的儿子说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泼皮无赖们,说:“你们这帮泼皮,原来是欺我无后,今天我告诉你们,且不要说我儿子没有死,就是死了,我的产业也轮不到你们来争夺。” “啪!”牛二见老三劝说失败,将手中雪白的雁翎刀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指着叶景,骂道:“老不死的,这可是你自找的,看我今天不捅了你这个老家伙。”牛二说完,提起雁翎刀便要来捅叶景。 叶家的家丁们见牛二要上来捅老爷,哪里肯依?纷纷上前来护住老爷,泼皮们一见对方还敢来拦自己的老大,立马拿起武器和叶府的家丁打在了一起。店子中顿时一片混乱,两方人你来我往,刀枪夹棒的向对方身上招呼。 围观的百姓见店里打起来了,都不敢围观了,纷纷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免得血溅到自己的身上,明哲保身。 打了一阵,叶府的家丁终究不敌人多势众的泼皮,一个个全被打得躺在了地上大声的**,叶景也被两个泼皮押住了。 “你们这群人渣,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叶景大声的骂道,不过他毕竟是个读书人,骂街的技术不怎么高明。 牛二鄙夷的看了看叶景,用手指弹了弹锋利的刀口,说:“老子就是天理王法,你个不识抬举的老家伙,看我今天不卸你一条胳膊。”牛二说完,用雁翎刀在叶景的胳膊上比划了一下,准备看下叶景一条胳膊。 牛二虽然粗鲁,但是内里却是精明得很,他知道叶景是济南的明绅,公然杀了毕竟不好收尾,不如先卸他一条胳膊立威。若是叶景还是不答应转让这个铺子,那就晚上摸去他们的宅子里放一把火,烧死这老不死的,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霸占了他的家产,牛二如是想。 “老不死的,这是你自找的!”牛二狞笑道,举刀就要看下叶景的胳膊。 “牛二,你会遭报应的。”叶景厉声的说道,他今天是失算了,以为以自己的名声,牛二不敢轻易的动自己,哪知道牛二仗着自己哥哥是锦衣卫的小头目,居然还真敢对自己下黑手,这卸了胳膊,以后可就是残疾了,说不定还会丢了性命。叶景有些懊恼,看来今天自己是轻敌了。 “嘭!” “啊!” 正当叶景闭着眼睛,准备被牛二残害的时候,一声火铳的声音在他的耳朵边响起,然后是牛二杀猪般的叫声响起。叶景意识到事情还有变数,睁开眼睛一看,只见牛二捂着流血的手蹲在一边干嚎,准备用来残害叶景的雁翎刀也丢在了一边。 叶思文一手一支短火铳,带着几个家丁,龙行虎步的走到店子里,他一看叶景被两个泼皮押住,手一抬,火铳对着押叶景的泼皮就开火。不过叶思文并没有打算杀人,子弹从一个泼皮的脑袋上飞过,烧焦了一大片头,两个泼皮一惊,立马丢开押着的叶景跑开。其他的泼皮见叶思文有要人老命的火铳,也都吓得脸色铁青,一个个的都怂了。 叶景一见是自己的儿子,还用火铳打伤了泼皮头头,这下可惹大麻烦了,他焦急的问道:“文儿,你不好好的在家里呆着,到这里来干什么?” “爹,我是来帮你,我再晚来一步,你的胳膊可就没有了。”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道,叶思文是什么人?那可是即将要去保密单位工作的人,接受过各种各样的强健身体和坚韧心志的残酷训练,为了培养他的意志,组织上可是派他上过战场杀过人。一句话叶思文是国家机器培养的战争机器,所以,个把泼皮叶思文根本没放在心上。 叶思文之所以能即时赶来救下叶景,原来,他从叶财的口中知道了自家的店面被恶霸砸了,气得不轻。叶思文以前就最讨厌什么二杆子地痞流氓的,当场就让叶财带自己来瓷器店里。临走前,叶思文看见叶景的博古架上有两只火铳,便顺手带上了。走到店面外面的时候,正看见牛二要残害叶景,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火铳打来,将牛二的手打得血肉模糊。 牛二捂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手,悠悠的站起来,看见叶思文,明显一愣,随即狠狠的说道:“老不死的,你他妈有本事就让你儿子把老子杀了,不然这事没完。老子早晚杀光你全家!”看来牛二能混成老大,并不是只靠着上面有人,也是一个狠角色啊!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牛二一番,点点头,说:“好,敢威胁我,那我就满足你的强烈愿望。”说完,抬起火铳就准备轰爆牛二的头。 第四章、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文儿,且不要造次!”见叶思文又要杀人,急忙拦住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杀人,即使对方是一个泼皮那也是不能善了的。[ < 见叶景阻拦自己,叶思文也就顺势收起了火铳,火铳已经没有子弹了,叶思文也就是装腔作势的吓一吓牛二。叶思文狠狠的向牛二唾了一口,说道:“今天看在我家老爷子的面子上,先饶你一命,若是今后还敢来捣乱,看我不轰爆的的头。” “好,一年不见,没想到你小子变得这么狠啊!你等着,我堂兄可是锦衣卫,你等着,等我通知了他,保管你们叶家抄家灭门!”牛二放着狠话。 “啪!” 叶思文见牛二还敢放狠话,一个钻心脚踢在了牛二的胸口,将牛二一脚踢在一张椅子上,椅子不能承受牛二的重量,瞬间倒塌。 “你还敢嘴硬,还敢放狠话,我让你放狠话。”叶思文上前挽住牛二的衣领,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狠狠的抽在牛二的丑脸上,凶神恶煞的说道,“你以为你谁啊?我们家老爷子身上有进士功名,我身上也有举人功名,岂是你个小小的泼皮能欺负的?还抄家灭门呢?我看你才要被抄家灭门。” 叶景看着叶思文狠狠的抽着牛二,心中大惊,这小子怎么出去一年,脾气怎么变得这么暴烈啊?以前他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啊!他却不知道此叶思文非彼叶思文,这个叶思文虽然是品学兼优的新时代大学生,可是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家伙,只要他现身边有不平事生,他都要管上一管,为此叶思文没少和小偷恶霸之内的人打架。这也正是叶思文被组织上看上调去做保密工作的原因。 “好了,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叶景见牛二被打得口吐鲜血,急忙上前拉开叶思文。 叶思文打人的时候,牛二的手下都不敢上前来拉架,说白了,牛二的手下都是些二流子,哪里见过叶思文这种猛人啊?等到叶思文被叶景拉开,牛二的手下才敢上起来扶起牛二。 “好,你们有种!我们走。”被扶起来的牛二狠狠的说,他是不敢放狠话,这叶家的小愣种,打人真他妈狠,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这家伙。 牛二带着人刚要离开,叶思文突然举起火铳,恶狠狠的问道:“你们就这么走了?” “你还要干什么?”牛二怒了,人也打了,我们也服软了,你他妈还想干什么啊? 叶思文指着满地的狼藉和躺在地上的家丁,说:“你们砸了我家的店,打伤了我家的家丁,不给个说话就想走?没门,今天不赔偿我们的损失,你们一个个的都走不出这个店门。” “叶小儿,你他妈的不要欺人太甚了?我南城小霸王牛二岂是你能欺负的。”牛二气急败坏的说道,似乎他才是受害者一般。 叶思文一听牛二还要跟自己叫板,立马用火铳顶住牛二的脑袋,说:“我管你是什么南城小霸王还是小王八,砸了我家的店,打了我家的人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一枪打爆你的**?啊?” “叶公子,叶公子!”被顶住脑袋的牛二彻底怂了,低声说道,“叶公子给我一个面子,我堂兄可是在锦衣卫里当差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叶思文粗暴的打断了牛二的话,不屑的说道,“不就是家里有个亲戚是锦衣卫百户吗?你就敢借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抢人家产,吃拿卡要。再说了,你以为锦衣卫是你家开的啊?锦衣卫可是皇帝亲军,你让他来抄我们叶家他就会来啊?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叶思文说话就是有水平,一席话把牛二说得是哑口无言,最后一句话最毒,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行,把牛二吓得差点尿裤子,他连忙向叶思文跪下,说:“叶公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还望你不要把刚才的话拿出去乱说。”说完牛二连忙给叶思文磕头。 叶思文用火铳挑起牛二的下巴,笑着说道:“知道该怎么办了?” “知道了,知道了,您开个价,我这就派人回家去拿银子去。”牛二哭丧着脸说道。 叶思文笑了笑,走到叶景的身边,说:“爹,你算算我们要损失多少银子,都让这小子赔了,要是他敢不赔,我们就去衙门里告他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算了吧!”叶景倒是一个老好人。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爹,现在可不是做好人的时候,若是今天不把他治改了,他以后还会变本加厉的来骚扰我们。” 叶景想了想,倒是这么个道理,于是他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让他赔两百两银子就是了,这些瓷器都是些普通货色,不值钱的。” 叶思文算了算,现在的一两银子相当于以后的四、五百元钱人民币,两百两银子就是将近十万块钱人民币,老头子开的价格还算公道。不过叶思文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牛二,他走到牛二的身边,说道:“我家老爷子说了,给两千两银子,就放你走。” 这次牛二倒是爽快,他知道叶思文不会放自己回去拿银子,也不浪费口舌了,对旁边的老三说道:“老三,快带人回府,让你嫂子拿价值两千两银子的宝钞来。” 老三心领神会,应了一声,便带着人要回去拿钱。 “回来!”老三刚要出门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在大喊一声。 老三知道叶思文正用火铳对着自己的脑袋呢,不得已,老三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笑嘻嘻的对叶思文说道:“叶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叶思文不理会老三这样的小喽啰,走到牛二的身边,一拳揍在牛二的眼睛上,说:“牛二,你居然敢耍我,敢用三瓜两枣不值两钱的宝钞来糊弄我,我要只要银锭子,硬通货,其余的什么都免谈。”原来老三心领神会的表情落在了叶思文的眼里,叶思文略一思索,才想起这时候朝廷的信用度极差,宝钞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这下可要了老命了,牛二虽然是一个混得比较好的混混,但是两千两银子对他来说依旧是一笔巨款,他家地窖里的银子也就这几个钱了。 “是、是,给叶公子拿硬通货,老三你还不快去。”牛二心在滴血,但是面对叶思文这尊凶神,牛二还是没有办法了,毕竟银子没有了还可以挣,小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三应了一声,匆匆的走了。 叶思文冷眼看着离去的老三,又看了看在一旁赔笑的牛二,哼了一声,拉着叶景,大摇大摆的坐在店里喝茶,一点也没有将这一、二十个泼皮放在眼里。 牛二涎着脸走到叶思文的身边,说:“叶公子,今天的话可千万不要给其他人说哦!”今天这事,牛二的确做得有点过了,你家有人是锦衣卫就有呗!你整天挂在嘴边干嘛?还说要让锦衣卫来炒家?你牛二凭什么让锦衣卫来抄家啊?你还真以为锦衣卫是你家开的啊!再说了,只有皇帝才能调动锦衣卫,你还真以为你是皇帝啊?真是大逆不道! “唔!这得看你今后的表现了。”叶思文喝了一口茶,含含糊糊的说道。 “嘿嘿,嘿嘿,我今后再也不敢来捣乱了,再也不敢来捣乱了。要是我再来捣乱我就天打五雷轰。”牛二信誓旦旦的保证。 叶思文不可置否的嗯了一声,说:“这今后,若是还有人来店里捣乱,不管是不是你牛二的人,我可都会算在你牛二头上哦!” “是、是、是!”牛二哭着脸唯唯诺诺的答应道,牛二虽然应承了下来,心里却没有底,这济南城可不是只有他们这一伙混混,但是现在不答应还能怎么样呢?叶景和叶思文身上可都是有功名的,叶景还做个一任官员,只要他们去告自己,一告一个准啊!早知道自己就别把主意打到叶景的身上,这读书人还真是不好惹啊! 不到半个小时,老三便用马车拉着一大箱子银锭子回来了,他可不敢打马虎眼,牛二要是玩完了,他们一个个的都跑不掉。 “叶公子,银子来了,可以放了我们了吧!”牛二小声的问道。 叶思文打开箱子,看了看白花花的银子,转过头向叶景问道:“爹,你看这里有没有两千两银子?” “够了。”叶景点点头说道,叶景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只要瞄一眼,就能估算出一堆银子的重量,上下不过几两的差距。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牛二挥挥手,说:“滚吧!” 牛二等人如蒙大赦,灰头土脸的跑出了店子。一出门,牛二便看见围观的百姓在对自己的人指指点点,说着恶人有恶报之类的话。若是在平时,牛二一定会飙,欺负一下这些平头老百姓,不过今天被人拿了话柄,他也不敢久留,带着手下抱头窜鼠的跑了,这下南城小霸王的名声可是砸到地板上了。 看着狼狈窜逃的牛二等人,叶景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满意的说:“还是我儿有办法啊!几句话就把这群泼皮打了,我儿真是长大了。” “嘿嘿!”叶思文笑道,“爹,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是因为一句话才屈服的吧?” “难道不是?”叶景奇怪了,牛二等人明明就是叶思文用几句诛心的话吓跑了的啊! 叶思文掂了掂手中的火铳,说:“若是没有这两样家伙,他们才不会怕呢!所以说,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叶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你的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这两天还得让人看紧点,说不定牛二那厮不甘心还回来捣乱。”叶思文说。 正在父子两人说话的时候,一队姗姗来迟的衙役才来到叶家的瓷器店外,其中一个人走进店里,向叶景拱了拱手,说:“叶老爷,我接到人报案,说你的店里正在打架斗殴,知府老爷让我来看看,怎么,已经打完了吗?” 叶景心中鄙夷,老子早就派人去报案了,你们现在才来,分明是受了牛二的好处,现在却装模作样的来当好人了。叶景虽然不齿官差的做法,不过官府的人也不好得罪,叶景不动声色的将两锭十两的银锭子塞到了官差的手里,说道:“哦!是牛二那厮吃醉了酒,前来店里捣乱,不过已经被我儿劝退了,麻烦王捕头了。这点小钱给王捕头买酒喝。”叶景说话就是有水平,牛二的确是被他儿子劝退了,不过不是用嘴,是用的火铳。 王捕头昨晚上收了牛二送来的银子,让他今天叶氏瓷器店不管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管,所以他直到听说牛二一行人灰溜溜的走了,这才带了几个心腹手下前来看看生了什么事情。 王捕头是个既贪财又圆滑的家伙,自然不会因为收了牛二的银子就不收其他人的银子了,况且,叶景给的是牛二给的一倍。他不动声色的将两锭银子收到怀中,然后大义凛然的说道:“牛二这厮的确可恶,居然欺负到叶老爷的头上来了,真是没了王法了,来人啊!去把牛二那厮抓去吃几天牢饭,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乡里。” 叶景笑眯眯的看着王捕头在自己的面前作秀,在一旁感慨的说道:“王捕头真是执法如山啊!老夫佩服。” “我还有事,叶老爷你忙,在下告辞了!”王捕头向叶景一拱手,转身就走了。 “王捕头慢走!”叶景笑着将王捕头送了出来,等一行人走远了,这才回个头来唾了一口:“什么玩意。” 等王捕头走远了,叶思文走到叶景的身边,说:“爹,我看这牛二也是受人指使前来捣乱的,这事还没完。”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叶景问道,他也知道,牛二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小混混而已,就算锦衣卫里有人,也不敢来霸占有功名在身的人的家产,恐怕这事是有人在背后唆使啊! 叶思文想了想,问道:“父亲平时有没有和人结怨?” 叶景摇了摇头,说:“为父洁身自好,从来没有和人结怨啊!”说得也是,叶景平时修生养性,从来不与人争强好胜,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老好人。 “那父亲有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对手。”叶思文又问道,这事无非就是私仇和恶意竞争两种。 叶景凝思了一会儿,说:“倒是有一个生意上对手,城东的马氏瓷器店,不过我从来没和他们竞争过啊!” “他们家的生意好吗?”叶思文又问。 “不怎么好,他们总是卖些残次品给买家,信誉不是很好。”叶景摇了摇头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事情的起因已经很明白了,恐怕幕后的黑手正是马氏瓷器铺。因为自己自身的原因,瓷器店的生意不好,从而怪罪到叶家身上,然后买通了牛二来捣乱,企图达到打击对手的目的。说白了,这就是一起恶意竞争案。 第五章、吕宋来的雪茄 城南的一座宅子里,牛二一边让手下包扎着受伤的手,一边虎着脸,恶狠狠的对一个黑衣男子说道:“这次我可亏大了,不仅手被叶家那小崽子废了,还赔了他们两千两银子,这事你得给我个说话。 ” 黑衣男子抿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说:“二爷不必担心,我晚上就让人送三千两银子,就算是赔偿二爷的损失了。” 一听黑衣男子愿意赔偿自己的损失,而且还多给一千两,虎着的脸立马笑成了菊花,说道:“还是你老兄仗义,这个,还继续对付老不死的不?” “暂时不要了,不知道为什么,老不死的小杂种居然还没有死,这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黑衣男子摇着头说。 牛二一听不再对付叶景父子了,急道:“那我们之前做的事情都不是白做了?” “当然没有,我们先暂时蛰伏一段时间,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才动手,记住,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要把叶景父子彻底扳倒。”黑衣男子阴狠的说道。 牛二点头,问道:“那我这段时间干什么?总不能让手下的小弟就这样闲着吧!” “你这段时间好好的巴结一下叶家父子,减轻他们的戒心,到时候才能出其不意。”黑衣男子说。 “嗯!我照你说的办,反正佣金可不能少了我的。”牛二还是比较关心自己的钱袋子。 黑衣男子说:“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少了你的钱?只要你好好的替我做事,钱一分一文也少不了你的。”黑衣男子说完,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天色不早了,府里还有事,我先回去。” “那你慢走啊!可别忘了晚上给我送钱来。”牛二对钱财那是念念不忘。 黑衣男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牛二的宅子。 叶景和叶思文父子在瓷器店里一直忙到将近天黑才将店里的一切打点好,两人坐着马车回到家里,两人刚下马车,一个男子便凑到叶景的面前,拱了拱手,说:“大哥,小弟的父亲生病了,让我回老家一趟,还望大哥给我几天假。” “是叶昇啊!五叔他老人家怎么了?”叶景关心的问道。 “说是犯了风寒,咳得不得了,家人不放心,让我回去看一眼。”被唤作叶昇的男子恭恭敬敬的说道。 叶景说:“好吧!快回去吧!代我给五叔问好。” “谢谢大哥了。我一定把大哥的问候带到。”叶昇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哦!等等。”正当叶昇要离开的时候,叶景又叫住了叶昇,说道:“我倒把这事忘了,家中有一枝朋友送的长白山老山参,我也用不上,你带回去给你爹吧!” 叶昇一听,欢喜的说道:“那就谢谢大哥了。” “我们兄弟哪里这么多客气,若不是当年五叔时常接济,我也到不了今天这步不是?”叶景笑着说道。 “这人是谁啊?老爷子对他挺客气的啊!”叶思文向身边的管家叶财问道。 叶财道:“这是你的三堂叔啊!是你五大爷的儿子,现在帮着老爷掌管着府里的账房呢。” 叶思文一听,哦了一声,倒也没有往心里去,和叶财一起走进了宅子。 等叶景父子回到家的时候,叶唐氏已经将晚饭安排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看得叶思文是目瞪口呆,都说古代的大户人家很奢侈,原来是真的啊!不就四个人吗?弄这么多菜,怎么吃得完啊? “老爷和文儿回来啦!怎么样?店里没出什么事吧?”叶唐氏一脸笑容的将父子俩迎回了家中。 “嗯!没什么事,夫人不要担心。”叶景笑呵呵的说道,不过他看见满桌子的饭菜之后,笑容便僵住了,问道:“怎么弄这么多饭菜?我们几人怎么吃得完?” 叶唐氏笑着说:“大多是给文儿准备的,文儿现在饭量大。”又向叶思文说道:“文儿,你今晚放开了吃,全是你喜欢吃的菜。” 见叶唐氏如此待他,叶思文甚是感激,急忙向叶唐氏道谢:“娘,谢谢你。” 听见儿子客客气气的对自己说谢谢,叶唐氏如沐春风,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还谢什么?快去叫你表妹出来吃饭。” “嗯!”叶思文答应道,他不是傻子,知道这是叶唐氏在给他创造和唐婉儿独处的机会呢! 叶思文刚到后院,就两眼抓瞎了,叶府的后院甚大,叶思文根本不知道唐婉儿的房间在哪里,不过还好他是少爷,抓住一个小丫鬟便问出了唐婉儿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唐婉儿的房间在一笼精竹的后面,房间里已经掌了灯,灯光将唐婉儿的影子映在了窗户上,叶思文看着唐婉儿的影子,心中正在纠结是进去叫呢还是就在外面叫,听说古代女孩子的闺房是不能随便进的,这可怎么办呢? “叶思文你真是没出息,怕个鸟毛啊!”叶思文暗暗的骂了自己一句,鼓起勇气,走到唐婉儿房间的门前,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唐婉儿起身问道。 “我!”叶思文傻傻的回答了一句。 唐婉儿一听是叶思文,忙走到门边,将门打开,问道:“表哥,有什么事吗?” “我娘让我来叫你吃饭!”叶思文的话一出口就觉得别扭,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表妹,我妈妈叫你回家吃饭啦!”呢? 唐婉儿“哦”了一声,说道:“好的,我把东西收拾一下就来。”唐婉儿说完,也不关门,折身返回屋里收拾着什么。 也许是现代人的意识问题,也许是其他的问题,叶思文居然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唐婉儿走进了屋里,他正好看见唐婉儿正在收拾一件漂亮的衣服。原来是躲在屋里做衣服啊! “表妹你做的衣服真好看!”叶思文突然干巴巴的来了一句。 也许是以前那个叶思文经常到唐婉儿的闺房里面来,所以看见叶思文进来,唐婉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听见叶思文的夸奖,唐婉儿睁大眼睛,说:“表哥,这衣服不是我做的,是你送给我的,你忘了?你还说你最喜欢看我穿这件衣服呢!” 郁闷,居然是以前的叶思文送的,叶思文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他搔搔头,讪笑道:“哦!我忘了,忘了。这衣服真好看,我真有眼光。” “可惜了!”唐婉儿突然有些惋惜的说道。 叶思文奇怪了,难道自己的话伤了唐婉儿的心?他好奇的问道:“可惜什么啊?你也知道,这一年我的奇遇太多,有些事情记不清楚了。”叶思文不得不胡扯。 “表哥,你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说我有一次画画不小心把墨打翻到衣服上了,怎么洗也洗不掉,有了污渍,以后再也不能穿了。”见叶思文误会了,唐婉儿急忙解释。 叶思文想起一句广告,随口说道:“有污渍,用立白啊!” “什么立白?” “洗衣粉啊!” “什么是洗衣粉?洗衣粉是什么东西啊?洗衣服用的吗?” 叶思文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时空错乱,时空错乱,为了不让唐婉儿再追问自己什么是洗衣粉,他说:“我和老法师学艺的时候,曾学了一门去污渍的本事,你这衣服上的污渍我能去,等我有空了我就把污渍给你变没了。” “真的?”唐婉儿一听自己的衣服能洗干净了,立马高兴起来,不再追问叶思文什么是“立白洗衣粉”。 叶思文心想,我一个堂堂的化学博士,对付一点墨渍还不是手到擒来?他笑着说道:“当然了,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唐婉儿撅起嘴,“小时候表哥尽骗我的月钱去买泥人,还说不会骗我!” 误会,这是误会啊!叶思文在心底狂呼,小时候他可从来没有骗过小姑娘的钱用啊! 本来叶思文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转移了唐婉儿的注意力,不会再问自己什么是立白洗衣粉,结果叶思文失算了,唐婉儿的记性很好,在去饭厅的路上不停的问着叶思文什么是洗衣粉。 “表哥,你说说嘛!到底什么是洗衣粉嘛!”唐婉儿撒娇。 叶思文顾左右而言他:“表妹,你有没有洗过衣服啊?” “衣服都是下人洗啊!哪里轮得到我洗?”唐婉儿奇怪了,从小到大自己和表哥的脏衣服都是有专门的人负责洗的。 叶思文暗道这丫头的命好,然后一本正经的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下人们用什么洗衣服?” 唐婉儿老实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见唐婉儿不知道下人用的什么洗衣服,叶思文的心马上就放下了,轻松的说:“洗衣粉就是洗衣粉的东西嘛!你真笨!”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叶府的饭厅,叶氏夫妇已经坐在桌上等他们了,见两人笑嘻嘻的进来,老两口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晚饭过后,这段时间是家人一起在院子里乘凉的时间,顺便商量一些事情。叶景和叶思文两人坐在院子里的小石桌便,一起喝茶观月。叶唐氏和唐婉儿两姑侄则在一旁讨论着女红的问题。 让叶思文惊讶的是,叶景居然从怀里掏出一支雪茄,用旁边的蜡烛点燃,美美的抽了起来,叶景抽了几口雪茄,向叶思文问道:“文儿啊!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叶思文没有回答,他正惊讶于叶景嘴上的雪茄,根本没有注意到叶景正在问他话。 叶景见自己的儿子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嘴上的雪茄,呵呵一笑,提高了一点声音,说道:“文儿,我在问你话呢!” “哦!”叶思文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正准备回答叶景的问题,却可耻的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叶景问了自己什么。 叶景现叶思文对自己嘴上的雪茄很感兴趣,笑了笑,从怀里又掏出一支,说:“你要不要来一根?” “谢谢爹,我不要。”叶思文连忙摆手。 叶景奇怪了,叶思文明明对自己嘴上的雪茄很感兴趣,怎么拿给他抽他又不要呢?这小子什么时候跟自己这么客气过啊?叶景好奇的问道:“文儿,你对雪茄很感兴趣?” “哦!我只是想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叶思文老老实实的回答。 叶景“哦”了一声,炫耀似的说:“这是一个跑海路的朋友从南洋的吕宋给我带回来的,这东西可金贵了,十两银子一支,而且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叶思文点了点头,记起刚才叶景似乎问了自己什么问题,便厚着脸皮问道:“父亲刚才问孩儿什么问题?” 叶景说:“文儿啊!我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你看,你这次的恩科春闱也没有参加成,要不要继续在家里继续苦读,等三年后再去参加春闱?” 叶思文心里说你饶了我吧!我从五岁开始读书,一直读了十七年,刚刚才从学校里解脱出来呢!你又要我读书,想把我憋死啊! 见儿子不回答,叶景还以为叶思文在懊恼没有参加成今年的恩科,叶景安慰道:“今年没有参加成就算了,只要好好努力,三年后肯定能高中。”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读书了,没意思。” “也好,不读书算了,反正这大明朝的官儿也没什么好做的。不读书了就尽快和婉儿完婚,完婚之后就跟我一起做生意吧!”叶景倒是个开明的家长,不像后世的家长为了一个高考非得把孩子往绝路上逼。 结婚!我牙还没有刷呢!叶思文大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拒绝了叶景的提议。 这回叶景生气了,说:“你又不想读书,又不想结婚,你想干什么啊?难道你嫌弃婉儿了?”做家长的都一样,都难免会去猜孩子们的想法。 “没有、没有!”叶思文连忙摆手,他可不想背个陈世美的罪名。 “那你是什么意思?”叶景奇怪了。 叶思文晃了晃脑袋,迅想着拒绝的措辞,最后他还是准备用那个传说中的和尚大师说事,想了一阵,他对叶景说:“父亲,不是我现在不想结婚,而是我现在还不能结婚,我师傅说了,我一年之内不能近女色,否则就要飞来横祸。” 叶景是一个佛教徒,对和尚大师什么的那是十分的尊敬,一听是替自己儿子消灾解难的大师的叮嘱,叶景也就不再好说什么了,只好将婚期延后,先让叶思文跟着自己学做生意。 第六章、送块香皂给表妹 第二天一大早,叶思文早早的起床,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做了一百个俯卧撑,打了一套咏春拳。忘了说,叶思文可是一代宗师叶问的传人,虽然是旁系的,但是也算是啊!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学习咏春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叶思文用这个打架就没有输过。 唐婉儿一大早起来,便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喧闹,她打开窗户一看,却看见一群家丁正在围观自己的表哥叶思文。叶思文此时正在酣畅淋漓的打拳,叶思文的拳法很老到,不时的赢得家丁们的喝彩。 叶思文一套拳法打下来,满身都是汗水,他接过家丁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汗水,正好看见唐婉儿在窗户边看他,他咧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向唐婉儿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唐婉儿见叶思文现自己在偷看他,连忙关上了窗户。 见叶思文收了功,一个四十来岁,长着络腮胡子的汉子走过来,拱手向叶思文说道:“少爷好拳法!” “你是?”叶思文上下打量着这个和自己说话的汉子,只见他的手臂肌肉达,双拳磨平,两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哦!我叫石金锋,是叶府家丁的拳术教头。我刚才观少爷的拳法精妙,甚是佩服,想和少爷讨教一番。”汉子是个耿直的山东汉子,说话也很耿直,一上来就要挑战叶思文。 “少爷没功夫和你打架。”叶思文直接拒绝了石金锋的请求,他现在可没心情打架,他还要忙着吃饭,吃了饭还要帮唐婉儿去除衣服上的污渍,没这闲工夫。 石金锋忙说:“少爷误会了,我不是要和少爷打架,只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少爷打的这种拳法,还望少爷指教一二。” “哦!是这样啊!我这个拳法叫做咏春拳。”叶思文笑着说道。 石金锋暗暗想了想,可是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什么叫咏春拳的拳法啊!石金锋是一个拳痴,只要天下叫得出名的拳法他都知道,可是他偏偏没听过什么咏春拳。说这咏春拳是无名小拳吧!可是少爷的拳法明明精妙得很啊!这样精妙的拳法应该很有名才对啊!石金锋刚要向叶思文问个明白,却现叶思文已经走开了。 吃过早饭,叶景要带着管家叶财去城里的商铺转转。本来要叫叶思文一起去的,叶思文却说他上午有事,不能去。叶景是个开放的家长,自然不会强迫叶思文,自己带着叶财出了门。 “表哥,你不是说要帮我把衣服上的污渍去掉吗?” 叶思文正打算让人去买点材料做肥皂洗衣服呢,讨债的便上门了,唐婉儿吃过早饭便缠着叶思文,要叶思文给她清理衣服上的污渍。 “不急,我们先去书房。”叶思文对缠着他的唐婉儿说道。 唐婉儿奇怪了,问:“洗衣服去书房干什么?” “我需要几样东西,我去书房写个配方,让下人去买点材料,你得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叶思文解释道。 “哦!好啊!我去帮表哥磨墨!”唐婉儿高兴的说道。 十几分钟之后,唐婉儿拿着一张写满潦草字迹的纸,难以置信的看着叶思文,说:“表哥,你的字怎么写得这么潦草啊!” 叶思文无奈的挠了挠头,说:“兴许是久了没写了,不会了。”想来叶思文上小学的时候也是上过毛笔字特长班的,不过这点技术早就交给老师了,别说毛笔字了,就是钢笔字都被电脑给废得差不多了。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古代的繁体字难不住叶思文,因为现代的中国还是有个地方在用繁体字的,叶思文他们为了对付那个地方,是学过繁体字的。 唐婉儿看着叶思文写得像狗爬一样的毛笔字,不断的摇头,说:“表哥,你可得加紧练字,要是被姑父知道你的字写成这样,非得把你的屁股抽烂不可。” 叶思文头如捣蒜,说:“是、是,谢谢表妹提醒,我一定把字练好,快安排人去买这些原料吧!很快你的衣服就会干净了。” 唐婉儿一听叶思文说正事了,也不指责叶思文的毛笔字写得难看了,连忙将配方交给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小桃,打她去采买原料。 今天叶府厨房里的下人们很奇怪,因为从来不来厨房的少爷居然跑到厨房里鼓捣起来,挽起袖子,捆上围腰,在厨房里上串下跳。厨子们赶忙问少爷要煮什么,让他们这些下人代劳就是,可是少爷却把他们通通都轰走,说要做什么香皂,只有他自己会做,其他人都不行。众人纳闷,什么是香皂啊?少爷的怪异举动引起了下人们的注意,只要没有事情的下人都跑来看少爷做香皂了。 做香皂而已,在叶大博士眼里根本不值一哂,太简单了,不过他做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向正在给他帮忙的唐婉儿问道:“表妹,你有没有香水之类的东西?” “香水,什么是香水?”唐婉儿好奇的问道,她纳闷了,什么水是香的呢? 叶思文恍然大悟,知道现在外国的香水还没有传入中国,中国人民还不知道香水是什么东东,他只好改了一种说法:“就是可以让身体变香的东西,你有没有啊?” “哦!”唐婉儿终于明白叶思文需要什么了,“不就是香粉吗?我屋里就有。” “去给我拿一点来。”叶思文道。 唐婉儿就奇了怪了,叶思文一个大男人要香粉干什么啊?不过她还是照叶思文的话去做了,吩咐小桃去自己的房间把香粉拿来。 小桃不一会儿便将唐婉儿房中的香粉拿来了,唐婉儿用的香粉极好,是唐婉儿父亲从京城芬芳坊给她买来的上等货,不算运费都要五十两银子一盒,够小户人家用两三年了。 唐婉儿将五十两银子一盒的香粉递给叶思文,好奇的看着叶思文要干什么。叶思文接过香粉,闻了闻,是茉莉花的香味,很是淡雅好闻,正是做香皂添加剂的好东西。叶思文二话不说,揭开盖子,将香粉倒入了做香皂的锅里。 “你干什么?”唐婉儿惊呼,那可是价值不菲的芬芳坊香粉啊!济南城除了唐婉儿,还没有谁用过呢,就是唐婉儿,也是省着用的,现在居然被叶思文当成不值钱的东西直接倒在了锅里。 叶思文将香粉全部倒进锅里,抬头一看,正看见一脸惊异,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唐婉儿,问道:“表妹,你怎么了?” “你干嘛啊?怎么把我的香粉全部倒进锅里啦!”唐婉儿气得都快哭了。 叶思文看看四周,没什么问题啊!他一本正经的说:“你的香粉我拿来做香皂了啊!不添加香粉,这个东西做出来就没有味道,没有味道的东西怎么能称为香皂呢?” “不理你了!”唐婉儿被叶思文的歪理气得一跺脚,转生就走了。 叶思文看着离去的唐婉儿,挠了挠头,奇怪的说:“怎么把她惹到了?不是我惹了她吧!我好像没有招惹她吧!” 叶思文本来想去追唐婉儿的,但是锅里的香皂已经开始凝结了,他赶忙投入到制作香皂这一伟大的行动中来。 唐婉儿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生闷气,“表哥今天真是太过分了,居然把爹爹给我买的香粉全用了,真是太坏了,故意的,作弄我……”唐婉儿生了一会儿闷气,现叶思文居然还没有追上来向自己道歉,于是就更生气。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门外才响起了敲门声,唐婉儿没好气的问道:“谁啊!” “表妹,是我啊!香皂做好了,你快把你的脏衣服拿出来,马上就可以给你洗干净了。”是叶思文,他正用一个托盘托着几块四四方方的香皂在门外献宝呢。 “我不需要了,你拿走吧!”唐婉儿气鼓鼓的说。 叶思文郁闷了,今天没有招她啊!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呢?吃火药了啊?正好看见唐婉儿的贴身丫鬟小桃过来,便向小桃问道:“小桃,你知不知道你家小姐为什么生气啊?” “还不是因为表少爷你!”小桃郁闷的说道,不是你把我家小姐弄生气的吗?你怎么问我啊! 叶思文指着自己的鼻子,纳闷的说:“我哪里招惹到你家小姐了?” “你还说,不是你把我家老爷给小姐买的香粉全部糟蹋了,我家小姐会生气吗?”小桃气愤了,表少爷怎么这样啊!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啊? 正在这时,唐婉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小桃,你个死丫头,在哪里多嘴多舌干什么?你再敢胡言乱语,仔细你的嘴。” 小桃听见小姐责骂,吐吐舌头,连忙跑了。 叶思文总算高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又敲了敲门,说:“表妹,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再说,我这不是为了帮你清除衣服上的污渍吗?” 屋里没有声音,叶思文还要再说,突然门打开了,唐婉儿气嘟嘟的站在屋里看着叶思文,说:“好,我们这就去洗衣服,若是你做的这个东西真的能清除我衣服上的污渍,那我就放你一马,若是不行,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怎么办?”叶思文看着飙的唐婉儿,不由得有些害怕。 唐婉儿哼了一声,说:“要是不行,你就亲自去京城的芬芳坊给我买一盒一模一样的香粉。” “好、好、好!”叶思文为了平息唐婉儿的怒火,连忙答应。 唐婉儿哼了一声,回身把染有墨渍的衣服拿了出来,和叶思文一前一后向后院洗衣粉的地方走去。小桃见自家小姐自己抱着衣服,连忙从远处跑出来,很有眼力价的接过小姐手上的衣服,紧紧的跟在唐婉儿的后面。 三人来到后院的洗衣处,几个老妈子正在卖力的搓洗着衣服,在这个没有洗衣机,没有洗衣粉的时代,想要把衣服洗干净,一定得下一点猛功夫才行。 小桃是个很有眼力价的小丫鬟,不待自家小姐和表少爷开口,从叶思文的手中的托盘里拿起一块香皂,开始清洗起衣服上的墨渍。 小桃在叶思文的指导下,将衣服打湿,再把香皂抹在了沾有墨渍的地方。小桃卖力的搓洗了一阵,只见衣服上不断的起泡泡,煞是奇怪。然后她又在叶思文的指导下,把泡泡在清水中清洗干净。 “小姐,太神奇了,墨渍真的没有了唉!”小桃看着干干净净的衣服,张大的嘴巴里都可以塞个鸭梨了。 唐婉儿从小桃的手中接过洗干净的衣服看了看,然后笑着向叶思文说:“表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不怪我了吧?”叶思文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又得罪了这位大小姐。 唐婉儿上下翻看着洗干净的衣服,摇了摇头,说:“不怪你了,你这个香皂太神气了,我太喜欢了,以后再也不怕衣服上沾上墨渍了。” “既然表妹这么喜欢,我就把这些香皂全送给表妹吧!”说着,叶思文将手中的香皂全部递给了兴高采烈的唐婉儿。 唐婉儿也不客气,拿过香皂,细细的看了起来。由于没有祛除杂质,所以香皂略微显得有些黄,唐婉儿拿鼻子嗅了嗅,还有茉莉香粉的味道。 看着唐婉儿高兴的样子,叶思文又说道:“这香皂不仅可以洗衣服上的油渍、墨渍、汗渍,还可以用来洗手、洗脸、洗澡,绝对是个好东西。” “真的?”唐婉儿已经被神奇的香皂征服了,叶思文糟蹋她的香粉的事情已经被她抛在了脑后。 叶思文很肯定的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什么真的假的啊?听说你们俩鼓气了,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是叶唐氏的声音,原来她正在房间里做女红,听下人来报,说少爷和表小姐闹别扭了,她便急匆匆的赶过来当和事佬,没想到等找到两个人的时候,别人已经有说有笑了,根本不需要自己当和事佬了。 唐婉儿见是姑母来了,连忙上前拉住叶唐氏,说:“是啊姑母,你不知道,表哥刚才把我整整一盒芬芳坊的香粉给糟蹋了,我刚才正跟他鼓气呢!” “我这就让他给你赔!”叶唐氏笑着说道。 唐婉儿连忙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姑母,我现在已经不生表哥的气了。” “这又是为什么啊?”叶唐氏慈祥的问道。 “您看!”唐婉儿拿出手中的香皂,献宝似的递给叶唐氏,说,“这个东西就是表哥用我的香粉做的,可神气了。” 叶唐氏拿着香皂看了看,觉这香皂除了有点茉莉香味之外,其余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好奇的问道:“婉儿,看把你高兴得,这东西有什么神奇的啊?” 第七章、老头子是个奸商 见姑母问自己香皂的神奇之处在什么地方,唐婉儿心说还是让事实说话的好,便向身边的小桃耳语几句,然后才对叶唐氏说:“姑母,你就看着吧!” 不一会儿小桃便从厨房里拿了一条充满了油渍的围腰,照着刚才叶思文讲的方法,很快就把一条充满油污的围腰洗得干干净净的。]小桃拧干水,在叶唐氏的面前展开,向叶唐氏展示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围腰。 “婉儿、文儿,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变戏法吧?”叶唐氏惊讶的指着围腰问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奇的事情,还以为是两个孩子是在变戏法逗自己开心呢。 唐婉儿连忙摇头,说:“姑母,我们可不是在变戏法,这是表哥做出来的东西,能洗干净衣服上的油渍、墨渍、汗渍,还可以用来洗手、洗脸、洗澡呢!真是太神奇了。”唐婉儿倒是现学现卖起来。 “文儿,这是真的。”叶唐氏还是有些不信,目光投向了叶思文。 叶思文老实的点了点头,说:“是真的。” “你怎么学会做这个东西的?”叶唐氏倒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这个问题叶思文还真不好回答,他胡扯道:“这是我那位师傅教我的,他老人家还教了我不少东西呢!有空了做出来给你们看看。”没办法,叶思文只好把那个胡扯的人物拿出来说事,而且他知道以后难免会做一些先进的东西出来,先给他们打一针预防针。 “哦!看来你还真是遇到奇人了。”叶唐氏点着头说道。 搞清了是怎么一回事,唐婉儿又将叶思文送给她的香皂送了一块给叶唐氏,留了两块在洗衣房里,其余的全部自己藏了起来,留着慢慢用。 傍晚的时候,在外一天忙了一天叶景刚回到家中,妻子叶唐氏便拿着叶思文做的香皂给他献宝:“老爷,你看这是文儿做的奇物,什么脏的东西都可以洗得干净。” 叶景接过叶唐氏手中的香皂,细细的打量起来,他觉得这东西除了有些滑腻和香味之外,这玩意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不解的问道:“这东西有什么奇怪的呢?” “我刚看见的时候也以为没什么用处,但是我亲自看见用这东西洗过的东西之后,我就彻底的信服了。”叶唐氏笑着向叶景解释,“那可是一条厨子们用的围腰,油腻肮脏,结果你猜怎么样?小桃用这个东西居然轻易而举的就吧围腰洗干净了。” “哦!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叶景翻看着手中的香皂,还是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 叶唐氏嗔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叶唐氏看自己老爷还是不信,走到书桌边,将自己用的手绢拿出来,将书桌上研好的墨汁倒在手绢上,白色的手绢立马变成黑色。 看着自己夫人奇怪的举动,叶景急忙问道:“夫人,你在干什么?” “我让你看看这香皂的效果。”叶唐氏笑着说道,然后向将满是墨渍的手绢拿给丫鬟杏儿,说:“杏儿,你去打一盆水来,给老爷演示一下香皂的神奇之处。” 杏儿应了一声,不一会便打来一盆清水,当着老爷和夫人的面,将沾满墨渍的手绢洗得干干净净。 “这、这,你们不是在变戏法吧!”叶景见了香皂清洗后的手绢,表情和说法居然和叶唐氏一模一样,还真是一对夫妻啊! 叶唐氏看着丈夫惊讶的表情,得意的说道:“我都给你说了嘛!这是文儿做的神奇之物,能洗干净一切脏的东西。” 叶景把玩着刚刚用过的香皂,由于刚刚沾了水,所以香皂变得更更加的滑腻了,叶景把玩了一会了,说:“走,我们去文儿那里,我有事情跟他谈。” 叶思文正在房间里给唐婉儿说着香皂的做法,小姑娘挺好学的,一下午尽缠着叶思文给她讲解怎么做香皂。她的想法是,以后要是自己能亲自做这种神奇的东西,用起来就特别方便了。唐婉儿正拿着一支毛笔将叶思文做香皂的方法记录了下来,准备以后慢慢领悟。 既然唐婉儿想要学习怎样制作香皂,叶思文自然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股脑儿将制作香皂需要的原料和制作流程说给了唐婉儿听。叶思文看了一下唐婉儿做的笔记,不由得一阵汗颜,唐婉儿的毛笔功底还真不是盖的,满篇的毛笔字如同电脑打印的一般,工整得不得了,叶思文不由得赞叹,古代人写毛笔字的功夫还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学习了香皂的制作方法,好奇心甚重兼勤奋好学的唐婉儿同学又开始询问叶思文提到的香水是怎么一回事。她说她想了一下午也没有想出什么是香水,难道是带有香气的水?不过她只听说过泔水会很臭,还没有听说有什么水是香的呢! 凡是有些化学知识的人都知道肥皂、香水之内化学日用品的做法,更何况是一个堂堂的化学博士呢?叶思文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准备好好的和唐婉儿谈谈这香水的问题。不过让叶思文郁闷的是,怎么自己随口说的什么东西,这小姑娘都记得住啊?还非得缠着自己给她解释,难道这姑娘是《十万个为什么》的主编转世? 正当叶思文准备给唐婉儿海吹胡侃的时候,叶景夫妇也来到了叶思文的房间,叶思文和唐婉儿立马向两个长辈行礼。 叶景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年轻,说:“婉儿也在这个啊!” “姑父,我正向表哥请教怎么制作香皂呢!”唐婉儿大方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叶景呵呵一笑,说:“那我们俩还是同窗了,姑父也是来向你表哥请教这香皂是怎么制作的,怎么样?学会了吗?”叶思文表示郁闷,这家人怎么都这么好奇啊? 唐婉儿使劲的点了点头,骄傲的说:“全学会了,表哥给我说了一遍我就全明白了,原来制作香皂很简单的,我还以为有多复杂呢!” “简单就好。”叶景笑着点了点头。 听姑父也是来学怎么制作香皂的,唐婉儿立马将自己的笔记贡献出来,说:“姑父您看,我把原料和方法都记录在这上面呢!您只要照着上面的方法制作,就可以得到香皂了。” 叶景拿着唐婉儿的笔记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不错,原料便宜,制作简单,实用性强,是个好货物。” 叶思文见叶景把话题扯上到货物上了,知道叶景有些想法,便说道:“父亲莫非想把香皂拿去销售?” 叶景说:“我曾听说从海外运来了一种西洋胰子,也是用来洗衣服的,效果和你做的香皂差不多,但是胰子制作粗糙,有一股很浓腥味,所以并不是很受人欢迎,最后海商们见效益不好,西洋胰子也就失去了踪迹。” 叶思文知道这个时代西方的化学已经有了是长足展,能做出早期的香皂了,但是他们做出来的香皂肯定没有叶思文做出来的香皂好,毕竟叶思文掌握的技术比他们先进几百年。 “父亲觉得孩儿做的这种香皂能受到欢迎吗?”叶思文问道,毕竟这是个新事物,不知道保守的明朝人能不能接受。要知道,叶思文把这香皂鼓捣出来可不是单纯的哄mm开心的,他需要用香皂在叶家立住脚跟,毕竟他是个冒牌的少爷。 叶景点点头,说:“这香皂的做工比西洋胰子更精良,而且没有那种腥味,反而有一种淡雅的香味,我想如果好好的包装一下,肯定会卖得很好的。” 包装,叶景居然说要包装香皂,这让叶思文很惊讶,他小心的问道:“包装,父亲的意思是?” “对啊!当然要给这香皂做个好包装,否则怎样吸引买主的眼球?”叶景侃侃而谈,向叶思文介绍着他的经商心得,“好比一颗珠宝,用装饰精美的盒子装着去卖,肯定要比用一块破布包着去卖要吸引人得多,这就是包装的效果。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岂不知这商品和人也是一样,一定要做一个好的外观,才能吸引买主的目光,从而将货物卖出去啊!文儿,你以后要经商,也得学习这些经商之道啊!” 听着叶景介绍着自己心得,叶思文暗道:“果然是无商不奸啊!古人诚不我欺啊!” 叶景叽叽呱呱的介绍了一大堆自己的经商心得,然后才说道:“文儿,为父还有几个意见,先,把香皂的颜色做得白净一点,形状也不要这种四四方方的,若是能将形状做成浑圆美玉状就更好了,再在上面雕上美丽的图案,香皂就这样做。其次,将香皂用装饰精美的的楠木盒子装上,这下才拿去出售。我相信只要这东西一上市,那些大户人家一定会趋之若鹜的。” 叶思文听完了叶景的意见,不由得惊呆了,老爷子提的几个意见实在是太精辟了,这简直就是后世作出来的香皂的原型啊!谁说大明的士绅们古板了? 不过让叶思文更绝倒的是叶景接下来的话:“当然,仅仅靠精美的包装还不够,我们事先还得做好宣传,让人们都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存在才行。最好是用事实说话,这样,找个托,让他故意拿一件脏衣服来找碴,然后挡着众人的面把脏衣服洗干净,这样一下子香皂的名声就打出来了。” 叶思文看着侃侃而谈的叶景,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今天算是彻底被雷到了,这个时代怎么了啊?怎么明朝的人也知道包装、做广告,还要找一个托。不是说明朝的士大夫们都被八股文弄傻了吗?怎么还会有叶景这样的经商人才?不,叶景不是人才,是天才。 叶景见叶思文死死的盯着自己,问道:“文儿,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没有。”叶思文连忙摆摆手,“父亲的意见提得太好了,孩儿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叶思文这次是真的服了叶景了,要是是现代人提出这些意见当然没什么可称道的,毕竟满大街的广告就是榜样,可偏偏提出这些意见的是一个明朝人。 叶景淡淡的笑了笑,谦虚的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这都是经商上面惯用的招数而已!你既然决定经商,这些东西我都会慢慢传授给你的。” “谢谢父亲。”叶思文诚心诚意的道谢。 叶景满意的笑了笑,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明天先去账房熟悉一下我们家的产业,等两天我忙了,我们再讨论生产香皂的事情。”叶景说完,叫上正在和唐婉儿絮叨的叶唐氏,准备回去休息了。 “哦!还有一个问题,这香皂能大规模生产吗?”叶景刚要出门,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又转过头问叶思文。 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只要设备人员到,位原料充足,想生产多少就可以生产多少。” 叶景听了叶思文肯定的回答,笑了笑,心满意足的和叶唐氏一起走了。 半个小时之后,叶思文又来到了叶景的房间。由于他见识了老头子常的经商头脑,所以他准备了一个更好的东西给老头子。本来这个技术叶思文是准备留着自己单干的时候用的。不过叶思文这个人有一点好,就是很有自知自明,他知道自己去搞军事、搞科研,肯定比老爷子强上一百倍、一千倍,但是论起经商,他就是开飞机也赶不上他们家老爷子啊! 父子俩又来到院里的小石桌边,丫鬟给两人端上来茶水,便默默的退开了。 等丫鬟一走开,叶思文便急不可耐的说道:“父亲,孩儿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孩儿不仅在大师的手上学会了做香皂,还学会了造玻璃的技术。”叶思文现在总结出经验了,凡是不好解释的事情都往他那个虚无缥缈的和尚师傅头上推,一推一个灵。 “玻璃?玻璃是什么东西?”叶景喝了一口茶,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见老头子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知道现在‘玻璃’这个词还没有普及,于是他换了一个说法:“玻璃就是透明的琉璃,就是可以用来做镜子的东西。” “哦!你能造这个东西?”叶景一听叶思文能造这个东西,立马来了兴趣。 叶思文一看叶景来了兴趣,便问道:“父亲知道这个东西?” 叶景笑了笑,说:“我当然知道西洋镜那神奇的玩意,比我们造的铜镜好用多了。不过那东西老贵了,一小块就要几百两银子。我在京城的时候,听说皇宫里有一面可以照遍全身的西洋镜,是先帝用了十万两银子在西夷人手中买的。” 第八章、叶家的产业 “这些西洋人真黑!”叶思文骂道,不就是一张破穿衣镜吗?居然卖了十万两银子。[? <〔 叶景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倒不是这些西洋人黑,是西洋镜这种东西只有遥远西牛贺州才能生产,走海路运到大明都要一年半的时间,而且很容易碎,一百张中能完好的运来一张就是菩萨保佑了,所以卖十万两银子已经是很便宜了。” 叶思文看着一本正经的叶景,不知道将一张镜子的造价不过一两银子的事情告诉叶景,叶景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最后叶思文还是没有将镜子的造价问题说给叶景听,而是说道:“既然镜子这么值钱,我们也造镜子来卖吧!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赚钱。” “当然可以,不过不知道制作玻璃的成本高不高?若是成本太高的话,那我们就还要再做一下调查才能做决定。”叶景果然是一个专业的商人,他已经在考虑长远的问题了。 叶思文嘿嘿的笑着说:“制作一张能把人全部照进去的玻璃,用的材料不过几钱银子,加上人工费,一张玻璃的造价也就一两银子。” 叶景一听玻璃的造价如此便宜,激动把手中的茶杯都摔在地上摔碎了,他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激动的问:“文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啊!”叶思文笑着说。 叶景感叹一声,说:“既然这样,即使我们一年只生产一块玻璃,也能赚个钵满盆满啊!” “父亲,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道。叶思文心说老爷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按我的技术,若是一年只能造一面的话,那我十几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平常冷静的叶景今晚上有点激动,拉着自己的儿子聊了很久。两人从货物的生产聊到货物的选购,又到货物的销售。叶景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生意经,叶思文也不断的提出一些来自后世的意见,这些意见都是很有建设的,把叶景唬得一愣一愣的。两人一直聊到半夜,直到叶唐氏出来催促,负责俩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匆匆的吃过早饭之后,便和叶财一起去了叶府的账房。叶思文遵照父亲的吩咐,这两天先了解一下叶府的产业。 迎接叶思文的是账房的二管事,账房大管事是叶思文的三堂叔叶昇,不过他有事回家了。二管事将叶思文请进账房,安排叶思文在上坐了,又让一个小厮端茶倒水。叶思文倒是来者不拒,摆足了少爷的架子,舒舒服服的让下边的人侍候着。 叶思文坐了一会儿,二管事便抱着一大摞的账本来到了叶思文的身边,他笑着说道:“少爷,这是上个月各个店铺送来的账本,请少爷过目。” 叶思文看着一大堆的账本,皱了皱眉头,心想一个月的账本就这么多,肯定是记账方法不够先进,自己有机会可以教教他们先进的记账方法,不过貌似自己没学过那玩意,算了,先看账本。 事实证明叶思文的想法是错误的,叶府的记账方法很先进,之所以有这么多的账本,不是因为记账的方法太繁杂,而是因为叶家的产业太大、太多。 “还真是捞到了一个好爸爸啊!”叶思文将账本浏览了一遍,心中感慨,这叶家的产业太多,光店面就有十几个,瓷器店、绸缎店、皮草店、酒楼、金银店等等,除了窑子赌坊外,几乎所有的行业几乎都有涉猎。这还不算什么,叶家在南城外还有一千亩良田,城中还有几个作坊。叶景简直就是一个资本家和大地主的混合体,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的。 叶家的产业很大,收入也很可观,每个月的收入都在十万两银子左右,一年下来就是一百多万两,叶思文记得这个时侯的朝廷很穷,岁入也就一百多万两,也就是说老爷子可是个富可敌国的家伙啊!但是叶景却是个低调的人,从来不再外面炫耀自己的财富,深得闷声大财的精髓。 “叶财,你带我去我们家的店铺里走一走。”叶思文突然来了兴趣,决定出去看看自家的产业。 叶财应道:“是少爷,小人这就去安排马车。” 叶思文和叶财二人刚出门,便遇到了探亲归来的叶昇,叶思文很有礼貌的打招呼:“是堂叔啊!五大爷的病怎么样了?” “谢少爷关心,家父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叶昇毕恭毕敬的回答,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和普通下人没什么两样。 “好了就好,我和叶财去城中的铺子里看看,你先忙。”叶思文向叶昇一拱手,和叶财一起走了。 叶昇看着远去的叶思文,心中疑惑,向前来迎接他的二管事问道:“少爷今天来做什么?” “哦!老爷吩咐少爷熟悉一下府里的产业,少爷一大早就来翻看了一下上个月的账目。”二管事老实的回答道。 叶昇又问:“好好的怎么要熟悉产业了?” “听说少爷不准备读书考取功名了,要和老爷一起做生意呢!”二管事说。 叶昇若有所思的看着叶思文的背影,也不说话,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账房,处理这两天遗留下来的账目。 叶思文和叶财走出府门,已经有一辆马车和几个家丁在等他们了。鉴于上次叶景差点被牛二砍了一条手臂的教训,所以少爷出行不仅有个八个拿着齐眉棍的家丁,还有一个府里的功夫教头,这次给叶思文护卫的正是昨天早上想要和叶思文讨教拳法的石金锋。 石金锋这两天正在琢磨叶思文的拳法,此时看见叶思文,便忍不住想要和少爷讨教拳法,他笑呵呵向叶思文说:“少爷,不知道您什么时间有空,我们一起讨教一下拳法如何?” 叶思文打量了一下石金锋,记得是昨天早上要和他讨教拳法的人,不过他没兴趣整这些幺蛾子,便敷衍道:“等有时间再说吧!?” “好!小人等着少爷传唤。”听少爷肯答应和自己切磋拳法,石金锋的脸都笑开了花。 叶思文登上马车,回头正看见石金锋在笑,心中一动,对石金锋说道:“石教头,反正无聊,你上马车,我们边走边说。” “好叻!”石金锋高兴得像个孩子,也不矫情,径直跳上了马车。 叶思文是有考虑的,乱世将至,身边没有几个班底可不行,看这石金锋甚是耿直,便生了结交的念头。 两人坐在马车之中,石金锋便迫不及待的问起咏春拳的事情,叶思文却没有告诉他,而是问石金锋会些什么拳法,于是石金锋便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会什么洪拳、铁线拳、太极拳啊什么的,反正有名一点的拳法石金锋都会些。叶思文看是行家,于是便将李小龙的截拳道拿来说事,截拳道是李小龙整合了前人拳术的精髓,精妙无比,加上叶思文的口才甚好,把拳术大家石金锋给唬得二楞二楞的。 石金锋见识叶思文精妙的拳术理论,但是叶思文就是避而不谈拳法招式,搞得石金锋的心中就像被猫抓着似的,他终于忍不住了,大起胆子,问道:“少爷,你可不可以教我咏春拳啊?” “不行!”叶思文故意拒绝了石金锋。 “为什么啊?”石金锋郁闷了。 叶思文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我师傅有交代,不能随意的就把这套拳术流传出去,否则被他知道了,会来废了我的武功的。” “唉!门户之间毁了多少武功啊!有什么都藏着掖着,传男不传女,这个思想害得多少好东西失传啊!”石金锋感慨道。 叶思文听石金锋说这话,叶思文不禁对石金锋刮目相看。石金锋说得很对,中国人的门户观念太重,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着自己用,从来不知道贡献给社会,等到自己的后代都凋零了,优秀的技术也就失传了。 石金锋见叶思文不说话,以为叶思文生气了,便说:“少爷,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不过石金锋愤恨的表情还是将他出卖了,言不由衷。 叶思文并不在意石金锋的表情,说:“其实石教头说得很对,但是师命不能违,所以还请石教头原谅则个。不过……” “不过什么?”石金锋一听事情还有转机,迫不及待的问道。 叶思文看着着急的石金锋,知道石金锋已经上钩了,先偷笑一声,说:“不过我师傅允许我将这套拳法交给我的徒弟,或者后人。” 两个条件,石金锋一个都不符合,但是当不成叶思文的后人可以当叶思文的徒弟啊!石金锋对拳法的痴迷高过一切,他一狠心,说:“那好,我就拜少爷为师,请师傅教我拳法。”石金锋说完,就要向叶思文拜倒。 叶思文见自己的计策成功,心中窃喜,但是脸上却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说:“石教头不要这样,你几乎长我一辈,我怎么能收你当我徒弟呢?”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少爷有真本事,怎么不能收我为徒弟。”石金锋倒是个人才,还会背《论语》呢! 叶思文做沉思装,想了一阵,说:“既然石教头这么有诚意,那我就教你这套拳法吧!不过这师徒的名分……” “少爷放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石金锋断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石金锋诚恳的说。 两人几番推诿之下,叶思文没有办法,只好收了石金锋这个比他大将近二十岁的徒弟。叶思文看着新收的徒弟,心里都乐开花了,都说山东大汉耿直,果然不错啊!真是禁不住忽悠,自己几句话就忽悠出来个徒弟。 话说都大中午了,一群人都还没有吃饭,于是叶思文一行人最先去的地方是叶家的酒楼,酒楼的名字叫归田园居,是借用陶潜公名诗的名字,一看便是一个高雅的所在。酒楼共有三成,外面的装饰尽善尽美,奢华而又高雅。 叶思文走进酒楼,看着里面的装修就更惊讶了,上好的楠木桌子椅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名家的字画,虽然谈不上富丽堂皇,但是格调却十分高雅,非常适合士子们在此聚会。 一楼已经高朋满座了,没有一个走卒贩夫,全都是一些博冠峨带的读书人。读书人嘛!都喜欢去一些符合他们身份的地方,不得不说高雅的归田园居的确是读书们的好去处。 酒楼的掌柜见叶财带着一个少年公子进来,作为酒楼的掌柜,他还是很有些眼力价的,一眼就看出这个年轻的公子是刚刚回家没两天的少东家,他丢下手里的活计,连忙上前来迎接:“少爷,大管家,你们来了,是来看看,还是要吃饭啊?” “王掌柜啊!少爷出来视察,正好中午了,我们就来你这里来吃点饭。”叶财和掌柜的熟络,出来打点。 王掌柜的脸上堆笑,说:“好,我这就去安排饭菜,小二,带少东家去天字一号包间。” 小二过来,说:“掌柜的,天字一号包间已经有人预定了,济南府的大小官爷今天中午给新来的巡抚大人接风洗尘。” “哦!那就带少爷去地字一号包间。”王掌柜吩咐道。 小二应了一声,将叶思文等人带到了二楼的地字一号包间,二楼的装潢比一楼更精美,全都是包间。包间里的装修是下了大工夫的,各种设备都很齐全,有开饭前休息用的茶座,博古架上有各种各样的名贵瓷器,几张名家的字画。包间的四个角落放着四个鼎,夏天在里面放冰块,祛热避暑,冬天在里面放炭火,驱寒保温。 走进清凉的包间,叶思文咕哝了一句:“看来富人在什么时候都懂得享受啊!” 午饭很丰盛,一桌子正宗的鲁菜,比家里做的饭菜更地道,叶思文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吞掉。饭菜太多,他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叶思文看着挺浪费的,于是叫家丁们一起吃,家丁们尊卑观念很强,哪里敢和少爷一桌吃饭啊?最后还是叶思文下了死命令,几个家丁才坐下来和少爷一起用饭,心中都大是感慨少爷平易近人,以后一定为少爷好好效力。叶思文高兴的吃着菜,喝着酒,浑不知道自己一个简单的命令就收服了一干家丁的心。 第九章、救了巡抚一命 众人吃完,自然是不用结账的,开玩笑,在自家的店里吃饭还需要结账?一行人正准备下楼,他们旁边的地字二号包间突然出了打闹的声音,一个男子高声呼喝着,责问掌柜的为什么不给他准备天字一号房?掌柜的自然很耐心的给客官解释着楼上巡抚大人们正在喝酒,天字一号包间的确不能腾出来给他用。([ [ 那男子却不依,居然吩咐下人去把楼上的巡抚大人赶走。掌柜的拼命的说着好话,但是那男子就是不依。 “走,我们去看看。”叶思文来了兴趣,想去看看这个敢和一省巡抚争房间的家伙长什么样子。 几人走到地子二号包间,正好碰见嚣张男子的几个手下蛮横的走出来,他们这是准备去赶巡抚大人呢!几人看也不看叶思文一行人,径直上了三楼。 这小子什么来头,连巡抚都敢惹,叶思文有些好奇,反正他也不忙,便让小二给他们泡了一壶茶,坐在二楼的窗户边,抱着膀子看热闹。 果然,嚣张男的手下上去不一会儿,就和上面的人闹闹嚷嚷的生了冲突。不一会儿,几个穿着锦衣袍服的官人就提着嚣张男的手下,找到了嚣张男的包间,官爷们牛皮哄哄,一脚踹开地字二号包间的们,为的官爷喝道:“是谁敢让巡抚大人让座的?活得不耐烦了啊?” 接着包间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估计是嚣张男在和官兵们打斗,不过响声很快就没有了,接着几个官兵便带着一个喝得烂醉的汉子出来,想必就是那个敢挠虎须的嚣张男。 “官爷们,小的错了,小的多喝了几杯猫尿就乱说话,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嚣张男已经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估计是酒吓醒了。 为的官兵冷哼一声:“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现在怂了了?连巡抚大人都敢惊扰,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等着吃鞭子吧!” 叶思文有些失望,还以为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和巡抚闹事呢,原来是喝醉了无故闹事呢!叶思文站起来,说:“我们走吧!去南城看看田产。” “兄弟们动手!” 正当叶思文要离开的时候,异变突起,嚣张男突然挣开了官兵的羁押,从怀中掏出一把匕,狠狠的刺进了为的那个官兵的胸口。其余的官兵大惊,纷纷拔刀要阻止嚣张男,嚣张男却显现了与刚才不一样的实力,一个人抵住了几个官兵的围攻。紧接着,他的几个手下也从桌子下边取出了雁翎刀,上前和官兵战在一起。 正当下面打得起劲的时候,三楼上也是杀声震天,只见几个儒雅的男子在几个官兵的护卫下,仓皇的跑出了,一群头戴白巾的悍匪也跟着追了出来。 “不好,他们是要刺杀巡抚。”叶思文最先反应过来,“大家快去保护巡抚大人。”叶思文知道,若是让悍匪们成功的在归田园居里刺杀了巡抚,自家的老头子肯定脱不了干系,就是不死也得拔层皮,所以叶思文当机立断,下令让家丁们去保护巡抚。 悍匪们的计策很成功,先用一个小摩擦引走了巡抚的亲军,猝然难,让人防不胜防。巡抚只带了八个亲兵,因为他没有料到会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他,此时四个巡抚亲军都去教训嚣张男了,留在巡抚身边的只剩下了四个人,可是刺客却有十几个。 刺客们不仅人数占据优势,而且功夫也比巡抚的亲兵要高得多,不一会而便砍翻了三个亲兵,只剩下一个亲兵苦苦的护卫着巡抚大人。 最后一个保护巡抚大人的亲兵倒下了,几把明晃晃的雁翎刀架在了巡抚的脖子上。巡抚也是个硬角色,刀子架在脖子上都不害怕,而是厉声的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刺本官。” 其中一人狞笑道:“狗官,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徐教主的旧部,今天特地来请你去陪我们徐教主,受死吧!” “原来你们是徐鸿儒那反贼的旧部,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早知道就应该把你们斩草除根。”巡抚恨恨的说道。 “现在知道晚了!”刺客狞笑道。 “啊!” 正当刺客举起刀准备杀死巡抚的时候,突然他们的后背遭到了袭击,几个刺客顿时就乱了套,巡抚也乘机被一个人救走了。 救巡抚的正是叶思文和石金锋,两人分工合作,石金锋从背后袭击刺客,打乱他们的阵脚,叶思文趁乱救人。 刺客们看还有人来保护巡抚,而且武功不弱,几人也就不再管已经被就走的巡抚,拿着明晃晃的雁翎刀将石金锋包围起来。 石金锋被十几个拿着刀的刺客包围着,他居然没有一点紧张,全身紧绷,摆出架势,和刺客们对峙。刺客们见石金锋步伐沉稳,目光犀利,气势逼人,一下子就知道自己今天遇上了劲敌,十几个刺客居然不敢主动进攻。 “啊!”石金锋怒吼一声,身形晃动,一拳打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刺客的脸上。 “嘭” 石金锋的拳头和刺客脸来了个亲密接触,石金锋巨大的冲击力将刺客的脸打得血肉模糊,刺客连连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其余的刺客根本没有看见石金锋的动作,只是知道自己这边已经有一个人被放到,其余的刺客各自对望了一眼,挥刀向石金锋杀来。 石金锋轻蔑的看着刺客们,冷笑一声,左冲右突,视刺客们手中的雁翎刀如无物,一人把十几个刺客打得鬼哭狼嚎。 叶思文护着巡抚下了楼,刚刚喘了一口气,拿着匕的嚣张男便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嚣张男嘿嘿冷笑,指着巡抚,说:“你是逃不过我们的手掌心的。” “你们替我照顾巡抚大人。”叶思文将巡抚大人交给身边的家丁,不待众人的招呼,赤手空拳的上前和嚣张男斗在了一起。 嚣张男武功精湛,又有武器,和叶思文一交手就占了上风,他的招式狠辣,没有意思花哨,招招都是杀招。若是和其一般的人打,这么狠辣的招式肯定能让别人乱了阵脚,但是他的对手是叶思文,叶思文是什么人?那可是苦练一招制敌的人物。 虽然嚣张男的招式虽然狠辣,但是也是三板斧的料,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杀招,不能奈何叶思文之后,便失去了先机,叶思文的招式沉稳,很快就将局势扭转,占据了上风。 “倒下!” 叶思文爆喝一声,一手夺了嚣张男的匕,咏春拳里的寸拳打在了嚣张男的胸口。紧接着。叶思文的拳头变爪,一手抓住嚣张男的衣领,膝盖用力的顶在了嚣张男的腹部,嚣张男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呈死虾米状。 石金锋那边也基本上完工了,些许毛贼石金锋还没放在眼里,他从三楼跳下来,向叶思文拱手道:“师傅,上面的人都躺下了,现在怎么办?” 叶思文看了看巡抚,先向巡抚施礼,问道:“巡抚大人,这些人怎么办?” “你等不必担心,等会自然有人回来收拾残局。”巡抚至始至终都很镇定,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不会有事。 见巡抚大人如此镇定,叶思文笑着说:“巡抚大人果然是巡抚大人,面对钢刀匕还能如此镇定,真是我等的楷模啊!” 巡抚微笑着说:“壮士说笑了,本官一介腐儒而已,比不上壮士这般行侠仗义的精神,还望壮士告知姓名,容我日后回报。” “什么行侠仗义,我是这家酒楼的少东家,保护客人是我们酒楼应有的责任和义务嘛!”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道,全然没有把对方当成一个大官。 听叶思文说他是这家店的少东家,巡抚问道:“叶景是你的父亲?” “正是家父,怎么?巡抚大人认得家父?”叶思文惊讶的问道。 见叶思文承认了,巡抚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自然认得你的父亲,想当年我们一起赴京赶考、同朝为官的时候,还没有你呢!” 听巡抚大人居然是老爷子以前的同事,叶思文立马恭恭敬敬的执子弟礼:“还未请教?” “你父亲没给你提起过上海孙元化?”巡抚笑着说道。 叶思文一惊,原来是明末著名的火器专家孙元化啊!没想到刚来明朝几天就见到明朝的名人了,他急忙拱手,说:“原来是孙叔叔,怪不得见了刺客也能临危不惧,原来是抗击后金的大英雄到了啊!听说孙叔叔在辽东战场抗击后金,端的是厉害无比,还用红衣大炮击伤了敌酋努尔哈赤,真是让小侄仰慕不已啊!” “哈哈哈!”孙元化豪爽的大笑起来,“侄儿说笑了。” 几人正说话,一群兵丁涌了进来,在长官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抓刺客、救人。为一人穿着明军制式雁翎甲,走到孙元化的身边,拱手行礼:“卑职济南总兵曹变蛟,见过巡抚大人。听说巡抚在酒楼遇刺,卑职救援来迟,还望巡抚大人责罚。” 孙元化摆摆手,说:“没事了,刺客们都被制服了。这还要多亏了叶老兄的公子啊!否则今天我可就折在这里了。” 曹变蛟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问:“这位公子就是济南名士叶景叶老爷的儿子叶思文?” “正是小侄。”叶思文恭敬的回答道。 曹变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听说你前两天在瓷器店里惩戒了仗着锦衣卫撑腰的泼皮牛二,真是大快人心啊!今天又救了巡抚大人,果真是少年英雄。” “将军过奖了。”叶思文谦虚的说道。 “我和巡抚大人都你老爹的朋友,本来应该上门拜会的,怎奈新来济南,诸多事情都没有办完,所以一直都没有去成,你回去告诉你老爷子,等两天我老曹就去叨扰几杯酒喝。”曹变蛟豪爽的说道。 几人有叙了一阵话,孙元化和曹变蛟才起身离去,临走时将刺客们的琵琶骨都穿上钢丝带走。孙元化本来还要赔偿酒楼里的损失,却被叶思文拦住了,都是朋友怎么还意思让人赔钱呢? 二人刚走一会儿,叶景便带着一群人匆匆的赶来了。他本来在东城的绸缎庄里处理事情,听到报告,立马就赶了过来,不过慢了一步,事情已经圆满的解决了。 叶景见叶思文也在店中,便问道:“文儿,刚才怎么一回事?” “哦!有几个刺客行刺巡抚大人。”叶思文回答道。 叶景眉头一皱,问:“有没有人受伤?” “巡抚倒是没什么事,只是伤了几个巡抚的亲兵。”叶思文笑着说道,“您现在可以在济南城里横着走了,新任的山东巡抚是你的同年进士孙元化孙叔叔。” 叶景眼睛一亮,说:“孙元化到山东来做巡抚啦!真是太好了,元化清明廉洁,以后再也不用受那些贪官污吏的鸟气了。” “有了孙叔叔的帮助,我们的生意岂不是会更好。”叶思文凑趣道。 “休要胡说,我们是正经的商人,你孙叔叔也是为国为民的好官,断然不会做那官商勾结,坑害百姓的事情。”叶景虎着脸训斥道。 叶思文委屈,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要官商勾结,坑害百姓了?不过他不敢顶撞老爷子,只好说:“父亲教训得是,孩儿记住了,绝对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商人。一定不会做那官商勾结,坑害百姓的事情。” “孺子可教!”叶景点头称赞。 处理完酒楼的事情,父子俩便分道扬镳,叶景去城东继续打理绸缎庄的事情,叶思文则带着一干人马去了南城外,去找一个好点的地方开设香皂厂和玻璃厂。 叶思文等人刚刚要出城门的时候,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纨绔子弟也要出城,他们的度甚快,不时的撞到路边的摊子和行人。其中一个看见了叶思文坐的马车,眼睛珠子一转,飞马上前,大声的呼喝道:“马儿太慢了,我帮你一把!”说着,一鞭子抽在拉马车的马屁股上,马吃了惊,撒起蹄子飞奔起来。 “哈哈哈!”看着受惊的马儿拖着马车快的奔跑,一帮纨绔子弟大笑起来,迅的过了马车,向城外的南山跑去,看样子是想去狩猎。 马车突然加快了度,叶思文一惊,问道:“怎么了?” “有帮混小子惊了我们的马。”车夫在外面慌乱的回答道。 第十章、马家那些事 幸亏拉车的是一匹驯练良好的马,再加上车夫驭马有术,所以马车很快就慢了下来。 叶财气愤的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问道:“看清楚是谁惊了我们的马了吗?” “是马家少爷带领的那群混小子。狗日的真不是东西。”车夫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今天出一点事情,他就会没了工作,没了工作就养不了家,养不了家就没有了老婆和娃。这事的后果很严重,不由得他不生气。 叶思文一听是马家的少爷,这才明白原来是老爷子生意上的对头马家啊!怪不得要恶搞自己。上次指使牛二砸瓷器店的事情有可能就是他们干的,自己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他们居然还敢来招惹自己。 “叶财,反正路上没什么事,你给我说说马家的事情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要对付马家,先就要了解他们。 叶财见叶思文要打探马家的事情,立马讲了起来:“这马家可是济南城的老户了,祖祖辈辈都是经商的,前几代人的生意都做得很大,只是到了这一代就不行了。” “因为我爹和他们抢生意?”叶思文好奇的问。 “少爷说笑了,济南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能把生意都做完?”叶财说,“到这一代不行了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现在的马家老爷没生个好儿子,偌大的生意没有人继承,你想,这样的生意还能做得长久吗?早晚都得关门大吉。” 叶思文奇怪了,问道:“怎么会没有人继承呢?马家不是有一个少爷吗?” “少爷你不知道。”叶财继续说道,“想那马老爷娶了十几个夫人,结果就大夫人给他生了一对儿女。偏偏这个儿子还是个怪胎,从小既不好好的学习四书五经这些圣贤书,也不跟着他老子学算账,尽看些什么兵法、武学、演义的东西。前两年整天叫嚷着要去投军守九边,可是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马老爷、马夫人哪里舍得?拼死也不让马少爷去,马少爷没有办法,便纠集了城里的一批富家子弟,整天骑马打架,整个一个纨绔子弟,你说,要把生意交给这样的人,那能做好吗?还不得早晚关门啊?” “那他们家的女儿呢?”叶思文心中没有男尊女卑的概念,既然儿子不行,就看女儿的呗!干嘛非得把产业交给儿子啊! 听叶思文提起马家的女儿,叶财更来劲了,说:“这马家的女儿倒是一个人物,开过学,读过书,是能做女红能算账,据说马家的生意有一半都是她在管理。” “照你这么说,那马家女儿还真是个人物,这马老爷干嘛不让马小姐把生意继承了?你不知道,有的女强人比男人还厉害呢!”叶思文有疑问。 叶财笑了笑,说:“少爷说笑了,你想啊!她马小姐就是再厉害,她也是个女的,别说一个黄花大闺女了,就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也不能抛投露面的出来做生意是吧!再说了,女生外向,早晚都是别家的女儿,把生意交给她,那不是白白便宜了夫家吗?” “我倒不同意你的看法,女的怎么就不能出来做生意了?不想把产业便宜夫家,那就给马小姐招个上门女婿呗,以后生的孩子都跟着他们姓马,这不就成了吗?”叶思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叶财对自家少爷的异想天开很无语,他说:“这怎么能行了,但凡有点办法的人家,哪能让自家的孩子出来做上门女婿呢?那些做上门女婿的都是些吃不上饭的人,还要女方家里没有男丁才行。现在结婚都讲究门当户对,马家怎么能把女儿嫁给一个连饭都吃不起的穷光蛋?再说了,马家又不是没有男丁,怎么能招个上门女婿回来呢?” “规矩还真多!”叶思文嘀咕道。 此时,城南牛二的宅子里,那个想要图谋叶家财产的黑衣男子又来到了牛二的家里,牛二将他迎接到客厅里,奉上茶,黑衣男子便开口了:“叶家的小崽子一定要死,有了这个小崽子,叶老头就会把自己的产业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给他儿子留着。” 牛二笑嘻嘻的说道:“这杀人的勾当我也做过,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想做了他还不容易?不过价钱方面……”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事成之后,给你一万两银子。” “啪!”牛二重重的将茶杯放在茶几上,收起笑容,一脸不高兴的说道:“这单生意我没法做,你还是去找其他人吧!” “一万两你还嫌少,你胃口也太大了点吧!”黑衣男子有些生气了,牛二这是给脸不要脸啊! 牛二冷哼一声:“一万两银子,你打要饭的呢?我若是帮夺取了叶家的产业,你一个月挣的钱就是这个的十几倍,你居然想用一万两银子就把我打了,你是不是太黑了点?” “那你说怎么办?”黑衣男子沉住气问道。 牛二说:“我也不占你便宜,叶家的产业到手之后,我们五五分帐。” “你是在异想天开!”黑衣男子呵斥道。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那你交代的事情我可就办不了了。”牛二无所谓的说道。 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说:“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别以为没了你张屠夫我就要吃带猫的猪,你不做,我去找别人去做就是了。”黑衣男子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看着要走的黑衣男子,牛二悠悠的说道:“你有本事就去找别人,你现在去找人,我等会就去告诉叶老爷,我看你到时候怎么下台。你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管谁倒霉了,另外一个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黑衣男子卖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说:“你别太贪心了,四六分账,多的免谈。” “好啊!那你就去找别人做这件事情吧!老子没心情做。”牛二不愧是个流氓加无赖。 黑衣男子一跺脚,说:“好,就五五分帐,事成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就互不相欠了。” “这样才爽快嘛!”牛二得意的笑道。 叶财带着叶思文在叶家的千亩良田边转了转,叶思文选了一个交通方便,离城较近的地方,简单的规划了一下,准备用来建工厂。选好建工厂的地址之后,一行人便漫无目的的田野里闲逛,正好走到了叶家的老屋旁边,听说老屋里面有一个叶家的祠堂,叶思文便提出要去祠堂里看看,顺便拜祭一下祖先。 祭拜叶氏祖先的时候,叶思文特意留意了一下排位上的名字,没想到排位上的名字叶思文大多都知道。叶思文以前的家中有一本叶氏家谱,叶思文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拿来翻一翻,没想到家谱上明朝时期族人的名字几乎全部出现在了叶氏祠堂的排位上。 看来自己还真是属于这个家族,叶思文老老实实的祭拜了叶家的祖先,然后准备回家。 “我还道是谁来祭拜祖先来了,原来是文儿回来啦!” 叶思文刚要出祠堂,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便将他拦住,问长问短的。 “你是?”叶思文不认识这个老人。 老人呵呵笑道:“臭小子,出去一年,连你的五大爷都不认识了?真是该打。” 叶思文搞清楚了眼前这个老人的身份,原来是自己三堂叔、府里账房大管事叶昇的老爹啊!前两天老人家得风寒,三堂叔还告假回来看过他的。弄清楚了老人家的身份,叶思文便熟络起来:“哦!原来是五大爷啊!你的风寒好了吗?” “你五大爷身体好着呢!什么时候得风寒了。谁告诉你我得风寒啦!”五大爷奇怪的说道。 叶思文也奇怪了,那天三堂叔明明说他爹得了风寒的啊!怎么五大爷自己却不承认呢? 叶思文说:“我听三堂叔说的啊!他还给我爹请了一天假回来看望你呢,哦!我爹还托他给你捎了一直千年老参呢。” “这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看过我这把老骨头啊?”五大爷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脸忧色,言自语的说,“难道是我记性不好,忘了,不对啊!儿子回来看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叶思文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五大爷,你不要乱想,兴许是我记错了,可能是其他人要回家探亲,我搞混淆了。” 听叶思文如是说,五大爷脸上的忧色退去,又笑呵呵的说:“你看你小子,怎么比我这个老头子还糊涂。” 五大爷非常热情,非得拉叶思文去自己家坐坐。两人聊了一会,五大爷告诉许多叶思文老爹叶景以前的事情。叶景的母亲生叶景的时候难产死了,父亲又是一个穷酸秀才,整天喝酒不管叶景,叶景十岁的时候,父亲喝醉了,掉在河里,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一个十岁的孩子,没爹没妈的,按理说应该没什么出息了。可是叶景是个不服输的孩子,在亲戚的照顾下,他居然自学成才,二十五岁的时候参加了科考,中了进士做了官,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后来阉党专政,叶景不屑与阉党同流合污,辞官回家,凭着当官时攒下的二十两银子起本,十年时间便成了济南府的富。 听了叶景的经历,叶思文不由得一阵唏嘘,叶景的经历还真是具有传奇色彩,这要放在后世,都可以写一本励志小说了,绝对畅销。 从五大爷家出来,天已经快要黑了,叶思文一行人连忙往回赶,等会城门落锁了就不好办了。 叶思文坐在马车里思索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看到叶家的少爷一回家,叶昇就要匆匆的找借口出一趟门?莫非他做过什么对不起叶家少爷的事情?但是他面对自己的时候神态自若啊!根本就没有心虚的表现。读过几本侦探小说的叶思文推断,叶昇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说不定抢夺家产就是他的主意。叶思文思索了一会儿,打定主意,今天回去的时候去试探一下叶昇,看他有什么反应。 “叶家的白面小子,坐在马车里干嘛?像个小媳妇似的?” 正在叶思文思考问题的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伴随着马蹄嘚嘚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叶思文挑开马车的窗帘一看,正是骑着高头大马的马少爷一行人,马少爷似笑非笑的看着叶思文,正在取笑叶思文不会骑马。 马少爷看见叶思文伸出头看他,笑着用马鞭指着叶思文,对自己的同伴说:“你们看,小乌龟的头露出来了了,哈哈哈……” 一帮纨绔子弟听了马少爷的话,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叶思文怒不可遏,当场飙,他让马车停下,带着几个家丁跳下车,杀气腾腾的去找马少爷说理。 马少爷不知道现在的叶思文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叶思文,还笑呵呵的给他的同伴们说着前任叶思文的“光荣”历史:“你们不知道呢,小时候我和这白面小子是同窗,那货特胆小,连个毛毛虫都怕,跟个娘们似的。又一次我特地捉了一个毛毛虫放在他的桌子上,你们猜他被吓得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啊?”马少爷的同伴们纷纷附和。 “当场就吓得喊娘,尿都吓出来了,哈哈哈……”马少爷说起自己以前的恶作剧,很是得意。 叶思文走到马少爷的马边,红着眼睛说道:“马少爷,你不要欺人太甚。” “哈哈哈……”马少爷又是一阵狂笑,“一个娘们也会生气,真是稀奇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一群纨绔子弟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叶思文虽然文雅了一点,但是还从来没有让人叫过娘们呢,叶思文的血气上涌,厉声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比试一盘,若是我输了,你们以后叫我娘们也好,叫我小娘子也好,我都不管。若是我赢了,你们就得跪在地上叫我一声爷爷。” “哈哈哈……”听了叶思文的挑战,一群纨绔子弟似乎听见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似的。 马少爷说:“白面小子,若是比读书写字扮娘们,我们肯定是比不上你的。可是要是比骑马射箭、排兵布阵、打架斗殴,就是是个白面小子也不怕。” “那你有本事就和我比比。要是没本事的话尽早回家哄孩子去吧!”叶思文轻蔑的说道,除了骑马射箭,其它的项目都是他的强项啊! 第十一章、亲戚不可靠 马少爷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哪里受得了别人的激,他当场就应了下来:“好,我们两天之后就去比试一番,不过只和你比武,不比文。? <[<〔 < ]” “你说了算,我不和你比文。”叶思文爽快的说道。 马少爷狞笑道:“若是你输了,你就得扮成小娘们在济南城里走一遭,让父老乡亲们都看看叶家的小娘子长什么样子。” “就按你说的办,若是你输了呢?”叶思文冷笑着说。 马少爷也是个耿直人,他说:“要是我输了,任你处置,就是你让我扮乌龟王八蛋我也扮。不过我是不会输的,哈哈哈……” “要是你输了,你就得拜我当干爹。”叶思文笑着说。 “好!我答应你。”马少爷心想反正自己是赢定了的,就当玩了。 叶思文说:“好,两天后我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切磋、切磋。” 马少爷看着自信满满的叶思文,心里突然没有底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自幼习武,还怕了一个白面书生不成?他说道:“好,就依你的。” “我们走。”见马少爷答应了,叶思文转身回去。 看着叶思文的背影,马少爷心中就更没底了,一年不见,叶家小子似乎变了一个人啊!不过再怎么变,武功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想到这里,马少爷又恢复了自信,向同伴们说:“我们走。” 群马奔过,扬起一阵灰尘,久久没有落下。 叶思文刚回到家中,便遇见了准备回家的叶昇,他向叶昇招呼道:“三堂叔,回去了啊!” “是的,少爷。”叶昇一如既往的恭敬。 叶思文一副不经意的样子,说:“今天回了祖屋一趟,碰到了五大爷他老人家,他让我给你带话,让你有空多回去转转。” 叶昇脸色一变,随即恢复了正常,说:“多谢少爷带话,我抽空一定会回去看他老人家的。” 叶昇的脸色变化很小,但是依旧没有逃过叶思文的火眼金睛,叶思文知道叶昇心中有鬼,只是“嗯”了一声,说:“那好,三堂叔你先回去吧!婶子还等着你呢。” “那我就告辞了。”叶昇一拱手,匆匆的走了。 看着匆匆离去的叶昇,叶思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来自己这个三堂叔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今晚上就去你家探探,看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晚饭过后,叶思文将老爷子拉到书房中,给老爷子讲了叶昇的可疑之处,可是老爷子听了叶思文的讲述一个劲的摇头,说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让叶思文不要胡乱猜测,伤了亲戚的心。叶思文知道老爷子是个重感情的人,也就不再说了,准备自己去调查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夜开始变得深沉,城中除了一些畜生的叫声外,再也没有了人的喧闹声,忙累了一天的人们开始进入了梦乡。 城西的一座宅子里,宅子的主人还没有睡下,跳动的烛光将他的身影印在窗户上,一闪一闪的。主人正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烦躁不安。 一个狐媚的女子坐在床上,看着走来走去的人影,不耐烦的说道:“你撇开你家的黄脸婆到我这里来,就是在我家里走再走去啊?烦不烦啊?” 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人正是叶昇,这个狐媚女子是他背着自家老婆在外养的姘头。听姘头开口说话,他停下脚步,说:“叶家小子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今天他居然跑到我家老鬼那里调查我,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 狐媚女子责怪的说道:“我就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谁让你当时不下狠手把那小子的头割下来?没死透就往……” “我的姑奶奶唉!”叶昇急忙捂住女子的嘴巴,“你这么大声的说什么说,小心隔墙有耳。” 狐媚女子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小声的说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我们连夜跑了?”叶昇皱着眉头说道。 狐媚女子眼睛一瞪,说:“窝囊废,我真不知道我跟了你能干什么?现在跑了,不就是明着告诉别人是我们在背后捣鬼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啊?都快急死我了,若是让老家伙知道了我们的事,他可比小鬼头更厉害。”叶昇一脸急色,看来真的是急了。 “如今只有这样了!”狐媚女子做出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找人把他们一家杀个精光,再一把火把叶府烧个干净,然后给知府老爷送点礼,让他把你家的小子过继给老家伙,这样老家伙的家产不就是你的了吗?” 叶昇还在犹豫,他没有那么绝,也没有想过要大开杀戒。他的计划是只杀叶思文父子,先将叶思文弄死,让人不断制造事端,欺负叶景没有儿子,等到叶景不胜其烦的时候,自己便大义凛然的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叶景,再等一段时间,或者下毒,或者暗杀,反正把叶景搞死就行了,到时候,自己的儿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叶景的财产收归自己的名下了。若不是叶思文突然出现了,这个计划真是堪称完美。 “事情闹大了,官府追查下来就麻烦了。”叶昇还有些犹豫,毕竟叶府里有上百号人,叶景的社会关系又广,若是一把火全部烧掉,只怕官府会深究的。 狐媚女子不屑的说:“官府有什么好怕的?只要好处给够,他们才懒得追查呢。你可要考虑清楚了,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了,若是被叶老头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对付我们呢。” “好,我这就去找牛二商量这件事情。”叶昇终于下了决心,准备大开杀戒。 叶昇换上一件黑色的衣服,提着气死风灯,很小心的走出了他姘头的屋子,慢慢的向城南的牛二家走去,警惕性很差的他没有现,自己身后一个黑影正若隐若现的跟在他的身后。 跟在叶昇身后的正是前来听墙角跟的叶思文,他本来是去了离叶府不远的叶昇家,但是现叶昇并没有在屋里。叶昇没在家,也就没有了偷听的必要,他正准备放弃回家的时候,却听见两个醉鬼在谈论城西的狐媚张娘子有多风骚的事情,说这狐媚娘子本来是外乡逃难来的,以前成日在酒楼里卖唱勾引男人,后来勾搭上了叶府的账房管事,就不出来干这个营生了,而是背着叶府的账房管事偷偷的在家中勾引野男人,风骚得不得了。 叶思文按图索骥,找到了狐媚娘子的家,正好听见了她和叶昇的对话,听了对话,叶思文肺都气炸了,若不是自己机缘巧合听见了这件事情,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叶思文心中愤恨,既然你要玩,那好,我就陪陪你。 叶昇贼头贼脑的来到了牛二的宅子后面,在后门上连敲了五下,这是他们的暗号,一般人敲门只敲三下。 “三爷来了,我们老大都睡下了。”一个门子打着哈欠打开门,将叶昇接进了宅子,又伸出头看看左右有没有人跟踪。 叶昇说:“快带我去见牛二,出大事了。” 不一会儿,牛二便打着哈欠走了出来,嘴里还咕哝着“要不要人睡觉了”,他看见叶昇,问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啊?” “出大事了。”叶昇着急的说。 牛二满不在乎的说:“天塌下来还有牛二我顶着呢,你怕个鸟啊?” “叶家的那个小崽子今天去了我家那个老不死的家里,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我们必须提前动手。”叶昇说。 “好,你说怎么办?”牛二听说要动手了,眼里掩不住有兴奋的神色。 叶昇心满意足的从牛二家里走了出来,他已经和牛二商量好了,今晚子时动手,先杀人,后放火。叶昇正在盘算这自己以后的家产,危险已经向他靠近了,一个黑影悄悄的走到他的背后,一掌砍在他的大动脉上,叶昇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一瓢冷水泼在了叶昇的脸上,叶昇悠悠的醒来,他动了动,现自己的四肢都被困得紧紧的。他惊恐的抬头看了看四周,觉自己被丢在一个放满粮食的仓库里,仓库上方吊着一个气死风灯,在昏暗的灯光中,叶昇看见一个人背对着他磨刀,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正是他的姘头张娘子。 叶昇听着嚯嚯的磨刀声,惊恐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把我掳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磨刀的人转过身来,正是一脸冷笑的叶思文,叶思文用磨得风快的尖刀抬起叶昇的下巴,凶狠狠的说:“三堂叔,没想到居然是你在害我,我今天就要你死。” “我没有,少爷,我没有……”叶昇忙不迭的否认。 “还不承认!“叶思文指着张娘子说,“这个**把你们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还敢不承认。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挖出来?” 看着锋利的尖刀,叶昇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没有,我没有,老爷,我要见老爷,老爷会相信我的……” 叶思文不屑的道:“你现在谁也不能见,只有去见阎王。” “饶命啊!少爷饶命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三堂叔,你不能这样对我啊!”叶昇哭丧着脸哀求道,见叶思文不为所动,他又指着旁边的张娘子,说:“都是她,都是她挑唆的,不是我干得,真的不是我干的。” “你现在知道你是我三堂叔了,你害我的时候怎么没念念这点情分?这些话都留着给阎王爷说吧!”叶思文恶狠狠的说,说完作势要捅了叶昇。 叶昇彻底怕了,哀声说道:“我不是人,我该是,少爷你饶了我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还你的恩情,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你饶了我吧!” 叶思文冷笑一声,将叶昇的衣领抓住,提到一张桌子边,桌子上早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叶思文割开绑着叶昇双手的绳子,恶声恶气的说:“想不死可以,把你做的事情全部写下来,若是敢个跟我打马虎眼,我立马就让你下地狱。” 叶昇见还可以活命,立马拿起笔开始写起来,将近一年的事情写了下来,又在叶思文的威逼下,咬破手指按上了手指印。 叶思文拿起叶昇写的供词,快浏览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叶昇早就眼红叶景的家产了,但是由于他的胆子小,一直不敢有什么动作,直到有一天在酒楼喝酒的时候遇见了张娘子。 叶昇贪图张娘子的美貌风骚,把张娘子安置在了自己另外一座宅子里,和张娘子日日欢歌。后来他和张娘子说了自己的事情,张娘子立马就挑唆他去抢夺堂兄的家产,又把泼皮牛二介绍给了叶昇,三人一合计,在去年的七月十五把叶思文骗到外面打死,并将尸体丢在了城外干枯的废井里。 后来就是牛二天天去叶家的店里捣乱,直到叶思文的出现。看到叶思文居然死而复活,叶昇大惊,连忙找借口和牛二去城外的废井查看,结果里面果然没有了叶思文尸体的踪迹。 叶昇不知道他看见的叶思文已经不是以前的叶思文了,还以为是自己一时大意了,没把叶思文打死,心中懊悔不已。 “你这个混蛋,枉我平时如此待你。你居然敢害我的孩儿!若不是我孩儿命大,现了你的阴谋,你是不是连我也要一起杀了?”平时温文尔雅的叶景看了叶昇的供词,满脸怒容,指着跪在下的叶昇,大声的质问到 “堂兄饶命,堂兄饶命,都是我不好,我一时鬼迷心窍,我错了,我错了,堂兄饶命。”叶昇拼命的讨饶。 叶景青筋暴露,指着叶昇,说:“饶命?你让我如何绕你?我这就带你去报官,让官老爷们来取了你的狗命。” “堂兄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放我一马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叶昇哀求道。 叶景咬牙切齿的说:“我今天就替我五叔教训你这个不忠不孝的狗东西,来人啊!把这对狗男女关到地窖里,明天一早把他送到衙门去。” 两个家丁立马上前,拖起叶昇和张娘子就往外走,张娘子听叶景要送自己去见官,高声哀求饶命,可是根本没用,谁让她使坏害叶思文的。 “堂兄,你看在我爹只有我一个儿子的份上放过我吧!你就忍心看他白人送黑人?还有你的小侄子和弟媳妇,没有了我,他们孤儿寡母的,怎么生活啊!”叶昇挣脱押着他的家丁,跑到叶景的身边,抱着叶景的脚哀求。 叶景的心中一软,但是他看了看叶思文,一狠心,一脚将叶昇踢开,说:“你的父母妻儿我会帮你照顾,你就和这个贱女人一起上路吧!” 第十二章、城南小霸王的悲惨人生 等到叶昇被拖走之后,叶景转过头,看着叶思文,说:“这次多亏了文儿,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 >若不是你得了奇遇,为父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你了。”叶景说着,眼角居然涌出了泪水,看来今晚上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很大。 “好了爹,我现在不是好好,还学得了一身本事,你该替我高兴才是啊!”叶思文安慰着老爷子。 叶景抹掉自己的眼泪,说:“好了,我们现在该对付牛二那泼皮了。” “放心吧爹,我已经安排好了,保管那小子牛二有来无回。”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 正在调兵遣将的牛二突然打了一个打喷嚏,他咕哝了一句:“谁家的小娘子又在想我了啊?” 由于是去放火,不是去打群架,牛二只召集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几个心腹手上脚上的功夫都很高明,爬院翻墙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平时偷香窃玉的事情可是干了不是,祸害了不少的姑娘家。 “来,大伙儿干一杯。” 为了打时间,牛二摆了一桌酒席,毫不在意的和几个心腹在堂里吃酒,一个个听了今天晚上要干的事情,都是兴高采烈的。 其中一个心腹端起酒碗,满面堆笑,谄媚的说道:“来,二爷,我敬你一杯,过了今晚,二爷您可就身价倍涨了啊!” “哈哈哈!借你吉言。”牛二一口将碗中的酒喝完,豪爽的说,“我达了,自然忘不了你们这帮弟兄,正所谓有钱大家赚,有财一起嘛!” 牛二能混成南城的老大,其中很大一个因素就是他为人够豪爽,舍得花钱,从来不吃独食。南城的混混们都喜欢跟他混,手下拍马溜须的不少,可是有真本事的也不少,比如今天在这里吃酒的这几位,可都是“人才”啊! 一顿酒吃到夜晚子时,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做事,不就是杀人放火吗?那是他们的强项啊!跟玩似的。 几个人一人带了一把雁翎刀,拿着火把,提着装满桐油的油桶,大摇大摆的向大明湖旁边的叶府走去。他们都在想着,今晚一过,鸡犬升天。 一行人醉醺醺的来到叶府的后门,牛二没有找到应该在这里等候他们到来的叶昇,老小子可能还在张**的床上呢!喝醉了的牛二如是想。 “要不要等一下叶三那个老小子?”一个手下问道。 牛二昏沉沉的脑袋已经不能思考问题了,他一瞪眼,说:“指不定那老小子在哪个寡妇的床上呢!等他干啥?我们干了再说。”牛二说完,揭开油桶的盖子,将桶里的桐油泼在了叶府的周围。 其余人如法炮制,纷纷开始泼油。 “火把呢?给老子一个火把!”牛二晕乎乎的说道,没有火把怎么放火啊? 牛二没有等到人递给他火把,他突然觉四周变得很亮堂。他揉了揉眼睛,觉四周到处都是火把,火把下面是一张张冷峻脸,他的几个手下已经被制服了,五花大绑,扔在地上。 牛二觉自己已经被包围了,而且是被官兵包围的,他那点酒劲一下就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官兵?” 一个满面凶恶的官兵指着牛二,大声的喝道:“来人,将这个后金探子抓回去好好审问。” 我什么时候成了后金探子了?虽然酒醒了,但是牛二的脑袋反应还是有些慢。正当他要好好思索一番的时候,两个如狼似虎的官兵跳了出来,将他的手反剪起来,来了个五花大绑。 等到一切都做完的时候,叶思文从后门出来,向为的官兵抱拳,道:“杨百户,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真是对不起啊!”叶思文说着,将两锭二十两的银子不动声色的塞给了杨百户。 杨百户将银子收好,笑着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嘛!还要谢谢叶公子给我们提供情报呢!要不我们也抓不住这个后金探子。” “身为大明子民,这都是应该的嘛!”叶思文谦虚的说。 杨百户笑了笑,说:“叶公子说得对,那叶公子先忙,我把这后金探子押回营中审问。”然后又低声的说道:“定然不会让叶公子失望的。” “杨百户慢走。”叶思文笑着将杨百户送走。 叶思文看着被押走的牛二,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跟我玩,你们还嫩了点,给你安上个满清探子的罪名,我看你还怎么翻身? 原来叶思文考虑到牛二只是一个从犯,罪不至死,而且还有一个锦衣卫百户给他撑腰,用不了几天又可以出来横行无忌了。于是他便想了一条毒计,向曹变蛟报告,也不说是牛二要来放火,而是说有一个后金探子今晚上要来济南城搞破坏,让他们在自家的后门边守着,准能有收获,曹变蛟便派了杨百户前来抓人。 济南卫的一间营房里,牛二被扒光了衣服悬空吊着,也没有人正经的审问他,而是派了一个官兵拿着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使劲的抽他,抽得是皮开肉绽,鬼哭狼嚎。武官们的思维方式和文官略有不同,他们喜欢来硬的,凡是抓回来的人,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先抽个三、四十鞭子,杀杀你的威风再说,然后才来审问你,招供的效率相当的高。 三十鞭子下去,牛二已经痛晕过去了。上刑的官兵给牛二泼了一瓢凉水,牛二又清醒过来,以为还要挨打,却看见两个文书模样的人拿着纸笔来到房间。 “说吧!济南城中还有谁是你的同伙?”一个文书斯文的问道。 “什么同伙?”牛二有些懵。 另外一个文书大喝一声:“问你话你就答,还敢反问,来人啊!给我狠狠的打这个后金探子。” “我不是……”牛二的一句话还没说完,一顿鞭子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文书冷眼看着在鞭子下哀号的牛二,其中一个人在纸上奋笔疾书,书写着“后金探子”的供词。写好了之后,又交给另外一个文书看了看,另外一个文书点点头,表示对这供词很满意。 “停下!”那个凶恶一点的文书制止了官兵的殴打行为,拿着写好的供词走到牛二身边,一只手抬起牛二的头,说:“签字画押吧!” “我是牛二,我不是后金探子。”牛二低声说道,触及灵魂的疼痛已经让他清醒过来,脑子也好使了些,他知道这是在给他制造罪证呢,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就是杀头的罪名啊!连自己的堂兄也保不住自己。 文书脸色一变,说:“好啊!还敢狡辩,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承认为止。” 另一个斯文一点的文书打着哈欠,说:“真是该打,害得我这么晚了都不能睡觉。” 牛二不是什么硬骨头,刚才的一顿鞭子已经将他打怕了,现在看着拿鞭子的士兵全身就抖,嘴里一个劲的说:“我堂兄是锦衣卫,我堂兄是锦衣卫……” “哼!还敢冒充锦衣卫的人,来人啊!上大刑。”凶恶一些的文书恶狠狠的说道。 立马就有两个士兵将牛二解下来,还不等牛二喘一口气,又被绑在了一张椅子上,其中一个士兵端来一杯水和一叠宣纸。 “不知道你认识这个东西不,这东西叫锅贴,保管叫你舒坦。”一个士兵阴狠的说道。 牛二这下彻底怂了,他说:“求求你们了,不要这样,求你们了……” 见牛二告饶,文书拿起供词,说:“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我们咯!” “配合,配合,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牛二无力的说道,他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这帮军爷哪是人啊!简直是他妈一群活阎王。 “签字画押吧!”文书冷笑着说道。 第二天一早,两个文书炮制的供词便出现在了曹变蛟的案头,曹变蛟看完大怒,后金探子居然都深入到济南了,真不知道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他用朱红色的大笔一挥,将牛二的名字勾住,递给旁边的参军,说:“今日正午,将这个可恶的探子斩示众。” “是!”参军接过将令,冷着脸走了出去。 参军刚出去,一个士兵便进来报告,说是济南知府已经前来拜会,曹变蛟连忙出来迎接。 济南知府一见到曹变蛟,急忙问道:“曹将军,你昨晚抓的犯人在哪里去了?” “关押在军营之中,今日午时将他明正典刑,以正军心。”提起后金探子,曹变蛟很厌恶,他常年在九边和后金打仗,最讨厌的就是后金人,野蛮而又残暴。 济南知府一拍大腿,问:“我的曹将军唉!你抓的人是不是牛二?” “好像是叫牛二。”曹变蛟说。 “那就对了,曹将军,给本府一个面子,把这牛二给放了吧!”济南知府恳切的请求。 曹变蛟脸色当时就变了,问道:“知府大人,这牛二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为何要为他求情?你知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牛二倒是和本府没什么关系,本府只是受人之托罢了,毕竟牛二是本府治下的人,就算犯了法,也有本府审理不是?他的去向本府还是有权过问一下的吧!”知府开始打官腔。 曹变蛟冷哼一声,说:“既然牛二和知府大人没有什么关系,那就好,知府大人请回吧!这事你做不了主。” 知府收过牛二家人的好处,所以很卖力的帮牛二,他质问道:“这牛二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你们连招呼都不到一声就把他抓了?” “你自己看吧!”曹变蛟最不喜欢和地方官员扯皮,将案头的供词交给济南知府,让他自己去看看牛二干了些什么。 济南知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供词,一脸的不可思议,他说:“不可能啊!牛二家世代在济南城居住,怎么会是后金的探子?你们一定是搞错了吧!” “白纸黑字写着的事情我们会搞错?牛二家是世代在济南城居住,难道他就不会被后金人收买?像他这样的败类,只要给钱,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曹变蛟厉声质问道,“知府大人,你到底收了什么好处,为何会这么卖力的帮后金探子脱罪?莫非你也被后金收买了?” 知府大人的脸刷的一下就变白了,冷汗一颗一颗的往下掉,现在朝廷和后金势如水火,凡是有关于后金的事情,都是有特权的,军队中的人只要有确切的证据认定你和后金有关系,立马就可以杀头示众。 “本府,本府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这牛二的一个亲戚是锦衣卫的人,托我帮着照顾一下罢了。”知府唯唯诺诺的说道,这事他是管不了了,只有把牛二的锦衣卫亲戚抬出来。 曹变蛟冷笑着说:“知府大人,你难道不明白?别说一个锦衣卫的亲戚了,就是皇亲国戚,只要涉及到投敌叛变,我们也可以就地斩杀,这是关乎国运的事情,马虎不得啊!” “是、是、是……”知府大人忙不迭的回答道。 “既然这样,知府大人请回吧!送客。”曹变蛟依旧冷着脸,好像谁欠他几千两银子似的。 济南知府抹着冷汗从曹变蛟的军营中走出来,心中暗道好险,这个曹变蛟还算个好人,不然给自己也安上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谁也救不了自己。 牛二家里的人都快急死了,牛二的老婆听说自己的丈夫被抓了,立马就派人带了几百两银子去知府大人那里打点,让知府大人出面解决一下,可是等到中午知府大人都没有回话,反而迎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官兵。 官兵们不是来打酱油的,他们是带着巡抚大人的公文来的。 “查,济南牛二乃后金探子……男子尽数配宁远充军……女子尽数收入教坊司……家财尽数收入府库……”一个文书文绉绉的念完了公文,然后一帮如狼似虎的官兵就上来拿人、抄家。 “冤枉啊!我们家里哪里有什么后金探子,是你们冤枉我们的。”牛二的老婆是有名的泼妇悍女,她听完公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闹起来。牛二的老婆知道自家有京城的锦衣卫撑腰,以为没有人敢动她,尽情在地上撒泼,不让官兵们动她的东西。 不过牛二的老婆明显打错了算盘,两个如狼似虎的士兵上前来,其中一个士兵一脚踹在牛二老婆的胸口,吼道:“闹什么闹?等进了教坊司有你好受的。” 教坊司是什么玩意,大明人都知道,牛二老婆一听自己会被送去教坊司,哭闹声更大了:“我不要进教坊司,你们冤枉人……” 第十三章、马家小姐上门求和 牛二老婆的哭闹声很快便引来了一群邻居的观看,但是他们不是来求情的,而是来看牛二家笑话的,牛二这些年横行乡里,坏事做绝,乡亲们是敢怒不敢言,现在看见他家被抄,心中说不出来有多愉悦。? <[<〔 < ] “年兄,这牛二犯了什么事啊?抓他的是什么人啊?他们可不像是知府正堂的皂班衙役啊!” “你还不知道吧!这牛二居然是后金探子,昨晚上准备在城里烧杀抢掠,还好被新来的济南总兵现了,要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新来的总兵大人还真是英明啊!” “我早就看出来这牛二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是个狗汉奸。” “听说今日午时在菜市口处斩牛二这狗汉奸,我们都去看看吧!” …… 正午午时,浑身是伤的牛二被一群官兵押到菜市口,他用他那模糊不清的双眼看了看天,天上的太阳很耀眼,什么也看不清楚。 牛二的肠子都悔青了,后悔昨天晚上不应该去干坏事,后悔不该和叶昇一起谋夺叶府的财产,后悔自己不该当混混……现在,什么都晚了,他不明白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会让自己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牛二……呜呜呜……” 是自己的老婆在呼喊自己,牛二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她穿着白色中衣,被两个凶恶的士兵押着,正在哭哭啼啼的说着什么,具体说什么牛二已经听不见了,他的心已经乱了。 “查,牛二乃后金探子,通敌叛国……斩!”监斩官洋洋洒洒的将牛二的判决书当众念了出来,一个令牌扔在了地上。 “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 此时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正坐在刑场远处的一座茶楼的包间里喝茶、看杀头。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杀头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节目,只是一年也没几回。 唐婉儿是第一次看杀头,血腥的场面让她有些想吐,她捂着嘴,压制着自己的恶心,问道:“表哥,你为什么喜欢看杀头啊?太血腥了。” 叶思文给唐婉儿递了一杯茶,说:“这牛二前两天欺负过老爷子,我特地来看看他的下场。” “哦!就是那天砸瓷器店的家伙。”唐婉儿喝了一杯茶,压制了一下胃里的东西。 叶思文点点头,唐婉儿又好奇的问道:“听说牛二是后金的探子的事情是你举报的,是真的吗?你怎么知道他是后金的探子的啊?” 这丫头的消息挺灵通的嘛!这事都知道了。 “嘿嘿嘿……”叶思文讪笑,说,“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给别人说啊!”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唐婉儿信誓旦旦的说。 叶思文凑到唐婉儿的耳朵边,说:“其实牛二根本不是什么后金的探子,就他那样还不配。我之所以诬告他,是因为我要把他弄翻船,但是他的背景太深,不好弄,所以就诬陷他是后金探子。涉外无小事,涉及到通敌叛国,他不想死都难。” “你为什么要设计整他呢?就为了砸了姑父的瓷器店?”唐婉儿惊讶的问道,搞半天这一切都是自己表哥搞出来的啊! 叶思文愤恨的说道:“是他们先设计害我们全家的,要不是我昨晚上现得早,我们一大家人现在都变成焦炭了。” “啊!”唐婉儿惊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思文说:“三堂叔想要谋夺我们的产业,联络了牛二,准备一把火把我们家烧了,然后让他的儿子过继到老爷子的名下,好名正言顺的侵吞我们的家产。” “三堂叔,我看他平时挺和善的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唐婉儿不可思议的问道。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怎么不会?道貌岸然的人多了,不差他叶昇一个。你知道吗?他在外面包了一个狐狸精,婶子说要告诉老爷子,他居然用药把婶子的嗓子药哑了。” “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啊?”唐婉儿嘟着嘴说道,“你们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在外面乱搞不说,还对自己的老婆不好。” 叶思文委屈,叶昇做的坏事,关我们男人什么事啊?这丫头怎么吧我们男人都骂了啊? 唐婉儿看着一脸委屈的叶思文,笑着说:“又不是说你,你做出这副表情干什么?” “对、对、对,不是说我,不是说我……”叶思文心中更郁闷了,不是说我,难道我不算是爷们? 唐婉儿突然凑到叶思文的面前,问道:“你再想什么?是不是也想在外面去找一个狐狸精?” “哪有……”叶思文跳了起来,不带这样诬陷人的啊! “哼,没有最好,否则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唐婉儿挥舞着自己的拳头说道,看来温婉小女人也有彪悍的一面啊! 叶思文冷汗直冒,这还没有正式结婚呢,要是正式结婚之后指不定有多凶悍啊!看来婉儿姑娘真的有做母老虎的潜质,以后还是少招惹为妙。 “嘻嘻……”唐婉儿狡黠的笑道,“放心啦!你还真以为我那么小气啊!你只不要背着我乱来,我是不会怪你的。” 叶思文讪笑:“哪敢?哪敢……” “咚、咚、咚……” 正当两人包间里打情骂俏、培养感情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叶思文没好气的问道,真是没有眼力价,没听见自己正忙着吗? “少爷,是小人。”是叶财的声音。 叶思文问道:“管家有什么事情吗?” “少爷,隔壁有位朋友想要见你。”叶财说道。 朋友,什么朋友?叶思文有些疑惑,问道:“是谁啊?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叶财道:“是马家小姐,她听说少爷也在这里,特地让下人来请少爷去叙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少爷你商量。” 马家是老爷子的竞争对手啊!他家的小姐自己也不认识,能商量个什么事情?叶思文郁闷,说:“不见,不见,要见让她自己来见我,为什么要本少爷屁颠屁颠的跑去见她,没看见我正忙着吗?” “是,小的这就去回话。”叶财说道。 叶思文大走叶财,有回过头和唐婉儿说话,不过他们并没有谈情说爱,而是在讨论技术上的问题。自从唐婉儿从叶思文手里学会做香皂之后,她就迷上这些玩意了,整天拖着叶思文讨教问题,别看唐婉儿是个温婉的闺中女孩,可是干起科学研究来,还是有板有眼的,搞得叶思文郁闷的想她是不是居里夫人的前世。 “叶公子的架子可是见长啊!” 正当叶思文给唐婉儿讲化学入门知识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的声音和别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别的女孩子说话都是甜腻腻的,但是她的口气却带着些许刚毅。 叶思文转过头,看见一个穿着淡黄色衣衫的少女,少女的头上带着一个斗笠,并且用一层黑纱遮住了脸,看不清楚是丑是美。 叶思文最讨厌自己在讲课的时候被人打断,他冷着脸,问道:“你是什么人?干嘛不经我的同意就跑到我们的房间里?” “小女子马欣惠,见过叶公子。”女孩子做了个万福。 叶思文哦了一声,不假颜色的说道:“你就是马小姐吧!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 “叶公子不请我喝一杯茶?”马欣惠问道,可以确定她是笑着问的,尽管她的脸上蒙着面纱。 “不嫌弃我这里寒碜的话就进来吧!”叶思文冷冷的说,他对马家的人没有好感,特别是马家的公子,整个一个纨绔子弟,而叶思文最讨厌的就是纨绔子弟。 马欣惠倒是不客气,走到桌子边,径直坐下,见叶思文不主动给自己倒茶,笑了笑,便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情?”叶思文问道,他实在想不出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马欣惠没有正面回答叶思文的问题,只是问道:“听说叶公子和家兄相约比试功夫,是不是有件事情?” “对,马公子三番五次挑衅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和他立下赌约。”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道。 马欣惠说:“小女子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说到这里,马欣惠顿了一下。 “你说。”叶思文大大咧咧的示意马欣惠继续。 “还望叶公子不要和我家兄长比试,家兄自幼习武,不是叶公子能对付的,到时候若是伤了叶公子,我们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马欣惠娓娓道来了自己的来意。 叶思文冷笑,原来是来当说客的啊!叶思文说:“对不住了,我们男子汉一言九鼎,既然定下了的事情,就一定要进行下去,我可不想失信于人。” “叶公子,听小女子一句劝,泉城的人都知道,马家公子善武,叶家公子善文。小女子承认,我家兄长若是和公子比文,即使是有是个他,也不是公子的对手。可是公子和我家兄长比武,那公子一定是没有胜算的。”马欣惠有些着急了。 叶思文一挥衣袖,说:“此事已定,不必多说。” “叶公子,何必去比一场必定不能胜利的比试呢?”马欣惠着急的问道。 唐婉儿在一旁听了一阵,终于听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她得意的说:“这位姑娘不必担心,我表哥得了高人传授功夫。现在不经厉害得很,不仅文采是济南第一,武功也是济南第一呢!” “高人传授功夫?”马欣惠有些不可思议了。 叶思文说:“能不能胜利,不是我们在这里说了算的,要等到比试之后才能知道。表妹,我们回家,马小姐自便。”叶思文说完,带着唐婉儿就要离开。 “等等!”见叶思文要走,马欣惠出言挽留。 “马小姐还有什么事?”叶思文问道。 马欣惠恳切的说:“叶公子,小女子还请你不要意气用事,你和家兄比试,无论谁胜谁败,都会伤了我们马、叶两家的和气……” “等等!”叶思文很不礼貌的打断了马欣惠的话,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一定要阻止我和你哥哥比试啊?难道你哥哥是一个银样蜡枪头?不堪一击。” 马欣惠摇了摇头,说:“不是这样的,其实小女子是不想破坏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我们两家本来就是竞争对手,和不和气又有什么关系呢?”叶思文无奈的问,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马欣惠说:“做生意嘛!都讲究和气生财,我们两家虽然是竞争对手,但是有很多地方又是互相依存的,若是为了公子和家兄的私怨而破坏了这种关系,损失的就不仅是我们马家一家的生意了。” 这样一说,叶思文反倒来了兴趣,走回来坐下,问道:“马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公子不必急躁,我们坐下来慢慢谈。”马欣惠笑着说,“听说叶公子放着到手的功名不去取,反而要回家学做生意,难道叶公子也对做生意很感兴趣。” “有那么一点兴趣。”叶思文一脸平淡的说,其实他心里却在想,自己不做生意能干嘛?难道真的去靠科举,得了吧!自己连八股文的格式都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马欣惠一听叶思文说他有兴趣,立刻高兴起来,说道:“那叶公子对做生意有什么看法呢?”马欣惠给叶思文出了一道论述题,不过这可不是叶思文的强项。 “能有什么看法?”叶思文奇怪的说道,“不就是低买高卖,买东卖西吗?” “小女子的意思是,怎样才能把生意做大?”马欣惠循循善诱。 叶思文说:“要想把生意做大,当然是凑集更多的资本,开矿设厂,从生产到销售都由自己负责,那样就可以消减掉中间环节的损耗,达到利润的最大化。”叶思文好歹是后世来的,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 “不错。”马欣惠点头称是,话锋一转,说:“不过公子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而已,想要把生意做大,没有后顾之忧,自然少不了自己开矿设厂。但是更重要的还是打开商品的销路,否则就算能做出再精美的商品,也只能自己留在家里用罢了。” 第十四章、传说中的女强人 叶思文用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思考着马欣惠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马欣惠太能扯了,从一个简单的约斗扯到资本运作、生意买卖。 马欣惠见叶思文不说话,笑着说:“叶公子有什么想法呢?” “没有,你继续说。”叶思文干巴巴的说道。 “小女子这里有两样东西,我想,叶公子应该有兴趣看一看。”马欣惠说着,向下人吩咐了一声。然后又对叶思文说道:“叶公子稍等。” 叶思文不知道马小姐在搞什么幺蛾子,他很不耐烦,很想二话不说拍桌子就走,不过那样太没有风度了,既然别人女孩子主动找到你谈事情,哪有拍桌子走人的道理? “马小姐,你今天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你再卖关子,我可就不奉陪了啊!”叶思文说着,起身欲走。 唐婉儿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啊!你把我们留在这里又不说正事,到底要干什么啊!” 马欣惠面露难色,说“其实,小女子今天来有两件事情要和叶公子商量。” “说吧!哪两件事情?”叶思文很随意的问道。 马欣惠说:“第一件,刚才已经说了,还望叶公子不要和家兄约斗,这样会伤了我们两家和气的。” “这个不可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食言?”叶思文的态度很坚决,这是关乎脸面和名声的事情,坚决不能让步。 马欣惠无奈,看来这个叶思文和自家的哥哥是一个脾气,一旦决定了事情,九匹马也拉不回来,她说:“既然叶公子如此坚决,小女子也就不再说和了,我们来说说第二件事情吧!第二件事情是关于我们两家合作的事情。” “合作?怎么合作?”叶思文不解,两家只有竞争哪来的合作? 马欣惠点点头,说:“小女子就是来和叶公子谈合作的事情的。我觉得,我们两家在济南这个小地方竞争没什么意思,还不如两家合作,去赚取更多的利润。” “这事我不能做主,你应该去找我们家老爷子去。”叶思文摊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马欣惠说:“叶公子说笑了,你不是已经在逐渐接收叶老爷的生意了吗?” “这事我真的不能做主,不过我会告诉我家老爷子的,让他来决定要不要和你们合作。”对于马欣惠说的事情,叶思文还是很赞同的,要把生意做大,就一定要走出济南,走出山东,甚至走出中国。这事情仅靠自己一家的力量肯定无法达成,还得寻找很多有实力的合作伙伴才成啊! “叶公子,我觉得我们年轻人还是应该拿出一点魄力来,毕竟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欣惠用她带有蛊惑的声音说道。 叶思文想了想,说:“好,我先答应你,但是能不能说服我家老爷子,我可就没把握了。” “叶公子太小看你家老爷子了,我们家的产业可是几代人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而叶老爷仅仅只用了不到二十年就能和我们家不分高下,这说明你家老爷子的眼光高于常人很多。叶老爷的各种经商手段,小女子可是佩服得紧。”马欣惠略带敬佩的说。 叶思文不可置否,说:“你倒是挺了解我们家老爷子的啊!”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毕竟我们是竞争对手嘛!”马欣惠笑着说。 叶思文摆摆手,说:“闲话少说,快说说我们要怎样合作。” “叶公子稍等,等下人将东西取来了,小女子自然会告诉叶公子我们该怎么合作。”马欣惠继续卖着关子,非要等到什么东西来了才说事。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马欣惠派去取东西的下人回来了,马欣惠让人取来的东西是一张画和一本书。 马欣惠展开画卷,请叶思文观看。 “啪!” 叶思文的眼珠子睁得大大的,手中的茶杯也打倒在地上,马欣惠给他看的居然是一张世界地图,地图是用手工画的,上面标注着一些世界上比较重要的地方,七大洲五大洋都有标注。虽然地图连后世的民用标准都达不到,但是还是给叶思文带来了无比的震撼,明朝人,不得了啊!连世界地图都有了。 “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叶思文惊讶的指着世界地图问道。 马欣惠有些愕然,她不明白为什么叶思文第一句会问地图是哪里来的,以往人们看见这东西都会问这是什么玩意,然后才会问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但是叶思文明显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叶公子认得这是什么东西。”马欣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叶思文说:“当然认得,这是世界地图啊!你快说说,这世界地图你们从哪里来的?” “叶公子果然见识广阔。”马欣惠赞了一句先,然后说道:“这‘天下全图’是我爷爷当年跑海路的时候用大价钱在佛郎机人手里买来的。这张是我们临摹的,原画上全是佛郎机文,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标注翻译成汉字呢。” “哦!是外国人画的啊!”叶思文摸索着世界地图,这可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东西明朝人才能走出国门,奔向世界。 马欣惠看着叶思文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世界地图,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她很满意世界地图给叶思文带来的震撼,她说:“我们的合作,就和这‘天下全图’有关。” 叶思文的兴趣彻底被勾起来了,他兴奋的说:“你说!” “你看这地图!”马欣惠指着地图侃侃而谈,“佛郎机人将天下分成四个板块,我们大明处于东胜神州,佛郎机处在西牛贺州,昆仑奴居住的南瞻部洲,还有佛郎机人最新现的北俱芦洲。除了东胜神州和西牛贺州,这些地方都被大海分隔开来。佛郎机人在唐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使用丝绸之路和我们通商了,通商使我们双方都取得了大量的财富和精美的物品。后来丝绸之路上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国家,他们阻断了东胜神州和西牛贺州只见的贸易往来,使得双方的财富都受到了损害。佛郎机人失去了贸易的路线,我们这边还好一点,佛郎机人就惨了,他们的钱财不断的减少,不少人都成了穷光蛋,佛郎机人不甘心自己的财富不断的减少,所以几十年前他们就开始从海上寻找新的通商对象。他们先到达了南瞻部洲,南瞻部洲盛产黄金和一种坚硬、透明的石头,他们用廉价的物品在当地的土著们手里取得了这些矿产的开采权,不过他们并不满足,很快就开始用武力掠夺当地的珍贵物资,而且抓捕昆仑奴当他们的奴隶替他们采矿。后来他们中的一个航海家现了北俱芦洲,北俱芦洲上面的财物更是多得不得了,他们中许多人都在这两个地方赚足了财富。” 叶思文勉强了解这一段历史,正是大航海时代到来的前夕。土耳其马其顿帝国阻断的东西方的来往,使得西方人只能通过海路达到其他地方,从此西方步入大航海时代,从而一不可收拾,东西方的差距不断的拉大,最终东方不可避免的落后于西方。 “他们将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占领之后并不甘心,凭着他们上百年的航海经验,他们开始从海路进入东胜神州。他们凭着精良的武器征服了吕宋、苏禄、浡泥、爪哇、旧港,并且以吕宋为转折点,和大明通商,并且占领了大明海外的台湾岛,可惜朝廷的水师羸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台湾岛被佛郎机人占据,根本没有什么作为。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大明朝天朝上国的姿态恐怕就要不保了。佛郎机人迟早会走在我们的前面。”马欣惠说这些的时候神情严肃,眼神坚毅,活脱脱一个女强人的样子。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说:“是啊!西洋人从海上贸易中得到了大量的钱财,须知道,世上的事情,十有**都和钱财有关。可惜朝廷严令禁海,片板不得入海,不仅商人受损,朝廷也白白流失了一大笔收入。” 马欣惠冷笑一声,说:“肉食者鄙,自古以来,能真正为国家为百姓做事的官员就少。不过他们禁海,海商们可就高兴了,他们不但没有损失,而且还可以免去了各项税款,直接走私。福建的郑家,本来以前只是一群不入流的海盗,可是他们就是靠着走私,现在居然船上千艘,带甲之士几万,现在正和朝廷谈判呢。若是双方谈判成功,以后郑家就可以披上合法的外衣,控制大明的海外贸易了。” 马欣惠突然话锋一转,说:“不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谈正事。” “你说!”即使叶思文是穿越过来的,但是在这样强悍的女强人面前,也只有听着的份。 “我们两家合作,不做其他的生意,就做海外贸易。”马欣惠将一本书递给叶思文,说,“这是佛郎机人开设的一个商号的资料,我觉得我们可以采取他们的经营方式进行合作。” 叶思文翻了翻马欣惠给他的资料,顿时惊为天人,这上面居然记载着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运作方式,他激动的问道:“这个你在哪里得到的?” “我爹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东印度商号打过交道,知道一点他们的事情。”马欣惠一些疑惑了,在大明知道东印度商号情况的人并不多,叶思文为何会表现出他知道的样子。 叶思文觉得自己有点晕,看来大明人并没有书上写的那样迂腐嘛!居然还知道借鉴外国先进的管理方式。 “我觉得我们如果照着东印度商号的运作模式来操作,恐怕还是很有难度的。”叶思文说,“据我所知,东印度商号有政府支持,有自己的船队、商业路线和军队,这些优势我们可都不具备。先,朝廷严令禁海,不支持海外贸易,我们得不到朝廷的半分支持。其次,海外贸易的路线都被福建的郑家把持着,他们本来就是海盗出身,我们若是没有足够实力,很容易就被他们连人带货一起吞了。” 马欣惠摆摆手,说:“得不到朝廷的支持也没有关系,只要他们不来捣乱就行了。” “你是说我们也和别人一样走私?”叶思文摇着头说道,“走私是绝对不行,因为我们要做的生意很大,若是只靠走私,根本不能和东印度商号竞争。” “朝廷的禁令还不是朝廷定的,只要我们疏通关节,让当今圣上和内阁的大佬们解除海禁,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马欣惠早已经有了对策,“至于让谁去疏通关节,恐怕就不用我说了吧!” 叶思文自然知道马欣惠是什么意思,自家的老爷子好歹是进士出身,当过一任官员,对官场上的事情很清楚,让他去疏通关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不过叶思文不敢确定自家的老爷子会不会这样做。 “我尽力去劝我家老爷子。”叶思文说,“那么郑家那边应该怎么办呢?” “郑家的家主郑芝龙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很是不好对付,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强大的武力为商船护航,让郑家的人有所忌惮。”马欣惠说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主意。 叶思文笑了笑,说:“你我两家都是本本分分的商人,哪来的武力为商队护航?难道向朝廷求助?要知道朝廷可没有拿得出手的水师啊!” “没有,没有我们可以组建啊!只要有钱,组建一支水师还是可能的。”马欣惠自信满满的说道。 叶思文被马欣惠吓得不轻,这女孩子的想法也太疯狂了,居然要组建一支私人水师,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我觉得,我们不仅要组建一支水师,还得组建一支军队,为商队上岸后保驾护航。” 不等叶思文回过神,马欣惠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的想法很好!”叶思文无奈的说道,“但是做这些的钱从哪里来?组建军队、组建水师、组建船队、人员的工钱、流动资金,这没有千八百万两银子怕是高不下来吧!” 马欣惠皱眉估算了一下,说:“将我们家所有的产业变现的话,我家可以拿出大约三百万两银子出来。你们家能拿出多少?” 果然是富可敌国啊!叶思文咳了一声,说:“没多少,一百来万两吧!” “一共才四百万两,根本不够啊!”马欣惠皱着眉头说。 叶思文想了想,说:“其实我们还可以去找其他的合伙人嘛!像东印度商号一样,他们的合伙人多达七十多人,按照出钱的多少来分配利润。” 听了叶思文的提议,马欣惠扭扭捏捏的说:“实不相瞒,我以前也找过其他的商人商量这件事情,不过都被他们否决了,他们都习惯在本地方做生意,不图赚多少钱,就图个稳当。” 第十五章、约斗其实就是打游戏 叶思文和马欣惠商议了很久,最后叶思文让马欣惠先做一份计划书,从小到大,慢慢展嘛! “我就不明白了,你明明知道我做不了我们家的主,你为何还会来找我商量这件事情?”临走前,叶思文终于提出了他的疑问。〔< 〈 〈 马欣惠笑了:“这一点,公子应该比小女子更明白。” “我不明白!”叶思文摇着头说。 “公子明白的,昨晚上的事情,很干净,很利落。”马欣惠神秘的说道。 叶思文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里已经惊涛骇浪了,看来马家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觑啊!居然知道了自己昨晚上的动作,恐怕就连今天的茶馆偶遇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了的,这样的合作伙伴,自己还是防着一点的好。 见叶思文不说话,马欣惠问道:“既然我们两家已经是合作关系了,不知道公子和我家兄长的约斗还算不算数?” 叶思文说:“当然算数,这是两码事,而且我们两家合作,免不了要和马公子打交道,若是不能把这恩怨一次性解决了,对我们以后的合作也没有好处。” “那小女子可就等着看叶公子在校场上的表现了。”马欣惠笑着说道。 “嗯!等着吧!我告辞了,后会有期。”叶思文抱拳向马欣惠告辞,说完便带着唐婉儿和一群下人回家去了。 马欣惠深深的万福:“公子慢走!” 等叶思文等人离开之后,马欣惠来到了另外一个包间之中,一个富态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俊俏的公子个正在等着她,这两人正是马家的家主父子,马大财和马跃。 “事情谈妥了?”马大财悠闲的喝着茶问道。 马欣惠叹了一口气,说:“哪有那么容易?里面的道道太多,一时半会谈不妥。”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干嘛非得和那个小白脸谈生意?我看着他那文文弱弱的样子就厌烦。”马跃在一旁插嘴。 马大财脸色一边,斥道:“你还说,都是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若是你也是进士出身,我还用得着找叶家父子吗?他们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说话不比我们有分量?” “功名算什么?功名能打赢敌人吗?”马跃不服气的反驳道。 马大财一皱眉头,指着门外,说:“你个混账东西,你给我出去。” “哼!”马跃一扭头,咚咚咚的下了楼,然后是一阵马蹄的嘚嘚声。 马大财看着马跃离开,叹了一口气,说:“欣惠啊!你哥哥若是有你一半懂事,为父也就放心了,唉!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一点也不随我。” “男孩子嘛!贪玩一些也是正常的,父亲不必介怀。”马欣惠劝道。 马大财看了看马欣惠,说:“惠儿,这两年多亏了你撑起了我们马家的生意,真是辛苦你了。你知道,为父的心病不能过于激动、紧张,你哥哥又是一个不管事的家伙,以后的生意还得靠你啊!” 马欣惠说:“父亲放心,女儿既为马家的女儿,自然会担起这份责任的。” “唉!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父是不想耽误你啊!”马大财拉着自己女儿的手说道,马欣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要在平常人家,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马欣惠耍起了小女孩的脾气,说:“女儿才不嫁呢!女儿要一直陪着父亲。” “说的什么傻话,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马大财笑着说,“只要这次和叶家的合作能成功,让你哥哥有一个依靠,我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将家业交给他了。” 马欣惠有些不明白,问道:“我们家的产业,就是哥哥用上十辈子也用不完啊!为什么还要去和叶家合作呢?”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马大财笑着吟出一句诗,说道:“孩子,这钱财和水是一样的,只有不断的流动,才能保证财源滚滚,否则就是一潭死水,迟早都会消失的。我们家虽然有些钱,但是你哥哥不懂得管理钱财,迟早都有用完的一天。现在我们帮你哥哥把路铺好,以后他直接分红就是了,那样他的生活才有保障,我才能安心啊!” “叶家父子可靠吗?”马欣惠皱着眉头问道,看来马大财是想把钱财拿给叶家运作,自家人只是当当甩手掌柜。 马大财说:“他们家一个进士,一个举人,当然可靠,而且我知道叶老爷的为人,把钱财交给他们管理,我放心。” “既然这样,女儿自当极力促成此事。”马欣惠坚定的说。 马大财爱怜的看着马欣惠,说:“惠儿,等这件事情办好之后,为父一定给你找一个好婆家,保管你满意。” “爹……”马欣惠娇嗔。 叶府家的马车上,唐婉儿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叶思文,问道:“表哥,你不会真的要和别人打架吧?你从小到大可都是乖宝宝,从来不会和人打架的啊!” “不是打架,是比试。”叶思文无奈的解释,看来前任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好啊!从小到大都不打架,还是不是男孩子啊? “你们比试的时候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啊?”唐婉儿小声的问道,并且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叶思文。 叶思文倒是爽快,说:“好啊!到时候你可以当我的拉拉队。” “什么是拉拉队?”唐婉儿睁大眼睛问道,怎么表哥的嘴里净说一些别人不懂的词语啊! 叶思文意识到自己的失语,打了个哈哈,说:“拉拉队就是帮我加油鼓气,呐喊助威的意思。” “那好,我就当你的拉拉队!”唐婉儿笑嘻嘻的说道。 回到家中,叶思文将马欣惠的合作意向给叶景说了一下,本来以为叶景会拒绝,没想到叶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答应了,而且让叶思文全权负责这件事情。原来叶景也是研究过海外贸易的,只是他没有海外贸易的经验,一直没敢做而已。马家就不同了,他们祖上曾是海商,对海外贸易多有研究,既然马家有合作的意思,那就试着做一下,要是成了,那可就真的是富可敌国了。 晚上,叶思文在床上思考了很久,以前他只是一个学生,虽然受过现代化的高等教育,但是学的专业是科研和军事,对经济学是一窍不通。不过有一点好处,他是从后世来的,耳濡目染,对后世的资本运作略知一二,虽然是属于没吃过猪肉只见过猪跑的类型,但是这已经够了,毕竟,叶思文的思想已经领先这个时代的人几百年了。对历史的走向,对世界的变化,叶思文都有着深刻的认识。 “既然上天让我来到这个世界,那么就让我用我学过的先进知识来改变这个世界。”叶思文在半睡半醒之间,默默的下定了决心。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依旧早早的起床锻炼身体,叶府的家丁见少爷天天早起,耳濡目染的也跟着叶思文一起锻炼身体。由于叶思文锻炼身体的方式都是从后世学来的,这些土条家丁根本学不会,不得已,叶思文只好充当一下家丁们的健身教练了。 指导完家丁,叶思文又和石金锋一起较量武功,石金锋的武功十分繁杂,招式变幻莫测,是济南城里有名的拳师。但是在叶思文眼里,石金锋依旧不够看,石金锋大多数招数华而不实,远远没有叶思文的一招制敌来得爽快,几个回合下来,石金锋便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被收拾停服帖的石金锋由衷的向叶思文说道:“徒儿服了,师傅的拳法精妙,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叶思文看着服服帖帖的石金锋,心中一阵得意,总算没被那群狗日的老兵白收拾,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徒弟啊!你的拳法还有待改进啊!”叶思文拍了拍石金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徒儿知道,还望师傅多多指点。”石金锋诚恳的说道。 叶思文看着恭敬的石金锋,心中升起一种虐待人的快感,以往被老兵收拾之后,那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老兵总会语重心长、老气横秋的对自己说上一番勉励的话。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石金锋,果然很有快感。叶思文现在终于明白那些老兵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收拾新兵蛋子了。 今天是叶思文和马家公子马跃约斗的日子,叶思文吃完早饭,便带着唐婉儿和石金锋,以及一群家丁来到了约斗的地点——南城外面的一块空地上。 马跃和一班纨绔子弟早就在这里等候了,马跃正骑着一匹健马在场地上畅快的驰骋。看见叶思文等人的车驾来到,马跃一提马缰,径直跑到叶思文的身边,说:“叶家小儿,没想到你还真的敢来赴约,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叶思文轻蔑的笑道:“我等着。” 马跃被叶思文咽得说不出来话,他用马鞭指了指叶思文,大有你走着瞧的意思。可是面对马跃的威胁,叶思文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叶思文和马跃一起走到这次约斗的裁判面前,裁判是从地下赌场请来的黑拳裁判,非常的专业。他拿出两份生死文书交给叶思文和马跃,生死文书上面写着约斗的内容,约斗的内容是马术、谋略和武功较量,三局两胜。后面写着赌注和生死不顾之类的东西。 两人看了看生死文书的内容,对望一眼,毫不犹豫的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咬破手指,在文书上面按上血印。 裁判看了看两人签订的生死文书,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便扯着嗓子喊道:“刀枪无眼,生死天定。现在比试开始,第一项,骑射。” “这一项我放弃。”叶思文淡淡的说,这也由不得他,别说骑马了,他连真正的活马都见过几匹,还骑马呢?不是明摆着要输吗? 似乎早就料到叶思文会放弃,所以大家都不是非常的吃惊,裁判宣布第一局马跃胜利之后便开始进行下一局的比试。 第二局的比试相当于文斗,比试的地点在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沙盘是辽东的地形,上面摆放着当今朝廷、后金的物资和军力部署,正是现在最流行的后金和明朝之间的战争,看来马跃是想要和叶思文讨教一下当今的战争事态。 “你们两方可以各自选择一方进行控制,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判断你们胜负。”裁判还是个多面手,居然连沙盘作业都会搞。 马跃傲气的说:“叶家小子,我让着你,我选后金。” 马跃嘴上说是在让叶思文,其实不然,大家都知道,明朝自萨尔浒战役之后,一直处于被动防御之中,和后金的战争总是败多胜少,若不是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在宁远城下折戟沉沙,恐怕后金的部队都推进到山海关附近了。而且当今朝廷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经过几代不作为的皇帝的折腾,现在是国库无钱,九边无兵,内部造反不断,国事可谓是举步维艰。 观看的人们都看着叶思文,看这个白面书生会怎么选择。 不知道叶思文是真的不懂,还是太过于自信,他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淡然的说道:“好啊!那就谢过马公子了。” 马跃鄙夷的看了看叶思文,他刚才其实是在试探叶思文。若是叶思文真的知兵事,就绝对不会同意自己控制后金。可是偏偏叶思文争都懒得争,自己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他们的沙盘作业采用回合制,就像后世的回合制战略游戏一样,一人每次部署一次行动。马跃一开始就气势汹汹,纠集重兵开始扫荡明朝在辽东的城池。众人本以为叶思文会严防死守寸土必争,双方必有一场死战,哪知马跃的重兵打过来,叶思文便将军队撤回了山海关之内,根本不和马跃正面交锋。 马跃有一种拳头打进棉花里的感觉,他开始稳打稳扎,经营辽东,并且力图染指朝鲜半岛。人们以为这次叶思文也会袖手旁观,结果那边马跃开始进攻朝鲜,这边叶思文就兵出山海关,做出一副要和马跃决一死战的架势。马跃无奈,只好匆忙撤兵。马跃停止进攻朝鲜,叶思文又将军队撤回山海关,然后在最短的时间里派兵进入朝鲜,和朝鲜共同防卫后金。 马跃试着进攻了两次山海关,结果都被叶思文的严密部署打得找不着北。马跃纵观全局,觉进入中原的关口不止山海关一条路,于是他便准备绕道蒙古,从其它地方进入中原,结果却被裁判告知蒙古已经被叶思文秘密收买,不会让他借道。马跃抹了抹头上的汗水,他已经有点慌了,因为他觉他已经被三面包围了。 看着有些慌张马跃,叶思文翘起了嘴角,和现代人玩这些玩意,你不是活腻歪了吗?现代人谁没玩过几款战略游戏啊!战略游戏里一开始十面埋伏的情况比比皆是,可是玩家们依旧可以杀出重围,赢得胜利。没有别的原因,先进的战略思想摆在那里,想不赢都难。 第十六章、化干戈为玉帛 叶思文和马跃的战争已经白热化了,叶思文协调各方,从山海关、蒙古、朝鲜三面出击。?(?〈[后金的骑兵野战无双,所以三个方面的军队都坚决不和后金打野战,只是稳打稳扎的进攻,筑城,修要塞,围困后金,不断的打压后金的战略空间。 “我输了。”马跃见事不可为,一摊手,认输了, 叶思文淡然的一拱手,说:“承让了。” “第二局,叶思文胜。”裁判宣布了结果,又说道:“进行下一局,比武。” 前面两局都只是热身而已,第三局才是重头戏。其实马跃知道第二局自己不一定能胜,毕竟叶思文是个博览群书的家伙,应该对古人的战术思想有一定的了解。 比武的规则是没有规则,双方可以使用任何武器,任何方式打击对手,直到一方认输或则爬不起来为止。 马跃拿出一柄长剑,说:“叶公子,请你亮兵器。” “对付你,我不用兵器。”叶思文不屑的说,连石金锋这样的老拳师都是他的手下败将,马跃的结局可想而知。 马跃有些气愤了,他将手中的长剑丢掉,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在拳脚上比划比划。” “你随意!”叶思文做了一个你请的姿势,淡然的说。 马跃心中那个气啊!好歹自己也是从小习武,一身功夫不弱。叶思文居然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来和自己比试,真是不知道是叶思文什么也不懂,还是叶思文真的学到了真本事。不过从第二局的表现来看,叶思文多半属于后者,想到这里,马跃不禁担心起来。 比武的擂台是用黄土临时堆砌成的一座圆柱形台子,马跃二话不说,纵身跃上了擂台,动作潇洒流利,赢得了台下观看者的一片喝彩。马跃得意洋洋的向四下的观看者抱拳,大有一代宗师的风范。 看着马跃高调的表演,叶思文只是笑了笑,不屑的说:“打架又不是表演,整这些华而不实东西有毛用。”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叶思文用一种近乎丑陋的姿势爬上了擂台。叶思文拙劣的表演引得围观的人们哈哈大笑,大家纷纷对叶思文评头论足,就他这水品,和马家公子根本不再一个档次啊! 马跃看着叶思文丑陋的表现,心中大是得意,看来叶思文这小子这次非得装成女人在济南城里游街了。想到叶思文游街的场景,马跃矜持的笑了起来。 看着马跃扬起的嘴角,叶思文自然知道马跃在想什么,他不动声色,只是淡然的看着马跃。 “当!”一声锣响,比试正式开始。 马跃一拱手,说:“叶公子,请教了!” “请教了!”叶思文很随意的行了一个礼。 叶思文的情况,济南城中的人都是知道的,整个一个斯文的读书人,平日里从来不舞枪弄棒,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和其他人起过冲突,也没有打过架。马跃就不同,马跃纯粹就是一个坏小子,从小到大惹得事情那是数都数不过来,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每次济南城中的打架斗殴,总是少不了马跃的身影。围观的人心中都在想,叶公子怕是在马公子的手下走不了一招吧! 事实恰恰相反,由于马跃有些轻敌,第一回合就被叶思文有一手极为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摔得七零八落。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马跃再也不敢轻敌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摆开架势,全身紧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思文的一举一动,似乎想要在叶思文的动作上找到一点破绽。 叶思文冷笑一声,蹂身上前,祖传的咏春拳如同狂风骤雨般向马跃的身上招呼。马跃虽然自幼习武,但是何曾见过来自后世的精妙的拳法,不出十招,便已经抵挡不住,只有徒劳的躲闪而已。 “咚!” 叶思文看准时机,一拳打在了马跃的胸口,用的正是咏春拳里最出名的寸拳。寸拳巨大的力量将马跃打得接连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型,一缕鲜血从马跃的嘴角留了出来。叶思文并没有因为见红了就停下来,他贴身上前,又是几招熟练的擒拿格斗,将马跃彻底的放倒在地。马跃试挣扎了几下,最终没有站起来,他的腿关节已经被叶思文给卸了。 一招制敌,干净利落,围观的人们已经被叶思文的表现给弄得目瞪口呆了,这还是他们眼中那个小白兔叶思文吗?这分明是一头猛虎啊! “表哥,好样的!”唐婉儿看见叶思文取得了胜利,兴奋的喊道。 马跃的几个小看着马跃被放倒在地爬不起来了,连忙跑到马跃的身边,问马跃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腿被他废了!”马跃哭丧着脸说道,没有了腿,还谈什么从军报国,拜将封侯啊? 马跃的同伴们一听,怒不可遏,纷纷指着叶思文,指责道:“你他妈的胜了就胜了呗!干嘛还要把马公子的脚废了?……” 面对这群纨绔子弟的指着,叶思文不为所动,走到马跃的身边,问道:“你现在服不服我?” 马跃倒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点点头,说:“叶公子好手段,我服了!” “那我还是不是白面小子?”叶思文继续问道。 马跃说:“不是,叶公子是条汉子,爷们,纯的!” 一听到纯爷们,叶思文便忍不住想要笑,不过他憋住了,继续问道:“按照我们的赌约,接下来你应该干什么?” 马跃一咬牙,说:“我应该拜你当干爹。” 马跃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是还是一讲信用的好汉子。叶思文哈哈大笑,拍了拍马跃的肩膀,说:“马兄果然守信用,没有忘记我们的赌约。不过你这个干儿子,我不会收。” “为什么?”马跃惊异的问道,他本以为叶思文会借此机会大肆报复自己,没想到他居然以德报怨,根本不和自己计较,就这水平,自己拍马也赶不上啊! 叶思文淡然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马跃的问题。他先将马跃的腿骨接好,然后将马跃扶起来,这才呵呵的说道:“我知道马兄见不得那些娘娘腔,其实我是也一样的嘛!我们之间的事情只是误会而已,何必挂在心上?若是马兄不嫌弃,我们以后还可以多多往来嘛!” 马跃当场就感动得岗岗的,他单膝跪地,拱手道:“多谢叶公子的谅解,以后您就是我的大哥,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不含糊。”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连忙将马跃扶起来,说:“既然这样,你我以后就是兄弟,济南城中的事情,还要兄弟多多帮衬啊!” “既然叶公子和家兄如此投缘,何不就此结拜成异姓兄弟呢?”马欣惠很适时的出现在了叶思文和马跃的中间,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山东人历来就有义结金兰的习俗,只要两个人投缘,当场就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结成异姓兄弟,哥哥弟弟的喊着好不亲热,甚至有些江湖上结拜的兄弟比亲兄弟还要亲。 “好啊!”叶思文和马跃异口同声的说道。 约斗比武,生死决斗居然就这样变成了义结金兰的活动,这不免有点让人咋舌。事实恰恰相反,山东的哥们就是豪爽,前一刻还在生死相斗,后一刻就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义结金兰,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围观的人们都觉得没什么不妥的。 活鸡、烈酒、黄纸,这些结义需要的道具,马欣惠早就准备好了。马欣惠见过叶思文的一些手段,她料定自家兄长和叶思文今天不仅不会打得头破血流,反而两人会惺惺相惜,最后结拜成兄弟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斩鸡头、烧黄纸、喝血酒、论年岁、毒誓,这些都是结义金兰少不了的节目,经过这些程序之后,叶思文和马跃就是生死不渝的好兄弟了。 “走,喝酒去,今天小弟请客。”马跃拉着叶思文的手说道,马跃比叶思文小几个月,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了弟弟。 叶思文豪爽的说:“当哥哥的怎么能让当弟弟的请客,今天中午,归田园居,我们不醉不归。” 经过今天的约斗,叶思文不由得感慨,这中国人就是和外国人不一样啊!外国人决斗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决斗,不带一点含糊,非得拼个你死我活不可。可是中国人不同,只要双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约斗其实就是一场郊外冶游,当事人双方随便打两下,然后就可能会惺惺相惜,结拜成兄弟,然后就是一起喝酒吃肉,等到哪天用得着对方的时候就扯得上关系了。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其实都是真的,从古到今,中国人这个习惯就没有变过。 一行人来到归田园居,里面已经高朋满座了,店小二不停的在店里穿梭,为客人们送去精美的酒菜。归田园居的生意依然火爆,看来前两天的巡抚遇刺事件并没有给归田园居带来什么困扰。 马家兄妹对视,两人心中都明白,自家开的酒楼,从来就没有这么好的生意,反观归田园居,似乎这种高朋满座的情形并不少见。 酒席依旧设在了地字一号包间,因为天字包间几乎天天都有朝廷的官员在里面请客吃饭。别说一般人了,就是酒楼的少东家叶思文都不能轻易的进入天字包间。 饭菜上齐了之后,叶思文便将一干闲杂人等赶出了包间,只留下了他自己、唐婉儿和马家兄妹。他们今天中午只是顺带来庆祝一下马、叶两人结义,真正的目的还是来谈事情的。 “不知道这件事情叶伯父有什么看法?”一落座,马欣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叶景可是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节,没有他的参与,朝中的关系不太好梳理。 “老爷子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我处理,当然,他老人家也会在背后支持我们的。”叶思文笑着说。 听了叶思文的肯定回答,马欣惠高兴起来,说:“只要有叶伯父的参加,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我们现在可以开始走第一步了。” “咳!”叶思文轻咳一声,说:“对于我们的第一步,我有一个建议。” 马欣惠说:“叶公子有什么高见,尽管提出来。” “高见算不上,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叶思文先谦虚了一把,然后说道:“我觉得在我们正式开业前,我们应该有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武装力量。” 马家兄妹对视一眼,马跃站起来,说道:“大哥,你还真和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哦!怎么说?”叶思文问道。 马跃说:“我妹妹的第一步,就是筹建一家镖局,广募镖师。为以后做生意提供安全保障。” “镖局?”叶思文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心目中,镖局和邮局的功能应该差不多吧! 提起兵事,马跃有些兴奋,他继续说道:“对,就是镖局。开一家镖局,先要到兵备道衙门报备,等到批文下来之后,就可以合法的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并且可以通过正规渠道买到朝廷禁止携带的武器,比如火铳、重弩之类的武器。” 对于镖局了解,叶思文的理解仅仅限于武侠小说中,他问道:“镖局都可以干些什么呢?” “镖局的主要工作当然是押送货物,当然也会受雇于某些大财主,帮他们解决境内的蟊贼,或者看家护院,护送家眷。”马跃侃侃而谈,看来他对镖局很了解。 叶思文的心中一动,这镖局很像现代的安保公司啊!可以合法的掌控武装力量和违禁武器,可以试着搞一搞,如果时机成熟的话,还可以将镖师们训练成专业的雇佣兵。 “在兵备道衙门报备容易吗?需要花多少钱?”叶思文问道,在他的意识里,在明朝和朝廷打交道,没有银子是办不成事情的。 果然,马跃皱了皱眉头,说:“这年头想要到兵备道报备,的确不太容易。你知道,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谁也不愿意国内出现一支不可掌控的武装力量。” 马欣惠接口道:“是啊!我们之前已经去兵备道衙门跑了几次,不过都是无疾而终,想要办成这件事情,肯定有一定的难度。” 叶思文眉头一皱,一计上心头,他说:“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用去兵备道衙门报备就可以得到一家镖局。” “你说。”马家兄妹齐声说道。 “济南城有没有开不下去的镖局啊?”叶思文笑着问道。 马跃一拍大腿,说:“对啊!找一家开不下去的镖局,出钱盘下来,不就一切都好办了吗?”马跃的领悟能力还不错,叶思文的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叶思文的意思。 第十七章、破落的镖局 虽然想到了办法,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济南城有没有开不下去的镖局。〔?毕竟镖局现在是个稀罕行业,开不下去的可能性不大。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叶思文找来一名店小二开始询问济南城中镖局的情况。 店小二整天在店里转悠,无意中听来的信息多如牛毛。店小二告诉他们,济南城一共有五家镖局,其余四家的生意都很火爆,每天迎来送往,忙得不亦乐乎。只有城西的一家镖局,由于老老板去年脚一伸挂了,少老板太年轻经营不善,不少镖师已经跳槽了,关张大吉只是迟早的事情。 几个年轻人听了店小二的话,不由得大喜。老天真是对自己太好了,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嘛! 几人匆匆吃了午饭,坐上马车便去了小二说的那个濒临关张的镖局。 经过一番打听,他们来到了这家名叫虎威镖局的外面,镖局外面一片萧条破败,房子可能是几十年前修建的,已经有些破旧。黑色的大门斑驳累累,漆面脱落得十分严重,门的上方挂着一个破旧的招牌,上面写着“虎威镖局”四个大字。 一个小厮上前将门敲得山响,喊道:“主人家,主人家,有人找……” 小厮叫了半天,大门里没有半点响动,似乎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马欣惠说:“这里不会已经关张了吧!” “算了,我们另外想办法。”叶思文皱着眉头说,一家已经没有人的镖局,不值得他们在这里浪费时间。 正当叶思文等人要离开的时候,一个老态龙钟的老汉打开了镖局的大门,说道:“你们有什么事啊?是要托付货物吗?我们这里已经没有做生意了。” “我们想要见这里的老板。”叶思文凑上前说道。 老汉咳嗽了一声,说:“你们要找我们家少爷啊!他不在镖局,你们下次再来吧!”老汉说完,就要关上大门。 “老大爷!”叶思文笑眯眯的阻止了老汉关门,说:“老大爷,我们是来找你们家少爷谈生意的,是一单大生意,只要做成了,这家镖局就可以继续开下去了。” “哦!是谈生意的啊!进来吧!”老汉一听真的有生意上门,喜笑颜开的请大家进了门。 老汉将一行人请进屋,给客人们奉上了茶水,当然茶水只是市面上最便宜的高碎,由此可见虎威镖局的财务状况相当堪忧。 进过一番沟通,他们才知道这个老汉是这个镖局资格最老的镖师,镖局草创之初,他就已经在这家镖局里干活了,现在镖局没落了,老镖师依旧不肯离开,坚守在他工作过几十年的岗位上面。 叶思文本来只是不留痕迹的问了一下镖局的情况,结果老汉滔滔不绝的讲起了镖局的历史,虎威镖局是几十年前开业的,创始人是现在镖局主人的爷爷,俗话说得好,穷富不过三代,第一代打下了镖局的基础,第二代将镖局扬光大,第三代就没落了。自从去年老老板在一次护镖的时候死了,老老板的儿子谢威接管了镖局。谢威接管镖局后,起先还好好的继承了父亲的产业,虽然镖局恢复不到以前的实力,但是还是有不少生意的。自从半年前,少爷也不知道这了什么魔,镖局的事情也不管了,整天不着家,不知道在外面干些什么,从此镖局便一月不如一月,最后镖师们都自谋生路去了,只剩下这个老头子在这里死守,等着镖局重振声威。 “少爷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以前也不是这样的,自从半年前在城里见了一个姑娘,他的心就野了,老头子劝了他无数次,可是根本没用。”老头子叹了一口气,似乎对少爷的做法很不满。 看来这镖局的主人谢威还是一个多情种子,叶思文笑了笑,问道:“老人家,你家少爷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娶回来不就成了吗?”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老头子气哼哼的说:“若是平常家的姑娘也就算了,偏偏这少爷看上的是一个**,城里醉香坊的头牌。” “哦!是这样的啊!”叶思文说,“莫非是你们不许他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所以他才不再理会镖局的生意。” 老头子摇了摇头,说:“不是我们这些下人的问题,他是少爷,他要娶什么样的女子为妻,我们怎么能干涉呢?问题是,那个女子是青楼的头牌,江南来的扬州瘦马,赎身银子要足足五千两。五千两银子要放以前,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问题是老老板刚失了一趟镖,镖局里哪里还有闲散的银子,少爷不能给那女子赎身,于是生意也不做了,天天往醉香坊跑,青楼里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到半年,少爷就把镖局里的银子败光了。” 几人听了老汉的话,心中都是暗喜,这事看来有戏。不就五千两银子吗?对于他们叶家、马家还不是九牛一毛啊! 叶思文又和老汉聊了几句,然后就说改日再来拜访,告辞出了门。 出了门,马欣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去醉香坊,会会谢威,先摸摸他的底。”叶思文回答道。 马欣惠说:“我和唐小姐都是女孩子,不能去那种地方。你和家兄去就是,我回去完善一下计划书,等两天就给你过目。” 两个女孩子离开的时候,唐婉儿拉着叶思文在一旁叮嘱几句,大意是让叶思文不要去青楼乱来云云,搞得叶思文的一张脸变成了红色,他还是正宗的童男呢! 送走两个女孩子,叶思文和马跃便带着几个下人来到了济南城的第一大青楼——醉香坊。醉香坊的装修极尽奢华,粉刷一新的外墙,金字招牌,穿着高档的俊俏小厮在门口笑脸迎客,里面时不时的传来女人的笑声、歌声、琴声。进出的客人也都是上档次的人,穿金戴银,一掷千金。 两人正要进门的时候,醉香坊里面突然传出一阵喝骂声,然后是打斗的声音,摔板凳踢桌子的声音不绝于耳,间或还夹带这几句好事之人的叫好。不一会儿,一个面目俊秀,穿着丝绸衣服的年轻男子被一群黑衣保镖丢了出来。 年轻男子的经济状况明显不怎么好,衣服虽然是丝绸的料子,但是成色已经很旧了,还有几个地方补上了补巴。 男子被丢出来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美少妇也跟着出来,大概是青楼的老鸨。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被丢出来的男子,一副泼妇的形象,骂道:“臭小子,没钱还敢在我们醉香坊里撒野,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你也不看看醉香坊是什么地方,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吗?” 看来是一场简单的嫖资纠纷,叶思文和马跃没心思管这些幺蛾子,径直往醉香坊里走去。 “哎呦!这不是叶家公子和马家公子吗?”美少妇一改她的泼妇形象,笑盈盈的上前来接待叶思文和马跃,叶思文和马跃虽然没有逛青楼的习惯,但是开青楼的老鸨却是认识他们的,济南城两大富商家的公子,能不认识吗? 老鸨热情的将两人接进屋里,边走边问:“两位公子,想要找哪几位姐儿啊!” 青楼的大厅已经恢复了秩序,刚才的打斗似乎没有生过一般。姐儿和客人们依旧在一起打闹,牵着手谈心,嘴对嘴喂酒,整个青楼里到处都充斥着靡靡之音。 “我们是来找人的。”叶思文有些拘束的说道,这种环境,叶思文还是第一次接触呢! “奴家自然知道两位公子是来找人的,是找姐儿在房间里谈心呢?还是找姐儿在床上说爱啊?”老鸨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 马跃也是第一次来青楼,里面的气氛让他有些不适,他吞着口水,说:“我们不是来找姐儿的,我们来找一个男人。” 老鸨一听马跃的话,脸一黑,说:“马公子真会开玩笑,找男人应该去戏园子啊!”很明显,老鸨误会了马跃的意思。 马跃可是有着正常性取向的男人,他听了老鸨的话,当场就要飙,但是想到刚才被丢出去的男子,捏紧的拳头又收了回来。只是用一种可以杀死人的眼光盯着老鸨。 老鸨被马跃盯得后背凉,她知道这两位可是大大的金主,自己是万万不能得罪,她笑着说:“马公子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奴家?奴家是在和您开玩笑呢!两位公子要找什么人,奴家马上给你们安排。” “我们想找一个叫谢威的人,听说他是你们这里的常客。”还是叶思文的素质好,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刚才丢出去的就是谢威啊!”老鸨惊讶的说,她实在想不出谢威和这两位附加公子有什么联系。 叶思文说:“既然这样,你们怎样把谢威丢出去的就怎样把他给我请回来。” “这个……”老鸨有些犹豫。 叶思文一招手,他的贴身小厮拿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银子抛给老鸨,说:“这是我们少爷打赏你的,麻溜的替我们少爷办事。” 老鸨拿着银子掂量了一下,立马喜笑颜开,说:“多谢叶公子,奴家这就去请谢威回来。” “慢着,听说你们这的头牌是江南来的扬州瘦马,给我们准备一间上房,让你们醉香坊的头牌来给我们唱几小曲。”马跃也适应了这种环境,见叶思文了话,他也赶紧开始履行他的职责。 “我们家如玉卖艺不卖身,出场价可不少啊!”老鸨笑着说道。 马跃不动声色,淡淡的问道:“多少?” “两百两银子!”老鸨试着报了一个价格,其实如玉的出场价只有五十两银子,她硬是黑着心加了四倍。 “给她!”马跃大手一挥,让下人付账。 马跃的一个下人从怀中掏出两张票子,递给老鸨,不屑的说:“你个不识抬举的龟婆,我们家公子还会少了你银子吗?” 老鸨接过下人递给她的票子,略微的看了看,然后脸都笑烂了。这可不是朝廷行的那种不值钱的纸钞,而是济南城中一家银号开的背书银票,见票付银的硬通货。 “是、是、是,这位小哥教训得是,奴家真是不识抬举。”老鸨摩挲着到手的银票说道,然后又吩咐龟奴,将叶思文和马跃带到了最好的包间里面。 房间里面的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两个长相秀丽、穿着惹火的姐儿细心的伺候着,房间里放了不少冰块,凉意浓浓。 不一会儿,正主儿如玉便来了,如玉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相貌、身材都是一流的,白皙如玉、吹弹可破的肌肤,这些可都是吸引男人的资本啊!最重要的是如玉居然不施粉黛,素面朝天,可偏偏她比那些浓妆艳抹的姐儿更有味道。 “奴家如玉,见过两位公子。”如玉抱着一把琵琶,深深的万福。 还好叶思文和马跃对美女都有一定的免疫力,叶思文自不必说,如玉虽然漂亮,但是依旧比不上他的表妹唐婉儿,倒不是说如玉的相貌比唐婉儿差多少,主要是气质上的差异,唐婉儿是正宗的大家闺秀,贵小姐,气质岂是一个青楼女子能比的?马跃也是一个见了不少美女的家伙,家中亲戚的姐姐妹妹,哪个不是基因优良、相貌一流、气质高贵的大家闺秀? “你随便唱几小曲,我和叶公子边喝酒便等人。”马跃无所谓的吩咐道。 如玉心中有些惊讶,平时的客人见了自己都忍不住要来轻薄一番,但是今天这两位客人却一点也没有这方面的意思,只是交杯换盏的喝酒。如玉心中虽然不解,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只是请拨琵琶,咿咿呀呀的唱起了小曲。 如玉见两位公子都像是读书人,便唱了一曲柳永的《雨霖铃》,一曲终了,马跃这个武夫没有什么表现,叶思文却轻轻的拍了拍手,说:“唱得还不错,继续。” “别唱这有气无力的东西,给我唱岳爷爷的《满江红》。”马跃大声的嚷嚷,看来他并不喜欢这种靡靡之音,不过让一个青楼女子唱满江红,似乎有点强人所难啊! 如玉哪会唱丘八们唱的满江红啊?她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叶思文,但是叶思文抬了抬手,示意她照马跃的话做。 第十八章、叶公子砍价 正当如玉无奈之际,老鸨完成了叶思文交给她的任务,将虎威镖局的老板谢威带了回来。?〔 <( 谢威一进豪华包间的们,整个人便愣住了,原来他日思夜想的如玉姑娘也在啊! “叶公子,人我可给你找回来了,几位公子慢慢聊啊!”老鸨笑盈盈的说道。 叶思文挥挥手,示意老鸨赶快出去,老鸨也是个明白人,知道几位公子有事情要谈,临走时将原本在房间里伺候的姐儿也带了出来。 谢威看着令他魂牵梦绕的如玉,于是便忽视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男人,忍不住要上前去对如玉姑娘嘘寒问暖。 “谢老板,女人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我们先谈一点生意上的事情。”叶思文笑着说道,将谢威的魂给拉了回来。 谢威回过神来,现屋里还有两位俊俏的公子哥,估计是如玉的恩客。 “我们不认识吧!”谢威警惕的看着叶思文和马跃。 叶思文笑,说:“当然不认识,不过很快我们就会认识了,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姓叶,叶思文,我身边这位公子是马跃马公子。” 作为叶家产业和马家产业的继承人,叶思文和马跃的大名济南人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谢威自然也是知道的,他此时有些惊讶,他们和自己这个破败镖局的老板有什么生意可谈? “你们要和我谈什么?”谢威问道。 马跃很直接,他说:“没什么,我们想和你谈谈你们家镖局的事情。” “镖局,你们要托镖?可是我家的镖局已经没有镖师了,恐怕不能接镖。”谢威有些不解的说道。 “我们想买下你的镖局。”马跃照直说了。 谢威一听,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跳起来,他坚决的说:“我家的镖局不卖,这事没有什么可谈的。” “真的没什么可谈的?”马跃冷笑这说。 “当然!少陪。”谢威的态度依旧坚决,说完就走,连旁边的如玉也来不及问候了。 等谢威快要踏出门口的时候,马跃不屑的笑了笑,说:“那好,既然你不想和我们谈,那如玉姑娘今晚上可就是我床上的人了。可惜你对如玉姑娘的一片真情啊!” 如玉是谢威心中的软肋,他一咬牙,转身回来,在桌子边坐下,问道:“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叶思文说:“没什么,只是想买下你的镖局而已。” “这个真的不行,镖局是祖上传下来的,我不敢卖,也不能卖。”谢威摇着头说。 叶思文说:“其实是这样的,我们会出钱将你家的镖局重新开起来,镖局的老板依旧是你,但是你必须听我们的。” “自家的事情自家管,你们凭什么管我们镖局的事情?”谢威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指着一旁的如玉,说:“就凭她,若是你愿意,我们会帮你给她赎身,还会帮你将她娶进门。” “真的?”提起帮他娶如玉,谢威的眼睛亮了起来。 叶思文说:“当然是真的,不知道谢老板有没有兴趣呢?” 谢威心里正在权衡利弊,镖局的垮台是必然的事情,因为济南城中的五家镖局,就他家的虎威镖局没有后台。现在济南城最大的两个富商向他伸出了援助手,帮助他重开镖局,还帮他为如玉赎身,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啊!机会稍纵即逝,若不抓紧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就照你们说的办。”谢威爽快的答应了叶思文的提议。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说:“谢老板是个明白人。”又向如玉说:“如玉姑娘,请你去请老鸨过来,我有事情和她商量。” 如玉已经听出一些端倪,知道这几位公子哥要给自己赎身,虽然她不认识叶思文和马跃,但是谢威却是认识的,因为她刚来的时候,谢威天天来跑给她捧场。本来以为谢威会帮她跳出火坑,没想到谢威原来是只是一个破落户的子弟,于是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如玉从小在青楼长大,是个很有眼力价的姑娘,她知道自己无论是是攀上了叶思文还是马跃,都会有享不完的福,不过似乎这两个家伙对她没有过多的关注。反倒是穿得有些破烂的谢威对自己是一往情深,而且马、叶两位公子还有意撮合他和自己。谢威似乎和两位公子有些交情,攀不上马公子和叶公子,攀上他们身边的人也不错啊!如玉美滋滋的想着出了门。 不一会儿,浓妆艳,花枝招展的老鸨便从门外走进来,边走边说:“哎呦,我的两位公子,这么急着找奴家来有什么事啊?” 叶思文指着老鸨身后的如玉,说:“我们要给如玉姑娘赎身,你开个价。” “如玉姑娘是我们醉香坊的头牌,她走了,我们醉香坊可怎么办啊?”老鸨眨着眼睛,狡黠的说道,看来她是准备开出一个很高的价钱。 马跃说:“啰嗦什么?少得了你钱吗?快开价吧!” “一万两银子。”老鸨试着报出了一个价格,然后还添了一句,“这可是最低价格了!” 叶思文心说你还真把我们当成凯子了,一万两银子,放在后世是五百多万人民币,一百多万人民币别说买一个青楼女子了,就是把整个青楼买下来都行。 “看来你根本没有诚意啊!”叶思文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说。 老鸨一挥手绢,说:“哟!叶公子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我们如玉姑娘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可是有名的扬州瘦马,从小由名师指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这从小到大培训的费用,也不止一万两银子啊!更别说吃喝拉撒睡了。” “我说,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啊!小心我派人拆了你的店!”马跃气愤了,这分明是欺负他和叶思文不懂行情嘛!就算是扬州瘦马,培养的成本也不过千把两银子,她居然开口就是十倍的价钱。 老鸨久经江湖考验,自然不会受马跃的威胁,对方只是富商家的子弟而已,又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她才不怕呢! “哟呵!马公子这是怎么说话呢!奴家可不经下,我们家如玉就值一万两,少一文钱也不行。”老鸨笑着说。 见老鸨如此不识好歹,马跃当场就要作,却被叶思文拉住了。 “既然你如此没有诚意,那我们就不勉强了,我们走。”叶思文说完,拉着马跃和谢威就要离开。 看着叶思文等人要走,老鸨犹豫了。她知道男人都是图个新鲜,青楼里什么都能少,就是不能少新人,如玉已经来了一年了,客人们的新鲜感已经不强了。老鸨已经联系好了,等一段时间就会从扬州来一个新的头牌,到时候就会拍卖如玉的初夜权。等如玉破苞之后,如玉就会沦为一般的青楼女子,到时候再她可就身价倍跌了。 老鸨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做出了决定,与其以后买破枣烂瓜,还不如拉住这几位金主,把还有些身价的如玉卖个好价钱。 “哎呦!几位公子,奴家开个玩笑,你们怎么就走了啊!”老鸨想通了之后,笑盈盈的拦着了正要离开的叶思文等人。 叶思文掌握了主动权,揶揄道:“生意谈不成,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你慢慢等能出得起一万两银子的金主来买如玉姑娘吧!” “我的叶公子唉!你真是开不起玩笑,一个青楼女子哪里值得了一万两银子啊!”老鸨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说她家如玉少了一万两不卖呢!现在居然又说没有那个青楼女子能值一万两银子。 叶思文自然不会去计较老鸨的转变,他说:“你倒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想必你已经估算出了如玉的价值了吧!” “是、是,八千两银子,你们把如玉带走。”老鸨故作大方的说,她还不是死心,还想要试一试。 叶思文他们不为所动,不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老鸨。 “六千两银子。”老鸨一狠心,又报出了一个更低的价格。 叶思文绕过老鸨,说:“谢威兄弟,大丈夫何患无妻?你既然喜欢扬州瘦马这个调调,等两天哥几个带你去扬州,想要多少有多少,保管你挑花了眼。” 谢威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叶思文正在和老鸨斗法呢,他知道自己要站在叶思文的一边,他说:“那就谢谢叶兄了。”说完,跟着叶思文就往外面走。 马跃也跟着走了,走到老鸨的身边时候,他摇了摇头,说:“说你不识好歹你还当真了。” 见三个金主走了,老鸨的肠子都悔青了,后悔自己不应该太贪心,要知道扬州瘦马在扬州的价格才两千两银子而已,她完全相信这几位公子有本事去扬州买一个回来。 “哎呦,奴家算是服了几位公子了,好吧!你们自己说个价格。”老鸨迈着小碎步撵上了三人。 叶思文停下脚步,说:“我们也不占你的便宜,三千两银子,如玉姑娘我们带走。” “叶公子,你也得给奴家留口吃的呀!涨点行不行?”老鸨哭着脸说。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哥几个,我们走。” “好了、好了,奴家算是服了你们了。”老鸨终于屈服了,“三千两就三千两,算奴家做了一趟亏本生意。” 见老鸨屈服了,三个大男人都会心的笑了,马跃对他的贴身小厮说:“回去让小姐支三千两银子来,就说镖局的事情搞定了。” 下人忙不迭的应了一声,跑出了青楼。 醉香坊离富人聚居区不远,不一会儿马跃的贴身小厮便骑着马回来了,三千两的背书银票交给老鸨,老鸨将如玉的卖身契交给叶思文,这桩交易就算完成了。 叶思文将如玉的卖身契交给谢威,说:“这个给你,从现在起,如玉姑娘就是你的了,你的镖局可就得听我们的了哦!” “谢谢两位公子。”谢威很感动的说道,看来他对如玉的感情要比对镖局的感情深。 既然交易完成,如玉便是谢威的人了,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坐上谢威给她安排的轿子,直接抬回虎威镖局。 直到走出醉香坊,马跃才向叶思文挑起大拇哥,说:“大哥砍价的功夫真是太厉害了,小弟佩服啊!” 谢威也挑起大拇哥,说:“叶公子果然厉害,想那老鸨也是个油盐不进的泼货,没想到今天竟栽在了叶公子的手里。” 叶思文笑着说:“没什么,这事太简单了。谢兄弟你也不错啊!配合得挺好的。”叶思文心说你们还没见过真正的砍价呢,后世的女同志砍价的本事才叫本事呢,两百元钱的东西愣是可以砍到二十元,店主人还得巴巴的卖给她们。 正当叶思文他们互相吹捧的时候,老鸨正美滋滋的数着银票呢,一百两一张的背书银票,那可是实实在在的硬通货啊!其实买如玉的时候只用了一千五百两,一年的时间内如玉已经给她带来了一万多两银子的收入,最后还卖了三千两,这如何不让她喜笑颜开? “想和我砍价,小伙子们还嫩了点!”老鸨这样想着。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和马跃便带着人来到了虎威镖局,他们的的工作是帮助谢威布置新房,准备结婚,虽然如玉是一个青楼女子,但是谢威对她很是爱护,婚礼得办得漂漂亮亮的。 谢威的父母都没在了,叶思文和马跃这两个大媒人和大老板便替代谢威的父母,给他们当了见证人。 婚礼并不是很热闹,由于谢威结婚是临时决定的,所以隔得远一点的亲戚都没有通知到,只有几个乡里乡亲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在家里拜了堂,又将客人们请到马家开的酒楼里吃了一顿饭,这婚礼就算完成了。不能算很隆重,但是也不能算简单了。 午饭之后,谢威将客人们一一送走,便和叶思文他们回到了镖局。 回到镖局,叶思文将一份协议拿给了谢威,说:“在这上面签字,按上手印,你就是我们远洋商号的人了。” 谢威拿起协议看了看,现镖局既没有挂在叶家门下,也没有挂在马家的门下,而是挂在了一家名叫远洋商号的商行名下。名义上,镖局依旧是谢威的,但是镖局的具体的工作、财物、人事任免都由远洋商号负责。 “这是什么意思?远洋商号和我们镖局有什么关系?”谢威拿着协议问道,他还是有些搞不明白。 第十九章、差一点 叶思文笑了笑给谢威解释了一下远洋商号的事情,远洋商号是有叶、马两家共同出资开设的一家商行。[〈<〈 商号的主要的经营范围是海外贸易,远洋商号拥有自己的生产作坊、船队、水师、港口、土地、矿厂、武装力量等等。远洋商号现在还在起步阶段,虎威镖局是远洋商号的第一家分号,其余的东西都还在马欣惠做的计划书上面。 听完叶思文的叙述,谢威舔了舔他干裂的嘴唇,心中懊恼不已,他觉得他是上了贼船了,这哪是什么商号啊?分明是想要另立新国啊! 叶思文似乎猜到了谢威的心思,笑眯眯的说道:“你放心,我们这家商号,朝廷大佬都是占有干股的,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里,谢威略微放心了一点,他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若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今天不仅不能洞房,恐怕自己也会被拿去沉黄河。干!左右都是死,还不如跟着他们一条路走到黑,说不定真能混个人模狗样出来,谢威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 谢威打定主意,拿出笔,唰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将大拇指咬破,在协议上按上一个血红的指印。 “好了,我们就不打扰谢兄入洞房了,告辞!”叶思文收好协议,笑吟吟的说道。 “两位兄弟慢走。”谢威出门想送。 叶思文出了门,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头,促狭的笑了笑,说:“谢兄,我们的时间比较紧迫,今天一过,明天镖局就要展开工作。希望谢兄今晚上不要太猛烈了,明天起不了床可就麻烦了。” “这……”谢威没办法回答。 “哈哈哈……”马跃在一旁毫无顾忌的大笑起来。 叶思文回到家中,叶景便将他叫道书房里谈事情,叶景点上一支雪茄,问道:“文儿,你和马家的合作怎么样了?” 叶思文便将合作的大致方向给叶景说了一下,叶景听得不住的点头称是。 “构想还不错,你们放心大胆的去做就是了。”叶景听了叶思文的报告,满意的点了点头,“至于涉及到官府的事情,就不由你们操心了,为父自然会去帮你们解决。” 叶思文说:“父亲不必担心,我们现在还在做先期准备,和官府的交集不会太多。主要的问题还是以后出海的问题,若是朝廷执意不肯解除海禁,恐怕我们就只有走私了。” “海外贸易利国利民,当今圣上贤明,我想只要能让当今圣上明白海外贸易的好处,圣上一定会下令解除海禁的。”叶景颇有自信的说道。 叶思文叹道:“希望如此吧!” “做生意讲究未雨绸缪,我明天就进京,联络一下以前的朝中好友,先探一探朝廷的口风。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会让人帮我们说服当今圣上的。”叶景说道。 叶思文笑着说:“那可就谢谢父亲了。” 叶景喷了一口烟雾,说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谢啊!若是真的要谢,以后海外贸易做起来了,给我从吕宋带几支上好的卡加延雪茄就行了。” “好!孩儿一定给父亲带回来最好的雪茄。”叶思文信誓旦旦的保证。 叶景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说:“我儿长大了,我进京恐怕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回来,我走了以后,你可要照顾好我们的产业。另外,在账上支五十万两银子给你,其中三十万两投到远洋商号的账上,另外二十万两用来修建玻璃和香皂厂,这两样可是最赚钱的行当,得尽早实施起来才行。” 叶思文心道,还是自家的老爷子给力啊!一下子就划给自己五十万两银子,兑换成人民币可是五千多万啊! “我走了之后,你可就要辛苦一点了。”叶景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说道。 叶思文说:“没关系,孩儿还需要磨练,辛苦一点也是应该的。” 直到深夜,叶景和叶思文才从书房里走出来,两人互相道别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卧室。今天晚上很闷热,天边雷声滚滚,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叶思文前脚回到自己的房间,唐婉儿后脚就跟了进来,她是来给叶思文送冰镇酸梅汤的,夏日炎热,喝一碗凉爽的冰镇酸梅汤再睡觉,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表妹,你真是太贤惠了。”叶思文喝着冰镇酸梅汤,笑着说道。 坐在对面的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说:“那是当然,还用得着你说啊!” “嘿嘿……”叶思文傻笑。 看着叶思文傻傻的样子,唐婉儿娇嗔道:“你个傻子,傻笑什么呢?” 叶思文埋头喝汤,磕磕巴巴的说:“没、没、没什么!” “傻样!”唐婉儿娇笑。 叶思文喝完冰镇酸梅汤,唐婉儿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呆呆的看着叶思文,室内的气氛一时间很暧昧。 夏天炎热,唐婉儿只穿着意见薄薄的细纱衣服,傲人的身材一览无遗,叶思文觉得他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在急变硬,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我……” 室内暧昧的气氛到达了顶点,意乱情迷,唐婉儿闭上眼睛,抬起头,一副任君采撷的表情。叶思文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团火正在燃烧,他再也忍不住了,抓起唐婉儿,狠狠的吻在了她迷人的嘴唇上。 一个世纪长吻之后,叶思文抱起唐婉儿向床边走去。 叶思文将唐婉儿轻轻的放在床上,唐婉儿两只洁白如玉的手臂抱住叶思文的脖子,嘴里喃喃的说:“表哥,吻我!” 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亲吻。 “轰隆!” 一声闷雷响起,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强劲的凉风夹杂着雨水扑入没有关的窗户。 闷雷、凉风将室内的暧昧气氛吹散,叶思文脑子里一个激灵,离开唐婉儿的怀抱坐了起来,他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力图使自己清醒一些,他说:“婉儿,我们现在还不能这样。” “嗯!”身后唐婉儿的声音细如蚊吶。 叶思文说:“外面下雨了,我送你回房间吧!” “嗯!”依旧是细细的声音。 叶思文将唐婉儿扶起来,唐婉儿整理了一下不整的衣衫。两人对望一眼,眼光又迅的离开,两人的脸上都升起一片红云。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还好雷雨来得及时,不然就酿成大错了。”两人的心里均是这样想。 唐婉儿的面皮要比叶思文稍微厚那么一点,见室内气氛尴尬,她嫣然一笑,说:“表哥,送我回去吧!” “哦!”叶思文醒悟过来,在屋里找了一盏气死风灯,点燃,和唐婉儿一起出了门。 出了房间,唐婉儿很自然的挽住了叶思文的手臂,叶思文开始还有点不自然,不过很快就适应了,和唐婉儿像情侣一样走在自家的回廊上。 叶思文和唐婉儿的房间相隔不远,两人很快就到了唐婉儿的房间门外。 “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叶思文干巴巴的说。 唐婉儿点点头,说:“你也早点休息。”唐婉儿说完,抱住叶思文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不等叶思文有所反应,便钻进了屋里。 叶思文摸了摸被唐婉儿亲吻的地方,心说今天算是开了洋荤了。 狂风骤雨一直持续到天亮,天亮的时候,风雨也适时的停了,经过一夜的风雨,一扫几天的闷热,让人神清气爽。 送走叶景,叶思文便匆忙的赶到了虎威镖局,马跃和马欣惠兄妹已经在这里等待多时了。谢威一脸的疲惫,看来昨晚没有少干好事。 “谢兄昨晚辛苦了!”叶思文打趣道。 “嘿嘿……”谢威讪笑一声,不敢搭话。 “咳咳!”马跃清了清嗓子,提示叶思文这里还有一个女孩子的存在,不要开拙劣的玩笑。 叶思文收起戏谑,说道:“现在我们来谈谈怎样重整虎威镖局吧!” 看镖局的老头子给四个人泡了一壶茶,四个人便聊开了,当然只是马欣惠和叶思文讨论而已。马跃和谢威纯属打酱油的,马跃是不懂,谢威是没资格。 “我觉得,我们应该借助谢公子的名声,将他们镖局以前的镖师请回来,尽快的形成战斗力,这样比较省事,也比较省钱。”马欣惠提出了一个比较中肯的意见。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我不同意你的意见,我调查过,虎威镖局以前的镖师年龄普遍偏大,保守有余进取不足,我们要做的生意,一定要找有干劲的年轻人才行。” 叶思文的理由很充分,马欣惠表示赞同,说:“那你说说你的意见。” 叶思文缓缓的说出了他的想法,在他的想象中,这家镖局应该是一家雇佣兵公司。镖师应该招募有活力、有干劲、身家清白的年轻人,经过统一的选拔、教育和训练才能成为虎威镖局的镖师。当然成为镖师以后,待遇会很好,没有任务的时候每个月二两银子的工钱,有任务的时候会更多。 听完了叶思文的意见,马欣惠皱着眉头说:“照你这样说,镖局至少要一年才能形成战斗力,这样会不会太久了。” 叶思文说:“不用考虑时间的问题,我们的事业现在才刚刚起步,一定要打好基础。前两年多花一点精力,多用一点钱都没有关系。护卫力量是我们事业的重中之重,一定要做牢靠一点才行。” “你说得对,是应该把基础打好。”马欣惠同意了叶思文的观点,又问道:“你觉得我们应该招募多少镖师合适呢?” “至少需要五百。”叶思文报出了一个数字。 马欣惠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五百会不会太多了点,你要知道,光是每年的工钱就要一万两千两银子。还有吃喝拉撒睡,都需要银子的。” “是啊!五百人太多了,我们镖局以前才五十个人,五百个人,连房间都不够。”谢威插嘴道。 叶思文说:“不要惊讶,五百人只是个保守数字,以后可能还会更多。五百人当然不能住在镖局,我会在城外找一处营地,将镖师安排在那里生活、训练。城里的镖局只是用来办公而已,不用住人。” “可是……”马欣惠还要说什么。 叶思文打断了马欣惠的话,说:“没什么可是,我们应该拿出一点魄力来,要知道,有了稳固力量,才能保证远洋商号的正常运作。” “我也同意叶大哥的意见。”马跃在一边说道,马跃没有考虑其他的,他只是手痒,想带兵而已。 叶思文自然知道马跃的心思,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二弟对练兵颇有心得,镖师的训练就交给你和谢威好了。” 看着自家兄弟已经和叶思文达成共识,马欣惠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她说:“好吧!反正镖局这一摊子事情也不是女孩子家能管的,这事你们几个大男人去办好了。” 当天下午,叶家和马家的佃户便知道了东家招募镖师的事情,招募的条件很苛刻,只招募十八岁到二十四岁;身体健康、能吃苦耐劳的青壮男子。成为镖师以后的待遇也很优厚,凡是通过选拨训练成为正式镖师的男子,每个月有二两银子的工钱,而且家里还可以免一半的地租。虽然家里的青壮男子虽然是主要劳力,干镖师又是一个危险的活计,但是在家再怎么埋头苦干一年也挣不了二十四两银子啊!而且还能减免地租,这还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啊!于是,很多符合条件的青壮男子蜂拥去了招募镖师的报名处。 这次的招募范围很小,只限于马、叶两家的佃户,大家还以为很难招够五百人,没想到短短的一下午就有一千多人报名,几乎是家家都来了一个青壮男子报名。 主管这次招募的是马家的三管家,他现在正抹着额头上的汗给马跃汇报工作:“少爷,现在已经有一千多人报名了,而且还有人不断的前来报名,已经大大的过五百人的标准了。” 马跃并不惊讶,这么好的条件,这些人不蜂拥而来才有鬼了呢,他气定神闲的说:“不用担心,来者不拒,都给他们登记上,告诉他们,明天早上去城南的打谷场上集合,参加选拔。”马跃之所以能这么气定神闲,是因为他的大哥叶思文早就给他支了招。 “是,小人这就去办。”三管家终于把他头上的汗搽干净了。 马跃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心道:叶大哥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第二十章、选拔赛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便带着一干家丁来到了城南的打谷场上,打谷场的中间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的周围聚集了昨天下午来报名的青壮男子,足足有两千多人,外围还有一些小孩和老人,他们是来看自家的青壮男人来参加选拔的。{(场面很大,闹哄哄的连说话都听不清楚了。 叶思文一行人龙行虎步,登上了为他们准备的台子。 看见正主儿登台了,下面闹哄哄的场面便自动停止了,来参加选拔的人都闭上了他们的嘴,巴巴的望着台上那几位大老板。 叶思文上前,清了清嗓子,说:“乡亲们,感谢你们如此积极的报名加入虎威镖局,但是我们镖局只需要五百个身强体壮的青壮男子,所以我们还会对你们进行一次考核,具体怎么考核……” 叶思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底下便闹开了,男人们纷纷亮起自己的臂膀和胸肌,大声的喊什么“我右手五百斤力道,左手四百斤力道,选我准没错。”“我能担能抬,走镖绝对没有问题”“我自幼习武,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 下面的青壮们自顾自的表演着,完全没有觉台上的人们已经不话了,等到他们觉这一点之后,才慢慢的停止了聒噪。 等到聒噪完全停止了,叶思文才又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但是没有办法,名额有限,我们还是需要考核一番才能决定你们能不能成为虎威镖局的镖师。现在,让镖局的管事马跃马公子给你们说说考核的内容。” 马跃上前一步,一拍手,几个家丁便抬着一口箱子来到了他的身后,马跃打开箱子,里面白花花的银子深深的刺激着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的庄户人家。 “哇!好多钱啊!”下面的人们纷纷长大了嘴,小声的议论着。 马跃从箱子里拿出一本空白的账册,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问道:“你们想不想要我身后这口箱子里的东西?” “想!”回答马跃的,是震天的吼声。 马跃指着手中空白的账本,说:“我这本账簿上只能登记五百个名额,只要能被登记上的人,都能得到箱子里的东西。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被登记?” “想!”又是一阵震天的吼声。 “好!”马跃叫了一声好,指着远处一座小山的山顶,说:“我会在那座山的山顶上等着你们,最先到达那里的五百人,将会载入我手中的账本,并且放一两银子,以后就是我们虎威镖局的人了。五百名以后的人,放十个铜板,自己滚蛋。” 马跃的话一说出口,底下的人就炸开了锅,跑上山顶就钱,这种好事哪里去找啊?一时间底下的人们都愣了,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都跟我愣着干啥呢?还不快给我跑!”马跃大吼一声。 下面的人们回过神来,顿时乱了套,两千多人纷纷向远处的山顶跑去,争先恐后,生怕落在了别人的后面。 马跃和几个骑术精湛的下人骑上准备好的骏马,鞭子一挥,骏马便飞也似的向远处的山顶跑去,马蹄踏在雨后的积水里面,溅起一片水珠。其余的人也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跟在马跃他们的后面。 看着前面意气风的马跃,马车里的叶思文咕哝道:“看来我也得学会骑马才行啊!” 一行人来到山顶,在山顶的平坦处,已经有下人搭起了凉棚,准备了几大缸盐水,等着参加选拔的人的到来。几个文书端坐在几张桌子后面,桌子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文书们的背后摆着一箱子银子,两箱子铜钱,那是准备用来打赏人的钱。远处还有一个凉棚,里面堆着几箱子衣服,是叶思文给通过选拔的人准备的。 谢威看着山下浩浩荡荡的人群,问道:“这样真的能选出素质优良的镖师吗?” “要不你去试试。”叶思文笑着说。 马跃在一旁说:“谢兄,这你就不懂了吧!奔跑是最考验人的体力和毅力的运动,昨晚上天公作美,下了一夜的暴雨,泥泞的山路更能考验人的耐力,我相信,能最先到达山顶的人,身体素质绝对过硬。” 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有人到达了山顶,第一名是一个魁梧的大家伙,他将大部队远远的丢在了身后,爬上山顶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跟没事人似的。他先在水缸中舀起一大瓢盐水咕嘟咕嘟的喝下了肚,这才大大咧咧的跑到登记处去登记。第一名在登记处登记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年龄、家里有些什么人,这才笑眯眯的领了一锭一两的细丝银子,然后经人指点,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另外一座凉棚里领取了一套新衣服。 第一名脱下泥泞衣服,穿上了领来的新衣服,左顾右盼的打量着自己,脸上的笑容说明他对自己的这身新衣服很满意。 “你小子挺厉害的啊!” 正在第一名打量自己新衣服的时候,几个年轻人走到了他的跟前,第一名抬头一看,我的妈呀,说话的居然是早上在台上给他们讲话的那几个老板。 “嘿嘿……”第一名挠着头傻笑。 叶思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干什么的?” “俺叫李大憨,别人也叫俺愣娃子,俺以前跟俺爹在家里种地。”第一名一口流利的山东话。 叶思文等人都笑了笑,马跃问道:“别人为什么会叫你愣娃子啊?” 李大憨抓了抓头,说:“俺也不知道,俺只知道村里的年轻人都怕俺。” “他们为什么会怕你?”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李大憨说:“有一次村里的几个泼皮调戏俺妹妹,俺把他们揍了个半死。自从揍了他们之后,村里的年轻都怕俺了,还叫俺二愣子。” 看看起来淳朴善良的李大憨居然还是个狠角色,进过一番训练之后一定会是一个好战士。 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说:“你很不错,在我们这里好好干,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东家夸奖!”李大憨张着嘴巴笑起来,两排牙齿在他皮肤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的洁白。 “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帮你的。”叶思文和善的说道。 李大憨眨了眨眼睛,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我们当然不会亏待你。”叶思文说。 李大憨指着自己的赤脚,说:“可不可以给俺重新一双鞋?刚才的那双鞋太小了,俺穿不上。” 叶思文低头看了看李大憨的脚,好一双大脚,起码有四十七码,恐怕一时半会还找不出适合他脚的鞋。 “你的脚怎么这么大?”谢威惊讶的问道。 李大憨憨笑着说:“俺的脚天生就这么大!” “你的脚太大,恐怕暂时找不到合适的鞋,不过你放心,明天一定找一双合适的鞋给你。”叶思文笑着保证。 李大憨当场就感动得哗哗的,说:“那真是谢谢东家了,俺天生大足,俺家又穷,俺从小到大就没有正儿八经的穿过鞋。春夏秋冬都是一双赤脚。” 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说:“你现在已经算是我们的人了,我们是不会让我们的手下受苦的。” “俺替兄弟们谢谢东家。”李大憨今天太感动了,就差眼泪没流出来了。 叶思文说:“好好干,我看好你哦!” 一行人走开之后,马跃翘起大拇指,说:“大哥,没看出来啊!你邀买人心的本事有一套啊!” 叶思文淡淡的说:“这些人以后都是要为我们卖命的,付出一点感情是应该的。我们两人得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唱红脸的人当然是你,一定要狠狠的训练他们,尽快的形成战斗力,时不我待啊!” “这事我心中还真没谱,我没有经验啊!”马跃无奈的说。 叶思文笑着从话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交给马跃,说:“前几天我会来帮你训练他们,后面的事情,你照着这上面写的去做就行了。” 马跃接过叶思文递给他的小册子翻了翻,一脸的不可思议,说:“大哥,你这上面的东西也太离谱了吧!不就是几个镖师吗?怎么还要教他们读书写字啊?” 叶思文说:“到时候你会明白的。” 既然叶大哥都这样说了,马跃也不好再问,只能将心中的疑问埋在心底。 此时已经有两百多人66续续的到达了山顶,虽然有些累,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这幸福的笑容,特别是在领到一两银子和新衣服之后,这种笑容更是无限的放大了。 一个时辰之后,前五百名都已经达到了山顶,最后一个到达的人领到银子和衣服的时候,竟然哇哇的哭了,不容易啊!比他哭得更惨的是比他稍微来晚了一点的倒霉蛋,他看见前面的人领到了一两银子而自己才领到十个铜板,哭得连声音都哑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参加选拔的人都到达了山顶,两千多人竟然没有一个退出的,他们都想,挣不到一两银子,十个铜板也是钱啊! 前五百名正穿着新衣服,站在一边,挺起胸脯,得意的看着这些比他们后来的人,那些后来的人看着他们,都要羡慕死了。叶思文在远处看着穿着新衣服的胜出者,心中有一种新兵即将入伍的感觉。 马跃走到被淘汰者的前面,说:“这次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希望你们的表现比今天会更好,都回家去吧。” 听了马跃的话,这些沮丧的淘汰者三三两两的下了山,交好的人还在一起讨论今天的事情,大多数人都表示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练习跑步,争取下次取得名额。 解散了淘汰者,马跃又来到胜出者们的面前,说:“接下来,你们将接受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说白了,就是以后三个月你们都只能在我们规定的地方活动。你们今天下午去和家人告别,讲明情况,两个时辰之后在打谷场上集合,过时不到,后果自负。都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五百人的声音吼得山响。 “散了吧!”马跃一挥手,示意可以解散了。 本来以为这些家伙会舍不得家里,告别需要很久的时间,结果不到一个时辰,去和家人告别的人全部都回到了打谷场上。之所以这些人会这么着急回来,主要是现在没有计算时间的工具,他们都怕耽误了集合的时间,被清退了可就不好了。见管事的还没有来,这些胜出者便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着自己的前途。 两个时辰之后,马跃带着两个文书来到了打谷场,三人登上打谷场中间的台子。不需要任何人打招呼,台下面的人们便自动的停止了讨论,专心听上面的人说话。 马跃废话不多,直接说:“点名,没到的全部清退。” 两个文书连忙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名。 “李大憨!” “到!” “阎虎!” “到!” …… 点名很快就结束了,五百人没有一个缺席的,马跃说:“不错,没有人缺席,现在你们跟在我后面,我带你吗去营地。” 马跃说完,走下台子,翻身上马,双腿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马肚子,骏马便飞奔起来。穿着新衣服的镖师们二话不说,跟着马跃的马跑了起来。 “这帮兵的素质还不错!”叶思文远远的看着这些人的动作,赞了一句。 镖师们跟着马跃的马屁股跑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马跃口中的营地。说是营地,其实就是一片靠着山的荒地,荒地的四周已经用篱笆围了起来。营地的正北方是一座大帐,大帐的前面是一座四四方方的阅兵台;西边和东边都是一排营帐,唯有南边是一排土木结构的房子,房子只有三面墙,房子里面码着简单的灶台,堆放着柴禾,一看就是厨房。营地的中间是一大片空地,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懂行一点的人知道,那里叫校场。 营地是临时建起来的,有钱好办事,营地从选址到建造只用了半天时间,虽然简陋了一点,但是用来训练新人已经够了。 新人们从营地的大门鱼贯进入营地,在校场上站好。 站在阅兵台上的马跃看着热情洋溢的新人们,嘴角扬起了一点笑容,他说:“欢迎你们来到虎威镖局的训练营地,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将会让你们终身难忘。” 第二十一章、你们不是镖师,是军人 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带着一帮训练有素的家丁,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来建立这些新兵的编制。[(( 编制是采用叶思文提出来的班排连营制度,十人为一班,设班长,三班为一排,设排长,三排为一连,设连长,五连为一营,设正副营长。五百人暂编为五十个班,十六个排,五个连,剩下的五个班编成一个加强排,作为营部直属的的警戒排,五百人正好编成一个整编营,名字早就取好了,就叫虎威营。马跃和谢威任正副营长,连长、排长和班长都由选拔赛的前几十名暂时担任,经过一段时间考核后,才能决定他们是否能继续担任。李大憨被任命为虎威营一连的连长,得意得不得了,打着光脚板在校场上乱窜。 马跃将连长、排长、班长这些底层长官叫到一旁,简单的给他们培训了一下,让他们基本上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还好这些人都是比较机警的伙计,不用马跃多费口舌,他们便明白了自己的职责。 接下来就是安排新兵们的住宿,每个班都有一顶独立的帐篷,帐篷里只有一张用原木做成的大桌子和一张用粗糙木板搭成的大通铺,桌子上摆着十套餐具,桌子下面摆放着十个包裹,包裹里面放着三十斤重的石头,大通铺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崭新的被褥。新兵们开始在临时班长的带领下整理他们的窝。 转眼间就到了傍晚,校场中间升起了火焰,新兵在各级长官的指导下,有条不紊的去营地南边的食堂领取饭食,晚饭很丰盛,白米干饭、猪肉炖白菜、鸡蛋汤。新兵们领到饭菜,眼睛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他们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这样的饭菜。本来他们以为刚来,是东家照顾他们,他们哪里知道,半年之后,他们看见猪肉炖白菜就想吐,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新兵们高高兴兴的吃过晚饭,在班长的带领下,在校场的火堆边排好了队。虽然这些新兵以前都是些泥腿子,但是脑子都还算好使。他们在班长、排长的呵斥下,很快的排好了队列,虽然队列不算整齐,但是勉强能过关了。 等到新兵们排好了队列,马跃和谢威走上了阅兵台,他们俩看着参差不齐的队列,相望摇了摇头,想要把这帮泥腿子训练成叶大哥口中的精兵,不容易啊! 马跃上前一步,问道:“今晚上的饭菜,好不好吃?” “好吃!”震天的回答声。 “想不想天天吃?”马跃又问。 “想!”依旧是震天的回答声。 “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天天吃上这样好吃的饭菜?”马跃继续问。 “想!”还是震天的回答声。 马跃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群新兵还挺好收买的,一顿猪肉炖白菜就把他们搞定了,他清了清嗓子,说:“好,让我来告诉你们,怎样才能每天都吃上可口的饭菜。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时刻铭记你们自己的身份,今天过后,你们不再是农民,也不是镖师,你们是虎威营里的士兵,是一名军人。” 新兵们纳闷了,不是说招镖师吗?俺们怎么吃粮当兵了啊?不过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今天领到的银子,还有今晚上吃的猪肉炖白菜。 没有想想中的哗然,马跃继续说道:“现在,我来先宣布一下虎威营的军规,第一条、不能随意出营,违者十记军杖;第二条、不能私自饮酒,违者十记军杖,第三条、不能私自打架斗殴,违者二十记军杖……” 马跃洋洋洒洒的将叶思文制定的军规念给这些新兵们听,新兵们认认真真的听着,生怕记不住,以后犯了军规可就不好了。军规说不上严厉,只是对新兵的一些随意的行为进行一下约束,增强他们的纪律性而已,叶思文相信,一支有战斗力的军队,纪律是很重要的。 马跃念完军规,谢威便开始安排新兵们的日常训练,当然训练内容也是叶思文制定的。叶思文为新兵们制定了出了一整套严格的军事学习训练计划,每个月分成三旬,一三五七九新兵们接受军事训练。每天寅时和卯时交替之时起床,起床后整理内务,然后负重三十斤爬营地后面的山,爬完山吃早饭,吃了早饭练习踢正步站军姿,熟悉操练口令;午饭后是各个军事科目的训练,跳高、跳远、翻墙、爬楼、拼刺刀什么的,晚饭前叶思文亲自教他们擒拿格斗,每天教一招,全营人不练熟了不准吃晚饭。 对于军事训练,这些庄户人家出身的士兵一点也不打怵,让他们为难的是接下来的文化训练。 谢威告诉这些新兵,二四六八十主要是文化课程,起床后依旧是雷打不动的负重爬山运动,吃了早饭继续训练军事科目。吃了午饭,下午便由东家请来的教书先生教这些以前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家伙写字数数,同时对这些大兵们进行思想品德教育(你们懂得)。这可要了这些山东大汉的老命了,谢威刚刚说完,他们便开始聒噪,反对教他们写字数数。 “不学写字数数也行啊!那你们可就得做好不吃饭的准备哦!”谢威不屑的说。 谢威的话一说出口,大兵们立刻停止了聒噪,这可是和肚皮息息相关的事情,可不能马虎。 接下来,谢威提出来了一个更加没有人性的规矩:“你们在这里的每个人,在每个学习日里必须会读写十个生字。一个班里有一个人不会,这个班就不准吃饭;一个排里有一个班的人不准吃饭,这个排的人就不准吃饭;如果一个连里有一个排的人不准吃饭,这个连的人就不准吃饭;如果整个营里有一个连的人不准吃饭,那就好了,上至营长,下至小兵,你们都先饿着吧!”谢威的语气很坚定,掷地有声。 这个连坐法太恶毒了,营中只要有一个人达不到要求,那么全营的人都吃不成饭了。 听了这个规矩,新兵们都感觉到后背凉飕飕的,心说以后一定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学写字啊!自己一个人不吃饭没关系,拖累了全营人吃不成饭,自己还不被整死啊? 马跃和谢威满意的看着这些惶恐的士兵,马跃说:“现在,连长、排长和班长留下,其余的人解散。” 普通的士兵们怀揣着不解和不安三三两两的散去。校场上只剩下五十个班长,十六个排长和五个连长,这些人第一天来就当了官,心中还是挺得意的。 马跃问:“知道为什么把你们留下来吗?” 连排班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你们知道你们和刚刚解散了那些士兵有什么不同吗?”马跃又问,循循善诱。 连排班长们继续摇头。 马跃说:“你们以后,就是那些人的头头,知道什么是头头吗?就是管理他们的人,但是,要管理他们,你们得自己先管好你自己,在今后的训练中比他们更强,不然,你们就不配当他们的头头。到时候,他们当中比你们强的,就会取代你们的位置你们。” 连排班长们心中嘀咕,取代就取代呗!身上又不会掉一块肉。 马跃当然知道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他继续说:“你们既然是他们的头头,每个月的工钱当然和他们不一样,班长比他们多两钱银子,排长比他们多五钱银子,连长比他们多一两银子。” 这可是事关自身福利的事情,连排班长们不得不正视起来,看来自己得好好干啊!不能让别人给顶下去。 马跃扫了一眼这些连排班长,说:“我们讲究强者上,弱者下,想要保住你们的位置,只有变得比他们都强,想不想知道怎样才能变得比他们强?” “想!”连排班长们回答道。 马跃嘶声力竭的吼道:“好,现在你们就开始投入训练。你们要记住,不仅你们自己要练好技能,还要教会你们手下的人。” 接下来,马跃和谢威便带着这些连排班长接受训练。训练他们的是叶思文,训练的内容很简单,叶思文先教他们排列队伍,熟悉各种口令,在稍息、立正、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的命令声中接受最简单的训练。 训练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因为叶思文有规定,今晚上不把稍息、立正、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练好,全都别睡觉了。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要让这些泥腿子分清左右,事实证明,分清左右花费的时间是最多的。 “当、当、当……” 卯时刚到,营地里便响起一阵锣声,紧接着就是教官们的嚎叫声:“起来集合了,都起来了,还睡,都睡成猪了……” 新兵们匆忙的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外面跑,营地里一时间鸡飞狗跳。 阅兵台上,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都是一身戎装,腰间揣着火铳,背上背着三十斤的包裹,一炷香摆在他们的面前,正在慢慢的燃着。 用了半柱香的时间,吵吵嚷嚷的新兵们才在班长和排长的呵斥下排好队列,新兵们在班长的指导下,都背上了放在桌子下面的包裹。 “这次集合,一共用了半柱香的时间,我希望你们以后可以用更短的时间做这件事情。”叶思文和颜悦色的对这些新兵蛋子说道,“现在,让你们的营长马跃来安排训练。” 马跃上前一步,吼道:“目标,山顶,由班长带领,出。” 对于这些新兵来说,背着三十斤的东西走平路,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要是背着三十斤的东西爬山,那可就有些难度了,第一次训练,必定让他们难忘。 当新兵们气喘吁吁的爬上山顶的时候,叶思文已经坐在山顶上的石头上了,他也是背着三十斤的东西上来的。 第一个上来的依旧是李大憨,叶思文拿出一双大鞋递给他,笑着对他说:“二愣子,我已经等你一炷香的时间了。” 这句话让李大憨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刚接到手中的鞋子也掉在了地上。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这还是人吗?李大憨觉得自己的度就够快了,没想到自己竟落后这么多。 等到所有人都站上山顶的时候,叶思文说:“我希望明天你们不要让我等这么久。”叶思文说完,便示意马跃安排下一步训练。 “半个时辰之内回营地,迟到的,为校场跑十圈才能吃早饭。”马跃冷冷的说,他已经有一点冷血教官的风韵了。 士兵们一听,来不及休息,立马开始往山下跑,生怕迟到了吃不成饭。 这批士兵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人,第一天训练竟然没有人被罚,这不免让某些人有些不快,当即决定,明天一定要惩罚几个人才行。 今天是单日,士兵们吃了早饭,便开始了一天的军事训练。上午练习走队列,为了让他们分清左右,差点没让马跃和谢威吐血身亡,让人唯一感到欣慰一点的是,士兵们对立正稍息这两个口令的接受能力还挺不错,没用多久就教会了。至于齐步走,还是等他们分清左右了再说吧! 将近中午的时候,马欣惠打人来寻找叶思文,让他回去商量一些事情,至于马跃和谢威,就让他们留在军营里练兵吧!叶思文向马跃和谢威交代了训练事宜之后,便乘马车回到了济南城。 马欣惠雷厉风行,短短的一天时间,便在虎威镖局内开设了远洋商号的临时办事点。按照叶思文的意见,办事点里面设立了采购、销售、运输、安全、后勤、财物、人事七个部门,部门的办事人员叶家和马家各出一半,都是在商场中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人。 叶思文连家都没回,直接乘车来到了远洋商号的办事点。 叶思文走进马欣惠的办公室,大大咧咧的坐到一张椅子上,问道:“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你可是商号里的大掌柜,不在商号里办事,整天泡在军营里算什么事!”马欣惠揶揄道。 叶思文讪笑道:“这不是有你这个二掌柜的坐镇吗?军营刚刚建立,我怕马老弟忙不过来,所以暂时在那里帮一下忙。” “你这个大掌柜当得挺逍遥嘛!我这个二掌柜整天都忙死了。”马欣惠有些不爽的说。 叶思文继续讪笑,说:“要不你当大掌柜得了!” “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我一个女孩子家,整天抛头露面的合适吗?”马欣惠责怪的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呢?”说到这里,马欣惠的眼神从责怪变成了火辣辣。 第二十二章、收购议案 叶思文明显感觉到了马欣惠眼神的变化,他干咳了一声,说:“我们还是先商量正事吧!” “我们两人在一起就只能商量正事吗?”马欣惠的眼神从火辣辣变成了幽怨。[[< 叶思文心中叫苦,这马欣惠不会是喜欢上自己了吧!老天啊!饶恕我吧!家里还有个表妹没搞定啊! “好吧!我们来商量正事。”马欣惠又是一个转变,由小女人转变成了女强人。 “你说。”叶思文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说,心说今天终于见识了女人的经典动作——翻脸比翻书还快了。 马欣惠说:“建立远洋商号的第一步,成立一支保卫力量已经基本上成功了。我们现在要开始做第二件事情,开设厂矿,为远洋商号提供质优价廉的货源,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开设厂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长到足以拖垮我们的财政。所以我想到了一个办法,直接去买那些已经成型的厂矿,那样可以大大的缩短我们的筹备时间。你觉得我的主意怎么样?” 叶思文汗一个先,没想到明朝人这么前卫,连收购兼并都想到了。叶思文说:“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太聪明了,你是怎样想到啊?” 听叶思文夸奖自己,马欣惠有些得意,她说:“我早上到这里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张氏皮革作坊的老板正在贴告示,想要把作坊盘出去,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一点。其实你也有功劳,是你买下虎威镖局给我的灵感。” “哦!那你是想把皮革作坊买下来咯?”叶思文问道。 马欣惠说:“张氏皮革作坊是因为资金周转出了问题才不得已要卖的。我倒不是看中张氏皮革作坊的厂房,我看重的是作坊里几十个技术精湛的制革工人,这些工人可都是宝贝疙瘩。我们把作坊盘下来,他们肯定也只能跟着我们干了,有了这批工人,我们的皮革厂可就有底子了。” “我看这事成,走,我们这就去张氏皮革作坊,找他们老板。”叶思文这个激动啊!这马欣惠的思想够先进啊!还知道人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合伙人哪找去啊? 马欣惠冷笑一声,说:“等你,黄花菜都凉了。我今天早上就已经和张老板谈了谈,他已经答应把皮革作坊卖给我们了,作价一万两银子。契约书都写好了,就等到你这个大掌柜签字用章,交割银两了。” “合着让我急匆匆回来是要让我干这事啊!”叶思文郁闷,“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了啊!” 马欣惠那个气啊!很不高兴的说:“一人为私,二人为公,没有你这个大掌柜,我一个人敢决定这么大的事情吗?底下的人能擅自动用钱财吗?我现在都有点怀疑和你合作是不是一个错误了。” 面对马欣惠的质问,叶思文只有一个劲的讪笑,说:“嗯!是我不对,是我不对……” 马欣惠冷哼一声,将一纸契约交给叶思文,说:“你看看吧!要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签字用章吧!这事不能拖,再拖别人可就买走了。” 叶思文接过契约书,仔细的看了看,皮革作坊的总价值大约在两万两银子左右。虽然作价一万两,但是皮革作坊以前欠下的货款,以及拖欠工人的工钱,都要远洋商号负责。总的来说,还是远洋商号占了便宜,只要再投入一万两银子,作坊就可以直接进行运转,绝对要比自己去重新修划算。 叶思文拿起毛笔,唰唰唰的写上自己的名字,盖上他的私章和远洋商号的公章,这份契约就算生效了。 马欣惠看了看契约书,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接收作坊。” “好吧!”叶思文看着兴奋的马欣惠,点了点头。 两人带着几个下人,揣着一万五千两的背书银票,出门上车,直奔张氏皮革作坊。 张氏皮革作坊坐落在一条繁华的街上,外面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与大街上的繁华热闹格格不入的正是这张氏皮革作坊,皮革作坊的大门紧闭,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在繁华的大街上更显破落悲凉。 “咚咚咚……”一个下人上前敲响了皮革作坊的大门。 门很快就开了,一个高瘦的中年人走出来,说:“是叶公子和马小姐来了啊!快请进,快请进。”中年人说着,便将叶思文一干人等请进了屋里。 高瘦的中年人正是作坊的老板张小皮,他亲自给客人们奉上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茶叶不好,你们肯定喝不习惯。唉!家里也没什么闲钱,买不起好茶叶,真是对不住你们。” “张老板说笑了,我们家也是用的这种茶叶呢!”马欣惠笑着说道。 叶思文一听这老板说话,就知道他不是做生意的料,太过于较真,不够圆滑,做生意不圆滑是不行的。客人们是来买你的作坊的,又不是来喝茶的,何必解释呢? 张小皮搓着手,说:“马小姐,你们看能不能这样,你们把作坊买了,我也没个地方去,你们能不能让我继续在作坊里做工?” “噗!” 叶思文很不雅的喷茶了,见过雷人的,没见过这么雷人的,先把自己的产业卖了,再死乞白赖的要求在自己以前的产业里做工,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你买了作坊不去找个地方安享晚年,还出来做工干什么?”叶思文有些不悦的说。 看着叶思文似乎有些不高兴,张小皮连忙摆了摆他那生满老茧的手,说:“叶公子,我没别的意思。这作坊是我借钱开的,卖了的钱,全部得拿去还账,还完帐我就是穷光蛋了。我这人没什么用处,除了制革就没有其他的手艺,不来皮革作坊做工,还能去干什么?”张老板的语气中明显有些落寞。 马欣惠说:“张老板也会制革?” “我十五岁开始学制革,都快三十年的手艺了,作坊里的工人可都是我的徒弟。”说到这一点,张小皮还是有些小小的得意的。 马欣惠和叶思文对望一眼,马欣惠说:“那好,这事我做主,以后制革的事情还是交给你老来做。”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张小皮高兴的说。 接下来的事情便简单了,张小皮拿出房契地契,叶思文他们拿出一万两银子,张小皮在契约上签字用章,便交割完毕了。 交割完毕之后,马欣惠回远洋商号将资料封存起来,张小皮则带着叶思文去参观位于后堂的作坊。 走进作坊,叶思文便闻见一股难闻的异味,再看看里面的制革设备,大多数都已经老化了,作坊里一片破败的模样。唯一让人觉得欣慰的是,还有二十几个光着膀子的工人正在卖力的制作皮革。 “唉!都两个月没给他们工钱了,要不是我是他们的师傅,他们恐怕早就散了。”张小皮唉声叹气的说。 叶思文说:“你把他们都召集起来,我们马上给他们工钱。” “真的?”张小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东家很实在啊! 叶思文点点头,说:“当然是真的,干活挣钱,天经地义,不能因为你是他们的师傅就随便拖欠他们的工钱不是?” 张小皮的脸一红,然后一溜烟的跑去召集工人去了。 不一会儿,工人们便三三两两的跟着张小皮来到了叶思文的面前,张小皮向工人们介绍:“这位叶公子以后就是你们的东家了,你们可得乖乖的帮他干活啊!” 工人们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着叶思文,也许对他们来说,换一个老板根本没有什么不同。 “我听说你们已经两个月没有领到工钱了,是不是?”叶思文和善的问道。 工人们茫然的点了点头。 叶思文继续说:“等会你们就去账房把这两个月的工钱结了吧!” “哇……” 叶思文的话一说完,工人们竟然大哭起来,但是从他们的哭声中可以听出来,他们不是感动得哭了,而是绝望的哭了。 “你们哭什么啊?”叶思文疑惑的问道。 一个稍微年长的工人出来问道:“东家给小的们结了工钱,是不是就准备赶小的们走了?” 经过一番询问,叶思文终于搞清楚了工人们在哭什么,他们原来是在怕失去了工作,没饭吃。这些工人们都不是传统的匠户,而是失去土地的农民,这年头穷学文,富学武,吃不上饭才当学徒。这些人已经是绝路边上的人了,只要有一口饭吃就行,至于工钱,有没有已经没有多大关系了。 叶思文当即表示,只要他们好好干,就绝对不会辞退他们,而且每个月的工钱都不会拖欠,如果做好了,还能涨工钱呢! 得到了叶思文的保证,工人们立刻高兴起来,纷纷称赞新东家仁义。 处理好皮革作坊的事情,叶思文回到了远洋商号的办事点,他要去找马欣惠,和她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想把远洋商号的办事点搬到皮革作坊那边去。”叶思文开门见山的说道。 马欣惠说:“这边不是挺好的吗?搬到那个破地方去干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那条街很热闹,把远洋商号的总部设在那里,有利于远洋商号的长远展。我们把皮革作坊搬走,把房子撤了,用来修建远洋商号的总部。”叶思文说出了他的计划。 马欣惠问:“我们能把皮革作坊搬到哪里去呢?”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说:“我家在城南有一片土地,老爷子正好要用来建两个厂房,不如我们皮革作坊也搬到那里去,正好扩大规模。” “你确定你没有在假公济私?”马欣惠眨着眼睛问道。 叶思文摊摊手,无辜的说道:“我是在考虑长远的规划好不好?” 马欣惠笑了,嗔道:“看你那无辜的样子,我不就是随便说说吗?说吧!你们家的地要卖多少钱一亩?” “我们家的地不卖。”叶思文摇着头说。 马欣惠没好气的说:“不卖你说个什么劲?” 叶思文说:“其实是这样的,地是我们家老爷子的,厂房也是我们家老爷子的,我们只要每年花个百十两银子,就可以租一间厂房……” “这个主意好!”马欣惠眼前一亮,“租厂房不仅可以节约一大笔资金,以后想扩大规模也不会受到制约,直接去租更大的厂房就行了。” “那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叶思文问。 “嗯!”马欣惠兴奋的说,“这是个好主意,顺带把远洋商号建立总部的地点也解决了。你不知道,为了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建立总部,这两天可把我愁死了。” 叶思文也有些得意,心想,这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看来这个远洋商号还真是上顺天命,下应民心啊! “咕咕咕……” 叶思文和马欣惠终于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两人刚刚松弛下来,两人的肚子便很不雅的同时响了起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马欣惠问道。 叶思文看看外面,说:“现在都下午了。” “你也还没有吃午饭?” “忙得都忘了!”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开口:“我们……” 屋里的气氛开始暧昧,叶思文暗道不好,连忙笑着说:“你安排吧!” “那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不知道这个点还有没有酒楼做生意?”马欣惠小声的说。 叶思文说:“我们两家人都开着酒楼,你还怕没有饭吃吗?” “是哦!”马欣惠低声说道,她此时心中却在骂自己,马欣惠啊!马欣惠,你以前的女强人做派在哪里去了?还没和他相处几天了,怎么能在他的面前做出小女人的姿态呢? 别说他们了,为了收购张氏皮革作坊,整个办事点的人都还没吃午饭,一群人正巴巴的等着两位老板给他们安排饭食呢! 叶思文见状,便提议大家一起出去吃饭,以后都在一起做事了,一起吃顿饭还是很有必要的。于是某个人想要和某个人单独出去吃饭,并且培养感情的愿望可耻的失败了。 第二十三章、韩剧套路泡表妹 叶府,唐婉儿正端坐在房间里,面前摆着一堆书籍,她正在一本本的仔细阅读这些书,并且时不时的用小毛笔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唐婉儿看书看得很认真,以至于背后来了人都不知道。 叶思文突然出现在唐婉儿的后面,大声的问道:“表妹,你在干什么呢?” “啊!”唐婉儿尖叫一声,然后她现是她的表哥在吓唬她,拿起一本书便朝叶思文的身上招呼,娇嗔道:“表哥,你真是太讨厌了,干嘛吓人家?” 叶思文拿起唐婉儿面前的一本书问道:“你在看什么书呢?是不是《西厢记》啊?” “才不是呢!”唐婉儿不屑的说。 叶思文随便的翻了翻自己手上的书,然后惊讶的,问道:“你平时都看这些玩意?”叶思文手中的是一本徐光启翻译的《几何原本》。 唐婉儿得意的说:“当然,我这里还有好多书呢!有《九章算术》、《齐民要术》、《徐氏庖言》、《农政全书》、《泰西水法》……” 唐婉儿一口气说了几十本科学著作,听得叶思文的头都大了,他问道:“这些书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唐婉儿说:“都是在姑父的书房里借的,姑父平常最喜欢看这些闲书了。” 叶思文郁闷,难道自家老爷子还是个科学爱好者? “你看这些书干什么?不会是想当科学家吧?”叶思文无奈的问道,莫非自己真的一语中的,唐婉儿真的是居里夫人的前世? 唐婉儿说:“我只是比较感兴趣嘛!科学家是什么家?用来干什么的?” “嗯!科学家呢就是专门研究各种事物的人,就像你研究这些书一样。”叶思文打着哈哈。 “那好,我就当科学家了。”唐婉儿得意的说。 叶思文嘿嘿傻笑,说:“你随意。” “叶财呢?怎么我一回来就没看见他啊?”叶思文岔开话题。 唐婉儿说:“大管家去城南的工地上了,是你自己交代的啊!怎么你忘了啊?” 叶思文讪笑,说:“那我去城南的工地上去找他商量一点事情,你自己慢慢学习啊!争取早日成为一个真正的科学家。” “真是的,刚刚回来就又要出去。自从前天晚上之后,这两天我都没有见过你。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啊?”唐婉儿低声的抱怨道。 “我没有不想见你啊!我这两天真的很忙嘛!”叶思文小声的解释,提起前天晚上的事情,他的脸都红了。 唐婉儿嫣然一笑,娇嗔道:“不用解释啦!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当然不会拖累你,可惜我不会做生意,不能做你的帮手。”说到这里,唐婉儿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些酸溜溜的了。 “我去找大管家了!”叶思文借口逃离了现场,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本来没什么的事情,几句解释,反而会越描越黑。 “早点回来,晚上我给你炖了汤。”唐婉儿在叶思文的身后喊道。 叶思文在马车中感慨,自己真是有点无能,连两个女人都搞不定,真是不知道别人三妻四妾是怎样做到的。 不多时,叶思文便来到了南城外的工地上,叶财正满头大汗的指挥者工人们拖一根大木头。看见少爷来了,连忙丢下手里的活计来见少爷。 叶思文看着满头大汗的叶财,真心的说道:“大管家,你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叶财摇着头说。 叶财带着叶思文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工地上到处都是光着膀子的工人,喊着号子,做着各种各样的事情。有钱好办事,叶财一口气招了一百多个工人做工,工程进度大大的加快。 工人们干活极为卖力,叶思文走了一圈,居然没有看见一个人在偷懒,他对叶财说:“大管家,你请的工人们不赖嘛!挺卖力的。” 叶财矜持的笑了笑,说:“少爷谬赞,小人只是换了一种工钱的算法而已。” “哦!这个很重要吗?”叶思文不解的问。 叶财说:“以前算工钱,都是按照做工的天数来算,这就不免有人磨洋工,凑天数,不仅工程进度受损,还要多付出许多工钱。于是小人就想了一个办法,让人去度量他们做的事情,做多少事情给多少钱,你要磨洋工也行,那可就没钱拿了。” 叶思文那个汗啊!这不是计件制吗?居然是明朝的一个管家想出来的,不过大概没有得到很好的推广,遗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大管家,你这个主意很好,以后工厂里也可以采用这种计算工钱的方法。”叶思文突然想到,工厂里若是采用计件制,产量一定可以大大的提高。 在工地上呆了一会儿,安排了一些事情,叶思文便跑到虎威营的营地里面去看了看。看见士兵们正在马跃和谢威的带领下,专心的操练着,叶思文便没有去打扰他们。想到唐婉儿还嘱咐自己早点回去喝汤,叶思文便带着一干下人回了家。 刚回到家,叶唐氏的丫鬟杏儿便找到了叶思文,告诉叶思文有重要的客人来了,让他马上去客厅。 “二弟,真是的,你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来了?要是早点打招呼,你姐夫就推迟两天进京,你们兄弟也好见上一面,谈点正事。” 叶思文连来到客厅外面,就听里见里面叶唐氏正在说话,看来是叶唐氏的弟弟、唐婉儿的亲爹来了。也可以说,是叶思文的准老丈人来了。 叶思文硬着头皮走进客厅,看见一个英俊的中年人正坐在客厅的上,唐婉儿笑眯眯的陪在他的身边,叶唐氏陪着他他叙话,想必此人便是叶思文的准老丈人了。 “文儿回来了,快来,陪你舅舅叙话。”叶唐氏看见叶思文,连忙将他拉了过来。 叶思文行礼,道:“小侄见过舅舅。” 叶唐氏的弟弟叫唐先瑞,官至都察院左都御史,为官多年的他,养成了温和的性格,他笑眯眯的向叶思文说:“文儿不必客气,快来,坐在舅舅的身边。” “是,舅舅。”叶思文走到唐先瑞的身边坐下,一坐下,叶思文便感觉到不自在,他被唐先瑞看得麻,他的眼神哪里是舅舅看外甥,分明是老丈人看女婿嘛! “若是我没有记错,文儿今年该满二十二了吧!”唐先瑞笑眯眯对叶思文说道。 不待叶思文开口,叶唐氏接口道:“二十二是文儿的实岁,虚岁都二十三了。” “文儿都二十三了啊,婉儿今年也十九了吧,都不小了啊!可得抓紧咯!”唐先瑞说着,意味深长的看着唐婉儿和叶思文。 唐婉儿挽着唐先瑞的手,娇嗔道:“爹……” 唐先瑞笑着说:“文儿的事情,我都听姐姐给我说了,等到今年一过。就把你们的亲事定下来吧!免得夜长梦多。” 叶思文郁闷,敢情这舅舅是来催促自己和唐婉儿结婚的啊! 见叶思文不说话,唐先瑞又说道:“文儿,听说你不准备参加科考了,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叶思文干巴巴的说。 “唉!”唐先瑞叹了一口气,“其实不做官,倒是挺好的。我时常羡慕姐夫,辞官归古,在家治学,想想都惬意。等这一任官当满,我就想皇上告老还乡,在家清闲几天。” 叶思文心中嘀咕,你姐夫整个一奸商,还治学?别开玩笑了。 “二弟,你这次又要去什么地方任职?”叶唐氏关心的问道。 提起这个,唐先瑞更沮丧了,他说:“这次出来是奉命去查江南的赋税,也是老问题了,江南的茶商、盐商、海商关系错综复杂,他们要不常年拖欠税款,要不就直接走私,侵吞了不少的赋税。圣上这次下了死命令,若是我在任期内不把赋税收起来,就等着致仕回家。” “怎么摊上这么一个苦差事?”叶唐氏皱着眉头问道。 唐先瑞叹气,道:“阉党刚刚诛灭,朝廷的党争又起,好的差事都让朋党们瓜分了。我不属于任何一党,这苦差事自然就落到我的头上了。” 叶思文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插嘴道:“舅舅这次去江南,可得小心一些。” “江南的事情,文儿也知道一些?”唐先瑞问道。 叶思文说:“侄儿只是听说江南的富商们无法无天,甚是凶恶。侄儿是怕舅舅去了江南,触动了那些富商的利益,他们会对舅舅不利。”叶思文隐约记得,明末的时候,崇祯皇帝派出去什么盐监、茶监,经常被当地的富商弄死,端的是无法无天。 “这点倒不必担心,再怎么说我也是朝廷命官,他们就是在无法无天,也不敢对我下手的。”唐先瑞自信的说。 “那是侄儿多虑了。”叶思文说,毕竟唐先瑞代表的是皇帝,谅那些个富商也不敢轻易的对一个朝廷命官做什么。 叶唐氏说:“二弟,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婉儿可都一两年没见你这个当父亲的了。” 唐先瑞苦笑,道:“姐姐,我可不像姐夫那样,是闲云野鹤。我身负皇命,岂能说走就走,说停就停?今晚住一晚,明天早上就得离开。” “怎么这么急?”叶唐氏嘀咕道。 唐先瑞说:“我急,皇上更急。自家几个人,我也不瞒着你们,国库今年只收上来了一百万两银子,户部早就没银子了,朝廷的财政全靠皇上的内帑支持。全国的军队都欠饷,就连九边的饷银都已经欠了几个月了,若是再挖不出来一点银子,国家可就危险了。”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说:“国事艰难啊!” “唉!你们看我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朝上面去了。”唐先瑞自责道,“一家人在一起谈论什么国事,我们还是来谈论一下文儿和婉儿的婚事吧!” “爹!”唐婉儿脸蛋红彤彤的,煞是可爱。 唐先瑞拉着唐婉儿的手,说:“婉儿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和你表哥都不小了,该自己有个家了。” “对啊!你们不急,我可急了,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叶唐氏笑着说。 “姑妈!你们再说我可生气了。”唐婉儿撅着小嘴说道。 唐先瑞可不管,他对叶唐氏说:“姐姐,他们俩的婚事,你和姐夫还得多费点心思。你也知道,人在朝廷,身不由己。我恐怕明年顾不上给婉儿办婚事,到时候还请姐姐和姐夫多多担待。” “弟弟你且用心做官,其他的事情不用考虑,姐姐和姐夫省得,定然不会让你的宝贝女儿受委屈的。”叶唐氏笑眯眯的说。 叶唐氏姐弟俩谈论的主角——叶思文和唐婉儿,他们一言不的听着长辈安排他们的婚事。唐婉儿羞得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停的摆弄着衣服上面的吊饰。叶思文则埋着头,一个劲的往自己的肚子里灌茶,似乎他很干渴一般。两人不时的对望一眼,情意绵绵。 叶唐氏姐弟俩许久没有见面了,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要讲,叶思文和唐婉儿都插不上嘴,便借故离开了。 叶思文和唐婉儿并排走在后院的回廊上,唐婉儿突然抓住叶思文的手,问道:“表哥,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当然愿意。”叶思文不置可否。 “为什么愿意呢?”唐婉儿促狭的问道,“总该有个原因吧!” “因为你很好啊!”叶思文木木的说了一个愿意,遇上感情问题,叶思文聪明的脑袋似乎会短路。 唐婉儿睁大眼睛看着叶思文,不甘心的问:“就这么一个原因吗?” “还有,你美丽大方,温柔娴淑。”叶思文继续编造理由,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好不好?”唐婉儿有些生气了,表哥怎么变得这么不解风情?难道是跟老和尚念经念傻了。 叶思文呆呆的问:“那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哼!”唐婉儿冷哼一声,“真是太气人了,不和你说了。”唐婉儿说完,放开叶思文的手,扭头跑了。 叶思文心中偷笑,他好歹看过几部韩剧,勉强知道怎样讨女孩子欢心。他撵上唐婉儿,拉住唐婉儿的手,说:“表妹,让我来告诉你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我爱你!” 叶思文的身上起鸡皮子疙瘩了…… 第二十四章、解除海禁动议 叶景出门之后,先从6路到了德州,然后取道京杭运河,乘船进京。([用了半个多月,终于到了达虎踞龙盘的京师。 叶景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天,便急不可耐的带着重礼去拜会当朝户部侍郎程国祥。程国祥和叶景是同一届进士,以前又同在大理寺任职,很有些交情。 程国祥乃是一部侍郎,可谓位极人臣,一般人想见,那是难上加难。但是叶景的名剌递进去之后,没过多久,程国祥竟亲自跑出来迎接。想当年,程国祥被阉党打压的时候,还是叶景仗义执言,才挽救了程国祥的政治生命,为此,叶景连官都丢了。 程国祥拉着叶景的手,热情的说道:“文扬(叶景的字)兄,小弟都想死你了。”程国祥在叶景面前口称小弟,可见他对叶景的尊重。 “我也很想仲若贤弟啊!”叶景客气道。 “文扬兄请进,我们到屋里说话。”程国祥不由分说,拉着叶景进了客厅。 下人为客人奉上茶,叶景品了一口,高兴的叫了一声好,说:“是上好的毛尖峰,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味。” “文扬兄,这可是小弟专门备着等你来品的。”程国祥笑着说道。 叶景拱手,说:“仲若贤弟费心了。” “不知道文扬兄此次进京住在什么地方?”程国祥关心的问道。 叶景说自己住在客栈中,程国祥当场就恼了,这不是看不起兄弟吗?立马让下人去把叶景的东西搬回来,让叶景住在自己的家里。叶景知道程国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也就没有推迟。 两人先是叙旧,想起以往阉党当道的日子,两人都是颇多感慨。 程国祥知道他这个恩人的性格,那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今天来拜会自己,那一定不是来找自己叙旧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自己商量。 程国祥见叶景不开口,于是便主动问道:“文扬兄此次进京所为何事啊?” “兄弟今天来,是给贤弟添政绩的。”叶景笑得很神秘。 程国祥矜持的笑了笑,说道:“文扬兄多年不在官场,可官场里的东西倒是没有落下。你就别绕弯弯了,直截了当的给小弟说了还不成吗?” 叶景问道:“仲若贤弟,你身为户部侍郎,可知当今朝廷最缺什么?” 程国祥的笑容僵住了,摊摊手,说:“那还用说,当然是银子。也不瞒着你,今年户部只有一百万两的进项,若不是当今圣上拿出内帑救济,朝廷可就真的揭不开锅了。” “那你们想到办法没有?”叶景皱着眉头问道,其实他也没有想到朝廷的财政居然紧张到快要揭不开锅的地步了。 程国祥说:“还能有什么办法?老办法,派人去查江南的赋税。这不刚把你的小舅子唐先瑞派去江南吗?” “先瑞去了江南查赋税?”叶景的眉头紧锁。 程国祥叹了口气说:“是啊!朝廷内部党争严重,肥缺都被各个党派的人瓜分了。像江南税务司衙门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地方,就只有派先瑞这种四六不靠的人去了。” “先瑞此去江南,前途莫测啊!”叶景担心的说。 程国祥摇着头说:“不仅如此,圣上还给先瑞下了死命令,命他三年之内必须查清楚江南的赋税,否则就致仕回家。” “谁出的馊主意,他是不是和先瑞有仇啊?”叶景愤怒了,“江南的赋税,别说三年了,就是三十年,也不能查出个所以然。那些个盐商、茶商、海商,可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先瑞一个文弱书生,怎么能斗得过那些奸商?” 程国祥劝道:“文扬兄不要动怒,派先瑞去查江南赋税,查出来了就是大功一件;查不出来,那也不是什么杀头的罪名,最多不过就是致仕回家。等两年风平浪静了,再出来做官就是。” 叶景还在兀自生气,唐先瑞不仅是他的小舅子,更是他未来的亲家。亲家公被人阴了,由不得叶景不生气。 程国祥见叶景生气,便岔开话题:“文扬兄不是说要给小弟添政绩吗?说来听听吧!” “唉!刚才光顾着生气,连正事都忘了。”叶景说,“事情是这样的,犬子思文和一群朋友一起开了一家商号,想要做远洋贸易,怎奈朝廷严令禁海,片板不得入海,生意便停顿了下来。” 程国祥笑了,说:“文扬兄是想让小弟上书劝皇上解除海禁吧!我也研究过远洋贸易,是一个十分赚钱的行当,若是办成了,倒是一桩政绩。” “正是,若是能解除海禁,我们定当按章纳税,为朝廷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也可稍解朝廷的燃眉之急。”叶景说道。 程国祥说:“文扬兄,实不相瞒,这事情有些难度,成功的几率很小,小弟也只能尽力而为。能成则成,不能成,还望到时候文扬兄不要怪罪于我。” 叶景笑着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把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做了,成与不成就只有看天了。” “那好,文扬兄先去客房休息,小弟这就去写奏折,争取早点让圣上知道这件事情。”程国祥倒是一个急性子。 “那就有劳仲若贤弟了。”叶景拱手道。 第三天早朝的时候,程国祥的奏折终于拿出来讨论了。 不满二十岁的崇祯皇帝坐在龙椅上,对下面的群臣说道:“众位卿家,朕昨日收到一份奏折,所奏之事是解海禁,众位卿家对此有什么意见?” “启禀圣上,臣认为不妥,禁海是祖上定下来的,岂能轻易解除?”一个大臣急不可耐的跳出来反对。 “可是奏折上说,解海禁,行海商,可收取税银,增加户部收入。”看来崇祯还是有些倾向于解除海禁的。 一个年长的大臣出班,摇头晃脑的说:“启禀圣上,臣下认为解海禁,行海商,虽然能暂时增加一些收入,可是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不可取啊!圣上。” “x大人,解海禁,行海商,怎么会是饮鸩止渴?只要解除海禁能为朝廷增加收入,我们为什么不去试试呢?”一个大臣反问道。 老大臣嗤之以鼻,说:“解海禁,行海商,自然是饮鸩止渴的做法,禁海是为了干什么?禁海是为了阻挡海盗侵犯沿海,若是不禁海,海盗便可以大摇大摆的上岸涂炭生灵,实在是不可取啊!再说行海商,商人逐利,若放任他们在海上进行贸易,恐怕他们便会和后金贸易,以经商之名,行资敌之实。”老大臣一字一顿,摇头晃脑,说得很有味道,看起来正义凛然,其实他老家的人就干着走私的勾当。 程国祥和他的上官户部尚书是通过气的,见有人反对,户部尚书便出来说道:“启禀圣上,臣下认为,朝廷可专门成立一个衙门来管理海商事宜,收取税银、查处走私、查处资敌等……” “启禀圣上,臣下认为不妥,新开一个衙门,又要增加一部分财政开支……” 还不等户部尚书的话说完,一群人便跳出来反对,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没了。反正都是说解除海禁害处的,而且越说越严重,简直都要成了今天解海禁,明天便亡国了。 出来反对的都是江南籍的官员,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们老家的亲戚们都干着海外走私的勾当。若是朝廷真的成立一个衙门来管理海外贸易,那么他们的利益必然受到影响,不能同意,坚决不能同意,反对,坚决反对,往死里反对。 不过也有那喜欢看江南籍官员吃瘪的北方籍和内6籍官员,他们纷纷跳出来支持解除海禁,开设一个管理海外贸易的衙门。 “启禀圣上,臣下认为不妥……” “启禀圣上,臣下认为可开海禁,为朝廷增加收入……” “启禀圣上,海禁坚决不能开……” …… 一时间,偌大的朝堂变成了菜市场,朝臣们分成三派。一派反对,一派支持,一派打酱油。反对派和支持派互相喷着口水,打酱油派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小声的讨论着昨晚上去哪里逍遥了一番。 看着朝堂上吵吵嚷嚷,崇祯皇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每次上朝,这些大臣们都要吵上一架才甘心呢? 等到朝臣们吵累了,崇祯帝才又话:“程爱卿,这个奏折是你呈上来的,说说你的意见吧!” “启禀皇上,臣下要弹劾程侍郎!” 还不等程国祥出班,一个相当敬业的御史便跳出来弹劾程国祥。 崇祯皇帝皱了皱眉头,有些忿怒的问道:“你要弹劾程爱卿什么?” “启禀皇上,臣下弹劾程侍郎妖言惑众,侮辱圣听,不尊祖先!”小御史够狠。 另外一个和这个御史不对付的御史也跳出来,道:“启禀陛下,臣下弹劾x大人,弹劾他污蔑程侍郎。” “启禀圣上……” “启禀圣上……” 朝堂上又乱了…… 程国祥和上官户部尚书对望一眼,都是暗自摇了摇头,知道这件事算是黄了。这帮杀千刀的大臣,再好的事情拿来给他们议,也议不出个结果来。他们擅长的事情,不过是互相攻讦罢了,为国为民那是皇帝老儿的事情。 看着互相攻讦的朝臣,崇祯皇帝终于不耐烦了,他的贴身太监王承恩扯着尖锐的嗓音喊道:“退朝!” 叶景正在程府中品茶看书,看见程国祥愁眉苦脸的走进来,他笑着说:“仲若贤弟,让我来猜猜你为何事烦忧。” “哪还用猜吗?”程国祥无奈的说道。 叶景说:“仲若贤弟不必灰心,我早就料到不会这么容易。朝中多为江南籍的官员,他们老家的人,哪个不干点走私的勾当?我们提出解除禁海,征收税银,必定触犯他们的利益,他们想不跳出来反对都不行。” “这些官员,当真是可恶。”程国祥激愤的说道,“文扬兄,你看看现在的朝廷都快成什么样子了。大小官员,都只知道以权谋私,贪污**,结党营私,在上则蒙蔽圣听,在下则与民争利,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仲若贤弟噤声,小心隔墙有耳。”叶景连忙阻止程国祥飙。 程国祥不住口,反而继续说道:“现在朝堂上尽是小人当道,像文扬兄这样有大才的人,居然被排挤出了朝堂……” “仲若贤弟!”叶景打断了程国祥的话,“枉议朝政,可是死罪。” “唉!”激情高昂的程国祥软弱下来。 叶景说:“其实,朝臣们再怎么反对,我们都可以不在乎。关键还在于皇上怎么想,皇上要开海禁,无论朝臣们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仲若贤弟可知道当今圣上的想法?” 程国祥说:“当今圣上当真是为国事操尽了心,开海禁能为朝廷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圣上自然是有些心动的。” “只要圣上有这个意思就好。”叶景胸有成竹的说,“这件事情先冷上几天,等我联络一下朝中的旧友,让他们在朝堂上帮你说话。” “也只能如此了。”程国祥唉声叹气的说。 叶景和程国祥忙活了一个多月,开海禁的议案在朝堂上议了三次,每次不是吵吵嚷嚷没有结果,就是程国祥被御史们弹劾,然后支持程国祥的御史反弹劾,总之,每次动议都是无疾而终。 程府的后堂,程国祥对叶景说道:“文扬兄,小弟看此事还是作罢吧!这一个多月,小弟都被御史们弹劾了无数次了。” “罢了、罢了,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官员太多,根本不是我们能撼动的。我看我还是趁早收拾东西回家吧!”到了此时,叶景也是有心无力了,从家中带来的钱财大把的撒了出去,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程国祥听叶景要走,连忙挽留:“文扬兄,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就在小弟这里多住几日。想来这一个月忙于朝事,也没有好好的陪文扬兄叙话,明天小弟就去告假,回来陪文扬兄好好的游览一下京城。” 叶景笑道:“我都在仲若贤弟家白吃白喝一个月了,若是还赖着不走,弟妹该拿鸡毛掸子赶我走了。” 程国祥知道叶景去意已决,便不再挽留,说道:“既然这样,小弟这就去安排酒宴,今晚上为文扬兄践行。” 第二十五章、还是老婆可靠啊 相对于叶景这两个月的无奈,叶思文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虎威营的士兵已经训练得有模有样了,在叶思文和马跃等人的狠操下,有那么一点军人的味道了;远洋商号频繁出手,继张氏皮革作坊之后,又6续的收购了一些其他的产业,叶思文和马欣惠还往日照跑了一趟,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了四艘半旧的海船,用重金招募了一些有航海经验的水手,勉强算是有一支自己的船队了;皮革作坊已经搬到南城外的厂房里面,原来的地方被夷为平地,准备修建一座金碧辉煌的总部。〈 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叶思文筹备的香皂厂和玻璃厂终于投入生产了,由叶财担任两个厂的厂长。 香皂厂采用流水线生产,每个工人只负责一个工序,所以香皂厂里的工作相对简单,工人大多数是虎威营士兵们的家里人,这也算是一种安定虎威营士兵的方法,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玻璃厂的工人是用重金从各个瓷器厂里挖来的老师傅,都是经验丰富的制瓷工人,很容易便学会了玻璃的制作方法。 远洋商号的临时办事点内,马欣惠和叶思文相对而坐,马欣惠酸溜溜的说:“叶公子,你可不厚道啊!香皂和玻璃这么赚钱的行当,居然没有远洋商号什么事。” “那是我家老爷子的产业,我可不敢动。”叶思文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辜。 马欣惠促狭的说:“不如这样,我们出钱,把你家老爷子名下这两座厂买下来怎么样?” “你想都不要这样想。”叶思文说,“我家老爷子又不缺钱,他才不会把这么赚钱的行当拱手相让呢。”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马欣惠娇声说道。 马欣惠一副我懂你的样子,让叶思文有些毛骨悚然。这两个月他和马欣惠感情那是突飞猛进,马欣惠和叶思文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揭开面纱和叶思文说话了。 叶思文唯唯诺诺的说:“嗯!我们谈点别的,谈点别的……” “不就是开个玩笑吗?看你那小家子气的样子。”马欣惠嗔怪道。 叶思文连忙绕开话题,说:“你看我们船队也有了,是不是该准备组织一批货物出海啊!老是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啊。” 马欣惠一摊手,说:“好啊!银子拿来啊!” “银子,远洋商号没银子了吗?”叶思文惊讶的问。 马欣惠说:“你堂堂一个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商号里没银子的事情都不知道,我真是不知道你这个大掌柜到底用来干什么。” “嘿嘿……”叶思文装傻充愣。 马欣惠无奈的看了看装傻充愣的叶思文,说:“远洋商号账上还有一千两银子,连下个月的工钱都不出来了。” “六十万两银子两个月就没啦?这比烧银子还快啊!”叶思文鼓着眼睛,不可思议的说。 马欣惠手一摊,开始叫苦:“那你觉得呢?四艘海船就是二十万两银子,修建远洋商号总部又支了五万两银子,虎威营五百号人每个月吃喝拉撒睡的开支也不是小数目,再收购几家作坊,账上基本上就没有银子了……” “打住,打住,你别在我面前叫苦行不,你直接说怎么办吧!”叶思文连忙制止了马欣惠的流水账。 “嘻嘻!”马欣惠在心里狡黠的笑了笑,她比较喜欢看叶思文在她的面前吃瘪。 马欣惠一撇嘴,说:“还能怎么办,继续往里面投银子呗。我已经准备了二十万两银子,你也准备二十万两银子吧!” 叶思文苦着脸说道:“二十万两银子,你当是萝卜白菜啊!这样吧!你看我值多少钱?你直接把我卖了吧。” “别啊!”马欣惠说,“你可别在我面前哭穷,济南城第一富商的儿子还会没有钱?你别逗我了。” 叶思文苦笑,说:“我家是有几个糟钱不假,可问题是,钱它不是我的啊!钱是我家老爷子的,老爷子现在不在家,你让我上哪里给你找银子去。” “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明天要见到银子。”女强人马欣惠居然耍起了小女人蛮横无理的那一套。 叶思文挠挠头,说:“好吧!我去想办法。” 叶思文回家,先去账房里转了转,委婉的表示自己可不可以支一点银子用。账房管事也很委婉的表示,一千两以下,少爷你随便取用,数额太大了,那得要老爷的肯,否则一两银子也没有。 垂头丧气的叶思文又找到叶唐氏,叶唐氏也是表示爱莫能助,银子都是老爷一手管理,她个妇道人家不好插嘴。 叶思文最好来到唐婉儿的房间里,唐婉儿正认真的看书学习呢,见叶思文垂头丧气的走进来,问道:“表哥,你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吗?” “做生意缺点钱。”叶思文随意的说。 唐婉儿关切的问:“缺多少?” 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 “是两千两银子吗?我这里有,你拿去用吧!”唐婉儿豪爽的说道。 叶思文无语,说:“要是缺两千两银子,我能这么无奈吗?随便在那里也可以找到这点钱啊!” 唐婉儿一副你放心的样子,说:“那是多少?难道是两万两银子,我也能凑出来。” “二十万两银子。”叶思文无奈的说,“急切间,哪去找这么多银子啊!” 唐婉儿也被叶思文报出来的数目吓了一跳,说:“怎么要这么多啊?” “唉!不和你聊了,我得去找银子了,否则明天马家小姐非得把我拿去卖了不可。”叶思文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唐婉儿在叶思文的背后叫道,“你不用去找了,我这里有。” 叶思文回过头,抓住唐婉儿的手,说:“表妹,你没骗我吧!你真的有二十万两银子。” “哎呀!你抓疼我了!”唐婉儿抽回双手,嗔怪道。 接下来生的事情让叶思文目瞪口呆,相当无语。 唐婉儿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拉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锦楠盒子,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大叠背书银票,数了两百张,递给叶思文,说:“给你,这是二十万两银子,不过这只能算我借给你的,你要记得还我哦!” 叶思文没有接唐婉儿递给他的银票,而是指着锦楠盒子和梳妆台抽屉,问道:“你平时就把钱放在这里?”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唐婉儿眨着眼睛问道。 叶思文瞬间凌乱,看样子唐婉儿手中足有几十万两银票啊!难道她不怕有小偷吗?就算没小偷,难道她不怕家贼吗? 唐婉儿见叶思文不接,着急的说:“表哥,怎么了?快接着啊!” 叶思文不可思议的接过唐婉儿手中的银票,随手翻了翻,全部都是他舅舅唐先瑞的背书银票每张一千两,两百张正好是二十万两。 “这些钱你是从哪里来的啊?”叶思文不经意的问道,在他的心目中,这些钱只有一个来路,就是唐先瑞贪污的。 唐婉儿说:“这些钱都是我们唐家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这些钱都是……”说到这里,唐婉儿有些不好意思了,用细弱蚊吶的声音说道:“这些钱都是我爹给我准备的嫁妆。” 看来是错怪老丈人了,叶思文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不过他随即又感慨,未来的老婆连自己的嫁妆都肯借给他当本钱,看来世界上还是老婆最可靠啊! 叶思文将银票放进自己的怀里,假兮兮的问道:“表妹啊!这些钱的利息怎么算?” “去你的!”唐婉儿故作生气的说,“你再说这些没用的,我可就不借给你了。” “嘿嘿……”叶思文傻笑,“那就谢谢表妹了。” 唐婉儿哼了一声,歪着头说:“要真的想谢谢我,那就多找点时间陪陪我吧!成天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几天都看不见人影。” “是、是……”叶思文诺诺连声,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看来唐婉儿大有向怨妇展的可能啊!得早点制止才行。 叶思文最近的确是挺忙的,远洋商号、虎威营、工厂,这几个地方都才刚刚起步,没有他的关注可不行。他每天是忙了这头忙那头,脑袋都忙大了一圈,哪还有时间陪未婚妻聊天打屁,卿卿我我。 “表妹,今天我哪里也不去了,专门陪你看书。”叶思文觉唐婉儿有向怨妇展的潜质之后,便决定花点时间来陪陪她。 “真的吗?实在是太好了!”唐婉儿听叶思文主动提出来陪她看书,高兴地连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叶思文将两百张银票往马欣惠的办公桌上一拍,说:“二十万两,一分不差!” “你昨天不是说你没钱吗?”马欣惠揶揄道。 叶思文说:“你可别不信,这些钱都是我借来的,可不能乱糟蹋了。” “哟!不错嘛!”马欣惠看了看银票,酸溜溜的说,“真是羡慕叶公子啊!家有贤妻,二话不说就拿出二十万两银子给你折腾。” “别胡说啊!”叶思文解释道,“这可都是我表妹借给我的钱,可不能瞎折腾。” 马欣惠没好气的说:“我知道是你表妹借给你的钱,这背书上都写得清清楚楚呢!可惜啊!我是个穷人,帮不了你。” 叶思文暗暗叫苦,这马欣惠怎么老是喜欢挑起来暧昧的话题啊? “还是说说我们第一单生意怎么做吧!”叶思文岔开话题。 提起正事,马欣惠收起戏谑,说:“第一次生意,我们还是求稳的好。运出去的货物还是老三样,陶瓷、丝绸和茶叶。目的地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东瀛,一个是吕宋。我个人认为还是走东瀛的路线好,虽然去吕宋的利润更大,能带回来的货物也更丰富,但是吕宋的航线一直被郑家把持着,过去须得缴纳一笔不菲的过路费,否则连船带货都回不来。” “那就走东瀛路线呗!等到我们的水师练成了,再去把郑家灭了,走吕宋路线。”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 马欣惠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叶思文,说:“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是商人,又不是军人,为什么对练兵打仗有那么浓厚的兴趣?” “你以后会懂的!”叶思文意味深长的说道。 马欣惠当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历史走向,他知道不久的将来,将会是一个大乱世,乱世之中,什么金银财宝、娇妻美眷都是假的,只有手中的兵,那才是真的。叶思文未雨绸缪,就是想要华夏沦丧、举国为奴的历史不再重演。 “懒得管你。”马欣惠撇着嘴说道,“你把银票拿到账房里面去,在我眼前显摆个什么劲?” “好!”叶思文把桌子上的银票收了起来。 马欣惠似乎想起了什么,说:“我们俩得分一下工,不然你整天游手好闲的也不是个事是吧!” “怎样分工?”叶思文问道,他心中那个委屈,自己整天游手好闲吗?分明忙得头都大了一圈了嘛! 马欣惠说:“你以后主要负责安全、运输、后勤三个环节,我来负责销售、采购、财物、人事这四项。” “没问题!”叶思文很爽快的回答道。 马欣惠一愣,她以为自己提出独揽财物和人事两大权利,叶思文多少会表现出一点不满意,没想到叶思文居然如此爽快,这倒让马欣惠有些措手不及了。马欣惠随即暗喜,叶思文如此爽快是不是表明他很相信自己吗?这是好事啊! 马欣惠哪里知道,叶思文这种行为说小了那是胸无城府,说大了那是他啥也不懂,瞎折腾呢。其实就算让叶思文管财物和人事,他也管不了,为啥?专业不对口啊!可是让他管安全工作,那可是他的专业,他的强项啊!物尽其用,他岂有不爽快答应的道理?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啊!“叶思文起身告辞。 “嗯!你走吧!”马欣惠嗯了一声,便埋头工作起来,临到叶思文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又说:“你等会顺便帮我把负责采购和销售的人找来,我有事情和他们商量。”敢情马欣惠把叶思文当成跑腿的秘书了。 尽管马欣惠把叶思文当成了秘书,但是大大咧咧的叶思文一点也不在意,屁颠屁颠的跑去找人。 第二十六章、千金易得,玻璃难求 一个穿着护具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在虎威营的校场里肆意的奔驰,时不时的做出一点花哨的动作,似乎玩得很惬意。〔<〔 男子一直玩到骏马满身大汗的时候,他才将马骑到阅兵台前面,纵身跳了下来。 马跃从阅兵台上下来,说:“叶大哥的骑术可是越来越精湛了啊!” 骑马的男子脱掉身上的护具,正是叶思文叶大公子,自从马欣惠提出两人分管各个部门之后,叶思文便从繁忙的商业运作中解脱出来,跑到虎威营里向马跃学习马术。 “哪里,哪里,比起你老弟,我还差得远啊!”叶思文谦虚的说。 马跃说:“叶大哥上马五天不到,就能操控自如,的确令小弟佩服啊!” “你们两人别互相吹捧了好不好?真恶心!”谢威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叶思文和马跃同时哈哈大笑起来,马跃说:“好,我们不说骑马的事情了。”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免得伤了有些人的自尊……” “是啊!真是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有的人一上马就会被马摔下来,真不知道是马的问题还是人的问题。”叶思文笑呵呵的帮腔。 “哼!”谢威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叶思文和马跃这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叶思文口中的那个人正是谢威,也许他真的没有骑马的天分,每次练习马术,马都会很配合的把他摔在地上,如此几次,搞得谢威看见马就流冷汗。 叶思文走到谢威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谢威啊!不学习马术怎么行呢?你还得加倍努力才行啊!” “是啊!”马跃也故作老成的说,“谢威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啊!不懂的地方就多问问嘛!我定然会倾囊相授的。” “你们两个……”谢威指着两个调侃他的家伙说道,“算你们狠!” 三人又调笑了一番,叶思文说:“都快要三个月了,不知道你们的训练的成效怎么样。” 马跃胸有成竹,说:“空口无凭,谢威,把队伍拉出来让大哥瞧瞧。” “得令!”谢威拿起鼓槌,把阅兵台上的大鼓敲得震天响。 随着鼓点声的响起,在各处训练的士兵纷纷跑到阅兵台前面集合,根据各连、各排、各班,迅的排列整齐,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报数声。 只用了三分钟的时间,队伍便集合完毕,今日的值日官二连连长阎虎跑步出列,向台上的几个大佬敬礼:“报告营长,虎威营集合完毕,应到五百人,实到五百人,请营长指示。” 马跃抬手回礼,说:“入列。” 阎虎退入队列之中,谢威吼道:“稍息,全体都有,向左转,目标,围校场齐步走。” 随着谢威的命令声,队伍整齐的做着这些动作,然后便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整个过程没有出一点其他的声音。 看着整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叶思文裂嘴笑道:“不错,有点样子了。” “怎么样,我们还不赖吧!”马跃得意的笑着。 叶思文摇摇头,说:“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有战斗力,可不要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要不要试试?”谢威不服气的说,“看看我们训练的士兵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好”叶思文当即响应,“你们选十个训练中出类拔萃的,让他们来和我的贴身保镖过过招,若是他们能在我的贴身保镖的手下走过五十招,我就承认你们真的是训练有素,否则你们可就真的是银样蜡枪头咯。” “大哥可不要托大,这帮小子中可真有几个厉害的人物。”马跃“好意”提醒道。 叶思文冷笑,向身边的一个汉子说:“石金锋,你去和他们练练。” “师傅,这不是明摆着让我欺负人吗?”石金锋挠着脑袋说。 叶思文假意呵斥道:“让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是!”石金锋一抱拳,向马跃说:“马公子,把你的人拉出来练练吧!” 马跃和谢威对视一眼,谢威立即让队伍停下,从中挑了十个人出来。十个人中,五个连长赫赫在列、还有五个训练冒尖的排长,他们平时的训练都很刻苦,格斗技能掌握得很好,都是个顶个的能打的好汉。 战士们听说有人要同时挑战他们中的前十名,都来了兴趣,纷纷围观,为他们的战友加油叫好。 石金锋的对手,十个虎威营中的顶尖人物,他们整齐的站着,用不可一世的眼光看着石金锋。他们以为自己接受了几个月的刻苦训练,学了几招一招制敌的方法,自己就天下无敌了,根本不把石金锋这个中年大叔放在眼里,十个打你一个,那还不跟玩似的啊! 石金锋脱掉外衣,慢慢的走到十个人的面前,说:“你们一起上吧!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这人太嚣张了,扁他!十个人将石金锋围在中间,摆开架势,准备开打。 打斗的过程就不赘叙了,十个人中,除了二愣子李大憨在石金锋手下过了五招,其余人都在石金锋的面前走不过一招。 看着躺在地上的十个人,石金锋穿上自己的外衣,冷笑一声,说:“一群垃圾!还敢在我面前傲,傲什么傲,爷们傲的时候你们还没生呢。” 十个人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来,沮丧的站在一边,这事情,太丢脸了。 “哥哥哎!你这不是明摆着拆我台吗?”马跃哭丧着脸说,“这事情太打击士气了,我怕他们从此以后就废了。” 谢威说:“叶大爷,你找个武功高手和这些士兵打,你想把他们往死里坑啊!” “这些士兵傲气冲天,打击一下他们的傲气也是应该的。”叶思文淡淡的说。 石金锋走上阅兵台,向叶思文抱拳道:“师傅,搞定了。” “嗯!不错,你拳法中花哨的东西都没有了,几乎都是一招制敌,大有长进啊!”叶思文摇头晃脑的评论道。 “谢师傅夸奖。”石金锋咧开嘴笑了笑。 叶思文向马跃和谢威说道:“你看,让我这个贴身保镖来给这群大兵当武术教官怎么样?” 马跃和谢威眼睛一亮,异口同声的问道:“此话当真。” 叶思文笑笑,示意石金锋可以开始了,石金锋转过身,面对着阅兵台下面的士兵,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武术教官了。有谁不服的,尽管来找我打一架。还有,刚才被我打倒了的那几个小子,你们还得给我狠狠的练,就你们这水品,出去走镖,就是个送死的命。” 安排好虎威营的事情,叶思文便来到了位于城南外的玻璃厂,今天是第一批玻璃成型的大日子,叶财特意请来叶思文观看。 玻璃厂的工人以前都是瓷器厂的工人,从业经历相当丰富,叶思文给他们的资料都是没有经过实践的理论知识,可是在这帮老匠人刻苦的专研下,从开始学习到动工,十几天不眠不休,终于烧制出了第一炉玻璃。 “出炉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匠人激动的喊道。 第一次烧制出来的玻璃是实验品性质,所以没有多少,只有大大小小十面而已。工人们簇拥着叶思文,让东家看看他们辛苦的成果。 叶思文仔细的看了看十面玻璃,由于原料和加工条件的限制,这几块炉玻璃远没有达到后世那么透明无色,带着些许淡绿色和气泡。可就算是这样,这十块玻璃在这个时代也绝对算得上是上上品。 叶思文想了想,举起拳头,“哗、哗、哗”的将其中的九块玻璃打成了碎片,只留下了一块最大最好的玻璃,然后满意的点点头,一个绝妙的主意已经在他的头脑里出现了。 叶财指着满地的玻璃碎片,心疼的问道:“少爷,这是为何?” “呵呵!大管家,你不要心疼,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叶思文自信的说道。 叶财说:“少爷啊!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五天才做出来的啊!” “把这些玻璃碎片重新回炉,做成形态各异的物品,做成什么好呢?”叶思文想了一下,说,“就做成一套十二生肖,其余的可以做成杯子碟子什么的。” 叶景奇怪了,问道:“少爷,这玻璃不是用来做穿衣镜的吗?” 叶思文说:“做穿衣镜的只有留下的这一块,其余的都要给我做成工艺品,知道什么是工艺品吗?在这里的人都是老烧瓷的了,肯定知道什么是工艺品。” “少爷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叶财有些无奈的说道,他实在是搞不懂自家的少爷脑袋里在想什么,但是少爷既然这样安排那肯定就他的道理,自己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叶思文又给工人们讲解了一下应该怎样做穿衣镜,当然做穿衣镜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以说微不足道,但是怎样包装穿衣镜,可就是大学问了,叶思文把自己想法给工人们说了,工人们纷纷表示佩服,东家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一个成熟的思想已经在叶思文的脑袋中形成,他回到家中,找来几个能说会道的家丁,给他们一人几两银子,让他们去济南城乃至周边地区传播小道消息去了。 不到三天功夫,济南城以及周边的富豪都知道了,叶家有一面穿衣镜,比先帝在西洋人手中花十万两银子买来穿衣镜还要大,还要精美。 一时间,叶府的门槛都被济南城周边的富豪踩破了。来的人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委婉的表示想要买下这面穿衣镜,钱多钱少都不是问题。甚至连山东巡抚孙元化都派人上门接洽,暗示叶思文,他想把这面穿衣镜买下来,送去京城当贡品。 面对这些富豪也好,官员也好,叶思文都只要一个态度,那就是:这是我家的宝贝,不能卖,卖了上对不起祖先,下对不起后代,他还不想被他们家的人戳着脊梁骨骂呢! 尽管这样,叶思文每天依旧要接待很多来拜访的富豪,先是山东省本地的有钱人,然后是江南那些财大气粗的盐商、茶商、海商,最后连京城的一些达官贵人都派人来拜访叶思文。据长期为叶府提供茶叶的商人说,最近叶府茶叶的消耗量惊人,而且用的全都是几十两银子一两的好茶。 如此过了十多天,玻璃厂里的穿衣镜已经装潢得金碧辉煌,贵气逼人了,十二生肖像也已经制作完毕,叶思文的计划开始进入第二阶段。 正当这些达官贵人、一方富豪的人为买不到穿衣镜而失望的时候。又一个消息传出来了,由于叶公子每天要接待很多的客人,不胜其烦,所以他准备把穿衣镜卖了,图个清净。 失望的达官贵人、一方富豪得到这个消息,立马又屁颠屁颠的跑去叶府,叶府的门槛再次被人踏破。 叶思文告诉这些买主,要买可以,不过你们得公开竞价,价高者得,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参加竞买,先交五百两银子的报名费,再交一万两银子的保证金,这样才能获得竞买的资格。 这样一来,就把那些凑热闹的人赶跑了,只剩下四、五十个十分有实力,而且又志在必得的买主。这些买主中,江南的富豪占了一多半,京城来的达官贵人占了一小半,山东本地的富豪反而最少,只有个位数。 叶景在拍卖穿衣镜之前赶回了家,听了叶思文讲述了他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叶景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说:“真是好样的,你把这些买主的心理把握得很好嘛!达官显贵是因为面子或者说讨好皇上而来的,而那些家里有几个糟钱的富豪们,就是来显摆的。他们都是志在必得,而你又故意藏着掖着,这无意中更增家了他们的好胜心。” “这都是爹教得好!”叶思文把功劳推给了叶景。 其实叶思文的灵感来自于后世的富豪们,为了炫耀自己富足,几千万的豪车买了一辆又一辆,买上亿的豪华游轮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盏只值几千块的灯他们愣是要用上百万去买。事实证明,不论是什么年代,富人们都喜欢炫耀,不为别的,就为了在别人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实力。你说放着这么好的购买人群,不坑他们坑谁去? 第二十七章,招来羡慕嫉妒恨 想要购买穿衣镜的买主们望穿秋水,终于等到了拍卖的日子。(〔 他们在自家家丁的保护下,怀揣着大额背书银票,或乘车,或坐轿,早早的来到了拍卖的地点。 拍卖的地点在归田园居的二楼大堂,这里已经被改成了一个临时的拍卖行。为了保证拍卖的顺利进行和安全,叶思文调来了一个连的虎威营士兵撒在归田园居的四周。当然这些士兵不是白白拿给叶思文用的,而是叶思文向远洋商号下了订单的。调用一个连的士兵站岗,一天的费用是五百两银子,照马欣惠的说法,这简直是白送。 拍卖的时刻终于到了,穿衣镜被装在一个锦楠盒子中抬了出来,一面小小的镜子,足足用了二十个装备精良的士兵为它保驾护航。 一个士兵小心翼翼的打开锦楠盒子,今天的主角——穿衣镜终于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精美的穿衣镜让这些见过无数大场面的达官显贵、世间富豪都赞叹不已。穿衣镜的镜框用纯金打造,上面雕刻着百鸟、花草、野兽,雕刻精细,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手笔,光是这镜框,恐怕就要值十万两银子;穿衣镜的上方空白无物,照出来的人影清晰无比,如同真人一般;下方是一副手绘的美女扑蝶图,画工精湛,虽然没有题名,但是人们都知道,这幅画绝非一般人所绘。 叶思文走上拍卖台,向下面的富豪们抱拳道:“给位天南地北的朋友,小可叶思文,在这里给大家问好了。” “叶公子好!”下面的富豪们都和叶思文见过面,一起喝过茶,聊过天。 叶思文笑了笑,开始呱唧呱唧的讲了起来,大意就是自己本来不想卖这件宝贝的,但是又被你们烦得没有办法,我家的茶叶都被你们喝贵了,这么多人又不知道该卖给谁好,为了公平起见,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今天无论是谁,只要出的价钱最高,就可以把这宝贝带着。 听了叶思文的讲话,坐在下面的富豪们都矜持的笑了,拍卖场中的气氛也跟着活跃起来。 拍卖正式开始,一个中年账房走上拍卖台,拿起一个小木槌敲了敲桌子,说:“穿衣镜的底价为十万两银子,每次加价的数目不得低于底价的十分之一,现在,拍卖开始,喊价前请先亮牌。” “十五万两银子!”一个穿得土里土气,肥肥胖胖的中年人率先举牌,一下子就加了五万两。 众人循声看去,只看见一个土财主模样的人在喊价,这些有达官贵人和一方富豪纷纷鄙视,一个乡下土财主也敢在我们面前玩,看我们不玩死你。 “二十万两!”还不等人们反应过来,一个白白净净、声音尖利的男子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看男子的样子好像是宫里的人啊!情况不妙啊!达官贵人和富豪们纷纷这样想,但是随即他们又释然了,皇帝了不起吗?这可是拍卖,价高者得! “二十二万两!”山东本地的富豪出手了。 “两万两银子也敢往上加,真是不知道丢人几两银子一斤,我出三十万两银子。”一个江南口音的富商说道。 “三十五万两!” “四十万两!” …… 场上的气氛活跃异常,价格很快就过了一百万两银子,这时候,喊价的人开始渐渐的少了起来,毕竟只是一面穿衣镜而已,不当吃不当喝的,花几十上百万两银子买下来有点让一般人承受不起。 世界上一般人是多数,但是不一般的人也不在少数。今天恰好场上有那么几个不一般的人。最后喊价的只剩下几个江南富商和那个被人们怀疑是宫里人的人了。 “一百七十万两!”宫里人比前一个人整整多出了十万两银子,他报完价,便悠闲的去喝茶了,似乎不准备再报价了,成就成,不成拉倒。 宫里人也落败了,只剩下了几个江南籍的豪客。 “一百七十一万两!”一个江南来的盐商得意的举牌报价,他选择性的忘记了其他的江南籍的富豪,他认为,大家都是江南人,肯定会支持自己的。 几个江南籍的豪客哂笑,还说盐商财富甲天下呢!一万两银子也好拿来显摆。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竞买穿衣镜了,而是成了豪客们争面子,炫耀自己的财富的活动了。 “一百八十万两!”一个海商举牌了,这点钱真是小意思,每年逃脱的税款都不止这个数。 “两百万两。”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是一个一直喝茶没有报价的男子喊出来的,他第一次喊价就喊出天价,恐怕已经是预谋已久了。 两百万两是个心理价位,再高,就真的有些吃不消了,虽然这些江南商人很富有,但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 “那不是江南陈家的公子吗?”一个人认出了喊价者的身份。 “江南陈家生意太广,有茶山、矿厂、船队、盐场……”“我们争不过他,算了吧!”…… 一时间场内议论纷纷,都是讨论陈家怎么怎么有钱的。 拍卖师见没有人再喊价了,高高的举起木槌,喊道:“两百万两第一次!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 没有人再喊价了,都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表示放弃了。 “有没有加价的?两百万两第二次。”拍卖师再一次喊道。 依旧没有出声。 “咚!”拍卖师落下木槌,说:“两百万两第三次!成交!恭喜八号陈公子竞拍成功。” 陈公子矜持的笑了笑,向后面一挥手,十几个彪悍的男子便从外面进来,其中一个人从大褡裢里掏出二十捆捆得整整齐齐的背书银票,一一摆放在拍卖师的面前。 拍卖师素质很好,面对这么多银票依旧是波澜不惊。他拿起银票开始点起来,银票是一千两一张的大额票据,一捆一百张,正好是十万两一捆,二十捆正好是两百万两银子。 拍卖师点完银票,将银票收到一个做工精良的铁盒子里面,再让守护穿衣镜的士兵们将镜子交给陈公子的人,这桩交易就算完成了。 人们看着交易完成,也不再准备留下来,三三两两的站起来,准备离开。 “各位朋友等一等!”正当大家要离开的时候,叶思文又站在了拍卖台上。 叶思文奸诈的笑了笑,说:“小可先在这里多谢各位朋友捧场,大家既然来了,小可也不能让大家空手而归不是?小可这里有几样东西,权当留给大家留作纪念。” 叶思文说着,几个长相俊美的丫鬟便捧着一大堆玻璃制品从后面出来,在每个客人面前停一下,让客人们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客人们拿着玻璃做成的纪念品,纷纷开心的笑了,这五百两银子的报名费,看来没白给啊!叶公子挺会做人的啊! 看着这些心满意足的豪客,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说:“小可这里还有一套东西拿给大家欣赏,希望大家喜欢。” “什么东西?”豪客们都来了兴趣,不再准备走了,坐下来等这。 叶思文笑笑,知道他的奸计再一次成功了,他微笑着拍了拍手。在叶思文的拍掌声中,从后面款款走来十二个捧着十二生肖的姑娘。 精美!豪客们看见十二生肖之后,心中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用玻璃制成的十二生肖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耀眼的光辉,十二生肖栩栩如生,就如活物一般。十二生肖的包装也是不得了,依旧是锦楠的盒子装着,肖像的底座是纯金打造的,上面用蝇头小楷书写着生肖的来历,生肖的眼睛珠子也都是用珍珠做成的。 “叶公子,这套生肖像卖不卖?”豪客们震惊过后,纷纷开始询问。 叶思文故作难为,说:“你们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小可就是拿出来给大家欣赏欣赏,你们看看就行了吧!” 结果可想而知,在大家一致并强烈的要求下,叶思文才勉为其难的将十二生肖拿来拍卖,紧接着又是一阵血雨腥风的竞价。 最后十二生肖以一百二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卖给了京城来的以为达官显贵,随着十二生肖交割完毕,这场交易会也华丽的落下了帷幕。 叶府后堂,叶思文拿出四十两银子,给面前的两个人一人二十两,而这两人,正是参与竞价的乡下土财主和宫里的人。 “两位的表现都不错,每人多给十两银子吧!”叶思文豪爽的说道。 “谢谢叶公子打赏!”两个人欢天喜地的道谢。 没错,两人正是叶思文花钱请来的托,真正的太监能来参加竞拍?别开玩笑了,崇祯皇帝有多节俭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两人都是外地戏班子上的台柱子,老戏骨,那是演什么像什么,别说什么乡下土财主、宫里的太监了,就是演皇上,他们也能演出味儿来。 送走两个托,叶思文兴高采烈的开始数着今天卖来的银票,现银就是三百二十万两,还有几万两的报名费,报名费正好抵消用来炒作,招待客人的钱,也就是说,这三百二十万两银子是纯利润。这可是叶思文到大明来挖到的第一桶金啊!很有纪念意义。恐怕今晚上他都要失眠了。 同样要失眠的是离济南城五十里外的一座山上的土匪们,他们的二当家今天去济南城办事,正好听说了竞拍的事情。二当家觉得这事挺有意思的,便回去给他的土匪兄弟们讲了一下,二当家一说完,立刻招来了土匪三当家的羡慕嫉妒恨。 三当家正是前段时间被叶思文揪出来的败类叶昇,他本来是被判配边疆的,结果路上被一伙土匪给劫了,护送他的官兵都被土匪杀了,他却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土匪们,土匪不仅没有杀他,而且还相信他是一个人才,被奉为了三当家的。 叶昇每天都在想着怎样报仇,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觉得机会来了。 “干他娘的,三百二十万两银子啊!俺们当三辈子土匪也抢不了那么多银子啊!” 土匪山寨的聚义堂里,一个大胡子汉子正在大牢骚,他正是山寨的大当家的。 二当家的说:“大哥,听说买那宝贝的是江南人,他肯定要走俺们这里过,要俺说,俺们就在路上等着他,把这票买卖干了。” “二弟说得是,俺这就派人去打探消息。”大当家的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 听大当家的要去劫道,叶昇立刻出言阻止:“大哥且慢,我有话说。” 大当家的知道这位新来的三当家颇有智计,所以对他的意见还是很尊重的,大当家道:“三弟有什么见解尽管说,俺们都听你的。” “我们当土匪是为了干什么?”叶昇反问道。 二当家说:“哪还用问?俺们当土匪当然是为了钱啊!” “正是!”叶昇说,“既然我们是为了钱,那我们去抢那不当吃不当喝的宝贝干什么?直接去抢钱就是了,哪来那么麻烦?” 大当家的一拍大腿,说:“哎呀!三弟,你说得太对了,俺们直接去抢钱不就成了吗?” “叶家势大根深,俺们恐怕不能惹不起啊!”二当家担心的说。 叶昇冷笑道:“二哥莫非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二当家的眼睛一亮,说:“对啊!三弟以前不是叶府的账房管事吗?有了三弟在,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富贵险中求,这票生意俺们一定得干成了!”大当家豪气万丈的说,“俺们有了钱,就可以招兵买马,称霸一方了!” “招兵买马,称霸一方!”二当家和叶昇应和道。 大当家大手一挥,挥斥方遒,马上开始安排任务:“俺们立刻行动起来,三弟,你坐镇中军,制定计划,总揽全局;二弟,你带着人去打探消息,摸一下叶家的底;俺去召集众位兄弟,给他们说说这票买卖。” 二当家和叶昇抱拳道:“得令!” 大当家的矜持的笑了,脑海中出现一副画面,不久的将来,自己将会号令群匪,称雄一方,让山里面其他的土匪头子都臣服在他的脚下。 这一切,都会在将来,变成现实!大当家如是想 第二十八章、敲诈叶公子 两天后,土匪们终于开始行动了,他们的目标将会是叶家在城南外的两座工厂。?〈 ? 玻璃厂和肥皂场走上正轨之后,叶财便忙了起来,他已经住在厂里两天没回家了。叶财是被叶景父亲收养的孤儿,一直跟着叶景的身后默默的做事,叶景读书,他便是书童,叶景当官,他便是秘书,叶景结婚,他便娶了女方陪嫁丫鬟,叶景做生意,他便是管家。现在叶景的儿子开厂,他又变成了厂长。可以说,他是叶家最忠心的仆人,为了报答老一辈的养育之恩,他可谓是鞠躬尽瘁了。 已经是深夜了,叶景依旧还在努力的工作,两个厂的工作,千头万绪,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时刻保护自己主人的利益不受侵害。 “咚咚咚……” 叶财的办公室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正在埋头工作的叶财还以为是那个工人找他有事,他随口说:“进来,门没关。” 叶财感觉到有人走到他的面前,他依旧没有抬头,问道:“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来人没有说话。 “你是谁?”叶财感觉到不对,抬起头,看见一个满脸凶相的汉子正盯着他冷笑。 “来……” 叶财的喊叫生生的憋在了喉咙里,他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来人拿出一根麻袋,将叶财装了进去,又从怀中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轻轻的放在桌上的镇纸下面。做完这一切,来人将叶财扛在肩头上,快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早上,叶景和叶思文两人正在讨论解除禁海的事情,一个工厂里面的护卫神色匆匆的来到了叶府外面。在通过门房的通报之后,这个护卫终于来到了,他将一张写满字的纸交给了叶景。 叶景一目十行,还没看完纸上写的东西,便已经气得脸色青。看完之后,叶景更是勃然大怒,将一个细瓷茶杯摔在地上,怒道:“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上面写的是什么?为何父亲会如此愤怒?”叶思文关心的问道。 叶景将纸递给叶思文,说:“你拿去看吧!” “哼哼!”叶思文看完冷笑,道:“居然有人想要敲诈我,我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叶思文说完,又向护卫问道:“这张纸你是在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现的?” 护卫说:“禀告少爷,今天早上一个工人去找大管家的时候,在大管家的书桌上现的。” 纸上写的是一篇敲诈信,信文是用华丽的骈俪体写出来的,华丽动人。上面大概意思是,你家的老家奴叶财现在在我们的手上,要是识相的话,就赶快拿一百万两银子来赎人,否则你们今后就只有在阴间去看他了。信尾还注明了联络方式和联络地点,希望他们能主动联系。落款是猛虎寨大当家的。 叶景气愤的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报官呗!”叶思文说。 叶景摇头,说:“不行,若是报官,叶财就危险了。我们报官,这些天杀的土匪一定会对叶财不利的。” 叶景很关心叶财,他不愿意看见叶财有危险,因为他和叶财的关系并不是普通的主仆关系,两人更像是兄弟。 叶思文说:“父亲,你要想清楚了,这群土匪肯定不是冲着区区一百万两银子来的,他们看中的,是前两天我们买玻璃得来的钱。” “唉!早知道你就不让你搞那么大的动作,现在终于招来嫉妒了。”叶景摇头叹气的,很有些沮丧。 “既来之,则安之。”叶思文说,“父亲,你不必担心,土匪嘛!求财而已,他们在没有拿到钱之前,是不会伤害大管家的。” 叶景和叶思文商议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知会官府一声。若是官府管不了,他们再自己想办法,虎威营的五百大兵可不是吃素的。 叶景和叶思文两人当即分头行动,叶景直接去巡抚衙门找孙元化帮忙,叶思文则按照土匪们留下的联络方式去联系土匪。 济南城东有一家杂货铺,是近两年才开起来的,店里平时的生意很冷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生意,别人都不知道老板是图个啥。 快要到中午的时候,一个男子走进店里,径直走到柜台前,敲了三下柜台。 “客官需要点什么?”一个慈眉目善的中年人问道,估计是这家点的老板。 “听说老板见过我家七舅老爷的妹妹,是不是真的?”男子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听男子这样说,老板谨慎的看了看四周,觉没有其他人之后,才问道:“你是来赎人的吧!带钱了没有?” 前来和老板接头的正是叶思文,他和老板攀谈了一阵,这才出门回家。 几乎是同一时间,叶景也从巡抚衙门里出来了,他一脸忧色,一看事情就办得不是很顺利。 叶景和叶思文同时回到家中,两人碰面,叶景忧心忡忡的对叶思文说:“孙大人说最近朝廷一直在北边和西边用兵,精锐部队都调走了,连曹变蛟都调到西边去剿匪去了,内地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守城勉强可以,但是要去剿灭土匪,就有些难度了。孙大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官府这边是指不上了。你那边谈得怎么样了?” 叶思文说:“他们说只要我们把钱给他们,他们立马就放人,绝对讲信用。” “那我们就给钱吧!”叶景沮丧的说,“总不能让眼睁睁的看着叶财去死吧!” 叶思文摇着头说:“这事不能急,我打听了一下,这伙土匪们凶恶残暴,打家劫舍的事情干了不少,而且信誉极为不好,我怕我们给了钱依旧把大管家就不出来。”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啊?”关心则乱,叶景此时已经乱了方寸。 叶思文说:“我约了他们的老大明天在城外的千佛寺见面,到时候我摸摸他们的底,看能不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若是他们不答应呢?”叶景问。 叶思文脸色变得坚毅,说:“若是他们不答应,那我们就只好刀兵相见,武力营救大管家了。” 叶景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山贼的猛虎寨里,几个当家的正在庆功,他们接到报告,说叶思文准备和他们亲自谈价钱,哼!和老子谈价钱,那绝对是越谈越高。 “三弟,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对这么一个下人上心?”二当家的问道,行动前,他是有所顾虑的,他的意思是去绑架叶思文或者叶景,因为绑架一个下人没什么威慑力,哪知道绑回来之后,叶家的人还真的屁颠屁颠的跑来赎人了。 叶昇矜持的笑了笑,说:“叶财这老东西,从小跟叶老狗长大,两人感情很深厚,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叶老狗又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你们说,他们着急不着急?” “哈哈哈……三弟真是一计定乾坤啊!果然不愧是俺们寨子的诸葛亮!”大当家和二当家同时恭维道。 叶昇谦虚的说:“没什么,只是我对叶家的人比较了解而已。” “三弟,明天俺去和叶思文见面的时候,俺又该怎么办?”大当家问道。 提起叶思文,叶昇是恨得牙痒痒,他说:“还能怎么办?多带几个人埋伏在四周,见了面先加价,把价钱加到一百五十万两再说。若是叶思文同意,就让他立马交钱,若是不同意,就让人把他绑回来,叶老狗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有了他做人质,我们得到的好处会更多。” 大当家裂嘴笑了笑,翘起大拇指,说:“三弟高明!” 山寨的地牢里,叶财正端坐在地上,他的面前摆满了大鱼大肉,可是他根本不动筷子。他被掳回来之后,便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牢门突然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那人看着没有动的大鱼大肉,说:“大管家,你可要好好吃饭,保重身体哦!” 声音如此熟悉,叶财抬头一看,正看见叶昇那张写满得意的脸。 “是你!”叶财惊讶的说。 叶昇笑了,说:“是我,大管家,我们又见面了,想当年我刚到叶家的时候,可没少受你的教诲。” 叶财听了直摇头,说:“早知道你是如此不堪之人,我什么也不会教你的。” “你个死奴才,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叶昇恶狠狠的说,“若不是看你还有一点用,我现在就把你剁了拿去喂狗。” 叶财闭上眼睛,说:“随便你!” “呵呵呵……”叶昇得意的笑了起来,“没看出来啊!一个狗奴才居然也把他主人的那一套刚正不阿学了个有模有样。” 叶财紧闭双眼,不言不语。 叶昇见叶财不说话,自顾自的说道:“大管家,你可要乖乖的吃饭哦!我们的荣华富贵可都着落到你身上了。” “滚!”叶财淡淡说,他的眼睛依旧闭着,似乎不愿意多看叶昇一眼。 叶昇恬不知耻,继续说:“大管家,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就赌我堂兄会不会拿钱来救你,我赌他不会,因为他历来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 叶财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已经变得血红,叶财变得很狂暴,用手指着叶昇,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给我滚,你站在这里都污了我的眼睛。” 叶昇本意是来刺激叶财的,但是他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没有脾气的叶财,起怒来居然也这么可怕,他指着叶财,色厉内荏的说:“你有种!你走着瞧。”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带着十个精干的手下来到千佛寺,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每个人都在怀里揣了一把短火铳。 叶思文和手下们径直来到千佛寺的后山,后山早已经有几个满脸凶相的人在等他们了,他们的腰间都鼓鼓囊囊的,身上的家伙必定不少。 这几个人正是土匪的大当家和他几个心腹手下,大当家看见叶思文一行人到来,抱拳道:“前面来的可是叶思文叶公子?” 叶思文回礼,道:“正是在下,敢问好汉可是猛虎寨的大当家?” “正是!”大当家得意洋洋的说。 叶思文问道:“不知道大当家的把我家的管家请回山寨去干什么?难道是山寨里缺少管事的,想拉大管家入伙?” 大当家大言不惭的说:“俺们山寨里倒是不缺人才,只是缺少点银子,俺把大管家请回去,是想向他借点银子。” “大当家是差一百万两银子吧!没关系,我可以借给你。”叶思文假意同意了,看大当家下一步会有什么表现。 “哎呀!”大当家的说,“最近寨子里又多出几十口子人吃饭,一百万两银子不够啊!至少得一百五十万两银子才行。” 叶思文假装沉思了一会儿,才说:“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没看到我们大管家安全,我们是不会给钱的。” “不行!”大当家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没收到钱之前,你休想见到人。” 叶思文连连摇头,说:“不、不、不,没见到我们大管家前,我们是不会支付一分钱的。” “你的意思就是没得谈咯!”大当家的语气开始变得强硬。 叶思文一脸的无辜,说:“是你们没有诚意好不好,这种事情都讲究一手交钱一手交人的好不好,假如我们给了钱,你们不放人怎么办?钱多少都不是问题,但是一定得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娘的,敢说我们没有诚意!老子现在就让你看看俺们的诚意。”大当家大吼一声,“兄弟们!出来练练吧!” 大当家的话音一落,一大群土匪拿着明晃晃的雁翎刀从周围的树林里跑了出来,将叶思文一行人团团围住。 大当家大手一挥:“把他们给我绑了!” “嘭!” 叶思文举起火铳放了一铳,吼道:“我看谁敢动我们!” 随着叶思文的枪声响起,他的手下们纷纷掏出了火铳,对准了围着他们的土匪们。 这些土条土匪们虽然没有玩过火铳,但是他们好歹知道火铳的威力,那可是要老命的东西。一时间,土匪们都不敢有所动作了。 “误会,误会!”见对方亮了厉害的家伙,大当家立马软了下来,“俺不是跟哥几个开玩笑吗?别介意啊!小的们,还不退下!” 虽然大当家服软了,他的小弟们也收起武器退下了,但是叶思文依旧举起火铳对准大当家,手指挨着扳机,随时准备搂火。 第二十九章、虎威营的第一单生意 要是能由着性子来,叶思文非得把这个卑鄙无耻的一枪崩了,但是他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叶财可就危险了。〈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大当家,听我一句话,你这样做没意思,求财而已,何必动刀动枪的?搞得这么僵。” “叶公子说得对,说得对!”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大当家,现在变得唯唯诺诺。 叶思文从心底鄙视这个土匪头头,就这副欺软怕硬的狗德行,还当土匪,真不知道丢人几两银子一斤。 叶思文收起火铳,说:“这样,我也不占你的便宜,两百万两银子,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好、好、好,就这样说定了啊!”大当家的满脸喜色,答应了叶思文的要求。两百万两银子啊!那是什么概念,就是自己当几辈子土匪也抢不来这么多钱啊! 叶思文暗道,你现在就得瑟吧你,到时候有你哭的份。 “好,大当家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豪杰,明天中午,还是在这个地方,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叶思文笑着说道。 大当家说:“好,一言为定。大丈夫一言九鼎,决不食言。” 两人定好交易的时间和地点,大当家便志得意满的带着手下们离开了,他们心中那个美啊!随便说几句,就又是一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这好事,哪找去啊? “少爷,真的要给这帮土匪两百万两银子?”等到大当家走远了,叶思文的一个手下才出言问道。 叶思文冷哼一声,不屑的说:“一帮狂妄自大的家伙,还真敢开价,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看我不把他们的老巢都点火烧了。” “嘿嘿……”叶思文的手下们都笑了起来,他们知道,虎威营那帮如狼似虎的家伙有事干了。 大当家的一路高歌,带着一帮兄弟回到了山寨,一进聚义堂,他就开始表功:“两位兄弟,俺们现在可要大财了,在俺的劝说下,叶思文那小子居然肯用两百万两银子来赎人,真不知道他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一个奴才而已,值得吗?” 叶昇有些不相信,说:“大哥,你可要搞清楚了,叶思文那小子可是个诡计多端的主。” 大当家脸不红、心不跳,一脸的得意,说:“嘿嘿!他小子诡计再多,也怕俺的钢刀不是?俺们兄弟把家伙一亮,那小子就怂了,立马表示要多拿五十万两来孝敬俺们,没办法俺们只好接着了。” 大当家真是不让人佩服都不行啊!黑的能说成白的,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分明是他自己在火铳下服软认输,可他偏偏说成了叶思文在钢刀下瑟瑟抖。不得不承认,大当家很有当政治家的天赋。 “叶思文没有提别的条件吧?”叶昇担心的问。 大当家这次倒是老实,回答道:“有啊!” “你没有答应吧?”叶昇担心的问。 大当家这次也很老实,回答道:“答应了啊?” 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袭击了叶昇,他最怕的就是大当家胡乱答应叶思文提出的条件,破坏了他完美的计划。叶昇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问道:“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啊!这事很公平啊!”大当家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以为自己为山寨立下了大功一件呢! 叶昇有一种想把大当家砍死的冲动,他厉声问道:“大哥,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啊?” “危险吗?俺怎么没觉?”此时大当家已经被钱财迷住了,根本听不进去叶昇的意见。 叶昇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大当家,说:“大哥呀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因为一点蝇头小利,破坏了我的全盘大计。” “俺觉得大哥做得没错,两百万两银子不少了,叶家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如果把他们惹急了,不管这一摊子事了,俺们岂不是白忙活了。”还是老兄弟亲热啊!见叶昇指责大当家的,二当家的马上跳出来帮大当家说话。 叶昇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群土条土匪交流了,他问:“难道两百万两银子就把你们的眼睛砸瞎了?叶家能拿出来的远远不止这个数。” 得到二当家的支持,大当家更觉得自己是为山寨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他拍了拍叶昇的肩膀,说:“三弟啊!俺们当土匪的,也得讲究一点不是,熟话说: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性,兔子急了会咬人。毕竟俺们手中只是一个叶家的奴仆,俺们真要把叶家的人逼急了,他们撒手不管,俺们把人杀了也不济事不是?” 叶昇急得抓耳挠腮,说:“我们暂且不说别的,就说这两百万两银子,那能不能兑现还得两说呢?你们不知道叶思文那小子……” 叶昇的话没说完就被大当家打断了,大当家说:“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中午,俺们带着人去领钱。” “俺也同意大哥的说法。”二当家是坚决支持大当家。 要在平时,大当家和二当家还能听取叶昇的意见,可是这次的买卖实在是太大了,大当家和二当家都被两百万两银子迷得三迷五道的了。 既然大、二两位当家的都已经决定了,叶昇再多说就讨人嫌了。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开始为自己考虑后路了,这地方没法展了。 叶思文来到远洋商号的办事点,将一沓银票摆在了马欣惠的办公桌上。 “哟!这里可是十万两银票,怎么?了财,来跟我分红啊!我可没有入股哦!分红也轮不到我吧!”马欣惠一如既往的酸溜溜。 叶思文一本正经的说:“给你说正事,这十万两银子是定金?” “定金?什么定金?”马欣惠不解的问。 叶思文说:“我家的大管家被土匪绑架了……” “打住、打住!”马欣惠打断了叶思文的话,“你家的大管家又不是我绑架的,你巴巴的往我这里送钱算怎么回事?我一不是绑匪二不是官府的。” “你能不能把我的话听完才插嘴!”叶思文有些不爽了,给她说正事呢!居然这么不认真。 看叶思文生气了,马欣惠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收起了戏谑,说:“说吧,需要我干什么?这些钱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钱是借用虎威营士兵的佣金。我需要虎威营士兵帮我打一仗。”叶思文眼中泛起了别样的神采。 马欣惠听得直皱眉头,我们一群商人,打哪门子仗啊? “打仗?你要和谁打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马欣惠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拍着桌子,说:“我要带着虎威营,灭了猛虎寨!” 马欣惠眼睛睁得比牛眼睛还大,不可思议的说:“你说什么?你要带着虎威营去剿匪?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我记得你是以为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好不好?” 叶思文挥挥手,说:“这个你别管,你只需要把虎威营调给我就是了。” 马欣惠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看你是急糊涂了,虎威营本来就是你再管,你只需要去财物交钱领凭证……” 马欣惠的话还没有说完,叶思文已经急匆匆的跑了。 “唉!忘了告诉你,你为虎威营订的武器和战袍已经到货了,你等会记得把那些东西带到虎威营去。否则你没有武器,怎么和土匪打啊!”马欣惠在叶思文身后急切的说道。 “知道了!”叶思文头也不回,边跑边说。 下午,虎威营的士兵们正在校场上刻苦的训练,一支车队开进了虎威营的校场,车上装着无数的木箱,木箱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火铳。 “你看,俺们的新装备来了!”一个士兵对另一个士兵说。 “太好了,终于可以不用木刀木枪了。” “叽叽咕咕说什么呢?还不快加紧训练,你看二连的那些家伙,都快要撵上我们了!”李大憨突然出现在两个聊天的士兵背后,一口官话说得是流利无比。 叶思文在校场上找到了正在监督士兵们训练的马跃和谢威,只简单的说了一句话:“虎威营的生意来了。” 三人进了打仗,叶思文将济南周边的地图铺开,开始在上面指指点点,并且不时的征求马跃和谢威的意见。 开始还好一点,到了后来,马跃和谢威是听得满头大汗,这哥们是要干啥啊?去当剿匪义士吗?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谢威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大哥,小弟斗胆问一句,我们去打土匪,是为了什么啊?” “有人出钱让我们去打土匪。”叶思文很简单的说。 马跃问:“谁闲着没事干,要去剿灭土匪啊?难道是官府中的人?” “是我!”叶思文淡淡的说。 马跃和谢威抓狂了,问道:“这是为什么啊?这些土匪哪招你了?听说你和济南总兵曹大人关系很好,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帮忙,毕竟他们才是正规的军队嘛!” 叶思文看着马跃和谢威,不禁大摇其头,说:“我真不知道是替你们两个感到悲哀还是替你们两个感到可耻,到了现在,你们还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成立虎威营吗?虎威营的士兵就是用来打仗的,雇佣军懂不?就是谁出钱,就帮谁打仗的军队。不然我们花钱花粮食养着这些人干什么?玩吗?” 叶思文一顿暴风疾雨般的训斥,将马跃和谢威说得抬不起头来。 “哥哥哎!我们知道错了,你饶了我们吧!”马跃和谢威同时叫饶。 “不过我还是有个问题要问大哥,这帮土匪到底哪儿得罪你了啊?让你肯花大价钱去剿灭他们。”马跃好奇的问道。 叶思文说:“他们把我们家的大管家绑架了,而且还以此为要挟,让我们拿钱去赎人。” 马跃当场就火了,说:“娘的,大哥家的人都敢动,这不是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吗?大哥你等着,看我们不把他们一勺给烩了。大哥,你咋不早说啊!早说我们能收你钱不?你这不是骂我们吗?” 叶思文淡淡笑了,看来马跃这个兄弟没白结拜,关键时刻还是很给力的。 “就算是我家的事,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毕竟营里还有五百多号兄弟开饭呢,我们虎威营是正规的雇佣军,又不是黑社会团伙。”叶思文解释道。 马跃和谢威说:“反正大哥你能说会道,我们是说不过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叶思文严肃的说:“废话少说!我们现在来制定作战计划。” 一个时辰之后,三个人便商量着把对猛虎寨的行动计划好了,根据猛虎寨的地形、人数、战斗力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并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制定应急预案,确保万无一失。 连排级干部都被招到大帐之中,开始开作战会议。干部们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张长会议桌的两边,已经颇有军人的气质了。叶思文将作战计划交给他们传阅,经过几个月的强化训练,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干部已经能读懂用白话文写的作战计划了。 “报告!我想知道,我们连正规的武器都没有,怎么和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打仗?”李大憨看了作战计划,第一个提出了意见,他是想早点摸上今天下午运来的东西呢! 想来也可怜,虎威营一直没有真刀真枪,一直用木具代替,只有几十杆用来训练的火铳是真家伙,还是老式的火绳铳,用起来很不爽。 叶思文说:“这不是你要关心的问题,你要关心的问题是,怎样带着你的一连摸清猛虎寨周边的环境。” “保证完成任务!”李大憨站起来,向叶思文举手行礼,一股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 会议结束快要结束的时候,叶思文和在座的连排长们围成一圈,叶思文伸出手,其他人也伸出手,十几只手叠在一起。 叶思文说:“此次乃是虎威营成立以后的第一战,虎威营的名声能不能由此打响,就要靠大家的努力了。” “定然不会让叶帅失望!”几十个人齐声吼道。 由于有马跃做恶人,所以叶思文在虎威营中威信很高,也很受士兵们的爱戴。叶思文又很有大将风范,于是士兵们便开始偷偷称叶思文为叶帅,后来叶思文无意间听见了,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于是叶帅的称呼便传开了。 第三十章、虎威营的成名之战拉开序幕 作战会议之后,士兵们便被召集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们分新服装和武器。[[< ?[ 新服装很漂亮,是用蓝色的江南织锦做成的新式衣服。衣服是叶思文设计的,他贪图便宜,直接把后世的中山服做成了虎威军的战袍。不过也还是有一些改进,衣服上方没口袋,只有下摆的左右两边有口袋,在衣服的左上方绣着猛虎下山图。腰间系一根用牛皮做成的武装腰带,上面可以挂弹药袋,也可以挂一支短火铳。裤子就是直筒裤,用皮带固定,穿脱都很容易。鞋子是结实耐用,穿着舒适的千层底布鞋。帽子是大明官兵的制式头盔钵盂盔,上面插着野鸡的翎毛,看起来威风凛凛。相对于外面的行头,他们的内衣就显得比较简单了,就是一件淡绿色的短袖汗衫而已,既没有花纹,也没有刺绣。 战士们穿上新衣服,带上钵盂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得意劲就别提了,真是要多拉风就有多拉风,要多帅有多帅。叶思文不知道,他即将带来一场明朝人穿衣服的习惯的变革,这是后话,不提。 相对于衣服,武器更让这些士兵们喜爱。由于叶思文舍得花钱,虎威营已经全火器化了,单兵作战武器直接就是一杆一米五长的火铳和一把小巧的匕。 士兵们用的火铳是叶思文花了大力气设计出来的,他根据后世的经验和现在的工艺水平,设计出了这种新式的燧枪。火铳的弹药一份份的分好,并且用牛皮纸包着,放在腰上的弹药袋里,用的时候特方便。火铳的前端是一把折叠着的刺刀,刺刀有十五厘米长,当弹药用尽的时候,将刺刀展开,就是一杆长矛。火铳上面有背带,方便行军的时候携带。每支火铳都附带着一张使用说明书,这时候就显现出叶思文的英明了,这些士兵早就学会认字了,看一下用白话文写的说明书就会使用了,根本就不用人再费力气去训练了。 士兵们用的匕就更厉害了,其实不应该叫匕,应该叫三棱刺,就是那种一捅一个大洞,缝都缝不起来的玩意。这东西绝对是近战的利器,不过士兵们都不叫它三棱刺,依旧称它为匕。 连排长们除了单兵武器之外,每人还配备了一把短火铳,本来叶思文是想给他们弄几把左轮手枪玩玩的,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将就一下。 当然,除了这些轻武器,叶思文还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猛的重武器,两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虎蹲炮正静静的躺在营地里的某个角落,几十个叶思文亲自制作的炸药包,还有最牛逼的还是通过某位官员搞来的朝廷制式火器——子母铳小佛郎机炮,这玩意曾在明朝名将李如松打日本人的时候大显神通,子母铳小佛郎机炮全长仅九十厘米,炮身附有钢环,可供随身携带,打仗的时候一个人就能揣着走,到地方把炮筒往地上一架,瞄准了就能打,比火箭筒还火箭筒。 最牛逼的的莫过于它的装填方式,为什么小佛郎机前面要加个子母铳呢?所谓子母铳,其原理大致类似于火箭炮,母铳就是大炮的炮筒,子铳就是炮弹,其口径要小于母铳,在使用前先装好铁砂子、铁蒺藜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到了战场上,直接就可以用。装填度之快,实在是难以想象。 叶思文为了搞这些装备,可是费了老牛鼻子劲了,远洋商号调拨给虎威营的经费,全被叶思文用来折腾这些玩意了。 看着这些战士们心满意足的抚摸着制作精美的武器,叶思文觉得这些钱没有白花,毕竟只有先喜爱,才会有后面的专研。 穿上新制服,背上新武器,士兵们便开始接受叶思文的战前动员,叶思文的动员很简单,好吃好喝的把你们供着是为了干什么?还不是关键时刻拿来用的吗?今天带你吗去做一件很有意义、并且很赚钱的事情,就是去剿灭土匪,为民除害,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有没有那个胆量。 回答叶思文的是嗷嗷的叫声,这些士兵天天被教官们狠操,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想要出去释放释放。现在听说叶帅要带他们去打土匪,他们兴奋得都没边了,打土匪是很有意义的事情啊!为民除害,保一方平安,以后在乡亲们面前也可以说骄傲自己是剿匪义士了。 当然,除了精神上的鼓励,还有物质上的鼓励,每人先一两开拔银子表示一下,等到打完仗,根据个人、团体的功劳,还有更多的奖励。 做完这些,李大憨便带着他的一连,乘马车向一百里外的猛虎寨出,他们的任务是探明猛虎寨周边的地形,明哨、暗哨,寨子里有多少人,装备了什么武器。 打头的马车里,李大憨正在和手下的三个排长聊天。 一个排长有些担心的问:“连长,我们要对付的可是穷凶极恶的土匪,你说我们会不会有危险啊?” 回答他的是李大憨四十七码的大脚。 “哎呦!连长你干嘛踢我啊?”排长委屈的问。 李大憨斥道:“怕,怕就给我滚回家抱媳妇、哄娃娃去,别在虎威营混了。” “我就不这么一说吗?”排长低声的嘀咕道。 李大憨说:“你没听见叶帅是怎么说的吗?你忘了平时先生们是怎样教导我们的吗?当兵打仗,卖命挣钱,叶帅花那么多钱养着我们干什么?难道是让我们玩的?我就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比在家里种田强多了。” 李大憨口里的先生,正是叶思文请来给教他们读书写字兼洗脑的教官。 “对!”另外一个排长说,“就是打死俺,俺也不想回家种地了,没意义不说,挣得也少,俺三个月挣的钱,比俺爹一年挣的钱都多。”看来这哥们是洗得比较成功的一位。 李大憨又是一脚,说:“满口的乡下话,官话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叶思文在虎威营中推行官话,为的就是方便交流,假如以后要去外地打仗,连外地人的话都听不明白,还打个屁的仗。 这排长讪笑道:“连长踢得好,你不踢我,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李大憨看了看车中的几个兄弟伙,说:“哥几个!我看叶帅是个做大事的人,跟着他干准没错,富贵险中求,刀山火海我们都跟叶帅干了!” “干了!”三个排长坚定的说道。 离猛虎寨还有五里路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连的士兵纷纷下车,吃过用肉饼子做的行军干粮后,士兵们在连长李大憨的指挥下,从密林之中开始向猛虎寨前进,此时就显现出他们每天爬山爬出来的效果了。士兵们走在密林里,简直比走在大路上还要舒坦。 猛虎寨很快在很快就眼前了,寨子里喧闹无比,似乎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一连的士兵们当然不知道,猛虎寨的土匪们正在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 李大憨带着手下三个排长,摸到猛虎寨的面前,迅的做出安排:“一排排长,你带人去摸清猛虎寨周围的地形;二排排长,你带人去查看一下周围有没有暗哨,要是有的话,就拔了;三排排长,你带人去抓个舌头。” 三个排长走了之后,李大憨看着喧闹的猛虎寨,鄙夷道:“他们玩得挺高兴的啊!” 半个时辰之后,一排排长摸到李大憨的身边,说:“连长,猛虎寨四周的地形我已经画出来了,猛虎寨据险而建,背靠绝壁,左右两面是悬崖,只有正面一条路通往山寨。” 二排的排长这时也回来了,他说:“连长,方圆一里我都搜索过了,这帮土条根本没有设暗哨,只有寨门口有几个人在守着。” “三排长把舌头抓回来没有?”李大憨问道。 “回来了!”三排长一脸兴奋,背后两个士兵还押着一个满身酒气的家伙。 三排长得意的说:“这家伙喝多了,醉醺醺的跑到外面来放水,正好被我们捡了一个便宜。省事得很啊!” 李大憨说:“把他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抓来的舌头被押到李大憨面前,李大憨问道:“叫什么名字?在猛虎寨是干什么的?” “你是谁啊!问俺这个干啥呀!别问了,俺们喝酒去……喝酒去……”看来舌头的酒还没有醒。 李大憨冷哼一声,说:“哥几个,给他醒醒酒。” 舌头的酒迅的醒了,不过他还是个硬骨头,拼死不说话,不过在李大憨一阵粗暴有效有效的刑讯逼供之后,舌头便说出了李大憨他们想要知道的情报。 李大憨将情报整理好,交给一排长,说:“你马上把这个送去给营长。” “得令!”一排长接过情报,转身离开。 马跃带着三个连已经在离猛虎寨十里的地方秘密扎营,他接到情报后,马上把情报送去了还在路上的谢威,让谢威按照李大憨送来的地图,在猛虎寨的外围构筑重火力阵地。谢威带领的五连,装备的全是重火力,虎蹲炮、子母小佛郎机全在他们的连里搁着呢,由于全是重火力,所以他们的行军度不是很快。 谢威接到情报,立刻在地图上找到了一个适合重火力挥优势的地方。 猛虎寨将要面对的,是一支全部用火器装备起来的队伍,不仅武器全都是火器,连作战方法都已经是先进的火器时代的打法。可怜猛虎寨的土匪们,不知道他们将要面对的是大炮火铳,还在做着财的春秋大梦。 第二天,猛虎寨大当家早早的起来,在校场上打了一套虎虎生风的罗汉拳,然后跑到山山寨的寨墙上,大吼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真是要有多威风有多威风,要有多得意有多得意。 吃过早饭,大当家带着二十几个弟兄,押着叶财就准备上路了,寨中的兄弟们将大当家送到寨门口。 二当家神色严肃,拱手道:“大哥,祝你此去马到成功!” “祝大当家马到成功!”小弟们齐声说道。 大当家挥挥手,做指点江山状,说:“兄弟们,等着俺回来,今天过后,俺们可就要达了,要什么有什么,黄金美女,任我取用,哈哈哈……” 今天猛虎寨的土匪们兴致可不要太高了点,都兴高采烈的讨论着将来的生活,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论称分金银。只有一个人悄悄的退走,收拾东西准备跑路,此人正是叶昇,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不安的味道,叶思文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要是叶思文的钱那么好拿,他叶昇早就是一方富豪了,还会沦落到这里当土匪? 离猛虎寨不远的密林里,一连一排的排长对李大憨说道:“狗日的土匪们,今天的兴致很高啊!” 李大憨嘿嘿憨笑:“你放心他们的兴致会更高的!今天将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李大憨说着,用羡慕的眼神向身后不远处的小山包上望去,那里是重火力五连构筑的炮兵阵地。炮兵阵地离猛虎寨只有一里,为了不让猛虎寨的土匪们觉,炮兵阵地是连夜构筑而成的,而且隐蔽工事做得极好。漫说这些土条土匪了,就是在后世,没有热成像仪也休想现此处的炮兵阵地。 一个传令兵跑到马跃的大营里,说:“报告营长,猛虎寨大当家已经带着叶家大管家出门了。” “好!”马跃一拍桌子,“传令各连,一个时辰之后,正式起攻击。” 在猛虎寨门口站岗的小喽啰正在打着哈欠,昨晚上酒喝得有点多,没睡好觉,现在有些犯困了。小喽啰的头一点一点的,身体一软,居然倒在了地上,脑袋正好磕在一颗小石子上面。 “哎呦!”小喽啰揉着被磕疼的脑袋叫了一声。 “俺的妈呀!”小喽啰摸着他的脑袋不动了,因为他看见一大群整齐的士兵正缓缓的向猛虎在逼近。不过看样子又不是正规的军队,因为正规的军队没有如此的威武雄壮。 小喽啰反应过来,连忙将寨门关上,大吼道:“敌袭、敌袭!” 土匪们听见敌袭,在二当家的指挥下,连忙拿起武器,登上寨墙进行防守,当他们登上寨墙的时候,全部傻眼了。来进攻他们的人明显不是朝廷的军队,但是他们全部拿着要老命的火铳,就连朝廷的军队都没有全火铳部队啊! “轰!” 一颗炮弹砸在了猛虎寨的门口,火药的味道充斥在空气当中,虎威军的成名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第三十一章、团灭土匪 马跃带着四个连的士兵,在猛虎寨的面前摆开架势,但是并不急于进攻,只是封锁了猛虎寨的各个出口,射杀敢于出去报信的土匪。 远处的炮兵阵地,撕去了它的伪装,开始亮出它尖利的牙齿。一门虎蹲炮率先开炮,不过仰角还不够高,炮弹没有落到猛虎寨的内部。 “调整弹道,再次击!”谢威冷冷的下了命令。 炮手们稍稍抬高了虎蹲炮的仰角,再次击,一颗实心铁球啸叫着打进了猛虎寨的内部,由于猛虎寨是建立在石头上面的,铁球落地后又再次弹起,砸伤了几个倒霉蛋。 谢威咧开嘴笑了笑,说:“好样的,就照这样给我狠狠的打。” “轰、轰、轰……” 两门虎蹲炮、三十门子母小佛郎机相继开炮,实心弹、开花弹、纵火弹,各种炮弹不断的落在猛虎寨里,打得猛虎寨里面的土匪们抬不起头,都只有趴在地上求神拜佛,希望炮弹不要往自己身上招呼。 空气中的火药味道越来越浓,山寨里的几座房子也被纵火弹点燃,呼呼的燃烧着,扑都扑不熄。 猛虎寨的土匪们只有躲在角落里挨打的份,他们根本没有远程武器还击,别说大炮了,就是老式的投石机都没有。 二当家和一帮心腹弟兄躲在一个死角里面,头都不敢抬,二当家骂道:“干他娘的,咋个怎么不讲究,二话不说就开打,好歹也报上字号让俺们知道知道啊!” 一个新加入猛虎寨的跟班问道:“二当家,他们怎么怎么多大炮啊?啥时候是个停啊?” “别怕!俺们以前和官兵干仗的时候,也被炮打过,看着凶,其实打不死几个人。”二当家自己都要吓得尿裤子了,还要开导其他人。 事到如今,二当家终于明白了,是前两天做的那票买卖翻船了,仇家寻上门了。从他们一上来就搂火的行为来看,根本没有和谈的可能,甚至投降都是一种奢望,唯今之计,只有和他们死磕了。 “大哥此去怕是凶多吉少啊!早知道就该听三当家的。”二当家后悔的说,都怪他和大当家财迷心窍,上了叶思文的恶当。要早知道叶思文能调动这么多人,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去招惹叶家啊! 二当家派了几个腿脚麻利的兄弟去追大当家,让大当家不要去赴会了,可是这些兄弟一出门,就是一阵爆豆般的火铳声响起,人当场就被打成筛子。连接派了四五个人去,都是这样的结局,管你什么神行太保、草上飞、墙上爬,都是一枪撂倒,绝不含糊。到最后,二当家再也喊不动人了。 二当家想要找叶昇商量对策,却见叶昇已经不知所踪了,他向身边的人问道:“咦!三当家呢?” 大家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娘的!肯定脚底抹油跑了。”二当家气急败坏的说,“都是他狗日的出的馊主意,现在惹出祸事来了,居然一声不响就跑了,真他娘的没义气。” 炮击开始慢慢的停止了,如二当家所言,这个时代的大炮,打得热闹,其实炸不死几个人,只要乖乖的趴在地上,且不是太倒霉的家伙,都能躲过炮击,这个时侯的炮击,威慑的意义要远远大于杀伤意义。先用大炮将敌人的意志打垮,到贴身肉搏的时候就可以占一些优势。 “嘿嘿嘿……”二当家笑道,“俺说什么来着……” 二当家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小喽啰指着天上落下来的东西,打断了二当家的自我吹捧,恐惧的问道:“那是什么?” 众人向他指着地方看去,只见几个布包模样的东西从外面呈抛物线状落了下来。 二当家意识到不对,大吼一声:“卧倒!” “轰、轰、轰……” 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在猛虎在里面响起,许多趴在地上的土匪感觉到从地面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惊恐之余,他们已经七窍流血而死了。 爆炸过后,良久,二当家的被几个手下从土堆里刨了出来,被刨出来的二当家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了?怎么了?” 一个小喽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二当家的,太惨了,好多兄弟都七窍流血,声都没吭一声就死了!” “什么?什么大炮有这么大的威力?”二当家惊讶的问道。 小喽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隔炮弹远的兄弟只感觉地底下传来一股力量,就被打得全身酸痛。隔得近的兄弟都七窍流血死了。” 二当家的当然不知道这是叶思文为他们准备的豪华大礼炸药包,这些炸药包既不靠炸药的爆炸伤人,也不靠弹片伤人,而是靠炸药爆炸后产生的气浪杀人。炸药包用投石机投入山寨内,爆炸后,气浪靠着地面传播,站着可能没多大事,最多晃一下,可是趴在地上,那可就全盘接受了炸药包爆炸的气浪,想不死都难。 一个小喽啰从寨墙上跑下来,惊恐的说道:“不好了,二当家的,他们开始进攻了。” “该俺们的厉害武器上场了!”二当家的恶狠狠的说道。 二当家说的厉害武器便是安装在寨墙上面的元戎神弩,是一位高人帮他们设计的,不知道是应用的什么原理,可以不间断的射二十支弓箭,虽然射程不如普通的弓弩远,但是胜在度快,操作简单。猛虎寨已经用元戎神弩打败了许多人的进攻,从官兵到打他们主意的土匪同行,无一不在元戎神弩的打击下折戟沉沙。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一次的胜利者,也会是他们。 果然,在元戎神弩的打击下,虎威营的士兵一筹莫展,打了三次也没什么成果,反而还伤了几个士兵。 面对元戎神弩,马跃的部下不断中箭受伤,还好元戎神弩的威力不大,否则肯定已经出现伤亡了。马跃恨恨的看着不断射弓箭的元戎神弩,心中迅的思考着破敌之策。 “别打了,别打了!”马跃恶狠狠的说,“传令,把虎蹲炮给我搬到这里来!”他准备用虎蹲炮来招待这些不知死的土匪。 谢威接到命令后,立刻将两尊虎蹲炮搬到了猛虎寨的面前,炮口杀气腾腾的对准了山寨的大门。 “给我狠狠的轰!”马跃指着寨墙说道,“把它轰垮再说。” 一阵炮击过后,猛虎寨的寨墙除了崩掉了几块石头之外,依旧岿然不动。虎蹲炮是轻型炮,对付木头和人还行,但是对付土木结构的寨墙,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再打几炮,虎蹲炮便彻底偃旗息鼓了,为什么?没炮弹了呗,本来他们就是急行军,带的炮弹数量不多,刚才火炮齐射的时候,已经打掉了一多半的炮弹。 “现在怎么办?”谢威无奈的问道。 面对易守难攻的猛虎寨,马跃也有些一筹莫展了,他说:“要不,让弟兄们再冲一次?” “不行,大哥说过,这些士兵都是宝贝疙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人命去填。”谢威否决了马跃的提议。 “那该怎么办啊?”马跃焦急的说,自己占据了这么大的优势,还拿不下猛虎寨,他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正在两位营长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大憨凑了上来,说:“两位营长,属下有破敌之策。” 李大憨名字里虽有个憨字,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憨,虽然看似粗鲁,其实心细,在进攻了两次之后,一个想法便在他的脑袋里形成,趁着这个时间,上来给两位营长出谋划策。 “你说说!”这句话是马跃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说出来的。 李大憨详细的讲解了自己的计划,讲完之后,马跃和谢威两人当即拍手叫好,立马决定按照李大憨说的办。 就在虎威营和猛虎寨残余的土匪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大当家已经来到了千佛寺的后山,等着叶思文带钱来赎人。他当然不知道他的老巢正在被人攻击,还臆想着有了钱自己要如何如何。拿到钱后,先去醉香坊潇洒半天再说。大当家的如是想。 很快叶思文便带着五个下人来到了千佛寺的后山,叶思文拱手道:“大当家果然守时,让小弟佩服。”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俺们猛虎寨的汉子都是真爷们、大丈夫。”大当家自豪的说。 狗屁!叶思文心中鄙夷,脸上却带着和熙的笑容,说:“不知道大当家把我家的大管家带来了没有。” 大当家一挥手,两个小喽啰便带着叶财从后面上前来,大当家说:“看见没有,大管家在俺们猛虎寨吃好喝好,就这么两天,至少都长了两斤肉。” 叶思文笑了笑,不去管大当家开的拙劣玩笑。 “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交易吧!”叶思文说着,便从褡裢袋里开始掏银票,整整齐齐的二十沓,特别惹眼。 大当家的看着这么多的银票,脸都笑烂了,说:“叶公子果然是守信之人。” 叶思文二话不说,拿出十沓银票丢给大当家,说:“先给你一半,另外一半等你放了我们大管家我再给你,没有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大当家接过银票,挥手示意放人。 叶财狼狈的走到叶思文的身边,叶思文连忙扶住他,说:“大管家,你受苦了。” 叶财摇了摇头,说:“少爷,你这是何苦?小人这条命哪里能值两百万两银子?” “大管家,你是我们家的老人了,你出了事,我们怎能坐视不管呢?”叶思文很煽情的说道。 “叶公子,另外那一百万两也给俺吧!俺们寨子里的兄弟还等着俺们回去吃饭呢。”大当家大大咧咧的说。 听了大当家的话,叶思文先先安顿好叶财,然后他才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叶思文的几个随从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有两个自制力差点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你们笑什么?赶快给俺钱啊!”大当家当真是财迷心窍,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意识到危险。 叶思文止住了笑,说:“大当家,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多住几天。” “你什么意思?你可要知道,俺们寨子里还有六七百号人呢!你敢动我,看他们杀了你的全家。”大当家的终于明白过来了,这是要翻脸不认人啊! “哈哈哈……” 大当家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大伙儿笑得更欢了,这次连叶思文都没控制住自己,笑得眼泪哗啦啦的流。 大当家当机立断,吼道:“动手!”十几个土匪掏出腰里的家伙就要动手。 “嘭!” 火铳的声音响起,四周出现了无数穿着整齐制服的士兵,人手一支长火铳,认真的瞄准了大当家一伙人。 叶思文说:“大当家,我不就是向要留你住几天吗?你居然不给我面子,没办法,我只能用点过火的办法来对付你了。” “你就不怕我在猛虎寨的几百号兄弟吗?”大当家色厉内荏的吼道。 叶思文笑了笑,说:“怕,当然怕,不过你留在猛虎寨的人,恐怕已经被我的人马一勺浍了,还报仇呢?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你哪来的这么多人?”大当家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鄙夷的说:“就你这样,还当绑匪呢!我真为你感到丢人,难道你准备在我头上动土的时候都没有调查一下我的实力,五百个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士兵还会怕了你们这一群土条山贼,别开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 大当家也是一个有血性的土匪,当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之后,气极,吼道:“兄弟们,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死得痛快一些,拉两个人垫背。”大当家说完,率先拔刀,向叶思文杀去。 能当土匪的人,都是一些不要命的猛人,现在身陷绝境,投降还不如拼一拼,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捡一条性命。 不过对方已经把他们近身搏斗的权利剥夺了,六十几支火铳,在短距离同时开火,将土匪们打成了筛子。只有大当家没有死,因为大家都刻意不去打他,不过他的双手都被叶思文的精准打击废了。 两个士兵将大当家押起来,叶思文走到大当家的身边,说:“大当家,你好歹也是一条好汉,这是何必呢?” 大当家看着被打成筛子的老兄弟,虎目含泪,斥道:“叶思文,你这个阴险卑鄙,不守信用的小人……” 叶思文一掌打在大当家的脸上,恶狠狠的说:“一个土匪,你不配和我说这些。” 第三十二章、山贼窝里的奴隶 在叶思文解决掉大当家的同时,马跃他们也开始进行最后一轮进攻了,进攻的方式采用李大憨提出来的方法,五个连先用火铳轮番对寨墙上实施火力压制,打得他们不能抬头,然后由人带着炸药包去寨墙的下面,争取将寨墙炸塌一段。({{ “谁去安放炸药包?”马跃问道。 这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搞不好就会丢命,马跃不想自己安排人去,而是让他们自己选择。 “我去,我去……”“不许和我争,我去!我比你跑得快。”“蹩犊子,你能有我跑得快?” 马跃本来以为这些连排长们都会犹豫不决,没想到他们居然争先恐后的报名,这不禁让他对这支军队有了新的看法。 李大憨拨开众人,说道:“谁也别和我争,这事非我莫属。” “你不行。”马跃当场就否定了。 李大憨不服,问道:“为什么?这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而且,整个虎威营,只有我跑得最快,我不去谁去?” 谢威虎着脸说:“你是一连连长,又是叶帅最看重的士兵,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我们怎么向叶帅交代?” “正因为我是一连连长,又是叶帅最看重的兵,所以我才最应该去,我不能辜负了叶帅对我的期望。”李大憨的话掷地有声,“我去最有把握,你们放着最有把握的人不用,难道想让士兵们白白去送死吗?” 众人一片沉默。 马跃知道不能再拖了,当机立断,说:“好吧!就由李连长去。” 李大憨抱起两个炸药包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停下来,转过头向马跃说:“营长,如果我战死了,请你们照顾我的爹娘。” “你的爹娘要由你来照顾!”马跃干巴巴的说。 李大憨一愣,随即又迈开步子,义无反顾的向猛虎寨的寨墙走去。 “一连准备,目标,火力覆盖寨墙顶部,举枪,放!”谢威嘶声力竭的吼道。 “砰、砰、砰……”爆豆般的声音开始响起。 在第一声枪响传入李大憨的耳朵里的时候,他便足狂奔,眼中只剩下一个目标——寨墙的底部。 “二连准备,目标,火力覆盖寨墙顶部,举枪,放!” 猛虎在的寨墙上,土匪们被压制着不敢抬头,他们就不明白了,明明知道打不中,为什么还要放空枪,是不是弹药太多了,烧得啊! 二当家的还是颇有些聪明才智的,他知道敌人肯定不是在表演放空枪,他们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他捅了捅趴在他身边的一个小喽啰:“你抬头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二当家的,他们在打火铳啊!我可不想被打死。”被点到名的小喽啰抗议。 二当家一脚踹在小喽啰的屁股上,吼道:“你他妈的还翻了天了是不是,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知道吗?还敢顶嘴,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小喽啰无奈,只好伸出脑袋去看,结果他比较倒霉,刚冒头就被一颗铁砂子爆了头,红的白的溅了二当家一脸。 “晦气!”二当家擦掉脸上的红白之物,低声骂道。 四连开始放枪了,李大憨也到达了寨墙的下面,他将两个炸药包放在一起,拉动导火索,转身身往回跑去,此时五连已经开始放枪了。 五连放完枪后,出现一个短暂的火力间断区,寨墙上面的土匪终于敢冒头了,他们看见有一个人正在他们的射程内奔跑,立马开动元戎神弩,向奔跑的人射去。 此时一连的火铳已经装填完毕,再次向寨墙上面实施火力压制,开动元戎神弩的土匪被打成了血葫芦。 “啊!”李大憨一声惨叫,他虽然逃过了元戎神弩的攻击,但是一个土匪用硬弩射中了他的肩膀,白桦木的羽箭将他射了个对穿,李大憨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 “二愣子!”马跃和谢威嘶声力竭的喊道。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猛虎寨的一段寨墙被炸毁,寨墙上面做工细致的元戎神弩也因为巨大的震动而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为二愣子报仇!”马跃大吼一声,打开长火铳的折叠刺刀,身先士卒,举着长火铳向猛虎寨冲去。 “冲啊!”虎威营的士兵们都大吼起来,端起火铳,跟在马跃的身边向猛虎寨冲去。 猛虎寨的寨墙上面,二当家的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炸懵了,当他看见虎威营的士兵向他们冲来的时候,急忙吼道:“元戎神弩,快点射!” 但是元戎神弩已经不能大神威了,毕竟只是木头做成的,怎么能抵挡得住炸药包爆炸的威力?它们内部的精密机件已经被震坏了。 见元戎神弩不堪使用,二当家抽出佩刀,吼道:“是爷们的跟老子来!” 仗打到这份上,参与战斗的人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有一个劲的搏斗、杀人,再搏斗,再杀人,要不一方溃退,要不一方全被歼灭,否则,是不会停止的。 马跃率先和土匪们遭遇,和土匪遭遇之后,先是将火铳里的弹药打了出去,撂倒一个土匪,然后将火铳上的刺刀刺进一个土匪的身体,又撂倒一个土匪,然后才拔出腰间的三棱刺,和土匪们缠斗在一起。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近身搏斗,就是要用三棱刺这种轻便灵巧,威力巨大的武器,无论身体的什么地方被刺中,都逃不了大出血的命运。 此时虎威营的训练成果就显现出来了,他们手持三棱刺,或者三个一组,或者四人一组,用团队的力量和土匪们缠斗在一起,渐渐的土匪们支持不住了出现了溃退的迹象。只有二当家和他的几个心腹还在卖力的挥舞着他们的大刀。 渐渐的,二当家的身边,心腹越来越少,虎威营的士兵越来越多。二当家的手上颇有功夫,几个虎威营的士兵都伤在了他的手下。 土匪们溃逃的溃逃,被杀的被杀,场上只剩下二当家还在坚持。虎威营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二当家用血淋淋的刀锋指着虎威营的士兵,吼道:“谁来?” “我!”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提着一支长火铳,拨开了众人,走到了二当家的面前,正是大家认为已经牺牲了的李大憨。 李大憨肩膀上还带着一支羽箭,箭头和箭尾已经被他折断,只剩下了光秃秃的箭杆。 “啊!”李大憨大吼一声,举起长火铳向二当家的杀去。 李大憨眼睛血红,愤怒将潜能挥到了极致,一招快似一招,凶猛快捷,气势夺人。 面对凶悍的李大憨,二当家的气为之夺,不到十招,他便败在了李大憨的手下,李大憨愤怒的将刺刀插进二当家的胸膛。 二当家慢慢的倒下,失去了生命的气息,李大憨从他的胸口抽出自己的火铳!然后转身,举起火铳,大吼道:“虎威!” “虎威!”吼声迅传遍了整个猛虎寨。 猛虎寨立在寨墙上面的旗帜被取了下来,虎威营的猛虎下山旗在旗杆上迎风飘扬。 叶思文在马跃他们攻下猛虎寨不久之后,便带着大当家来到了这里。大当家看着弟兄们的尸体和被打得残破不堪的猛虎寨,悄悄的流下了眼泪,十几年的基业就毁于一旦。都怪自己贪心啊!招惹了叶思文这一头恶狼,不仅没有得到半分钱好处,还把家底子都赔进去了。 “大当家,你看见此情此景,没什么感触吗?”叶思文叹着气向大当家问道,之所以叹气,是因为他看见了一排摆放整齐的尸体,尸体上穿着虎威营的衣服。 大当家沮丧的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俺没什么好说的。” 叶思文摇了摇头,大步向山寨的聚义堂走去,边走边说:“让排长以上的军官到聚义堂来,我有事情问他们。” 很快,各级军官便来到了聚义堂,叶思文第一个问题就是:“这次战斗我们死了多少人?” “一共阵亡八个!”马跃低着头说,这些人可都是宝贝疙瘩,一下死八个,还真是有点让人伤心。 “歼敌多少?生擒多少人?”叶思文又问。 马跃说:“歼敌四百五十八人,连老弱病残在内,一共生擒六百七十九人,猛虎寨全寨一千一百三十七人,没有一个漏网的。” “好!”叶思文叫了一声好,说,“以自身伤亡八人,歼敌四百五十八人,确实是傲人的战绩,简直可以编入战史了。” 叶思文虽然心疼,但是他深知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他现在不能表现出他很心疼,反而要给这些还活着的人加油鼓气。 听说这场战斗能编入战史,这些参加过战斗的人都从死了八个兄弟的痛苦中走了出来,咧开嘴笑了笑。 叶思文继续问道:“缴获如何?” “缴获白银十万两,黄金一千两,兵器粮食无数。”谢威回答道。 “嗯,不错,还不算很亏本。”叶思文嘀咕道,然后又向谢威说:“拿出两万两银子,一万两银子分给八位牺牲了的兄弟的家人,作为抚恤;另外一万两银子分给众位兄弟,作为他们的奖励。其余的银子收归虎威营账房,迅的补充粮草军械。” 正在大家议事的时候,一个班长来到了聚义堂外面,向叶思文报告道:“叶帅,弟兄们在后山的山洞里现一群人,我们不敢擅作主张,前来请求叶帅定夺。” “什么人?”叶思文问道。 “奴隶!”班长小声的说道。 叶思文勃然大怒,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土匪山寨居然蓄奴。作为一个现代人,叶思文对“奴隶”这两个字是很敏感的,因为“奴隶”两个字包含了太多的杀戮和悲哀。 “给我们带路,我们一起去看看。”叶思文冷冷的说道。 在这位班长的带领下,叶思文和连排长们来到位于后山的奴隶牢房,奴隶们此时已经被放出来了,正漠然的看着虎威营的士兵。 奴隶们穿着破烂的衣服,皮肤被晒得黢黑,有的奴隶身上有很多伤口,都是被鞭子打出来的。奴隶们都很瘦弱,恐怕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结果。 看见叶思文等人前来,这些奴隶都露出恐惧的神色,似乎很怕见到生人。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叶思文和颜悦色的问道。 奴隶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答话。 叶思文又说:“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朝廷派来解救你们的,从现在开始,你们已经自由了。” 听见朝廷,听见自由,这些奴隶终于忍不住了,一个个都流出了眼泪,特别是有些心理脆弱的,更是哭得伤心欲绝。 叶思文问道:“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了吗?” 其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奴隶走出来,说:“禀告大人,我们都是过往的客商,还有一些是山下的良民,我们都是被这些天杀的土匪抢光了财物,然后把我们掳到这里来当奴隶,替他们开矿。若不是大人今天解救了我们,真不知道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在这里给大人磕头了,谢谢大人!” 说着,奴隶们便纷纷的向叶思文跪下,恭恭敬敬的磕头。 叶思文连忙扶起为的奴隶,说:“都是我们不好,我们来晚了。” 为的奴隶老泪纵横,说道:“不晚,不晚。这不,我们不是都还没有被土匪们折磨死吗?” “你刚才说你们替这些土匪开矿,开的是什么矿?”叶思文听说这里有矿,顿时来了兴趣。 为的奴隶说:“禀告大人,这后山有一座铁矿,土匪就是逼着我们帮他们开矿,然后制成各种兵器,卖给周围的土匪。” 叶思文心道,没看出来啊!这伙土匪还做着军火生意。 “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看铁矿?”叶思文和气的问道。 为的奴隶立马答应道:“好、好,大人你请跟我来。” 叶思文等人跟着为的奴隶来到后山,只看见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各种工具扔得满地都是。 一些铁矿石装在柳条筐里,叶思文拿起几块铁矿石看了看,自言自语的说:“嗯!不错,品味还挺高的。” 第三十三章、什么生意最赚钱,军火 猛虎寨的校场上,大当家被绑在一根竖起来的木棒上,一个拿着皮鞭的士兵使劲的往他身上抽。大当家被打得哇哇大叫,把叶思文上下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个遍,不过他骂的越凶,就被打得越狠,皮鞭和血肉接触的声音不断的刺激着观众的耳朵。 大当家被打的观众有两拨人,一拨人是以前山寨里的奴隶,他们看得热泪盈眶,狗子的,以前拿鞭子抽我们,现在报应终于来了吧!另一拨人是以前山寨里的土匪和家眷,他们看得心惊肉跳,幸亏抽的不是我啊! 六十鞭下去,大当家已经奄奄一息了,嘴里的骂声也终于停歇了,声音都哑了。 叶思文走到大当家的面前,说:“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痛快的,但是你看看你做的事!”叶思文指着瘦骨嶙峋、神情萎顿的奴隶们,“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被你掳来当牛做马,你知不知道,你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大当家嘿嘿冷笑,说:“事到如今,俺也认栽了,要杀要刮随你的便,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给俺来个痛快的。” “痛快的?”叶思文鄙夷道,“你这样的人渣不配。你既然这么喜欢奴隶,那你以后就当奴隶吧!后山的矿,总是需要人开的嘛!” “哈哈哈……”大当家狂笑道,“老子双手都被你废了,还用什么来开矿?” 叶思文说:“我不管,你就是用嘴巴啃,也得给我干,干不了,哼,就等着挨鞭子吧!” “叶思文,你……”大当家吼道。 叶思文已经不理会他了,转身去安抚以前的奴隶娃子了。叶思文还是很仁慈的,给每个奴隶了二两银子,放他们下山,虽然他们以前被抢的远远不止这个数,但是能得到自由,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拿了银子,哭哭啼啼的下山去了。 遣散了奴隶之后,马跃问道:“大哥,这些土匪们的家眷,还有剩下来的土匪怎么办?” 叶思文说:“土匪们的家眷恐怕都是被土匪们抢来的,全都二两银子放了吧!至于这些穷凶极恶的土匪……” “杀了?”马跃做出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 叶思文摇摇头,说:“杀降不祥,这些人杀了可惜,把他们留下来开矿吧!当矿工。和刚才我们放走了那一批人一样。” “大哥!你也太无耻了吧!”马跃口不择言,“你不是刚刚还斥责大当家蓄奴吗?” 叶思文说:“他们用的是无辜的普通老百姓,我们用的是穷凶极恶、罪大恶极、杀人如麻的土匪,没有可比性。我们这个就不一样,我们这个叫做对土匪进行劳动改造,帮他们重新做人。而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矿工总比当死人要强吧!” “对哦!大哥高明!”马跃不得不佩服叶思文胡扯的能力,还劳动改造、重新做人呢!当奴隶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安排好猛虎寨里面的事情,留下了一个连驻守在这里,叶思文便带着其余的人回去了。 虎威营的后山,正在举行一场规模浩大的葬礼,八个死去的虎威营士兵将会长眠于此,除了镇守在猛虎寨的一个连之外,其余的士兵全部都穿戴整齐前来参加葬礼。 八口棺材,由六十四名士兵抬着,缓缓的走向墓地,叶思文、马跃、谢威,他们三人亲自为死者抬棺,神情肃穆**。很多士兵开始默默的流眼泪了,兄弟们没有白死啊!叶帅亲自抬棺,真可谓极尽哀荣,很多士兵都在想,自己死了是不是也能得到这个待遇。 停灵已定,虎威营里教士兵们读书写字的老师拿出悼词,念:“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一屈原的《国殇》,被老秀才念得慷慨激昂,虽然士兵们有诸多不解,但是被气氛所感,都变得**无比。 悼词念完,叶思文大吼道:“全体都有,跪!” 士兵们齐刷刷的跪下。 “一拜!再拜!三拜!起!” “上酒!” 一大坛好酒被抬了上来,先倒了八碗烈士的墓前,然后每个士兵默默的拿起酒碗,负责倒酒的人给他倒上好酒。 叶思文举起酒碗,大吼一声:“兄弟!一路走好!”然后一仰脖,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兄弟,一路好走!”几百个士兵的吼声,惊天动地。 “举铳,放!” 三十杆火铳举起,朝天鸣放。 “举铳,放!” 又是三十杆火铳,朝天鸣放。 “举铳,放!” 最后三十杆火铳,朝天鸣放。 马跃和叶思文一起下山,揉了揉眼睛,说:“大哥,挺能整景的啊!搞得我都要忍不住了。” “对啊!叶大哥,我也被你感动得哗哗的,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啊?还亲自为死去的人抬棺,书上不是说为将者要在属下面前保持威严,才能让属下信服吗?”谢威说道。 叶思文说:“没什么,士兵为我们卖命,活着,就对他们好一点;死了,我们就把葬礼给他们办得漂亮点,不仅让死者安心,也让活着的人不心寒。” 马跃和谢威赞同的点了点头,其实他们不知道,叶思文也没有给他们说,士兵们对你信服,并不代表他们爱戴你,信服只能让他们乖乖的听话,而爱戴则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为你卖命。要想得到士兵们的爱戴,就必须从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开始做起。 叶思文回到远洋商号的办事点,兴高采烈的将一沓银票交给马欣惠,说:“这是剩下的佣金,你点点。” 马欣惠停下手中的工作,问道:“事情办妥了?” “把猛虎在的老窝都给掏了。”叶思文笑着说。 马欣惠拿着银票看了看,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你对我,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这么拧得清?” “什么意思?”叶思文不解。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说:“你就不能让我免费帮你一次吗?” “嘿嘿……”叶思文打着哈哈,“这钱又不是给你的,是虎威营的佣金,叶思文远洋商号应得的,我不能公器私用不是。” 马欣惠哼了一声,说:“既然你要给,我也就收着吧!怎么样,土匪窝里收获还不错吧!” “嗯!不错。”叶思文笑着说,“十万两白银,一千两黄金。” “是挺不错的啊!”马欣惠伸出手,问,“这笔钱呢?干嘛不一起交给我?” 叶思文说:“那可不行,那是虎威营用八个士兵的命换回来的,我拿了一部分当抚恤金,一部分给他们改善伙食。” “在你的心里,虎威营的事情可比远洋商号的事情重要多了啊!”马欣惠揶揄道。 叶思文讪笑:“我不是管这个的吗?怎么远洋商号有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我已经组织了一批货物到日照,不过远洋商号的账上可有没什么钱了,你这二十万两佣金来还是来得很及时的。”马欣惠说。 “哦!忘了给你说个事,我们恐怕还要投入一大笔资金,修建一座铁厂。”叶思文说。 马欣惠鼓着眼睛,问:“修建铁厂干什么?” 叶思文说:“炼铁炼钢啊!盐铁都是赚钱的行当,我们不插手盐,还不能炼点铁来玩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越听越糊涂。”马欣惠不解,这男人脑袋瓜里想的是什么东西啊? 叶思文说:“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攻破猛虎寨,结果在他们的后山上现了一个铁矿,我想他们反正都开成那个样子了,不如我们接着开下去,挖矿炼钢,制作工具武器,保管赚钱……” “打住,打住!”马欣惠打断了叶思文,“你想造什么武器?不会是火枪大炮吧!造出来你卖给谁去啊?朝廷可有自己的兵仗局,是不会在外面采购武器的。” 叶思文笑了,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做火枪大炮啊?”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马欣惠娇嗔道。 叶思文头皮麻,连忙转移话题:“朝廷不买我们的兵器,我们可以自己用嘛。还可以拿去卖给那些长期战乱的国家,比如倭国什么的,两方都卖,让他们打着玩去。现在什么生意最赚钱,当然是兵器了,到处都在打仗,” “我觉我有时候真是赶不上你的思维。”马欣惠盯着叶思文眼睛说道。 叶思文心中一震,这丫头火眼金睛,不会看出来我是那啥啥来的吧。 “没有,只是我平时想得比较多而已。你没看见朝廷每年要消耗多少兵器粮草吗?有市场才有利润嘛!”叶思文解释道。 马欣惠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说:“好,我相信你的眼光,既然是你看中的生意,就一定能赚钱。没看见你的玻璃厂和香皂厂吗?简直是日进斗金啊!”说到后面马欣惠已经酸溜溜的了。 叶思文心说我搞点产业我容易吗?你怎么成天都打我香皂厂和玻璃厂的主意啊。 “这次去倭国,你准备了些什么货物啊?”叶思文再次转移话题。 马欣惠说:“瓷器和丝绸,夹带一点上好的茶叶。” “就这些啊!恐怕赚不了几个钱吧!”叶思文说。 马欣惠问:“你有什么好主意。” 叶思文嘿嘿笑道:“要不在我们家的香皂厂和玻璃厂订购点东西吧!我保证拿去就赚大钱,要不要试试?” “哦!好啊!”马欣惠眼前一亮,她已经见识过玻璃的威力了,不知道香皂的威力怎么样。 因为叶思文的香皂还他掖着藏着不拿出来卖,所以他们都不知道香皂的市场会是怎么样的,这次去倭国,正好试试。 “这样,让远洋商号赚钱,玻璃制品只收成本价,不过一斤的制品只要一百两银子一件,过一斤了两百两银子一件。香皂的成本比较便宜,就一两银子一块好了。”叶思文故作豪爽的说,其实他心里在打鼓,不知道马欣惠调查过没有,会不会骂自己心黑。 马欣惠并没有骂叶思文黑心,而是说:“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你了。” 叶思文的老脸一红,几块钱一斤的玻璃买上万块,五块钱一块的香皂买四五百块,要放在以后,不被公检法弄死才怪。可是在明朝,别人不仅不会弄死你,反而还会很感激你,说你是个大大的好人,这就是高科技垄断的好处啊!随便搞点东西都这么赚钱,明朝真是个好地方,叶思文如是想。 “这次去倭国,必须要一个主事的人,你觉得我们两个谁去好?”马欣惠眨着眼睛问,一脸的期盼。 叶思文心说这是在提醒我要主动请缨呢,你一个大男人,好意思让一个小女孩子家家去倭国那么乱的地方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就快表示啊! “当然是我去!”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好出去抛头露面?在家乖乖的写写算算才是你应该干的事。这种风里来,雨里去的活计,还是我们大老爷们去干得好。”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说:“说得好听。” “说吧!什么时候出,我时刻准备着。”叶思文拍着胸脯说道。 马欣惠说:“可能还要等一段时间,货物还要十多天才能全部装船,你十天后出,先去日照港。” “好!我一定把这事给你办漂亮了。”叶思文信誓旦旦的保证。 马欣惠揉了揉太阳穴,说:“好了好了,别在这里空口说白话了,我都听腻歪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叶思文看马欣惠一脸劳累的样子,说:“马小姐,你可要注意休息哦!我们远洋商号上上下下可都指望着你吃饭呢!你要是累倒了,谁来管这么大一摊子事啊!” “假关心!”马欣惠没好气的说。 叶思文呵呵一笑,说:“我可是真的在关心你哦!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马欣惠温柔的看着叶思文,娇嗔道:“去你的!” 马欣惠的眼神和口吻都很暧昧,那里将叶思文当成什么合作伙伴?简直是把叶思文当成意中人来看待了。 叶思文心中叫苦,没事招惹她干嘛!不知道为什么,叶思文见马欣惠,总有一种惧内男见河东狮的感觉。叶思文心中暗道,愣着干嘛!还不快逃。想着便借故跑了,比兔子还快。 第三十四章、来自巡抚衙门的订单 叶思文回到家中,先去看了一下几天没有见着面的唐婉儿,两人打情骂俏好不喜欢。〔[ (?〔 ]晚上给叶财设宴压惊,叶财给他们详细的讲了一下这几天的遭遇。当叶财讲到叶昇的时候,叶景父子都是一愣,然后详细的追问了一下叶昇的事情,可惜叶财知道的就那么多,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文儿,看来我们得处处提防着,叶昇那畜生太阴险,我们得防着啊!”叶景对叶昇害叶思文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 叶思文笑了笑,说:“爹,你放心吧!他现在是囚犯一个,不敢轻易来济南城的,最多在背后搞鬼,只要他搞不死我,那就有他好受的了。” 叶景说:“话虽如此,可是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啊!” “孩儿记下了。”叶思文恭敬的说。 晚饭之后,叶景又和叶思文讨论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听说叶思文马上要去倭国,叶景很是关心,给叶思文讲了许多关于倭国的事情,让他小心提放阴险狡诈的倭国人。叶思文虽然嘴上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他可是学过日本话的,对日本的社会、经济、文化都有一定的了解。 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了,晚饭过后,天上便开始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鹅毛大雪,叶思文趁着夜晚清冷,溜进了唐婉儿的房间里。 女孩子身子弱,所以唐婉儿的房间里特意建了一个壁炉。叶思文其实是跑来烤火的,制作精美的炭火在壁炉里被烧得通红,叶思文躺在壁炉边的藤椅上,享受着壁炉带来的温暖。 房间里的丫鬟仆人全都被赶走了,只剩下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唐婉儿在一旁忙碌着,青梅煮酒话雪景,这么惬意而又有诗意的事情,当然要和表哥一起享受才行。 二十年的女儿红,里面放上几颗梅子,放在小火炉上慢慢的炖着。没有多久,酒香四溢,勾得叶思文肚子里的馋虫大动。叶思文急得抓耳挠腮,不断的问还有多久才能享用。 看着猴急的叶思文,唐婉儿温婉的笑了笑,从酒壶中倒出一杯煮好的美酒,轻轻的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然后递给叶思文,说:“表哥,你尝尝我煮酒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叶思文接过酒杯,细细的品了一口,美酒入口温润,醇香浓厚,酒香中又带着点酸甜的味道,果然是世间美味。看来中国古代的富豪比后世那些爆户要懂得享受得多啊! “怎么样?”唐婉儿眼巴巴的问道,须知明朝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是以夫君满不满意为标准的,可以说明朝的男人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但是前提条件是,你必须得有钱有权。 叶思文砸吧着嘴,说:“挺好的,再来一杯就更好了。” 唐婉儿笑了笑,端起酒壶,又给叶思文斟了一杯酒。 叶思文端起酒杯,突然诗兴大,想要吟一诗在表妹的面前显摆一下,可惜他可耻的现,他居然是理科生。太万恶了,早知道要穿越,打死也不读理科,好歹也得学会几经典的诗词来讨美女欢心啊!叶思文如是想。 唐婉儿自己也斟了一杯酒,坐到叶思文的旁边,说:“表哥,听说你要贩运货物去倭国,路途遥远,一去恐怕就是两三个月,你可得好好保重自己哦!别让我担心知不知道。” 叶思文没心没肺的说:“没事,我们招的船员经常跑倭国的航线,而且倭国离我们也没多远不是。你不用担心的。” “那小妹就在这里祝表哥马到成功了。”唐婉儿举起酒杯说道。 虽然唐婉儿做得很洒脱,但是叶思文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点不舍,试想,一对热恋中的男女,突然要分开几个月,的确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唐婉儿有无数个理由请求叶思文留下来,但是她却默默选择了支持叶思文,绝不拖自家男人的后腿。 叶思文将唐婉儿揽入怀中,说:“表妹,你真是太好了。” 虽然天降大雪,但是第二天早上叶思文依旧早早的起来了,只穿了一件单衣,便在院子里开始锻炼身体。跑步、练拳、俯卧撑,这是叶思文每天雷打不动的锻炼项目。 “表哥,小心着凉。” 运动过后,叶思文满头大汗,正用手帕揩着头上的汗水,唐婉儿便很适时的将一件绸锦缎子的棉衣披在了叶思文的肩膀上。 叶思文呵呵笑道:“你表哥我的身体可是铁打的,不会着凉的。” “哼!”唐婉儿娇哼一声,开始揭叶思文的老底,“我可是记得某些人一到冬天就把自己裹在棉絮里,连门都不敢出,还敢说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 “嘿嘿……”叶思文讪笑,“我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唐婉儿叹了一口气,说:“是啊!你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甚至怀疑你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你了。” “为什么这么说?”叶思文小心翼翼的问道。 唐婉儿撅着嘴说:“你以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读书累了就来找我玩,可是现在呢?整天的不着家。还有,以前你从来不会打架的,现在倒好,整天带着四五百个人,到处去打架。” 叶思文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开玩笑,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玩伴,能不会感觉到一点异常情况?感觉到了是正常,感觉不到那就只能说是诡异了。 叶思文解释道:“那时候我不是还小吗?现在我长大了。而且,我跟我师傅学了很多东西,知道整天呆在家里读书不是男子汉所为,男子汉就应该行走四方。”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家丁过来,告诉叶思文,叶景正在找他,让他马上去书房。叶思文便借机脱身,迅的逃走。 叶思文来到叶景的书房,行礼,然后问道:“父亲这么着急找儿子来有什么事情?” 叶景将一封烫金的请帖交给叶思文,说:“巡抚府送来的,孙巡抚请我们爷俩今中午去归田园居喝酒赏雪。” “喝酒赏雪?”叶思文疑惑的问,“孙巡抚很空吗?” 叶景说:“为父和孙巡抚多少有些交情,知道他的为人,他可是出了名的铁公鸡,想要他请人吃饭,那是比登天还难。我想,他请我们喝酒赏雪,肯定是有求于我们。” 叶思文说:“会不会是上次我救了他一命,他今天特地来道谢的。” “不会。”叶景坚定的说,“他是在我们家的酒店遇刺的,他觉得你救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不会为这个请我们喝酒的。” “那是为什么?”叶思文彻底糊涂。 叶景指着叶思文,说:“因为你。” “因为我?”叶思文指着自己的鼻子,更加疑惑了。 叶景说:“恐怕是你剿灭猛虎寨的事情传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想请你帮他剿灭济南周边的土匪。” “不会吧!怎么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我们做得挺隐秘的啊!”叶思文不可置信。 叶景哂道:“隐秘?全集南城的人都知道了,还隐秘,炮声隆隆,火光冲天,这事想要隐秘怕都是不行吧!” 叶思文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弟兄们的确闹得有点大。这是该怎么办啊?要是孙巡抚提出来,我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叶景说:“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答应,我们做生意的,一定不能跟朝廷对着干。你若是不答应他,就是等于是跟他对着干。虽然孙巡抚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但是总是免不了一些喜欢讨好上司,又自作聪明的人来对付你啊!” “那我们就去见见呗!”叶思文无所谓的说,反正虎威营的职业就是打仗,有生意干嘛不接着? 孙元化看来还是下了大本钱的,宴席设在归田园居的天字一号包间。据叶景说,天字一号包间就是进去坐坐都要五十两银子,要是吃上一顿饭,没有三四百两银子拿不下来。叶思文问为什么天字一号包间还会每天都会被人预定,叶景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叶思文这才想起,后世那些官一顿就要吃几十万,那可是和古代一脉相承传下去的传统。 叶景父子走进天字一号包间,孙元化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们了。包间里很暖和,如同阳春三月一般,和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文扬兄,近来生意可好?”孙元化拱手问道。 叶景笑着说:“甚好,都靠初阳兄帮衬啊!” “哪里、哪里。”孙元化自责道,“来济南这么久,也没有去文扬兄府上走动,小弟惭愧啊!” “唉!初阳兄以国事为重,哪能如我等闲云野鹤一般逍遥自在。”叶景替孙元化开脱道。 叶思文一言不的看着叶景和孙元化客套,知道他们是在做官样文章。看来老头子和孙元化的关系也只是泛泛而已,真正的好朋友哪来那么多客套话? 叶景和孙元化终于客套完毕,孙元化这才招呼他们父子坐下。主客落座之后,便开始上菜了。天气寒冷,中午就吃涮羊肉。一尊精美的红泥小火炉,四碟切得薄如蝉翼的羊肉,还有各种各样的配菜。最后上来的是一瓶四川产的剑南春,看酒坛,应该有些年头了。 孙元化看着眼前的精致小酒杯,皱了皱眉头,喊道:“山东人喝酒,怎么能用这么小的杯子?小二,换大碗!” 小二听见,忙不迭的将几个酒碗端了上来,摆在了食客的面前。 孙元化亲自打开酒坛的封泥,闻了闻,大喊一声“好酒”,然后亲自给叶景和叶思文倒上酒,让叶景父子受宠若惊。 孙元化端起酒杯,说:“既然我们在山东,就要按照山东的规矩来,上桌先饮三杯。”说着,孙元化便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叶景和叶思文没法,也只好捏着鼻子喝了下去。一连喝了三杯,孙元化和叶景两人都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叶思文就没他们这么好的酒量了,三杯酒下肚,胃里立马就有些吃不消了,还好叶思文意志坚定,否则当场就要吐出来。 孙元化举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笑着说:“熟话说:一口羊肉三冬暖,我们今天也来试试这羊肉的滋味。你们随意,不要把我当成巡抚大人,就把我当成一般的朋友就好了。” 这话叶思文爱听,他也不顾形象了,夹起几片羊肉就在锅里涮起来,几口羊头下肚,叶思文的胃里终于舒服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孙元化和叶景拼酒,叶思文自顾自的吃羊肉。 叶景和孙元化的酒量极大,一坛足有四斤重的剑南春被他们喝了下去,可是他们依旧行动利索,口齿清楚。叶思文都看呆了,这还是两个人吗?分明是两个酒缸啊! 就终于喝完了,孙元化也开始谈正事了,果然不出叶景所料,孙元化是来请叶思文帮他剿灭济南周边的土匪的。 “贤侄,你是举人出身,这为国为民的事情,你可不要推却啊!”孙元化情真意切的说,“现在朝廷四处用兵,东边的后金,北边的蒙古,西边的流寇,都需要人去平定,我们身为臣子的,此时不为圣上分忧,更待何时?” 孙元化说话很有水品,滴水不漏,让你给圣上分忧,这你总不能不答应了吧! 叶思文故作为难,说:“孙伯父,不是小侄不肯为圣上分忧,这虎威镖局真不是我们家的产业,我们也只能花钱才能请动他们帮忙。” 孙元化笑着说:“贤侄,你就被蒙我了,谁不知道虎威镖局是远洋商号的产业,远洋商号又是你们叶家和马家共同创办的。而且你又是主管虎威镖局的人,只要你话,虎威镖局还敢不听吗?” 孙元化的功课做得挺好,把虎威营调查得很清楚。 “是,小侄承认虎威镖局是小侄在管理,可是皇帝不差饿兵,没有饷银,我们怎么打仗?”叶思文见推脱不过,干脆开始讨价还价。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孙元化终于同意用五万两银子雇佣虎威营,剿灭济南周边的土匪,剿灭土匪后,俘获的土匪和缴获的财物都可以不上交。叶思文和孙元化当场签订契约,至此,虎威营终于接到了正真意义上的第一单生意。 第三十五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吃过午饭,雪终于停了,天也放晴了。 〔 叶思文吃过午饭,便来到了远洋商号。 马欣惠的办公室内,叶思文和马欣惠面对面的坐着,马欣惠一脸怨怼,指着桌子上的契约,揶揄道:“这就是你拉回来的生意?你就是想把你自己坑死,也别拉着我一起啊!” 桌子上摆着的正是叶思文和孙元化签订的剿匪契约,任务太难,酬金太低,怪不得马欣惠会生气。 “对方是巡抚,一口一个为当今圣上尽忠,我能拒绝吗我?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叶思文其实也是一肚子的不愿意,五万两银子,别说武器了,就连人吃马嚼都不够,还有每个月的饷钱,伤者的疗养费,死者的抚恤金,整个一个亏本买卖。 一说到这个,马欣惠也想泄了气的皮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官字两张口,随他怎么说,要是真把当官的得罪了,远洋商号以后做生意就难了。 叶思文说:“其实也不算亏本,剿灭土匪后,缴获的财物都归我们。还有,要是真的能把济南周围的土匪剿灭干净,不仅能使四方安宁,还能使虎威营的名声大震。” “唯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马欣惠无奈的说。 叶思文起身,说:“那好,我现在就去虎威营,准备剿匪。” “慢着,你去剿匪,那日照那边的货怎么办?我们可都准备好了,过几天可就要出海了啊!你不去照应着,让谁去啊?”马欣惠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叶思文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剿匪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济南周边大大小小几十股土匪,可都是些难缠的主。 正当吗、两人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虎威营的信使匆匆的来到了远洋商号,将一封信交给了叶思文。 叶思文将信打开,快的看了一遍,皱了皱眉头,将信递给了马欣惠。 “这下好了,不用我们去打他们,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马欣惠看完信,一脸无奈的说。 猛虎寨外,气氛剑拔弩张,寨墙上,虎威营的士兵端着火铳,瞄准了寨子外面的敌人,两门虎蹲炮也被搬到了寨墙上,随时准备搂火。 攻击猛虎寨的敌人足有一千多人,他们撘弓拉箭,准备了云梯、攻城锤等家伙,准备进攻猛虎寨。 昨天下午,一伙两百多人的土匪突然出现在猛虎寨的外面,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什么泰山山区土匪大扛把子的手下,特来质问虎威营为什么要攻打猛虎寨,向虎威营讨要说话,不给说话就要给虎威营说话,嚣张得很呐。不过虎威营的爷们可不是那么好威胁的,连话都懒得答,你爱咋咋地。 见虎威营不答话,一个带着狗皮帽子的嚣张家伙上来喊话,说什么赶快交出猛虎寨的金银财宝、娇妻美眷交出来,否则他们就要不客气了云云。 留守在猛虎寨的人马是虎威营的二连,连长阎虎可是个脾气暴烈的主,看见对方这么嚣张,一火铳就将那人的狗皮帽子打飞。 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这个带狗皮帽子的家伙叫单二王,他大哥单大王真正是泰山山区里土匪的大扛把子,绝对的牛人,他一招呼,全泰山山区的土匪都得听他的号令。单大王得知猛虎寨易手之后,便让他的兄弟单二王带着人马来打秋风,哪知道对方是生面孔,根本不搭理这个所谓的泰山山区大扛把子。 单二王差点被阎虎开了瓤,单大王气得鼻孔冒烟。他生气,倒不是因为单二王差点被开瓤,而是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好啊!你他妈不给我面子,我也就不用客气了。 单大王的江湖令箭一出,泰山山区里大大小小几十个土匪山寨就都动起来了,纷纷派人来助战,围攻猛虎寨。尽管昨晚上下着大雪,可是单大王还是纠集了上千的人马,准备一举踏平猛虎寨里面那些嚣张的家伙。 阎虎看见来了这么多土匪,也慌了神,连夜派人回去报信。 马跃接到消息之后,立马让谢威带着两个连火前去支援,自己则带着另外两个连押送着武器随后就到,并且用最快的度报告了叶思文。 叶思文骑着马,火急火燎的赶到虎威营营地的时候,谢威已经带兵离开了,剩下的两个营也准备完毕,就等着他了。叶思文即刻下令,火支援猛虎寨,不能让二连的兄弟有任何损失。 谢威的人马还没有到猛虎寨的时候,土匪们便开始攻击了。 土匪们打仗还挺讲究的,先来了一个骑着白马,提着亮银枪的白袍小将,他用枪尖指着猛虎寨的寨墙,口中喊道:“呔,上面的人听着,我乃泰山第一寨潜龙寨寨主单大王单大当家驾下,号称白马亮银枪的小将薛刚,有谁敢与爷爷一战?” 白袍小将自顾自的在下面拽词,却没现寨墙上,虎威营的士兵正用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他,这货谁啊?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啊?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单挑那一套,还白马亮银枪薛刚呢,我等会还带你去反唐中不中?一看就是一个被话本评书毒害了的主。 “连长,怎么办?要不要找个兄弟去陪他玩玩?”一个排长凑到阎虎的面前问道。 阎虎冷哼一声:“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幺蛾子?武功再好,一铳撂倒。铳来!” 一把火铳递给了阎虎,阎虎打开击锤,瞄准白袍小将,正准备搂火,却突然想起,不如和他们玩玩,也可以拖延一会时间。 “给我备马,我去会会这个宝货。”阎虎收起火铳,拍了拍腰间的短火铳。 阎虎上马,寨门打开,他独自一人骑着马跑了出去。阎虎会骑马,但是仅仅只是会而已,远远达不到白袍小将的水品,拙劣的马术逗得对面的土匪们哈哈大笑。 “呔!来者何人?本将枪下不斩无名之人。”白袍小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阎虎也学着白袍小将的口气,说:“本将乃是虎威营叶帅驾下,号称玉树临风真无双,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小将薛丁山,特地前来会会你这个白马亮银枪薛刚。” 白袍小将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大吼一声:“呔!竟敢戏耍你家爷爷,且让你看看你家爷爷的真本事。”白袍小将说着,打马上前,直取阎虎的级。 阎虎冷笑一声,拔出火铳,打开击锤,“嘭”的一声,白袍小将应声而落。白袍小将的胸前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口中吐着血沫子,眼看是活不成了。白袍小将的白马被火铳惊了,夹着尾巴跑了回去。 阎虎纵马上前,跳下马,一刀将白袍小将的脑袋砍下来,挂在马脖子上面。 “还有没有人敢和本将单挑?”阎虎上马,继续叫阵。 土匪们都愤怒了,你这人也忒不厚道了,我们给你玩冷兵器,你居然用火铳对付我们,也不用和这种人讲什么规矩了,一拥而上干掉他是正途。 单大王一声号令,小喽啰们奋勇争先,纷纷向阎虎杀去。阎虎见状,暗叫不好,连忙策马回到寨墙上火铳的射程范围之内。 “轰、轰!” 寨墙上的两门虎蹲炮相继开火,接着就是爆豆般的火铳声。灼热的炮弹打进土匪的队伍里,土匪们猝不及防,砸伤几个倒霉催的土匪。紧接着,跑到前面的几个人也纷纷倒在了火铳下面。还没正式开打呢,土匪就损失了十几个兄弟,土匪们顿时寒蝉若噤,连忙跑出了火铳的射击范围。 阎虎见土匪们没有悍不畏死的追上来,连忙打马回到了寨子里。 回到自己的阵地,单大王暴跳如雷,被他称为小赵子龙的爱将白袍小将死了,十几个弟兄也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仗是咋个在打啊? “你们说,该怎么办?”单大王暴跳着向自己的谋士们问道。 谋士们考虑了一会儿,建议单大王用牛皮盾牌阻挡火铳,散开一些,慢慢的向猛虎寨的寨墙靠近,只要能到达寨门口,就算是胜利了。牛皮盾牌是用厚木板制成,上面蒙上一层牛皮,对弓箭有很好的防御效果。 “咚咚咚……” 手持牛皮盾牌的土匪们,呈散兵阵型,踩着鼓点声,一步一步的向猛虎寨的寨墙靠拢。土匪们的牛皮盾牌不多,只有百十张,走在猛虎在的前面,稀稀拉拉的像羊粪蛋子似的。 土匪进入射程,早已经准备好的虎威营士兵们开始开火,但是火铳的子弹不足以将牛皮盾牌打穿,打了一阵,根本没有效果,土匪们依旧躲在牛皮盾牌后面慢慢的推进。 正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两门虎蹲炮再次开火,人们本以为强悍的虎蹲炮应该有一些战绩,可是虎蹲炮的实心炮弹砸在土匪们的散兵阵型中,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阎虎观看了一会儿,说:“用投石机投几个炸药包出去试试。” 这次终于有效果了,十几个炸药包投下去,爆炸的气浪将隔得近的土匪卷得老高,摔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土匪们的盾牌阵被炸药包炸得七零八落,二三十个土匪当场就不行了,其他的土匪吓得丢了盾牌就开跑。 两次失败,不仅没有使单大王退却,反而增加了他的好胜心理。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猛虎寨拿下来,杀光里面的人,为自己死去的弟兄报仇。一个谋士悄悄告诉他,对方用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没有了弹药比烧火棍都不如,只要用人消耗掉对方的弹药,这仗就胜了八成了。 既然要用人填,单大王当然不能用自己的人去上,于是单大王给前来助战的土匪们许下重诺,让他们打前站。 土匪们的进攻瞬间猛烈起来,他们不顾一切的往猛虎寨冲去。遭到一阵猛烈的打击之后,他们又如潮水般退了回来。这一批人刚刚退了下来,另一批人又拉上来,拼死的向猛虎寨冲,虎威营的士兵们拼死抵抗,打光了所有的弹药才将土匪打退。 “连长,我们没有弹药了。”“连长,虎蹲炮的炮弹打光了。”“连长,只剩下一个炸药包了。”“连长……” 猛虎寨里的弹药本来就没有多少,新的弹药还没有送到,现在用的还是上次攻打猛虎寨剩下的弹药。此时,弹药已然告罄。面对潮水般的土匪,士兵们心里顿时没有了底。 阎虎听着属下们的汇报,钢牙紧咬,吼道:“兄弟们,是爷们的就跟他们拼了。”阎虎说完,打开火铳的折叠刺刀,虎视眈眈的看着远处的土匪们。 “拼了!”士兵们受连长阎虎的感染,都打开刺刀,摆开架势,准备和土匪们决一死战。 远处,一个谋士对单大王说:“大当家,他们的弹药已经告罄,此时不出击,更待何时?” 单大王点头,自信满满的看着自家手下的儿郎,吼道:“杀敌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这些兔崽子还不快给我上!打下猛虎寨,金银全部归你们。”语毕,单大王亲自为这些土匪击鼓助威。 “杀呀!”土匪们嗷嗷的吼道,随着单大王的鼓声,抱着挣钱财的梦想,奋勇争先的冲了上去。 再也没有了火铳爆豆般的声音,也没有了虎蹲炮震天的怒吼,一切都将在白刃战之中结束。猛虎寨的士兵操练有方,怀揣着对叶帅的死忠,手上的枪刺和三棱刺不断地向土匪们身上招呼。 土匪们一个个的也不是善茬,都是积年老匪,手上多少有些真功夫,和虎威营的士兵打得是不分上下。 天慢慢黑了下来,天上的雪花也晃悠悠的开始飘落,虎威营二连士兵和土匪根本顾不得这些了,他们反复的争夺墙头的控制权,猛虎寨寨墙的颜色慢慢的变成了血红。 正当虎威营二连的士兵和土匪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谢威带的增援部队终于来了。看着潜龙寨的大旗,谢威咬牙切齿,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呢!他家老爷子,也就是虎威镖局以前的总镖头,就是被潜龙寨抢了镖才郁郁而终的,现在上天终于给了谢威一个报仇的机会。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谢威目眦欲裂,吼道:“兄弟们,我们的兄弟正在受到欺负,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光他们!”谢威带领的虎威营士兵嗷嗷的叫道。 谢威提起火铳,大吼一声:“兄弟们,跟我上!” 远处,土匪们已经登上了猛虎寨的寨墙。 第三十六章、剿匪进行时 单大王正在使劲的为自己的儿郎们擂鼓助威,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喊杀声和火铳声,扭头一看,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伙正朝这边杀来,他们端着火铳,跟在一个眼睛血红的家伙后面,边跑边开枪。[ 精锐的士兵已经派去攻寨了,剩下的只是一些老弱病残和伤兵,根本无法抵挡如狼似虎的虎威营士兵,一个冲锋便将潜龙寨的土匪们冲垮了。单大王在几个心腹手下的保护下,拼死才杀了出来。 寨墙上的阎虎看见谢威带着兄弟们前来援助,打得潜龙寨的人落花流水,仰天大吼一声:“副营长带兄弟们来支援我们了,兄弟们杀啊!” 二连的士兵士气大振,悍不畏死的杀向已经爬上寨墙的土匪。 土匪们看见大当家的帅旗被夺,士气低迷,再加上二连士兵悍不畏死的打击,根本没有信心再将战斗继续下去,退却之念一生,立刻被二连的士兵赶下了寨墙。 猛虎寨的大门突然打开,阎虎带着二连冲了出来,阎虎手持一杆虎威营的大旗,气势汹汹的冲在了最前面,虽然二连的士兵打了一下午的仗,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一股不服输的精神支持这他们,给他们提供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单大王被堵在了虎威营二连和谢威援军的中间,他不甘心被围,集合了攻寨失败的土匪,说了几句蛊惑人心的话,带着土匪们动了逆袭,想要冲出包围。此时单大王手下的可用之兵还有六百多人,是猛虎营的一倍。 谢威虽然和潜龙寨有深仇大恨,但是本着对手下士兵生命负责的态度,他还是下命令让潜龙寨的土匪离开了,因为他知道,困兽犹斗,若是把潜龙寨的土匪逼急了,即使能够获得胜利,也是惨胜,这是虎威营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单大王退却之后,谢威和阎虎终于胜利会师。 谢威见到阎虎,直接问道:“二连长,你们连还有多少人?” “报告副营长,我们连还有七十八人。”阎虎虎目含泪,那可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几个时辰前还有说有笑,可是现在却变成了冷冰冰尸体,这如何让人不伤心? 谢威也是黯然伤神,短短的几天时间,虎威营就已经失去了二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损失是在是有些让人心惊。 “慈不掌兵!”谢威拍着阎虎的肩膀说道,“兄弟们不会白死的,等到叶帅一到,我们就去为兄弟们报仇。” 阎虎说:“副营长,你不必开导我,既然兄弟们走上了刀口舔血这条路,就都有身死的觉悟,不信,你问问身边的士兵们。” 谢威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士兵,年轻的脸庞沾满了硝烟,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是那么的坚毅。 一个时辰之后,叶思文和马跃带的后续部队终于赶到了猛虎寨,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叶思文和马跃的心中都是一阵紧绷,看来战斗很激烈啊! 见到谢威和阎虎之后,依旧是先询问战损情况,然后又对阎虎和二连死守猛虎寨表示了赞扬,并且给生者奖金,死者抚恤。虎威营二连从此有了一个威风凛凛的称呼——虎威铁血连。 聚义堂内,虎威营连以上的将领们连夜召开军事会议,李大憨硬是从病床上跳下来,坚决要参加这次军事会议。 叶思文指着挂在墙上的地图,恶狠狠的说道:“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以猛虎寨为据点,剿灭盘踞着泰山山区的土匪。这不仅是为了完成孙巡抚下的订单,更是为了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管他是什么潜龙寨还是死蛇寨,通通灭掉。” “可是我们并不了解泰山山区里面土匪的分布啊,若是贸然进攻,恐怕会被反咬一口啊!”三连连长郭田分析道。 叶思文自信的说:“没关系,我们不是有一张活地图吗?”叶思文说着,从门外叫进来一个士兵,吩咐道:“马上去提审猛虎寨大当家,从他嘴里掏出泰山山区里的土匪分布,若是他敢装硬骨头,就给他松松。” 士兵得到命令,和两个同行一起去拷问大当家去了。 叶思文折回身,说:“我们继续,你们想想,我们应该怎样用最小的代价铲除掉泰山山区里面的土匪。” 谢威站起来,说:“叶帅,属下有一条平匪之策。” “说!别藏着掖着像个娘们。”叶思文难得粗鲁一回,可见他现在很生气。 谢威说:“一共三点,潜入、拉拢、分化。潜入,就是派人潜入土匪的内部,到时候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土匪的山寨,没有了山寨,土匪就没有了立足之地,自然就散了;拉拢,拉拢一些贪生怕死之辈,许以重诺,然他们在关键时刻捅他们同行的后背;分化,据我所知,泰山山区中的土匪并不是松散的,他们共尊潜龙寨的大当家单大王为大扛把子,也就是今天来进攻猛虎寨的那个家伙,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打破他们的同盟,在他们的内部制造矛盾,让他们自相残杀。” 叶思文听了谢威的论述,心说这家伙平时不咋说话,关键时刻还真是猛啊!无间道、反间计都被他玩出来了,而且还是组合拳,真是够毒够狡诈啊! “谢副营长对土匪挺了解的嘛!”叶思文调侃道。 谢威红着眼睛,说:“禀告叶帅,家父就是栽在潜龙寨大当家单大王的手下。家父郁郁而终,全靠他所赐,我无时不刻不想着灭尽土匪,为家父报仇。”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叶思文很真诚的道歉。 军事会议一直开到半夜,一个成熟的剿匪思想已经在虎威营将领们的脑袋中形成,一套组合拳已经慢慢向泰山山区中的土匪们摆开架势。 潜龙寨的寨主单大王正坐在潜龙寨的聚义堂里独自伤神,本来是准备去打秋风的,结果却损失了几百个兄弟,还和其他几个寨子的寨主起了龌龊。 更让单大王郁闷的是,这么一支装备精良、战力强悍的队伍,他居然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火铳大炮,这些行头可不是一般的土匪能装备的,可是他们看起来又不是官兵,恐怕是外地来来的猛人。不是猛龙不过江,看来他们是准备在泰山山区大闹一场了。 正当单大王独自伤神的时候,一个小喽啰进来报告:“禀告大当家,外面来了一群自称是以前猛虎寨的人来投奔我们寨子。” 一听是猛虎寨的人,单大王一下子就来了兴趣,他们肯定知道那帮人的来历。 潜龙寨外,几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人正在和潜龙寨的土匪们交流经验,交流的内容正是占领猛虎寨那帮人的来历,据他们说,那帮人是朝廷的叛军,看中了猛虎寨的铁矿,所以才打了猛虎寨的主意。 “大当家的来了,你们让开。”一个小喽啰在前面开路,将单大王带到了这群人的面前。 一看见单大王,这群人就激动了,纷纷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大扛把子,你得为俺们猛虎寨做主啊!猛虎寨的兄弟们死得太惨了。” 单大王可是个狡诈,岂能相信这些人的一面之词?他不动声色的问了这几个人一些关于猛虎寨内部的事情,结果这几个人都是对答如流,没有一点破绽。单大王这才相信了这几个人的确是猛虎寨的人,又问了他们是怎样逃出来的和一些关于猛虎寨、虎威营的事情,这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单大王这才放下了心。 单大王最后说:“你们的意思是,这群叛军只是看中了猛虎寨的铁矿,并不想来泰山山区搞事。” “是的!”几个人齐声回答道。 “这我就放心了!”单大王终于彻底放心了,只要对方不是专门来搞自己就行。 “行了,反正猛虎寨你们回不去了,以后就在潜龙寨做事吧!俺们潜龙寨是不会亏待你们的。”单大王自顾自的安排道。 单大王的话一说,几个人立刻生了分歧,有两个人立马就屁颠颠的答应了,可是有几个人却不断的向单大王叩头,请大扛把子为他们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报仇。 “你们大当家和二当家的血仇,俺一定会记在心上的,以后有机会一定不会放过那群狗日的叛军,你们就放心吧!”单大王轻飘飘的说道,分明就是不想惹事了。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若是年轻的单大王,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可是他现在老了,新抢来的压寨夫人又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而且是有**的,他不想死,也不想打仗了,快快活活的当泰山山区的大扛把子才是正途。只要对方不威胁他大扛把子的地位,他是不会招惹别人的。单大王知道,虽然他和对方都是和朝廷作对,可是明显档次不一样,自己只是占山为王,别人可是要夺皇位的,很明显对方对这么一个小小的泰山山区大扛把子的地位不稀罕。 最近两天,泰山山区暗流涌动,很多和潜龙寨不对付的寨子都迎接了一个神秘的人物。这个人告诉他们,潜龙寨最近做了一笔买卖做到山东巡抚头上去了,山东巡抚很生气,已经调集了重兵在泰山山区的外围,随时准备进攻潜龙寨。你们可以保持中立,也可以帮助山东巡抚铲除潜龙寨,不管参加与否,都是帮了巡抚大人一个忙,巡抚大人到时候自然会谢谢你们的。 这些寨子的寨主都有些能力,早就看不惯潜龙寨一家独大、吃拿卡要了,当即纷纷表示要帮巡抚大人铲除潜龙寨这个祸害。 和潜龙寨走得近的山寨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猛虎寨为什么被剿灭的小道消息,原因当然不是猛虎寨后山的铁矿,而是对付潜龙寨的前奏。大家都知道,猛虎寨一直是潜龙寨的左膀右臂,灭了猛虎寨,就等于砍了潜龙寨的一只手,至于下一次要砍谁,你们这些和潜龙寨走得近的寨子自己掂量掂量吧!至于是谁要对付潜龙寨,也自己掂量掂量,看谁能装备得起火铳大炮,答案不言而喻。 这些小道消息一条都没有传到单大王的耳朵里,因为通往潜龙寨的路已经被人掐断了,凡是有人想去给潜龙寨报信的人,都会神秘的消失,尸骨无存。 如此过了半个多月,泰山山区风平浪静,单大王也相信了虎威营真的是为了猛虎寨的铁矿,而不是来抢他大扛把子的位置。于是单大王对猛虎寨的猛人们好感顿生,觉得自己应该表示点什么,假如以后他们达了,自己不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单大王派了一个能说会道的师爷,带上一份厚礼去拜会叶思文。叶思文当然是热情的接待了,得知了师爷来意之后,便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把师爷唬得一愣一愣,还真以为叶思文是想要推翻朝廷的猛人。 师爷回去给单大王说了自己的经历,当然,中国人“带东西要带丢,带话要带长”的传统他也没有丢,说了大量自己的见解,把单大王忽悠得二楞二楞的,还真以为自己抱上了粗腿。 “呵呵,俺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不打不相识啊!”单大王志得意满的说道。 就在单大王志得意满的时候,对付潜龙寨的行动已经悄悄开始了。 夜里寒冷,新投靠到潜龙寨的猛虎寨人便担任了守大门的责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两个潜龙寨的老人和他们一起守夜。 潜龙寨的老人自然是看不惯这几个新来的,对他们指手画脚的,好不得意,新来的也不恼怒,反而对他们很恭敬,一口一个老大哥,亲热得不得了。 太冷了,几个守夜的人在大门便生起了一堆火,几人便围着火堆烤着火。其中一个潜龙寨的老人说:“你们先委屈几个月,等大当家的彻底相信你们了,你们就不用赶着苦差事啰!” “要是俺们现在就不想干这苦差事了怎么办?”一个新来的阴测测的问道。 当场潜龙寨的老人就火了,斥责道:“不想干,不想干尽早滚蛋,没人留你,老大哥可是为了你们好,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还真把你当老大哥了啊!”另外一个新来的嘲讽道。 娘的,这群新来的今晚上是吃错药了啊!老是跟人顶嘴,一个老人站起来,嚷嚷道:“怎么的、怎么的,哥几个是想造反啊?” 突然,一个新来的从老人的背后捂住他的嘴,一个坚硬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腰上,新来的在他的耳边冷冷的说:“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根本不是猛虎寨的人,我们是虎威营的人,专门来剿灭你们的。”说着,新人手中的三棱刺重重的捅进了老人的腰上。 另一个老人也没好下场,本来想叫,却被旁边的一个人用三棱刺捅破了喉咙,哼都没哼一声就挂了。 一个新来的拿起一块燃烧得正旺的木材,朝外面绕了三圈。 第三十七章、叶公子也要无耻一把 二十几个虎威营的士兵背着大包小包摸了上来,和几个早先打入潜龙寨的兄弟会和,一群人凑在一起说了一阵,便开始分头行动了。 二十几个分量十足的炸药包安放在潜龙寨的各个地方,然后一个人学了一声猫头鹰的叫声,二十几个人同时拉响了安放好的炸药包。 “轰、轰、轰……” 潜龙寨的土匪们正在做美梦,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将他们惊醒,醒了的土匪们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纷纷互相询问,还没搞清楚生了什么事情,又传来了满山遍野的喊杀声,听声音至少有万把在外面呐喊。当他们意识到生了什么事,立马拿起枕头下面的大刀,光着身子就跑了出去。 能醒来的土匪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已经在睡梦中被炸倒的房屋压死了。 爆炸生的时候单大王正搂着他新抢来的压寨夫人睡觉了,毕竟是积年老匪了,很快便意识到生了什么,急吼吼的穿起衣服,提起双刀就要出门。 单大王打开门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几个拿着短火铳的家伙也跟着进来了,单大王定睛一看,不整是半个月前收留的那几个猛虎寨的人吗?他们莫非是…… 面对几只火铳,单大王当然不会傻到来硬的,只是笑呵呵的问道:“哥几个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嫌潜龙寨容不下几位啊?好,我这就给你们一人一百两银子,你们自己出去展吧!” 为的一个人嗤之以鼻,说:“一百两银子也好拿出来显摆,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吧!济南城的牢房可为你准备了很久了。” 几个人上来,用绳子给单大王绑上,单大王惊恐的问道:“你们是官府的人。” 几人不置可否,押着单大王就走。 “玩了一辈子鹰,居然被小鸟啄瞎了眼,真他妈晦气!”临走时,单大王恶狠狠的说。 潜龙寨毕竟是老寨子了,里面的土匪素质都很不错,虽然没有领头的,但是他们依旧凶悍的和来犯的敌人打斗,尽管他们打得很艰苦,可是他们还是要打,因为潜龙寨是他们的家,他们的乐园。 这次叶思文亲自带队,一手一把三棱刺,捅得这些光着身子的土匪鬼哭狼嚎。石金锋紧紧的跟在叶思文的身后,生怕少爷有什么闪失,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带着一帮如狼似虎的虎威营士兵,将土匪们打得节节败退。 正当战况激烈的时候,突然从聚义堂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兄弟们,都停手吧!别打了,白白送了性命。” 说话的正是单大王,山寨里的几个头领已经被内鬼按图索骥都拿了,在外面抵抗的都是一些小喽啰而已,根本就不顶事。 看见自己的大当家都被抓了,这些土匪们体内最后一点勇气都消失了,他们纷纷丢下武器,向虎威营的士兵投降。 看着这些人投降,叶思文裂嘴笑了,今晚上的行动挺顺利的,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泰山山区中最大的一个山寨潜龙寨。不仅没有士兵阵亡,连受伤的都没有几个。 叶思文和谢威走到单大王身边,叶思文向抓住单大王的人说:“郭连长,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生擒匪,功不可没啊!” 冒着生命危险跑到潜龙寨当卧底的正是三连长郭田,他脑袋瓜挺机灵的,带着一群会做戏的兄弟成功的打进了潜龙寨的内部。 “都是叶帅策划得好。”郭田谦虚道。 叶思文拍拍郭田的肩膀,说:“再好的计划,也要执行者有能力才行啊!还有这个计划不是我提出来的,是你们的谢副营长。” “叶帅,你就是叛军的领?”单大王问道,他心有不甘啊!自己一个老江湖,居然在就这么栽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下。 叶思文呵呵笑道:“我不是什么叛军领,那是迷惑你的障眼法,其实我是山东巡抚孙大人派来剿灭泰山山区土匪的。” “你们是官兵?”单大王问道。 叶思文说:“我们不是官兵,我们是虎威镖局的镖师。” “虎威镖局!虎威镖局居然还没有关门,还扩张到这么大的实力了。”单大王目眦欲裂,原来是老仇人了啊!当年他夺了谢老镖头的镖,让虎威镖局一蹶不振,没想到他居然会栽在虎威镖局的手下。 谢威站出来,恨恨的指着单大王,说:“老贼,你当年害死我的父亲,今日你败在我的手下,你算我为家父报了仇了。” “谢家的后人如此能耐,也是天灭我潜龙寨啊!当年我害了谢老镖头,而今他的儿子又带着人灭了我,果然是报应啊!”单大王摇着头说。 叶思文说:“原来谢老弟和这个老家伙还有深仇大恨啊!那这老不死的就交给你处置吧!” “谢谢叶大哥!”谢威向叶思文抱拳,然后阴测测的看着单大王。 “叶帅,叶帅,你别杀俺,俺还有用,你不是要剿灭泰山山区的土匪吗?俺可以帮你,那些土匪的事情俺都知道。”单大王看出来叶思文才是真正的管事,立马向叶思文哀求道。 叶思文拍拍单大王的老脸,说:“你没机会了,猛虎寨的大当家已经把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告诉我了,你还是乖乖的跟谢老弟回去吧!我保证,你会有一个好归宿。” 单大王知道落在谢威的手上肯定没有好,说不定还会死无全尸,他忙说:“俺可以帮你们,泰山山区土匪那么多,你们一时半会也不能剿灭干净,让俺帮你们,俺保证在半个月之内帮你们肃清匪患。”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不用你麻烦了,忘了告诉你,今天晚上,泰山山区的土匪山寨,至少会少一半。” 叶思文说完,聆听着远方传来的声音,远方的喊杀声,爆炸声,不绝于耳,看来土匪们打得很高兴,很嗨! 泰山山区的匪患严重,大大小小六、七十个寨子,虽然他们结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共尊潜龙寨为龙头老大,寨主单大王为大扛把子。但是这些寨子之间为了地盘、利益,总是会有一些小摩擦的,小摩擦最后就变成了大矛盾。再加上单大王刻意的打一方拉一方,所以看似平静的泰山山区其实暗流涌动,各个山寨打起来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差一根导火索而已。而叶思文他们正是扮演了导火索的角色,怂恿长期被潜龙寨压制的寨子起来反抗,攻击忠于潜龙寨的寨子。 今晚上,多年来的摩擦、矛盾都得到了永久性的解决,土匪们自相残杀,把长期以来的怨愤都释放了出来,许多寨子被付之一炬,许多热血土匪死在了同行的刀下。 天终于亮了,下了一整夜雪,整个泰山山区都变成了白色。 天气寒冷,叶思文、马跃、谢威和几个连长、排长坐在潜龙寨的聚义堂里喝酒、烤火。酒是潜龙寨里搜出来的高粱酒,菜还在火上烤着,是在潜龙寨里搜刮出来的野猪肉,烤得那个香啊!让这些打了一晚上仗的家伙馋虫大动。 喝了一阵酒,叶思文才向马跃问道:“昨晚上的战果如何?” 马跃正是昨晚上挑动土匪们自相残杀的罪魁祸,他说:“泰山山区六十七个寨子,连同潜龙寨在内,已经有十六个寨子被攻破了,还有十几个寨子正被打得焦头烂额。而且在我的撺掇下,他们抢光了这些寨子之后,便一把火将寨子烧了,” “不错,你立了大功一件啊!”叶思文哈哈大笑,心情可不要太好哦! 马跃嘿嘿笑道:“还是谢威兄弟的计策好啊!让土匪自相残杀,亏你想得出来。” 谢威说:“土匪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贪心,只要有一点好处,就会被挑拨起来自相残杀。毕竟,水浒传里面那些义薄云天的土匪还是少数嘛!” “来!大家敬谢副营长一碗。”叶思文举起酒碗提议。 众人举起酒碗,其中一个有点学识的排长说:“谢副营长妙计安天下!我等佩服。”也不知道他是在调侃谢威,还是他不知道这句话的后半部分。 谢威啐了一口,说:“呸!拍马屁都不会,我不是周公谨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货。” 在座的人听了谢威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多少知道一点谢威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差点搞得虎威镖局关门的事情,若不是叶思文,谢威恐怕现在都只能流落街头了。 众人喝了一阵酒,李大憨问道:“叶帅,我们下一步该干什么了?又打哪一个山寨?我当先锋。” 李大憨因为受了伤,所以这次的功劳都被阎虎、郭田等连长抢走了,心中很是郁闷,现在伤刚好,便又想着打仗。 “现在我们不着急打仗,先让土匪们自相残杀一段时间再说。”叶思文说,“我们只是在必要的时候拉某些土匪一把就是了。” “叶帅的意思是?”李大憨不解的问。 叶思文呵呵笑道:“为了让他们打得更久,我们可以时不时资助一下弱者嘛!免费提供点钱粮兵器什么的,让他们慢慢玩去。” 在座的人都矜持的笑了笑,心中却鄙视了他们叶帅一把,太无耻了,不仅撺掇别人打架,还整天想着怎么让他们打得更厉害,自己却在这里烤火、喝酒、吃肉,等到两方筋疲力尽的时候再去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太无耻了。 唯一一个没有笑的是李大憨,因为他没有捞到仗打。 叶思文笑着对李大憨说:“别郁闷了,等剿灭了土匪,我带你去倭国玩玩,顺便给你找个倭国婆姨。” 李大憨眼睛一瞪,说道:“我才不要倭国女人当老婆呢!” 众人爆出一阵邪恶的笑声,然后小声的交流起来,倭国的女人如何如何啊!怎样怎样啊!山东人离倭国近,大都听说过一些倭国女人的传说,什么松下、井上、田间这些姓的来历。 看着兄弟们谈得这么高兴,叶思文也高兴起来,他向谢威问道:“潜龙寨里的财物清点得怎么样了?” 谢威说:“潜龙寨的财物有点多,还在清理之中,我正想问呢,这些潜龙寨的俘虏怎么办?要不要交给官府?” 叶思文眼睛一瞪,说:“交给官府干什么,这可都是我们的财产,全部送到猛虎寨的后山劳动改造去。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可是,猛虎寨后山的矿厂也用不了这么多人啊!”谢威无奈的说。 叶思文说:“用得上的,不是马上要建铁厂了吗?你把他们交给官府,你让我哪去找这么多免费劳动力去?” 谢威暗暗骂叶思文越来越无耻了,分明是奴隶,还冠上很多好听的名字,什么劳动改造,什么免费劳动力,就是不说“奴隶”两个字。谢威不由得佩服起叶思文的说话技巧来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叶思文和一班大将除了在大山里训练,就是躲在屋里喝酒吃肉,并且不时的关注外面的战局。 熟话说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土匪们居然没有把这个传统丢了,打起自己的同行来,那是丝毫的不手软。当然这里面少不了叶思文他们的推波助澜,时不时的给快要弹尽粮绝的土匪提供一点支援,让这场战争持续得更久。 打了半个月,成绩卓著,六十七个寨子只剩下了了二十多个,这些寨子本来以前是推翻潜龙寨统治的同盟军,但是现在却因为谁来当下一任的大扛把子而产生龌龊。二十几个大当家,谁都觉得自己有实力,谁都觉得自己在推翻潜龙寨统治的过程中立功最大,谁都不服谁。 这事决定不了怎么办?当然是去找代表朝廷的叶思文来决定了,叶思文先前给了他们一个义军的身份,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土匪了,而是朝廷的义军。既然是朝廷的义军,那出了事,当然要来找代表朝廷的叶思文来决定,可是叶思文却告诉他们,这是你们义军内部的事情,朝廷不好插手,谁有能力谁上吧!最后叶思文还告诉他们,得尽快选出大扛把子,因为朝廷的封赏就要来了,谁能当上大扛把子,谁的赏赐就会得得多。 当然,最后这一项是叶思文秘密的给二十几个大当家说的。 第三十八章、挑拨犒劳蒙汗药 听信了叶思文的挑拨,这些人便准备回去争大扛把子的交椅了,叶思文说了,有能力的上,怎样才能有能力,那就是能打胜仗呗!打败其他的寨子,不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大扛把子了吗?不过这些大当家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已经打了半个多月了,不少的兄弟都不愿意再打了。 〔 过了几天,叶思文见自己的挑拨没有成功,心中很是不舒服。他将李大憨叫到一边,叽叽喳喳的吩咐了一些事情,李大憨得到命令,二话不说,便带着两个排的士兵,乔装易服,去执行任务去了。 马兰寨是泰山山区中一个比较小的寨子,整个寨子只有三百多人,能拿起兵器打仗就几十号子人,是处于那种别人吃肉喝汤,他们啃骨头的位置。但是由于他们关键时刻站对了队伍,所以并没有被吞并,一来是他们是反潜龙寨同盟,二来也是因为他们的寨子太小,别的寨子大当家看不上。 李大憨的目的地便是马兰寨,他的目的是杀人放火。 夜深了,马兰寨的守卫早就不知道窝到什么地方去睡觉去了,从来没有人来打过马兰寨的主意,守那么严密干什么? 李大憨带着兄弟们悄无声气息的潜入马兰寨,将几个守卫全部干掉,然后来到马兰寨的聚义堂前,准备一把火烧了马兰寨。 万事总有以外,一个马兰寨的小喽啰晚上起来放水,突然看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在一边鼓捣着什么,他大喝一声:“干什么的?” 李大憨见被人现,一跃而且,将小喽啰扑到在地,三棱刺出手,将小喽啰的喉咙捅破。 “来人啊……” 李大憨终究慢了一步,还是让小喽啰喊出了声。 虽然是小土匪窝,但是土匪们的警觉性还是挺高的,听见小喽啰的吼声,立马有人反应过来,抽出枕头下面的大刀就往外面跑。 土匪们刚出门,觉外面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一帮穿着黑衣服的家伙手里拿着奇怪的兵器,看见有人出门就杀。 马兰寨的土匪本来就少,被神秘的黑衣人一通乱杀,便没剩下几个了。这时马兰寨已经被熊熊大火所吞没,土匪们慌张的去找他们的大当家,却觉大当家已经被杀死在了温暖的被窝里面。土匪们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晕了,不过他们都知道马兰寨已经不安全了,都不敢再停留在马兰寨里,纷纷逃离了这里。 马兰寨虽然是个小寨子,但是它的消失却在泰山山区的土匪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各个寨子的大当家你指责我,我指责你,反正都是往对方身上泼污水,说对方不仁不义,连马兰寨这么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寨子都不放过。 最后这事又如愿以偿的闹到了叶思文的面前,叶思文表示,马兰寨的事情一定要一查到底,太不讲江湖(注意,是江湖)道义了,这样的土匪(注意,是土匪)简直不配当土匪。然后叶思文又表示,如果谁能揪出马兰寨事件的凶手,谁就是下一届的泰山山区土匪的大扛把子,各个寨子的大当家一听是这样,便纷纷开始动起了歪脑筋。 送走了二十几个当家的,叶思文看着他们的背影,嘲弄的笑道:“你们不是嫌没有口实吗?没有口实我就给你们造一个口实,看你们还能不能打起来。” 果然不出叶思文所料,这些大当家回去之后,先就是互相喷口水,然后就直接开兵见仗,泰山山区又充满战争和杀戮。 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站在潜龙寨的高处,看着远处冒烟的地方,叶思文感慨道:“古人云:二桃杀三士,诚不我欺啊!” “没办法,谁让他们贪图虚荣富贵,让你给摆了一道。”马跃撇着嘴说。 叶思文摇摇手,说:“唉!别说,这主意是谢威老弟想出来的,要揶揄,揶揄他去。” 谢威笑道:“你们的意思,我倒成了坏人,其实要我说,还是叶大哥最阴险。” “我阴险?我哪里阴险了?”叶思文狡黠的问道, 谢威说:“叶大哥,你就别装了,都是几个兄弟,藏着掖着的有意思吗?你那天晚上派二愣子干什么去了,你可别说你是让他去打野兔子去了。” 叶思文拼死不承认:“我还真就让他去打野兔子去了。” “什么野兔子那么难打,居然要派两个排的人去,而且头天夜里二愣子去打野兔子,第二天就传来消息说马兰寨被袭击了,这也太巧合了吧!”马跃揶揄道。 叶思文知道瞒不过,笑了笑,说:“我这不是为了减少我们的伤亡吗?你们不知道,死了二十个兄弟,就像割了我二十刀似的,别提多难受了。” “唉!我们何尝不是啊!”谢威说,“都是我们一手训练出来的兄弟,就这么走了,心里的感受岂是一般人能了解的。” 马跃也随声附和,气氛变得有些淡淡的伤感。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叶思文说,“既然走上了刀口舔血的路子,既不能心慈手软,以后你们可能还会带更多的兵,打更多的仗,死更多的人。要是没死一个士兵都要伤感一番的话,那我们也就别做其他的事了,天天坐在家里唉声叹气。” 马跃盯着叶思文,说:“叶大哥,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我妹妹也是一样,他老是在我家老爷子面前抱怨,说你整天就想着行军打仗,对远洋商号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 叶思文呵呵笑了,没想到马欣惠都把状告到她老爷子面前了。 叶思文问道:“二弟,你觉得是你妹妹做生意厉害,还是我做生意厉害?” “照现在看来,的确是我妹妹做生意要厉害。”马跃很中肯的说。 叶思文又问:“那论起行军打仗,操练士卒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叶大哥你厉害,你没看见虎威营的士兵被你练得有多凶狠,打起仗来一个比一个不怕死。”谈起这个,马跃有些兴奋。 叶思文说:“这就对了,我和你妹妹各自挥自己的长处,她做生意,我负责安全,如果我们两人调换一下位置,远洋商号还会像现在这样红火吗?且不要说你妹妹能不能带兵,就说我吧!我去做生意,保管亏本。” “你做生意还亏本,我怎么不见得!”马跃嘀咕道,他指的是叶思文卖玻璃的事情。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投机取巧而已,根本算不上做生意。” “叶大哥,你刚才说我们会带更多的兵,打更多的仗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剿匪?”谢威瞅准机会问道。 叶思文淡淡的说:“现在不用问,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叶大哥,你知道为什么老爷子不让我去参军,反而跟着你干吗?”马跃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叶思文哑然失笑,说:“你家老爷子的心思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家老爷子。” “我家老爷子说你天生异像,今后是王侯将相的人物,跟着你,有前途。”马跃说,“家父年少轻狂之时,曾学习过相人之术,他看人是不会走眼的。”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马老弟,你连这种东西也相信,我就一个商人而已,还王侯将相呢!和我八竿子打不着,你家老爷子可真逗啊!” “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马跃自顾自的说道。 远处,喊杀声更浓了,更多的烟火冒了起来,土匪们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 五天之后,土匪们终于偃旗息鼓了,在几场大的内斗中,很多寨子已经元气大伤,甚至一蹶不振,二十几个寨子又减少了几个。可是大扛把子的人选依旧没有着落,各个寨子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根本没有再联合起来的可能。 叶思文他们也一直在策划下一步的动作,一大批酒肉和蒙汗药已经从济南城运抵,虎威营每个排都接到了去土匪山寨劳军的任务。至于他们到底是去劳军,还是去干别的事情,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 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都亲自出马,准备对土匪们起最后的进攻。 林家寨现在是泰山山区土匪寨子中最大的寨子了,他们的大当家手段够狠,兄弟够多,在前段时间的混战中取得好的好处也最多,是大扛把子的热门人选。叶思文已经承诺了,会亲自来和他商量推举他当上大扛把子的事情。 今天正是叶思文前来犒劳他们和商量事情的日子,林大当家早早的起来,命小的们把林家寨打扫得干干净净,穿上新色衣服,到寨门口迎接叶思文。 林大当家让小的们一定得站在寨门口,要的就是给叶思文留下一个好印象,证明他们林家寨是最有实力的,寒风呼啸,雪花飘飘,可把林家寨的土匪们冷惨了。 中午时分,叶思文终于来到了林家寨,叶思文今天穿了一套很拉风的雁翅鎏金錾银甲,披着一件白色的虎皮披风,真是要多帅有多帅,要多拉风有多拉风。 叶思文手下的儿郎穿着也是不得了,大明禁军的标准行头,钵盂盔,鸳鸯战袄,明光甲,这些都是叶思文通过孙元化搞来的行头,目的就是为了让土匪们相信自己代表的是朝廷,让他们放松警惕。士兵背上背着制作精良的火铳,为的一杆大旗上写着“大明山东济南总兵官叶”,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 林大当家见叶思文来了,忙不迭的跑来迎接:“草民林xx,参见叶总兵。” “林大当家辛苦了!如此寒冷,居然还亲自来迎接本官,真是让本官的心头热乎得很啊!”叶思文情真意切的说,做戏当然得做全套。 林大当家忙说:“总兵大人亲临小寨,真是让小寨蓬荜生辉,小的们都有脸面啊!” “哈哈哈……林大当家客气了!林大当家英雄盖世,这泰山山区大扛把子的位置非你莫属啊!”叶思文豪爽的说。 叶思文又看了看在寒风中瑟瑟抖的众土匪,一副关心的样子,说:“这些兄弟想必在寒风中等本官等得很辛苦吧!来来来来,本官准备了十大缸好酒,给大家暖暖胃。”叶思文说着,大手一挥,二十个抬着酒的士兵走了上来。 林大当家说:“走,我们去聚义堂喝酒去。” 聚义堂内,叶思文拉着林大当家的手,亲热的说:“林大当家,以后当上了泰山山区的大扛把子,可不要忘了本官哦!” 林大当家知道叶思文这在暗示他要缴纳好处费呢,他拍着胸脯保证道:“总兵大人放心,每个月的孝敬会一分不少的送到您的府上的。” “林大当家果然是个懂礼数的人,不像单大王那般蛮横。”叶思文呵呵笑道。 接下来就是犒劳林家寨的土匪们,每个土匪都接到了犒劳,无论是外面站岗的,还是伙房里做饭的,都领到了一大碗酒,一块烤肉。 叶思文看着林大当家喝下含有蒙汗药的酒后,突然笑了起来,说:“林大当家,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其实我并不是什么朝廷的总兵。” “什么?”林大当家不解。 叶思文笑着说:“其实我是受了山东巡抚的雇佣,特来剿灭泰山山区的土匪的,现在大多数土匪都已经剿灭,就剩下你们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林大当家突然脑袋变得晕乎乎的,“你居然阴我们……” 叶思文脸上笑开了花,用手点了点林大当家的脑袋,“倒把你!” 当林大当家醒来的时候,觉自己已经被绑成了粽子,刚才和蔼友善的官兵现在变得楞眉横眼,端着火铳在一旁守着。这一刻林大当家终于知道生了什么事情,朝廷和土匪,永远都不是一路人。 林家寨开始冒起浓浓的烟雾,火苗在寒风中呼呼作响。 今天的行动斩获颇大,几乎所有的寨子都被叶思文的糖衣炮弹攻破,美酒、美食、不切实际的许诺,将这些单纯的土匪们骗得团团转,巴巴的喝下了叶思文为他们准备的蒙汗药酒。 自此,泰山山区六十七个寨子全部告破,所有的寨子都被付之一炬,虎威营一共俘获土匪两千多人,缴获财物粮食无算,而自身损失不过二十个士兵而已。这一切,都是拜谢威的毒计所赐。当然,还有一些流窜的土匪,不过那已经不是叶思文他们要管的事情了,他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准备班师了。 第三十九章、虎威营名声大噪 济南城巡抚衙门,孙元化在签押房内看着虎威营剿匪的战报,良久,他才掩上战报,喃喃自语:“此子当真是个人物,朝廷剿匪几十年,居然没有他剿匪几十天的功绩大,当真是了不得啊!” 正在孙元化叹息的时候,外面一个官员来报:“大人,虎威营已经班师,现在正准备进城休整,您看准不准他们入城?” “他们到哪里了?”孙元化问道。( ?[{[{〉 官员说:“离城还有五里路。” 孙元化思索了一阵,说:“集合巡抚衙门,济南府所有了官员,我们去亲自迎接他们。” 年关就要到了,济南周围的人都心惊胆战的等着泰山山区的那些山大王来找过年钱,但是他们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然后他们得知泰山山区的土匪们正打得热闹得很,已经顾不上来找过年钱了。 没过多久,又传来消息,土匪已经全部被城中的虎威镖局的人马剿灭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济南周围的人高兴得都快要哭了,狗日的土匪,这么多年可把人给祸害惨了。 虎威镖局和虎威营的大名不断在济南城内外传播,而且越传越远,最后山东的附近几个省都知道了虎威营的大名,虎威营一时间名声大噪。 和虎威营同时出名的还有几个新的说书段子,什么二愣子带箭斗匪王、阎连长枪挑白袍小将、谢镖头计定猛虎寨、叶帅夜袭潜龙寨、马镖头血战土匪窝等等,都是为虎威营歌功颂德的段子。一时间全国都在跟风,说书艺人要是说不上几段虎威营的段子,都不好意思上台,甚至还有一位文学大师写了一本关于虎威营剿匪的书,名字就叫着《虎威剿匪惊奇》。 听说虎威营班师回济南,四里八乡的老少爷们,大姑娘小媳妇都来了,老少爷们存了要进虎威营干事的念头,大姑娘们都存了在虎威营找一个中意的汉子的念头,回头就托人去说亲去,嫁给虎威营的爷们,有脸。一些小媳妇则是来为自己的妹妹、小姑子之类找中意人的,她们都埋怨自己早嫁了几年,没嫁对人。还有一些小媳妇是虎威营某些已经结了婚的士兵的妻子,她们手里抱着娃,叽叽喳喳的给周围的人讲着自己男人的事情。 济南有头脸的人物都来了,为的是山东巡抚孙元化,还有大官小官、名流士绅,都是来迎接剿匪英雄们的,他们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家人被绑架,自己走在路上被抢劫了,因为济南周围最大的毒瘤已经被叶思文带着虎威营割了下来。 叶思文的父亲叶景可就露脸了,当人们得知带队剿匪的是他的儿子之后,纷纷向叶景道喜,并且不动声色的拍着叶景的马屁,说什么叶老爷教子有方,实在是我等楷模啊!被这么多人恭维,一股久违的得意情绪在叶景的心里升起,老子不做官,也有这么多人巴结啊! 叶思文得知很多人聚集在南城外迎接他们的时候,便决定顺便给这些小子进行一下爱国主义精神教育,他命令所有人的人下车,列队,穿戴得整整齐齐的进城。 当虎威营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济南城的时候,人群沸腾了,看着虎威营士兵穿着漂亮的新式军服,围观的老爷们的眼珠子都掉下来,自己要是能整上那么一身衣服,还不让人羡慕死啊!大姑娘小媳妇们也都叫唤起来,山东姑娘不像温婉的江南姑娘,喜欢那种文绉绉的白面书生,豪放的山东姑娘们喜欢的是彪悍的山东大汉,虎威营的士兵彪悍威武,正是是她们心目中如意郎君的形象。 叶思文骑在高头大马上面,得意的不得了,雇佣军头头居然也能这么受欢迎啊!虎威营的士兵以前都是最底层的农民、庄户人家,现在被这么多人爱戴,知道是自己剿匪的功绩得到了乡亲们的肯定,心中得意得不得了,一个个挺起了胸脯,接受父老乡亲们的检阅。 马跃和谢威也都有些感动,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马跃揉了揉眼睛,说:“狗日的,挺能整景啊!” 面对这么多人的爱戴,不乘机表现一把怎么说得过去,叶思文大吼道:“兄弟们,我们来唱歌吧!就唱《精忠报国》,狼烟起、江山北望……” 叶思文起了一个头,虎威营的士兵都开始大声的唱了起来这猛虎营的军歌,唱的慷慨激昂、泪水盈眶。 队伍走到城门口的时候,济南城周边大族的族长都守候在这里,为的族长大声吟道:“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岂为全躯士?效命争战场。忠为百世荣,义使令名彰。垂声谢后世,气节故有常。” 在族长慷慨激昂的吟唱声中,一块用红绸子遮盖住的匾额被抬了上来,族长念完,一手扯开红绸,匾额上“宁靖乡里”四个大字镏金錾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酒来!”老族长扯着嗓子喊道。 一大碗酒被端了出来,老族长拿起酒,对叶思文说:“壮士,饮酒。” “壮士,饮酒!”从人群中走出几百个年轻的汉子,将酒碗递到了虎威营将士们的手里。 叶思文连忙下马,接过老族长递来的酒,转过身,面向虎威营的将士,举起酒碗,吼道:“谢乡亲们的酒!”叶思文说完,咕嘟咕嘟的将一大碗烈酒灌下了肚子。 “谢乡亲们的酒!”虎威营的将士们举起酒碗,大声吼道,吼完也是仰头将碗中的烈酒喝完,毫不含糊。 虎威营的将士们接过乡亲们送的匾额之后,继续前进,刚进城门,孙元化便带着大小官员、名流士绅前来迎接。 孙元化上前拉住叶思文的手,亲热的说道:“贤侄,真是辛苦你了,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为济南,为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啊!” 叶思文暗道孙元化你这个老狐狸,让老子贴钱帮你打仗,现在居然还在说着场面话,话能当钱用吗? 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小侄不辛苦,辛苦的是虎威镖局的好汉们,虽然他们这次剿匪没得到什么好处,但是他们心里念着当今圣上,拼死杀敌,终于将泰山山区的土匪肃清,小侄只是给他们指明了一条道路而已。” 孙元化是何等人物,当然知道叶思文在影射佣金不够,是一趟亏本生意。 孙元化呵呵一笑,说:“给位壮士辛苦了,本官在城中长庆楼备了些酒菜,特来请各位壮士去一同庆祝,还望各位壮士不要推辞。” “那敢情好!”叶思文说,“不过我们可有四五百号人,巡抚大人就不怕我们把你吃穷了?” 叶思文心里却在嘀咕,老子带着人在山里和土匪死磕,回来了连点银子慰问一下都舍不得,一顿饭就把我们打了,孙老头还真是个奸官。 孙元化笑道:“叶贤侄说笑了,本官身为山东巡抚,请四五百号人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好,小侄就先谢谢孙叔叔了。”叶思文爽朗的说道。 长庆楼是马家的产业,档次没有归田园居高,很适合这些粗鄙的丘八们,可见孙元化请客选地方还是很下了一番功夫的。 长庆楼已经被包场了,楼上楼下都摆满了桌子椅子,连酒楼的后院都摆满了桌椅,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全都是解馋的硬菜,整鸡、整鸭、酱肘子、大块的红烧肉,每张桌子上还摆着一大坛美酒。 孙元化当然不会陪着这些丘八们用这种粗鄙的饭菜,他说了一些场面话,又鼓励了虎威营的士兵们一番,然后便借故离开了。只留下济南卫指挥使在这里陪着。 孙元化离开了,虎威营的士兵们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快,他们心里只有叶帅、马营长、谢副营长,管你什么巡抚大人还是知府大人,他们都懒得鸟你,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推杯换盏,吃得不亦乐乎。 虽然孙元化留了济南卫指挥使陪叶思文,可是他们双方谁都不鸟谁,济南卫指挥使根本不和叶思文说话,自顾自的和一班同僚喝酒说笑,说到得意处,还向叶思文示威呢! 叶思文知道济南卫指挥使是在恨自己抢了他的功呢!叶思文心中鄙夷,开玩笑,让你去泰山山区打土匪,你能有这么好的成绩,不被土匪一勺烩了才怪呢!还敢在我面前傲!你有什么本钱傲! 济南卫指挥使不待见叶思文,叶思文当然也不会巴巴的跑去巴结这个傲气冲天的济南卫指挥使,自顾自的带着马跃和谢威跑去给虎威营的士兵们敬酒。 看见叶帅亲自来敬酒,士兵们都沸腾了,兴致更高了。 看着下面沸腾的场面,一时间,济南卫指挥使心中羡慕嫉妒恨全都涌上来了。 “这本来该是我的啊!”济南卫指挥使捏着手中的酒杯说道。 “唉!x大人,来喝酒啊,老是看着下面干什么?”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拍着济南卫指挥使的肩膀说道。 济南卫指挥使转头一看,现这个人正是济南兵备道衙门的团练使,他突然一计上心头,一个毒计在他的脑子中想起。 济南卫指挥使亲热的拉着团练使大人的手,说道:“来、来、来、来,黄团练使,本官有个事情要和你谈谈。” “有什么事情x大人你尽管说就是了,只要下官能做到的事情,一定全力以赴。”团练使大人很是豪爽的说。 济南卫指挥使将团练使拉到一边,两人耳语一阵,团练使先是摇头,然后在济南卫指挥使的劝说下终于点了点头。 两人商量好计策之后,不动声色的回到桌子上喝酒,可以看见,济南卫指挥使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好多了。 一顿庆功酒喝得是昏天黑地,直到下午三点钟的样子大家才三三两两的散去,叶思文给虎威营的士兵放了三天假,午饭后虎威营的士兵各自回家就行了。 马跃和谢威二人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叶思文还好一点,脑袋虽然有些晕乎,但是还是亲自带着人将马跃和谢威送回了家。 送谢威回家的时候,谢威的媳妇如玉挺着大肚子连忙出来把谢威扶了回去,将谢威放在床上,又忙上忙下的给谢威煮醒酒汤。做这些的时候,这个以前的青楼女子嘴上半句埋怨都没有,可见他对谢威还是十分上心。 如玉本来要请叶思文在家里坐坐,喝一碗醒酒汤再走,可是叶思文还要送马跃回家,便推辞了。如玉也不强留,亲自送叶思文出门。 到马府的时候,马欣惠看着烂醉如泥和步履轻盈的叶思文,撅着嘴说:“要不就几个月不回家,一回家就喝得烂醉如泥,你们这些男人啊!还真是没有一个好东西。” 叶思文脑袋有点晕,还有点兴奋,他笑嘻嘻的说:“你管管你哥哥就是了啊!至于我,你现在可没有权利管,你又不是我媳妇,能管到我吗?以后再说吧!” 调戏,这是**裸的调戏! 马欣惠一脸红,啐道:“一个醉猫,瞎说什么?” “我没有瞎说!”叶思文辩解道,脑袋一晕,再也支撑不住,倒在马车上,鼾声如雷。 马欣惠虽然恼叶思文出言不逊,看见叶思文睡了之后,怕叶思文着凉,连忙吩咐下人拿出一件狐裘披风,亲自给叶思文盖上,细心得像个小媳妇一般,哪还有女强人的风采? 叶思文一直睡到半夜才醒来,第一次醉酒的经历让他有些难受,心里很堵,头很疼。他从床上坐起来,突然触碰到个温柔的东西,叶思文定睛一看,原来是唐婉儿的手,小丫头正伏在叶思文的床边,呼呼大睡。 最难消受美人恩,叶思文摇了摇疼的脑袋,将一件狐裘披风披在了唐婉儿的背上,他当然不知道,这件狐裘披风是马欣惠给他用的。 叶思文的动作使唐婉儿在梦中醒来,她看见叶思文醒了,高兴的说:“表哥,你醒了啊!难不难受啊!我给你煮了醒酒汤,我去给你端。” “不用!”正当唐婉儿要去端醒酒汤的时候,叶思文拉着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 看着唐婉儿为自己守候到半夜,叶思文很感动,说道:“真是辛苦你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 唐婉儿温柔的说:“我看表哥还没有醒,又怕那些粗手粗脚的丫鬟不会侍候人,所以我决定等你醒了我才去睡。” “真是个傻丫头!”叶思文捏了捏唐婉儿的小瑶鼻,将唐婉儿搂入怀中。 第四十章、换营地、涨工钱、娶媳妇 第二天,叶思文早早的来到了远洋商号的办事处,今天是远洋商号搬入新办事处的日子,所以远洋商号内一片忙碌。 〔 新的办事处在原张氏皮革作坊的原址,新的大楼早就已经完工了,只是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叶思文一直没在,所以也就一直没有搬过去,依旧在原虎威镖局办事,现在叶思文回来了第一件事当然是搬新地方。 叶思文翘着腿坐在马欣惠的对面,不知道为什么,马欣惠今天挺高兴的,脸上随时都挂着笑容,不时的在账簿上写写画画。 叶思文取笑马欣惠:“不就搬个新房子吗?瞧你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你管我的!”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继续在账簿上写写画画。 叶思文不解的说道:“远洋商号账上没进项吧!我觉得你看见账簿应该愁眉苦脸才对啊!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嘿嘿……”马欣惠笑道,“谁说远洋商号没有进项的,我告诉你,远洋商号现在大了。” “大了?第一批货还在日照停留着呢!怎么大了?”叶思文疑惑。 马欣惠摇摇头,说:“我说错了,不是远洋商号大了,是你组建的虎威营大了,当然,虎威营大了也就等于远洋商号大了呗!” “虎威营怎么大了?”叶思文挠着头问道,虎威营大了,可他身为虎威营的管事居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讽刺。 马欣惠笑嘻嘻的将账簿拿给叶思文,说:“自己看吧!” 叶思文疑惑的接过账簿,随便翻看了一下,便被里面的内容惊呆了,上面记载的是雇佣虎威营做事的记录,光是定金就收了二十万两银子。都是些护镖、护人、剿匪的事情,这些事情可都是具有一定危险性的,雇佣的费用很高。就拿最简单的护镖来说,每人没天的雇佣费用是二十两银子,若是请十个虎威营的士兵护送一批货物去京城,来回需用一个月左右,雇佣费用就高达六万两银子。当然,只有运送非常珍贵的物品才用请虎威营护镖,一般的货物则不需要。 马欣惠看着满脸震惊的叶思文,得意的说:“还有许多人来请虎威营我都没有答应,我选择的都是讲信用、有财力的客人,一般人我不是瞧不上,而是他们请不起。” “也就是说,虎威营现在转亏为盈了?”叶思文高兴的问道。 马欣惠嗔道:“何止,简直就是赚大钱了。” 怪不得后世总有那么些人喜欢当雇佣兵呢,又赚钱又拉风的事情谁不喜欢? 叶思文又问:“那是不是虎威营现在的名声很响?” “整个山东都在说你们的段子,你说响不响?”马欣惠反问道。 叶思文一捏拳头,叫了一声好,说:“既然虎威营的生意这么好,我们是不是应该把虎威营的规模扩大一点?不然以后会人手不够的。” “可以,你决定了就是了。”看来马欣惠也是个只要能赚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主啊! 见马欣惠如此支持自己,叶思文咧开嘴笑了笑,说:“我上次给你提的铁厂的事情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马欣惠说:“差不多了,图纸已经画出来了,只等开春暖和起来就可以动工了。” “日照那边的货怎么办?”叶思文又问。 马欣惠说:“现在年关已到,等过了年再说吧!方正都耽搁了这么久,不在乎这几天了。” 叶思文和马欣惠商量完事情之后,便来到了远洋商号新的办事点,花了十万两银子修建成的新大楼,奢华大气,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商号。 得知远洋商号搬了新地方,孙元化特地命人制作了一块招牌送来,有他亲自写的“远洋商号总号”六个大字成了远洋商号的金字招牌。 远洋商号总号大楼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接待客人的地方,第二层是各个部门经理、襄理、协理的办公地点,第三层是一间议事厅和两位掌柜的办公室。虽然知道叶思文不会经常在远洋商号办事,但是依旧为他准备了一件奢华的办公室。 看了远洋商号总部大楼之后,叶思文便来到了虎威营的营地,刚到门口便遇见了李大憨,李大憨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要给叶思文讲,但是又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叶思文见李大憨不好开口,便主动问道:“二愣子,你不回家去和父母团聚,在这里干什么?” 李大憨讪笑:“我有点事情想给叶帅说说。” “什么事情,你说吧!不要那么拘谨,有什么困难尽管讲!”叶思文笑着说。 李大憨憨笑,说:“我这次回去,我爹给我说了一房媳妇,但是军令规定,结婚必须得到上官的批示,所以我不敢拿主意,特地跑来找马营长报告,可是马营长没在营里。” 叶思文听后,哈哈大笑,拍着李大憨的肩膀,说:“不错啊二愣子,都要接媳妇了,行了,我同意了。什么时候结婚?我到时候也来喝一杯喜酒。” 李大憨听叶思文要来喝喜酒,高兴得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说:“叶帅,你说的是真的?” “还敢怀疑老子,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叶思文笑骂道。 李大憨一听,喜上眉梢,说:“要是叶帅同意的话,明天就就是好日子。” 叶思文笑道:“那还不赶紧回去准备,你准备让我明天来喝西北风啊!” “好叻!”李大憨嘿嘿傻笑。 叶思文点着李大憨的头,说:“你小子!” 叶思文刚到大帐里坐下,突然冒出很多虎威营的士兵,七嘴八舌的向叶思文说自己要结婚的事情,把叶思文的头都搞大了,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结婚的啊!在叶思文的细心询问下,终于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昨天中午虎威营在城门口威风了一把,晚上虎威营士兵的家门就被上门提亲的踏破了门槛,几乎每个人都有人来提亲,少的就是一个,多的都有三四个。你还真别羡慕,谁让虎威营的汉子够彪悍,工钱够多呢? 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叶思文哈哈大笑,大手一挥,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有人来提亲的全都去结婚吧! 可是新的问题又出来了,这些人一起结婚,可就不能互相参加婚礼了,不免留下了遗憾。叶思文沉思了一会儿,立马决定,开创历史之先河,给虎威营的士兵整一个集体婚礼,由叶思文亲自给他们喊礼。 叶思文的提议虽然匪夷所思,但是很快就得到了虎威营士兵的认同,他们还互相开起了玩笑,到时候人一多,不要把新娘子搞混淆了才是。 现在虎威营的士兵老牛逼了,加入虎威营不到半年,虎威营的士兵平均每人起码挣了五、六十两银子回家了,平日里的工钱只是小数目,大数目还是每次打完仗的奖励,攻破虎威寨的时候每个人奖励了十两银子,打完土匪之后每个人的奖励更是高达四十辆银子。有了钱,虎威营士兵们的家里都盖了新房,添置了新器物。说媒的人更是来了一拨又一拨,以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朋友都凑上前来送礼、套近乎,不为别的,就是想让自己家的男丁来一个进虎威营。 既然要给士兵们办集体婚礼,当然叶思文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他去谢威家找到谢威,让他和自己一起忙这件事情。谢威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他想起他叶大哥本来就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人,心中也就释然了。 谢威和叶思文商量了一阵,便将集体婚礼的事情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虎威营的士兵们按照叶思文的吩咐,将自己的父母、妻子都带到了虎威营新的营地去。 虎威营的新营地离老营地不远,但是里面的设施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在新营地里,蹲在地上吃了几个月饭的士兵们终于可以坐在明光响亮的食堂中吃饭了;在新营地里,睡了几个月大通铺的士兵终于可以一人一张床了;在新营地里,住了几个月军用帐篷的士兵终于安安心心的睡在土木结构的房子里了。 进入虎威营之前便结了婚的人很少,只有那么几十个,虎威营现在还有四百多个光棍,但是今天,将会是这些光棍的终结日。 新营地的校场够大,起码能容得下五六千人,校场上已经摆了一千张桌子,新营地里面的食堂已经开火了,正在加紧整治今天中午的婚宴。 婚礼一共分为三个步骤,第一个步骤是表扬在历次战斗中表现优异的士兵,并且给他们们颁奖励,几乎所有人都的到了奖励,都得到了一个由纯银打造的泰山徽章,表示纪念泰山山区剿匪的岁月。 第二个步骤则是拜堂,凡是要结婚的士兵的父母都请到台上,接受新人们的跪拜,拜堂的规模相当浩大,直到很久以后,这些士兵的父母都会感慨一番,我儿子xx结婚的时候,忒壮观啊! 拜完堂,接下来的事情当然是放开肚皮猛造,被请来参加婚礼的亲戚们都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在虎威营士兵们的劝说下,大块吃肉,大口喝酒,不亦乐乎。 等到这边吃起来的时候,叶思文、马跃、谢威三人便骑着马悄悄的走了,他们要去看看望那些已经结了婚,并且主动承担起驻守猛虎寨的士兵们。 来到猛虎寨,负责驻守这里的依旧是阎虎,他已经接了婚了,主动放弃假期,来替那些还没有结婚的兄弟站岗。 看见叶思文他们前来,阎虎急忙打开寨门来迎接。 “叶帅,怎么没有和弟兄们一起热闹、热闹,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方来干什么?”阎虎笑着问道。 叶思文笑道:“我来看看我们的‘玉树临风真无双,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小将有没有负面情绪嘛!别人都去玩了,你难道不羡慕。” 提起这个典故,阎虎也是嘿嘿直笑,本来这个称号是用来忽悠白马两眼那个宝货的,没想到被说书艺人传到了大江南北,阎虎也成了名人。 “要都去玩了,谁来看管这些不消停的土匪啊!”阎虎正色说道。 三天的假期一过,虎威营的士兵们便从温柔乡中爬了出来,他们知道自己现在的幸福生活全都是因为自己是虎威营的人,所以对于虎威营里出的命令,他们一点也不敢违抗。 回到营地之后,士兵们便搬到了新的营地之中,而且叶思文还给他们涨了工资,普通的士兵的工钱已经达到了五两银子,想想都有干劲。 接下来,虎威营便准备开始第二次征兵,虎威营的士兵得知之后,纷纷前来打探消息,看能不能把自家亲戚的男丁拉入虎威营。叶思文当然爽快的答应了士兵们的要求,不过他们推荐的人还是得参加选拔才行。 趁着士兵们的热情高涨,叶思文也开始在虎威营中推行军衔制度了,依旧是他一贯的拿来主意,军衔制度全都是采用后世的制度。军衔分为列兵、一等兵、二等兵、三等兵、少尉、中尉、上尉、少校、中校、大校、准将、少将、中将、上将、大将。军衔由缀着银质虎头的肩章来表明,肩章上没有虎头的是列兵,一等兵一个虎头,二等兵两个虎头、三等兵三个虎头,少尉一杠一个虎头,以此类推,准将的肩章上则开始扛金质的虎头。 虎威营中军衔最高的当然是叶思文,两杠两虎头,中校衔,马跃和谢威都是少校,几个连长是上尉,排长是中尉,班长是少尉,普通的士兵都是三等兵。 叶思文的军衔制度一行,立刻受到了广大士兵们的拥戴。因为有了军衔和肩章,军营里尊卑立辨。 马跃和谢威两人在私底下评论,叶思文这个制度用在虎威营这个小团体中简直是浪费。有了这个制度,上百万的军队都不会乱,因为士兵们只要看肩章,就可以看出来谁是长官,该听谁的。甚至两人还讨论了一下叶思文的志向,难道他的志向不仅仅是做一个商人? 第四十一章、比武招亲打流氓 眼看年关就要到了,腊月二十六,远洋商号上上下下的人领了赏钱便开始享受为期十天的假期。(开了年,要到正月初六才开业,据说初六的日子好,六六大顺,吉祥。 熟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叶家这几天可是忙得不得了,亲戚来了一拨又一拨,有来送礼的,也有趁着过年来打秋风的,叶景为了接待这些客人可是脑袋都忙晕了。 人一多,家中就吵了起来,叶思文跟这些亲戚都不认识,于是偷偷的带了唐婉儿,从后门溜了出去,逛大街去了。 大街上喜气洋洋的,摆小摊的,耍把式卖艺的,好不热闹。这两天卖烟花爆竹的商铺生意特别好,唐婉儿和叶思文费了老牛鼻子劲都没有抢到。 “真是的,早知道前两天就来订货了。”唐婉儿气呼呼的说,“是不是全济南城的人都来买烟花爆竹了啊!” 叶思文挤了几次都没有挤进去,气愤的说:“再买不到,我把他家的店都买了,看他们还傲。” “表哥,算了,我看是买不到了,我们走吧!”唐婉儿心有不甘的说。 看着唐婉儿失落的样子,叶思文心思一动,既然买不到,自己做总行了吧!自己一个堂堂的化学博士,难道还做不出来几个烟花? 想到这里,叶思文对唐婉儿说:“表妹,你别灰心,我们去买点材料,自己回去做去。” “自己做烟花,你也不怕麻烦!” 正当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准备回家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听声音和口气,正是马欣惠的声音。 叶思文和唐婉儿扭过头,正看见马跃兄妹俩笑嘻嘻的站在他们的身后。 马跃走过来,说:“叶大哥,你买东西前也不打听打听,这家烟花爆竹店正是我们马家的产业,回头小弟让下人挑点质量上乘的烟花送到府上,何必自己去做呢!” “如此就多谢马兄弟了。”叶思文笑嘻嘻的道谢。 马跃说:“兄弟间,什么谢不谢的。” 既然遇上了,几个人便一起在济南城的大街上闲逛,唐婉儿和马欣惠两人都是兴奋得很,不时的在路边的小摊上挑选一些中意的东西。她们两人都没怎么出过门,一个是大家闺秀,一般不出门,一个是商业女强人,虽然经常出门,却从很少自由自在的逛过大街。 无论是什么时代,逛街买东西都是女人们最爱的事情,特别是对于马欣惠和唐婉儿这两个没怎么逛过街的小女孩来说,逛一次街简直是一次享受,大把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大包大包的东西换了回来。 这下可苦了叶思文和马跃,由于没有带下人一起出来,两人当然负担起来帮两位小姐搬东西的重任。 “叶兄,他们挺疯狂的啊!”马跃抱着一大堆零食,边吃边给叶思文说话,他倒是不客气。 叶思文苦着脸说:“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完!”叶思文可没有马跃幸运,可以边走边吃,他抱的是女孩子的衣服和化妆品,还有各种各样女孩子用的东西,不时的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别提心里多难受了。 叶思文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以前的同学们一提起和女朋友逛街,脸上就会出现惊惧的神色,不是推脱自己生病,就是说自己忙。恐怖啊! 几人正走着,突然觉前面的路已经被一群围观的人堵上了,人群中还不时的出叫好的声音。 “这些在干什么?跟打了鸡血似的?”马跃好奇的问道。 叶思文恨恨的说:“真应该让他们来陪陪女孩子逛街,看这群狗日的还有这么兴奋不?” 唐婉儿和马欣惠突然跑到两个倒霉蛋的面前,唐婉儿说:“表哥,马大哥,前面有人在比武招亲唉!你们两个要不要去试试。” 叶思文笑着说:“你要同意,我倒是不介意。” “死相!”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眼中大有“你有本事就去试试”的意思。 马欣惠取笑她哥哥:“哥,我觉得你倒是可以去试试,那个女孩子长得挺标致的。” “我看你是久了没见老爷子打我屁股,眼馋了!”马跃笑骂道。 叶思文说:“我们不去比武,我们去看看总行了吧!看又不犯法。”看了一些武侠小说,叶思文对古代的比武招亲很向往,自己本能参加,还不能去看看啊! 比武招亲难得一见,同行的人又是一些好奇心甚重的年轻人,他们听了叶思文的提议,立马同意了,叶思文和马跃趁机放下东西,护着两位小姐往人群中间挤。 叶思文和马跃仗着手上有功夫,带着唐婉儿和马欣惠挤进了人群,左冲右突,终于来到了擂台的边上。 几人刚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便从台上摔了下来,胸口一个脚印,形象很是惨淡。 紧接着,一个带着东北口腔的女声便从台上传来:“人们都说自古山东出好汉,没想到尽是这些不堪一击的家伙,真是白白辱没了山东好汉的名声。”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俏生生的人儿站在擂台上,傲然的看着台下的众人,女孩子虽是素面朝天,可是风采不减,姣好的面容更有几分英气,这可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能比的,女孩子的身材极好,一身短打衣服将她傲人的身材展现无遗。 “够傲的啊!”马跃摸着自己的下巴说道。 叶思文开着玩笑,说:“女孩子太傲,结婚后可不好管教。” 马跃似乎没有听见叶思文的话,点着头说:“不过我喜欢!” 叶思文的冷汗一下就冒出来了,看来马跃似乎有受虐的倾向啊!叶思文脑中闪现出一些不健康的画面。 马跃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脚就准备上去和女孩子较量一番,不过他晚了一步,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个满脸横肉,一身痞气的家伙跳上台,向姑娘抱抱拳,说:“俺是山东济南兵备道衙门团练使黄大功,今天看上你了,跟我走吧!做我的七姨太,也不算辱没了你。” “对不住!”姑娘冷冷的说,“今天是比武招亲,你要是能打得过本姑娘,别说七姨太,就是七十姨太本姑娘也认了。” 黄大功啐了一口,说:“咋的,还不情愿,我可是团练使,娶你一个流落江湖的小女子还不成?” 见黄大功出言不逊,姑娘不屑的说:“管你是什么官儿,本姑娘只认未来夫君的功夫,其他的一概不认,大官也好,乞丐也罢,只要能打赢本姑娘,本姑娘就认他是本姑娘的夫君。” “好!有个性,我喜欢,我就来陪你练练。”黄大功故作豪爽的说。 底下的马跃也笑着说:“有个性,我喜欢!” 黄大功随便摆了几个姿势,口中说道:“小娘子,你可小心了,我这套老汉推车拳可是厉害得很,不小心伤了姑娘可就不好了。” 黄大功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底下人的爆笑,老汉推车拳,回去用在你媳妇身上的玩意吧!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姑娘有些恼怒,摆开架势,说:“请吧!” 黄大功知道对方厉害,也知道自己的斤两,一开始他便抢占先机,向姑娘攻去,一点儿君子风度也没有。姑娘看着黄大功出招,心中鄙夷,不过想到这人大小是个官人,不好得罪,于是便和黄大功慢慢的玩了起来。 黄大功虽然是一个团练使,但是他除了耍钱喝花酒玩女人比较厉害之外,手上的功夫的确不敢让人恭维。若不是姑娘刻意让着他,不想让他败得太难看,恐怕他在这位姑娘的手下走不过五招。 台下,马跃正摇着头点评:“唉!这招用错了,唉!这招本来可以打败他的,怎么突然收手了!唉!明明五招就可以把这个混蛋干掉,怎么用了这么多招还没有搞定啊!……” 看着马跃着急的样子,叶思文笑骂道:“心里猴爪子在挠呐!” 马跃听见叶思文笑话他,脸一红,指着唐婉儿和马欣惠,说:“我还没她们兴奋呢!” 唐婉儿和马欣惠的确有点兴奋,跳着脚在给姑娘呐喊助威,大声的喊着:“姐妹加油,我们支持你,打扁他,姐妹你好样的!” 黄大功有些恼怒,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女孩子是在逗自己玩呢!看来不来点厉害的是不行了,黄大功看着姑娘高耸的胸脯,心中邪念一生,一招抓奶龙爪手就使了出来。 看着黄大功使出这么卑鄙无耻的招数,底下的看客都是一阵嘘声,有的还破口大骂黄大功无耻。 姑娘厌恶的看着使出卑鄙招数的黄大功,决定不再陪这个无耻的家伙玩了,一脚踢在黄大功的胸口,将黄大功踢下了擂台。 黄大功爬起来,揉了揉胸口,指着那姑娘,说:“好,你厉害,你敢踢老子,你有本事就别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姑娘见黄大功出言不逊,正要回嘴,却现擂台上又多了一个人,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偏偏公子。姑娘见有人来挑战,便将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底下的叶思文突然觉身边的马跃不再絮絮叨叨了,回头一看,马跃居然不见了踪迹,抬头一望正好看见马跃跃上擂台和姑娘对峙。 “这小子,挺耿直的啊!”叶思文饶有兴趣的看着台上的两人,“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台上,马跃向姑娘抱拳道:“在下济南马跃,前来讨教。” 马跃很帅气,又有风度,比刚才那个黄大功强多了,顿时博得了看客们的叫好声。 姑娘明显对马跃很满意,只是不知道马跃的功夫如何,她一抱拳,说:“小女子辽东徐颖,请马公子赐教。” “唧唧歪歪说这么多干啥!快打吧!早插秧早打谷,早生儿子早享福!”叶思文在底下扯着喉咙起哄,他是看出来了,这两人肯定能走到一起,就算马跃的功夫不如徐颖,徐颖也会让马跃赢的,没原因,不解释。 底下的看客一听叶思文起哄,也都跟着起哄,催促台上的两个人快开打。 徐颖抱拳道:“马公子,请!” “徐姑娘请。”马跃讪讪的说。 马跃和徐颖两人摆开架势,你来我往的打了几十招,倒不似在比武,而是在台上表演一般,引得下面的看客连连叫好。 结果不言而喻,马跃在一百招上下的时候打败了徐颖,抱得美人归。 徐颖抱拳道:“马公子,小女子甘拜下风,我就住在东城客栈,还望马公子遵守承诺。” 这是在提醒马跃要按照规矩来呢!比武招亲的规矩一般都是当天比武,当天下聘礼,当天入洞房。东北姑娘虽然够豪爽,但是要把嫁人的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一些难度的,只好暗示了。 “姑娘放心,既然我上了擂台,就不会辜负姑娘的。”马跃倒是很坦诚。 徐颖俏脸一红,说:“那小女子就在城东客栈等公子了,告辞。” “他妈的就这么走了!” 正当徐颖和马跃告别要离开的时候,被徐颖打败的黄大功又去而复返了,这次他还带了十几个拿着家伙的大汉,一脸的痞子像,一看就是济南城里的地痞流氓。 黄大功骂骂咧咧:“娘的,找到小白脸了就不要老子了,我告诉你们,老子看上的姑娘,就没有谁能逃得出我的手心。” 徐颖的俏目一瞪,说:“这位大爷,可不要出言不逊,虽然你是朝廷的官儿,可是也得照着规矩来不是?” 黄大功啐道:“规矩,你个破跑江湖的还跟老子谈什么规矩?早就被人开……” “啪!” 黄大功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跃跳了出来,一脚踢在黄大功的胸口,黄大功被踢出一丈远,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黄大功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指着马跃,吼道:“哥几个,给我打,打死了算我的。” 马跃也不是什么善茬,从小就喜欢打架斗殴,虽然面对十几个地痞流氓,可是他一点儿也不怵,开兵见仗见过血的人,还会怕这么几个无赖? 一个流氓率先起进攻,手上的木棒朝着马跃的脑袋就打了下来。马跃冷笑一声,反手一抓,抓住木棒,一脚踢在流氓的肚子上,抢过木棒就开始和流氓们干架,徐颖见未来的夫婿和流氓们干了起来,也抄起一根铁力木哨棒,加入了战团。 叶思文正在和唐婉儿和马欣惠说话,见马跃夫妇和黄大功开始干架了,心说这两口子还真是绝配,还没结婚呢!就开始并肩战斗了。 叶思文让唐婉儿和马欣惠先去归田园居等他们,自己则脱了外衣,在路边找了一块板砖,上前就要开始拍人。 第四十二章、兵备道衙门的刁难 有了叶思文的加入,马跃和徐颖就更猛了,三个人一根木棒、一根哨棒、一块板砖,将对方打得鬼哭狼嚎,一直追了一条街才得作罢。[〉围观的群众都不断的赞叹,这些人,忒猛啊! 叶思文不是第一次在街头打群架了,他上初中的时候,年少轻狂,正义感又强,有一次和几个同学在街上和几个扒手打架,也和今天一般,撵着对方打。 叶思文、马跃都是打群架的老手了,徐颖也不赖,一根铁力木哨棒舞得虎虎生风,比叶思文和马跃还猛,一看就是经常打架的主。 黄大功一伙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一群痞子而已,恃强凌弱、夜踹寡妇门还行,要真的论打架,可就没什么战斗力,自己被打得鼻青脸肿,愣是没挨着对方一下。 黄大功最嚣张,被照顾得也就最多,头也被打破了,鼻血也出来了,门牙也被打掉了,他此时捂着被打破的头,放着狠话:“几个人挺狠的啊!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早晚有一天老子回来报仇的。”门牙被打掉了,说话的时候有点漏风。 “娘的,还要放狠话,看我不打死你个狗娘养的。”马跃操起木棒,又要冲上去打人。 叶思文赶忙拉住马跃,说:“算了,跟这帮人计较什么?别人输了,还不许别人放狠话啊?由着他们去吧!” 地痞流氓们看马跃又要上来揍人,一个个吓得寒蝉若噤,连忙跑了,大过年的,把命丢了可划不来。 地痞流氓们刚走,一帮彪悍的汉子拿着家伙赶到了现场,为的正是虎威营副营长谢威。原来他听说叶思文他们在街上和人打架,立刻召集了几个隔得近的兄弟前来助拳,没想到等他赶到的时候,架已经打完了。 既然架打完了,也就没谢威什么事了,他问道:“是谁这么不开眼啊?敢惹叶大哥。” “他说他是什么兵备道团练使。”叶思文一脸的无所谓,他帮孙元化剿匪,送了孙元化一个大大的政绩,前几天又送了一面镜子给孙元化,现在和孙元化的关系特别好,不就一个小官吗?打了就打了。 叶思文无所谓,谢威那边可就慌了神,问:“你们打的那个人是不是叫黄大功?” “对啊!有什么不妥吗?”马跃问道,既然叶大哥都不怕,他还怕个鸟啊! 谢威一拍大腿,说:“我的两位哥哥唉!你们可惹了大祸了,你们知不知道开镖局要把谁的关系理顺了?就是这兵备道团练使,每年的孝敬一文可都不能少,平时过年过节的还要上门去送礼。否则他随便给你下点绊子就能让你的镖局开不下去。” “听起来挺严重的啊!”叶思文皱了皱眉头,“走,我们去归田园居喝酒去,边喝边给我说说这兵备道衙门的事情。” 几人来到归田园居,唐婉儿和马欣惠早就点好菜在等他们了。 唐婉儿拉着叶思文。上下打量一番,很关心的问道:“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没事,几个地痞流氓的,不足挂齿!”叶思文笑嘻嘻的说。 马欣惠在一旁冷哼:“成天就知道打架,真是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唉!马小姐,你这人可得讲理哦!我可是帮你弟弟才出手的。”叶思文委屈的说。 谢威出来和稀泥:“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大家坐下来吃饭。” 众人落座,徐颖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她家本来是辽东奴儿干都司的世袭千户,后金兴起之后,他们一家人便被驱赶出了家园,土地被抢,父母兄弟也都被后金人一一杀了。她父亲死的时候徐颖只有十四岁,临死前让她到中原来,找一个武艺人品俱佳的人嫁了,也好为他们家报仇雪恨。可是茫茫人海,武艺人品俱佳的人哪里去找?还好徐颖从小习武,在中原流落了三四年之后,便立起了比武招亲的大旗,不过夫婿没有找到,倒是因为她的天生丽质而生出了许多事端。不过天见可怜,终于让徐颖找到了马跃这等武艺人品俱佳的汉子。 大家听了徐颖的经历,都不胜唏嘘,骂那后金鞑子该死。 叶思文向徐颖举起酒杯,说:“弟妹真是女中豪杰,来,我们大家敬她一杯。” 徐颖脸一红,说:“叶大哥谬赞了。”叶思文的一声“弟妹”把她叫得脸红耳赤,一副小女儿姿态,哪里还有女中豪杰的风范。 众人哈哈大笑,纷纷向徐颖敬酒。 叶思文记挂这兵备道衙门的事情,等到大家安静下来,便问道:“谢老弟,你且说说那兵备道衙门的事情。” 谢威说:“所谓兵备道衙门,就是管理民团、乡勇的机构。镖局相当于一个军事组织,可以装备朝廷禁止民间拥有的火铳、长枪大槊、强弓硬弩等。所以镖局便带有民团性质,接受兵备道衙门的指导和管理,开镖局,最难的就是在兵备道衙门报备,当年我爷爷为了开虎威镖局,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那我们得罪了兵备道衙门的团练使岂不是很严重?”马跃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大祸了。 谢威苦着脸说:“岂止是很严重,简直就是糟透了,只要他们一话,虎威镖局随时都可以关门,虎威营随时都有可能解散。” 听了这话,大家都是一阵沉默,虎威镖局的生意刚刚走上正轨,就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得罪了,真是不幸啊!叶思文和马跃都暗暗责怪自己太鲁莽了些。 徐颖见大家不说话,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小声的说:“都怪我……” “嫂子,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黄大功太不讲理了。”马欣惠气呼呼的说道。 唐婉儿也在一旁帮腔,说:“就是,那人太不是东西了。” “唐小姐说这话太对了!”谢威苦笑,“那黄大功真的不是东西,哪是什么兵备道衙门的团练使啊?分明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吃拿卡要是他的拿手好戏。今天你们也都看见了,此人气量极小,瑕疵必报,我看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叶思文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我看我们以后有事做了。” 谢威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打点一下关系?” “不用,反正都得罪了,打点也来不及了,我们虎威镖局可是为济南立过大功的,谅他也不敢把我们往死里坑。”叶思文大手一挥,相当的自信,开玩笑,一个小小的兵备道团练使能大得过山东巡抚?有孙元化给虎威镖局撑腰呢,怕个鸟! 谢威还是有些担心,说:“我觉得我们还是要防着点,不怕他来明的,就怕他暗地里给我们下绊子啊!” “他敢!”马欣惠的柳眉一竖,“他要敢在背后下绊子,把虎威镖局往死里坑,就把他丢到黄河里喝泥浆去。” 马跃也说:“对,他以为我们虎威营的士兵是干什么的?是吃斋念佛的吗?他要敢砸那些士兵的饭碗,不被搞死才怪。” 叶思文和谢威心中恶寒,这马家兄妹咋看咋像活土匪啊! 徐颖听得有点晕 ,这群人是干什么的啊!朝廷命官的主意都敢打,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他们手底下还有一营的兵丁啊!她向坐在她旁边的唐婉儿问了一下,唐婉儿笑着给她说了说她表哥和虎威营的英勇事迹,把徐颖听得直皱眉头,敢情这群人手底下有帮这么能打的私兵啊!看来自己找这个夫婿还真是找对了啊! 吃过午饭,徐颖便回到了城东客栈,等着马跃上门来提亲。马跃他们则回到家中,去给马老爷报告这件事情。 马老爷听说这件事后,气得是拍桌子摔板凳,大骂马跃是个不孝子,去参加比武招亲也就算了,居然还和官府的人生了冲突,若不是叶思文和马欣惠劝着,马老爷简直要动家法打马跃的屁股了。 通过叶思文和马欣惠的劝解,马老爷终于同意了马跃和徐颖的婚事。若是其他人劝马老爷,马老爷也许还会犹豫,但是叶思文不同,一来叶思文身上是有功名的举人老爷,二来马老爷已经知道了马欣惠的心思,他已经把叶思文当成未来的女婿来看待了,虽然知道叶思文有婚约,但是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做妾也是好的啊!老马家终于有房亲戚是有功名的了。 马家的门第观念倒也是不很强,只要不是青楼女子,都还可以接受,况且徐颖还是一个千户官的后人。 马家虽然有几个钱,但是社会地位并不高,家中从来没有人考取过功名,所以他们是纯粹的商人,也就是大明朝社会地位最底的那种商人。他们不像叶家,叶家父子身上都是有功名的,虽然经商,但是依旧享受着士子阶层的某些特权。比如说,在外面,别人都叫叶景叶老爷,可是叫马老爷就只能叫马员外了,老爷的称呼,只有考上举人之后,才配享有。 既然马老爷同意了,于是马家上上下下便动了起来。古代有两种女子自由选择夫婿的方式,一种是比武招亲,另一种便是抛绣球,这两种招亲方式虽然一文一武,但是规矩都是一样的,当天择婿,当天结婚入洞房。 这下可把马家的下人们忙坏了,少爷结婚的决定太仓促了,晚上就要拜堂入洞房,这么短的时间,连布置新房都不够。 叶思文见马家下人短缺,立马从家里找来几十个能干的下人,帮助马家忙里忙外。马老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关键时刻,这未来的女婿还真顶用啊! 不知道远处的叶思文得知马老爷的想法后会怎样想,是摇头苦笑呢?还是志得意满呢?废话,当然是志得意满,虽然他和马欣惠有时会拌拌嘴,但是还算是情投意合。要是得知了马老爷的想法,叶思文肯定会说,行吧!马小姐,我要了。 人多力量大,钱多好办事,上百个下人一阵忙碌,终于把马家上上下下收拾干净,从马家和叶家绸缎庄拉回来的红绸子把马家装扮成了红色的海洋。 虎威营士兵听说他们的营长今天要结婚,都备了厚礼前来祝贺,那可是几百口子人,直接拉到马家的长庆楼去。 傍晚的时候,马跃骑着一匹枣红马,穿着一身大红色衣服,带着轿子,前去城东客栈接新娘了。 婚宴一直进行到深夜,客人们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丫鬟仆人什么的一个都没有带,图的就是一个二人空间。唐婉儿蹦蹦跳跳的,显得十分的开心。 “别人结婚,你高兴个什么劲啊?”叶思文笑着问道。 唐婉儿一脸神秘,说:“不告诉你!” 叶思文笑了笑,问:“你是不是也在想……” “我什么也没有想!”唐婉儿打断了叶思文的话,突然,她指着马家方向的天空,说:“哇!好漂亮的烟花哦!” 叶思文抬头看去,正好看见烟花在天空中爆开,绚烂夺目。 这么浪漫的时刻,叶思文当然不会错过机会,他揽住唐婉儿的肩膀,问道:“羡慕吗?” “嗯!”唐婉儿在叶思文的怀里使劲点头。 叶思文深情的说:“既然你这么喜欢烟花,等到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举办一个盛大的焰火晚会!” “去,谁要和你结婚?”唐婉儿红着脸说。 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十天的假期转眼间就过去了。正月初六,远洋商号开业,底下的工厂、厂矿也开始生产了。虎威营的士兵们也6续的回营,叶思文在虎威营中挑选了一百个会水的弟兄,准备启程去日照,乘船出海,去倭国做生意。 就在虎威营酝酿招兵的时候,黄大功终于跳出来闹事了,他说虎威镖局的编制已经严重编,不仅不许继续招兵,还要裁汰掉四百人,一个镖局要五百人干什么? 出了这种事情,叶思文也走不成了,先留下来处理这件事情。叶思文去了一趟巡抚衙门找孙元化,可是不巧的是孙元化进京述职去了,要二月份才能回来。没办法,叶思文只好找说得上话的人给黄大功递话、送礼。 可是黄大功收了礼不仅不办事,反而还加紧催促虎威营裁军。这下可把叶思文和马欣惠惹恼了,要不是谢威苦口婆心的劝着,他们当场就要派人去把黄大功做了。 第四十三章、不信砸不倒你 远洋商号总部,叶思文、马欣惠、马跃、谢威四人坐在远洋商号的议事厅里,正在商量着怎么搞定黄大功。{[ 〈((〔〔({< 马跃愤恨的说:“我看他就是故意来找碴的,今晚上我就找几个好手,把他给做了。我还不信他翻了天不成。” 叶思文拦住了马跃,说:“不要冲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黄大功死了,人们很容易就会想到是我们做的。况且换一个团练使,说不准也会这么干,我们还是得从问题的根源上解决才行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看黄大功是给我们卯上了,上次的事情把他得罪惨了,说和的希望很小啊!”马欣惠皱着眉头说。 叶思文说:“没事,只要等到孙巡抚回来,一切都好办了。我想,孙巡抚应该很不愿意把虎威营给裁汰了。” 马欣惠说:“可是现在的问题是,怎样才能拖到孙巡抚回来,让他们不能造成既成的事实。” “没事,继续找人说和呗!我不信他见了真金白银不动心。”叶思文鄙夷的说,他对明朝后期这些官员太了解了,只要能捞钱,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马欣惠说:“对!他不是喜欢耍钱喝酒玩女人吗?我们就满足他。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我看这事叶大哥和马兄弟就不要掺和了,我和黄大功还有些交集,就我去吧!”和黄大功打过几次交道的谢威当然是主动请缨。 叶思文说:“好,你看着办吧!” 打定主意,谢威去请黄大功到城里的醉香坊喝花酒,黄大功倒是一点而也不矜持,谢威去请他,他就答应了。谢威还以为黄大功有松口的意思,结果情况远远不是谢威想的那样。 醉香坊最豪华的包间内,黄大功正左拥右抱,陪着他的都是醉香坊当红的姑娘,他大口喝着酒,畅快的和姑娘调笑,丝毫没有将请客的谢威放在眼里。 看着黄大功玩得高兴,谢威说:“黄团练使,你看我们虎威镖局的事情……” 不等谢威把话说完,黄大功就打断了他的话,说:“再说吧!你现在先出去,老子要松松骨头。” “那你慢慢玩!”没有办法,谢威只好退了出去。 谢威刚出门,里面便传来黄大功的淫笑和姑娘们的尖叫,谢威摇了摇头,走进了旁边一个包间。 叶思文和马跃虽然答应不掺和这件事情,但是他们还是来了醉香坊,为的就是随时跟进事情的进度。 看见谢威进来,叶思文问道:“怎么样了?” 谢威摇了摇头,指了指旁边的房间,说:“狗日的还在办事呢!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没多大诚意啊!” “没关系,没有诚意可以谈出来诚意嘛!”叶思文说着将一个小箱子拿出来,从里面取出五根大黄鱼,说:“等他办完事,用这个去砸,我还不信他动心。” 谢威接过大黄鱼,说:“好,我再去试试。” 半个时辰之后,黄大功房间里面的两个姑娘才出来。谢威等姑娘们出门之后,才又进去见黄大功。黄大功办完事,正心满意足的坐在床边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谢威努力的做着笑脸问道:“黄团练使,还舒服吗?” “舒服,老子的骨头都要被那两个小娘子搞酥了!”黄大功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谢威从怀里将五根大黄鱼拿出来,说:“小的这里有一点薄礼送给大人,还希望大人不要嫌弃。”谢威说着,便将大黄鱼放在了桌子上。 黄大功看见谢威拿出大黄鱼,眼睛明显一亮。一根大黄鱼可足足有一斤重,市面上的价格是一两黄金兑换二十两白银,五根大黄鱼可要值一千两银子。不过黄大功很快就平淡下来,对方既然一出手就是这么大的手笔,说明还有深挖的潜力。吃拿卡要可是黄大功的拿手好戏,况且还有上头的吩咐,自己的仇怨,这些可都是一千两银子不能摆平的。 “放在桌子上吧!”黄大功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老子现在困了,先睡一觉再说!” 谢威叹了一口气,说:“那大人你先休息,等会再来打扰。” 谢威回答叶思文他们的包间,将情况给叶思文他们一讲,叶思文和马跃都有些生气,狗日的十年也挣不了一千两银子啊!居然还想要多的。 马跃阴恻恻的说:“我看不用白费心机了,今晚上找几个人,一刀把他狗日的砍了再说。” “哥俩可千万别冲动!”谢威急忙劝道,“我再去试试,若是他还是油盐不进,那我们再说。” 叶思文一狠心,又从箱子里拿出五条大黄鱼,说:“谢威,拿去,我还不信砸不倒他!” 谢威接过黄金,转身又出去了。 黄大功有个狗屁的困意,他此时正坐在床上抚摸着大黄鱼呢!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团练使,各种礼物虽然收了不少,可是大黄鱼还是第一次收到,当然,也是他第一次看到。 黄大功把大黄鱼揣进自己的怀中,自言自语:“指挥使大人果然没有骗我啊!” “黄大人,睡醒了吗?”谢威在外面喊道。 黄大功心说肯定是又来送钱了,他立马躺在床上,吼道:“吵吵嚷嚷干什么呢?老子刚醒,进来吧!” 谢威推开门,黄大功很配合的从床上坐起来,问道:“有啥事?” 谢威赔笑,说:“刚才出门的时候在门外捡到一样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大人的,特地来拿给大人瞧瞧。” “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黄大功的官威十足。 谢威将五条大黄鱼拿出来,问道:“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不是大人掉了的。” 黄大功心中得意,老子真是活诸葛啊!说他是来送礼的,当真还是来送礼的。既然要送,老子就接着呗!钱多了又不烫手。 “哎呀,真是我掉了的,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既然要做戏,黄大功自然会很配合。 谢威见黄大功收了礼,笑了笑,说:“黄大人,你看,我们虎威镖局每年给你的孝敬不少吧!这样,从今年起,每年的孝敬比以前多两成。” 一听有人巴巴送钱来用,黄大功呵呵的笑了起来,指着谢威,说:“谢老弟啊!你可比你家的上一辈人会做人啊!” 谢威趁热打铁,问道:“那裁汰虎威营的事情,大人你看是不是可以缓一缓?” “这事,没商量。”黄大功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 “为什么啊?”谢威有些生气了,该吃的吃了,该玩的玩了,该拿的也拿了,你他妈还不松口,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啊! 见谢威质问自己,黄大功很是生气,把桌子拍得山响,说:“老子做事需要给你说是为什么吗?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子说要裁汰虎威营就要裁汰虎威营,没什么为什么。” 脾气温和的谢威也气得脾气,老子好心好意的请你吃饭、逛窑子,还巴巴的送钱给你用,和着这些事情都白做了啊!你是铁了心要跟虎威镖局对着干啊! “黄大人,我可奉劝你一句,拿了钱不办事,钱可是会烫手的。”谢威拍案而起。 黄大功上下打量了谢威一下,不屑的说:“哟呵,还敢威胁老子了,我告诉你,老子明天就去把虎威镖局的报备取消了,看你们还怎样开下去。” 谢威大怒,合着请你玩了还起了副作用,以前只是裁汰,现在要直接取消报备,狗日的也太不讲究了吧! 谢威脾气好,不代表他不会脾气。威镖局是他们家的祖业,虽然现在挂在远洋商号旗下,可是虎威镖局的牌子总还在,而且有了叶思文他们的帮助,虎威镖局不仅重整雄风,还名扬四海。现在这个狗日的居然说要取消虎威镖局的报备,这让谢威如何能接受? “黄大人,你真的要取消虎威镖局的报备吗?”谢威冷着脸问道。 黄大功眉毛一扬,反问:“取消了你又怎样?” “黄大人,我劝你最好是打消这个念头,不然你会后悔的!”谢威这可不是威胁,而是好心提醒,要是黄大功真把虎威镖局的报备取消了,叶思文、马家兄妹这几个二杆子能和他善罢甘休?照马欣惠的说话,丢到黄河里喝稀泥巴去。 黄大功有恃无恐的说道:“你长本事了是吧!竟敢威胁朝廷命官,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动我,你全家老小都得死!”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谢威低声问道,若是了解谢威的人,就知道这是谢威火的前兆了。 黄大功拍拍自己的胸膛,说:“今天谁要是不动老子,谁就是**养的。” 这话正说到了谢威的痛处,他的妻子如玉正是青楼女子出身,虽然他不计较什么,可是邻里之间总是有那么几个人喜欢嚼舌头。如玉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了,眼看就要生了,孩子生下来不就是**养的吗? 谢威一言不,拿去桌子上的酒壶,一下子就砸到了黄大功的脑袋上,中间不带一点犹豫的,又准又狠。酒壶砸到黄大功的头上,立刻化成了碎片,黄大功的头被砸出一个大洞,血呼啦啦的往下流。 “啊!”黄大功捂住自己的脑袋嚎叫起来,他本来还想敲诈更多的银子,没想到接下来招待他的会是酒壶开瓤。 叶思文和马跃听见黄大功的嚎叫,立马冲了进来,叶思文看见屋里的场景,立马明白生了什么事情,他凑到谢威的身边,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不动手则已,一动手比我还狠啊?” 谢威指着黄大功,恨恨的说:“叶大哥,别和这个狗娘养的谈了,谈不出来一个结果,狗日的就是故意来找碴的。” 黄大功捂着脑袋,吼道:“老子就是来找碴的,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则你们的虎威镖局别想再开下去。” 马跃一听,拔出腰间的三棱刺,上前就要把黄大功捅了,让你放狠话! 叶思文拦住了马跃,从怀里拿出两根大黄鱼,丢给黄大功,说:“黄大人,这点钱你拿去医病,虎威镖局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闹僵了对我们大家都不好。” “滚,虎威镖局的事情没什么好考虑的,明天老子就让虎威镖局关门。”黄大功狠狠的说道。 叶思文耸耸肩,说:“那你随意!”然后又对马跃和谢威说:“我们走!” 马跃和谢威哼了一声,跟着叶思文走了,马跃走的时候还对黄大功比了一个威胁的手势,意思是你狗日的走着瞧。 走在路上谢威仔细的给叶思文讲了他为什么要砸黄大功,最后,谢威惭愧的说:“叶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冲动,害的虎威镖局要关门。” 叶思文摆摆手,说:“没事,我要是你,我会忍不住要砸人。再说了,我看这黄大功来者不善,根本就是来找碴的,没得谈。” 听了叶思文的安慰,谢威心里好受多了,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是没有报备,虎威营就是非法武装,什么生意都没得做了。” 马跃哂道:“去他娘的报备,没有报备,我们照样玩。” 叶思文说:“没有报备是不行的,既然他黄大功不吃软的,那我们就拿点硬的给他吃!我还不信他真是一个软硬不吃的泼货。” “叶大哥,你说我们怎么办吧!我们都听你的。”马跃和谢威齐声说道。 叶思文说:“就照马兄弟妹妹的说法,今晚上把他丢到黄河里吃稀泥巴去!看他狗日的还敢不敢傲!” 黄大功今天其实还是挺高兴的,虽然脑袋被打破了,可那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比起今天的收获,那真是不值得一提,十二条大黄鱼啊!老黄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啊! 最初黄大功并没有要把虎威镖局关了的意思,毕竟虎威镖局每年的孝敬还是不少的,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他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敲诈一点钱财而已,不过现在他被开了瓤,这个仇不报可不行,明天就去衙门把虎威镖局的报备取消了,不拿出几万两银子伤药费,就不再给他们报备,看他们还敢不敢再跟自己叫板,黄大功如是想。 黄大功在外科郎中处包扎了一下头上的伤口,便揣着黄金,哼着小曲,去找他在外面养的狐狸精去了。 志得意满的黄大功没有现,他已经被人盯上了。 第四十四章、别以为我们不敢玩硬的 夜晚天气寒冷,人们早早的躲进了屋子里烤火,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万籁俱寂。( 黄大功此时正听着他养的小狐狸精给他唱不健康的歌曲呢,浑然不知道院子外面已经来了三个不之客。 “狗日的在屋里听曲喝酒,惬意得很呢!”马跃用衣服的下摆擦拭着锋利的三棱刺,问道,“大哥,我们是现在动手还是等会动手?” 叶思文说:“现在还早,再等等!” 屋里暖意浓浓,狐狸精弹着琵琶,咿咿呀呀的唱着,黄大功躺在火堆边的卧榻上,闭着眼睛,听着曲子,摇晃着脑袋,好不惬意。 突然,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一阵冷风吹进了房间,紧接着,三个穿着夜行衣、带着面罩的家伙闯了进来,为一人冷笑道:“黄大人,挺惬意的啊!” “啊!有强盗啊!”狐狸精吓得大声的叫了起来。 马跃踏步上前,手刀砍在狐狸精脖子上的大动脉上,狐狸精便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竟敢冒犯本官?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是济南兵备道衙门的团练使吗?”黄大功色厉内荏的说道。 为的正是叶思文,他冷哼一声,说:“我们找的就是你,哥几个,把他给我绑了。” “好汉爷们莫非是缺少盘缠,我这里有,你们都拿去。”黄大功见自己的官名吓不倒对方,立刻服软,准备花钱消灾。 马跃拿出三棱刺,威胁道:“你再他妈多嘴多舌老子把你的舌头给挖出来!” 黄大功看见马跃拿出三棱刺,马上就不闹腾了,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虎威营的人来找自己麻烦了,因为只有虎威营才装备有三棱刺这种玩意。知道是虎威营之后,黄大功的胆气立马大了起来,对方最多威胁、威胁自己,不敢动真格的,毕竟虎威营还有把柄被他捏着呢! “我知道你们是虎威营的,你们这是干啥啊!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黄大功知道对方是虎威营的之后,立马恢复了官威。 谢威故作惊讶的说:“咦!怎么被你认出来了?我们好怕啊!” “老子玩你们这套的时候你们还在和稀泥巴玩呢!老子告诉你们,赶快滚出老子的屋子,少给你们的总镖头惹麻烦。”见对方似乎还有点忌惮自己,黄大功的胆气就更足了。 叶思文说:“别给他废话,绑了!带他去个好地方。” 马跃和谢威相视一笑,拿出绳索将黄大功绑了个结实,末了,马跃又将一双臭袜子塞到了黄大功的嘴里。 叶思文在前面带路,马跃和谢威抬着如同死猪般的黄大功跟在后面,三人迅出门,将黄大功扔进早已经准备好的马车里,叶思文和马跃在车内看着黄大功,谢威驾起马车向城北走去。 不多时,谢威便驾着马车来到了城北城墙边上一座破旧的小屋子前面,几人将黄大功从马车上揪下来,带进破屋子里,取下了黄大功口中的臭袜子。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想要干什么?”黄大功哆嗦的问道,他现在是真的怕了,这几个人看来是想把自己搞死啊! 三人一起取下了面罩,黄大功一看,这不正是打过自己的叶思文、马跃和谢威三人吗?黄大功和这几个人都交过手,知道他们的厉害,哥几个都是他妈的狠角色啊!打起来人一个比一个狠。 马跃习惯性的用衣服下摆擦拭着三棱刺,懒洋洋的说道:“大哥,我看他挺腻歪的,一刀捅了算了。” “这样不好吧!”谢威说,“再怎么说,他大小也是一个官,我们把他杀了,可不能善了,我看揍他一顿得了,没必要把他弄死。” “不弄死他始终都碍手碍脚的,天天想要打秋风,找虎威镖局的麻烦,我烦得很!”叶思文皱着眉头说,然后也从腰间掏出一把三棱刺,和马跃一起开始擦武器。 谢威故作为难的说:“弄出人命了不好吧!” 叶思文拍了拍谢威的肩膀,说:“怕个鸟,我爹官场上的朋友多得海了去,弄死一个团练使算什么,最多花个几万两银子就摆平了。” 听着叶思文他们谈话,黄大功心里那个悔恨啊!自己咋个就这么不开眼呢?惹上了这几位活阎王。叶家是能随便欺负的吗?父子两人都是有功名的人,叶老爷还当过官,朋友多得很,他们要弄死个团练使还真不算什么。 “哥几个,误会,误会!我也是受人之托啊!”黄大功彻底软了,准备出卖幕后的主使。 叶思文用三棱刺挑起黄大功的下巴,阴测测的说:“我管你是受了谁的指使,我只知道你这几天处处为难我们,我今天晚上不弄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黄大功被叶思文吓得全身抖,说:“叶公子,叶公子,我真的是受人指使的……” “打住,打住,你他妈不就想敲诈我们吗?敲诈我我也认了,大把的银子拿给你用着,可是你依然不给我面子,还口口声声的说要取消虎威镖局的报备。”叶思文不屑的说,“我告诉你,虎威镖局就是一玩意,开不开都无所谓,可是你三番两次为难我,让我的面子往哪搁?虎威镖局开不开无所谓,可是我叶公子丢了面子,那可就不行。” “叶公子,我以后不为难你们了还不行吗?”黄大功哭丧着脸说。 马跃说:“叶大哥,别听他的,他是个两面三刀的狗日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是他的拿手好戏,最好是把他弄死,换一个兵备道团练使,什么麻烦都解决了。” 看马跃决心要杀他,黄大功开始苦苦哀求,一股脑的将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叶公子,叶公子,我以后真的不敢为难你们了。其实都是济南卫指挥使在后面捣鬼,他羡慕你们剿匪立了大功,就授意让我给你们下绊子,这不关我的事啊!” 叶思文他们对望一眼,心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啊!看来这个济南卫指挥使不是个好东西啊!等孙元化回来就得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们是错怪你了。”叶思文做恍然大悟状,将黄大功的绳子解开。 黄大功连忙感谢:“谢谢叶公子不杀之恩,谢谢叶公子不杀之恩……” “废话少说,以后还找虎威镖局的麻烦不?”叶思文趾高气昂的问道。 黄大功连忙摇头,说:“不敢了,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就是天王老子让我对付虎威镖局我也不敢了。” 叶思文冷笑道:“你最好是按照你说的做,别以为我们不敢给你玩硬的。” 谢威也走上来,提醒道:“黄大人,其实我们是在帮你,虎威营的士兵是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个个都是在山里和土匪们拼过命,开兵见仗见过血的。你要是把他们真的裁汰了,没有吃的,他们还不来把你生吞活剥了?” “是、是、是……”黄大功头上开始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是啊!虎威营那群小子可都是狠角色,砸了他们的饭碗还不得给你拼命啊!想到这里,黄大功不由得一阵后怕,还好他的动作不够快,虎威营还没有被裁汰,不然以后早晚得被虎威营退下来的士兵搞死。 叶思文问:“你还裁汰虎威营不?” “不了!不了。”黄大功使劲的摇着自己的脑袋。 “那虎威营招兵的事情?” “招!随便招,想招多少就招多少。” 叶思文听了,满意的拍了拍黄大功的肩膀,说:“黄大人,你放心,只要你不找虎威营的麻烦,我们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还是照谢兄弟说的办,以后每年的孝敬比往年多两成,怎么样?” “叶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黄大功谦卑的说。 “好吧!滚回去吧!”叶思文在黄大功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示意他赶快滚。 听叶思文让自己快滚,黄大功如蒙大赦,两忙抬起腿往外面跑去,他刚跑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叶思文叫住了。 “今晚上的事情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吧!”叶思文在黄大功的背后问道。 “不会、不会!”黄大功信誓旦旦的保证。 叶思文说:“很好,和黄大人这样聪明的人说话就是轻松,黄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我们有麻烦的话,你的麻烦也不会比我们的麻烦小。” “是,我记下了,我一定不会给叶公子带来麻烦的。” 等黄大功屁颠屁颠跑远了之后,马跃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真他妈的是个软蛋,厉害的招数一个都还没用呢,居然就怂了!” “唉!这就是我们大明朝的官啊!见利忘义,欺软怕硬。”谢威有些悲哀的说,看来他还有点愤青! 叶思文说:“只要他不拦着我们财就是了,管他是什么样的官儿!” 第二天一早,黄大功便派人送来文书,说什么以前的事情是个误会,兵备道衙门从来没有想过要裁撤虎威营,是前几天兵备道衙门的一个聘用人员把公文写错了,才生了这种不愉快的事情,那个写错字的聘用人员已经被兵备道衙门辞退了。 虎威营的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家都有些惊讶,要是真的是字写错了,那这个字也写错得太多了点吧!不过事情圆满结束,他们也不去追究了,再说谁有空去追究啊?虎威营第二期征兵已经开始了,没人有空去管这些幺蛾子。 唯一不高兴的是济南卫指挥使,他把黄大功请到府中去询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本来黄大功准备如实交代的,但是想到锋利的三棱刺,又缄默不言了。卫所和兵备道是两个不同的系统,济南卫指挥使没有权利管兵备道衙门的事情,所以黄大功完全可以不鸟济南卫指挥使。济南卫指挥使没有的得到答案,对虎威营的怨恨又多了一层。 事情完满解决之后,虎威营便开始新一轮的征兵,优先征召原虎威营士兵推荐的人选,其次是身家清白的庄户人家,地少的农民和一些慕名前来的热血汉子。这次的征兵和前一次一样,依旧是用爬山跑步来进行选拔,不过这次征兵的名额比第一次足足增加了三倍,这次他们准备招一千五百人。 征兵结束之后,在虎威营挑选了三百个表现优异,训练突出的士兵,进行一带五的新兵训练,在老兵们的操练下,新兵们正在迅的形成战斗力。 解决完虎威镖局的事情,叶思文也准备押送货物去倭国了,这件事已经拖了几个月了,再拖下去了,远洋商号非得开始亏本不可。 远洋商号总部,马欣惠的办公室里,叶思文翘着二郎腿坐在马欣惠的面前,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终于把什么事情都摆平了,我明天***照,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马欣惠说:“我想在倭国设立一个远洋商号的分号,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叶思文立马同意了,“要是把远洋商号开出国门,我们远洋商号以后可就是跨国商号了,牛皮得很啊!” 马欣惠有些无奈的说:“可是我不知道倭国那边的规矩,所以你这次去帮我调查一下吧!若是行得通,我们就直接在倭国开一个分号管理那边的事情,这样的话,贩运货物,就不用你每次都往倭国跑了。” “好啊!那可得谢谢你为我减轻负担。”叶思文半开玩笑的说。 马欣惠哂道:“你的意思好像我给了你很大的负担似的。” “呵呵……”叶思文讪笑,“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吗?我现在挺轻松的,要是你觉得我太轻松了,你就把我配到码头去搬运货物得了,那样的话我的担子一下不就重了吗?”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说:“既然你这么强烈的要求,那我可就这样干咯!” “别、别!”叶思文立马讨饶,“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孩子都是这么贫嘴啊?”马欣惠眼睛一眨一眨的。 和叶思文在一起,马欣惠也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总是喜欢挑起暧昧的话题,把叶思文搞得落荒而逃。 叶思文干笑两声,说:“哦!我记得我还有东西没有收拾好,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去了啊!你忙,你忙!” 看着落荒而逃的叶思文,马欣惠突然笑了起来,这个男人,还真是有意思啊! 已经走远的叶思文突然扭过头来,说了一句,“唉!你可要注意休息哦!要是操劳过度引起衰老提前,可不要怪我哦!” 第四十五章、培养外国某奸 济南城外十里长亭,一副感人的送别画面正在上演,叶思文正在和前来送别他的人一一告别。 叶思文挽住叶景和叶唐氏的手,说:“父亲、母亲,儿子出去几月你们可得保重。熟话说父母在,不远游,孩儿不孝!” “男儿志在四方,我和你娘都还这么年轻,不用你操心。”叶景大方的说道。 叶唐氏擦了擦眼角边的泪水,说:“文儿,出门在外,可得处处小心,切莫好勇斗狠,惹出事端。” 虽然叶唐氏不是叶思文真正的母亲,但是叶思文从她的身上却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母爱的存在,叶思文恭敬的说:“母亲放心,孩儿一定谨尊母亲的教诲。” 和父母道别之后,叶思文又来到马欣惠的面前,说:“我走了之后,远洋商号的事情你就多担待些,别太辛苦了。” “有你在我也不见得能轻松多少啊!”马欣惠促狭的说道。 叶思文挠了挠头,不敢正面回答马欣惠,扭头向马跃说道:“二弟,虎威营的事情你和谢威多担待些,新兵的训练可得抓紧,时不我待啊!” “你就别婆婆妈妈的了,旁边还有更重要的人等着你呢!”马跃笑嘻嘻的说,眼睛瞟了瞟唐婉儿的方向。 叶思文走到唐婉儿的跟前,说:“表妹,我走了以后你可得好好注意身体。” “死相!还有呢?”唐婉儿歪着头问道。 “乖乖的等我回来!”叶思文小声的说道。 此情此景,其余的人当然不会再留下来当电灯泡,都纷纷的散去,扭过头看着别处,只有马欣惠用幽怨的眼神看了看他们,然后才扭过头去看其它地方。 唐婉儿说:“你每天至少得想我三次哦!” “不是三次,是六次,起床一次,早饭前一次,午饭前一次,晚饭前一次,睡觉前一次,在梦中一次。”叶思文温柔的笑着。 唐婉儿得意的说:“这还差不多,我也会时时想着你的!” “嗯!我们互相想念对方!”叶思文点着头说。 唐婉儿说:“走之前抱抱我吧!” “这么多人不好吧!”叶思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点!”唐婉儿娇嗔道。 没有办法,叶思文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抱了抱唐婉儿,并且轻轻的在唐婉儿的耳朵边说道:“表妹,你真好。” 虽然依依不舍,但是分别还是要来临的,在一片“一路顺风”的声音中,叶思文骑上马,带着精挑细选出来的虎威营士兵,向南方的日照港出。 前来送别的人不断的向叶思文挥手,直到叶思文的车队走到看不见,这些人才三三两两的散去。终于看不见了,唐婉儿眼中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同时还有一个黯然落泪的人,就是把叶思文派出去的马欣惠。 叶思文一行人取道莱芜、沂水县、莒县,经过半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日照港。叶思文不禁感慨,交通工具落后害死人啊!本来一天就可以到达的,硬是快马兼程用了十五天,真是太浪费青春,浪费生命了。不行,以后一定要搞一个快捷一点的交通工具出来。 来到日照城门口,远洋商号日照分号的掌柜王亮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他将叶思文一行人接入城中,然后将他们安排在城中的客栈中休息。 船要明天才会启航,所以王亮便带着叶思文到远洋商号日照分号看了看,顺便查了一下远洋商号在日照的账目。 叶思文看了一会儿账目,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叫了贴身侍卫石金锋和负责这次货物运输安全的李大憨,三人直接去逛日照城了。 日照位于海边,又是优良港口,所以有不少的外国人在这里讨生活。或是贩卖一些海外来的稀奇古怪的玩意,或是在这里租上一个铺子,专门收购从内地运来的特产,运回本国去销售。这些外国人有金碧眼的西洋白种人,也有东南亚猴子,圆盘子脸的朝鲜人,最多的还是矮矮小小的倭国人,虽然大明人很讨厌倭国人,但是却并不拒绝和他们做生意。 日照东边便有一个市场,里面做生意的都是外国人,这也是当地政府为了方便管理才搞出来的。在大明人眼里,这些外国人都是还没有开化的蛮夷,让他们聚在一起做生意也算是物以类聚了。 叶思文当然不会错过这样一个好地方,带着石金锋和李大憨,问清了道路,便来到城东的外国人市场。 三人在市场里走走瞧瞧,叶思文还好一点,石金锋和李大憨就有点显得土条了,因为市场里的东西他们十件有九件半都没有见过,也叫不出来名字。 几人逛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了,正好叶思文看见市场的旁边居然有一家咖啡馆,他便带着石金锋和李大憨去品尝一下咖啡的滋味。 咖啡馆的生意很冷淡,除了几个金碧眼的西洋人之外,就没有别的客人了,看来中国人现在对咖啡还是很不感冒的。 咖啡馆的老板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洋人,穿着有些破旧的西洋服饰,带着一顶小礼帽,看见叶思文他们进来,立马上去用很生硬的中国话说道:“哦!朋友们,欢迎你们,请问你们是来品尝咖啡的美味吗?” 叶思文听出来对方带有很强的英国口音,于是他便用正宗的牛津英语说道:“当然,如果你这里有牛奶的话就更好了!” “哦!上帝!这里居然有人会说我的家乡话,而且还是正宗的皇室口音。”咖啡店的老板很震惊的说道。 看见这个外国佬一脸不淡定的样子,叶思文继续说:“不要惊讶,我也是偶然学会的。” 咖啡店老板说:“因为你会我的家乡话,你们可以免费在我的店里品尝到一杯非常美味的咖啡,我保证。” 叶思文窃喜,看来英语老师的教诲是对的啊!英语果然是一门很有用的语种。没看见吗?叶思文第一次用英语和外国佬搭讪便被邀请喝咖啡。 这家咖啡馆远远没有后世那些咖啡馆豪华气派,和中国的茶馆没什么两样,老板给他们亲自端上三杯咖啡,然后便和叶思文攀谈起来。 在叶思文和老板攀谈的过程中,叶思文知道了这家店的老板叫库福尔·纳恩,十年前他和他的朋友们被马可·波罗写的书所吸引,怀揣着财的梦想,带着他们全部的身家,从朴茨茅斯港出,经过好望角,来到印度洋,经过马喇岬海峡,通过重重的考验和危险,终于来到了西班牙人控制的吕宋。 在吕宋,他们靠着贩卖烟草赚了一些钱,本来以为从此就要交上好运,没想到西班牙人和英国人开始打仗,他们的财产被没收,并且被驱逐出了吕宋。 变成一文不名的穷光蛋之后,库福尔和他的同伴们并不甘心,东方遍地都是黄金的传说不断的吸引着他和他的同伴。最后,他们通过千辛万苦终于到达了神秘的东方古国,可是到了这里他们才知道原来马可波罗是个大忽悠,这里根本就不像马可波罗说的那样,遍地是黄金,赚钱比捡钱还快,这里的钱,不好赚啊! “你和你的老朋友们现在过的怎么样?”叶思文对库福尔口中的那群无法无天的年轻同伴充满了兴趣。 “非常糟糕!”库福尔说,“我还算是混得比较好的了,开了一家咖啡馆,勉强能度日而已,我的那些老朋友可就惨了,只能去码头给人当通译或者干苦活挣一点钱。” “你们难道没想过要回到自己的家乡吗?”叶思文打算刨根问底。 库福尔耸耸肩,说:“想,我们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怎样回到自己的家乡,但是令人遗憾的是,我们这一辈子恐怕都回不去了,因为,我们再也挣不够回家的路费了。” 叶思文说:“你们真是一群可怜的家伙。” 库福尔摊了摊手,说:“那有什么办法呢?” “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会干什么?”叶思文又问道。 “我们是全世界最优秀的水手,也是最优秀的航海家,还是最优秀的战士,不少的海盗都在我们的枪口下闻风丧胆。当然,如果我们没有把自己的船卖了的话!”库福尔半开玩笑的说。 看来库福尔口中的这伙人还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叶思文思考了一阵,一个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中国不是出汉奸吗?不知道外国人会不会出什么英奸、美奸什么的,且试一试这个库福尔,看他愿不愿意帮自己做事。 叶思文咳了一声,说道:“纳恩先生,现在有一个赚钱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为什么不呢?”库福尔耸耸肩说。 叶思文说:“老实给你们说吧!其实我们是做海上贸易的,我们一直想把货物贩卖到你们的家乡周围,但是一直没有人为我们指引道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为我们带路呢?当然,你们顺便也可以回到你们的家乡。” “当然可以,但是是我们应该付你船资呢?还是你应该付给我们劳务费?”外国人就是实在,开口就谈钱的事情。 叶思文说:“亲爱的库福尔,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请你们为我们贩运货物,当然,船和货物都是我们的,你们只需要驾驶着货船在海里尽情的劈风斩浪就行了。我会给你们一笔不菲的劳务费的。” “也就是说你要聘请我们当你的水手,对吗?”库福尔有些兴奋的问道,看来当水手比在这里开咖啡馆更能吸引他。 叶思文笑着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怎么样?你们愿意来帮助我吗?” “劳务费会怎样算呢?”库福尔关心的问道。 叶思文问:“你是喜欢黄金还是白银?” “当然是黄金!”库福尔耸耸肩。 叶思文说:“每年五斤黄金怎么样?我想这个价格还是很公道的。” “哦!上帝,您难道让我遇见了赫尔墨斯?真是太感谢了!”库福尔虔诚的在胸口点了点,然后说:“这个价格相当的公道,我太高兴了。好的,我答应你了,至于我其他的朋友们,我可不能保证说服他们,但是我保证,我会尽量的。” “行,等你商量好了就去远洋商号找王掌柜,他会告诉你怎么办的!”叶思文高兴的说,能请到这些西洋水手,可是很难得的事情。 远洋商号的名气似乎很大,库福尔一听见叶思文是远洋商号的老板,更高兴了,说:“哦!上帝,您真的显圣了吗?居然让我遇上了远洋商号的老板。” 叶思文好奇的问道:“库福尔,你难道知道远洋商号?” “当然知道,它是最厉害的商号,他拥有一支船队,在我们国家,能拥有一只船队的人只能是有爵士身份以上的人才能办到的。”库福尔很兴奋。 叶思文无语,这些人的世界观就是不一样,不就一支船队吗?大明朝随便拉几个海商,谁敢说自己没有一直船队啊!难道那些海商拉到英国去就成了什么爵士不成? 叶思文拍了拍库福尔的肩膀,老气横秋的说:“跟着我好好干,你将来会更兴奋的!” 叶思文带着石金锋和李大憨出了咖啡馆,李大憨吐了一口唾沫,说:“他妈的什么玩意,苦得跟什么似的。” “是啊!这外国人喝的东西就是不敢恭维。”石金锋摇头晃脑的说道。 叶思文鄙夷的看着石金锋和李大憨这两个土条,说:“自己不会喝还怪东西不好,其实咖啡还算是个好东西,晚上喝了提神。” “唉!少爷,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西洋话了啊!”石金锋不解的问道,叶思文刚才一直在用英语和库福尔交流。 李大憨也问道:“叶帅,你刚才和那个佛郎机人在谈什么啊?我看他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沮丧的,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 “这个佛郎机人已经被我说动了,过几天他可能也是远洋商号的人了。”叶思文笑着说。 李大憨睁大眼睛,说:“叶帅,那个人是洋人唉!你怎么能请他来远洋商号啊。你不怕他半夜起来吸兄弟们的血啊!” “胡说什么呢?”叶思文瞪了李大憨一眼,说,“不拘一格降人才,只要有本事,不不管他是什么人,我们远洋商号照收,绝不含糊。二愣子,你这种排外的思想可是很要不得的啊!” 第四十六章、日本武士道精神 叶思文和石金锋、李大憨三人说说笑笑,准备回客栈休息,毕竟明天就要上船出海,今天晚上在6地上好好的睡一觉,以后一个多月可就得在摇晃不定的海船上睡了。 三人刚走出市场,就被一群看热闹的堵住了,一大群人将市场大门堵住了,挤都挤不出去。叶思文有些恼火,拉住一个无聊的看客,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呢?” “俺们在看倭国人英雄救美,可有意思了。”被拉住的人笑嘻嘻的说道,看来他们对这样无聊而又刺激的事情很感兴趣。 李大憨在一旁啐道:“倭国人也会英雄救美?他们不是只会抢花姑娘的吗?”看来李大憨还对日本人有一定的了解。 被拉住的人摇了摇头,说:“这位老兄你就不懂了,你说的那是倭寇,他们已经被戚帅赶跑了。现在来的倭国人对人可客气了,见人就打招呼,说上两句好话就给你鞠躬,他们自称他们是什么居合流的武士,武士应该遵循武士道精神,锄强扶弱,惩奸除恶什么的。” “你老兄对倭国人挺了解的啊!”叶思文笑着说,叶思文对武士道精神还是有所了解的,和中国的侠义道精神差不多,不过后来被日本的统治者利用了。 被拉住的人说:“俺经常和倭国人做生意,知道一点儿他们的事情。唉!不跟你们说了,我得去看他们打架了。”被拉住的人说完便使劲的往人群里面挤。 被这么一闹,叶思文他们也不忙着回客栈了,准备挤进人群去见识一下倭国人的武士道精神。 人群中间,一个身材矮小、穿着破旧和服的倭人手按刀柄,一脸坚毅的对着十几个虎背熊腰、一脸凶恶的地痞流氓,他的背后是一个吓得瑟瑟抖的小姑娘,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怜得很。 一个流氓指着倭人,骂道:“操!你个臭倭奴,俺们刚爷的闲事你也敢管?信不信俺们哥几个把你丢到海里去喂王八?” 倭人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你们的,太没人性的,欺负一个小姑娘的,算什么本事的?” “狗日的一个倭奴还敢在俺们这里翻天了不成,扁他!”一个黑胖子怒吼道,看来他正是这伙泼皮无赖的头头刚爷。 一伙地痞流氓立刻擦拳磨掌的围住倭人,手中熟练的玩着木棒、铁链、双截棍,随时准备上前把这个瞎了狗眼的倭人揍扁。 倭人说:“你们的,无耻的干活。” 刚爷啐道:“呸!俺们日照十虎对付一个人也是一起上,对付一百个人也是一起上,臭倭奴,你现在害怕还来得及。” “为了正义!我是不会怕你们的!”倭人坚定的说,说着便拔出了他的佩刀。 刚爷见倭人亮家伙了,手中的木棒一挥,说:“兄弟们,扁他!” 一群流氓立刻围了上去,和倭人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流氓们下手极狠,板砖、铁链、双截棍什么的不要命的往倭人的身上招呼。可是倭人下手却很拘束,虽然有倭刀在手,但是他并不敢用刀锋去劈人,只能用刀背往流氓们身上招呼。 流氓们虽然平时好勇斗狠,但是手上的功夫却是平平,只是靠着一身蛮力而已,面对日本的剑道高手,即使是十个人一起上,也不能捡到半点便宜。倭人左冲右突,突然,一个漂亮侧空翻,一脚踢在刚爷的脸上,把刚爷踢出了战团。 “好!”周围的人们纷纷为倭人路露这一手叫好。 趁着倭人和流氓们打架的空当,叶思文向旁边一个围观者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倭人身后的姑娘是一个卖鱼老汉的女儿,今天卖鱼老汉病了,便派女儿来卖鱼。没想到刚到市场,卖鱼女就遇上了刚爷这群流氓地痞,刚爷他们本来只打算白拿几条鱼回去下酒,却不想刚爷竟然看上了这个面容姣好、颇有姿色的卖鱼女,要把卖鱼女抢回去当妾。卖鱼女拼死不从,从市场内打闹到市场外,眼看就要被刚爷抢上马车拉走。却不料遇见了这个二楞二楞的倭人出来仗义执言,为这个卖鱼女主持公道。 叶思文听了,心中对这个倭人竟生出一点好感,异国他乡的,居然能为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子主持公道,还真是难得啊!反观这些无耻的地痞流氓,在自己的国家里当街强抢民女,蛮横无理到了极点,可是到了外国,又有几个人如同这个倭人一般,能出来为不认识的人主持公道呢? 叶思文脑袋瓜转了转,自己不正缺少一个倭国人向导吗?不如帮这个倭人一把,把他培养成自己心目中的倭奸。 想到这里,叶思文向石金锋和李大憨说:“走,我们去帮帮这个倭人。” 还不带石金锋和李大憨反应过来,叶思文已经赤手空拳的冲上去,和流氓们打了起来,石金锋和李大憨唯恐叶思文有失,连忙也加入了战团,一左一右护卫在叶思文的身边。 “你们干什么的?为什么帮倭奴打俺们?”刚爷见三个不之客加入,而且又是汉人,以为出了什么误会,立马出言询问路数。 叶思文冷笑一声,操起抢过来的木棒,一棒打向刚爷的脑袋,喝道:“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汉人中的败类。” 刚爷见木棒打来,连忙躲闪,没想到叶思文突然变招,攻击方位由脑袋变成了胸口,正好打个正着。刚爷被打得哇哇大叫,捂着胸口直喊疼。 有了叶思文他们的加入,地痞流氓们再也扛不住了,十几个流氓被四个人打得抱头窜鼠,不一会儿就逃得干干净净。 倭人走到叶思文他们身边,抱拳道:“我的,替这位姑娘,谢谢你们的!” “不必言谢,扶危济困,乃是我们每一个有热血的大明人应该做的事情。”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连他自己都被他自己感动了。 卖鱼女也站起来,向众人万福:“谢谢各位好汉救命之恩,只是你们惹上刚爷这恶霸,恐怕他们不会善了,小女子、小女子迟早也会被他们掳去。” 卖鱼女倒是一个标致的姑娘,唇红齿白,眼波流转,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会引起泼皮无赖们的注意。 “他们眼里还有没有天理王法的干活?”倭人愤怒的问道。 卖鱼女哭哭啼啼的说:“没有办法,这伙人和本地的官儿们关系很好,根本不把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放在眼里。” 倭人听闻对方有官府的背景,也就焉了,无论在什么地方,官儿都是很厉害的人物,惹不起啊! 叶思文呵呵一笑,对卖鱼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情交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他们不会来找你的麻烦,你先回家去吧!” “如此就谢谢恩公了!”卖鱼女盈盈下拜。 送走卖鱼女,倭人问道:“你们,真能让流氓们,不找,她的麻烦?” “你就放心吧!”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道。 倭人抱拳,说:“那就谢谢几位好汉了,既然遇见了,就说明我们有缘,我叫山本四十七,是东瀛长崎人。还未请教几位好汉的尊姓大名。” 山本四十七,老子还山本五十六呢!狗日的不是山本五十六的祖先吧!叶思文心中暗暗这样想着。 叶思文暗暗笑了笑自己的无聊,然后向山本四十七介绍道:“我叫叶思文,这是我的两个护卫石金锋和李大憨,我们都是从山东济南来的。” 山本四十七抱拳道:“原来是叶大侠、石大侠、李大侠,想必你们就是你们大明人口中的侠客吧!” 叶思文笑着说:“我们不是侠客,只是一群有正义感的商人而已。听说你是东瀛居合流的武士,是不是真的。” “是的!我是居合流的第十三代弟子。”山本四十七有些骄傲的说,“居合流的弟子是真正的武士,不是浪人。” 叶思文问:“你到大明来干什么?” 山本四十七有些无奈的说:“我效忠的藩主被幕府将军打败,我在国内无处藏身,连饭都吃不上了。听说大明挣钱很容易,所以我就来大明来找口饭吃。” 娘的,又是一个跑到中国来淘金的,他们真的认为中国人的钱好赚啊!叶思文暗骂。 虽然心里鄙夷,但是叶思文依旧满脸堆笑,关心的问道:“大明的钱好赚吗?我看你混得似乎不怎么好啊!” “我在一个大户人家当家丁,每年五两银子。”山本四十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叶思文知道现在沿海那些海商、盐商喜欢雇佣一些浪人当护卫,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扶桑武士,很有些显摆的意思,但是每年五两银子似乎有点太少了啊! 叶思文故作惊讶的说:“五两银子,对于一个武士来说,也太少了吧!” 山本五十七说:“没有办法,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叶思文点点头,说:“我们正好要去东瀛,目的地就是你的家乡长崎,我缺少一个通译和向导,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干一干。” “好啊!”山本四十七很高兴的答应,不过他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落寞的说:“不行,我和我的主人已经签了契约,我必须为他当五年家丁。” “哦!那就算了。”叶思文有些失望的说。 山本四十七一抱拳,说:“我还要为我家主人办事,那么,我们就后会有期了!” “后悔有期!“叶思文抱了抱圈,说,“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到城中的远洋商号日照分号找王掌柜,报我的名号,他会帮助你的。” “如此,那就多谢了。”山本四十七给叶思文行了一个大礼。 和山本四十七道了别,叶思文便带着石金锋和李大憨进城了,山本四十七一直死死的盯着叶思文他们的后背,直到叶思文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山本四十七的脸上才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师傅,容我一句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得多多提防这些东洋鬼子和西洋鬼子啊!”走在路上,石金锋好意的提醒道。 叶思文笑了笑,说:“徒弟,你的目光太狭隘了,我们要做远洋贸易,不和这些东洋、西洋鬼子打交道怎么行呢?我们想要去他们的国家做生意,他们就是我们的急先锋,我看也没什么不妥了,即使他们心怀不轨,我们小心提防也就是了。” 李大憨在一旁说:“叶帅,我可听说这些东洋人很残暴啊!当年闹倭寇的时候,戚帅费了老牛鼻子劲才把他们赶出去。还有西洋人,我听说他们吃肉都是吃生的,还有的人喜欢喝人血,恐怖得很啊!和他们打交道,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啊!” 叶思文听了李大憨的叙述,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问道:“二愣子,这些是你从在哪里听来的啊?” 李大憨一本正经的说:“俺爹以前在外当过水手,他给俺讲的。他还说他遇见过海妖、海蛇,可怕得很啊!” “他有没有给你讲他遇见过龙王啊?”叶思文笑嘻嘻的问道。 三人说说笑笑,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有二十几个金碧眼的外国人在等他们了,原来库福尔把叶思文要雇佣他们当水手的消息告诉了以前的那班出来闯荡的兄弟,这些兄弟混得十分不好,一听说这个消息,立马就让库福尔带他们来见叶思文。 这帮外国人的脸上布满沧桑,皮肤泛着黄色,神情坚毅,手上老茧丛生,一看就是风里来浪里去的老水手了。有这么一批经验丰富、勇于进取的航海家加入远洋商号,一定会大大提高远洋商号的海运能力的。 叶思文看着这些外国人,觉得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像电影《加勒比海盗》里的杰克船长,穿着破旧的航海服,佩戴着西洋长剑和火铳,如果叶思文没看走眼的话,这些人手上的人命绝对不止一条。 叶思文用正宗的牛津腔说:“我亲爱的朋友们,欢迎你们的加入!” 叶思文正宗的皇室口音赢得了这些外国汉子的好感,纷纷操着伦敦东区的口音和叶思文攀谈起来,叶思文不时的提起英国人的生活习惯,把这些英国佬唬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双方达成协议,这些人签订为远洋商号工作十年的契约,他们为远洋商号贩运货物。远洋商号提供他们全部的衣食住行,并且每年支付他们五斤黄金作为酬劳。 叶思文培养英奸的阴谋,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现实。 第四十七章、扬帆出海去倭国 签订契约,英国水手们立刻便投入工作,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乘船去倭国,他大多数人都很兴奋,能在大明这个富裕的国家找到一份既稳定,有感兴趣的工作,真是太不容易了。{(<<[<<< 叶思文挺兴奋的,日照是个好地方啊!半天时间就找到了二三十个精于航海的西洋人。虽然这些人对别人没什么用,可是对远洋商号的用处就太大了,有了他们,欧洲的市场就能打开了,这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情啊!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带着手下的人去了码头,在码头上,原本穿着普通的虎威营士兵立马换上了虎威营的制式服装,背上火铳,佩戴好锋利的三棱刺,开始整队登船。一共一个排的虎威营士兵,四艘海船每一艘上了两个班。为了保证叶思文的安全,叶思文的座舰上面多上了一个班。 叶思文还从济南运来了二十门虎蹲炮,四艘海船上每艘上面装上五门,一下子就将船队的武装力量提升了不少的档次。 昨天刚刚加入远洋商号的英国佬们看着穿着光鲜、整齐划一、训练精良的虎威营士兵,一个个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这家商号,不简单啊! 叶思文在石金锋的陪同下登上了旗舰,站在甲板上,看着波涛浩渺的大海,大吼一声:“日本,老子来了!哈哈哈……” “扬帆开船咯!”一个老水手扯着嗓子喊道。 “大掌柜,等一等,等一等……” 船刚刚要开的时候,码头上突然出现两个人影,一个是远洋商号日照分号的掌柜王亮,另一个是一个矮小的倭国人,正是昨天和叶思文有一面之缘的山本四十七。 见是自己想要培养的倭奸山本四十七,叶思文立刻下令暂时不要开船,然后带着石金锋下了船,向王亮和山本四十七走去。 叶思文笑嘻嘻的问山本四十七:“怎么了?你想通跟着我干了?” “太倒霉了的干活。”山本四十七愤恨的说道,“昨天,我在街上打架的事情,被我主人知道了的干活,回家,就被他们赶出来的干活。” 叶思文大手一挥,说:“没关系,给我当通译和向导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好的,我,跟着你干的干活。”山本四十七很爽快的答应了。 四艘海船的风帆缓缓的升起,顺着海风,慢慢的驶出港口,开始向着太阳的方向出。 这两天风平浪静,正是行船的好天气,叶思文的船队以很快的前进度向倭国驶去,据有经验的老水手说,若是一直按照这种度前进,最多一个半月就会到达倭国。 行船途中甚是无聊,海船就那么大一点地方,用不了一天就转完了,还没几天呢,虎威营的士兵就开始喊无聊,结果他们立刻就不无聊了,叶思文罚他们每天在甲板上做俯卧撑,每天不做够五百个不准吃饭,而他自己则找了一根鱼竿坐在船舷便钓鱼,谁不认真做俯卧撑就打谁的屁股。 如是这样过着,叶思文倒是过的逍遥快活,没事就钓钓鱼,打打屁股,生活不要太惬意哦! 船队航行了十几天,一路顺风顺水,开始慢慢的接进朝鲜半岛了。据水手们说,这一带有一群无恶不作的海盗,专门选择大明到倭国的商船下手,已经有不少的船队被他们打劫了。叶思文深知海盗的厉害,不敢轻视,于是马上下令开始警戒,凡是试图靠近船队的船只,无论是不是海盗,都开炮驱逐。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第二天,叶思文他们的船队便被两艘黄鹞快船跟上了,也不进攻,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要是在6地上,我马上就去把他们揪出来,问问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石金锋恨恨的看着远处的黄鹞快船对叶思文说,看来他这只6地上的猛虎在海里什么事也顶不上。 叶思文一脸的无所谓:“没事,他们要敢来,船上的虎蹲炮可不是吃素的。哎!你眼睛好,看看他们是什么旗号?”叶思文有点低度近视,隔远一点的字就看不清楚。 石金锋将手搭在眼睛上,望了望,说:“旗号上面写着一个‘宋’字。” “去找个老水手来问问。”叶思文吩咐道。 不一会儿,一个满脸沧桑的老水手便来到了叶思文的面前,叶思文问道:“老人家,你知不知道这片海域上有没有一伙姓宋的海盗?” “有!”老水手说,“黄海蛟龙宋海龙,是这片海域最有名气的海盗。” 叶思文哂道:“光是名气大有什么用,他们厉害吗?” 老水手摇头晃脑的说:“黄海蛟龙那伙人老厉害了,又有的海商又叫他‘雁过拔毛’,只要进过这片水域的,都要给他交买路钱,不然就抢船杀人。听说只要是他看上的生意,就没有矢失过手。” “真有这么厉害?”叶思文郁闷的问,怎么第一次出来就遇到这么厉害的家伙啊! 老水手很肯定的说:“真的有这么厉害,这伙海盗在这片海域已经横行了三十多年了,没有人能奈何他们。” 叶思文心中烦闷,说:“你下去吧!” 叶思文和石金锋在船尾上看着尾随而来的黄鹞快船,石金锋叹了一口气,说:“师傅,这可如何是好啊?” “不就是要买路钱吗?我们给就是了。”叶思文无所谓的说,只要他们要钱就好办。 石金锋郁闷,说:“可是我们面对泰山山区六十七座土匪寨子都没有吃过亏啊!” “形势不同嘛!”叶思文安慰道,其实他心中何尝不郁闷,可是自己的水师还在远洋商号的计划书里,根本没有本钱和海盗斗法。 叶思文和石金锋两人正郁闷的时候,山本四十七走了过来,问道:“主人,听说我们的,被海盗盯上了的干活!” 叶思文说:“被黄海蛟龙盯上了。” 一听黄海蛟龙,山本四十七的脸色一变,问道:“可是黄海蛟龙宋海龙?” 叶思文点点头,说:“对,就是他,怎么,难道你认识他?” “听说过。”山本四十七的神色有些闪烁,顿了顿,才说道:“主人,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是关于海盗的。” 叶思文眉毛一挑,说:“你说。” “我怀疑那伙西洋人是海盗派来的。”山本四十七在叶思文的耳朵边轻声说道。 叶思文不动神色,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山本四十七说:“我昨晚起床小解的时候,看到他们在船尾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当时我也没有在意,没想到今天我们就被海盗盯上了。” “嗯,很好,你提供的这个情报很有价值。”叶思文冷声说道,狗日的英国佬,居然敢在背后捅刀子,也不怕被丢下海去喂王八。 库福尔一伙人给叶思文的感觉的确不像一般的航海家,而是像一群彪悍的海盗,叶思文不禁有些后悔,都怪自己太心急,没有将对方的身份弄清楚就聘请了他们,现在真是引狼入室,赶都赶不出去。 不过叶思文是何等聪明的人物,一想便想出来问题来了,库福尔不是自己死乞白赖要加入远洋商号的,而是叶思文他自己主动招揽库福尔加入的。也许遇上海盗只是一个巧合,根本没有什么内鬼。 思考了一阵,叶思文还是决定去试探一下库福尔。 库福尔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船长连续掌舵,有些困乏,于是就进船舱去休息,让库福尔帮忙掌舵。库福尔现在正在一丝不苟的操控着船只,并且想象着如果自己今后也有一支船队的威风场面。 叶思文突然走到库福尔的身边,笑着对库福尔说:“我亲爱的朋友,在船上工作还习惯吗?” “非常习惯,谢谢你给我提供这个工作,我真是太喜欢了。”库福尔高兴的说道。 叶思文不经意的说道:“库福尔,你知道吗?我们的船队被海盗盯上了,我想我们的好日子应该马上就要过去了。” “该死的海盗!”库福尔诅咒道,“怎么到处都有这些残暴的家伙?为什么撒旦不把他们通通都拉进地狱?” 叶思文看着愤恨的库福尔,似乎不像在作伪,他继续说:“库福尔,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海盗来袭击我们,你会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和我的朋友们会和他们战斗到底的。”库福尔很坚定的说。 “为什么?你们只是在帮人工作而已!”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这外国人的思想怎么和中国人的不一样啊! 库福尔说:“既然上了船,那么抵抗海盗的袭击也是我们的工作,不是吗?” “我会考虑给你们涨工钱的。”叶思文拍了拍库福尔的肩膀。 库福尔一脸惊喜,说:“哦!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为能为你工作而感到荣幸。” 叶思文心中暗道,哪天你变成英奸了,我也会为你感到荣幸的,不知道这些外国人是不是真的是给钱让他们干什么都干!包括卖他的老祖宗。 叶思文走到甲板上,石金锋凑过来,问道:“师傅,那个库什么尔是不是海盗。”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不敢确定,依我看来,我们当中不一定有什么内鬼,海盗现我们也是很正常的嘛。” “师傅,还是小心点为好啊!”石金锋很是谨慎,他不得不为叶思文的安全着想,他们都是6地上的猛虎,在海上,不得不服软。 叶思文说:“用旗语通知二愣子,让他晚上惊醒一点,谨防海盗乘夜来袭。” 四艘海船上的虎威营士兵已经开始戒严,刀出鞘,弓上弦。虎蹲炮已经装填完毕,随时可以击,身上的长短火铳也装上了弹药,只要海盗敢来进犯,保证把他们打成筛子。 船上空闲的水手们也领到了武器,他们都是老水手了,面对海盗,甚至比虎威营的士兵们还要从容镇定。 夜幕慢慢的降临了,船上的人们都知道,危险也一步一步的进了,海盗们一般都会选在晚上进攻,晚上的黑暗能为他们提供最好的掩护。 “海盗们退了!” 突然,一个水手指着远处的黄鹞快船大喊起来。人们放下手中的活计,纷纷向黄鹞快船的方向望去,只见黄鹞快船转了一个弯,快的离去,很快便消失在天际,若不是船后留下的白色尾迹,谁也不相信他们刚才被两艘黄鹞快船尾随过。 “他们在搞什么?”叶思文有些郁闷的问道。 石金锋一摊手,说:“我也不知道啊!” 虽然危机解除了,但是大家都不敢懈怠,谁知道这些天杀的海盗不会杀个回马枪啊!叶思文依旧没有命令士兵们解除戒备,反而让他们要更加的警醒,不能让海盗有可乘之机。 黄鹞快船离去之后,海面上就没有其他的船只了,只有远洋商号的船队慢慢的在海面上游荡着。今晚上有星光,经验老到的船长们可以根据天上的星宿来进行航海,虽然度慢一点,但是总比停在原地休息好,况且,现在他们还在海盗的地盘上。 好景不长,到了半夜,天上突然开始乌云密布,一颗星星都看不见了。这个时侯,就是经验再丰富的船长也不敢再继续行船了,如果走错了航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看起来今天晚上似乎有暴风雨,船长们便命令将风帆收起,下巨锚将船停稳,开始休息。 船只停稳之后,一个黑影从船舱里摸了出来,避开船上的哨位,悄悄的来到了船尾,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吹燃手上的火折子,点燃手中的东西,一束烟花冲天而起。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突然从黑衣人的背后响起。 黑衣人转过头,正好看见叶思文怒气冲冲的站来他的后面,他一愣,立刻拔出腰间的刀,挥手向叶思文劈去。 叶思文也是一愣,这个人居然是山本四十七,狗日的倭奴,竟然是卧底,还污蔑库福尔他们,让叶思文的注意力转移了。不用说,他刚才肯定是在报信。 叶思文手中的三棱刺抵住了山本四十七的倭刀,大声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倭奴!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狗日的居然敢算计我!” 山本四十七知道自己不是叶思文的对手,“噔、噔、噔”的退到船舷边,得意的说:“哈哈,老子就是内鬼,你能把我怎么样?现在这四艘船已经是我家大扛把子的囊中之物了,你们就乖乖的当我们的俘虏吧!”山本四十七说着,“咚”的一声跳进了海里。 叶思文赶紧跑到船舷便去观看,可是哪里还有山本四十七的踪影。叶思文的拳头狠狠的砸在船舷上。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山本四十七的汉语原来是如此的纯熟。 第四十八章、黄海蛟龙宋海龙 远洋商号的船队立刻动了起来,升起风帆,收起巨锚,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虽然现在行船很危险,但是总比落在海盗的手里好。 “到底是怎么回事?”石金锋向叶思文问道。 叶思文恨得牙痒痒,说:“狗日的山本四十七是个内鬼,狗日的根本就不是倭国人,是汉人。要不是我偶然现了,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明朝的帆船启动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足足要准备半个时辰才能开动,可是海盗们留给他们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 经过一番努力,商船终于开始开动了,众人的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只要船开动了,海盗再想打劫,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商船刚刚开动,远处便出现了十几艘亮着火把的黄鹞快船,快的向商队杀来,一看就是早有预谋的事情。 库福尔拿着他随身佩戴的火铳找到了叶思文,说:“老板,我们得准备战斗,我们的货船是摆脱不了海盗们的快船的。” 经过“内鬼事件”,叶思文是彻底相信库福尔这个英国佬了,叶思文对库福尔说:“先跑,跑不掉再说。” 远处,六艘大船,十艘黄鹞快船正在快的向远洋商号的船队驶来。其中一艘大船上,一个长相狂野,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大马金刀的坐在甲板上,身边是一群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手下,其中有一位女孩子,若是叶思文在的话,一定会认出她就是山本四十七救下的那个卖鱼女。 一个满脸凶相的大汉指着远洋商号的船队,恭敬的对中年人说:“义父,你看,他们想跑。难道四弟已经被揭穿了?” 若是叶思文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满脸凶相的大汉正是要强抢民女的刚爷。 客串了卖鱼女的女海盗不屑的说:“就凭他们那几艘货船,能跑得过我们的黄鹞快船?别做梦了。” “娇娇,切莫轻敌!宋刚,你传令下去,全力追击,一定要在天亮之前将他们拿下。”话的正是他们的大扛把子,黄海蛟龙宋海龙。 宋刚恭敬的说:“是!” 宋海龙的命令一下,黄鹞快船的度立马提升了不少,快的已经到达了商队的尾巴后面,眼看着就要成功的将商队围住。不过商船很快就开始反击了,虎蹲炮的响声响彻天地,但是射低下的虎蹲炮对付黄鹞快船的效果似乎不大。 “他们有大炮,看来猎物很棘手啊!”宋娇指着商队说道。 宋海龙用千里镜看了看,大摇其头,说:“虽然他们有大炮,但是指挥攻击的却是一个傻蛋,他竟然想在海上打精准射击,真是太傻了。” 宋娇笑着说:“就是,他们居然一炮一炮的打,根本打不中快行驶的黄鹞快船。而且毫无威慑力,我想,我们的船上也很快就能多装上几门大炮了。” 远处的叶思文很郁闷,原来6战和海战一点也不一样,虎蹲炮更本对黄鹞快船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由于他从来没有指挥过古代的海上作战,根本就不知道对付快船该用集群火力进行覆盖射击,而不是他这样精准射击。看着越来越近的海盗,他竟然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由于叶思文指挥不力,情况变得十分危急。已经有黄鹞快船开始靠近商船,向上面射几支弩箭示威,还有一些胆大的海盗挥动手中的绳索,似乎想要直接跳帮作战。 “老板,怎么回事?难道你不会指挥海上作战吗?”库福尔突然出现在叶思文的身边,大声的问道。 叶思文有些羞愧的点了点头,都是自己指挥不力,才造成这种窘迫的情况。 库福尔有些激动,问道:“老板,你相信我吗?” “相信啊!怎么不相信。”叶思文不明白库福尔为什么现在还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库福尔大声的说道:“指挥权交给我,让我来指挥,我保证帮你打跑海盗。” “好!”叶思文一狠心,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库福尔接过指挥权,立刻出命令,所有的大炮开始向海盗漫射,认清楚大方向,不需要瞄准,直接开炮,开炮的度有多快就开多快。 商队船只接到库福尔的命令,攻击立刻变得犀利起来,二十门虎蹲炮不断的向黄鹞快船开炮,进行覆盖轰炸。虽然依旧没有多少战果,但是却将黄鹞快船的度压制住了,黄鹞快船已经不敢过分的靠近商队了,怕一不小心挨上一颗炮弹,那整条船上的人都会没命的。 库福尔见已经将黄鹞快船压制住,立刻出命令,在库福尔的指挥下,船队居然不继续往前逃,而是开始进行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用船头对准了黄鹞快船。 黄鹞快船上的人都有些纳闷,这些人是得了失心疯还是什么?居然不趁机逃跑,反而还要回过头来和自己死磕。 很快,黄鹞快船上的海盗们便意识到了对方的高明,商队的船只好不容易掉过头,开始用尽全力向黄鹞快船们冲来,船上的大炮不断的向黄鹞快船开炮,而巨大的商船似乎想要直接把黄鹞快船撞沉。 库福尔的指挥很快便有了成果,。一只黄鹞快船猝不及防,来不及躲避撞向它的商船,娇小的船身立刻被巨大的商船撕成碎片,黄鹞快船上的十几个海盗虽然提前跳水,但是他们随即遭到了火铳密集的打击,几个哥们瞬间被爆头。 远处一艘黄鹞快船的灯火熄灭,宋海龙从大扛把子的交椅上站了起来,说:“不好,我们有一艘黄鹞快船被击沉了。快把我的千里镜拿来。” 宋娇连忙将一支单筒千里镜递给宋海龙,宋海龙举起千里镜望了望,除了点点灯火之外,根本看不见其他的事物,黑夜给商队带来了不便,同样也给海盗们带来了不便。 不过经验老到的宋海龙很快就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据船上的灯火便判断出商队正在和他手下的黄鹞快船对冲,这帮傻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凌厉了? 宋海龙皱着眉头说:“难道他们换了一个人指挥?” “爹,怎么了?”宋娇关心的问道。 宋海龙说:“他们似乎换了一个懂海战的人来指挥,居然懂得以进为退,用大船直接冲撞我们的黄鹞快船。”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宋娇不解的说。 宋海龙说:“据宋山传回来的消息,商队的老板和他的手下们在6地上是一群猛虎,可是并不懂得海上的事情,而且他们船上的也都是些老成的水手,根本没有能指挥海战的人。” 远处,在商队凌厉的攻击下,黄鹞快船根本不敢因其锋芒,商队趁机快的逃离这片海域,已经快要脱离黄鹞快船的包围了。 “爹,他们要逃了。”宋娇着急的说。 宋海龙立马向宋刚下令:“马上下令,所有的大船全部出动,堵截住商队,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 海面上一直没有动作的六艘大船瞬间出,开始进行围追堵截,海盗船上的大炮从船舷两侧露出来,杀气腾腾。 商船上面,叶思文拍着库福尔的肩膀,说:“你不错啊!我看你在商船上做事浪费了,要不我给你弄一支舰队带带。” 库福尔意气风的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纳恩是不会拒绝的。我会带着你的舰队,去打败西班牙鬼子的无敌舰队,哈哈哈……” “好,我们去打败盘踞在吕宋的西班牙人,为你报仇雪恨。”叶思文是一个循循善诱的人,一步一步的把库福尔培养成英奸。 库福尔突然大喊一声“不好”,让后向叶思文说:“老板,海盗们的大船上来了,我们得加紧时间逃跑。” 叶思文郁闷,问道:“为什么要跑,你不是很厉害吗?” 库福尔无奈的说:“如果我带领的是四艘战舰,我一定不会跑的,但是我亲爱的朋友,我们只是四艘商船而已,尽管是武装商船,也不是正宗战舰的对手。而且对方还有至少六艘战舰,如果被他们靠近,我们只有挨打的份。”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叶思文问道。 库福尔说:“跑吧!有多快跑多快,有多远跑多远。”库福尔说着,便用火把向其他的商船打旗语,让他们全逃跑。 “轰!” 海盗们率先开炮,一颗炮弹落在叶思文座舰的尾部,激起滔天的浪花,船被巨大的浪花推动,居然增快了一点儿度。 库福尔用心的掌舵,在海盗的炮击声中,大声的问叶思文:“老板,你现在害怕吗?” 叶思文虽然心中有些担忧,但是他知道不能让这个洋鬼子小看自己,于是不屑的说:“怕个鸟,杀头不过头点地,不就是一条命吗?” “老板,你果然是一条好汉,跟着你干,我越来越觉得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了。哈哈哈……”库福尔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看起来很兴奋啊! 叶思文心里暗骂,这个洋鬼子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都要被人包饺子了,还这么兴奋。 叶思文忍不住问道:“库福尔我们全部都要完蛋了,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战斗总是能让我们兴奋,难道不是吗!”库福尔大声的喊道,“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库福尔,这哪里还是一个咖啡店小老板的姿态啊!分明就是一个不怕死的海盗。叶思文不禁大摇其头,不知道招揽这么一个英奸是幸运呢?还是幸运呢? 海盗不断的接进商队,商队的大炮也开始怒吼,在夜空中爆出绚烂火光,海盗们也不示弱,炮弹如不要钱一般向商队砸去。双方打得热闹,伤亡却几乎为零,现在的大炮初太低,要打中移动的目标,不仅要靠技术,还要靠人品。不过他们的人品似乎都不怎么好啊! 就在双方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宋山,也就是山本四十七终于爬上了宋海龙的座舰,他是划着一艘小舢板过来,不得不说他的人品很好,在炮火纷飞的海面上居然没有受半点伤。 “义父,孩儿回来了。”宋山上船,连忙前来参拜宋海龙。 宋海龙见是宋山,有些不悦的说:“不是让你在他们的船上捣乱吗?你怎么回来了?” “孩儿无能,让叶思文那厮给现了。请义父责罚。”宋山自责的说。 宋娇气愤的问道:“四哥,你不是说他们船上没有像样的海战指挥吗?他们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逃脱了我们的包围,还害得我们损失了一艘黄鹞快船。” “说起来也是冤家路窄了。”宋山无奈的说,“义父,你还记得库福尔·纳恩吗?” 宋海龙眉毛一挑,说:“怎么?库福尔·纳恩在他们的船上。” 宋山无奈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上船之后才知道的,白天我本来是想挑拨叶思文和库福尔之间的关系,怎奈叶思文那厮太聪明,居然没有上当。” “看来还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宋海龙赞了一声,立刻大声下令:“全进攻,一定要抓住叶思文和库福尔。” 宋海龙是不会忘记库福尔的,因为库福尔是第一个让他在海上失败的人。几年前,库福尔和一帮兄弟驾着一艘中等的战舰来大明的时候。宋海龙看上了库福尔他们的战舰,调集了十几艘大小船只,想要杀人夺船。可是库福尔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在海上和宋海龙周旋了七天七夜,打沉了三艘海盗船,并成功的逃脱了宋海龙他们的围追堵截。这件事一直是宋海龙心中的痛,也是他海盗生涯中的最大一笔败笔。 天已经蒙蒙亮了,天上的乌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没有了,看来船队已经离昨晚停泊的地方有一段距离了。炮击依旧在继续,海盗们紧紧的咬着商队的屁股,看来铁了心要做成这一单生意。在追击的过程中,库福尔甚至动了一次逆袭,怎奈海盗们的船坚炮利,逆袭没有成功。 海盗和商队的人品依旧一半好,一半不好,一半好是因为他们在炮击中都没有被击中,一半不好是因为他们根本就打不中对方的船只。 “轰!” 一颗炮弹呼啸着砸向李大憨所在的船只,人品这玩意终究是靠不住的,炮弹居然巧之又巧的打中了船的主桅,主桅轰然倒下,李大憨他们的船顿时失去动力,只能依靠惯性在海面上滑行,度越来越慢。 海盗们看见终于出战果了,都高兴得嚎叫起来,纷纷向失去动力的船只靠拢,准备跳帮夺船。 叶思文在远处看着李大憨他们被围,马上让库福尔去解救,可是库福尔却劝他不要冲动,如果现在去解救的话,说不定都会陷入海盗的包围中,现在只有先逃,等安全了再从长计议,考虑怎样解救其他人。 库福尔命人向李大憨他们打旗语,让他们不要抵抗,造成无谓的伤亡,中国这些海盗还是很有侠义精神的,对投降的水手,他们是不会赶尽杀绝的。 第四十九章、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由于海盗们忙着去抢夺李大憨他们的船只,所以他们暂时顾不上另外三艘商船了,在库福尔的指挥下,剩下的三艘船趁机逃离了这片危险的海域。〈 船舱里,叶思文、石金锋、库福尔和船长正在商量着对策,整整一船的货物,还有百十个兄弟,如果不想办法捞回来的话,远洋商号的损失就太大了,这一趟生意准亏。 叶思文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先得搞清楚海盗们的处事习惯,才能对症下药。他向老船长说:“老船长,你经常跑海路,你给我们说说,海盗们将船抢了,接下来会干什么。” 老船长显得比较冷静,他伸出三根手指头,说:“一般情况下,有三种方式,第一种方式,海盗们将船抢了,将船上所有的人杀干净,然后将船上的货物运到外地去贩卖;第二种方式,他们会把货物和人带回老巢,然后等着船只的老板拿赎金来赎人赎船;第三种方式,将货物卖了,人则拉入他们的团伙,壮大自己的势力。” “宋海龙他们一般会怎样处理?”叶思文心中不断的祈求上天,宋海龙千万不要用第一种方式来处理,那可是一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啊!有花了大力气训练出来的虎威营士兵,还有叶思文最看好的李大憨。 老船长说:“宋海龙他们之所以能在海上横行多年,靠的就是一个仁义,他们一般会采用第二种方式,等着老板拿着钱去赎人。” 仁义个屁,叶思文心中暗骂,一伙海盗居然还赚了一个仁义的名声,真不知道老船长这些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那我们怎么才能联系到海盗呢?”叶思文虽然心中对海盗很鄙夷,但是眼前的事情还是要解决才行啊! 老船长很中肯的说:“只要我们去昨天被打劫的地方等着,海盗们就会来找我们洽谈的。若是东家真的想要救那帮兄弟,现在就应该回去了。晚了,海盗们就会选择其他的方式处理了。” 石金锋听了老船长的话,当场就怒了:“老不死的,你脑瓜子有病啊!我们刚刚才从那里逃出来,你居然又让我们回去,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家少爷啊!” “信不信由你!”老船长可是久经风雨考验的老人,面对石金锋的怒火,根本不为所动。 叶思文看了看库福尔,问道:“库福尔,你的意见呢?”经过昨晚上的事情,库福尔已经完全取得了叶思文的信任。 库福尔耸耸肩,光棍的说:“虽然我也很想去救我的兄弟们,但是你是老板,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叶思文一拍桌子,下定决心:“不就是要钱吗?我们给,只要他把我们的兄弟还回来,什么事都好说。” 石金锋劝道:“少爷,你可要想清楚了,对方可是无恶不作的海盗啊!” “他们都是我们的兄弟,兄弟有难,我们不能不管,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一定要把他们救回来。”叶思文坚定的说。 库福尔听了叶思文的话,挑起大拇哥称赞叶思文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汉,石金锋则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既然决定回去救人,船队立刻掉头,向昨晚交战的地点驶去,不过为了安全起见,由叶思文的座舰打头阵,其余的两艘船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如果情况不对,立刻逃跑。 行驶了半天,他们的船队终于回到了昨晚上交战的地方,海面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根本看不出来昨晚上这里有一场恶战。不到半天时间,广阔无垠的大海已经将战争的痕迹洗刷得干干净净的了。 老船长吩咐商船就在此下锚,然后在船头点起一堆柴火,青烟袅袅,飘荡在大海的天空上,据老船长说,这是召唤海盗来谈判的方法。 点起烟火不到半个时辰,一艘黄鹞快船便从天际驶来,正是昨晚上的海盗。 黄鹞快船很快便来到了商船的边上,商船上抛下软梯,一个彪悍的汉子攀着软梯爬上了商船,正是宋海龙的干儿子宋刚。 前来迎接的叶思文揶揄道:“哟呵!刚爷不混日照,跑到海上来讨生活了。” 宋刚笑着说:“叶公子说笑了,这都是干爹的主意,由不得我们。” 叶思文继续说:“你们打远洋商号的主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吧!那个什么山本四十七是你们故意安插到我身边的吧!” “既然叶公子都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的确,从你们开始准备去倭国的时候,我们也开始布局了,你们远洋商号的事情,我们都调查得一清二楚。最后,我们联合演了一出戏,将四弟送到你的身边当内应。”宋刚倒是很坦诚。 叶思文赞道:“你们的计划倒是天衣无缝。” “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不,不是没有将你们一网打尽吗?”宋刚皮笑肉不笑。 叶思文冷哼一声,说:“废话少说,我想花银子赎回我的船和人,你们开个价吧!” 宋刚摇着头说:“这事我不能做主,需要你亲自去和我干爹商量。” 叶思文说:“好,你干爹在什么地方,带我们去见他。” 宋刚说:“我干爹已经回巨鳌岛了,想要见他的话,叶公子就按照我们的规矩来吧。” “什么规矩,你说。”叶思文皱着眉头说。 宋刚说:“你们最多去三个人,不能开船去,不许带武器,在上岛的途中还要蒙上眼睛。” 叶思文转身和库福尔、石金锋商量了一下,库福尔当即就表示自己跟着老板去会会这帮海盗。石金锋则坚决不同意叶思文以身犯险,但是对方指名道姓要叶思文去谈判,为了救人,石金锋也不好阻拦。 商量完毕,叶思文对宋刚说:“好,我答应你们的要求,这下可以带我们去巨鳌岛了吧!但是有一点,你们必须保证我们的安全。” 宋刚信誓旦旦的保证:“放心,我干爹做了这么多年海上的生意,就是信誉好。” 双方既然达成共识,叶思文便带着石金锋和库福尔到船舱里放武器。几人在船舱里鼓捣了好一会儿,这才出来,让宋刚蒙上了眼睛,登上他们的黄鹞快船,开始一段惊险刺激的未知的旅程。 临行前,叶思文吩咐老船长,他们走后,马上拔锚,离开这里,在远处去等他们回来。 一路无话,傍晚时分,叶思文他们终于登上了坚实的地面,看来他们已经到巨鳌岛了。宋刚将叶思文他们眼睛上的布条撤掉,重见光明的叶思文开始仔细的打量起来周围的环境,他们此时位于一座岛屿边上的码头,码头周围停靠这二三十艘黄鹞快船,十几艘大船,叶思文他们被劫掠的商船也安静的停靠在码头便,船上的主桅已经被修复了,只是上面冷冷清清一个人影也没有。 巨鳌岛的树林茂密,若不是树林中时不时的冒出一些烟火,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座岛上居然住着一群穷凶极恶的海盗。 “叶公子,请跟我来。”宋刚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岛上毒蛇猛兽颇多,还望叶公子不要轻易脱离队伍。” 宋刚这是在威胁叶思文不要乱来呢!叶思文满不在乎,丝毫不将宋刚的话放在心上,带着石金锋和库福尔,在一群海盗的护送,或者说押送下开始向岛内走去。 一行人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座寨子的面前,寨子和中原的土匪山寨差不多,土木结构的寨墙,高高的箭楼,还有一个瞭望塔。 寨门口有不少的人在等待他们,宋海龙接到叶思文已经上岛的消息,带了几个义子和女儿,亲自到寨门口迎接。 “叶公子,久仰大名啊!可把老夫惦记惨了。”宋海龙笑呵呵的向叶思文抱拳。 叶思文冷笑一声,说:“宋大扛把子是惦记我远洋商号的货物吧!” 听了叶思文的讥讽,宋海龙不以为然,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没办法,老夫手下几千号人吃饭,不惦记你们这些跑海路的商人惦记谁去?” 叶思文点头赞叹道:“宋大扛把子,你说得太有道理了,小可佩服得很啊!” 宋海龙豪迈大笑,看见叶思文身后的库福尔,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西洋伙计就是昨晚上指挥你们商队逃离我们包围的库福尔·纳恩吧!” “你认识我?”库福尔有些好奇的问。 宋海龙大笑,说:“想我宋某纵横海上几十年,从未栽过跟头,却不想前两年被你以少胜多,仅用一艘船便逃脱了我们巨鳌岛的围追堵截。” 库福尔骄傲的说:“前两年我的确是在海上遇见过海盗,并且将他们赶跑,只是我没想到居然是你。” 宋海龙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将自己的失败放在心上,又向叶思文身后的石金锋说:“早就听说济南叶家有一位精通天下拳法的拳师石金锋,想必就是你吧!” 石金锋抱拳道:“正是在下。” 叶思文听着宋海龙一一说出自己随从的姓名、来历,心里拔凉拔凉的,看来这群海盗早就开始酝酿对付自己了,功课做得很足啊! “咦!这位不是山本四十七吗?怎么不当武士当起海盗了。你可是跟我签订过契约的,我还等着你给我当通译和向导呢!”叶思文知道自己现在不能落了下风,立刻开始揶揄海盗们。 “还有这位刚爷,怎么,日照混不下去啦!上次没把你打疼吧?” “哦!还有这位卖鱼的姑娘,你老子的病好了吧!地痞流氓们没有来找你的麻烦吧!” 宋娇听叶思文叶思文揶揄自己,立马反击:“你个阶下囚,休要逞口舌之利,小心我把你剁成碎肉去喂鱼。” 宋娇说叶思文逞口舌之利,叶思文就真的开始了:“哟呵!我明明是你们请来的客人,怎么成了你们的阶下囚了?还有你,怎么连救命恩人都不认了,真是世风日下啊!你这样的海盗姑娘可没人敢要哦!” “你……”宋娇的俏脸气得泛红,想要反驳叶思文,却不知道从何反驳起。 还是宋海龙出来和稀泥,说:“好了,都不要争了。娇娇,叶公子乃是我们巨鳌岛的客人,你切莫失了礼数。” “哼!”宋娇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叶思文。 宋海龙呵呵一笑,说:“叶公子,请到寨子里走一遭。” “还请宋大扛把子带路。”叶思文气定神闲的说,似乎丝毫不把眼前的龙潭虎穴放在眼里。 看着一脸镇定的叶思文,宋海龙心中微动,这个狗日的小年轻,还真他妈的有点胆色,带着两个随从就敢来闯龙潭虎穴,果然有老子年轻时候的风采。 一行人进了海盗山寨的聚义堂,宋海龙在上坐了,又让小喽啰们给叶思文他们三人看座。哪知道库福尔和石金锋居然不领情,寸步不离叶思文。 叶思文向上的宋海龙拱手,道:“宋大当家,都是在海上混饭吃的,我们也就别客套了。你开个价,需要多少钱才能把我那一船的货和兄弟还给我。” “叶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宋海龙赞了一句,“老夫也不和你打哈哈,一口价,五百万两银子,拿钱就放人,绝不含糊。” “我那艘船上的东西恐怕不值那么多银子吧!”叶思文心中暗骂这个狗日的宋海龙无耻,这分明是漫天要价嘛! 宋海龙大笑,说:“你船上的那二十个虎威营的人,怕是需要点时间才能训练出来的吧!而且我听说那个领头的,可是你的心腹爱将哦!” “宋大扛把子,你这样很没有诚意哎!怎么谈得拢嘛!我要是有五百万两银子,我还巴巴的在海上来喝风?在家里玩不行啊!”叶思文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宋海龙说:“叶公子,你觉得这件事有谈的吗?我现在手里掌握的,可不只是一船的货,和一百多个不值钱的水手哦!” “什么意思?”叶思文算是明白了,合着这宋海龙是要准备扣押自己啊! 宋海龙奸笑,说:“没什么意思,只是我觉得我们巨鳌岛风景挺好的,想要留叶公子在巨鳌岛玩上几个月。” 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既然宋大扛把子这么有诚意,那么我们也有一件礼物送给宋大扛把子,哥几个把身上绑的东西给宋大扛把子看看。”叶思文说着,站起身来,解开外衣,一排恐怖的东西显现出来。 石金锋和库福尔也解开外衣,将腰上绑的东西给海盗们看了看,他们腰上绑的不是别的,正是用火药制成的土炸弹。 “啊!哈哈哈……”宋海龙狂笑,“怪不得你们敢来我巨鳌岛,原来还给我带了这么大一份礼物啊!你们果然是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第五十章、两个大忽悠 “宋大扛把子,不知道你对我们带来的礼物还满不满意?”叶思文嚣张的说道。? 〔{ 宋海龙点了点头,说:“满意、满意,叶公子果然是英雄好汉,为了自己兄弟的命,居然连自己的命都敢搭上,宋某真是自叹弗如啊!” 叶思文威胁道:“宋大扛把子,既然这个礼物这么让你满意,现在可以静下心来好好的和我们谈了吧!” “没问题,条件由你们提就是了。”看来宋海龙认栽了。 叶思文气定神闲的坐下,说:“忙了一天了,我们水米没沾牙的,怎么,先弄点大鱼大肉来给我们垫巴垫巴。” 宋海龙再一次佩服起叶思文来,这种情况下让他提条件,他居然没有先叫放人,而是先找吃的,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要不这小子是个愣种,要不这小子就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以自己掌握的情况来看,叶思文多半属于后者。 “来人,准备酒菜,老夫要和叶公子喝酒。”宋海龙大声的向外面喊道。 宋海龙的命令一下,不一会儿,大鱼大肉便开始端进了聚义堂,全都是大大的硬菜,整鱼、整鳖、整鸡……所有的菜都没有用刀,不是蒸的就是烤的,没有一个精细的小炒。还有一坛香醇的好酒,正是久负盛名的北方烧刀子。 宋海龙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四个义子,陪着叶思文他们坐下吃饭。 叶思文毫不客气,拿起酒坛,给宋海龙和自己倒上一碗,然后举起酒碗,说:“宋大扛把子,按照我们山东人的规矩,朋友见面三分情,一份情一碗酒,朋友见面,啥也不说,先喝三碗。”叶思文说着,咕嘟咕嘟的将碗里的酒喝下了肚。 叶思文之所以敢和宋海龙拼酒,是因为他的酒量已经在泰山山区中练出来了,在泰山山区剿匪的时候,天气寒冷,没事就和马跃他们喝酒玩,一来二去,叶思文的酒量居然涨到了一斤左右。 “好酒!”叶思文大喝一声,然后向宋海龙说,“宋大扛把子,请!” 宋海龙说:“好,既然叶公子把我当朋友看待,我也得把叶公子当朋友看待不是,这三碗酒,我喝了。” 两人说完,一连饮下三碗。叶思文又向宋海龙的义子们敬酒,不过他们都是些怂货,见叶思文喝得如此的猛,他们居然不敢接招。还不如他们的小妹宋娇来得猛,和叶思文对干三碗,然后便被老妈子扶了下去。 看着被扶下去的宋娇,叶思文感叹一声:“宋大扛把子后继有人啊!” 宋海龙笑道:“女孩子家家的,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怎能继承我的位置?再说了,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风里来浪里去的当海盗呢?” “那我还得敬宋大扛把子一碗,祝你早日觅得佳婿。”叶思文又举起了酒碗。 见叶思文又要找自己喝酒,宋海龙不禁暗暗叫苦,他虽然有些酒量,可是也架不住叶思文这种喝法呀!一口菜不吃,闷头就喝。 叶思文见宋海龙不喝,撩起衣服,显出炸弹的一角,说:“宋大扛把子是不是瞧不起我这个山东来的土条?不屑于和我喝酒。” “呵呵……”宋海龙干笑两声,说,“叶公子一身是胆,老夫哪里敢瞧不起叶公子?” 叶思文暗道,老子不是一身是胆,老子是一身是炸药。他将酒碗递到宋海龙的手里,大声的说道:“既然瞧得起,那就喝!” 两人又喝了一碗,叶思文此时已经力竭,酒气不断的往上涌,不过他依旧装着牛逼,扯下一只烤乳猪的大腿,开始大嚼起来,还不断的说着“好吃”。几口大肉下肚,叶思文胃中翻滚的酒气才被压制住,不然叶思文非得当场吐出来不可,那笑话可就闹大了。 石金锋和库福尔两人受叶思文的感染,也都放开了手脚,开始大吃大喝起来,根本不把宋海龙这伙海盗放在眼里。他们都饿了一天了,不吃点东西,等会怎么和海盗斗法? 宋海龙和几个义子面面相觑,这三个人是在干嘛呢?莫非他们不是来谈事情的,而是来蹭吃的? 叶思文终于将一只大猪腿啃完,丢下骨头,含含糊糊的说:“嗯,还不错,这厨子的手艺还不赖。” “叶公子可吃饱喝足了?”宋海龙笑着问道。 叶思文在桌子上劈下一根硬木刺,若无其人的开始掏牙齿,很勉强的说了一句:“勉强吧!就是没有我们家乡的菜味道好。” “既然吃饱喝足,那我们就谈谈事情吧!”见叶思文不着急,宋海龙反而有些着急了。 叶思文盯着宋海龙,问道:“宋大扛把子,容我多问一句,你们这帮海盗,每年的平均收入是多少?” “平均收入?”宋海龙有些郁闷,“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就说说呗!每年你这些兄弟伙能分多少钱。”叶思文似乎有些醉了,满嘴跑火车,不商量怎么赎人,反而关心起海盗们的收入来了。 宋海龙说:“每年每个兄弟还是可以挣个二、三十两银子的。”宋海龙还是颇为得意的,这个水品几乎是所有海盗中最好的了,除了福建郑家,别人是半商半匪,不能比的。 “哈哈哈……”叶思文似乎听见了天底下最好的笑话,“这就是你们风里来、浪里去,冒着生命危险挣来的工钱,还好意思说你们是什么海盗,我都不稀说你,你这个大扛把子也当得太烂了点吧!” “大胆,你怎么说话呢你?”宋海龙的大义子拍案而起,“在我们干爹的带领下,我们巨鳌岛每年的收入,是其他几股海盗的一倍。” 叶思文白了大义子一眼,说:“说你们差,你们还不服,老石、库福尔,你们给他们说说你们每年挣多少钱。” “我每年的工钱比较少,五斤黄金而已。”库福尔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石金锋说:“我什么加起来,和库福尔的也差不多。” 海盗们听了,都大摇其头,果然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都是干风里来浪里去的营生,为啥别人就挣得比他们多得多呢? 宋海龙沉吟,问道:“叶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个人喜欢结交朋友,也喜欢帮朋友财,对不对?我亲爱的朋友库福尔。” “是的。”库福尔很配合的说道。 叶思文说:“宋大扛把子,说实话,你们干这一行实在没有前途,我正在组建一支水师,不知道宋大扛把子有没有兴趣加入?” 搞了半天,绕来绕去原来是想收编我们啊!宋海龙心中鄙夷,这小子是不是口气忒大了点,都是在海上纵横多年的海盗了,岂能被你一个黄口小儿收编。 宋海龙冷着脸说:“没兴趣。” “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嘛!”叶思文挥了挥手说,“我的意思是,你出船帮我们商队护航,每次我们都会给你一笔不菲的酬金的。当然,我们不会只跑倭国这一条航线,还有吕宋什么的,或许更远。” “你要雇佣我们?”宋海龙皱着眉头问道,他对叶思文是越来越欣赏了。 叶思文说:“宋大扛把子果然是个聪明人。靠上我们远洋商号的,哪一个不赚的钵满盆满啊!比如说虎威镖局,本来是一个要死不活的镖局,有了我们远洋商号的加入,一下子就变成全大明都知道的镖局了。” 宋海龙突然大笑起来:“叶公子,我觉得不是靠上远洋商号会赚钱,而是靠上你叶公子会赚钱,要不这样,你留在我们巨鳌岛,二扛把子由你来做,带着我们巨鳌岛财致富岂不更好?” 宋海龙本来已经被叶思文半真半假的话迷得三迷五道的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小子可不是来谈生意的,而是来救人人,他肯定是在忽悠呢!既然这样,老子就来个反忽悠。 “唉!我在山东有家有室的,在你巨鳌岛来当二扛把子干什么?”叶思文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宋海龙这个老家伙居然还会反忽悠。 宋海龙说:“老夫看叶公子俊秀非凡、才学人品都是上上之人,老夫和叶公子相谈甚欢,不如老夫托个大,给叶公子保一个媒如何?” 叶思文愣了一下,保媒!你宋大扛把子是不是失心疯了?这互相忽悠的紧要关头你保哪门子媒啊? 叶思文不解的问道:“宋大扛把子的意思是?” 宋海龙居然也开始满嘴跑火车:“老夫的女儿宋娇,年方十八,容貌虽然说不上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也是一个花容月貌的人儿。巨鳌岛上人才稀少,一直没有她中意的郎君,今天我看她和叶公子打情骂俏,倒是一对壁人,不如这样,你娶了老夫的女儿,老夫这巨鳌岛大扛把子的位置以后就传给你了。” 美人计不带这么玩的吧!叶思文心里郁闷,不过他随即就明白过来了,宋海龙是在以进为退呢!你要收编我们是吧?没问题,那就先娶我女儿吧!你要是娶了我女儿,你就是巨鳌岛的人了,以后什么事情还不都得听老丈人的啊?你要是拒绝了,那好,你就洗洗睡吧!该干嘛干嘛去。 狗日的老狐狸是要把我往沟里带啊!叶思文心底叹了一声,不过他立马就想到了对策。 宋海龙看着为难的叶思文,心中乐开了花,你个小嫩崽子,居然想和我玩心眼,我玩死你。反正你答不答应都是你吃亏。其实宋海龙心底还有一层意思,叶思文这小子不错,要是真能招来当女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当宋海龙为自己计策的成功而志得意满的时候,叶思文突然离开座位,向宋海龙跪下,恭恭敬敬的给宋海龙磕了三个响头,口呼:“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措手不及,真正的措手不及啊!宋海龙本来想将叶思文一军,没想到叶思文竟然将计就计,认了他这个岳父。这可要宋海龙的老命咯,自家的女儿自家知道,那可是个性情暴烈的主,要是知道自己私自把叶思文招来当女女婿,宋娇还不把自己的皮撕了? “叶公子,你不是已经订了婚吗?”宋海龙转移话题。 叶思文知道自己赌对了,通过和宋娇几句简单的对话,叶思文便可以判断出宋娇是一个自主意识非常强的女孩,根本不会同意她的父亲私自给她编排婚事的。 现在主动权又掌握在了叶思文的手里,他说:“家里给我找那个女孩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宋姑娘这种大方的女孩子,而且我对巨鳌岛大扛把子的位置很感兴趣。” “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啊!”宋海龙几乎要咆哮了。 叶思文做无辜状,说:“岳父,这件事情是你提出来的好不好,为什么现在要说我不厚道呢?” 宋海龙远远没有料到事情会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自以为自己很了解叶思文,认为叶思文是一个不会背叛未婚妻的好男人。结果左忽悠,右忽悠,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忽悠进去了,事到如今,恐怕只能怪宋海龙太低估了叶思文的无耻。 叶思文促狭的笑道:“岳父,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给我和娇娇办酒席啊?” “你!”宋海龙指着叶思文,“你怎么如此无耻?” 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说:“岳父大人,做人可是要讲信用的哦!你既然已经答应把女儿嫁给我,怎么还能反悔了?” “当我没说过。”宋海龙生气的说。 叶思文撩开衣服,露出炸弹,说:“岳父大人,你要是没说过我还就不想了,你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了,把我的**也勾引上来了。我告诉你,你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今晚上要是不和你女儿洞房,那我们就一起死了算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宋海龙彻底没脾气了。 叶思文呵呵一笑,说:“宋大扛把子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我要什么吗?” 宋海龙盯着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想用这招逼我就范,没有那么容易,我答应你,明天就给你和娇娇操办婚事。” 叶思文心里大骂宋海龙是老狐狸,这样居然都还不上当,老子要你的女儿有个鸟用啊!以后还得听你这个老丈人的话,亏大了。 不过叶思文心思灵巧,不会就这样就范,向宋海龙拱拱手说:“那就谢谢岳父大人了。” “来人啊!送新姑爷下去休息。”宋海龙脸上尽是奸笑。 叶思文无奈,只好带着石金锋和库福尔下去了。 第五十一章、浑水摸鱼 等叶思文被人带走之后,宋海龙的几个干儿子便开始纷纷出言询问:“干爹,你不会真的要把五妹嫁给叶思文吧?” 宋海龙的四个干儿子分别是宋大、宋海、宋刚、宋山,他们垂涎宋娇的美貌已久,当然还有娶了宋娇的好处,巨鳌岛下一代的大扛把子肯定会是宋娇的夫婿。[( 也就是说,谁能娶到宋娇,谁就大了。本来这种竞争只存在于宋海龙的四个干儿子中,但是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叶思文,这让这些干儿子情何以堪。 “老子的事情,轮得到你这几个兔崽子来管吗?”宋海龙在叶思文面前吃瘪,胸中一股火气不出来,正好倾泻到了几个干儿子的头上。 四个干儿子见宋海龙怒,个个寒蝉若噤,眼巴巴的看着宋海龙进入了后堂。 宋海龙来到后堂,涎着脸来到宋娇的房间。宋娇被叶思文一阵猛灌,弄得狼狈不堪,不过还好,她喝了醒酒汤之后便醒了过来,此时正坐在床上生闷气呢! 宋海龙走到宋娇的床前,坐下,说:“娇娇,你还没有休息啊!” “爹,你把那个叶思文搞定没有?”宋娇对这个事情还是很关心的。 宋海龙干笑两声,扭扭捏捏的说:“搞定了、搞定了,只是,只是要你受一点委屈。” “什么委屈?”宋娇不解的问道。 宋海龙顾左右而言他:“娇娇啊!你觉得叶思文这个人怎么样?如果把他招揽到我们巨鳌岛来,会不会让我们巨鳌岛再光辉个几十年啊?” “爹,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宋娇睁大眼睛,一脸的困惑,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她爹给卖了呢! 宋海龙摆摆手,说:“你就说说叶思文这个人怎么样吧!” “不错啊!温文尔雅,武功又高,心肠也挺好的,计谋手段什么……”宋娇说着,突然脸红了起来,小声的问道,“爹,你问这些干什么啊?” 也许是宋娇对几个干哥哥的不学无术很不感冒,所以她对叶思文这样温文尔雅,又有学识的男子的印象还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宋娇虽然从下在海盗窝里长大,但是对这些粗鲁的海盗一点也不感冒。读过几本书的宋娇喜欢的是那种既又学识,又有胆量的世间奇男子,所以她的几个干哥哥虽然对她百般奉承,但是她连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 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正是做梦的年龄,总是想着某一天会有一个英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宋娇当然也不能免俗,当她第一眼看见叶思文的时候,便被叶思文这种混合了书生和军人这两种性格的人所吸引。 自古美女爱英雄,叶思文还是在宋娇面前表现出了一些英雄气概的,第一次相遇虽然是演戏,但是叶思文英雄的性格已经在宋娇心底生了根。今天叶思文为了一船的兄弟,居然全身绑着炸弹来赴会,这种英雄气概更是在宋娇的心里了芽。 女大不中留啊!宋海龙的心底在滴血,看来自己这个媒人当得还不错,自己的女儿似乎对叶思文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不过叶思文那小子的确不赖,若是能留在巨鳌岛当海盗,一定会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海盗。 “娇娇啊!”宋海龙小心翼翼的说道,“为父为了笼络叶思文,答应把你许配给他。” 宋海龙说完,便准备承受宋娇的狂风暴雨,但是他并没有等到。宋娇红着脸问道:“这是真的吗?” “明天就摆酒席。”宋海龙继续小心翼翼。 宋娇惊讶,问:“怎么这么快?” 宋海龙无奈,只好把自己和叶思文斗法的事情给宋娇说了说,结果宋娇被逗得直笑,笑他父亲和叶思文的无聊。 最后,宋海龙言真意切的说:“娇娇啊!这件事你答应还是不答应?若是你答应,为父就去办,若是你不答应,这件事就算了。谁也不许提。” “既然父亲的话已出口,当然不能失信于人。”性格火辣的女海盗,此时的声音竟是细若蚊吶。 既然宋娇答应嫁给叶思文,宋海龙便不再烦恼了,宋海龙对叶思文有一定的了解,说实话,他挺欣赏这个敢打敢拼,又有心计的年轻人。能有这么一个人当女婿,还是很不错的。 现在最郁闷的莫过于叶思文,他莫名其妙的就要多一个老丈人,这让人如何能接受,本来是来救人的,结果先变成忽悠宋海龙投靠远洋商号,然后宋海龙反忽悠叶思文当海盗,结果老子没有忽悠到,反而把别人的女儿给忽悠过来当老婆。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这事怎么这么乱啊!”叶思文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要是真把宋娇娶了,回去先不要说父母了,就是唐婉儿也饶不了自己啊! 看着叶思文苦恼的样子,库福尔笑着说:“你让我想起了你们大明的一个古老的传说,阵前招亲!” “你就别取笑我了行吗?”叶思文白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库福尔。 石金锋说:“是啊!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救人。” 三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来该怎么救人。事情展到这一步,已经不是叶思文他们能控制的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今晚的巨鳌岛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寨子的某间房子里,宋海龙的四个干儿子正在听着一个小喽啰给他们汇报宋海龙和宋娇的谈话。 听了小喽啰的汇报,四个干儿子的脸上都是一阵青一阵白,似乎很气愤。 “看来干爹是铁了心要要把五妹嫁给那个什么叶思文啊!”老大宋大感叹了一句。 老二宋海说:“老爷子要嫁女,我们谁也拦不着,谁也管不着。但是他要把巨鳌岛也一起送给那个叶思文,我们就一定不能答应,巨鳌岛是我们大家的,不是他宋海龙一个人的。” 老三宋刚一拍桌子,说:“就是,我看干爹根本不想把巨鳌岛传到我们手上,宁愿在外面去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女婿,也不把娇娇嫁给我们其中的一个。” “问题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老四宋山提出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娇娇嫁给叶思文吧!” 四个义子低头想了一阵,宋海突然拍案而起,说:“娇娇要嫁,只能嫁给我们四个中的某一个,这巨鳌岛大扛把子的位子,也只能从我们四个中选。” “可是老爷子已经铁了心了啊!娇娇明天就是叶思文的人了。”其余三个义子大摇其头。 宋海说:“大哥、三弟、四弟,你们觉得我们四个当中,谁最有资格当巨鳌岛下一任大扛把子?” “当然是大哥咯。”宋刚和宋山齐声说道。 宋海一听不是自己,眼中一阵失望,但是立刻便被他掩饰住了,他说:“我也认为大哥应该当巨鳌岛的大扛把子。” “说这些有什么用?巨鳌岛已经是别人嘴边的肉了。”宋大一脸阴鸷的说。 宋海开始蛊惑人心:“哥几个,那叶思文要是当了巨鳌岛的大扛把子,那是肯定和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既然大家都认为大哥最有资格当巨鳌岛的大扛把子,那我们现在就拥立大哥为巨鳌岛的大扛把子。” “你的意思是,火并?”宋刚睁大眼睛问道。 宋海恨恨的说:“对,就是火并,只有大哥当了大扛把子,我们的地位才能保住,巨鳌岛的基业才不会被外人夺了。” 宋山有些犹豫:“可是干爹那边……” “干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干爹了,他已经被叶思文那小子迷得三迷五道了,我们当儿子能眼睁睁的看着干爹被人迷惑吗?”宋海大义凛然的说。 宋刚和宋山同时看着宋大,说:“大哥,你就话吧!我们都听你的。” 宋大此时心里正在纠结,虽然他们几兄弟手中有点实力,但是在老爷子宋海龙的眼里还是不够看,此时若是贸然动叛乱,恐怕成功的机会不大啊!可是看着几个兄弟期盼的目光,宋大又有些心动了,这就叫做民心所向啊!巨鳌岛四个领头的,三个都支持自己,难道还不够吗? 不等宋大说话,宋海又开始蛊惑:“大哥,你难道就忍心看着巨鳌岛的基业被外人夺了吗?你难道就忍心看兄弟们在叶思文的手下受窝囊气吗?大哥,你就是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得为娇娇想想不是?” 提起宋娇,宋大的心里一阵剧痛,他可没在宋娇的身上少下功夫,可是宋娇那小丫头片子就是不正眼瞧自己一眼,自己当了巨鳌岛的大当家,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宋娇了吗? “干了!”宋大拍案而起。 叶思文他们在床上躺着,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最后叶思文烦了,坐起来刚要说话,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石金锋从床上爬起来,撩开衣服,手摸到了炸弹上面,他还以为是海盗们要对付他们呢! 叶思文说:“我也不知道啊!唉!老石,你别动那玩意,这里没外人。” “是不是有人在进攻巨鳌岛?难道是官兵?”石金锋有些疑惑的说。 叶思文哂道:“狗屁官兵,大明还有像样的水师吗?” 库福尔穿起衣服,说:“在这里瞎猜有什么用,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吗?” 既然库福尔的建议如此有建设性,三人便连忙动了起来,摸到门口,将看守他们的小喽啰打晕,然后便悄悄的向出现喊杀声的地方摸去。 叶思文他们走得很顺利,一路上一个小喽啰都没有遇见,估计都去打架去了,没有人来管他们。 很快,叶思文他们便摸到了打斗最激烈的地方,他们躲在一处茂密的草丛中,向打斗的地方仔细打量,只见两帮人正在打架,都是海盗,只是一帮人头上都绑着红带子,叶思文有些明白了,这是起了内讧了啊! 叶思文捅了捅石金锋,让他去抓一个舌头来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候石金锋的本事就显现出开了,他孤身一人,跑进战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一个海盗打晕,扛了过来。天太黑,又在混战,所以没有人注意到石金锋的动作。 草丛中,叶思文正在审问被抓来的舌头,本来舌头还要嘴硬,不过在叶思文和他“好好的谈了谈”人生理想之后,他便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的将今晚上四个义子反宋海龙的事情说给了叶思文他们听。 叶思文听完,感慨道:“不是亲生的就是不可靠啊!” “现在我们怎么办?”库福尔有些兴奋的问道。 叶思文奸笑,说:“还能怎么办,浑水摸鱼,让我老丈人和小舅子们打着玩去,我们就不掺和了。” “老板,你这个女婿当得可不太厚道啊!”库福尔开玩笑。 叶思文啐了一口,说:“库福尔,有你这么给老板说话的吗?做事去。” 叶思文又在舌头的口中掏出了岛上关押犯人的地方,然后一刀子将舌头的脖子抹了。为了掩人耳目,石金锋又去抓了两个海盗,拔下他们的衣服给自己换上。做完这些,三人迅的离开混战的地方。 巨鳌岛的牢房在后山的一个山洞中,由二十几个海盗守着,前面的喊杀声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他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头领的带领下守在这里。 就在狱卒们人心惶惶的时候,三个海盗急匆匆的来到了牢房的前面,领头拦住他们,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三个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叶思文等人,叶思文一副着急的样子,说:“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前面都闹翻天了,大扛把子的几个义子反了,正在前面激战呢!” “什么?”头领大惊,“我们该怎么办?” 叶思文说:“你真他妈的是个傻蛋,还能怎么办?还不快带着兄弟们去帮助大扛把子平叛,这次叛乱,少不得要空出许多位置,空出来的位置由谁顶上去不用我教你吧!” 叶思文一副上位者的派头,把狱卒头头唬得二楞二楞的,他略微一想,向后面招呼了一声,留下两个兄弟,跟着叶思文他们下山平叛去了。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下山的途中,有两个人悄悄的离开了队伍。 第五十二章、义子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离开队伍的正是库福尔和石金锋,他们折返牢房,剩下的两个狱卒忙迎了上来,问道:“两位兄弟怎么又回来了?” 石金锋嘿嘿冷笑,说:“回来取你们的狗命。” 石金锋的话一说完,他和库福尔两人同时动手,迅的将两个狱卒放倒,“咔嚓”一声,直接将两人的脖子拧断。 石金锋在狱卒的身上搜出钥匙,和库福尔一起,两人径直走进了大牢。 此时叶思文带着其余的狱卒们已经回到了前山,一回到前山,狱卒们便加入了混战,也再没有人注意叶思文了,叶思文趁机又逃离了战场。 海盗的混战已经到达了白热化,海盗内部也是有矛盾的,分赃不均的事情在哪里都有,宋海龙的嫡系手下每次都别其他海盗多,其他的海盗早就不满意了。今晚上在四个义子的挑唆下,开始进行反抗,宋大承诺,等自己当上巨鳌岛的大扛把子之后,今晚上参与反抗的人通通有赏。 宋海龙多少年的海盗了,警惕性那是非常的高,一觉几个义子搞小动作,立马便将自己的嫡系精锐调过来和他们打,你们他妈不是要打吗?老子让你打个够。 叶思文站在远处,淡淡的看着刀光剑影的混战,口中喃喃的说:“打吧!打吧,心里积着一口气总不是办法啊!” 叶思文知道就算救出了自己的人,也不一定能逃出巨鳌岛,还得抓一个给力的人质才行啊!抓谁好呢?巨鳌岛上一共有两个重要人物——宋海龙父女。抓宋海龙?当然不行,狗日的老狐狸深不可测,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糗大了。剩下的目标当然就只能是宋娇了。 叶思文打定主意,抓了一个舌头问清楚宋娇的住处,便悄悄的潜入了后堂。 宋娇此时正在房间里心神不宁,外面的喊杀声她也听见了,可是宋海龙严令她不准出门,被对方抓住了可就不好了。宋娇当然明白宋海龙的苦心,一方面是怕她有危险,一方面是怕她不小心被对方抓住了,当成人质来对付宋海龙。 正在宋娇心神不宁的时候,她房间的们突然被敲响,她还以为是父亲派人来找自己,连忙上前开门。 “怎么是你?”宋娇一声惊呼,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叶思文。 叶思文嘿嘿冷笑,说:“宋小姐,对不住了,借你的人用一用。” 宋娇身为海盗的女儿,警觉性历来很高,她立刻便明白了叶思文的意思,敢情是要把她当成人质去要挟自己的父亲啊! “想得美!”宋娇娇喝一声,一根亮如秋水的峨嵋刺出现在她的手里,毫不犹豫的向叶思文的胸口刺去,但是刺到中途的时候,她又改变了方向,刺向了叶思文的肩膀。 叶思文啐了一口,说:“没想到宋小姐,还挺火辣的嘛!”说着便和宋娇交上了手。 两人在从门口打到屋里,闪转腾挪,打得好不热闹,宋娇手中一根峨嵋刺用的纯熟无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晚的准头很不行,每次都被叶思文躲了过去。 宋娇虽然厉害,但终究不是叶思文的对手。不一会儿,宋娇手中的峨嵋刺便被叶思文夺了,人也被叶思文擒住了。 此时叶思文正扼住宋娇的脖子,用峨嵋刺抵着宋娇的喉咙,说:“宋小姐噤声,你要敢叫,我就刺破你的喉咙。” 宋娇大怒,愤恨道:“叶思文,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嘿嘿……”叶思文猥琐的笑了笑,“宋小姐可是我没过门的妻子,我怎么舍得杀了你,我可是一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 宋娇气极,骂道:“你卑鄙,无耻!你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利的小痞子。” 叶思文不屑道:“切,老子卑鄙无耻,你们就不卑鄙无耻?利用老子的同情心来欺骗老子的感情,在老子的身边安插内鬼。要说宋小姐你演戏的功夫还真不是盖得,要是你登台唱戏,我保管你红遍大江南北。” “你……”宋娇被叶思文气得说不出话来。 叶思文冷笑一声:“废话少说,跟我走吧!” 叶思文说着,用掌刀在宋娇白嫩的脖子上一砍,宋娇立马软塌塌的倒在了叶思文的怀里。叶思文顿时温香暖玉抱满怀,宋娇火辣的身材正在和叶思文进行亲密的接触,不过叶思文此时没有别的想法,将宋娇扛在肩头,迅的离开了这里。 却说李大憨正和一帮兄弟百无聊赖的坐在巨鳌岛的牢房里,其中一个兄弟向李大憨问道:“连长,你说叶帅会不会来就我们?” 李大憨不屑的说:“屁话,叶帅当然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可是这里是海盗窝啊!这些海盗都老厉害了。叶帅就是想救我们,怎么救啊?”另外一个兄弟担心的说。 提起这茬,大家都不说话了,海盗窝是龙潭虎穴,叶帅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自己的前途未卜啊! “李大憨,你个狗日的在什么地方?” 正在李大憨他们担心的时候,突然牢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李大憨一听,不正是他们的拳术教官石金锋的声音吗? 李大憨听见石金锋的声音,大喜,跑到牢门口,大喊道:“石教头,我们在这里。” 不一会儿,石金锋便和库福尔来到了李大憨他们的牢门前,石金锋嘀咕道:“他娘的,这个牢房真他妈的大,转一圈把老子的头都转晕了。” “石教头,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救我们。叶帅呢?”李大憨兴奋的说道。 石金锋看见李大憨,笑道:“你个小狗日的,就这么肯定我们会来救你们。” “当然,叶帅说过,虎威营的人,就是死,也不能丢下自己的兄弟。”李大憨骄傲的说。 库福尔在一旁说:“我真是佩服你们,在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有心情聊天,赶快救人吧!出去了你们可以慢慢的聊上三天三夜。” 石金锋嘿嘿讪笑,打开李大憨他们的牢门。牢门打开,李大憨他们鱼贯走出来,不过只有三十几个人,其他的人被关在了另外的地方,还好李大憨知道其他人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带着石金锋和库福尔迅的将所有的兄弟解救出来。 看着兄弟们都出来了,石金锋便准备带着他们闪了,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见牢房里面其他的犯人的喊声,都是喊好汉爷把他们也带走之类的。 石金锋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些犯人原来都是巨鳌岛掳来的水手,由于没有人来赎,所以一直被巨鳌岛拿起来当免费劳动力使用,现在见有人来解救其他人,都哭着喊着出言求助。 库福尔在石金锋的耳朵边说了几句,石金锋的眼睛一亮,马上开始佩服起这个西洋鬼子来,但是时间容不得他们多说什么,石金锋和库福尔拿了钥匙,开始解救这些被巨鳌岛掳来的水手们。 因为这事,石金锋他们又耽搁了半个多时辰,这才从牢房里跑了出来,一共三、四百号人逃跑,还是很有些声势的。 前山的喊杀声已经渐渐的小了起来,估计是某一方已经控制了局势。恐怕不久之后,他们便会现犯人已经逃跑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石金锋和库福尔带着逃出来的人来到和叶思文约定好的地方,叶思文已经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掏耳朵了,旁边还躺着一个绑成粽子的女人,正是宋娇。 叶思文看见石金锋他们回来,问道:“人都救回来了吧?” 石金锋说:“救回来了,不仅把我们的人救回来了,还多救了一两百个水手呢。等会把海盗的战舰给他开跑,让他们哭去。” 叶思文拍着石金锋和库福尔的肩膀,赞道:“干得好!”又看见他们身后的李大憨,便向李大憨问道:“你个狗日的没挨打吧!” “没有,海盗们对我们还挺好的,好吃好喝的供着呢!”李大憨得意洋洋的说。 叶思文笑骂道:“早知道你过得这么好,老子就该让你在这里多住几天。” 见了叶思文旁边的宋娇,库福尔开始开玩笑:“老板,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法国人,真是太浪漫了,这么危险的情况也不忘把自己的小情人带走。”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这可不是我的小情人,这是我们的护身符。” 一行人立刻开始向码头跑去,只有上了船,扬帆出海,才能算是真真的安全了。虽然他们有宋娇这张护身符,但是谁能保证今晚上的斗争宋海龙一定会赢呢? 忙了一个晚上,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岛上笼罩在一片海雾之下。宋海龙已经平定的叛乱,宋大战斗中被流矢杀死,宋海和宋山两个滑头见事不可为,带着部下乘船跑了,宋刚被活捉,此时正吊在山寨中间的大木桩上挨打。 不好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叶思文他们不见了,后山的犯人都跑了。最坏的消息莫过于宋娇居然失踪了,也不知道是被宋海和宋山掳去了,还是被叶思文掳去了。 宋海龙在聚义堂里大雷霆,派出手下去追击宋海和宋山,寻找宋娇。其实宋海龙心里明白,宋娇肯定是被叶思文那小子绑了,宋海和宋山两个家伙加起来也抵不上叶思文,那小狗日的太厉害了。 果然不出宋海龙所料,不一会儿手下的人便来报告,叶思文抓了宋娇当人质,救出了几百个水手,现在正向码头上赶。宋海龙得到消息,马上带着人去追击。 等到宋海龙赶到码头的时候,水手们已经在叶思文的指挥下登船,并且准备扬帆开船了,当然,他们顺带把巨鳌岛的两艘战舰的风帆也升了起来,看来是准备找回点本钱。 对方手里有宋娇作人质,海盗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谁不知道宋大小姐是宋大扛把子的心头肉啊!要是宋大小姐有个闪失,他们这些小喽啰一个得跑不掉,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们一致的决定等待宋海龙来解决这件事情。 宋海龙来到码头上,向船上的叶思文喊道:“叶公子,不是说今天和小女结婚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啊?” 叶思文哈哈大笑,拉过宋娇,向宋海龙喊道:“老丈人,就不劳烦你帮我操办婚礼了,你家姑娘我带走了,等回到济南我就和她完婚,还望老丈人到时候来我家喝一杯薄酒啊!” 宋海龙质问道:“姑娘许配给你,你带走了也就是了。你为何还要带走我们巨鳌岛的两艘战舰?” “老丈人,你忒不厚道!”叶思文笑嘻嘻的说,“谁家嫁女不给个百十万两银子的嫁妆啊?我看老丈人挺拮据的,也不要你的百十万两嫁妆了,就那这两条战舰充数吧!” 宋海龙突然怒气冲冲的吼道:“叶思文,你趁我岛内内乱,浑水摸鱼,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下来真刀真枪的干一架,要是你赢了,老子就连女儿、战舰,一齐送给你。要是你输了,老子也不为难你,留下我女儿和战舰,开着你的商船滚蛋。” 叶思文一撇嘴,说:“老丈人,你这个海盗当得忒没水平,我都不稀说你,这么拙劣的激将法也好意思拿出来用,没看见你的部下都在笑你吗?” 此时巨鳌岛上的海防巨炮已经装填完毕,一个小头领跑来问宋海龙:“大扛把子,大炮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开炮轰烂他们的船。” 宋海龙一听大怒,一脚把小头领踹翻在地,吼道:“你他妈没看见老子女儿还在船上啊?合着不是你的女儿你他妈不心疼是不是?” 见宋海龙这头黄海蛟龙怒,海盗们寒蝉若噤,都不敢再话了。 就在这个空挡,叶思文他们的船已经开始缓缓的驶出码头,向外海驶去。 叶思文笑呵呵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宋海龙,大喊一声:“小的们,闹起来!” 船上的水手们立刻开始齐声向岸上喊道:“义子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谢谢宋大扛把子又送女儿又送船!” 如此喊了三次,巨鳌岛上的海盗们个个气得脸色青,这群狗日的太厉害了,胆子太大了,竟敢在海盗窝里来当劫匪。末了还喊话讽刺他们,真是当我们这么多年的海盗白当了吗? “大扛把子,现在我们怎么办?”海盗们纷纷向宋海龙询问办法。 宋海龙看着叶思文他们远去,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不过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狗日的,比老子年轻的时候还嚣张!” 第五十三章、长崎风情 商船的船舱里,叶思文为宋娇松了绑。[〉宋娇知道茫茫大海不能逃脱,她揉着被绑得有些酸的双手,恨恨的说:“叶思文,不要以为你逃得掉我父亲的掌心,我父亲一定会把你抓回去剥皮抽筋的!” 叶思文呵呵直笑,说:“没事,哪有老丈人追着女婿打的道理不是?他要是真敢来追我,还不有你吗?老丈人不听我的劝,总得听你的劝吧!” 听叶思文左一声老丈人,右一声老丈人的叫着,宋娇红着脸,啐道:“叶思文,你这个无耻之徒,谁是你老丈人了?” 叶思文睁大眼睛,说:“宋姑娘,熟归熟,我一样可以告你诽谤的哦!我堂堂一个大明朝的举人,怎么会是无耻之徒了?” 这个问题倒把宋娇难倒了,不过她转念一想,说:“你还不无耻!你说,你不无耻,把我一个大姑娘掳到你的船上来干什么?” 对于这个火辣的女海盗,叶思文还是有一定好感的,他故意调戏道:“熟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猴子就满山走;你父亲都把你都许配给我了,我当然得走到那里把你带到那里。” 宋娇嘟着嘴揶揄道:“有你这样当女婿的吗?又抢船又抢人的。” 叶思文刚要说什么,却被宋娇赶了出去,说她要休息了。被赶出来的叶思文郁闷,小丫头片子当俘虏都当得这么嚣张,不佩服都不行了。 两艘战舰,一艘商船,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回到昨天和商队告别的地方。结果商队已经不见了踪迹,叶思文只好用烟火向天上出了信号,过了一会儿,同样的信号在远处的海面升起,叶思文指挥船队,去和商队汇合。 和商队接进的时候,商队看见这边居然有两艘海盗战舰,吓得连忙掉头要跑,直到这边出旗语说明一切,商队这才靠拢过来。 船队汇合,叶思文乐得清闲,回到座舰之后,直接将船队的指挥权交给了库福尔。船队在库福尔的指挥下,商船排成一条线,两艘战舰在商船的两侧巡航,慢慢的向东方驶去。 老船长看见叶思文不仅把商船解救回来,还把海盗头头的女儿也绑了回来。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连连称赞说有些年没有见过这么猛的老板了,说得他好像见过比叶思文更猛的老板似的。 被石金锋他们解救出来的水手也是山东人,两下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他们的老板是个怂货,货物、水手被劫了,根本没有想过要来搭救,若不是遇上叶思文他们这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这些水手的后半生恐怕都只有在巨鳌岛那个海盗窝里度过了。 这几天叶思文还是有些郁闷的,大名鼎鼎的黄海蛟龙宋海龙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没有派人来找回场子,搞得叶思文心里没有底,这个老狐狸想要干什么?不过叶思文很快便想到了办法,老狐狸想干什么,问他的女儿不就知道了吗? 叶思文来到关押宋娇的船舱,敲了敲门,问道:“宋姑娘,你在吗?” “你个笨猪,本小姐不在里面,还能飞了不成?”船舱里传来宋娇嚣张的声音。 叶思文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明明是自己把她关在里面的,还装模作样的问别人在不在里面,不是明摆着讨骂吗? 叶思文涎着脸推开了船舱的门,只见宋娇正气呼呼的坐在床边。还不待叶思文开口,宋娇便问道:“叶笨猪,你都已经脱困了,什么时候放我?” 叶思文故作惊讶的说:“你随时都可以走啊!又没有人拦着你。你要是能游回巨鳌岛,你就走吧!我保证不拦着。” “哼!”宋娇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叶思文。 叶思文干笑一声,说:“不是我不想放你回去,而是你根本回去不。你爹都没有派人来要你,我看他八成是不想要你这个女儿了。” “你!”宋娇怒,“你这人的嘴巴能不能不这么刁钻?” 叶思文讪笑,他其实平时不是这样油腔滑调的人,只是见了宋娇,总是会忍不住出言调戏一番。 叶思文恢复了正经,说:“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你老爹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他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都可以忍了。是不是他在酝酿什么大计划呢?” 宋娇撇着嘴说:“我怎么知道我父亲在想什么?你那么聪明,你自己猜呗!” 叶思文一脸的无奈,说:“我要猜得出来你老爹在想什么,我就去当海盗去了,还做什么生意啊!” 听叶思文这样说,宋娇突然盯着叶思文仔细的打量起来。叶思文被她盯得毛,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宋娇说,“你不去当海盗还真是浪费了。” 叶思文听后,哈哈大笑,哂道:“我堂堂一个大明朝的举人,跨国商号的掌柜,去当海盗,也不嫌丢人。你怎么和你老爹一个调调啊?” 宋娇冷哼一声,说:“不愿意当海盗算了,又没有人强迫你当。” 叶思文涎着脸说:“父女连心,你肯定知道你老爹在想什么,给我说说吧!” 宋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叶思文,说:“真是奇了怪了,别说我不知道了,就是我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说啊?说出来你好去对付我老爹,你当我傻啊!” “不说算了!”叶思文见在宋娇口中套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拂袖就走。 “其实,我可以告诉我父亲年轻时候的一件事情。也许你可以得到一点启。” 叶思文刚要出门,宋娇一句话便将他拉了回来,叶思文涎着脸坐在宋娇的对面,听着宋娇说她父亲年轻的事情。 要说宋海龙,那绝对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当年他本是大明威海卫的世袭水师军户,而且还是混得很不好的那种军户,二十郎当岁的人了,连个老婆都没有,落魄得很。 有一次庙会的时候,他遇见一个美貌无双的姑娘,也就是宋娇的娘,两人情投意合,私会几次后,珠胎暗结,宋海龙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于是就准备去向老丈人提亲。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个姑娘的老爹居然是威海卫水师指挥使大人,两人地位悬殊这么大,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宋海龙这个二杆子,居然某天晚上,带着一群兄弟伙,去指挥使的府里把这位姑娘掳了回来,老丈人带人来追,他居然抢了一艘战船,就此出海,干上了海盗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从抢老婆抢船这两点来看,宋海龙和叶思文还有诸多相似之处,两人都是二杆子性格。 到最后,宋娇给叶思文分析,她老爹不仅不会怨恨叶思文,恐怕还非常欣赏叶思文,至于抢女儿的事情,女儿大了不由爹,抢了就抢了呗!当然,给叶思文分析这些的时候,宋娇的脸已经红得像猴子屁股了。 事到如今,叶思文算是明白了,合着宋海龙还真把他这个女婿认了啊!既然认了老子也认了,不就是一个女海盗吗?我堂堂一个跨国集团的老总连这点担待都没有。 航海寂寞,接下来的日子里,叶思文没事就往宋娇的房间里跑,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啥的。想那宋娇,只是一个小岛上的女海盗,何曾见过叶思文这般通晓古今、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优质男?在和叶思文的聊天过程中,叶思文在宋娇心里的位置不断的提高,一颗芳心早已倾注在叶思文的身上,就差没有投怀送抱了。 如此过了十多天,叶思文他们的船队终于抵达了倭国的外海,看着久违的6地,船上的水手们都欢呼起来。 两艘战舰不便入港,就停泊在外海,等着商船交易归来,四艘商船便缓缓的靠近长崎。 长崎港口很热闹,无数的大小船只停靠在港口中之中,看来都是前来倭国经商的。码头上一群矮小的罗圈腿正巴巴的望着将要靠拢码头的商队,他们都是码头上的苦力,靠着帮助外来的商船下货过活。 船刚刚靠岸,一群穿着华丽和服,佩戴着倭刀的武士蛮横的走了过来。叫嚷着要检查货物。叶思文当然不会理会他们,派了一个通译过去交流。 为的一个人对通译唧唧歪歪的说了一段倭国鸟语,大意是他们是长崎大名手下的武士,专门负责征收外来船只的停泊费和入港税,不交钱是不准卸货的。看来他们就是倭国的海关。 叶思文让精通海外贸易的老船长出去打点,很快这帮武士便心满意足的走了。 等到这些武士走后,一大帮早已等在旁边的倭国人围了上来,都是些来挣钱的家伙,找活的苦力、租赁仓库的老板、洽谈收购货物的掮客、老皮条的、年老色衰的失足妇女等等。 到了港口,憋了一个多月的水手总要去释放一下压力,叶思文给他们了一个月的工钱,放了两天假,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这些水手们便三三两两的跟着拉皮条的走了,想来是要去拉倭国的失足妇女一把。 叶思文让虎威营的士兵也去轻松一下,可是虎威营的士兵都拒绝了,他们都是有老婆的人,不能乱搞,而且他们还听说倭国的失足妇女太厉害,一般人降不住。 叶思文其实是个甩手掌柜,手底下一大帮做事的人,安排卸货、寻找仓库、联系买家,这些事情都有专门的人负责,叶思文根本不用插手。叶思文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去长崎城里逛一逛,看看在长崎开设远洋商号分号的可能性。 安排好事情,叶思文便带着宋娇、石金锋去了长崎,准备体验一下长崎的风土人情。库福尔那个英国佬也是个没老婆的可怜人啊! 现在的长崎虽然远远没有后世的长崎那么风光,但是由于是个贸易港口,所以里面的人生活得还是很滋润的,这一点从他们新修的木房子就可以看出来。 长崎的居民大多做着一点小生意,或者开个饭馆,或者卖一些纸扇、倭刀,和其他一些倭国特产的小玩意。除此之外,长崎的失足妇女楼特别多,不做本地人的生意,专门做那些在海上漂泊了几个月的水手的生意。 在长崎转了一圈,石金锋转得直撇嘴:“这要放在我们大明,那就是一个小镇子。这些倭国人真他妈的穷。” 叶思文拍拍石金锋的肩膀,说:“老石,讥笑邻国百姓是不对的哦!邻国百姓地少人多,过得很困难。我们应该理解他们的困难嘛!” 叶思文说得一本正经,把宋娇和石金锋都逗笑了,宋娇笑着说:“照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还应该拉他们一把?” “有机会为完全可行嘛!”叶思文一副领导人的姿势。 宋娇哂道:“没看出来你叶公子还挺伟大的嘛!” 叶思文笑了笑,说:“要是有机会,我就来帮助倭国百姓,给他们修楼盖房,教他们读书写字。” 宋娇和石金锋听得匪夷所思,这叶思文脑瓜里想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啊! 宋娇不理解叶思文的做法,眼睛一眨一眨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叶思文笑了起来,说:“不为什么,我比较‘喜欢’倭国百姓,希望他们在我们大明王朝的庇佑下过得更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宋娇的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这家伙思想不简单啊!让倭国百姓子大明的庇佑下生活,难道他想让倭国成为大明的藩国?可是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啊! 叶思文耸耸肩,说:“没什么意思,以后你自然会明白的。” 叶思文当然给宋娇解释不清楚文化侵略这种先进的事情,他现在想的是后世外国对中国的文化侵略,在中国投点资,给点小恩小惠,然后就名正言顺的进行文化侵略,现在完全可以这样反过来对付外国嘛!让倭国人民相信大明人民是他们的好朋友,那大明人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赚倭国人民的血汗钱了。 “唉!那边有家倭国菜馆哎!我们去尝尝倭国菜怎么样?”宋娇指着远处一家比较大的倭国饭馆提议。 叶思文看着远处的倭国菜馆,暗道,老子倒要看看后世的日本料理现在是什么鬼样子,在后世,狗日的日本料理不仅贼贵,还被一群狗日的日本人吹得神乎其神。 第五十四章、放水引发的血案 三人走进这家倭国菜馆,立刻有一个小二前来迎接,本来宋娇和石金锋还在为没有通译而烦恼,没想到叶思文却已经用熟练的倭语和小二谈笑风生了。〔(( 在宋娇和石金锋两人惊异的目光中,叶思文让小二将他们带到一间包间之中。包间完全是倭国风格,门是推拉门,包间里很简陋,木地板上铺着几个软垫,一张小几。宋娇和石金锋学着叶思文的样子,脱掉鞋子,走进包间,在小几面前的软垫上坐定。 等大家坐好之后,叶思文又用倭语开始向小二点菜,小二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有点头,最后叶思文吼了一声“八嘎”,小二才诚惶诚恐的退出了包间。 等小二出去后,宋娇才好奇的问道:“你会倭国话?” 叶思文得意洋洋的说:“还行,勉强能说几句。” “我家少爷还会说佛郎机话呢!”石金锋在一旁瓮声瓮气的说道,大有炫耀的意思。 宋娇摇了摇头,说:“叶思文,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啊?读书写字、打架斗殴、做生意、当绑架犯、说外国话,还有你不会做的事情吗?” “没啥,我瞎玩呢。”叶思文笑着掩饰。 宋娇努力的想在叶思文的眼中看出一点什么,但是她可耻的失败了,叶思文的眼中除了淡然还是淡然。 不一会儿,小二便恭顺的将叶思文点的酒菜端了上来,最先上桌的是用倭国特色酒壶装的清酒,然后便是用精致器物盛放的饭团、生虾、生鱼片、各种时令蔬菜、配套的佐料,看起来还是色香味俱全。 石金锋看着满桌子的生东西直撇嘴,说:“早就听说倭国人没有开化,茹毛饮血,什么东西都吃生的,今天我算是见识了。” 宋娇皱着眉头,说:“看着这些东西都没有胃口。” 叶思文呵呵一笑,挑起一片生鱼片,在芥末中蘸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仔细的咀嚼起来,还不时的摇头晃脑,说:“嗯!还不错,这鱼够新鲜,上岸绝对不到两个时辰。” 叶思文自顾自的吃着,完全没有顾及到另外两个人的感受,宋娇和石金锋此时看叶思文的表情已经有点像怪物了。 “老石、娇娇,你们吃啊!客气什么?”叶思文举起筷子,邀请他们一起吃。 宋娇一狠心,拿起筷子,挑了一片生鱼片,学着叶思文的样子,在佐料、芥末里蘸了一下,便放进口里咀嚼起来。生鱼片处理得很好,肉质鲜嫩,鱼腥味也被美味的佐料掩盖住了,宋娇吃了一片,感觉味道很不错,又挑了一片吃起来。 石金锋看着叶思文和宋娇毫无顾忌的吃着生鱼片,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这两人,还真是绝配啊!石金锋不敢吃生鱼、生虾,只好闷头喝酒。 酒喝多了就容易尿急,再加上石金锋确实看不下去了,便告了罪,跑出去小解外加透气去了。叶思文和宋娇也不计较,自顾自的吃着日本料理,谈情说爱。 石金锋找不到菜馆的茅房在哪里,也不会倭语,连找个人问问都不行。不过好在石金锋的脑子好使,他看见一个武士向同伴告了罪,便急匆匆的向后堂跑去,石金锋估计他也是要去小解,于是便跟了上去。 那个武士果然是要去小解,石金锋跟着他来到后面的茅房,两人便并排着开始放水,石金锋眼睛左右乱瞄,突然看见倭人下面那个短小的东西。 石金锋曾经随大军到朝鲜去和倭人打过仗,一直对倭人就没有什么好感,他估计对方不懂汉语,开始讥讽倭人,叹道:“唉!倭国人的本钱就是不长啊!” 没想到的是,倭人居然能听得懂汉语,用半生不熟的汉语,怒气冲冲的向石金锋吼道:“八嘎!你说什么的干活?” 石金锋一愣,对方居然会汉话,真是失策啊!不过石金锋满不在乎,提起裤子,一脸的不屑,说:“我说你的本钱短,怎么样啊?” 倭人眼睛一瞪,慢慢的穿好裤子,拔出太刀,说:“你的,侮辱我的干活,我的,武士的干活,我要,和你决斗的干活!” 虽然倭人的汉语水品不敢令人恭维,但是基本上还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了。 石金锋不想惹事,笑着说:“你既然要去干活,那就快去干呗!又没人拦着你。” “八嘎!”倭人大吼一声,太刀运转如风,一刀劈向石金锋的肩膀。 石金锋不想惹事,但是并不代表他怕事,他正看倭人不爽得很呢,居然有人要来挑战他,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当下展开拳脚和倭人打了起来。 两人从茅房里一直打到外面的空地上,石金锋在倭人的刀锋下闪转腾挪,不断的躲避着倭人凌厉的刀锋。两人斗了一阵,倭人便落了下风,他虽然有倭刀在手,但是他那点功夫在拳脚大师石金锋的面前根本不够看,三两下便被石金锋缴了械。 石金锋将倭人踩在脚下,啐道:“娘的,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老子叫板,瞎了你的狗眼。” 前厅的人听见后堂的打斗声,纷纷跑进来观看,为的正是这个倭人的同伴,而这几个同伴中居然有一半的人是汉人。 其中一个汉人走出来,向石金锋抱拳,用带着闽粤口音的官话质问:“这位好汉,为何把在下的客人踩在脚下?” 石金锋大大咧咧的说:“这狗日的出言不逊,欠扁的货!” 对方正要说话,却不想和他们一起的倭人已经不耐烦了,一个个拔出倭刀就要上前来解救他们的同伴。 四个倭人团团将石金锋围住,他们都不会汉话,只是唧唧歪歪的说了一阵鸟语,估计是勒令石金锋马上放人,否则就要怎么样云云。 石金锋听得耳根子痒,手中的倭刀指着围住他的倭人,说:“老子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八嘎!”其中一个倭人大喝一声,率先向石金锋起进攻。 石金锋不仅拳脚功夫一流,倭刀也是玩得出神入化,一把倭刀在四个倭人中间上下翻飞,将倭人们杀得节节败退,但是石金锋再怎么打,一只脚始终踩在刚才要和他决斗的那个倭人的背上。 旁边的几个汉人已经议论纷纷了,为的汉人问他的同伴:“你们知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路数?” 其他的人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为的汉人疑惑的说:“难道是故意来找碴的?最近左悌门卫大人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其中一个人终于记起了什么,说:“三爷,我今天好像在码头上见过这个人,他是跟着一支商队来的。” “哪支商队?”被叫做三爷的人问道。 那人回答道:“好像叫做远洋商号。” “远洋商号?”三爷皱起了眉头,“我怎么没有听说过中原有这么一家商号。” “是一群山东侉子搞出来的东西,据说老板是济南城里有名的富豪,哦!我记起来了,就是前段时间拍卖西洋镜的的那家人。”答话的人看来对远洋商号还比较了解。 三爷眉头皱得更紧了,自言自语的说:“山东叶家居然也来跑海外贸易了。” 此时石金锋已经将四个围住他的倭人料理了,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石金锋只是将四个人用刀背敲成了骨折,一个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 “三爷,要不要去救左悌门卫大人?”一个面相凶恶的人向三爷问道。 三爷想了想,说:“笨蛋,左悌门卫大人是我们的朋友,当然要去救他。” 三爷一声令下,几个虎背熊腰的汉人跳了出来,又将石金锋团团围住,他们的目光锋利,四肢肌肉达,双拳磨平,眼角太阳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练家子。 一个汉子瓮声瓮气的说:“朋友,左悌门卫大人是我们的朋友,还请你给我们一个面子,放了他。” 石金锋冷眼相对,不屑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么面子?” “朋友,既然是跑海路的,就一定听说过福建郑家吧!”汉子骄傲的报出了自己的家门。 “哎呀!怎么打起来了,还伤了这么多人,老石,你这是干什么呢?” 正在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外面传来。然后叶思文扒开围观的人群,带着宋娇来到了三爷的面前。 其实叶思文和宋娇早就来了,只不过他们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叶思文还要做生意,得罪了当地人不好,所以他们并不想趟石金锋惹出来的这趟浑水。只是没想到石金锋竟然惹上了福建郑家,叶思文就不得不出面了。 石金锋见叶思文来了,将放在左悌门卫背上的脚拿开,一脚踢在左悌门卫的腰上,说:“滚吧你!” 左悌门卫爬起来,愤恨的走到三爷的面前,唧唧歪歪的给三爷说了一大堆鸟语,越说三爷的脸色越难看。左悌门卫说完,带着自己的一帮手下径直离开了,留下了一脸难色的三爷。 趁着左悌门卫对三爷唧唧歪歪的空挡,叶思文问了一下石金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石金锋简单了说了一下刚才生的事情,叶思文听后不由得苦笑着摇头,这石金锋平时看着挺稳重的,怎么会做这么二杆子的事情啊! 三爷阴着脸走过来,抱拳,道:“各位,出门在外都是朋友,在下福建郑家郑芝逵,还未请教?” 叶思文懒洋洋的向郑芝逵抱拳,说:“在下是黄海蛟龙宋海龙的女婿叶思文,久仰郑三爷的名号,今日得见,真是幸会幸会啊!” 宋娇俏脸一红,使劲在叶思文的腰上掐了一把,低声说:“瞎胡说什么呢?” 郑芝逵一听是黄海蛟龙的人,立马重视起来,说:“原来是宋大扛把子的女婿,久仰久仰,只是你们今天这事做得太鲁莽了些吧!” “怎么了?”叶思文故作惊讶的问道。 其实叶思文在充傻装楞,他已经知道生什么事了,刚才左悌门卫对郑芝逵的唧唧歪歪全被他听到耳中,左悌门卫要郑芝逵杀了石金锋,并且将石金锋的脑袋割下来送给他,不然他就不会再帮郑家了。 郑芝逵说:“叶兄弟你还不知道吧!刚才这位老兄打的人叫左悌门卫,是长崎藩主的儿子,想要在这里走生意,没有他的帮助可不行。” 叶思文一脸的不在乎,说:“我们是来长崎玩的,又不是来做生意的,怕什么怕?” 郑芝逵摇着头说:“在下现在可是在帮叶兄弟,叶兄弟可不要和在下打马虎眼。” “我哪里给你打马虎眼了?我们真的是来长崎玩的,既然得罪了小藩主,我们马上走就是了。”叶思文继续充傻装楞。 郑芝逵冷哼一声,说:“叶公子,你就不要充傻装楞了,我们可都知道远洋商号是你名下的产业,现在外面码头上了停靠着四艘远洋商号的商船,难道你还要说你不是来长崎做生意的?” 叶思文愣了,合着自己已经被郑家调查清楚了啊!这下可怎么办是好?谁都知道福建郑家和倭国上层的关系很好,而且远洋商号又和郑家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他们现在逮着机会还不把自己往死里坑啊! 见叶思文脸上阴晴不定,郑芝逵说道:“叶公子不必担心,此事自然有我帮着从中斡旋,让左悌门卫大人不再追究此事。毕竟大家都是汉人嘛!” “你说的是真的吗?”叶思文有些惊讶的问,他居然不趁机整自己,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郑芝逵说:“当然,这样,今晚上我安排,去温泉馆里一起泡温泉,花点银子,给左悌门卫大人赔个不是,这事也就算揭过去了,你们以后来长崎也好做生意。” 叶思文暗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郑芝逵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真的是好心人一枚,别开玩笑了,郑家的人都是海盗出身,好人这个词语和他们沾不上边。 叶思文一拱手,说:“如此就多谢郑三爷了。” 虽然知道郑芝逵另有阴谋,但是叶思文并没有拒绝郑芝逵的提议,因为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当下双方约定好地点,晚上再见。 第五十五章、也不打听打听我叶思文是谁 摸不清对方的底,所以叶思文显得比较谨慎,去赴会的时候把石金锋、库福尔、李大憨三员猛将都带在身边,每人一把锋利的三棱刺。([万一要动刀动枪的,也不会落了下风。 临出门的时候,叶思文让人拿了一套玻璃茶具,准备拿去送礼。因为他突然想起倭国人民其实是一群记打不记吃的狗东西,美国当年投了两颗原子弹在他们领土上,他们不仅不恼恨美国人,反而还巴巴的认了美国人当干爹。其实今天石金锋和左悌门卫打了一架,未尝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还可以和这个小藩主交上朋友。反正要在倭国长久的做生意,多个朋友多条路呗! 叶思文带着三个面色凶恶的手下,大摇大摆的走在长崎的大街上,看着本地的倭人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们,几个人都得意洋洋起来,这种感觉可不要太好了哦! 四人走到温泉的外面,郑芝逵的几个手下立马将他们迎了进去。 四个温婉的倭国女子,穿着和服木屐,迈着小碎步,分别将叶思文他们领到更衣室里换上了泡温泉穿得衣服。换好衣服之后,这才将他们引到温泉池边,服侍几人下了温泉,然后恭恭敬敬的跪坐在一旁,等待着客人的召唤。 温泉的周围摆着清酒、瓜果等,客人可以边喝酒,便泡温泉。不得不说,倭国人民的服务意识还是很强的。 郑芝逵和左悌门卫早已经在温泉里泡着了,郑芝逵见叶思文他们进来,笑道:“叶公子,这温泉馆里可是一对一的服务,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让她们带你去房间里玩一玩。”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老婆可就在身边,我可不敢乱来。郑三爷你不知道,海盗的女儿,性子烈着呢!要知道我在外面乱搞,非得把我的皮扒了不可。” “哈哈哈……”郑芝逵爽朗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叶公子也是个妻管严啊!” 开了几句玩笑话,郑芝逵便将互相介绍了叶思文和左悌门卫,叶思文趁机把礼物送给了左悌门卫,左悌门卫收到如此精致礼物,高兴地哇哇乱叫。 左悌门卫的表现果然不出叶思文的所料,于是叶思文又让石金锋和左悌门卫说和说和。结果左悌门卫根本不提中午打架的事情,反而吹捧石金锋的武艺了得,差点没有当场拜师,请石金锋去他的府中当刀术教头。 双方相谈甚欢,叶思文又和左悌门卫提了一下在长崎做生意和开设远洋商号的事情,左悌门卫当然是拍着胸脯保证没有问题。 看着和叶思文称兄道弟的左悌门卫,石金锋、李大憨、库福尔都是面面相觑,这还是被石金锋揍过的那个左悌门卫吗?库福尔和李大憨悄声的询问石金锋,石金锋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能推说是叶思文太能说了。 矛盾以他们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不仅石金锋揍人的事情了了,还和当地的小藩主交上了朋友,今后在长崎的生意看来是不用愁了。叶思文最后又将今晚上的花销全部包了,喝醉了的左悌门卫直夸叶思文是倭国人民的好朋友,欢迎叶思文来长崎做生意。 送走了左悌门卫,郑芝逵将叶思文留下,说是有事情要和叶思文商量。 郑芝逵带着叶思文他们来到温泉馆旁边的一座茶馆中,一行人在包间中坐定,自有人来奉上茶水。 郑芝逵一脸和熙的笑容,向叶思文拱了拱手,说:“叶公子果然精通人情世故,令在下佩服啊!想那左悌门卫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泼货,当时为了搭上他的线,我们郑家可撒了不少银子,花了不少功夫。没想到叶公子三下两下便和他交上了朋友,真是厉害。” 叶思文连忙客气:“哪里、哪里,这还不是靠郑三爷从中斡旋吗?要是只靠我自己,哪能这么容易和左悌门卫交上朋友?说到这里我还得多多感谢郑三爷呢!” 叶思文虽然嘴上客气,心里却开始骂开了,这个狗日的老海盗老是给老子戴高帽子干什么?到底有什么阴谋? 郑芝逵微微笑了一下,说:“叶公子哪里的话,大家都是汉人,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不是?” “郑三爷高义,实乃我等汉人之楷模,请受在下一拜。”叶思文说完,离开座位,就要给郑芝逵行礼。 叶思文心想,你狗日的不是要给我戴高帽子吗?我也给你戴一顶高帽子。 郑芝逵两忙将叶思文拉住,说:“哎呀!叶公子,大家都是平辈论交,在下怎能受你的大礼,你不是要折杀在下吗?” 本来没有真的打算行礼的叶思文也就顺势停下来,回到自己的软榻上跪坐下,开门见山的说:“郑三爷,今天留我在这里恐怕不是来扯这些闲篇的吧!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在下听着呢!” “叶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郑芝逵赞了一句。 叶思文撇嘴,说:“山东人都耿直。” 郑芝逵呵呵一笑,说:“既然这样,那在下可就有话直说了,请问叶公子是只做这一趟生意呢?还是以后要经常跑倭国?” “有什么区别吗?”叶思文皱着眉头问。 郑芝逵故作神秘的说:“若是只是一锤子买卖,倒是没什么,倭国官府不仅不会拦着,反而还会处处为你大开方便之门。只是日子久了,多来上几次,他们就会课以重税,到时候可就成了亏本的买卖了。” “照三爷这样说,倭国人还真是无耻啊!”叶思文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郑芝逵摇了摇头,说:“叶公子不知道,这些年可有不少海商在倭国人的手里吃了亏,有的甚至赔得倾家荡产。我们郑家刚在倭国做生意的时候,也是先易后难,不过还好,我家家主和倭国高层有些交往,所以才能将生意做下来。” 叶思文已经听出一点端倪了,他抿了一口茶水,问道:“那在下若是想要在倭国长久的做生意,应该怎么办呢?” “呵呵……”见叶思文如此上路,郑芝逵笑了笑,循循善诱:“我们都是大明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若是生意想要在倭国做得长久,还得大明人联合起来啊!” 叶思文问:“如何联合?” 郑芝逵大义凛然的说:“我家家主为了大明人在倭国生意好做一些,特地成立了一家长崎商会,专门庇佑前来倭国做生意的大明人。” 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叶思文心中鄙夷,问道:“是不是加入你们郑家的长崎商会,我们就可以长久的在倭国做生意了?” “当然!我家家主曾经拜谒过幕府将军,和倭国人的关系很好,有了家主的庇护,在倭国做生意,会更方便的。”郑芝逵自信满满的说。 叶思文冷笑一声,问道:“加入的条件恐怕不低吧?” “也没什么条件,赚的钱交两成给商会做经费罢了。”郑芝逵笑眯眯的说。 郑芝逵的话一出口,叶思文心中已经骂开了,怪不得一见面就给我戴高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老子辛辛苦苦,冒着生命危险弄点货物来倭国我容易吗?你他妈的一句话就要抽两成利润,你干嘛不去抢啊?摘桃子也不是这种摘法啊! 虽然心中大骂,但是叶思文的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问道:“郑三爷,若是我不加入长崎商会会怎么样?” 郑芝逵依旧是笑容满面,说:“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会被倭人课以重税,东西卖不出去,或者货物运不到长崎。”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啊!看着笑容满面的郑芝逵,叶思文心底冒出三个字“笑面虎”。 叶思文一拱手,说:“郑三爷,多谢你的关心。不过自家的买卖自家清楚,就不劳郑三爷的长崎商会操心了。” 认清了郑芝逵的正面目,叶思文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想在老子嘴巴里抢吃的,瞎了你的狗眼。 “叶公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时候商船在海上被劫,可就血本无归了。”见叶思文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不惧怕自己的威胁,郑芝逵微微有些恼怒了,这人咋个如此的不识抬举? 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郑三爷,你这是在威胁我呢!” “不敢!”郑芝逵干巴巴的说。 叶思文站起来,不屑的说:“郑三爷,你要敲诈老子,你也不先去打听打听我叶思文是什么人,老子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便剿灭了泰山山区六十七寨土匪,岂是那种见了刀子就吓得脚转筋的小年轻,你这一套,在老子面前不管用。” 叶思文出言不逊,惹得郑芝逵怒了,他冷哼一声,说:“叶公子说话客气一些,在下可没有敲诈叶公子的意思。再说了,海上不必6上,6地上的猛虎,在海上也只能认怂。现在海盗如此猖獗,难道叶公子就一点也不担心。”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不用老子担心,老子的老丈人就是大海盗,些许海盗,老子还没有放在眼里。” 叶思文如此猖狂,左一个老子,右一个老子的叫嚣,虽然养气功夫甚好郑芝逵没有作,但是他手底下的儿郎却听不下去了。 见事情已经谈崩了,一个虎背熊腰的,满脸凶恶的汉子跳出来叫板:“扑街的,你他娘的怎么和我们三爷说话呢?找死啊!” 随着汉子跳出来,郑芝逵其余的随从也拿着倭刀围了上来,大有将叶思文他们包饺子的意思。 叶思文好整以暇的问:“三爷,这是什么意思。” 郑芝逵见事态已经恶化,也不管那么多了,撕下伪善的面具,冷笑着说:“哼!叶公子既然不喝在下的敬酒,在下就只能罚叶公子三杯了。” 叶思文满不在乎的说:“郑三爷这是要跟我们玩硬的呢!” 郑芝逵说:“不敢!只是劝劝叶公子而已。” “哚!” 叶思文将一把锋利的三棱刺插在了茶几上面,见叶思文动手,石金锋、李大憨、库福尔三人也将藏在怀里的三棱刺摸了出来,用衣服的下摆开始擦拭三棱刺。 郑芝逵的手下拿着倭刀慢慢的逼近,叶思文一伙人也摆开架势,准备迎战,一场恶斗一触即。室内的气氛变得很紧张,只要有一个人冲动一点,立马就要开打。 叶思文似乎根本不受室内紧张气氛的影响,淡淡的说:“郑三爷,不知道你是真的没听过我叶思文的名号呢?还是太孤陋寡闻,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的光荣事迹。” 看着气定神闲的叶思文,郑芝逵心里突然没有了底。郑芝逵正在犹豫要不要动手的时候,突然一个伙计跑到他的耳朵边说了几句,郑芝逵先是一愣,随即脸色变得铁青。 郑芝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手一挥,说:“你们干什么,叶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还不退下。” 郑芝逵手下的人摸不着头脑,互相看了看,悻悻的退下。 郑芝逵一拱手,说:“恕我郑三有眼无珠,竟然不识一人独闯巨鳌岛的叶公子,真是该死啊!”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原来这事已经传到长崎了啊!我还以为长崎的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叶公子果然少年英雄,以三人之力,竟然搞得黄海蛟龙都没了脾气,还巴巴的把女儿许配与你,真是令人佩服啊!”郑芝逵居然开始拍叶思文的马屁。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说:“郑三爷过誉了,不知道我们还需不需要加入你们的长崎商会呢?” 郑芝逵自然不敢再强迫,说:“叶公子随意。” 叶思文拔出插在茶几上的三棱刺,拱拱手,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叨扰郑三爷了,告辞!谢谢三爷的茶!” “叶公子慢走!”郑芝逵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叶思文头一偏,带着几个随从嚣张无比的离开了茶楼。 等叶思文他们走远,一个随从过来问道:“三爷,就这么算了?” 郑芝逵眼睛一瞪,问:“你想怎么样?” “今晚上找人把他们做了!”随从恨恨的说。 郑芝逵一甩手,怒道:“胡闹,这几个人都是狠角色,他们前断时间把巨鳌岛闹翻了天,不仅把黄海蛟龙宋海龙的女儿抢了,还夺了宋海龙两艘船。这样的人是我们惹得起的吗?”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坏了我们的规矩吧!”随从悻悻的说。 郑芝逵叹了一口气,说:“没有办法,只能上报家主了,此人恐怕只有家主才能降得住。” 第五十六章、赚倭国人民的血汗钱 叶思文带着三员猛将走出茶楼,大大咧咧的走在长崎的街头,走了好远之后,库福尔才向叶思文挑起大拇哥,说:“老板,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我太佩服你了。{(” 叶思文大言不惭的说:“小意思,更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 其实叶思文刚才也是充大瓣蒜,他现在的背都还是湿的呢!郑芝逵的手下可不是以前那些地痞流氓可以比的,都是一群练家子,厉害得很,要是真打起来,能不能全身而退还得两说。 四人刚刚回到住处,便遇见宋娇带着人来找他们了,原来宋娇见他们去了许久都没有回来,怕叶思文出事,带着一个排的士兵就要来找他们。本来虎威营的士兵除了自己长官,谁的话也不会听,但是一看是未来的主母娘娘,又听说叶帅可能有危险,这才跟着宋娇出门。 叶思文见宋娇如此关心自己的安慰,不由得大感慨,果然是女生外向啊!这才几天啊!这小妮子就把她老爹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宋娇见了叶思文,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宋娇的口气很暧昧,如同在家的妻子关心归来的丈夫。 见宋娇对自己如此温柔,叶思文很是得意,笑着说:“我们是去谈事情的,又不是去打架,能有什么事情?” “我们老板可厉害了,轻松的就搞定了那个小藩主。然后和那个叫郑芝逵的人起了冲突,可是我们老板几句话就把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库福尔得意洋洋的在宋娇的面前炫耀叶思文的功绩。 宋娇惊讶的问叶思文:“怎么回事?” 叶思文将今晚的事情说了说,宋娇突然不可思议的看着叶思文,说:“你真是太厉害了,连郑芝逵这样的老海盗都不怕!” 见宋娇赞扬自己,叶思文自然不会主动说出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的事情,而是十分的装逼,挥挥手,做指点江山状,说这区区郑家海盗何足挂齿云云。 经过此事之后,宋娇更崇拜叶思文了,照宋娇自己的说法就是:这样无法无天的男人,我喜欢。 虽然暂时镇住了郑家,但是郑家的势力太大,谁都不敢轻视,叶思文他们不敢懈怠,晚上睡觉的时候在住处周围安插了不少的暗哨,严防郑家前来偷袭。 在担心和困惑中度过了几天,郑家始终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远洋商号的货物也开始一点一点的腾空,瓷器、茶叶、丝绸这些普通又赚钱的货物都卖给倭国本地的掮客了,货仓里只剩下玻璃制品和香皂这两种货物,这是叶思文特地留下来赚钱的。 还是叶思文的老办法,雇人散播小道消息,胡吹海侃玻璃和香皂的神奇,吸引倭国的买家前来购买。 如此过了几天,叶思文的炒作居然没有收到应有的效果。经过一番调查之后,他才现倭国和大明不同,同样的炒作方式在大明行得通,在倭国却行不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倭国民间的财富很少,钱财大多集中在幕府、藩主、大名这些士族阶层手中,不仅小道消息很难传到这些士族阶层的耳朵里,而且倭国的上层普遍守旧,对新鲜的事物有一种天然的抵抗情绪,就算有那么几个人无意间听说了,也不会在意的。 这下可把叶思文难住了,玻璃和香皂都是准备卖上大价钱的货物,现在倭国的有钱人不买,而平民百姓又买不起,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又拉回去吧!那样的话马欣惠还不把他给生吞活剥了啊! 看着叶思文急得嘴角冒泡,宋娇也很替他着急,不过她一个海盗的女儿,让她去帮忙去海上打劫还行,让她来帮着想营销策略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 看着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叶思文,宋娇劝解道:“叶公子,我看你也不要太着急了,好东西还怕没有人买吗?” 叶思文无奈的说:“这个道理我当然懂!但是我总不能就耗在倭国吧!家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 宋娇也没有办法,只能陪着叶思文干着急。 “怎样才能在倭国的士族中推广这两样东西呢?”叶思文喃喃自语,如果马欣惠在这里,她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叶思文提起士族,宋娇立马想起前几天被石金锋揍了一顿的左悌门卫,于是她说:“他们不是说你和那个小藩主左悌门卫称兄道弟的吗?干嘛不去找他帮忙啊?” 叶思文眼睛一亮,自己怎么没想到这茬啊! “娇娇,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啊!你真是太聪明了。”叶思文兴奋的大叫起来,然后毫无顾忌的将宋娇抱起来转了一圈。 “啊!你干什么?”宋娇红着脸尖叫。 一个成熟的想法在叶思文的脑子中出现,他现在很兴奋,放下宋娇,疯子一般跑出了大门,去进行他的营销计划去了。 宋娇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叶思文放下了,看着远去的叶思文,脸儿红扑扑的,心儿咚咚跳的,嘴里嘟囔道:“这人怎么这样啊!别人是女孩子唉!怎么说抱就抱。”但是宋娇的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在说,“抱了就抱了呗!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了,呸呸呸……” 叶思文出门,找了几个膀大腰圆的伙计,换上了华丽的和服,去了左悌门卫的府里。 左悌门卫的府邸门口,叶思文用带着京都口音的倭国话向守门的武士说:“我要找你们的小藩主,左悌门卫阁下,请你为我通报一声,有劳了。” 由于叶思文穿着华丽的和服,带着一群趾高气昂的武士,操着一口正宗的倭国京都口音,守门的武士不敢怠慢,连忙进府去通报左悌门卫。 不一会儿,左悌门卫便让人将叶思文一行人请进了府邸。 府中的奴婢将叶思文引到了会客间门口,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叶思文脱下木屐,直接走到左悌门卫的对面坐下。左悌门卫正在茶几上用叶思文送给他的玻璃茶具煮茶,他很认真,叶思文静静的坐在对面,并不打扰。 良久,左悌门卫才递给叶思文一杯茶,用汉语说:“叶桑,请喝茶。” 叶思文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用带有京都口音的倭国话说:“不错,没想到左悌门卫大人还精于茶道。” “叶桑过讲了!”左悌门卫颔,“请问叶桑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叶思文依旧操着熟练的京都口音倭话,说:“是的!是有点事情想要请左悌门卫大人帮忙。” “我有什么能为你效劳的吗?”左悌门卫严肃的问。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和左悌门卫扯了一些闲篇,然后才将自己的计划讲给了左悌门卫听,并且承诺给左悌门卫很大的好处。由于叶思文给左悌门卫的回报很优厚,所以左悌门卫很快便答应帮忙。 几天之后,幕府将军接到了长崎大名送来的贡品,一套精致的玻璃茶具和两块做工精美、包装华美的香皂。倭国人喜欢茶道,更喜欢精美的茶具,左悌门卫送给幕府将军的礼物可谓是正中下怀,没事就喜欢拿出来给客人显摆,这样一来,凡是来幕府拜谒过将军的大臣,都对玻璃茶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打出打听这种玻璃茶具哪里有卖的。 相对于玻璃茶具来说,香皂就更受倭国女人的喜爱了,据说幕府将军府里某位喜欢尝试新鲜事物的女眷用了香皂洗澡之后,皮肤变得水嫩光滑,身上还带有淡淡的香味,于是她便受到了幕府将军的特别青睐。 玻璃器具和香皂迅的在倭国的士族阶层流行起来,无数的人开始打听这两种的东西是什么地方来的。当他们听说玻璃和香皂是从长崎的左悌门卫家传出来的之后,如同闻了腥味的馋猫,纷纷的派人带着真金白银来到了长崎。 长崎突然就热闹了起来,倭国就那么大,很快所有对玻璃和香皂感兴趣的士族便来到了长崎,虽然玻璃和香皂还没有买到,但是长崎的百姓却小了一笔。 士族们来到长崎,先要拜访的当然是左悌门卫,想他询问玻璃和香皂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左悌门卫当然是知无不言,让他们去找叶思文购买。 得到了叶思文的住处,士族们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叶思文的住处,向叶思文提出要购买玻璃和香皂。叶思文很客气的告诉他们,想要买这两样奇物,请到远洋商号长崎分号。 可是等他们跑到远洋商号长崎分号之后,里面的负责人又告诉他们,玻璃和香皂将还有三天才正式出售,所以还要等一等。有些来买玻璃和香皂的人感觉自己被耍了,立马就要和远洋商号长崎分号的负责人翻脸,可是负责人根本不鸟他们,傲得鼻孔朝天,这玩意等着买的人多着呢,你爱买不买。 由于和左悌门卫搞好了关系,远洋商号长崎分号已经正式开业了。当然,为了报答左悌门卫的帮助,叶思文答应每年给左悌门卫一万两银子的孝敬,而以前郑家的孝敬仅仅是五千两银子而已。 为了正式销售玻璃和香皂,也为了打响玻璃和香皂的知名度,叶思文突奇想,搞了一个玻璃和香皂的展览和交易会。地点就在他们租的一间大仓库里,经过几天的布置,交易会场已经布置得非常漂亮了。 三天之后,让买家翘以盼的展览会和交易会终于开幕了,买家们带着金银,早早的来到了交易会的现场。在门**了十两银子之后,这些等待已久的买家终于进入了场会之中,看见了传说中的玻璃和茶叶。 精美的玻璃制品整齐的摆放在货架上面,每一样制品的下面都贴有标签,上面写着制品的名称和价格,制品的名称是极尽华丽,什么琉璃水晶玉珠杯、通透圆亮白玉壶……反正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名字,要多拉风多拉风,要多拽有多拽。 相对于玻璃制品稀奇古怪离谱的名字,它们的价格就更离谱了,一件单品最低价格都是五百两银子,一套最普通的茶具都要五千两银子,最贵的要数一面镶金嵌玉的穿衣镜,标价是一百万两银子,照会场里工作人员的说法,这东西你们看看也就得了,要买?想都不要想。不是怕你们出不起这个价钱,而是怕你们舍不得出这个价钱。 事实证明,每个国家都有钱多得不知道该怎么花的富人,虽然玻璃的价格高得离谱,但是依旧有很多人频频出手,大把的银子撒出去,大堆的玻璃买了回来。 相比于玻璃,香皂今天就只能算是配角了,每块香皂的价格是二十两银子。按照工作人员的说法,这种价格算是白送,要不是为了庆祝远洋商号在长崎开了分号,一块香皂没有一百两银子你拿不下来。二十两银子,算个啥?就是在大明朝也没有这么低的价格,你们是赚到了。 钱多的人都去关注玻璃,钱少一点的就来关注香皂。在交易员们频频的走动中,各种交易正在完成,大批的货物卖出去,大箱子的银子收了回来。 叶思文看着来来往往的买主,脸都快要笑烂了,这群狗日的倭国人,还是挺有钱的嘛! 就在叶思文大感慨的时候,左悌门卫找到他要谈一桩更大的生意。 左悌门卫找到叶思文,指着在会场中维持秩序的虎威营士兵,开门见山的说:“叶桑,我想购买你手下士兵背上背的那种铁炮,请问有没有问题?”在倭国,人们习惯性将火铳称为铁炮。 叶思文幸福得快要运过去了,这不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吗?远洋铁厂恐怕已经投产了,生产出来的长枪大炮正好没地方卖,既然倭人要买,就卖点给他们算了。 “我手下的人用的铁炮,价格可有点贵哦!”叶思文开始设套子。 左悌门卫说:“我当然知道,你们用的铁炮比我们自己制作的铁炮更厉害,更实用,价格我想也会更高的,这很正常。不过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左悌门卫家靠着收取海商们的税金和租金,可不要太有钱,财大气粗着呢! 见对方如此豪爽,叶思文问道:“你们需要多少铁炮呢?” “三千支!”左悌门卫说,“我要把我家的家臣,全部用这种铁炮武装起来。”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一定得要做成咯,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说:“这种铁炮的价格很贵,需要二十两……” “二十两银子吗?真是太便宜了。”左悌门卫不等叶思文说完,便兴奋了起来。 第五十七章、准备回家 “黄金!”虽然叶思文不想打击左悌门卫,但是看见有倭国人如此兴奋,叶思文心里就会很不爽。[〈<〈 左悌门卫情绪立刻低落下来,说:“虽然很贵,但是我还是能接受,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交货。” 叶思文说:“下一次来倭国的时候就给你带来,等两天我回去就去帮你买。” 左悌门卫突然诚恳起来,先向叶思文行礼,然后说:“叶桑,真是太谢谢你了,请你尽快将铁炮给我运来,我会准备好黄金等你的。” 叶思文半开玩笑的说:“左悌门卫大人,你的志向很大啊!恐怕一个小小的长崎容不下你吧!” 左悌门卫一字一顿的说:“我的志向和织田信长的一样大。”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左悌门卫已经将叶思文这个耿直又舍得花钱的家伙当成朋友了,有什么不能给外人说的话,他都可以给叶思文说。不仅仅是因为叶思文出手大方,更因为叶思文有一口流利的京都口音倭话。 叶思文暗道,乖乖不得了,又是一个野心家。不过叶思文随即又想,这是一个赚钱的绝好的机会啊!是不是要帮他一把,点燃倭国的内战之火呢?然后远洋商号再倒卖点战略物资,牟取暴利,绝对的利国利民利己啊!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叶思文很快便下定了决心,说:“左悌门卫大人,我觉得既然你的志向和伟大的织田信长一样大,仅仅三千门铁炮是远远不够的。” “那我还需要什么?”左悌门卫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说:“我们大明生产的神武大将军炮,如果你能给你的家臣装备上二十门,那么你的军队将会天下无敌。” 不得不说,叶思文说瞎话和忽悠的功夫绝对不是盖得,因为神武大将军炮的设计方案还在叶思文的脑子里装着,八字还没一撇呢! 提起这茬,左悌门卫更兴奋了,他问道:“你能搞到神武大将军炮?”左悌门卫也是个二货,还还真相信了叶思文的海吹胡扯。 叶思文神秘的笑了笑,说:“只要有钱,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呢?” “那需要多少钱一门呢?”左悌门卫虽然兴奋,但是还是需要考虑自己的经济实力。 叶思文又伸出两根手指头,说:“不贵,两千两黄金一门而已。” 左悌门卫感觉自己有一些眩晕,两千两黄金一门,还不叫贵? 左悌门卫直摇头,说:“叶桑,这个价钱太贵了,我承受不起。” 叶思文挠挠头,他知道自己这次狮子大开了口,口开得太大了些,一杆火铳十两银子的造价,硬是卖了二十两黄金。一门大炮的造价不过一千两银子,喊价就是两千两黄金,自己是不是太把左悌门卫当凯子了。 “其实价钱还是可以商量的嘛!没有黄金,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抵嘛!我看你们倭国的战船就不错,一艘战船抵一门大炮,是不是很合算啊?”叶思文循循善诱,“还有,你如果答应不收取远洋商号在长崎的商税和关税,我们远洋商号可以考虑免费为你提供武器嘛!” 叶思文这样一说,左悌门卫心动了,他问道:“如果我免除远洋商号十年的商税,你可以给我提供多少武器?” 叶思文心中盘算了一会儿,说:“十年啊!十年五门大炮怎么样?” 左悌门卫不回答,他还在心中计算得失,有些犹豫不决。 见左悌门卫还有些犹豫,叶思文挽住左悌门卫的肩膀,边走边说:“左悌门卫大人,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谈一下合作的事情嘛!签订一个契约什么的,有我们大明给你做后盾,还怕成不了一番霸业?这样吧!今晚上温泉馆,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叶思文不断的给左悌门卫灌**汤,不一会儿,左悌门卫便被叶思文的某些大话、空话、套话给迷得三迷五道的了。 见左悌门卫已经完全相信自己,叶思文得意洋洋的想,小样,就凭你这样还能抵得住老子的忽悠?要是你都能抵得住老子的忽悠,老子几十年的ccaV新闻联播岂不是白看了? 叶思文心想自己得好好的酝酿一下,要不也整一个灭亡倭国的二十一条出来试试?想到这里,叶思文矜持的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叶思文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了左悌门卫,双方本着友好合作的态度,签订了一份看似公平合理的契约,契约包括武器买卖、土地转让、远洋商号的人员管理等等。左悌门卫用十年的税收和十艘一千料的海船换来了十六门还在图纸上的神武大将军炮,用一大片土地换来了三千支新式火铳,用长崎的食盐专卖权换来了枪炮的弹药。 如果说武器交易还算公平的话,那么关于远洋商号的问题就有点卖国的嫌疑了,契约规定,远洋商号在长崎可以拥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远洋商号的人员在倭国犯了事,当地政府无权处理,只能交给远洋商号自己处理。 做完这一切,叶思文便准备启程回国了,商队已经在外面逗留了三个多月了,二月出门,现在都要快到五月份了,这些人早已经归心似箭了。 虽然很多人归心似箭,但是还是需要留下了一些人在远洋商号长崎分号工作。一个经过专门训练的商号掌柜,带着二十几个精干的办事人员留在倭国开拓市场,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一个排的虎威营士兵也留了下来。 六月初六,叶思文终于带着一行人登上了海船,海船上面已经装满了在倭国赚来的银子和采买的倭国特产。这次倭国之行可谓是赚得钵满盆满,四十万两银子买来的货物一共换回来了四百多万两银子,利润达到了十倍,海商之利,果然是丰厚无比。 和留下的人告了别,商队的船只扬起风帆,开始向外海驶去。到了外海,和一直外海上面游弋的两艘海盗战舰会和,编成队列,缓缓向西方驶去。 叶思文在船头上看着渐渐远去的长崎,自言自语的说:“长崎啊长崎,不知道在这个时空你会不会遭到特别的照顾呢?” “你在说什么呢?”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叶思文的旁边传来。 叶思文扭头一看,正是宋娇,他笑了笑,说:“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倭国人很淳朴罢了!” “嘻嘻!我还第一次听大明人说倭国人淳朴呢!”宋娇娇笑着说,“我真是有点搞不懂你,大明和倭国打过两次仗,双方的仇怨很大,大明的人提起倭国的人就恨得牙痒痒。你为什么还喜欢和倭国人做生意呢?现在居然还说他们很淳朴。” “哈哈……”叶思文笑着问道,“娇娇,你知道我卖给他们的玻璃和香皂的真正价值吗?” 宋娇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两样奇物。”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奇物?你也和倭国人一样,居然说玻璃和香皂是奇物。真是笑死我了,我告诉你吧!一块香皂的造价是五十文钱,一斤玻璃的造价不会过一两银子。” “什么?”宋娇睁大了眼睛,“那岂不是比我们当海盗还赚钱。” 叶思文不屑的说:“当海盗那是莽夫所为。我们做生意的,全靠脑子,熟话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用脑袋赚钱永远要比卖力气赚钱来得快。” “那你是看不起我们海盗咯!”宋娇歪着脑袋问道。 叶思文摇摇头,说:“没有啊!分工不同嘛!要是都来做生意,这生意岂不是没有办法做下去了。” 宋娇托着脑袋说:“看来我得回去劝劝我爹,不做海盗了,来做海商。” 叶思文暗暗得意,又一个人被他洗脑了,他准备继续加油,彻底把宋娇的脑子洗干净,让她主动去劝宋海龙跟着自己干。 两人正在船头上说说笑笑的时候,突然宋娇指着远方,对叶思文说:“不好,我们被海盗盯上了。” “不是吧?” 叶思文顺着宋娇指的方向望去,可是除了碧蓝的海水和天空中悠悠的白云,他什么也没有看见,别说海盗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叶思文说:“娇娇,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哪有什么海盗啊!” “绝对有,而且数量还不少,至少有十艘黄鹞快船,三艘战舰。”宋娇很肯定的说。 叶思文就奇了怪了,问道:“这海面上清洁溜溜的,你凭什么判断有这么多海盗啊?” “女人的直觉!”宋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了一句让叶思文吐血的话。 “直觉靠得住,猪都会上树!”叶思文低声的嘀咕。 宋娇哼了一声,自信的说:“信不信由你,凭着我十几年的海盗生活,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否则我们靠什么寻找到敌方的船只。” 虽然叶思文对宋娇的警告将信将疑,但是他还是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开始戒备,毕竟他们这次生意做得很大,难保别人不会眼红,比如说和叶思文起过冲突的福建郑家。 戒备的命令下达之后,船工水手们都有些纳闷,海面上不是空荡荡的吗?哪里有什么海盗啊!不过既然东家下了命令,他们也只好乖乖的执行了。 “你们看,海盗!” 商队刚刚进行戒备,突然一个眼见的水手指着远处大喊起来。 海平线上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十二艘黄鹞快船和三艘一千料的战舰,黄鹞快船护卫在战舰的周围,战舰两边黑洞洞的炮口嚣张无比的显现出来。 黄鹞快船和战舰都扯满了风帆,急的向商队驶来,战舰的主桅上飘扬着一面大旗,上面斗大的郑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郑家半商半盗,时常在海上做些没本钱的生意,从这次出动的船只来看,他们肯定不是来经商的,而是来打劫的。 眼尖的宋娇对叶思文说:“是郑家的船队!” 叶思文有些纳闷的问宋娇:“娇娇,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有海盗跟着我们的啊!” “不是告诉你了吗?是我当这么多年海盗的直觉。”宋娇得意的说。 叶思文知道宋娇一定有她过人的观察力,只是她不说,叶思文也不好追问,反正都快要是他叶思文的人了。 库福尔也现了海盗,跑过来向叶思文问道:“老板,我们又被海盗盯上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库福尔说着,还对宋娇挤了挤眼睛。 叶思文一耸肩,说:“我又不是船队的指挥,你问我干什么?你决定了行了。” “你是一个很懒的老板!”库福尔无奈的赞了一句。 在库福尔的指挥下,商队并没有理会跟在屁股后面的海盗,而是扯满风帆全前进。 接下来的几天,郑家的船队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远远地跟在商队的后面,也不进攻,也不离去,让商队的人们时刻提心吊胆。 叶思文站在自己座舰的尾部,看着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的郑家船队,恨恨的说:“他们老是跟在我们后面,又不进攻,这是要干什么啊?” 宋娇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叶思文的身边,出言揶揄道:“你那么聪明,难道想不出来郑家想要干什么?” 叶思文一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没办法海上的事情,叶思文懂得不多,路上如猛虎般的他,到了海上也只是一只病猫而已。 宋娇很乐意看叶思文吃瘪,她笑着说:“笨蛋,他们是想到大海的深处才动手。看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你们的钱财,还有你们的性命。你不要抱着上次遇见我爹的心态来对付他们,我爹只是求财而已,他们是要你的命。” 叶思文无所谓的说:“可以理解,在长崎我把他们三爷得罪得挺惨的。” “你一点也不怕?”宋娇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失心疯啊! 叶思文呲牙一笑,说:“我才不怕呢!我手上有王牌!” 宋娇很想知道叶思文手中有什么王牌,不过她没有从叶思文口中套出半点有用的东西,没有办法,她只好气呼呼的回到船舱里,不再理会叶思文了。 商队又行驶了两天,已经到达了来的时候和宋海龙遭遇的地方,海上时不时的有挂着巨鳌岛旗号的黄鹞快船驶过,看见远洋商号的旗号,又看见远洋商号屁股后面的郑家船队,他们连忙消失在了天际。 叶思文看着远去的黄鹞快船,咧开嘴笑了笑,都走到老丈人的地盘上,还怕个屁,不把郑家的船队一勺烩了,自己就不叫叶思文。 第五十八章、姑爷,老丈人有请 叶思文走进宋娇所在的船舱,大大咧咧的对宋娇说:“娇娇,等两天去你的娘家看看。我挺想你爹的。” 宋娇啐了一口,说:“呸!人家还没有嫁人呢?哪里来的娘家?你少在这里占我的便宜。” “那我就送你回家吧!”叶思文笑嘻嘻的说。 宋娇指着叶思文的脑袋,说:“嬉皮笑脸的干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说是送我回家,其实是想引祸东流,让我爹帮你打郑家的海盗。” 被揭了老底的叶思文讪笑,开始拍宋娇的马屁:“娇娇,你真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啥你都知道。” “呸!你才是恶心的蛔虫呢!”宋娇笑骂。 叶思文可怜巴巴的说:“好、好、好,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行了吧!你可得帮帮我啊!要不我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你以后可就是望门寡了。” 看着叶思文可怜巴巴的样子,宋娇咯咯的笑了起来,一副小女儿姿态,说:“呸!你死了于我何干?” “轰!” 两人还要说笑,突然一声巨响从船舱外传来,船舱里一阵摇晃。 “啊!”宋娇突然一声惊呼,脚下不稳,差点栽倒在地。 叶思文见状大喊一声:“娇娇,小心!”说着便去帮助宋娇,叶思文眼疾手快,在宋娇栽倒的瞬间将宋娇揽入怀中,避免了宋娇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叶思文抱起宋娇,两人保持着一种暧昧的姿势,宋娇火辣的身体被叶思文揽在怀中,叶思文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地方突然变得比钢铁还要硬。还好此时海船已经停止了摇晃,宋娇红着脸从叶思文的怀抱中钻了出来,才避免出现尴尬的场景。 叶思文看着脸儿红扑扑的宋娇,突然一阵血气上涌,两股热流就要从两个鼻孔中转出来。 “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叶思文捂着鼻子,比兔子跑得还快。 外面的海面上,已经硝烟滚滚了,郑家的船队终于撕开他们的面具,亮出了尖利的牙齿,开始向远洋商号的船队进攻。 叶思文跑出船舱,找到了库福尔,问道:“库福尔,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他们正在试探我们。”库福尔望着郑家的船队,一脸淡定的说,但是他回过头,看到正在流鼻血的叶思文,马上就不淡定了,他促狭的说:“哦!老板,你的鼻子在流血,是不是被刚才的炮击打扰了?” 叶思文有些尴尬,不得不说库福尔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家伙,总是会让叶思文感到有些尴尬和难堪。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叶思文一本正经的说:“你得关心我们的船队,而不是关心我的鼻子。” 库福尔哈哈大笑,说:“是的,老板,我会帮你赶跑这帮讨厌的海盗的。” 在库福尔的指挥下,两艘战舰迅的被调到了船队的后面,开始用火炮为船队掩护,一场海战就要拉开序幕。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要大干一场的时候,海上的异变又生,在商队的前方,五艘战舰并着十五艘黄鹞快船,乘风破浪而来。战舰主桅上挂着黄海蛟龙宋海龙的大旗,斗大的“宋”字旗迎风飘扬。 郑家的船队看见黄海蛟龙的旗号,不消一刻便偃旗息鼓,灰溜溜的回航了。大家都知道这儿是黄海蛟龙的地盘,惹恼了宋海龙,可没有好果子吃。 叶思文和宋娇两人站在船头,看着郑家的船队灰溜溜的离去,叶思文哈哈大笑,对宋娇说:“你爹的旗号还挺管用的啊!” “哼!”宋娇冷哼一声,“这里可是我们巨鳌岛的地盘,他们郑家捞过界了,见了主人当然得离开咯,难道还留下来被责问。” 叶思文说:“你们海盗的规矩还挺多的嘛!” “干哪行没有规矩?”宋娇反问道。 叶思文讪笑着挠了挠头,不说话了。 宋娇歪着头看着叶思文,说:“你说的王牌就是我父亲吧!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一定会帮你解围?” 叶思文得意的说:“你不还在我船上吗?宋大扛把子能看见自己的女儿受欺负?” “你个滑头!” 巨鳌岛的船队和远洋商号的船队靠拢之后,一个海盗头领登上了叶思文的座舰。 海盗头领登上船,和叶思文和宋娇见礼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姑爷,小姐,大扛把子让小的来接你们去巨鳌岛一聚。” 宋娇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我爹还好吧?” 海盗头领很恭敬的说:“大扛把子好得很,大扛把子已经在巨鳌岛上准备好了酒菜,就等着姑爷和小姐呢。” 宋娇见海盗头领把叶思文叫做姑爷,脸上一红,责备道:“你们怎么能乱叫人呢?” “回小姐的话,这是来的时候大扛把子交代的。”海盗头领也是很无奈,不知道他们的大扛把子在搞什么鬼,小姐还没出嫁呢,就巴巴的叫上了姑爷。 宋娇扭过头,问叶思文:“我爹请你去巨鳌岛,你还有没有胆子去?”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既然老丈人这么热情,我也不能推迟不是?” 见叶思文又开始满嘴柴胡,宋娇啐了一口,“呸!就你嘴巴坏,你就不怕我爹把你的皮拔了?” 叶思文无所谓的说:“怕啥啊!不还有你吗?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你爹剥了皮?” “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的皮扒了!”宋娇小嘴一噘,故作泼辣的说。 既然决定去巨鳌岛走一遭,商队便改变了航向,跟在海盗船队的后面,缓缓的向南驶去。虽然船上的人们都有些担心,这会不会是羊入虎口,可是叶思文却大大咧咧的告诉他们,这次去巨鳌岛不仅不会有半点损失,还会收编一支强大的海盗,绝对是赚钱的生意。 商队向南行进了一天的时间,终于来到了巨鳌岛,不过他们可不敢将船只停靠在海盗窝的港口里,只是在巨鳌岛的外围下锚,而且还不敢下主锚,只是下了副锚,随时准备开溜。 本来石金锋、库福尔、李大憨三员大将是要跟着叶思文一起上巨鳌岛的,但是却被叶思文劝住了,老子去走老丈人,你们凑什么热闹? 在众人不安的眼神中,叶思文和宋娇两人登上巨鳌岛的黄鹞快船,向巨鳌岛的码头驶去。 巨鳌岛的码头,宋海龙带着一帮小喽啰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见叶思文和宋娇越来越近,宋海龙一张老脸上充满了笑容。 “爹爹!我都想死你了。” 黄鹞快船一靠岸,宋娇纵身跃上码头,跑到宋海龙的身边,拉着宋海龙的手开始撒娇。 宋海龙“呸”了一声,笑骂道:“你想我个屁?有了小白脸陪着,你怕是你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哪有?”宋娇继续撒娇,“我誓,我可是天天都想着父亲的。” 叶思文很不识趣的在一旁说:“宋大扛把子,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娇娇小姐可是无时不刻在想着大扛把子你啊!” 宋海龙看着叶思文一眼,见叶思文只是孤身一人,奇怪的问道:“怎么,你没有把你的哼哈二将带在身边。” 叶思文耸耸肩,故作奇怪的说:“我是来吃饭喝酒的,又不是来打架的,我把他们带来干什么?和我抢吃的啊?” “哈哈哈!”宋海龙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叶思文,说:“叶小子,你果然有些胆色,不过你胆子也太肥了点吧?居然还真的相信老子请你来是请你吃饭喝酒的。” “宋大扛把子你莫非?”叶思文一脸的惊讶,做戏做得十足。 宋海龙大声呼喝道:“左右,把这个不知死的家伙给老子绑了。” 宋海龙一声令下,早有守在两旁的海盗拿着绳钢刀、索围了上来,海盗们面露凶光,一脸的得色。 十几把钢刀架在叶思文的脖子上,叶思文面不改色,问道:“老丈人,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家姑爷的?” 宋海龙不回答,大手一挥,小喽啰们便将叶思文五花大绑,用一根竹竿,如同抬过年猪一般抬走了。 看着被抬走的叶思文,宋娇脸都急白了,拉着宋海龙,问道:“爹,你再干什么?” 宋海龙眼中闪过促狭的目光,不过他马上正色道:“老子倒要把这小子的胆子挖出来看看,看看这小子的胆子有到底有多大。” “你!”宋娇急得拔腿就跑,去追被抬走的叶思文去了。 看着被追上来的宋娇,叶思文咧着嘴向宋娇笑了笑,并且给她做了一个放心的眼光,宋娇心里顿时明白,这是自己的父亲在耍他们呢。 巨鳌岛山寨的聚义堂内,宋海龙大摇大摆的坐在上,看着被绑在椅子上的叶思文,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叶思文,宋娇默默的坐在宋海龙的旁边,低头摆弄着自己衣服的下摆。 叶思文毫无惧色,两只眼睛不老实的打量着聚义堂的四周,砸吧砸吧嘴,说:“宋大扛把子,这聚义堂一点都没变,和我前一次来还是一模一样啊!” 宋海龙冷笑道:“叶小子,你上次来让老子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口气老子怎么也咽不下去,这次你居然还敢来,可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大扛把子,可别吓我,我可是来吃宴席的。”叶思文一点也没有被威胁的觉悟,还想着吃宴席呢! 宋海龙哈哈大笑,说:“你还想着吃呢。上次来你仗着自己狠,绑着火药来岛上,老子服你,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这次你又仗着什么啊?” 叶思文笑了笑,说:“还能仗着什么?仗着你是我老丈人呗!” “哦!哈哈哈……”宋海龙狂笑道,“老子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你不提老子还忘了,你劫持我女儿的账还没有给你算呢。” 叶思文看着宋海龙认真的做戏,挺不耐烦的说:“宋大扛把子,来个痛快的,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宋海龙一脸凶恶的说:“新仇旧恨一起算,抽你的筋,剥你的皮。来人啊!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押下去抽筋剥皮。” 两个经常执行海盗内部家法的伙计走了上来,提起叶思文,出了门,将叶思文绑在了山寨广场上的一根木桩上,掏出各种剥皮的工具,就准备动手。 宋娇见宋海龙来真格的了,着急的向宋海龙说:“爹,你不能杀他。” 宋海龙眉毛一挑,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一口,问道:“为什么不能杀他,他可是我们巨鳌岛的大敌,一天不除,为父一天不得安宁。” “爹,你看在女儿的份上,饶了他吧!他可是你的女婿啊!”宋娇急得快要哭了。 宋海龙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对宋娇说:“娇娇啊!你可千万不要被这小白脸给骗了啊!再说了,他和你既没有夫妻之名,也没有夫妻之实,何来女婿一说?” 宋娇咬着嘴唇,狠下心来,说:“爹,你不能杀叶思文。因为、因为女儿已经怀了他的骨肉,您忍心让你的外孙生下来就没有了爹吗?” “哈哈哈……”宋海龙突然大笑起来,起身,走出聚义堂,亲自将叶思文解下来,然后拉着叶思文进了聚义堂。 宋海龙将叶思文按在一张椅子上,说:“你赢了,老子愿赌服输,彩头是你的了。” 宋娇睁大了眼睛,问道:“愿赌服输?彩头?爹,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我和你爹打赌,赌你会不会不顾一切救我。你爹赌不会,我赌会,我现在赢了,彩头是我的了。”叶思文笑着解释。 宋娇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爹爹和叶思文,问道:“那你们的彩头是什么?不会,不会是我吧!”说到后面,宋娇的声音已经细弱蚊吶了。 宋海龙和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宋海龙说:“你是上一次的彩头,已经被叶公子赢回去了。这一次的彩头是巨鳌岛,以后巨鳌岛就跟着叶公子干了。” 宋娇知道了原委,合着是自己的父亲和叶思文合起伙来耍自己啊!她气得一跺脚,脸儿绯红,转头就跑进了后堂。 看着宋娇跑进后堂的身影,宋海龙和叶思文又是相视一笑,宋海龙向外面大吼道:“来人啊!整治酒菜,老子要和姑爷痛饮三百杯。” 第五十九章、家的温暖 叶思文和宋海龙一场酒喝得昏天黑地,远洋商号收编巨鳌岛的事情也在酒桌上敲定了。{ <[ 其实巨鳌岛不接受远洋商号的收编也不行了,上次宋海龙的几个义子造反,叶思文趁火打劫,已经消耗了巨鳌岛不少的实力,短时间内难以恢复元气。 南边郑家的势力也越来越来大,听说已经和朝廷谈判好了收编的事情,到时候郑家披上合法的外衣,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清除海上的其他海盗,巨鳌岛早晚都会被郑家吞并或者消灭。 虽然叶思文一口一个老丈人的叫着宋海龙,可是他给出的条件没有一点占巨鳌岛便宜的意思。由远洋商号一次性付给巨鳌岛一百万两银子作为船只人员的买断费用,另外海盗们每年的工钱也和其他远洋商号的水手一样,达到了一百二十两银子一年,比以前当海盗高出了几倍。 由于叶思文给出的条件很优厚,所以收编的事情没有受到海盗们的刁难,进行得很顺利。巨鳌岛现在已经和虎威镖局一样,成为远洋商号下辖的一个军事分号。当然他们的身份也变成了远洋商号的武装商队,而不是海盗了。海盗们当然也根据在岛内地位的不同,得到了相应的军衔。 巨鳌岛海盗正式改名远洋水师,由宋海龙任水师中校管带,库福尔任水师少校副管带,远洋商号将会为他们提供新式的衣服、战舰和武器。 办妥收编事宜,远洋商号的商队便继续踏上了东归的路程。巨鳌岛作为日照到倭国的中转站,宋海龙依旧带着大部分人坐镇在这儿。库福尔带领的远洋水师分队将为商队保驾护航,四艘战舰和十艘黄鹞快船组成的分队,足以威慑沿途的海盗了。 码头上,宋娇和叶思文正在依依不舍的话别。虽然宋海龙父女知道叶思文家中还有婚约,但是他们都不介意,在大明朝,叶思文这样优秀的男子,若是没有个三妻四妾是会被人笑话的。不过还是要分一个先来后到,叶思文不可能先娶了宋娇再娶唐婉儿,所以宋娇的事情只能等一等了。 前来送叶思文的宋娇很潇洒,只是和叶思文简单的道了几句别,便催促叶思文赶快上船,搞得想要揩点油的叶思文计划落空了。 宋娇向在船上望着她的叶思文使劲挥手,直到看不见了,才悻悻的回过头,眼角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的滑落了,可是她还坚强的对宋海龙说:“今天风挺大的,沙子都吹到我的眼睛里了。”可是她一说完,鼻子一酸,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一路无话,十几天之后,叶思文他们终于踏上了山东的大地。 叶思文踏上坚实的地面,先啐了一口,说:“娘的,在船上可把老子憋坏了。” 听了叶思文的抱怨,石金锋和李大憨都嘿嘿的笑了,他们也是深有同感,觉得只有上了6地,才有安全感。只有库福尔撇了撇嘴,一言不的跟在他们的后面。 既然有了专业的水师为商队护航,那么也就用不上虎威营这些半吊子货了,在李大憨的带领下,全部准备回济南去。 既然库福尔喜欢海洋,叶思文便让他带着远洋水师继续在海上操练,等待下一次出海。 叶思文安排好了日照分号的事情,将赚回来的银子打包,由李大憨带着虎威营的士兵押运回济南,他自己则带着石金锋和十几个随从,轻车简从,先走一步。叶思文现在归心似箭,爹、娘、马跃、谢威、虎威营的兄弟,还有唐婉儿和马欣惠这两个牵连很深的女孩子。 紧赶慢赶,叶思文一行人终于在十天之后看见了济南城的城头。 叶景夫妇、唐婉儿、马家老少、谢威和他的媳妇,以及一干兄弟早就得到了消息,都在城外的长亭便等着呢,双方见了面,先诉了离别之事,然后一起进城,到归田园居为叶思文接风洗尘。 众人正说着话,突然一阵婴儿的哭声打断了他们。叶思文一看,原来是谢威的老婆如玉已经生了。 “恭喜!恭喜!”叶思文连忙向谢威拱手道喜,然后又问道,“孩子叫什么?” 谢威满面春风,说:“还没取名呢!等着叶大哥回来给小家伙取名。” 叶思文奇怪的问:“你个当爹的不给儿子取名,为什么要让我给他取?” “我夫妇全靠叶大哥成全,才有我夫妇今日,还望叶大哥不要推辞。”谢威一脸诚恳,说得言真意切。 如玉也轻言说道:“叶大哥是我们俩的恩人,还望叶大哥不要推迟。” “好吧!”叶思文很爽快的就答应了,然后沉思了一番,大手一挥,说:“这孩子就叫谢远,他是我们远洋商号的第一个后代。” “谢叶大哥取名。”谢威夫妇高兴的说,很显然他们对这个名字还是很满意的。 叶思文又看见徐颖的肚子也已微微隆起,于是向马跃打趣道:“二弟,要不要当大哥的也为你的儿子取名啊?” “好啊!”“不要!” 答应的是徐颖,反对的是马跃。 叶思文笑道:“我看不如这样,你们若是也生个儿子,就叫马扬,和谢兄弟的儿子义结金兰。若是生个女儿,也可以叫马阳,干脆和谢兄弟结成儿女亲家,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叶思文看来有像八公展的潜质,竟然做起了娃娃亲的媒人。 谢威爽朗的笑道:“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不知道马兄同意不同意啊!” 马跃在一旁揶揄道:“叶大哥,你倒是挺会编排的啊!你怎么不自己生一个女儿嫁出去?”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城,在归田园居,畅饮美酒,饱嚼美食。叶思文被一群兄弟朋友灌了不少美酒,最后免不了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的命运。 唐婉儿一直没有和叶思文说上话,此时见叶思文醉了,连忙带着下人将叶思文送回府中,唐婉儿很是生气,表哥刚回来就被人灌醉了,还来不及和自己说上几句话呢,这算什么事情啊? 唐婉儿甚是贤惠,忙里忙外的,亲自给叶思文熬了醒酒汤灌下,然后又守在叶思文的床前等着叶思文醒来。叶思文知道半下午才醒来,看见唐婉儿寸步不离自己,心中甚是感动,这就是家的温暖啊! 唐婉儿见叶思文醒来,和叶思文互道离别之情,叶思文给唐婉儿说了一下自己在倭国的事情,说起在海上遇见海盗,叶思文单刀赴会,把唐婉儿吓得小脸儿煞白,直念叨感谢观音大士保佑。 说起左悌门卫的事情,唐婉儿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倭国人的脾气还真是怪,被打了一顿,不仅不想着怎么报复,还巴巴的和打他的人称兄道弟。 叶思文见唐婉儿挺高兴的,又顺带提了一下宋娇的事情,不想唐婉儿并不在意,反而对宋娇这个女海盗很是感兴趣。叶思文哪里知道,唐婉儿只要知道叶思文心里有它就会很满足了。 虽然唐婉儿并不在意,但是叶思文还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唐婉儿,他拉着唐婉儿的手,厚着脸皮说:“表妹,我觉得挺对不住你的。” 唐婉儿满带微笑,细声细气的说:“你没什么对不住我的啊!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嘛!何况我的表哥这么优秀。” “表妹你真好。”叶思文赞了一句。 唐婉儿温柔的将头靠在了叶思文的胸膛,说:“这都是我该做的。” 叶思文看着温婉贤惠、通情达理的唐婉儿,不禁再一次感慨,做大明朝的男人就是好啊! 舟车劳顿的叶思文在家休息了三天,第四天一早,叶思文才来到了远洋商号总号交接账目。他依旧是大大咧咧的来到马欣惠的办公室,在马欣惠的面前翘起了二郎腿。 马欣惠亲自给叶思文沏了一杯上好的龙井,放在叶思文的面前,有些怜惜的说:“这几个月真是辛苦你了。” “也不是很辛苦啦!就当免费出国游玩了。”叶思文笑嘻嘻的说,叶思文说着,突然觉马欣惠似乎有些憔悴,便开着玩笑说:“倒是你,可得好好的休息,你看几个月不见,你可憔悴了不少啊!” “是吗?”马欣惠连忙在桌子上拿起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觉自己的脸上的确显得有些憔悴。她连忙转过头去,拿出胭脂水粉什么的给自己补妆。 叶思文关心的说:“你平时可要注意休息哦!靠胭脂水粉也不是办法啊!” 过了一会儿,马欣惠才转过头,脸上的憔悴已经被胭脂水粉完好的掩盖住了,整个人又焕出了光彩。 叶思文将自己和左悌门卫签订的契约拿给马欣惠,说:“这一份契约关系到远洋铁厂,不知道我们的远洋铁厂怎么样了?” 马欣惠拿去契约开始慢慢的看了起来,随口说道:“按照你提供的方法炼制钢铁,远洋铁厂生产出来的钢铁还不错,打造出来的工具质地上乘,很受欢迎。” 叶思文问:“能造武器吗?”这才是他真正关心的问题。 “当然能造武器,火铳大炮都能造,虎威营的武器基本上都是远洋铁厂造的。”马欣惠随意的答道,她的注意力已经被叶思文提供给她的契约吸引住了。 良久,马欣惠才将契约的内容看完,她盯着叶思文,不可思议的问叶思文:“你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点?连这样的契约你也敢签订。” “有什么问题吗?”叶思文不解的问。 马欣惠说:“当然没有问题,这份契约不仅没有问题,而且还会给我们远洋商号很多好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远洋商号还会做成很多笔大生意。” 叶思文挠着头问道:“既然没有问题,那你为什么说我的胆子太大了点?” “我有点害怕。”马欣惠很坦白的说,“我怕我们远洋商号被冠一个资敌的罪名,你又不是不知道,倭国最近几十年和我们大明经常打仗。” 叶思文沉思了一会,说:“这倒是一个问题,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马欣惠突然嘻嘻一笑,说:“看把你吓得,反正都是走私,怕什么怕?只要能赚钱,什么都可以做。再说了,朝廷现在最关心的是后金的事情,那才是大明的心腹大患。倭国只是一个弹丸之地,不值得关注。” “你居然敢吓我!”叶思文意识到自己被马欣惠耍了,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马欣惠一撅嘴,调皮的说:“要是不吓吓你,恐怕以后你什么生意都敢做,你自己倒霉倒没什么,如果连累了我们远洋商号,我可和你没完。” 叶思文一摊手,说:“哪能啊?” 马欣惠兴高采烈的说:“你这次的倭国之行还真是贼不走空,又是收编海盗又是招揽人才的,还赚了不少的银子,真是不错。” 叶思文讪笑,说:“谢谢夸奖。瞎玩呗!” “听说你还勾搭上了一位美丽大方、性格火辣的女海盗,是不是真的啊?”马欣惠突然八卦起来。 “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叶思文这样说就算了承认了,倒是比较坦白。 马欣惠说:“做生意的消息不灵通一点行吗?” 两人调笑了一番,马欣惠突然正色道:“现在有一个不利于我们的消息传来,若是我们不及时解决的话,恐怕远洋商号的生意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你说的是郑家被朝廷收编的事情吧!”叶思文知道历史的走向,知道郑家海盗被收编之后,披上了合法的外衣,便相当于大明的海关。远洋商号和他们有利益上的冲突,到时候郑家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远洋商号。 马欣惠说:“对,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就是早日促成朝廷解除海禁,让远洋商号的贸易合法化,第二个选择就是和郑家合作,继续走私。”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不对,我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了!在倭国的时候,我已经和郑家生了冲突。” 对于叶思文说的事情,马欣惠一点也不感到惊讶,长崎一直就是郑家的地盘,远洋商号去长崎做生意,不和他们生冲突都难。 马欣惠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只能尽快的促成朝廷解除海禁。”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我等两天就去京城办这件事情。”叶思文显得很自信,尽管他的心里没有底,但是他不能让马欣惠再为这件事操心了。 叶思文从远洋商号的总部出来之后,便跟着带着几个手下去了虎威营,他要去看看那帮新来的兔崽子被训练成什么样子了。 第六十章、演习 虎威营已经扩编为虎威团了,不过虎威团的一营依旧叫虎威营,相当于虎威团的教导营。 二营取名为虎啸营,三营叫虎跳营,四营叫虎飞营。 马跃和谢威现在已经是上校团长了,每人肩上扛着两杠三虎头,虎威营以前的连长们也水涨船高,个个都混了一个少校营长当当。 只有跟着叶思文出去的李大憨比较郁闷,他现在还是一个上尉连长,不过他很快便高兴起来,因为叶思文很快便授予他中校军衔,并且让他单独成立了一个虎牙大队,人不多,一百五十人左右,都是从虎威团中选拔出来的训练尖子。叶思文准备让李大憨给他训练一队特种兵出来。 虎威团的驻地,叶思文穿着虎威团军服,扛着大校军衔,威风凛凛的站在阅兵台上面,拿着玻璃厂新鲜出炉的双筒千里镜,望着正在训练的士兵们,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马跃肩上扛着两杠三虎头,腰上武装皮带的左边挎着由叶思文设计,远洋铁厂打造的指挥刀,右边挎着新式的六连左轮手枪,得意的向叶思文说:“大哥,这帮小子还不赖吧!” 叶思文点了点头,说:“看起来很不错。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用。” 谢威说:“好不好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叶思文兴奋的说:“好啊!那我们就来进行一场演习,你们两人带领两个营,我带领两个营,我们来比划比划。” 马跃和谢威两人连忙装模作样的拒绝:“我们两个对你一个,不是欺负你吗?不行不行……” 叶思文看着装模作样的两人,冷笑一声,说:“你们恐怕预谋已久了吧!还装模作样的拒绝,两个一起上,我保管把你们打得落花流水。” “叶大哥,你可不要后悔哦!” “就是,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等会怎么输的都不知道。 马跃和谢威一唱一和,看来长期的合作已经让两人很有默契了。 叶思文指着远处的一座山丘,说:“演习的场地就选在那座山丘,你们可以选择进攻还是防守。如果选择防守,一天之内要是我没有将虎威团的大旗插上山顶,就算我输,反之也是一样。老大哥让你们占一点便宜,你们可以自由选择。” 马跃和谢威都知道叶思文的能力,也不推迟,稍微商量了一下,两人便选择了防守山丘。 见两人选择的防守,叶思文摇着头大骂两个人无能,居然选择了当缩头乌龟,马跃和谢威要换,可是叶思文却不同意了,说是要看他们能不能当一只合格的乌龟。 被叶思文臭骂了一顿的马跃和谢威暗地里商量,一定要给叶思文好看,让你拽,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我看你还怎么拽。 制定好演习规则和方法,马跃和谢威带着虎威营和虎啸营去了无名山丘布防,鹿角、栅栏、陷阱、壕沟,那是无所不用其极。山顶上还布置了一个炮兵阵地,两个重火力连被布置在这里,八门虎蹲炮,六十只子母小佛郎机,别说这个时代的军队了,就是放在一战时期,也够对手喝一壶了。 叶思文将自己的营地设立在离无名山丘五里的地方,此时叶思文正在千里镜里望着有板有眼的防御工事。看了一阵,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两个小子还研究出了一套作战方法嘛! 面对马跃和谢威滴水不漏的防御,叶思文竟然有一种找不到地方下口的感觉,他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叫来李大憨,让他先去摸一摸地形。 演习开始之后,叶思文先用大炮轰击对方的阵地,但是很快马跃和谢威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山顶上的大炮开始还击,炮声隆隆,虽然只是放空炮,气势倒是很足。马跃和谢威他们居高临下,炮战很占优势。 双方进行了一会儿炮战,叶思文知道自己肯定不能用大炮就把阵地打下来,于是他开始采用常规战术,命令火炮开始延伸,然后一个连一个连的往上压。士兵们端着平时训练刺杀用的木铳,不要命的往山顶冲去,对方也很顽强,跳出防御工事和进攻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双方都是一个教官教出来的,训练水品也都差不多,所以肉搏战打得很辛苦,谁也占不到谁的便宜,双方士兵在己方长官的命令下,不断的冲锋,反冲锋。 叶思文拿着千里镜,望着正在激战的双方,感慨道:“这帮愣头青,不错!” 这次的演习,胜败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考验这些新兵的能力,让他们适应战场的环境,培养战场意识。 仗打了一夜,叶思文指挥的虎跳营和虎飞营依旧没有撕开对方的防线,由马跃和谢威带领的虎威营和虎啸营布置的防线实在是太严密了,而且火力又猛,别说用相同的人数攻击一天了,就是有五倍的敌人,连续不断地打上三、四天,也不一定能攻下来。 一座山丘久攻不下,叶思文有些着急了,带着虎跳营和虎飞营的营长亲自上了前线,叶思文看了看战场的形势,向两个营长问道:“时间马上到了,你有没有什么破敌之策?” 虎跳营的营长是阎虎,他摇了摇脑袋,说:“叶帅,若是时间久一点,我倒是有办法,可是时间太少了,什么计策都用不上啊!” 虎飞营的营长是郭田,他说:“若是能将他们引出防御工事,我们倒还有一点胜算,可是他们现在就像乌龟一样,缩在防御工事里面就是不出来,我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将他们引出防御工事,郭田的话给了叶思文很大的启示,很快,一条恶毒、无耻的计策在他的脑子中出现了。 山丘顶部,马跃和谢威正在临时指挥部里庆祝,只要再坚持一个时辰,他们就算胜利了。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传令兵进来,说:“报告团长、副团长,叶帅派人来要求停止演习。” “人在什么地方?”马跃高兴的问道,能打赢叶思文,他十分的高兴。 传令兵说:“就在外面!” “请他进来。”马跃哈哈大笑,转头对谢威说:“看来叶大哥是准备认输了啊!” 谢威也是喜笑颜开,说:“他不是说自己挺厉害的吗?” 前来谈判的正是虎跳营营长阎虎,他走进来,先给马跃和谢威敬礼,然后说:“叶帅有令,立刻停止演习,下山集合。” 马跃得意洋洋,装模作样的问:“演习不是还有一个时辰才结束吗?怎么提前结束了?” 阎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叶帅说,此战已经检验了虎威团的训练成果和作战能力,目的已经达到,再继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可是我们胜负未分啊!”谢威在一旁笑着说。 阎虎说:“叶帅说,他认输。” 马跃和谢威相视一笑,原来叶大哥也有认输的时候啊! 马跃打走阎虎,即刻下令,让所有的士兵走出工事,整队下山,到叶思文的营地前集结。打了一天一夜的士兵们终于解脱了,三三两两的结队,然后一齐下山。 马跃和谢威下了山,来到叶思文的营地前,叶思文早已经在营地外等他们了,叶思文满脸堆笑,一点也没有失败者的觉悟。 马跃笑嘻嘻的上前,一拱手,说:“叶大哥,承让、承让啊!” 叶思文脸上出现奸诈的笑容,说:“二弟,说这个话的应该是我吧!” “什么?”马跃和谢威有些不解,你不是已经承认失败了吗? 叶思文用手指着山顶,说:“你们看看山上。” 马跃和谢威同时扭头向山上看去,只见一面虎威团的猛虎下山旗正在山顶上迎风招展,甚是威风。 马跃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气急败坏的向叶思文问道:“叶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两位兄弟,很抱歉,你们上当了。”叶思文呵呵一笑,一挥手,营地四周出现很多士兵,将马跃和谢威他们的人马团团包围。 谢威也反应过来,大吼道:“叶大哥,你使诈,我们不服。” “叶大哥,你不是说这次演习只是一场检验吗?你不是已经认输了吗?”马跃也是很不服气,叶大哥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兵者,诡道也,你们连这点道理也不懂,怎么带兵打仗?”叶思文冷笑着说,“况且,我什么时候说我认输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在演习的时间内,我是你们的敌人。你们居然连敌人话都信,你们不输谁输?” 叶思文的一番话说出来,马跃和谢威都是懊恼不已,他们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不得不承认,叶大哥说的话是对的。他们的确败了,败在太过于轻敌,也败在对方太过于无耻。 看着有些沮丧的两人,叶思文笑着说:“今天教给你们一招,就叫着什么叫,兵者,诡道也!无论在什么时候,敌人说的话都不能轻信,要经过自己的调查才能下结论啊!” 马跃和谢威无话可说,一拱手,说:“我们服了。” “屁,你们服了才怪!”叶思文笑骂道,“我用卑鄙的手段赢了你们,你们肯定不会心服口服,这样,我们休息一天,再来比试一场,我保管让你们心服口服。” 马跃和谢威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来就来,谁怕谁?” “依旧是这座山丘,不过这次由我来防守,不过我需要两个连,规则依旧不变,你们将团旗插上山顶就算赢。”叶思文很快便制定好了规则。 马跃一脸惊讶,说:“叶大哥,你可不要太逞能,我们用两个营防守起来都感到吃力,你就用两个连,能行吗?” “是啊!你至少也得要一个营吧!”谢威也在一旁建议。 叶思文大手一挥,说:“不用你们操心,好好去研究一下该怎么攻破我的防守吧!” 见叶思文如此自信,马跃和谢威摇了摇头,一起出去研究怎么对付叶思文。 第二天,演习继续,叶思文将自己手下的两个连摆在山顶的周围,据险而守,阵地紧缩,一个重火力连构筑的炮兵阵地和一个普通连构筑的防御阵地,叶思文的指挥部就设立在阵地的中央。 李大憨依旧担任了收集情报的工作,趁双方在准备的时候,带着一个班的战士悄悄的摸下了山,开始寻找对方的炮兵阵地。 双方准备停当,攻击正式开始,马跃和谢威吸取叶思文昨天失败的经验,不用大炮攻击,也不用添油战术,直接派出一个营开始攻击。 虎啸营先被拉了出来,战士们端着木铳,一股脑儿的往山顶上冲,他们刚刚到山腰的时候,山顶上的炮兵便开始威了,炮弹不要命的往下砸,炮声隆隆,火光冲天。炮弹是训练用弹,视觉效果虽然和真实的炮弹差不多,但是杀伤力却几乎为零。 由于马跃他们没有进行火力压制,叶思文手下的炮兵们打得很是畅快。 疯狂的炮击将虎啸营的士兵被打蒙,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对方居然用一个连的士兵开始动逆袭,虽然进攻的队伍足足有一个营,但是在狭窄的山路上根本施展不开,很快就被赶下了山。 虎啸营如潮水般冲上去,又如潮水般退了下来,马跃和谢威的第一次进攻很快便被叶思文凌厉的打法抵消了。不过他们并不气馁,第一次进攻只是试探,目的是摸清对方的火力和兵力部署而已。 马跃和谢威很快便开始研究第二次进攻的方案,第二次进攻他们准备用常规打法,先使用大炮轰击,步兵在大炮的掩护下向山顶快运动。 正当两人要下令炮击的时候,一个烟熏火燎的汉子进来,气急败坏的说:“团长、副团长,我们的炮兵阵地刚才受到猛烈的打击,炮兵阵地已经毁了。” 马跃和谢威大惊,马跃气急败坏的说:“怎么可能?我们的炮兵阵地一炮未,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炮兵阵地的位置的?” 前来报信的人摇着头说:“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们正在调整弹道,突然山上的大炮闪出一阵火光,然后无数的训练弹就砸在了我们的炮兵阵地上面。然后裁判就告诉我们,我们的炮兵阵地没有了。” 马跃向谢威说:“炮兵阵地是你安排的,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威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他知道山顶上居高临下,适合打击山下的炮兵阵地,所以他把炮兵阵地掩饰得很好,山顶上的人应该很难现才是。 “让我来告诉你们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马跃和谢威两人疑惑不解的时候,指挥部的外面传来了李大憨的声音。 第六十一章、有间客栈 马跃和谢威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大憨带着几个士兵已经闯入了马跃他们的指挥部,士兵们手里端着训练用的木铳,很认真的瞄准了马跃和谢威。[( 李大憨憨笑,用地道的山东话说,道:“营长、副营长,你们现在是俺的俘虏了。” 马跃和谢威很不解,很愤怒,大声的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大憨说:“这是叶帅制定的斩计划,我先去你们的炮兵阵地上转了一圈,顺便把你们炮兵阵地的位置告诉了叶帅,等到你们的炮兵阵地被摧毁,我就跟着前来报告战况的兄弟来到了你们的指挥部,拔掉了你们的岗哨,顺利的抓住了你们。” 马跃严厉的盯着前来报告的士兵,士兵知道自己太不小心了,慢慢的低下了头。 马跃并没有斥责这个前来报告的士兵,就算要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一切都只能怪自己太不小心了,又中了叶大哥的奸计。 马跃长叹一声,向李大憨问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正当马跃这一方的将士擦拳磨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从指挥部传来的一个消息便令他们偃旗息鼓了,他们的指挥部被人端了,指挥官已经阵亡,这仗没法打下去了。 叶思文很快便来到了马跃和谢威的指挥部。 “这次你们服气吗?”叶思文笑呵呵的问道。 马跃和谢威低下头,由衷的说:“叶大哥好手段,我们心服口服。” 叶思文说:“现在教你们第二招和第三招,第二招,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第三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马跃和谢威齐声答道。 这次的演习便到此结束,虎威团一干人等被拉回了大营,开始总结这次演习的得失,叶思文命人将其整理成资料,将来用来当成教材范本也不错啊!叶思文在虎威团中呆了四、五天,他亲自给连级以上的官兵上了几天课,教他们一些火器时代战争的打法。 回到济南半个月之后,叶思文便准备上京了,此次上京一定要解决了海禁的问题,否则以后远洋商号的生意就没有办法做了。 唐婉儿家在京城里还有一座宅子,她借着上京看宅子的借口,死乞白赖的跟着叶思文一起去京城。 辞别了家人,叶思文和唐婉儿便踏上了去京城的路。此次叶思文不仅要去想办法让朝廷开海禁,还要用玻璃和香皂打开京城的市场,并且在京城设立远洋商号的分号。 准备的礼物和货物几天前便由一个连的虎威团士兵押往京城了,叶思文和唐婉儿轻车简从,只带了石金锋和一个班的虎威团士兵作为护卫,开始向京城进。虽然护卫人员只有一个班,但是叶思文一点儿也不怵,这个班是虎威团的警卫连抽调出来的,全是精兵强将,况且他们还装备了最新式的六连左轮手枪。 唐婉儿难得出一次远门,一路上很是兴奋,拉着叶思文问东问西的,叶思文对这些地方也很是不了解,只好含糊其辞。倒是石金锋,年轻的时候游历四方,对很多地方都是了如指掌,当上了叶思文和唐婉儿的免费导游。 一行人依旧取道德州,然后走京杭大运河进京,走水路不仅省时省力,京杭大运河两岸的景色据说也是美不胜收。 在离德州五十里的官道旁边有一家有间客栈,店里的设施虽然不佳,但是从平原到德州只有这么一家客栈,所以这里便成了过往客商歇脚的好去处。 店老板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早上来了一群身佩利刃、满脸戾气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善类。他们到店里之后什么话也不说,一屁股坐在大堂中央的桌子旁,也不点菜,喝着店里免费提供的茶水,吃着随身携带的大饼。若是有人进店打尖休息,这群人便会做出一些吓人的动作,将进来的人吓走。 有了这几个煞神坐在店里,有间客栈的生意比平时清淡了不少。店老板心里虽然恼火,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群人莫非是看上了俺家的店子,故意来捣乱的不成?”店主人这样想。 快到晌午的时候,一人骑着马来到了有间客栈,进客栈给这一伙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一个领头的就走到柜台边,将手中的长刀拍在柜台上。 领头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他瓮声瓮气的对店主人说:“老板,俺们有笔买卖要做,想借你的客栈一用。” 店主人一对小眼睛睁得大大的,干巴巴的问道:“怎么借用?” 领头将柜台上的刀子抽出来几分,白森森的刀锋十分刺眼,领头的凶恶的说:“废话少说,你是借还是不借?” 看着领头手中的大刀,店主人吓得一个哆嗦,看来今天多半是遇上土匪了,他们借自己的店做的买卖肯定不是什么好买卖,说不定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若是把有间客栈的名誉弄坏了,以后这生意可就没办法做了。 “老子问你话呢?”领头见店主人不回答自己,有些不耐烦了,将手中的大刀又抽出了几分。 “行,几位大爷尽管用就是了。”店主人哆嗦的回答道,虽然有间客栈的名誉重要,但是自己的性命似乎更重要一些。 领头虎着脸说:“既然这样,你就带着你的人滚吧!记住,无论店里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不要过问,否则,小心你们的狗命不保。” “是、是、是……俺一定听大王们的。”店主人忙不迭的回答。 领头的听店主人叫自己大王,眼中寒光一闪,心中杀机一动,不过他最终忍住了,对店主人挥挥手,道:“滚吧!” 店主人平生接待客人无数,自然感受得到对方动了杀机,店主人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将自己手下的店小二、厨子带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断的摇头,有间客栈的名誉这下可毁了,希望了这帮土匪不要乱来才是。 店主人走后,这群人便开始布置,看来他们早有准备,不一会儿,一群彪悍的土匪便变成了老实巴交的店主人、小二、厨子和客人。 “哎呀!终于看见客店了,老板,我们在这家店里休息一会儿中不中?”一个雄浑、带着河南口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话音一落,一个彪形大汉大大咧咧的走进了客栈,彪形大汉手臂结实,双拳磨平,一看就是练家子。 彪形大汉的身后是一老一少,老的不过三、四十岁的样子,高高瘦瘦,穿着普通;少的约摸十四、五岁的样子,唇红齿白,面若冠玉,穿着一件白色丝绸做成的文士服,看来是一个读书人。他们后边还有几个小厮,牵着马,赶着车,一看就是要去京城的客商。 “今天小店不做生意。”一个装成店小二的家伙出来,将这群人拦在门口,不让他们进店,很明显这群人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为啥?”彪形大汉怒道,“小样,不做生意你开啥门?这不是存心戏耍我们吗?” 伪装成店小二的家伙眼中凶光一现,冷声道:“客栈是老子的,老子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干你们什么事?” “小样!”彪形大汉举起他醋钵大的拳头,就要揍人。 “住手!”彪形大汉的老板拦住了要怒的彪形大汉,“大熊,休得无礼!” 制止了彪形大汉,老板又向店小二拱了拱手,说:“小二哥,还望你不要和这无礼的小子一般见识。我们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赶路,路上又一直没有看见有客栈,我们半天水米没沾牙,早就没力气了。现在好不容易才到了你家的客栈,你就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店休息一会儿如何?” 老板说着,塞给了店小二十几个铜板。 店小二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板,又看了看对方的马队,脑瓜子一转,然手一甩头,对老板说:“看在你的面子上,进来吧!” “如此就谢过小二哥了!”老板急忙道谢。 这群客商只有十几个人,进了客栈,找了两张僻静的桌子坐下,要了几坛酒,点了些熟牛肉、花生米之类的东西,便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少年看着盘中切得乱七八糟的牛肉,皱了皱眉头,然后凑到老板的耳朵边,说:“爹,我们且小心些,这家店可能有问题。” “岩儿,你是说这家店有可能是……”老板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最终还是没有将“黑店”两个字说出口。 少年点了点头,说:“不过我们不必害怕,他们的目标恐怕并不是我们。我们吃了饭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老板给手下们悄悄的耳语几句,手下们吃饭的度便快了起来。只有那彪形大汉面露不满的神色,就要怒,却被老板制止了。 就在客商们战战兢兢的时候,店外又是一阵马蹄嘚嘚的声音,看来是又有客人来了,不过马蹄声并没有停下来,看来这一群客人是不打算在这里打尖了。 此时店小二却显现出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态度,主动跑出店门,将对方拦了下来,和对方交流了一会儿,便顺利的带进来了一群穿着华丽的人进来。 这群客人为的是一个穿着文士袍服的年轻人,潇洒俊逸,卓尔不凡。年轻人身边有一个目光如炬的中年汉子,磨平的双拳、微凸的太阳穴,都表明他是一名武功高强的练家子,他们身后有十几个随从,神情彪悍,一脸警惕。 最妙的是,人群中还有一位美丽的女子,袅袅婷婷,不可方物,女子紧紧的贴在年轻公子的身边,看来两人的关系匪浅。 先前来的那位少年对他的爹说:“爹,看来正主儿来了。” 少年的爹看了看新来的客人,眉头皱得更深了,说:“若是我没有看错的话,这群人的手上都带有人命。而且不止一条,说不定他们还是当兵的。” “现在我们怎么办?”虽然知道现在很危险,但是少年依旧镇定自若,脸上镇定的神情完全不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人该拥有的。 老板说:“吃饭,吃了赶紧走。” 新来的这群人正是准备进京的叶思文一行人,他们本来没打算在这里吃饭,可是架不住店小二的软磨硬泡,没有办法,只好进来尝一尝店小二口中那美味的酱牛肉了。 看着客栈里乱七八糟,卫生条件也很是堪忧,唐婉儿皱着眉头,说:“表哥,这里太乱了,而且这里的东西肯定不干净。” 叶思文倒是对这种地方不免疫,说:“没关系,就当是歇歇脚吧!兄弟们赶了半天的路,也都累了。” 唐婉儿无奈,只好和叶思文坐在了一张相对比较干净的桌子边。 一行人坐定,热情的店小二便给他们奉上了茶水,然后笑嘻嘻的在他们桌子边推荐店里的特色菜。扮演店小二的这家伙戏演得滴水不漏,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情的主。 叶思文随便点了几个店小二推荐的特色菜,又要了几坛好酒。 店小二做欢喜状退下,看来是去准备酒菜去了。 正当小二要进入后堂的时候,先前来的那位少年捂着肚子问道:“哎呀!小二哥,敢问你们家的茅厕在什么地方,我内急。” “哪有什么茅厕,自己在外面的树林里去解决吧!”店小二对两拨客人的态度明显不同。 少年道了一声谢,然后匆匆的跑出了店门。 少年走到叶思文的背后,故意大声的说:“哎呀!以后可不敢在外面乱吃东西了,一不小心就坏事了。” 叶思文心中一动,觉得少年似乎在提醒他什么事情,不过他并没有细想,继续和唐婉儿一起听石金锋胡吹海侃。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从后堂将酒菜端了上来。酒是用精细的小酒壶装着的,菜也做得很精细,一片片的酱牛肉薄如蝉翼,整整齐齐的摆在白瓷盘子中,和给前一拨人吃的牛肉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店小二亲自给叶思文他们的杯中斟满了酒,然后笑嘻嘻的请各位客官慢用。 酒杯端到唇边,化学博士叶思文的鼻子突然动了动,他在酒菜的香味中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是**的味道。 不好,这是一家黑店,叶思文终于明白了刚才那位少年的话。 第六十二章、流贼军师 觉不对劲,叶思文马上提醒兄弟们将美酒倒入衣袖之中,并且假装在很享受的吃菜喝酒,其实暗中将怀中的六连左轮手枪的机头扳开,随时准备搂火。( ?[{[{〉 正在这时,外出解手的少年回来了,他的神经似乎特别敏锐,已经感受到了店中紧张的气氛。少年扫视店中,当他看见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向他眨了眨眼睛。 少年放心了,看来他的选择是正确的,父亲说的话没错,这伙人不简单。 少年走回自己的桌子边,悄声对自己的父亲说:“爹,我们肯定不能走了,等会他们火并的时候你小心些。” “为父省得!”少年的父亲给了少年一个放心的眼神。 叶思文他们准备搞一次扮猪吃老虎的活动,几杯酒下衣袖,叶思文突然捂着自己的脑袋,大声的喊道:“哎呀!咋个这酒的劲头这么大,比烧刀子还厉害,哎呀!我的脑袋好晕。” 见叶思文开始表演了,其余人也纷纷捂着脑袋大喊自己喝醉了,连唐婉儿也客串了一把,捂着头喊头晕。 “咚!”叶思文的脑袋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晕了过去。 其余的人也如法炮制,纷纷学着叶思文的样子晕了过去。 扮演店小二的家伙笑嘻嘻从后堂走出来,看了看晕倒的叶思文等人,然后拍了拍手,说:“兄弟们,动手!” 四、五十个手持利刃的家伙从屋里屋外走到了大堂里,扮演店小二的家伙向头领说:“三爷,俺们成功了。” 头领恨恨的看着叶思文,悲切的说:“大哥、二哥,俺终于可以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三爷,他们怎么办?”扮演店小二的家伙指了指先去来的那一伙客商问道。 三爷挥了挥手,说:“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取他们的狗命了,让他们每人交一百两银子的买路钱,然后让他们滚吧!” “好叻!”扮演店小二的家伙高兴的向先前那一伙客商走去。 大熊拳头一捏,就要动手,却被旁边的少年拦住了。少年明白,好戏马上上演,可不能让大熊这个鲁莽的汉子坏了别人的好事。 “他们的买路钱,我给你们怎么样?” 还不等扮演店小二的家伙走近先去那一伙客商,叶思文懒洋洋的声音便响了起来。然后叶思文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三爷和他的一帮手下。 “你没有中毒?”三爷惊讶的问,身体随即摆开架势,防备叶思文突然难。 “我们都没有中毒!哈哈哈……”其余的人纷纷抬起头,面带笑容,看着阴他们的这群家伙。 叶思文说:“这位三爷,我若是没有猜错的话,你肯定姓单,叫单三王。你是潜龙寨单大当家和单二当家的弟弟吧!” “你怎么知道?”被识破身份的三爷惊讶的问道。 叶思文哂道:“切,就你这智商还想劫我叶思文的道,你也太小看我们虎威镖局了吧!大哥、二哥是土匪,又都是被我害死了的,符合这条件只有单家的兄弟才对得上号,而且排行第三,按照你们取的名字,很容易便想到了。” 先前来的那位少年很激动的对他爹说:“爹,他们是虎威镖局的人,这下我们不用担心了。” “居然是虎威镖局的人,这下我们有救了,真是太好了!”少年的父亲也很高心。 见自己谋划的计策已经失败,单三王仗着人多,将叶思文一行人包围了起来,钢刀寒光闪闪,煞是吓人。 单三王狞笑道:“既然知道老子的身份了,老子也不和你废话了,纳命来!” 叶思文怡然不惧,冷笑道:“单三爷,我奉劝你一句,赶快放下武器滚,否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单三王厉声道:“ 叶思文,你个狗日的小崽子少在老子面前扯起虎皮当大旗,老子不吃你这一套,今天你休想走出客栈的大门。” “真是狂妄自大,死到临头都还不知道!”叶思文摇着脑袋说。 “兄弟们,动手!” 叶思文和单三王几乎同时号施令,命令手下的人动手。 土匪们见叶思文一行人并没有兵器,都是十分高兴,武功再高,也怕砍刀,手中有兵刃,哪怕你的拳脚再好也没多大用处,土匪们信心十足,胜利就在眼前。 “砰、砰、砰……” 一阵爆豆般的声音响起,叶思文和他的手下们人手一支六连左轮手枪,一口气将六子弹打得精光。土匪们很土条,当然不知道‘武功再高,也怕砍刀’后面还有一句,那就是——砍刀再好,一枪撂倒。 虽然远洋铁厂研的六连左轮手枪因为气密性的原因射程不远,但是在屋内这种狭小的地方,威力却是大大的,一轮射击,打得土匪们人仰马翻,桌子板凳木屑纷飞。 单三王看见对方亮了火铳,立刻意识到不对,连忙躲到了一张宽大的桌子后面,他对火铳多少有些了解,原本以为对方打一铳就得偃旗息鼓,哪知道对方居然连续不断的开了六铳,中间还不带停滞的。 看着身边的兄弟被对方犀利的火器撂倒,单三王的肠子都悔青了,看来自己的情报工作做得还是不够好啊!居然不知道对方有如此犀利的火器。 爆豆般的声音终于停下来,四、五十几个土匪只剩下了十来个身手敏捷的伙计,单三王和几个幸存者立马从桌子后面爬了出来,看见满地的尸体,他们满眼血红。 土匪们现叶思文一行人正在装填火铳,立刻举刀向叶思文他们杀去。 面对土匪们悍不畏死的进攻,叶思文他们一点也不慌张,不紧不慢的装填左轮手枪的弹药。 “你们的对手是我!” 正当土匪们接进叶思文他们的时候,一个体若熊罴的家伙拿着一把大刀拦在了他们的前面,正是被唤作大熊的那个家伙。 “还有我!”石金锋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 土匪们一愣,随即嚎叫着向挡在他们前面的两个家伙攻去。 石金锋冷笑一声,凭着一双肉拳和土匪们打斗起来。土匪们虽然刀法甚好,但是在石金锋这样的老拳师面前依旧不够看,四、五个人围着石金锋打,居然不能挨着石金锋半分,石金锋左右腾挪,拳头不断的出现在土匪们的脑袋、咽喉、心口这些要害部位。 大熊用的是少林寺的伏虎刀法,大开大合,招式精妙,再加上他力大刀沉,将几个土匪杀得连连败退。 不消一刻,场上的打斗便结束了,剩余的十几个土匪不是被石金锋打成内伤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就是被大熊用刀在身上划了几道大口子,血泉涌般的往外冒。 单三王见情形不对,立刻夺门而逃,却不想被石金锋抓了回来。石金锋虎着脸将单三王的胳膊和腿全部打折了。 几个还没有被打死的土匪被押到叶思文的面前,一字排开,在护卫们的威逼下向叶思文跪下。 叶思文大马金刀的坐在手下给他搬来的椅子上面,轻描淡写的说:“来人,留下头头,将其余的人都拖出去砍了。” 几个如狼似虎的护卫将土匪们拖了出去,用他们自己的刀为他们送行。 叶思文把玩着手中的左轮手枪,向单三王问道:“三爷,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成王败寇,要杀要刮随你的便。”单三王倒是硬气。 叶思文面带微笑,说:“死是肯定,不过你是想痛痛快快的死呢?还是零零碎碎的死呢?” 单三王眉头一挑,问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我叶思文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今天为了对付你,我们可浪费了不少的子弹。每颗子弹的造价是三钱银子,我们一共浪费了六十子弹,也就是十八两银子,若是不捞回来,我可就亏本了。”叶思文一脸的市侩,斤斤计较 单三王愣了,账可以这么算吗? 叶思文笑了笑,继续说:“说说你们的山寨在什么地方,我们好歹去找回点本钱。” 单三王匪夷所思的看着叶思文,说:“你要去抢我们山寨的钱财?” “切!抢强盗的东西能算枪吗?”叶思文哂道。 用严刑拷打从单三王口中掏出他们老窝的地址,叶思文一挥手,两个护卫便将单三王拖出店门,一刀了账。 见叶思文处理完土匪的事情,先前那一伙客商便上前来攀谈。 为的中年人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在下李春玉,早就听说了虎威镖局和叶公子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叶思文回礼,笑嘻嘻的说:“老丈谬赞了,多亏了你家公子提醒,我们才没有上土匪们的当啊!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家公子才是。” 提起李春玉的儿子,李春玉连忙将少年拉过来,说:“岩儿,快过来见过叶公子。” 少年上前,毕恭毕敬的道:“在下李岩,见过叶公子!早就听说过叶公子的大名,不想今日在这里得见。” 李岩!叶思文虎躯一震,难道是李自成那厮的军师李岩?可是一个大大的人才啊! “你们可是河南杞县人?家中在做粮食生意?”叶思文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一下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明末的名人李岩。 叶思文看过几本关于明末农民起义的小说,知道李岩是河南杞县人,家中开了一间粮行,陕西河南大旱的时候曾接济难民,不想却将家中的老底都送了人。后来李岩参加了李自成的义军,凭着自身的学识,成为李自成的军师,为李自成出谋划策,不断的壮大李自成的义军。可以这么说,若是没有李岩,李自成恐怕永远都只是一名流寇,根本灭不了明朝,可惜后来李岩被李自成猜忌,惨遭杀害。 “正是,叶公子是怎么知道的?”李春玉大惊,没想到大名鼎鼎的远洋商号大掌柜叶思文居然知道他们这群不入流的小商贩。 叶思文呵呵一笑,说:“我听别人说河南杞县有一家姓李的人家,家中开着粮行,父子俩都是仗义疏财的好汉,我看你们甚是豪爽,瞎猜的,瞎猜的!” “叶公子谬赞了,我们只是不昧着良心赚钱而已。”李春玉连忙谦虚。 双方聊了一阵,现都是豪爽人,便逐渐熟络起来,李岩的谈吐颇有见地,和叶思文这样的大人物聊天也是神态自若,丝毫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反而像是一个二十来岁的成熟青年。 聊了一会儿,叶思文心中一动,心想这李岩好歹算是一个人才,既然遇上了就别错过了,把他拉到远洋商号里来肯定不错。 “李老伯,李兄弟,不知道你们要到什么地方去呢?若是要去京城,不妨和我们一起,好歹也有个照应。”叶思文笑眯眯的提议。 叶思文倒是很会联络感情,见面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就伯伯、兄弟的叫上了。 “这样岂不是给叶公子添麻烦?”李春玉有些犹豫,他可是听说虎威镖局的收费不是一般的高啊! 叶思文说:“不麻烦,反正我们也要进京,就算是结伴而行吧!” “爹,我们就和叶大哥一起走吧!有叶大哥在,沿途的土匪肯定不敢打我们的主意。”李岩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的老爹,看得出来他很想和叶思文同行。 看来李岩也是一个公关高手,直接就叫上大哥了。 李春玉看看自己的儿子,又看看叶思文,说:“同行当然是好,只是这保镖的费用该怎么算呢?” 叶思文佯怒,道:“李老伯也太小看我叶思文,大家一起,互相照应,哪来的保镖费用?我叶思文岂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见叶思文生气了,李春玉连忙道:“叶公子息怒,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叶思文打断了李春玉的话,语重心长的说:“李老伯,大家都出门在外,结伴而行,说钱多不亲热?以后休要再提了。” “好!在下再也不提了。”李春玉笑着说,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既然这样,我们就准备上路吧!若是晚间到不了德州,我们可就得风餐露宿了。” 李岩见叶思文如此仗义,咧开嘴笑了笑,看来他对叶思文的好感上升了不少个百分点。 第六十三章、最缺的是人才 叶思文是一个有仇不过夜的家伙,今天被单三王摆了一道,肯定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叶思文已经从单三王口中掏出了土匪的老窝所在地,并且得知土匪的寨子并不大,总共才百十号人,山寨里的精锐已经尽数丧于此地,留在山寨里的都只是一些老弱病残而已。 叶思文当即让唐婉儿和李春玉他们先走一步,到德州等他们,自己则带着七八个弟兄去土匪的老窝走一遭,李岩和大熊两人也不甘示弱,表示愿意跟着叶思文一起去剿灭土匪。 十几个人就想去剿灭一寨的土匪,这胆子是不是太肥了点? 李岩毕竟还是一个孩子,他颇为担心的说:“叶大哥,我们就十几个人,对方可有好几十口子人呢!我们能行吗?” “兵贵在精而不再多,些许土匪,不住挂齿。”叶思文胸有成竹,一点也不担心。 李岩颇为好奇的看着叶思文腰间皮套子里面的六连左轮手枪,问道:“叶大哥,你们这火铳是怎样做的?为何可以连六铳呢?” 叶思文将手枪掏出来,递给李岩,说:“你自己看吧!” 李岩如获至宝,双手接过来,仔细的玩弄起来,过了一会儿,叹道:“果然是巧夺天工的利器。有此利器,当可所向披靡啊!” “你对火器也有研究?”叶思文问道。 李岩谦虚的说:“谈不上研究,只是喜欢捣弄罢了。小弟家中有一支土炮,小弟经常拿出去打猎,虽然射度比不上弓箭,但是比弓箭好用,不需要精湛的技术,也用不了多大的力气就能鼓捣,就是孩童也能玩耍。” 李岩说着,便将手枪交还给叶思文,又顺便问了一句:“你们虎威镖局的人现在都用这种武器吗?” “当然,人手一支!”叶思文大言不惭的说,其实六连左轮手枪这种高级货,虎威团也只有排级以上的军官和警卫排的人能佩戴这种六连左轮手枪,叶思文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引起李岩对虎威营的向往。 果然,李岩一脸的羡慕,说:“若是我有这么一支火铳该多好啊!”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不难,只要你加入我们虎威镖局,就能得到这种火铳。” “是真的吗?”李岩一脸兴奋,看来他的心思已经动了,不过他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说,“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 叶思文笑了笑,从腰间解下手枪,连同子弹、皮套子一起递给李岩,说:“拿着,就算是叶大哥送给你的。” 李岩连忙推辞:“叶大哥,你我萍水相逢,小弟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让你拿着就拿着,怎么娘们唧唧的?还是不是男人了?就冲着你叫我这声叶大哥,送你一支火铳,算不得什么。”叶思文很是大方,他要征服李岩的灵魂。 李岩依旧不接受,说:“叶大哥,无功不受禄,小弟真的不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叶思文佯怒,道:“你的废话也忒多,让你拿着就拿着,莫非你看不起我……” “没有、没有。”李岩连忙摇手解释。 “没有你就拿着!”叶思文说着,不由分说的将手枪连同子弹、枪套塞给了李岩。 李岩见叶思文如此坚决,也不再推迟,拿起火铳玩弄了起来,到底是小孩子心性,很快便被制作精美的火铳吸引住了。 石金锋打马上前,和叶思文并驾齐驱,有些担心的说:“少爷,这玩意可是我们的秘密武器,你怎么说送人就送人啊?若是技术泄露出去,对我们不利啊!” 叶思文笑了笑,说:“你知道我们现在最缺什么吗?人才!用一支火铳笼络一个人才,这买卖绝对划算。” 石金锋郁闷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家伙,叶思文居然说是人才,不过这小家伙临危不惧,倒是有几分胆色。 “少爷,把我的火铳拿去用吧!反正我也用不上。”石金锋将自己的火铳解下来递给叶思文,他根本用不上火铳,有一双拳头足矣。 叶思文知道石金锋的本事,也不推辞,将火铳接过来,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不一会儿,先前被派去两个兄弟回来报告,土匪的山寨就在前面,而且他们已经抓了一个舌头拷问一番,山寨的情况和单三王说的差不多,山寨中只有一些老弱病残了。 叶思文一声令下,十几个兄弟骑着马飞快的向山寨跑去。 一行人来到土匪的山寨,之间山寨中央立着一杆大旗,上书四个大字——替天行道,倒是颇有些气势。 石金锋啐道:“呸!替天行道,劫道的也能算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又不要什么本钱,只要是土匪,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能替天行道,都喜欢给自己安上一个替天行道的名声。”叶思文笑着说,他对土匪们的把戏看得很是透彻。 李岩说:“叶大哥,我看他们的防备甚严,我们应该怎么攻进去?” 叶思文嘿嘿一笑,说:“当然是悄悄的潜入,难道明着打进去啊!” 叶思文当下吩咐石金锋带着五个人去拔了山寨的明哨、暗哨,其余的人则悄悄的潜伏在山寨的周围,只要等到石金锋得手,他们便会第一时间冲进土匪山寨。 石金锋的效率很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在山寨的门口悄悄的给叶思文他们做了一个“好了”的手势。 山寨剩下的人正在山寨中央的大旗之下操练武艺,突然,一个大包裹从天而降。还不待土匪们有所反应,包裹便散开了,几十颗人头滚了出来。 “啊!是大当家的人头。” “和大当家一起去做买卖的兄弟们全部死了。” 一时间土匪们哗然,人心惶惶。 正当土匪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山寨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十几个汉子拿着火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边走,火铳边喷火,精准的射击打得剩下的土匪人仰马翻。 土匪们反应过来,纷纷操起武器前来抵挡。可是他们的大刀长矛哪是六连左轮手枪的对手,攻势持续了片刻,便溃散了。 看见迎风招展的大旗,叶思文心中不爽,一抬手,将替天行道的大旗打了下来,大旗飘飘扬扬的落在了地上。 一时间,土匪们气为之夺,再也没有了抵抗的勇气,大当家的死了,厉害的兄弟也死了,还打个屁啊! 战斗不到半个小时便分出了胜负,十几个残存的土匪被押到了叶思文面前一字排开。 “说说,你们山寨现在谁管事?”为了节省搜查财物的时间,叶思文准备找一个山寨的负责人。 土匪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 一个士兵一脚踢在一个小喽啰的胸口,左轮手枪抵着小喽啰的头,吼道:“我们叶帅问你们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土匪们寒蝉若噤,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小喽啰颤抖着说:“大当家死了,山寨里就只有两个军师能说上话。” “军师呢?人在哪里去了?”叶思文又问道,他倒是有些奇怪,一个小小的山寨居然有两个军师,是不是太奢侈了? 小喽啰说:“新来的军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去了,兴许是跑了,杨军师被大当家的关在牢房里。” 叶思文在小喽啰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去,把你们的杨军师给我带来。” “是、是、是……”小喽啰连声应诺,忙着跑了。 杨军师叫杨云,是土匪山寨的军师,他本来是一个读书人,自幼饱读诗书,也是中过秀才的,后来因为得罪了朝廷权贵的亲戚,被剥夺考取功名的权利,父母也被活活气死。 杨云倒是一条好汉,只身杀了权贵亲戚一家,然后愤而上山落草,成了单三王的军师,颇得单三王的器重。山寨在杨云的经营下,倒是颇有些声色。 最近杨云有些郁闷,因为前段时间山上又来了一个读书人投靠单三王,此人甚为阴毒,和正直血性的杨云格格不入。单三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单三王很快便冷落了对他颇多掣肘的杨云,和新来的那人两人一拍即合,狼狈为奸。 前两天在新来那人的撺掇下,单三王准备去对付叶思文,并且顺便替他的两个哥哥报仇。杨云自然是极力反对,叶思文是什么人?那是山东的剿匪英雄,手下养着一帮如狼似虎的兄弟,劫他的道还不是捅了马蜂窝?再说了,叶思文的奸诈名声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岂是一般人能对付得了的? 杨云本是好意相劝,单三王却听不进耳,他说他岂是一般的人物?新来那人又污蔑杨云心怀不轨,加上单三王早已看杨云不顺眼,于是下令将杨云关了起来,等他打劫成功,再回来处置杨云。 杨云知道,不管单三王成不成功,自己今天恐怕都难逃一死,他此时正坐在山寨的牢房里唉声叹气,他谁也不怪,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有遇上明主,命运多桀啊!可惜了自己的一身学识和抱负,今生怕是难以实现了。 正在杨云自怨自艾的时候,一个小喽啰跑了进来,打开牢门,拜倒在杨云的面前,哭着说道:“军师、军师。山寨被人攻破了,好多弟兄们都被杀了,你快去救救弟兄们吧!” “怎么回事?大当家呢?新来的军师呢?”杨云着急的问道,这座寨子有他的心血,现如今被人攻破了,如何让他不心疼? 小喽啰说:“大当家死了,他的头被敌人挑在旗杆上,新来的军师已经不见了踪影,弟兄们正在拼死抵抗。” 小喽啰怕杨云跑了,所以他不敢对杨云说山寨里的人已经被俘虏了。 “敌人是什么人?是官兵吗?”杨云走出牢房,他要去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 小喽啰不敢据实以告,紧紧跟在杨云的后面,说:“不知道是什么人,我只知道他们的火器很犀利,好多弟兄都被他们犀利的火器打翻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杨云皱了皱眉头,说:“火器犀利,莫非是虎威镖局的人?听说虎威镖局的人最喜欢用的就是火器。” “兴许是吧!”小喽啰的确不能确定外面那一伙人的来历。 杨云和小喽啰一起出来,只见山寨已经被攻破,弟兄们也被俘虏,十几个拿着火铳,面色凶恶的家伙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杨云知道自己上当了,转头一看小喽啰,小喽啰却早已经跑开了。 叶思文努努嘴,让两个士兵去把杨云带过来。 杨云倒是一条汉子,不等士兵前来押他,大步上前,向叶思文拱手,道:“敢问各位可是虎威镖局的好汉?想必这位公子便是大名鼎鼎的叶公子吧!” “正是我们,你怎么知道的?”叶思文玩味的问道,他已经从土匪们口中知道了这位杨军师,性格刚烈,有勇有谋,倒还是一条汉子,若是有条件,招纳到自己的手下来倒是不错。 杨云淡然的说:“今天早上我家大当家要去做虎威镖局的买卖,站着出门,躺着进来,自然是失了风。可惜,大当家没有听我的劝,落一个身异处的下场。” 见杨云如此淡然,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家大当家死了,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伤心?” “主以国士待之,吾当以国士报之。主以猪狗待之,吾当以猪狗报之。”杨云说,“大当家听信谗言,欲将我置于死地,他死则我活,我干嘛还要伤心难过?” 叶思文冷笑,说:“听说但是你落难时单三王曾收留过你,好歹也对你礼敬有加,你就这般无情?” 杨云说:“大当家当时的确有救我之恩,后来我为他出谋划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现在他要杀我,恩情也算是两清了。” 熟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是旁人听了杨云这番言论,定然会破口大骂,好歹单三王当初也收留过他,岂能这样?不过叶思文倒是觉得杨云说得有道理,忠心耿耿也得看时候不是,别人都要杀你了你还巴巴的要报恩,岂不是太傻?愚忠是不可行的行为。 “哈哈……”叶思文豪爽的笑了起来,“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你不仁,我不义,世间之事理应如此。你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杨云一拱手,说:“叶公子谬赞!” 叶思文突然脸色一边,一甩衣袖,说:“来人,留下这狗头军师,其余的人,全部杀了。” (第一卷经商正式结束了,请大家继续关注第二卷出仕,看老叶如何进军官场。) 第一章、叶公子逛京城 叶思文一声令下,他的手下扳开左轮手枪的扳机,准备枪毙这些残余的土匪。([ [ 土匪们知道对方要处决自己,大声的求饶,有几个胆子小的已经屎尿齐流了,一股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慢着!” 正当要行刑的时候,杨云大声阻止。然后他向叶思文跪下,道:“叶公子,你要杀就杀我一个吧!这些兄弟都是无辜的,还望叶公子放他们一条生路。” 叶思文冷笑,说:“争什么?自然会轮到你,再说了土匪也有无辜的吗?” “当今世道,贪官污吏横行,朝廷年年加响,这些兄弟的确是没了活路了才当的土匪啊!他们都不是奸恶之徒,也没有干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望叶公子大慈悲,放过这些兄弟吧!”杨云言真意切,说着,还给叶思文磕了两个响头。 叶思文大怒,将左轮手枪顶在了杨云的脑袋上,说:“既然你想要当英雄,那我就成全你。” 杨云倒是一条汉子,面对凶恶的叶思文,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说:“只要能用杨某的一条烂命救兄弟们一条性命,我死得心甘情愿。” 杨云说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准备慷慨赴死。 “哈哈哈……”叶思文收起手枪大笑起来,“狗日的果然是条汉子,老子喜欢。” 叶思文说着,手一挥,兄弟们便将押着的土匪们都放了。 杨云睁开眼睛,看着仓皇离去的土匪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了,这个叶思文,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正当杨云疑惑不解的时候,叶思文问道:“杨军师,以后跟着我干怎么样?” 杨云眼前一亮,随即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在杨云的帮助下,叶思文一行人很快便将山寨中值钱的东西扫荡一空,打包装箱带走,走之前顺便给山寨点了一把火。 落日的余晖之下,一群打劫强盗的强盗满载而归,他们的身后是火海一片。 远处的山丘上,一双恶毒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离去的叶思文一行人,正是叶思文的三堂叔叶昇。 叶昇一拳砸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恨恨的说:“叶思文,老子跟你没完!” 说完,叶昇转身消失在莽莽的丛林中。 等叶思文一行人回到有间客栈的时候,天色已晚,一行人便在有间客栈歇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早早出,中午时分来到德州,和唐婉儿、李春玉他们会合。 李春玉已经找好了上京的船只,吃了午饭便可以登船进京了。 接下来的路程便顺风顺水了,一行人坐船经沧州、天津卫,经过几天的跋涉,最后在京杭大运河的终点通州下船,通州离北京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了,一行人也不停留,直接打马进京去了。 到了京城之后,李家一行人便和叶思文他们分道扬镳,自己去寻找住宿的地方去了,不过李岩留在了叶思文的身边,经过叶思文一路的蛊惑,李岩已经死心塌地的要跟着叶思文干了。李春玉没有办法,也只能随着儿子自己去了。 叶思文倒是不客气,直接带着兄弟们住进了唐婉儿的家,唐家在京城有一座三进的寨子,住十几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虽然唐先瑞没有在家,但是家中还是留着一大群丫鬟仆人,管家听说小姐和表少爷要来家里住一段时间,早早的便让下人将家里的房间收拾干净。 安顿好大家伙,叶思文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逛京城了,虽然他后世是在北京上的大学,但是对于几百年前的北京,他还是很有兴趣逛一逛的。 唐婉儿旅途劳顿,早已经没有了逛街的兴趣,她怕京城太大,叶思文不熟悉,便让管家唐福陪着叶思文一起出去。 辞别了唐婉儿,叶思文带着石金锋和李岩,由唐福领着,体验京城的风土人情去也。 唐福带着几人在大街上走走瞧瞧,帝国都自然是名不虚传,上百万的人口在里面讨生活,大街上车水马龙,店铺林立,衣着华丽的达官贵人不计其数,大街小巷也是热闹无比。 唐福知道表少爷第一次来京城,兴高采烈的给叶思文介绍北京的风土人情,照唐福的说法,京城里什么都不多,就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多,他们的家眷、仆人起码要占到北京人口的一半。所以说在京城生活一定得小心,说话做事都得谨慎一些,不然一不小心就惹了不该惹的人。 叶思文一行人在街上说说笑笑,突然他们对面出现一个杵着拐杖,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太婆,说来也巧,这老太婆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竟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李岩是个好心人,见老太婆摔倒了,连忙上去搀扶,却不想被唐福一把抓住。 唐福说:“李公子,你这是干什么?京师可不是别的地方,碰瓷的,讹人的可海了去了,专门坑你们这种不懂行的外地人。做点好事不要紧,惹上官司可就难得说清楚了。” 李岩不置可否的说:“尊老爱幼乃是我中华的传统美德,见死不救可不行。”李岩边说着,便要去搀扶摔倒的老太婆。 不过没等李岩伸出援手,另外一行人已经将老太婆扶了起来。 “老人家,走路小心些!”做好事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衣着不算华美,也没有带什么丫鬟仆人,一看就是外乡来的客商或者举子。 被扶起来的老太婆眼睛骨碌一转,来在地上不起来,高声的叫嚷道:“哎哟!老身的腿!腿折了……哎哟!” 年轻人见老太婆挺可怜的,便向身边的仆人说:“大伴,拿一两银子给这位大娘,给她看病。” “是!”仆人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若是仔细听来,这位仆人的声音还有些尖利。 正当仆人要给钱的时候,异变突生,老太婆突然敏捷的滚到年轻公子的脚下,抱住年轻人的脚大声哭号道:“哎呦喂,老身的腿都被你撞断了,你一两银子就想了事吗?” 年轻人被老太婆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说:“老人家,你可不要乱说,明明是你自己摔倒了,是我做好事将你扶起来,你怎么能说是我将你撞倒的?” 被唤作大伴的仆人上前一脚踢开老太太,对年轻人说:“公子,这老不死的是碰瓷的,不要管他,我们走。” 大伴说着,护着年轻人便要离开。 见对方要走,老太婆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使劲的拉住年轻公子的脚,大声嚎啕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你们看这个外地人,撞了人要跑啊!救命哟!” 自古以来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管闲事的人,不一会儿,一大群不明真相的群众便将年轻公子和他的仆人围住,开始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两个做了好事的人。 李岩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了,没想到居然这种情况,还真是碰瓷的啊!要不是唐福把他拦着,现在被围着遭指责的就是他了。 李岩向唐福竖起大拇指,说:“唐管家,你真是神了。” 唐福撇了撇嘴,说:“这老太婆我认识,家里几个儿子都是京城里的混混,你们等着,用不了多久,她的儿子就要来了,不把这两个外乡人吃干抹净他们绝对不会放手。” “官府不管吗?”李岩有些愤怒的问道。 唐福冷笑一声,说:“顺天府尹是他们的邻居,这么多年可坑害了不少的外乡人。” 叶思文笑着说:“唐管家对这伙人挺熟悉的嘛!怎么,你刚来京城的时候也被坑过?” “让表少爷见笑了,小人刚来京城的时候的确被这伙人坑过,幸好老爷相助才免去了官司。”唐福有些愤恨的说。 看来碰瓷还是真是一个古老的行业啊!社会道德沦丧和他们脱不开关系,既然遇见了,就管管呗! 此时碰瓷的老太婆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围观群众讲述事情的过程,只不过把她自己摔倒说成是被年轻公子撞倒,把年轻人做好事说成是准备肇事逃逸。 听着老太婆声情并茂的表演,围观群众纷纷指责做好事的年轻公子,勒令他们赔钱。 年轻公子倒是沉着冷静,一脸不屑的看着正在卖力表演的老太婆,根本不屑于辩解。 年轻公子的下人却气得手直抖,扬起巴掌,喝道:“老不死的,再敢乱说,我打死你。” “哎呀!打死人了!” 还不等下人的巴掌落下,老太婆便开始干嚎起来:“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啊?把老身的脚撞断了还要打老身,没天理王法啰……” 有几个好事者见年轻公子的下人要动手,纷纷挽起衣袖,擦拳磨掌,随时准备支援老太婆。 其中一人大义凛然,振振有词的说:“天子脚下,善之地,岂容你们胡来?赶快把老人家送去医治,赔钱了事,要不然……” 年轻公子眉毛一挑,冷声问道:“要不然怎么样?” “要不然就把你送官法办!” “对,送官法办!”围观者纷纷响应。 “哟!这不是徐老太吗?你以前不是一直在永定门那边讨生活吗?怎么来广渠门了?” 正当年轻公子和他的下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唐福在叶思文的授意下出现了,揭穿了老太婆的真实身份。 唐福笑着向围观者说:“大伙儿,你们都被这老太婆骗了,她就是一碰瓷的,刚才是她自己摔在地上,是这位公子好心扶她起来,没想到却被她反咬一口。” 叶思文、李岩和石金锋三人也出来指责老太婆,帮年轻公子说话,紧接着,另外几个明白事理的人也跳出来指责徐老太,刚才群情激奋,他们一直不敢出声。 形势瞬间变得不利于徐老太,不过徐老太是个老碰瓷的了,眼轱辘一转便能想出主意来,她指着叶思文一伙人,开始打亲情牌:“乡亲们你们别信他们的,这些外乡人都是一伙的,哎呦喂……” 叶思文他们掺和进来,支持年轻公子的人和支持徐老太的人立马就吵了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都是互不相让,如同菜市场一般,争吵中是不是还夹杂这几声徐老太的哀号,煞是热闹。 “是谁?是谁撞了我娘!” 正当双方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三个流里流气,身上刺龙画虎的家伙拨开人群走了进来。 徐老太见自己的援兵来了,嚎得更厉害了,指着年轻公子和叶思文他们,说:“老大、老二、老三,这群外乡人把娘的腿撞断了还想跑,多亏了乡亲们才把他们拦住啊!” 徐老二和徐老三连忙将自己的老母亲扶了起来,徐老太装模作样的由自己的两个儿子搀扶着,嘴上哀号不已,做戏做得十足。 徐老大走到年轻公子的面前,指着自己的老母亲,颐指使气的说:“外乡人,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是我们私了呢还是报官?” 年轻公子的仆人,气愤的说:“你家老太婆自己跌倒在地,关我们公子什么事情?” “哼!”徐老大冷哼一声,“还想耍赖,这么多街坊邻居看着呢。” 徐老大挨个指了指年轻公子和叶思文一行人,说:“你、你、你,还有你,我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把这件事情摆平咯,你们以后谁也别想好过。”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啊! 叶思文笑容满面,根本不在乎徐老大的威胁,轻轻的说:“哦!我也碰了你家老太太啊!开来后果很严重啊!” 年轻公子也是一脸的不屑,只是冷哼了一声,话都懒得说了。 看着对方一脸的不在乎,徐老大心里有些没底了,不过很快他的信心又回来了,因为他的老娘一直在给他使眼色,示意他这群人真的是外地人,好欺负。 徐老大得到自己老娘的暗示,信心大增,大声的嚷嚷道:“好!你们既然不愿意私了,那我们就去官府说事。” “对!报官,这群外乡人太嚣张了!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围观的人纷纷为徐老大加油鼓气。 娘的,碰瓷都碰得这么嚣张,看着群情激奋的围观者,叶思文暗骂了一句。 “好,我们就去官府说个明白,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后悔。”很明显,年轻公子有些生气了。 叶思文拍了拍年轻公子的肩膀,说:“我们陪你一起去,给你作证。” “老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后悔呢!”徐老大冷笑。 见对方愿意和自己去官府说理,徐老大矜持的笑了。只要不是北京的本地人,徐老大都有把握对付,不管是白的黑的,他都能将这群外乡人收拾服帖,黑的自不必说,自己的几个兄弟都不是省油的灯。要说白的,徐老大可就得意了,他们邻居正是顺天府的府尹王三告,和自己家合伙讹诈了不少外乡人的钱财。 徐老大得意洋洋,一挥手,说:“走!” 第二章、什么叫咆哮公堂 徐老大带头,一大群人跟在他的后面,有双方的当事人,也有勇于为双方作证的,当然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话说这年头没什么娱乐活动,杀头和审案,是大多数小老百姓的最爱。 来到顺天府衙门,徐老大得意洋洋的将状纸递进了衙门,把门的差役笑嘻嘻的将状纸递了进去,他们都知道,老徐家又准备讹外乡人了,每次讹了人,总是少不了兄弟们的好处,有了银子,又可以去八大胡同玩了。 叶思文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也太专业了吧!连状纸都准备好了的。 顺天府尹的工作效率的确很高,状纸递上去不一会儿,衙门的大门便打开了,这个案子的性质太恶劣,撞伤老人,居然还敢耍无赖,不能姑息,绝对不能姑息。 这种市井中的案子,大明朝是允许旁听的,于是跟来看热闹的人都涌进了顺天府衙门。 随着站班衙役的“威武”声,一个慈眉目善的官员从后堂走了出来,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堂之上。 “啪!” 王三告将惊堂木一拍,说:“带原告被告!” 年轻公子和徐家一伙人一起被带到了大堂上面。 王三告有模有样的问道:“来者何人?所告何事?” “大人,小人徐大,京城人士,小人要告这几个外乡人撞伤小人的母亲,不仅不赔钱,反而意欲行凶……” 徐老大带着自己的老娘,一进大堂便向王三告跪下,徐老大声泪俱下的向王三告控诉了外乡人的暴行,徐老大说得很精彩,就像是他自己亲身经历的一般。 王三告倒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的人,听了徐家兄弟的叙述,一拍惊堂木,说:“大胆,堂堂京师,天子脚下,居然出现这样恶劣的事情,撞伤了人不仅不赶紧医治,反而还要施暴,还有没有人性,有没有王法了,被告……咦!被告,你为什么见了本官不跪?” 年轻公子冷哼一声,说:“我有功名在身,可以上堂不跪。” 王三告一听年轻公子说自己有功名,更来劲了,说:“什么?你还是一个读书人,啧啧,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丢光了。你虽然是读书人,但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现在本官判你赔偿徐老太白银两百两,作为徐老太的医疗费和误工费,你可心服?” “哈哈哈……” 年轻公子居然哈哈大笑起来,质问道:“大人,你难道只听原告的一面之词就能判断我们谁是谁非?这样判案,你是不是武断了些?” “什么?你竟敢质疑本官的断案能力?你以为本官王青天的名号是白叫的吗?”王三告有些恼怒,自己平生审案无数,还从来没有见过敢在大堂上哈哈大笑的人呢。 年轻公子好整以暇的说:“我有证人,证明这位老太婆不是我撞伤的。” 王三告知道这样不能服众,边说:“好,本官就让你心服口服,来人,带证人。” 不用传唤,叶思文和李岩便主动走进了大堂,两人进了大堂就直挺挺的站着,傲然的看着坐在堂上的王三告。 “来者何人?为何见了本官不跪?”王三告是真的恼怒了,现在大明人的素质是不是越来越差啊!进了衙门,见了老爷居然不知道下跪。 叶思文和李岩齐声说:“禀告大人,我们都是有功名的人,可以上堂不跪。” 王三告被咽得没话说,他心中愤恨,想着明天一定要上书给皇上,让皇上下旨以后有功名的人上堂也要下跪。 王三告说:“你们两人是目击证人,说说当时的情况。” 叶思文和李岩分别将当时的情况说了,而且还指认徐老太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老骗子,希望王三告能秉公办理此案。 还不等叶思文和李岩说完,徐老大便吵嚷开了:“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听这群外乡人一派胡言,他们都是一伙的。” 王三告并不理会吵嚷的徐老大,一拍惊堂木,问道:“你们两个说的可是实话?” “千真万确,若是我们有半句谎言,全凭大人责罚。”叶思文和李岩很肯定的回答道。 “哈哈哈……” 听了叶思文和李岩的保证,王三告突然豪爽的笑了起来,说:“大胆,你们居然还敢诓骗本官,你们当真王青天的名号是乱叫的吗?且不说你们说的事实是不是真的,且说这徐老太,她乃是本官的邻居,品行为人本官是知道的,那绝对是一个吃斋念佛好人,你们居然诬她坑蒙拐骗,你们还有没有良心?你们这样的读书人,若是将来当了官,还不是鱼肉乡里的主?” 在堂下听审的人听了王三告的话,纷纷点头称是,王大人,王青天,好官呐! 叶思文他们则一脸冷笑,看着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狗官。 “本官知道你们不服气,本官现在就让你们服气。”王三告一拍惊堂木,向年轻的公子问道:“被告,本官且问你,这徐老太是不是你扶起来的。” 年轻公子点点头,说:“是我扶起来的。” 王三告又问:“本官再问你,既然不是你撞的人,你为什么要扶一位你素不相识的老太太呢?” 年轻公子说:“我看她摔在地上,挺可怜的。没想到她却是一个白眼狼。” “你将徐老太扶起来之后,你为何还要给徐老太一两银子?”王三告摇头晃脑的问,大有神侦探毛利小五郎的神韵。 年轻公子很明显没有应对这种复杂场面的经验,老老实实的说:“她说她的腿折了,我好心给她一两银子让她去看大夫。” 听年轻公子这样说,王三告冷笑起来,打着官腔,摇头晃脑的说:“朗朗乾坤,你居然还敢狡辩,若不是你撞伤了老人家,你为什么会主动扶起老人家?不是你撞伤了老人家?你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拿出银子来给老人家?你且解释给本官听一听如何?” 不明真相的人民群众听了王三告的推断,纷纷竖起了大拇哥,议论纷纷,王大人果然是神探啊!不消几下便拆穿了这几个外乡人的面纱。也有明白真相的人民群众大摇其头,看来这几个外乡人又要大出血了,可是他们不会出来仗义执言,徐家可是地头蛇,得罪了可不太好。 没想到这王大人的推理能力还挺强的啊!见识了王大人的能力,年轻公子是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大人,身为大明子民,做一点好事也不行吗?”叶思文见年轻公子无话反驳,连忙出来帮腔。 王三告冷哼一声,说:“你们若是真的是做好事,本官不仅不会罚你们,反而要奖赏你们,可惜你们竟然诓骗本官,你们以为本官是那么好诓骗的吗?” 叶思文还有说话,却被王三告拦住了。 “本案本官已有公断,你等不必再狡辩了。”王三告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堂上安静了下来。 王三告一拍惊堂木,说:“徐家老太被撞伤一案,责任全部在你们几个外乡人,本官现在判你们赔偿徐老太一家汤药费、误工费、营养费,总计白银三百两,立即执行。” 叶思文和年轻公子面面相觑,就这么一会儿,赔偿金额又涨了一百两,这个王大人判案的能力还真是厉害啊! “大人!”叶思文他们不服气,还要说话。 王三告根本不管叶思文他们的争辩,他没时间,他还得在后堂去等着徐家的人送银子来呢,三百两银子二一添作五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当官就是好啊!随时都是几百两银子上下。 王三告端起茶杯,示意衙役们喊退堂。 “退堂!”衙役们大声的吼道。 正当看热闹的人准备散去的时候,年轻公子突然冷笑起来,指着王三告,骂道:“狗官,你就是这样判案的吗?” 准备离去的人们马上来了精神了,皇城根上住了几辈子,见过不少咆哮公堂的,可是当着老爷的面骂老爷是狗官的还是第一次遇见,现在的年轻人胆子都很肥吗? 王三告的眼睛一瞪,喝道:“大胆,公堂之上,你竟敢骂本官。” 叶思文见年轻公子要惹祸,连忙上去拉住年轻公子,说:“兄弟算了,和这样的官老爷我们说不清楚,你要是没有银子,我帮你出还不行吗?” 年轻公子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 年轻公子变得十分暴怒,骂道:“老子不仅要骂你,老子还要打你呢!”说着,将自己的靴子脱下,直接丢向了王三告。 少年公子的靴子正好砸在了王三告的脸上,把王三告砸得二楞二楞的。 围观的群众纷纷摇头,反了,反了,光天化日之下殴打朝廷命官,这还了得?现在年轻人的脾气越来越冲了。 王三告清醒过来,连忙扒拉掉脸上的靴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简直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在自己的头上拉疟疾啊!这件事以后一定会被街坊邻居作为饭后谈资。 想到自己被辱,王三告额头上青筋暴露,抽出一支令签。指着年轻公子一等人,吼道:“来人啊!把这几个咆哮公堂的家伙关进大牢。” 一帮衙役得了大人的命令,抄起水火棍和铁尺便将叶思文一行人包围起来,有几个资格老的衙役抖落着手中的铁链,准备上前锁人。 叶思文连连摇头,京城果然是藏龙卧虎啊!这公子也太扯了,居然敢当众殴打朝廷命官,要打我们晚上来不行吗?现在好了,搞不好要吃几天牢饭。 衙役们见叶思文他们一行人都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不免有些麻痹大意,笑嘻嘻的前来锁人,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当然是殴打上官的年轻公子。 前来锁人的衙役抖了抖手中的铁链,恶狠狠的说:“几位公子,给我们走吧!” “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敢锁我!” 少年公子见衙役居然敢来锁自己,极其恼怒,一脚踢在了衙役的胸口。衙役猝不及防,居然被少年公子一脚踢翻在地,少年公子的腿力挺大的,衙役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娘的,见血了,兄弟们上啊!” 被踢翻的衙役是衙役们的头头,他一声令下,衙役们手中的家伙便不要命的向叶思文他们身上招呼。 见真的打起来了,围观的群众都不敢再围观,纷纷跑出了衙门,生怕一会儿打起来血溅到自己的身上。 叶思文他们当然也不是善茬,见衙役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抢过衙役们手中的武器,开始和衙役们乒乒乓乓的打起来。一般的衙役怎么是叶思文、石金锋和李岩三人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打倒一大片。 惹祸的少年公子也不示弱,抢了一根铁尺,挥舞得虎虎生风,被他唤作大伴的下人也豁出去了,用身体硬扛着不让少年公子挨打。不过他们只有两人,功夫也不如叶思文他们好,不一会儿便被衙役们逼住了。少年公子的下人极为负责,硬是用身体帮少年公子抗住四方的刀枪棍棒,虽然被围住,少年公子身上依旧没有受伤。 顺天府只是京城众多衙门中的一个,打架抓贼的事情都轮不到他们,只能管一管民事纠纷,所以衙役们的素质普遍不高,装备也只有惩戒性质的水火棍和铁尺而已。双方乒乒乓乓的打了一会儿,只是看起来很热闹而已,根本没有伤到几个人。 虽然没有什么锋利的兵器,但是棍棒打在身上也疼啊! 少年公子主仆眼见就要扛不住了,叶思文舞着一根水火棍帮他们扫清了眼前的衙役。 “你们没事吧?”叶思文关心的问了一句。 以叶思文根据后世的知识来判断,这个少年公子的身份肯定不简单,他的大伴明显是一个阉人。想想,一个敢公然冲击朝廷政府机关的,用得起阉人的,不是王公显贵便是皇亲国戚,要不根本就是皇帝本人,而且极有可能是后者。自己帮他,肯定不会吃亏,说不定还能搭上朝廷大佬的线,岂不是了? 就算叶思文倒霉,真的帮了一个愣头青,那便自认倒霉吧! 少年公子铁青着脸,扶着他的下人,摇了摇头。 叶思文豪气干云的说道:“走,我带你们杀出去。” 叶思文说着,手中的水火棍上下翻飞,和几个同伴合伙干翻了几个不开眼的衙役。护着少年公子大摇大摆的出了顺天府的大门,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事。 第三章、大忽悠 过了半响,王三告才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这群人胆子太肥了,居然敢袭击朝廷命官,真是反了,不过他们似乎忘了,这是在京师,几个小毛贼岂能翻天? 王三告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战战兢兢的向向师爷说:“快,快,快去通报上官,就说顺天府衙门被反贼袭击了。[( ” 敢于冲击国家执法机关,不是反贼是什么?这事大了,其他的衙门管不了这事,王三告直接通报了锦衣卫。锦衣卫一听京城居然有反贼活动,一下子便兴奋了起来,几百个锦衣卫番子撒下去,根据顺天府提供的线索,四处搜寻反贼的下落。 年轻公子大闹了顺天府,可是根本不在意,和叶思文一起,大摇大摆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叶思文和年轻公子甚是投缘,边逛大街边聊天,说起刚才王三告那狗官,都是气愤异常,说起几人大闹顺天府,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年轻公子向叶思文拱了拱手,连声向叶思文道谢:“刚才多谢兄台仗义执言!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叶思文摆摆手,说:“谢什么,在下叶思文,还未请教?” “我姓朱,名山宗。”年轻公子淡淡的说。 年轻公子一说出他叫朱山宗,叶思文就知道他捡到宝了,他不是当今圣上是什么?姓朱,名山宗,山宗不就是崇吗?崇祯皇帝朱由检。 叶思文不由得偷笑起来,自己的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啊!进京第一天就遇上了皇帝微服私访,而且还并肩战斗过,等会找个地方好好忽悠一下他,让他同意开海禁,岂不是美事一桩? 想到这里,叶思文指着一家比较上档次的茶楼对朱由检说:“朱兄弟,我们去茶楼里坐坐吧!”叶思文倒是不客气,直接把皇帝叫兄弟。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好。” 朱由检身边的大伴嗫嚅着想要说什么,却被朱由检一个眼神制止了。 一行人来到茶楼,直接要了天字号包间,点了一壶上好的龙井和一些糕点,喝着茶,吃着糕点,叶思文便和朱由检开始吹起来。朱由检当时还是信王的时候,一直在家读书,学贯古今,话题自然不会少,叶思文也是博学多才,又是来自后世,什么事情都知道一点点,无论朱由检说什么话题,他都能搭上话,两人聊得是热火朝天。 朱由检和叶思文聊了不少话题,官场黑白、治军牧民、农田水利、贩卖货物等等,叶思文凭着自己的先进知识,不论朱由检提出什么话题,他总是能提出新颖的看法。聊了一个多时辰,朱由检已经对叶思文刮目相看。 朱由检由衷的赞道:“叶兄,你不仅功夫一流,学问也如此好,真是让兄弟佩服啊!” “为兄这点微末见解,让朱兄弟笑话了。”叶思文假惺惺的谦虚。 朱由检已经对叶思文来了兴趣,问道:“叶兄如此好的学问,为何去年的恩科春闱没有高中呢?”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说:“唉!有事耽搁了。不提了,不提了。” 朱由检有些惋惜,安慰道:“没关系,兄弟在这里预祝叶兄下次春闱之时高中。”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没机会了,兄弟现在在做海上的生意,没时间读书了。” “海上的生意?海上的生意赚钱吗?”朱由检现在正在为国库空虚愁,一听见做生意,便来了些兴趣。 叶思文说:“海上的生意当然赚钱,一本万利。” “真的吗?”朱由检有些疑惑,随即又问,“朝廷不是禁海吗?你们怎么还能做海上的生意?” 叶思文微微笑了笑,问:“朱兄弟知不知道我们大明的海疆有多少里?良港几多?” “海疆起码上万里,良港嘛!几百上千处还是有的。”朱由检皱着眉头回答道,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了,万里海疆,如何禁得了? 叶思文又问:“不知道朱兄弟知不知道福建郑家?” 朱由检点点头,说:“当然,福建郑家以前是海上巨盗,据说海船上千,带甲之士上万,不过还好,郑家念在大明天威,去年已经接受了朝廷的招安。” “你可知道郑家为何会如此有钱?能养得起海船千艘,带甲之士上万?”叶思文如同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不断的把朱由检的思路往开海禁上面带。 “自然是海上贸易。”朱由检的答案脱口而出。 叶思文继续问:“那你知道郑家为何会接受朝廷的招安吗?” “这……”朱由检沉吟,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郑家肯定不是感念朝廷天威才接受招安的,他们虽然名义上被朝廷招安,其实还是游离于朝廷的控制之外,听调不停宣。 叶思文笑了笑,低声说:“郑家现在就是一群披了官家衣裳的贼,以朝廷之名,行强盗之事,若是任其展,恐怕他们会成为下一个建努。” 听了叶思文的话,惊得朱由检一杯茶水倒在了袍服之上。 现在大明朝四面都是敌人,北有后金,西有流贼,东有倭寇,只有南方还太平一些,若是南方再出一个枭雄,这大明朝,可就要断送到他的手上了。 见朱由检成功的被自己忽悠住了,叶思文趁热打铁,给朱由检阐述了招安郑家带来的坏处,先,现在的郑家已经相当于大明朝的海关了,他们借着官府的名义,在他们控制的几条海路上征收过往船只的税收,不断的敛聚财富;其次,有了钱财之后,郑家的势力会继续扩展,最终难免会一不可收拾。 “唉!” 听了叶思文的阐述,朱由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郑家归降,朝廷还以为是好事一件,没想到经叶兄这么一说,竟然是引狼入室。” 叶思文微微一笑,知道自己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朱由检看着一直微笑,似乎胸有成竹的叶思文,问道:“莫非叶兄心中已经有破解之法?” 叶思文伸出五根手指头,说:“只需要五个字,便能制约郑家的展。” “那五个字?”朱由检迫不及待的问。 叶思文用手指在茶杯中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写出五个字。 制衡、开海禁! 看了叶思文写出的字后,朱由检陷入了沉思。 此时,叶思文心中正在不断的打鼓,他不知道朱由检的决策会是什么?是继续和自己交流还是拂案而走。 “不知道这五个字为何能解除郑家的威胁,还望叶兄教我!” 正当叶思文紧张万分的时候,朱由检突然抬头望着他,十分诚恳的请教。 “嘘!”叶思文松了一口气,心中开始激动起来,看来开海禁的事情就要成功了。 接下来叶思文开始给崇祯皇帝洗脑,所谓制衡,就是要给郑家在海上找一个或者制造一个对手,让他不能一家独大,并且渐渐的将其控制在朝廷的手中。 而开海禁,一来能破坏郑家的财路,让他失去收取过往船只税收的权利;二来,由朝廷组织市舶司衙门,统一管理海外贸易,收取关税,充实国库。 “太好了!”听完叶思文的论述,朱由检一拍桌子,大声叫好。 正当朱由检和叶思文聊得高兴的时候,朱由检的大伴凑过来,说:“公子,我们该回家了,再晚……” “嗯!我知道了。”朱由检摆了摆手,然后对叶思文说:“叶兄,今日我们就谈到这里,明日,我再请叶兄过府一叙,不知道叶兄在何处下榻?” “我就住在广渠门内的唐府。”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看来是要正式召见我了啊!叶思文心中有些小激动。 朱由检起身,向叶思文拱了拱手,说:“记下了!叶兄告辞。” “明日再见。”叶思文也站起来回礼。 看着朱由检和大伴越走越远,叶思文咧开嘴嘻嘻的笑了起来,自己的运气很好啊!居然遇上了传说中的宅男朱由检出门。再努力一把,争取明天让朱由检下定决心开海禁。 “叶大哥,你笑什么呢?”李岩见叶思文对着朱由检他们的背影傻笑,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回过头,说:“明天你就知道了,我们现在回家。” “切莫走了反贼!” 叶思文带着李岩和石金锋走出茶楼,正要回家,一群佩戴绣春刀、腰着鸾带、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番子围了上来,将三人围得水泄不通。 石金锋和李岩的第一个反应便从腰间拔火铳和锦衣卫番子拼命,却被叶思文制止了,包围他们的锦衣卫可有几十个,凭他们三人根本不能冲出去。 “李百户,就是他们,化成灰小人也认得。”徐老大在带队的锦衣卫百户身边卑躬屈膝的指认反贼,刚才的混战中他的门牙不知道被谁打掉了,现在说话还有些漏风。 李百户不理会徐老大,一挥手,指挥手下们将叶思文等人押回北镇抚司衙门。 “敢问这位大人,我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抓我们?”叶思文大声的质问道。 李百户冷哼一声,说:“尔等冲击顺天府衙门,形同谋反,带走。” 李百户一声令下,几个锦衣卫便围了上来,准备抓人。 见锦衣卫要拿人,叶思文淡然的说:“这位大人,抓了我们,可不要后悔哦!” 李百户见叶思文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一沉,京城的达官显贵多如牛毛,这小子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凡人,冲击了顺天府衙门还跟没事人似的在这里喝茶。 不会是那家显贵家的公子吧?想到这里,李百户连忙阻止了手下的番子,偷偷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护官符,看看上面有没有能和叶思文对上号的人物。 李百户看了一阵,现护官符上面并没有和叶思文对得上号的人,长吁了口气,手一挥,指挥番子们拿人。 见锦衣卫动手,石金锋和李岩心中大急,不断的请示叶思文的意思,可是叶思文始终淡淡的笑着,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乖乖的束手就擒。 石金锋和李岩见叶思文束手就擒,他们没法,也只好让锦衣卫给拷上了。 朱由检和王承恩回到皇宫,朱由检知道叶思文是举人出身,吏部肯定有他的资料,便吩咐王承恩去吏部将叶思文的材料拿来过目,他需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博学多才的人才。 不多时,王承恩便将吏部整理好的资料送到了朱由检的御案之上。 王承恩整理好资料,在朱由检的耳边轻声说道:“陛下,咱家刚才听说叶思文一行人被锦衣卫抓了。” “什么?”朱由检一拍御案,“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承恩回答道:“就在陛下离开之后。” “胡闹!”朱由检怫然不悦,“去,传朕口谕,把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给朕宣来。” 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骆养性正在处理今天生的反贼袭击顺天府衙门的案子,突然被宫里来到的公公传进了宫里。 见了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什么都不说,先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顿,骆养性不知道自己今天哪里把皇帝陛下得罪了,只好不断的磕头请罪。 骆养性把头埋得低低的,听着皇帝陛下的训斥,心中不断的叹息,天威难测啊! “骆大人,你可知道今天你错在哪里?” 皇帝陛下终于不骂人了,从骆养性的头顶轻飘飘的问道。 虽然骆养性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皇帝陛下说他错了就是错了,他连忙诺诺连声:“微臣知道,知道。” “知道了就好,大伴,带骆大人下去吧!”朱由检挥了挥手,让骆养性离开。 其实朱由检大骂骆养性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总不能直接告诉他今天冲击顺天府衙门的是堂堂大明皇帝陛下吧!希望骆养性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看着骆养性离开,朱由检心中叹息:“锦衣卫被镇抚司衙门可是龙潭虎穴,希望叶兄不要受罪才是,否则明天怎么面对他啊!” 王承恩在领着骆养性出宫,王承恩笑眯眯的说道:“骆大人,你还不知道吧!今天陛下出宫微服私访,没想到居然惹上了官司,有几个刁民居然将陛下告到了顺天府衙门。” “啊!”骆养性险些惊叫起来,他终于知道今天自己为什么挨骂了。 王承恩不理会惊讶的骆养性,自顾自的说道:“陛下还认识了一个叫叶思文的朋友,明天还准备宣他进宫问话呢!” 听了王承恩的话,骆养性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眩晕,被抓的三个反贼中其中一个不就是叶思文吗?他可是陛下的朋友,这下捅大篓子了。 第四章、面圣 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骆养性连忙向王承恩告谢,然后匆匆的往北镇抚司衙门赶去,希望手下还没有给叶思文上刑。〈 骆养性回到镇抚司衙门,得知叶思文已经被带进了镇抚司衙门的诏狱,急得满头大汗,连忙往镇抚司衙门的诏狱跑,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可是出了名的龙潭虎穴,不管你的骨头有多硬,进了诏狱都能把你的骨头侍弄软了。 骆养性惴惴不安的来到诏狱,心中不断的思量,假如手下的混小子把皇上的朋友上了刑,可怎么给皇帝陛下交代啊? 正当骆养性懊恼不已的时候,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里正在上演着一出报恩的戏码。 叶思文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张椅子上,一个锦衣卫千户正陪着他叙话。 说来也巧,这位千户大人叫骆回,正是半年前被叶思文从猛虎寨救出来的人之一,他本来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的侄儿,世袭的锦衣卫千户。 骆回一年前去济南办事的时候,没想到被猛虎寨土匪暗算,白白的当了一年的奴隶,若不是叶思文救他,恐怕这辈子他都只能呆在猛虎在当奴隶了。 骆回回到京城,本想点起兵马到济南去报仇雪恨,不过还没等他动身,济南便传来了消息,济南周边的土匪已经被一网打尽了。骆回一打听,才知道这件事原来是他的恩人叶思文干的,心中无比感动,赌咒誓要找个机会去济南当面道谢报恩。 锦衣卫公务繁忙,骆回正找不到报恩的机会呢,居然就听说叶思文成了反贼,被锦衣卫抓了起来,他连忙赶来,关键时刻从刑具上面救下了叶思文。 既然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侄儿的恩人,自然得好茶好水的招待着,骆回又问了问今天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唉!”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骆回叹了一口气,“叶兄,虽然那姓王的狗官的确可恶,可是今天的事情你们的确做得孟浪了些,毕竟顺天府是朝廷的衙门,你们大闹顺天府,不是明摆着和朝廷作对吗?” 叶思文淡淡一笑,说:“没事!骆兄弟不必担心,我想,很快就会有人来放我们了。” 不等骆回问叶思文为何如此自信,诏狱外面便传来一个声音:“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到,里面的人通通住手。” 紧接着满头是汗的骆养性冲进诏狱,不过里面的情形明显让他一愣,被当成反贼的人居然大摇大摆的在诏狱里面喝茶,自己的侄儿还在旁边小心作陪。 骆回见是自己的叔叔,连忙上前行礼:“卑职见过大人。” “回儿,这是怎么回事?”骆养性指着叶思文他们问道。 骆回连忙解释:“叔叔,他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恩人,救了小侄一命的叶思文,叶公子。” 骆养性一颗心终于放下了,看来还没有把天捅破。 “叔叔,叶公子是好人,绝对不是什么反贼。小侄想里面恐怕有什么误会,所以才没有给叶公子上刑。”骆回见骆养性不说话,还以为叔叔在恼自己没有给叶思文用刑,连忙解释。 骆养性脸色还有些难看,问道:“还没有用刑吧?” “没有。”骆回嗫嚅道,在骆养性强大的气场下,他竟然变得唯唯诺诺起来,根据骆养性的教导,人抓回来什么事情也不要做,先打三十大板杀威棒再说。 骆养性露出笑容,拍了拍骆回的肩膀,说:“那就好,那就好……” 这回轮到骆回傻眼了,他正想问骆养性为什么,骆养性已经上前去和叶思文寒暄了。 骆养性满脸堆笑,向叶思文拱手作揖,到:“想必这位就是剿匪英雄叶公子吧!本官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久仰叶公子大名,没想到今日在此得见,真是三生幸事。” “小子也是久仰骆指挥使大名。”叶思文知道朱由检已经搞定了一切,和颜悦色的和骆养性寒暄起来,顺带拍了拍骆养性的马屁,“小子虽然有些宁靖乡里的微末功劳,但是都不足挂齿。倒是骆大人,手握国之利刃,助当今圣上铲除阉党,可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好事。” 叶思文拍得骆养性很受用,他呵呵笑道:“叶公子谬赞,叶公子谬赞,本官也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叶思文和骆养性两人互相吹捧了一会儿,叶思文提出要回家了,骆养性便顺势将叶思文一行人送出了镇抚司衙门。见叶思文如此好说话,骆养性的提起来的心也就放下来了,他心中暗道,还好叶思文不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否则在皇上面前告他一告,自己的仕途可就完了。 骆养性把从叶思文他们身上搜出来的火铳还给叶思文他们,并且将一封大大的红包不动声色的塞给叶思文,道:“手下儿郎孟浪了些,还望叶公子多多包涵,这儿有点兄弟们的心意,给叶公子压压惊,还望叶公子笑纳。” 叶思文哑然失笑,历来都是别人给锦衣卫送礼,没想到今天自己居然收到了锦衣卫送的礼物,一想想朱由检那边的关系,心中也就释然了。 “既然是兄弟们一片心意,那就多谢了。”叶思文倒是不客气,笑眯眯的收起骆养性递给他的红包。 骆养性见对方肯收礼,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全部放下了,说:“顺天府尹颠倒黑白,不辨是非,锦衣卫早就想办他了,叶公子放心,不出两天,本官一定让陷害公子的奸人伏法。” “如此在下就多谢骆大人了。”叶思文顿了顿,“也替朱公子谢骆大人。” 骆养性一听,和叶思文心领神会的笑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叶思文送走,骆养性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对身边的骆回说:“回儿,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 骆回已经被他叔叔的表现惊得目瞪口呆了,道:“叔叔,他们可是冲击了顺天府衙门的啊!你就这么把他们放了,还给他们送礼。” 骆养性笑了笑,指了指骆回,道:“你小子,真是什么也不懂,你还没从我们的话中听出一点端倪吗?” 骆回摇了摇头,说:“侄儿愚钝,还望叔叔指点。” “好好跟着叔叔学。”骆养性笑了笑,转身回到衙门中。 叶思文他们刚出北镇抚司衙门一会儿,便遇见了前来寻找他们的唐婉儿和唐福。原来唐婉儿听见叶思文被锦衣卫抓了,心中大急,也顾不得路途劳顿了,立马准备了不少的礼物,准备去北镇抚司衙门捞人。想着表哥可能被锦衣卫折磨得不成人形,唐婉儿把手帕都哭湿了。 叶思文看着满面泪痕的唐婉儿,怜惜的给她擦了擦,说:“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 “人家担心你嘛!在北镇抚司衙门里没有吃苦吧!我可听说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唐婉儿抽泣着,替叶思文检查身体。 一听这个,李岩立马跳出来,很显摆的说:“嫂子,叶大哥才没有吃苦呢,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还送了一个红包给叶大哥呢!” 一听李岩这样说,唐婉儿和唐福的眼珠子都掉下来了,锦衣卫送红包,破天荒头一次啊! “他说的是真的?”唐婉儿盯着叶思文,惊讶的问道。 叶思文点点头,从怀中拿出骆养性送给他的红包。 “红包里面是什么?”唐婉儿从叶思文手中抢过红包,迫不及待的打开。 “哇!”唐婉儿看着红包里的东西,小手儿捂住嘴巴忍不住叫了出来。 红包里面是一叠钱庄的背书银票,面值一百两,一共是十张,足足有一千两之多。 在场的人都有点惊讶,按说锦衣卫就算送礼,也就是表示表示罢了,没想到居然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 “表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唐婉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说:“没事,他是看在我背后那个人送的。” “你背后那个人?谁?”唐婉儿睁大眼睛问道。 叶思文笑了笑,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思文当然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的道理,回到府中,便挑选了一套精美的玻璃茶具和几块香皂,托唐福送到骆养性的府中。 玻璃和香皂都是些稀罕物件,一般人都没见过。骆养性虽然不是一般人,但是也只是在同僚家里见过玻璃茶具而已。他收到礼物后自然是高兴得很,他当然知道这两份礼物的分量,光是一套玻璃器具恐怕就得上万两银子,更不要说被京城里那些达官显贵吹得神乎其神的香皂了。况且现在京城中玻璃茶具和香皂已经是身份的象征了,有了这两样东西,出门才好意思说自己是上流社会的人。 早在十几天前,远洋商便将玻璃器具和香皂运来京城了,虽然还没有正是售,但是已经被京城的达官显贵们吹得神乎其神了。 叶思文够大方,借着叶景的面子,玻璃茶具和香皂不要钱一般送给人试用,当然不是什么人都送,送的对象都是朝廷中的高官显贵,王爷国公什么的才能得到。现在京城谁家待客的时候能用玻璃器具泡茶,女眷沐浴的时候能使用上香皂,都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吃过晚饭,一路舟车劳顿的人们便睡下了,院子里一片寂静。叶思文躺在床上还睡不着,考虑明天得怎样忽悠崇祯皇帝,真是伤脑筋啊! 同样睡不着伤脑筋的还有顺天府尹王三告,他算是倒霉了。晚上正在吃饭,一队锦衣卫直接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直接抓来,诏狱的刑房里挨了一顿鞭子,然后丢进了锦衣卫的诏狱。 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王三告进了诏狱,才现他的老朋友老邻居徐家一家大小也关押在了诏狱中。一问情况,都和他差不多,都是不由分说便被抓进了监狱,徐家三兄弟被鞭子狠抽了一顿,徐家老太的腿这下真的被锦衣卫打断了。 联想到今天白天衙门的冲击的事情,王三告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想要翻身,恐怕只能等下辈子了。王三告不由得叹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怪只怪自己太贪了。 叶思文第二天哪里也没去,就留在家里等着朱由检来宣自己,既然骆养性对自己如此客气,说明自己已经取得了崇祯皇帝的信任,毕竟,两人一起打过架嘛! 朱由检果然没有食言,到了下午,便打王承恩来唐府宣叶思文。 看着穿着大红蟒袍的王承恩,叶思文故作一副惊讶的神情,惶恐得很。 见一脸惊讶的叶思文,王承恩笑眯眯的说:“叶公子不必惊讶,咱家是来请公子入宫的。” “你家公子是当今圣上?”叶思文明知故问。 王承恩笑着说:“倒是瞒不过叶公子。” 谜底揭开,这下大家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叶思文他们进了北镇抚司衙门不仅毫无损还收到一份重礼的原因了,感情叶思文是因为帮皇帝打架折进去的啊! 当下,由王承恩领路,叶思文和王承恩一道坐上了一辆豪华马车,直奔午门。 到了午门,叶思文经受了大内侍卫严格的检查,才由王承恩领路进宫。 叶思文以前也来故宫玩过,此时走在里面,竟然给他一种错觉,自己根本没有穿越,只是在做一场梦而已。不过错觉就是错觉,看着在前面带路的王承恩和一路上的侍卫,叶思文知道他不是在做梦。 王承恩一路走,一路给叶思文说皇宫中的规矩,见了皇帝的礼仪等等事情。叶思文跟着王承恩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御书房。 王承恩让叶思文先在门外等着,自己进去通报。 王承恩进去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王承恩尖利的声音:“宣大明天四年省试举人叶思文觐见。” 叶思文根据王承恩教的规矩,埋着头,进了御书房的门,边跪下,边喊道:“微臣叶思文……” 叶思文根本没有把面见皇帝的一套礼仪演完,还不等他跪实,一双有力的手便将他扶了了起来。 朱由检和熙的笑了笑:“叶卿乃当世奇人,不必在乎这些俗礼。” “微臣惶恐!”叶思文的确有些惶恐,虽说他脑子里没有皇权的概念,但是面对的毕竟是一国元。 第五章、接着忽悠 看着一脸惶恐和感动的叶思文,朱由检很是满意这种效果,说起拉拢人心的手段,他还是有些心得的。 叶思文刚开始的确是有些感动的,不过随即便回过神来,他对这位末世皇帝还是比较了解的,当他信任你的时候,可以对你掏心掏肺;当时当他开始猜忌你的时候,打击起来,也绝对不会手软。比如说大明蓟辽督师袁崇焕。 擅杀功臣,是明朝皇帝的通病,不管你为朝廷立下了什么汗马功劳,只要皇帝看你不顺眼,瞬间便能让你灰飞烟灭。基于这一点,叶思文还是决定小心应对。 朱由检回到书案后面,坐下,对王承恩道:“大伴,给叶卿看座。” “诺!”王承恩恭敬的回了一声,然后从一旁端来一张椅子,塞到叶思文的屁股下面。 叶思文知道规矩,皇上给一个举人赐座,简直是千载难逢啊!他不敢托大,用半个屁股小心翼翼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看着小心翼翼的叶思文,朱由检说:“叶卿不必多礼,又不是正式召见,我们还是如昨天在茶楼里一般,随意说说话。” 听了这话,叶思文便适当的让自己放松了些,不过他心中却在腹诽,古代人就是麻烦,礼数也忒多了些。 待叶思文坐定,朱由检问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叶卿的父亲叶文扬乃是万历三十七年的进士吧?” 叶思文答道:“会圣上的话,正是。” 在规矩和礼数面前,看来皇帝也不例外啊!中国人的规矩,见面先问候对方的父母,以示尊敬。 朱由检叹了一声,道:“朕早就听说叶文扬有大才,可惜被阉党排出了朝廷,真是可惜了。” “圣上谬赞了!”叶思文连忙谦虚。 “不过还好,如今阉党皆已伏诛,今后断不会再生这种沧海遗珠之憾了。”朱由检突然变得壮怀激烈起来,诛灭阉党乃是他登基之后干的第一件大事,从这件事之中,让朝中群臣和天下百姓看见了大明中兴的希望。 “陛下圣明!”叶思文和王承恩连忙奉承道。 朱由检摆摆手,道:“你们就别在朕面前说好听的了,朕知道大明朝现在内忧外患有多严重。自朕登基以来,国库空虚,每年朕都要从内帑中接济。北方连续大旱,饥民遍地,可是朝廷竟然无钱赈灾,导致陕甘宁等地流贼四起,攻城略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北边后金贼心不死,时刻觊觎我大明江山,东边倭寇屡禁不止,真可谓四面受敌。现在还多出了一个福建郑家,真可谓强敌环视,危险之至啊!” 默默的听着听着朱由检牢骚,叶思文心中叹息,看来崇祯这个倒霉孩子还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可惜生不逢时,生在了这么一个不尴不尬的年代。 叶思文并不答话,他知道现在不是为皇帝出谋划策的时候,他现在需要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朱由检了一通牢骚,感觉有些口渴,端起御案前面的茶杯抿了一口,润了一下干涩的喉咙。 歇了一下,朱由检继续牢骚:“可怜朝中群臣,竟还不知道醒悟,兀自内斗不休,都是结党营私之徒,东林党、齐党、浙党,他们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朕什么都知道,一群蠢材。” 说到这里,朱由检不由得有些愤恨,党争从万历年间开始就一直就没有停止过。“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国事为重”这两句话在党争面前就是一句笑话,一个人入朝为官,若是不加入一个党派,根本就混不走;党派中人,考虑事情都不是以国为先,而是以党为先,对国有利对党无利的事情,党派中人是要坚决反对的,于党有利,于国无功的事情,党派中人是要坚决支持的。 前朝阉党用杀戮将党争打压下去,可是本朝刚刚将阉党诛灭,党争便又开始冒头了,朝中分为几个党派,他们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互相攻讦,每次早朝议事的时候总是吵吵嚷嚷的,几天也议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叶思文听着朱由检牢骚,脸上始终带着一点微笑,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朱由检会毫无顾忌的当着他牢骚,虽然两人有“战友”情谊,可是两人才认识两天不到啊! 朱由检之所以会当着叶思文牢骚,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确压抑久了,需要找一个泄的对象,而叶思文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他草民一个,肯定不敢把这些事情拿出去乱说。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昨夜详细的看了看叶思文一家的情况,知道他家的情况,父亲叶景和舅舅唐先瑞都是进士出身,叶思文自己是举人出身,满门都是有功名的人。 叶景可是大名鼎鼎的硬骨头,当年阉党横行的时候,宁愿致仕回家也不低头。唐先瑞也是名声在外,现在在江南整饬赋税,据说已经颇见成效,相信很快就会有成绩了。叶思文就更不得了了,虽然没有赶上去年的恩科,但是得到了奇遇,学得了满身的本事,剿匪了泰山山区的土匪,功在社稷。更重要的是这三个人居然没有加入朝中的任何一个党派,朱由检心中给他们三人加了不少分,朱由检固执的认为,这年头,凡是不结党营私的是官都是好官。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朱由检知道叶家父子会挣钱,若是能让他们帮朝廷挣钱,会不会把国库空虚的事情给解决了呢? 朱由检今天精神特别好,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牢骚,总算是把当皇帝以来积攒下来的牢骚都光了。 叶思文的确是一个好听众,一直微笑着听朱由检说话,间或还附和几声,不让朱由检太无聊。 完牢骚,朱由检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向叶思文说:“朕光顾着自己痛快,忘了今天召叶卿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叶卿,还望你仔细的给朕说说应对福建郑家之策。” 叶思文就等着朱由检说这句话呢,他站起来先向朱由检行礼,然后说道:“解决之道,昨天微臣已经给陛下了。” 朱由检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你说的都是些表面文章,虽然看起来应该是行之有效,但是具体该怎么做,朕是一窍不通啊!你是做海上生意的,给朕一点建议。” 对于这个话题,叶思文已经做了功课,朱由检一问,他便流利的回答道:“微臣认为,制衡福建郑家,唯有一个办法,便是开海禁,断了郑家的财路,他们自然就老实了。” 朱由检沉吟一阵,说:“朕知道叶卿有想法,你不要藏着掖着,你说说朝廷具体应该怎么做。” 叶思文心中窃喜,看来距离目标越来越近了,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既然朝廷决定开海禁,那么朝廷就应该成立一家海事衙门来管理海外贸易和朝廷水师,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开阜通商,在优良港口设立由海事衙门管理的市舶司,检查出口和入口的货物的品种、数量、价值,并且从中抽取关税,放入关凭证;检查是否藏有违禁品入关或者出关,严禁资敌;控制各种货物出口的数量,保持我朝对外贸易的优势。第三步,海事衙门下面还应该有一支水师,查处打击走私,并且为我大明的商船保驾护航。” “成立海事衙门、市舶司都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建立水师的钱从哪里来,你要知道,国库空虚,根本挤不出银子来建立水师了。”提起钱的问题,朱由检有些忧心。 叶思文道:“微臣倒是一个办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朕不以言获罪。”朱由检大手一挥,让叶思文继续。 “收编海盗。”叶思文冷静的说出了四个字,虽然叶思文知道这个点子可能惹得朱由检不高兴,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说了出来。 让人意外的事,朱由检并没有生气,他笑了笑,说:“叶卿糊涂了吧!朝廷刚养了一头老虎再身边,难道还要养一头老虎?”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陛下,现在海上郑家披着朝廷赐予他的外衣一家独大,许多海盗都备受打压,若是此时朝廷给他们一纸招安状,还怕他们不争相效力吗?” “你的意思是整合小股的海盗,和郑家对抗?”朱由检也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 叶思文笑着说:“陛下圣明!” 朱由检有些兴奋了,他站起来,在御案后面来回走动。此时朱由检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了,若是真的能按照叶思文的说法走下去,待市舶司收上关税之后,国库就能充盈,国库充盈之后,北方的饷银、西边赈灾银、打造嫡系水师的银子都有了着落,到时候抚慰西边的流贼,消灭北边的后金,清扫海上的倭寇,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断了郑家的财路,这头猛虎很快也会变成一头听话的绵羊。待解决了这些内忧外患,自己就可以放开手脚整饬吏治,敲打敲打那些不听话的省份,大明似乎从此似乎就能进入一种良性循环了,朱由检似乎看见大明中兴已经在向他招手了。 朱由检停止踱步,略有些兴奋的问道:“叶卿,你估计大明一年的关税能有多少银子?” 叶思文说:“微臣不敢妄加推测,大概几百万两银子还是有的。” “真的?”朱由检睁大眼睛问道。 “微臣只是稍加推测而已,具体数据还要等正式收上来才能知道。”叶思文秉承着理科生一贯精确的态度回答了朱由检的问题。 见朱由检的心意已决,叶思文问道:“不知陛下准备何时解海禁?须知,越早决定,朝廷就能越早得到关税。” 朱由检想了一下,有些无奈的说:“禁海是祖上定下来的事情,朕也不能一个人就决定了,此事还要内阁几位大学士点头才行。” 不得不说,明朝对皇权的抑制还是有效的,内阁上书,皇帝可以留中不,皇帝下旨,内阁也可以封还。至少听起来很不错。 朱由检想了想,又说:“叶卿,你去准备一下,五天之后,平台召对,朕让你去说服内阁那几个老顽固。” 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叶思文暗自腹诽,谁不知道大明朝的官儿都生就了一副铜牙铁齿啊!自己一个理科生,怎样去说服啊! “微臣遵命!“虽然极不情愿,叶思文还是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其实朱由检也是没有办法,大明的官员一个比一个骨头硬,如果不彻底说服内阁,即使再换一批内阁大臣,照样不会同意。 叶思文和朱由检的会面到此结束,朱由检赐给叶思文一条大黄鱼和一匹上好的苏绣,让王承恩送叶思文出宫。 出宫的路上,王承恩低声对叶思文说道:“陛下登基将近两年,咱家还是第一次听陛下说这么多话呢!” 叶思文郁闷,不知道王承恩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承恩见叶思文不说话,也不觉得奇怪,又道:“上次开平台召对,前来应对的人是袁督师,袁督师一番高谈阔论,得到了陛下的赏识,立刻就封了督师之职。想来也是一飞冲天了。” 叶思文这下知道王承恩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在提点自己好好应对平台召对呢!搞不好皇帝就封个大官给自己。 “谢王公公提点。”叶思文是个知礼数的人,立马出言道谢。 王承恩笑了笑,表示不足挂齿。 王承恩一路上又给叶思文说了些话,大意都是提点一下官场上的事情,让叶思文注意一些基本的礼节,当然,礼节就是指送送礼,跑跑关系。王承恩眼睛毒,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已经入了皇上的法眼,这小子又聪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给点好处又不花钱,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嘛! “王公公,在下出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小小心意,还望笑纳。”出了午门,叶思文将皇帝赐给他的大黄鱼塞到王承恩手里。 王承恩暗道这小子会做人,不过他并没有接叶思文递来的东西。 “咱家是皇家的人,这些身外之物咱家用不上。”王承恩笑着拒绝,一脸的人畜无害。 叶思文惊讶!这世界上还有不收好处的太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第六章、打点打点 从皇宫里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此时华灯初上,白天车水马龙的街头已经冷清了下来,古代人基本没有什么夜生活,依旧保持着早出晚归的习惯,即使帝国最繁华的京城也不例外,除了一些特殊服务场所还高高的挂着红灯笼,其余的地方基本上没有什么灯火。 叶思文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感觉有些疲劳,他心中腹诽,咋个见皇帝比负重越野跑十公里还累啊! 离午门一里的地方,李岩和石金锋正坐在路边的马车上等叶思文,他们看见叶思文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看着等候他的朋友,叶思文心中一阵温暖,笑了笑,道:“你们两个还挺有心的嘛!居然在这里等我,等了多久了?” “没多久,我们这不是怕你回来没车吗?”石金锋说着,又神神叨叨的问道:“少爷,没什么事吧?” “皇上和我唠家常呢!能有什么事?”叶思文轻松的说,“上车,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去,可把我饿惨了,皇上也忒抠门,居然连晚饭都不留我吃。” 李岩和石金锋相对笑了笑,这人真逗,叶思文只是一个举人而已,能蒙圣上召见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居然还想着皇上赐宴。 三人上了马车,石金锋掌驾,叶思文和李岩坐在马车里谈话。 两人坐定,李岩便关切的问:“叶大哥,开海禁的事情有眉目了?” 李岩现在也是远洋商号的股东了,他爹李春玉给了他一万两银子折腾,他全部投到了远洋商号里面。 叶思文说:“皇上是同意了,不过圣上不能一个人主,还要内阁同意才行。五天之后,平台召对,皇上让我去说服内阁那帮老家伙。” 李岩从叶思文口中听出了一丝无奈,他问道:“怎么?内阁那边很难办吗?” 叶思文并不回答李岩的问题,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对策,不就是一群官吗?只要有银子,对付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来到了远洋商号的北京分号,掌柜王迎见了叶思文就叫苦:“老板,你可来了,这玻璃和香皂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卖啊!再不开始卖,小老儿可要顶不住了。” 叶思文眉毛一挑,问:“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来捣乱?” “没有,就是城里的那些达官显贵天天都派人来催,走了一拨又一拨,真是不胜其烦。”王迎苦着脸说。 叶思文说:“没事,你们先顶着,再等几天就行了,现在你把这个事情给我办妥……” 叶思文说着,便把王迎拉到了后堂。 来到后堂,叶思文吩咐王迎挑选了十几套精美的玻璃器具、大批的香皂、倭国买回来的特产,还有从京城银号里兑回来的十万两背书银票,这些东西足足装了一大车。 准备礼物不是什么难题,难题是怎样把这些礼物送出去,叶思文思虑再三,还是准备先去拜会一下父亲的老朋友程国祥。 晚上,叶思文带着礼物来到了程府,名剌递进去之后,不一会儿下人便将他请了进去。 由于有叶景的关系,程国祥很热情的接待了叶思文。 叶思文以子侄之礼拜见了程国祥,这才坐下,道:“程叔叔,小侄来得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好的礼物,听说程叔叔喜欢品茶,所以小侄特地给程叔叔带了一副茶具来,还望程叔叔笑纳。” 叶思文说完,充当小厮的李岩便将一个锦楠盒子端了上来,轻轻的放在了程国祥面前的桌子上。 程国祥也不避讳,微笑着将锦楠盒子打开,里面摆放着一副制作精美的玻璃茶具。 “嗯!不错。”程国祥微笑着夸奖,很显然,他对叶思文准备的礼物很满意。 叶思文说:“程叔叔喜欢就好!” 程国祥把玩着精美的玻璃茶具,说:“我听说这玩意现在在京城挺抢手的啊!贤侄为了准备这份礼物花了不少钱吧!” “只要程叔叔喜欢,管他价值几何呢?”叶思文很有礼貌的回答道。 程国祥对叶思文的回答很满意,点了点头,将礼物放到一边,说:“贤侄又是为了开海禁的事情来的吧!不是叔叔不想帮你,的确是反对的声音太大了,我也没有办法啊” 叶思文说:“程叔叔还不知道吧!昨天小侄已经蒙圣上召见,询问开海禁之事。” “哦!”程国祥眼睛一亮,“昨天皇上召见的人是你啊!怎么样,皇上对开海禁的事怎么看?” 叶思文微笑,说:“皇上已经答应了,只是……” “只是还要内阁点头是吧?”程国祥接过话头,笑了起来。 叶思文点头,说:“五天之后,圣上召对小侄于平台,让小侄去说服内阁几位大学士。” 程国祥一听,先是惊讶,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问:“贤侄,你有没有把握说服那几位古板的内阁大学士?” “没有。”叶思文老实的摇了摇头。 程国祥说:“我看这事又要黄,贤侄,听我一句劝,别折腾了,回去好好做生意,走私就走私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震惊!叶思文听了程国祥的一番话简直是太震惊了,堂堂朝廷命官居然支持走私。 见叶思文震惊的样子,程国祥说:“你不用惊讶,朝中江南籍的那些官员,哪个家里不干点走私的勾当?你求皇上开海禁,就是和他们作对,你想,他们能同意吗?” 见程国祥不想陪着自己蹚浑水,叶思文连忙把福建郑家拿来说事,分析了一下郑家的威胁,顺带透露了一些皇上的意见。 “看来开海禁还真是势在必行之事啊!” 听了叶思文对郑家的分析,程国祥的眉毛拧了起来,现在大明朝三面受敌,若是南边再出点事情,可就不妙了。 叶思文起身,向程国祥行了一个大礼,诚恳的说:“程叔叔,开海禁乃是利国利民之事,还望程叔叔多费心。” “可是内阁那边……唉!”程国祥也有些为难,开海禁的阻力很大,而且还会得罪一大票江南籍的官员,这样做对他自己很不利啊! 当夜,程国祥和叶思文一直谈到深夜才作罢。本着为国谋利的原则,程国祥答应了叶思文的请求,由叶思文出钱,程国祥出力,去给内阁的几位大佬送礼,希望他们能在平台召对的时候不过于刁难叶思文。 接下来的几天,程国祥带着叶思文提供的礼物分别拜会了内阁辅李标,次辅钱龙锡、刘鸿训等人。程国祥与他们见面绝口不提开海禁之事,只是谈论了一些时政而已,顺带的提了一下皇上很为国库操心的事情。 京城官场最近还流传着一些小道消息,说是如果内阁再想不出一个办法来增加国库收入的办法,恐怕这些就要大学士都要准备卷铺盖卷走人了。 几位内阁大学士当然也听到了风声,事关自己脑袋上的乌纱帽,几人在一起一合计,联想到这两天程国祥拜访他们的事情,他们觉得程国祥应该听见了什么风声,于是他们连忙把程国祥找来,询问程国祥皇上给是不是给他透露了什么消息。 文渊阁内,程国祥在内阁几位大佬的注视下,泰然自若的品了一口香茗,然后开门见山的说:“各位大人,实不相瞒,陛下准备开海禁,设海事衙门,开市舶司。以此来增加国库的收入。” 几位内阁大佬面面相觑,怎么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事先一点而风声也没有收到。 内阁辅李标问道:“程大人,消息确切吗?” 程国祥用一副惊讶的目光看了看几个内阁大佬,问道:“你们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几个内阁大佬不解的问道。 程国祥故作神秘的问:“各位大人,你们不知道明天陛下平台召对之事吗?” 李标点了点头,说: “知道啊!我们都接到了通知,只是不知道所为何事。程大人有什么确切的消息吗?” 程国祥说:“还不是为了开海禁的事。” “海禁不能开,此时早有定论,何必再议。”内阁次辅刘鸿训皱着眉头说道。 程国祥笑了笑,说:“陛下可不这么想,陛下现在被国库空虚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陛下最近听说开海禁能带来一笔不菲的税收,所以陛下决定试一试。” 刘鸿训有些激动,说:“是谁在陛下耳朵边嚼舌头的,真是该杀!” 程国祥瞟了刘鸿训一眼,不温不火的说:“下官可是听说陛下这次的态度很坚决,谁敢阻扰,恐怕今后的日子会……嘿嘿……” 内阁几位大佬听了程国祥的话,眉头都皱了起来,现在的内阁,已经不是张居正那个时代的内阁了,皇帝陛下要任免一位内阁大学士,那是分分钟的事情,根本不用看内阁的脸色。 送走程国祥之后,几位内阁大学士都陷入了沉思,这可是事关自己头顶乌纱帽的事情,由不得他们不上心。当今圣上很强势,这次如果没站对位置,以后朝中恐怕就没有自己的立锥之地了。 钱龙锡向李标问道:“辅大人,您怎么看这件事情?” “唯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标也觉得这件事很棘手,不同意吧!得罪皇帝,自己的乌纱帽不保。同意吧!得罪江南籍的官员,现在朝中东林党很是兴盛,江南籍的官员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得罪了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事。 刘鸿训道:“这件事就应该反对,祖宗定下的规矩,怎么能说废就废了。” 刘鸿训的话一出口,几个同僚心中都笑他迂腐了,祖宗是死的,当今圣上才是活的。你把祖宗的政策执行得再好,祖宗能开口给你升官吗?当官的,思维一定得跟紧当今圣上才行,因为只有当今圣上才能给你升官。 第二天便是平台召对的日子,这几天叶思文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再加上程国祥的一番运作,他对明天说服内阁已经有了一些信心。 傍晚时分,程国祥派人来请叶思文过府叙话。见面之后,程国祥给叶思文说了一下白天与内阁几位大佬见面的事情。听到程国祥居然暗中威胁几位内阁大佬,叶思文对程国祥佩服得是五体投地。 今天请叶思文来主要是指点一下明天平台召对时的注意事项和细节,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程国祥对叶思文这个后生晚辈还是很照顾的。 程国祥在官场上摸爬滚打十几年,为官经验丰富得很,随便指点叶思文几句,便让叶思文茅塞顿开。 从程府出来,叶思文刚要回家,远洋商号京城分号的一个小伙计就找到了他,小伙计脸上有几团淤青,似乎挨过打。 小伙计的脸色有些难看,见了叶思文,便像见了救星一般,连忙迎上去,说:“老板,你快去店里看看吧,出大事了,石教头和李公子都镇不住场子。” “什么事?”叶思文皱着眉头问道,石金锋的办事能力他很清楚,如果连石金锋都搞不定的事情,肯定有些棘手。 小伙计说:“今天晚饭过后有几个有几个人来到店里,开口就要把店里的货包圆,王掌柜告诉他们不行,结果他们二话不说就动手,把王掌柜和几个伙计打得满脸是血。后来掌柜的没办法,就派小的去请您,结果你没在府上,石教头和李公子便过去看看。到了店里,对方亮了身份之后,石教头和李公子都不敢动手了,吩咐小的在程大人的府上来找您,说这事只有您能摆平。” 动手了,还见血了,事情有些严重啊! “前面带路!”叶思文大手一挥,又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小伙计说:“石教头带着人把那群捣蛋的堵在了店里,正在讨要说法呢!” “对方是什么来头?”叶思文又问道。 小伙计说:“好像是东城兵马司的人,不过他们背后肯定还有人。” 原来是官方的人马啊!怪不得石金锋和李岩两人都搞不定。这事要放在以前,叶思文心中可能还有点毛,不过现在没关系了,咱上头也有人,回头给骆回招呼一声,保证办得妥妥当当的。 “小伙计,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什么地方?”见这小伙计临危不惧,是个可造之才,叶思文不由得起来招揽之心。 小伙计恭恭敬敬的说:“小的叫王小林,是王掌柜的远房侄子,家住在登州府。” 叶思文点点头,说:“嗯!王小林,不错,我身边正缺一个懂事的小厮呢!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小伙计王小林眼睛一亮,激动的说:“谢老板赏识!” 第七章、又来个强买强卖的 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的办事点的外面,十几个横眉冷眼的伙计和十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正在对峙,剑拔弩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道,似乎只需要一点火星就会生大爆炸。{〔〈 十几个横眉冷眼的伙计是虎威团警卫连抽调的精兵悍将,真正开兵打仗见过血的伙计,什么动作都不作,人往就哪里一站,一股傲然的气势油然而生。 反观和他们对峙的那帮人,成色就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了,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时不时的还做出一些挑衅的动作,这伙人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脚下的官靴已经将他们的身份出卖了。 店外气氛紧张,店内倒是一片平和,这伙人的头头叫周亮,一脸的横肉,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着挺威风的。他是东城兵马司的一个百户,此时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店里喝茶呢!完全不顾及石金锋刀一般的眼神。 说白了,周亮就是来强买的。当然周亮不会打无准备之仗,他事先已经做了充足的调查,知道这什么劳什子远洋商号是一群山东侉子搞出来,老板是一个举人,老板的爹是一个进士。 虽然这些头衔在平常人眼里挺不错,可是在周亮眼里,那就是渣。毛!不要说一个已经致仕的进士和一个没有官身的举人,就是现在的朝中大佬,周亮也不一点都不怵,为啥,周亮背后有人啊!事实上,周亮也就是一个跑腿的,他背后那个人才是这件事情的主使。 周亮此时正色迷迷的看着对面的另外一个买主,这个买主是一个年轻俊俏的男子。男子长得细眉细目的,乍一看去,还以为是个女人呢!男子穿了一件白色的丝质长袍,手中拿着一把金描折扇,时不时的打开摇几下,驱赶着夏天夜里的闷热,男子的动作优雅流畅,真是说不出来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不得不说,这白衣公子长得还真带劲,简直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白皙精致的脸庞,细细的腰肢,真是顾盼生姿,我见犹怜。 周亮虽然不怎么好这一口,但是见到这样精致的人儿,还是免不了心中一动,多看了两眼,心里盘算着是不是把他弄回去开开洋荤。正因为这样,白衣公子才没有被周亮赶出去。 白衣公子丝毫不在意周亮色迷迷的眼光,自顾自的和掌柜王迎谈论着什么。 白衣公子的声音细腻好听,对面的周亮听得耳根子直痒,身体里似乎有一股邪火在乱窜。 叶思文来到店外面,看到店里面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况。 “里面的人都是来捣乱的?”叶思文向身边的小厮王小林问道。 王小林说:“不是,那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家伙才是来捣乱的,听说是东城兵马司的一个百户,叫周亮。那个穿白衣服的公子是个规矩人,说是来看香皂的。” 叶思文冷笑一声,径直朝店里走去,王小林犹豫了一下,一跺脚,也紧跟着叶思文走进了店里。 刚刚走到店门口,一把雁翎刀就挡住了叶思文的去路,一个一脸凶相的汉子大大咧咧的说:“你谁啊!我家大人在店里谈生意,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去。” 见对方要动手,虎威团警卫连的伙计都围了上来,手中的三棱刺闪耀着寒光。 叶思文摆摆手,让手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然后拨开挡在他前面的雁翎刀,淡淡的对挡住他去路的汉子说:“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让开。” 见叶思文气度非凡,挡住去路的汉子悻悻的收起了雁翎刀,放叶思文进店。 叶思文进了店,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走到周亮的面前,问:“外面的人是你带来的?” 周亮眉毛一挑,大大咧咧的说:“是又怎么样?” “是就让他们散了吧!大晚上的,影响街坊休息。”叶思文用锐利的眼光盯着周亮,淡然的说。 周亮不屑的说:“你丫是谁啊?爷干嘛要听你的呀?啊?你知道爷谁吗?” 周亮一番质问完毕,也不等叶思文说话,直接拿了一张契约书出来,说:“爷看你们家的琉璃做得还挺不错,爷给你一个面子,包圆了,一两银子一套,有多少爷要多少。还有那什么香皂,爷也要了,十个铜板一块你没有意见吧!” 叶思文冷笑一声,讥诮道:“丫挺的还挺舍得出价的啊!是不是我以后运到京城的货都得交给你啊!” “算你识相。”周亮矜持的笑了笑,心说这小子挺上道的。 “哼哼……”叶思文冷笑,“你丫的当老子卖的是青菜萝卜啊!一两银子一套,你他妈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当我外面的兄弟是拿来看得啊!奉劝你一句,别把对付小老百姓的那一套用来对付我。” 叶思文的一席话,气得周亮脸色青,将捧在手上的青花瓷茶杯“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道:“丫的可不要给脸不要脸。爷们可是东城兵马司的人。” 看着周亮飙,亮字号,叶思文眼睛都懒得抬一下,冷笑着看着周亮继续耍宝。 周亮冲外面喊了一声:“兄弟们给我把他们这破店给砸了!” “砰、砰、砰!” 周亮的话一出口,三颗子弹便在他的脚下炸开,打得水磨地板上石屑纷飞。对方居然有可以连的火铳,周亮惊得如同一头情的母牛,双脚直跳。枪声过后,一股尿骚味在店里弥漫开了,周亮的裤子湿了。 叶思文吹了吹枪口的烟雾,淡淡的说:“滚!” 叶思文到底是成熟了,只是简单的威慑了一下,没有当场废了周亮的双手双脚,而是留下了转圜的余地。虽然对方不是东西,但是也是一群披着官服的狗东西,事闹大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 熟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周亮只是比较横的人而已,和叶思文这种不要命的伙计比起来,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周亮看着叶思文手中的火铳,脑袋瓜一转,向准备动手的手下喊了一句:“我们走!”说完便带着人灰溜溜的走了。 “啪、啪、啪……” 周亮刚出店门,店中便响起一阵拍手的声音,显然是赞赏叶思文的,叶思文回头一看,正是那个长得很像女人的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赞了一句:“好,对付这种流氓无赖就应该来点硬的。” “你是?”叶思文指着年轻公子疑惑的问道。 年轻公子笑盈盈的说:“小可张彦,听说远洋商号的香皂不错,特地来求购一块。” 叶思文觉得有些奇怪,男人来这里,一般都是冲着玻璃来的,香皂那种东西只有女人才喜欢。叶思文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一下这个自称叫张彦的人,越看越觉得张彦像女人。 “丫挺的不会是女扮男装吧!”叶思文腹诽道。 张彦见叶思文不回话,问道:“怎么?有困难吗?” 见张彦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叶思文豪爽的说:“没有问题,来人啊!给这位张公子拿五块香皂来。” 很快,掌柜王迎便捧着五块用锦盒装的香皂出来,递给了张彦。 “不知道这五块香皂价值几何?”张彦客气的问价,并且从怀里掏出了钱包。 张彦的钱包是上好的苏绸做成的,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很漂亮,也很精致。这更坐实了叶思文的推断,丫的肯定是女扮男装的。 叶思文一挥手,说:“香皂和玻璃都还没有正式售,只送不卖。你拿去用就是了,要是用着顺手,帮我们宣传宣传就行了。” 要是一般人听说是白送的,肯定会高兴得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张彦的情绪并没有多大的波动,只是笑吟吟的说:“那小可就在这里谢过叶公子了。” “不用!”叶思文大度的摆了摆手。 张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便起身告辞,刚走到门口,又被叶思文叫住了,一套精美的玻璃茶具塞到了张彦的手上。 “既然送人,就送全套的。”叶思文咧开嘴笑了笑,一口洁白的牙齿很是好看。 张彦也不推辞,接了玻璃茶具,道了谢,头也不回的走了。 …… 周亮离开远洋商号北京分号之后,径直来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他是来举报叶思文的,因为火铳是朝廷明令禁止民间拥有的武器,所以他很有把握把叶思文打成反贼。 “哼!老子让你横,看老子不把你扔到锦衣卫的诏狱里吃点苦头。”周亮如是想。 很不凑巧,接待周亮的是锦衣卫千户骆回。一见到骆回,周亮便高兴起来,为啥?他俩认识啊!关系处得还不错,当然,这只是周亮这么认为而已,至于骆回心里怎么想的,周亮根本就不知道。 骆回一听周亮是来告叶思文的,顿时来了兴趣,他知道周亮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想要图谋恩人的产业。于是骆回仔细的问了问情况,周亮也不避讳,直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事情很简单,周亮的一个很有身份的远房堂叔看上叶思文家的玻璃了,可是叶思文迟迟不售,引起了这位堂叔的不满,便让周亮想点办法,把北京城玻璃的销售权给拿下来,于是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出闹剧。 说完事情,周亮谄媚着对骆回说:“骆千户,那叶思文身上带有朝廷明令禁止拥有的火铳,要是把他逮到了,操作成反贼什么的,可是大功一件啊!当然,我们也不会少了骆大人的好处的。” 骆回冷笑,问道:“周百户,你知不知道本官这条命是谁救的?” 叶思文是骆回的救命恩人,而骆回又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汉子,现在有人居然要对付自己的恩人,这事他能答应吗?当然不能。 “不知道!”周亮有些疑惑,不知道骆回为什么会问这么一个问题。 骆回冷哼两声,不待周亮想明白,大喝道:“来人,把这个欺压良民的狗东西给本官乱棍打出去。” 骆回话音一落,一队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便跑了进来,拿着带鞘的绣春刀便开始气势汹汹的赶人,虽然对方也是官差,但是和他们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人。他们是掌侍卫、缉捕、刑狱之事的锦衣卫,而对方只是负责治安、火禁及梳理沟渠街道的五城兵马司而已,说白了,就是一群扫大街的,欺负一下老实巴交的平头老百姓还行,敢在锦衣卫面前呲毛,保证被打得满地找牙。 吃了瘪周亮灰头土脸的带着几个手下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就是锦衣卫吗?横什么横,等通知了上头,一个个都得扒衣服。 周亮看着远处红灯高挂的青楼,对几个手下说:“走,去丽春院,今晚上爷们身体里有股邪火,不出去睡不着觉。” 周亮和他的手下们是丽春院的熟客,一行人来到丽春院,脸上浓妆艳抹,穿得花枝招展的老鸨便迎了出来。 周亮倒是个耿直人,揽着老鸨的腰肢,塞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在老鸨的胸口,说:“妈妈,给哥几个安排安排。” 老鸨拍打着周亮的胸口,说:“哎哟,周爷,您怎么现在才来啊!姑娘们都有客人了。” “你不给爷面子?”周亮眉毛一挑,就要飙。 老鸨连忙熄灭周亮的怒火,说:“周爷息怒,您是知道的,丽春院的生意太好,现在是真的晚了,姑娘们都有客人了,您去别处看看吧!要不让奴家陪陪周爷。” 周亮冷哼一声,把银子拿回来,然后将老鸨推开,说:“就你个老菜皮,歇歇吧你!” 周亮虽然心里有火,但是也不敢在丽春院,丽春院幕后的老板比较给力,不是周亮之类的人能惹得起的。 邪火没有出去了,周亮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今天真他妈的不顺,一个白丁商人敢不给自己面子,锦衣卫居然直接撵人,来消消火居然还没位置,真他妈晦气。 正当周亮准备去另外找个地方消火的时候,突然他眼前一亮。那不是在远洋商号北京分号见过的那个兔爷吗?身边只有一个小厮,小厮手里拿着几盒子东西。 周亮突然感觉到一股邪火直冲透顶,一挥手,说:“哥几个,跟上!” 周亮的几个手下一看,都淫邪的笑了起来,跟着周亮办好事去了。 第八章、一个神秘的女人 一个死胡同里面,满地狼藉,地上散落着几个精美的盒子,张彦和他的小厮被一群流氓一步一步的逼进了死胡同的深处。[ <张彦的小厮拿着一把匕,将张彦护在身后,不过他颤抖的身体已经出卖了他。 如果张彦没有看错的话,这群跟踪自己,并且将自己逼进死胡同的家伙正是刚才在远洋商号北京分号闹事的那伙人。 “朗朗乾坤,天子脚下,你们想要干什么?”张彦柳眉倒竖,厉声的喝问。 “嘿嘿嘿……”周亮和他的手下们都抱着膀子笑了起来,他们已经看出来张彦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娘们,不仅张彦是个娘们,连他的小厮也是一个娘们。 刚才在远洋商号里隔得太远,又黑灯瞎火的,周亮没有看清楚张彦的模样,此时看清楚了张彦的模样,听了张彦的声音,他立马就知道自己今天撞大运了。 “大妹子,陪爷们玩玩!兄弟们,把这两个娘们给爷按住,见者有份。”周亮一脸的猥琐。 周亮的手下眼睛里闪出淫邪的光芒,擦拳磨掌的将张彦和她的小厮围了起来。 张彦的小厮倒是一个忠心护主的伙计,见流氓们上来,二话不说,提起匕就和流氓们拼命,她人虽然长得小巧玲珑了些,但是手上的功夫的确不赖,一出手,便将一个流氓的脸给花了。 “还是个扎手货,爷们喜欢!”小厮的凶悍更增添了流氓们的兴致。 昏黄的灯火下面,一个瘦弱娇俏的小女子正在和一群膀大腰圆的流氓混战,小女子的招式很凌厉,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流氓们只能围着小女子的身子打转,根本不敢樱其锋芒。 打斗只持续了一小会儿,虽然这些流氓手上的功夫很弱,但是毕竟人数占优。小厮双拳难敌四手,饿虎架不住群狼,不一会儿,她便被流氓们按在了地上。 “嘶!” 一声布匹撕烂的声音,伴随着流氓们的淫笑,小厮的裤子被流氓们撕破,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大腿。 “小绿!”张彦看见小厮被压在地上,大喊一声,就要前来相救。 张彦刚一动脚,便被两个流氓用刀架住了脖子,再也不敢上前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小绿被流氓们压在身体下面。 听着小绿痛苦的**,张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现在也是砧板上的肉,更本没有办法救助小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绿被这群畜生**。 周亮对小绿没什么兴趣,他直接走到了张彦的面前,挑起张彦的下巴,淫邪的说道:“好一个标致的人儿!好妹子,别害怕,爷今天一定让你舒舒服服的。” “你会为你今天做的事情做出代价的。”张彦怒目而视。 周亮一边褪下自己的衣服裤子,一边吩咐两个手下:“你们两个,把这小娘们的衣服裤子扒了,等爷爽够了,你们也有份!” “是!”周亮两个手下欢天喜地的回答,接着便毛手毛脚的开始褪张彦的衣服。 张彦是一个有身份且高贵无比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允许一群市井流氓玷污自己的,她将舌头伸到了两排牙齿的中间,准备一了百了。 还不等张彦咬下去,那边**小绿的一个流氓却先大骂起来:“呸!真他妈晦气,居然咬舌自尽了!还真他妈的刚烈。” 一听小绿自尽了,张彦马上停止了寻短见,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挣开押着她的两个流氓,扑到了小绿的尸体上面。 “小绿!”张彦摇着小绿的尸体,失声喊道,小绿从小陪她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姐妹,两人的感情很是深厚。 小绿已然没有了生气,她嘴角流出了鲜血,一截鲜红的舌头安静的躺在一旁的地上,一双失去了光芒的眼睛望着璀璨的星空,似乎是在质问老天为何会如此不公。 这一刻,张彦决定再也不轻易言死了,就算被流氓们糟蹋、折磨,她也不会去寻死,她要留下这一条命,为小绿报仇。 “你们来吧!”张彦闭上了眼睛,抬起头,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小绿的咬舌自尽和张彦的突然改变,居然震慑住了这群无法无天的地痞流氓,他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猥琐张彦。 “娘的,吓唬爷们!”周亮揪住张彦的头,把她按在了旁边的墙上,不过此时的周亮有些色厉内荏,他从张彦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无法无天的周亮突然有些犹豫了。 张彦一言不,淡淡的看着周亮,眼中尽是不屑。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周亮,被张彦不屑的眼神彻底的激怒了,他如同一头怒的豹子一般,怒喝道:“妈的!还真以为爷们不敢动你啊?” 周亮说着,一抓撕破了张彦的衣服,张彦胸前的一对白皙丰满的玉兔不由自主的跳了出来。面对周亮的暴行,张彦丝毫不反抗,只是高傲的、不屑的看着周亮,如同看着一只猥琐的毛毛虫一般。 周亮再也受不了了,喉部出吼吼的声音,双手不停的侵犯着张彦圣洁的身体。 “哟!这里挺热闹的啊!” 正当周亮兴致勃勃的时候,死胡同外面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周亮停下手中的活计,回头一看,只见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死胡同的外面,外面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看不见脸,但是三人身上出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东城兵马司办案,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周亮的一个手下呵斥道。 “哦!原来还是一群官差啊!”依旧是那个不咸不淡的声音,声音中带着些许不屑。 周亮冷哼一声,道:“知道就好,赶快滚吧!否则爷们让你吃几天牢饭。” “该吃牢饭的是你们吧!”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声音。 不待周亮答话,三人便大步向周亮等人走来,等走进了,周亮才现,对方居然是刚才在远洋商号和自己交锋的叶思文和他的两个手下。 叶思文走到周亮的身边,用嘲讽的语气说道:“周爷,你继续玩啊!身为官兵,光天化日之下,奸淫妇女,不知道依照《大明律》该当何罪啊?” 周亮不答,他此时心里正在盘算着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方虽然气势很盛,而且搞不好还随身携带有火铳,可是他们只有三个人,而自己这边有十几个兄弟,都是能打群架的主,动起手来应该不会吃亏。 “怎么?不知道啊?”叶思文继续揶揄周亮。 周亮冷哼一声,道:“爷就是《大明律》,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兄弟们,扁他!” 周亮话一出口,早已经按捺不住的伙计们便动手了,十几把雁翎刀瞬间砍向了叶思文他们三人,流氓们都知道对方有火铳,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心慈手软,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得下死手。 出乎人意料的是,叶思文他们并没有动用火铳,而是赤手空拳的和地痞流氓们打了起来。虽说东城兵马司的地痞流氓们打架的水品不弱,但是在叶思文、石金锋、李岩三人的面前依旧如同渣一般的存在,不消片刻,流氓们便被缴了械,屁滚尿流的跑了。 叶思文走到哭得一抖一抖的张彦面前,安慰道:“张姑娘,没事了。” “小绿,小绿被这群禽兽害死了。”张彦爬到小绿的尸体边,哭得更厉害了。 李岩是个嫉恶如仇的小伙子,听见有人被害死了,大喝道:“什么?居然死了人,早知道就该把他们全部砍了。” 李岩说着,拿出左轮手枪便要去追那群跑远了的禽兽。 老成持重的石金锋拦住了李岩,说:“李公子,不要冲动,看我们少爷怎么安排。” 这边,叶思文将张彦扶了起来,轻声说道:“张姑娘节哀!” “呜呜呜……小绿、小绿死得太惨了。”张彦突然扑到叶思文坚实的臂膀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似乎,只有叶思文的肩膀才能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搂着身材火辣的张彦,叶思文有些自责的说:“唉!都怪我们来晚了一步。” 既然遇上了这种事情,叶思文他们自然不能不管,叶思文吩咐石金锋和李岩两人收拾残局,自己则搀扶着失魂落魄的张彦离开。既然出了人命,这件事就不能善了,因为对方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属于官兵,所以叶思文准备直接去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告状。 叶思文护着张彦刚走出两条街,便遇上折返而来的周亮。原来周亮并不是逃跑了,而是去搬救兵去了,一大群全副武装的东城兵马司官兵将叶思文和张彦两人围得水泄不通。 周亮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户,但是他背后的势力极其庞大,就是连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都要让他三分,调动点人马,根本不在话下。 叶思文一手扶着张彦,一手举着左轮手枪,冷冷的和东城兵马司的官兵们对峙。虽然叶思文一脸的无所谓,其实他心中在打鼓,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官兵,靠一把左轮手枪似乎胜算不大啊! 周亮得意洋洋的指着叶思文,说:“小子,现在知道怕了吧!赶快束手就擒,否则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叶思文把张彦扶正,在张彦的耳边说道:“你站一会儿,我去把那混蛋抓起来当人质。” 张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叶思文放开张彦,举起双手,说:“好了,差爷,我认栽,我今天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各位差爷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 “哈哈哈……”周亮见叶思文认怂,立马哈哈大笑起来,指挥手下把叶思文绑起来。 “都别动,不然老子打死他!” 正当官兵们松懈的时候,叶思文突然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周亮的脑袋置于左轮手枪的枪口之下,不得不说,叶思文的时机把握得很好,当他动手的时候,官兵们还沉浸在他投降的那一幕,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东城兵马司的官兵都不敢轻举妄动了,周亮是有身份的人,若是出了个三长两短,谁也担待不起。 叶思文挟持着周亮,带着张彦慢慢的退出了东城兵马司官兵们的包围圈。叶思文手中的有人质,东城兵马司的人投鼠忌器,不敢来硬的,但是他们也不准备放弃,紧紧的跟着叶思文和张彦的后面。 就这样,两拨人紧张的对峙着,一前一后的来到了锦衣卫北镇抚司衙门。 守门的两个锦衣卫番子一看情况不对,立马跑进去找今天的值星官骆回报告,骆回一听居然有人在锦衣卫门口闹事,大怒,带着一队番子就跑了出来。 骆回跑出来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恩人叶思文劫持了一个人质,而人质正是刚才被自己轰走了的周亮,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 看到这场景,骆回立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合着周亮这家伙贼心不死,还要打恩人叶思文的主意啊! 骆回命人将叶思文一行人接进衙门,让后走到东城兵马司官兵们的面前,大声的训斥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怎么敢在锦衣卫门前撒野,还不快给我滚!” 东城兵马司的官兵自然是不敢顶嘴,讪讪的离开了,虽然周亮不好得罪,可是锦衣卫更是猛虎一只啊! 骆回斥退了东城兵马司的兵马,这才折回身去,进了衙门。 骆回回到大堂,只见周亮已经被两个锦衣卫控制住了,叶思文和那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堂上的椅子上。 张彦见骆回进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要见骆养性。” 一听这话,骆回震惊了,骆养性这个名字可不是能随便乱叫的,如果骆回没记错的话,这大明朝只有三个人能直呼锦衣卫指挥使的大名,其余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高官显贵,都得尊称骆养性一声“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 “难道这女子的来历不一般?”骆回心中腹诽。 见张彦气定神闲的样子,骆回不敢托大,连忙让番子去请自己的叔叔。 不一会儿,骆养性匆匆赶到,一眼看见椅子上的张彦,身躯明显一震。骆养性连忙斥退左右,连骆回和叶思文都被赶出了大门。 等所有人都回避了,骆养性这才向张彦跪下,道:“微臣,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参见懿安皇后!微臣救驾来迟,该当死罪。” “骆卿平身!”张嫣此时的声音是如此的威严。 第九章、崇祯朝最牛逼的女人 骆回将叶思文带到离大堂不远处的一间房间里,命人奉上了茶水点心,两人便聊开了。<< 骆回有些神神秘秘的问道:“恩人,今晚上周亮这忘八蛋是不是来招惹你来着?” “嗯!”叶思文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骆回一听,一拍桌子,道:“恩人,你知道不?刚才这狗日的居然跑到我这里来告你,说你是什么后金探子,叛贼。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想图谋你的产业,我当场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让人把他赶了出去。没想到他居然又去招惹你,真是不知好歹。恩人,你等着,你看我找碴我不干死他我就不姓骆。” 叶思文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周亮到底是什么来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百户吗?他怎么就敢光天化日之下巧取豪夺别人家的产业呢?” “嘿嘿……”骆回冷笑一声,“这周亮倒是没什么来头,他也就是一个帮忙跑腿的罢了。” “哦!他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骆回笑了笑,道:“说出来你可不要害怕,他背后那个人便是当今周皇后的父亲周奎,货真价实的国丈。” 叶思文也跟着笑了系,说:“那我岂不是要倒霉?” 周奎的名字叶思文倒是听说过,陈圆圆不就是他送进皇宫里的吗?据说这人比较贪财,并不怎么受崇祯皇帝待见。 “毛!”骆回眉毛一挑,“一个外戚而已,没什么能量,我可听说了啊!恩人你现在可是皇上眼中的红人,想找你麻烦的人,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说。恩人,我骆回今天把话撂这了,谁要是敢找你麻烦,我骆回第一个不答应。” 面对骆回的保证,叶思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骆回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向叶思文问道:“恩人,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的来历?”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骆回看来是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叶思文说:“她今天晚上女扮男装到我们店里买香皂,然后回家的时候被周亮这伙流氓堵在了死胡同里,她的贴身小厮被周亮他们逼死了,我路过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就管了管。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据我观察,这个女人不简单。”骆回悄悄的在叶思文的耳朵边说道。 叶思文来了兴趣,问:“何以见得?” 骆回嘿嘿笑道:“整个大明朝能直呼我叔父名字的不会过三人,其中两人是当今的皇上和皇后,还有一个便是天启爷的遗孀懿安张皇后。” “她倒是说她姓张,叫张彦。”叶思文也记起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张彦,张嫣!”骆回念叨了两声这个名字,突然一拍大腿,有些激动的说:“恩人,这回周亮可把天捅破了,懿安张皇后的闺名就叫张嫣,周亮这下要倒大霉了。” 叶思文问:“怎么?这张皇后很厉害吗?” 叶思文也是听说过张嫣的大名的,据说她是中国五大艳后之一,是朝廷从几万名秀女中选出来的皇后,那难度,比后世选环球小姐的难度还高。不过叶思文只是听说过这位皇后的美艳,并没有听说过这位皇后还有什么其他的事迹。 骆回嘿嘿冷笑,说:“不厉害?你还不知道吧!当今圣上能从信王登上皇位,全靠张皇后在先帝耳朵边吹风。铲除阉党,也是多亏了张皇后在幕后替当今圣上出谋划策,所以啊!没有张皇后,当今圣上的皇位根本做不牢靠,你说她厉不厉害?” 骆回身为大明朝锦衣卫千户,朝廷的高级密探,对于朝中的事情是了如指掌,这些消息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小道消息。 “嗯!是挺厉害的。”叶思文点头称是。 骆回道:“恩人,你这下可要达了。” “这话怎么说?”叶思文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骆回摇头晃脑的说:“恩人,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张皇后的话可比朝中那些个什么内阁大臣、六部尚书管用多了,只要她在皇上耳边替你说上几句好话,飞黄腾达还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正当叶思文和骆回谈得高兴的时候,骆养性铁青着脸走了进来。见骆养性进来,叶思文和骆回停止了谈论,一齐起身向骆养性见礼。 骆养性摆摆手,表示不必多礼,然后对骆回说:“回儿,今晚上的事情有点棘手,你马上召集一队番子,去把东城兵马司上上下下的官员全部抓起来。” “有这么严重?”骆回惊讶的问。 骆养性见自家侄儿和叶思文都不是外人,便没好气的说:“也不瞒你们了,这回周亮这忘八蛋是把天都给捅破了,居然招惹了懿安皇后。这下东城兵马司上上下下的官员全都得大换血。回儿,快去召集人马吧!” “诺!”骆回接了命令,出门召集人马去了。 待骆回出门,骆养性对叶思文说:“叶公子,你明天还要进宫平台召对,本官就不留你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叶思文点头,和骆养性一起出门。 骆养性亲自将叶思文送出了大门,到门口的时候,他悄悄的对叶思文说:“叶公子,你今天虽然立了大功,可是这事事关皇家体面,不能随意宣扬,你只需要记住,懿安皇后会记得你的好的就行了。” 叶思文向骆养性拱手行礼,道:“多谢骆大人提点,在下省得。” 叶思文怕怕屁股回家休息,留下一群忙碌的锦衣卫番子,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锦衣卫诏狱里面,昏黄的灯火下面,一丝不挂的周亮被掉在半空中,一个锦衣卫番子拿着蘸了辣椒水的鞭子准备开始行刑。 看着凶恶的锦衣卫番子,周亮有些打怵,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爷的堂叔是当今国丈,你们不能这样……快放了我!” 周亮至今都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还拿出他自以为是的名号来吓唬人。 负责审问周亮的是一个锦衣卫的百户,他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周亮,淡淡的问道:“说说吧!你今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周亮也不是笨蛋,知道他今天似乎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过他心中还抱有一丝侥幸,色厉内荏的说:“爷没干什么,爷告诉你们,赶快放了爷,否则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审问周亮的百户一拍桌子,冷哼一声,道:“真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给我狠狠的打。” “啪!”负责行刑的锦衣卫番子毫不留情,一鞭子抽在周亮的胸口,在周亮的胸口留下一条丑陋的鞭痕。 “啊!”周亮惨叫起来。 被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的滋味可不好受,一鞭子下去,虽然不一定能皮开肉绽,但是辣椒水会侵入皮肤,一鞭子便足以把人疼晕。周亮平时也喜欢用这种蘸了辣椒水的鞭子抽人,但是他做梦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被蘸了辣椒水的鞭子狠抽,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啊! 东城兵马司的伙计们可倒霉了,正睡得香呢,突然来了一队锦衣卫番子,二话不说就接管了军营,把所有的人都从床上揪了出来。上到东城兵马司指挥使、同知,下到百户、小兵,都被押在了军营的校场上。 虽然有怨言,可是东城兵马司的伙计们嘴上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抱怨。要知道,五城兵马司相当于现在的派出所和城管大队,而锦衣卫相当于现在的国安,双方的档次有根本的不一样,一个锦衣卫的百户都比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还牛皮。 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叫于大同,倒是一个有眼力价的伙计,见锦衣卫前来找碴,连忙准备了几张大额的背书银票前来拜见上官。 于大同来到骆回面前,连忙行礼:“下官于大同,见过骆大人。不知道骆大人深夜前来,有何贵干?”于大同说着,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递给了骆回。 骆回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于大同递来的银票,上下打量了于大同一番,问道:“你就是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下官正是!”于大同恭敬的回答道,虽然他的级别比骆回高了不少,但是他并不敢在这个号称大明朝最年轻的锦衣卫千户面前放肆。 一听对方承认了,骆回指着于大同,喝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 两个锦衣卫番子得到命令,二话不说,上前将于大同反绑起来。 于大同不敢反抗,用充满了恐惧、不解和无奈的语气问道:“骆大人,这是为何?” “御下不严!”骆回冷冰冰的给出了答案。 锦衣卫的工作效率就是高,不一会儿便将今晚上跟着周亮出去闹事的兵痞揪了出来,连带他们的上司,全部被绑了起来。 在锦衣卫诏狱里受刑的周亮已经被打得昏迷不醒了,一瓢冷水泼在周亮的脑袋上,他这才悠悠的醒来。 周亮迷迷糊糊的醒来,看了看四周,觉身边多了几个人,吊在他右边的是东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大人于大同。左边的是东城兵马司指挥同知李远、千户刘元,远处还吊着几个人,都是和周亮玩得好的几个兵痞。 于大同见周亮醒来,气急败坏的问道:“你小子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把我们都连累了?” 于大同已经知道今晚上的事情都是身边这小子惹出来的,由于周亮是国丈周奎的远房侄子,所以于大同平时对周亮挺纵容的,只要不是什么捅破天的事情,于大同都不会过问。不过于大同怎么也想不出来今晚上周亮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连他都被牵连了。 周亮已经被锦衣卫番子打得没脾气了,哭哭啼啼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于大同看了看四周横眉冷眼的锦衣卫番子,叹了一口气,道:“你可把我们害惨了。” 锦衣卫的大堂,张嫣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静静的坐在椅子上听着骆养性汇报今晚上的行动。 听完骆养性的汇报,张嫣淡淡的问道:“骆卿,你看今晚上的事情,应该怎样解决?” 骆养性道:“回皇后的话,周亮及同伙罪大恶极,理应斩。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于大同、指挥同知李远、千户刘达御下不严,也应斩。” “事是周亮等人犯下的,何必牵连其他人?”张嫣的心地善良,她不想搞株连,只是想惩处恶罢了。 骆养性振振有词的说:“回皇后的话,此事乃是于大同等人御下不严之过,若不惩处,恐怕不妥。” 张嫣皱了皱眉头,说:“既然如此,骆卿看着办就是了。” “诺!”骆养性恭敬的答道。 派人将张嫣送回皇宫,骆养性这才来到锦衣卫诏狱。 此时被抓来的人都已经挨了一遍鞭子了,于大同见骆养性进来,努力的抬起头,用微弱的声音问道:“骆大人,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骆养性看着这群闯下弥天大祸的兵痞,摇了摇头,招来几个心腹手下,做出了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 第二天一早,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于大同、同知李远、千户刘达、百户周亮以及十几个士兵昨晚上被锦衣卫斩的事情便传到了朱由检的耳朵里。 朱由检可以不管其他人的生死,但是皇后的娘家人他还是要管管的,他正要命人去传骆养性进宫质问,后宫传来的一句话便打消了朱由检追究的念头。 正当朱由检迷惑不解的时候,王承恩及时的呈上了东厂对昨晚上事情的调查报告。朱由检看了报告,当场大怒,责令此事严禁外泄。然后又派人去褒奖了骆养性一番,夸奖骆养性处事机警,临危不乱。 对于皇嫂张嫣,朱由检是非常纵容的,不仅仅因为她是先皇的皇后,更因为她对自己有拥立之功。因为知道深宫寂寞,所以张嫣平时出宫散心什么的,朱由检一般都不会过问。 朱由检亲手将东厂呈上来的调查报告烧掉,对王承恩说:“大伴,今天是平台召对之日。你出去宣叶卿入宫,告诉群臣今日的早朝取消,让内阁的几位阁臣和户部官员去平台候着。” “奴才遵旨!”王承恩低眉顺眼的回答道。 第十章、平台召对 虽然今天是平台召对的日子,但是叶思文一点也不慌,依旧是按时起床,晨练,然后吃了一点早点。( 叶思文不着急,唐婉儿可着急了,平台召对可是大事,马虎不得。在唐婉儿的催促下,叶思文早早的换上了一件白色丝质长袍,戴上了举人才能佩戴的帽子,乍一看去,博冠峨带,潇洒帅性。 对于这么一身打扮,叶思文表示很无奈,他心中腹诽,这古代人就是麻烦,大夏天的,穿着长袍,带着帽子,也不嫌热乎? 叶思文打扮停当,便坐在家里等着宫里来人宣他,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汗流浃背,负责宣旨的王承恩才来到唐府。 王承恩来到唐府,先和叶思文寒暄了一番,这才拿出圣旨,在事先准备好的香案后面,用阉人特有的尖利声音,一本正经的开始宣读圣旨。 叶思文看着一本正经的王承恩,心中不免嘀咕,上次召见的过程不是很简单吗?怎么今天这样麻烦? 叶思文自然不知道,冗长的程序,方能显示出平台召对的重要性。要知道,平台召对不是一般的君臣召见,而是一件十分神圣的事情,大明开国以来,平台召对的次数不过十次。每次平台召对,往往都会伴随着国家政令的改革和朝中格局的转变。 从王承恩开始宣旨,一直到叶思文见到皇上,中间的过程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才走完。当叶思文见到皇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过了。 平台召对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朝会,但是参加的人都是朝中比较有能力的人。参加这次平台召对的大臣主要是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和六部的尚书、主事。 叶思文已经从王承恩的口中得知了平台召对的重要性,所以他不敢托大,见了朱由检,连忙三跪九叩,口呼:“微臣大明天启四年省试举人叶思文,参见皇上!” “叶卿平身!”朱由检坐在御案后面,面无表情,一本正经。 “谢陛下!”叶思文谢恩,起身,缓缓的退到一旁。 朱由检扫视了一遍前来参加平台召对的大臣,道:“朕今日招各位重臣前来平台,最主要的事情便是商议海禁开与不开的问题。为此,朕特地宣了知海事的叶卿入宫,各位重臣若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让叶卿一一为你们解答。今日,各位重臣尽管畅所欲言,朕保证,不以言获罪。” “这不是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吗?”叶思文暗暗叫苦。 预料中的狂风暴雨果然马上就到了,一个老大臣出班,痛心疾的说道:“启禀陛下,海禁乃是祖上定下的规矩,乃国之根本,万万更改不得啊!”老大臣说完,又上下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道:“老臣看你这年轻人,也是一个聪明人,怎么会如此糊涂,蛊惑陛下开海禁,动摇国之根本,惹出乱子来,你能负责得了吗?” 叶思文笑眯眯的说:“老大人你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哼!”老大臣冷哼一声,不理会叶思文的假关心。 叶思文说:“老大人既然支持禁海,那敢问老大人,这海,如何来禁?” “自然是下严令,片板不得入海!”老大臣态度坚决。 叶思文笑了,说:“老大人说笑了,大明朝海疆万里,良港上千,‘片板不得入海’这条禁令恐怕行不通吧!” “你!”老大臣无言以对,只能站在哪里吹胡子瞪眼。 见对方答不上话了,叶思文开始侃侃而谈:“微臣倒是认为,一堵不如一疏,既然万里海疆禁不住,那么还不如不禁。” 老大臣被叶思文的歪理邪说咽得说不出话来,头扭到一边,不和再和叶思文说话。 见老大臣不到一个回合就折戟沉沙了,内阁辅李标笑盈盈的向叶思文问道:“叶公子,你既然恳请陛下解除海禁,不知道解除海禁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李标不愧是在大明官场淫浸了数十年的老人,问问题问得是相当有水平。殿上其余的大臣都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笑盈盈的看着叶思文,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会怎样回答内阁辅的问题。 “回大人的话,微臣只能说,解除海禁于国有利。至于个人荣辱,则不在微臣的考虑范围之内。”叶思文十分巧妙的做出了回答,开玩笑,叶思文可是一个具有非常强大的审讯和反审讯能力的人,岂能轻易中套? 殿上的大臣有的会心的笑了笑,有的则撇了撇嘴。 “哦!于国有利,老臣不明白,还请叶公子教老臣。”李标依旧是一脸的和熙。 “李大人身为内阁辅,肯定知道大明朝的国库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吧!”叶思文才不会傻到正面应对呢!官场上说话都讲究迂回、婉转,不动声色的给对手下套。 像李标这样精明的老家伙,当然不会着了叶思文的道,他说:“我们今天所议,乃是海禁之事,就不说其他的事情了。” “可是开海禁就和国库缺的东西有关啊!辅大人,难道你不知道大明朝最缺什么?”叶思文得势,开始步步紧逼。 李标顿时语塞,国库缺银子,这是满朝文武都知道的事情,可是李标不能亲口说出来,因为他相信,自己一说出来,面前这个年轻人便会借题挥。 “微臣无能!”李标向皇帝告了罪,退到一旁不说话了。 前来参加平台召对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皇上找来的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一个回合就把内阁辅给干趴下了。 见内阁辅败下阵来,一直反对开海禁的内阁次辅刘鸿训马上跳了出来,大大咧咧的说:“微臣来替辅大人回答叶公子的问题,大明朝的国库不就是缺银子吗?这开了海禁难道大明朝就能源源不断的得到银子?真是笑话。” 叶思文说:“开海禁就能得到银子这是不是一个笑话,微臣还不敢妄下评断。不过微臣倒是听说海外贸易十分赚钱,想那福建郑家,不过一隅海盗罢了,怎能船上千艘带甲之士上万?还不是因为他们做着海上的生意。您说是吧次辅大人?” 叶思文依旧采用迂回战略,用事实说话,事实胜于雄辩嘛! “诚如叶公子所说,海外贸易的确很赚钱。但是,微臣依旧不同意开海禁,因为商人逐利,许多海商借贸易之名,行资敌、通敌之事,这些事,朝廷上下都是知道的。”刘鸿训不服气,继续难。 叶思文冷笑,反问:“次辅大人,请问是不是不开海禁,资敌、通敌之事就不会生了?”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刘鸿训怒道。 叶思文道:“次辅大人,转移话题的是您吧!我们今日所议,乃是开海禁于国的利弊,开海禁于国之利,微臣相信各位大人都能看得清楚,开海禁,兴海外贸易,朝廷能从中收取关税,充实国库,大明朝国库充盈了,才有银子对外用兵。开海禁于国之弊,刚才次辅大人也说了,恐怕会有些不良商人会借机资敌、通敌。至于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微臣相信各位大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叶思文已经没有多大耐心和这些大臣扯皮了,他觉得只要你肯和这些大臣辩论,就算辩论十天也不一定把事情说得清楚,还不如直截了当的把事情说清楚,行就行,不行拉倒。 叶思文的一席话,引起了众位大臣的思考,现在大明最大的威胁是后金,最缺的是银子,有了银子才能打击后金,打击后金才能让大明朝长治久安,大明长治久安他们头顶上的乌纱帽才能戴得稳,至于些许癣疥之癖,实在是不足挂齿。 正在大家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礼部的官员跳了出来,指着叶思文,大声的指责道:“荒谬,你这年轻人的观点,实在是荒谬。” 这下叶思文不干了,这观点就算不咋的,也不算荒谬啊! 不过有一个人比叶思文还着急,那就是朱由检,开海禁可是他和叶思文共同敲定的事情,眼看内阁就要通过了,现在突然跑来一个人说这事荒谬得很,他岂会高兴? 朱由检沉着脸问道:“李卿,你且说说叶卿的观点荒谬在什么地方?”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国之本,在农而不在商,若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而废农从商,实在是舍本逐末,不可取啊!”李大人说得情真意切。 朱由检奇了怪了,说:“叶卿也没有说所有的人都要废农从商啊!” “启禀陛下,众所周知,小民逐利,若是海外贸易如同叶公子说的那般赚钱,难保这些无知小民会舍本逐末,皆去投机取巧,到时候,土地就没有人种了,大家吃什么?”李大人的歪歪道理倒是挺多的。 “那以李卿的意思呢?”朱由检有些愠怒的问道,这个家伙也太能危言耸听了吧!当我这个皇帝是白当的啊!要是人人都有本钱去做海外贸易,老子还会为了国库空虚而愁吗? 李大人说:“无他,海禁是万万开不得,行商是万万鼓励不得,立国之本,唯有鼓励农耕,这也是圣人之道。” 叶思文听不下去了,冷冷的说:“孔圣人可没有鼓励农耕这一说,要不是圣人的弟子中有个有钱的商人,圣人能周游列国?真是笑话。” 李大人瞪了一眼叶思文,并不理会,继续向皇上说:“陛下,圣人曰……” “好了、好了!”朱由检摆摆手,“李卿不要左一个圣人,右一个圣人了,你且说说,这国库空虚的事情,该如何解决。” 李大人一个礼部官员,哪里懂什么充实国库的事情啊!他想了想,说:“微臣认为,应该继续加派辽饷……” “荒谬!” 这次大喊“荒谬”的是叶思文:“李大人,你说在下荒谬,其实你知不知道你更荒谬?” “什么?你竟敢说本官荒谬,本官什么地方荒谬了?”李大人气势汹汹的问道。 叶思文盯着李大人的眼睛,问道:“请问李大人,从天启朝开始,朝廷总共加派了多少辽饷?又收上来了多少辽饷?还有,这些辽饷最终摊派在了什么人的身上?” 李大人一个礼部官员,当然不知道具体的数据,嗫嚅道:“这、这,这是户部管的事情,本官不知道。” “各位大人,你们知不知道呢?”叶思文目光一扫,开始问站在殿上的列位大臣。 群臣沉默,都不愿意接招。 朱由检见没有人回答叶思文的问题,知道叶思文又一次取得了胜利,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叶思文取得的胜利扩大,他清了清嗓子,道:“众位卿家,你们有谁知道朝廷总共加派了多少辽饷,告诉叶卿。” 一直没有言的程国祥知道机会来了,出班,道:“启禀陛下,自天启朝开始,朝廷总共加派辽饷六百五十五万七千两,收上来的数目不足七成。由于北边普遍大旱,所以辽饷全部摊派在了江南地区,最终恐怕还是摊派在了平头老百姓的头上。” 程国祥说完,叶思文又向李大人问:“李大人,北方大旱,各地欠收,百姓现在已是苦不堪言,你还要加派辽饷,你心中还有没有百姓?现在西边已然不稳,你难道还要让更多的地方不稳吗?” “我……” 叶思文言辞犀利,李大人被咽得说不出话。 趁热打铁、痛打落水狗是叶思文拿手好戏,他继续问道:“在下还有一个问题问各位大人,现在为大明朝戍边的将士来自哪里?” “王大人,你身为兵部尚书,你来回答这个问题吧!”朱由检亲自点将。 兵部尚书王洽出班答道:“为大明朝戍边的自然是在各地卫所抽调的精锐,当然,还有一些募兵。” 兵部尚书的话一说出口,叶思文又将矛头指向了李大人:“敢问李大人,大明的儿郎在前线为国拼命,而朝廷却在后拼命的加派辽饷,搜刮他们的父老乡亲,你觉得这合情合理吗?你觉得这不让大明的将士寒心吗?” 叶思文一席话掷地有声,上到皇上,下到各位大臣,都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热,这些年朝廷的政策,不妥之处的确太多了。 沉默,大殿上死一般的沉默,支持开海禁的大臣都暗自称赞叶思文,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反对的大臣则板起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启禀陛下,微臣支持开海禁。” 经过一阵沉默,终于有人说话了,众人一看,正是内阁辅李标。 第十一章、攘外必先安内 李标是内阁辅,也是这些反对开海禁的人的领袖,他都倒戈了,其他人自然也轩不起太大的风波。< [ “启禀陛下,微臣支持开海禁。” 紧接着,便是以毕自严为的户部官员出来表态,支持开海禁。 “启禀陛下,臣等也支持开海禁。” 兵部的大臣也不甘落后,跳出来表态。 官场上讲究花花轿子人人抬,既然内阁辅和户部、兵部的大臣都开始松口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再反对。这些大臣都是人精,他们心里都明白,开海禁是皇上的意思,现在你给皇上添点堵倒是没什么,皇上当场不会怪你,可是往后可就难说了。 见群臣都同意了开海禁这件事情,朱由检脸上露出了和熙的笑容,向群臣说:“这开海禁乃是大事,马虎不得,具体怎样实施,还要众位卿家想办法才行啊!” 李标出班,道:“启禀陛下,微臣以为,叶公子知海事,可以先让叶公子拟出条陈,再上呈陛下和内阁知道,到时候,再召集群臣议对。” 其余的大臣有些不解的看着内阁辅李标,叶思文不是让你下不来台吗?你怎么还向陛下举荐他啊!不过这些精明的大臣很快就明白了,李标这是在向叶思文示好呢!很明显,叶思文已经得到了皇上的赏识,飞黄腾达已是指日可待,与其以后去巴结,还不如现在就示好呢!大臣们心中都开始寻思,要不要私下里去和叶思文拉拉关系。 朱由检对李标的建议很满意,微笑,道:“既然如此,就依了李大人的意思,大伴!” “奴才在!”王承恩在一旁低眉顺眼的答道。 朱由检道:“拟旨,赐叶思文同进士及第,任户部郎中……” 一份圣旨很快便炮制完成,王承恩当庭宣读,除了封叶思文官,让他在半个月之内拿出一份可靠的方案之外,还让六部官员及锦衣卫要配合叶思文的工作。 众大臣听了圣旨的内容,纷纷感慨平台召对是一个升官的好地方啊!叶思文区区一介举人,平台召对之后,摇身一变就成了进士及第,正五品户部郎中,自己咋个年轻的时候就没有遇上这种好事呢? 自此平台召对结束,叶思文可谓大获全胜,开海禁的动议通过,自己升了官,形势可谓一片大好。 散了朝,叶思文自然而然的和毕自严为的户部官员走在了一起,他现在是户部的人,毕自严是他的上级。 毕自严高高瘦瘦,精神很好,看见叶思文毕恭毕敬的跟着自己的后面,说道:“叶公子啊!老夫可是早就听说过你的的哦!” “哦!毕大人,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下官?”叶思文好奇的问道,按说自己一介小小的举人,应该不会入户部尚书的法眼才是啊! 毕自严笑了笑,说:“一面镜子卖了二百万两银子,本官可是佩服得紧啊!” “全靠运气,运气!”叶思文讪笑道,那次的拍卖会的确是搞得有点大,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啊! 毕自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叶思文,说:“若是大明朝多几个你这样的年轻人,大明中兴有望啊!” “毕大人过奖了!”叶思文连忙谦虚。 毕自严笑着点了点头,很明显,他对叶思文有好感,不骄不躁,进退有据,老实说,朝中很多老大臣都不一定有他一半的沉稳。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叶思文将会在大明朝的官场混得风生水起。 一群大臣刚要出午门,一个传旨太监匆匆跑来将叶思文宣了回去。 “这小子的圣眷很浓啊!”刘鸿训在李标的身后咕哝道。 李标看着叶思文的背影,笑了笑,不置一词。 按理说叶思文这样级别的官员是得不到皇上的单独赐宴的,但是架不住两人私交好啊!一起打过架,那战友情谊,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叶思文和朱由检的年龄相仿,年轻人在一起有共同话题,想那朱由检也可怜,平时面对的不是老气横秋、腻腻歪歪的朝中大臣,就是奴颜婢膝、唯唯诺诺的奴才,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朱由检勤于政务,吃饭一般就在御书房里面,奴才们已经拾掇好了饭菜就等着陛下落座吃饭了。 朱由检是个节约人,平时的饭菜并不丰富,区区十二道菜而已,都是很常见的东西,肉食是猪、羊、鸡、鸭、鹅这些普通家禽家畜身上的东西,素食就是普通的时令蔬菜罢了。远远没有外界传得那么厉害。 叶思文略微显得有些拘谨,开玩笑,皇帝请吃饭,就是再大胆的人也得收敛一些,即使是叶思文这种从现代来的人,也不能例外。 看着叶思文恭敬的样子,朱由检还是很得意的,不过朱由检是个有城府的人,并没有把得意直接表现在脸上。 午膳正式开始,朱由检先举起酒杯,道:“叶爱卿,朕在这里敬你一杯,谢你那日的救命之恩。” “微末之功,不足挂齿!”叶思文自然知道朱由检指的是什么事情,也不推辞,和朱由检遥对酒杯,等朱由检把酒喝下去,自己才跟着喝。 两人喝完,在旁服侍的太监立马上去给两人斟酒。 朱由检端起酒杯,又道:“这第二杯嘛!祝贺今日将开海禁这件事情定了下来。” “谢陛下大力支持!”叶思文颔,举杯,遥对,继续喝。 “第三杯,朕也要叶爱卿,昨夜之事,多谢叶爱卿周旋。”朱由检微笑着说。 叶思文知道朱由检指的是张嫣的事情,他不敢托大,道:“陛下过誉,见义勇为乃我大明朝每个男儿的本份。” “还一个大明男儿的本份,爱卿说得好!”朱由检赞了一声,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阴沉,“昨夜之事,还望叶爱卿不要记在心上。” 叶思文的心思是何等的玲珑剔透,知道这是朱由检在警告自己不要把昨晚上的事情拿出去乱讲呢!他立刻装傻充愣:“陛下说的是什么事?微臣怎么不记得了。” 见叶思文如此上道,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朱由检力行节俭,但是皇上进膳还是一个慎重的事情,况且还是和臣子一起吃饭,礼节繁多,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虽然菜肴都是皇宫大内的御厨精心做出来的东西,但是叶思文依旧吃得直摇头,还说天下美食都在皇上的御厨房里呢!做出的菜肴还没有归田园居里的大厨味道好。 吃过饭,朱由检依旧没有让叶思文回去的意思,而是让他陪自己去御花园走走。 朱由检在前,叶思文在后,两人默默的走在御花园的小径上面,赏花观景,谁也没有说话,除了一阵脚步声,一阵沉默。 “爱卿,治国不易啊!” 正当叶思文搞不清楚朱由检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朱由检突然停下了脚步,莫名其妙的对叶思文说了一句“治国不易”。 叶思文腹诽:“丫的不会是又要向我牢骚吧!还真把我当成最佳听众啦?” “微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叶思文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是表忠心的最佳时机。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自朕登基以来,内忧外患不断,外有后金、蒙古,内有大旱、流贼、阉党、党争,有时候,朕真的不知道大明的出路在哪里?朕时常惶恐,这大明的几百年基业,会不会坏在朕的手里。” 叶思文对朱由检这倒霉孩子越来越佩服了,许多论坛上说崇祯皇帝这个亡国之君当得冤,其实他还真是有点冤,至少他比以前那些荒淫无道的亡国之君冤多了。 虽然知道崇祯皇帝的结果,但是叶思文总不能说你就是一个亡国之君吧!他只能安慰:“陛下洪福齐天,必能保得大明江山无忧。” 朱由检指着叶思文的脑袋,摇着头说:“你啊!你啊!怎么刚封了官,就和外面那些官儿一样了,尽拣好的说。朕要听你说实话,大实话。” 说到“大实话”,朱由检把声音提得老高,看来是有点激动。 叶思文突然伸直了腰杆,问道:“陛下真的要听真话吗?” “怎么?爱卿难道以为朕是那种不能直言纳谏的昏君吗?”朱由检有些生气的反问。 “微臣不敢!”叶思文连忙告罪,这当皇帝的说话就是有水平,Tm的真是句句诛心啊! 朱由检大手一挥,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只说,只要不是大逆不道之言,朕皆赦免你无罪。” “既然如此,那微臣还真是有几句话不吐不快了。”叶思文突然不再唯唯诺诺,恢复了平时意气风的状态。 朱由检明显感觉到了叶思文的变化,点了点头,暗道,这才是朕认识的叶思文嘛! “陛下,有大明以及周边国家的地图吗?”叶思文不谈政治,先要一份地图。 朱由检大手一挥,吩咐王承恩:“大伴,给叶爱卿准备地图。” 很快,一张详细的地图挂在了御花园里的一座亭子里面。 叶思文走到亭子里面,指着地图,开始侃侃而谈:“陛下刚才说大明朝外有蒙古、后金这些外患,内有大旱、流贼、阉党、党争,微臣深以为然。我们先说外患,先看蒙古,蒙古近年来一直在和后金争夺草场,加上本身内乱不断,已经无力和大明作战,蒙古这支外患可以先不管。我们再看后金,后金自建努努尔哈赤以来,一直压着大明打,萨尔浒一战,我大明精锐尽失,从此在于后金的大战中,我大明始终站在被动挨打的局面,即使是大明名将袁督师,也只能在辽东保持一个不生不败的局面,所以后金,才是我大明朝的毒瘤,若不能早日去除,后果不堪设想啊!微臣一直在想,我幅员辽阔的大明为何不能打败一个只有弹丸之地的后金?微臣认为,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我大明这几年的内患太严重了啊!” 听了叶思文的分析,朱由检也是扼腕长叹:“是啊!若是大明没有这么多天灾**,区区一个后金,岂能处处压我大明一头?” “对此,微臣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少卖关子,讲!” “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现在我们不妨先和后金议和,先将大明内部的事情处理好,等到时机成熟,再和后金决一死战。” 说起议和,朱由检的脸色突变,他一甩衣袖,厉声道:“叶思文,你大胆,太祖祖训,大明立国,绝不向鞑虏称臣纳贡,你难道连太祖的话也忘了吗?” 朱由检虽然声色俱厉,但是底气明显不足,作为一个勤奋的君主,他当然知道大明朝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不是无休止的战争。北边要和后金打,西边要和流贼打,可是大明空虚的国库已经经不起两面作战了。但是朱由检没有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因为有太祖的祖训,即使国亡,也不得向鞑虏称臣纳贡。 好像出来朱由检底气不足一般,叶思文肆无忌惮的冷笑起来,道:“既然陛下觉得微臣说的话不中听,那微臣就此闭口,绝口不再提议和之事。”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肯对自己说真话的人,朱由检怎么会就这样放过?他的脸色依旧阴沉,但是语气已经缓和多了,道:“朕需要一个理由。” 叶思文道:“陛下对议和之事其实不必介怀,陛下您且想想,古代的明君,有几个没有和外族议和的?大汉开国之后,几代皇帝一直和匈奴议和、和亲,唐高宗李渊起兵之时,向突厥称臣,唐太宗李世民也与突厥议和,可是他们到最后,不都把威胁中原的这些外族消灭了吗?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与外族议和,为中原大地争取了休养生息的时间,要知道,只要条件合适,农耕民族的恢复能力可要那些游牧民族强多了。现在大明朝内患严重,若是强行与后金开战,陛下能保证大明能胜吗?” 朱由检沉默不语,只是摇了摇头。 叶思文掷地有声的说:“既然陛下知道结果,又何必意气用事,争一时长短?” 听了叶思文一席话,朱由检沉默了。 见朱由检不话,叶思文也沉默了,他现在小心肝还在“嘭咚嘭咚”的狂跳呢!虽然他相信朱由检不会落自己,可是凡事总有个万一不是? 良久,朱由检道:“爱卿的话有道理啊!” 第十二章、国之干城 朱由检亲昵的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爱卿,自从朕登基以来,你是第一个和朕说实话的人,也是第一个敢对朕说实话的人。 ” “微臣愿为陛下肝脑涂地!”叶思文接着表忠心。 朱由检突然笑了起来,道:“爱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攘外必先安内’好!说得好!朝中大臣成天说西边的流贼是癣疥之癖,癣疥之癖,其实朕知道,后金远远没有流贼可怕,流贼才是大明朝最大的威胁啊!” “陛下圣明!”叶思文赞道,这声称赞倒是他自内心的,大明朝不就是灭在流贼手里的吗?若是没有李自成这伙流贼,满清能不能入关还得两说。 朱由检颇有些自负的说:“他们以为朕不知道吗?其实朕什么都知道,流贼之害,不在于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而在于他破坏了大明朝内部的安定,剿不胜剿,让人如芒在背,一刻也不得安宁,更不要说腾出手来抵御外族入侵了。” 叶思文接着朱由检的话说道:“所以,我们要腾出手来收拾后金,就一定得先把自己内部事情解决了再说。” “好,把你的意见说出来听听。” 随着两人谈话的深入,朱由检对叶思文的称谓由叶卿变为爱卿,再由爱卿直接变成了你,这说明,在朱由检心底,已经把叶思文当成自己的心腹了。 叶思文颔,道:“陛下刚才说大明内患有大旱、流贼、阉党、党争,臣以为现在只剩下两样了,一是流贼,二是党争。” “为何这样说?”朱由检问道。 叶思文道:“陛下圣明,先,关于阉党,这两年在陛下的大力打击下,阉党余孽尽扫,可谓大快人心,让朝中群臣,天下百姓看到了陛下的圣明,也看到了大明中兴的希望。” 面对叶思文的称赞,朱由检只是微微笑了笑,不置一词,这两年这样的称赞太多了,听得他耳朵都生茧子了。 “其次,微臣认为流贼和大旱可以算在一起。”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对,若是没有大旱,人们都有饭吃,谁愿意冒着杀头的罪名去当流贼?你说说,对于流贼,你有什么好办法?” “剿抚并用,以抚为主,只惩恶,从者免罪。”叶思文说出了一个十六字方针。 朱由检点了点头,他对叶思文的十六字方针还是颇为赞同的,刚要出言叫好,却听叶思文又道:“不过,这不是长久之计。” “哦!那长久之计是什么?”朱由检颇有兴趣的问道。 叶思文道:“微臣夜观星象,这北方的大旱,起码还要持续十年以上。所以,长久之计,还在赈灾治旱。” “十年以上的大旱?你确定吗?”朱由检觉得自己有点眩晕。 叶思文很肯定的说:“微臣敢拿项上人头担保。” 见叶思文说得恳切,朱由检也就信了个七七八八,朱由检认为叶思文学问如此好,会诸葛孔明那般能掐会算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你心中有什么计划吗?” “有,先,我们必须与后金议和,节约每年的军费开支,将节约下来的军费开支用于赈灾,安抚各地流民,其次,大力兴建水利设施,一方面可以解决北方大旱的问题,另一方面也可以以工代赈,解决流民隐患。”果然,叶思文的回答没有让朱由检失望。 “嗯!流贼的问题解决了,你且说说朕该怎样应对朝中的党争。”朱由检迫不及待的问道,他觉得自己真的找到治世能臣,有点小兴奋。 “还是那两个字。”叶思文神秘的说道。 “哪两个字?”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制衡!” 朱由检的眉头又皱起来,很显然,他的帝王心术还远远没有达到他老祖宗的水品,像嘉靖、万历这些混账皇帝,可都是懂得制衡之道的高手。 叶思文暗自摇头,崇祯皇帝虽然是明朝众多皇帝中最勤奋的一个,可惜他也是御下手段最差的一个,连简单的制衡之道都不会,活该他在歪脖子树上吊死。 叶思文现在心里挺纠结,今天的谈话,恐怕已经能改变历史的走向了,要不要让朱由检变得更厉害一点呢?制衡之道到底教还是不教,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 “你的意思是,让朝中几个党派的实力保持相当,互相牵制。”其实朱由检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的聪明人。 叶思文赞道:“陛下圣明!” “难道就没有一个彻底解决党争的办法吗?”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他最忌恨的就是朝中大臣结党营私,恨不得立刻除之而后快。 叶思文反问:“陛下觉得有吗?” 朱由检沉思了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说:“朝中党争由来已久,太祖的时候就开始了,连英明神武的太祖都不能彻底解决党争,朕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叶思文道:“所以微臣认为,一堵不如一疏,既然堵不住,那就不堵,他们要争,就让他们争好了。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陛下你要做渔翁,居中制衡。” “对啊!你说得对啊!朕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听了叶思文的话,朱由检好似一个在黑暗中摸索良久,终于见到曙光的人一般,他感慨一番,继续问道:“快说说,朝中党争该如何制衡?” 叶思文知道躲不过,说道:“陛下,现在朝中党争主要集中在东林党、齐党、浙党、楚党之间。万历年间,东林党一家独大,使得齐浙楚三家联合起来攻击他们,双方势均力敌,双方互相制衡,所以政务稳定。天启年间,阉党弄权,联合齐浙楚三家打击东林党,东林党式微,没有了制衡,阉党便肆无忌惮,破坏朝纲,实在是人神共愤。本朝初期,陛下为了打击阉党,大量启用东林党人,如今阉党已灭,齐浙楚三党也已经折戟沉沙,现在朝中又出现了一党独大的局面,东林党几乎把握了朝中的话语权,这对陛下来说,可谓十分不利。” “分析得有道理!”朱由检由衷的点了点头。 叶思文道:“如今陛下要做的,便是给东林党树立一个对手,给东林党一些掣肘,不让他们一家独大。” “朕到底应该怎么做?”朱由检迫不及待问道,他现在就像一个渴望得到知识的小学生,而叶思文则是他的启蒙老师,在他心目中,只要是他搞不懂的问题,都可以在叶老师的嘴里得到答案。 得到朱由检的肯定,叶思文变得意气风,继续侃侃而谈:“其实现在正是陛下扶植新党的好时机,阉党覆灭,齐浙楚三党备受打压,以前依附在阉党和齐浙楚三党的官员现在已经是一盘散沙,他们原先的上级已经罢免的罢免,流放的流放,而如日中天的东林党根本不会接纳他们。还有朝中大多数不结党的官员,他们也熬得很辛苦,因为东林党总是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点,处处压着这些不结党的官员。微臣想,若是现在有个领军人物出现,他们一定会争相投靠。所以,陛下现在完全可以找一个忠心于陛下、忠心于社稷,而且有声望的官员来建立一个可以制衡东林党的新党。” 君臣二人就在御花园的凉亭里面,为大明朝修建了一条崭新的路,历史的轨迹,将会在这座毫不起眼的凉亭里,生重大的改变。 对后金的政策由接不妥协变成暂时议和;对流贼的政策由坚决剿灭变成剿抚并用,以抚为主,只惩恶,从者免罪,并且安抚流民,兴修水利,从根本上解决流贼的问题;对党争的政策由坚决打击变成疏堵结合,从中制衡。这三条后世评价甚高、影响了帝国命运的三个决策就在这座凉亭里,由两个涉世未深,却充满雄心壮志的年轻人制定出来,他们当时一个只有二十二岁,而另一个只有十九岁。 两个时辰之后,君臣二人的对话终于告一段落,叶思文临走前,朱由检吩咐道:“爱卿,你回去将今日将今日朕于你所议之事,写出一份详细的条陈秘呈于朕,切记。” “微臣遵旨!” 朱由检笑了笑,对王承恩道:“大伴,送叶大人出宫。” “诺!”王承恩一如既往的攻击。 叶思文跪安,由王承恩领着,准备出宫。 “叶卿且慢,朕还有一事相询。” 叶思文刚走出几步,朱由检又叫住了他,叶思文折返回来,问道:“陛下还有何事不解,微臣一定尽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你觉得新党,有谁领导可以让朕放心?”朱由检笑眯眯的问道。 没想到朱由检会问这个问题,叶思文心思一转,知道这个问题十分尖锐,若是说错了,今天下午的努力基本上就算是白费了。叶思文想了一阵,最终还是决定保持缄默。 “怎么?”朱由检见叶思文不说话,问道,“叶卿心中难道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叶思文依旧保持缄默。 “朕这里倒是有一个好人选,叶卿想不想知道是谁。”朱由检依旧是一脸和熙。 叶思文心中一动,暗道:“这朱由检不会是想把老子往风口浪尖上推吧!” “朕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叶卿你!” 叶思文果然没有猜错,朱由检看上的人选正是他。 “请禀陛下,微臣惶恐,微臣人微言轻,又过于年轻,恐怕难以担当此等重任,还望陛下另觅合适的人选。”叶思文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叶思文跟在王承恩的后面,慢慢的走在出宫的路上,他的后背上的衣服被汗水贴在了皮肤上,感觉很不舒服。 刚才,他终于见识了什么叫天威难测,朱由检临到最后的询问吓得叶思文出了一身冷汗。叶思文可以确定,朱由检之所以说他要扶植自己成为新党的党魁,那是因为他在试探自己,试探自己有没有野心。 叶思文站在午门外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舒服多了,皇宫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压抑了,压抑得让人有些受不了。 “这皇宫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真不知道这些皇帝是怎样挺过来的!”叶思文心中暗叹,然后看了看高大的午门,转身,大步的离开。 王承恩折返回宫,现皇帝又在开始批阅奏折,他亲自为皇上斟了一杯茶,轻声道:“陛下,保重龙体啊!” 朱由检抬起头,看了看王承恩,问道:“叶卿刚才出宫的时候状态怎么样?” “唉!叶大人什么状态奴才没仔细看,只不过今天的天气好像有些热,叶大人的后背全湿了呢!”王承恩巧妙的回答了朱由检的问题。 “嗯!大伴,你阅人无数,你且说说你对叶卿的看法。”朱由检合起奏折,准备和王承恩讨论一下叶思文。 王承恩道:“叶大人乃是陛下的肱骨重臣,而老奴只是一个侍候陛下的奴才,哪里敢妄加评论。” 王承恩是属狐狸的,虽然嘴上说不敢妄加评论,其实已经评论了。 “肱骨之臣!”朱由检低声的念叨,“如此年轻,便已见识非凡,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陛下是怕驾驭不了他吗?”王承恩明白朱由检的意思,年轻、见识非凡、手下有一帮能打的兄弟,这些都是威胁,都是成为英雄所具备的条件。 朱由检笑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伴也!” “奴才倒是认为陛下大可不必担心。古人云:君以国士待之,臣以国士报之。只要陛下给他恩宠,想必他是不会起二心的。”王承恩慢吞吞的说,“再说了,若是他真有二心,也不会建议陛下开海禁,和后金,抚流贼,制党争了。奴才觉得,叶大人是真心实意的在为陛下办差。” “大伴,你平时很少为外臣说话,今天这是怎么了?”朱由检饶有兴趣的问道。 王承恩道:“因为叶大人乃国之干城,是在实心实意的为陛下办事。” “国之干城!”朱由检笑了,对王承恩说,“大伴啊!其实你也是国之干城,朕是看明白了,即使满朝文武负朕,你也不会负朕。” 得到如此高的赞赏,王承恩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此时心里正想着快点回家,先用香皂洗净一天的污垢,然后静静的把玩那套精美的玻璃茶具。 第十三章、俺们现在是国企 “转转,转转,嗯!真是不错,表哥穿什么就像什么!正五品咯,比我爹只差两个级别了哦!”唐婉儿笑嘻嘻的帮着叶思文穿上刚送来的官服。[ < 虽然叶思文当不当官唐婉儿并不在乎,但是中国人千百年来形成的官本位思想深入人心,看见自己的未婚夫能意外的当上正五品朝廷命官,唐婉儿心中还是像吃了蜂蜜一般。 叶思文穿着胸前绣着白鹇的正五品文官官服,拿着笏板,装模作样的在穿衣镜面前转了几转,然后露出两颗洁白的大门牙,嘻嘻的傻笑起来。正五品文官哦!相当于现代的什么级别?七品县令是正处级,五品至少得是厅级干部吧!看来古代是比现代好混啊!才来一年多,就混成了正厅级干部。 看着傻笑的叶思文,唐婉儿嗔道:“不就当官了吗?傻笑什么啊?” 叶思文显摆了一阵,便把官服脱了下来,道:“当官不当官的倒是不在乎,最主要是把海禁的问题搞定了,以后我们可就财源滚滚来了。” “都当官了还做生意?”唐婉儿不解的问。 叶思文捏了捏唐婉儿的鼻子,说:“对啊!不做生意我费老牛鼻子劲说动皇上开海禁干什么?不过现在我的身份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啊?”唐婉儿嘟着嘴问道。 叶思文指了指脑袋上的乌纱帽,说:“看见没,我以后就是乌纱商人了,代表大明朝去做生意,你说厉害不厉害。” “厉害!”唐婉儿翘起大拇指,由衷的说。 叶思文换好平常的衣服,和唐婉儿一起出门,刚走到门口,便被一群人堵住了。堵他们的全都是远洋商号的人,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比自己娶了媳妇还高兴。 见了叶思文,这些人都热情的叫了起来,有叫“少爷”的,有叫“大掌柜”的,有叫“叶帅”的,还有机灵的直接就叫“叶大人”。然后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一点规矩也没有。 看着闹哄哄的场景,叶思文也高兴起来,笑着用手压了压,说:“你们不要吵,要说什么派个代表出来。” 众人推攘了一番,最后派了和叶思文走得最近的石金锋来说事,石金锋挠了挠头,对叶思文说:“少爷,这群小子听说开海禁的事情朝廷已经同意了,还有你当了官,所以他们要让你请他们吃饭。” “这事啊!”叶思文故作犹豫,一脸为难,“我现在可是朝廷命官了……” 叶思文看着期期艾艾的员工,突然话锋一转:“这事我看成,今晚上去全聚德吃烤鸭去,不醉不归。” “好啊!”员工们大声的吼了起来。 叶思文用手压了压,待员工们安静下来,又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兴奋啥?王迎,传我的话,为了庆祝开海禁,这个月远洋商号所有的员工,多一两银子。” 此话一出,人群更沸腾,工人们感觉自己快要幸福死了,这老板,简直是太好了!许多工人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得紧紧的跟在老板后面,水里水里去,火里火离去,只要老板下命令,指哪打哪。 婆娑的灯影下面,叶思文正在挥笔写准备秘呈皇帝的奏折,他写一张,觉得不合适,丢了,再写,还是不合适,又丢了。 “唉!早知道要在明朝混,我学什么理科啊!”叶思文丢下毛笔,懊恼的叹了一口气。 虽然叶思文有两个博士学位,可是叶思文的语文课本拉下多少年了,写白话文文章还凑合,写文言文就有些力不从心了。递给皇上的奏折,总不能用白话文来写吧?叶思文表示很苦恼。 “叶大人,怎么唉声叹气的呀?” 正当叶思文苦恼不已的时候,唐婉儿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来到了他的书案前面,笑盈盈的看着他。 “嘿嘿……没事!”叶思文接过唐婉儿手中的冰镇酸梅汤,牛饮一口,含含糊糊的回答了一声,他可不希望让唐婉儿知道他这个表哥连文言文都写不出来,哪还不穿帮了? 唐婉儿没有深究,她挽着衣袖,慢慢的磨墨,她的动作很优雅,很娴熟。 这就是传说中的红袖添香啊!叶思文在心底感慨了一声。 虽然红袖添香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但是叶思文却不能写下去了,他丢下笔,说:“表妹,别磨了,今晚上我写不出什么东西了。” “哦!”唐婉儿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停下磨墨,帮助叶思文收拾凌乱的书桌。 唐婉儿一边收拾,一边很随意的说:“表哥,今天家里来信了。” “哦!信里说了些什么?”叶思文心不在焉的问道,他现在正在专心考虑怎样提升自己写文言文的水品呢,没什么兴趣考虑别的事情。 唐婉儿小声的说:“姑父说,冬月初二是一个好日子,也是今年下半年唯一的好日子,要是再不……就要等到明年去了……” 唐婉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脸蛋越来越红。 “有什么关系吗?”突然提起这茬,叶思文还没有反应过来。 叶思文话一说完,脸蹭的一下就变得绯红,他突然想起唐婉儿为什么会提起这茬了。两人结婚的日子看来父母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今年的冬月初二。 两人都扭扭捏捏的不说话了,屋里的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叶思文不停的搓手,唐婉儿则摆弄着佩戴在腰间的玉佩。 对于唐婉儿的感情,叶思文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刚开始,唐婉儿吸引叶思文注意的是她的美貌,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喜欢美女是男人的天性,况且当时叶思文还是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纯情小初男,对美女自然没有什么免疫力。 后来,两人经过半年多的相处,他们的感情始终是平平淡淡的,既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故事。叶思文有时候甚至觉得唐婉儿在他的生命中似乎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叶思文越来越觉得,自己最离不开的人居然是唐婉儿,他想了很久,始终没有得到答案。但是今晚上唐婉儿提起两人即将结婚,成为一家人的时候,他茅塞顿开,因为唐婉儿给了他一种家的感觉。 在来到明朝,遇到唐婉儿之前,叶思文对家的感觉是模糊的。他是在爷爷的照看下长大的,从五岁开始读书,连幼儿园都没上,直接上一年级,白天上学,晚上上辅导班,父母工作也忙,两代人每星期见面的时间不会过一个小时。随着叶思文年龄的增大,两代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两代人几乎几年也见不上一面,更别谈交流了。 让叶思文有了家的感觉是在来到明朝以后,父亲叶景的谆谆教诲,母亲叶唐氏无微不至的关心,还有唐婉儿无时不刻的牵挂,都让叶思文找到了家的感觉,刚刚唐婉儿提到结婚,居然让叶思文在这个原本他很陌生的世界找到了归属感,而且是那么的强烈。 其实,不止是叶思文对这段感情感到迷茫,唐婉儿也是一样。她从小就知道自己将会是表哥的妻子,这是双方长辈早就约定好了的事情。 可是,谁也不知道,在她的心目中,表哥叶思文并不是她的意中人。唐婉儿也喜欢偷偷的看《西厢记》,不过她喜欢不是书中那个柔柔弱弱的张生,她喜欢的是白马将军,她觉得,只有白马将军那种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 表哥叶思文和张生一样,虽然文采出众,相貌也是英俊可人,可是在唐婉儿喜欢的不是这种男人。她喜欢的是金戈铁马的将军,而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两年前,表哥失踪,唐婉儿为此伤心难过过,但是她不是因为自己成了望门寡而伤心,也不是因为对表哥有特殊的感情,伤心难过的原因仅仅是因为表哥是她青梅竹马的玩伴而已。 一年之后,就在唐婉儿逐渐平复心情的时候,表哥叶思文又突然又回来了。作为亲密的玩伴,唐婉儿感觉失踪了一年的表哥变了,带给了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现在的表哥,刚毅、勇猛、有担当、够男人,总之一句话,现在的叶思文,才是唐婉儿理想中的意中人。 在看着叶思文做出惩治泼皮、揪出家贼、剿灭土匪、收编海盗这些事情之后,唐婉儿突然意识到,原来,表哥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将军。 “我……” 两人沉默良久,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还是男孩子脸皮比较厚,叶思文咳了一声,说:“表妹,你有什么话,你先说吧!” “还是表哥你先说吧!”唐婉儿推辞。 “表妹啊!你看我现在杂务缠身,这样吧!我尽快办完京城的事情,然后赶快回家准备,好吗?”叶思文拿出一副商量的口吻。 唐婉儿低声说:“嗯!全听你的。” “这么晚了,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嗯!” 叶思文知道京城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将唐婉儿送回房间,他径直来到李岩的房间,把李岩从床上拖了起来。现在他信得过,且可以写出文言文文章的就只有秀才李岩了。 “大半夜的让不让睡觉啦”李岩揉着惺忪的睡眼抱怨。 叶思文说:“别废话,穿上衣服跟我来。” “啊!”李岩打了个哈欠,边穿衣服,便问:“叶大哥,什么事这么着急啊?火烧房子了?” 叶思文的眼睛一瞪,呵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知不知道什么叫无条件服从命令?没有读虎威团的军规吗?” 见叶大哥好像有些生气,李岩不敢再多说什么,连忙穿好衣服,跟着叶思文来到了书房。 来到书房,叶思文把李岩按在椅子上,又把毛笔塞到李岩的手里,然后在桌子上铺上宣纸,他自己则开始磨墨。 “叶大哥,这是要干什么?”李岩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说:“不要问,我等会给你说条陈,你把我说的整理成文章。” “叶大哥,干嘛不自己写?你是举人唉!我一个秀才写出来的东西能有你的好?”李岩一脸的委屈。 “读过虎威团军规吗?”“读过!”“军规第一条是什么?”“无条件服从上级的命令。”“我是不是你的上级?”“是!”“那不就结了。” “好了,你听好,第一条,朝廷现在的政策应该是攘外必先安内,和后金议和……” 李岩一听叶思文的话,吓了一跳,叶大哥居然提出和后金议和,他以为他是谁啊?仅仅是一个新晋的五品官员而已啊! 李岩犹豫了一会,还是狠下心来开始整理记录,一方面他不想再被叶大哥骂,另一方面他知道叶大哥是一个做事靠谱的人,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就这样,叶思文和李岩,一人叙述,一人整理记录,两人通力合作,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一份洋洋洒洒的奏折终于新鲜出炉了。 今天晚上着实让李岩出了一身冷汗,因为叶大哥让他记录的,很有可能是大明朝即将实行的新政策,其中包括很多机密的东西,比如说对后金的政策转变,和对朝中党争的态度,这可都是朝中大佬才能关注的东西啊!自己的叶大哥关注这些干嘛呢? 李岩将写好的奏折用工整的楷书誊抄在了折子上面,吹干上面的墨汁,然后交给叶思文观看。 叶思文草草的看了一遍奏折,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叶大哥,这奏折是要面呈皇上的吧!”李岩吞着口水问道。 叶思文虎着脸,道:“虎威团的军规第二条是什么?” “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李岩迅的回答。 叶思文点点头,拍了拍李岩的肩膀,说:“小子,可要牢牢记住我们虎威团的军规哦!否则到时候叶大哥也保不了你。” “记住了。”李岩简洁的回答。 叶思文微笑,说:“小伙子有前途,好好干,叶大哥看好你哦!”叶思文说完,看看外面的天色,说:“反正现在已经天亮了,走,和叶大哥一起锻炼去。” 李岩可没有叶思文那样好的精神,连忙推迟:“不了叶大哥,我要回去补觉,困死我了。” 在回房间的路上,李岩有些小兴奋,叶大哥肯让自己参与机密要事,看来还是很重视、很信任自己的。想到这里,李岩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其实李岩哪里知道,他的叶大哥是因为不会写文言文才找他代笔的。不知道李岩知道事实真相之后会不会吐血。 第十四章、落魄的科学家 今天是叶思文到户部报道的日子,晨练之后,叶思文穿上官服,带着贴身侍卫石金锋和新收来的小厮王小林出了门。<〈( 他这五品户部郎中不是实缺,不用坐堂,今天去主要是拜见上官,顺便找几个参谋。 叶思文来到户部衙门,先去拜见了户部尚书毕自严,叶思文知道大明朝官场上的规矩,昨天晚上就吩咐下人送上了一份礼物去毕自严的府上。 虽然叶思文资历不高,毕自严还是对他很客气,一来叶思文会做人,礼数很周到;二来,叶思文既年轻,又是皇帝眼中的红人,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结交一下对自己没有坏处。 毕自严看过叶思文的任命书,在上面用了印,然后笑眯眯的将任命书还给叶思文,说:“叶大人,你我今后就是同僚了,工作上有什么困难,直接来找本官就是了,千万不要和本官客气。” “多谢毕大人关照!”叶思文说,“大人,您也知道,陛下任命本官为户部郎中,主要是为了开海禁一事,还望毕大人帮本官找几个知海事的人从旁协助。” 毕自严大手一挥,道:“没问题,本官让户部侍郎程大人协助你怎么样?” “那感情好,多谢大人了。”叶思文高兴的道谢,程国祥可是个十分有能力的官员,有他在从旁协助,一定会事半功倍。 毕自严笑了笑,这点小事表示不足挂齿,他拉起叶思文的手,道:“走,本官带你去见见我们户部的官员,混个脸熟,今后办事才方便。” 叶思文跟在毕自严的身后,逐一拜会了户部的各级官员。官员们都对叶思文很客气,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年轻人最近和皇帝走得很近,很得皇上赏识,今后指定是要飞黄腾达的,现在有机会就多亲近亲近,要不以后他高升了,想和他亲近都找不到机会。 在和户部各级官员见面的时候,叶思文挑选了两个文笔好的吏目和五个研究过算术的吏目,然后又找来了程国祥,准备成立一个专门制定开海禁政策的工作小组。 工作小组在毕自严的关怀下迅的组成,在户部衙门里找了一间空房子作为办公地点,名字就叫定议海事小组,程国祥任组长,叶思文任副组长,两个文书,五个算工。 由于是皇帝亲自下达的命令,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凡是定议海事小组的事情,户部一律开绿灯,那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绝不含糊。 在衙门里吃过午饭,叶思文辞别程国祥,怀揣着昨晚上李岩写好的密折去见皇帝。 朱由检在御书房接见了叶思文,他一边看着叶思文呈上来的密折,一边微笑,很显然,叶思文呈上来的这份奏折很合他的心意。 看完,朱由检将奏折放在一边,问:“这奏折是爱卿连夜写的吧?” “回陛下,正是。”叶思文回答道。 朱由检深情的说:“爱卿为国操劳,真是辛苦了!” 要是别人得到皇帝的关心,肯定立马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可是叶思文不同,他知道朱由检继承了老朱家的特点,天性多疑,不轻易相信一个人,“崇祯五十相”就是这样来的。朱由检的关心,纯粹是为了邀买人心而故意做出来的,做不得真。 “为陛下办差,臣就是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叶思文连忙回答,语气中假装带着些许激动,几许感动。 看着感动得有些激动的叶思文,朱由检矜持的笑了笑,他很满意自己营造出来的这种君臣之间和谐的气氛。 朱由检又拿起奏折,道:“爱卿在奏折上所陈述的意见,的确都是利国利民之事,只是事物繁杂,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依朕之见,还是先和后金议和为好。” “全凭陛下圣裁!” “不过!”朱由检的话锋一转,“朕却不知道与后金议和,应该从何下手,爱卿,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可别糊弄朕,朕知道你的水平。” 叶思文道:“回陛下,微臣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不过嘛!议和不是我们一方说了算,微臣认为,我们第一步应该派出使节,先试探一下后金的态度,看他们有没有议和的想法。” “嗯!爱卿说得对,朕明天就在早朝上人群臣商议使节的人选。”朱由检赞同了叶思文的第一个意见,又问道:“爱卿,若是后金同意议和,我们该怎么做?若是后金不同意议和,我们又该怎么做?” “回陛下,若是后金同意议和,那么他们肯定会提出一系列条件,微臣认为,只要他们提出的不是让我们丧权辱国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他们,反正迟早,我们都是要对后金开战的,到时候这些条件自然就废了。” 早就知道朱由检会问这些问题,叶思文一早就把功课做好了,此时朱由检问起,叶思文自然是对答如流。 顿了一下,叶思文继续说:“若是他们不同意,那么,我们就应该给他们一个同意的理由。” “什么理由?”朱由检饶有兴趣的问道。 叶思文道:“后金骄傲的本钱,无非是两点。一来,他们的铁骑可以在关外纵横驰骋,战无不胜;二来,他们和蒙古关系很好,可以互为攻守,互为支援。我们只要破其一点,那么他们就没有了骄傲的本钱,自然就会乖乖的和我们议和。” “爱卿果然是天纵之才啊!”朱由检先赞了一句,道:“后金铁骑野战无双,我朝和他们打了数次,最多也就能维持一个不生不败的局面,所以后金的铁骑坚决不能去碰。我们和蒙古议和交好,就等于在后金的背后钉了一颗钉子,让他们如芒在背,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只怕后金就会主动前来议和了。哈哈哈……” 说到得意处,朱由检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陛下圣明!一语中的,微臣佩服。”叶思文出口称赞,这次称赞他是出自内心的,因为朱由检的想法正好和他一样。 听了叶思文的称赞,朱由检内心虽然高兴,但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摆了摆手,说:“没什么,朕只是顺着爱卿的思路说下去而已。” 君臣二人谈了一个时辰,把与后金议和的事情商议好,叶思文这才告退。 虽然时间还早,可是因为叶思文昨晚上熬了一宿,微微感觉有些累了。叶思文深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的道理,也就不准备回户部衙门了,直接回家睡觉去。 叶思文出门从来不坐轿子,不是骑马就是坐车,由于马要拉屎,所以午门外是严禁停马车的。叶思文每次进宫,都把马车停在距离午门不远处的一座茶馆外面。 叶思文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他一身五品文官官服在京城一点也不起眼,根本引不起老百姓的注意,为啥?因为京城的官多呗!借用唐福的话说,那就是京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官。 在离午门不远的一座茶楼里找到了石金锋和王小林,三人上了马车,石金锋驾车,王小林在车里侍候着。 石金锋是驾车好手,马车匀的在京城的大街上行走,很是平稳。夏季的下午让人很容易产生睡意,在平稳的马车里,叶思文闭上眼睛,开始小憩。 正当叶思文半睡半醒之间,突然马车一阵颠簸,然后就是突然停顿。正在小憩的叶思文猝不及防,差点摔倒,还好王小林眼疾手快,将叶思文扶住。 “作死啊!” 叶思文刚要问怎么回事,车外便传来了石金锋沉闷的声音。 接着便有一个嚣张的家伙出来说话,一口的京片子:“丫的一边驾车玩去,那凉快那呆着去,爷的闲事少管,否则休怪爷对丫的不客气。” 人到中年的石金锋依旧是个火爆脾气,他开口骂道:“你他妈的啥意思?你的人来撞老子的马车,你还有理了是不是,看你们这样就是碰瓷的。” 看来石金锋对上次徐老太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啊! “你骂谁是碰瓷的?你骂谁呢?哎哟!” 估计是对方某个不知死的家伙对石金锋动手动脚的,被石金锋打了。 “好啊!丫的打人,以为我们北京爷们好欺负啊!” 随着石金锋动手,矛盾瞬间激了。 双方刚要动手,一个文弱的声音又传来:“赵老大,赵老大,你们不要打架,是我欠你们的钱,我一定会还的,你们不要寻这位兄弟的晦气。” “你的事情等会再说,一边玩去!”一个粗嗓子大声的说道。 见真的要动手,叶思文坐不住了,撩开帘子,和王小林一起下车。 叶思文下车,先映入眼帘的是十几个光着上身的壮实男子,身上刺龙画虎,一看就知道是京城的黑社会分子。黑社会分子的旁边,是一个穿着破旧袍子的人,看样子是一个读书人,一脸的落魄。 看样子是一群黑社会在欺负读书人,同为读书人的叶思文可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们想干什么?”叶思文皱着眉头,向黑社会分子们问道。 没想到对方车里居然下来一个五品官员,黑社会分子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答话。 “怎么?都哑巴了?我家大人问你们话呢?”王小林狐假虎威的问道。 一个老大模样的人做出来应对,正是刚才那个粗嗓子赵老大,他恭恭敬敬的说:“误会,误会,都是一场误会!大人您请,您请。” 叶思文指着黑社会分子和落魄书生,说:“本官不是说这件事情,本官是问你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赵老大明白过来,连忙回答:“哦!这位宋公子欠我们一百两银子,小人们是来收账的。” “赵老大,我不是只借了你十两银子吗?怎么才两个月就变成一百两银子了?”不等叶思文说话,宋公子便在一旁不依不饶的质问。 听了宋公子的质问,一旁的人嗤之以鼻:“切!你难道不知道京城里放印子钱的规矩,利滚利,十两银子两个月下来就是一百两银子。” “你们,你们也太黑了!”宋公子欲哭无泪。 只是一桩简单经济纠纷,叶思文本来不想管,但是听说对方姓宋,和宋海龙、宋娇同姓,自己帮帮他,以后也好在宋娇面前表表功。而且这京城放印子钱的黑社会也太有魄力了,利息高达百分之五百,太黑了,不管都不行。 叶思文向王小林道:“小王,拿十两银子给他们!” 王小林从怀中摸出两锭五两的银子,交到赵老大的手里,赵老大迟疑的看了看王小林手中的银子,又看了看叶思文,不敢伸手去接。 “接着,宋公子欠你的钱本官帮他还了。”叶思文淡淡的说。 听叶思文这样说,赵老大连忙接过银子,口称谢谢。在道上混了几年,赵老大自然明白自古民不与官斗的道理。虽然这次买卖没有赚钱,可是毕竟把本金收回来了,要是遇上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儿,别说拿回本金了,恐怕还得多出一点血才行。 见叶思文帮自己把账还了,宋公子感动得哗哗的,连忙上前道谢:“在下宋应星,谢大人出手相助,还望大人告知姓名和住址,等在下有了钱……” “你说你叫什么?”不等宋应星把话说完,叶思文拉着他的手激动的问了起来,宋应星啊!明末的大科学家啊!中国第一部百科全书的编撰者啊!这下可捡到宝了。 宋应星见叶思文如此激动,还以为叶思文在哪里见过他,道:“在下宋应星,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叶思文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说:“我叫叶思文,走我们回家去说,哦!宋兄怎么搞得如此落魄?” 叶思文最近又是得到皇帝赏识,又是升官什么的,在京城的名声很大,宋应星是听说过的,同样是举人,他还一度羡慕过踩了狗屎运的叶思文呢!不过让宋应星纳闷的是,自己和叶思文并没有什么交集,他怎么会表现得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对自己这样热情。 不待宋应星出言询问,更诡异的事情生。 “恩人呐!”听说对方是叶思文,赵老大突然跑到叶思文的面前,跪下,直叩,把地板叩得“咚、咚、咚”的作响,几叩下去,赵老大的额头便渗出了鲜血。 赵老大的作为把叶思文吓了一大跳,虽然他平时好事做了不少,可是从来没有对这样的黑社会人物施恩啊!他如此诚心的叩,所谓那般啊? 叶思文制止了赵老大继续磕头:“别磕头了,起来说话,我怎么就成了你的恩人了?” 第十五章、去他娘的科考 赵老大起来,恭恭敬敬的问道:“恩人可是姓叶,讳思文,济南人,手下有一营如狼似虎的标兵,人称虎威营?” “了解得挺透彻的啊!”叶思文不动声色,心中警惕起来。(? 赵老大激动的说:“那就对了,你就是我老赵家的恩人。小人今天该死,不小心冲撞了恩人的座驾,还请恩人恕罪。” “你说说,我怎么就成了你家的恩人了?”叶思文不解的问。 “恩人一年前是不是在泰山山区的猛虎寨里解救了一批沦为奴隶的人,其中就有家父,家父时常把你老人家的名字挂在嘴边,家中还供奉着恩人的长生牌位呢!”赵老大的态度愈恭敬。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自己还真是他家的恩人,叶思文向赵老大摆摆手,说:“我们先走了,你回去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是,恩人慢走!”赵老大诺诺连声。 叶思文现在可没心思管赵老大等人的事情,他现在的心思全部在宋应星身上,他正考虑怎样把宋应星忽悠到自己的阵营里来呢! “长庚兄,走我们喝酒去。”叶思文拉着宋应星的手,不由分说的把他拉进了路边的酒楼。 叶思文一声“长庚兄”,让宋应星更糊涂了,叶思文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字呢?宋应星百思不得其解。 进了酒楼,叶思文直接进了天字一号包间。吩咐小二捡店里的特色菜上,又要了一壶雨前龙井,这才开始和宋应星叙话。 “叶大人,您是怎样知道在下的?在下的意思是,我们以前没有见过面吧!”宋应星好不容易逮到叶思文给自己倒茶的空挡,出言询问。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长庚兄不要左一个叶大人,右一个叶大人的叫,太生分了,直接叫我的叶老弟就是了。” “可是我们本来就很生分啊!”宋应星有些哭笑不得,叶思文这热情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思文笑呵呵的说:“长庚兄说笑了,我早就想和长庚兄结交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为此,我们应当干一杯才是,来,小弟以茶代酒,敬长庚兄一杯。” 面对热情的叶思文,宋应星没有办法拒绝,只好举起茶杯,和叶思文干了一杯。 叶思文放下茶杯,亲自提起茶壶给宋应星倒茶。一个正五品官员给一个未入仕的举人倒茶,着实让宋应星有些恐惧。 难道他想利用我?宋应星暗道。不过他迅的盘算了一下自身的资源,觉自己官没对方大,钱没对方多,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让对方利用的。 宋应星不知道,他那充满奇思妙想的脑子,就是他最大的资源。叶思文打的正是宋应星脑袋的主意。 看着一脸疑惑的宋应星,叶思文笑了笑,说:“长庚兄现在心中肯定疑惑,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可是早就听说过你的哦!” “在下没才没学没名声,不知道叶大人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在下?”虽然觉得对方在自己身上图谋不到什么,但是宋应星依旧保持着警惕。 叶思文说:“我一不是听说过长庚兄的才名,二不是听说过长庚兄的学名,我只是听说长庚兄对各种工业技术和农业技术都很了解,所以……” 一听叶思文这样说,宋应星怫然不悦。这年头穷学文,富学武,吃不起饭当学徒。叶思文说自己对各种技术很了解,分明就是瞧不起自己啊! 宋应星也是个性格刚硬的主,他脾气一上来,全然不顾叶思文户部五品主事的身份,厉声呵斥道:“够了!难道你请我来这里就是来讽刺我的吗?虽说士农工商,农民和匠人地位比读书人底,可是没有农民你们这些读书人吃什么?没有工匠,你们这些读书人用什么?在下吃不起叶大人的请,告辞了,至于欠你的银两,在下会亲自送到你的府上。” 宋应星说完,起身,准备拂袖离去。 “长庚兄且慢!”叶思文见宋应星要走,连忙拉住宋应星的手挽留。 宋应星甩来叶思文的手,冷冷的说:“叶大人请自重,在下这做工的手,莫污了叶大人的手。” 叶思文哭笑不得,说:“长庚兄,你听我解释……” 宋应星根本不听叶思文解释,还是冷冰冰的说:“不用解释,还不是老一套?让在下远离农工,专心读书,行了,长庚受教了,告辞。” 活该你当一辈子的县学谕!叶思文腹诽道。 见宋应星如此不通情达理,叶思文的脾气也上来了,拦住宋应星的去路,疾风骤雨般的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把我的话说完中不?” “请!”宋应星淡然道。 叶思文彻底没脾气了,说:“长庚兄,我没有看不起农民和工匠,相反我最尊敬的就是农民和工匠,其实我还是个商人,你说是不是瞧不起人的人?”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听叶思文这样说,宋应星的语气和脸色缓和下来。 叶思文说:“我刚才有什么意思?我刚才什么意思也没有啊!是你不让我把话说完的好不好?其实我也是各种杂学的爱好者,只是想和长庚兄讨论一下技术方面的东西而已。” “啊!是这样啊!你怎么不早说啊?是我错怪你了。真是对不住你!”宋应星恍然大悟,知道自己错怪了叶思文,连忙道歉。 叶思文指责道:“你啊!这性子也太急了点。” “呵呵……”宋应星挠了挠头,讪笑,道,“我最见不得的就是那些个一上等人自居的书生,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看不起农工商。刚才误会叶老弟的意思了,失礼了,还望叶老弟不要见怪啊!” 叶思文哈哈大笑,说:“长庚兄乃是性情中人,和我很对路子啊!” 当下两人化解了误会,重新坐下,继续喝茶。 为了拉近关系,叶思文先从宋应星现在的生活入手,他问道:“长庚兄,你怎么搞得如此落魄?还借了印子钱。” 叶思文记得宋应星家中应该比较富裕才是,怎么会沦落到要借印子钱用的地步呢? “唉!说来话长啊!”宋应星叹了一口气,把自己这几个月的经历娓娓道来。 为了考崇祯元年的恩科,宋应星去年就来到了京师。宋应星平时的的兴趣爱好是各种杂学,所以八股文写得不好,于是他毫无悬念的名落孙山了。 名落孙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三、四年再考就是了。由于路途奔波,宋应星便没有回老家,而是在京城租了一间屋子,继续读书,准备下一次的考试。 在京城宋应星一直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直到几个月前飞贼关顾了他的住处,将他的盘缠偷了个精光,连一个铜板都没有给宋应星留下。 银子被偷,宋应星走投无路,在房东的介绍下,他认识了放印子钱的赵老大,借了十两银子应急。有了银子,宋应星先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让家里捎些银子来。可是等了两个多月,银子也没有捎来。 大家都知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宋应星估计,银子要不是在半路上被劫了,就是被捎银子的那个人卷了。 今天是约定好的还钱日子,可是宋应星哪里有钱还赵老大,于是双方便在大街上推攘起来。推攘过程中,由于赵老大不小心,差点被叶思文的马车撞到,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事情。 “这些飞贼,当真可恶!你当时没报官吗?”听了宋应星的讲述,叶思文很是气愤的说道。 宋应星一摊手,说:“不是我不想报官,是我当时根本报不起官啊!顺天府衙门要一两银子的报官费。你想,我当时一名不文,拿什么报官去?再说了,报官也没用,京师几百万人,能查得出个什么?” “一两银子的报官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叶思文有些匪夷所思。 宋应星说:“报官费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是前顺天府尹王三告整出来的东西,专门对付我们这种外地人。不过现在顺天府尹换人了,这报官费也就没有了。” 一听是王三告搞出来的幺蛾子,叶思文立马来了兴趣,给宋应星讲了自己和皇帝一起大闹顺天府的事情。宋应星听得二楞二楞的,皇帝微服私访,遇上碰瓷的,然后还把顺天府砸了,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太具有传奇色彩了! “此等狗官,下场应当如此。” 听到叶思文说王三告被打得遍体鳞伤,丢进锦衣卫诏狱受苦的时候,宋应星不由得大呼痛快。 宋应星大呼痛快之后,突然意识到不对,自己身边不是还坐着一位官吗?骂别人狗官,岂不是连叶思文也骂了。 “咳!”宋应星干咳了一声,“叶老弟,兄弟我失言了,我可没有骂你的意思哦!” 叶思文豁达的说:“唉!长庚兄这话怎么说来着?长庚兄乃性情中人,很合我胃口。我现在虽然也是官儿了,可是我不是王三告那种狗官啊!” 见叶思文如此通情达理,宋应星对叶思文好感又上升了数十个百分点,就要达到顶点了。 小二很快便将叶思文点的酒菜端了上来,都是酒店里的招牌菜,色香味俱全,看着都让人食指大动,垂涎不已。 叶思文为宋应星和自己斟上酒,然后端起酒杯,对宋应星说道:“来,长庚兄,为了今日你我有缘相见,小弟敬你一杯。” “能与叶老弟交上朋友,兄弟我真是三生有幸,干杯。”宋应星也是个豪爽人,既然误会揭开,心中就不会再有疙瘩。 两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的酒,酒席间,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科学方面的东西。叶思文是干什么的?学理化的啊!宋应星是干什么的?也是研究这些玩意的啊!两人有了共同话题,酒桌上的讨论声和笑声不断。 和叶思文谈了许久,宋应星终于有一种找到了知音的感觉。大明朝的读书人大多是研究八股的腐儒,想找一个在杂学上有造诣的人实在是太难了,至少宋应星在见到叶思文之前,就从来没有遇见过。 和叶思文一番谈话,宋应星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烧,烧得他激情四射,叶思文提出来的观点实在是太新颖,太神奇了,让宋应星觉得自己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先进的世界。 宋应星心中震惊,其实叶思文何尝不是呢!他一直以为中国的科技之所以不达,是因为中国古代没有思想先进的科学家,可是他和宋应星一番攀谈之后才知道,中国古代的科学家不是思想不先进,而是思想太先进了,先进得让统治者受不了。而中国千百年的官本位思想,让这些可能改变世界的科学家就此埋没。 一顿酒喝下来,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就差没有当场斩鸡头喝血酒拜把子了。 “叶老弟……”宋应星喝得有些醉了,“叶老弟,你刚才给我说的事情都是真的吗?火铳、火铳可以连续射;大炮,大炮可以打、可以打到百里之外;船可以用机器带动;话、话可以传到千里之外,还有,还有人真的能飞上天吗?啊?水稻,水稻真的能亩产千斤?你、你没有骗、骗我?” 看着醉眼迷离的宋应星,叶思文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忽悠了这位历史上大大有名的科学家。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不信你看看这个。”叶思文说着,将一支远洋铁厂造的六连左轮手枪递给了宋应星。 宋应星接过左轮手枪,用迷离的醉眼细细的观摩起来,扳动机头,扣动扳机,打开转盘,左右打量枪身和子弹。 看完六连左轮手枪,宋应星由衷的赞道:“精美,精美,太精美了,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精美的火铳,太精美了……” “长庚兄,你现在相信我了吗?”叶思文真诚的问道。 宋应星诺诺连声:“信了,信了,你说的话我都姓了。”宋应星说完,热情的拉着叶思文的手,问道:“叶老弟,告诉我,怎样才能实现你说的那些事情?” “这些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需要很多人才能办到,我现在需要一个帮手,长庚兄,你愿意帮我吗?” 叶思文一边说,一边用真诚的眼光盯着宋应星的眼睛。 宋应星一拍桌子,道:“好!以后我就跟着叶兄弟干了,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只要叶老弟一句话,当哥哥的绝无怨言。” “那长庚兄的科考?” “去他娘的科考,老子不干了!” 第十六章、细节决定成败 酒后才显真性情,听了宋应星的话,喝醉了的叶思文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道:“长庚兄果然是性情中人啊!小弟佩服,佩服!” 叶思文说着,想要拍拍宋应星的肩膀以示鼓励,却没想到拍了个空,原来宋应星已经喝醉了,顺着椅子滑下去了。 叶思文见宋应星醉了,自己也就要站不稳了,于是向外面喊道:“来人啊!回府。” 石金锋和王小林连忙进来,看见屋里的情景,便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什么都别说了,石金锋连忙上前将醉醺醺的叶思文扶住。 “少爷,这穷酸怎么办?”王小林指着躺在地上打呼噜的宋应星问道。 叶思文眼睛一瞪,呵斥道:“什么穷酸?叫宋先生!把他一起接回府里好生安顿,若是有半点怠慢,仔细你的屁股。” “是、是,小的失言了!”王小林连忙承认错误,他刚刚升级为少爷的贴身小厮,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能把东家得罪了。 石金锋和王小林先把叶思文扶到马车里安顿下来,这才回来扶宋应星。 “这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少爷如此看中他?”王小林怎么也没有看出这个落魄的家伙有什么特别的价值。 石金锋笑了,淡淡的说:“小王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少爷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什么?”王小林不解的问。 石金锋道:“少爷最大的本事就是相人,只要他说这人有本事,那这人就绝对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你以为少爷为什么让你当他的贴身小厮,就是看中了你处变不惊的本事。还有,你知道少爷最喜欢说的话是什么吗?” 王小林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大明朝最缺的是什么?人才!”石金锋笑呵呵的说。 王小林看着醉梦中的宋应星,思索着这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本事,他当然不知道,这位落魄的醉猫,将会改变整个世界的科学进程。 宋应星做了很多梦,一会儿他梦见自己坐在一辆不用马拉的车上飞驰,过一会儿他又梦见自己手持一个奇怪的机器,和千里之外的家人通话,父亲的谆谆教诲,母亲的牵肠挂肚,妻子的温言细语,在他的耳边是那样的清晰。最后他梦见自己正驾驶着一架可以飞行的机器在九天之上遨游…… “哎哟!”宋应星突然觉得自己从九天之上跌落,摔得一身生疼。 宋应星睁开眼睛一看,原来一切都是一场梦,自己根本没有从九天之上掉落,而是从床上掉在了地上。他爬起来,揉了揉被摔得生疼的后背,四处的打量了一番。 宋应星觉他住在一间很装饰很豪华的房间里,床上的被子是很少见的真丝鸭绒被,屋里摆着家具也全是精美的楠木家具。桌上还摆着一套晶莹剔透的茶具,宋应星认得,这东西正是现下京城权贵圈中最流行的玻璃茶具。 虽然是炎热的夏季,但是房间里却是凉悠悠的,宋应星仔细一看,原来房间的四周有冰炉子,里面的冰块正在慢慢的融化,把房间里的热气带走。 宋应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中衣,在这样凉爽的房间里略微感觉到有些冷,他看了看床边,一套月白色的文士长衫正静静的摆在床边的衣服台上,很明显,衣服是为他准备了。 宋应星穿上衣服,揉了揉有些生疼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样豪华的房间,可不是自己这个一名不文的穷光蛋可以住得起的。 宋应星仔细的想了想今天生的事情,这才记起和叶思文在酒楼里喝酒的事情。他还记得叶思文给他说了许多先进的技术,让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世界,最后叶思文还邀请他一起去完成这些科技创新,而且自己似乎已经答应了。 “到底要不要帮他呢?”看着房间里豪华的装饰,宋应星犹豫起来,“他一个五品官员,竟然能住上这么豪华的住宅,恐怕是个贪官吧!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绝不能助纣为虐。” 宋应星想到这里,抬脚便要离开。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又犹豫了,叶思文才当上官几天啊!不可能这么快就贪了这么多银子,自己还是问清楚一点再做决定,可不能再冤枉别人了。 宋应星踱回桌子边,从玻璃茶壶中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了下去。 茶水下口,宋应星突然愣了,因为他喝到的不是茶水,而是温热的、能缓解酒后头疼的醒酒汤。 宋应星摇了摇头,这个叶思文,连这些事情都安排好了,心也忒细了些。 正在宋应星感动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两个清秀的丫鬟推门进来,一个丫鬟手中的托盘里放着洗漱用品和水盆,水盆中的水汽蒸腾;另一个丫鬟的手中的托盘里放着一壶茶,还有几样制作精细的点心。 “宋先生,您酒刚刚醒,先洗洗脸吧!”端着水盆的丫鬟将毛巾打湿、拧干,双手递到宋应星的手里。 宋应星家里虽然富足,可是从来没有让丫鬟侍候自己洗漱,此时让两个丫鬟侍候着,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毛巾递到面前,总不能不接吧!那样也太没有礼貌了。宋应星只好接过丫鬟手中的毛巾,语无伦次的说:“哦!谢谢。” 宋应星洗过脸,本想自己去洗毛巾,却被丫鬟一手夺过,道:“宋先生,奴婢来就是了。” 丫鬟又侍候着宋应星把凌乱的胡子和头打理了一下,递上漱口水,洗了洗满嘴的酒气。 经过一番洗漱,宋应星的落魄之气被洗刷掉,英气顿现,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文士形象。 这边刚刚洗漱完毕,另一个丫鬟又将倒满茶的茶杯递到了宋应星的手上,道:“宋先生,我家表少爷说,您醉得厉害,醒了最好喝杯茶,吃点点心,那样对身体好。” “你们怎么知道我醒了?”宋应星喝着茶,有些纳闷的问,他醒来连声音都没有出来,怎么这些丫鬟这么快就知道他醒了。 其中一个丫鬟笑盈盈的说:“我家表少爷吩咐过,让我们过一刻钟便来看一次先生醒没有。” “哦!你家表少爷费心了。” 叶思文这样关心宋应星,宋应星不觉得感动那是骗人的,他此时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了,对方是什么?朝廷的正五品官员,皇帝眼中的红人。自己是什么?自己只是一个懂得各种杂学的举人罢了。叶思文如此对待自己,足以证明他对自己是很有诚意的。 感慨之余,宋应星向丫鬟问道:“你们家表少爷在什么地方,我想见见他,成吗?” 丫鬟笑着回答:“我家表少爷昨晚上办了一夜公,今天中午又喝了酒,此时还没有醒呢!宋先生且等等,等我家表少爷醒来,我们就来通知您。” 宋应星开始听丫鬟叫叶思文表少爷,他就知道自己错怪叶思文了,叶思文在京城根本没有房产,此时也是客居在舅舅家里。此时听丫鬟说叶思文昨夜彻夜办公,他就更悔恨了,彻夜办公,此等勤勉的官员,大明朝百年难遇啊!自己居然还猜忌他,真是该死! 宋应星话中有些激动:“好,让你家表少爷好生休息,等他醒来,一定要来通知我啊!” “宋先生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家表少爷醒来,第一个就来通知你。” 丫鬟的脸上始终保持着和熙的微笑,这让宋应星感到很温馨。 此时,叶思文正在唐婉儿的房间里和唐婉儿大眼瞪小眼。 其实叶思文已经醒来了一会儿了,他之所以不急着去见宋应星,而是先让丫鬟们去照顾宋应星,就是要让宋应星感动,让他在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下,觉得自己很有诚意。很明显,叶思文的罪恶目的已经达到了,单纯的宋应星已经被他感动得哗哗的了。 “表哥,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那个宋应星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他醒了你不直接去见他啊?”唐婉儿连珠炮似的质问叶思文。 叶思文眼睛一眨,说:“天机不可泄露!” “好啊!”唐婉儿娇嗔道,“你居然对我也留一手,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面对蛮不讲理的唐婉儿,叶思文只能报以苦笑,埋头喝茶。 见叶思文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唐婉儿用指头点了点叶思文,说:“我还不了你肚子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不就是要让那个宋应星觉得你很仁义吗?还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表妹,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什么叫我让人觉得我很仁义,我本来就很仁义嘛!”叶思文一脸的无辜。 唐婉儿眼睛一瞪,道:“不管怎么说,承认不承认吧?” “嗯!承认,承认。表妹就是表妹,果然聪明!”叶思文无奈,向唐婉儿挑起了大拇指。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这为宋先生让你如此看中,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唐婉儿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毛病又犯了。 叶思文神秘的笑了笑,说:“天机不可泄露!” “找打!”唐婉儿扬起了粉拳。 晚饭的时候,宋应星终于又见到叶思文了,叶思文为,李岩、石金锋等人都来作陪,互相介绍认识之后,几人围在一张圆桌周围,开始把酒叙话。 由于叶思文和宋应星酒才刚刚醒,所以晚上就不喝烈性的白酒了,而是开了一瓶由远洋商号旗下的葡萄酒厂生产的红葡萄酒。 淡红色的葡萄酒倒在高脚玻璃杯里,在烛光的反射下,散出温和的光芒。 宋应星不由得感慨一声:“还是叶老弟懂得享受啊!葡萄美酒夜光杯,果然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葡萄酒这玩意,宋应星是见过的,从大明朝的西边贩运过来的东西,可值不少钱,再加上葡萄酒是用玻璃瓶子装的,那就更值钱了。叶思文为了招待自己,也算是下了大本钱了。 看着宋应星一脸的感慨,叶思文问道:“宋大哥,你是不是觉得小弟准备的酒菜太奢侈了些?” 没想到叶思文居然如此直接,倒是让宋应星有些尴尬:“唉!这话怎么说呢……” “扑哧!”不等宋应星把话说完,李岩就在一旁笑开了。 “李公子,你笑什么?”宋应星有些不解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李岩。 李岩止住了笑,说:“宋大哥不必多心,小弟不是笑你,小弟笑的是叶大哥。”李岩说完,转头向叶思文道:“叶大哥,我都不惜说你,你招待客人也忒小气,这葡萄酒值多少钱?一两银子不到吧!你居然也拿得出手。还好意思问客人酒菜是不是太奢侈了。” 听李岩说葡萄酒只值一两银子,宋应星颇有些动容:“李老弟,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别说这酒了,就是这玻璃酒壶,也不止值一两银子啊?况且这运费,也不低吧!” 一听宋应星这样说,李岩又笑了起来,道:“宋大哥,你还真以为这是正宗的西域葡萄酒啊?这葡萄酒和玻璃瓶子都是叶大哥他们自己生产的,造价绝对不过一两银子。” “李老弟说的是真的?”宋应星将头转向叶思文,难以置信的问。 叶思文微笑点头,说:“只要大家觉得好吃,好喝,好用就行了,至于这东西价值几何,又有什么关系呢?宋大哥,你说是不是?” 宋应星点了点头,端起高脚杯,轻轻的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只觉十分美味。 “这酒酿得好!”喝了一口葡萄酒,宋应星竖起大拇指称赞。 李岩奇道:“宋大哥还会酿酒?” “会一点儿。”宋应星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微笑着回答。 李岩道:“宋大哥果然博学多才,着实让小弟佩服,小弟先敬你一杯。” 宋应星举起酒杯,两人的酒杯轻轻的挨了一下,然后一口将杯中的葡萄酒喝下了肚子。 叶思文看着牛饮的李岩和宋应星,开着玩笑:“李岩,葡萄酒虽然便宜,可是也不是你这种喝法呀!葡萄酒的细细的品才行。” 李岩嘿嘿一笑,不置一词。 几杯酒下肚,宋应星开始慢慢的融入了叶思文他们的团体,双方都是些豪爽人,话题自然不会少,一来二去,这就,便又喝大了。 叶思文看着和自己人融洽相处的宋应星,嘴角微微上扬,熟话说细节决定成败,要收服一个人的心,先就要从他身边的小事开始做起。 第十七章、大手笔买官 经过一番友好、诚挚的交流,叶思文成功的把宋应星拉上了自己的贼船。宋应星经过一番慎重的考虑,答应叶思文加入远洋商号,以远洋铁厂为基础,成立一个科学实验室,负责研各种各样实用的新式机器。 宋应星是个急性子,和叶思文达成协议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去济南的远洋铁厂筹备研小组。 叶思文知道宋应星的性格,也不挽留,亲自安排了两个虎威团警卫连的士兵护送宋应星去济南,并且开出了一份远洋商号的正式聘请合同。又顺便写了两封信让宋应星帮忙带回济南,一封信是给自己的父亲叶景,另一封则是给在济南主持远洋商号大局的马欣惠。 送走宋应星,叶思文便忙了起来,玻璃和香皂已经开始在京城正式售,销量喜人,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的门槛都快要被京城的达官显贵们踩破了。 自从周亮这泼皮在远洋商号门后折戟沉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打远洋商号的主意。不清楚内情的人都以为远洋商号的后台硬着呢!连锦衣卫都可以调动,那他背后的老板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面对这些流言蜚语,远洋商号当局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也不否认也不承认。事实证明,就保持着这种神秘感,反而更让人产生敬畏感。 远洋商号的一摊子事情自然有北京分号的人负责,叶思文现在的工作重心放在了开海禁上面,整天早出晚归,带着海事小组一帮成员商议着该怎样开海禁才能使朝廷受益。 十天之后,海事小组终于完成了工作,一个完美的方案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完成了。 开海禁一共分为几步走,第一步,成立海事衙门,与吏、户、工、礼、兵、刑六部等同,设正二品海事尚书一名,正三品海事左右侍郎,从九品司务二人,设海事衙门司务厅,设管理几个通商口岸的正五品郎中,其余还有些微末小吏,都有设立。 海事衙门成立之后,便实行第二步,开设通商口岸,在通商口岸设市舶司衙门,职掌检查进出口船舶蕃货、征榷、抽解,贸易诸事,设正五品市舶司提举,下辖吏目若干。设市舶司缉私千户所,职掌缉私之事,设正五品千户一人,从五品副千户二人,从六品镇抚二人,正六品百户十人,下辖水兵五百,缉私快捕五百,缉私快船十艘。 第三步,成立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一支,职掌缉私、护航、剿灭海盗等事,设正三品水师提督一名,正四品水师管带二十名,下辖水兵若干,大型战舰二十艘,小型战舰若干。 经过一番斟酌,叶思文等人决定先开通五个通商口岸为试点,若是效果好,则继续增设通商口岸,若是效果太差,则该立他法。 准备开设通商口岸的地址分别是,天津、日照、上海、福州、香港。其中香港在天启年间被英吉利的红毛鬼子租借了,可是叶思文力主将香港收回,开设通商口岸,就是要和红毛鬼子开兵见仗,也再所不惜。 第二天,直接将方案交到了朱由检的案头,朱由检仔细的看了,觉得甚是满意,当即大笔一挥,同意了叶思文他们制定出来的方案。 不过随之而来的问题也挺令人苦恼的,啥问题?国库没钱呗!开设一个新的衙门,肯定少不了要用钱,组建海事衙门,要钱;设五处立市舶司衙门,要钱;设立市舶司缉私千户所,要钱;沿海的水师卫所已经不堪使用,重新组建海事衙门水师,也要钱。 可是现在的大明朝国库里哪还有钱啊?国库不是寅吃卯粮就是用皇帝的内帑填窟窿,要钱没有,要人倒是还有一大堆! 朱由检独自苦恼,突然他想起一个人,这个人肯定有钱,先“借一笔”来用用再说。 叶思文忙了十几天,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空挡在家里休息。传他进宫的人就来了,依旧是皇帝陛下最亲密的伙伴王承恩来宣他。 叶思文早已经不动声色的用宝贝把王承恩砸倒了,现在两人已经建立了良好的互信关系,凡是宫里有什么消息,王承恩都会不动声色的告诉叶思文。 王承恩是聪明人,叶思文也是聪明人,两人在正常的谈话中,往往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消息,一般人听了,都会以为他们是在闲聊。 当然,想在王承恩这种近臣手中买消息,不仅仅需要真金白银,更需要各种各样的宝贝,恰恰叶思文手中有许多王承恩感兴趣的报备,什么夜光杯、葡萄酒、香皂、神兵利器,都是王承恩的最爱。 叶思文和王承恩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王承恩见四处无人,便打开了话匣子:“叶大人,你知道吗?陛下最近老是喊头疼,咱家听着都心疼啊!” “陛下为国操劳,实在是我等的楷模啊!不知陛下为何事操心呢?不知道我等做臣子的能不能为陛下分忧。”叶思文借坡下驴,和王承恩聊了起来。 王承恩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银子给闹的,国库空虚,陛下也没办法啊!” “哦!这的确是个问题。”叶思文随口答道。 两人就说了这么两句便不再交谈了,简短的谈话,已经让叶思文心领神会了,陛下这次召自己进宫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银子的事情,国库没银子,但是组建海事衙门需要大量的银子,而开海禁又是自己提出来的,看来这次得大出血了。 果然,见了朱由检,朱由检就用手揉着脑袋瓜,向叶思文说:“爱卿,不知道怎么回事,朕最近这头疼得是特别厉害。” 叶思文知道这是朱由检为了敲诈自己,故意做戏给自己看呢,不过他还是一脸的关切,道:“陛下身系万民福祉,可要保重龙体才是啊!” 朱由检拿出开海禁的方案,说:“爱卿,你呈上来的方案朕看了,甚合朕意。明天早朝再让群臣议议,若是群臣没有意见,那就照你的方案来办。若是成了,可是大功一件啊!” 叶思文道:“谢陛下,不过这个方案户部几位大人都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并非微臣一人之功。” 朱由检点了点头,说:“既然是群策群力,那朕自然都会奖赏,只是……” 叶思文专心的听着朱由检说话,等着他开口问自己要银子呢!叶思文已经给朱由检准备了五十万两银子,不过,这五十万两银子可不好拿,想要银子,得拿海事衙门尚书的位置来换,远洋商号的生意重点全在海外,若是让一个不懂事的人来当尚书,那可危险得很。 叶思文已经想好了,用五十万两银子给自家老爷子买个海事衙门尚书的位置,并且顺势把自家老爷子推上新党党魁的位置。以后说不定还能入阁,当当内阁辅什么的,实现老爷子年轻时期的政治抱负。 “算了,些许繁务就不提了。” 叶思文这边一切准备就绪,可是朱由检那边却不提这茬了,也许是他在卖关子,也许他是觉得开口向臣子借钱不好意。 这样一来,叶思文可不干了,自己都准备好了,你现在打退堂鼓,那可不行。 既然朱由检不提了,叶思文就主动出击:“陛下,微臣知道您有心事,但是您却不愿意对微臣说,难道您信不过微臣?” 若是旁人说这话,肯定得被皇帝骂成是妄揣上意,可是叶思文不同,叶思文是皇帝的朋友,朋友之间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朱由检指着叶思文,道:“爱卿果然是个人精,连朕心怀心事都被你看出来了。” “陛下谬赞了,微臣只是想实心实意为陛下办差而已。”叶思文说得很诚恳,任谁也挑不出来毛病。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爱卿说得是,朕的确是有心事。” “陛下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微臣听听,微臣愿意为陛下分忧。”叶思文态度诚恳,十分的诚恳。 “还不是因为银子的事情。”朱由检受到了叶思文的鼓励,终于把自己却银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其实这也没什么丢脸的,大明朝常年对外用兵,缺银子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那年不缺银子了,倒是一件稀奇事情。 叶思文知道此时还不是表忠心的时候,他说:“陛下放心,只要海禁一开,市舶司成立,银子便会滚滚而来了。” 朱由检笑了笑,一摊手,道:“爱卿说得对,是这么个理。不过,朕现在得要有银子去开海禁,成立海事衙门,市舶司才是啊!” “原来如此!”叶思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朱由检笑眯眯的问道:“爱卿,你且说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朱由检的话说完,君臣二人都沉默了,朱由检温和的看着叶思文,希望他主动提出来借给朝廷银子,就可以不用自己开口了。 虽然此事早有定论,但是叶思文依旧做沉思状,似乎是在用心思考这件事该怎样解决。老朱家的人狠着呢!有沈万三的前车之鉴,叶思文可不愿意成为沈万三第二,要送钱给朝廷花,得低调的送。 叶思文这种表现,给朱由检一个错觉,让朱由检觉得,叶思文内心正在痛苦的挣扎,这钱是给呢?还是给呢? “陛下!”良久,叶思文终于开口说话了,“成立海事衙门之事,坚决不能因为没有钱就停下来,微臣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倒是还有些积蓄,微臣愿意全部捐给朝廷,以解朝廷的燃眉之急。” 朱由检松了一口气,这叶思文还真是上路,主动捐出财产。 虽然心里高兴,但是朱由检脸上还是不动声色,还假装推迟一番:“爱卿一家能有多少银子?成立海事衙门,至少需要百万两银子,朕看还是算了。” “陛下,微臣愿意拿出全部身家,五十万两银子捐给朝廷。”叶思文报了一个巨大的数字。 “五、五、五十万两?爱卿,你说的是真的?”朱由检有些激动,他本来只打算敲诈叶思文一、二十万两银子就是了,没想到叶思文居然如此大方,直接给了五十万两银子。 叶思文道:“陛下,欺君可是要凌迟处死的大罪,若是微臣凑不出五十万两银子,甘愿承担欺君之罪。” “爱卿果然是大明朝最忠心的臣子啊!若是外面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能有爱卿一半,我大明何至于此?”朱由检情真意切的感慨。 叶思文颔,道:“这些都是身为臣子该做的。” “好,好啊!不过爱卿,你把你所有的身家都捐给了朝廷,以后该怎么办啊?”朱由检关心的问道。 呸!这点钱就想让老子破产,简直是瞎了你的狗眼,老子在远洋商号一个季度的分红都不止这个数,叶思文心中暗自鄙夷朱由检的土条。 虽然心里鄙夷,但是叶思文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恭敬。面对朱由检的问题,他大义凛然的答道:“回陛下,微臣以为,国家乃大家,自家乃小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关键时刻,人人都应该舍小家而顾大家。” “好一个人人都应该舍小家而顾大家!”朱由检激动得大声叫好。 对于叶思文,朱由检是彻底的放心了,你看看人家叶思文的觉悟,再看看朝中群臣的觉悟,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朝中群臣别说驷马难追,就是八马、十六马也赶不上叶思文的一半。 “都是同殿为臣,咋个做人的差距就恁个大呢?”朱由检心中暗自嘀咕。 朱由检道:“既然爱卿肯拿出五十万两来帮朕解决燃眉之急,那朕也不能落后。大伴,传旨,让朕的内帑出五十一万两银子,与叶爱卿五十万两银子凑成一百零一万两银子,用与组建海事衙门。” “诺!” 朱由检吩咐完,又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叶爱卿,等海禁开了之后,朕永远免除你的关税!” 完了,买官的银子用来提前缴关税了。 叶思文心思转动,道:“陛下说笑了,本朝官员不得经商,微臣以后都不会经商了。” “哦!这样啊!那朕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呢!”朱由检回过神来。 叶思文问道:“不知道陛下对于海事衙门尚书的人选,心中有没有定论?” 第十八章、又添虎将一员 提到这里,朱由检心中一动,看来叶家的人是想出来做官了,不就是一个新建衙门的尚书吗?看在五十万两银子的份上,给了。 朱由检和颜悦色的问道:“爱卿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微臣认为,海事衙门主要是管理商事,所以,还是要找一个懂商事的人来当尚书为好。”叶思文也直接,懂商事的人,不就是他们叶家父子吗? “爱卿所言甚是,只是这大明朝既懂商事,又有功名的人很少啊!”朱由检需要叶思文主动提出来。 叶思文道:“微臣倒是认识这样一个人。” “说!”朱由检大手一挥,让叶思文直接说。 “大明万历三十二年进士叶景,叶文扬!”叶思文直接报出了自家老爷子的名号。 “若是朕没记错的话,叶文扬是你的父亲吧!”朱由检的连慢慢的冷了下来。 叶思文似乎没有感到皇帝陛下的心情正在变坏,依旧平淡的回答:“回陛下的话,正是。” 得到肯定的回答,朱由检变得暴怒:“你大胆,朕新开衙门,你叶家就想着安插人进来了,五十万两银子就想买尚书的位置,你当朕没见过银子吗?此等捐赠,朝廷不要也罢!” 面对朱由检狂风骤雨般的质问,叶思文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他知道这是朱由检在做戏呢!朱由检需要自己给他一个理由,一个让老爷子入仕的理由。 等到朱由检质问完毕,叶思文才悠悠的说道:“陛下,微臣的忠心日月可鉴,‘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古乃有之。若是陛下认为臣下做得不对,大可摘了微臣透顶的乌纱帽。” 叶思文说着,双手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摘了下来,上前递去。 良久,朱由检亲自将叶思文手中的乌纱帽接过来,又亲手戴在了叶思文的头上。 朱由检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朕刚才激动了,爱卿莫怪,的确,这海事衙门尚书一职,非叶文扬莫属。” 既然叶思文已经给了自己理由,朱由检有了台阶下,这件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谢陛下!” 叶思文出了午门,才觉自己的背后又和往常一样,凉飕飕的一片。他面对的不是一位开明的国家领导人,而是一位善于猜忌的封建皇帝,一旦应对不善,搞不好就落一个身异处的结局。 朱由检现在还太年轻,二十不到,虽然御下手段不高,可是已经颇有威势,真不知道再过几年,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唉!”叶思文暗自叹气,“不知道我帮他是对还是不对呢?” “希望我做的事情是对的。”叶思文心想,然后扭头望了望巍峨的午门,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官服,大步的离开。 回到家中,叶思文找来李岩,让他帮自己写信。 “叶大哥,你也忒懒了点吧!每次写东西,都要我代劳。”对于叶大哥的懒惰行为,李岩颇有微词。 叶思文一瞪眼,用脚在李岩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怎么?还想造反了不成?我说我是大哥还是你是大哥啊?” 李岩一边磨墨,一边拖故意长声调回答:“你是!” 叶思文一共让李岩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叶景的,提前告诉他朝廷要重新启用他,任命他为新建的海事衙门第一任尚书,让叶景做好准备。并且告诉叶景,进京的时候要顺便带一点远洋铁厂生产的特产献给皇上。信的最后,叶思文暗中提了一下这官是用五十万两银子买来的。 当李岩听说叶景将会出任朝廷二品大员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下叶大哥他们家岂不是要达了,等他们达了,我岂不是也要达了。偷笑一个先! 第二封信是写给宋海龙的,让他把远洋水师一份为二,一部由他带领,马上开始整顿,准备接受朝廷招安,成为海事衙门下辖的水师。另一部依旧让库福尔率领,依旧呆在远洋商号旗下,为商队护航。 第三封信是写给马欣惠的,汇报了一下自己在京城的所作所为,顺便告诉她要将远洋水师一分为二的消息。最后叶思文叮嘱马欣惠,远洋商号还很年轻,应该夯实基础,不能盲目扩张。 叶思文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马欣惠前几天给叶思文送来了一封信,告诉叶思文远洋商号的商队规模又扩大了,商船已经有十艘了,又有一批货物运往了长崎。在此期间,马欣惠还擅自做主,在日照买了块地,建立了一座属于远洋商号的私港。下令成立了一家远洋船厂,打造新式海船,并且准备在半年内将远洋商号的商船增加到二十艘。 看了马欣惠的信,叶思文直咂舌,女强人就是女强人啊!行事果断,动作迅,有这样的合作伙伴,真是上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信写好,叶思文便派人火将心送往了济南。 刚处理好这些事情,小厮王小林便来禀报,有一个自称是李岩父亲的人前来拜访。 叶思文一听李春玉来了,连忙和李岩来到客厅。 李春玉正独自在客厅里饮茶,体若熊罴的大熊站在他的身后,忠心耿耿的护卫着自己的主人。 李春玉见叶思文和自己的儿子进来,连忙放下茶杯,起身,向叶思文行大礼:“草民李春玉,见过叶大人。” 一见李春玉这样,叶思文马上就不高兴了,挽住李春玉的手,道:“李伯父,你这不是骂小侄我吗?在家里,我们只论辈分,不论官职。李伯父直接叫小侄的名字就行了。” 没想到叶思文这样豁达,李春玉尴尬的搓了搓手,诺诺连声,道:“叶大人折杀草民了,这怎么能成?不中、不中……” 李岩也看不惯他爹卑躬屈膝的样子,抱怨道:“爹,怎么不成了?怎么不中了?您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大哥的性格。” 一听是自己的儿子说话,李春玉立刻拿出了当父亲的派头,瞪了一眼李岩,指责道:“你个小兔崽子知道什么?给我闭嘴。” “哼!”李岩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他老爹,他觉得他老爹变化挺大的,以前从来没有这么不爽利过。 训斥了儿子,李春玉回过头来,向叶思文问道:“叶大人,我儿子在你这儿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小孩子年纪小,叶大人你多担待些。” 叶思文刚要说话,李岩却在一旁抢先言:“爹,您在说什么啊?您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我给叶大哥添麻烦,是他天天麻烦我好不好?” “你个小兔崽子,大人说话,你插嘴干什么?”李春玉又瞪了李岩一眼。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俩不要吵了。李岩啊!你父亲问你的情况,那是他在关心你,知道不?李伯父,你的确是错怪你儿子了,李岩他挺能干的,是我的好帮手呢!”不待李春玉父子俩继续争辩,叶思文便出来和稀泥。 见叶思文出来做调解,父子两人也就不再争辩了,李春玉道:“只要不给叶大人添乱,草民就放心了。” 李春玉口称叶思文为“大人”,自称自己为“草民”,这让叶思文的耳朵有些受不了。不过没办法,李春玉心中的等级观念根深蒂固,已经不可改变了。 既然无法改变,那就让他顺其自然吧! “都别站着了,我们坐下说话。”叶思文热情的招呼道。 主宾分坐,李春玉先开口,向叶思文说道:“叶大人,草民今天来,一则是来看看我这不成器的儿子,二来嘛!草民是来向大人辞行的。” “爹,你这就要回家了啊?”李岩的声音中带着几许不舍。 李春玉道:“是啊!京城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家里的生意可就毁了。” “那我怎么办?”李岩有些落寞的问道。 李春玉笑呵呵的说:“岩儿啊!男儿志在四方,你既然选择了跟着叶大人干,那就好好的干,混出个人模狗样的。为父和你娘的身子都还硬朗,绝对不会拖你的后腿,你就放心吧!” “爹,孩儿知道了。”李岩郑重的答道。 李春玉怜爱的看着儿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父子俩都明白,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李岩有些哽咽的说:“回到家里,替儿子对母亲说,孩儿不孝,不能常伴母亲膝下。” “为父省得!”李春玉点了点头。 李岩眼睛红了,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又道:“还有,您们两人一定要保重身体,孩儿有时间,一定常回老家看望您们。” 李春玉爱怜的帮李岩拭去眼泪,道:“你瞧瞧你,哭什么?刚才你说为父什么来着?婆婆妈妈,你现在怎么也这样啊?” 无泪未必真豪杰,李岩这次算是动了真情了。 虽然叶思文也不忍心拆散这一家人,但是为了民族大业,叶思文不得不这样做。李岩现在还年轻,还没有什么抱负,容易改变和掌控。等他长大了,有了抱负和野心,就不好掌控了。叶思文是不会允许把李岩这个能谋善断的人物推到流贼的怀抱里去的。 父子两叙完话,李春玉这才扭过头对叶思文道:“草民父子俩在这里儿女情长,让叶大人见笑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春玉的眼睛红红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李伯父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您和李岩父子情深,小侄也很感动啊!李伯父您放心,小侄一定不会让你儿子吃苦的。” “那就有劳叶贤侄了。小儿不懂事,诸多不对的地方,还望叶贤侄包涵。”这个时候,李春玉对叶思文的称呼终于改了。 “李伯父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叶思文笑着说。 李春玉又将身后的大熊拉出来,向叶思文道:“他叫大熊,是我从小带大的孤儿。” “嗯!我认识,在有间客栈的时候,下伙子的武功不耐。”叶思文点头赞赏。 听见叶思文夸奖自己的武功不耐,大熊这个河南大汉嘿嘿的笑了一声,用大手挠了挠脑袋。 李春玉见叶思文对大熊有印象,更高兴了,道:“我让他跟在岩儿身后,叶贤侄没有什么意见吧!” 叶思文心中暗喜,大手一挥,道:“李伯父多虑了,小侄能有什么意见,等会儿小子让人给大熊办个手续,以后远洋商号给他工钱。” 叶思文口上说得豪爽,其实他心里早就在打大熊的主意了。大熊的体格很好,在虎威团里只有李大憨和他有一拼。自从上次大熊跟着他一起剿匪之后,他就看上大熊了,只是没个正当理由,不好向李春玉开口,此时李春玉主动把大熊送来,他叶思文岂有不笑嘻嘻接着的道理? “谢叶贤侄了。”李春玉完全不知道叶思文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还以为叶思文是个大大的好人呢! 叶思文道:“李伯父就不要左一个谢谢,右一个谢谢的了,小侄的耳朵都快听起老茧了。” 李春玉讪笑,道:“我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只能多说几声谢谢了。” 叶思文道:“好了,都是一家人,不要说其他的了。”说完,又向门外喊道:“王小林,你进来。” 一直在门外候着的王小林连忙跑进来,问道:“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快去让厨房整治一桌上好的酒菜,今晚上我为李伯父践行。” “诺!”王小林答了一声,迅的跑了,跑得飞快。 这小子倒也是个人才,至少他跑得很快。叶思文看着王小林的背影如是想,想完,他又看了看,正在叙话的李春玉父子,看着文弱的李岩,叶思文嘴角上露出一点笑容。 你很快就会改变的!叶思文在心里对李岩说道。 其实叶思文心中早就想好了李岩的去处,那就是李大憨带领的虎牙大队。说不让李岩受半点苦那是安慰李春玉的客气话,到了他叶思文的手下,不吃苦能行吗?显然不行。 叶思文准备让李岩先在虎牙大队里面捶打一番,等捶打皮实了,再提出来接受系统的军事教育。在叶思文的心里,李岩应该是一个文武全才的统帅,而不是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军师。至于大熊,也卷起铺盖卷去虎牙大队住几天吧! 第十九章、和御史们杠上了 二天早上,李春玉带着自己的商队踏上了归途。〈〔? (〈[〈李岩和大熊依依不舍的将他们送出了城门,又送出十里,这才黯然回城。 叶思文没有去送李春玉,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今天是群臣讨论开海禁方案的重要日子,作为方案的直接负责人,叶思文必须参加。啥事也没这事重要不是。 就在李岩依依不舍送别父亲的时候。朝堂上群臣已经吵开锅了,不是因为叶思文他们做的方案不完美,而是因为有御史弹劾叶思文,说叶思文在京中大张旗鼓的行贿,藐视国法,这样的人应该立刻摘帽子,赶出朝堂。 大明朝的御史历来有“疯狗”的美誉,叶思文可不敢樱其锋芒,埋头不说话。 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其实这事也得怪叶思文自己,他选择送礼的对象全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员,至于在朝堂上颇有话语权的七品御史则忘记了,真是失策。 虽然御史只是七品官,但是御史们觉得自己手中有监察百官的权利,够牛皮。而叶思文仅仅只是一个新晋的五品官员,却没有给他们送上应有的礼物,他们没受到理所应得的尊重。于是他们联合起来,在早朝的时候给叶思文添堵。 话说,拔出萝卜带出泥。御史们弹劾叶思文,收了叶思文好处的官员不干了,你们弹劾叶思文行贿不要紧,要是带出我们受贿,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这些收了叶思文好处的官员纷纷出来为叶思文辩护。 于是朝堂上立马分为三伙人,一伙是清一色的御史,一伙是清一色的朝廷大员。还有一伙纯粹是打酱油的,根本不表意见,有的甚至开始闭目养神,等着吵嚷的结果。 好好的早朝,居然成了两伙人吵架的场所,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大明的官都会扯,先说叶思文行贿,然后说朝中大佬们行贿,最后居然说到这海禁就根本不应该开,开了也是白开,为叶思文这种贪官污吏行方便而已。 叶思文沉得住气,御史说他行贿,他不说话。御史说不应该开海禁,他还是不说话。御史污蔑他是贪官污吏,他依旧不说话。 之所以叶思文如此镇静,是因为他知道,朝堂上还有一个人比他更着急。 不出叶思文所料,朱由检听见有人居然反对开海禁,脸立马耷拉了下来,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开海禁是朱由检亲自敲定的事情,也是他登基后做的第二件大事。现在方案都已经编撰好了,就等着廷议通过,大张旗鼓的开海禁了,居然还有人跳出来反对。反对开海禁这人分明是没把他这个大明帝国的皇帝放在眼里啊! 朱由检一拍书案,铁青着脸,大喝一声:“够了!吵什么吵?以为朕的金銮殿是菜市场啊?” 群臣看气得脸型都已经扭曲的皇帝陛下,纷纷停止了吵闹,跪下,高呼:“皇上息怒!” “开海禁之事,朕与内阁早有定论,尔等此时跳出来反对,是何居心?是何居心?”朱由检气得从龙椅上站起来,双拳砸在书案上,脸色狰狞,大声质问。 面对盛怒的皇帝,没有人敢出来应对。 “你!”朱由检指着一个刚才吵得最厉害的家伙吼道,“你出来给朕说说你们反对的理由。最好是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否则朕不客气。” 被皇帝点名的倒霉蛋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可以想象,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家伙,干了这么多年都还是一个七品御史,他的能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老家伙几十年都没挪窝,心理疾病很严重,最大的心理疾病就是见不得别人升官,只要有人升了官,他都要送上一份大礼——给你添添堵,这也是他这种人生命中最有意义的事情了。 叶思文从一个白丁举人直接升任五品员外郎,已经引起了很多一辈子没挪窝的老家伙的羡慕嫉妒恨了,不趁着这个机会给叶思文添堵,更待何时? 居然被皇帝亲自点名,这可是老家伙露脸的好机会啊!老家伙内心狂喜,暗自得意,只要自己说的话让皇帝满意,升官财指日可待啊! 老家伙出班,义愤填膺的说:“启禀陛下,微臣反对开海禁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个提议是贪官污吏叶大人提出来的。人品不好的人,提出来的意见坚决不能采纳。” 老家伙说完,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叶思文,却觉叶思文一脸的风轻云淡,面对弹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既不承认,也不反驳。 一听这老家伙说话,收了叶思文好处的官员全部矜持的笑了,这老家伙的水品也忒差,怪不得当了一辈子的七品御史就是升不上去。 意见是叶思文提出来的,可是采纳意见的可是皇帝、内阁和六部的各位大佬。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既然提出意见的人人品不好,那采纳意见的人人品就能好吗?他老家伙一句话,把皇帝、内阁、六部的各位大佬全给骂了。 而且某些消息灵通的官员还知道,为自己的父亲谋取海事衙门尚书一职,叶思文送了五十万两白银给皇帝陛下,说叶思文是贪官污吏,那皇帝岂不是更贪、更污。 这些人都矜持的笑着,看着这不知死活的老家伙怎么倒霉。 果然,朱由检没有让群臣失望,他阴沉着脸,道:“叶大人刚刚才上任没多久,怎么就成了贪官污吏?你给朕解释一下。” 听见有人弹劾叶思文行贿,朱由检的心窝子就疼,叶思文是行贿,而且最大的受贿者还是皇帝本人,整整五十万两白银买海事衙门尚书尚书一职,可不就是行贿吗? 听见有人说叶思文是贪官污吏,朱由检的心窝子就更疼,叶思文是他亲自提拔的官员,上任还不到一个月呢,就有人说叶思文是贪官污吏,这能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他朱由检用人不当,这不是当着群臣的面打他朱由检的脸吗? 老家伙眼睛一瞪,他也就是随波逐流说说而已,哪里能给皇帝陛下一个满意的解释? 老家伙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嗫嚅道:“这个,兴许,有可能……” 朱由检提高自己的声调,厉声道:“说大声点!朕听不见。” “这个、这个微臣也是听同僚们说的,兴许、兴许叶大人真的就是贪官污吏,陛下,务必要防微杜渐啊!”老家伙说着,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 朱由检冷笑,道:“照你这么说,叶大人是贪官污吏的消息,是你们道听途说来的?” “兴许,兴许是的……” “荒谬!”朱由检将御案上的茶杯拿起,一下子砸在了地上,“为了一个道听途说的罪名,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你们居然敢弹劾朕的肱骨之臣,国之干城!还敢阻挡朕的大业,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茶杯落下,正好砸在老家伙的脚边,老家伙一惊,跳得老高。 平时温文尔雅的朱由检,今天竟让了这么大的火气,实在是让殿上群臣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他们不知道,朱由检已经压抑得太久了,需要适当的泄一下,否则会憋出病来的。 朱由检盛怒之下,群臣皆惊,纷纷跪下,大呼:“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老家伙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了,合着自己已经触犯了朝廷的底线啊!难怪惹得皇帝如此生气,此事已经不能善了,得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老家伙眼珠子一转,立马来了主意,跳出来来哭天抢地:“禁海乃是太祖爷定下的规矩,不能在我们手里破了,不然我们上对不起祖先,下对不起后代,老臣坚决反对开海禁……” “你……”朱由检指着老家伙,他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老家伙继续哭泣:“太祖爷啊!微臣不能劝阻您的后代,微臣对不起您啊!” “你给朕滚!滚!”朱由检指着大殿的门口,大声的吼道。 老家伙硬起脖子,道:“老臣不走,老臣要劝醒陛下,不能让奸人蒙蔽了陛下的眼睛。” “来人,把这个老东西拉下去!” 老家伙继续闹腾:“微臣不走,微臣不走,就算陛下廷杖微臣,微臣也要劝谏陛下……” 廷杖这玩意,开始是太祖用来惩戒群臣的玩意,后来逐渐展成了言官们赚取好名声的工具。若是某个言官被皇上廷杖了,别人不仅不会说他倒霉,反而要赞扬他是大大的忠臣,敢于直言劝谏的忠臣。这样一来,被廷杖的人名声就显出来了,升官的几率也会大大增高。 一听老家伙要求自己廷杖他,朱由检立刻明白了,老家伙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啊!想赚名声呢!你丫的想要台阶下是不?朕给你,不过朕要给你一个坎,摔死活该。 朱由检点着头,道:“好啊!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朕就满足你的心意。” “锦衣卫何在?” “有!” “这个老家伙处处顶撞朕,把他请出去,廷杖二十。” “诺!” 两个锦衣卫大汉将军上殿,将在地上哭天抢地的老家伙拖了出去,来到执行廷杖的地方,按在一张长条凳上,开始执行廷杖。 执法的士兵先看了看押送人来的锦衣卫的脚,现两个锦衣卫的脚都摆成了内八字,于是唾了一口唾沫在手上,抡起棍子,狠狠的打在了老家伙的屁股上。 不一会儿,两个锦衣卫大汉将军返回大殿,向朱由检禀报:“启禀圣上,刚才执行廷杖的时候,x大臣突疾病,病故身亡了。” 廷杖是有规矩的,锦衣卫都知道。皇帝陛下如果说你拉下去廷杖,那就是放你一马,锦衣卫到地方后,脚就摆成外八字。如果皇帝说把你拖出去,就是把你打得半死,锦衣卫到地方后,脚就不摆动作。如果皇帝说请你出去,那么恭喜你,你将会见到久违的阎王老爷,锦衣卫到地方后,脚就会摆成内八字。 “什么?死了?你们是怎么办差的?”朱由检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唉!x大人也是为国而死啊!传旨,追封x大人为忠义大夫,妻子女儿皆封三品诰命夫人。” 一个虚衔和三品诰命夫人就买了一条人命,朱由检这买卖做得真值。这让在一旁一言不,静观其变的叶思文感到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古代的皇帝,不好侍候啊! “叶爱卿,出来说话。” 正当叶思文在感慨的时候,朱由检终于现了他这个矛盾的中心点一直都没有说话。 叶思文出班,道:“关于开海禁方案的问题,陛下尽管开口问微臣。” 叶思文话一出口,殿上群臣皆纷纷交口称赞,这孩子,会做人,更会做官啊! “你难道没听讲刚才那么多御史弹劾你贪污受贿吗?”朱由检笑着问,和叶思文谈话,总是让他很开心。 叶思文低眉顺眼的说:“陛下,微臣没听见,微臣只知道今天到这里来,是来讨论开海禁方案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微臣不想知道。” “你个滑头!”朱由检笑骂了一声。 朱由检骂完,又向群臣道:“你们多向叶大人学学,看看叶大人,随时都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哪像你们,整天吵来吵去的,烦死了。” 随着朱由检的一声笑骂,大殿上的紧张气氛得到了缓和,许多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的官员长长的吁了口气。 “你难道不想解释什么吗?” 看着风轻云淡的叶思文,朱由检奇怪了,按说别人如果被这么多言官弹劾,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可是偏偏叶思文跟没事人似的。 叶思文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微臣不想解释什么,也不用解释什么。” “为什么?”朱由检不解的问。 叶思文道:“因为微臣面对的皇帝不是宋高宗,弹劾微臣的人也不是奸相秦桧。微臣面对的是我大明英明神武的崇祯皇帝,而弹劾微臣的,只是一个心理变态的老御史而已。微臣和他较劲,岂不是自贬身份,这又是何苦来哉?” “哈哈哈……” 样随着朱由检的一阵大笑,大殿上的紧张气氛消失一空,群臣都感到压在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去,这些人纷纷在心中赞扬叶思文,看看人家这水品,一看就长了一副飞黄腾达的样。 朱由检想了想,道:“朕是看明白了,早朝是议不出来什么东西。朕今天心情不好,今天就不议事了,明天早上早朝也算了。还是上次平台召对那些人,明天去武英殿开小朝会吧!” 第二十章、老爷子出山 朱由检说今天不议事了,叶思文听着有些不是滋味,这种关乎国家命运的战略措施,早一天实行,就早一天出效果。[ 此时不过早上十点过,完全有时间把这件事干完。可是现在因为皇帝心情不好,就推迟这么重要的议事,难道这位爷不知道他的大明江山就要没有了吗?难道这位爷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吗?还是他觉得自己真的能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这天下都是他老朱家的,管他叶思文多大的事?既然你不着急,我着急什么? “活该你该当亡国之君!”叶思文暗自腹诽。 退朝之后,叶思文和一群户部的官员走在一起,谈笑风生,看来今天被一大票御史弹劾的事情,丝毫没有给他造成一丁半点的不愉快。 一群疯狗御史在一旁对叶思文横眉冷对,今天他们亏大了,不仅没有成功给叶思文添堵,反而还害死了自己这一方的人,他们心中那个气啊!可是他们气也没有办法,谁让叶思文是皇帝眼中的红人呢?一般人还真憾不动他。 “回见啊!各位。”叶思文在远处,恶狠狠的向这些捣蛋的御史告别。 御史们听了叶思文的告别,一个个气得小脸儿绯红,眼睛绿。他们的目光似刀、似剑,不要命一般向叶思文投去。 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叶思文此时已经被凌迟处死了。 不过让御史们失望的是,他们的目光威力太小,给人添堵还行,要杀人,那修为可就差得远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思文和一帮朝廷大佬离去,一路上谈笑风生,硬是没有一点办法。 其实这次的矛盾完全可以避免,怪就只能怪都察院这帮御史笨,整个一群猪脑子,在准备对付叶思文的时候,根本没有对叶思文进行家族调查。 当他们知道叶思文的舅舅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唐先瑞的时候,才知道这次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认不得自家人”,一群御史后悔莫及,这是后话,不提。 今天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叶思文深切的感受到了古代皇帝的霸道,不管你的官有多大,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的观点正确与否,只要皇帝看你不顺眼,一声令下,便会让你形神俱灭,永世不得翻身。 叶思文还有些内疚的,今天这老家伙是因为他而死的,老家伙虽然不是东西,可是罪不至死,一条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这让叶思文这个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人受不了。 内部斗争残酷无比,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改革就要流血,没有流血的改革就不是改革。现在付出生命的是他一个,以后付出生命的可就是整个华夏民族了。叶思文尽量在心中寻找安慰自己的理由。 尽管可以找许多理由安慰自己,可是叶思文还是觉得自己的心里不舒服。他可以让自己在朝堂上不失态,也可以让自己在朝堂上应对自如。可是他管不住他的内心,他的内心在煎熬。老御史被打得血淋淋的画面他虽然没有看到,可是在他脑子里,想象得出,而且,不断这血淋淋的画面还不断的在他的脑子里回放,不断的煎熬着他。 虽然叶思文以前亲手杀的人不在少数,可是毕竟对方不是穷凶极恶的匪徒,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而今天被他害死的这个人,他是无辜的,他虽然古板,心理扭曲,可是他毕竟罪不至死,想到这一点,叶思文好像错杀了人质的警察一样难受。 回到家里,叶思文郁闷的坐在偏厅里饮茶,一言不,丫鬟仆人都不敢来打扰他,连和叶思文走得最近的李岩也不见了踪迹。 京城里消息传播的度非常快,凡是为官的人家,都有特殊的渠道知道朝廷中生了什么事情,今天在早朝上,因为弹劾叶思文而杖毙一名老御史的事情,在中午的时候,这些消息灵通人士都已经知道了。 一杯茶尽,叶思文又提起茶壶,准备给自己斟茶。一支芊芊素手拦住了他,然后手的主人提起茶壶,给叶思文倒茶。 “怎么?今天的事情让你心里不舒服?”唐婉儿轻声问道。 唐婉儿的出现,让叶思文惊了一条,自己刚才太失态了,居然连一个大活人走进屋里也没有现。 唐婉儿看着一言不的叶思文,道:“表哥,既然你选择了当官,就得经历这些。” “这官是皇上硬塞给我的好不好?”叶思文郁闷的说。 唐婉儿轻轻一笑,道:“表哥,官场就是这样,不就是死了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御史吗?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你的意思是,他该死?可是他根本就没有说错什么啊?”叶思文有些恼怒了,他突然觉得,他和唐婉儿的价值观不同,两人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唐婉儿摇了摇头,说:“他不该死,他也没有说错什么,可是他忤逆了皇帝陛下,破坏了皇帝陛下心目中的完美计划,就这一条,就足以让他死一百遍了。” 唐婉儿是官宦人家出身,对于这种皇权政治,她多少有些了解。 “可是……我也知道是这样的,可是我的心里就是不好受。唉!”叶思文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生疼,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长叹一声。 唐婉儿坐在叶思文的身边,轻言细语的问道:“表哥,你还记得我爷爷,你外公是怎么死的吗?” 叶思文使劲的摇了摇头,他又不是唐婉儿真正的表哥,他知道什么啊! “那是天启四年,正是阉党如日中天的时候。阉党弄权,爷爷看不下去,就上了一道折子,你猜怎么着,头天把折子送上去,第二天爷爷就下了北镇抚司衙门的诏狱,后来不明不白的死在狱中,当时若不是父亲下放到地放上任职了,恐怕连父亲也不在。可怜我爷爷一世清明廉洁,到最后竟然被阉党冠以乱党的罪名,草草掩埋,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说到这里,唐婉儿嘤嘤的哭了起来。 叶思文见不得女人哭,唐婉儿一哭,他就失去方寸,连忙想着怎么样把唐婉儿哄好。 唐婉儿用手帕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道:“那时我才十四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吓呆了,那个小时候用有力的大手抱着我摇晃的爷爷就不在了,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 “好了,表妹,别说了。”叶思文安慰道。 这事弄得,被安慰的人最后居然反过来安慰安慰他的人,这算什么事情啊? 唐婉儿哭哭啼啼的对叶思文说:“表哥,你知道吗?这事真的不怪你,你不要伤心了好不好?你要知道,当大明朝的官就是这样,早上出门,晚上不能回家的人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好了,表哥不伤心了,你也不要伤心了。”叶思文将唐婉儿揽入怀中。 唐婉儿道:“表哥,你知道吗?看着你伤心难过,我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有些事情你现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有的事情只能慢慢来。” 把唐婉儿哄好之后,叶思文突然感慨到,自己经商不如马欣惠,政治见识不如唐婉儿,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先进的科学知识。可是现在这种工业条件下,他的科学知识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处。 叶思文不由得再次抱怨:“早知道要穿越,我读理科干什么呀我?” 经过唐婉儿的一番调解,叶思文的心里好受多了,老御史的死虽然有关系,可是最主要的凶手不是他,而是当今的圣天子朱由检。想通这一点,叶思文不由得再次拷问自己,帮朱由检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同时,叶思文也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自己以后要是被皇帝猜忌,会不会像今天这位老御史的结局一样,被当场杖毙。 开海禁之后,是不是该急流勇退,这是一个问题。把老爷子叶景推上二品大员的高位,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叶思文走出屋子,在院子里仰望天空,他闭上眼,感受四周的宁静。 空旷的天空给了叶思文灵感,他突然想明白了,华夏大地已经被外族蹂躏过一次了,若是自己不努力,以后还会被更多的外族蹂躏,为了不让华夏大地伤痕累累,为了不让华夏民族在世界上成为二等公民,为了自己身边这些爱他、关心他的人不受到伤害,他必须改变这个世界,必须。 要改变这个世界,一共有两个办法,一个就是积极入仕,登上高位,为百姓谋福祉,为国家谋出路。另一个办法就是扯起反旗,推翻朱明王朝,建立一个新的政权。 留给叶思文的路很窄,历史证明,内乱只能加朱明王朝的覆灭,帮助外族崛起,是不可行的。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积极出仕,用自己的先进思想,改造大明这个步入暮年的老人。 想通这一点,叶思文连忙招来李岩,让他再次修书一封,用快马送回济南。 相对于在朝中积极奔走,被弹劾,心里郁闷的叶思文。远在济南的叶景最近可清闲多了,他把他名下的许多产业都以入股的方式并入了远洋商号。卸下不少重担的叶景不再整天往外面跑,不是陪着妻子闲逛,就是提笼架鸟,和一群好友去游山玩水。 对于马欣惠这个姑娘,很是赞赏,用他的话说,这小姑娘,简直就是千年难遇的经商奇才,连明初那个最牛皮的沈万三也望尘莫及。 在马欣惠的主持下,济南城城南已经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工厂作坊如雨后春笋般迅崛起,现在济南府的有钱人观念已经改变了不少,不再把大把的银子放在地窖里,也不再把银子拿来置办死的产业,而是把银子拿出来投资到各种商业活动中,他们不出来参与经营,只是每年按利分红就是了。 而这一切的起者,正是远洋商号,起人正是马欣惠这个商业奇才。她成立了一家远洋票号专门管理这件事情。 如果觉得投资的风险太大,也可以把银子存在远洋票号里面,每年都有一笔不菲的利息。这可让那些稳健的投资者心花怒放,想想以前,存银子在票号里面,不仅没有利息,反而每年还要交一笔不菲的管理费。 远洋票号凭着这一点,迅的击垮了其他几家票号,将其并入远洋商号,占领了济南府的票号市场。现在济南人都喜欢用远洋票号行的远洋银票,甚至在整个山东,远洋银票都有很好的信誉和流通性,现在山东的大户人家若是手里没有几张远洋银票,都不好意思出门。 叶景还是很喜欢马欣惠这个未来的儿媳的,把产业交给她打理,放心。 叶景早就知道儿子和马欣惠那点事情,他不是一个门第观念很重的人,不会因为马欣惠是商业世家就看不起她。反而,经商多年的叶景知道,要想国家真正的强大,仅仅靠农民和读书人是远远不够的,他相信,继续由着马欣惠这样搞下去,在不久的将来,商人和工匠将会成为国家的中坚力量。 既然儿子和马欣惠两情相悦,只要侄女唐婉儿不反对,他也是没什么意见的。作为把唐婉儿从小带到大的人,叶景知道唐婉儿的脾气,绝对不是一个善妒的姑娘。 叶景决定,等两天就亲自上门去向马大财那老小子提亲。 悠闲的时光是短暂的,很快叶景就收到了叶思文从京城寄回来的三封信,一天一封,一天比一天急,把四十多岁的叶景搞得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第一封信是宋应星带回来的,这封信还比较正常,就是向二老问好,唠唠家常。 第二封信是快马送回来的,叶景看了信就开始骂娘,这个混蛋小子,居然擅自做主,用五十万两银子给自己买了一个二品尚书的官,还要把自己推进党争的漩涡,让自己组建一支新党,和朝中的旧党派均权势。最气人的是,这小子居然让自己给皇帝准备一批特别的礼物。 正在叶景生闷气的时候,第三封信在半夜的时候送回来了,叶景看了之后,什么也没说,也不生气了,而是在书桌后面静坐一夜。 第二天一早,叶景用微红的双眼看着正在为他准备早饭的叶唐氏,道:“妤儿,该我出山了。” 第二十一章、大义 叶景的莫名其妙的话让叶唐氏一惊,把给叶景准备的早饭也打翻在地,她紧张的问道:“出山,出什么山?” 叶景道:“我要出任朝廷新设的海事衙门尚书一职,组建海事衙门,专管海事。<〔<(?” “天呐!”叶唐氏一个趔趄,几乎站不稳了,自己果然猜中了,老爷子又要去当官了。 叶景见叶唐氏站不稳,连忙上前把叶唐氏扶住,道:“妤儿,你不要担心,朝中的阉党已经绝迹,我不会有事的。” 叶唐氏推开叶景,哭哭啼啼的说:“没有阉党,还有东林党、齐党、浙党、楚党,你难道忘了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党争吗?那是一个大漩涡,你不参与,也会把你拉进去的。你难道忘了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叶景不说话了,他不忍心告诉这位他深爱多年的妻子,他这次再度出山,不仅不会离开党争的漩涡,反而会进入这个漩涡的中心,自己将赤脚在刀尖上跳舞。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叶唐氏抹着眼泪问道,“你还记得当初致仕回家的原因吗?因为他们要杀你啊!你差点把命都丢了啊!你难道忍心让我们娘俩成为孤儿寡母吗?” 当年京城被阉党搞得人心惶惶,官场人人自危的日子,至今让叶唐氏仍心有余悸,若不是叶景致仕回家得早,凭着他的性格,早就被锦衣卫丢进北镇抚司衙门诏狱害死了。 自从阉党祸乱朝纲之后,大明朝有能力、有骨气的官员都走了,反观现在大明的官场,根本没有一个如同三杨、张居正这种可以挽大厦将倾的扛鼎之人。 “这官位,就是文儿给我谋的。”叶景苦笑。 “什么?”叶唐氏一脸震惊,随即她反应过来,急匆匆的往外走,道,“我这就进京找文儿,我要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把他爹往火坑里推。” “你回来!不要激动。”叶景连忙拉住了叶唐氏。 叶唐氏回过头,一脸的泪水,道:“老头子,你答应我,不要去当那劳什子的官,我们就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好不好,好不好啊?” 虽然叶景很想点头,答应妻子的请求,但是他不能。他昨晚上在书桌前坐了一夜,他已经想通了,逃避不是办法,为了整个国家,为了整个民族,必须要有人站起来,必须要有人牺牲。 儿子在信中的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朝廷是朝廷,国家是国家,民族是民族。吾等不能因朝堂昏暗,而放弃生吾等、养吾等的国家。国家乃吾等之父,民族乃吾等之母,难父愿见吾等之父母受人**而无动于衷乎? 当叶景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幡然醒悟,对,朝廷是做过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是国家没有错,为了国家,为了民族,自己应该站出来。 如今国事艰难,民不聊生,北有后金、蒙古,西有流贼叛军,若是再让前朝魏忠贤那等人物当道,这大明必定会毁在自己这一代人的手里。 国破家何在?即使自己现在不出仕,保得一时平安,但是如果以后真如儿子说的那样,后金入关,异族的铁蹄将会蹂躏整个中原大地,异族的弯刀将会屠杀整个华夏民族,这等苟且偷生的平安又能保有多久? 叶景下定决心,他要改变这一切,他此次出仕,不会再畏畏尾,他要大干一场,实现他年轻时期的理想和抱负,他要改变整个大明江山,让他焕出处新的光彩,重现我华夏民族的汉唐盛世。 这一刻,叶景感到他体内冰冷多年的血液,此时是如此的炙热。 “妤儿,你听我说。”叶景拉住叶唐氏,冷静的说,“现在我不出仕也不行了,文儿已经被陛下破格提拔为正五品户部郎中,他在官场上没什么人脉,经验也不丰富,没有我在他的身边指点,难道你就放心吗?” 叶景知道用什么民族大义劝叶唐氏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劝动叶唐氏的,就是她的心头肉,独子叶思文。在女人家的心里,家人,比什么都要重要。 “什么!”叶唐氏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听到这个消息的叶唐氏连站都站不稳了,软塌塌的倒在了叶景的怀里,已然昏死过去。 “妤儿,妤儿……”叶景急得大声呼喊。 很快,府里的专职大夫便赶来了,一阵忙碌之后,叶唐氏悠悠的醒了过来,她一醒来,就开始哭起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叶唐氏看见叶景背对着自己,她不顾大夫的劝阻,上前拉住叶景的手,道:“老爷子,你快想想办法,让文儿把官辞了,什么正五品户部郎中,我们不稀罕……” “好了,不要说了!”叶景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呵斥了一句。 叶景居然大声的呵斥自己,叶唐氏愣了,自从两人结婚之后,丈夫和自己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结婚二十多年,两人从来没有拌嘴,此时叶景竟为了这件事呵斥自己。 叶景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温言细语的对叶唐氏说:“妤儿,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陛下的圣旨恐怕已经在路上了,我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叶唐氏知道是这个理,默默的点了点头。 叶景又细细的说了其中的利弊,虽然叶唐氏还是担心,但是她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挽回,而且儿子在朝中又孤立无援,没有叶景这个老油条在一旁指点可不行,想通这一点,也就不再劝说,不再哭闹了。 劝完叶唐氏之后,叶景开始交代家中的事情:“妤儿,我上京为官之后,家里的事情你要多担待些。若是我没有预料错的话,等我进京了,文儿就会回来和婉儿完婚,婚期就定在冬月初二吧!我和先瑞都不在家,你到时候受累了。一定要把文儿和婉儿的婚事操办得风光些,切莫让婉儿觉得受委屈了。” “我省得,你就放心吧!”叶唐氏擦干脸上的泪痕答应。 叶景又道:“还有,家中的产业都交给远洋商号打理,马小姐这人我看不错,她和文儿两情相悦,等文儿和婉儿完婚之后,你就去向马家提亲吧!” “嗯,我知道了。”叶唐氏点头。 “等办完这些事情,文儿也该会京上任了,到时候,你也跟来吧,家里的事情就交给叶财,他办事,我们都放心。” “一切都依你的。” “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远洋商号,让他们带我去远洋铁厂,为陛下选几件像样的礼物。” 不出叶景所料,宣他进京赴任的圣旨已经在来济南的路上了。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是在武英殿的小朝会上决定的,这个职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得来的。为此,叶思文差点和刚刚建立好关系的朝廷大佬翻脸,还好有朱由检从中斡旋,这才最终敲定。 事情是这样的,开海禁的方案在内阁和六部之间通过之后,就开始选定海事衙门官员的人选。叶思文直接出任海事衙门郎中,还是正五品,其余参加制定开海禁方案的户部人员,全部调入海事衙门任实职,几乎所有人都升了官,这一点上到皇帝,下到内阁六部都没有和叶思文异议。 产生异议的是海事衙门尚书的人选,朱由检和叶思文主张由懂商业运作的人来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条件就是为叶思文父亲叶景量身定做的,因为整个大明朝,懂商业运作又是进士出身的人寥寥无几,而叶景正是其中之一。说实话,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结果一出来,朝中最大的党派东林党不干了,为什么?因为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不符合他们的核心利益。虽然叶景和许多有骨气的东林党都有很好的私交,比如程国祥,可是他毕竟不是东林党党内人士,东林党的大佬们都信不过他。 东林党的意思是让程国祥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原因很简单,程国祥也是参与制定开海禁方案的人,应该升官,而且程国祥还是东林党的元老级别人物,由他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东林党的大佬们才有信心把新建的海事衙门握在东林党手里。 若是其他人出来闹,朱由检根本不会理会。可是是东林党出来闹,这让朱由检很为难,因为他铲除阉党,靠的就是东林党一班人马在背后帮衬,可以这么说,没有东林党,他的皇位根本坐不稳。 虽然东林党不好应付,可是叶思文这边也不好交代啊!叶思文已经把五十万两白银送进宫了,全都是硬通货,一斤重一根的银条,足足拉了几十车。 一边是交情,一边是白银,穷怕了的朱由检自然倒向了白银这一边,可是得先应付东林党,这白银才能拿得稳当啊! 于是小朝会上又吵了起来。 而问题的焦点叶思文又不说话了,面对别人的质问也好,攻讦也罢,他只有一个态度,沉默。叶思文之所以选择沉默,是因为他相信两个人,一个人是当今的皇帝,一个是父亲的老朋友程国祥,也就是东林党内定的海事衙门尚书。 叶思文之所以相信皇帝,是因为他知道皇帝的能力。一个在位十七年,罢免了将近五十名内阁大臣的皇帝,没有一点能力那是骗人的。内阁大臣都是说任就任,说免就免,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二品海事衙门尚书? 叶思文之所以相信程国祥,那是因为他和程国祥早有约定,让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程国祥出任海事衙门左侍郎。其实程国祥这两年对东林党内部颇有微词,因为东林党帮皇帝铲除阉党之后,自信心极度爆,做了很多有违东林道义的事情,比如说任人唯党,把持朝政话语权等。这些事情让程国祥这个铁骨铮铮的老东林有些生气。 叶思文不仅准备把程国祥拉进海事衙门,还准备把程国祥拉进新党,让他成为东林党内部倒戈的典范。 事实上,朱由检和程国祥两人的确没有让叶思文失望,正当朱由检被东林党逼到绝路上去的时候,程国祥突然跳出来说自己对海事不熟悉,并不适合出任海事衙门尚书一职,还是让业务更加精炼的叶景出任为好,自己从旁协助就行了。 程国祥的话一说出口,东林党们急得嘴角冒泡,这边都要成了,你当事人出来说不敢,那还有什么办法?东林党的人不断给程国祥使眼色,可是程国祥根本不为所动,坚持让叶景出任海事衙门尚书。 朱由检抓住机会,立刻接受了程国祥的建议,让王承恩立刻拟旨,重新启用叶景,升任海事衙门尚书。 朱由检的动作太快,根本没有让东林党有所反应。 等东林党反应过来,准备重新推荐东林党内部人士,出言反对叶景就任的时候,皇帝的圣旨已经出了皇城。 生米做成熟饭,东林党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皇帝坚持要这样做,他们也没有办法不是。毕竟大明江山都是他老朱家的,只要不太过分,皇帝想干什么都行。 东林党的人个个是人精,断不会学昨天那个老御史那般死谏。 事实证明,只要是皇帝陛下认定的事情,死谏是没有用的,比如说昨天那个老御史,尸骨未寒,他反对的事情就已经通过了,你说他死得冤不冤? 这场斗争的主角叶思文,保持了一贯的沉默方针,在小朝会上,除了讲述和解释开海禁方案的条陈之外,根本不和这些大臣们争论什么。 让大臣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叶思文话说得最少,可是每次都是大赢家,只要是他决定办的事情,都是在朝堂上能通过的。 这让这些朝廷的大佬们感受到了一丝危机,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啊! 其实叶思文之所以每次都能成为大赢家,先靠的是皇帝无条件的信任和王承恩的通风报信;第二就是靠的制衡之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故事叶思文谨记于心;第三靠的是对手内部人员的倒戈,人是一个个体,都有不同的思想,无论是什么党,永远都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比如说平台召对时的李标、今天的程国祥。 散朝的时候,除了程国祥和一班参与开海禁方案制定的人,其余的大臣都有意无意的远离了叶思文。 刚刚和东林党建立的关系,在不经意间,出现了一丝裂痕。 第二十二章、父子同心 在接到叶思文第三封信后的第五天,从京城来的圣旨终于来到了济南,前来宣旨的太监叫曹化淳,也是陛下宠信的内侍之一,队伍逶迤而来,引得济南城的老少爷们出来围观,自从阉党专权以来,可有些年头没有见到天子的天使了。({{ 叶景早已得到消息,将叶府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在大厅前摆起了香案,丫鬟仆人们也都穿上了里外三新的行头,静待天使的到来。 曹化淳的车队来到叶府门前的时候,叶景带着一干仆人前来迎接。曹化淳和叶景也是老相识了,曹化淳虽然也是阉人,可是他并不是阉党一系的人,他是皇宫里面从小培养的内侍,心气高着呢!根本不屑于和魏忠贤那种半路出家的半吊子内侍同流合污。 在天启年间的阉祸中,曹化淳至始至终都没有迫害过其他人,所以叶景对他很客气。 两人寒暄一阵,这才开始宣旨,曹化淳来到早已摆好的香案前面,拿出了第一份圣旨。 叶府的丫鬟仆人全部跪在香案前面,聆听当今圣上的旨意。 曹化淳清了清嗓子,用阉人特有的尖利声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大明万历三十二年进士叶文扬,清明廉洁,颇通海事,乃国之栋梁,今命叶文扬为朝廷新开海事衙门正二品尚书,专管海事,圣旨到时,即刻上京赴任……钦此,谢恩!” 古代圣旨的格式就是这样,前面和后面都有一段冗长的、对皇上歌功颂德的话,只有中间的几句,才是谈的正事。 “微臣叶景,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旨完毕,叶景刚要站起来,曹化淳笑眯眯的对叶景说:“叶大人,且慢,陛下这里还有一份圣旨。” 没法,叶景他们只好继续跪着。 曹化淳拿出第二份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叶景之妻叶唐氏,相夫教子,贤良淑德,颇有孟母遗风,特,敕封叶唐氏为正三品诰命夫人,赐凤冠霞帔,以示嘉奖……钦此,谢恩!” 叶唐氏一脸欣喜的接旨:“妾身叶唐氏,领旨谢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叶唐氏脸上一片高兴,其实心中却在叹息:“什么诰命不诰命的,我都不在乎,只要我的丈夫和儿子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了。” 想到这里,叶唐氏不禁有些黯然。 曹化淳亲手将叶景的官服、印信交到叶景的手里,道:“叶大人,咱家现在这里给您道喜了,今后您可就飞黄腾达了,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咱家哦!” “曹公公放心,老夫断然不会忘了您的。”叶景轻声答道,不动声色的将一张大额的远洋银票塞到了曹公公的手里。 曹化淳看了看叶景递给他的东西,立刻惊为天人,随即一脸的喜气。 曹化淳自然认得叶景塞在他手中这个东西,这上面印着花花绿绿图案的东西叫远洋银票,在整个山东,这玩意比银锭子还好使。前些日子刚在德州下船的时候,吃饭时用银锭子付账店小二居然不收,说只要远洋银号行的远洋银票,其他的东西一概不认。 曹化淳一行人当场就愣了,放了硬通货不要,非要什么远洋银票,这店小二是不是傻啊? 其实他们不知道,远洋银票相当于一张存款票,是有利息的。而银锭子还得拿到远洋银号的账上存起来,才能在山东境内流通,麻烦。 曹化淳收好银票,又将凤冠霞帔交到叶唐氏的手里,这次叶唐氏送给曹化淳的东西更让曹化淳欣喜。 “妾身也没什么好东西入得曹公公的法眼,只有这香皂还能拿出手,还望曹公公笑纳!”叶唐氏笑眯眯的对曹化淳说,为了丈夫和儿子的平安,叶唐氏不得不放下平日里的身段,来和一个他最看不起的阉人虚与委蛇。 她送的是香皂啊!曹化淳心中狂喜,要知道,香皂这种东西在京城已经被炒得火热了,由于香皂只有远洋商号能提供,而且远洋商号秉承着只送不卖的原则,东西虽然是免费的,可是送人的标准也忒苛刻了些,不是朝廷正三品大员,你闻都别想闻。 香皂这种东西对阉人太重要了,因为阉人的特殊性,他们身上总是带有一股子尿骚味,很难清除。可突然有一天,太监们现司礼监秉笔太监王承恩身上的气味已经消失了,不仅消失了,王承恩身上还带有点奇特的香味。 太监们多方打探之后,他们才知道,原来王承恩用了一种新产品——香皂。 当他们想要去卖香皂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根本不够格。 “我现在也是有香皂一族啦!”曹化淳在心底大声狂呼,要知道,整个京城,十几万太监,就只有王承恩收到过远洋商号送来的香皂,其余的人,连香皂怎么个长相都还不知道呢。 “多谢叶夫人的美意,咱家可就不客气了。”曹化淳一张脸已经笑成了菊花。 宣旨完毕,叶景对曹化淳说:“曹公公,老夫先让人带你们去休息,今晚上在归田园居的天字一号包间摆宴为曹公公接风洗尘,曹公公可千万不要客气哦!” “行,咱家到时候一定叨扰。”收礼物收得心满意足的曹化淳很爽快的接受了叶景的邀请。 等离开叶府之后,曹化淳才开始感慨,叶文扬这老家伙这几年的改变很大呀。 以前的叶文扬,那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从来不会请人吃饭喝酒,也不会给人送礼,一点也不懂人情世故,所以最高才当了个从五品的闲职,怎么升也升不上去。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家伙的运气突然转了,从一个致仕回家的闲人,直接升任二品尚书,真是全天下的狗屎都被他踩了。 现在的叶文扬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叶文扬了,曹化淳心里感慨,昔日茅坑里又臭又硬的石头变成了绕指柔,他这次进入官场,必定把大明官场搅得天翻地覆。 作为宫廷专门培养的内侍,曹化淳很有些本领,他现在已经在开始考虑站队的问题了。 三天之后,叶景和曹化淳一起踏上了回京的路,叶景这次带的东西很多,足足拉了十几车东西。其中只有一辆车拉的是他的行礼,其余的东西都是叶思文让他给皇帝准备的礼物,这批礼物将会进一步确定叶景在朝中的地位,可谓重要无比。 鉴于这批礼物的重要性和保密性,马欣惠从李大憨的虎牙大队抽调了一个小队,二十名精锐的特种兵来为叶景一行人保驾护航。 虎牙大队的兵个个老牛比了,装备忒好,背上是一水的新式的后装针击步枪。这种步枪是远洋铁厂的最新研究成果,正式名称叫虎式步枪,步枪里可以装七枚铜壳铅身的子母子弹,每拉动一次枪栓就可以击一次,火力的连续性非常好。 经过实战检验,四个装备了虎式步枪的士兵,交替射击,可以把只装备了燧枪的一个排的士兵压制得死死的。在士兵们心里,虎式步枪简直就是神兵利器。 虎式步枪是好,可是造价也不菲,出厂价是一百两银子一支,子弹是两钱银子一颗,用那家伙打仗,简直就是烧钱。 也就远洋商号这种巨无霸企业的私兵,才敢用这么牛皮的武器,才用得起这么牛皮的武器。 其余什么富户的家丁护院,能有一支远洋铁厂出品的新式燧枪,就够他在乡亲们面前得意个够了。 不仅如此,虎牙大队上到长官,下到普通士兵,左腰挂着一支六连左轮手枪,右腰挂着一支二尺长的三棱刺,后腰挂着五颗无柄手雷,靴子里还藏着一支锋利的匕,简直就是武装到了牙齿,连二战时期的日本兵都没他们装备好。 虎牙大队军人职业化,大队里军衔最低的肩膀上都扛着一杠一虎头,少尉级别。 曹化淳在车窗里看着威武雄壮的虎牙大队士兵,不由得暗暗心惊,这些家伙,身板比御林军壮,气势比御林军足,恐怕号称大明最精锐的关宁铁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曹化淳现,虎牙大队虽然只有二十人,可气势却比他麾下的五十名御林军还足。他当然不知道,虎牙大队的伙计都是见过血的,这些养尊处优的御林军和虎牙大队的士兵根本没有可比性。 御林军全身的装备不过十斤,才赶两个时辰的路,队伍便开始涣散了,杂乱无章的走着,嘴上还唧唧歪歪的,不停的抱怨。 反观虎牙大队的士兵,全身装备至少在二十斤以上,可是他们在烈日的炙烤下,二十人的队伍依旧整齐,虽然汗流浃背,可是没有一个人抱怨,依旧笔挺着身躯,连粗气都没有人喘一声。带队的长官不时的用他那锐利的眼光扫视四周,寻找未知的危险。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这是曹化淳此时心里的想法,他本来以为皇宫大内的御林军就是天下最精锐的的军队,可是和虎牙大队的伙计一比较,御林军给他们提鞋都不配。在虎牙大队面前,御林军简直就是一群流贼组成的队伍。 一路上什么危险也没有,事实上,山东境内已经没有任何一支匪盗敢打虎威团运送的货物的主意了,因为打他们主意的家伙,连老底子都会被赔进去。 一行人的车驾迅的穿州过府,依旧是在德州登船,通过京杭大运河进京。 半个月之后,叶景一行人来到了京城,叶景连儿子都没有见到,直接被王承恩接进了宫里。 其实让叶景进宫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一个规矩而已,凡是进京当官的官员,一进京城,不管天塌下来也好,地陷下去也好,都必须先到皇帝面前去述职,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会被御史弹劾的。 从宫中出来,叶景终于见到了儿子叶思文。 当了一、两个月的官儿,叶思文已经颇有气度,一脸的从容淡定,腆着肚子,腰杆伸得笔直,一副老成的样子。 最近海事衙门的工作开展得很顺利,找碴的,添堵的都被叶思文弄消停了,所以叶思文比较得意,不过他看见叶景来了,马上变得恭敬起来,先上前见礼,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叶景扶上马车。 父子俩相对而坐,叶景上下打量着叶思文,突然脸色一变,指着叶思文的脑袋,厉声呵斥道:“小兔崽子,说,你到京城里来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老爷子怒,连叶思文这样的牛人也不敢樱其锋芒,只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怎样遇上皇帝,帮皇帝打架,大闹顺天府衙门、借着远洋商号的名义到处送礼,和群臣联络感情、和朱由检一起制定攘外必先安内、以党制党的政策、以捐助国库为名,为老爷子买官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听了叶思文的叙述,叶景点了点头,横着眼睛说:“还算你小子老实,没有骗我,若是你今天敢对我说一句假话,看我不抽烂你的屁股。” “都这么大了,还打屁股啊?”叶思文小声的嘀咕。 叶景眼睛一瞪,道:“因为你该打!” “孩儿还不是为了大明,为了华夏民族,难道孩儿这样做有错吗?”叶思文委屈的反驳。 听了叶思文的反驳,叶景的脸色和缓下来,道:“文儿,你长大了,有主见了,见识也比为父这个垂暮之人远多了。”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爹,您说什么呢?什么垂暮之人?四十岁到五十岁正当壮年,您的精力还好得很呢!” 叶景摇了摇头,道:“虽然为父的精力还好,可是见识已经不行了,自从看了你的信,我就觉得我想的没有你远,没有你宽了。” “爹!”叶思文收起戏谑的表情,正色道,“其实孩儿也不想这样,虽然孩儿才为官两个月,但是孩儿已经知道了官场的险恶。有时候孩儿在想,是做一个平安一生的富家翁好呢?还是做一个为百姓谋福祉的官员好呢?” 叶景沉默了,这不正是困扰了他多年的问题吗? 叶思文望着叶景,真诚的说:“父亲大人,经过万历皇帝的不作为,天启皇帝的阉祸,大明已是大厦将倾。往大了说,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们必须站出来;往小了说,就是为了娘,为了婉儿,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也要站出来,扛起这万斤重担。父亲,你愿意和孩儿一起扛起这万斤重担吗?” 看着叶思文真诚的眼睛,叶景道:“若是不愿意,为父会来京城任职吗?” 叶思文笑了,伸出一只手,道:“父子齐心!” “其利断金!”叶景伸出也伸出了一只手。 颠簸的马车里,一老一少,两只改变大明未来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第二十三章、怎样拉业务 叶家在京城还没有正式的宅子,所以叶景也直接住进了小舅子唐先瑞的府邸。<〔<(?来到府中,先和旧相识叙旧,然后又和李岩等新加入叶家阵营的人相见。 “文儿,你看人的眼光不错,这李岩虽然才十五岁,可是比有些三、四十岁的老家伙见识还好。我手底下缺个笔杆子,你看……”私底下,叶景对李岩的评价很高,并且准备挖儿子叶思文的墙角。 李岩可是叶思文准备重点培养的人才,叶思文可不会轻易就放了,他打着马虎眼,说:“老爷子,缺笔杆子明天在海事衙门去找,那里人多着呢!这李岩的确是一块美玉,可是玉不琢,不成器,孩儿准备先磨砺他一番,才放他出来做事。” “你小子!”叶景笑着指了指叶思文。 “唉!老爷子,孩儿让您给陛下选的礼物带来了吗?”叶思文转移话题。 叶景点头,道:“你交代的事情,为父自然记得清楚,你要的东西全部带来了,都在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码着呢!” “多谢爹!”叶思文欣喜的说,“还望爹明天在正式朝见陛下的时候帮我们把这些东西献给陛下。” “你就放心吧!这事为父省得,不过那些东西可以是大功一件,也可以是一道催命符。可不能直接说是你们远洋铁厂自主生产的,那样容易遭到陛下的猜忌。”叶景是个玩政治的老手了,对一件事情的利弊那是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其实叶思文也有这个担心,想想,自己手下有一家工厂能生产这些大杀器,能不遭到皇帝猜忌吗? 可是叶思文也没有办法,远洋铁厂不是用来烧钱的研单位,而是用来赚钱的盈利单位。燧枪和老式的前装炮可以走海路卖给左悌门卫,可是这些最先进的东西只能在国内流通,不销售,就不能盈利,不盈利就没办法维持远洋铁厂的运作。 而在国内流通,就必定要经过皇帝和内阁的肯,这下问题又来了,若是由远洋商号以自己的名义贸然献上去,怕是用不了几天远洋铁厂就得收归国有,别说盈利了,就是连汤都没有一口喝的。 虽然叶思文现在已经是朝廷正五品官员了,但是这些事情,还是让叶思文感到十分棘手,操作这种事情,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抄家灭门,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老爷子有什么好办法?”叶思文皱着眉头问道。 叶景笑了笑,卖了个关子,说:“办法是有,不过得委屈你们了。” “不委屈,只要能让朝廷购买我们远洋铁厂的武器,绝对不委屈。”叶思文摇着头说。 叶景叹了一口气,道:“这担子,免不得要为父来担,这些东西,就说是为父致仕回家之后,多年的研究成果,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您不怕被猜忌?”叶思文大惊,他可不能让老爷子以身犯险,尽管叶景不是他真正的父亲,可是一年的相处下来,父慈子孝,在心底,叶思文已经把叶景当成了父亲来看待。 “不用担心,为父自有分寸。虽然为父没当过多大的官,可是政治斗争这一套把戏还是熟稔得很,若是有人想借着这件事给为父添堵,那他就准备摘帽子吧!”叶景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让叶思文尽管放心。 叶思文无奈,只能说:“那就谢过父亲大人了。” “多谢谢马家小姐吧!这些东西都是她准备的。”叶景向叶思文神秘的笑了笑。 叶思文略显尴尬,难道自家老爷子已经知道了自己和马欣惠那点破事?看老爷子的样子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叶思文知道叶景并不介意自己和马欣惠的事情。 听叶景提起马欣惠,叶思文还有些微微脸红,自家的老爷子可是大明朝有名的情痴,一生只娶了叶唐氏一个,可是作为叶景儿子的叶思文,还没结婚呢!已经有两个妾室人选了。 看着脸红尴尬的叶思文,叶景呵呵一笑,说:“文儿啊!可得抓紧了,为父和你娘还等着抱孙子呢!最好是生个十七、八个的,让为父和你娘乐呵乐呵。” “嗯!爹教诲得是!”叶思文有些郁闷的回答,生十七、八个后代,老爷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第二天早朝,叶景正式上朝,父子俩一个穿着大红色的锦鸡补子官服,一个穿着青色的白鹇补子官服,在别人艳羡的目光中,来到了大殿之上。 早朝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皇帝陛下在群臣面前宣布叶景升任海事衙门尚书,然后是叶景出来述职,一番冗长的程序之后,叶景就算正式任职了。 程序走完之后,叶景很适时的提出来要给朱由检送礼:“启禀陛下,微臣这些年致仕回家,研究了不少的新奇玩意,想要献给陛下,还望能如陛下的法眼。” 震惊,朱由检连同朝中的群臣,都感到十分震惊,这见过给皇帝送礼的,没讲过这么**裸给皇帝送礼的,叶景也太直接了吧!当着群臣的面就给皇帝送礼,分明是没有把群臣放在眼里嘛! 群臣都知道叶景这些年经商挣了些钱,他口中的新奇玩意,恐怕就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他们可都收到了叶思文给皇帝五十万两银子买官的风声,对此,朝中群臣对叶景父子的鄙视又加深了几分。 “哦!叶爱卿有什么新奇玩意献给朕?”朱由检不动声色的问,其实他也很意外,按说叶景不是一个会送礼的主啊!就算送礼,也会像叶思文那样偷着送不是,怎么能当着群臣的面当众讲出来呢? 朱由检在感到意外的同时,也对叶景将要献上来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叶景不理会群臣意外加鄙视的目光,向朱由检道:“启禀陛下,微臣献给陛下的,是几样微臣自己研的利器,有了这些利器,后金一定会被打得连连败退。” 叶景的话刚一说完,还不等朱由检有所反应呢,一个疯狗御史就跳出来要弹劾叶景。 “启禀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在朱由检和群臣诧异的目光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御史跳了出来。 “没看到朕正在和叶爱卿谈事吗?你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朱由检拒绝了御史上奏。 年轻御史说:“启禀陛下,微臣正是要弹劾叶大人。” “你说!”朱由检阴沉着脸说,皇帝陛下略微有些生气,这帮御史真是太不识抬举了,自己明明已经给他了台阶,让他下去,可是他偏偏还要乱来。 年轻御史道:“陛下,微臣要弹劾叶大人出言不逊,在陛下面前擅提凶器。” 古代人见皇帝就是麻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那都是有规定的。除非皇帝让你说,否则你最好是闭紧嘴巴,刀啊、剑啊之类的东西,都是明令禁止的。 朱由检冷笑,心里考虑是不是要好好整顿一下都察院了,这帮御史的职业素养太差了,他们哪是来当言官的啊?分明就是专门来捣乱的,专门来给人添堵的。 “朕给你们俸禄,就是让你们来做这些无聊的事情的吗?难道叶爱卿献上能杀敌报国的利器,也是错的吗?”朱由检拍案而起,指着年轻御史咆哮。 天子一怒,群臣皆惊,唯唯诺诺的都不敢说话了,年轻御史也被同僚拉进班里。老御史们纷纷摇头,这年轻御史也真是糊涂,现在叶景父子正得宠呢!而且叶景又不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你弹劾他不是自己找难堪吗? 不过这些老御史们都看走眼了,这位年轻御史想的不和他们一样,他就是要从小事上入手,不断的弹劾叶家父子,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蚕食朱由检对叶家父子的信任。 斥退御史,朱由检向叶景问道:“叶爱卿你说说,你有什么利器献上来?” 朱由检的兴趣已经被叶景那句“打得后金连连败退”勾起来了。 叶景道:“启禀陛下,微臣研的利器,在室内显不出什么威力,需要在野外、校场上才能挥它们的作用。” “哦!是吗?那好,今天下午,朕就在京营的校场上等着叶爱卿的利器哦!”朱由检心情好了起来,他好歹对兵器有一点了解,知道需要在野外展现的东西,肯定是火器,而且还是非常厉害的火器。 “谢陛下!”叶景谢恩。 朱由检笑笑,又向群臣说:“众位爱卿,你们若是对叶爱卿献上来的利器感兴趣,今天下午也可以来京营的校场观看。” 朱由检这话一出来,底下不少的文官都撇了撇嘴。若是让他们观看王羲之的真迹他们还有兴趣,观看武夫玩的东西,的确很难提起他们的兴趣。 在不少文官的心目中,兵者,凶器也!就是再好的神兵利器,那也是武夫们玩的东西,和文官搭不上边。文官要是玩那些东西,未免在同僚面前落了下乘。 文官中有不少的官员继续加深对叶景的鄙视,他这是想用淫巧奇技来稳定自己的官位呢!真是太无耻了,以后都不屑于和他走在一起。 不过这些不准备去的文官转念一想,叶景一介书生,哪能研究出来什么厉害的神兵利器?多半是在陛下面前吹牛,今天下午且去看看,看这叶老儿怎么在陛下面前出丑。 不过也有很多心思灵巧的文官听出了叶景话里的端倪,他研究的可是对付后金的神兵利器,要知道后金可一直是大明朝的心腹大患。先别说这东西有没有用,光是这一份对大明的忠心,就能在陛下的心里加不少分。 “叶家父子,一个比一个厉害啊!”不少见识深远的官员在心中叹息。 其实听说叶景要献神兵利器给陛下,不少武官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的事情居然被一个文官干了,心里免不了有些惭愧。也有不少武官认为叶景在吹牛,作为武官的他们,当然知道神兵利器岂是那么容易研究出来的。 最后决定去观看神兵利器的文武百官几乎有三分之二,不过这三分之二中倒有一多半是抱着看叶景的笑话去的。只有一小半和叶景相熟,并且关系比较好的官员是去给叶景捧场的,其实他们心中也担心叶景在校场上出丑,不过他们看着神态自若的叶景,也就放下心来。 散朝之后,父子两人回到家中开始准备今天下午献给皇帝陛下的神兵利器。 叶思文亲自带着一班人马忙着调试武器,这些玩意可是要献给皇帝的东西,又都是些厉害的玩意,千万马虎不得,要是中途出现什么事故,他们父子俩的官位虽然不至于不稳,不过叶思文心目中的订单恐怕就要泡汤。 叶思文忙着调试武器,叶景则忙着学习这些武器的制造原理,这些武器可是以叶景研制出来的名义献给皇帝的,到时候皇帝陛下若是问起叶景制造原理,叶景答不出,岂不是大大的乌龙? 午时过后,父子俩乘轿,押送着两车武器来到了京营的校场。来到京营外面,叶景他们便被一群大头兵拦住。 京营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的,即使你是朝廷正二品大员也不行。不得已,叶景父子俩只好亲自上前去和这些不讲理的大头兵交涉,当大头兵们得知是眼前这对父子要献武器给皇帝陛下的时候,立刻转变了嘴脸,客客气气将他们接进了军营。 京营的官兵早就得到了下午皇帝陛下和文武百官要来校场观看新式武器的通知,为此他们还非常兴奋呢!皇帝陛下亲自来京营,这些大头兵就可以亲眼见到皇帝陛下的真容,那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所以很多人把献武器给陛下的人视为恩人。 叶景父子进去之后,越来越多的朝廷大官来到了京营,文的武的都有,官服上的补子是仙鹤、锦鸡、孔雀、狮子、虎豹的大官一抓一大把,这可让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大头兵惊了一跳。 等了许久,皇帝陛下的御撵终于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纷纷跪下,向皇帝陛下行礼,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声,山呼海啸。 朱由检的车驾来到准备演示新式武器的校场,校场上,内侍已经搭建好了一座观礼台。上面御案、龙椅,一应俱全。 朱由检带着文武百官登上观礼台,朱由检向陪在身边的叶景道:“叶爱卿,你有什么神兵利器,快献上来吧!朕都有些等不及了。” “诺!”叶景答了一声,向底下准备演示武器的人挥了挥手。 用来演示武器的虎牙大队士兵得到命令,用撬棍撬开了第一个装武器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明晃晃的刀锋晃得人的眼睛生疼。 第二十四章、叶氏神机 群臣失望的现,叶景口中的神兵利器,只是一箱子马刀而已,是的,的确是马刀,这让对叶景充满希望的人不免有些失望。?(〈 也让专门前来看叶景笑话的官员开始偷笑。 虽然朱由检知道叶家父子办事靠谱,可这次他也有些失望,满以为叶景会弄点火枪大炮之类的东西呢,搞半天他弄来的还是冷兵器啊! 看着一群失望的群臣,朱由检主动给了叶景一个台阶下,同时也给他自己一个台阶下,他咳了一声,问道:“叶爱卿,你献上来的马刀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朱由检希望,叶景能给他一个与众不同的答案。 叶景丝毫不在意别人嘲笑的目光,向朱由检说:“陛下,微臣献上的马刀,好处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试出来的。微臣有一个建议,请陛下挑选几员大将,分别让他们试试老式马刀和新式马刀,然后问问他们,这新式马刀和老式马刀有什么不同。” 说完,叶景斜眼睥睨那些准备看他笑话的大臣,心道:你们就笑吧!等会有你们哭的。 朱由检略一思索,便答应了叶景的请求,向陪在身边的武将问道:“你们有谁愿意去试试?” “陛下,未将愿望!” 一大群武将跑了出来,这可是一个露脸的好机会,不管叶景的马刀管不管用,先在陛下面前混个熟脸再说。 “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四个,去试试。”朱由检点了几个比较年轻、看起来比较靠谱的武将出来,让他们去试刀。 四人迅下去,换上一身戎装,翻身上马,先在校场上跑了一圈。 一般试马刀的方法是,在试刀人前面三十仗到五十丈的地方摆上五十个草人,然后让试刀人纵马去砍草人的脑袋或者手臂,草人的脑袋、手臂落得越多,说明这种马刀越好。 等四个武将把热身运动做完,试刀的场地也已经准备好了,四人来到指定的起跑线上。他们先用的是大明军中的制式马刀,刃短锋窄,刀身厚重。由于制作工艺的限制,大明军中的制式马刀不尽人意,在军中遭到了诸多诟病,许多将领觉得,大明的马刀还不如唐横刀好使。 四个武将手持老式马刀向着对面的草人冲去,看得出来,四人都是马上作战的好手,四人气势如虹,一百五十丈的试刀场地一瞬间被他们穿过。 相对于他们气势如虹的穿插,他们的战绩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惨不忍睹!除了被四人战马撞倒的草人外,四个人总共才砍下了八个草人的脑袋,更多的草人的身上只砍出了一条豁口,但是也仅限于一条豁口而已,根本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 虽然草人看起来比较脆弱,实则不然,若是刀不够锋利,不仅不能把草人砍断,反而会被干草缠住刀身。 四个试刀的武将都觉得有些脸红,这战绩,实在是丢脸。 四人休息了一会儿,试刀场又换上了新的草人,试刀的武将也换上了远洋铁厂出产的新式马刀,新式马刀暂时给四人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轻,重量不过三斤,比大明的制式马刀足足轻了一倍。 四人举起马刀,策动战马,在试刀场上飞奔。 战绩出来之后,群臣哗然,这次的战绩和上次的战绩截然相反,这次每人砍掉的草人脑袋起码在三十个以上,甚至有十几个草人是被拦腰斩断的。其中最厉害的一个武将,居然砍掉了四十九个草人的脑袋,只有一个草人被战马撞倒。 朱由检看了战绩,立马兴奋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朱由检知道,大明骑兵之所以不是后金骑兵的对手,不仅仅只是训练上的差距,武器上的差距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后金继承的是游牧民族的弯刀,经过上千年的实践证明,那是最好的马刀,中原农耕民族虽然也能仿造那种弯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能仿其形,而不能仿其性。中原农耕民族仿造的弯刀有个最致命的特点,那就是易折断。由于大明朝境内产的铁矿不行,所以大明骑兵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马刀和游牧民族对抗。 现在,大明朝终于有一种马刀的性能与游牧名族的弯刀一争长短了,甚至性能还过了游牧民族的弯刀。这都是叶景的功劳啊! “来人,把战绩最好的那个武将给我带上来。”朱由检兴奋的命令道。 很快,一个面若冠玉,一袭白色戎装的年轻小将便带到了朱由检的面前,白袍小将向朱由检跪下,不卑不亢说道:“末将吴三桂,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尼玛坑爹啊!这就是传说中白皙通侯最少年,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大汉奸吴三桂?”站在不远处的叶思文心里一惊,不过他怎么看,这位年轻英俊、充满朝气的将军也不像是一个大汉奸啊! 朱由检现眼前这位少年将领是如此的年轻,好奇的问道:“卿竟然如此年轻,多大了?卿如今身居何职?” “回禀陛下,末将今年十八岁,武举出身,由于没有实职,至今还是白身。”吴三桂回答道。 朱由检脸色变得严厉起来,厉声问道:“你既然没有官职,你是如何进入来?是谁放你进来的。” 年轻的吴三桂哪里见过皇帝陛下怒?在校场上意气风的他此时竟然全身瑟瑟抖,伏在地上不敢出声了。 正当气氛尴尬的时候,一个中年将领出班,跪下,向皇帝禀报:“末将吴襄启禀陛下,吴三桂乃是末将的儿子,是末将带他来见世面的,不小心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听吴襄这样说,朱由检恍然大悟,赞道:“原来是吴总兵的儿子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子,真乃我大明的好男儿,好!” 误会解开之后,朱由检向吴三桂问道:“吴卿,你且说说你用了新式马刀之后的感觉。” 吴三桂跪在地上,十分恭敬的回答道:“回禀陛下,新式马刀一共有三个特点,第一,整把刀重量很轻,可以让将士节省力气,把力气用在劈砍之上。第二,刀刃锋利,对敌人造成的伤害会更大。第三,锋长刃宽,刀身窄薄,这种设计可以让马刀容易从敌人身上抽出来,不至于被敌人的骨肉夹住。” 在一旁的叶思文听了吴三桂的论述,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能当上汉奸的人,还是很有些本事的,把自己设计的马刀的优点全看出来了。 “嗯!很好,叶爱卿,你说吴卿说得对吗?”朱由检向身边的叶景问道。 叶景先向朱由检行礼,然后说:“吴小将军说得很对,不过他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刀身柔韧,不容易折断。” 听了叶景的评论,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向吴三桂道:“你小子还不赖,退下去,等着领赏吧!” “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吴三桂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被他的父亲吴襄带了下去。 吴三桂退下之后,朱由检向身边的叶景说:“叶卿,你造了这么厉害的兵器,让朕赏赐你什么好呢?” “陛下且慢赏赐微臣,这马刀只是开胃小菜,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叶景微笑着说。 朱由检眉毛一挑,兴奋的问:“还有更厉害的武器?” 叶景颔,向下面的人的人挥了挥手。 一口大箱子再次被抬了上来,用撬棍撬开,里面正是虎牙大队装备的虎式步枪。黑色程亮的枪管,胡桃木的护木和枪托,闪亮着金属光泽的枪栓,还有枪管下面折叠着的三棱刺,都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了这件武器的精密。 一个虎牙大队的少校军官出列,拿出一支虎式步枪,压上七颗子弹,拉动枪栓,“哗啦”一声,子弹上膛,少校将虎式步枪抵在肩膀上,瞄准了远处树立的靶子。 远处一共设立了四个靶子,离虎威团少校三十丈、六十丈、九十丈、一百二十丈的地方各有一个靶子。 来看叶景笑话的官员看着最远处的靶子,都撇了撇嘴,这个距离,恐怕只有大炮才能够得着吧!你还真以为你那玩意是大炮啊? 见试枪的士兵已经准备好,叶景对朱由检说:“陛下小心,等会可能声音有点大。” “砰!” 叶景刚提醒完朱由检,那边虎威团的少校便开枪了,三十丈之外的靶子应声而倒。 巨大的枪声和枪口喷出的火焰把没见过世面的官员们吓了一大跳,在场的只有被叶景提醒过的朱由检、叶景父子、还有一班见过血的武将没有惊慌失措。 不待在场的人有所反应,虎威团的少校再次拉动枪栓,退出弹壳,哗啦一声推弹上膛,抬手又是一枪,六十丈之外的靶子也被击落。 少校连四枪,一枪快过一枪,四个靶子一个不落的被他击落。 震惊,全场的人都震惊了,这火铳,也太厉害了,射度快不说,射程还是如此的远、威力是如此的大。 一时间,刚才还闹哄哄的校场上一阵静谧,地上落一根绣花针都能听得见。 “好!”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朱由检,他从龙椅上站起来,用力的拍手。 时刻跟着领导走,是当官的基本原则,场上的官员见朱由检拍手称好,纷纷拍起手来,这下他们算是真的服了,就连准备看叶景笑话的官员也收起了小觑之心,小心应对。可以预见,叶景献此利器给朝廷,他的仕途将会越来越平坦。 “来人,把此神兵利器拿上来给朕瞧瞧。”朱由检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连忙让人去把虎式步枪拿来。 很快,一支没有装子弹的虎式步枪呈现在朱由检的面前,朱由检迫不及待的拿起虎式步枪,不断的摩挲着枪身,拉拉枪栓,扣扣扳机,上下打量枪管。朱由检此时的神态,活像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孩童。 等玩够了,朱由检才放下重达十余斤的虎式步枪,出口赞叹:“太精致了,太精致了,设计这种火铳的人简直就是天才,天才啊!我大明由此利器,何愁天下不平?” 朱由检赞叹了一阵,才猛然现设计这种火铳的天才就在自己的身边,他颇为激动的问叶景:“叶爱卿,你且给朕说说这中火铳的设计原理。” 还好叶景父子未雨绸缪,早就料到朱由检会问这些,叶景洋洋洒洒的说出了虎式步枪的设计原理和击原理,不过他只是照本宣科而已,里面具体的东西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好朱由检也是一个雏,问的问题都很幼稚,叶景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轻松的化解。 等叶景讲完设计步枪的理论知识,朱由检问道:“叶爱卿,这种火铳可有名字?” “回禀陛下,没有,还请陛下赐名。”虽然虎式步枪已经有了名字,但是为了满足朱由检的虚荣心,叶景父子便商量请朱由检起一个名字,把这一份殊荣让给朱由检。 朱由检沉思了一会儿,道:“这种火铳是叶爱卿设计的,又是神兵利器,依朕之见,就叫叶氏神机如何?叶爱卿,你觉得呢?” “多谢陛下赐名。”叶景一脸的欣喜。 “不知道造一支叶氏神机需要多少银子呢?”朱由检是一个穷皇帝,见了好东西,不由自主的就想问问价格。若是叶氏神机的价格太贵,朱由检还是不能接受的。好东西谁都想用,但是想不想用是一回事,用不用得起又是一回事。 叶景道:“回禀陛下,叶氏神机的造价是两百两银子一支,子弹四钱银子一颗。” 叶景和叶思文就是心黑,把枪和子弹的价格足足加了一倍,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因为他们知道,朱由检没有办法、也没有理由拒绝虎式步枪。 “我记得内工局造一支火铳只需要十两银子吧!怎么叶氏神机会这么贵?价格能少一点吗?”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两百两银子一支啊!要是装备一万人,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 叶景道:“启禀陛下,叶氏神机做工复杂,若是少了两百两银子,怕是造不出来。” “嗯!好了,此事容后再议。”朱由检需要考虑一番,他岔开话题,问道:“叶爱卿,你还有没有什么神兵利器献给朝廷?” 叶景微笑,道:“启禀陛下,微臣还有好几样要东西献给陛下呢。” 朱由检点头,道:“那就别掖着藏着了,都拿出来展示一下吧!” 第二十五章、人生最最痛苦的事情 接下来,虎牙大队的伙计们又给朱由检展示了前面短枪管、中间一个大转盘、后边带护手枪托的十五连**转马枪。[ 这种轮转马枪射程短,射快,是马上冲锋用的,配合刚才献上去的新式马刀,可以将骑兵的战斗力提升到极致。 这种轮转马枪在远洋铁厂内部被命名为虎式马枪,朱由检给它取名为迅雷,取义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名是叶氏迅雷。 展示了虎式马枪之后,叶思文亲自下场,一手一支六连左轮手枪,给在场的各位观众表演了一手左右开弓。只见叶思文潇洒的站在靶子前面,双手频举,左右两只手交替射,弹无虚,十丈之外,十二个作为靶子的苹果被叶思文用左轮手枪打得稀巴烂。 上至皇帝,下至群臣,都不知道叶思文居然还有这一手,等叶思文表演完毕之后,纷纷上前恭维,不少的武将忍不住想要摸摸叶思文手中的左轮手枪。 叶思文表演完之后,虎牙大队的伙计又让这些土条官员们见识了一下手榴弹的威力,这家伙,比虎蹲炮打出去的炮弹还厉害。 朱由检仔细的询问了手榴弹的价格,当叶景说这玩意只值五两银子一枚的时候,朱由检的脸都笑烂了,见识了昂贵的虎式步枪、虎式马枪、六连左轮手枪之后,他终于找到一样既便宜又有威力的武器了。大喜之下的朱由检当即把手榴弹命名为惊天雷。 这些轻武器表演完后,就轮到了重武器的表演,这也是今天的压轴大戏。 今天叶景父子已经给了朱由检和朝中群臣太多震撼,他们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他们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们的心智了。 虎牙大队的士兵将盖住大炮的毡布掀开,一架造型粗犷的大炮展现在众人的面前,为了运输方便,大炮的两边还装有轮子。 虎牙大队已经在校场对面的山上设立了一大堆靶子,从山脚到山顶,一共搭建了五座房子当靶子。 士兵们将大炮对准对面的靶子,将大炮两边的轮子拆掉,在大炮的四周安上筑锄。 叶景向在场的人说道:“陛下,各位同僚,等会的动静可能大些,你们可千万要镇静哦!” 群臣腹诽,今天心都被你搞得麻木了,还有什么镇静不镇静的,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能震动我们麻木的心不成。 看见群臣把自己的话当成耳边风,叶景只是笑了笑,向虎牙大队的士兵打招呼,让他们演示大炮的威力。 一个测定方位的士兵出列,拿出一个和罗盘差不多的仪器,用双筒望远镜观看了一阵远处山脚的靶子,向两个炮手命令:“坐标:32,65;角度:29,装四分之三药型烧夷弹,十秒装,放!” 两个炮手在测位士兵的命令下,迅的挑选出一枚纺锤状炮弹,打开大炮后面的炮室,将炮弹装了进去。 “轰!” 炮手一拉炮栓,大炮轰然射,巨大的后坐力将大炮震得往后退,若不是事先安装了筑锄,恐怕大炮会被后坐力弄翻。 随着大炮的响声,山脚下的靶子轰然倒塌,燃起熊熊大火。 大炮的威力太大,在观礼台上面的人们都能微微感受到一点震动。 群臣原以为自己的心智已经被磨练得够坚定了,可是面对这种大炮的射程和威力,他们的小心肝依旧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玩意,太厉害了。以前他们见过的那些大炮,在这玩意面前那就是一个笑话,根本不值一哂。 “坐标:41,73;角度:34,装全药型破甲弹,十秒装,放!” 还不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测位的士兵再次下令,两个装弹的士兵挑选了一颗炮弹,再次击大炮。 “轰!” 第二座房子是使用大青砖码成的,随着炮声响起,房子的墙面被穿甲弹穿透,炮弹在进入房子里面之后,轰然爆炸,一座大青砖码成的房子轰然倒塌。 群臣再次震撼,有些见识的武将心中感慨,有了这玩意,城墙这东西以后还有用吗?直接一颗炮弹打进墙里再爆炸,再厚再坚固的城墙也不顶事啊! 接下来的三个目标分别使用全装药开花弹、全装药震撼弹、加装四分之一药远程弹,每颗炮弹都击中了目标,简直是弹无虚,精准度无与伦比。 今天的武器演示可谓获得了圆满的成功,上至皇帝,下至群臣,没有人不竖起大拇哥叫好了,一群人激动地恐怕今晚上得失眠了。 熟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为了今天的表演,远洋铁厂的工人、技师们可足足忙了大半年。 今天的表演,表演者本身只有一点微末功劳,远洋铁厂的工人技师也只有一小半功劳,最大的功劳应给是叶思文的。 远洋铁厂所有参加研制这些武器的人都知道,如果没有叶思文改进炼钢的方法,远洋铁厂根本找不到制作马刀、枪械、大炮的合适材料。 如果没有叶思文提供的铣床和车床等机床图纸,就是远洋铁厂炼出来的钢再好,也做不出来这些精密的器械。 如果没有叶思文提供各种枪械的图纸,即使远洋铁厂的工人技师再奋斗十年,也不能取得这些成绩。 所以,叶思文现在在远洋铁厂几乎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 其实,在叶思文心里,这些玩意简直就不值一提。也不看看别人是学什么专业的,国防科技大学毕业的物理化学双料博士,别说这些二战时期的武器装备了,要是工具和材料合适,就是造一架飞机,在理论上也是行得通的。 最惊心动魄的大炮表演完成,观众们都感觉自己像经历过天人大战一般,纷纷感觉自己累了,他们心里都在思量,有了这些大杀器,是不是大明朝就能无敌于天下了呢?许多人的答案都是肯定了,有此等利器,何愁天下不平? 不过他们还有两点没有考虑到,第一就是这些大杀器的价值,武器再好,也要一起使用才能显现出威力,总不能用一杆枪去对付一百个敌人吧!要用虎式步枪装备一支队伍,那得需要多少银子啊?而大明朝现在的财政,对于这些武器,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就是人,万事万物以人为本,就算你有最先进的武器,没有人会操作,也是白搭。而大明朝的军队,要学会用这些大杀器,恐怕还需要花大力气培养。那样又需要多少钱呢? 其实终归一点,就是大明朝现在没有钱来搞这些幺蛾子。 在场唯一想到这一点的就是朱由检,他向叶景问道:“叶爱卿,这大炮需要多少银子一门?” “回禀陛下,大炮的成本是一万五千两银子一门!炮弹一百两银子一颗。”叶景回答道,这些价格都是造价的一倍,叶景父子俩都是商人,他们可没有损己利人的习惯,即使对方是皇帝也不行。 “这么贵啊!”朱由检郁闷的说。 叶景又道:“启禀陛下,这已经是成本价了。哦!这种大炮还没有名字呢?还望陛下为其命名。” “烧钱!”二字差点从朱由检的嘴里脱口而出,不过他忍住了,朱由检知道,好东西就是贵。他想了想,道:“就叫神威大将军炮吧!” “谢陛下赐名!”叶景笑着感谢,又从衣袖中拿出一张清单递给朱由检,道:“陛下,这是微臣献给陛下的礼物,请陛下查收。” 礼单上面礼物分别是,新式马刀九十九把。叶氏神机、叶氏迅雷各五支,两种枪通用的子弹一千。惊天雷一百颗。左轮手枪二支,子弹两千。神威大将军炮一门,各类炮弹十枚,总计五十枚炮弹。 这份礼物可不轻,简直将近五万两银子。叶景上任一天不到,连俸禄都还没有领呢!就给皇帝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物,这让朱由检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朱由检将礼单放到一边,向叶景问道:“叶爱卿,这些武器都是由你制造的吗?” 叶景说:“回禀陛下,这些武器只是由微臣设计,具体的制造是交给远洋铁厂生产的。” “远洋铁厂!”朱由检念叨了一声,似乎有些熟悉,转念一想,叶思文名下不是有一家商号叫远洋商号吗? “叶爱卿,你过来一下。”朱由检向叶思文招了招手。 叶思文走进圣驾,见礼,问道:“不知陛下招微臣来有什么事情?” “远洋商号名下的远洋铁厂是你名下的产业?”朱由检问道。 叶思文知道瞒不过,硬着头皮答道:“以前是,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微臣自从出仕以来,就和远洋商号没有关系了,现在远洋商号已经由别人打理了。” 朱由检现不能在叶思文这里捞到便宜,只好点了点头,道:“你们父子俩都是好样的,不过朕的确不知道该用什么好东西来赏赐你们。” “微臣只为陛下效忠,不求任何赏赐!”叶景和叶思文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叶景父子俩的表现让朱由检很满意,他虽然没什么好处给叶景父子,不过话还是有几句的。朱由检高度赞扬了叶景的专研精神和报国热情,号召群臣向叶景学习。 朱由检命人接收了叶景献上来的武器,摆驾回宫,他需要回去仔细的考虑一下,是否给大明的军队装备上这些武器。 “唉!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造出来好东西没人买得起!”回到家中,叶思文便开始长吁短叹,朱由检今天的表现令他很失望,生意估计要黄,可惜了那么多武器。 面对叶思文的瞎抱怨,叶景只是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小子,做生意的眼光还没有马欣惠这个女孩子高。 看着叶景笑自己,叶思文问道:“爹,难道你有不一样的看法?” “呵呵……”叶景笑道,“你这孩子,也忒心急,你提供的那些武器虽然威力巨大,可是价钱也不低啊!成批量购买的话,总得给买主一点考虑的时间吧!而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陛下怎么好意思开口?” “爹的意思是,陛下对这些武器有意思?”叶思文眼睛一亮,如同见了曙光。 叶景点点头,说:“如果不出为父所料,最迟后天下午,陛下就会召我们两人进宫商议此事。” 对于叶景的商业眼光,叶思文是很放心的,他说的话,十有**都能应验。 第二天一早,父子俩来到新建的海事衙门。叶景还没有正式任职的时候,海事衙门的事物一直是程国祥和叶思文负责,现在叶景来了,程国祥和叶思文自然唯叶景马是瞻。 叶思文已经开始有序的向手下的人交接工作了,等工作交接完,叶思文便会向皇帝告假辞行,回家娶媳妇去也。 叶景梅开二度,爆出来工作能力无人能及,只用了短短的半天时间,他就从程国祥手里接收了海事衙门的筹建工作,程国祥则被他派去吏部挑选五个通商口岸市舶司衙门的一干官员。 不出叶景所料,心急的朱由检并没有等到明天,下午就把叶景父子俩召进宫,商议购买武器的事宜。 双方本着友好合作、互惠互利的原则展开了谈判。朱由检开出的条件是,海事衙门正式成立、通商口岸正式开通之后,用日照市舶司十年的关税换取五千支叶氏神机、五千支叶氏迅雷、一百支左轮手枪、十万颗惊天雷、十门神威大将军炮,另外免除远洋商号五年的关税,用来换取这些武器的弹药。 听了朱由检提出来的条件,叶思文惊呆了,这朱由检很有当奸商的潜能啊!用看不见的利益换取看得见的物资,亏他想得出来。 虽然这买卖有些亏本,可是叶景父子俩却不得不签订下来,谁让他们的下家是当今的皇帝陛下呢!这位爷还算是客气的了,要是换了别人,指不定会开出多么苛刻的条件呢!这也是叶景父子俩把价格抬高一倍的原因,早就防着呢!论奸商,谁能比得过叶景父子呢? 走出皇宫,叶思文郁闷的仰天长叹:“世界上最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造出来的好东西有人买了,可是卖家却收不到现钱,十年啊!尼玛真坑爹!” 叶景在一旁无奈的摇了摇头,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说:“你就知足吧!” 叶思文郁闷的回到唐府,进了大门,只见唐婉儿正在等他。唐婉儿一见叶思文,立刻大喊道:“表哥,你看谁来了。” 叶思文正郁闷呢,有气无力的问道:“谁来了?” 唐婉儿让开身子,一个皮肤微黑、面容姣好、身材火辣、穿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孩子出现在叶思文的眼前,不是女海盗宋娇又是谁? 第二十六章、又是大功一件 叶思文一看是宋娇,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高兴的问道:“娇娇,你怎么来了?” 虽然宋娇是个热情大方的女海盗,可是在长辈们面前,还是有些放不开。[(( 她只是对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没有理会叶思文的问题,先在唐婉儿的引见下拜见了长辈叶景。 “小女子宋娇,见过叶伯父!”宋娇向叶景行了一个万福,她的动作略微显得有些生疏,明显是临时抱佛脚的结果。 虽然不认识宋娇,可是叶景是何等人物?他看看有些兴奋的叶思文,就知道是儿子惹下的风流债找上门了,也不多说什么,呵呵一笑,向宋娇虚扶一下,道:“贤侄女不必多礼,你们先聊,老夫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打扰你们了。” 叶景走后,几个年轻人都放松了下来。 叶思文上下打量宋娇一番,觉宋娇比几个月前黑了、瘦了,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苦头。 “这才多久啊!你怎么变得又黑又瘦了啊?”叶思文怜惜的问道。 没有了长辈在场,宋娇又恢复了女海盗的本来面目,摆摆手,大大咧咧的说:“哎呀,别提了,都是被那个死洋鬼子害的,那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天天把兄弟们拉出去训练,真是受够了,这不,我只好借着给你送信的名目逃了出来。” 不待叶思文说话,宋娇又歪着头向叶思文问道:“怎么,我变黑了,变瘦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宋娇一脸促狭,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煞是好看。 “远洋水师不是你老爹在管事吗?他也跟着库福尔闹腾?”叶思文根本就不回答宋娇的问题,而是巧妙的岔开了话题。 对于女人提出来的尖锐问题,叶思文历来都本着躲得过就躲,躲不过就敷衍,敷衍不行就岔开话题的基本原则。这一招对唐婉儿和马欣惠都非常有效,屡试不爽,不知道宋娇会不会中招。 “别提我老爹了,他现在整个一个甩手掌柜,就管管物资供应什么的,训练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库福尔那个疯子。”宋娇果然中招,不再追问。 “嗯!不错,这库福尔挺敬业的。”叶思文点头称是。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一见面就聊个不停,要聊天,也要到屋子里聊才是嘛!站在外面算什么事情。” 见自己的未婚夫和另外一个女人聊得很开心,完全把自己撇在一边,唐婉儿心中多少有些不快,于是她毫不犹豫的上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唐婉儿一提醒,叶思文才觉他们还在院子里站着呢!连忙把宋娇请进了大厅。 宋娇此次来的确是来给叶思文送信的,叶思文上次写信给宋海龙,让宋海龙把远洋水师一分为二,准备拿出一半来接受朝廷招安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宋海龙正带着十艘战舰、二十艘黄鹞快船在天津卫附近游弋,等着叶思文送去招安状呢! 这可是大事,是叶思文在朝中安插人员的第一步计划,也是给老爷子添政绩的东西,马虎不得。看完宋海龙的信,叶思文让唐婉儿帮忙安顿好宋娇,自己则带着宋海龙的信找到了父亲叶景。 叶思文亲手把宋海龙的信递到了叶景的手上,宋海龙的信一共有三页。不过最后一页叶思文没有好意思拿给叶景,因为最后一页是宋海龙托付叶思文照顾宋娇,并且嘱咐叶思文尽快把宋娇收房的事情。信总共才三页,宋海龙就用了一页来嘱咐这件事,足以见他对这件事的重视。 叶景看了宋海龙的信,抚掌大笑,道:“文儿,这信来得太及时了,你说,这是不是你安排的?” “一切都逃不过父亲的火眼金睛啊!”叶思文先感慨了一声,这才老实的回答,“他们原本是海盗,后来被我们远洋商号收编了。由于这次事情紧急,孩儿便直接将他们从远洋水师分割出来,拿出来帮父亲组建海事衙门下辖的水师。”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只要向陛下讨一张招安状,就可以得到一支人员齐备,装备完善的水师。”叶景一脸的喜气,只要能把这件事办成了,他在朝中的地位就算彻底稳固了。 叶思文颔,道:“是的,他们现在已经在天津卫附近了。” “我现在就把折子准备好,明天一早递进宫里。”叶景有些迫不及待了。 叶景一共准备了两份奏折,一份是他自己对招安海盗的看法,他认为海盗中也不乏忠心为国之人,只要控制得当,同样可以成为国之利刃。最重要的是,招安海盗可以让海事衙门下辖的水师尽快挥作用,也可以让朝廷节省一笔不菲的开支。 另一份是叶景替宋海龙写的降表,降表里面,宋海龙简直就是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误入荒原的迷途羔羊。 降表的前半段,叶景用宋海龙的口吻讲述了当海盗不得已的苦衷,乞求皇帝陛下收下他这只迷途的羔羊。后半段不断的向朝廷表忠心,说什么自己虽身为海盗,实则心向朝廷,麾下弟兄盼慕圣恩已久,此次听说陛下开海禁需要组建水师,立马前来效忠云云。 要是让粗犷豪爽的宋海龙看见这份降表,他只会说两个字“我呸!”,他愿意来当官,那是看在未来女婿叶思文的面子上,要不谁知道你崇祯皇帝是老几啊! 再说了,朝廷的官能有在远洋商号当水师管带来得爽快?当官的俸禄能有远洋商号的工钱多?当官能如同在远洋商号做事那般来得爽快自由? 说句实话,在远洋商号干,不仅钱挣得多,最重要的是自由,没有任务的时候,尽管玩。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叶景将降表连同阐述自己观点的奏折递了上去。 朱由检翻阅了一下降表,立刻拍案大喜,自己刚想要组建水师,立马就有成建制的海盗送上了降表,这开海禁还真是上顺天命,下应民心啊!看来开海禁真是一个英明的决定。 兴奋的朱由检根本没有思考为什么降表会由叶景递上来,他也不会想到,在他看来上“顺天命,下应民心”的事情全部出自叶家父子的手笔,包括这份情真意切的降表。朱由检还真以为是自己的英明神武感化了宋海龙,让这头黄海蛟龙迷途知返了呢。 朱由检让王承恩把降表和叶景的奏折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读了一遍,群臣听得一愣一愣的,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情?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群臣并没有考虑太多招降海盗的事情,毕竟招安海盗、土匪都是朝廷经常会干的事情。他们现在心里羡慕叶景羡慕得慌,这才上任几天啊!功劳一件接一件,先是敬献新式武器。现又为陛下收服了一群海盗,咋个天下间的好事全被他叶景一个人占了啊?真是没天理。 “列为臣工,你们怎么看这件事情?”朱由检志得意满的向群臣问道,他相信,这样利国利民的事情,应该没有人出来反对才是。 众位大臣你看那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出来说话的。虽然有那么几个官员想给叶景添添堵,可是当他们看见志得意满的朱由检的时候,他们又把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他们知道,陛下心里已经决定答应这件事情了。若是仅仅为了给叶景添堵而去得罪陛下,实在是划不来。 看群臣都不说话,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这些臣子还算懂事,没有给他添堵。 朱由检微笑着向群臣说:“你们同意还是不同意,倒是说句话啊!” “陛下圣明!”叶景和叶思文两人率先出班,表示同意。 有人开头,这事情就好办了,群臣纷纷表示同意,招安海盗的事情就算在朝堂上通过了。 朱由检扫视群臣,道:“既然列为臣工都不反对,那朕可就下旨了,大伴,拟旨,钦命海事衙门尚书叶景为钦差大臣,领招安状一张,立即去天津卫招安海盗,赐便宜行事之权。所召海盗,尽皆编入海事衙门下辖水师。” 圣旨和招安状到手之后,叶景和叶思文两人立刻投入到招安海盗的工作中去,当天下午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天津卫。 京师距离天津卫只有一天的路程,父子两人连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来到了天津卫。 叶景既然是到天津卫来招安土匪的,自然先得和天津卫的军事主官通气。叶景和叶思文顾不得休息,立刻派人去找天津卫指挥使穆祖辉。 本来钦差大人来了,地方上的官员应该屁颠屁颠赶来拜见,可是不知道是这穆祖辉谱大,还是因为有其他的事情,他居然一个时辰之后才姗姗来迟。 穆祖辉一身戎装,满头大汗,形象甚是狼狈。他急匆匆的跑到叶景的车驾前面,行礼,道:“卑职天津卫指挥使穆祖辉,见过钦差大人。” 本来时间就紧迫,还白白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叶景的心里不免有些窝火,他冷着脸问道:“穆大人,本钦差一个时辰钱就派人去找你了,你怎么现在才来?还有,你怎么搞得如此狼狈?” 面对钦差大人的质问,穆祖辉没有想象中的慌乱,反而镇静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卑不亢的答道:“回禀钦差,本来卑职也想早一点赶来,只是没成想出了紧急军务,一支番号不明的水师突然来到大沽口耀武扬威。为了以防万一,卑职只好先安排好防务,这才赶来见上差。” “穆大人,你说的水师是不是打着宋字旗号?”一听穆祖辉这样说,叶思文着急的问道。穆祖辉口中说的水师,十有**就是宋海龙率领的水师。 穆祖辉点点头,答道:“正是,这位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叶思文一拍大腿,道:“哎呀,穆大人你搞错了,他们不是要来耀武扬威,而是来接受朝廷招安的,你没有派兵去攻打他们吧?” “没有,还没来得及呢!再说天津卫也没有像样的水师。”穆祖辉摇着头说。 一听还没有起冲突,叶景和叶思文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若是起了冲突,招安的事情估计就要黄了。 “快,带本官去大沽口。”叶景指着远处的大海说道。 天津卫乃是京师在海上的门户,而大沽口又是天津卫的门户。为了防御海盗和倭寇,嘉靖年间在大沽口修建了一系列的海防工事,城墙、炮台都有。不过武器老化严重,炮台上的大炮还是嘉靖年间的老古董,能不能打响都是一个问题,所以大沽口炮台上面摆设的大炮威慑意义远远过实战意义。 在穆祖辉的带领下,一行人迅来到大沽口。大沽口炮台和城墙上已经聚集了不少天津卫的士兵,士兵们刀出鞘、箭上弦,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远处的海面上,十艘战舰、二十艘黄鹞快船正在海上游弋,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船桅上的“宋”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之所以会引起误会,是因为战舰的两侧都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一看就不像是来接受招安的,反而是像来打劫的。 叶思文看着紧张的士兵,向穆祖辉道:“穆大人,不用这样如临大敌,让你的人把武器收起来吧!” “不行,海盗狡诈,谁能料定他们是不是在使诈。”穆祖辉很坚定的拒绝了眼前这位正五品文官的提议,看来穆祖辉还是一个既谨慎又坚持原则的人。 “文儿,给他们放信号。”叶景在一旁吩咐道。 叶思文点了点头,从马车里拿出一支烟花,点燃,向空中射,烟花出尖利的叫声直上云霄,在最高处轰然爆炸,变成一朵绚丽的鲜花。 海上的水师接到信号,立刻收起了黑洞洞的炮口,把一面白旗升到了主桅上面。 一个彪悍的中年人带着几个手下,登上了一艘黄鹞快船,驶向岸边的码头。 叶景和叶思文不顾穆祖辉劝阻,直接走出海防工事,带着一群随从去码头迎接,穆祖辉见状,一狠心,也带了几个手下跟了上去。 宋海龙一袭白色衣衫,脸上原本乱糟糟的胡子也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远远的看见叶思文,突然大声笑道:“乖女婿,老丈人来得及时吧!” 第二十七章、坐稳位置 宋海龙的话一出口,除了叶思文,码头上其余的人都疑惑了,这里还有人是海盗的女婿? “怎么回事?”穆祖辉出言询问,他是最疑惑、也是最紧张的人,佩刀的刀柄上全是他手心里冒出来的冷汗,他暗自思量,自己不会被骗了吧?可这些人明明就是朝廷来的钦差啊! 叶景斜眼睥睨叶思文,低声问道:“又是你小子惹出来的?” “嗯!”叶思文小声的回答,他也挺郁闷的,有苦说不出。?? 叶思文暗骂宋海龙,你这个老丈人也太不靠谱了吧!你含蓄点要死啊?难道你忘了现在你是海盗我是官吗?你这是要把你女婿往死里坑啊。 得到肯定答案,叶景眼睛一瞪,低声的对叶思文说:“你小子,我回家才收拾你。” 叶思文表示更郁闷,合着我撮合你们干点事情还错了?两面不讨好。 不一会儿,宋海龙的黄鹞快船便靠岸了。宋海龙好歹以前是大明帝国的军户,认得几种文官的补子,他看见在场的人之中,叶景的官位最高,气度最好,而叶思文又在他的面前唯唯诺诺,就知道这四十多岁的中年帅哥是他未来的亲家叶景。 宋海龙登上了码头,直接带着几个精干的手下,龙行虎步的来到叶景的面前。 “在下宋海龙,见过叶大人。”宋海龙大大咧咧的向叶景抱拳行礼,他还没傻到当众叫叶景亲家的地步,调戏一下叶思文可以,可是面对未来的亲家,且这个亲家还是朝廷大官,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叶景笑眯眯的说:“本官早就听说过黄海蛟龙的名号,今日得见,实在是平生幸事。” “叶大人谬赞了。”宋海龙笑呵呵的说。 叶景和宋海龙说了一阵客套话,不一会儿便说到了今天的正题——招安,不过码头上风大,不是谈正事的地方。 “穆大人,你是这里的主官,请你安排一个地方供我们谈正事吧!”叶景向一直陪在身边的穆祖辉说道,尽管穆祖辉只是一个正三品武官,作为正二品文官的叶景还是保持着客气。 大明朝承袭大宋旧制,以文御武,即使是同级文官见了武官,也是要大一级的。如今一个正二品的文官对一个正三品的武官保持客气,这不免让穆祖辉有些受宠若惊。 “卑职这就去办。”穆祖辉行礼,带着一干手下急匆匆的走了。 半个时辰之后,叶景和宋海龙坐在了天津卫兵营的中军大帐里面。叶景拿出了朝廷颁的招安状,递给了宋海龙。 大字不识一个的宋海龙大大咧咧的接过招安状,开始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其实他不知道,他把招安状拿反了。 看着宋海龙装模作样的样子,大帐中几个认识字的伙计都掩嘴笑了起来,可是宋海龙还浑然不知,依旧摇头晃脑的看着招安状,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咳!”叶景干咳一声,好意提醒道,“宋大人,这个,你把、你把招安状拿反了。” “啊!什么?拿反了啊!呵呵呵……”宋海龙挠了挠头,呵呵傻笑起来。 “平时看着挺靠谱一人,今天怎么这样啊?”叶思文暗自腹诽,他对宋海龙今天的表现相当的不满意。 其实叶思文哪里知道宋海龙的苦衷,他今天是抱着见亲家、见女婿的心态来的,没想到亲家、女婿都穿着文官的官服,一个二品一个五品。而他只是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觉得自己的身份和亲家、女婿相当不对称。为了自己不掉价,也为了女儿以后不在叶家被欺负,所以他才装自己是个文化人,搞出来这一出笑话。 既然被揭穿了,宋海龙也就不再装了,他用鹰隼般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屋里的人,正好看见一脸难色的叶思文。 宋海龙指着叶思文,道:“你小子,来,给我念念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玩意。” 摊上这样的老丈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叶思文心中叹息了一声,走到宋海龙的身边,接过招安状,大声的念起来。 招安状的内容很简单,先赞扬了宋海龙忠君爱国的高尚情操,正式接受宋海龙及其部属的请降,将宋海龙及其麾下部属改编为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后勤粮饷皆由海事衙门负责。任命宋海龙为正三品水师提督,至于手下的大小头目,只要宋海龙报上去,朝廷都会酌情封赏。 听着招安状上面的东西,宋海龙直撇嘴,要不是看在亲家女婿的面子上,谁来当朝廷的鸟官。不过他心里也在考虑,都当上正三品官了,要不要在老岳父面前去显摆显摆? 叶思文念完招安状,把招安状摆在宋海龙的面前,指着最下方,道:“宋大人,在这里用印或者摁手印就行了。” 宋海龙等了一眼叶思文,小声的说:“什么宋大人不宋大人的,叫老子岳父。” “您这不是为难我吗?这里这么多人。”叶思文真是被宋海龙这个古灵精怪的老家伙打败了。 宋海龙眉毛一挑,问道:“怎么?当了大官就不想认账了?” “我算是服了你了,你先把正事做完再说行不行?”叶思文哀求。 宋海龙摇头,道:“你先喊!否则老子就不办正事。” 叶思文有些生气,狠了,带着威胁的语气说:“你先办正事,要是再胡搅蛮缠。我就不认账。” “好,你小子够狠,老子办正事。” 宋海龙从怀中掏出一枚大印,用嘴在大印下面哈了一口气,“哚”的一声跺在了招安状的下方,自此,宋海龙正式接受朝廷招安,成为一位正三品武官。 虽然招安之事早有定论,可是今天宋海龙的表现太让人担心,此时正式招安成功,叶景上前道贺:“恭喜宋大人,今晚本官在此设宴款待宋大人,还望宋大人不要拒绝。” 亲家公设宴款待自己,宋海龙岂有卖味的理由,他向叶景拱手行礼,道:“那就多谢叶大人了,在下到时候一定叨扰。” 叶景笑了笑,对叶思文道:“文儿,宋大人对天津卫不熟,你就陪宋大人走走,为父还有些公务要办理,你们先聊。” 宋大人对天津卫不熟,难道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叶思文深感郁闷,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父亲让自己安抚一下老丈人呢。 叶景带着一班人马走后,大帐中就只剩下叶思文和宋海龙一伙人。 宋海龙上下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道:“几个月不见,你小子变厉害了啊!竟然敢威胁老子,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 “岳父大人,你就饶了小婿吧!”叶思文连忙讨饶。 一句“岳父大人”叫得宋海龙心中就像吃了几十斤蜂蜜一样甜,他笑呵呵的拍了拍叶思文肩膀,不再说要收拾叶思文的话,而是夸赞道:“不错,不错,都当上正五品文官了。老子看上的女婿就是能干。” “岳父大人现在是正三品,小婿仅仅是正五品而已,比您差远了。”叶思文谦虚的说,并且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宋海龙的马屁。 宋海龙啐了一口,道:“我这个不算,这是你和你老爹塞给我的。” 一听宋海龙这样说,叶思文恨不得找一枚绣花针把宋海龙的嘴巴缝上。 叶思文哀求道:“我的岳丈老大人哟!您想要把自己害死您也别拉上我们一家子,这事您以后就烂在肚子,千万不能给任何人说。” 宋海龙眼睛一鼓,瞪了一眼叶思文,不过他随即就软了下来,嘀咕了一声:“当官真他娘的麻烦,这也不让说,那也不让说的。” 叶思文见这样不是一个事,连忙岔开了话题,问了问远洋水师最近的训练情况,提起这个,宋海龙老兴奋了,自从库福尔掌管训练之后,远洋水师的战斗力和战斗素养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在宋海龙的嘴里,库福尔简直就是为了打海战而生的,他的训练方法也和中国人不同,第一个月的时候,他不让人上船,而是把水兵赶到海里泡着,让水兵们在海里打架,每天泡在海里打两个时辰,把水兵们累得爬不起来再说。 第二个月的时候,库福尔又让水兵们将战船开到大海的深处,把战船停在在波涛汹涌的大海里,然后让水兵们光着身子,围着战船的各个角落跑。先是停着船让人跑,然后是边行船边跑,一直跑到每个人都熟悉了海船的各个角落为止。 除了残酷的训练之外,库福尔还把船上的水兵分成了几个兵种,炮手负责开炮、帆手负责升帆降帆、管损负责维护修补船只、水鬼负责近身凿船、近卫负责护卫和跳帮作战,几个兵种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叶思文在心里叹息,怪不得宋娇要借机逃跑,库福尔这种训练方法,就是一般的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宋娇只是一个女孩子。库福尔果真是个魔鬼教官,怪不得他能用一艘破船和宋海龙的五艘战舰周旋而不落下风。这样的人才,居然被自己网罗到了,真是太幸运了,全天下的狗屎都被自己一个人猜到了。 正当叶思文感慨自己收了一个好人才的时候,宋海龙在一旁说道:“库福尔那家伙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老子看不惯,他老是说我们大明朝的战船不行,还不如倭国造的战船好使。我呸!就倭国人那点破玩意,还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想当年三宝太监下南洋的是,那些船老厉害了。” 提起大明的战船不行,叶思文心里一动,中国在郑和下西洋的时候,造船技术的确领先世界,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来当时的造船技术、航海日志已经被短视的文官烧了,二来西方最先进的三桅帆船也应该造出来了,郑和下西洋那时的船应该已经过时了。 叶思文问:“库福尔怎样评价我们大明的船?” “他说我们大明的船,启航的时候准备时间太长,停船下锚慢,转弯不灵活,还有就是度太慢了。”宋海龙有些不屑的说,“他也不想想,我们大明的船都是大船,又不是他们西洋那种小船,开船、停船的当然有些麻烦。老子告诉他,在海上,只要船够大,撞也把敌人撞翻了,还用得着其他的吗?” “库福尔怎样回答?”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宋海龙道:“那家伙居然说,西洋也可以造大明这样的大船,而且比大明造的船更快、更灵活,那小子,简直就是吹牛不打草稿。为此他还和老子打赌来着。” “哦!你们打了什么赌?”叶思文的兴趣被勾了起来,准备刨根问底。 宋海龙不屑的说:“他说他要设计出一种三桅帆船,来和老子麾下最快的船比试一下,谁输了谁就给对方五斤金子。” “哦!库福尔还会造船?”叶思文更有兴趣了,难道自己真的挖到了一个大宝贝? 宋海龙依旧是一副不屑的样子,说:“谁知道啊!不过老子觉得这小子在吹牛,瞎玩呢!整天除了训练就是在自己的船舱里写写画画,就他这样也能设计出来新式快船,老子才不信呢!” 叶思文看着一脸不屑的宋海龙,心说老丈人你这次怕是轻敌了。库福尔说的多半是真的,正是因为有了三桅帆船,西方人航行得更远,现了新大6,并且用三桅帆船称霸了海洋。 五天之后,叶景一行人带着宋海龙回到了京师,宋海龙既然接受了招安,自然要来面见一下当今的圣上以示尊重。而且叶景走的时候朱由检也吩咐过,一定要把宋海龙这个一心报国的海盗带到京城去让他看看。 叶思文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让宋海龙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千万不要在皇帝面前失礼。宋海龙口中虽然答应得山响,可是叶思文还是很不放心,谁知道自己这不靠谱的老丈人到时候会整出来什么幺蛾子。 叶思文本来以为宋海龙在拜见皇帝陛下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结果叶思文失算了,宋海龙在朱由检的面前进退有据,有礼有节,有问必答,一点也不像一个粗鄙的海盗,这不禁让叶思文对宋海龙刮目相看。 把招安这件事办妥之后,叶景总算是坐稳了海事衙门尚书的位置,也在朝中站稳了脚跟,接下来,就是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群臣见叶景凭一己之力,用了短短不到十天时间,便为朝廷招安了一支水师和一位忠心耿耿的大将。其能力,在朝中几乎无人能比,再加上皇帝陛下对他们父子的信任,许多大臣已经在考虑重新站队的问题了。 第二十八章、别惹皇后 御书房里,叶思文正在向朱由检辞行。[〈<〈 现在海事衙门的筹备工作已经结束,水师已经建立起来了,五个通商口岸市舶司提举的人选也已经选定,只要把这些提举送上工作岗位,开海禁就正式开始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中旬了,离叶思文和唐婉儿的婚期越来越近,还是尽早赶回济南为好,家中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们呢! “叶爱卿,你这一走,朕如同失去了一只手臂啊!”听说叶思文要告假回去完婚,朱由检不禁有些黯然。 朱由检的确是舍不得叶思文离开朝廷,这几个月在叶思文的帮衬下,朱由检觉得自己治理国家的本事增长了不少,而且叶家父子是真心实意的为国办事,帮他分担了不少的政务。 叶思文安慰道:“陛下,微臣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微臣完婚之后,便立刻赶赴京城,继续为陛下效力,排忧解难。” 叶思文是朱由检最信任的外臣之一,他怎么忍心让叶思文如此辛苦呢?朱由检摆了摆手,道:“算了,你的心意朕领了,你完婚之后还是先在家里休息几个月吧!等年关过了才回来。” “谢陛下!”叶思文颔称谢。 朱由检笑了笑,说:“既然爱卿结婚,朕总要赏赐一点礼物才是。你也知道朕最近两年很穷,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就赐新娘子两匹大红色苏绣做吉服吧!” “微臣多谢陛下恩典!”叶思文连忙谢恩,他知道,皇帝的赏赐不重在数量而重在质量,赏赐两匹苏绣给新娘子做吉服,本身就说明了皇帝陛下对自己的恩宠。 朱由检让人给叶思文送大红色苏绣的时候,正好让懿安皇后张嫣碰见了,张嫣还以为皇帝又要纳妃,于是随口问了问,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居然是叶思文要回家完婚了。 听到叶思文这个名字,张嫣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夜晚,自己差点被一群粗鄙的地痞流氓侮辱,幸亏侠骨柔肠的叶思文及时赶到,才挽救了她的生命。那时候,叶思文威武的形象便在她的心里扎下了根。 自古美女爱英雄,在别人的眼里,张嫣是幸运的,全国数十万秀女中选出来的皇后,从前朝的一国之母到皇帝的遗孤懿安皇后,哪一个不是让人羡慕的身份? 可是又有谁知道张嫣心里的想法呢?前一任丈夫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既不对国家负责,也不对妻子负责,他唯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做木工,甚至连自己妻子肚子里的孩子被人害死,他依旧无动于衷。 自从第一个孩子流产之后,张嫣就对天下间的男人死心了。 在她的心里,男人无非就是她父亲那样,为了自己的位置,可以牺牲掉女儿的终生幸福;男人无非就是朱由校那样,为了自己的爱好,可以不管其他的一切,什么江山美人在他心中都比不过他的木活;男人无非就是魏忠贤那样,为了自己心中变态的贪欲,可以不择手段的残害任何人,包括还在肚子里的无辜孩子。 张嫣经常觉得自己拥立朱由检当皇帝是正确的,因为朱由检从来不限制她的自由,她想要出宫,就可以出宫,她想要到哪里去散心,朱由检都会同意。 不仅如此,朱由检还经常这样对张嫣说:皇嫂您才二十三岁,日子还长得很,如果您看上了谁,一定要给朕说,朕来安排,其他的您什么也不用管。 刚开始的时候,张嫣的确感动,觉得朱由检应该比他的皇兄要强一些。可是到了后来,她才渐渐的明白,朱由检是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武则天。 想到这里,张嫣不禁笑了,她只是一个小女人,她为什么要成为武则天?她只是需要一个能给自己温暖,能给自己安全感的伴侣而已,仅此而已。 可是看惯了形形**的朝中大臣,看惯了唯唯诺诺的内侍,张嫣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值得她动心的人了。直到遇见了叶思文…… 从叶思文把张嫣从地痞流氓手中救出来,并且将她拥入怀抱那一刻起,张嫣的一颗芳心便交给叶思文。叶思文浓厚的男人气味,叶思文宽阔的胸膛,叶思文坚实的臂膀,都成为张嫣日思夜想的东西。 但是张嫣控制住了自己的**,因为她知道,她的出现,对叶思文意味着什么。 如果叶思文选择接受张嫣,那么,叶思文就要放弃现在得到的一切,不顾一切的和张嫣归隐山林,直到老死。如果叶思文选择拒绝张嫣,那么叶思文在张嫣心里完美的形象也就毁了。 所以,为了叶思文,也为了她自己,张嫣一直在努力的控制自己的**。 后来,在展示新式武器的时候,张嫣再次见到了叶思文,叶思文左右开弓、潇洒自如的形象在张嫣的心里久久不能磨灭,张嫣的心再次动了。 张嫣经常在冰冷的寝宫里怀念那天晚上,怀念叶思文那温暖而有力的怀抱,闭上眼,她似乎还能闻到叶思文那充满男子气概的味道。张嫣时常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再次拥入那个男人的怀抱? 而此时,张嫣突然听见自己心里的那个男人就要完婚的消息,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了,她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的想要见到叶思文。 张嫣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见一见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儿。她回到寝宫,换上了一套男人的衣服,她再次化名成为张彦,将一张名剌贴身收好,让人准备了一抬小轿,径直出宫了。 张嫣是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皇城的女人,无论是内侍还是大内侍卫,都不敢过问她的事情,因为皇帝陛下有严令,谁要是敢乱说话,就会让谁说不出来话。 叶思文向朱由检辞行之后,又和朱由检聊了一会儿天,谈了一些国家大事。然后才带着朱由检的赏赐回到了家中。 叶思文回到家中已经是黄昏了,一回到家中,管家唐福便给叶思文送来了一张名剌和请帖,说是有人来邀请他晚上去赴宴。 这几天请叶思文吃饭的人比较多,他也没有在意,以为是那位同僚的请帖。结果他随手翻开一看,立马惊呆了,差点把名剌和请帖掉在地上。 名剌上写着两个刺眼的字——张彦,叶思文知道,张彦就是张嫣,懿安皇后,先皇的遗孤。上次自己为了救人,把张嫣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本来以为会出点什么事情,没想到屁事没有,张嫣根本没有过问自己冒犯她的事情。 “她为什么会请我吃饭呢?”叶思文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她看上老子了,想把老子收为她的面?”突然跳出来的想法把叶思文吓了一大跳,对方可是崇祯朝最牛逼的女人,自己可惹不起,惹不起怎么办?躲着呗! 这顿饭是去吃呢?还是不去吃呢?这是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叶思文现在是如此的苦恼。 虽然叶思文不知道在张嫣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可是迫于对方的身份,叶思文还是决定去和张嫣见一面,看看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小林,明天我们就要出回家了,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不用老是跟在我屁股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叶思文竟鬼使神差的把自己身边的小厮支开,自己偷偷的换上一身常服,也不坐车,也不骑马,独自一人前去赴宴。 张嫣选定的酒楼是京城的老字号玉香楼,这里的服务态度是最好的,装修也是最豪华,最上档次的。 叶思文来到玉香楼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了,玉香楼门外的柱子上面,写着“玉香楼”三个大字的灯笼在秋风中摇曳。 叶思文走进玉香楼,一个唇红齿白的店小二,面带微笑迎了上来,先对叶思文做了一个揖,这才十分有礼貌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叶思文叶公子?” 叶思文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请叶公子跟小的来,张公子已经在天字一号包间等你多时了。”店小二说完,对叶思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在前面带路。 叶思文跟着店小二来到天字一号包间,只见包间大门的两侧各自站着一位年轻俊俏的小厮。叶思文的眼光是何等的厉害,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两个年轻俊俏的小厮是女孩子扮的。 店小二先上前和两位小厮交涉了一番,然后留下叶思文,独自退下。 两位小厮推开包间的大门,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齐声道:“叶公子,里面请。” 这场面整得有点隆重,搞得叶思文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倒是不怵,不就是吃个饭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叶思文抬脚走进包间,四处扫视了一番,觉包间里居然什么都没有,既没有酒,也没有菜,更没有人。 “耍我呢!”叶思文疑惑的挠着头。 “叶公子万福!” 正当叶思文疑惑不解的时候,从包间的屏风后面走出一位欣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的绝色佳人,这不是张嫣又是谁? 张嫣今天穿了一件裁剪合体的女装,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扑面而来。平日里历来不用脂粉的张嫣今天竟然也略施粉黛,不仅没有显得庸俗,反而更显示出她的成熟与妩媚。 张嫣一脸微笑,款款的走到叶思文的身边,行了一个万福,她的动作优雅流畅,简直堪称典范,无与伦比。 当叶思文看见穿着女装、画着淡妆的张嫣的时候,他简直都惊呆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前二十年算是白活了。叶思文不由得感慨,造物者之神奇,的确令人惊叹,世上竟有如此堪称完美的女子,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此子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识?” 看着张嫣的时候,理科生出身的叶思文居然也摇头晃脑的念叨出了一句诗,实在是太难得了。 “来人,命人送酒菜来。”张嫣轻启朱唇,想外面吩咐道。 “叶公子,请坐!”张嫣向招呼道,她见叶思文有些不知所措,轻轻一笑,眼波流转,温言道:“叶公子大可不必拘谨,这里不是朝堂,你就当我是你的普通朋友好吗?” “哦!坐、坐、坐……不拘谨,不拘谨……”叶思文回过神来,诺诺连声,他刻意将自己的眼睛转向窗外,躲开张嫣那迷人的脸庞,叶思文现在算是怕了,他怕陷入对张嫣的迷恋之中,不能自拔。 不过叶思文就是叶思文,心智之坚定,非常人能比。他不断的在心里提醒自己对方的身份,当提醒了五次之后,叶思文便回过神来,不再为张嫣的美色所动。 两人相对而坐,无话,叶思文四处乱瞟,张嫣则一脸微笑的盯着叶思文,好似生怕他突然不见了似的。 “这个,张,嗯!张小姐,您今天请在下来有什么事情吗?”叶思文见这样不是一个事,主动挑起了话题。 张嫣细声细语的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叶公子吃顿饭而已,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叶思文端起面前的茶,大口的喝了起来。 茶要小口小口的品,哪能像叶思文这般牛饮?若是平常人看见了,定然会责怪叶思文不懂规矩。可是在张嫣的眼里,这正是叶思文豪迈不羁的表现。 不一会儿,一道道精美的饭菜便端上了桌子,全都是玉香楼的拿手好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张嫣没有让任何人打扰她和叶思文,她亲自给叶思文和自己斟上一杯酒,然后向叶思文举起酒杯,道:“妾身这第一杯酒,是谢恩酒,谢叶公子当日的救命之恩。” 谢啥啊!没把我的手宰了就算我的造化大了!叶思文在心中腹诽。 古人讲究嫂溺,叔不能救,就连小叔子和嫂子都这样,更何况两个陌生人?更要命的,其中还有一个是先皇遗孀。 叶思文很客气的表示那是自己应该做的,然后和张嫣满饮一杯。 一杯酒下肚,张嫣又给自己和叶思文斟上酒,举起酒杯,道:“这第二杯嘛!妾身是要恭喜叶公子的。”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啊?”叶思文疑惑不解的问道。 张嫣嫣然一笑,道:“自然是恭喜叶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和表妹喜结良缘。真是让妾身羡慕啊!” 叶思文不由得暗中叫苦:“尼玛坑爹啊!这女人是真的看上老子了,她是怎么知道老子要和婉儿结婚的消息?” 叶思文是何等的聪明,他一进房间就知道今天的气氛不对,女为悦己者容,张嫣今天打扮得如此漂亮请自己吃饭,说她没有那么一点点目的,谁信啊! 这事整得!该怎么办啊?叶思文苦恼的摇了摇头。 第二十九章、得罪叶公子的后果 见叶思文不说话,张嫣笑着问道:“怎么,不许妾身恭贺叶公子有情人终成眷属吗?” “岂敢,岂敢!”叶思文回过神来,连忙又和张嫣喝了一杯。 张嫣平常很少喝酒,两杯酒下肚,她的脸蛋就变得微红,更添妩媚。她放下酒杯,道:“叶公子完婚,妾身也没有什么像样的礼物奉上,就让妾身献上清歌一曲吧!” 张嫣说完,起身走到琴架前面,优雅的坐下,用她白玉葱般的小手,轻请的抚动古琴的琴弦,屋里顿时响起了靡靡之音。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未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张嫣轻启朱唇,竟然唱的是一曲西汉时期司马相如所做的《凤求凰》,此诗乃是司马相如为追求寡妇卓文君所做,此时由张嫣唱给叶思文听,其中的寓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若是一个文科生,恐怕立刻明白了张嫣的意思。可是叶思文是一个理科生,连诗句的意思都没有搞懂,更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凤求凰》,他除了觉得张嫣唱得很好听之外,其余就没什么感觉了。 一曲终了,张嫣见叶思文居然无动于衷,不禁对叶思文的评价又高了许多,这个男人果然是宠辱不惊的世间奇男子。 若是张嫣知道了叶思文根本没有听懂自己在唱什么,不知道张嫣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吐血身亡呢? 张嫣离开琴架,微微颔,道:“妾身献丑,让叶公子见笑了。” “哦!不错,不错,挺好听的。”叶思文连忙夸赞。 听叶思文夸奖自己,张嫣只是笑了笑,坐回座位,继续向叶思文敬酒。 两人边喝酒,边谈论着一些闲事,叶思文见识不凡,又没有古代人那种呆板的思想,张嫣刚和他谈了几句,就现了这个男人的不同之处。 张嫣觉,眼前这个男人,不像大明朝其他的男人,其他的男人心里男尊女卑的思想很严重,即使是张嫣这般身份高贵的女人,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只是,玩她的人,地位更高而已。 可是叶思文不同,在叶思文心里似乎没有男尊女卑的概念。和叶思文谈话的时候张嫣现,叶思文尊重自己,不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是因为在叶思文的心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平等的。 几杯酒下肚,张嫣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她看着叶思文,越看越顺眼,最后竟不顾身份,直接站起来,走到叶思文的身边。 叶思文看见张嫣向自己走来,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这女人不会是要主动投怀送抱了吧! 张嫣真的醉了,醉得走路都有些不稳当了,就在她将要走到叶思文面前的时候,突然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 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张嫣,让张嫣避免了与地板亲密接触的命运,张嫣睁开眼睛一看,抱住自己的正是叶思文。 “带我走,好吗?”张嫣轻声的呢喃。 “我已经受够了现在的生活,带我走,好吗?” “好吗?” …… 当张嫣清醒过来的时候,包间里已经没有了叶思文的踪迹,两个侍女打扮的小厮正在尽心尽力的服侍她。 “叶公子呢?”张嫣想身边的侍女问道。 侍女答道:“叶公子在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还吩咐奴婢进来服侍你呢!” 张嫣在心底叹息:“哎!他果然是不会趁人之危的正人君子,这个时代的柳下惠,我已是残花败柳之躯,还是不要奢望什么了。” 想到此处,张嫣竟是泪若涟涟。 …… 叶思文几乎是逃出了玉香楼,面对极尽妩媚诱惑的张嫣,他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忍不住,犯下弥天大错。 自古哪个男人不爱美女?说叶思文不对张嫣动心那是假的。可是动心又能怎样呢?她是先皇的遗孀,当今圣上的嫂子;而自己是朝中的重臣,陛下的亲信;两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只能永远的互相守望,而不能有半点交集。 叶思文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而因为身份的原因,他注定无法对张嫣负责。既然无法负责,那么叶思文即使喜欢张嫣,也只能吧这份感情放在心底,并且压制住他自己心中的**,尽量让自己不要犯错。 如果今天叶思文一时控制不住,对张嫣做了什么,那么他对不起的不仅仅只是张嫣,还有即将和他完婚的唐婉儿,还有他自己的良心。 叶思文百无聊赖的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任凭晚风吹起他的头,略微有些冰凉的秋风让叶思文迅清醒过来。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大群身穿大明禁军制式明光甲的骑兵从叶思文的身边飞驰而过,扬起一阵灰尘,久久不能落下。 “咳咳……”叶思文心中正郁闷呢,居然又被灰尘呛到,他才不管对方官兵的身份,肆无忌惮的骂道:“妈的急着送死去啊!早晚把你一个个的摔死……” 不过他的骂声在“嘚嘚”的马蹄声中显得微不足道,根本没有引起骑兵们的注意。 正当叶思文掩面躲灰尘的时候,一个骑士来到了他的面前,骑士胯下的马匹不停的刨着泥土,似乎是在对叶思文示威。 见有人居然来惹自己,叶思文正好肚子里的邪火,骂道:“妈的,老子骂了你们,你们还不服咋的?” “这位莫非是海事衙门郎中叶思文,叶大人。”马匹上的骑士突然出声询问,听他的口气,好像不是来找茬的。 叶思文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唇红齿白、细腰乍背的年轻军官正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这不正是那天在校场上试用新式马刀的吴三桂吗?因为对方是鼎鼎大名的大汉奸,所以叶思文对他的印象比较深。 “你是吴三桂?”叶思文出言询问。 虽然对吴三桂的印象很深,但是叶思文还不敢确定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不是吴三桂。吴三桂不是闲置在家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实职了。 吴三桂一听叶思文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立刻高兴起来,跳下马,向叶思文施礼,道:“没想到叶大人还记得长伯,真是让长伯受宠若惊。” 不就是叫出了他的名字吗?有什么高兴的?叶思文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是文官,吴三桂是武将,按说两人应该没什么交集才是啊! 还不待叶思文说话,吴三桂便大声嚷嚷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位就是我给大家提到过的双枪快手叶思文叶大人。” 叶思文听吴三桂这样说,才明白原来是那天在校场上露那一手把这个大汉奸折服了啊! 听见吴三桂嚷嚷,很多人都停止前进,跳下马,前来观察经常被吴三桂念叨在嘴里的双枪快手。 原来,自从朱由检在叶思文手里讹到新式兵器之后,便着手用内帑组建了一支新式的禁军。这支禁军的人员全部由舍人组成,五千骑兵,五千步兵,可花费了朱由检不少钱。 由于吴三桂在校场上的出色,所以朱由检特地让他担任了实职,将他升任为骑兵千户。 朱由检对这支新组建的禁军很重视,所以凡是千户以上的军官都佩带了叶思文敬献上去的左轮手枪,可是这群土条舍人根本玩不转这么先进的东西,平时也就只能当当摆设罢了。他们最爱的还是新式马刀,这玩意,好使。 现在一群人听说叶思文使用左轮手枪能左右开弓,而且弹无虚。于是这些有资格佩带左轮手枪的千户们都围着叶思文,向叶思文讨教使用左轮手枪的经验。 本来叶思文是不想和吴三桂这样的大汉奸呆在一起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空,这个时间,吴三桂还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大好青年,还没有当汉奸的**。自己何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的陶冶一下吴三桂的爱国情操。 正当叶思文讲用枪心得讲开心的时候,一个满脸横肉的将军扒开了人群,大声的嚷嚷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干什么?还不回营,是不是想接受军法处置啊?” “刘参将,我们正在向叶大人讨教用左轮手枪的用法呢!”一群千户们纷纷说道,他们已经被叶思文讲的用枪心得迷倒了。 “什么叶大人?” 刘参将上下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随即记起吴三桂经常提起这个人,于是毫无礼貌的用马鞭指着叶思文,颐指使气的向吴三桂问道:“吴千户,这就是你经常在我们面前吹嘘的双枪快手叶大人?” “是的。”吴三桂有些不爽的回答,很明显,他对这位刘参将很不感冒。 刘参将撇着嘴围着叶思文走了一圈,道:“吴千户,你没有吹牛吧!就他这娘们唧唧的样,也像是双向快手,你蒙谁呢?” 吴三桂有些不爽的说:“请刘参将慎言,叶大人的本事乃下官在校场亲眼所见,绝对不是吹牛。” 丫的居然敢看不起老子,看老子不好好收拾你一番,叶思文心中大骂。他一股邪火不出来,心中正郁闷呢,现在居然有人送上门来,岂有不好好惩治一番的道理? 叶思文摆起官架子,想刘参将问道:“这么说,刘将军是看不起本官咯?” “也不是看不起,就是觉得你的本事没有吴千户吹得那样神!”刘参将大大咧咧的否认,可是他的脸上却完全是一副“老子就不相信,你咋的吧!”的表情。 吴三桂再次出来辩解:“刘参将你说错了,下官真的没有吹牛……” “老子让你看不起老子!” 还不等吴三桂把话说完,叶思文突然爆喝一句,一脚踢在了刘参将的胸口,刘参将猝不及防,被叶思文踢了个死仰八叉。 紧接着,吴三桂只觉腰间一轻,就看见自己的配枪和子弹套已经在叶思文的手里了,叶思文打开轮机,拔动转盘,转眼间六颗子弹便已装好,动作娴熟无比。 “砰、砰、砰、砰、砰、砰!” 叶思文连开六枪,前五枪分别打在刘参将的头顶、双手、双脚旁边的地上,子弹在地上溅起一阵灰尘,最后一枪叶思文打在了刘参将的胯下。 一阵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刘参将被吓得小便失禁了…… “好!”吴三桂叫了一声好,带头拍起巴掌。 其余的士兵震惊之后,也开始努力的拍掌,直到把手掌都拍红了,还舍不得停下来。没办法,叶思文这手实在是又帅又漂亮,踢人、抢枪、装弹、开枪四个动作一气呵成,顺畅无比,中间都不带停顿的。 军队中尊重强者,叶思文露这一手,已经深深的把这些士兵折服。至于被吓得尿裤子的刘参将,恐怕要有一段时间抬不起头了。 叶思文吹散枪口的硝烟,俯身到刘参将的身边,用左轮手枪拍了拍刘参将那长满横肉的脸。 “你、你、你想干什么?”刘参将已经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的问道。 “干什么?他妈的让你长点记心,以后他妈的少瞧不起人。”叶思文恶狠狠的说,说完,他用枪托狠狠的砸在刘参将的鼻梁骨上,只听“咔嚓”一声,刘参将的鼻梁骨已经被打进了脸里,鲜血立马涌了出来。 周围的军官都惊呆了,不是说这位爷是位文官吗?怎么下手比武官还狠啊! “啊!”叶思文的动作太快,刘参将竟然过了一小会才感觉道脸部的疼痛,如同杀猪般叫了起来。 叶思文翻看衣服,觉自己居然没有带银子,他对吴三桂说:“小吴,带银子了吗?” “我这里有五两银子。”吴三桂摸着自己的荷包说道。 叶思文一摊手,道:“拿来给我。” 虽然吴三桂不知道叶思文要干什么,可是他还是把银子放在了叶思文的手里。叶思文接过银子,把银子丢在了刘参将的手里,说:“拿去看病。” 做完这些,叶思文向周围一脸错愕的军官问道:“你们看见了什么?” 军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摇了摇头。 第三十章、爱国主义教育 一来为了不给叶思文添麻烦,二来大家都看不惯刘参将这个整天颐指使气的关系户,所以在场以吴三桂为的几个千户纷纷统一了口径,说刘参将是不小心从马上跌下来,把鼻梁骨摔碎的,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这些千户官的家里都颇有势力,出来一起串供也不是什么摆不平的事情。 一群人自顾自的在一旁统一口径,根本不管躺在地上哀号的刘参将,等到他们商量好了,这才让刘参将的几个亲兵带刘参将去医治, 末了吴三桂他们还威胁几个亲兵,告诉他们,如果谁敢乱说话,就等着家里人为他们收尸吧!面对这群凶恶的家伙,亲兵们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匆匆的扶着满脸是血的刘参将找大夫去了。 等刘参将离开之后,叶思文才向吴三桂问道:“小吴将军,这姓刘的这么面,怎么也能当上参将?他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本事吗?” “有屁的本事!”吴三桂不屑的骂道,“丫的和我们不同,就是一个关系户,以前是京营禁军的游击,这次听说陛下组建新式军队,狗日的就凭着家里的几个高位亲戚,第一天来就混了个参将。至于本事,丫的就更面了,丫的唯一本事就是拍马屁。” 听吴三桂的口气,他对关系户和拍马溜须之人不是很感冒,看来他现在还是一个热血青年,还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解决好一切问题,吴三桂这才向叶思文行礼,道:“叶大人,还请您在此处等下官一会儿。待下官回营交差之后,便出来寻您,下官请您喝酒去。向您讨教用枪的心得,还望叶大人不要推迟。” 叶思文本来是要急着回家的,可是转念一想,这不正是对为吴三桂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最好时机吗?再加上他刚才在玉香楼没有吃饱,于是他便应承了下来。 叶思文点头,道:“好,我就在这里等着小吴将军,待会我们一起把酒叙话。” “多谢叶大人赏脸!” 一听叶思文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吴三桂大喜,向叶思文行了一个大礼,潇洒无比的翻身上马,驾着胯下的骏马,得意的向军营跑去。 不过多时,吴三桂便换了一身蓝色常服出现在叶思文的面前。 吴三桂期期艾艾的来到叶思文的面前,道:“叶大人,实在对不起,下官今天身上没什么钱了,只能请你去小一点的酒家吃饭了。” 吴三桂的家教挺严的,身边也没有闲钱,刚才又把银子“借”给了叶思文,此时身上的一两银子还是在同僚那里借的呢。 “身上的银子都给我了吧!”叶思文笑着问道。 吴三桂点了点头,恭敬的答道:“是的,叶大人。” 为了把这个未来的大汉奸教育好,叶思文故作豪爽的拍了拍吴三桂的肩膀,说:“小吴将军,你就别一口一个叶大人的叫着,我比你虚长几岁,若是不嫌弃,你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岂敢,岂敢?”见叶思文如此平易近人,吴三桂倒是有些惶恐了。 见吴三桂没有带多少银子,叶思文也不好意思去吃他的请,于是叶思文主动把吴三桂带到了一家豪华的酒楼面前。 酒楼的名字叫“归田园居”,一看见酒楼的名字,吴三桂就吓得直哆嗦,归田园居现在在京城可有名了,虽然才开张一个月不到,可是已经是上流人士最喜欢来的所在。归田园居号称京城最豪华的酒楼,别说在里面吃饭了,就是定一个座位,都要五两银子。 吴三桂摸了摸自己羞涩的囊中,舔了舔嘴唇,向叶思文道:“叶大哥,你看,我们都没有带多少银子,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吧!” 叶思文摇了摇头,径直走进了归田园居,吴三桂没有办法,一狠心,一跺脚,也跟着叶思文进入了这座豪华的酒楼。 叶思文进入大堂,一个店小二便迎了上来,点头哈腰的问叶思文有什么吩咐。叶思文大摇大摆的让店小二准备了一间包间和一桌上好的酒菜,然后向已经看呆了的吴三桂一招手,跟着店小二进入了楼上的包间。 一进入包间,吴三桂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叶大哥,你是这家酒楼的常客?” “不是啊!”叶思文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你没钱他们还对你这么客气?”吴三桂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笑了,说:“因为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吴三桂一听,倒吸一口凉气,从此对叶思文更佩服了。参将说打就打的,当官的同时做生意也没有人管,还有一家让上流人士趋之若鹜的豪华酒楼,由此可见,这位叶大人的实力的确非同一般。 很快,一桌子精美的酒菜便摆在了吴三桂的面前,全都是归田园居的招牌菜,每道菜的价值都在二十两以上。 吴三桂看得有些呆,即使他出身富贵之家,可是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饭菜啊!想到这里,他有捏了捏口袋里的一两银子。 叶思文给呆的吴三桂斟满酒,举杯道:“来,长伯,当大哥的敬你一杯,谢谢你今晚上帮我善后。” “应该的,应该的。”吴三桂连忙端起酒杯应承道。 当吴三桂端起酒杯的时候,才现,酒杯竟然是京城里难得一见的玻璃高脚杯,酒杯里的酒也不是普通的白酒,而是红彤彤的西域葡萄酒。 “叶大哥,也太破费了吧!听说这西域葡萄酒可是要卖上白两银子一瓶的啊!”吴三桂都惊呆了,没想到叶思文居然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来招待自己。 看着吴三桂一脸震惊,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把这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大汉奸镇住了。接下来,就是对他进行思想品德教育了。 正当叶思文准备给吴三桂洗脑的时候,包间的大门便被撞开,一群穿着飞鱼服、佩带绣春刀的锦衣卫走了进来。 叶思文和吴三桂对视一眼,两人心里立马想到,今晚上揍刘参将的事情东窗事了?没想到刘参将的能量挺大,连锦衣卫都能请得动。 吴三桂心里有些害怕了,今晚上的事情自己也有份,若是刘参将想要报复自己,那自己的仕途可就完了。 吴三桂看了看叶思文,想要看看叶思文有没有什么脱身的办法,可是令他惊奇的是,面对这么多锦衣卫番子,叶思文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根本不为所动,还在自顾自的喝酒,眼神里尽是不屑。 叶思文嚣张是有本钱的,来的是锦衣卫,又不是东厂或者其他那个部门,有什么好怕的?叶思文和锦衣卫的关系那可不一般,经过骆回从中大力斡旋和叶思文源源不断的好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早就是和叶思文称兄道弟的铁哥们了。 “把大明禁军的参将打成那样,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喝酒聊天,这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随着声音落下,一个年轻的锦衣卫千户走进包间,正是叶思文的老朋友骆回。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招呼道:“是小骆啊!这么快就找来了,正好,来,坐下喝酒。我介绍一下,这位哥们叫吴三桂,是新式禁军的里面的人,也是千户官。你们两人都是少年英雄,以后还要多多亲近才是啊!” 怪不得叶大哥无所畏惧呢,原来锦衣卫里有人啊!吴三桂见叶思文和骆回认识,这才放下心里。 骆回哭笑不得,这位爷是真的不知道他惹了大祸还是假的不知道他惹了大祸呢? 骆回道:“叶大哥,这酒留着慢慢喝,我今天是来办案的,新式禁军里有一位刘参将受伤了,鼻梁骨完全破碎。据他所说,他脸上的伤是你造成的。我是没办法帮你摆平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这事怎么能赖我呢?”叶思文一脸的无辜,指着吴三桂,道:“吴千户当时也在场,具体的情况你问他吧!” 吴三桂是看出来了,这骆回和叶思文根本就是穿一条裤子,骆回来找叶思文不是来抓他的,而是来找一个可以向上级交差的理由。 相通这一点,吴三桂便把事先和同僚们串通好的供词给骆回说了一遍。 骆回听完吴三桂的供述,笑了笑,道:“这事总算搞定了,当时在场的人员口供一致,看来刘参将真的是被摔傻了。” 搞定收工,骆回斥退左右,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子旁边,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下肚,道:“今天可算是逮到机会了,得好好在这里享受享受葡萄美酒的滋味。” 吴三桂问道:“骆大人,今晚上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连你们锦衣卫都出动了。” “屁事没有!走走程序,做做样子罢了。”骆回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这刘家父子居然敢惹叶大哥,看我以后不阴死他们。” 吴三桂听得心中胆寒,这有权有势就是好啊!合着被打的人还要继续挨整,打人的人反而还有理了。 在一旁自顾自喝酒的叶思文突然说道:“这刘参将啥本事也没有,就混进了陛下组建的新式禁军里当参将,这事骆大人恐怕是要管上一管吧!” 听了叶思文的话,吴三桂和骆回俱是眼前一亮,这叶大哥的水平就是高啊!怪不得能得到陛下的赏识,眼光见识绝对是一流的。 京城谁不知道新建的新式禁军是陛下的心头肉啊?居然有人把刘参将这样无能的家伙安插到里面当参将,恐怕从上到下,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得遭殃。 “啥也不说了,来喝酒,喝酒。”叶思文向两个似乎见到光明的年轻人举起了酒杯。 三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谈着一些国家大事,叶思文顺带给两个小兄弟普及了一下爱国知识。叶思文给两个小弟灌输了很多国家民族的概念,这些都是全新的概念,吴三桂和骆回从来没有听说过。 最后,叶思文诚恳的请求两个小弟,一定要为国家、为民族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酒至半酣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吼了一声:“吴三桂!” “小弟在!”吴三桂站起来,大声的回答道,他已经有些醉了,歪歪斜斜的站不稳。 “当大哥的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希望你认真回答。”叶思文一脸严肃。 “叶大哥请讲。”吴三桂也是一脸严肃。 叶思文很直截了当的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投敌叛变?” 投敌叛变!吴三桂一个激灵,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圆睁,大吼道:“叶大哥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长伯就是战死沙场,也绝对不会投敌叛变。” “假如你弹尽粮绝,还同时被两伙敌人进攻呢?”叶思文又问,依旧是一脸严肃。 吴三桂依旧坚定的回答:“不会,坚决不会,就是有天大的困难也不会。” “假如你的父母被敌人抓住?敌人用他们的生命来威胁你,让你投降呢?”叶思文再问,还是一脸严肃。 吴三桂慷慨激昂的说:“国家为父,民族为母,长伯一定会谨记叶大哥的教诲,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国家民族的事情。” “如果你最心爱的女人被敌人抓去,**了呢?”叶思文最后问道,他此时脸上的严肃之色尽褪,换上一副醉眼迷离的样子。 号称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吴三桂连想都没有想,直接摇头,道:“不会,长伯岂会为一个女子而置国家民族大义于不义?” 叶思文欣慰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说:“长伯说得好,希望长伯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对吴三桂一通爱国主义教育下来,叶思文觉得自己都可以去当教育家了。叶思文相信,经过这样的拷问之后,吴三桂以后想要当汉奸的时候也会多考虑考虑了。 在场最郁闷的就是骆回,这个俩一问一答的是在干什么呢?是在宣誓效忠吗? 骆回还以为了疯的叶思文拷问了吴三桂又要来拷问自己呢,没想到叶思文拷问了吴三桂之后,竟然直接告辞,醉醺醺的走出了大门,步履蹒跚的回家去也。 叶思文走出归田园居,立刻恢复了正常,就这点葡萄酒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在喝凉水,根本不会醉。 叶思文回到唐府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可是唐婉儿和宋娇居然都还没有睡觉,两人正气呼呼的坐在偏厅里,一边聊天,一边等着这么晚都还没有回家的叶思文呢! 第三十一章、回家结婚吧 叶思文刚出现在两个女人面前,就被唐婉儿和宋娇一左一右押住了。([ [ 唐婉儿闻了闻叶思文的身上,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又喝酒了啊?不知道酒喝多了伤身吗?”唐婉儿嘟着嘴问道,一副贴心可人的样子。 其实唐婉儿不仅闻到了酒气,还闻到了一股香气,用惯了高级脂粉的唐婉儿知道,这种香气只有非常名贵的香料才能产生。她自己从来都没用过,更不要说旁边从来不施粉黛的宋娇了。 不过叶思文既然不提,唐婉儿也不好多问,想必能用上这么名贵香料的女人,应该不会是风尘女子。难道表哥今晚上见的是那家的大家闺秀?唐婉儿如是想。 不过就算唐婉儿再聪明十倍,也猜不到叶思文今晚上见的居然是前朝皇帝的遗孀懿安皇后。 面对唐婉儿的质问,叶思文有些心虚,讪笑一声,撒了一个谎,说:“几个同僚听说我明天要回家,非得拉着我,为我践行,没办法,我只好多喝了几杯。” 男女大防,叶思文可不敢说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为自己践行,而且这个漂亮女人还是一个很有身份的寡妇,那样未婚妻唐婉儿还不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啊? “怎么身边也不带个人,喝醉了怎么?”唐婉儿又责问道。 叶思文连忙掩饰,道:“这不明天一早要上路吗?我怕他们累着,让他们先休息了。” 见叶思文一回来就和唐婉儿卿卿我我,宋娇毫不示弱,连忙端了一碗醒酒汤递到叶思文的手里。宋娇收起了她的海盗脾气,做出一副温婉小女人的样子,关心道:“喝了酒心里很难受吧!快来喝一碗醒酒汤,我亲自给你熬的呢!” 齐人之福不好享啊!叶思文看着这两个女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正在慢慢的变大,他接过宋娇递来的醒酒汤,“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干净。 “天色已晚,明天我们还得赶路,大家都早点休息吧!”叶思文喝完醒酒汤,立刻把两个女孩子赶去睡觉,自己也趁机逃脱了两个女孩子的魔爪。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带着一大群人踏上了回济南的路,这次回去的队伍比来时扩大了不少,其中很多都是唐家的家人,他们是去济南嫁小姐的。 走出京城的大门的时候,叶思文忍不住回望去,龙盘虎踞的京师依旧威严、肃穆。在京城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月,可是生了太多的事情,至今让叶思文仍觉得如梦如幻。 叶思文暗中盘点一下自己在京城做的事情,不盘不知道,一盘吓一条,四个月时间里,自己还真是做了不少大事呢! 搭上朱由检的线,成功的解除海禁,一不小心混上成了朝廷正五品官员,结识了许多朝中大佬,还和朱由检一起制订了大明未来的国策。 把老爷子推上朝廷正二品、新党党魁的高位,让未来的岳父宋海龙成为了朝廷正三品武官,献新式武器给皇上,为远洋商号拉了一笔大订单。 认识了张嫣这个大明朝最牛逼的女人,还有吴三桂、骆回这些军中骄子。还把李岩、宋应星、杨云这些人收归到了自己的帐下,成为自己的班底。 还有一点,叶思文在京城有了自己的情报组织,就是那个放高利贷给宋应星的赵老大。后来叶思文偷偷的找到了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帮着自己收集京城里的情报。赵老大看在自己老爹和钱的份上,轻易的上了叶思文的贼船。 当然,做成这些事情花费的代价也是不菲的,光是现银就花费了一百万两,还不算上到处乱送的香皂和玻璃。 叶思文回过头来,叹息了一声,道:“京城,我还会再来的!” 就在叶思文走的这天,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终于开始售让达官贵人们期盼了四个月的玻璃和香皂了,一时间万人空巷,京城的达官贵人们全都揣着大把的背书银票,涌入了远洋商号北京分号。 仅仅一天,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的货物便销售一空,面对众位买家的质问,北京分号的掌柜王迎只能无奈的闭门谢客。 说是闭门谢客,其实王迎是在领着一班账房在算这几个月赚了多少钱,一群账房先生认真的整理着账本,手指不停的在算盘上跳动,屋里“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声音不绝于耳。 过了老半天,一个老账房才站起来,激动的说:“掌柜的,刨去送礼用去的钱财和这几个月的开销,北京分号现在的净利润是一百一十八万五千三百二十二两银子。” “什么?”王迎惊得把手中的茶杯都打烂了,他还以为这几个月能保持一个收支平衡就很不错了呢!没想到居然赚了这么多。 老账房道:“我们算了一次,又核对了一次,不会错的。” “我得赶快把这个事情告诉东家。”王迎一拍桌子,起身往门外走去,不过刚踏出门槛,他便缩了回来,王迎突然意识到,那位神奇的东家已经回家完婚去了。 京城就算生天大的事情也都不关叶思文的事了,因为叶思文已经离开了,鞭长莫及。 自从开海禁以来,远洋商号就开始走海路为北京分号运送货物,这两天正好有几艘为北京分号送货的商船停在天津港,所以叶思文一行人准备搭顺风车,走海路回山东。当王迎算出北京分号大赚了一笔的时候,他已经在天津登船了。 天津港一共停着三艘远洋商号的船,一艘货船和两艘护航兼训练的战舰。由于远洋商号在海事衙门有过硬的关系,所以即使是全副武装的战舰,也能停进港口。 为了舒服,当然得坐战舰,登上战舰,叶思文终于见到了他培养的英奸库福尔。人就是要出来磨练才行,昔日颓废的咖啡店小老板库福尔,经过七、八个月的海风洗礼,现在已经是意气风的舰队长了。 库福尔一见到叶思文,立马热情的张开双臂,道:“欢迎你来到我的船上,我的老板。” 叶思文拒绝了库福尔的熊抱,笑呵呵和库福尔开玩笑:“混得还不错啊!” 库福尔一耸肩,说:“马马虎虎吧!” 安顿好一行人中的女眷,库福尔便带着叶思文在船上各处转了转,经过库福尔一段时间的魔鬼训练,昔日懒懒散散的海盗已经成为了最精锐的水兵,一个个精神头很足,灵活的在战舰上蹿下跳。 叶思文欣喜的看着水兵们,赞扬道:“嗯!不错,有点样子了,库福尔你辛苦了。” “先我谢谢老板的赞赏,要是你真的觉得我辛苦的话,老板可以给我涨工钱。”库福尔一脸的笑意,憧憬着老板给他肯定的回答。 外国佬和中国人的思想有根本的不同,外国佬都比较实在,什么事情都喜欢和钱挂钩,“亲兄弟,明算账”是中国人提出来的,可是执行得最好的却是这些外国人。 “等你在我手下干了一年再说吧!”叶思文根本不可能立刻答应库福尔的请求,虽然库福尔是人才,可是也得看成本不是?再说了,大明朝除了自己,谁还敢用这个金碧眼、一脸海盗气的家伙啊! 库福尔也料到自己的请求不会通过,也不丧气,耸耸肩,继续和叶思文谈水师建设的问题。 一路顺风顺水,不到两天时间,船队就来到了黄河的入海口东营。为了节约时间,叶思文就不准备去日照港转了,直接在东营港下船,顺着黄河回济南。 东营港现在还是一个小渔村,只有一个很小的码头,根本不能把大型战舰开进来。辞别库福尔之后,叶思文一行人坐着黄鹞快船登岸。 码头上,早有一行人在静候叶思文一行人的到来,他们是远洋商号东营分号的人,听说大老板今天要在此登岸,早早的就在这儿等着了。 叶思文被一群人簇拥着,踏在坚实的山东大地上,心中不由得感慨;“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舒坦啊!” 远洋商号东营分号为叶思文准备的交通工具是远扬铁厂最新出品的四轮双驾马车,马车底座用全钢打造,车轮也是钢制辐条车轮,在车轮外面,还包着一层南洋来的橡胶,减震效果比以前的马车提高了不少。马车上面是做工精美的木质车厢,车厢里面的座位也变成了皮质软椅,乘坐的舒适度大大的提高。 由于北方游牧民族禁止向中原贩马,所以拉车的马匹是远洋商号在倭国搞来的东洋马,东洋马的体格虽然比不上蒙古马、三河马,但是比中原的滇马、川马还是要高大一点。 一行人舟车劳顿,四天之后,终于看见了济南城的城头。这次会济南只用了八天左右,比以前动辄需要半个月的脚程,度提高了将近一半。 叶思文衣锦还乡,济南城外,早就有人在十里长亭翘以盼了。场面略微有点大,足足有几百号人前来迎接叶思文。其中远洋商号的人占了一大半,济南城靠着远洋商号财的商人占了一小半。 普通的商人之类还好点,就连山东布政使、指挥使、济南知府之类的朝廷官员居然也来迎接叶思文,最后连孙元化都带着人马亲自来了。这些官员个个都是人精,自从叶思文出仕、叶景上京赴任之后,这些人就琢磨开了,他们都明白,这叶家父子得到了今上的青睐,飞黄腾达已是指日可待,此时不巴结,更待何时? 叶思文现在的身份可不一般了,不仅仅是朝廷的正五品官员,皇帝陛下的宠臣,还是山东省的利税大户,几万工人的衣食父母。所以连山东巡抚孙元化都得给他几分薄面,亲自前来迎接。 这么大的阵势,可把叶思文可吓得不轻,他连忙下车,先和孙元化等山东省的各级官员见礼。 叶思文向孙元化施礼,然后有些惶恐的说:“下官何德何能,竟能让孙大人亲自前来迎接,真是折杀下官了。” 孙元化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的年轻人,心中不由感慨,此子果然是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孙元化早就知道这位年轻人不是池中之物,只是没想到,叶思文的仕途之路会如此的平坦,只用了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便成了陛下的宠臣,朝廷五品官员。要知道,莫说他一个小小的举人,就是有很多进士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一介七品御史罢了。 寒暄了一番之后,这才和母亲叶唐氏叙话,然后一一和其他重要的人物寒暄。一番寒暄下来,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让叶思文郁闷的是,这么大的场面,居然没有见到马欣惠和宋应星,宋应星还好说,肯定在忙着搞研工作,可是马欣惠不来迎接就有些蹊跷了,难道她不愿意看见自己和唐婉儿完婚,躲在家里暗自伤神。 心怀不安的叶思文抽空向马跃问道:“二弟,你妹妹怎么没有来啊?” “她兴许是不好意思吧!”马跃促狭的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叶思文奇了怪了,以前成天腻在一起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这才过几个月啊!就会变得不好意思? 马跃瞪了叶思文一眼,问道:“大哥,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假不知道?” “什么?”叶思文疑惑了。 “你难道不知道叶伯母向我父亲提亲的事情?”马跃也觉得奇怪,这么大的事情叶思文是应该知道的啊! “啊!提亲?”叶思文一脸的窘迫,偷偷的看了看正在和唐婉儿叙话的叶唐氏,心想这妈当得,也太尽责了些吧! 看着一脸窘迫的叶思文,马跃笑了笑,道:“就知道你要多心,别胡思乱想了,不是我妹妹不还意思,也不是她不愿意来迎接你,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这几个月远洋商号的摊子铺得太广、太大,她忙得没日没夜的,抽不出空来迎接你。” 听马跃这样说,叶思文突然一阵心疼,一个二十不到的女孩子,要管理一个庞大、涉及各种行业的跨国企业,需要多大的耐力、花费多大的精力啊?真是太难为马欣惠了,以后一定得多帮马欣惠找几个得力的帮手。 在十里长亭为叶思文接风之后,一行人便逶迤向济南城进。正当众人将要进城的时候,突然从济南城的城墙上飞出一只大鸟,从众人的头顶呼啸而过,大鸟上还有一个人,正在和地上的人们挥手致意呢! “那是什么?”无数人一脸惊讶的举起了头顶,向天空中的大鸟望去。 第三十二章、宋应星的飞天梦 现场所有人都被天上突然出现的大鸟惊呆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叶思文。([ 〔 >在场的人,只有他知道这玩意是什么,这就是传说中的动力翼伞。 而且叶思文还看清楚了大鸟上面的那个人是谁,正是科学家宋应星。想必这就是宋应星为了迎接叶思文而准备的礼物。 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可是叶思文心里已经激动得要死了,没想到宋应星这家伙,才三个多月,就把动力翼伞这么先进的玩意搞出来了。 由于动力翼伞是宋应星躲在远洋铁厂内部研出来的,所以连马跃他们这些远洋商号的核心人物都不知道动力翼伞的问世。 马跃看叶思文一脸的笑意,捅了捅叶思文,问道:“叶大哥,你知道天上这玩意是什么。” “这是你们以后新的作战武器。”叶思文笑呵呵的说。 同样伴随在叶思文左右的谢威一听这话,立马嘀咕道:“还让不让人活啦?” “怎么?不满意吗?”叶思文疑惑的向谢威问道,难道这小子接受不了天上飞的东西? 谢威见引起了误会,连连摇头,道:“叶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还让不让敌人活啦,光是虎威团装备的虎式步枪就够敌人喝一壶了。有了这玩意,就是在天上扔石头,也得把敌人砸死啊!” 叶思文笑骂道:“这么馊的主意亏你想得出来,这么厉害的玩意拿来丢石头,你也不嫌寒碜,要丢,就往地上丢炸弹。有了这玩意,敌人简直就无所遁形,千里之外取上将级都是可能的。” 马跃和谢威对望一眼,心中俱是在想,一件才刚刚露面的新式武器,叶大哥就能准确的找到使用的方法,果然是一位军事奇才。 谢威又望了望济南城巍峨的城墙,道:“有了这些新式武器,以后就算有再高的城墙也不顶事了。” 马跃也在一旁摇头,说:“就是没有能在天上飞的东西,城墙这玩意早晚得淘汰,再厚的城墙,能挡得住虎式大炮的轰炸?” 叶思文在一旁听着马跃和谢威的谈话,心想是不是该编写一部关于现代化战争和海6空协同作战的书籍给虎威团的将士们学习。 经过一番周折,叶思文终于见到了设计动力翼伞的宋应星。不过老宋却没有想象中的意气风,反而鼻青脸肿、灰头土脸,一脸的狼狈,人也比以前瘦弱了些。虽然一脸狼狈,老宋的精神头却是十足,两只眼睛里透出精光。 叶思文疑惑的问道:“长庚兄,刚才在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就变得鼻青脸肿的啊?” “哈哈哈……”宋应星爽朗的笑了起来,“没事,降落的时候摔了一跤,老问题了,‘猎鹰’总是不能平稳的降落,还需要大力改进才行。” 宋应星竟然给动力翼伞取了一个名字叫猎鹰,倒也威武雄壮。 “长庚兄,真是辛苦你了,请受小弟一拜!”叶思文向宋应星行了一个大礼。 宋应星连忙拉住叶思文,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其实我还得好好感谢你呢!帮我完成了飞天的梦想。” 一听宋应星提起这个,叶思文拉着宋应星的手,说道:“长庚兄,走,带我去看看你设计的‘猎鹰’。” 一路上,叶思文又和宋应星谈起了动力翼伞的设计历程。动力翼伞的设计历程听得叶思文心酸,为了设计出能在天上飞的工具,宋应星这三个月可没少遭罪,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个月,总共也没有睡过几个囫囵觉。 自从宋应星来到远洋商号报道之后,就一头扎进了远洋铁厂里面搞研。由于被叶思文忽悠得厉害,所以他研究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制造一样可以让人飞上天的工具。 刚开始研的时候,远洋铁厂的老牌技工都很不看好宋应星,因为宋应星这个想法太疯狂了些,虽然古代有鲁班削木为鸟,在天上飞三日三夜而不落的传说,可是那毕竟是传说不是?而且鲁班做的木鸟也不能载上人飞不是。 可是宋应星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事是完全有可能的,其实在老宋的心里,从小就有一把火,老宋小时候总是幻想自己能自由自在的在天上翱翔。 本来随着仕途坎坷,老宋心里的这把火已经渐渐的熄灭。可是那次在酒楼里,和叶思文一番交谈之后,宋应星心里的火再次被叶思文点燃,并且叶思文还在这把火上浇上了滚油,让这把火熊熊的燃烧起来。 借着远洋铁厂雄厚的底子,宋应星不眠不休的干了一个月,第一架动力翼伞就做了出来,不,第一架成品只能说是滑翔伞,不能说是动力翼伞,因为宋应星做出来的第一件成品并没有任何动力。 可是就是最简单的滑翔伞,也花费了宋应星所有的精力。为了做滑翔伞,宋应星先在野外观察天上翱翔的鸟儿,就那样呆呆的站在野外,一望就是一天,不仅把自己的脖子搞得生疼,还常常被人耻笑为傻子。 等把鸟儿翱翔盘旋的姿势牢牢的记在心底,宋应星又在鸟市上买了一只猎鹰,认真的观察了猎鹰的身体结构,测量了猎鹰周身的尺寸,这么一圈搞下来,连强悍的猎鹰都被宋应星折磨得没了脾气,每次看见宋应星拿着尺子出现的时候就吓得“啾啾”乱叫。 其间远洋铁厂的厂长见用大把银子请回来的宋应星整天正事不干,还找宋应星谈过几次,但是无论厂长说什么,宋应星始终没有放弃自己的研究项目。 一个月之后,当宋应星扛着他做出来的飞行工具站在山顶,顺风飞起的时候,远洋铁厂所有人都惊呆了。那些曾经嘲笑宋应星是疯子、傻子的人,做梦都没想到,仅仅一个月,宋应星就实现了他当时的想法。 宋应星第一次的试验可以说是相当成功,除了降落出现了一点小问题之外。 第一次尝试虽然成功了,但是宋应星也现了滑翔伞的致命弱点。那就是滑翔伞必须靠自然界的风力起飞,而且方向也只能受自然界的风向控制,起飞降落都十分麻烦,根本达不到随心所欲翱翔天际的地步。 由于出现了这些问题,聪明的宋应星立刻想到了要给滑翔伞装上一套动力系统,那样的话,滑翔伞就可以不受风力的影响了。 要给滑翔伞装上动力系统,可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复杂到仅凭宋应星一己之力不能完成,于是宋应星找到了远洋铁厂的厂长要人。自从宋应星在天上飞了一圈之后,平日里老在宋应星耳边聒噪的铁厂厂长变得唯唯诺诺,宋应星要钱批钱,要人批人。 既然厂长这样支持自己,宋应星也就不客气了,张口要了十万两银子的研究经费和十几个头脑灵活的年轻人。自从宋应星在厂里的年轻人面前露了飞天这一手,他在这些年轻人的心中已经是神一般的存在了,被挑中的年轻人欣喜万分,纷纷要拜宋应星为师,宋应星也不含糊,直接把这些年轻人收为入室弟子。 宋应星有了研究经费和人员之后,马上开始考虑应该在滑翔伞上使用什么动力,现在人们经常利用的畜力、风力、水力,没有一样适合安装在滑翔伞上面。最后还是猎鹰给了宋应星灵感,要飞上天,还得靠人自己的力量,于是他们决定用人力。 这人力应该怎样用,又是一个问题,宋应星他们不眠不休,使用了很多不同寻常的方法,但是都没有取得任何成效。不过这些失败的经验也告诉他们,想要飞起来,起飞的度一定要非常快才行。 失败过无数次之后,宋应星他们现,想要飞起来先只有靠人力,其次需要度快,可是人自身的度怎样才能提高呢?那就需要工具,车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要什么样的车才能提供更快的度呢? 宋应星和一帮徒弟整天茶饭不思,苦思冥想,最后,远洋铁厂运送钢铁的大小滑轮给了他们启示。 宋应星和徒弟们最后做出了一个类似三轮自行车的工具,宋应星他们给这种新设计的车取名为三轮车。 宋应星他们做的这种三轮车和后世的形状上很相近,把手、车轴、刹车什么的几乎和后世的三轮自行车一模一样,只是传动系统有些不同罢了。 在三轮车的前面,是一只小滑轮,小滑轮的两边还设计了一个“乙”字形的脚踏板,车的后桥中间装有一个大滑轮,两个滑轮之间用皮带连接,老牛皮打造的皮带,既结实又轻便。 动力系统解决了,什么都好办了,没用一天,宋应星和徒弟们就把三轮车装在了滑翔伞的下边,拉出去一试,竟然真的离地了,不过也仅仅限于离地而已,一般飞起来几步,就又落了下来。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宋应星他们又陷入了沉思,最后宋应星一拍大腿,原来他们太过急于求成,只解决了滑翔伞升空需要的推进力,根本没有解决滑翔伞在天上飞的推进力。飞上天之后应该用推进力呢?他们再次纠结。 既然滑翔伞翱翔天际需要用风推进,那么是不是滑翔伞能自己在天空中产生推动自己的风就可以持久的飞行了呢?一个脑袋瓜相当灵活的徒弟提出了他的观点。 这个徒弟的观点让人眼前一亮,可是什么工具可以产生风呢? 把水力车床下面的螺旋桨反过来用,就可以完成这一使命。人多力量大,很快就又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宋应星采取了这位徒弟的意见,立马把滑翔伞拉进车间进行改装,螺旋桨终于出现在了滑翔伞的屁股后面…… 叶思文始终没有敢亲自试试宋应星他们造出来的动力翼伞,只是抚摸着宋应星和徒弟们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最终定型的动力翼伞,赞叹道:“这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架飞机啊!” 此时叶思文看见的,是经过了无数次试验、失败、改装;再试验、再失败、再改装的成品。虽然宋应星只是简略的说了一下研的过程,其实叶思文知道,要取得这样的成果,是多么的困难,需要经历怎样的失败。 “其实它还有缺陷,还需要进行改装。”宋应星在一旁摇着头说。 叶思文点头,用手托着下巴,点评道:“的确,还不够完美,两翼的比例都合适,只是下面的三轮车动力系统太烂了,你难道没有试过用齿轮和链条吗?” “齿轮和链条?那是什么东西?”宋应星一脸错愕。 叶思文笑了笑,拍了拍宋应星的肩膀,道:“长庚兄,这你就没有仔细观察了吧!齿轮和链条可都是车床上常见的东西。”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说说。”宋应星知道叶思文有好主意,拉着叶思文就开始讨教问题。 叶思文为了使宋应星设计的动力翼伞尽快使用,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仔细的给宋应星说了现在这架动力翼伞的缺点和改进方法。 “动力系统全部要换,皮带和滑轮组合用起来太费力,用齿轮和链条组成比较轻便的动力系统,这样可以节省驾驶员的体力。” “如果觉得后置螺旋桨不好,你们可以试试螺旋桨前置!” “转向的问题,你们可以在机翼上安装两个小一点的螺旋桨,通过控制机翼上两侧螺旋桨的度来控制。” “降落的确是一个大难题,试试平整的跑道和后轮先着6。” 宋应星如饥似渴的听着叶思文的改进意见,不时的用笔在纸上记录。老宋现在简直就要疯狂了,许多他和徒弟们想了许久也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叶思文几乎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豁然开朗。 看着新点子层出不穷的叶思文,宋应星简直想把他的头摘下来,安在自己的脑袋瓜上。 叶思文一堂课讲下来,总算是给宋应星指明了道路。不过宋应星这样聪明的人也有自己的一些观点,他说道:“叶老弟,熟话说人力有穷时,我觉得‘猎鹰’用人力来作为动力,始终局限性太大。” “长庚兄,你何不想想制造一种可以提供动力的机器来代替人力呢?”叶思文循循善诱。 “可以提供动力的机器?”宋应星眼睛亮了起来。 第三十三章、虎牙大队 晚上,马跃、谢威为的虎威团将士在归田园居摆酒,给叶思文接风洗尘。?[?〈[叶思文正好把李岩、大熊、王小林三人也带上,介绍给兄弟们认识。至于宋应星,和叶思文聊了一下午之后,便急不可耐的回了远洋铁厂,准备继续改装他的宝贝“猎鹰”。 出席酒席的都是自家兄弟,有马跃、谢威、李大憨、阎虎、郭田、石金锋这些虎威团的老人,也有新加入虎威团任军师的杨云等人。 叶思文先热情的向众人介绍了李岩、大熊、王小林三人,按照山东规矩,新认识的朋友先喝三杯,而且要喝最有劲头的北方烧刀子。 李岩、大熊、王小林三人毫不含糊,一口气干了三大杯烧刀子,立刻就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众人都把他们三人当兄弟对待了。 几杯酒下肚,酒桌上就开始热络起来,众人聊起了虎威团最近的新鲜事。 酒至半酣时,阎虎开始讲起了前几天演习的段子:“……叶大哥,我给你说,二愣子那只队伍,现在可了不得了,一水的虎式步枪,一个人顶我们三个,我们一个营的人,上次居然没搞过他们一百多个人,我们向他请教练兵心得,这小子还给我们掖着藏着。” 李大憨嘿嘿憨笑,道:“阎营长,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什么练兵心得啊?全靠运气,要不是我的一个小队碰巧摸到了你的指挥部里,正面战斗,虎牙大队根本不是虎威营的对手。虎威营那是什么营?全团的教导营,全团都以虎威营为榜样呢!” “你小子还在这里给我打马虎眼,你给我们说说,怎么每次都那么巧,总有一支小队能碰到我们的指挥部。”说话的是郭田,他的虎啸营也在李大憨手里吃过不少亏。 “就是、就是,二愣子,你今天不说,小心出不了这个门啊!”其他两个营长也跟着起哄。 正在几个营长和李大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马跃说话了:“你们就别问了,我告诉你们吧!其实这二愣子是叶大哥嫡传弟子,得了叶大哥偷袭的真传,把叶大哥偷袭敌军指挥部的本事学了一个全。” 听了马跃的解释,几个营长更不依了,纷纷向叶思文讨要说法:“叶大哥,你这也不太公平,为什么只传手艺给二愣子,不传手艺给我们?” “哎、哎、哎……你们针对我就是了啊!别把矛头指向叶大哥。”李大憨出来和稀泥。 叶思文看着一群笑笑闹闹的兄弟,嘴角露出了笑容,和自己的兄弟一起喝酒,就是痛快。 坐在叶思文旁边的李岩看着闹闹嚷嚷的兄弟,问道:“叶大哥,他们平时都这样吗?” 这个问题还真让叶思文没法回答,他虽然是虎威团的精神领袖,可是并没有怎么和这些兄弟相处,对他们的情况知道得不多。 谢威正好坐在李岩的身边,笑呵呵的对李岩说:“他们在外面就是这样,不过回到军营里,他们一个个都会板着一张脸,像谁欠他二百两银子似的。” “哦!”李岩点了点头,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饭后,叶思文找到了李大憨,开门见山的问道:“二愣子,我让你训练的虎牙大队能不能用了?” 李大憨见叶思文找他谈军务,立马严肃起来,挺起胸膛,双脚并拢立正,回答道:“报告叶帅,我别的不敢保证,我只能保证虎牙大队的个个都是敢打敢拼的汉子,随时等着叶帅召唤。” “稍息,稍息,这又不是军营,你搞得这么正式干什么?”叶思文让李大憨放松。 “是!”李大憨稍息,依旧不放松,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叶思文没法,只好和李大憨谈正事,叶思文问道:“我给你的虎牙大队送三个兵来怎么样?你看李岩、大熊、王小林他们三个在你手底下干一段时间怎么样?” 李大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叶帅,你推荐的人,只要符合条件,我都可以来者不拒,不过不符合条件的我可坚决不要。” 叶思文眼睛一瞪,骂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不是?你们虎牙大队招兵有什么条件,我怎么不知道。” 李大憨骄傲的说:“我们虎牙大队可是最精锐的队伍,招新兵的标准就是不一样,只要十八到二十岁的强壮青年。那个李岩,才十五岁吧!那个大熊二十五、六了吧!还有那个王小林,也就十七八岁吧!他们三个年龄都不符合,你让我怎么把他们弄进虎牙大队。还有他们三个除了大熊的体格好一点,其余两人的身体太文弱了些。” “没有一点办法通融一下?”叶思文皱着眉头问道。 “报告叶帅,没有!虎牙大队招兵的规矩是你定的,你也必须遵守。” “娘的,老子安排的事情都敢拒绝了,你小子的本事是越来越大了啊!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这个小兔崽子。”见李大憨油盐不进,叶思文飙了,几个爆栗敲在了李大憨的头上,叶思文用爆栗敲了还不过瘾,直接用脚提在了李大憨的屁股上。 李大憨这下不干了,“哎哟”一声,捂着被踢疼的屁股就跑。 “你小子站住,老子教训你你还敢跑是不是?”叶思文生气的大叫。 李大憨跑了几步,扭过头来,道:“叶帅,明天把人送到虎牙大队来吧!可有一点得说好咯。虽然他们是你的关系户,但是我怎么训练他们你不能干涉。” 李大憨说完,扭头就跑,生怕叶思文赶上来踢他的屁股。 第二天早上一早,李岩都还在睡觉,突然被人从被窝里提了出来。李岩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叶思文在作弄他,叶思文今天穿了一件很特别的衣服,衣服的肩上分别扛着用金丝线绣着两杠四虎头的牌牌。 李岩当然不知道,叶思文穿的是虎威团的军服。 十月的天气已经有些冷了,只穿了一件白色中衣的李岩冷得瑟瑟抖,李岩问道:“叶大哥,你又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冷啊?” “穿上你的衣服,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叶思文笑眯眯的说。 李岩毕竟才十五岁,虽然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比较懂事的了,可是依旧是小孩子心性,听说叶思文要带他去好玩的地方,立马高兴起来,快的穿好衣服。 等到李岩走出门的时候,大熊和王小林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 叶思文带着石金锋走了过来,向三人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三人齐声答道。 叶思文笑了笑,道:“那就跟着我们走吧!” 叶思文带着他们出门,五人分别上了两辆双驾四轮马车,车夫扬起鞭子,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开往了济南城南边的山区。 大约走了一个半时辰,他们的目的地到了,目的地是一座修建在山沟里的营地,营地的大门前面树立了一根三丈高的旗杆,旗杆上面挂着一面绘有老虎怒吼的旗帜,旗帜上面,老虎的两颗带血的虎牙特别显眼。 李岩、大熊、王小林三人终于知道叶思文嘴里好玩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了,原来是虎威团啊!看旗帜上两颗带血的虎牙,这里应该是昨天晚上那些人口中最牛逼的队伍——虎牙大队。 走进营地,立刻有两个扛着两杠一虎头的虎威团少校前来迎接,两个少校先向叶思文敬礼,然后双方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人便带着叶思文和石金锋走了。 李岩他们三人见叶思文离开,也想跟着去,结果他们却被另外一个少校拦住了。 “你们跟我来。”少校冰冷的对三人说。 李岩向叶思文望去,只见叶思文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走。 三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在冷面少校的后面,冷面少校一言不,两只穿着铁板靴子的脚十分有力的踩在地上,想起一阵“踢踏、踢踏”的声音。 李岩腹诽:“谢威大哥说的果然没错,这里的人都像谁欠他二百两银子似的。” 冷面少校先去库房里给三人一人领了一套虎威团军服,让他们换上。 三人领到军服,不等冷面少校安排,立马要到旁边的土木结构营房里换衣服,在他们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冷面少侠突然挡在他们的面前,大声的质问:“你们懂不懂规矩?这是你们现在可以进的地方吗?啊?”。 大熊是个直性子,早就看不惯冷面少校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问道:“那我们不在营房里换衣服,难道在光天化日之下换衣服?” 冷面少校瞪了大熊一眼,指着营房旁边一排低矮的帐篷,道:“左数第一座帐篷,就是你们的狗窝,在那里换衣服去。” “你骂……” 大熊一句“你骂谁是狗呢?”没有说完,便被眼力价最好的王小林拉住了,王小林不断的在大熊耳边说:“忍忍、忍一时风平浪静,忍忍就没事了……” 不一会儿,三人便换了一身虎威团的军服出来,刚出来,三人又被冷面少校严厉训了一顿:“换件衣服居然要半柱香的时间,真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用?要是敌人打来了,直接就可以把你们捅死在被窝里面。” 由于冷面少校说的是实话,三人低下头,都不说话了。 冷面少校拿出一本花名册,道:“报上你们的名字。” “李岩”“大熊”“王小林” 冷面少校合起花名册,逐一观察了三人的面孔,道:“先,我欢迎你们来到虎牙大队受训,从现在起,你们将会接受为期三个月的艰苦训练。如果觉得受不了的,现在就可以滚,有没有愿意现在退出的?” 李岩他们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摇了摇头。 冷面少校逐一拍了三人的头,吼道:“脑袋摇什么摇,以后回答我的问题只准用是和不是,听明白没有?” “是!”三人被冷面少校吓了一跳,连忙回答。 见三人还算听话,冷面少校开始训话:“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甄三石,也可以直接叫我中队长。接下来的三个月,我将是你们的教官。现在,我给你们说说规矩,在今后的三个月里,你们三人是完全属于我的,什么叫完全属于我的,就是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要无条件服从,无条件遵守,无条件执行。我嘴里的话,就是你们的规则。明白了吗?” “明白了。”三人齐声回答。 “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吗?” “是!” 冷面少校点了点头,说:“现在你们还有最后半个时辰自由时间,等吃了午饭之后,你们就开始正式受训。解散吧!” 冷面少校甄三石刚离开,大熊就嘀咕开了:“娘的,傲什么傲?小屁孩一个,老子出来混的时候,狗日的还在玩泥巴呢!” 甄三石的确很年轻,不过二十出头罢了,而大熊已经二十五、六岁了,想想,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要让一个二十五、六的老油条服气,得下多大功夫? “大熊,不要说话,我看这个教官的级别不低呢!”李岩在一旁劝道。 刚才李岩一直在心里研究虎威团肩上扛的牌牌到底表示的是什么意思,此时他突然醒悟,原来他们的牌牌上面是标示级别的。叶思文是两杠四虎头,而甄三石是两杠一虎头,说明这位教官的级别只比叶思文低两级,级别高着呢。 不提级别还好,一提级别,大熊更火了,骂道:“他娘的级别再高,也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他娘的不久仗着比我们早来几天吗?” “因为我年轻,所以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比你来得早,所以你觉得我在仗势欺人?” 正当大熊在牢骚的时候,甄三石居然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脸冷峻的问道。 大熊一瞪眼,挑衅道:“是又咋的?要不比划比划。嫩芽坯,还反了天了?” 大熊是有理由看不起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因为他是河南少林寺俗家弟子,从小就练就了一身蛮横的功夫,些许小人物,他还不放在眼里。 “你要挑战我?”甄三石冷冷的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而他们又正好站在校场通往食堂的路上,当士兵们听说居然有人要挑战冷血教官甄三石的时候,所有的士兵都来了兴趣,连饭都不吃了,专门跑来围观。 大熊环顾四周看好戏的人群,冷笑道:“挑战你又咋的?你要是能我接下我十招,我就服你。” 大熊此话一出,众皆哗然,虎牙大队除了大队长李大憨,恐怕还没有人是冷血教官的对手。 第三十四章、冷面教官的故事 虎牙大队大队长的营房里,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正在讨教还价,现在李大憨已经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乡下穷小子了,而是一个十分讲原则的人,面对叶思文提出的一些“非分“要求,他是一个也不接受。{〔〈 最后,叶思文气得拍了桌子,向李大憨吼道:“其他两人老子不管,这李岩可是老子重点培养的对象,照着你那样的训练方法,还不把他给老子练废了?” 面对盛怒的叶思文,李大憨倒是一点儿也不怵,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反问:“既然怕练废,你把他往我这里送干什么?” “老子送他们来磨练几个月不行啊?”叶思文被李大憨搞得没有脾气。 李大憨嘿嘿一笑,道:“叶帅你别生气,既然你把他们送进了虎牙大队,他们就得遵守虎牙大队的规矩不是,不然,你让我怎么给其他的兄弟交代?再说了,这人谁也练不废,只有越练越结实的,哪有练废了的道理?” 叶思文横眉冷眼的说:“就你的歪理多!” 其实叶思文知道李大憨的难处,虎牙大队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当长官的不一视同仁、令行禁止的话,队伍就不好带了。 叶思文和李大憨刚吵完,一个士兵便匆匆的跑进营房,向两人敬礼,道:“报告叶帅、李大队长,甄中队长和新来的人打起来了。” 李大憨大怒:“什么?在营地里打架,他们活腻味了是不是?” 虎牙大队的第一条规矩就是,不准未经允许在营地里寻衅滋事,违者军杖三十。不过这不是李大憨最生气的,让他最生气的是,寻衅滋事的人,居然是让他最喜爱的一中队中队长甄三石。 正当李大憨要出去解决事情的时候,却被叶思文一把拉住,让他等一等。 叶思文笑着向前来报信的士兵问道:“和你们中队长起冲突的是不是那个叫大熊的家伙?就是那个年龄最大的家伙。” 见叶帅亲自问自己问题,前来报信的士兵受宠若惊,把胸口挺得笔直,回答道:“报告叶帅,正是。” 叶思文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你下去吧!就当这件事情我们不知道,知道吗?” “是!”士兵虽然不解,但是还是做出了肯定的回答,向叶思文敬礼,转身出了营房。 报信的士兵出去之后,李大憨才着急的向叶思文问道:“叶帅,你这是干什么?外面现在正在闹事,你为什么不让我出去阻止。” 叶思文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要出这样的事情,你知道那大熊是什么来历吗?他是河南少林寺的俗家弟子,天下武功出少林,想必他手上的功夫不弱。第一天来,肯定看不起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起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由着他这样闹腾吧?”李大憨瞪着眼睛问道。 叶思文笑道:“那就得看看你们虎牙大队的本事了,若是今天和他挑战的人能把他打趴、打服,那他以后绝对听话。可是如果你们今天把他搞不定,那以后可就麻烦了,绝对天天找你们的茬。” “合着你给我们送来一刺头啊!”李大憨恍然大悟。 叶思文问道:“怎么?对你手下的人没信心?” 李大憨嘿嘿冷笑,道:“不是我对我手底下的人没信心,我是怕甄三石这家伙不知道轻重,把这位少林寺俗家弟子打成重伤。” “哦!你的意思是,你手下的这个叫甄三石的兄弟很厉害?”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大憨笑了笑,说:“厉害算不上,只是比我差一点点而已,我和他对打过十次,我的战绩是七胜三败,你说他厉不厉害?” “难道又是一个人才?”叶思文暗中嘀咕。 叶思文知道李大憨的本事,那可不一般,李大憨一直就是虎威团的训练尖子,士兵们的楷模。在叶思文和石金锋的指导下,李大憨还领悟了一招制敌的精髓,一般的虎威团士兵,在李大憨手底下能走得过三招,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这甄三石在十次对打居然有三次能打败李大憨,的确有些本事。 叶思文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挖掘人才,他听说甄三石如此厉害,立刻向李大憨问道:“这甄三石是什么来历?” 提起甄三石,李大憨立马来了精神,滔滔不绝的向叶思文介绍甄三石的来历。 甄三石不是原虎威营的老人,而是几个月前由马跃的老婆徐颖推荐进虎威团的,甄三石是徐颖的老乡,都是辽东人,他们两家以前还是世交。 甄三石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据说在甄三石在十三岁的时候,亲眼看见父母被建州奴杀死,甄三石由于年龄小,免去一死,被建州奴抓回去当牧奴,饱受饥饿和毒打。 两年之后,十五岁的甄三石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用计杀死了奴隶营的看守,偷偷的逃了出来。虽然甄三石成功的逃离了奴隶营,但是辽东的天气恶劣,野外天寒地冻的,可不是他这么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能承受的。 本来甄三石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想到被前来打游击的江东镇士兵救了,甄三石主动为江东镇的将士指路,成功的攻破建州奴的堡垒,解救了大批在奴隶营受苦的同胞。 江东镇的将士看甄三石机灵,便顺道把甄三石带回了江东镇。在江东镇当了四年兵,甄三石跟着江东镇的将士们一起和建州奴打仗,杀鞑子,惩汉奸,纵横辽东大地,好不快活。 在此期间,甄三石也学会了不少生存和杀人的本事,本来以为日子就会这样过下去。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毛大帅被辽东督师袁大人杀了,江东镇的将士也变成了后娘养的,补给军饷从来没有按时放过。正好这时候建州奴的新主子在辽东大地上实施仁政,于是许多江东镇的将士便悄悄的投了后金。 江东镇呆不下去了,而甄三石又不可能投靠和他有杀父之仇的建州奴,于是甄三石就偷偷的坐上了一艘开往山东的商船,到山东大地讨生活。 甄三石来到山东之后,一没钱,二没除了杀人、打仗甄三石就没有别的手艺,所以他在日照那边转了几天也没找到合适的活计。 后来甄三石听说济南府的虎威镖局正在招镖师,于是甄三石心动了,就想凭着自己一身的本事来干干镖师,于是他就直奔济南来了。 来到济南之后,甄三石已经是一文不名了。本来甄三石以为凭着自己的身手,干个镖师应该是绰绰有余,可是没想到招镖师的人只问了他几句,就客气的拒绝了他。 甄三石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才知道,虎威镖局只接纳本地青年和本地人推荐的外地青年,像他这样在没有人本地人推荐的外来户,虎威镖局根本不会收。 这下完蛋了,身上没钱,工作也没着落,沮丧万分的甄三石没落的走在大街上,不知所措,穷困潦倒、饥饿难耐的甄三石差一点就去街边去当叫花子了。 熟话说,绝处逢生,此话当真不假。就在甄三石快要沦落到即将当乞丐的时候,改变他一生的贵人终于出现了,他的贵人就是小时候有过数面之缘的徐颖。 徐颖那天和谢威的妻子如玉相约上街,正好遇见了潦倒的甄三石,徐颖的记性很好,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潦倒的小伙子是辽东老家甄世叔的儿子甄三石。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啥也不说了,徐颖立马把饥肠辘辘的甄三石带到酒楼里大吃一顿,席间又问了问甄三石这些年的情况。 甄三石吃饱喝足之后,把父母被杀、自己成为奴隶、逃脱到江东镇当兵、来到山东、被虎威镖局拒收这些心酸的事情一一道来,说得徐颖和如玉两人是泪如雨下。 于是就这样,甄三石在徐颖的引荐下,顺利的成为了虎威团的一员。由于甄三石真有本事,在各种护卫任务中表现突出,所以他很快就被上级赏识,只用了两个月时间就成了虎威团少尉。 后来李大憨成立虎牙大队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甄三石,死乞白赖的把甄三石从阎虎的手下弄来。进了专门研究特种游击作战的虎牙大队,甄三石更是如鱼得水。 由于甄三石在辽东大地和建州奴打了几年游击战,对特种游击作战很有心得,所以他给李大憨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把虎牙大队搞得红红火火。 李大憨也是一个见不得人才的人,见甄三石见识好、功夫高,立刻晋升了甄三石的军衔,把他升为虎牙大队一中队的队长。 由于背负了太多的国仇家恨,所以甄三石平时不苟言笑,总是一副冷峻的样子,于是大伙儿就背地里给他取了一个“冷面少校”的外号,不过这个外号即将停用,取代它的将会是——冷面教官。 听完甄三石的经历,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说:“二愣子啊!你这次算是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李大憨郁闷的挠了挠头,说:“叶帅,你这话说得,咋个听着好像我经常犯错误似的呢?” “呵呵……”叶思文笑了笑,说,“二愣子,好好干,我先回城了,都几个月没去总部报道了,马大掌柜又该骂我了。” “我看你是想马大掌柜了吧!”李大憨一脸促狭的笑容。 “二愣子,你找死……” 至于甄三石和大熊的比试结果,这里就不赘序了,只知道自从比试之后,大熊就变得很听话了,再也没有在虎牙大队闹过事。 第三十五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从虎牙大队回来,叶思文便去了远洋商号总部,他悄悄的来到马欣惠的办公室,见马欣惠正在忙碌的批示各地送来的报告,叶思文不忍心打扰,静静的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等待马欣惠。?[?〈[ 现叶思文来了,马欣惠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头也不抬,淡淡的说:“你来了,先坐坐,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干完。” 过了一个多时辰,马欣惠这才把手头的事情办完,她抬起头来,一改女强人的风范,换上一副小女儿姿态,温柔的看着叶思文,道:“你这次去京城为远洋商号立了大功,回来的时候我没有去为你接风,你不会生气吧!” 叶思文连忙摇头,说:“不会,不会,你这不是忙吗?” 两人刚说一句话,一个抱着一大撂资料的文案敲门进来,向马欣惠道:“大掌柜,这是日照那边刚刚送来的急件,需要你马上批复,日照那边的人还等着呢!” 马欣惠无奈的看了看叶思文,说:“不好意思,你再等我一会儿。” “没事,我看你忙。”叶思文温柔的说。 马欣惠点了点头,立马变回了女强人的姿态,开始快的浏览日照送来的急件。马欣惠全神贯注,左手拿着远洋商号的印鉴,右手拿着一支小毛笔,左手中的印鉴不断的落下,右手中的小毛笔不断的在急件上面做着批示。 看着忙碌的马欣惠,叶思文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若是马欣惠生在平常人家,这么大的年龄已经嫁人了,各种事情都有丈夫操持,自己根本不用操心。哪像马欣惠,手下管着无数资金、上万号人、各种工厂作坊,可以想象,马欣惠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这次马欣惠足足用了两个时辰才把所有的报告批示完毕,她整理好资料,叫来文案,让他立刻送给日照方面。 干完这些事情,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劳累了一下午的马欣惠也不顾形象了,颓唐的靠在在了椅子上,用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脑袋。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马欣惠揉脑袋的手,叶思文在马欣惠的背后轻轻的说:“你休息一下,我来帮你揉。” “嗯!”马欣惠小声的答道,脸上写满了幸福。 叶思文一边轻轻的帮马欣惠揉着脑袋,一边温柔的说:“欣惠啊!以后我多找几个人帮你吧!看你被忙得,都憔悴了。” 马欣惠满足的说:“只要远洋商号的事业能蒸蒸日上,我就是再累也没关系。” “可是我会心疼的啊!”这句倒是出自叶思文的真心。 见叶思文说得如此直白,马欣惠小脸一红,娇嗔道:“死相!谁要你心疼。” 叶思文和马欣惠正说着体己话,马欣惠办公室的门又被敲响,简直是大煞风景,刚刚营造出来的温馨气氛被一扫而空。 马欣惠苦笑,和叶思文无奈的对望一眼。两人心里同时嘀咕,是谁这么不开眼啊?这么晚了还送资料来。 叶思文和马欣惠保持了安全距离之后,马欣惠正襟危坐,向门外道:“进来吧!门没关。” 得到允许,马欣惠办公室的门立刻被打开,不过来的却不是远洋商号的文案,而是两个女孩子,唐婉儿和宋娇。 唐婉儿不理会叶思文,而是笑嘻嘻的走到马欣惠的面前,说:“欣惠妹妹,我就知道我表哥来找你了!” 马欣惠无语,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唐婉儿说着,又把宋娇拉到马欣惠的面前,道:“欣惠妹妹,我是来给你介绍新朋友认识的,这位姑娘叫宋娇,至于来历,你应该听我表哥提起过吧!” 向马欣惠介绍完宋娇,唐婉儿又向宋娇介绍马欣惠:“娇娇妹妹,这就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马欣惠妹妹,她现在可是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山东的大财神,可厉害啦!以后你没钱花就找她。” 唐婉儿介绍完毕,马欣惠立刻拉起宋娇的手,说:“哎呀,这位就是娇娇妹妹啊!早就听思文提起过你的事迹,娇娇妹妹可是女中豪杰,让姐姐我好生敬佩。” 宋娇早已收起了自己的海盗性格,连忙谦虚:“欣惠姐姐说笑了,欣惠姐姐掌管这么大一家商号,才是真的厉害呢!” 唐婉儿一手拉住马欣惠,一手拉住宋娇,笑嘻嘻的说:“好了,你们不要互相吹捧了,欣惠妹妹还没吃饭吧!走,我们去归田园居吃饭,我请客。” “好啊!那就谢谢姐姐了,我们走。”马欣惠很高兴的接受了唐婉儿的邀请。 叶思文郁闷,合着唐婉儿是带着宋娇来和马欣惠拉进关系的啊!而且听她们说话,似乎已经把自己在叶府中的位置排好了。 唐婉儿马上要成为叶思文的正妻,她是理所当然的大房,马欣惠和宋娇都要叫她一声“姐姐”。马欣惠是正式提过亲的,认识叶思文的时间也比宋娇久,所以她当二房,这点可以从唐婉儿叫她“妹妹”,宋娇叫她“姐姐”看出来。而剩下一个宋娇,自然就是三房。 看着自己的几个女人还算和睦,叶思文心里也挺高兴的,都说男人同时拥有三个女人就会彻底玩完,可是到目前为止,叶思文还没现什么危险嘛! “你们去吃饭,那我怎么办啊?我和你们一起去好不好?”叶思文死乞白赖的问道。 唐婉儿嘟着嘴,歪着头看了看叶思文,道:“我们女人一起吃饭,你凑什么热闹?哪凉快哪呆着去!” “对,我们也赞成婉儿姐姐的意见,你个大老爷们跟在女孩子屁股后面干什么?”其余两个女人一起说道。 “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啊!“叶思文一脸的尴尬,熟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有了默契的女人,足以把一个大男人搞得没脾气,刚刚还在得意的叶思文,此时终于见识了三个女人一起整人的厉害。 看着尴尬的叶思文,三个女人得意的笑了起来。 唐婉儿一挥手,说:“妹妹们,我们走!” 于是,三个女人嘻嘻哈哈的出了门,留下了郁闷叶思文。 归田园居的天字号包间里,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聊着天,把死乞白赖跟来的叶思文凉在一旁,根本没人和叶思文说话。再说了,女人的话题都是些什么胭脂水粉、保养心得,叶思文一个大男人根本插不上话,所以他只能一个人喝闷酒了。 “死也不和女人出来吃饭了!”郁闷的叶思文在心里赌咒誓。 叶思文好不容易把一顿饭吃完,可准备回家的时候又犯难了。叶思文一个大男人,当然有要担负起送女孩子回家的责任,可是叶思文只有一个,三个女人却住了三个地方。 由于婚期临近,唐婉儿自然不能继续住在叶府,而是住在唐家在济南置办的一处房产里,马欣惠住在自己家,宋娇住在叶府,而这三个地方又不在一个方向。 马欣惠是最体贴人的,她主动说道:“叶公子,还是先送婉儿姐姐回去吧!我坐我家的马车回去就是了。” 马欣惠说着,向另外几个人做了一个万福,笑吟吟的上了自家的马车。 见马欣惠如此大度,宋娇不甘示弱,道:“啊!你们先走吧,我还没自己一个人逛过济南府呢!现在正好自己逛逛,顺便消消食。” 宋娇说要自己走走,叶思文可不放心,说:“黑灯瞎火的,你一个女孩子走在大街上我不放心,我先……” 宋娇连忙摆手,大大咧咧的打断了叶思文的话,说:“打住、打住,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吧!些许蟊贼,本姑娘还不放在眼里。” 在熟人面前,宋娇又恢复了女海盗的彪悍本质,她向叶思文和唐婉儿挥挥手,独自一人走向了黑暗的大街。 虽然知道宋娇的本事,可是叶思文还是不放心,向一直站在旁边的石金锋努努嘴,示意他赶快跟上去暗中保护宋娇。 石金锋千年不变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大步踏入黑暗之中。 现在只剩下了叶思文和唐婉儿两人,叶思文轻轻的握住唐婉儿的手,说:“走,我送你回家。” “嗯!”唐婉儿轻声的答道,任由叶思文牵着自己,慢慢的走在大街上。 叶思文拉着唐婉儿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安静的走着,似乎可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突然,叶思文觉得自己应该坐点什么,此情此景,他觉得自己可以给唐婉儿唱一歌。叶思文的脑袋里突然就记起了以前一位室友经常唱的那歌。 叶思文开始轻轻的哼起电视剧《天外飞仙》插曲——《月光》的调子,唱道:“重复的听着这歌,自己难过自己泪流,茉莉花随着风飘落,回家的路一个人走过,也许是哪里走错,路的尽头没有人等我,岁月总是擦肩而过,流星划过什么也不留,月光之下我们哭过笑过,月光之下你曾说你爱我,风雨再大我会一直握着你的手,呵护着你不让你走,重复的听着这歌,自己难过一个人泪流。” 由于叶思文很少唱歌,所以很遗憾的跑调了,没有唱出歌中原本带着的凄凉之感。尽管如此,旁边的唐婉儿还是被这直白、凄美的歌曲打动了,眼中似乎有泪水在打转,晶莹的泪水,在唐婉儿白玉般的脸庞划过,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动人,叶思文一时竟看呆了。 唐婉儿紧紧的握住叶思文的手,说道:“表哥,我不会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我会陪你一直走下去,一直到永远。” 唐婉儿的声音是如此的低,却是如此的坚定。 (顺便说一句,我就是用这个方法追我媳妇的,在月光下唱这歌,效果很好哦!大家有条件可以试试。) 第三十六章、告别单身 叶思文没想到自己一唱跑调的歌居然还能起到这样的效果,他心中感动,双手捧住唐婉儿的脸庞,说:“谢谢你,婉儿。{〔〈” 唐婉儿嫣然一笑,说:“我们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 说话间,两人已经回到唐家在济南的府邸,叶思文将唐婉儿送进大门,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明朝人结婚之麻烦,比现代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现在离叶思文和唐婉儿还有大半个月,可是两家人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古代人结婚遵循周《礼记·昏义》,规定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个程序。 采纳,即是通常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家请媒人向女方提亲,得到应允之后,即行采择之礼。男方使者执活雁(死的不吉利)为礼送与女家,因为雁是候鸟,随气候变化定时南北迁徙,雁有固定配偶,一只亡,另一只终生不再择偶。古人认为,雁南北迁徙,合乎阴阳,配偶固定合乎礼仪,婚姻以雁为礼,象征阴阳和顺、忠贞专一。 采纳通过,便进行问名,男方遣媒人和使者执雁到女家问女方姓名、生辰八字,取回庚帖之后,卜吉合八字。如果男女双方八字符合,即可进行纳吉。 叶思文觉得前面这两步都可以不要,不就是男女双方互相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吗?自己的唐婉儿的情况双方都清楚,何必呢?可是他把他的观点说出来,立刻就遭到叶唐氏的斥责,结婚乃人生大事,岂能草率? 了解清楚双方的基本情况之后,就行纳吉之礼,即男方问名、合八字之后,遣使执雁将卜婚的吉兆通知女方,并且送礼表示要订婚的礼仪,下正式的婚书。 下了婚书,接下来就要下聘礼,即纳征之礼,也叫纳币。自从父子两相继为官之后,叶家现在也算是豪门大族了,而唐家也是几世的豪门,下的聘礼自然不能太寒酸。 叶家的聘礼是金二十斤、银一百斤、彩缎六十表里、杂用绢二百匹,东西有点多,足足动用了一个连的虎威团士兵才把这些聘礼抬到唐家。 聘礼下到唐家之后,唐家又有返礼,唐家的返礼就简单得多,就是几双鞋袜而已。至于为什么是鞋袜,叶思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经人指点,他才知道这是和谐的意思,叶思文不由得汗颜,原来古代人就知道和谐啦! 下了聘礼,接下来就是请期,男方算好良辰吉日之后,遣使执雁将日子送到女方的家中,准备请新娘子过门。 干完前面这些事情,终于到正题了,即亲迎之礼。 古人结婚俗称小登科,即使白丁也可以穿九品末流官服显摆一下,更何况叶思文是货真价实的朝廷命官。 随着婚期临近,叶思文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盼望着婚期的到来,活了二十几年,终于要告别单身了,而且结婚对象还是一个国色天香的人儿。 冬月初三一大早,叶思文穿上大红色的正五品文官官服,本来正五品文官官服不是大红色,可是由于是结婚,所以就把官服的颜色改了,样式和补子都没变。 收拾打扮停当,叶家遣使执雁先行报信,叶思文则带着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乘车抬轿来到唐府。迎亲之前,先要先拜见岳父、岳母及女方的诸亲。 不过叶思文的岳父唐先瑞远在江南,岳母阴阳两隔,叶思文只好傻乎乎的向着江南方向行了跪拜之礼,又对着岳母的灵位絮叨了一阵,这才和女方的其他亲属相见。 干完这些之后,就可以请新娘子出来进轿了,花费一番周折将新娘子请上轿之后,叶思文便先带着一班人先走一步,回到家中,静待新娘子的到来。 等叶思文先行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女方的车轿才缓缓的向叶府走去。 待女方的车轿到达之后,新人开始拜堂,在“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的礼声之中,结婚这件事就大功告成了,接下来就是夫妻洞房和大宴宾客。 朝廷海事衙门尚书公子、正五品海事衙门郎中、远洋商号幕后大老板叶思文结婚,自然是全城出动。上到山东巡抚,下到叶家的佃户、远洋商号的工人,全都备了一份礼物前来道贺。 冬月初三这天,济南城万人空巷,凡是和叶家和远洋商号有关系的人,都去叶府吃席了。 冬月初三这天,济南府所有的酒楼都不做生意了,为啥,大厨都被叶府请去做席了,连大厨都被请走了,还做啥生意?再说了,做生意也没人来吃饭,济南城能在酒楼里吃饭的人都去叶府了。 叶府大门前的大街上,足足摆了两千张桌子,桌子上全是可口的硬菜,可劲造就是了。前来道贺的人太多,流水席吃了一拨又一拨。厨子和上菜的人一下午都在做菜、上菜、收拾、做菜、上菜、收拾中循环。没完没了,整整一下午,叶府都是一片喧闹繁华的场面。 不过这些都不是叶思文该操心的事情了,他现在该做的事情是洞房。 不得不说,古代结婚真的太麻烦,洞房之前折腾人不说,洞房了还要折腾人。 叶思文先在门口被陪嫁丫头勒索了一番,丫鬟才打开新房的门。叶思文刚要踏进洞房,又被唐婉儿叫住,和唐婉儿对了几传统的诗,叶思文这才被允许进入洞房。 叶思文走进洞房,看见唐婉儿正盖着红盖头,规规矩矩的坐在新床边,床上全是红色的东西,红蚊帐、红铺盖、红被单、红枕头,这些东西上面统一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洞房也有规矩,得一步一步的来,若是一上来就掀新娘子的红盖头,那是相当不礼貌的。洞房的第一步是却扇,所谓却扇,就是先要和新娘子对诗。 这些诗都是千百年没有变的东西,很容易过关,过关之后,新郎官就可以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了。 古代人结婚掀盖头,那可是及其刺激的瞬间。由于双方事先都没有见面,盖头一掀开,就可以知道陪伴自己一生的将会是貌美如花的佳人还是天生无盐的悲催货,是白马王子还是青蛙哥哥。 不过这一条对叶思文和唐婉儿并不实用,因为他们早已见过面。 此时已是华灯初上,叶思文拿着预先准备好的秤杆,轻轻的挑开了唐婉儿头上的红盖头。红盖头轻轻的飘落在地上,浓妆艳抹的唐婉儿出现在了叶思文眼中,与唐婉儿平时不施粉黛的清纯模样相比,浓妆艳抹的唐婉儿多了一份成熟,多了一份端庄。 唐婉儿拿出一把木梳,轻声说道:“相公,结吧!” 叶思文笑了笑,坐在床边,唐婉儿开始给他梳头,边梳头,边轻轻的吟唱:“一梳梳到头,牵手到白头,二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唐婉儿给叶思文梳了一个名为“许婚之缨”的髻,又在叶思文的头上剪下一小束头放在一边。 唐婉儿把叶思文的头搞好,叶思文又给唐婉儿梳头,做好髻之后,叶思文也在唐婉儿的头上剪下一小束头。 最后,两人一起把他们这两束头用红丝带绑起来,放在一个精致的盒子里,然后将盒子放在藏在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地方,自此,结之礼告成。 正当二人结之礼告成之时,外面开始连续的响起了巨大的爆炸之声,叶思文以为有什么紧急情况,急忙打开窗子一看,什么紧急的情况也没有看见,只看见漫天的焰火。 “婉儿,快来看。”叶思文将唐婉儿拉到窗边,一起观看天上的焰火。 天上的焰火是马家烟花爆竹作坊特别为叶思文制作的,升上天空之后,能形成各种各样祝福的句子,什么百年好合、白头偕老什么的。 一共九百九十九处焰火同时被点燃,一时间,济南城被焰火点亮,如同白昼一般。这么烧钱的礼物,当然是马欣惠这个有钱人为他们准备的。 唐婉儿依偎在叶思文的怀里,大声的赞叹道:“相公,焰火好美哟!” 形态各异的焰火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最后以一个小宝宝的图案结束,预祝叶思文和唐婉儿早生贵子。 半个时辰的焰火之后,济南城所有的人都感到脖子酸。 焰火过后,唐婉儿红着脸,小声的对叶思文说:“相公,我们就寝吧!” 叶思文点点头,把唐婉儿抱起来,轻轻的放在新床上面。 “等等!”唐婉儿突然叫停,然后她从一只陪嫁箱子中取出一张白布,铺在了红色的床单上面。 叶思文知道,这事洞房最重要的事情——验红,在这个时代,若是不出红,男家是可以无条件要求退婚的。 唐婉儿红着脸说:“让妾身给相公更衣吧!” 叶思文知道让老婆脱衣服是古代男人的专利,也就不推辞,展开双臂让唐婉儿为自己宽衣,唐婉儿迅的把叶思文的衣服脱到只剩下一件白色单衣,然后她自己也开始脱衣服,等脱到只剩下一件绣着鸳鸯戏水的红肚兜的时候,唐婉儿钻进了被窝里。 叶思文也当仁不让的钻进了被窝里,大红色的龙凤双烛跳跃着橙红色的火焰,把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照在大红色的蚊帐之上…… (此处删减十万八千五百五十二字,具体情节自己想去……) 正当叶思文和唐婉儿共度良宵的时候,两匹快马,两个信使,一南一北的奔向了济南城。 (本卷的**部分即将到来,让鲜花、票票、收藏、推荐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三十七章、南北噩耗 今天济南城很多人都去叶府吃席了,可是有一帮人没有去,他们就是时刻保卫着济南城的守城官兵。?(?〈[不过幸运的是,他们在晚上的时候收到了叶府送来劳军的饭菜,叶家就是有钱,送来的饭菜全都是硬菜,兄弟们吃得那个欢啊!酒足饭饱之后,又在城头这个有利位置观看了盛大的焰火表演,这日子,简直是爽呆了。1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为了方便前来叶家道贺的人回家,山东巡抚特准许晚半个时辰关城门。 北门的弟兄刚刚关门落闩,一人一骑突然冲到城下,大声的呼喊:“我有重要军务要上报山东巡抚孙大人,尔等开门,耽搁了军务,你们谁也吃罪不起。” 守城的都是些老兵,以他们的经验来看,这种人都是想早点进城的骗子。老兵们才懒得听这些借口呢,不就是想早点进城吗?编造什么紧急军务啊! 一个老兵懒洋洋的对城下的骑士说:“哥们,今天城门关门了,想进城,明天再来吧!” 城下的骑士见老兵不开门,有些急躁了,用马鞭指着城头的老兵,吼道:“明天,他妈的明天就耽搁了,老子再说一遍,老子乃是锦衣卫,若是你们再不开门,老子早晚把你们丢进北镇抚司衙门挨鞭子。” 锦衣卫!城下的人居然是锦衣卫,老兵大惊,连忙找来一个眼睛好的伙计看了看。眼睛好的伙计一看,也惊呆了,底下的骑士穿的果然是锦衣卫的招牌衣服飞鱼服,只是有些污垢和灰尘罢了。 “开门!”老兵迅的下令,锦衣卫都来了,肯定是京城方面生大事了,到底生什么大事了呢?老兵心中疑惑。 老兵们见到城下的锦衣卫,这才知道这位爷不仅仅是衣服充满污垢和灰尘,脸上也是一片污渍,两只可怕的眼睛充满了血丝,一看就是几天不眠不休的结果。锦衣卫胯下的马也是疲惫不堪,不断的想要跪下趴窝不走了。 锦衣卫进城,一言不,直接狠狠的挥动马鞭,打马奔向山东巡抚府。 孙元化今天从叶府回来就开始觉得心神不宁,不过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签押房里办了一会儿公之后,的确提不起兴致,便准备睡觉,养足精神再说。 正当孙元化准备去休息的时候,一个亲兵拿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件跑了进来,边跑边喊:“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京城有紧急军务送来。” 孙元化立刻来了精神,接过信件,打开,迅的浏览了一遍。孙元化越看越心惊,越看越气氛,当看完信之后,孙元化竟眼睛一黑,昏倒在地。 亲兵见孙元化昏倒,着急的喊道:“孙大人,孙大人,你怎么了?大夫、大夫……” “送信的人在哪里?”孙元化只昏倒片刻就缓过气来。 亲兵回答道:“送信的人是一名锦衣卫,刚把信件交给我,就昏倒了,现在府里的大夫正在前厅全力施救呢!” 孙元化指着前厅,有气无力的命令道:“快,快带本官去见他!” 与此同时,济南城南城门口也有一个人要进城,不过他并不是官差,而是一个全身缟素,打着白幡的人,一看就是来报丧的。 来人在城墙下哭天抢地,大声哀求:“各位大人,求求你们开开门,小的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告诉济南府的叶老爷和我家小姐,求求你们了。” “叶老爷,那个叶老爷?”城头上的老兵问道。 来人哭道:“还有哪个叶老爷,自然是现任海事衙门尚书的叶景叶老爷,求求你们了,小的真的有万分紧急……” “别说了,我们这就给你开门。”一听是叶府的人,这下就立刻好办了,城头上的大兵还对今天晚上吃的硬菜念念不忘呢! 几个兵丁迅下城,打开城门,让这个全身缟素的伙计进城,全身缟素的伙计和守城的官兵道谢之后,急忙打马向叶府赶去。 等全身缟素的家伙离开后,一个兵丁才向同伴问道:“哎!年兄,今天不是叶小大人结婚吗?怎么这家伙穿了一身白啊?” 同伴正杵着红缨枪睡觉呢,他懒洋洋的说:“我又不是大户人家的人,我知道个屁!” 唐婉儿和叶思文一番混战之后,便怀揣这梦想,美美的进入了梦乡。 睡了一阵,唐婉儿便开始做梦,不过她做的不是美梦,而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唐婉儿老是梦见自己的父亲在叫她的名字,她答应了之后,父亲就开始谆谆教诲,让她要好好的活着,相夫教子,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辅佐叶思文成就一番大事业。 唐婉儿梦见自己的父亲给她交代了许多事,最后,唐婉儿的父亲告诉她,他要去和她的母亲相会了,并且向唐婉儿道别,然后,唐先瑞的形象便慢慢的消逝了。 “啊!爹!不要啊!”唐婉儿被这个奇怪的梦吓醒了,她坐起来,大口的喘着粗气。 随时保持警惕的叶思文见妻子被吓醒,连忙关心的问道:“婉儿,怎么了?” 唐婉儿嘤嘤的哭了起来,拉住叶思文的手臂,道:“相公,我梦见我爹了,我爹说他要去和妈妈相会,他不会……” 叶思文安慰道:“不要乱想,梦都是反的。” 正当小两口说着体己话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无数的人在呼喊着什么,叶思文耳朵尖,似乎听见了“夫人,你醒醒”之类的话,然后又是震天的哭声…… 听到这些嘈杂声,唐婉儿更害怕了,拉着叶思文手臂,问道:“相公怎么办啊?” 叶思文道:“婉儿,我出去看一下是怎么一回事,你就在这里不要动,不要害怕,要是害怕就把小桃叫进来陪你。” 叶思文说完,在唐婉儿的脸蛋上吻了一下,穿好衣服,拿起左轮手枪,迅的往前院跑去。 来到前院,叶思文才知道前院已经乱套了,丫鬟仆人神色匆匆的在院子中大厅里来回穿梭,还有几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被管家请进了叶府。 看见大夫来,叶思文更加急躁,能让叶府这样兴师动众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母亲叶唐氏,难道叶唐氏生了什么不测? 正当叶思文一脸彷徨的时候,大管家叶财匆匆的跑到他的面前,说:“少爷,快,夫人突然昏倒在大厅里了……” 果然是叶唐氏出事了,叶思文大惊失色,大声的问道:“大管家,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娘怎么好好的就会昏倒呢?” 叶财也是一脸彷徨,说:“小的也不知道啊!只知道夫人接见了一个前来报信的人,接着就昏倒了……” “废话少说,快带我去……” 叶思文粗暴的打断了叶财的话,在叶财的带领下,急匆匆的来到叶府的大厅里,大厅里一片忙乱,几个大夫正围着叶唐氏,实施急救。旁边还有一个全身缟素的人,一脸焦急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一看见全身缟素的人,叶思文一个趔趄,脑袋里一片空白,心里也拔凉拔凉的,难道是自家老爷子遭遇了什么不测? “文儿、文儿,快把我的文儿给我找来!” 正当叶思文胡乱猜测的时候,叶唐氏突然醒了,哭着喊着要见叶思文。 叶思文连忙上前,拉住叶唐氏的手,说:“娘,孩儿在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就突然昏倒了,莫非是……” 叶唐氏泪眼婆娑,无力的说道:“文儿,你的岳父,走了……” “婉儿的爹走了?怎么可能?”叶思文难以置信的大吼一声,这比叶景的死讯更让人难以置信,唐先瑞不过三十七八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么会说走就走。 叶思文突然感觉到眼睛里有些湿润,叶思文和唐先瑞只是在一年前有过一面之缘,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唐先瑞的温文儒雅却给叶思文留下过十分深刻的影响。 更何况唐先瑞是他新婚妻子的爹,他自己的老丈人,若是让唐婉儿知道了这个噩耗,不知道唐婉儿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当初唐先瑞到江南赴任的时候,叶思文就提醒过唐先瑞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没想到一语成真,刚刚一年多时间,人就走了。 叶思文泪流满面,向叶唐氏问道:“娘,是谁来报的丧?” 叶唐氏无力的抬起手臂,指了指旁边那个全身缟素的人。 叶思文立刻丢开叶唐氏,转身把前来报丧的人拉起来,挽住那人的衣领,暴怒的问道:“说,你是谁?我岳父是怎样死的?说!” 面对暴怒的叶思文,全身缟素的人有些害怕,哭哭啼啼的说:“小人,小人是老爷身边的小厮唐通,据仵作检验,老爷、老爷是病死的。” “放屁!”叶思文一把将报信之人摔在地上,吼道:“我岳父正当年富力强,怎么会突然暴病而亡?你分明就是在骗我,说,我岳父是怎样死的,说!” 在叶思文暴怒的质问下,报丧的人嗫嚅道:“小人听说,只是听说,老爷不是病死的,是被人毒死的。至于为什么仵作会说是暴病而亡,据说是仵作收了别人的钱……” “是谁?是谁毒死的?” “爹爹,我的爹爹……” 还不待报丧之人答话,一个女孩子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然后只听见一声人倒地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了女孩子的声音。 “婉儿!”叶思文大喊。 第三十八章、乱成一锅粥 唐婉儿在房间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自己的相公回来,心中不放心,便唤来丫鬟小桃,穿好衣服,前来前厅寻找叶思文。〔?一来到前厅,主仆二人便觉气氛不对,拉住一个丫鬟一问,才知道叶唐氏昏倒在地的消息。 听说自己的姑母兼婆婆晕倒在地,唐婉儿连忙带着小桃来到大厅,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更大的噩耗,自己的父亲,居然走了…… 唐婉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不稳,轰然倒地,倒地之前,她似乎听见了丈夫的呼喊。 叶思文大步上前,把唐婉儿从地上抱起来,歇斯底里的吼道:“快点救人……” 正好前来为叶唐氏诊治的大夫还没有走,见有人昏倒,几个大夫又忙碌起来,灌姜汤、掐人中。 看着双眼紧闭,却依旧还在流泪的唐婉儿,叶思文突然觉得心里一阵钻心的疼痛。 唐婉儿的命真是太苦了,她从小就没有了妈,父女两人相依为命,父亲唐先瑞就是她全部的依靠。 今天是唐婉儿大婚的日子,她终于又得到了一双坚实的臂膀,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呢!就传来她另一个依靠消失的消息,这让她情何以堪? 唐婉儿的泪水把叶思文心中的急躁之火浇灭,让叶思文重新冷静下来,叶思文稳定了一下情绪,向一个大夫问道:“大夫,我娘子没事吧?” 大夫恭敬的回到道:“回叶公子的话,尊夫人只是急火攻心,一口痰堵在了心眼,放心,很快就会好的。” 见唐婉儿并无大碍,叶思文来到报丧之人唐通的面前,指着他,轻声说道:“你,把我岳父死的前因后果老老实实的给我说一遍。” 暴怒的叶思文,不一定让人害怕,可是冷静的叶思文,却把唐通吓得瑟瑟抖,他不敢隐瞒,把他知道的,一股脑儿告诉了叶思文。 原来,唐先瑞到达江南之后,对盐商、茶商、海商等经常偷税漏税的家伙进行了全方面的调查和了解。就在一个月之前,唐先瑞查到一条足以让这些无良商人全部翻船的证据。 一切交锋都从这条证据开始,起先,这些商人还没有杀人灭口的**,只是用金钱贿赂唐先瑞,希望唐先瑞放过他们一马,不过唐先瑞是一个清明廉洁的好官,把所有的贿赂都毫不留情的挡在了门外。 见钱不能打动唐先瑞,这些人便通过早已被他们收买的两江总督给唐先瑞递话,希望唐先瑞看在两江总督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不过唐先瑞根本没有松口的意思,回答两江总督就两个字——没门。 虽然两江总督的职务要比唐先瑞高那么一点点,可是唐先瑞毕竟是当今圣上钦命的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基本上可以不鸟两江总督。 就在这些无良商人送银子、跑关系的时候,唐先瑞又开始动作了,连续下了几个政策,把这些无良商人逼到死角。 熟话说,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唐先瑞的对手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无良商人。和解的路子走不通,无良商人们铤而走险,下毒杀死了唐先瑞,还买通了衙门里的仵作,给唐先瑞的死因定为暴病而亡。 这些事情唐通事先本来是不愿意说出来的,因为说出来,说不定立马就会惹来杀身之祸,但是他在凶神恶煞叶思文面前,却将这些事情竹筒倒豆子般的说了出来,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男人,可以帮他的主人报仇。 听完唐通说的内幕消息,叶思文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大步踏出大门,向一直在大门口守着的石金锋说:“老石,马上信号,命虎威团立刻集结待命。” 石金锋眼睛一瞪,瓮声瓮气的问道:“少爷,你要干什么?” “下江南为岳父报仇。”叶思文坚定的说。 叶思文在心里暗暗誓,无良商人们,你们不是无法无天吗?那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无法无天,两千虎威团士兵,足以把你们这些狗日的丢进海里喂王八。 “少爷三思!”石金锋劝道。 从来没有对石金锋火的叶思文今天也破例了,他大声的向石金锋吼道:“三思、三思个屁,感情死的不是你的老丈人啊?” 面对叶思文的怒火,石金锋不动声色的说:“我这就去信号。” 虎威团的驻地,守夜站岗的士兵突然看见济南城的上空出了三个巨大的、火红色的焰火,他还以为又要开焰火晚会呢!可是他突然想到,这种焰火是召集虎威团用的紧急焰火,只要天空中出现了这种焰火,就说明出大事了。 守夜的士兵吹响哨子,跳下瞭望台,大吼道:“警报、警报,紧急集合、紧急集合……” 哨子声和紧急集合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里反复响起,撩拨着虎威团士兵们的神经,所以营房的灯光都亮了起来,士兵们穿衣服的身影被跳动的烛火映在窗户上面,一闪一闪的。 今天在虎威团驻地值守的是谢威,他听见第一声紧急集合的时候就从床上跳了起来,穿上军服,快的来到外面。 谢威一出门,就看见出警报的士兵,问道:“怎么了?” 士兵回到道:“报告副团长,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看见了天上的紧急焰火。” 紧急焰火就是命令,这一点谢威比谁都清楚,他立刻安排道:“虎威团第一营虎威营所有的士兵集结完毕之后,立即上马,赶赴济南城。” 虎威营不愧是虎威团的教导营,从接到警报到集结完毕,仅仅用了两分钟时间,昔日的纯步兵营现在已经变成骑兵营了,一水的东洋战马。 虎威营集结完毕的时候,军师杨云也来到了谢威的身边,两人迅的交换了意见。 谢威看着还在集结的其余部队,吼道:“其余部队,集结完毕之后,留下一个排看守营地。其余的人在杨军师的带领下,也立刻跟上来,不得延误,否则军法处置。” 谢威下完命令,跨上一匹高大的东洋马,一抖马鞭,带着虎威营的骑兵,呼啸而出。 这边虎威团出动的时候,李大憨的虎牙大队都已经走在去济南的路上了,不过他们不是骑兵,而是乘车步兵,三十辆四轮马车呼啸而过,在大路上扬起一大片灰尘。 给虎威团出信号之后,叶思文回到大厅,唐婉儿已经醒来,正和叶唐氏相拥而泣,她们一个是唐先瑞的姐姐,一个是唐先瑞的女儿,说不伤心,那绝对是骗人的。 唐婉儿哭得梨花带雨,不断的呢喃:“姑母,爹爹没有了,爹爹没有了……” 叶唐氏本来够伤心了,还要安慰自己的媳妇:“婉儿不哭啊!不哭啊!爹爹没有了,还有姑父,还有姑母,还有文儿,我们会像你爹爹那样关心你,爱护你的。呜呜呜……我们娘俩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叶思文看着哭泣的妻子和母亲,一颗心都快要碎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叶思文来到叶唐氏和唐婉儿的跟前,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唐婉儿。唐婉儿一看见叶思文,立刻扑到叶思文的怀抱里,嘤嘤的哭了起来,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内心的悲伤。 叶唐氏有些憔悴的对叶思文说:“文儿,你舅舅就婉儿这么一个女儿,我这个当姐姐的又不顶事,老爷又在京城。熟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你舅舅的身后事,你还要多担待些。” 叶思文虎目含泪,道:“娘,你就放心吧!孩儿明天一早就带人下江南,为岳父大人料理后事。” “还有,我听说你舅舅是被人害死的,你一定要为他伸冤啊!不能就这样白死了……”说到这里,叶唐氏又开始哭泣。 叶思文咬牙切齿的说:“娘,你就放心吧!孩儿已经召集了虎威团所有的兵马,孩儿一定要亲手为岳父大人报仇。” 正当叶思文母子两人叙话的时候,叶府外面又是一阵喧闹,原来是住在城里的马跃兄妹俩收到紧急集合的信号,急忙赶来了叶府。 马欣惠和马跃一进叶府,就感觉到气氛相当不对,叶府上下,丫鬟仆人全部都哭丧着脸,如丧考批。两人知道今晚上叶府肯定生了大事,但是新婚之夜,能生什么大事呢? 两人来到叶府的大厅,他们更惊讶了,叶府的几个主人都在这里,几个人满脸都是泪水。旁边还站着几位济南城有名的大夫。 马跃姐弟俩面面相觑,这事什么情况? 马欣惠见唐婉儿正趴在叶思文的肩头上哭泣,连忙上前去,扶住唐婉儿,问道:“姐姐,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哭成这样啊!” 见好姐妹来了,唐婉儿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欣惠妹妹,我爹,我爹……” 马欣惠把探寻的目光射向叶思文,叶思文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思文让马欣惠陪着唐婉儿说说话,排解唐婉儿心中的苦闷,自己则叫上马跃出了大厅,在外面谈事情。 马跃来到外面,便迫不及待的问道:“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天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一到晚上……” 叶思文无力的摆摆手,打断了马跃的问题,说:“别问了,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的岳父,也就是婉儿的爹爹,在江南被人害死了。我要带虎威团去江南,为我岳父报仇。” “什么?怎么会这样?”马跃惊叫一声。 两个男人相对无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飘洒洒的下起了鹅毛大雪,洁白的大雪无穷无尽,似乎想用它洁白无暇的身躯,掩盖世间的一切丑恶。 第三十九章、南下?北上? 此时,济南城的南门正在上演好戏,虎威营和虎牙大队几乎是同时到达了南城门外,两只队伍合兵一处,啥也不说了,直接叫门。< [ 守城的士兵看见几百个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士兵聚集到济南城下,还以为是叛军或者土匪来攻打济南城呢,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一方面派人和下面的人交涉,拖延时间,一方面派人火禀告巡抚孙元化。 李大憨用他的破锣嗓大声的向城头喊道:“城头上的人听着,我们是虎威团的人,赶快开门,叶家出大事了。” 城头上的守军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虎威团这帮狼崽子啊!怪不得气势这么足。虎威团虽然属于民团性质,可是名字比济南卫还叫得响,自从虎威营剿灭泰山山区的土匪之后,虎威团的名声在济南是如日中天,无可取代。 虎威团不仅名声响,他最大的特点是军饷高、武器精良、衣服漂亮、人人手上都有硬功夫,随便拉一个虎威团的士兵走在大街上,就有无数的大姑娘小媳妇对其抛媚眼。 很多时候,济南卫的士兵就很纳闷,虎威团一个民团的士兵走到那都受欢迎,为什么自己堂堂一名正规的大明军人,反而走到那都不招人待见呢? 守城的官兵见是虎威团,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客客气气的说:“虎威团的兄弟们,对不住,今天城门关了,你们身上又带着硬家伙,还是等明天早上进城行不行?” 李大憨在城下焦急的骂道:“妈的,远洋商号出大事了,一个个鳖犊子还要老子等,明天早上?明天早上就晚了,快点开门,否则我们可就要硬闯了啊!” 挨了骂,守城的官兵却不敢生气,哀求道:“哎呦!弟兄们,你们就行行好吧!这坏了规矩,是要杀头的啊!” 李大憨怒目圆睁,又要骂人,却被旁边的谢威拉住了,示意他不要冲动。 谢威客气的向城楼上抱拳行礼,道:“各位守城的弟兄,请你们且通融一下,事后自然少不了大家的好处。” 谢威和守城的官兵好说歹说,守城的官兵终于通融了,不过只准两个人入城,其余的兄弟现在外面候着。 有了两个进城名额之后,谢威迅安排:“二愣子,我们俩进城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阎虎,你带着兄弟们在城下扎营,时刻保持警惕。” 安排好事情,谢威和李大憨坐上守城官兵提供的吊篮,慢悠悠的进城了,两人进城之后,立刻甩开膀子,大步向叶府跑去。 叶府灯火通明,唐婉儿和叶唐氏这两个经受了打击的人还在一起哭泣,互相安慰。府里的丫鬟不会开导人,于是马跃把他的妻子徐颖接来,让徐颖陪着这对苦命的母女。 叶府的偏厅,叶思文、马跃、马欣惠三人相对而坐,他们都没有说话,今晚上的事情来得太突然,突然得让他们这些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措手不及,大婚的当夜传来老丈人被被害死的消息,任谁心里也不好受。 良久马欣惠说话了,她坚决的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江南的无良商人仗着自己有几个糟钱,就敢毒害朝廷命官,真是太没有人性了。我这就去调集远洋商号的财力物力,不把江南这帮无良商人整垮我就不姓马?” 叶思文大手一挥,立刻否决了马欣惠的提议:“不行,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连朝廷命官都敢杀害,更何况你这个妇道人家?” 马欣惠急了,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唐伯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吧?” 叶思文斩钉截铁的说:“既然他们要来硬的,那我就奉陪到底,看看到底谁硬得过谁。我绝对不会让凶手见到明年的太阳。” “对,就是要给这帮狗日的来硬的,不然他还以为我们山东爷们好欺负呢!”马跃一拍桌子,大声的赞同叶思文的观点。 马欣惠无奈的叹了一口,她何尝不想来硬的,可是来硬的,很可能让己方陷入被动,毕竟江南是大明朝的根基所在,若是真的任由叶思文带两千大兵在江南闹腾一番,恐怕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虽然马欣惠知道事情的后果,可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劝阻眼前这个男人了,她是了解叶思文的,看似随和,其实只要在他心里决定了的事情,谁也该变不了。 正当三人再次陷入沉思的时候,谢威和李大憨终于到了。两人气喘吁吁的来到叶府,仆人将他们带到偏厅之后,两人就看见叶思文他们三个相对呆坐,一言不。 谢威问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你们俩和我出来。”马跃起身,将谢威和李大憨带出了偏厅。 等其余人都走了,马欣惠这才向叶思文问道:“思文,你真的决定了吗?你可要想好了,这有可能会害了虎威团所有的人,甚至害了远洋商号。” 叶思文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坚定的点了点头:“为了婉儿,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其实叶思文心里何尝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但是他的心里也在煎熬,他也想走正规的程序来处理这件事,凭着老爷子和自己在朝中的关系,要对付几个无良商人和贪腐官员,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叶思文的内心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选择,因为每当他看见唐婉儿哭得梨花带雨的时候,他就会忍不住,迫切的希望自己亲手将凶手揪出来,用凶手的人头祭奠唐先瑞在天的英灵。 叶思文和马欣惠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叶思文起身,道:“我去安排下江南的事情,你帮我照顾好婉儿,还有远洋商号。”叶思文说完,迈开步子,坚定的走出了大门。 来到外面,就看见义愤填膺的谢威和李大憨二人,两人见了叶思文,异口同声的说:“叶大哥,节哀!” 叶思文点头致意,问道:“队伍集合完毕了吗?” 谢威道:“兄弟们都在城外面等着呢!就等叶大哥一声令下了。” “好!反应很快。”叶思文赞了一句,这才下命令,“传令下去,马跃和李大憨带领虎威营、虎牙大队,立刻拔营,开往江南,随我一起揪出杀害我岳父的凶手。谢威带领其余各营,回驻地休息,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三人敬礼,道:“是!” 正当马跃他们要下去准备的时候,一队兵丁来到了叶府,兵丁们手上提着气死风灯,气死风灯上面分明写着“山东巡抚”四个大字。 几个年轻人都疑惑了,这么晚了,山东巡抚孙元化来干什么?难道他是来阻止我们的? 兵丁刚进门,孙元化便跟着进来,孙元化看起来有些憔悴,一脸的疲惫,眼中尽是血丝。 叶思文连忙迎了上去,问道:“孙大人,深夜到访,所谓何事?” 孙元化老泪纵横,道:“叶大人,救救陛下! “陛下怎么了?”叶思文大惊失色,历史上崇祯皇帝可当了十七年的皇帝,现在才崇祯二年,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孙元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说道:“这封信是京城送来的,叶大人看了就知道了。” 叶思文急忙拆开信封,拿出信件快的浏览,看完信,叶思文也惊呆了,这封信不是普通的信件,而是皇帝陛下下的勤王诏书。 十月二十八,后金蒙古十万联军在皇太极的带领下,绕道蒙古,由喜峰口入关,攻破三屯营,现在已经到了遵化,正在猛攻,遵化一失,京师的门户大开,大明危矣! “怎么会这样?” 叶思文看完信,颓然后退,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史称入口之战,袁崇焕就是在这次大战之后被杀的。不过,这位悲催的理科生,把时间记错了,在叶思文的记忆里,这件事应该生在崇祯三年! 孙元化情真意切,万分焦急的说:“叶大人,大明卫所制度糜烂,整个山东,现在就只有你这支虎威军能北上勤王,还望叶大人为了国家名族大义,带领大军,北上对抗后金。” 看着颓废的叶思文、焦急的孙元化,马跃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孙元化知道在场的人都是虎威团的骨干,也不隐瞒,道:“给位,万分危急,建州奴绕路蒙古,奇袭喜峰口,现在正在攻打遵化,若是遵化一失,建州奴的兵锋便可直指京师。” “什么?怎么会这样?”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是说大明的锦宁防线一天不破,建州奴就一天不能入关吗?为什么会传来建州奴入关的消息? 现场只有两个人没有感到意外,一个是叶思文,一个是马跃。因为当时两人约斗的时候,马跃就使用过这个方法,只是被叶思文化解了而已。当时谁也没有在意,只是没想到,这一招,会来的如此的迅,如此的突然。 “叶大哥,你说一句话,我们应该怎么办?”今晚上先是唐先瑞身死的消息传来,接着又是建州奴入关的消息,生的事情太多,马跃他们已经失了方寸,目光纷纷聚集到叶思文的身上。 被众人视为主心骨的叶思文此时心中也是无比纠结,是南下,还是北上,这是一个问题;是为了一己私怨,还是为了国家民族大义,这也是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 突然,叶思文仰望着飘雪的天空,大笑起来,疯狂的大吼:“好、好、好,来得正好……” 第四十章、北上勤王 众人看着处于疯狂状态的叶思文,都有些害怕,莫非叶大人今天晚上被刺激得太多,成失心疯了? 正当大家暗中为叶思文担心的时候,叶思文突然恢复了正常,开始有条不紊的下命令,他先向孙元化说:“孙大人,希望你能特许开城门,让已经在南城外集结的虎威团进城。[ ” “虎威团已经在南城外集结了,为什么?”孙元化大惊,难道叶思文早就知道后金入关的消息? 叶思文惨淡的笑了笑,毫不隐晦的说:“孙大人还不知道吧!我岳父在江南被害,我正准备提兵去为他老人家报仇呢!” 孙元化大惊,道:“什么?先瑞贤弟居然……” 叶思文点点头,说:“孙大人,此等私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敌人是建州奴。” 孙元化走后,叶思文直言不讳的向马跃、谢威、李大憨三人说:“此去京师勤王,必有恶战,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你们先回家和家人告别吧!等虎威团进城之后,通知连级以上军官,去远洋商号开作战会议。” 叶思文回到自己的新房里,唐婉儿哭累了,终于睡下了,可是睡得并不踏实,呢喃的说着梦话。 叶思文坐在床边,看着唐婉儿跳动的睫毛,轻轻的拉起唐婉儿白玉葱般的小手,温柔的说:“婉儿,好好睡,一觉睡到大天亮,相公有事,相公必须去打仗了,为了天下所有像你这样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不被**,相公必须去打仗。” 此情此景,叶思文觉得自己应该流几滴眼泪,可是他今晚上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眼睛似乎在抗议,不再让他流泪。 叶思文从衣橱中取出他的虎威团大校军服,准备脱掉自己平时的衣服,穿上这一件代表荣誉,代表责任的军装。 “相公,让妾身来帮你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婉儿站在了叶思文的身后,一脸平静的说。此时唐婉儿的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失去父亲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 听见唐婉儿平静的声音,叶思文明显一呆,随即放松身子,任由唐婉儿替自己更衣。 “听说建州奴入关,威胁京师了。” “嗯!” “听说你要带着虎威团北上勤王。” “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我必须这样做。” “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相公,你是大英雄,大英雄是不能为私情所困的,妾身虽然不能陪相公上阵杀敌,但是妾身会在家里,天天为你上香祈福。” “婉儿,苦了你了……” 毫无疑问,唐婉儿是一个坚强的女人。试想,一个女人在新婚之夜,先得到父亲身亡的消息,再得到丈夫即将踏上征尘的消息,若是一般的女人,只需要其中一个消息就可以将她彻底击倒,但是唐婉儿挺过来了,两个消息加起来也没有将她击倒。 为叶思文穿好衣服,唐婉儿已是泪眼婆娑,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相公,妾身在家里等着你回来。” 叶思文有些哽咽,做出了一个郑重的承诺:“我一定会回来的,我永远也不会丢下你,不会让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事情紧急,相公,你动身吧!” 叶思文搂住唐婉儿的***,嘴唇对上了唐婉儿的嘴唇…… 一个法国式舌吻之后,叶思文推开唐婉儿,转身,义无反顾的离开。 当叶思文即将出门的时候,唐婉儿突然在他的背后喊道:“相公,你再给我唱唱那晚那歌吧!” 叶思文转身,嘴唇翕动,开始缓缓的唱出那《月光》。 叶思文唱着歌,眼中再次出现晶莹的泪花,他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自己对于唐婉儿来说,何尝不是天外飞仙。 天蒙蒙亮的时候,叶思文穿着整洁的虎威团大校军装,来到了位于远洋商号总号二楼的会议室,虎威团连级以上的军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见叶思文进来,值星官大声的吼道:“起立,敬礼!” 所有人齐刷刷的站起来,齐刷刷的向叶思文敬礼,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事先演练过似的。 叶思文回礼,道:“大家请坐。” 军官们齐刷刷的坐下,期间没有出任何一点不应该出现的声音,其军人素质,纪律作风,让人叹为观止。 叶思文开始做战前演讲:“诸位,我们虎威团下一个敌人,不是土匪,不是山贼,也不是拦路的强盗,虽然他们的行为和强盗没有两样。我们即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一伙由精锐战士组成的强盗,他们在我们世代居住的中原大地上,杀害我们汉人同胞,奸淫我们汉人女子,抢夺我们汉人财物。现在,他们将会进攻我们的京城,想要杀死我们的皇帝,大家说,我们能不能同意?” 军官们的情绪已经被叶思文调动起来,大声的嘶吼道:“不能、不能、不能……” 叶思文用手压了压,让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道:“我们的敌人是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这将会是我们虎威团第一次面对这样厉害的敌人,大家告诉我,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回答叶思文的,依旧是震天的嘶吼声。 叶思文举起拳头,吼道:“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全体的军官齐声吼道:“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叶思文道:“现在,请各位回去,准备立即北上勤王,希望大家做好手底下士兵的工作,告诉他们我们将要面对的是什么,让他们有一个心理准备。” 军官们散去之后,会议室里就只剩下虎威团大帅叶思文、团长马跃、副团长谢威、军师杨云、虎威营营长阎虎、虎啸营营长郭田、虎跳营营长孔德云、虎飞营营长梁振、还有虎牙大队大队长李大憨,他们都是虎威团的领导人,他们需要在一起商议具体的作战计划。 一张大大的辽东行驶图铺在桌子上,叶思文拿着一根木棍,在上面迅的指指点点,其余的人纷纷点头,把叶思文的话牢记在心里。 “建州奴和蒙古联军都是骑兵,虽然我们手上都是最先进的火器,也有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伍,但是野地浪战我们依旧不是骑兵的对手,我们必须依托坚城,打击敌人。” “建州奴现在正在打遵化,遵化若是没有援兵,五天之内,必定失守。建州奴打下遵化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京师的第二个门户蓟州,我们必须抓紧这五天时间,迅赶到蓟州,并且接管蓟州的防务,凭借坚城,将建州奴牵制在此处,等山海关外的援兵一到,我们就能取得胜利。” 分析完敌我态势,叶思文正色道:“诸位,我在这里只是说了一个初步构想而已,纯属纸上谈兵,战场形势千变万化,还望诸位眼睛放亮一点,随时把握战场上的形势。” 在场的人齐声道:“定不让叶帅失望!” 说完,叶思文开始布置具体的作战任务,他大声的吼道:“阎虎!” “在!”阎虎的腰杆挺得笔直。 叶思文开始给阎虎下任务:“你现在带上孙巡抚下的勤王令,立刻带领你的骑兵营,迅的赶往蓟州,到达蓟州之后,若是建州奴还没有把蓟州打下来,你就在当地组织当民壮,拼死守住蓟州。若是建州奴已经打下蓟州,那你就原地等待我们的到来。” 虽然知道这可能九死一生的活计,但是阎虎还是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是!” 送走阎虎之后,叶思文又点了李大憨的将。 叶思文指着辽东大地,说:“建州奴不是喜欢完釜底抽薪吗?我们也会,李大憨,你带着你的虎牙大队,去东营乘船,直接在辽东的三岔河口登岸。你的目标是打击建州奴的老窝,对后金的部族,要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极力的渲染恐慌情绪。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帮我把赫图阿拉一把火烧了,若是找到了努尔哈赤的坟地,啥也不说,直接开棺戮尸。” 好钢用在刀刃上,组建虎牙大队的目的就是进行特种作战和敌后作战,不把李大憨的虎牙大队派到敌人的后方去闹腾,实在是可惜了。 把两只最精锐的部队派走后,叶思文手里就只剩下三个营的纯步兵了,想要带着三个步兵营在五天之内从济南赶到蓟州,还是非常有难度的。 叶思文略一思索,道:“谢威,你马上去找孙巡抚协调,告诉他,我们必须在六天之内赶到蓟州,让他从民间帮我们征集一些马车,一定要让所有的士兵都能乘车。这样我们的度才能提起来。” “是!”谢威毫不犹豫的执行了叶思文的命令。 送走谢威,叶思文向剩下的三个营长说道:“你们马上回去准备开拔,等马车一到,立刻出,不得有半点延误,否则军法处置。” “是!”三个营长大声的喊道。 作战会议结束,叶思文和马跃来到马欣惠的办公室里面,昨夜生的事情太多,马欣惠一夜没睡,但是还是带着两眼的血丝来工作。 叶思文开门见山的说:“欣惠,此次战斗,是对我们远洋商号的考验也是我们远洋商号的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把握。前方的事情就由我负责,至于补给运输,还要拜托你啊!我们的部队是全火器,虽然战斗力惊人,但是如果补给运输跟不上,战士们手中的枪就会成为烧火棍。” 马欣惠点头,说:“你们放心去吧!我用海路给你们运送物资,既快捷,又方便。” 把后勤补给的事情安排妥当,叶思文起身告辞:“欣惠,我们就要走了,你平时多注意身体,不要以工作就忘了时间。” 听着叶思文关怀,马欣惠嫣然一笑,说:“我知道,你们就放心去吧!我在家里等着你们回来。” 第四十一章、烧杀抢掠 大明崇祯二年冬月初三,山海关总兵赵率教领兵一万,驰援遵化。{(<<[<<< 崇祯二年冬月初六,赵率教赶到遵化城下,赵率教不顾兵困将乏,悍然向后金、蒙古十万联军起进攻,以一万疲敝之兵,与后金、蒙古的十万联军在遵化城下大战一场。 一万疲敝之兵怎么是十万精锐骑兵的对手?战斗仅仅持续半天,赵率教以身殉国,明军溃退。 遵化守将见事不可为,开城投降了后金、蒙古联军。后金、蒙古联军占领遵化之后,立即派兵向蓟州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大明京师的门户。 崇祯二年冬月初八,后金开始派兵进攻蓟州,前去探路的是正红旗一个叫阿勒泰的甲喇额真,他率领着手下五个牛录的后金骑兵,如旋风一般冲出了遵化城。 自从进关以来,阿勒泰就十分不高兴,成天抱怨不断,因为他们正红旗只能在正黄旗的屁股后面,战功捞不着不说,连劫掠汉人百姓都比比人慢一步,正黄旗那帮家伙吃肉,到了正红旗这里,就只有啃骨头了。 不过此时阿勒泰心里却是十分得意,他和他麾下的儿郎终于被选为探路先锋了,这可是一个好活计,走在前面,就能抢先一步劫掠汉人的百姓,想着都让人舒心。 想起劫掠汉人百姓,阿勒泰又兴奋起来,要说最好的抢劫对象,莫过于汉人百姓。汉人百姓简直如同绵羊一样软弱,面对如狼似虎的后金铁骑,除了乖乖投降,就是望风而逃,根本不敢拿出武器来保卫他们自己的家园和财产。 当然,汉人除了有丰富的财产,还有各种各样香喷喷的女人,可比草原上那些满身都是膻味的女人强多了,虽然阿勒泰只在正黄旗的屁股后面捡了几个被玩过的女人,但是其中的滋味,却让阿勒泰终生难忘。 阿勒泰暗中下定决心:“老子一定要抢一个没有被被别人玩过的女人来玩玩。” 正当阿勒泰想着女人、财物、粮食的时候,一个被他派去探路的牛录额真打马来到他的面前,道:“禀告将军,前面现一个汉人的小镇,怎么办?” 见自己的手下如此不上路,阿勒泰眼睛一瞪,道:“怎么办?要老子教你吗?让兄弟们冲进小镇,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劫掠他们的财物。” 阿勒泰麾下的士兵得到阿勒泰的命令之后,抽出雪亮的弯刀,在空气中挥舞,并且粗暴的吼叫着:“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劫掠他们的财物。” 一千五百名正红旗士兵,在呼啸的寒风中,突然攻入没有任何防备的小镇,打破了小镇昔日的宁静。后金士兵举起雪亮的弯刀,毫不留情的屠杀了所有出现在他们眼前的男人。 在后金兵攻入小镇之后,这个原本安静祥和、与世无争的小镇遭到了灭顶之灾,小镇瞬间变得鸡飞狗跳,四处起火。 昔日安静的小镇,今天变得热闹非常,男人的求饶声、女人的尖叫声、后金兵的喊杀声和淫笑声汇集在一起,组成一曲浩大的死亡之音。 后金兵骑着战马,驰骋在小镇的各个角落,攻击所有敢露面的男人,抢走所有敢露面的女人。最后,小镇上所有的人都躲进了屋子,后金兵也下马,三五成群的开始逐户抢劫。 阿勒泰终于如愿以偿的抢到了一个还没有被人玩过的女人,准确的说,是他的部下孝敬给他的。 被后金兵抢来孝敬上司的女孩是一位地主的女儿,虽然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还是算得上的。女孩带到阿勒泰面前的时候,已经有些傻了,因为她亲眼看见后金兵砍下了她父母脑袋,溅起的鲜血,把女孩子吓得大声尖叫,然后就开始傻…… 那孩子水嫩的面容,瑟瑟抖的身体,还有身上散出来的处子香味,让阿勒泰兽性大,他喉咙蠕动,出一阵如同野兽般的叫声。 阿勒泰的几个亲兵催促道:“大人,快点干吧!干完了我们也好赏给我们玩玩。” 这些禽兽干这种事情很有经验,都是按照资历的深浅,事先排队,依次干事。 “老子都不急,你们急个屁!”阿勒泰骂了一声,一把抓住女孩,粗暴的撕开了女孩子的衣服,衣服破碎,露出女孩子白花花的身子…… 一阵粗暴的动作之后,阿勒泰终于如愿以偿,女孩身子下面,一片殷红,是如此的刺眼。 小半个时辰之后,阿勒泰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女孩的身上下来,提起裤子,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休息。 见长官完事,其他正在排队的人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压在了女孩子裸露的身子上面。 “啊……” 当第五个后金兵压上女孩身子的时候,女孩子突然不傻了,她大声的尖叫起来。 后金兵粗野的大笑,吼道:“你叫啊!你叫啊!你越叫老子越兴奋……哈哈哈……” “哈哈哈……”在场的后金兵也跟着粗野的笑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女孩子,绝望的看了看四周,她痛苦的一闭上眼睛,将舌头放在了洁白的贝齿之间,她的眼角,似乎有泪光闪动。 正当后金兵兴致高涨的时候,女孩子的口中突然喷出一股鲜血,鲜血中,还有一根仍然在跳动的舌头,女孩子毫不犹豫的咬舌自尽。 见女孩子已经没有了生气,后金兵连忙抽出自己的本钱,骂道:“娘的!死了,真是晦气。” 一个年轻美丽的生命就此凋谢,可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感到一丝惋惜。他们唯一感到惋惜的是,怎么还没有轮到自己就死了呢? 略微有些扫兴,不过阿勒泰已经满足了,他说:“好了,我看兄弟们也玩够了,收兵吧!我们还得向下一个村子进。” 虽然后金兵在小镇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但是他们收到甲喇额真的命令之后,立刻放开了手上的工作,带上抢来的粮食和财物,出门上马,跟着头领们奔出了小镇。 在满载而归的后金骑兵后面,是冒着浓浓黑烟的小镇,小镇里面,应该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后金骑兵呼啸而去,什么也没有留下,唯一留下的,只是一片废墟。 在后金骑兵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另一队骑兵终于来到了这座冒着黑烟的小镇。新来的这一队骑兵不是后金骑兵,也不是明军骑兵,他们是日夜兼程赶来的虎威团骑兵营。 虎威营的骑兵穿着天蓝色的战袍,胯下骑着东洋马,背上着虎式马枪,腰间挎着新式马刀,手里举着猛虎下山的旗帜。他们威风凛凛的站在山坡上,用双筒望远镜观看着小镇里面的情况。 虎威营本来是要直接进蓟州的,可是在看见小镇冒出黑烟之后,营长阎虎立刻下令改变行军方向,带着部下匆忙赶到这里。因为阎虎知道,冒出黑烟地方,肯定正在被狗鞑子劫掠。 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来来晚了一步,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而行凶者,已经不知所踪。 阎虎带着手下五个连长,一脸阴沉,怀着沉重的心情,一步一步的走在变成废墟的小镇之中,小镇中到处都是尸体,满地都是鲜血。大火依旧在呼呼的烧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肉的味道,令人呕吐。 阎虎他们此时正围在一具尸体的周围,尸体全身裸露,嘴角的鲜血让大家明白她是怎样死的,旁边的地上,还有一根沾满鲜血的舌头。女孩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苍白的眼珠子仰望着天空,似乎是在质问老天的不公,似乎是死不瞑目…… 这具尸体,正是那个被阿勒泰糟蹋了女孩子的尸体。 此情此景,让虎威营这些铁血汉子也不免虎目含泪,他们手紧紧的握住刀柄,似乎想将刀柄捏碎。 阎虎要紧牙关,庄重无比的踏着正步,走到女孩子舌头的面前,蹲下,将舌头捡起来。转身,将舌头放回了女孩子的嘴巴里。阎虎伸出手,轻轻的帮女孩子把眼睛闭上。 阎虎在心中默默的念道:“姑娘,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寒风呼啸,而女孩子一丝不挂,阎虎心中不忍,解下背上的披风,走到女孩子裸露的尸体旁边,轻轻的把披风盖在女孩子的身上。 阎虎用坚定的声音说道:“姑娘,安息,你不会白死,我们会为你报仇的。” “报!报……”一个虎威营斥候驾驭着战马飞快的跑进小镇,口中大声的呼喊。 斥候来到阎虎他们跟前,翻身下马,敬礼,大声的说道:“报告营长,距此地二十里的地方,现敌踪。” 阎虎他们听见现敌踪,立刻来了精神,阎虎问道:“他们有多少人?” 斥候答道:“报告营长,敌人的人数大约在一千五百人左右,全部都是骑兵,穿着红色的缀钉皮甲。他们的马匹上都带着许多财物。” 阎虎咬牙切齿的说:“肯定就是这伙王八蛋,传令,虎威营所有士兵,全体上马,立刻追击敌人,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 很快,虎威营集结完毕,阎虎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指着敌人的方向,大吼了一声:“报仇!” 虎威营所有的士兵齐声高呼:“报仇、报仇、报仇……” 响亮的声音,响彻天地。 第四十二章、虎威铁骑 阎虎一马当先,率先冲出小镇,后面的士兵纷纷跟上,五百名穿着天蓝色军装的骑兵纵马狂奔,如同一朵绚丽的蓝色云彩一般,在地面飞行。<? [(〈 [< 骑兵是练出来的,虽然这些虎威营的小伙子上马时间不到半年,但是由于虎威营舍得不惜马力的训练,这些小伙子的骑术不亚于大明最精锐的骑兵——关宁铁骑。 虎威团平时刻苦的训练此时得到了肯定,兵书有云:百里奔袭必阙上将军,可是虎威营经过五天不眠不休的驰援,硬是没有一个人掉队。不仅没有人掉丢,反而让小伙子们的骑术再次得到进步,就是和在马背上长大的游牧民族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两个时辰之后,虎威营的士兵终于看见了敌军在奔跑中扬起的灰尘。 阿勒泰此时也现了有人在追赶自己的队伍,他立刻下令,让部下调转马头,摆开阵势,准备迎敌。 很快,追兵出现在了阿勒泰部队的对面。 追兵也是纯骑兵队伍,不过人数有点少,最多不过五百人而已。胯下的坐骑也不是明军常用的川马、滇马,更不是矫健的三河马和蒙古马,而是一种阿勒泰叫不出名字的马。 但凡阿勒泰不认识的马匹品种,他都喜欢把这种马称为杂牌坐骑,很有些看不起的意思。阿勒泰这个辽东土条当然不知道,虎威营的坐骑名称叫东洋马,其性能和三河马、蒙古马这些后金常用的坐骑不相上下。 五百人的队伍,杂牌坐骑,这不免让阿勒泰有些轻视。 虽然对敌人很轻视,不过阿勒泰依旧没有立刻下令进攻。因为阿勒泰心中还是有些郁闷,让他郁闷的原因还是对面的那一伙骑兵,因为他看不出对面的那伙骑兵到底属于明军中哪一支部队。 对于明军有几支像样的骑兵,后金的将领比谁都清楚,因为明军中唯一能和他们抗衡的骑兵,就是关宁铁骑,而此时关宁铁骑不知道进山海关没有。 对面的那伙骑兵明显不是关宁铁骑,先他们的衣服不对,其次,他们的旗帜不对,再次,他们的装备也不对。 “难道是哪里来的杂牌部队?”阿勒泰暗自猜测。 不过阿勒泰略一思索,立刻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他知道,明军的杂牌部队很差劲,根本不敢以五百人来追击三倍之敌。 就在阿勒泰疑惑不解的同时,他也失去了一个绝好的战机。 虎威营追上阿勒泰之后,之所以没有立刻动进攻,是因为他们连续奔袭五天,人困马乏,实在是需要休息一下,将养马力。当然,士兵们顺便还可以啃几个随身携带的肉饼子,补充一点体力。 阎虎本来担心敌人会趁着自己休息的空挡动攻击,对此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不过事实证明,阎虎的担心完全都是多余的。因为敌人居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趁虎威营立足未稳之际动冲锋。 既然敌人不趁己方立足未稳主动起进攻,虎威营的士兵当然也不会强求,悠闲的啃了几个事先放在肚皮上捂热的肉饼子,又打开随身携带的水壶,灌了几口凉水,大冷天喝凉水,让虎威营的士兵精神大振。 吃饱喝足,虎威营的士兵解下背上的虎式马枪,子弹早就装好了,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是打开保险,检查枪械而已。 阎虎举起虎式马枪,吼道:“虎威营!” “有!” “举起马枪!冲锋!” “杀!”虎威营的儿郎们大声的吼道,他们一手举起马枪,一手拉住马缰,只要马靴上的马刺轻轻一磕,就可以立即起冲锋。 正当虎威营准备冲锋的时候,诡异的事情生了,从对面后金的队伍里,居然跑出来一名大将,他骑着高头大马,直接奔驰到距离虎威营阵地的一箭之地。 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阎虎当即下令停止冲锋,静观其变。 这是要干嘛呢?虎威营的将士心中很是疑惑。 来人正是阿勒泰,他是来问对方路数的,他用有些生硬的汉语朗声说道:“我乃后金正红旗固山额真代善麾下的甲喇额真阿勒泰,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虎威营的将士都没有答话,只是面面相觑,小声的讨论着这位爷想要干什么。 阿勒泰见没有人答话,甚是恼怒,大吼道:“有没有人敢出来与我一战?” 阿勒泰此话一出,虎威营的将士算是回过味来了,合着这位爷是要走三国套路啊!虎威团的将士早就听叶帅说过,后金的大将人手一本《三国演义》当兵法,当时大家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此话当真不假啊! 阎虎比较郁闷,暗自腹诽:“得!又是一个被评书毒害的主,咋个每次我都能遇上这样的二货呢?” “一群胆小鬼,到底有没有人敢出来和本将一战?”阿勒泰见没有人出来应战,又开始骂阵,不过他此时已经有些小得意了,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威势嘛!居然无人敢应战。 阎虎大吼道:“兄弟们,不要理会这个神经病!大家冲啊!” “杀!”虎威营的士兵大声的鼓噪,一磕马刺,如潮水一般涌向敌人的阵营。 虎威营骑兵在冲锋的途中,开始慢慢的散开,以半个班为基本单位,五人一个小组,排成了一个防御羽箭攒射的散兵阵。 阿勒泰见敌人开始冲锋,自然不会傻到以一己之力对抗五百骑兵的地步,他连忙掉转马头,冲回本阵,边跑边吼:“防御、防御……” 虽然阿勒泰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是终究快不过虎式马枪的子弹,阎虎率先开枪,一枪打中阿勒泰的手臂,阿勒泰中枪之后,跑得更快了,迅的跑出了虎式马枪的射程。 阿勒泰逃回本阵,调转马头,看见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敌军,用那只还没有受伤的手臂,举起弯刀,大吼一声:“众将士听令,全体冲锋,离敌六十步放轻型箭,离敌四十步,放重型箭,跟我冲。” 阿勒泰命令一下,率先带领着亲兵冲了上去,剩下的后金骑兵见主将受伤了都还如此勇猛,士气大振,纷纷策动战马,紧紧的跟在主将的后面。 后金骑兵的本阵,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汹涌而去,此时,虎威营骑兵离后金骑兵只有一百步了。 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后金骑兵放开缰绳,用双手拉开弓弦,搭上远程的轻型箭,只要等到进入六十步的射程,他们就会放箭,到时候,敌人将会在他们的箭雨下不断倒下。他们看见,敌人手中没有弓箭,他们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对方羽箭的远程打击。 虎威营骑兵当然不会用弓箭这么落后的武器动远程攻击。 就在双方距离七十步的时候,虎威营骑兵微微趴下了身子,一手控缰,一手举起虎式马枪,虎式马枪伸出马头,手指扣动虎式马枪的扳机,枪口立刻喷出巨大的火焰,一颗颗灼热的子弹呼啸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入了后金骑兵的队伍。 原本一位自己不会受到远程打击的后金骑兵猝不及防,在虎式马枪的快打击下,靠前的骑兵成排的倒下。 看见前面的同僚倒下,后面的后金骑兵略有些惊讶,因为他们没想到,敌人居然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动攻击,而且攻击是如此的犀利。 战场形势瞬间万变,双方都是骑兵,而且都在起攻击,度相当之快,就在后金骑兵微微愣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只剩下三十步了,而他们的弓箭上面搭着的,还是用于远程进攻的轻型箭。 此时换箭,已经来不及,后金骑兵只能硬着头皮将弓箭射了出去。 一千五百支羽箭的攒射,没有给稀散的虎威营骑兵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引来了虎威营骑兵的疯狂报复,他们疯狂的把虎式马枪中的子弹全部射,一颗不留。 后金骑兵号称骑射无双,可是今天,他们的骑射水平却没有完全挥,六十步的射程,他们仅仅射出了一轮根本不具有威胁的羽箭而已。 后金骑兵一轮羽箭射出之后,虎威营骑兵距离他们只有二十步。 五十步的距离,虎威营五百支马枪中的七千五百颗子弹,全部射出,让至少三百名后金骑兵失去生命,两百名重伤失去战斗力,还有几百人受了轻伤,虽然没有丧失战斗力,但是战斗力必定大打折扣。 虽然后金骑兵还未接敌,便已损失惨重,但是他们的战斗意志相当强悍,拔出弯刀,不顾一切的向敌人杀去。 二十步的距离,双方骑兵转瞬即至,虎威营的骑兵收起已经放空的虎式马枪,抽出雪亮的马刀,高高的举起。 虎威营骑兵怀着对后金骑兵的无比憎恨,怀着为小镇百姓报仇的强烈愿望,怀着国仇家恨,迎着举起弯刀的后金骑兵,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 两支骑兵轰然对撞在一起。 阎虎挥动马刀,大吼道:“弟兄们,不要缠斗,直接冲破敌人的阵线。” “直接冲破敌人的阵线,直接冲破敌人的阵线……” 先是阎虎身边的亲兵大声鼓噪,紧接着,所有的虎威营骑兵都开始大声的鼓噪起来,战场上,响彻着他们的声音。 后金骑兵突然觉,自己骑射无双的铁骑名号,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是如此的可笑。对方,才是真正的铁骑,他们之所以能被称为铁骑,不是因为他们先进的武器,也不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有多么强悍,而是因为他们的战斗意志,坚硬如铁,不可撼动。 第四十三章、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 此时,虎威营骑兵气势如虹,如同一把灼热的小刀;后金骑兵心生恐惧,如同一块大大的黄油。( ?[{[{〉大块黄油遇上灼热的小刀,其结局可想而知。 后金骑兵的阵势,如同遇上灼热小刀的黄油一般,迅的溶解,一分为二,只在一瞬间,虎威营骑兵便冲破了后金骑兵的阵势。 第一次对撞中,双方都有人落马,只是,后金骑兵落马的数量和虎威营骑兵落马的数量差距颇大,虎威营只有三十多人落马,而后金骑兵落马的数量达到了两百人,这都应该归功于虎式马枪和新式马刀的运用。 此时,后金骑兵已经损失了五百名士兵,三百名士兵丧失战斗力,阿勒泰手下堪用的士兵,只剩下七百人,而且人人身上都带着轻伤。 而虎威营骑兵,仅仅只有三十人阵亡,二十人丧失战斗力,阎虎手下堪用士兵的士兵还有四百五十人,只有一小部分人身上带着轻伤。 后金骑兵起初的人数优势,仅仅在一次交锋之中,便已荡然无存。 双方纵马狂奔一百步之后,再次调转马头,相对而立,虎视眈眈的对峙。 双方主将的脸上都沾满了鲜血,阎虎脸上的,是别人的鲜血。阿勒泰脸上的,是他自己的鲜血,他的脸庞上被划出一道巨大的口子,鲜血不断的从伤口里涌出来,伤口后面,还露出了几颗沾满鲜血的牙齿。 刚才阿勒泰傻乎乎跑出来找人单挑的时候,被阎虎用马枪打伤了右手手臂,他现在只能用左手持刀,战斗力大大下降。正是这个原因,让阿勒泰在刚才的战斗中,不仅毫无建树,反而被敌人用刀尖在他的脸上划了一下。敌人的马刀太锋利,只是轻轻一划,就在阿勒泰的脸上形成了一道大口子。 阿勒泰此时略微感到有些害怕,刚才敌人的刀尖若是再靠下一点点,划破的就不是脸庞了,而是自己的喉咙。 乘着双方对峙将养马力的时候,虎威营骑兵重新装填好马枪,准备下一次的冲锋。 对峙时间相当的短,双方都想着要尽快的结束战斗,虎威营骑兵刚动,后金骑兵也开始动冲锋。 双方在七十步的时候,虎威营骑兵开始攻击,犀利的虎式马枪每扣动一次扳机,就出一声清越的响声,快而又密集的子弹,在后金骑兵前进的路上构筑起一道死亡的沟壑。 终于,双方只距离六十步了,这次后金兵表现得前一次要好一点,因为他们进入射程的时候,便开始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六十步的距离,虎威营骑兵至少可以把手中虎式马枪剩下的子弹全部倾泻到敌人的身体里,但是后金骑兵,最多只能射出五支羽箭。 四千多颗用火药推进的子弹对三千多支靠人力射的羽箭,结局几乎已经是预先设定好的。虎威营骑兵中箭失去战斗力的士兵仅仅二十多人,而后金骑兵中弹失去战斗力的士兵高达一百五十多人。 二十步的时候,双方再次抽出了马刀。阎虎一声令下,虎威营的骑兵将散兵阵型改成了楔形,如同一把利刃,捅入了敌人的胸口。 后金兵绝望的现,他们不仅远程进攻不是敌人的对手,就连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近身搏斗,也不是敌人的对手。 敌人的马刀实在是太厉害了,虽然后金骑兵都穿戴着缀着铜钉的皮夹,但是依旧不能抵挡敌人锋利的马刀。敌人的马刀只要在他们的身上轻轻一划,立马就是一条大豁口。 几乎在一瞬间,虎威营的骑兵再次穿阵而过,这次他们留下了更多后金骑兵的尸体。 双方策马狂奔,在距离一百步的地方再次停下,调转马头,继续对峙,他们都需要休息一会儿,应对下一次的冲锋。 经过两次冲锋,后金骑兵仅仅剩下不到三百堪用的士兵,五个牛录额真也只剩下了两个。而此时虎威营骑兵至少还有三百五十人骑在马背上,除了几个阵亡的排长和班长,五个连长和营长都没有落马。 起初后金骑兵的人数优势,此时已经损失殆尽。 “阿勒泰甲额真阵亡啦!” 突然,一个后金骑兵狂呼起来,因为他看见了一具没头的尸体骑在马上,而尸体穿的战袍,正是阿勒泰甲喇额真的。 两次冲锋,占据人数优势的后金骑兵居然没有占到半分便宜,使得后金骑兵的士气降到了冰点。此时突然听说主将已经阵亡,士气马上再次下降,变成了负数。 士气一跌,后金骑兵的阵型也开始生动乱,许多人已经在开始考虑逃跑的事情了。 此时后金骑兵中最大的两个官就是两个牛录额真,虽然他们竭力维护阵型,但是由于两人的资历太低,根本不能起到作用,反而让已经动乱的阵型越来越乱。 阎虎在虎威团经过一年多的磨练和学习,对战场形势的把握已经炉火纯青了,他看见敌军阵脚一乱,立刻知道机会来了。 阎虎拔出马刀,举过头顶,大声的向麾下的骑兵吼道:“手持钢刀九十九!” “杀尽胡儿才罢手!” 回答阎虎的,是五百名虎威营骑兵从喉咙里出的怒吼。 阎虎的马刀向下一劈,磕动马刺,战马开始再次狂奔,阎虎大声的吼道:“杀!” “杀!”还在马上的虎威营骑兵齐声大吼,甚至,一些躺在地上的伤员也跟着大声的鼓噪。 面对潮水一般涌来的敌军,后金骑兵的阵势轰然倒塌,所有人调转马头,开始没命死似的逃跑。 剩下的两个牛录额真也知道要逃跑,可是熟读《三国演义》的他们,知道应该有组织的撤退,而不是这样漫无目的的溃退,因为这样漫无目的的溃退,只能让敌人有机可乘。 于是两个牛录额真狠下心来,砍掉了几个率先逃跑的家伙,希望以此来警告部下。但是不幸的是,他们的惩罚不仅没有让逃跑的士兵回头,反而引起了哗变,一个牛录额真被溃兵砍死。另一个牛录额真见事不可为,也调转马头,跟着溃兵跑了。 五天的连续奔袭,已经让虎威营骑兵的体力到了零界点,他们之所以还能坚持和后金骑兵大战一场,全凭着平时良好的训练和满腔的仇恨。 此时,后金骑兵已经溃退,虎威营骑兵终于撑不住了,草草的追击了一里,便调转马头,回到了刚才的战场。 终于可以下马休息了,虎威营骑兵们几乎爬下马背的,许多士兵下马之后,顾不得地面的寒冷,直接躺在了地上,他们现在觉得,躺在冰冷坚硬的大地,简直比躺在自家的热炕头还要舒服。 一场大战,虎威营骑兵几乎人人受伤,连阎虎的肩头上都中了一箭,不过他顾不得医治,在战场上巡视了一圈,立刻下令:“迅打扫战场,救治伤员,半个时辰之后,必须离开这里。” “不能让将士们休息一会吗?他们已经很累了啊!”一个连长出言反对,说着,他便指了指满地鼾声大作的士兵。 阎虎虎着脸说:“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建州奴随时有可能反扑,我们必须尽快赶往蓟州,依靠坚城防守,否则,以我们这点兵力和建州奴野战,和送死无疑。” 半个时辰之后,阎虎亲自吹响了代表起床的哨子,尖锐的哨音回荡在熟睡的士兵耳边。 “起床了,集合了……”一个士兵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并且开始喊身边的袍泽。 在虎威团里面,哨音就是起床的命令,虽然大家睡得有点死,但是听见哨音在耳边回荡,立刻醒了过来,微微愣了一下,立刻跳了起来。 阎虎的亲兵骑着战马,在士兵们的中间来回奔驰,口中大喊道:“营长有令,所有人立刻上马集合,上马集合……” 虎威营骑兵的战斗素养相当高,不消一刻,凡是还能骑上战马的人都骑上了战马,整齐的排列在营长阎虎的面前。 阎虎指着蓟州的方向,大吼道:“一连、二连、三连听令,你们负责带上我们的伤员和兄弟们的尸体,立刻向蓟州出。” “是!”三个连的士兵大声的回答道。 三个连的连长立刻组织部下,开始搬运伤员和尸体,虎威团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即使情况再紧急,也不能丢下兄弟们的尸体。 阎虎继续下令:“四连听令,你们的任务是押送缴获的马匹去蓟州,马上出,不得耽搁。” “是!” 马跃给其他四个连下完命令,策马奔到五连连长的身边,道:“五连长,你们的任务是为弟兄们断后,若是建州奴追来,立刻出警报。” 留下断后,可是九死一生的活计,但是五连长依然毫不犹豫的回到道:“是!” 此地离蓟州仅仅一个时辰的路程,在天黑之前,虎威营骑兵终于来到了蓟州城下,他们的到来,可把蓟州守将于子同吓惨了,他还以为是后金的骑兵杀到了呢!连忙下令紧闭城门,城内所有的士兵都操戈上城。 阎虎进不了城,稍微有点急躁,破口大骂守将不识抬举。等他骂够了,他的亲兵才提醒他,他身上可带着勤王令,把那玩意给守将,那他还不巴巴出来迎接。 守将于子同不识字,但是勤王令上面的宝玺印记他还是认得的,他立刻让人带一个行军参军来辨别真伪,自己则趁着空挡仔细的打量城下的这支队伍。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伙骑兵个个身上带血,几乎每个人的马脖子下面都吊着三至五颗带着辫子的人头,一看就知道他们刚才和后金打过仗,而且还打赢了。 第四十四章、各方的态度 正当蓟州守将于子同暗暗心惊的时候,行军参军来了,接过守将手中的勤王令,大声的给守将念勤王令上面的内容。<〈( 参军念完,于子同这才知道城下这支凶悍的骑兵是山东的援兵。见援兵到了,于子同立刻大喜,令人开门城门,亲自迎接阎虎等人进城。 虎威营前面四个连进城半个时辰之后,断后的五连也终于赶到了蓟州城下,守军见他们的穿着和刚才进城的那伙人一样,立刻开门,放他们进城。 五连进城之后,蓟州的大门,再次紧闭。 蓟州守将于子同还算是个热心的人,虎威营进城之后,他立刻给这些劳累的士兵准备了一处舒适的驻地,又派人送来酒肉劳军,感谢他们不远千里前来驰援。 阎虎在驻地休息了一会儿,草草的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箭伤,便立刻开始清点战损情况。 此次与后金骑兵的遭遇战,虎威营斩获颇丰,一共斩杀后金骑兵一千一百多名,缴获战马五百匹。不过虎威营的损失也不小,八十多人当场阵亡,二十人重伤,几乎全营人的身上都带着几处轻伤。 阎虎将此次战斗的经过、战损情况,以及蓟州周围的情况用白话文写好,装在信封里,用火漆封口,交给身边一个还颇有精神的亲兵,让他立刻把这份情报送给叶思文。 叶思文在固安附近接到了阎虎的战报,当他看见虎威营以五百骑兵击溃后金一千五百骑兵,并且斩一千一百多之后,不由得拍案叫好。 虎威营初战告捷的消息,让虎威团的士兵士气高涨,恨不得立马赶往蓟州,去见见那一群击溃后金骑兵的英雄。 既然大家热情高涨,叶思文立刻下令,向蓟州方面急行军,争取尽快和击溃后金骑兵的英雄见面。 就在虎威团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时候,有一个人担心起来,这个人正是叶思文在土匪窝里招来的人才杨云,他现在是虎威团的职业军师。 杨云悄悄的找到了叶思文,说道:“叶帅,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思文很客气的说:“杨军师有什么好的主意,尽管说出来就是,只要能打击后金,我都可以采纳。” 虽然杨云到虎威团之后,并没有出过什么像样的谋略,但是叶思文依旧很看好他,毕竟以前没机会不是,现在打仗,正是杨军师展现才华的时候。 杨云摇了摇头,说:“在下惭愧,心中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只是有一个担心,后金的将领,都是睚眦必报之人,他们怕是容不得这样的惨败吧!阎营长肯定会受到猛烈的报复。” 叶思文苦笑,道:“杨军师,你的担心,我何尝不知道?可是谁让阎虎一到地方就和建州奴大干一场,吸引了建州奴的注意,接下来,蓟州恐怕要遭到猛攻了。” “叶帅早就有这个担心?”杨云略有些惊讶的问道,因为他看见叶思文接到战报的欣喜模样,还以为叶思文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叶思文反问:“若是我没有这个担心,我让大伙儿急行军干什么?” 杨云还是有些疑惑,问道:“既然叶帅有这个担心,为何不告诉大伙儿这件事?让大伙儿加紧行军救援蓟州。” 叶思文嘴角露出一丝睿智的微笑,道:“告诉和不告诉,有区别吗?我们现在难道不是在急行军吗?” 叶思文此话一出,杨云才了解了叶思文的真实想法,同时他也明白,用胜利来鼓舞士气要比用事态紧急来鼓舞士气有用得多。 一直以来,杨云都觉得自己十分睿智,但是当他站在叶思文这个比他小七、八岁的年轻人面前,他便觉得他的睿智荡然无存。杨云突然明白,真正睿智的人,是眼前这个叫叶思文的人。 “此子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杨云暗中给叶思文下了一个这样的评论。 虎威团的虎啸、虎跳两个轻装营突然得到命令,抛开所有辎重,由叶帅和马团长带领,全前进。虎飞营是虎威团的火力支援营,装备的全是大炮之类的重武器,行军度稍慢,由对炮兵作战颇为熟稔的谢威带领,紧跟其后。 就在虎威团全前进的时候,在后金军队的营地里,正红旗的固山额真代善正在脾气,几个满身血污的士兵正在跪在他的面前瑟瑟抖。代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一怒之下,把几天前从汉人地主家抢来的青花瓷器摔了个精光。 三天前,代善手下一个甲喇的士兵奉命去打探蓟州的情况,可是一天之后,这个甲喇居然只剩下区区三百人跑了回来,五个牛录额真只剩下一个,甲喇额真阿勒泰也阵亡。 阿勒泰是代善的女婿,他阵亡了,代善的女儿也就成了寡妇。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一个旗仅仅只有五个甲喇而已,代善一下失去五分之一的力量,真不知道该如何给弟汗皇太极交代。 代善摔了几件制作精美的瓷器之后,指着逃回来的牛录额真满图,命令:“你,说说当时的情况。” 瑟瑟抖的牛录额真满图把两天前生的战斗细细的说了一遍,但是他把内容稍作了一些改动,比如说把虎威营骑兵说成是关宁铁骑,把五百人说成了五千人。不过在敌军装备方面,他倒是没有夸大,倒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实在不会。满图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武器能比虎威营装备的马枪、马刀厉害。 代善听完满图的叙述,用他深邃的眼睛看着满图,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真的可以确定你们遇见的是关宁铁骑?” 满图赌咒誓的说:“属下敢有半点欺瞒,必遭天谴。” “放屁!”代善突然大怒,一脚踢在满图的胸口,吼道,“你这个狗奴才,真以为本贝勒好欺瞒吗?现在关宁铁骑连山海关都还没有进,你说说,蓟州方面从哪里来的关宁铁骑?” 代善越说越生气,干脆在满图的身上踩了几脚解气,他一边踩,一边骂道:“你这个狗奴才,打了败仗还敢骗我,要是明军真的有你说的那种可以连的火铳,我们金国还能建立吗?早就被灭了几百遍了。” 满图死鸭子嘴硬,他爬起来,趴在代善的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贝勒爷,真的是关宁铁骑,他们的旗帜,属下就是化成灰都认得。” 见满图还要嘴硬,代善大吼道:“来人,把他给我拉出去砍了!” 两个人高马大的亲兵从帐外进来,提起趴在地上的满图,像拖死狗一般把满图往帐外拖。 见贝勒爷来真格的了,满图大声的喊道:“贝勒爷,奴才说,奴才什么说,奴才刚才是真心为贝勒爷着想啊贝勒爷……” 代善听了满图的话,心中一动,一挥手,道:“慢着,暂且留他一条狗命。” 满图在鬼门关走了一圈,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他爬回代善的脚边,道:“贝勒爷,奴才刚才那一番话,都是为了贝勒爷好啊!” 代善冷哼一声,屏退左右,对满图道:“现在,你可以对我说实话了吧!” “奴才说,奴才说……” 一个时辰之后,代善终于了解了前两天那场遭遇战的真是情况,不过他心里也纳闷,难道说汉人除了关宁铁骑,还有更厉害的骑兵,但是汉人为什么没有把这支更厉害的骑兵调到辽东去打仗呢? 代善还是不相信满图说的话,他再次问道:“你确定他们只有五百人?” 满图很肯定的说:“奴才从小牧马,一眼就可以看出一群马的数量,对方的确只有五百人,前天的遭遇战之后,恐怕能上马的骑兵,不会过三百人。” 代善起身,说:“你和我一起去见大汗,把你起初说的那一番话说给大汗听。” “喳!”满图心领神会的回答,他的脑袋瓜还是很好使的,不然他也不会是唯一一个逃回来的军官。 小半个时辰之后,在后金汗帐里,皇太极阴沉着脸听完了满图带回来的消息。 满图的说辞连代善都瞒不过,更不用说精明的皇太极了,听完满图的消息之后,皇太极立刻表示怀疑,现在关内唯一一支关宁铁骑就是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带来驰援遵化的五千人马,可是赵率教已经身亡,手下的兵马也散了,为什么关内还会出现关宁铁骑的身影呢? 皇太极用他深邃,似乎可以洞穿人的心理的眼睛盯着满图,问道:“你可以确定你们的对手是关宁铁骑?” 满图知道,只有把敌人说得十分强大,才能开脱旗主和自己身上的兵败之责,所以他硬着头皮说:“启禀大汗,属下说的全是实情,敌人的确是关宁铁骑。他们不仅人数是我们的三倍,武器也是十分厉害,能连的火铳加上犀利的马刀,弟兄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 皇太极颔,看了看另一个主角代善,问道:“二哥,你帮我分析一下,为何关内还有一支关宁铁骑。” 代善也开始胡扯八道:“八弟,依我看,对方很可能是袁蛮子派来的兵马,这袁蛮子诡计多端,恐怕不会只派赵率教一人入关救援。” 三人成虎,皇太极听了满图的情报和代善的分析之后,虽然心中还有疑问,但是还是相信了他们面对的是五千关宁铁骑。 皇太极向帐外喊道:“来人,立刻召集八旗旗主,进帐议事。” 第四十五章、再敢说跑,我劈了你 很快,后金几个八旗旗主便来到了皇太极的汗帐,皇太极先向众人讲述了前两天正红旗在蓟州城外失利的消息,消息一出众皆哗然,一千多精锐的骑兵说没有就没有,的确有点让人受不了。( ?[{[{〉 把战败的事情告诉几位旗主之后,皇太极又指着墙上的地图,开始分析敌我形势。 皇太极刚说到一般,一个莽撞的声音便大声的打断了他的话,吼道:“八弟,我们还在等什么?直接杀进蓟州杀光那伙骑兵,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众人一看,原来是镶蓝旗固山额真莽古尔泰在说话。大家都知道,莽古尔泰虽然力大无穷,作战勇猛,却是是个没脑且冲动的家伙,他的意见一般都不会受到大汗的采纳。 不过这次却不一样,皇太极立刻肯定了莽古尔泰的意见:“五哥说得甚是,绝对不能让正红旗的弟兄枉死,但是报仇之事还得从长计议。” 镶白旗固山额真阿济格道:“八哥,兵贵神,反正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蓟州,我觉得我们应该立刻进攻蓟州,攻下蓟州之后,屠城三日,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其余几个旗主纷纷劝道:“是啊!大汗,兵贵神,不能犹豫不决啊!” 皇太极略一思索,一拍帅案,道:“好,我们现在就向蓟州出,谁愿意为大军先锋?” 代善立刻跳出来,大义凛然的说:“八弟,死的乃是我们正红旗的兄弟,此事非我们正红旗莫属,还望八弟成全。” 其实代善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让别人去当先锋,一下子就拆穿了他和满图的谎言,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不如自己去当先锋,即可以不让别人拆穿他的谎言,也可以立一件大功,对方不就三、四百人吗?自己手下两个旗的兵马还不能奈何他们?真是笑话。 皇太极还真以为代善是报仇心切呢!深感士气可用,高兴的说:“好,就由二哥当先锋!立刻出,杀向蓟州,破城之后,屠城三日,为正红旗死去的兄弟报仇。” “喳!”代善一拱手,转身出帐,召集人马去了。 开拔的命令一下,只用了半个时辰,代善手下的正红、镶红二旗便集结完毕,代善一声令下,一万四千后金骑兵呼啸出营,如同一团烈火,熊熊燃向蓟州。 虎威营骑兵在蓟州休整了两天两夜,终于恢复了精力和战斗力,此时他们正静待敌军的到来呢。 阎虎正在和几个连长清点剩余的弹药,蓟州守将于子同便火急火燎的找到了他,将他叫到了一旁,悄声说话。 阎虎的战场嗅觉相当灵敏,他看见于子同来找他,就知道又出大事了,阎虎不待于子同开口,便问道:“于将军,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 于子同很是着急的说:“阎将军,不好了,据探子回报,建州奴集合了三万骑兵,正在向蓟州进,此时距蓟州只有五十里了,今天下午就能赶到。” 于子同口中这个探子也是吃干饭的,居然把敌军的人数多报了一倍。 一听自己将要面对三万骑兵进攻,阎虎也头大了,自己现在手里只有四百可战之兵,用四百对三万,不是找死吗? 阎虎挠了挠脑袋,问道:“于将军,你手下还有多少人?” 于子同哆哆嗦嗦的用手比了一个五,阎虎眼前一亮,问道:“于将军手下还有五千人?” 于子同苦笑,道:“朝廷的卫所制度糜烂,我手下只有五百人。” 于子同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不顾目瞪口呆的阎虎,顿了顿,又道:“就这五百,还有一半是老弱病残,有一半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 “我操!”听了于子同的话,连平时修养甚好的阎虎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见阎将军怒了,于子同小心翼翼的问道。“阎将军,请问你们后面可还有援兵?” “当然有。”这次,阎虎倒是给了于子同一个肯定的答案。 “真是太好了!”于子同一拍掌叫好,又问道,“不知道阎将军的援兵什么时候才能到。” 阎虎知道现在情况紧急,掖着藏着没用,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告诉阎虎,大队人马,在两天之内,肯定能赶到蓟州。 阎虎和于子同都苦恼起来,己方的兵力加起来连一千都没有,怎么和后金的三万精锐骑兵对抗?援兵是有,不过援兵要在两天之后才能到达,两天之后,黄花菜都凉了。 阎虎突然问道:“于将军,你们蓟州的县令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阎将军想要干什么?”于子同奇怪的问道,守城是武将的事情,找一个文职县令干什么? 阎虎道:“让他出面,号召蓟州城里的青壮成立团练,协助守城。” 于子同一拍手,道:“阎将军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走我们现在就去县衙。” 两人打定主意,立刻起身,匆忙向县衙走去。 当两人来到县衙的时候,只见县衙的大门紧闭,连一个站岗的衙役都没有,于子同二话不说,上前就开始敲门。 于子同敲了很久,才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敲啥呢,敲啥呢……死人了还是怎么了?” 阎虎和于子同面面相觑,你看看人家县令大人这水品,敌人都在五十里外了,火烧眉毛了都,他还跟没事人似的,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县衙的大门打开,一个懒洋洋的衙役伸出一个脑袋看了看,见是蓟州守将于子同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将军,他走出来,问道:“于将军,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于子同道:“快带我们去见县令大人,我们有要事和县令大人商量。” “县令大人没空,你们请回吧!”这位差大哥还比较牛逼,根本不管对方是什么人,直接拒绝了两人。 一听衙役这样说,两人都怒了。于子同虽然生气,可是他身为朝廷命官,还是比较收敛,没有骂人也没有大人,只是继续和衙役交涉。 于子同不飚,旁边的阎虎可就忍不住了,直接一拳揍在衙役的鼻子上,只听“咔嚓”一声,衙役的鼻梁骨已经断了,鼻血立刻涌了出来。 打了人,阎虎又骂道:“娘的,都火烧眉毛,还没空,等当了建州奴的刀下鬼就有空了。” 阎虎骂完,一脚踢开县衙的大门,和于子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县衙的大堂一个人都没有,两人又来到县衙的后院。在后院,他们终于找到人了,不过后院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后院满院狼藉,衙役和丫鬟仆人们正在慌张的收拾着东西。 阎虎怒目圆睁,骂道:“狗日的这是想要跑啊!” 经过一番周折,阎虎和于子同终于找到了躲在卧室里的县令杨自德,找到杨县令的时候,他正在和他的夫人一起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见到杨自德,于子同便冷着脸问道:“杨大人,你身为蓟州的父母官,为何在关键时刻,置全城的百姓于不顾,独自逃命,难道朝廷派你来,就是让你在关键时刻逃命的吗?” 面对于子同的质问,杨自德无话可说,只能命人奉上茶水,陪着笑脸,给两个楞眉横眼的将军说着好话。 其实杨自德也是有苦衷的,他是天启四年的举人,当他考上举人的时候,都已经四十多岁了。这辈子进士的名分他是不想了,于是就起了捞一把就走的心思。 杨自德用尽千方百计,这才谋了个蓟州县令的实缺。这上任才半年不到,官位还没有坐稳,钱也还没有捞够,就听说建州奴来了,杨自德顿时吓得屁滚尿流。 杨自德心想自己好不容易考上举人,好不容易当上县令,就这样把小命丢了可不划算,于是他连忙吩咐下人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等于子同骂完人,杨自德这才唯唯诺诺的说:“两位将军,本官听说建州奴此次前来进攻蓟州的人马至少有三万,可是我们蓟州连一千兵马都不到,肯定是守不住,与其白白送死,还不如弃城而走。” “那城里的百姓怎么办?”于子同皱着眉头问道,其实他心里也认为杨自德的话有道理,可是他不放心城里的百姓。 杨自德矜持的笑了笑,说:“只要我们弃城而走,建州奴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了蓟州城,他们一高兴,说不定就放过了城中的百姓,这样我们既保全了自己又……” 一直没有说话的阎虎突然拍案而起,指着杨自德,骂道:“放你妈的臭狗屁,建州奴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就是来抢劫的。难道他们没有伤亡就会放了城中的百姓?这简直就是放屁,前两天,他们就抢劫了一个与世无争的小镇,杀光了里面所有的男人,糟蹋了里面所有的女人。你说,他们进了蓟州城,会和百姓秋毫无犯吗?” “那这样,我们带着城中的百姓一起跑怎么样?”杨自德又出了一个自以为是的馊主意。 “不行!”这次连倾向于逃跑的于子同也出言反对,“建州奴全是骑兵,我们在城里,好歹还能依靠城墙据守,要是带着百姓出城,简直就成了建州奴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阎虎突然怒,拔出马刀,向杨自德骂道:“你他娘的,你还是不是老爷们?你这个狗日的再敢说一个‘逃’字,老子把你劈成两瓣,犹如此桌!” 阎虎说着,一刀劈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中央,桌子瞬间被劈成两瓣。 见阎虎飙,杨自德吓得瑟瑟抖,再也不敢提逃跑的事情了。 第四十六章、单挑专业户 在阎虎的威胁下,杨自德招来了县丞、典史、师爷、六班班头等人,商量着怎样组织民壮,协助军队守城。 一群人商量事情的时候都挂着一张苦瓜脸,他们本来早就商量好了,后金的军队一来,立刻逃往京城,那里城墙又高又厚,兵多将广,后金一时半会肯定攻不下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非得逼着他们协助守城。 虽然是被逼的,但是为了自身的安危,这些人还是尽心尽力的招募乡勇,组成团练,协助守军守城。 正当阎虎和于子同组建乡勇的时候,一个虎威营的探子骑马跑到了两人的身边,下马,向阎虎敬礼,道:“报告营长,后金骑兵距蓟州城还有十里,只需要半个时辰,就会攻到冀州城下。” 阎虎放下手中的活计,问道:“敌人的方位在哪里?” 探子答道:“敌人是从东面来的。” 阎虎立即下令:“命令虎威营所有还能战斗的人,全部上东城城墙迎敌。” “是!”探子敬礼,翻身上马,挥动马鞭,传令去也。 阎虎回过头,对于子同说:“于将军,我上城迎敌,你尽快把民壮组织好,上城协助。” “阎将军放心!”于子同伸出了手。 阎虎一脸严肃,伸出手,和于子同击掌。这是军人的承诺,不变不悔的承诺。 阎**上马,挥动马鞭,策马向东城门跑去。 当阎虎到达城头的时候,虎威营所有能战斗的士兵已经在城头了,他们年轻坚毅的脸上沉静如水,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像他们面对的不是三万后金精兵,而是一群土鸡瓦狗。 所有的人都在沉着的给虎式马枪装子弹,检查枪械的稳定性,每个人的面前,还摆着八颗手榴弹。 虎威营除了准备自己的武器,还在城头上准备了不少滚石檑木,这是给于子同的士兵准备的,他们玩不转虎式马枪,也玩不转手榴弹,只能玩滚石檑木这种落后的武器。 于子同手下士兵的士气本来是非常低的,但是他们此时被虎威营无所畏惧的精神感染,居然也聚集了一些士气。 突然,一个眼尖的士兵指着远方大声的喊道:“鞑子,来了!” 一杆绣着金龙的红色大旗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地平线上,紧接着,无数红色骑兵开始从地平线下面冒出来,他们在寒冷坚硬的土地上肆意奔驰,不可一世。 阎虎抽出马刀,举过头顶,吼道:“虎威营!” “在!” “准备接敌!” 一阵扳动机头的声音,虎威营的士兵们纷纷把马枪的保险打开,扳动机头,随时准备开枪。 正红、镶红二旗的骑兵很快就攻到城下,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动进攻,而是先在城下列队,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不一会儿,正主儿就到了,正红、镶红两旗主代善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十个人高马大的戈什哈来到了队伍的前面。 代善打马上前,开始做战前动员,他大声的向部下问道:“兄弟们,这座城头上,有杀害我们弟兄的仇人,我们应该怎么办?” 骑兵们抽出弯刀,举过头顶,大声的吼道:“杀、杀、杀……” 代善指着蓟州城,吼道:“各军听令,立即准备攻城,城破之日,屠城三日,鸡犬不留。” 骑兵们开始粗野的吼叫起来:“屠城三日,鸡犬不留,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奴役他们的孩子,夺走他们的财物。杀、杀、杀……” 虽然已经决定屠城三日,但是熟读《三国演义》的代善还是决定干两件事情,第一、劝降;第二、用计策骗敌军出城和己方野战。 一个戈什哈骑着马来到距离城墙五十步的地方,用汉语大声的向城头喊道:“城头上的人听着,你们面对的是五万后金铁骑,赶快开门投降,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阎虎一愣,情报上不是说的三万吗?怎么一下子又涨了两万?他仔细的看了看城下的人头,立刻大骂一声探子无能,城下也就万把人,哪来的三万骑兵? 见只有一万多人,阎虎的信心又回来了,大声的向城下的戈什哈吼道:“宁战死,不投降!” 城头上的士兵齐声吼道:“宁战死、不投降,宁战死、不投降……” “好,既然你们要战,我们后金铁骑坚决奉陪。不过,你们龟缩在城内,不是英雄所为,有本事打开城门,和我们后金铁骑正大光明一对一的决斗。”劝降不成,戈什哈又开始骗对方出城野战,不过他的骗术太拙劣,除了引起对方的反感,没有其他的作用。 “老子快要成单挑专业户了!”阎虎表示相当郁闷,自己是不是命犯单挑啊!每次打仗,都有人找自己单挑。 见对方不回答自己,戈什哈又喊道:“各位,难道你们没有勇气……” “你他妈的说个屁!”阎虎在城头大声的骂道,他这几天没睡好,有些着急上火,见戈什哈在下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感到十分厌烦,抬起马枪,瞄准了戈什哈的胸口,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 戈什哈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听见城头一声巨响,然后他便觉得有什么东西打中了自己的胸口,戈什哈用手一摸,拿到眼前一看,只见满手的鲜血,戈什哈眼前一黑,栽到在马下。 看见自己的贴身戈什哈被汉人打死,代善睚眦欲裂,吼道:“汉狗不讲套路,开始攻城。” 代善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这个戈什哈是他精心培养来向汉人喊话的,此时被阎虎一枪崩了,不由得他不愤怒。 此时后金骑兵已经下马,而且已经组装了几架随身携带的云梯,但是云梯数量还太少,不能形成战斗力,不能形成战斗力,也就不能立刻攻城,这让大怒的代善很恼火。 此时后金铁骑骑射无双的本领就显出来了,一个甲喇额真向代善提议,让没有参与组装云梯的骑兵轮番到离城三十步的地方向上射箭,不管能不能射中,先打击一下敌人嚣张的气焰再说。 代善觉得这位甲喇额真的意见很不错,他立刻下令,让镶红旗的五个甲喇轮番向城头射箭,正红旗的四个甲喇继续组装云梯。 “咚咚咚……” 代善亲自敲响了牛皮大鼓,为第一轮攻击的骑兵击鼓助威,组织第一轮进攻的,正是那个提意见的甲喇额真,这也是他竭力争取来的。 “杀!”甲喇额真举起弓箭,率领麾下一千五百名骑兵,向城下飞奔而去。 看着后金骑兵就这样骑着马冲上来,阎虎他们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难道他们的坐骑会爬墙?抑或是会飞? 虽然阎虎对后金骑兵的做法非常不解,但是他的战场只觉告诉他,有危险! 在后金骑兵离城墙还有四十步的时候,阎虎突然想明白对方要干什么了,迅的躲入一个射击死角,向周围的士兵吼道:“趴下!趴下,躲在墙头后面的射击死角,他们要放箭了……” 训练有素的虎威营士兵得到提示之后,迅的躲入了射击死角。而于子同手下的士兵还有些愣,只有几个机灵的伙计,跟着虎威营士兵躲进了射击死角。 “嗖、嗖、嗖……” 后金骑兵进入射程,训练有素的后金骑兵迅拉动弓弦,搭上弓箭,每人向城头射出五支箭,五支箭射完之后,后金骑兵拔马而走,毫不恋战。 七千五百支轻型箭射上了城头,形成一阵箭雨,虎威营士兵因为躲避及时,没有一个人受伤。而于子同麾下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十几个反应缓慢的士兵被射成了刺猬。 见第一次攻击如此顺利,后金骑兵都开始嚎叫起来,第二轮进攻的士兵也开始出动,飞奔至城下,向城头射箭。 城头上的士兵刚抬头,看见箭雨又下来了,连忙缩了回去。 由于城头士兵有了准备,后金骑兵的第二次进攻没有取得任何成果,但是能把城头的士兵打得不敢抬头,他们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代善见这个方法有效果,大喜,道:“好!第三轮,开始进攻!我继续为你们擂鼓助威!”代善说着,挥动鼓槌,使劲敲打牛皮大鼓。 “咚、咚、咚……”牛皮大鼓的声音响彻云霄。 后金骑兵第三轮进攻之后,一连连长冒着箭雨找到了阎虎,他向阎虎说:“营长,不能让鞑子这样干下去了,不然原来守军的士气堪忧啊!” 阎虎此时也心焦,虎威营的士气是不用担心的,他担心的就是这帮原守军,若是他们撑不住跑了,这才是对虎威营最大的打击,所以阎虎不能让原守军的士气垮掉。 阎虎一拳砸到城墙上,恶狠狠的说:“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正当阎虎和一连长商量着该怎样反击,后金骑兵的第五轮进攻又开始了。 第五轮进攻之后,一连长用手指掐算了一阵,道:“营长,我现他们放箭的规律了,他们每轮每人放箭大约在五支,五支之后,他们会换人,这就形成了一个间隔时间,间隔的时间我也算出来了,大约为骑兵奔出二十步用的时间,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射出五颗子弹,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好,就按你说的办,立刻下令,等会箭雨停下之后,立即抬头射击。”阎虎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一连长的意见。 阎虎知道一连长的算术好,他算的东西,十有**都是正确的,希望这次不要让人失望。 第四十七章、大明必胜 五个甲喇轮番进攻一次,城头上居然一点反抗都没有,这让后金骑兵的士气大盛,纷纷叫嚷着立刻攻城,不过他们的云梯还没有组装好,攻城的事情还要等一会才行。 提出这个打击方案的甲喇额真似乎玩上瘾了,他再一次向代善提议:“贝勒爷,让我们再进行一轮进攻,把他们的士气彻底打散。” 代善对刚才的攻击效果很满意,点点头,说:“好!听你的,继续像刚才那样进攻。” “喳!”甲喇额真大喜,催动战马,再次带领本甲喇的骑兵杀向城墙。 此时在城头上,阎虎和一连长并排坐着,一连长闭着眼睛,两只手不停的掐算,一副神棍的模样。 突然,一连长睁开眼睛,对阎虎道:“营长,敌人马上进入射程,让兄弟们动手。” 阎虎率先冒头,吼道:“虎威营全体起身,自由射击!” 虎威营所有人站起来,把马枪架在城头,开始扣动扳机,灼热的子弹带着巨大的火焰,不断的喷出枪口。 进攻的后金骑兵认为这次进攻和前几次一样简单,排着密集的队形,不做任何防御,迅的向城墙攻去。 突然城头上的士兵拿着一把奇怪的武器站起来,眨眼间,他们手上的武器便开始喷出巨大的火焰,出巨大的响声。 虎式马枪射出的子弹打在密集的骑兵队伍里,立刻造成一百多后金骑兵的伤亡。 甲喇额真见自己的部下遭到攻击,立刻挥动令旗,大喊:“撤退、撤退……全体撤退……” 原本战意不强的士兵接到命令之后,迅调转马头,奔回本阵,城头上的枪声依旧没停,似乎是在给撤退的后金骑兵送行。 “虎威一出,谁与争锋?虎威一出,谁与争锋?……” 见后金骑兵撤退,城头上所有人都开始欢呼,这场战斗,他们取得了开门红。 阎虎锤了锤一连长的胸口,夸赞道:“你小子,算得还不错,我看你以后去远洋商号当账房先生算了。” 一连长笑骂道:“当账房有个屁的意思,我就喜欢打仗。” 阎虎点头,道:“喜欢就好,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阎虎说着,用双筒望远镜瞭望了一下正在组装云梯的后金士兵。 刚才被后金骑兵打得士气溃散、勇气无存的原守城士兵,此时见了虎威营犀利的火器,居然又聚集起了一些士气和勇气,聚集在一起讨论虎威营用的犀利火器,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士兵向虎威营士兵讨教虎式马枪的用法。 “哎!老兄,你手上的这叫啥玩意啊?” “我手上这个叫虎式马枪,在马上用的,但是用来守城,照样好使。” “我能摸摸吗?” “行啊!给!” “真好!这虎、虎式马枪用起来简单吗?你能教我用用这玩意吗?” “成啊!等把敌人打退了,我手把手教你,这玩意用起来比弓箭简单多了。” 有很多原守城士兵得到了这样的肯定答复,但是他们能不能撑到把敌人打退那一天,就只有阎王爷知道了。 “咚、咚、咚……” 后金的牛皮战鼓再次响起,这次他们开始真的进攻了。一个甲喇的后金骑兵下马变成攻坚步兵,其中一百名士兵推着刚刚组装好的撞车,另外一千四百人,每五十人抬着一架云梯,准备向城墙攻去。 为了鼓舞士气,代善在即将出的士兵们后面吼道:“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赏金千两,官升一级。” 有了丰厚的赏赐,后金士兵的勇气和士气迅被激出来,在另一个甲喇骑兵的弓箭掩护下,开始推着撞车,抬着云梯向城下跑去。 阎虎举起马刀,命令道:“虎威营听令,一连、二连,举枪,打击敌军的掩护骑兵;三、连,打击敌军的撞车兵;四连、五连,打击敌军的云梯兵。蓟州守城士兵听令,全体都有,立刻准备滚石檑木,准备阻止敌军云梯兵登城。” 后金的骑兵想要给攻城的云梯兵和撞车兵提供掩护,就必须进入离城四十步的地方进行抛射,压制城墙上的士兵,可是四十步的距离,早就在虎式步枪的射程之内,想要进行掩护,就必定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当后金的掩护骑兵进入虎式马枪的射程之后,立刻遭到了虎威营一连、二连的攻击,不断有人被打下马,损失惨重。 尽管损失惨重,后金的掩护骑兵依然靠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来到了距离城墙还有四十步的地方,进入射程之后,他们立刻拉开弓弦,向城头仰射,掩护己方的云梯兵和撞车兵进攻。 羽箭不断的射向城头,阎虎连忙让原守城士兵趴下躲避羽箭,而虎威营的士兵,则屹然不动的站在城头,和后金骑兵对射。 这种攻坚战和反攻坚战,拼的就是毅力。阎虎记得,在学习兵法的时候,老师曾经说过,唐代安史之乱的时候,朝廷的一座孤城,仅凭三千士兵,挡了十万叛军三个月,大唐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大明人一样可以做到。 事实证明,热兵器对冷兵器有着绝对的优势。后金骑兵挨上一颗虎式马枪的子弹,马上被撂下马。而虎威营士兵挨上一箭,依然可以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向城下射击。 双方的射击度,也直接影响了战斗的结果。虎式步枪的理论射是三十每分钟,实际射是十五左右。弓箭的射,能在一分钟之**出十支羽箭的人基本上还没有生出来。基于双方武器的差距,虎威营两个连的士兵就可以压制住一个甲喇的后金骑兵。 在双方的对射中,后金骑兵先撑不住了,这仗没法打了,己方仰射上去的弓箭,射在敌人身上,根本造不成致命伤害,而己方只要挨上对方一颗子弹,马上歇菜。 当后金骑兵撑不住的时候,后金的云梯兵和撞车兵也已经到达了城下,不需要他们的掩护了。虽然名以上进行了掩护,其实意义不大,在虎式马枪的打击下,云梯兵和撞车兵的损失依旧惨重,至少有一个牛录的士兵倒在了冲锋的路上。 后金的掩护骑兵撤回之后,一清点,让所有的将领都感到心痛,就一炷香的时间,一个甲喇的掩护骑兵居然损失了一个半牛录的士兵。 不过现在不是心痛的时候,因为正式的攻城战已经开始了,云梯已经架上了蓟州城的城头,只要一队悍不畏死的士兵登上城头,此战必胜。 代善大吼:“吹号,击鼓!” “呜、呜、呜……咚、咚、咚……” 听见后方在给自己吹号、击鼓,又想起刚才固山额真的许诺,云梯兵将弯刀含在嘴里,争先恐后的向城头爬去。 阎虎见敌方开始登城,立刻调整命令:“蓟州守城士兵,滚石檑木攻击。虎威营,拔刀,准备肉搏!” 阎虎的命令一下,无数的滚石檑木顺着后金的云梯滚了下去,将毫无反抗之力的爬梯士兵砸下云梯,摔在地上,摔得血肉模糊。 经过一段时间的惨烈搏斗,后金士兵损失惨重,但是,终于有十几个悍不畏死的后金士兵在防守薄弱的地方登上了城头,他们取出口中含着的弯刀,扑向城头的守军,在城头打开一个缺口,其中一个士兵扯出一杆大旗,一面绣着金龙的红色大旗立刻树立在城头上。 见己方云梯兵登上了城头,并且把正红旗的旗帜插上城头,代善欣喜的大喊道:“后金必胜,正红旗必胜……” “后金必胜!正红旗必胜!”城下所有的后金士兵都开始鼓噪起来。 听见城下“后金必胜”的吼声,登上城头的云梯兵士气大增,一边杀向守军扩大战果,一边在口中吼叫道:“必胜、必胜……” “砰、砰、砰……” 还不待登上城头的云梯兵扩大战果,一个一脸冷峻的汉子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手一支短火铳,左右开弓,十二颗灼热的子弹全部射入了十几个云梯兵的脑袋,顿时将他们打得脑袋开花,红的白的染了一地。 两只左轮手枪射空,阎虎拔出马刀,冲向了最后两个云梯兵…… 在阎虎和其亲兵的打击下,后金的云梯兵只在城头呆了一瞬,便被全部歼灭,红色的大旗被阎虎一刀砍断,扔下城头。 见己方在一瞬间便被赶下城头,还在爬城的后金士兵士气顿时下降,稍一犹豫,便被城头上面滚下来的滚石檑木砸下了云梯。 见后金兵已经有了退意,阎虎知道,现在还需要给城下的后金兵加一把火,他大声的吼道:“你们把手榴弹留着下崽啊!每人一颗,扔下城头,朝着人头多的地方扔。” 正当后金兵犹豫要不要再攻一次的时候,突然,他们看见无数颗铁疙瘩从城头扔了下来,掉在地上“嗤嗤”冒烟,后金兵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铁疙瘩便在他们中间轰然爆炸,将后金士兵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在后方的代善看见爆炸的手榴弹,还以为是明军的大炮在威,这些年,后金可被明军的大炮坑惨了,后金士兵一看见明军的大炮,上到将军下到小兵,都会感觉到头晕。 觉对方有大炮,代善嘶声力竭的吼道:“鸣金收兵,鸣金收兵,对方有大炮……” “当、当、当……”正当城下的后金兵被手榴弹炸得头昏脑胀的时候,后方终于传来了鸣锣的声音,他们立刻退下来,跌跌撞撞的向后方退去。 看见后金兵退了,城头出巨大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在大吼:“鞑子败了,大明必胜。鞑子败了,大明必胜……” 几声过后,城头上的守军激动得潸然泪下…… 第四十八章、援军终于来了 这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攻防战,敌我双方都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后金第一轮进攻失败之后,代善又组织人马进攻了两次,但是每次都被城头犀利的火器打退。[〉 后金三轮进攻之后,此时已经是黄昏了,代善准备再试一次,如果还打不下来,就开始扎营,连夜打造攻城器械,明日再战。 此时城头上已经是万分危急,倒不是阎虎手底下没有多少人了,而是他们没有弹药了,虎威营骑兵本来就是急行军,没有带多少弹药,中途又在野外和后金骑兵在野战一场,消耗了不少的弹药。 刚才后金几轮不要命的攻击,已经把虎威营带的弹药消耗殆尽,没有了弹药他们手中的犀利火器就会变成烧火棍。 所有虎威营的士兵都明白,若是自己手上没有虎式马枪和手榴弹,根本抵不住后金兵的三轮进攻,最多在第二轮进攻的时候,城头就会被后金兵占领。 阎虎阴沉着脸,问道:“各连还剩多少弹药。” 虎威营的五个连长迅统计了一下麾下士兵手中的弹药,依次出来报告:“报告营长,一连还有五颗手榴弹,十五子弹。” “二连还有三颗手榴弹,十子弹。” “三连没有手榴弹了,子弹也只剩下五。” “四连还有十颗手榴弹,二十子弹。” “五连还有一颗手榴弹,三子弹。” 阎虎顿时感觉到头大,己方只有二十二颗手榴弹,五十五子弹,而敌人每次进攻的士兵高达一千五百人,这点东西扔在敌人的队伍里,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阎虎急的嘴角冒泡,向五个连长吼道:“怎么办?你们快想想办法啊!” 五个连长都低下了头,没有了弹药,这仗还能怎么打?只能硬拼,只能用人命去填,可是打了一下午仗的他们还有多少气力去拼,本来就没有多少士兵的守军,还有多少人命可以拿去填? 城下的后金军队是不会给他们时间考虑的,就在阎虎他们清点弹药损失的时候,后金的第四轮进攻汹涌而来,看来他们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在今天攻破蓟州。 看着汹涌而来的鞑子,阎虎睚眦欲裂,命令道:“把所有的弹药收集起来,交给一连,一连负责火力掩护,其余人,拔刀,准备迎敌。” “是!”五个连长向阎虎敬礼,跑步去执行任务了。 这次负责进攻的后金士兵是一直在后方养精蓄锐的生力军,虽然他们是生力军,但是他们看见前面几轮进攻都失败了,心中还是有些打怵的,士气堪忧。 士气堪忧倒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后金士兵现在彻底怕了城头的犀利火器,那玩意,沾着就死,碰着就亡,谁不害怕?谁都害怕,不害怕的那是傻子。 不过这一轮进攻的后金士兵运气很好,他们进入射程之后,只遭受到了零星的打击,然后城头上就彻底偃旗息鼓了。 城头上开枪,让后金士兵心里稍稍还有点底。可是城头一停火,后金士兵心里立刻就没底了,因为他们不知道城头的守军想要干什么。 许多后金士兵疑惑起来:“他们怎么不打了?难道还有什么厉害武器在等着我们?” 想到这里,后金士兵开始担心起来,汉人太狡诈,谁知道他们会怎样对付自己。 正当进攻的后金士兵心里疑惑、害怕的时候,突然从他们的身后传来大队人马的吼声:“汉狗没弹药了,兄弟们冲啊!为死去弟兄报仇,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 原来对方没弹药了啊!我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一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打消了疑惑,抬起云梯向城墙下冲去。 当进攻的后金士兵来到城下的时候,城头冒烟的铁疙瘩又飞了下来,不过这次没有前几次那么密集,仅仅二十几个而已,在一千五百人的队伍里,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一个牛录额真扯出镶红旗的大旗,吼道:“镶红旗的弟兄们,杀啊!” 云梯搭上城头,后金士兵嘴里衔着弯刀,冒着滚石檑木,向上面爬去。 阎虎此时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什么弹药没有了,滚石檑木用完了,后金兵爬上城头打开缺口了…… 此时一队后金的云梯兵已经爬上了城墙,他们凭着一腔血勇,迅在城头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并且将镶红旗的旗帜插在了城头,无数的后金士兵紧随其后,爬上了城墙。 后金本阵,代善看着插在城头的镶红旗旗帜,哈哈大笑,得意的向陪在身边的一班甲喇额真说:“谁说我后金勇士只擅长野战,攻城掠寨一样能打得汉狗屁滚尿流。” “哈哈哈……”后金将领也都跟着代善得意的笑了起来。 此时若是有外人和他们一起,一定会为他们感到脸红。己方人数是敌人的十几倍,攻了四次才勉强在城墙上站住脚,一帮大将居然还在这里洋洋自得,自吹自擂,真是不知道丢人几两银子一斤。 相对与后金将领的得意,阎虎现在可就难受了,他拔出马刀,火急火燎的向身边的亲兵吼道:“跟我去堵缺口。” 阎虎说完,悍不畏死的向城墙上的后金士兵杀去,阎虎的亲兵被阎虎不怕死精神感染,大吼一声,跟在阎虎后面,向后金士兵杀去。 此时,虎威营的士兵已经和后金士兵已经混战在一起了。按说双方都是精兵,人命的交换比例应该是一比一才对,但是虎威营的士兵仗着武器精良,把交换比例提高到了一比二。一个虎威营士兵,平均要杀两个后金士兵才会倒下。 后金兵不断的登上城头,不断的向虎威营的士兵施压,但是虎威营的士兵凭着平时刻苦的训练,硬是一步不退,和后金兵在城头死磕。 阎虎劈死眼前的一个后金兵,举起马刀,吼道:“虎威!” “虎威,虎威、虎威……”虎威营士兵的吼声响彻天地。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不是英雄,便是疯子,虎威营不是疯子,他们是英雄,他们在没有希望的情况下,依旧没有绝望,依旧坚持战斗。 “砰、砰、砰……轰、轰、轰……” 正当蓟州城城墙的控制权即将交换的时候,从后金本阵的南边传来一阵枪声和爆炸声,紧接着一面绣着“猛虎下山”的大旗出现在了城头士兵的眼中,两百辆双驾四轮马车直接冲向了后金军的本阵。 终于看见亲人了,阎虎虎目含泪,大吼道:“兄弟们,叶帅来救我们了,大家把鞑子赶下城,杀啊!” “杀、杀、杀……” 看到希望的虎威营士兵更凶猛了,直接冲进了后金兵之中,挥动马刀,大杀四方,许多人身中数刀,依然不倒,还在挥着马刀,坚持着战斗。 原守城士兵虽然不知道虎威营士兵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激动、如此凶猛,但是他们被虎威营的精神感染,也悍不畏死的杀向后金兵,有的甚至直接抱着后金兵,直接跳下城墙,和后金兵同归于尽。 虽然虎威营士兵和原守城士兵士气如虹,但是他们人数既少,又打了一下午仗,拼杀了一阵,依旧没有把已经在城头站稳脚的后金兵赶下城头。 随着越来越多的后金兵登上城头,虎威营对城头的控制权逐步的消失,而此时,叶思文他们的援军离城至少还有三里,而且这三里路上全都是后金的骑兵。 正在危急时刻,一个奔雷般的声音传来:“阎将军,我们来了!” 浑身是血、浑身是伤的阎虎扭头一看,只见于子同终于带着刚刚组建的两千民壮登上了城头,阎虎此时有点想哭,他娘的,终于又来人了。 虽然只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民壮,但是有了两千生力军的加入,城头上的守军还是再次站稳了脚跟,和后金兵继续争夺城头的控制权。 阎虎浑身是伤,刚才的搏斗,全是靠着一股坚定的信念在支持,此时见援兵来了,精神放松,竟然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于子同和他的亲兵连忙上前扶起阎虎,于子同着急的问道:“阎将军,你怎么了?” 阎虎大口的喘气,捂住一个较大的伤口,说:“老子没事,就是累了,于将军,城头上的战斗就交给你了,我们的援军已经来了,就在城外,你一定要把他们接应进城。” 于子同颔,道:“城头交给我,阎将军,你就放心去休息吧!” 阎虎虽然被于子同的两个亲兵抬下去,但是城头上,失去主将的虎威营士兵还在继续战斗。 后金兵见对方援兵来了,心中竟然害怕起来。 后金兵当然不知道这些人是临时拉起来的民壮,他们只是在考虑,对方几百个人就厉害成这样,现在多了两千人,指不定厉害成什么样呢!而且己方的本阵正在受到对方援兵的打击,如果本阵被攻破了,攻下城头有什么用? 战争是来不得半点犹豫和害怕,就在后金兵犹豫害怕的时候,虎威营的士兵带着刚上来的民壮,一鼓作气将他们赶下了城头。 刚拉起的民壮虽然没有经过训练,但是打顺风仗还是绰绰有余的,他们跟在虎威营士兵的后面,狐假虎威的挥动着手中的雁翎刀、大砍刀、小花枪…… 后金军的旗帜插上城头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再次被砍断旗杆,丢下城头。 “鞑子必败,大明必胜……”城头的欢呼声再次响起。 第四十九章、蒙古游骑战术 叶思文和马跃带领的虎啸、虎跳二营经过两天没日没夜的奔袭,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前到达了蓟州城的边缘。[ 当时城头的情况还不算危急,叶思文也就没有立刻下令进攻,因为他们不仅需要休息一会儿,恢复体力,还需要准备一番,才能和后金的骑兵对抗。 虎啸、虎跳二营乘坐的马车都是远洋铁厂生产的钢木结构的双驾四轮马车,每辆马车可以运送五名士兵和武器弹药若干,一千名士兵一共有两百辆马车。 叶思文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战场形势,立刻下令,让所有士兵将四轮马车的盖子取下来,由一个士兵驾车,另外四个士兵分别站在车厢的四个角落,手持虎式步枪,准备战斗。 当虎啸虎跳二营准备就绪的时候,蓟州城的城头已经进入了激烈的肉搏战,城头的控制权即将易手。叶思文立刻下令,两百辆马车,直接向后金军的本阵起进攻。 叶思文拔出指挥刀,吼道:“虎威团听令,目标,敌军中军,立刻冲锋,杀!” “杀!”一千名虎威团士兵大声的附和,负责驾车的士兵扬起马鞭,狠狠的抽在马屁股上面,马儿吃疼,撒腿就跑。 两百辆马车开始在冰冷的大地上奔驰,马蹄踩踏地面的声音、车轮在地上滚动的声音、还有虎威团士兵的喊杀声,在冬日的黄昏,构成一曲死亡的交响曲,响彻在天地之间。 正在下马休息的后金士兵突然听见天边似乎有滚雷的声音,他们扭头一看,只见一支庞大的车队正在向他们撞来,车队的正前方,一面绣着“猛虎下山”的旗帜,旗帜被冬日的寒风吹得飞扬招展,猎猎作响。 后金士兵稍稍一愣,立刻知道是敌人的援军来了,许多甲喇额真和他们的戈什哈立刻鼓噪起来:“敌袭、敌袭,所有士兵立刻上马迎敌。” 后金军不愧是精兵,听见敌袭警报之后,立刻上马整队,准备对敌人起反冲锋。 代善正沉浸在己方已经登上城墙的喜悦之中,突然看见一支队伍正在向他所在的位置杀来,不由得一惊,立刻吼道:“敌袭,敌袭,正红旗所有士兵,立刻上马迎敌。” 正红旗在攻城的时候被镶红旗抢了风头,此时正不高兴呢!突然看见有一支车兵向他们起冲锋,立刻大喜,翻身上马,在四个甲喇额真的带领下,向对方起了反冲锋。 正红旗骑兵心中都如是想:“攻城战我们不行,难道野战还能怕了这些懦弱的汉狗?” “虎威团听令,目标,后金骑兵,虎啸营和虎跳营交替开枪压制,四响之后,自由射击,杀!” 在正红旗骑兵和虎威团士兵相隔一百丈的时候,叶思文挥动指挥刀,下令开始射击。 在颠簸的马车上,虎啸营的四百支虎式步枪率先开火,在正红旗骑兵前进的道路上组成了一张火网,紧接着,在虎啸营拉动枪栓的空档期,虎跳营也举枪射击,根本不给敌人反应的时间。 八百支虎式步枪交替射击,立刻压制住正红旗骑兵的冲锋,靠在前排的骑兵纷纷落马。虎式步枪比虎式马枪的威力更大,被虎式马枪击中,幸运的有可能还能捡回一条小命,但是只要被虎式步枪击中,身体上立马出现一个大洞,在现在这种医疗条件下,基本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正红旗的骑兵睚眦欲裂,他们没想到对方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动攻击,而且攻击是如此的犀利,根本不让人喘息。有些悍勇的正红旗骑兵想要用手中的弓箭反击,但是他们遗憾的现,被他们视为宝贝的弓箭,在对方先进的火器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射程不行,威力不行,射度不行,弓箭在火器面前,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大笑话。 若是一般的军队,在虎威团如此犀利的攻击下,早就败北了,但是后金正红旗骑兵不是一般的军队,他们是天下最精锐的骑兵,最精锐的战士,至少,他们是这样想的。 正红旗骑兵纷纷抽出了弯刀,他们心里下定决心:“既然远程攻击比不过汉狗,那就在近战中展示我们的实力吧!” 此时,正在冲锋中的正红旗骑兵又用满语唱起了那游牧民族世代传唱的古老歌谣:“杀尽汉狗,杀光他们的男人,抢走他们的女人,奴役他们的孩子,掠夺他们的财产……我们是长生天的孩子,我们的勇气无人能及……” 为了鼓舞士气,叶思文亲自骑马冲锋在前,当他看见正红旗骑兵举起弯刀想要冲上来肉搏的时候,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心中鄙夷:“这群东北来的土条牧民就是不识货,老子的军队都是全热兵器了,还会和你们玩肉搏吗?笑话!” 叶思文仔细的看了看地形,觉左边是一个小山坡,右边是一片开阔地,正是迂回婉转的好地方。 叶思文立即下令:“车手听令,离敌七十步的时候,立即向右迂回,避开敌军的锋芒,其余士兵,继续自由射击。” 踏着同袍的尸体,正红旗骑兵里敌人终于只有七十步,本来这个时侯,骑兵们应该准备用弓箭打击敌人了,但是正红旗的骑兵已经完全放弃了弓箭。这些精锐战士的直觉告诉他们,平时和他们亲密无间的弓箭,此时已经慢慢和他们疏远,未来的战争,已经不需要弓箭了。 既然准备进行不死不休的肉搏,正红旗骑兵无所畏惧,他们粗野的嚎叫着,举着马刀,无所畏惧的向敌人冲去,准备和敌人展开不死不休的肉搏,七十步的距离,转眼即至。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这句话此时用在正红旗骑兵身上是非常合适的,因为下定决心要和敌人肉搏到底的他们突然现,敌人根本没有和他们肉搏的意思。 在距离两军间隔七十步的地方,虎威团的车队突然停止冲锋,玩了一个帅气无比的集体漂移,迅的改变行驶方向,由向后金中军冲锋,变成了了与后金中军平行,和前来攻击他们的正红旗骑兵形成了一个T字形。 这样一来,虎威团的打击面更广了,士兵们沉着的拉动枪栓,退出灼热的弹壳,推弹上膛,举枪、瞄准、射,动作循环不止,子弹不断喷射。 虎威团阵势的突然改变,让所有准备肉搏的正红旗骑兵失去了目标,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密集的枪声又在他们的耳边想起,许多骑兵来不及反应,被灼热的子弹击中,掉落下马。 趁着正红旗骑兵愣的时候,虎威团再次把双方的距离拉开,等正红旗骑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方的距离又在一百步以上了。 带队的甲喇额真大怒,举起弯刀,吼道:“调转马头,追上他们的车队,杀光他们!” 后金骑兵不愧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骑术就是好,愤怒的正红旗骑兵仅仅一息之间便调转马头,策动战马,向正在逃跑敌军追去。 正红旗骑兵优良的骑兵并没有挽救他们的生命,反而,反应越快的人,死的几率越大,因为他们只要进入虎式步枪的射程,便会遭到虎威团迅疾的精准打击。 因为没有远程压制武器,所以面对边跑便开枪的虎威团车队,正红旗骑兵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自己被打中之前,能冲到车队里面,砍下一个敌人的脑袋,仅此而已,但是他们的愿望,注定得不到满足。 带队的甲喇额真越追越心惊,越追越胆颤,因为他现对方的打法,根本就是蒙古游骑兵攻击方式的翻版嘛!只是对方的交通工具由马匹变成了稳定的四轮马车,武器也由落后的弓箭变成了犀利的火器。 现这个秘密的甲喇额真突然勒住战马,吼道:“停止追击,停止追击,列队,列队……” 见敌人不再追击,再兜圈子也没有用,叶思文立即下令车队迂回,和正红旗骑兵正面对峙。 虽然知道敌人很厉害,但是带队的甲喇额真依旧缓缓的举起了弯刀,准备下令冲锋。 看见对方举起弯刀,叶思文突然大吼道:“虎威团听令,立即冲锋。目标,冲破眼前这支骑兵队,只杀敌方中军,远距离用虎式步枪压制,近距离直接丢手榴弹。” 叶思文一声令下,两百辆马车轰然而动,以最快度冲向对面的正红旗骑兵,途中,自然少不了尽情的向敌人倾泻虎式步枪中的子弹。 虎威团的表现,再次让带队的甲喇额真抓狂,他的确没想到,敌人居然敢抢先起冲锋,若是他知道,绝对会让麾下的士兵准备弓箭来招呼敌人,绝对。 抓狂的甲喇额真彻底没有办法了,举起弯刀,大吼:“全体冲锋,全体冲锋……” 看着由两百辆马车组成的冲击队伍和虎式步枪组成的火力网,正红旗骑兵居然胆怯了,他们听见冲锋的命令,犹豫了一下,这才硬着头皮开始冲锋。 因为犹豫,所以在正红旗骑兵动冲锋的时候,虎威团离他们只有二十步了,二十步的距离,连战马的度都还没有提起来,谈何冲锋?正红旗开始进攻时候,已经注定了失败。 两百辆武装马车轰然撞进了正红旗骑兵阵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砸进正红旗骑兵的阵营,将正红旗骑兵的阵营瞬间炸得支离破碎。 第五十章、一千破一万 “轰、轰、轰……” 车队砸进正红旗骑兵的阵营之后,虎威团的士兵开始连续不断的向外面投手榴弹,手榴弹威力有限,自然造不成什么巨大的伤害,但是巨大的响声却把正红旗骑兵的坐骑惊了。 这个时候就显示出来敌对双方平时的训练水品了,给虎威团拉车的东洋马,几乎是天天都要听见大炮的响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面对轰隆隆的爆炸声,它们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有的马每天不听几响,晚上都没办法好好休息。 而正红旗胯下的坐骑就略显土条了,平时连火铳的声音都没怎么听过,跟别说轰隆隆的爆炸声了,此时突然听见,立刻惊了,没命似的要跑,根本不受骑手的控制。 正红旗骑兵突然感觉到平时和自己亲密无间的坐骑已经不受控制,没命似的载着自己就跑,想要逃出这一片修罗战场。 叶思文和马跃两人带着亲兵,挥舞着马刀,在车队中间奔跑,嘶声力竭的命令:“不要缠斗,不要缠斗,直接冲破敌军的中军……” 驾车的士兵听见命令,立刻拉动缰绳,调整方向,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挥动,使劲的抽在马屁股上面,拉车的马匹吃疼,度立刻快了起来。 虎威团车兵冲破前来阻挡他们的正红旗骑兵,终于砸进了后金骑兵的中军,在虎式步枪和手榴弹的双重打击之下,后金骑兵人仰马翻,乱成了一锅粥。 代善看着仅靠两百辆马车就把自己的中军大阵冲的七零八落的虎威团,睚眦欲裂。 代善见敌人马上就要冲到自己的跟前,已经失去了理智的他大吼道:“放箭,拦住他们,放箭,拦住他们……” 一个甲喇额真劝道:“贝勒爷,不能放箭啊!敌人现在和我们混在一起,若是放箭,肯定会伤到兄弟们的。” “滚!”代善一脚踢开劝他的甲喇额真,向身边的亲卫吼道:“放箭,放箭,覆盖射击,不要怕伤到自己人,先把我们的阵脚稳住。” 代善的亲卫颤颤巍巍的举起了手中的弓箭,瞄准了和自家兄弟混战在一起的虎威团,可是他们怎么也不敢松手,因为一松手,射到的有可能就是自己的朋友、兄弟。 “一群废物!”代善用嘶哑的声音吼道,在亲卫手中抢过一把弓箭,拉弓搭箭,就要射击。 “砰!” 一声枪响在代善的耳边响起,然后他觉得自己胸口正在潺潺的流着鲜血,代善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居然还在冒烟,代善抬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手中的弓箭松开,一支羽箭射向了天空。 远处,叶思文在马背上的叶思文吹了吹虎式步枪枪口上冒出的硝烟。代善的死,真的不能怪叶思文,只能怪他嚣张的身影落入了叶思文的眼中。 “贝勒爷死啦!贝勒爷死啦!”正在酣战的后金骑兵突然听见一声尖利的叫声,顿时,后金骑兵的士气跌落谷底,主将都死了,这仗没法打了。 代善的亲兵见贝勒爷死了,也顾不得放箭了,迅收起弓箭,抬着代善的尸体就跑。 “贝勒爷死了,大家快逃啊!……” 其实代善的死并没有击溃坚定后金士兵的心理防线,有一部分的后金士兵甚至还想为贝勒爷报仇。 但是代善的亲兵竟然抬着代善的尸体跑了,这件事如同瘟疫一般,迅击溃了后金骑兵心中的防线,大量的后金骑兵开始溃逃。 战机就在眼前,叶思文收起虎式步枪,抽出指挥刀,大吼:“敌军主将已死,众将士随我杀敌!” 虎威团的士兵大声的吼道:“杀、杀、杀……” 叶思文打马赶到一个还在抵抗的后金骑兵面前,毫不犹豫的挥刀劈死,劈死之后,叶思文再次举起马刀,大吼:“鞑子必败!” 见自家主将如此勇猛,士气大振,嘶声力竭的吼叫起来:“鞑子必败!” 虎威团越战越勇,后金兵越战越怯,终于,战场上最后一点抵抗力量被消灭,后金兵开始全面溃退。 虎威团岂能容他们就这样跑了?当然不能,赶车的士兵二话不说,挥动马鞭,对后金骑兵紧追不舍。 面对穷追不舍的虎威团,后金骑兵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调转马头迎敌。就这样,虎威团的一千士兵,竟撵着后金两个旗一万多骑兵跑。 为了继续让士气高昂,叶思文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他举起了手中的指挥刀,大声的吼道:“杀光鞑子!” 虎威团的士兵跟在他们的偶像叶帅身后,高举虎式步枪,大声的吼道:“杀光鞑子!” 后金骑兵听见身后的喊声和枪声,如同惊弓之鸟,不要命的逃出这一片战场,敌人太可怕了,他们简直不是人,是阎王派来帮助汉人的魔鬼。 愚昧的后金骑兵一边跑,一边想着自己入关之后造的孽,他们心中突然明白,这是上天在惩罚自己,因为自己在这一片土地上造孽太多,所以中原人的神派天兵天将来惩罚自己了。 想到对方有可能是神的使者,后金骑兵跑得更快了,因为他们知道,人是没有办法和神对抗的。 “大明必胜,鞑子必败!”见己方打败后金骑兵,蓟州城头又是一阵欢呼。 蓟州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一彪骑兵如旋风般杀出,为一人正是浑身浴血的阎虎,他怒目圆睁,举起马刀,竭尽全力吼道:“手持钢刀九十九,杀尽胡儿才罢手!” 阎虎吼声一出,整个战场上的虎威团士兵都开始吼叫起来。 虎威团长途奔袭,又大战一场,此时早已经没有力气追击,象征性的追了一阵,叶思文便下令鸣锣收兵。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后金骑兵,叶思文笑着向身边的亲兵说:“都说后金骑兵骑射无双,我看他们逃跑的技术也不赖嘛!” 在叶思文身边的士兵哈哈大笑,大声的鼓噪起来:“后金骑兵,逃跑无双!” 叶思文的话迅传遍了整个战场,虎威团的士气大振。虎威团的士兵想着刚才的战斗,心里就对叶思文充满了崇敬之情。叶帅简直太厉害了,一千破一万啊!那些传说中的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吧! 战斗结束之后,叶思文终于见到了一身是血的阎虎,看着浑身是伤的阎虎,连叶思文和马跃这样的硬汉也忍不住心惊。 “阎营长,怎么浑身是伤,你没什么事吧?”马跃关切的问道,阎虎是他手下四个营长中最稳重的第一个,也是他最看重的一个。 阎虎憨厚的摇了摇头,说:“没事,都是皮外伤……” 阎虎刚说完,身体便摇摇欲坠,他慢慢的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马跃立刻上前扶起阎虎,大吼:“阎营长,你怎么了?醒醒……” 叶思文见情况不对,大吼道:“军医,军医……军医在什么地方……” 一个背着医药箱的军医迅的跑过来,开始为阎虎检查身体,军医是虎威团内部培养的,对医治刀伤、箭伤、枪伤等外伤很有经验。 不一会儿,军医抬起头,说:“叶帅,马团长,你们放心,阎营长只是累坏了,并没有生命危险,只要休息几天就好了。” 马跃有些担心的问:“他身上的伤不碍事吧?” 军医摇头,说:“放心,阎营长身上虽然有三十多道伤口,但是都是些皮外伤,不碍事。” 三十多道伤口啊!阎虎还真是一个硬汉。 叶思文见阎虎没事,道:“好了,我们先回城。” 回城之后,叶思文和杨云连夜清点战损,当然,主要的工作还是杨云在干,叶思文只是望着窗外正在飘洒着鹅毛大雪的天空呆而已。 很快,杨云就把这次战斗的战损清点完毕,报给叶思文。 这次战斗虽然打赢了,可是虎威团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损失。 虎威团第一营虎威营经过城外野战和城头争夺战,算是彻底被打残了,五个连长剩下三个,还有一个是重伤,全营只剩下两百多士兵,其中身上只带了轻伤,并且还能继续战斗的只有六十多人,其余的全是重伤。 虎啸、虎跳两个营的情况稍微要好点,由于叶思文指挥得当,两个营只损失了十多人,也没有重伤,只是轻伤的人比较多。 相对于虎威团取得的战果,这点损失就不算什么了,现在虎威团一共缴获了两千多匹战马,兵甲器械无数,割了三千多颗带猪尾巴的脑袋,按照朝廷十两银子一个的标准,这就是三万两银子啊! 报告完战损,杨云叹道:“这次我们的损失太大了,一个骑兵营就这样没了,真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得,哎……” 叶思文回过头,说:“他们的死,是值得的,为了国家民族,有人站起来,也会有人倒下。我们要随时做好站出来的准备,也要做好倒下去的准备。” 叶思文的语气很坚定,这话似乎是说给杨云听的,又似乎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国家,民族!”杨云苦笑,他不太赞同叶思文的意见,因为他是一个被国家伤害过的人,若不是遇上叶思文,他杨云现在还是国家的反对者,而不是国家的保卫者。 “杨军师,你心里有牵挂的人吗?”叶思文突然问道。 杨云一愣,点了点头,说:“我又不是六根清净的出家人,心中自然有牵挂的人。” 第五十一章、战争才刚刚开始 听了杨云的回答,叶思文淡淡一笑,信步走出大门,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停下了脚步,说:“就算不为了国家,不为了民族,但是我们依旧要战斗,为了我们心中牵挂的那个人能堂堂正正的活着而战斗。〔<〔” 叶思文说完,走出了大门,留下了心灵受到洗涤的杨云。 正当杨云在仔细咀嚼叶思文话中含义的时候,叶思文突然从外面伸出一个脑袋,说:“明天为死去的兄弟下葬,把那三千颗带着猪尾巴的人头拿去当祭品。” “当完祭品之后呢?” “当完祭品之后当然是一把火烧了!难道抱回家当尿壶啊?我还嫌玷污了我的尿呢!” 杨云表面无语,心中却在大骂叶思文是个败家子,要知道三千颗人头可是三万两银子啊!就一把火烧了。 杨云很想对叶思文大吼:“你烧的不是人头,是银子,银子!” 鹅毛大雪一夜未停,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天地见已经是苍茫一片了,昨天蓟州城外大战的痕迹已经被大自然的力量掩盖了,除了布满箭矢的蓟州城头和还没有来得及掩埋的后金士兵,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昨天生过一次大战。 叶思文和马跃早早的来到了虎威团的驻地,他们今天,要为守卫蓟州城而阵亡的士兵送行。本来按照虎威团的规矩,阵亡的士兵都要运回济南,葬在虎威团的烈士陵园中,但是现在时间紧急,根本没有条件把尸体运回去,只好和原蓟州守兵阵亡的士兵葬在一起。 虎威团驻地的校场上,整齐的摆放着三百一十二名虎威团士兵的尸体,他们身上的血污已经被袍泽们连夜清洗干净,血迹斑斑的旧军服被脱下来,换上了崭新的军服。 虎威团团长马跃看着这些年轻稚嫩的尸体,眼中略微有些湿润,这些长眠的士兵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马跃是一个好团长,他几乎叫得出全团每一个人的名字。 想起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一年的兄弟再也不能在自己的面前奔跑、训练、吼叫,马跃不禁潸然泪下。 叶思文轻轻的踏着白雪,来到马跃的身边,和马跃并排站着,问道:“二弟,怎么了?” “没什么。”马跃连忙擦干眼角的泪水,“风大,迷了眼睛。”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是啊!风太大,我的眼睛也迷了。” 马跃扭头看了看叶思文,只见叶思文的眼角也有晶莹的泪花闪动。 突然,马跃和叶思文同时开口异口同声的说:“他们的死,是值得的。” 马跃和叶思文相视苦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正当两人黯然伤神的时候,前去收罗棺材的杨云终于回来了,在找这三百多口棺材的途中,杨云终于明白了叶思文口中的国家民族,也明白了自己此刻为什么而战,此刻,他们不是为居庙堂之高的皇帝、官僚二战,他们是为了同为汉人的父老乡亲二战。 “起先,我挨家挨户的问谁有棺材,被人骂得狗血淋头。后来我告诉他们棺材是用来装殓昨天为了守城而阵亡的士兵的时候,你们猜怎么样,那些老大爷老大妈,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寿材捐了出来,还死活不要钱……” 说起找棺材的事情,杨云还有些感动,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 将士们的尸体装殓完毕,浩大的送葬队伍便开出了虎威团的驻地,送葬队伍所过之处,沿途百姓纷纷加入,原本一千人的送葬队伍突然扩大了几倍。 送葬队伍走出两个街口之后,蓟州原守兵的送葬队伍也跟了上来,本来蓟州城原守兵阵亡的士兵并没有这个待遇,但是于子同被虎威团处理战士将士的方式感动,也决心让这些阵亡的将士体面的下葬。 阵亡将士的葬礼极尽哀荣,依旧是叶思文等虎威团的长官亲自为阵亡的将士抬棺、挖坑、停灵、掩土,然后全军跪拜,九十九支步枪集体鸣枪三声。 鸣枪之后,就是焚烧祭品,这次的祭品不是什么纸人纸马,也不是冥币元宝,而是三千多颗血淋淋的鞑子人头。泼上桐油,一把火点了,一股烧肉的味道便在蓟州城里弥漫,三日三夜不散。 最后,叶思文下令,在埋葬阵亡士兵的地方修建一座纪念碑,上面要雕刻“蓟州守卫者”这五个大字,大字的中间,雕刻着每一个阵亡将士的名字。当然,修建纪念碑的钱全部由远洋商号来负责。 把死者下葬之后,叶思文便立刻召开军事会议,因为他知道,后金的退却只是暂时的,很快,蓟州城就会受到更猛烈的攻击,他们将会面对更激烈的战斗。 叶思文最近在京城周边地区很有名气,所以于子同一听说是叶思文亲自带兵前来,立刻把指挥权交给了叶思文。 军事会议直接在蓟州城东面城头召开,因为后金从东面来,他们的进攻方向直接就放在东面。 军事会议商议的内容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如何面对疯狂反扑的后金军,当然,所有人的意见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固守坚城。 不过,以叶思文的战略思维,光是固守坚城还是不够的,他想的是如何进攻,如何彻底击溃来犯之敌。 叶思文立刻下令将虎威团会骑马的士兵组织起来,重新组织成了一支三百人的骑兵队伍,依旧让阎虎带领,就放在城门后面,只要时机一到,立刻出城冲阵。 剩下的士兵分被成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全部由虎威团剩下的八百名士兵组成,他们是守城中间力量,被排在了第一梯队,每人携带一百四十颗子弹,二十颗手榴弹,火力准备得十分充分。 第二部分由民壮中比较强壮的人组成,一共两千人,他们的任务是协助虎威团守城,向城头下面丢滚石檑木什么的,他们被排在第二梯队,每人都装备了缴获来的后金弯刀,时刻准备和后金士兵进行肉搏。 第三部分由民壮中比较弱小的人组成,一共两千人,他们的任务是向城头运送物资,被排在了第三梯队,他们也装备的缴获来的弯刀,紧急时刻,依旧会被拉上城头和后金士兵拼命。 当然,建州奴远道而来,叶思文当然不能用这点东西招待他们。为了让建州奴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叶思文还给他们准备了两份级豪华大礼包,至于里面装的什么,就只有在最后时刻才能知道了。 在叶思文主持召开军事会议,准备豪华大礼包招待后金的时候,皇太极正在遵化的汗帐内脾气。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旗的后金骑兵精锐,不仅没有攻下一座小县城,反而让己方损失了一员大将。 皇太极此时认为逃回来的士兵说得话都在骗他,什么敌人的火器犀利、什么敌人的斗志顽强、什么刚要攻下城头敌人敌人的援兵就到了,什么贝勒爷突然莫名其妙的就死了…… 皇太极听着这样的报告,很想向报告的士兵大吼:“骗人,你们统统都在骗人!” 但是皇太极不能这样放纵自己的感情,因为还有许多后金的大将在看着他。 这次绕道蒙古入关的策略本来就不被人看好,还在青城的时候,代善和莽古尔泰就联合了一帮大将,以劳师远袭、粮匮马疲、众寡不敌、恐无归路等等为由,阻止皇太极继续入关,但是皇太极固执己见,在岳讬、济尔哈朗等人的支持下,继续入关。 入关之初,皇太极终于用击败赵率教、攻下遵化的胜利证明了自己决策的英明。但是现在,反对入关的代善终于用生命证明了入关的错误,而支持入关的人还在汗帐中稳稳当当的坐着,什么事情也没有。 皇太极扫视了一圈帐中的大将,虽然大将们都一脸严肃,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皇太极老是觉得有人在笑话他,而笑话他的人,正是当初在青城反对继续入关的那几个人。 皇太极阴沉着脸,不说话,大将们也阴沉着脸,不说话。其实代善的死讯传来之后,有很多人心里已经在准备撤退了,这里毕竟是中原,是大明的腹地。 经过一阵沉默之后,大将阿巴泰站起来,道:“大汗,我觉得我们此次入关是的确有不妥的地方,毕竟中原是汉人世代休养生息的地方……” 不待阿济格说完,皇太极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吼道:“阿巴泰,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不顾我二哥的大仇,就这样退兵。一战不胜,便想退兵,你还是不是努尔哈赤的子孙?还是不是长生天的孩子?” “大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贝勒爷的仇可以慢慢报,可是我们的士兵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中原汉人几千万,我们仅靠二十万兵马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皇太极的话音刚落,又有人站出来劝他退兵。值得讽刺的是,这次出来劝皇太极的人正是当初在青城极力支持皇太极继续入关的岳讬。 别人出来劝说恐怕还好一点,可是岳讬出来劝,皇太极就不高兴了,支持也有你,反对也有你,算怎么一回事? 皇太极红着眼睛问道:“岳讬,你既然知道中原有汉人几千万,为什么当初还要支持我入关?” 岳讬顿时语塞,心想,我当时不是顺着你的意思帮你说话吗?怎么现在又来怪我了? “啪!”皇太极一拍帅案,向岳讬吼道:“说啊!” 岳讬没有回答,另外一个莽撞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八弟,二哥不能白死,我们应该立刻向蓟州进攻,不顾一切攻下蓟州,杀光里面的汉狗,为二哥报仇。” 众将一看,这不正是在青城和代善一起反对继续入关的莽古尔泰吗?真是乱了套了,当初支持的开始反对,当初反对的开始支持,真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着底下表情各异的将领,皇太极心道:“你们认为战争就要结束,其实它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二章、据说敌人要来偷营 见莽古尔泰支持自己,皇太极大喜,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挥手,做指点江山状,道:“我意已决,继续在关内作战,攻下蓟州,兵锋直指汉狗的京城。[(( ” 大汗都决定了,这些大将自然不会再反对,纷纷站起来,道:“唯大汗马是瞻!” 皇太极拿出一把令箭,道:“众将听令!” “喳!” 皇太极拿出第一支令箭,递给济尔哈朗和莽古尔泰,道:“济尔哈朗、莽古尔泰听令,你们率领镶蓝旗和正红旗骑兵作为先锋,立刻出,兵锋直指蓟州城。到达之后,不许立刻攻城,先砍伐树木,为大军制造攻城器械。记住,切莫意气用事,立即进攻。” “喳!”莽古尔泰接过令箭,和济尔哈朗出了大帐。 皇太极又拿出两只令箭,一支递镶白旗旗主阿济格、一支递给正蓝旗旗主阿敏,道:“阿济格,你率领镶白旗骑兵,为大军左军,掩护中军左翼。阿敏,你率领正蓝旗骑兵,为大军右军,掩护中军右翼。立即召集麾下骑兵,立即向蓟州出。” “喳!”阿济格和阿敏接过令箭,出帐准备去了。 皇太极看了看几个主张退兵的大将,拿出令箭,道:“岳讬、阿巴泰听令,你们协调蒙古联军,为大军后军,掩护中军的后方。” 皇太极这道命令够狠,直接剥夺了岳讬和阿巴泰的兵权,把他们配到蒙古联军里面,蒙古人的军队,能听他们两个外人的吗?而且后军是捞到的好处最少,这次进关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捞好处吗? “喳!” 虽然岳讬和阿巴泰两人很不情愿,但是还是捏着鼻子接了命令,谁让自己刚才多嘴,乱表意见呢? 把岳讬和阿巴泰两人配了之后,皇太极有道:“其余四旗,皆有本汗带领,是为中军,立即向蓟州出,不得延误。” “喳!”还在帐中的大将齐声回答。 皇太极一道道命令出,整个后金的营地开始沸腾起来,不多时,一股蓝色的旋风呼啸出营,正是莽古尔泰和济尔哈朗率领的先锋——镶蓝旗骑兵。 镶蓝旗骑兵出动之后,后金的大营轰然而动,无数的骑兵冲了大营,向蓟州城冲去。 一座堪称完美的进军阵营,正缓缓的向蓟州城移动。 后金在行动,叶思文也在行动,他带着一百多个虎威团士兵,拿着铁锹,在蓟州城城下挖挖补补,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准备好第一份级豪华大礼包。 是的,第一份级豪华大礼包就是远洋铁厂生产的地雷,踩上去就炸,犀利无比。 后金骑兵不愧是来去如风的精骑,在正红、镶红二旗折戟沉沙三天之后的黄昏,莽古尔泰和济尔哈朗率领的正蓝旗来到了蓟州城下。 看见敌军来了,叶思文立刻下令所有的士兵上城防守,防止敌军的突然进攻,蓟州城里的士兵立刻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拿起武器,依次上城防守。 看着远处的骑兵,叶思文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笑容,正好用这伙骑兵来试试地雷的威力。 不过让叶思文失望的是,后金骑兵并没有立刻起进攻,而是稳打稳扎的在城外五里的地方那个安营扎寨,并且派兵到处砍伐树木。 在城头等着看好戏的马跃也郁闷了,挠了挠头,疑惑道:“他们怎么不和以前一样,来到城下就立刻起进攻啊?” 叶思文道:“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不是敌人攻城的主力,而是敌人的先头部队,他们的任务也不是攻城,而是打造攻城器械。” 马跃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先头部队就有六七千,那主力岂不是有六七万。”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说:“据我估计,这次后金把军队全部拉到蓟州城来了,后金蒙古联军一共是二十万。” “二十万!”马跃不可思议的长大了嘴,“蓟州不就一个小县城吗?又不是什么战略要地,值得他们用二十万人马来攻?” 叶思文呵呵一笑,说:“蓟州这个小地方当然不值得他们用二十万人马来攻。他们是来报仇的。” “报仇?报什么仇?”马跃疑惑了,难道死了 “对!报仇。”叶思文点点头,说,“我忘了告诉你,前两天的战斗,我不小心把后金一位贝勒爷打死了。” “贝勒爷是什么狗东西?”马跃不解的问,他对后金了解不是很多,不知道贝勒爷是什么东西。 叶思文解释道:“贝勒爷就是后金大汗的儿子,和我们中原的王爷差不多。” “怪不得啊!”马跃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鞑子兵一下子就溃退了,原来是王爷死了啊!真是活该。” 叶思文笑笑,拿起双筒望远镜,继续观察敌人的动向。马跃也学着叶思文的样子,拿起望远镜,装模作样的观察敌情。 两人看了一会儿,马跃突然甩开望远镜,他有些烦躁的向叶思文问:“叶大哥,我们手上只有六千兵马,而我们却要面对二十多万鞑子,难道你就不害怕?” “害怕啊!怎么不害怕?”叶思文不可置否的说。 “那你为什么还一脸的从容不迫?”马跃就奇了怪了,为啥叶大哥脸上随时都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自己就做不到呢? 叶思文望了望远处的一个山丘,道:“不为什么,因为我相信我们的兄弟谢威,他每次都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听叶思文提起谢威,马跃也挠了挠脑袋,道:“是哦!怎么谢威还没有赶到啊!” 叶思文笑了笑,没有点破,继续和马跃观察敌情。 看了一阵,马跃突然骂道:“我靠,这群鞑子在干什么呢?” 城外的后金大营,一片闹哄哄的场景,莽古尔泰完全不知道己方的情况全被对方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他此时正在大声的训斥士兵呢。 大冷天的,莽古尔泰不准士兵们住在生着火的营帐里,反而把士兵们赶营帐,让士兵们钻进营帐旁边的树林里,刚下过雪的树林特别冷,若不是后金人从小生活在苦寒之地辽东,此时恐怕已经被冻死了。 还好皇太极对自己这位五哥早有了解,让济尔哈朗前来协助他。济尔哈朗刚才组织士兵伐木去了,此时回来,看见营里闹哄哄的,连忙找到了正在骂人的莽古尔泰。 见到莽古尔泰之后,济尔哈朗着急的问:“五哥,你这是干什么?干嘛要把兄弟们全赶到树林里啊?如果被冻伤了,还怎么打仗啊?” 莽古尔泰颇为得意的说:“我防备敌人晚上摸上来偷营呢!” 济尔哈朗奇怪的问:“五哥怎么知道敌人晚上要来偷营?” “书上写的啊!”莽古尔泰大大咧咧的说,说完,莽古尔泰还鄙夷的看了看济尔哈朗,心想这家伙读了十几年的《三国演义》都读进狗肚子里面去了,连己方在城外扎营,敌人一定会偷营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济尔哈朗哭笑不得,大冷天的,晚上撒尿都要结成冰,敌人不躲在被窝里养精蓄锐,偷哪门子营呐! 济尔哈朗苦口婆心的劝道:“五哥,我看算了吧!让兄弟们回营休息,这么冷的天,敌人是不会来偷营的。” “不行!我要亲自带着兄弟们等敌人来偷营。”深谙三国兵法的莽古尔泰十分固执的认为敌人会来偷营,坚决不答应让士兵们回营休息。不仅不许士兵回营休息,连他自己都是一身戎装,准备亲自守夜,等敌人来偷营。 既然主将如此坚持,济尔哈朗一个副将还能说什么?虽然济尔哈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还是只能陪着莽古尔泰一起挨冻,难道让主将在这里守着,副将跑去睡觉,说不过去啊! 城头上,叶思文和马跃有些疑惑的看着城下忙碌的后金士兵,看了一阵,他们终于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了,原来是在防备他们去偷营啊! 想明白的两人立刻大笑起来,后金将领的三国套路又来了。 笑够了,叶思文才说道:“既然他们喜欢玩三国套路,那我们就陪他们好好玩一场,传令,让人准备一面牛皮打鼓,子时过后,每个时辰敲响一次,玩死他们。” 大半夜不让人睡觉,本来就是一件恼火的事情,更何况是大冷天的大半夜,冷得瑟瑟抖的镶蓝旗士兵简直要抓狂了,恨不得立刻不干,跑回营地睡觉去。不过当他们看见莽古尔泰的时候,又把跑回营地睡觉的心思收回了肚子里。 莽古尔泰坐在马背上,一脸的严肃,根本无视麾下士兵的抱怨,只是死死的盯着蓟州城的城门,希望突然一彪骑兵杀出,然后他就可以立刻打马上前,和敌军大将大战三百个回合。 莽古尔泰一丝不苟的态度简直就是后金士兵的精神支柱,他们感觉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看一眼莽古尔泰,精神立刻又来了,主将都没有叫苦叫累,你个小兵瞎抱怨什么? 就这样,一群傻逼在寒冷的树林里等到了子时,可是城头一点动静都没有,埋伏在树林里的士兵纷纷开始抱怨。 “咚、咚、咚……” 正当后金士兵认为敌军根本不会来偷袭的时候,城头突然传来了一阵鼓声,这哪是普通的鼓声,这分明是进攻的声音嘛! 莽古尔泰听见城头的鼓声,瞬间激动:“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说敌人要来偷营吧,果然来了,哈哈哈……老子简直就是在世诸葛啊!” 第五十三章、不是偷营,是踏营 第二天早上,被冻得瑟瑟抖的镶蓝旗士兵终于从树林里撤了出来,他们的小脸儿被冻得惨白惨白的,眼睛尽是血丝,所有的士兵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冷得瑟瑟抖还不是最严重的,毕竟是关外长大的孩子,一般的风霜雪雨还不放在眼里。 最严重的是昨晚上城楼上每隔一个时辰的鼓声,可把这群倒霉孩子坑惨了,起初鼓声响起的时候,他们还盼望着城里杀出一彪人马,狠狠的打一仗就消停了。 可是城里的人就是不如他们的愿,只响鼓,人一个都没有。 到最后,镶蓝旗士兵简直被搞到精神失常了,每次鼓声一响,所有人的小心肝都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生怕敌人突然杀出城来。 回营后,所有的甲喇额真都躲在一边议论:主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其实莽古尔泰也很郁闷,为什么《三国演义》里面写的东西,到了这里就行不通呢? 城头上,在热被窝里休息了一晚上的叶思文、马跃、于子同三人正在看着远处后金营地的情况,不时的指指点点,有说有笑。 叶思文看了一阵,问道:“于将军,二弟,你们想想,如果我们此时派一队骑兵出去踏营,鞑子会不会感到很惊讶?” “这主意好啊!”马跃拍手叫绝,“鞑子在外面冷了一夜,现在他们的士气肯定很低迷。” 于子同也在一旁附和:“最主要的是他们被叶大人折腾了一晚上,现在肯定没有精力和勇气再战了。” 叶思文又观察了一阵后金的营地,突然大声的问道:“二弟,有没有勇气和我一起去踏营?” “当然有!”马跃豪气万丈的回答道。 “好!”叶思文叫了一声好,道,“传令,骑兵营立刻上马,半个时辰之后,出城踏营。” “是!”马跃接令,二话不说,下城安排去了。 叶思文又向于子同说:“我们出城之后,还望于将军在城头为我们击鼓助威。” 于子同道:“叶大人放心,末将虽然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城杀敌,但是在城头击鼓助威还是在行的。” 莽古尔泰的反偷营计策没有奏效,他觉得十分不爽,气呼呼的回营,也不和其他人说话,径直回大帐睡觉。他虽然勇猛,但是也不是铁打的的不是,先养足精神,才能和城里那帮汉狗打仗。 镶蓝旗士兵跟着气呼呼的主将回到营地之后,便进入帐篷,在里面吃饭、烤火,当然最重要的是睡觉,现在镶蓝旗士兵的形象,去出演大熊猫都不用化妆了。 只用了半个时辰,镶蓝旗的士兵就进入了梦乡,昨晚上确实把人害惨了,又冷又困,没把人冻死已经是十分幸运的了。 “咚、咚、咚……” 主将消停了,可是敌人还没有消停,正当镶蓝旗士兵刚刚进入梦想的时候,蓟州城头又传来一阵巨大的鼓声,不过这次镶蓝旗士兵没有理会。被折腾了一夜,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敌人才不会傻乎乎的出城野战呢,这分明是敌人的疲兵之计。 莽古尔泰此时也听见了城头的鼓声,他从床上坐起来,咆哮道:“来人,他妈的,又是谁在击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莽古尔泰的话音刚落,一个戈什哈便屁滚尿流的跑进来,神色慌张的说:“贝勒爷,不好了,敌军来踏营了。” “什么?敌人来了?”莽古尔泰兴奋跳起来,道,“快拿我的披挂来,我要亲自接敌。” 几个戈什哈连忙拿来莽古尔泰的披挂,七手八脚的给莽古尔泰穿戴。 “轰、轰、轰……砰、砰、砰……” 莽古尔泰的披挂还没有穿好,外面便传来一阵爆炸声,然后枪声,紧接着就是震天的喊杀声和哭号声。外面闹哄哄的,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呼啸。 莽古尔泰虽然鲁莽,但是不代表他傻,听见外面的声音,心中有些没底,急忙向身边的戈什哈问道:“外面到底有多少敌人?怎么乱成这样了?” “好像有三千!”“只有两千吧!”…… 戈什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可是谁也说不清楚外面到底有多少人。 “一群废物!”莽古尔泰大骂一声,吼道:“都别吵了,随我迎敌。” 其实,前来踏营的只有由叶思文和马跃亲自带领的三百虎威营骑兵,叶思文把时间把握得准,他估摸后金士兵刚刚进入梦想,在半睡半醒之间起突然袭击,很多后金士兵都来不及反应生了什么事情。 叶思文这次组织的踏营踏得十分成功,敌人的营帐被一座一座的冲垮、点燃,无数穿着单衣的镶蓝旗士兵赤手空拳跑出营帐,然后被冷酷无情的虎威营骑兵用虎式马枪射死。 在叶思文组织下,虎威营骑兵此次踏营用的是虎式马枪里面的十五子弹和五颗手榴弹。打击的程序是这样的,遇见一座帐篷,先向里面丢一颗手榴弹,让后纵马上去掀开帐篷,凡是没有被手榴弹炸死的鞑子,每人赏一颗子弹。 虎威营骑兵不断在后金的营地里前进、攻击、践踏、点火,当他们来到后金军草料场的时候,立刻一把火把草料场烧了个干干净净,连同刚刚打造好的攻城器械,一起变成了灰烬。 草料场的大火让营地里更乱了,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兵,完全乱套了。不过很快,一面绣着金龙的蓝色旗帜便在营地中央升了起来,正是镶蓝旗的旗帜。高高飘扬的旗帜下面,似乎还有“快向贝勒爷靠拢”的声音。 见了旗帜,说明主将就在旗帜下面,慌乱的镶蓝旗士兵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旗帜下面靠拢。 虽然虎威营骑兵的攻击很犀利,但是人数太少,只有三百人而已,想要迅的把六千多人的营地踩踏一遍,还是很不现实的。 就在在踏破镶蓝旗一半营帐的时候,镶蓝旗终于在莽古尔泰和济尔哈朗的组织下进行反攻了。虽然此时镶蓝旗士兵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是他们看了看先前被手榴弹炸得七零八落的同胞,立马来了勇气,为了不成为死去将士的一员,他们必须战斗。 敌人可怕,死亡更可怕! 就在镶蓝旗士兵起反攻的时候,虎威营骑兵的火器也消耗殆尽了,他们只能凭着手中犀利的马刀,和镶蓝旗士兵近身打斗。 叶思文知道踏营任务已经成功,再不撤退就有被包饺子的危险,他高举马刀,吼道:“不要恋战,不要恋战,立即回城,立即回城……” 叶思文的命令一出,他的亲兵们也跟着大声的吼起来:“不要恋战,立即回城!” 须臾,战场之上全是“不要恋战,立即回城”的吼声。 在虎威团里,叶思文的命令历来是最有效的命令,虎威营骑兵听见命令,立刻放弃对手,调转马头,飞快的回城。 叶思文和马跃勇悍难当,两人亲自带了一队亲兵为其他人断后,此时见大多数人都脱离了战斗,他们也不恋战,调转马头,开始撤退。 正当所有虎威营骑兵即将撤离战场的时候,一个挥舞着巨大铜锤的彪形大汉打马而来,正是镶蓝旗旗主莽古尔泰,他一边策马奔驰,一边大吼:“贼将休走!吃你爷爷一锤。” 听着这文绉绉的戏文拽词,虎威营骑兵差点集体落马,不过他们还得坚持到进城之后才能集体落马,因为彪形大汉的后面还跟着好几千鞑子骑兵。 战场上紧张的气氛瞬间被莽古尔泰的台词打破,马跃笑呵呵的向叶思文说:“叶大哥,我带几个人去会会这个宝货。” 叶思文拉转马头,说:“你城!我去。” 听叶思文要去拼命,马跃立刻不同意了:“可是叶大哥,我已经是有后的人了,而你……” “闭嘴!”叶思文粗暴的打断了马跃话,吼道:“这里是战场,我是主将,你必须听我的命令,你马上回城,组织防守。” 叶思文说完,根本不给马跃辩驳的时间,带着亲兵向莽古尔泰带人马迎上去。 叶思文心想,既然你们整天都想着单挑,那我就满足你们这个强烈的愿望,他直接带着人冲到了莽古尔泰面前,用马刀指着莽古尔泰,吼道:“狗鞑子,有谁敢与本将一战?” 在关内打了这么久的仗,终于遇上一个要和自己单挑的人,莽古尔泰大喜,让济尔哈朗带着部下继续追击,自己则飞马上前,准备和叶思文单挑。 莽古尔泰纵马来到离叶思文十步远的地方,继续学着《三国演义》里面的拽词:“来将通名,本将锤下不杀无名之人。” “老子是你爷爷!”叶思文大骂一声,一磕马刺,挥动马刀向莽古尔泰杀去。 虽然对方不安套路出牌,但是莽古尔泰还是很兴奋,打马上前,和叶思文你来我往的过招。莽古尔泰使锤,叶思文使刀,虽然叶思文的到只有几斤重,但是对上莽古尔泰几十斤的铜锤,依旧不落下风,毕竟叶思文用的马刀代表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冷兵器工艺。 莽古尔泰虽然脑子不好使,但是有真本事,几十斤的铜锤被他舞得虎虎生风。一身蛮力,让叶思文这样的猛人也只能甘拜下风,仅凭着灵巧的身法和他缠斗。 叶思文和莽古尔泰你来我往斗了百十招,依旧不能分出高下,双方士兵都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主将单挑,心里都嘀咕开了:怪不得说书的都喜欢说大将单挑的段子,原来大将单挑真的很精彩啊! “轰、轰、轰……” 正当叶思文和莽古尔泰打得高兴的时候,从蓟州城下传来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第五十四章、大战前夕 叶思文听见爆炸声,就知道镶蓝旗的追兵已经到达蓟州城下了,而虎威营骑兵,应该已经进城了。<? [(〈 [< 又和莽古尔泰交锋一次,叶思文掏出了左轮手枪,扳开机头,心说:“贝勒爷,你慢慢玩,我该是回城的时候了。” 莽古尔泰此时已经看见了己方追兵的下场,不过他已经顾不得了,他必须要面对眼前这个敌人,这个敌人太强大了,必须小心应对。 “杀!”莽古尔泰大吼一声,挥动铜锤,向叶思文杀去。 叶思文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冷静的举枪,瞄准莽古尔泰的脑袋。 “砰!”叶思文扣动扳机,一颗灼热的子弹喷出了枪口,直奔莽古尔泰的脑袋。 虽然莽古尔泰的脑子不好使,但是战斗意识还是很高的,他看见叶思文抬起了火铳,便知道对方又要不按套路出牌了。 在叶思文扣动扳机的关键时刻,莽古尔泰稍微向旁边扭动了一下身子,莽古尔泰的身子刚动,一颗灼热的子弹便击中了他的肩膀。 “啊!”莽古尔泰惨叫一声,立刻坠落马背。 莽古尔泰身形高大,皮糙肉厚,没有伤到要害的子弹竟没有将他打死,坠落下马也没有把他摔死,他居然还在地上蠕动。 叶思文见莽古尔泰没有死,刚要举起枪继续射击,一阵羽箭便射来了,莽古尔泰的部下已经打马上前来救人了。 叶思文见失去了最好时机,狠狠的收起左轮手枪,调转马头,带着亲兵,迅回城,来到城下,马跃命人打开城门,等叶思文一行人进城了,蓟州城的城门再次轰然关上。 叶思文一进蓟州城,立刻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当兵的都尊重强者,叶思文刚才在城下和鞑子大将大战三百回合,并且将鞑子大将砍下马的事情已经在蓟州守军中传开了,一时间蓟州城的士气大振。 马跃上下看了一圈,现叶思文没事,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叶大哥,你以后不这么玩命行吗?要是你有个什么不测,我怎么向嫂子交代啊?” 叶思文呵呵一笑,说:“一个傻子罢了!就陪他玩玩。” 两人说起莽古尔泰的傻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正当两人说笑的时候,战损报告也出来了,此次出击,虎威营骑兵居然没有一个人阵亡,除了消耗了一些弹药之外,就只有几个轻伤号罢了。 虎威营骑兵的英勇善战瞬间传遍了全城,蓟州城的老少爷们纷纷挑起大拇哥赞叹:叶帅手下的兵,个个都是铁打的啊!三百人去打一万人,不仅打赢了,自己还屁事没有,这不是铁打的部队是什么? 相对于城内欢乐和谐的气氛,城外的后金营地就只能用“惨淡”二字来形容了。 莽古尔泰受了重伤,追击敌人的骑兵也受到了重创,镶蓝旗士兵再也没有了战意,被地雷搞得一脸狼狈的济尔哈朗收拢被地雷炸散的追兵,颓然的退回营地。 这次镶蓝旗算是赔本赔到家了,主将重伤,生死未卜。手下的士兵死了、伤了几百上千,一半的行军帐篷、草料场、刚打造的攻城器械被被付之一炬。 莽古尔泰重伤不醒,被地雷炸得昏头昏脑的济尔哈朗只能挑起重任,安抚士兵,清点战损,做出下一步部署。 不干这些还没关系,一干这些,济尔哈朗的头都大了一圈。 主将重伤,没关系,尽心医治就是了。 损失了不少士兵,也没有关系,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帐篷被烧了,还是没关系,士兵们挤一挤也就行了。 攻城器械被烧了,仍然没关系,重新伐木打造就是了。 可是,草料场被烧了,就有关系了,大冷天的,在哪里去找供几千大军人吃马嚼的东西?没有了草料,大军连火都生不起来,不饿死也得冻死。 正当济尔哈朗手足无措的时候,皇太极带领的中军终于来了,最先赶到的是左右两路大军,他们听了镶蓝旗的惨状,都表示很同情,各自支援了镶蓝旗一批草料。 济尔哈朗惴惴不安的来到皇太极的汗帐,准备接受大汗的质问。 后金这几仗打得实在是窝心,大家都知道,后金最擅长的是野战,明军擅长的是守城,可是几次大战下来,擅长野战的后金都是在野战上失利,而擅长守城的明军反而次次都在野战上占据了上风。 连续的失败,让皇太极十分恼火,他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睿智,变得狂暴无比。 要是在辽东那几座明军的坚城下失利,皇太极还不会如此暴怒,可是他们现在面对的只是一座兵不满万的小城,居然连续攻了几次都没有攻下来,反而还折损了一位八旗旗主,几千八旗精骑,这就实在是有点让人受不了,连皇太极这样冷静睿智的人都受不了。 皇太极红着眼睛,向跪在地上瑟瑟抖的济尔哈朗咆哮道:“你说,为什么?为什么大白天的会被敌军踏营?” 济尔哈朗无法,只能把昨晚上在树林里冻了一夜的事情告诉了皇太极。 皇太极听完济尔哈朗的讲述,气的大骂莽古尔泰是个猪脑子、大笨蛋,骂了莽古尔泰,又骂济尔哈朗不阻止莽古尔泰胡闹。 挨骂的济尔哈朗也是委屈万分,自己一个副将、弟弟,能阻挡主将哥哥莽古尔泰吗?当然不能。 骂完人,皇太极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他沉声问道:“五贝勒的伤怎么样?” 济尔哈朗恭敬的回到道:“回大汗的话,五哥先被敌人的火器打伤,然后又坠马,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为了表现出自己对哥哥的关心,皇太极又问:“大夫怎么说?” 济尔哈朗说:“回大汗,大夫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慢慢治疗了。” “嗯!”皇太极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五贝勒近期看来是不能上马作战了,济尔哈朗,你将五贝勒带去后军,让大夫好好治疗,镶蓝旗就暂时交由我指挥吧!” “喳!” 虽然对皇太极这种哥哥还没死就急着夺家产的做法很不满,但是谁让自己打了败仗呢?济尔哈朗不敢替莽古尔泰说话,捏着鼻子执行了皇太极的命令,交出了镶蓝旗的指挥权。 处理好镶蓝旗的事情之后,皇太极立刻下令,让岳讬、阿巴泰组织后军制造攻城器械,明天一早,开始攻城。 下完命令,皇太极开始坐在帅案后面沉思,自己此次入关,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入关之后,只在遵化打了一场胜仗,杀了山海关总兵赵率教。 皇太极本来以为自己的队伍会一鼓作气拿下关内的几座城市,直接挥师至北京城下,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在蓟州这座小城面前连连失败、折戟沉沙。 皇太极看着地图上的中原大地,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打下这一片地方!驱赶走所有的汉狗,让我的后代在这片富饶的地方繁衍生息,万代永存。” 皇太极在看地图,叶思文和马跃却在看他的营帐。 看着城下越来越多的后金军,马跃脸上显出了忧色,可是叶思文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仿佛他面对的不是二十万后金、蒙古联军,而是二十万头猪。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城下面的是二十万头猪,一头一头的捉也得捉上几天吧!为什么叶思文能一点儿也不在乎呢。 叶思文看着一脸忧色的马跃,笑呵呵的问道:“二弟怎么了?怕下面的鞑子了?” “怕个鸟!”马跃不屑的说,“我是在想怎么把他们消灭干净。” 叶思文笑着摇了摇头,说:“二弟,你的野心太大了,想要彻底消灭他们,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要我们能把他们打退,就是大功一件。” 马跃笑着问:“哎!叶大哥,你说我们把鞑子打退,朝廷会有什么样的封赏?” “怎么?二弟想要做官?”叶思文反问。 马跃呵呵笑了,挠着头说:“其实我当不当官都没什么,主要是我爹,这不我们老马家从来没出过当官的吗?老爷子见你当官了,眼热。” 叶思文拍了拍马跃的肩膀,说:“行,只要这次我们能打退鞑子,我一定在皇上面前为你请功,你一定会当官的,而且要当就当大官。” 得到叶思文肯定的回答,马跃笑呵呵的说:“那就谢谢叶大哥了,要是我当官了,是不是也给谢威那小子弄个官当当?” 叶思文点头,说:“嗯,是得给谢威那小子弄个官儿当当,不是有人嫌他老婆是风尘女子吗?以后让皇上给他老婆封个诰命夫人,堵堵那些人的嘴。” 叶思文和马跃在城头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把城下的二十万大军放在眼里。 就在叶思文和马跃在城头指点江山的时候,谢威正在带着一帮人偷偷的挖坑埋地雷,谢威一边埋,还一边骂叶思文和马跃不讲义气,自己跑道城里去享福,把自己留在城外挨冻。 谢威突然感觉到耳朵有些热,他站起来,向蓟州城头骂道:“两个狗日的肯定又在说老子坏话,放心、放心,老子已经把大炮安排好了,就在后金大营的脑袋上,满意了吧!” 谢威说着,看了看三十门布置在隐蔽工事的神威大将军炮,有了这玩意,别说二十万拿着刀枪的牧民了,就是再翻一倍谢威也不怕。 第五十五章、给后金准备的第一份礼物 “咚、咚、咚……” 大明崇祯二年冬月十五辰时,随着一阵鼓点声,在历史上留下顶顶大名的蓟州攻防战正式开始,此战不仅让虎威团名扬四海,还被编入战史,作为热兵器全面取代冷兵器的标志。 后金军本阵的一面绣着金龙的黄色大纛下面,皇太极全身甲胄,一丝不苟的骑在马上,稳坐中军,一帮大将如同众星拱月般将他团团围住。 本来按照后金的惯例,攻城之前是要向城内的守军劝降的。但是城里的守军干掉了一个贝勒爷,打伤了一个贝勒爷,这仇太深,根本没法化解。皇太极也就不准备劝降了,直接攻城,他怎么也不相信,他的二十万大军,难道还攻不下一座只有几千人守的小城? 蓟州城太小,只需要击溃东面城墙的守军,后金军就可以顺利进城,所以皇太极连派人去其他城门佯攻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把大军拉到东城墙下面,准备一鼓作气拿下东城墙。 皇太极扬起马鞭,问道:“众将,谁敢去打头阵?” “大汗,我等誓死为大汗效力。” 皇太极的话一出口,阿济格、阿敏等人纷纷出来请战。见众将如此积极,皇太极高兴的点了点头,然后逐一扫视了几个兄弟一遍。 最后,皇太极指着阿济格,道:“十二弟,第一轮,就由你来进攻,有没有信心一举破城?” “有!”阿济格大声的回答道,“定不负五哥所望。” “好!十二弟果然是好样的。”皇太极大声叫好,然后鼓励道:“只要你部能够一举破城,城中的子女玉帛你们镶白旗可以拿一半。” “谢大汗!”阿济格高兴的道谢。 皇太极的赏格让阿济格激动万分,一半的子女玉帛啊!至少够镶白旗用上半年了。 皇太极一挥手,道:“十二弟,去吧!切莫让八哥失望。” 阿济格颔,一磕马刺,迅骑马奔回镶白旗的本阵,召来五个甲喇额真议事。 经过几个甲喇额真的一番讨论,阿济格最后决定,让两个甲喇额真带着部下为左右两翼,轮番向城头放箭,压制城头的火力;两个甲喇额真率领部下为攻城的主力,轮番向城头起攻击,用车轮战术疲敝敌军;最后一个甲喇的骑兵在远处待命,待城门攻破,立刻共进城里烧杀抢掠。 作战计划完成,阿济格立刻传令准备攻城。 镶白旗的将士早就得到了攻破成就可以取得全城一半子女玉帛的消息,他们斗志昂扬,早早的做好了准备。阿济格的命令一下,被选中担任主攻的两个甲喇士兵立刻从马上下来,抬起云梯,推着撞车,浩浩荡荡的向蓟州城城下攻去。 蓟州城头,看见后金开始进攻,叶思文便开始鼓舞士气,他大声的问道:“兄弟们,对面来了一伙豺狼,他们将要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抢夺我们财产、奴役我们的子女,我们能不能同意?” 城头上六千多名将士大声的回答道:“不能,不能……” 等大伙儿平静下来,叶思文又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死守坚城,一步不退,杀光鞑子,一个不留。” 回答叶思文的,是六千个喉咙里出的怒吼。 士气鼓舞起来,叶思文立刻开始安排城防:“所有人听令,按照事先的安排,各司其职,千万不要乱套,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咚、咚、咚……” 后金军本阵开始响起一阵鼓点声,担任主攻的士兵,抬着云梯,推着撞车,开始小跑起来,然后逐渐变成快跑。 负责远程压制的两个骑兵甲喇开始策动战马,他们拿出弓箭,完全凭着两条腿来驾驭战马。后金骑兵是当之无愧的骑射无双,但是,在热兵器面前,骑射无双能有多大作用呢? 整个镶白旗的阵营,如同一道白色的巨浪,势不可挡的卷向蓟州城,看他们的气势,似乎只要一个浪头就能把蓟州城吞没。 镶白旗士兵迅的靠向蓟州城的城墙,也迅的靠向了叶思文为他们准备的级豪华大礼包,靠近了死亡。 “轰!” 一声巨响,烟尘飞舞,一个跑得最快的镶白旗骑兵率先享受了叶思文准备的级豪华大礼包,他踏上了第一颗地雷,他胯下的战马被炸断了一只腿,他被巨大的惯性摔了出去,碰上了第二颗地雷,被炸得粉身碎骨。 “轰、轰、轰……” 不断响起的爆炸声稍稍阻挡了这一股白色的巨浪,尽管前途危险莫测,但是负责压制的两个甲喇骑兵依旧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叶思文他们事先布置好的地雷阵。 镶白旗骑兵全面进入地雷阵之后,更多的地雷被引,镶白旗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不断爆炸的地雷爆炸激起漫天的烟尘,同时激起的,还有镶白旗骑兵的鲜血和残肢断臂。 尽管白色巨浪的浪头被打掉,但是白色巨浪依旧没有停顿,因为镶白旗士兵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济尔哈朗早就告诉过他们,城下的地底下埋有踏上去就会爆炸的东西。 既然有了心理准备,那么承受能力就会变得更强。 靠着不怕死的精神和丰厚的赏格,负责远程压制的骑兵终于冲出了烟尘,冲过了地雷阵。 尽管镶白旗骑兵损失惨重,但是,他们依旧冲了过来。 冲过地雷阵,镶白旗骑兵立刻暴露在虎式步枪的射程之下。 城头上,叶思文举起虎式步枪,瞄准第一个冲过地雷阵的镶白旗骑兵,吼道:“虎威团听令,目标,敌军骑兵,自由漫射,尽量杀伤敌军。” 叶思文下完命令,率先扣动扳机,一颗灼热的子弹呼啸而出,正好击中第一个冲过地雷阵的镶白旗骑兵。 “砰、砰、砰……” 叶思文打响第一枪之后,城头的士兵纷纷开始开枪,城头顿时笼罩在弥漫之中。 虎威团的士兵不断的扣动扳机,拉动枪栓,子弹如同不要钱一般洒向了镶白旗骑兵。 很多镶白旗骑兵幸运的没有踩上地雷,但是他们依旧没有逃过死神的召唤,一颗只值两钱银子的子弹很轻易的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在战争面前,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廉价。 然而,死去的镶白旗骑兵却并不值得同情,因为,挑起战争的就是他们自己。既然做了烧杀抢掠的强盗,就应该有死亡的觉悟。 “兄弟们,我们已经踏过敌人设置的鬼阵,还有六十步的距离就进入射程了。不要停,不要停,冲过去,向城头放箭,掩护云梯兵靠近城墙,只要云梯兵靠近城墙,我们就有胜利的希望,冲过去,大家跟着我冲过去。” 虽然负责远程压制的两个甲喇伤亡惨重,但是镶白旗骑兵的甲喇额真依旧还在给他们做表率,给他们鼓气,让他们去杀敌,去战斗。 然而,甲喇额真不知道的是,他们的鼓励只能让更多的人送死而已,甚至让他自己送死。 如叶思文这般心思缜密之人,岂能只布置一道地雷阵来招待敌人?当然不能,叶思文把带来的五千颗地雷全部用上了,一共在城外布置了四道地雷阵。 不会排雷的后金军想要靠拢城墙,起码要付出上万名士兵的生命,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承受得起上万名士兵的损失? “轰!”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其中一位身先士卒的甲喇额真踩响了第二个地雷阵的第一颗地雷,顿时被炸成两截。 再次碰上地雷阵,着实让镶白旗骑兵猝不及防,因为他们一致认为,敌人只设置了一道地雷阵,只要趟过第一道地雷阵,就能看见胜利的希望,可是他们终究错了。 战马奔驰产生的巨大惯性,已经让骑手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战马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战马踏上敌人布置的地雷,一点办法也没有。 镶白旗骑兵的悲惨遭遇只能怪一个人,这个人就是皇太极,因为皇太极不知道对手的强大,所以他才会驱赶几十万大军前来挠叶思文的虎须。 由地雷阵和城头的虎式步枪组成的火力网,让镶白旗骑兵始终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徘徊。 虽然只有六十步的距离就能进入弓箭的射程,但是镶白旗骑兵始终没能进入弓箭的射程,没有进入射程,也就没有一支羽箭飞上蓟州城的城头。 接连的战事不利,镶白旗骑兵已经萌生退意了,若不是剩下的那个甲喇额真苦苦维持,镶白旗骑兵此时恐怕已经溃退了。 很快,甲喇额真努力维持阵型的形象出现在了城头士兵的眼中,按照士官生标准培养的虎威团士兵立刻就看出来,此人就是城下敌人的头头,精神支柱。 现这一点的虎威团将士,立马举起了虎式步枪,瞄准了甲喇额真的脑袋,虎威团将士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城下镶白旗士兵最后的支柱就会轰然倒塌。 努力维持阵型和军心的甲喇额真还不知道他的脑袋已经被锁定,而且是被十几支虎式步枪同时瞄准,他还在和他的亲兵大声下令:“保持阵型,继续冲锋!冲入射程向城头射箭,压制他们的攻击。” “砰、砰、砰……” 十几支虎式步枪同时开枪,正在组织进攻的甲喇额真身体突然如同筛糠般抖动起来,然后僵直不动,甲喇额真带着些许不甘,缓缓的坠落下马。 一个凄凉刺耳的声音响彻战场:“甲喇额真大人阵亡了……” 甲喇额真一死,失去组织的镶白旗骑兵纷纷向后溃退,他们不仅自己溃退,还把跟在他们后边的云梯兵、撞车兵也冲散了。 看着溃退的镶白旗骑兵,云梯兵和撞车兵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心生恐惧,丢下云梯和撞车,跟在骑兵后面,也跑了,任带队的甲喇额真如何收拢都无济于事。 后金军的第一轮进攻,没有坚持到半个时辰就败了。 第五十六章、大汉奸钱拔光 见镶白旗士兵还没有靠拢城墙就被打退,城头上立刻爆出巨大的欢呼声,一时间士气大振。 马跃一拳砸在女墙上,兴奋的说:“叶大哥,你布置的地雷阵真是太厉害了!” 连马跃也没有想到地雷和虎式步枪组成的攻击力如此强悍,敌人连城墙根都还没有挨着呢!就被打了回去。 叶思文望了望远处若隐若现的炮兵阵地,笑了笑,说:“看着吧!更厉害的还在后面,我有信心,三天之内,我们一定能打退后金。” “三天?”马跃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相信。 叶思文点头,说:“三天足矣,不信你等着瞧。” 几家欢乐几家愁,叶思文他们高兴,阿济格心里可就不好受了。 见自己麾下的镶白旗骑兵溃退,阿济格心如刀绞。但是他没有办法,对方的火力实在是太强了,全部都是火器,而自己的部下,只是弯刀和弓箭而已,连一支火铳都没有。 镶白旗士兵溃退下来,阿济格连忙带着自己的亲兵收拢败兵,清点战损。 第一次进攻镶白旗损失惨重,负责左右两翼掩护的两个甲喇额真当场阵亡,麾下的骑兵损失了三分之二,加上溃退的时候被误伤的、踩死的,第一轮进攻,镶白旗就损失了将近两个甲喇的士兵。 镶白旗一下子丧失五分之二的力量,再加上士气低迷,已经不堪再战了。 阿济格硬着头皮来到皇太极的马前,跪下,声泪俱下道:“大汗,臣弟无能,不仅没能攻下城墙,反而损兵折将,请大汗责罚。” 皇太极的脸色稍稍有些阴沉,刚才的战斗经过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汉人制造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千里之外取人级,这仗,打得心里没底。 虽然阿济格的表现很差,但是皇太极,“十二弟不必自责,不是十二弟太无能,而是汉狗太狡猾。你收拢镶白旗的溃兵,暂行休整吧!” 皇太极的表现,让阿济格稍微有些惊讶,他心中恐惧:“为什么八哥既不责怪我,也不趁机剥夺我的兵权,难道八哥心里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不过阿济格随即就明白过来,兵总是要有人来带了,八哥把所有大将的兵权都剥夺了,谁来替他打仗?想到这里,阿济格的心里又好受了些。 “谢大汗不责之恩。”阿济格拜谢,颓然退走。 阿济格走后,皇太极又扫视了一遍众将,威严的问道:“谁敢出战?” 没有人答话,他们看见镶白旗的惨状,心中都是拔凉拔凉的,众将心生怯意,还有谁敢主动请缨,还是等着皇太极点名吧!没点到算运气好,点到了就算倒霉。 见竟然没有人出来请战,皇太极稍稍有些不高兴,难道一次挫折就让这些自诩勇将的家伙胆怯了? 既然没有人请战,皇太极只好一个个点名,这一次,被点名的是倒霉的阿敏:“阿敏贝勒,第二轮进攻,就由你们正蓝旗负责吧!” “喳!”阿明硬着头皮领令。 皇太极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对阿敏说:“告诉你的部下,第一个登上城墙的人,升官三级,赐黄金二十斤、奴千户。” 阿敏点头,策马奔向正蓝旗的本阵,一边组织进攻,一边告诉将士们这次的赏格。 经过半个时辰的准备,正蓝旗士兵踏着鼓点,开始向蓟州城进攻。 有了镶白旗的失败,阿敏安排的进攻更保守了些。阿敏没有派骑兵向城头进行远程压制,而是让人收集了几百面牛皮盾牌,由身高体壮的人在前面举着,掩护云梯兵和撞车兵缓缓前进。虽然破城的希望不大,阿敏依旧准备了一个甲喇的骑兵,随时准备抢夺城门。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镶白旗在前面趟雷,正蓝旗在后面捡便宜。由于镶白旗刚才已经踏破了将近两个地雷阵,所以正蓝旗非常幸运的趟过第一个地雷阵,来到了虎式步枪的射程之内。 进入虎式步枪的射程之内,正蓝旗士兵并没有受到攻击,这让阿敏高兴起来,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阿敏在心里自夸:“看来我的策略是正确的啊!对方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毕竟穿不透牛皮盾牌不是?哈哈哈……我简直就是天才,诸葛在世。” 和阿敏同时嘴角露笑容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城头上的叶思文。 叶思文鄙夷的看着城下举着牛皮盾牌的正蓝旗士兵,暗自骂道:“这帮东北牧民,也太小看虎式步枪的威力了吧!居然想用蒙了牛皮的木板来阻挡可以穿透铁板的步枪子弹,真是可笑。” 不过现在还不是攻击的时候,叶思文决定让阿敏再得意一会儿。 正蓝旗士兵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的向蓟州城城墙运动,他们心怀侥幸,希望敌人只布置了两道踩上去就爆炸的玩意。 见敌人即将进入第二道残余的地雷阵,叶思文举起虎式马枪,瞄准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同时大声的下令:“虎威团听令,目标,进入射程所有敌军,待踩响第二道地雷之后射击,自由漫射,尽量杀伤敌人。” 还有一百步就能靠近城墙,正蓝旗士兵都还没有遭到城头的攻击,这不由的让这些单纯的士兵觉得自己的旗主就是要比先前镶白旗的旗主英明。 “轰、轰、轰……” 正当正蓝旗士兵暗自得意自己有个好旗主的时候,他们终于踏上了第二道残余的地雷阵,第二道地雷阵只被镶白旗趟了一半,此时另一半继续挥着效用。 地雷的爆炸让前面的盾牌阵瞬间崩塌,云梯兵和撞车兵马上暴露在虎式步枪的枪口之下。 “砰、砰、砰……” 几乎在第一颗地雷爆炸的同时,城头又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许多正蓝旗的将士猝不及防,纷纷倒在了虎式步枪灼热的子弹之下。 负责进攻的甲喇额真挥舞着令旗,大吼:“盾牌防御,盾牌防御……” 在虎威团士兵面前显摆自己的身份,这位甲喇额真简直就是在自找死路,只听“砰!”的一声,负责进攻的甲喇额真还没有把牛皮盾牌阵重新组织好,一颗灼热的子弹便掀开了他的头骨盖,白的红的喷了他亲兵一脸。 甲喇额真软塌塌的倒下,瞬间没有了生息。 负责进攻的甲喇额真一死,正蓝旗士兵立刻乱套,不管不顾的向后溃退。 见敌人溃退,把后背两给了自己,虎威团士兵摇了摇头,举起虎式步枪,开始不紧不慢的向正蓝旗士兵射击,看他们的表情,简直比打猎还要惬意。 城头上,叶思文正在用他那锐利的眼睛寻找开枪打死甲喇额真那个士兵,不过他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叶思文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也许是碰巧吧!” “什么碰巧?”马跃在一旁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说:“没什么,我只是现刚才那两个甲喇额真都是一个人打死的。能在几千人中找出敌人的主将,这家伙挺有前途的,我想把他找出来重点培养一下。” “找到了吗?”马跃立刻来了兴趣,他手下有这样人才,他怎么不知道。 叶思文摇了摇头,说:“没有,这里太乱了,等回去再仔细找找吧!” 正当叶思文放弃寻找的时候,一个角落里,一个士兵正在向另一个士兵说:“哎!我说,五娃子,你小子不赖啊!都打死敌人两个当官的了,要不我把你推荐给叶帅?”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班长,你就省省吧!你又和叶帅不熟。” “你小子!找打是不是?”班长扬起手,作势欲打。 城下的正蓝旗士兵终于撤出了虎式步枪的射程,阿敏看着败退的正蓝旗士兵,脸上火辣辣的,本来以为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没有斗过狡猾的汉狗。 皇太极也觉得十分恼火,连续进攻两次,连别人的城墙都没有摸到,说出去简直要丢死人。镶白旗第一次进攻,连城墙都没有摸到,失败,死了将近两个甲喇的士兵;正蓝旗第二次进攻,依然连城头都没有摸到,失败,死了将近一个甲喇的士兵。 别以为死的是小兵皇太极就不心痛,后金总共才四十个甲喇,两次进攻,不到三个时辰,就死了三个甲喇的士兵。照这样打下去,只需要再打三天,努尔哈赤留下的家产就得被皇太极糟蹋光。 想到这里,皇太极脸上就火辣辣的,脸红得如同猴子屁股一般。 此次进关作战,几乎全是皇太极一个人的意思,现在吃了败仗,他也脱不了关系,所以皇太极也没脸责怪阿敏,只能好言安抚阿敏,命令阿敏去收拢溃兵。 阿敏走后,皇太极向众将问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大将们心里其实都有主意,那就是啥也不说了,收拾收拾,打道回府。但是由于有岳讬和阿巴泰的前车之鉴,这些大将都不敢把“撤退”两个字说出口。 可是敌人这么厉害,现在不撤退还能干什么呢?大将们都开始装模作样的沉思起来,想着破敌之策。 正当大将们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猥琐卑微的家伙出来,道:“大汗,微臣有一主意。” 众人一看,这不是前两年来投靠后金的汉奸钱拔光吗? 其实皇太极一开始并不喜欢钱拔光这样猥琐的家伙,不过为了笼络汉人中的读书人,皇太极还是很热情的把他安排在了身边做事。 后来皇太极居然开始慢慢的喜欢上了钱拔光,因为这家伙虽然没有范军师那样的大才,但是有时候出一些主意还是很得皇太极欢心的。 第五十七章、找点廉价炮灰 见钱拔光出来说话,皇太极眼前一亮,这家伙虽然没什么大才,但是诡计特别多,特别毒,很多时候,皇太极喜欢把钱拔光和《三国演义》里面的毒士贾诩相比,皇太极觉得,钱拔光虽然人长得猥琐了些,但是还是担得起毒士的称号的。[[ 皇太极大手一挥,道:“钱军师,不要绕拉绕去的,有什么主意你尽管说。” 钱拔光恭敬的向皇太极行了一个礼,道:“启禀大汗,据微臣所知,汉狗的火器虽然厉害,但是没有了弹药,与烧火棍无异,我们可以派一些人先去消耗他们的弹药,等他们的弹药用尽,我们不就可以一举攻下蓟州。” 皇太极听了钱拔光的主意,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钱军师所言甚是啊!” 不过皇太极马上有找到了钱拔光计策中的不足之处,皇太极问道:“钱军师,八旗兵再也不能损失了,我们应该派谁去消耗他们的弹药呢?” 钱拔光睿智的笑了笑,向后军看了看,说:“大汗手下不是还有十万后军吗?” 钱拔光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在心里骂他无耻,这么歹毒的主意,亏他想得出来。不过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很好,让蒙古人在前面为八旗兵挡子弹,不仅能八旗兵减少损失,以后抢到财货了,还可以少分一部分。 皇太极还有点犹豫,道:“这样,似乎不太好吧!毕竟蒙古人是我们的盟友,若是这样做的话,不是让蒙古人心寒吗?他们以后还会帮我们打汉狗吗?” 钱拔光摇了摇头,一脸睿智的模样,道:“大汗完全不必担心,我们把抢汉狗财物、女人的机会让给蒙古人,他们不仅不会怪我们,还会感激大汗仁义呢!不过机会给他们,他们能不能把握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皇太极陷入了沉思,钱拔光这个主意虽然不错,但是一不小心,就会和蒙古结下仇怨,以后再要想拉拢蒙古可就难了。 见皇太极不采纳自己的已经,钱拔光有些着急了,继续添火:“大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切莫优柔寡断失去战机啊!” 进过钱拔光一阵劝解,皇太极终于下定决心,让人去后军把科尔沁、喀喇沁、敖汉、奈曼、喀尔喀五部的大汗找来。 科尔沁、喀喇沁、敖汉、奈曼及喀尔喀五部自从入关之后,打仗没他们什么事,抢劫也没他们什么事,尽干些守寨,打造攻城器械的事情,这些蒙古汉子早就烦了,若不是八旗兵的威名在外,这些蒙古人几乎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此时几部可汗听皇太极找他们商议战事,一个个兴奋得像打了鸡血一般,几乎是跑着去了皇太极的汗帐。 五位可汗来到皇太极的汗帐,各自坐定,皇太极便学着钱拔光教他的说辞对五位蒙古可汗说道:“自我们八旗兵入关之后,各位就默默的在我们身后支持我们,为我们押运粮草,打造器械,各位辛苦,本汗在这里谢谢几位可汗,请受本汗一拜。” 皇太极说着,便要向五个可汗行礼。 蒙古人就是耿直,皇太极一番说辞,把他们感动的哗哗的,此时又见皇太极要向他们行礼,连忙阻止:“哎呀!大汗,使不得,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不行,本汗一定要谢谢各位大汗的支持。”皇太极很坚持。 几位可汗好说歹说,可是架不住皇太极的坚持,几人没法,只好受了皇太极一拜。 “看看,看看,后金的大汗都给我行礼呢!” 虽然五位可汗表面上一幅惶恐的样子,但是在他们心里,还是挺得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皇太极演这一出之后,汗帐里的气氛顿时和谐起来,几个可汗对皇太极的态度也愈好了起来。 喀尔喀部的可汗向皇太极问道:“皇太极大汗,不知你召我们来你的汗帐,所为何事?” “唉!”皇太极叹了一口气,做出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说道:“还不是为了眼前这座小城。它如同我们前进道路上的一颗钉子,怎么拔也拔不掉。” 几个可汗齐声安慰皇太极:“大汗不必担心,不用多久,您麾下的八旗健儿顶能将龙旗插上蓟州城的城头。” 皇太极痛苦的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的样子,说道:“可惜我麾下的八旗健儿连日征战,已经疲乏不堪,恐怕已经不堪再战了。” 听说皇太极手下兵马困乏,科尔沁部可汗先跳出来表忠心“大汗不必担心,我们科尔沁部的战士自入关以来,还没有出过什么力,眼前这座下城就交给我们科尔沁部吧!我保证一天之后,大汗就可以进城休息。”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其他几部也不甘示弱,纷纷跳出来,向皇太极请战。 “大汗,就让我们喀喇沁部上吧!我们喀喇沁部只需要半天就可以攻破此城。” “大汗,这事非我们敖汉部莫属……” “你们谁也别和我们奈曼步争……” 见蒙古诸部争相请战,皇太极内心开心的笑了,这钱拔光,还真当得起“毒士”的称号。不过皇太极谨记钱拔光的话,此时还不能急,让这些蒙古人继续闹一会再说。 蒙古诸部闹了许久也没有闹出一个结果,慢慢的,他们现事情的主角皇太极沉默了,于是他们慢慢停止了争执,等着皇太极的决断。 蒙古诸部停止了争执,皇太极又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又向蒙古诸部的可汗行礼,道:“诸位可汗的好意,本汗心领了,本汗在这里谢谢各位可汗。不过我不能让蒙古诸部去攻击眼前这座小城啊!” 一听皇太极不用蒙古诸部攻城,几个可汗纷纷恼了,责问道:“大汗,为什么不让我们上?难道你瞧不起我们蒙古人吗?” “大汗,金人、蒙古人,都是长生天的孩子,我们都是最勇敢的战士,大汗,你不应该怀疑我们的勇气。” …… 皇太极苦笑,道:“各位可汗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既不是瞧不起蒙古人,也不是不想用你们,而是我实在是不能啊!” “大汗,为什么?”几位可汗奇怪的问道。 皇太极颓然道:“我怕别人说我利用蒙古兄弟,故意让蒙古兄弟去送死。” 一听皇太极这样说,几位可汗一下子就恼了,大声鼓噪道:“是谁?是谁敢乱嚼舌根?老子剁了他!难道打仗就是八旗兄弟的事情,我们蒙古人就怕死了?” 几位可汗吵完,闹完,终于消停了,等着皇太极安排。 皇太极见计策已成,也就不再矜持了,他站起来,向几位可汗说:“既然几位可汗如此深明大义,那本汗也不好阻挡,接下来就看各位可汗的了。” 几位可汗齐声说道:“大汗放心,定不让大汗失望。” 皇太极赞道:“好,几位可汗果然是草原上的雄鹰。等你们破城之后,城中的子女玉帛,尽为蒙古诸部所有。” 听了皇太极的承诺,五个可汗大喜,立刻迫不及待的出去安排进攻事宜。 乘着敌人攻击的间断,蓟州城的城头上的守军开始饱餐战饭。将士们吃着香喷喷的白面肉饼,喝着热腾腾的鸡蛋汤,时不时啃上一口大葱,真是要多惬意有多惬意,要多爽快有多爽快。 叶思文见后金进攻了两次就偃旗息鼓了,还以为后金突然觉悟了,今天不攻城了。 既然不攻城了,那这么多人呆在城头上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叶思文下令:“全军听令,留下一千民壮在城头值守,其余人,下城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来日再战。” 得到休息的命令,城头的守军都松懈下来,收拾东西,一边讨论着今天的战事,一边向城下走去。 可是敌人并没有让守城将士休息的意思,还没等守城的将士下城呢!后金那边的牛皮大鼓又响了起来。 鼓声就是命令,听见敌人进攻的鼓声,刚刚下城的将士立刻掉头,回到城头,各自找到自己的战斗岗位,准备战斗。 见自己麾下的将士反应如此迅,叶思文欣慰的点了点头,向身边的马跃夸赞道:“二弟,你练的兵还不赖。战斗意识挺强的。” 听叶大哥出言夸奖,马跃洋洋自得的说:“那是!我是谁啊?” 随着后金本阵的鼓点声,一队队抬着云梯的士兵开始向蓟州城头攻来,不过这次上的不是精锐的八旗士兵,而是扎着小辫子,满脸大胡子的蒙古人。 蒙古人的装备明显没有八旗兵好,服装一点儿也不统一,每人一个风格,什么羊皮袍子、牛皮大衣,甚至还有些汉族人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他们抢来的。 蒙古人的武器也不是很好,每人只有一把弯刀和一张弓而已,弓用的箭竟然不是铁箭头,而是用狼牙做箭头的狼牙箭。 看着下面凌乱不堪的蒙古人队伍,守城将士集体汗颜,他们面面相觑,这些烂队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们是长生天的孩子,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我们是草原上的雄鹰,我们的祖先打了一个广阔的牧场……杀光汉人,杀光他们的男人,掠夺他们的女人,奴役他们的孩子,把汉人的农庄改成我们蒙古人的牧场……我们定能重现成吉思汗的荣光……” 正当守城将士被城下的蒙古队伍搞得哭笑不得的时候,负责攻城的蒙古人开始大声的唱起了一古老的歌曲。 看着城下群魔乱舞,虎威团士兵都握紧了手中的虎式步枪,只要等到蒙古人进入射程,立刻迎头痛击。 一场大战,再次拉开序幕。 第五十八章、蒙古退兵 对于蒙古兵的攻击,叶思文并不太看好,因为后金最精锐的八旗兵都在自己的布置下折戟沉沙,更何况这些穿着破皮袍子的草原牧民? 虽然叶思文不看好,但是不能证明蒙古兵不行,相反他们的表现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叶思文也大惊失色,这些家伙哪里是在打仗啊?分明是在送死啊! 五个蒙古部落,一共十万兵马,摊到每个部落就有两万,他们轮番向蓟州城动进攻,也不讲究什么战术战法,直接抬着云梯就往前面冲,一个部落被击溃,另一个部落立刻顶上。 叶思文越打越心惊,他是看明白了,敌人实在用人命消耗自己的弹药啊!可是,这些蒙古人为什么会这么不要命帮后金开路啊? 叶思文不知道的是,今年草原上很多地方都遭了灾,这五个部落之所以会和后金联合起入关,为的就是抢一把汉人,把自己部落的灾害转嫁到汉人的头上。 皇太极答应破城之后城中所有的财物都归蒙古所有,这让几位可汗大喜过望,纷纷向麾下的士兵传达了这一令人欢欣鼓舞的消息。于是,蒙古兵一边想着城中的财物,一边想着在草原上挨冻受饿的族人,一时间竟充满了勇气,不要命的向蓟州城攻去。 看着不怕死的蒙古兵,叶思文也是一阵头大,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蒙古兵就是不要命的典型啊! 不怕死的蒙古兵第一、二轮进攻,一共付出了五千条生命,他们虽然没有攻到蓟州城的城下,但是却把城下剩下的两道地雷阵趟平,为第三轮进攻的蒙古兵铺平了道路。 第三轮进攻,蒙古兵终于把云梯搭上了蓟州城的城头,但是他们在手榴弹和滚石檑木的打击下,又败下阵来,仓皇后退。 蒙古组织的前三轮进攻都失败了,不过没关系,他们不害怕失败,他们还有兵马,立刻又组织了第四轮进攻,第四轮进攻更厉害,有几个悍勇的蒙古兵甚至登上了蓟州城的城头,不过他们很快就被虎威团的士兵扔了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蒙古的第四轮进攻坚持了一个时辰,在伤亡了将近一般人马之后,蒙古兵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仓皇败退。 冀州城头,看着渐渐退去的蒙古兵,叶思文开始担忧起来,这种用人命来消耗弹药的打法太可怕了,城下到处都是蒙古兵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虽然己方损失的人不是很多,但是不断的杀人,士兵们心理上承受的压力还是很大的,叶思文看得出来,在血腥味的刺激下,许多虎威团士兵,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呆滞,更多人眼中闪出了嗜血的光芒,蓟州城的城头,充斥着一股戾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叶思文急得抓耳挠腮。 做为一个军人,叶思文明白,此时不能再让这些战士继续打仗了,应该把这些受了血气侵袭的士兵换下去休息,让他们平复一下因为杀太多人而扭曲的心理。 但是叶思文没有办法,因为他手中根本没有替换的人。 正在叶思文不知所措的时候,马跃凑上前来,低声向叶思文说:“叶大哥,刚才呼啸、虎跳两营的营长来告诉我,战士们手中的弹药不多了。” “什么?”叶思文大惊,这个问题比平复战士心情的问题更严重。 虎威团是全火器部队,虽然攻击力惊人,但是战斗力严重受到弹药补给的制约,没有了弹药,战士们手中的步枪比烧火棍强不到那里去。 作为全军主将,叶思文知道自己不能乱,他沉着的向马跃问道:“还剩多少?” 马跃说:“具体数目不知道,不过应该还能坚持一轮敌人进攻。” 叶思文点了点头,说:“那让兄弟再坚持一轮,等下一轮过后,信号,让谢威他们动起来。” 安排好下一轮防御的事情,叶思文又和将士们开了几个小玩笑,缓解了一下城头紧张的气氛,稍微洗刷了一下将士们身上的暴戾之气。 蒙古从午时开始攻城,进攻了四次,现在已经是申时了,依旧没有丝毫进展,这让几个蒙古可汗很有些恼火。第四轮进攻失败之后,他们立刻开始着手准备第五次进攻。 蒙古的第五次进攻更猛烈,因为这次进攻的蒙古兵都下定决心,不破城,决不收兵。 仗打到这份上,战斗的结果已经不是人数、武器、训练这些外力因素能决定的了,决定战斗胜负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坚持”,谁能坚持到底,谁就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虽然负责第五轮进攻的蒙古兵下了很大的决心,也能坚持。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天下第一支经过现代化正规训练的部队,一支全热兵器部队。 虎威团也有决心,他们的决心是坚守城池,他们守城的决心只会比蒙古兵更坚定。虎威团的士兵也能坚持,他们已经坚持了几天,不在乎再多坚持几个时辰。 蒙古兵虽然人数是虎威团的二十倍,但是他们的兵器不如对方厉害,训练不如对方正规,决心不如对方坚定,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虎威团的士兵能坚持。 经过正规化训练的虎威团士兵,他们的体力可以坚持全天候战斗,他们的心智能坚持他们一辈子战斗。 对手如此强大,蒙古兵焉有不败之理? 蒙古兵很有勇气,很有决心,在虎式步枪密集的打击下,依然靠上了蓟州城的城墙,云梯加上城头,蒙古兵争先恐后的向城头跑去。 此时,蒙古兵的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城头的敌军,爬上去,消灭敌军,将他们赶下城头,然后在城中屠杀十天,是蒙古兵心中唯一的愿望。 在蒙古兵开始爬城墙的时候,虎威团的弹药也已经告罄,虎威团士兵没有害怕,他们拔出腰间的三棱刺,并且将三棱刺安装在了虎式步枪上面。 接下来,将是艰苦卓绝的肉搏战,这将是对虎威团所有士兵的考验,考验平时艰苦卓绝的训练是否把这些虎威团的士兵变成了铁打的汉子。 在蒙古兵即将爬上城墙的时候,民壮们用的滚石檑木也已经告罄,民团虽然没有接受过虎威团那种艰苦卓绝的训练,但是他们被虎威团大无畏的精神感染,纷纷拿起武器,静待敌人的到来。 叶思文和马跃手持马刀,带着亲兵来到城垛,他们将和虎威团士兵并肩战斗。 终于,第一个蒙古兵出现在城头,紧接着,无数的蒙古兵开始冒头。 叶思文举起马刀,劈向第一个登上城头的蒙古兵,大吼:“兄弟们,杀!” “杀、杀、杀……” 城头上几千守军开始怒吼,一时间,方圆十里尽是他们的吼声。 “噗、噗、噗……”无数的三棱刺刺进蒙古兵的身体,瞬间在蒙古兵的身体上刺出一个大洞,刺刀收回,蒙古兵立刻血如泉涌,瞬间失去生机。 坚持、坚持、坚持……战斗、战斗、战斗……刺、刺、刺……砍、砍、砍…… 敌我双方都在坚持,在战斗,在刺,在砍,士兵们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手中的兵器刺入对方的身体,拔出来再刺,再拔,再刺…… 被战斗气氛感染,蓟州城的民壮也开始变得悍不畏死,他们不顾一切的将自己手中的大砍刀、小花枪等民间武器捅入鞑子的身体。 民壮们的经验毕竟不足,手中的武器进入蒙古兵的身体之后,很多人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砍到在地,但是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就会抱住蒙古兵的身体,用牙齿、额头、指甲等一切身体自生的锐器向蒙古兵攻击。 战事在胶着,蒙古兵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没有底气,敌人实在是太强悍了,根本不是他们以前见过的那些懦弱的汉人。 蒙古兵从来不知道,被逼急了的汉人,竟然也会变得如此的厉害。 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城头的守军再次把蒙古兵赶下了城头,被赶下城头的蒙古兵再也没了战斗的勇气,开始溃退。 见蒙古兵开始溃退,蒙古五部可汗明白,他们的第五次进攻失败了,蒙古五部可汗此时心如刀绞,他们部下损失已经过了三万,已经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继续战斗下去的本钱,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收拢溃兵。 五部可汗决定,收拢溃兵之后,立刻撤出关外,汉人实在是太厉害了。 五部可汗来到皇太极的面前,一起跪下,齐声道:“大汗,非是我等无能,实在是汉人的火器太厉害,我们蒙古五部如今损失惨重,不堪再战,我们决定回大草原,因为那里,才是我们蒙古人生活的地方。“ 皇太极没想到五部的损失太大,竟然五部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提出了退兵。 皇太极向出这个主意的钱拔光看去,只见钱拔光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唉!”皇太极知道蒙古五部已经留不住,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五位可汗慢走。” 五位可汗齐声道:“大汗保重。” 五部可汗离开之后,在一旁闭目养神的钱拔光突然睁开眼睛,向皇太极道:“大汗,微臣现刚才蓟州城头的枪炮声弱了不少,微臣断定,蓟州城中的汉狗已经弹尽粮绝,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第五十九章、给后金准备的第二份礼物 皇太极也已经现敌人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因为蒙古前四次进攻,城头的守军仗着精良的武器,根本没有让蒙古兵在城头站稳阵脚,而蒙古的最后一次进攻,竟然攻上了城头,差一点就攻下了蓟州。([ [ 皇太极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他当机立断,把打残了的正红、镶红二旗组织起来,担任主攻,他亲自担任旗主的正黄旗士兵在阵后拿着鬼头大刀督阵。 皇太极是这样打算的,正红、镶红二旗若是攻破城门,正黄旗就直接攻进蓟州,若是正红、镶红二旗的士兵敢逃跑,就让正黄旗执行军法。 “咚、咚、咚……” 后金的战鼓再次被擂响,一万名后金士兵踩着鼓点向蓟州城头攻去。 正红、镶红二旗的士兵现在是委屈万分,这么倒霉的任务,怎么就让自己摊上了呢?自从旗主代善死后,他麾下的两个旗就变成了后娘养的,补给最差不说,干的还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活计。 虽然满腹抱怨,但是两个旗的士兵还是没有办法,后面的督战队盯着呢!不尽心尽力攻城,绝对会被毫不留情的被砍死。 叶思文看着向蓟州城进攻的后金士兵,心中一阵鄙夷,这个皇太极还真是阴险,把蒙古人拉出来当炮灰,自己在后面捡便宜,真是无耻,太无耻了。 叶思文轻蔑的看了看皇太极的本阵,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老子的便宜是那么好捡的吗?” 叶思文收回目光,向马跃说:“二弟,给谢威信号,告诉他该他上场表演了。” “好叻!”马跃答了一声,从亲兵的手上接过一支焰火,点燃,向天上射。 “轰!”一颗橘红色的焰火在天空中炸开,绚丽无比。 远处,谢威正百无聊赖的看着蓟州城的攻防战,他看见蒙古兵如潮水般涌上去,又如潮水般的退下来,不禁大摇其头,这那是在打仗啊!这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杀。 虎飞营营长梁振突然指着天空,大吼道:“谢副团长,快看,城里信号了,让我们开始攻击。” “激动什么?”谢威一脚提在梁振的屁股上,“知道了,还不去准备射击。” “好叻!”梁振笑着跑开了。 虎飞营的将士一听该自己上场了,纷纷激动起来,这几天光看着呼啸、虎跳二营打仗立功,可把虎飞营的将士憋屈惨了。 攻击的命令传来,虎飞营构筑的隐秘炮兵阵地立刻喧闹起来。 负责炮兵阵地安全的五连迅的提着虎式步枪进入了事先挖的战壕之中,举起步枪,防备敌人的进攻。 炮手们扒开神威大将军炮上面的伪装,将一箱箱的炮弹搬到大炮的旁边,撬开装炮弹的箱子,搬出一颗颗纺状炮弹,开始装填炮弹,调整炮口,忙得不亦乐乎。 一个负责指挥开炮的少校站出来,吼道:“各炮位报告情况!” “一号炮位,准备就绪!” “二号炮位,准备就绪!” …… “三十号炮位,准备就绪!” 少校拿出两面红旗,道:“现在,大家带上耳塞,开始用旗语交流。” 炮手们纷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耳塞,带上,准备开炮。 见所有人准备完毕,少校开始挥动旗帜,炮手们接到命令,迅的装弹,拉动炮栓,三十枚全装药型开花弹向后金军的本阵飞去。 叶思文为后金准备的第二份礼物,正式送了出去。 此时,正红、镶红二旗的士兵已经在爬城了,然而城头上几乎没有了任何动静,先前所有的犀利武器都不见了,安静得有些诡异。 皇太极见破城指日可待,哈哈哈大笑,向钱拔光夸赞道:“钱军师,你的计策果然好!” “计策再好,也要可以采纳意见的明君才行啊!”钱拔光谄媚的说,顺带拍了皇太极一记马屁。 钱拔光的马屁拍得皇太极十分受用,皇太极大喜,继续夸赞:“他们都说钱军师的才能在范军师之下,以我之见,钱军师的才能不再范军师之下啊!” “大汗谬赞了!微臣惶恐,微臣今生能遇到大汗这样的千古明君,实在是万幸。”钱拔光继续拍马屁。 “嘘、嘘、嘘……” 正当皇太极和钱拔光二人互相吹捧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尖利哨音,听着就让人头皮麻! 皇太极突然觉得心中一阵不安,向钱拔光问道:“钱军师,只是什么……” “轰、轰、轰……” 还不待皇太极把话说完,三十颗开花弹瞬间砸入后金军的本阵,开花弹落地之后,轰然爆开,灼热的弹片向四面八方散开,不断的收割着后金士兵的生命。 开花弹爆炸产生的巨大的气浪将挨得近的后金士兵卷得老高,然后摔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虽然只有三十颗炮弹落在后金军的本阵,但是炮弹的巨大威力瞬间将后金军的本阵撕碎。所有的后金士兵都没有做好被炮击的准备,立刻乱了,四散逃开。 钱拔光大声的嘶嚎道:“大汗,快走,快走,是汉狗的大炮!” “轰、轰、轰……” 神威大将军炮的装填度极快,达到了两每分钟,无数颗炮弹砸进后金军的本阵,爆炸开来,气浪和弹片不断的收割着后金士兵的生命。 看着自己的本阵瞬间崩塌,皇太极睚眦欲裂,大声的吼道:“不要乱,不要乱,有序的撤退,有序的撤退……” 可是,现在到处都乱了,还有谁听他这个大汗的话呢? 蓟州城头,已经有不少的后金士兵爬上了城头,不过他们却没有看见一个敌人。 正当后金士兵疑惑不解的时候,他们听突然见身后的爆炸声,城头上的后金士兵只觉一阵心惊胆战,汉人的大炮老厉害了,老大汗就是死在汉人的炮口下。 后金士兵纷纷向身后看去,只见自家的本阵此时已经乱了,大汗的大纛不知去向,所有的士兵都在没命的奔逃,天上不断的落下炮弹,把自家的士兵炸飞上天。 本来在城下等着爬云梯的和后金士兵也开始奔逃,督阵的正黄旗士兵根本不管,因为他们已经顾不上了,他们得去保护大汗。 看着城下惨烈的状况,这一刻,城头上的后金士兵心里拔凉拔凉的。 “杀啊!” 正当后金士兵是神的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带着一帮彪悍的士兵突然出现在城头,开始扫荡被大炮惊得目瞪口呆的后金士兵。 此时后金士兵哪里还有斗志,要不就是被直接踢下城墙,要不就直接跪下来乞降了,二十万联军都败了,现在投降,不丢人。 虎威团不会杀投降的士兵,不仅不会杀,虎威团还是很乐意接受投降,因为这些投降的士兵都会送去劳动改造,为远洋商号解决一些苦力的问题。 这次打后金,远洋商号可花了大本钱,虽说是为国为民的义事,但是能捞一点本回来,就尽量捞一点吧! 虎飞营的炮兵阵地,很多炮手已经满头大汗了,大冷天的,不少炮手已经是赤膊上阵了,装填炮弹不仅是一件技术活,还是一件体力活,所以虎飞营的士兵全都是人高马大的活计,那家伙一个人扛三四百斤东西都能跑得飞快。 皇太极此时欲哭无泪,他不断的带着部队后撤,想要避开敌人的大炮攻击,但是无论他怎么撤,都不能撤出对方大炮的射程。 “难道我要和父汗一样,死在汉狗的大炮之下?” 面对连续的失败,皇太极此时已经有些悲观了,他心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可怕的念头。 正当皇太极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见身边的人欢呼起来,原来,他们已经脱离了敌人大炮的射程。敌人的炮击也开始稀疏起来,并且逐渐的停止了。 将敌人终于停止开炮了,后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皇太极还没有回过神来,无数人凑上前来,问道:“大汗,怎么办?” “怎么办?”皇太极看着一脸殷切的众人,仔细的咀嚼着这三个字。 突然,皇太极回过身来,他镇定下来,大吼道:“所有旗主,尽量收拢败兵,我们先退往遵化,再从长计议。” “喳!”所有人都大声的回答道。 突然一个正黄旗的甲喇额真向皇太极道:“大汗,臣下已经找到了敌人大炮的位置,我想去把他们的大炮毁了,请大汗同意。” 皇太极心中一动,对方的大炮太厉害了,若是不毁了,恐怕后患无穷。 “好,萨尼,你是我后金的巴图鲁!”皇太极先赞扬了前来请战的甲喇额真,然后下令:“去吧,带着你麾下的将士,去毁了敌人的大炮,为大军断后。” “喳!”萨尼领令,骑着战马,召集自己麾下的将士,开始向南边的一座小山坡奔去。 皇太极目送萨尼离去,心想:“我后金有如此勇士,何愁大业不成,不就是一次失败吗?没关系,只要我的命还在,我早晚还会卷土重来的。” 正当皇太极慢慢的饿恢复自信的时候,蓟州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从里面杀出一彪骑兵,为一人身长玉立,英姿飒爽,正是叶思文。 叶思文身边是马跃和阎虎两人,他们带着一直在在城门后面养精蓄锐的三百骑兵从蓟州城呼啸而出,奔向战场。 叶思文举起马刀,吼道:“活捉皇太极!” “活捉皇太极!”马跃和阎虎二人附和道。 一瞬间,战场上尽是“活捉皇太极!”的吼声。 第六十章、天雄军 叶思文带着虎威营骑兵如风卷残云般杀出城外,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砸入了后金的乱军之中,激起无数的鲜血。?(?〈[ 叶思文每砍掉一个后金骑兵,就会大吼一声:“活捉皇太极。” “活捉皇太极!”虎威营骑兵受到主将的感染,纷纷扯开喉咙大吼附和。 看着在自己军中左右冲杀,纵横睥睨的虎威营骑兵,皇太极睚眦欲裂,他很想把自己麾下的将士组织起来,纵马上去,和敌人交锋,显示一下他们八旗子弟的勇猛。 但是皇太极不能,不,不是不能,而是不行,因为皇太极麾下的将士已经乱套了。 败了,败了,后金军如同潮水一般向后溃退,任由几位旗主怎么收拢,都无济于事。仅仅一天不到,二十万大军,就在这么一座小城下面,折戟沉沙。 而至始至终,皇太极都不知道哦啊自己的对手是谁。 “噗!” 看着几万八旗士兵在敌人三百骑兵的追赶下,不断的后退,皇太极突然觉得一股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喷出鲜血之后,皇太极只觉一阵头昏脑胀,再也支持不住,颓然的坠落下马。 几个正在收拢溃兵的八旗旗主见皇太极颓然坠马,再也顾不上溃兵,纷纷赶到皇太极的身边,大声的喊着:“大汗,大汗……” “活捉皇太极!” 皇太极坠马之后,后金军溃退得更快了,敌人鼓噪的声音也越来越近,八旗旗主等一干后金的大将,再也顾不上收拢溃兵了,把皇太极抬上马,连忙跟着溃兵一道跑了。 看着自家主将都跑了,小兵们更是不要命的向遵化方面溃退,许多小兵们的心里都想着,跑吧!跑吧!非得跑回辽东才能安宁。 就在后金本阵溃退的时候,有一支部队还在坚持,他们就是萨尼率领的一个正黄旗甲喇,他们的目标是南边一个山坡上的大炮。 虎飞营顺利完成炮击任务,虽然炮击的威力惊人,但是所有的炮手,都已经累得虚脱了,他们取出耳塞,仍然觉得自己的耳朵里面还在轰鸣,神威大将军炮的响声太大了,塞了耳塞也不顶事。 谢威站在高处,用望远镜看着战场上四处逃命的后金士兵,看了一阵,谢威的嘴角露出了笑容,这叶大哥就是料事如神啊!总是能在敌人最虚弱的时候起进攻。 突然,谢威的望远镜里出现一支黄色衣甲的后金士兵,看他们的样子,正在向自己的炮兵阵地飞奔。 现敌人,谢威立刻跳下高处,在炮兵阵地狂奔,大吼:“敌袭,敌袭,所有人戒备,戒备……” 已经被大炮搞得耳朵暂时失聪的战士们看见他们的谢副营长在阵地上狂奔,不由得面面相觑,谢副营长这是在干嘛呢? 看大家不解的看着自己,谢威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士兵们都暂时失聪了,他连忙抢过两面旗帜,开始向战士们打旗语。 虎威团士兵的素养就是高,一看见谢威敌袭的旗语,连忙钻进了防御工事,拿起武器,静候敌人的到来。 因为现得太晚,所以阵地上的大炮已经不能打击到敌人了,只能靠事先布置好的地雷阵和一个连的护兵阻击敌人。 很快,萨尼率领的正黄旗骑兵离炮兵阵地就只有一百丈了,进入冲锋距离之后,萨尼举起弓箭,大声吼道:“兄弟们,只要我们毁了敌人的大炮,我们就还有胜利的希望,兄弟们跟我冲啊!” 这是后金最后的机会,一个可以挽回失败的机会,正黄旗的将士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为了报仇雪恨,为了己方能取得胜利,他们下定决心,要攻下这一片阵地,毁掉敌人的大炮,没有了大炮,敌人就没有倚仗。 虽然正黄旗骑兵的决心很大,但是他们遇到的打击比他们的决心更大。 正黄旗骑兵在距离炮兵阵地只有八十丈的地方,终于踩上了虎飞营布置的地雷阵,但是他们没有停歇,因为是他们早就知道自己迟早会遇上敌人的鬼阵,早已有了心理准备,更因为他们是后金的巴图鲁,他们是天下无敌的骑兵,正黄旗士兵的荣耀不允许他们慌乱,也不允许他们后退。 由于资源有限,虎飞营只在炮兵阵地前面布置了一道地雷阵,正黄旗骑兵很快就踏过了地雷阵,如同一股滔滔的黄河之水,向炮兵阵地汹涌而来。 谢威见敌人已经突破了己方的地雷阵,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他举起旗帜,向早已准备好的士兵下了一道命令。 负责包围炮兵阵地的护兵连和营属警卫排开始举枪射击,但是一百来杆虎式步枪并不能给一千五百名快冲锋的正黄旗士兵造成什么困扰,除了少数人落马之外,就没有什么战绩了。 谢威见虎式步枪压制不了敌人的骑兵冲锋,有些着急了,连忙举起旗帜,下达了另外一个命令。 谢威的命令一下,一个连的炮兵便动了起来,他们顾不得劳累,抬着十个长方形的木箱抵达了防御阵地的前方。 炮兵迅的撬开木箱,木箱里装着两个乌光锃亮的炮筒子,还有几枚两头尖的炮弹。这是子母小佛郎机的改进版,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子母小佛郎机了,应该叫虎式肩扛火箭筒。 每个木箱里面都装着两支虎式肩扛火箭筒,十口箱子一共是二十支虎式肩扛火箭筒,炮兵们立刻动起来,每两人一支火箭筒,前面一人当支架,后面一人操作。 见所有的炮兵已经准备完毕,谢威的旗帜一挥,二十支火箭筒一起射。 “轰、轰、轰……” 二十枚炮弹瞬间砸进呈散兵状态冲锋的正黄旗骑兵,效果并不明显。正黄旗骑兵在辽东也是饱受炮击坑害的人,所以对于敌人的炮击,他们还是颇有防御心得的。 虎式肩扛火箭筒只是稍稍迟滞了一下正黄旗骑兵,效果很不明显,但是炮手们并不慌张,继续装填,又来了一轮射击。 三轮射击之后,虎式肩扛火箭筒的炮弹便已告罄,他们本来就是急行军,运三十门大炮都够戗,更不要提这些不重要的武器。 “嗖、嗖、嗖……” 就在火箭筒三轮齐射之后,正黄旗骑兵已经进入弓箭的射程,向敌军射出了一轮羽箭。 进入弓箭射程之后,骑射功夫天下无双的正黄旗骑兵终于觉得自己的本领用用武之地了,他们只用两条腿控马,两只手举起弓箭,快的拉动弓弦,向虎飞营的炮兵阵地漫射。 看着越来越近的正黄旗骑兵,谢威睚眦欲裂,这些大炮、炮弹老值钱了,大炮一门就是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炮弹一颗就是几十两银子,更重要的是这是打击鞑子的利器,若是让鞑子毁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谢威了狠,他拔出左轮手枪,红着眼睛,吼道:“兄弟们,一定不能让鞑子把我们的大炮毁了,和鞑子拼了。” 虎飞营是炮兵,除了护卫连,其他士兵并没有配置犀利的单兵武器,班长以上的人才有一支左轮手枪,其余小兵都只是赤手空拳,怎么和鞑子的骑兵对抗? “拼了!拼了……” 虽然没有武器,但是炮兵们的斗志依旧昂扬,他们拿起开启炮弹箱的撬棍,挖筑锄、战壕用的铁锹、锄头,悍不畏死的站在阵地上,准备死守不退。 由于战场上乱哄哄的,直到正黄旗骑兵即将攻入虎飞营阵地的时候,叶思文才突然现自己的炮兵阵地正在被攻击。 神威大将军炮这么先进昂贵的东西,就是虎威团也装备不了多少,更何况,这些大炮是彻底赶跑后金的保障。叶思文急得嘴角冒泡,也顾不得追击敌军了,连忙率领麾下的骑兵前去救援。 被虎威营骑兵撵得鸡飞狗跳的后金军突然现身后那一群凶神恶煞改变了方向,不再追赶他们了,他们不由得喜极而泣,这帮狗子的,终于走了。不过他们终究不敢回头再战,趁着敌人不再追击,打马向遵化方向飞奔。 骑兵是步兵的天敌,即使装备了火器的步兵,也不能避免这种命运,更何况敌人是自身的三倍,败了,并不丢人。 虽然己方必败,但是,虎飞营的士兵仍在坚持,用各种工具和马上的正黄旗骑兵死磕,因为这些淳朴的战士知道,叶帅不会丢下他们,虎威团不会丢下他们。 如果说在这次蓟州攻防战中,虎威团唯一的败笔,就在炮兵阵地的护卫力量上,虽然谢威带着麾下的士兵竭力抵抗,但是炮兵阵地还是在一步一步的被鞑子骑兵攻占。 虽然正黄旗骑兵取得了短暂的胜利,但是失败的必将是他们,因为这些土条牧民根本不懂得如何破坏神威大将军炮这种高级玩意,他们只会用马刀去砍,去劈,徒劳的在高碳钢打造的神威大将军炮身上留下一些白色的印记。 正黄旗把虎飞营击退了,叶思文带的骑兵又还没有赶到,他们完全有时间研究怎样破坏这些让他们彻底失败的大炮,但是上天并没有给正黄旗骑兵这个机会。 因为,又有援兵赶到了。 无数举着长枪,穿着大明制式鸳鸯战袄,顶着钵盂盔的大明士兵赶到了战场。 前来支援的军队举着两面大旗,第一面上书:“天雄军”,第二面上书:大明河南大名府知府卢。 援军为之人穿着一身文官袍服,手提一把亮如秋水的宝剑,虽然有些疲惫,但是神采飞扬。 卢知府观看了一下战场形势,立马判断战场上最危急的地方,他举起宝剑,指向虎威团的炮兵阵地,大吼:“天雄军,跟我进攻,杀!” “杀!”上万拿着大刀长矛的步卒齐声大吼。 第六十一章、巾帼英雄 有了一万多生力军的加入,虎飞营的将士也在谢威的带领下开始反击,鞑子骑兵腹背受敌,可怜他们损失了几百条人命才攻下炮兵阵地,连一门大炮都还没来得及破坏,就被赶出了虎威团的炮兵阵地。〔? 卢知府虽然是一介文官,可是打起仗来也是一个生猛的主,他留下一千人帮谢威防守炮兵阵地,自己一马当先,带着麾下士卒,追击已经溃退的正黄旗骑兵。 卢知府麾下的骑兵很少,仅仅只有两百而已,其余都是步卒。两条腿的步卒怎么能追上四条腿的骑兵呢?所以他们追了一阵,正黄旗骑兵便跑得不见了踪影。 卢知府看着自己麾下这两百骑兵,知道不宜再追,他挥了挥沾满人血的宝剑,大骂道:“妈的,居然让这群鞑子跑了。”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正黄旗骑兵,卢知府这样的文化人居然也爆了粗口,破口大骂。 “鞑子休走!” 正当卢知府懊恼不已的时候,战场上又响起了一个声音,正是叶思文带领的虎威营骑兵,敌人居然敢攻击自己的宝贝疙瘩,这让叶思文很生气,老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叶思文挥舞着马刀,身先士卒,杀入了正黄旗骑兵之中。 被虎威营骑兵阻拦,正黄旗骑兵逃跑的度立刻慢了下来。 卢知府见正黄旗骑兵被拦住了,大喜,一挥宝剑,喝道:“天雄军听令,随我杀敌!” 此时叶思文率领的虎威营骑兵已经和正黄旗骑兵交上手了,他们一方是养精蓄锐,士气高涨,一方是溃败之兵,士气低迷,几乎是在一瞬间,双方的高下立见。 虽然虎威营骑兵气势如虹,毕竟人数太少,正黄旗骑兵虽然已经不堪一击,但是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他们在本能的驱使下,四散奔逃。 整个战场之中,只有萨尼还在举着弯刀,带着几百个骑兵,做着困兽之斗。 卢知府举着宝剑,带着两百骑兵,如同旋风般杀进了敌阵,卢知府怒目圆睁,大喝道:“鞑子受死!” 瞬间,正黄旗骑兵再次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地,他们开始心生恐惧,这次入关,遇见的怎么都是些不怕死的啊! 卢知府虽然只有两百骑兵,但是却对正黄旗骑兵造成了致命的打击,本来还跟在萨尼身后抵抗的正黄旗骑兵见敌人的援军又至,立刻军心散去,瞬间崩塌,他们再也不听萨尼的招呼,骑着马,加入逃跑的队列。 见自己手下萨尼红着眼睛,他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他一刀劈死了一个准备逃跑的骑兵,挥舞着血淋淋的弯刀,大吼道:“不许跑!不许跑!谁跑我劈死谁。” 萨尼的疯狂并没有挽救溃退的正黄旗骑兵,反而将他置于了死地,溃兵们对付敌人不行,但是对付阻止自己逃跑的人还是很有心得的,几个溃兵一合计,直接抗命,一刀劈了疯狂的萨尼,开始疯狂的逃跑,现在只有逃跑,才能让他们找到安全感。 打了一阵,叶思文和卢知府终于驱散了所有的正黄旗骑兵,胜利会师。 卢知府早已被叶思文的勇猛折服,打马上前,在马上向满身血迹的叶思文行礼,道:“本官乃大名府知府卢象,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叶思文一抱拳,道:“本官乃海事衙门郎中叶思文,见过卢大人。” “你就是叶思文叶大人?”卢象升惊喜的问道。 叶思文颔,道:“怎么?卢大人认识本官?” “哈哈哈……”卢象升突然大笑起来,道,“早就听说过叶大人少年英雄,以五百人马剿灭泰山山区六十七家土匪,今日得见,果然所言不虚。” 卢象升打开话茬,两人立刻热络起来,开始说起各自勤王的经历。 当得知叶思文在新婚之夜得知岳父身亡和后金入关两个消息,毅然放弃私人恩怨,立刻组织人马挥师勤王的时候,卢象升对叶思文由敬佩升级成了敬仰。 当听说叶思文以两千疲敝之兵、五千临时拉起来的民壮队伍击退二十万后金蒙古联军的时候,卢象升对叶思文的敬仰更是达到了顶点。卢象升此时觉得叶思文就是这个时代的伟人,他已经默默的把叶思文当成了偶像、当成了楷模。 要说起卢象升,那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当他得知后金入关之后,作为文官的他完全可以不理会这件事情,任由各地的军队去闹腾,但是卢象升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了进京勤王。 在得到消息之后,卢象升立刻组织了一支民壮队伍,边行军边训练,虽然没有虎威团来得及时,但是已经比其他各地的勤王军队快了很多。 说起这些英勇事迹,两人都是互相佩服,惺惺相惜,就差没有当场斩鸡头、喝血酒、烧黄纸拜把子了。 此时后金军已经完全溃退,士卒们也很疲惫了,两人当下决定回城庆祝胜利,不再继续追击皇太极了。 叶思文看着后金军逃离的方向,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没能活捉皇太极那厮。” 卢象升豪气万丈的说:“叶兄弟哪里话?只要我们手中有兵,何愁鞑子不灭。” 叶思文颔,不语,他此时正在考虑远洋商号的补给物资何时才能送来,因为没了弹药的虎威团,战斗力至少要减少八成。 但是,此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刚刚取得胜利的他们,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就在叶思文他们准备庆祝胜利的时候,皇太极正在疲于奔命,他已经醒了过来,看见满山遍野都是后金的溃兵,不由得心中一痛,一口鲜血又要喷出来。 看着皇太极苍白的面庞,围在皇太极周围的一班大将齐声呼道:“大汗,保重啊!我们女真不能没有你啊!” “女真不能没有我!”皇太极心里默默的念着,有了这个信念,皇太极的身体似乎好转了一些。 皇太极突然来了精神,向身旁的阿敏问道:“阿敏,现在收拢了多少溃兵了。” 阿敏道:“回禀大汗,现在只收拢了两万多人。但是几位旗主还在竭力收拢。其实我们阵亡的士兵并不是太多,主要是被汉狗大炮打散的人太多了。” “大炮!大炮!”皇太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谁让后金的工艺太落后,不能制造大炮呢?遇见明军的大炮,就只有挨打的份。 皇太极突然想起了临危受命去摧毁敌人大炮的萨尼,他睁开眼睛,问道:“萨尼回来没有?他把汉狗的大炮摧毁了没有?” 众人都不说话,因为刚才的溃兵回来报告,萨尼已经被大炮炸死,当场阵亡了。 皇太极有些暴怒的吼道:“说话啊!怎么都不说话了?” 皇太极了一阵脾气,终于有一个大将出来,道:“回禀大汗,萨尼没能完成大汗交给他的任务,阵亡了。” 听见萨尼的阵亡的消息,皇太极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他的眼角,流出了几滴泪水,后金的巴图鲁,又少了一个,难道和汉人作对,真的是错误的吗? 皇太极无力的挥挥手,示意大家不要再提了,继续赶路。 一路溃逃下来,熟读《三国演义》的皇太极感觉到自己有点像当年败走华容道的曹操,一招不胜,满盘皆输,曹操当年八十万大军灰飞烟灭。今天他的二十万大军没能攻下一座只有六千守军的小城,而且被汉狗追得满山跑,这是何其相似啊! 皇太极有些黯然的想着:“只是知不知道,有没有一位关羽在等着我。” “轰!” 皇太极正胡思乱想着呢,突然听见一声炮响,一队士卒雁翅排开,拦在了皇太极前进的道路上,士卒们的装备精良,一水的虎式步枪,为一人居然是一员女将,正是马跃的老婆徐颖。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皇太极都可以去买**彩了,保证中奖。 徐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她穿着一身天蓝色战袍,手持一杆红缨枪,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身上,给她镶上了一层金边。 徐颖举起红缨枪,指着皇太极,用彪悍的声音喊道:“狗鞑子,还不投降?”, 徐颖和建州奴有深仇大恨,本来这次趁着后金入关,她想要和大军北上打鞑子,怎奈被马跃阻止了,后来徐颖说动小姑子马欣惠,让马欣惠派她来给虎威团运送补给,顺便和鞑子过过招。 徐颖在天津登岸,想通过玉田去蓟州,哪曾想在半路上遇见了溃败的后金鞑子,徐颖当机立断,用虎式步枪把押运队武装起来,前来拦截溃败的后军士兵。 当然,徐颖是不屑于拦截普通小兵的,要逮就得逮大鱼,她看见皇太极一身金盔金甲,立马下令,拦住这些家伙。 皇太极一阵惶然,虽然此时和曹操败走华容道很相似,但是他自己不是曹操,对方也不是关羽,这路,肯定是不会让的。 既然对方不会让路,那还等什么?扭头就跑吧!已经恢复了理智的皇太极可不会巴巴的和对方死磕。 徐颖见皇太极居然跑了,手中的红缨枪一举,喝道:“弟兄们,开枪,打死这群狗鞑子。” “砰、砰、砰……” 一阵枪声响起,跑得慢的几个后金士卒被当场打死。 徐颖知道自己这次肯定碰见大鱼了,没逮住她还不甘心,手中的红缨枪一抖,带着士卒追了上去。 不过遗憾的是,皇太极的队伍都是骑兵,逃跑度不是一般的快,很快,他们就把追兵甩掉了。见追兵已经追赶不上了,皇太极的队伍这才慢了下来。 “轰!” 正当皇太极等人松懈下来的实话,又是一声炮响,一队士卒又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下完了…… 第六十二章、抓了个假的 这次拦截皇太极的军队,和先前遇见的是一样的,同样的衣服,一水的虎式步枪,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挡在了皇太极等人前进的道路上。[(( 让皇太极等人郁闷的是,带队的人居然又是一个女的,这女人模样儿还不错,身材火辣,正是女海盗宋娇。 宋娇提着一把尖利的峨嵋刺,指着皇太极等人,娇喝道:“狗鞑子,下马受死!” 宋娇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主,听说徐颖要押送物资来前线,她也当仁不让的跟了过来。 “怎么?你们大明朝的男人都死光了吗?怎么尽让些女人来打仗?”后金一个将领大声的问道,他的确挺郁闷的,怎么拦路的都是些女人啊? 宋娇根本不接对方的话茬,直接下令:“开枪,打死这帮鞑子。” 当过海盗的宋娇就是比徐颖耿直得多,啥话不多说,直接下令开枪。 一听对方丝毫没有讲和的意思,皇太极没有了办法,没办法怎么办?跑呗,趁着先前那一伙人还没有追来,重新找一条路跑,只有跑回了遵化,才有活命的机会。 “砰、砰、砰……” 宋娇的部下一阵乱枪打来,当场放倒十几个后金骑兵,看着对方如此厉害,后金骑兵肝胆俱裂,连忙打马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还没走几步,徐颖又带人赶了上来,徐颖策动战马,挥舞着红缨枪,大喊道:“鞑子休走,吃你姑奶奶一枪!” 见追兵又来了,皇太极只好调转马头,重新寻了一个方向逃跑,纵马狂奔一阵,终于又将敌人的追兵甩掉了。 皇太极气喘吁吁,他有些郁闷的向身边人问道:“怎么我走到哪里她们都能现啊?” 一个忠心耿耿的戈什哈说道:“大汗,你的金盔金甲太显眼了,不如脱了让我穿着,为大汗引开敌军。” 皇太极想了一下,当机立断,道:“好,你穿上我的盔甲,替我引开敌人,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戈什哈一脸坚毅,道:“能为大汗效劳,是奴才的荣幸,还望大汗帮奴才照顾奴才八十岁的老母亲,还有五岁的儿子。” “你放心。”皇太极拍了拍戈什哈的肩膀,郑重的说道:“今后,你的母亲就是我皇太极的母亲,你的儿子,就是我皇太极的儿子,只要我皇太极有一口吃的,就决不让你的母亲儿子饿着。” “谢大汗!”戈什哈跪谢。 其实戈什哈这买卖做的不赖,反正横竖都逃不过一死,何不做一件既让自己出名,又可以为自家人谋福利的事情呢? 皇太极迅的和戈什哈对调了衣服,皇太极带走了大部分的人马,戈什哈只带了十几个人,两部分人立刻分开跑。 有了替死鬼,天也已经黑了下来,皇太极的逃跑几率变得十分大。 宋娇此时和徐颖已经合兵一处,她们追上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鞑子分成了两伙跑。 宋娇指着那个替死鬼,向徐颖说:“徐姐姐,看见前面那个金盔金甲的家伙了吗?他肯定就是鞑子的头头,我们把他抓了,看那些大男人还敢瞧不起我们。” “好,我们追。”徐颖点到,一挥手,带着人马追了上去。 果然,两个没有什么战场经验的小丫头被皇太极的诡计骗了,她们放弃了真正的皇太极,去抓一个替死鬼。 既然是故意诱敌的,戈什哈也没怎么反抗,就被两个兴奋的小丫头抓住了。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宋娇和徐颖兴奋的家伙也没有仔细分辨鞑子大汗的真假,直接绑了,丢在马上,拖回大营。 回到大营之后,两个兴奋的女人决定不休息,连夜赶往蓟州,向自家男人邀功。 半夜十分,两个兴奋的女孩子终于赶到了蓟州,费了一番周折之后,两人终于来到城里,两人也来不及休息,直接去找叶思文和马跃。 马跃一见徐颖,立马怒了,顾不得听徐颖报功,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你这个小娘们咋个就说不听呢?让你好好在家带孩子,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啊?” 徐颖还以为自己立了功,马跃会夸奖自家几句呢!没想到马跃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乱吼,心里委屈得像什么似的。 “我是来打鞑子为父母报仇的,你管不着!”徐颖硬着脖子说道,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马跃吼道:“打鞑子那是我们老爷们的事情,你一个女人添什么乱?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受伤了,我怎么办?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哼!”徐颖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马跃。 马跃见徐颖不理自己,更怒了,举起手,道:“好啊!不理我,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看我不收拾你……” 徐颖秀目一瞪,上下打量了马跃一番,问道:“怎么,你举起手干什么?想打我是不是?你打啊!你打啊,我站在这里让你打,你有本事当着叶大哥的面打我啊!” “我……”马跃无话可说,讪讪的用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叶思文和宋娇一起笑呵呵的看着马跃两口子,笑够了,叶思文才向宋娇问道:“娇娇,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真不是你们女孩子该来的地方。” 宋娇吐了吐舌头,眼睛眨一眨的,反问:“再危险有在海上讨生活危险?” “这不一样!”叶思文无奈的说。 宋娇突然促狭的笑了笑,说:“其实啊!是人家想你了,行不行啊?” 女海盗就是女海盗,当众就能把这些话说出口,让叶思文这个现代人都有些受不了,脸一下子就变得红红的。 这样尴尬的场景,叶思文自然要使出他的看家法宝,他岔开话题,问道:“哎!娇娇啊!一路上你们没有遇上危险吧?” 说起这个,宋娇立刻激动起来,道:“叶大哥,还没告诉你呢,我们傍晚的时候阻击了一伙鞑子,你猜怎么着?我们把鞑子的大汗生擒了。” “什么?”叶思文睁大眼睛问道,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一群大老爷没干成的事情居然让两个女孩子干成了,这让叶思文这些大老爷们情何以堪? 宋娇嘴角翘起,得意洋洋,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我和徐姐姐把鞑子的大汗给抓住了,就在马棚里关着呢。” 马跃还在和徐颖拌嘴,叶思文突然走过来,说:“二弟,不要吵了,听我说一件事情。听之前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马跃不解的问:“啥事啊?搞得这么神秘?” 叶思文说:“弟妹和娇娇把皇太极给抓住了。” “啥?”马跃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和叶思文的表现一样,一脸的不可置信。震惊过后,马跃扭头向徐颖问道:“媳妇,这是真的?” 徐颖头望着天,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根本不理会马跃。 “哎呀!我媳妇真是太厉害了!”马跃突然大叫一声,抱起徐颖,转了一个圈。 “哈哈哈……”马跃这一孩子气的举动,引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 笑过了,叶思文提议道:“走,我们去看看鞑子的大汗长什么德行。” 半个时辰之后,两个刚才还兴奋无比的女孩子此时情绪已经跌落谷底,气鼓鼓的坐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心疼。 宋娇和徐颖就不明白了,那个金盔金甲的家伙,怎么就是个假的? 刚才还横眉冷对的马跃此时变成了模范好丈夫,他不断的在徐颖的耳边劝道:“媳妇,不要着急,这鞑子再狡猾,也斗不过你相公,放心,总有一天,我要把鞑子的大汗绑到你的面前,让你把他千刀万剐,替你的家人报仇。” 徐颖气鼓鼓的说:“别说了,都说了几十遍了,烦不烦啊!” 马跃讪讪的说:“我这不是看你不高兴吗?” 和马跃比起来,叶思文更关心的是战局,他向宋娇问道:“娇娇,你给我说说当时抓到这个假大汗的具体过程。” 宋娇沉思了一会儿,便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 “唉!”听完宋娇的讲述,叶思文突然叹了一口气,“真是天不亡鞑子啊!” “怎么了?”宋娇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说:“其实,你们就和鞑子的大汗失之交臂,那群分出去的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是皇太极……”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跑都跑了,现在说还有什么用,还是说说我们如何继续打鞑子吧!”叶思文正在分析失败的原因,徐颖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叶思文一想也是,也就不再说了,安排好两个劳累了一天的女孩子睡觉,便和马跃一起,召集城中所有兵的头头,召开作战会议。 现在叶思文在蓟州城的威信那是如日中天,他一声令下,所有兵的头头都要听他的,包括刚来的卢象升也不例外。 不多时,于子同、卢象升二人便来到了叶思文的大帐,几人分坐,开始讨论现在的形势。 叶思文拿出一张地图,用红色的毛笔在遵化划了一个大叉,道:“现在,我们虎威团的弹药物资已经运来了,我们下一步就是彻底把鞑子赶出中原,遵化是鞑子进关后攻下的第一座城池,也是他们的大本营,只要打下了遵化,鞑子就没有了立足之地,只能乖乖退出中原。” 于子同和卢象升拱手道:“一切都听叶大人吩咐。” 第六十三章、又见汉奸 经过一天的逃亡,皇太极终于回到了遵化的大本营,遵化的大本营还有两万多汉八旗士兵,进取不足,守城还是有余的。{[<( 这次皇太极丢人可丢大了,后金、蒙古二十万联军,死了一位八旗旗主,重伤了一位八旗旗主,死伤了无数的战士,居然没有攻下一座小城。 末了,蒙古退出联盟,独自会草原去了,后金八旗骑兵被不满一万人的汉人队伍击溃,一路风声鹤唳回到了遵化。很多人回到遵化后,第一个念头就是收拾东西,回辽东去。 让皇太极感到最丢人的不是这些事情,胜败乃兵家常事,一场失败不能说明他皇太极的领导能力有多差。 最让皇太极觉得最丢人的是,他居然被两个女人追着跑,连他的标志性行头金盔金甲都丢了,这才是最丢人的事情,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 尽管皇太极严令这件事外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还是传了出去。知道自己的大汗被两个女人追得丢盔弃甲之后,许多后金士兵都觉得十分沮丧,这新大汗就是不靠谱啊!虽说老大汗有时也会打败仗,可是也没有被女人追着跑不是? 皇太极的汗帐中,皇太极正在和大臣们商议事情,打了败仗,所有人心里都不好受,汗帐中一片沉闷。 “咳咳!”皇太极咳了两声,向负责收拢溃兵的济尔哈朗问道:“济尔哈朗,溃兵收拢得怎么样了?” 济尔哈朗站起来,行礼,道:“回禀大汗,溃兵已经收拢完毕,只是……”说到这里,济尔哈朗淡淡的摇了摇头,继续道:“只是,所有的溃兵加起来,也只有以前的一半了。” “怎么可能?”皇太极稍微有些着急,脸上立刻出现两团病态的潮红,问道,“为什么只有一半了?我记得我们只是被击溃,伤亡并不太重啊!” 济尔哈朗道:“回禀大汗,虽然伤亡不重,但是许多士兵并没有回遵化,而是直接跑回辽东了,他们说,他们说……” 皇太极见济尔哈朗吞吞吐吐的,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烦闷,他一拳砸在帅案上,吼道:“说,他们说什么?” 见皇太极怒,济尔哈朗瑟瑟抖,道:“他们说,中原人有神灵保护,而在中原,长生天不能保护他们,所以中原不是他们该来的地方。” 听了济尔哈朗的话,皇太极一脸阴沉,他也在考虑神灵的事情,难道长生天真的不能在中原大地保护女真,所以女真才会失败? 良久,皇太极出言问道:“你们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阿敏站起来,向皇太极跪下,开始哭泣,道:“大汗,我们退兵吧!为了我们的族中的老人还能看见儿子,女人还能看见丈夫,孩子还能看见丈夫,我们退兵吧!汉狗有神灵相助,不是我们的对手啊!” 在场的人纷纷向皇太极跪下,道:“大汗,为了我们女真的未来,退兵吧!” 皇太极仰头望着帐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呢喃道:“我不服啊!我不服啊!就这样败了,连敌人的主将都不知道是谁,我不服啊……” 正当皇太极郁闷不已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外面说道:“大汗,微臣知道大汗的对手是谁。” “谁?”皇太极睁开眼睛,向帐外看去。 一个卑微的身影跪在汗帐外面,道:“启禀大汗,微臣叶昇,见过大汗。” 这个人正是叶昇,自从他从单三王的土匪寨跑出来之后,就一直在外流浪,由于他有案子在身上,所以他不敢在中原混,只能往北走,准备出关,去大明之外的地方闯闯,看一看有没有翻身的机会。 后来,叶昇听说自己有个老乡兼同窗范文程在后金混得不错,都当上军师了,所以叶昇也准备去后金闯闯,范文程看在都是老乡的面子上,还不得拉自己一把啊! 也是叶昇运气好,还没等他出关,后金就入关了,这种瞌睡来了送枕头的事情,叶昇自然不会错过,他立马来到后金的营地,大义凛然的表示自己不堪大明的压迫,要投靠后金,为后金效力,当汉奸。 对于大明的文化人来投靠,后金历来都是很欢迎的,皇太极甚至还亲自接见了叶昇,给了叶昇一个行军参军的头衔,就这样养着,后来战事不断,皇太极也把叶昇给忘了。 叶昇是有真本事的,当代善战败被杀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叶思文来了。叶昇对叶思文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所以他对叶思文行行事风格相当了解,火枪大炮,精锐的士兵,都是叶思文的标志。 当叶昇现皇太极还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的时候,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在皇太极面前表现的机会。 皇太极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叶昇,道:“你进来。” 叶昇起身,慢慢的走到皇太极的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的道:“微臣叶昇,参见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太极见叶昇如此讲礼貌,矜持的笑了笑,问道:“你刚才说你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说说吧!” 叶昇颔,道:“启禀大汗,我们的敌人乃是一个叫叶思文的年轻人,此人虽然年轻,但是十分卑鄙无耻,诡计多端,大汗败给他的确不是大汗的错,而是此人太狡诈。” “哦!叶思文?”皇太极细细的品味着这个名字。 顿了顿,皇太极又问:“你也姓叶,这叶思文也姓叶,你们莫非有什么关系?” 说起这个,叶昇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启禀大汗,叶思文这厮本是微臣的本家侄子,他仗着自己身上有功名在身,巧取豪夺微臣的家产不说,还诬陷我……” 叶昇哭哭啼啼的把自己的“血泪史”给在场的人说了一遍,他把自己说得极惨,什么叶思文抢了他家产啊!**了他女儿,还把他女儿卖到青楼里了啊!杀了他爹啊!把他老婆的舌头割了啊……如是等等,凡是能给叶思文安上的罪名都安上了。 叶昇自己给自己编造的经历真是可谓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惨不忍睹…… 在场的人都学过努尔哈赤编造的伪历史,叶昇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强烈共鸣。耿直的关外汉子纷纷想,当年明朝也不是这样对他们的吗?不管老人小孩,一阵乱杀,杀得那是流血漂橹,硬是把女真族杀得只剩下十三个人了,若不是出了努尔哈赤大汗这样的英雄人物,女真族此时恐怕已经被灭了。 此时,这些耿直的关外汉子恨不得把叶思文抓住,吃叶思文的肉,喝叶思文的血,他们之所以这样恨叶思文,倒不是因为叶思文打败了他们,而是因为叶昇太能忽悠了。 这些关外汉子纷纷向泪流满面的叶昇劝道:“叶参军,你不要难过,终有一天,你的大仇会得报的。” “谢谢,谢谢,只有女真人才是我的朋友啊!”叶昇抹了抹眼泪,向劝他的人拱手道谢。 叶昇一出戏演完,皇太极更相信他了,开始向他询问计策。叶昇这么精明的人,当然不会建议留下来和叶思文死磕,而是毫不犹豫的建议皇太极跑,等以后,再徐徐图之。 在叶昇的口中,叶思文是十分恐怖强大的,麾下有几万训练精良的大军,还用重金笼络了几十个敢打敢拼的好汉,后金现在还惹不起。 “唉!”皇太极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我们来得真的不是时候啊!退兵吧!回去休养生息几年,再卷土重来。我就不信,我们长生天的孩子不能在中原大地上飞翔。” “大汗英明!”叶昇率先赞扬。 “报、报、报……” 正当皇太极准备退兵的时候,一个正黄旗的探马飞奔而来。 探马直接进入汗帐,向皇太极跪下,道:“禀告大汗,遵化城东五十里的地方,现敌人踪迹,一色的骑兵,打着关宁铁骑的旗号。” “什么?他们又多少人?由谁带领?”皇太极惊恐的问道,他感觉到一阵头晕,该来的终于来了,关宁铁骑最终还是赶来了。 探马道:“禀告大汗,他们大约有两万人,看旗号,是袁蛮子亲自带兵前来。” “唉!”皇太极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想走也走不成了。” “报、报、报……”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探子再次冲入汗帐,跪下,道:“禀告大汗,遵化西面八十里的地方,现敌踪,看样子是蓟州城出来的。” 听了两个探子的禀告,皇太极颓然的坐回帅椅,喃喃的说:“两面夹击,两面夹击啊!” 突然,皇太极站了起来,神情变得有些亢奋,他说道:“既然他们要来,那就来吧!看看是他们的火枪大炮厉害,还是我们八旗健儿的弯刀弓箭厉害。” 听皇太极又要和明军死磕,汗帐中的大臣纷纷劝道:“大汗,我们此时撤退,还有一线生机啊!若是让明军两面夹击,我们腹背受敌,必败无疑啊!” 皇太极大手一挥,道:“众将不必再劝。”说着,皇太极指着两个探马,道:“你们两个,继续去探,敌人有任何行动,立刻上报,不得延误。” 两个探马大声回答道:“喳!” 探马走后,皇太极突然大笑起来,吼道:“来吧!来吧!让我们八旗健儿一洗前几日的耻辱吧!” “噗!”皇太极一口鲜血喷出,不省人事。 第六十四章、忽悠老叶当汉奸 一天之后,遵化两面被围,西面是叶思文指挥的勤王联军,由虎威团和天雄军构成,叶思文欺负后金没什么重武器,直接把营地构建在里遵化只有一里的地方。{[<( 一万两千名士兵就敢攻击驻扎了五、六万人的城池,这胆子也忒肥了些,不过联军倒是一点儿也不怵,为啥?虎飞营的神威大将军炮往遵化城下一摆,城中的士兵连头都不敢抬了,他们大多见识过神威大将军炮的厉害,一看见这玩意就头晕。 东面是从山海关赶来的两万关宁铁骑,由蓟辽督师袁崇焕带领,这袁崇焕可是后金的老熟人了,在老大汗在宁远城下被击伤,就是袁崇焕的手笔。 两边都是凶神恶煞的家伙,两边都是后金惹不起的人,号称野战无双的后金铁骑居然只能龟缩在遵化城里,连头都不敢冒,真是把游牧民族的脸都丢光了。 打又不敢打,撤又不甘心,这让皇太极感到很恼火,最后,他决定和围城的士卒和谈,当然皇太极的和谈对象不是他的老对手袁崇焕,而是他的新对手叶思文。 是的,皇太极要和叶思文和谈,他准备用一笔钱买叶思文退兵,这也只能怪叶昇这个大汉奸太能忽悠了,让皇太极觉得叶思文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只要给足够的好处,让他投效到自己的麾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没有了叶思文部的犀利火器,我后金的铁骑必定又能无敌于天下。皇太极如是想。 如果能收买叶思文,那就更好,有了他手上的犀利,后金铁骑定能踏遍整个天下。皇太极如是yy。 皇太极的使者到达虎威团营地的时候,叶思文正在陪着锦州总兵祖大寿叙话,祖大寿是蓟辽督师袁崇焕派来的联络官,一方面来感谢叶思文率兵把后金阻挡在蓟州一线,帮了袁督师的忙,另一方面则是讨论双方如何协同作战的问题。 叶思文和祖大寿二人正在地图上指指戳戳,一个卫兵进来,向叶思文敬礼,道:“报告,外面有一个鞑子大汗派来的使者要见您。” “见我?”叶思文有些纳闷,皇太极和自己应该没有什么交情吧!他派人来干什么? 叶思文看了看旁边的祖大寿,却见祖大寿一脸笑意,叶思文知道祖大寿肯定知道其中的猫腻。 叶思文笑呵呵的向祖大寿问道:“祖将军,你常年在关外和鞑子打仗,鞑子心里怎么想的你肯定知道,皇太极现在派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祖大寿也是一个耿直人,他笑呵呵的说:“叶大人,皇太极此时派人来,不外乎两点,第一,他是派人来请叶大人退兵的。” “退兵?”叶思文疑惑了,“现在我们两面合围,马上就可以把皇太极那老小子活捉了,这时候来劝我退兵,鞑子是不是失心疯啊?” “呵呵……”祖大寿憨憨的笑了笑,道:“当然咯,他们来劝叶大人退兵,肯定不是空手而来,肯定给叶大人准备了不少好处。” “切!”叶思文嗤之以鼻,“听说后金是因为今年遭了灾才想到入关打劫这一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好处买通我退兵?祖将军,你说说他们第二个目的是什么。” 祖大寿依旧是一脸笑容,不紧不慢的说:“这第二嘛!我想他们是来劝降的。” “劝降?”叶思文更难以置信了,他摇着头说,“祖将军,你是开玩笑呢?还是在试探我?我把皇太极那老小子撵得四处跑,他还会招降我?” 祖大寿淡淡的问道:“怎么?叶大人不信?” 叶思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相信这么诡异的事情。 祖大寿道:“那好,我们来打个赌,若是鞑子的使者说的是这两件事,我愿意输十两银子给叶大人,反之亦然,怎么样?” “成交!”叶思文爽快的答应了祖大寿的赌约。 两人约好赌约,祖大寿便藏匿到后边,听着前面的动静,叶思文则正襟危坐,接待了鞑子的使者。 使者进来,先向叶思文施礼,叶思文也是很客气,请使者坐下,两人又寒暄了一番,使者表达了皇太极对叶思文的问候,叶思文也很客气的在心里问候了皇太极的祖宗十八代。 两人说了一阵话,使者问道:“不知道叶大人现在身居何职?” 叶思文“哎呀!”一声,开始和后金使者打马虎眼:“什么大人不大人的,我现在连个职位都没有,白丁一个。这不听说鞑子进关了吗?就拉了几千个弟兄到沙场上来博功名不是。” “什么?叶公子没有官身?”后金使者大喜。 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就一举人出身,你想想,我们大明进士都海了去了,我一个举人,又没什么本事,怎么轮得到我做官嘛!” 后金使者连连摇头,道:“唉!这大明朝真是太埋没人才了,连叶公子这样的人也不用,怎不知道你们的朝廷是怎么想的。” 叶思文一摊手,无奈的说:“没办法,谁让我是大明人呢?” 铺垫了许久,后金使者终于开始开始进入正题,他有些神秘的说:“其实,叶公子还有另外一条出路。” “哦!哪一条路?”叶思文极力的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后金使者道:“叶公子,在下有一句话实在是不吐不快,圣人有云:良禽择木而栖,以叶公子的才能,是在不应该在大明这样昏聩的朝廷中挥啊!我后金天聪汗,赏罚分明,英明神武,向来喜欢招贤纳士,叶公子如此大才,若是去我们后金展,一定能得到大汗的赏识,一飞冲天啊!” 后金使者的话很有蛊惑力,若是没有多少经验的小年轻,一定就被他忽悠了,但是叶思文不是,叶思文可是个狡诈的家伙,他接见后金使者,完全是出于玩玩的心理。 听了后金使者的蛊惑,叶思文心中暗骂,狗日的果然无耻,让老子第一次和别人打赌就输了十两银子。 叶思文是什么人,他可是堪称忽悠专家的人,见人居然要忽悠自己当汉奸,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决定戏耍一下这位后金使者。 叶思文笑吟吟的问道:“唉!老兄,你说我要去你们后金展,你们大汗得给我多大个官做?” 听叶思文这样问,后金使者心脏一阵狂跳,看来叶昇真是没有说瞎话啊!着叶思文果然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后金使者激动的说:“叶公子这样的人才到我们后金,至少得是一个正一品。” 叶思文一拍桌子,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激动的说:“哎呀我的妈呀!正一品啊!老叶家几代人也没出过这么大的官啊!” 后金使者压抑着自己的狂喜,镇静的问道:“怎么?叶公子决定了?” 虽然后金使者做出一副很镇静的样子,但是他颤抖的双手还是把他出卖了,叶思文心中鄙夷,别人都是打了胜仗去招降敌人,这后金反其道而行之,真他妈是一群失心疯。 叶思文突然决定欺骗一下皇太极的感情,他说:“哎呀,这么好的事情,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我当然决定了,等几天就去投奔天聪汗。” “为什么要等几天?”后金使者不解的问。 叶思文道:“我去投奔你们大汗,总不能空着手去吧!我决定准备几件礼物送给你们大汗,说不定你们大汗一高兴,就把我纳入旗籍,嫁一个格格什么的给我,我岂不是一飞冲天了?” 招降叶思文的事情定下来,后金使者又提出了请叶思文退兵的事情。 后金使者提出退兵的事情之后,叶思文知道自己敲诈后金的机会来了,他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道:“哎呀!退兵啊!我反正都要投靠你们了,当然是可以答应的,可是我麾下的弟兄们肯定不能同意啊!” “为什么?难道叶公子麾下的士卒不听您的招呼吗?”后金使者有些奇怪的问。 叶思文道:“你知道我麾下这些兄弟为什么来打仗吗?我告诉你吧!你别给别人说,这群小子,他们可不是什么为国为民主动前来打鞑子的,他们是来趁机来捞好处的,现在他们什么好处没有捞到,怎么肯同意退兵嘛!” 后金使者再一次感慨叶昇没有欺骗他,叶思文这样说,这不就是要钱吗?只要要钱就好办,自己不就是来给他送买路钱的吗? “呵呵……”后金使者笑了几声,道:“好处的问题,叶公子不必担心,只要叶公子答应退兵,我们大汗自然有奖赏。” “哦!有多少?”叶思文做出一副十分贪财的模样问道。 后金使者道:“不多,两万两白银,只要叶公子答应退兵,立马奉上。” 叶思文心中暗骂:“狗日的皇太极真小气,请人退兵,居然给这么一点钱,真是太没有诚意了!” 虽然两万两白银不多,可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啊不是?叶思文决定把这两万两白银骗到手再说。 叶思文一脸的欣喜,道:“哎呀!两万两白银啊!老叶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有了两万两白银我还打什么仗啊!直接回家玩去了。好,你回去告诉你们大汗,他什么时候把钱送来,我什么时候就退兵。至于投靠你们后金的事情嘛!等我找到合适的礼物,一定去你们后金玩玩。” 后金使者见自己如此轻易的就额完成了大汗的命令,心中狂喜不已,飞黄腾达简直是指日可待啊! 临出门前,后金使者还不放心,嘱咐道:“叶公子,大丈夫一言九鼎,说过的话,绝对不可以反悔哦!” 第六十五章、老叶耍无赖 后金使者走后,一直在后边听戏的祖大寿走了出来,他笑嘻嘻的看着叶思文,道:“叶大人演技果然一流,若是登台唱戏,本将保证你红遍大江南北。[〉” 叶思文笑了笑,说:“没什么逗他们玩玩,顺便骗点银子花花。唉!祖将军,你说这些鞑子,怎么就这么无耻啊?” 叶思文一脸冷笑,道:“叶大人难道不知道鞑子的将领人手一本《三国演义》当兵书?他们行事,都学的是三国里面那些枭雄,就是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人,他们一样可以容忍,收归帐下。” 叶思文哂道:“那皇太极的本事,可比曹操差多了。” 两人开了几句玩笑,祖大寿向叶思文摊了摊手,道:“叶公子,拿来吧!” 叶思文知道祖大寿这是在要花头呢,他拿出十两银子放在祖大寿的手里,无奈的说:“唉!这鞑子脑子里尽想些不靠谱的事情,还真让你猜中了,又白白损失了十两银子。” 祖大寿把银子放在怀中,笑呵呵的说:“叶大人,你就被心疼这点小钱了,两万两白银都骗到手了,还在乎这十两银子不成。” 叶思文无奈的摊了摊手,道:“也就是这么一说,拿不拿得到还是个未知数呢!” “本将向叶大人保证,皇太极一定会把银子送来的。”祖大寿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啊!”叶思文道,“这钱不要白不要,只要皇太极真把两万两白银送来,我们就二一添作五,一人一万两,怎么样?” 祖大寿大喜,他起先还不愿意来当联络官呢!没想到来了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情,一万两白银啊!足足抵以前颗鞑子人头了。 “哈哈……” 祖大寿爽朗的笑了起来,向叶思文挑起了大拇哥,道:“怪不得叶大人能得到陛下和朝中大佬的赏识,果然会做人啊!” 皇太极的汗帐内,皇太极听了后金使者的报告,也是十分开心,早知道就不应该拿人命去攻蓟州城,若是早一点拿银子去收买叶思文,说不定现在已经收服了叶思文,攻下蓟州城,兵锋直指大明的京城了。 皇太极为了彻底收服叶思文,急不可耐的显示了一下他的诚意,他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让人给叶思文送去了两万两白银。 银子送上门,叶思文自然是不客气,把胸口拍得山响,立刻保证,说把钱分给部下之后,立刻就退兵云云。 送钱的使者把叶思文的保证告诉皇太极之后,皇太极大喜,只要叶思文这一路兵退了,所谓的关宁铁骑,根本不是后金八旗骑兵的对手。 正当皇太极为自己的计策成功感到欣喜的时候,叶昇来了,叶昇也是刚得到消息,听说皇太极居然给了叶思文两万两退兵银子。 叶昇一听这个消息,立马知道坏了,老叶家富可敌国,看得上区区两万两白银?别开玩笑了,叶思文这是在趁机骗钱呢! 就算叶思文能看上这区区两万两银子,可是你想想,一个连土匪都要打劫的人,是那么好相与的? 叶昇向皇太极行礼,急匆匆的说:“大汗,微臣有要事禀告。” “叶军师,你有什么要事?”皇太极笑着问道,他退了一路大军,此时正高兴呢。 叶昇问:“大汗,微臣听说您给了叶思文那小子一笔退兵银子,这是不是真的?” 皇太极点点头,有些兴奋的说:“是啊!他已经答应退兵了,而且他还答应要投靠我们后金。” 皇太极说着,直接起身,到叶昇的旁边,亲昵的拍了拍叶昇的肩膀,道:“叶军师,你真是没有骗我啊!叶思文还真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不过,他倒是颇有才能,若是收归帐下,我后金必定更兴盛啊!” 什么?叶思文要投靠后金?怎么可能,那小子在大明混得好好的,有权有钱,娇妻美妾,他为什么要巴巴的跑到辽东那种苦寒之地当汉奸? 叶昇听了皇太极的话,直接目瞪口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叶昇直摇头,这后金的人脑袋不会都进水了吧!被别人打败了,居然还巴巴的想着别人会跑来投靠,他们一个个脑袋都秀逗了吗?不可理喻。 看着一言不的叶昇,皇太极还以为叶昇是因为自己招纳了他的敌人而不高兴呢! 见叶昇如此小心眼,皇太极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道:“叶军师啊!天下没有化不开的仇怨,等叶思文投效我们之后,我自然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的,以前的事情,就别提了啊!” 叶昇彻底无语,连忙解释:“大汗,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 皇太极有些不耐烦了,直接打断了叶昇,道:“好了,好了,叶军师的心思我明白。” 因为叶昇的忽悠,皇太极已经彻底认为叶思文是一个见利忘义,见了银子忘老娘的人,他相信,自己的大度和承诺,已经打动叶思文这个贪财好色的家伙。 皇太极的信念是:天下英雄,只要能为我所用,就算把老婆女儿都给他睡,又有什么关系呢? 叶昇彻底无语,谁让自己把叶思文说得太不堪了呢?让皇太极相信叶思文就是一个会卖国求荣的卑鄙小人。 既然劝不了,叶昇只能缄口不言,他心想,只有让事实来教育你们这一群脑子进水的鞑子了。 “轰、轰、轰……” 正当叶昇觉得要用事实来教育皇太极的时候,事实就来了,一阵大炮轰鸣,把汗帐都震得瑟瑟抖。 皇太极现在也得了大炮恐惧症,一听见炮声,吓得脸色白,向帐外吼道:“怎么回事?是哪里在开炮?” 一个戈什哈跑进来,跪下,道:“禀报大汗,奴才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声音,应该是西边在开炮。” 皇太极一怔,西边,不就是叶思文那边吗?他不是已经答应退兵了吗?怎么还开炮?难道这小子收了银子就反悔了? 皇太极稍稍失态之后,红着眼睛向戈什哈吼道:“去,把去和叶思文谈判的人给我找来。” 很快,使者便来了,他听见西边的炮声,也慌了神,不是说好退兵的吗?怎么直接上大炮了?他也不等大汗派来人找他,自己直接跑来请罪。 城外的炮声没有持续多久,等到使者来到汗帐的时候,城外的炮声便停止了。既然炮声停了,皇太极便决定亲自去城头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了。 皇太极见了使者,也不说话,冷冷的说:“走,随我上城查看,问问那叶思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使者听了,连忙跟在皇太极的左右,拼命的解释,可是皇太极阴沉着脸,一言不。 皇太极一行人匆匆来到城头,只见城头被敌人的大炮轰得一塌糊涂,派来守城的汉八旗将士东倒西歪的躺在城头上,还有许多人一副呆呆的样子,看来是被敌人犀利的大炮吓傻了。 皇太极一拳砸在城垛上,吼道:“卑鄙,无耻!不要脸,不讲信用……” 皇太极骂了一阵,骂够了,他又指着使者,吼道:“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什么退兵,什么投降,都他妈是骗人的,你去问问,他叶思文到底还是不是男人,怎么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呢?” 在皇太极的盛怒之下,使者诺诺连声,走到城墙边,向下面喊道:“我是后金使者,请叶公子出来说话。” 使者喊了一声,叶思文便带着一干大将出现在了城下。 叶思文望着城头一脸苦相的使者,呵呵笑道:“哟呵!这不是来劝我当汉奸哪位吗?一天不见,怎么就变成这幅狼狈模样了?看来你们后金还真是待不得啊!这汉奸,我怕是不敢做了。” 使者不理会叶思文的挖苦,问道:“叶公子,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你不是答应收了银子就退兵吗?怎么又向里开炮,你让我怎么向我们大汗交代啊!男子汉大丈夫,应该讲信用才能立足于天下啊!” “哈哈哈……”叶思文大笑起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对两种东西不讲信用,一种东西就是畜牲,另外一种东西嘛!就是你们这群后金鞑子,哦!我错了,你们后金鞑子不是东西。” “哈哈哈……” 叶思文的话引得他身后的一干大将哈哈大笑起来。 听了叶思文的话,皇太极气得快要疯掉了,叶思文竟然把自己和畜牲相比,还说自己不是东西,简直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叶思文,你这个卑鄙小人,言而无信,终于一天,你会遭到天下人耻笑的。”皇太极终于忍不住了,冲到城头,破口大骂。 叶思文看了看城头上那个抓狂的人,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就是皇太极。 叶思文偷偷的给部下做了一个手势,然后破口大骂:“妈的,老子卑鄙无耻又怎么了?让天下人耻笑又怎么了?你们这群狗鞑子,不在自己家里好好的呆着,跑到我们大明来烧杀抢掠,你们还有理了是不是?你看看你们一路上犯下的罪孽,除了奸淫妇女,抢人钱财,你们还干了什么好事?遭到天下人耻笑该是你们这一群畜牲……” 见叶思文骂得头头是道,皇太极当然不甘示弱,和叶思文对骂起来…… “砰!” 正当两人骂得高兴的时候,突然一声枪响打断了两人的对骂。 叶思文听见枪声,知道自己的部下已经按照自己的指示办了事情,立刻大声问道:“是谁开的抢?有没有打中鞑子的头头?” (后金即将被赶出关外,本卷也到此结束,敬请关注下一卷:江南,且看老叶为报岳父之仇,如何把江南搅得天翻地覆。谢谢大家的支持,用鲜花、票票神马的来砸死小燕吧!) 第一章、给后金准备的第三份礼物 遵化城的城头上,皇太极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刚才城下那一枪,正好从他的头顶飞过,把他的帽子都揭了,差一点就脑袋开花。? 虽然皇太极捡回了一条性命,但是头皮还是被灼热的子弹擦伤,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并且不断的往外冒血。 捡回一条小命的皇太极突然想哭,这叶思文实在是太不厚道,别人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倒好,又动口又动手,差点把自己的小命取了。 一个戈什哈看见皇太极受伤了,用他粗犷的声音吼道:“不好了,大汗受伤了!” 一听见大汗受伤了,城头上顿时就乱了。 就在城头上乱成一团的时候,叶思文正在挨个问麾下的士兵,是谁先开的枪?把皇太极打死没有?由于戈什哈喊的是后金语,所以叶思文并不知道皇太极只是受伤了。 叶思文问了一阵,居然没有人出来承认,他郁闷了,把皇太极干趴下了,可是大功一件啊!怎么就没有人出来承认啊! 无奈的叶思文再次问道:“你们说话啊!是谁把皇太极干趴下的?” 还是没有人说话。 叶思文抓狂了,吼道:“再不出来,再不出来我可一个个的查枪了啊!要是让我查到是谁开的枪,军法处置。” 叶思文飙了,终于有一个扛着一个虎头的一等兵站出来,嗫嚅道:“报告叶帅,是我开的枪。”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这个小兵一番,道:“小子,叫什么名字?” 小兵低着头,小声的说:“我叫曾武林,在家排行老五,所以别人都叫我五娃子。” 叶思文见曾武林一副低迷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怎么说话这么小声?一副娘们唧唧的样子。我问你,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把鞑子的头头都干趴下了,大功一件啊!” 曾武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报告叶帅,我不敢。” “为什么不敢?”叶思文郁闷了,心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娘们唧唧的,按说虎威团不应该有这种人出现才对啊! 曾武林挠了挠头,道:“报告叶帅,因为,因为我没有打中,不好……” 听曾武林说他没有打中,叶思文急眼了,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这小子居然说他没有打中,让人空喜欢一场。 叶思文指着曾武林,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没有打中?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打中?我明明看见皇太极那小子倒下了啊!” 曾武林辩解道:“我知道鞑子倒下了,但是我也知道我的子弹只擦到了他的头皮,没伤着他。” 叶思文看这个叫曾武林的小兵挺烦的,没打中就没打中呗,干嘛还扭扭捏捏的,而且,他怎么能这么肯定自己只擦伤了皇太极的头皮。 叶思文指着曾武林,向和曾武林站在一起的士兵问道:“谁是他的班长?” “报告,是我。”曾武林的班长出来答话,班长扛着三个虎头,没有杠,还是一个三等兵。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班长一番,指着曾武林,问道:“这个兵怎么回事?怎么娘们唧唧的一点也不像我们虎威团的兵啊!你是怎么当班长的?” 班长说:“报告叶帅,他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了。” 班长也委屈,心说五娃子这小子平时不是大大咧咧的吗?怎么见了叶帅就怂了,不应该啊!班长当然不知道,曾武林是在为自己的失手感到内疚呢! 叶思文又问:“他的枪法很好吗?” “报告叶帅,曾武林的枪法是我们连最好的,前两天的蓟州攻防战中,他还亲手打死了两个后金的甲喇额真呢!还有他的观察能力也很强,他说他打中了目标,就一定打中了目标,他说他没有打中,就一定没有打中。”班长说到这里,还有些微微的得意,他带出来的兵立了大功,他脸上也有光。 听见这个消息,叶思文惊了,这不就是前两天自己拼命要找的人吗?没想到就是这个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小伙子。 叶思文点了点头,走到曾武林的面前,看着低头望鞋的曾武林,吼道:“曾武林!听我口令,立正,抬头挺胸。” “是!”曾武林立正,抬头,一脸的严肃。 叶思文道:“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和平时不一样?” “因为我没有打中目标,反而惊吓了目标,让叶帅的计划落空,我犯了错误,我怕受到惩罚。”一边说,曾武林一边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样啊!叶思文有些哭笑不得。 叶思文没想到这小伙子还有这觉悟,他居然是因为没打中目标而不高兴。试问:谁还没有脱靶的时候啊?为了这个而纠结,的确不值得。也可以说,这是曾武林的性格缺陷,太过于追求完美了。 叶思文又问:“那刚才你是害怕被罚才不敢站出来承认咯?” “报告叶帅,我不是害怕被罚,我是怕,我是怕丢人。”曾武林的声音很小,头低得很低。 叶思文郁闷,他纠结的原因居然是怕丢人,看来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士兵啊!这样的士兵还真是要不得的哦! 叶思文眼睛一转,一脚提在曾武林的屁股上,吼道:“让你立正挺胸抬头,你怎么又把头趴下去了?还有你说话的声音怎么这么小?属蚊子的吗?” 曾武林被叶思文踢得前进了一步,站定,抬头挺胸,大声的回答道:“报告叶帅,我不是属蚊子的,我是属龙的。” 叶思文照着曾武林的屁股又是一脚,吼道:“属龙的,我看你是属虫的吧!打死了敌人就洋洋自得,没打中敌人就垂头丧气。我们虎威团的士兵要是都像你这样,早就被鞑子干掉了。不就是没打中敌人吗?有什么丢人的?我们几万人都没有把敌酋抓住,你没打中丢人吗?我告诉你,不丢人,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失望,自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写一篇检讨亲自交给我。” “是!”曾武林大声的回答。 今天没打中皇太极,吃了大亏的皇太极肯定是不会在城头上露面了,于是叶思文把士兵们赶回营房休息,准备明天和袁崇焕一起攻城。 叶思文回到大帐,开始想该把曾武林这个好苗子送到哪里去。虽然曾武林是个好苗子,但是由于他胜了就得意洋洋、败了就垂头丧气的性格弱点,也让他始终没有多大的作为。 不过,叶思文很快就想到了曾武林的去处,叶思文决定把曾武林送去虎牙大队磨练一段时间。叶思文是这样想的,曾武林的枪法好,自尊心强,其实是个当狙击手的好苗子,狙击手,自尊心强一点也没有关系,狙击手的目标不就是每击必中吗? 想到虎牙大队,叶思文自然又想起了李大憨和李岩,不知道他们在鞑子的老窝干得怎么样了,他们可是叶思文送给后金的第三份大礼啊! 叶思文当然不知道,李大憨带着一帮如狼似虎的伙计,一不小心就在辽东大地玩大了。 皇太极的汗帐内,一群随军大夫正在给皇太极裹伤,皇太极光溜溜的脑袋上,一道焦黑的印记正好和他的猪尾巴辫子连接上,看起来特别的显眼。 很快,大夫们就处理好了皇太极头上的伤口,不过此时皇太极已经很恼怒了,直接下令把那个倒霉的使者拉出去砍了,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接着,皇太极又招来了麾下的大将,开始议事。 大将们看着大汗脑袋上的伤,都认为大汗会立刻下令退兵,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皇太极的精神竟然突然亢奋起来,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死守遵化,以遵化为根据地,反攻明军云云。皇太极还下令,只要谁能把叶思文活捉,就赏一万两白银,官升三级。 赏金再多,叶思文是谁,这些大将们都不管。他们一听自家大汗还要继续打,大将们可就都不高兴了,纷纷劝说皇太极退兵,可是皇太极此时已经被叶思文搞得失去了理智,怎么听得进去大将们的劝告,执意要死守遵化,任谁来劝解也不管用。 最后,皇太极又脾气了,摔了一大堆东西之后,这群大将终于不敢再劝了。 既然皇太极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城下的明军死磕,大将们也没有办法,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按照皇太极说的,组织麾下将士,和城下的大明军队死磕。 第二天一早,明军便开始攻城了,东面和西面一起进攻。 东面是关宁铁骑在进攻,指挥攻城的是袁崇焕,他采用的还是老式攻城法,士卒们抬着撞车、云梯什么的攻城武器,拼命的撞城门,向城头爬,拿人命填。 相对于东面,西面的进攻可就更犀利了,虎飞营的大炮往城里可劲打,炸得城里的后金士兵人心惶惶。 虽然两面的进攻都很犀利,可是架不住后金的人多,后金八旗和汉八旗合起来,一共是十万多兵马,叶思文和袁崇焕想用三、四万人就攻下来,还是很有些不现实的。 双方就这样打了十几天,明军打不进去,后金军打不出来,现在拼的就是谁更能坚持了,很明显,在大明的地盘上打仗,谁更能坚持已经不言而喻了。 后金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开始还有大军抢来的粮食可以维持,可是十几天之后,后金军便粮草不济了,这可把皇太极急得嘴角冒泡。 正当皇太极在汗帐内为大军粮草愁的时候,一份来自关外的急报,将皇太极的精神彻底击溃了,皇太极终于准备退兵了。 急报的内容有两个,第一,皇太极父亲努尔哈赤的坟被人掏了;第二,皇太极的倚仗,范文程被人抓了。相对于这两个消息,后金的祥地赫图阿拉被敌人一把火烧了、沈阳宫室被烧了、皇太极最小的妃子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被抓了等事情,的确不值得一提。 叶思文给皇太极准备的第三份礼物,顺利送出。 第二章、把大玉儿绑架了 就在皇太极得到消息的时候,城外的叶思文也同样得到了虎牙大队送来的战报。 [ 叶思文打开战报,刚看了一页,便兴奋得大声的拍案叫绝,李大憨这次敌后特种游击作战简直干得太漂亮了,深深的打击了后金的嚣张气焰。 兴奋之后,叶思文开始仔细阅读李大憨送来的战报,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李大憨还干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李大憨在冬月初八登上辽东大地,由于有甄三石这个辽东通引路,他们的行动非常顺利。虎牙大队一登上辽东大地,立刻袭击了一处后金的养马场,把虎牙大队变成了骑兵部队。 虎牙大队变成骑兵部队之后,行动更是来去如风,在甄三石的引领下,李大憨带着虎牙大队的士兵沿浑河逆流而上,沿途不断的偷袭后金控制的城市。 由于皇太极这次入关,把后金的老本都带来了,所以虎牙大队所到之处,居然没有一支后金军队来得及阻止。 攻破后金的城池之后,虎牙大队还解救了不少被鞑子掳来当奴隶的汉人,并且给这些汉人奴隶放武器自保。 这创意是李岩想出来,他看见虎牙大队缴获了不少后金军队的武器,但是这些武器虎牙大队的士兵都看不上,毁了又怪可惜的。于是李岩向李大憨建议,直接把缴获来的武器放给汉人奴隶,把这些奴隶武装起来,让他们自己和鞑子斗。 在鞑子手下当过奴隶的汉人,个个都对鞑子恨之入骨,有了武器之后,这些彪悍的辽东爷们,再也不是鞑子能随便欺负的了。 李大憨秉承着叶思文的教训,攻破后金控制的城市之后,凡是头上留着猪尾巴的女真族官员,一个不留,全部杀了。凡是忘了祖宗,投靠后金当汉奸的人,则用挖眼睛、割鼻子、斩手、砍脚等惩戒手段告诉这些汉奸,投靠后金没有好处,同时还警告了那些想要当汉奸的人,让他们注意点。 当虎牙大队来到沈阳的时候,后金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调集重兵,守住了沈阳,要不然虎牙大队把后金的老窝都得掏了。 见沈阳攻不下,李大憨继续带着虎牙大队前进,靠着化妆和偷袭,顺利的攻破了抚顺和萨尔浒。听说抚顺和萨尔浒被攻破,皇太极留下的留守人员,连忙把沈阳的兵马拉出去追击虎牙大队,立誓要把虎牙大队消灭在抚顺和萨尔浒。 想要在辽东大地找到、并且消灭一百五十人组成的队伍,谈何容易? 还没等后金的军队赶到萨尔浒,李大憨又带着虎牙大队顺着浑河的支流来到了赫图阿拉。赫图阿拉虽然是后金的祥地,但是守军并不是太多,李大憨没花多少心思就攻下来了。 攻下之后,啥也不说,依照叶思文的指示,李大憨把后金分布在赫图阿拉周围的祖坟全部炸开,之后又命人在城里放了一把火,将后金的祥地烧了个干干净净。 听说自己的老窝被烧了,后金军疯了,也不去萨尔浒了,直接向赫图阿拉进军,而此时,李大憨又带着部队迂回至沈阳城下。 沈阳作为后金的都,防守还是很严密的,李大憨本来想化妆渗透,但是没有成功,虎牙大队只有一百五十人 ,强攻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他们的时间很紧,最多能在沈阳城下呆两天就得离开,否则就有被赶回来的后金军包饺子的危险。 攻不下防守薄弱的沈阳,李大憨有些不甘心,正闷闷不乐,李岩又给他出了一个恶毒的主意——挖后金的祖坟。 然后,虎牙大队就去了沈阳东北,用炸药把努尔哈赤的陵墓炸开,当着沈阳城里鞑子的面,把努尔哈赤的遗骨掏出来,挫骨扬灰。 这下鞑子们不干了,立刻打开城门,派了一千人出来和虎牙大队死磕。可是虎牙大队是干什么?都是装备了先进武器的特种职业军人,一个反冲锋就把出来死磕的后金兵打散,顺利杀进城。 进城之后,顽强的后金军还要和虎牙大队打巷战,可在面对天天都练这个的虎牙大队,后金军毫无悬念的败了。 攻入沈阳城的虎牙大队,简直就是一群****,到处杀吊着猪尾巴辫子的鞑子,惩戒敢于当汉奸的汉人。 虎牙大队的纪律很好,在破坏沈阳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奸杀妇女这种恶劣的事件,因为虎威团的军规规定,所有士兵打仗的时候不准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起进攻,否则开除军籍,永不录用。 为了一时爽快而丢了工作,是很不划算的事情。 在清理汉奸的时候,几个小兵居然把范文程这个大汉奸抓住了。听说老乡范文程落网了,李大憨大喜,让大家不要动范文程,说是要把范文程带回去,给叶思文当礼物。 之后虎牙大队又攻破了后金在沈阳的宫室,攻破沈阳宫室的时候,所有守卫宫室的男人都跑了,只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在抵抗。 虽然虎牙大队不许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但是这两个还在抵抗的女孩子明显不在此列,于是几个虎牙大队的士兵就把她们打晕绑了起来。 李大憨对这个男人都跑了,自己却还在抵抗的两个小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亲自审问。 李大憨一番询问之后,这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原来都不是女真人,而是蒙古人,她们其中一个是皇太极最小的妃子,名叫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小名叫大玉儿。另外一个是大玉儿从蒙古带回来的侍女,大名叫博尔济吉特?苏嘛喇姑,小名叫苏嘛儿。 到底该怎样处理这个女孩子,虎牙大队上下都犯难了。 放了吧!舍不得,大玉儿好歹是皇太极的妃子,把她抓回去,不仅能时不时的给皇太极添添堵,说不定好好的操作一下,还可以挑拨后金的蒙古的关系。 可是不放吧,带着两个女孩子行军,还是很不方便的。 最后,李大憨还是去问一肚子都是毒计的李岩该怎样处理,李岩一听两个女孩子是蒙古人,其中有一个还是皇太极的妃子,立刻拍板,让李大憨无论如何要把这两个女孩子带回中原。李岩的理由很简单,这可是分化蒙古和后金的大好机会啊! 把沈阳宫室一把火烧了之后,李大憨让李岩捉刀写了一份战报,派人走6路,经过山海关送正在蓟州打仗的叶思文,他自己则带着虎牙大队,带着他们的战利品再次呼啸而出,准备回娘娘宫,登船回中原。 由于是敌后奔袭,为了保持度,虎牙大队除了范文程、大玉儿、苏嘛儿这三个活人战利品外,并没有其他的战利品。其实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后金穷得都要去中原打劫了,还能搜刮出来什么好东西? “狗日的二愣子,把大玉儿和苏嘛喇姑绑来中原干什么?” 叶思文看完李大憨的战报,一脸的不可思议,叶思文在后世也是看过几部辫子戏的,《一代皇后大玉儿》什么的可没少看,对于大玉儿的心计和手段,叶思文当时还颇为佩服,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被自己的手下绑架了,这算什么事啊? 不过很快,叶思文就把这些事情抛在了脑后,因为他知道,自己得到消息的同时,皇太极肯定也会得到消息,后金退兵指日可待,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部署,赢取更大的胜利。 想到这里,叶思文向身边的亲兵道:“你赶快去将卢知府、马团长、谢副团长、杨军师找来,我要开作战会议。” “是!” 亲兵立正,向叶思文敬礼,然后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卢象升、马跃、谢威、杨云四人便进入了叶思文的大帐,几人分坐,叶思文拿出李大憨送来的战报,让他们逐个传阅。 几人看了李大憨的战报,都是哈哈大笑,乐不可支,这下后金的损失可大了。特别是把范文程这个大汉奸抓住了,让几人都是大呼痛快,范文程这厮着实可恶,自己在中原混不下去,就去帮鞑子建设国家,学着中原的样子,建立了六部,成立了国家机器。 正当几人高兴的时候,叶思文打断了他们,道:“好了大家不要乐了,我们现在要商量怎么打仗了。” “是!”四人向叶思文抱拳,坐下。 叶思文让人铺开一张辽东形势图,说道:“几位,我想皇太极很快也会得到他老窝被李大憨搅得天翻地覆的消息,相信不久之后,他们便会退兵,到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打击他们一番,让他们自此不敢南下饮马。” 卢象升、马跃、杨云、谢威四人一起站起来,齐声说:“对,一定要把鞑子打怕了,让这群狗日的知道我们大明不是好惹的。” 叶思文颔,指着地图上的喜峰口、马兰峪、古北口三处长城的关口,道:“鞑子若是此时退兵,只能通过喜峰口、马兰峪、古北口三个关口出关,你们认为,皇太极会选择哪一条道路退兵。” 马跃先站起来,道:“依我之见,此次情况危急,鞑子应该选择最近的一条道路退回去,他们肯定会走喜峰口。” “不对,不对!”卢象升否定了马跃的意见,摇着头说,“本官倒认为,鞑子奸诈,为了安全和出其不意,他们应该会绕道马兰峪出关。” 卢象升说完,谢威点头,道:“我同意卢大人的说法。” 最后言的杨云道:“我倒是觉得,现在东、西两面都有大明军队集结,鞑子若是为了安全和出其不意,他们为什么不走古北口呢?” 第三章、后金退兵 杨云把自己的看法一说出来,卢象升和马跃都不同意,他们一致认为,事态如此紧急,后金情愿多死几个小兵,也不会选择绕道。[[{ 叶思文也觉得后金会绕道古北口的说法不靠谱,以皇太极这几天表现出来的性格来看,祖坟都被人掏了,他肯定不能冷静对待,一定会找最近的路回辽东,不是喜峰口,就是古北口。 虽然杨云对自己的推测很有信心,怎奈他人微言轻,有没有支持者,只得作罢了。 既然决定了,叶思文立即开始下令:“二弟,你马上派人去通知袁督师,告诉他后金即将退兵,请他派兵守住喜峰口。” “是!”马跃起立,敬礼,跑步出门。 叶思文决定亲自带兵守住马兰峪,他继续下令:“谢威,你马上去炮兵阵地,组织虎飞营继续向城内开炮,施加压力,你们就不必” “是!” “杨云,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你马上清点物资,准备开拔。” “是!” 把自己的嫡系派出去之后,叶思文又向卢象升道:“卢大哥,我们两人的任务是集结军队,准备开拔,不过我们还要留下两千人,让鞑子误认为我们还在城下。这个,你看我们虎威团总共才两人人……” 卢象升豪爽的说:“叶老弟放心,迷惑敌人的任务交给我的部下就行了。” 叶思文向卢象升行礼,笑着说道:“那就多谢卢大哥了。” “什么谢不谢的,我们这不都是为了大明好。”卢象升有些不悦的说。 很快,整个勤王联军的军营开始秘密的动了起来,一万大军分为二十支小部队,悄悄的离开了营地,在离营地十里的地方重新集结,开始向北方奔袭。 皇太极的汗帐里,一群后金的将领正在讨论退兵的事情,大帐里吵吵嚷嚷的,几乎所有的大将都在暗中指责皇太极。 自家老窝被掏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每个后金大将的耳朵里,说实话,他们都挺担心的,自己的妻儿老小都还在辽东,妻子被卑鄙的汉狗杀了倒是没什么,可是如果儿子没了,可就太让他们难受了,须知,要在冰天雪地里养活一个儿子,那是多么的不容易。 听着部下的指责,皇太极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暴跳如雷,他此次心中也在自责,也在煎熬,也十分难受。(废话,谁家祖坟被掏了都难受。) 皇太极明白,打仗就如同下棋一般,前期互相进攻,中期纠缠胶着,而到了最后,就需要找到一个破局的点,只要哪一方先找到这一个点,那么这一方便是胜利者。 毫无疑问,敌人已经找到了破局的点,敌人在辽东大地干出来的事情,已经让在关内的后金士兵军心不稳,若是此时还坚持不退兵,恐怕就要生兵变了。 一连串的失败,终于让皇太极冷静下来,他已经没有了刚入关时的狂热和雄心壮志,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这些兄弟带回去,给后金留下一点火种。这次入关,后金已经失去了太多,再也承受不起半点损失了。 皇太极敲敲桌子,道:“好了,都不要吵了。” 虽然经历了一连串的失败,皇太极的威信依旧还在,众将听皇太极话,都安静下来,静静的听着皇太极下一步的指示。 皇太极道:“传令,全军有序撤退,切记,千万不能乱,不能给敌人可乘之机。” “喳!” 后金众将听见大汗下令撤军,一个个感动得都快哭了,终于撤军了,这担惊受怕的日子终于要到头了,他娘的,以后打死也不来中原了。 皇太极看着有些高兴的众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经此一役,后金的元气恐怕难以恢复了,这些将领,以后恐怕再也不会同意入关了。 “唉!”皇太极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道,“为了阻止敌人追击,我们还要留几千人马断后,不知道谁能担当此任?” 众将默然,断后都是九死一生的活计,不想死的人一般都不会主动领命。 见没有人出来应承,皇太极怒了,问道:“怎么?难道要我这个当大汗的给你们断后吗?” “臣等不敢!”帐中的大将一起请罪,但是还是没有人主动出来断后。 皇太极点了点头,道:“好、好、好,既然你们都不愿意留下来断后,那我这个当大汗的人,就来给你们断后,反正这次领你们进关是我犯下的错误,那么现在,就让我这个犯错误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吧……” “八弟,你是我们后金的大汗,是我们后金的主心骨,你不能留下。” 正当皇太极吐槽吐得很不愉快的时候,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众人一看,原来是受了重伤的莽古尔泰。 莽古尔泰的伤害没有好透,走起路来还不是很顺当,他摇摇晃晃的走到皇太极的面前,道:“八弟,你走,你五哥我来为你断后,反正我都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早就活够了。” 到底是亲兄弟啊!关键时刻才能显现出正真的兄弟情义。 皇太极离开帅椅,走到莽古尔泰的面前,抱住莽古尔泰,有些哽咽的说:“五哥!都怪我不听你和二哥的劝告,是我害了你们啊五哥……” 莽古尔泰大度的挥挥手,道:“八弟,我们白山黑水出来的汉子,失败一次又能怎么样?还望你以后好好对待我的家人。” “五哥,放心吧!”皇太极紧紧的握住了莽古尔泰的手。 计议已定,众将准备收拾东西走人,这时,城外又传来了轰隆隆的爆炸声,震得他们的营帐瑟瑟抖。后金大将对敌人的这种打击已经习惯了,每天不来上几炮,好像他们心里不舒坦似的。许多人心中都嘀咕,炸吧!炸吧!今天炸了,明天可就没机会了。 皇太极听见外面轰隆隆的炮声,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敌人还没有得到辽东来的消息,还不知道己方已经准备要撤退了。 不管城外炮声隆隆,皇太极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地图,用笔在地图上划了一条又粗又长的撤退路线,他想了想,又用笔划了一条又粗又短的路线。 袁崇焕此时也得到了后金即将退兵的消息,但是他还是报怀疑态度的。这几天他组织了几次进攻,但是都不是很顺利。 由于城中后金军的抵抗很顽强,所以袁崇焕认为,城里的鞑子撤退的可能性很小,有八成的可能倒是准备和城外的明军死耗。 袁崇焕什么都好,就是有两点不好。第一,袁督师认死理,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就像年初杀毛文龙一样,他觉得毛文龙该死,就一定要把毛文龙整死。 至于这第二嘛!就是这袁督师太过于自信,由于他在辽东和后金打了几场仗,并且把后金这帮小子打得很惨,所以袁督师自信的认定,后金必是逢袁必败。 既然袁崇焕很自信,又认定了后金不会轻易撤军,那么叶思文这个初出茅庐的小毛孩给他送来的情报,他自然不会理。 不过袁崇焕后来又想,在他的梦攻下,这后金的溃退恐怕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提前派人去喜峰口守着,也是个挺不错的主意。 由于后金是从喜峰口入关的,为了保住后路,皇太极留下了一千人在喜峰口守关,于是袁崇焕便派宁远总兵何可纲带了五千人去夺取在后金控制下的喜峰口,并且在喜峰口布防。 何可纲走后不久,袁崇焕转念一想,自己手下只有两万人,攻城都不够,哪有多余的兵派去喜峰口? 再说了,就算派五千人去喜峰口堵着也不顶事啊!且不说五千人能不能攻下由一千人把守的喜峰口。单说后金的兵马,他们可有将近十万人,想要用五千兵马堵住他们,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所以,自信的袁崇焕决定,与其巴巴的在喜峰口等,还不如把所有的士卒集结起来猛攻遵化,让后金早日崩溃,然后他就可以追着后金的溃兵打,把后金军队打散,说不定还可以把后金入关抢劫这件坏事变成聚歼鞑子的好事。 于是袁崇焕马上派出信使,把刚走不久的何可纲又召了回来。 召回何可纲之后,袁崇焕下令猛攻遵化,一定要在三天之内把遵化攻下来,并且把城中的后金军打散。 当叶思文知道袁崇焕没有听从自己的建议派兵去守喜峰口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坏了,不过他已经在去马兰峪的路上了,这事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叶思文只能寄希望于后金不要走喜峰口出关了。 第二天,当皇太极突然带着后金军大举撤退的时候,自信的袁崇焕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由于后金跑得太快,等袁崇焕反应过来要去追击的时候,他的去路已经被莽古尔泰率领的五千人马拦住了。 双方在遵化城北一场大战,从上午一直打到下午也没有分出胜负,最后莽古尔泰战死,关宁铁骑终于冲散了拦路的断后部队,可是此时皇太极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 叶思文只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就到了马兰峪。 到马兰峪之后,叶思文立刻下令布防,他在马兰峪的前面足足布了五道地雷阵。叶思文相信,若是后金敢来,保证后金在马兰峪关下面折戟沉沙。 可是,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来了。 叶思文等了将近一天,也没有等到后金军的踪影,反而把马跃的信使等来了,并且信使给他们带来了一个令他们崩溃的消息。 第四章、吃干饭的督师 信使给叶思文带来的两个消息,第一个消息就是后金的确已经撤军了,这是一个令人十分高兴的消息,后金不到一个月就被赶出中原,这的确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 第二个消息就是,后金撤军之后,并没有一路走,而是分成了两路,一路走的喜峰口,另外一路走古北口,就是没有一路走防守严密的的马兰峪。 喜峰口这边本来是可以创出一点战绩的,但是由于袁崇焕太过于自信,没有派兵去堵,竟然直接让后金军就过去了。 古北口这一路就更扯淡了,虽然杨云提出过后金可能会走古北口,可是叶思文他们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第二个消息就让叶思文相当郁闷了,合着自己严密的部署,就这样没用了。到底是皇太极这小子太狡猾呢?还是这小子的运气太好呢? 若是皇太极知道叶思文此时的疑问,一定会告诉叶思文,他还真就是运气太好了,逃过了一劫。 得知皇太极跑了,叶思文立刻命人去把埋在关下的地雷挖起来。然后召集卢象升、马跃、杨云三人商量对策。 四人相对而坐,都有些郁闷,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去古北口布防呢? “唉!”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当初听杨军师的意见,说不定还能逮住皇太极这小子,现在完了,肯定追不上了。” 卢象升站起来,道:“是我提出来守马兰峪的,这事都怪我,我当时如果再考虑周全一点,一定会接纳杨军师的建议。” “其实我也就那么一说,哪知道狗鞑子居然真的就舍近求远了。”说起这个,杨云也是一脸的无奈。 虽然杨云猜中了皇太极的撤军路线,但是他一点也不高兴,杨云倒是希望是自己错了。 “我说要怪就得怪袁督师,明明给了他情报,他就是不按照部署来,不然的话,也有一半的希望抓住皇太极这小子啊!他妈的什么蓟辽督师,我看他就是吃干饭的督师。”马跃提起袁崇焕就是一肚子火气,直接破口大骂。 提起袁崇焕,卢象升嘿嘿冷笑起来,道:“说起袁督师,你们还不知道吧!他曾向陛下提出‘五年复辽’的豪言。可他到辽东之后都干了些什么?不是立刻和后金开战,而是擅杀了江东镇总兵毛文龙,让鞑子没有了掣肘。要是毛总兵还在,鞑子岂敢如此大摇大摆的入关抢劫?依我看,照着袁督师这样搞,别说五年复辽了,能把辽东守住,就是好事了。” 杨云也摇着头说:“袁督师这人的确不行,你们想想,当年他一个四品文官就敢杀三品武官,多么嚣张跋扈,要他听我们这一群小年轻的,哼哼,很难啊!” 既然当官的卢象升起了一个头,马跃和杨云都肆无忌惮的开始骂袁崇焕。也活该袁崇焕该挨骂,这事搁谁身上谁都难受啊!本来是大功一件,却被袁崇焕搅黄了。 叶思文见三人有愈演愈烈的架势,立刻打断了他们“好了,你们不要再讨论袁督师了。你们骂得再厉害,他袁督师的官位还不是稳稳的?再说了,你们骂几句袁督师就能把皇太极那小子骂回来?我看我们还是讨论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马跃一拍桌子,道:“怎么办?当然是追着鞑子打,就是追到关外,也得把皇太极那小子逮回来。” 卢象升摇了摇头,道:“打了二十几天,人困马乏的,这仗不能打下去了。” “我赞同卢大哥的意见,收兵回遵化,虽然没有活捉皇太极那小子,可是我们的目的毕竟已经达到了,朝廷百姓也不会说什么的。”叶思文赞同了卢象升的观点。 “嗯,我也赞同卢大人的观点,我们连一千骑兵都不到,而后金全是骑兵,我们肯定是追不上了。即使追上了,也不一定能打败后金。”杨云也赞同退兵。 见其他三人都赞同退兵,马跃也不好说什么,撇了撇嘴,咕哝了一句:“就让鞑子头这样跑了,还真是不甘心。” 叶思文拍了拍马跃的肩膀,道:“二弟,不要灰心,只要我们还活着,早晚把皇太极那小子抓回来。” 既然决定退兵,叶思文等人也就不再耽搁,地雷阵排除之后,立刻带着兵马回到了遵化。 回到遵化的时候,袁崇焕已经带兵进驻遵化了,当然,袁崇焕也很热情的邀请勤王联军进城休整。但是留守的谢威对袁崇焕也是一肚子怨气,很不客气的以主将不在为由,拒绝了袁崇焕的邀请。 叶思文回到遵化之后,立刻和杨云、谢威等人清点战损。 不清点不要紧,一清点,几个人才知道此次与后金作战,虎威团可亏大了。 此次作战,虎威团一共死了七百多人,还有几十个残疾,按照虎威团阵亡一人抚恤一千两银子、残疾一人抚恤五百两银子的标准,这次光是抚恤金就要将近一百万两银子。 虽然神威大将军炮、虎式步枪、虎式马枪这些先进火器的战斗力非同凡响,它们的弹药的价格也是非同凡响,一个月的弹药费也将近一百万两银子。还有武器损毁、后勤保障等等,又是将近二十万两银子。 打仗嘛!有损失就有缴获,虎威团这次最大的缴获就是后金的战马,一共五千匹体格优良的战马,按照市价每匹百两来算,还是捞回了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相对于庞大的战争支出,显得有些杯水车薪。 叶思文看着杨云整理出来的战损报告,摇头叹息:“唉!这火器化的军队战斗力是强,不过这费用也真高啊!如果让马欣惠这个女强人知道了,还不大骂我败家啊?” 虽然虎威团做了一次亏本买卖,但是所有的士兵都觉得值,毕竟,他们赶跑了敢于侵略自己祖国的敌人,这一份抗击外族的荣誉,是属于他们的。 叶思文和杨云刚把战损报告整理好,一个叶思文的亲兵便进来报告:“报告,叶帅,外面有一个自称是蓟辽督师的人要见你。” 虽然对方的官职很大很牛,但是亲兵并不是很在意,因为他的心里只有叶思文等虎威团的头头,没有什么蓟辽督师的概念。 听说袁崇焕居然亲自来找自己,叶思文疑惑了,暗道:“袁崇焕现在来干什么?” 因为后金退兵的事,叶思文这几天有些不爽袁崇焕,可是袁崇焕毕竟是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叶思文也只能放下成见,客客气气的把袁崇焕请进了大帐,并且派人把卢象升等人请来相陪。 袁崇焕进入大帐,先在祖大寿的介绍下和叶思文认识,然后两人又寒暄了一番,这才主宾分坐,自有叶思文的亲兵为主宾奉上上好的茶叶。 叶思文比较讨厌磨叽,坐定之后,直接向袁崇焕问道:“不知袁督师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本官是来专程来给叶大人道歉的。”袁崇焕一脸的真诚,并且带着些许惭愧。 一听袁崇焕这样说,叶思文愣了,自己仅仅是一个正五品的小官而已,可他袁崇焕是什么人?鼎鼎大名的大明蓟辽督师,响当当的正一品大官。 叶思文还想起了袁督师那一句名言:你道本部院是个书生,本部院是朝廷的将! 袁崇焕会巴巴的跑来找自己,然后向自己真心实意的跑来给自己道歉?叶思文不相信,即使对方是后世公认的民族英雄,叶思文也不相信。 袁崇焕见叶思文久久不回答他的话,又道:“怎么?难道叶大人还在埋怨本官没有及时守住喜峰口放了后金出关?其实本官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还望叶大人不要见怪。” 叶思文笑着说:“这倒没有……” “屁!人都放跑了,道歉有个屁用?” 叶思文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不屑的声音便从帐外传来,打断了叶思文的话。接着,卢象升、马跃、谢威、杨云四人便从帐外走了进来。 卢象升是朝廷命官,对袁崇焕还客气一点儿,先和袁崇焕见了礼,这才找了个座位坐下。 马跃这些虎威团的人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一个个鼻孔朝天,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根本不理会有些尴尬的蓟辽督师袁崇焕。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袁崇焕笑了笑,指着马跃等人,客气的问道:“叶大人,这几位是?” 叶思文笑呵呵的说:“这几位都是民间的义勇,主动前来勤王救驾、抗击鞑虏的。” “哦!”袁崇焕一脸惊讶,瞪着眼睛说,“没想到击退鞑子二十万联军的英雄竟是一群民间义勇,当真是……” “哼!”马跃冷哼一声,很不礼貌的打断了袁崇焕的话,用一口山东方言说道:“袁督师看不起俺们这群泥腿子出身的民间义勇也是正常的,俺承认,俺们这群民间义勇是上不得台面,比不上袁督师麾下的关宁铁骑,不过嘛!俺们这一群泥腿子出身的民间义勇,硬是把鞑子打跑了,哼哼……” 马跃的话一出口,帐中的气氛立刻降到了冰点,大家都知道马跃的意思,虽然虎威团的地位比不上关宁铁骑,但是虎威团的战斗力绝对不比你袁督师麾下的关宁铁骑差。 袁崇焕今天来找叶思文,的确不是来道歉的,而是来拉人的,他想把叶思文麾下的虎威团拉入关宁铁骑,不过他见识了马跃的态度之后,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这群人,不好惹啊! 祖大寿和虎威团的人打过几次交道,彼此也还算熟悉,他见帐中气氛尴尬,立刻出来和稀泥:“马兄弟,袁大人不是这个意思。” 突然袁崇焕站起来,向叶思文道:“叶大人,本官今天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告辞。祖将军,我们走。” 一场聚会,就这样不欢而散。 待袁崇焕走后,叶思文向马跃道:“二弟,你倒是爽快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给我们树立了一个多么强大的敌人?” 第五章、朱由检的布置 “强大的敌人?”马跃嗤之以鼻,“叶大哥,我们和这个吃干饭的督师可没什么交集,他想给我们下绊子,可不容易。?〔 ? ”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虽然我们和他没什么交集,可他毕竟是朝廷的蓟辽督师,堂堂的一品大员,想要让你不自在,那可是分分钟的事情。” “叶大哥,我们先不谈这个,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马跃也知道今天自己做得有些莽撞,立刻岔开了话题。 叶思文问道:“什么事?” “叶大哥,你不会当真以为这个吃干饭的袁督师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吧?”马跃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二弟的意思,袁督师今天来还有其他的事情?”叶思文眉毛一挑,似乎想到了什么。 马跃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狗日的看上我们的队伍了,想要把我们吞并了,前两天就打了我们的歪主意,不过被谢威应对过去了,没想到他还不死心,今天居然又来了。” 叶思文郁闷了,难道这位传说中的民族英雄就这副德行?见着好东西就要抢。袁崇焕这厮也太不符合他高大的历史形象了? 叶思文承认,自己麾下的虎威团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可是毕竟人数太少,才区区一千多人而已。他袁督师手下蓟辽十几万人马,能看上这千把人的小部队? 想到这一点,叶思文对马跃说:“二弟,话可不能乱说哦!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袁督师想要吞并我们的队伍。” 马跃笑了笑,道:“叶大哥,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就糊涂啦!你可知道此次后金入关,应该追究谁的责任?后金退兵,又是谁的功劳?” 叶思文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责任当然在防备后金的蓟辽督师身上,这功劳嘛!我们虎威团要占一半,卢大人的天雄军要占一小半,关宁铁骑当然也要占一部分。” 自己的话一出口,叶思文立刻明白过来,合着这袁崇焕把自己拉进关宁铁骑,既不是看中了虎威团的装备,也不是看中了虎威团的训练有素,而是看中了虎威团击退后金的功绩。 袁崇焕的如意算盘打得贼精,他的想法是,把虎威团拉入他的麾下,那么他防备后金不严的罪责,就可以减轻一点。 想通了这一点,叶思文感觉自己的后背一片冰凉,袁崇焕民族英雄的形象,在他的心中瞬间崩塌。 “二弟,这些都是谁分析出来的?”叶思文问道,他知道马跃一个大老粗,肯定分析不出来这些东西。 马跃说:“这是我、谢威、杨军师,还有卢大人,结合吃干饭的督师的性格,还有这几天的表现分析出来的。” 叶思文点了点头,心中有些凝重了。 为了袁崇焕的事情,叶思文闷闷不乐了几天,倒不是因为袁崇焕想要吞并虎威团的事情让他闷闷不乐,让他闷闷不乐的是,这传说中的民族英雄袁崇焕,为何会如此的不堪?如此的没有担当。 作为理科生叶思文,只是知道历史上有袁崇焕这一号人而已,根本不知道这位袁督师的光荣历史,的确,袁崇焕很会打仗,在对后金的战争中,先后取得了几次胜利,但是他的缺点也很明显,骄傲自大,飞扬跋扈。 当年他还是四品宁前道的时候,就杀了一名怯战的三品参将。去年刚当上了蓟辽督师,今年就把一直在辽东牵制后金的江东镇皮岛总兵毛文龙杀了。 且不说这些人该不该死,就是该死,也得皇帝下令处置才行,你一个朝中大臣,哪里有擅杀大将的权利?由此可见,袁崇焕的飞扬跋扈,的确非同一般。 杀个把人其实也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去年在平台召对的时候,他曾向朱由检许下五年平辽的豪言,上到陛下,下到朝臣,竟然还都相信了他的许诺。 可是当兵部给事中许誉卿问其他如何五年平辽的时候,他给许誉卿的回答是:聊慰上意。 许誉卿又问他:上英明,岂可浪对?异日按期责功,奈何?袁崇焕只是愣了愣,又回答了许誉卿四个字:抚然自失。 试想,一个敢背着皇帝擅杀大将,当着皇帝欺君罔上的人,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为了不和袁崇焕再起冲突,叶思文决定退兵,带着虎威团和天雄军,先回蓟州再说。 不过当叶思文和卢象升走到半路的时候,又被两个人拦了回来,其中一人是前来传旨的太监曹化淳,另外一个是叶思文的老熟人,锦衣卫千户骆回。 曹化淳一共带来了几份圣旨,其中倒有两份和叶思文有关。 曹化淳一共给叶思文和卢象升宣读了三份圣旨,第一份是表彰叶思文及虎威团在抗击后金入侵过程中的英勇表现,让叶思文带着虎威团去通州驻扎,随时等候陛下的召唤。 第二份是表彰卢象升及天雄军的,并且让他们去顺义驻扎,随时等候陛下的召唤。 第三份圣旨就显得有些诡异了,居然是让叶思文和卢象升带着麾下士卒,配合曹化淳和骆回,去请还在遵化徘徊的袁崇焕、祖大寿等人进京议事。 这就让叶思文和卢象升闹不明白了,不就是宣袁崇焕进京吗?为何还要虎威团和天雄军同去?不过叶思文和卢象升这两个聪明的家伙瞬间明白过来,陛下这是怕袁崇焕狗急跳墙呢! 在接到圣旨的第二天,叶思文又收到了从京城寄来的两封信,这两封信证实了叶思文和卢象升的猜想,朱由检准备对袁崇焕动手了。 两封信分别是叶景和赵老大送来的,两封信上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自从后金入关之后,京城的动态,不同的是,一封是官场上的动静,一封是民间的动静。 叶景告诉叶思文,自从后金入关之后,朝廷一片慌乱,甚至还有不少的大臣建议朱由检迁都,但是都被朱由检驳回了,朱由检抵抗的决心很大,不会轻易的撤出京城。 当朝中官员听说叶思文率兵把后金军堵在了蓟州一线,朝中又平静下来,各级官员跟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不过陛下对虎威团的动态还是很关心,几乎天天都要阅览叶思文送来的战报。 得知后金退兵的时候,举朝欢腾,所有大臣纷纷为叶思文请功,叶思文的升迁已经指日可待了。 不过也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当然,不和谐的声音不是针对叶思文的,而是针对袁崇焕的,几个御史弹劾袁崇焕擅杀江东镇皮岛总兵毛文龙使得后金没有掣肘,轻易入关;勤王救驾不及时,使得后金威逼京城;没有及时堵住喜峰口,白白放跑了后金大汗皇太极等等。 还有一个御史更狠,直接上书,说袁崇焕已经有了反心反行,让朱由检提防。 看了御史的弹劾,朱由检心里也毛,于是让东厂提督曹化淳和锦衣卫千户骆回前去“请”袁崇焕进京议事,同时把叶思文和卢象升这两个勤王救驾最积极的人调入通州和顺义,拱卫京师,防备袁崇焕麾下的关宁铁骑。 赵老大是叶思文安排在京城的观察员,主要任务是观察京城的市场动态,为远洋商号提供商业情报,当然必要的时候,也会为叶思文提供一些不小心听来的小道消息。 据赵老大说,自从后金入关的消息传入京城,京城民间基本还算稳定,只是粮食价格上浮了一段时间,不过随着后金军被堵在蓟州一线,粮食价格又降了下来。 等后金退兵之后,京城突然出了一个说法,说此次后金入关其实是蓟辽督师袁崇焕放进来的,袁崇焕是个大叛徒、大汉奸。 叶思文把两封信看完之后,不由得哀叹一声:“看来在这个时空,袁崇焕依旧逃脱不了一死啊!” 不过叶思文随即担心起来,袁崇焕手下可有两万虎狼之师,岂能轻易就范?搞不好会有一场血战啊!这是可是叶思文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他坚信一个观点,自己人不能打自己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叶思文直接找到了执行这次任务的骆回,见到骆回之后,叶思文开门见山的问道:“骆老弟,我们也是老关系了,我问你一句,你们就准备这样去遵化拿袁崇焕?” 骆回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叶大哥何出此言?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捉拿袁督师了?” 叶思文冷冷的盯着骆回,目光如炬,逼问道:“骆老弟,你不要和我打马虎眼,你们此行的目的难道不是捉拿袁崇焕?” “叶大哥,你还真当我们锦衣卫有三头六臂啊!”骆回先开了一个玩笑缓和气氛,反问道:“叶大哥,若是你处在我的位置,你敢在两万虎狼之师面前捉拿他们的主将吗?” 叶思文一愣,想想也是,锦衣卫应该不会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 骆回见叶思文不言不语,继续说:“叶大哥,你不要担心,我们是真的去请袁督师进京议事,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骆回顿了顿,小声的说道:“叶大哥,你也不是外人,我实话告诉你吧!其实陛下这次还真是要对付袁督师。不过陛下早就考虑到这一点,以陛下的智慧,能不做丝毫准备吗?你看,把你和卢大人分别安排在通州和顺义,不就是防备东边的人吗?待袁督师进了京城,那就是陛下手中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叶思文听了朱由检周密的安排,只觉心中拔凉拔凉的,不由得心底叹息了一声:“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第六章、这个教官不太冷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和卢象升便陪着曹化淳和骆回二人进遵化城宣旨,袁崇焕等人早已得到了消息,在城门口等候了,当袁崇焕看见去而复返的叶思文和卢象升,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往深处想。[ < 叶思文其实很想告诉袁崇焕,朱由检想要干掉他,但是他不能,因为他不知道,他说出来之后,会引什么样的后果,于是他继续保持缄默。 一行人来到遵化的府衙,曹化淳便扯着他尖利的嗓音开始宣读圣旨。 第一份当然是宣读给袁崇焕的,圣旨中,朱由检不仅没有怪袁崇焕失关之责,反而大加赞扬袁崇焕进关及时,赶跑了敢于侵犯中原的鞑子,并且让袁崇焕把关宁铁骑驻扎在蓟州休整,请袁崇焕进京议饷。 见朱由检没有责怪自己,袁崇焕终于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微臣领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二份圣旨是给锦州总兵祖大寿的,也是先褒奖了祖大寿的英勇善战,然后让祖大寿和袁崇焕一起,进京议饷。 接下来,曹化淳又重现的宣读一遍给叶思文和卢象升的圣旨,只是那份让他们协助曹化淳和骆回请袁崇焕进京的圣旨被刻意的隐瞒了下来。 就在叶思文等人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远在辽东的虎牙大队遇上了不小的麻烦。由于虎牙大队这次干的买卖太大,把后金从上到下都惹怒了,等后金的留守大臣反应过来,立刻调集重兵,将虎牙大队围在了海州、娘娘宫一线。 辽东某处密林中,李大憨正带着几个中队长,围在一张地图旁边,商量对策。由于李岩素有智计,李大憨把李岩也拖来一起研究对策。 甄三石指着地图,开始介绍现在的情况:“据我们一中队的侦测,现在我们已经被后金团团围住了,最大一股兵马是从沈阳方面来的,大约一万骑兵,我们从沈阳出来,他们就一直跟着我们,怎么甩都甩不掉。另外四股敌人分别是从娘娘宫、耀州、盖州、西平堡赶来增援的,人数总和大约也是两万人,都是骑兵。虽然西平堡方向的援兵有一条三岔河隔着,但是三岔河现在已经结冰了,西平堡的援兵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渡过三岔河。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四面被鞑子围着。” 李大憨点点头,说:“看来我们必须选择一个方向突围啊!来,大家都看看,我们应该从哪个方向突围?” “当然是娘娘宫方向,这样我们很快就可以登船,上了船,到了海上,那可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一个中队长自信满满的说。 正面突围,迅登船去海上,当然是最理想的战斗方式,但是李大憨皱了皱眉头,继续向甄三石问道:“我们还有多少弹药?还足以支撑一场战斗吗?” “不能。”甄三石摇着头说,“经过几场战斗,我们带的弹药已经告罄,由于是敌后作战,根本有没有补给。现在平均每人还有五颗子弹,手榴弹已经一颗都没有了。” 几个中队长听了甄三石的报告,都拧起了眉头。虎牙大队的人都明白,之所以他们能凭一百五十人把辽东闹个天翻地覆,全靠手中的犀利火器支撑。现在没了弹药,虎牙大队就像没有了牙齿的老虎,战斗力锐减。 既然没有了弹药,正面突围也就不可取,另外一个中队长又提出来一条突围计划,那就是倚仗虎牙大队在山地丛林作战的优势,从植被茂密的耀州一线撤退,去连云岛登船。 这个计划提出之后,李大憨又问甄三石:“我们的口粮还剩多少?” “我们还有一天的口粮。”甄三石冷静的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了大家。 虎牙大队一共只带了七天的口粮,但是他们却已经在辽东大地奔驰纵横了十五天。前段时间可以以战养战,靠打劫后金就能把队伍的口粮搞定,可是现在荒山野岭的,在哪里去找补给? 李大憨想了想,道:“如果我们靠钻老林子躲避敌人的追兵,至少还需要三天时间才能到达连云岛,可是我们只有一天的口粮,这个……” “大队长,我倒是有一个想法。”甄三石一脸的欣喜,“我们要钻老林子,肯定不能携带战马,我们打劫来的战马全部杀了,做成肉干,足以支撑三天。” 李大憨也是眼前一亮,道:“好,就照你说的办。” “大队长,我觉得钻老林子这个方法行不通。” 正当大家感觉前途一片光明的时候,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们计划,打断他们的正是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岩。 “为什么行不通呢?”几个中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疑惑。 甄三石是李岩的教官,他咳了一声,问道:“李岩,你为什么说我这个方法行不通?” 李岩看了看疑惑不解的众人,问道:“你们难道忘了女真族的老本行是什么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岩的话一出口,李大憨和五个中队长就明白过来了,女真既是游牧民族,又是渔猎民族,要论起钻老林子的功夫,女真族出身的后金士兵不仅不会比虎牙大队差,说不定还比虎牙大队更好。 和一群猎人比钻老林子,岂不是有送死的嫌疑? 钻老林子的方法被否定,李大憨直接向李岩问道:“李岩,我知道你小子鬼主意多,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样突围,才能减少损失.。” 李岩笑了笑,指着海州方向,道:“我们就从这里突围……” 几个中队长一听李岩竟让他们走回头路,马上不高兴了,还不待李岩说下去,虎牙大队二中队中队长就出来反问:“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出来,又回去,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四中队中队长不屑的说:“一个毛孩子,出的主意就是不靠谱。” 看着手下几个中队长不让李岩把话说完,李大憨眼睛一鼓,一巴掌拍在地图上,吼道:“胡咧咧啥玩意,听李岩怎么说。” 李大憨在虎牙大队的威信极高,他一怒,其他人立刻停止说话。 “好,我就来给大家解释一下我们往回走的道理。”李岩见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才指着地图解释起来,“敌人不是傻子,他们肯定已经猜到了我们会去娘娘宫登船,所以娘娘宫一线防守肯定严密,不容易通过。但是海州方向就不一样了,对,我们是从海州方向过来的,再往回走的确不划算。可正是因为这样,敌人才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从海州方向突围。” 听了李岩的解释,几个中队长才明白过来,纷纷点头称是:“对啊!出其不意,突围的可能性会更大。” 对于李岩策划,甄三石提出来疑问:“就算我们能从海州一线突围,突围之后我们又该怎么办呢?难道走6路回中原?” 李岩指着三岔河,道:“我们的寄托,就在这一条结了冰的三岔河。我们一百五十人的步兵队伍,想在一条结了冰的河上行走,那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鞑子几万骑兵想要在这条河上行走,哼哼……” 几个中队长打心眼里佩服李岩,利用结冰河突围,亏他想得出来。好吧!就算后金骑兵骑术高明,他们能骑马在冰上奔驰,可是他们几万人骑兵在结冰的河面上行走,就不怕把冰面踩碎,全被淹死吗? “若是鞑子放弃坐骑,徒步来追我们呢?”一个中队长提出来疑问。 李岩笑了笑,道:“就凭鞑子的两条腿,他们能追上虎牙大队吗?” “呵呵!”提出疑问的中队长讪笑道,“骑了几天马,我倒忘了我们虎牙大队最擅长的就是奔跑。” “可是河对面也有鞑子的追兵,若是他们沿着三岔河的两岸追击,向我们放箭,我们在河中间,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甄三石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李岩摇了摇头,道:“甄中队长,你的疑问有道理,可是你知道三岔河有多宽吗?一共五百步,我们的虎式步枪倒是可以轻易的打到岸上,但是岸上鞑子的弓箭嘛!呵呵呵……还有一点,甄中队长,就算三岔河没有五百步宽,鞑子也能把弓箭轻易射进我们的队伍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沿河的道路适合鞑子的骑兵奔驰吗?” 李岩对甄三石说话是带有一点敌意的,甄三石也能感受到李岩对他的敌意,这几个月他可把李岩折磨惨了,有敌意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于李岩的敌意,老成的甄三石根本不放在心里。 接下来,李岩解释了一下他的计划,虎牙大队第一步是向耀州方向佯动,吸引三岔河对面的西平堡援兵过河,待西平堡援兵过河之后,虎牙大队立刻向海州方向突围。 若是突围成功,虎牙大队则立刻走第二步,绕到西平堡援兵的背后,甩开所有的追兵,从结了冰的三岔河向娘娘宫运动。 李岩的计划毫无疑问的被采纳了,李大憨一道道命令传出去,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忙碌起来,开始吃饭,检查武器,绑好绑腿,将抓来的三个重要俘虏绑在担架上抬着,准备最后的突围。 李岩正在笨拙的绑着绑腿,甄三石突然来到了他的面前,看见李岩不怎么会绑绑腿,甄三石俯下身去帮李岩把绑腿绑好。 帮李岩绑好绑腿,甄三石起身,拍着李岩的肩膀,道:“绑腿一定要绑好,跑起来路来才不会感觉到疲惫。” 甄三石说完,转身离去,突然,他转过头,对李岩说:“小子,今天的表现还不赖。” 李岩看着甄三石的背影,摸着甄三石帮他绑的绑腿,心道:“原来这个教官也不是很冷啊!” 第七章、艰苦的旅程 “快、快、快……” 随着李大憨急促的声音,昔日平静的三岔河河面,今天变得异常热闹,虎牙大队的一百五十名士兵排成五排,快的三岔河中央奔跑。 三个重要的俘虏被绑在担架上,由士兵们轮流抬着跑。 虽然虎牙大队的士兵穿着厚重的冬衣,但是他们的奔跑度依旧迅捷,虎牙大队平时的刻苦训练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李岩的计划实施得非常成功,几乎每一步都是按照他的计划在实施。 一开始,虎牙大队就故意暴露了行踪,并且向耀州方向佯动。 耀州方向的追兵得知敌人朝着自己这一方来了,立刻向虎牙大队扑去,铁了心要把虎牙大队消灭在自己的手下。 另外三面追兵得知虎牙大队向耀州方向行动之后,也纷纷动了起来,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过河的西平堡追兵立刻过河,尾随虎牙大队而来,海州和娘娘宫的追兵也开始向耀州方向进攻。四方追兵,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不过,让后金追兵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要捉的不是一只笨拙待死的土鳖,而是一只嗷嗷叫的小老虎。 虎牙大队在成功诱骗西平堡追兵过河之后,突然向防备松懈的海州方向突围。 由于海州方向的追兵没有想到虎牙大队居然会掉头从海州突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虎牙大队毫无损的通过了海州方面的围堵,成功的绕到了西平堡追兵的背后。 海州方面的追兵当然不会允许敌人就这样跑了,立刻组织追击,可是让他们郁闷的是,虎牙大队居然弃马,从结了冰的河面逃跑了,而且一个个跑得贼快,不骑马根本追不上。 就是再牛比的骑手,也不敢骑马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奔跑啊!没有办法,海州方面的追兵只得沿着河岸追击,可是他们追了一阵才失望的现,河岸两旁要不就荆棘遍布,要不就是悬崖峭壁,根本不适合骑马奔袭。 海州方面的追兵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虎牙大队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并且毫无办法。 假如现在又什么电话、电报之类的东西,虎牙大队也没有这么容易逃脱,只要海州方面给娘娘宫方面拍个电报,告诉他们虎牙大队已经跳出了包围圈,反正虎牙大队肯定要经过娘娘宫,让他们立刻回防娘娘宫,可能还能堵住虎牙大队。 可是战争就是这样,来不得半点假如,战机稍纵即逝,当西平堡、娘娘宫的追兵得知虎牙大队已经跳出包围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虎牙大队已经连续奔跑了三个时辰,喝水吃东西都是在奔跑中完成的。在寒冷的冬季奔跑,实在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冷空气不断的吸进肺里,两片肺叶如同被针在扎一般。 虽然跑得很辛苦,但是训练精良的虎牙大队士兵没有人叫苦,更没有人叫累,他们在坚持,默默的坚持,他们知道,想要活命,就要不断的奔跑。 亏得是经过了魔鬼训练的虎牙大队,若是让虎威团其他的部队来干这件事,现在恐怕已经累倒了不少人。 “呼、呼、呼……” 突然,安静的队伍中传出一阵大口呼气吸气的声音。 李大憨一听这个声音,立马脸色变得铁青,他目光如炬,开始扫视队伍,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居然敢在这种情况下用嘴大口的呼气吸气。 虎牙大队的士兵都知道,奔跑之中,特别是在这种寒冷的天气奔跑,是千万不能用嘴巴呼吸的,这样用嘴大口的呼气吸气简直就是自杀。 李大憨扫视了一周,终于现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让李大憨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不知死的家伙居然是李岩。 李岩的确没有办法了,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忍耐力哪有虎牙大队的老兵好?当李岩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不顾教官传授的奔跑要诀,开始用嘴大口的呼气吸气。 李岩本来想嘴大口的呼吸两下就换成用鼻孔慢吸,但是他呼吸了几下之后,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停止了。 李岩感到胸口一阵阵剧痛,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那是冷空气骤然吸入肺中的表现。 难受,太难受了!李岩此时不想再跑了,他想要躺下来,用嘴大口的吸气呼气。 “呼、呼、呼……”受到李岩的感染,他旁边的王小林也开始用嘴大口的呼吸起来。 李大憨一看见是李岩在大口的呼气吸气,立刻举起手,大吼道:“停、停、停……” 奔跑的队伍立刻停止,所有的老虎牙大队士兵都在匀的喘气,等到气喘匀了,才会坐下休息。 “咚!” 队伍停下来,李岩再也坚持不住,颓然倒地。 “李岩!”李大憨大吼一声,向李岩冲去,李岩可是叶思文亲自交给李大憨的,若是出了什么闪失,李大憨还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向叶思文交代。 见李岩倒地,甄三石也急了,跟着跑了过来。 “咚!”又是一声人体倒地的声音,被李岩拉下水的王小林也倒在地上。 李大憨扶起李岩,甄三石扶起王小林,李大憨破口大骂:“妈的,两个小混蛋,老子平时教你们的都忘干净了是不是?想死了是不是?” 没有人回答李大憨的话,因为李岩和王小林两人都已经陷入昏迷之中了。 “大队长,别顾着骂人了,快点想办法救他们吧!”甄三石着急的说,这两个小家伙都是他手下的人,若是出个三长两短,他心里也不好受。 甄三石说着,用手探了探两人的鼻息,还好,虽然两人的呼吸微弱,但是还没有立刻断气。 “还好,还没有断气。”甄三石高兴的说,“娘的,还好老子知道这两个小子要出问题,早有准备。” 甄三石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钢制水壶,水壶已经在他的怀中揣了几个时辰,已经带有他的体温,他打开水壶,轻轻的呷了一口,果然,水壶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甄三石把满满一壶水分别灌入了李岩和王小林的嘴里,几口热水下肚,虽然李岩和王小林没有立刻醒来,但是他们的呼吸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呼!”甄三石吁了一口气,向李大憨道,“大队长,他们俩没事了。” 李大憨看见李岩和王小林没事了,向甄三石挑起了大拇哥,道:“兄弟,好样的,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招啊!” “没什么,我从下在辽东长大,知道一点这些不奇怪。”甄三石说到这里,很难得的笑了笑。看来,能把自己的手下救活,甄三石还是很高兴的。 李大憨指着李岩和王小林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等他们醒来才走吧?” 甄三石说:“没办法,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做担架,只能把他们背着跑。” “好,算我一个。”李大憨二话不说,便扛起了李岩。 “大队长,这事你不能做,你还要指挥队伍前进。”甄三石连忙出言反对。 李大憨瞪着眼睛,道:“少废话,我什么人?扛个把人就能影响我指挥队伍前进?扯淡!” 正当甄三石和李大憨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他以前是我的少爷,现在是我的兄弟,我来吧!” 说话的正是大熊,他二话不说,从李大憨手里接过李岩,背在背上,用布带绑好。甄三石也如法炮制,把王小林也绑在背后。 李大憨看了看四周,一挥手,吼道:“兄弟们,走!” 在李大憨的带领下,虎牙大队又开始跑动起来。 两个时辰之后,李岩在颠簸中醒来,他觉自己居然被人背着跑,大惊,一看背着他的原来是大熊,李岩再看看旁边,甄三石正背着王小林,小步的跟在队伍后面。 李岩刚醒,李大憨便下令全队休息,他们已经在冰冷的天气中连续奔跑了将近七个时辰,就是铁打的汉子,也应该熬不住了。队伍停下来,便响起一片喘息的声音,所有的人都累了。就连李大憨这样的牛人,也在使劲的 喘气喘得最厉害的是甄三石和大熊,这种天气条件下,就是不负重奔跑都很辛苦,他们负重一百多斤奔跑,其辛苦可想而知。 听着甄三石和大熊的喘息声,李岩感到十分的内疚,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对甄三石说:“中队长,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你们了。” 甄三石摆摆手,说:“不要说话,保持体力,接下来的路就只有你自己走了,你能行吗?” 李岩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行。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甄三石的耳朵动了动,然后他趴在冰面上,仔细的听起来,听了一会儿,甄三石突然大喊道:“大队长,大队长,有情况。” 李大憨听见甄三石的喊声,立刻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听见有人追上来了,应该是不甘心失败的鞑子,他们徒步来追了。”甄三石着急的说。 “什么?”一听有人正在追赶自己的队伍,李大憨也急了,问道:“鞑子有多少人?离我们还有多远?” 甄三石很肯定的说:“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追兵大约在一千人左右,离我们不到十里。” 李大憨盯着李岩,问道:“李岩,你小子不是说鞑子不会弃马来追我们吗?” “不管他的事情。”甄三石见李大憨责怪李岩,立刻为李岩辩护,“鞑子是渔猎民族,又常年生活在辽东这种苦寒之地,爬冰卧雪对他们不是难事。” 李大憨想了想,斩钉截铁的说:“为了大部分人安全撤离,必须要有人留下。” 第八章、李岩的蜕变 情况紧急,虎牙大队的几个中队长迅的聚在一起,商量由谁来断后的问题,虽然五个中队长都知道断后这种事情九死一生,但是他们都没有退缩,纷纷要求由自己来断后。[ < 甄三石把其他几个中队长刨开,向李大憨道:“大队长,这件事非我们一中队莫属。” “不行,不能啥事都让你们一中队干!”其他几个中队长都不同意由一中队来断后。 由于甄三石是辽东人,又跟着江东镇在辽东打过游击,对辽东的地形烂熟于胸,所以自从虎牙大队进入辽东之后,所有的侦查任务都被甄三石带领的一中队包圆了。 “他们说得对,不能啥事都让你们一中队干了。”李大憨也不同意由一中队断后。 “你们都是中原人,你们对辽东的地形不熟悉,若是被打散了,很可能迷失在辽东大地,那样你们就回不了中原了。而我不同,我是土生土长的辽东人,我对辽东的地形很熟悉,就算我被打散,我还能凭着我对地形的熟悉,带着弟兄们回去。再说了,就算我死了,我也死在我的家乡,值了。”甄三石态度很坚决,理由很充分。 时间紧急,已经由不得他们考虑太多了,作为虎牙大队的大队长,李大憨先必须保证全队大多数人的安全,其次才能考虑其他的事情。 留下一个对地形了解的当地人,生还的机会的确要比留一个人生地不熟的人生还几率要大,李大憨几乎在一瞬间就决定了。 李大憨指着其他四个中队长,道:“你们几个,把你们队里所有的弹药都留给一中队。” “大队长,你不能再让一中队上了,自从踏上辽东大地,一中队已经为虎牙大队做了太多的事情了。”二中队中队长急眼了。 “是啊!大队长,你不能这样。”剩下的几个中队长也随声附和。 李大憨眼睛一瞪,吼道:“老子是大队长还是你们是大队长,老子已经决定了让一中队留下。废话少说,赶快把弹药留给一中队的弟兄们。” 四个中队长见李大憨飙,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摇了摇头,叹着气向部下征集弹药。 李大憨拍了拍甄三石的肩膀,道:“石头,你小子一定得给我活着回来,我到时候还要在叶帅面前为你请功呢!” 甄三石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道:“放心吧,大队长,我在这里是地头蛇了,保证把鞑子耍得团团转。” “嗯!我知道你小子的本事。”李大憨点点头,嘱咐道,“石头,你记住,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千万不要和鞑子玩命。虎牙大队的士兵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精锐战士,是叶帅和马团长他们的心头肉,他们的命可比鞑子的命值钱多了。” 甄三石自信满满的说:“大队长,你说的我懂,你别婆婆妈妈的了,赶快带着部队撤吧!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李大憨咬着牙说:“好吧!我就不多说了。最后还问你一个问题,你还有没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这是虎牙大队的惯例,每次执行高难度任务的时候,李大憨总会问一下执行人有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执行人提出来,他李大憨就一定会办。 甄三石看了看远处的李岩、王小林、大熊三人,道:“我有一个要求,把他们三个调离一中队,他们都是叶帅千挑万选出来的好苗子,不能就这么废了。” “好吧!”李大憨理解的点了点头。 正在李大憨和甄三石说话的时候,李岩、王小林、大熊三人跑了过来,他们明显已经听见了甄三石的要求,大声的向李大憨道:“报告大队长,我们坚决不调离一中队。” 甄三石立刻恢复了冷面教官的本事,虎着脸问道:“咋个?三个兔崽子长本事是不是?” “中队长,请你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让我们先走?”三人齐声问道。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甄三石瞪着眼睛吼道,“因为老子看着你们三个烦,平时就不说了,现在是在断后,老子手下才三十人,还要分十个人来照顾你们三个嫩娘皮,老子现在没心情搭理你们了,你们快滚蛋吧!” 甄三石的态度很坚决,李岩他们三人的态度也很坚决:“我们不走,我们是虎牙大队一中队的士兵,一中队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甄三石挥挥手,吼道:“废话少说,现在你们已经不是一中队的士兵了,我们虎牙大队一中队没有你们的位置。” “好了,李岩、王小林、大熊,你们三人现在归二中队管。”李大憨在一旁帮甄三石解围。 “报告大队长,我们不走,我们要和一中队同生共死。”三人的态度依旧坚决。 甄三石依次看了看三人的脸庞,问道:“告诉我,你们现在是什么?” “报告中队长,我们现在是一名军人!”三人大声的回答。 真实的颔,问道:“很好,你们还没有忘记自己是一名军人,那我再问你们,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三人笔挺着身子,回答道:“报告中队长,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 甄三石道:“现在,我作为你们的直属长官,要给你们下达一项命令,李岩、王小林、大熊听令。” “到!” 甄三石说:“我给你们的命令就是,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马上和大队长撤离。” “中队长……” “执行命令!” “是。”三人无奈的答应,无奈的离去。 看着李岩、王小林、大熊三人离去的背影,甄三石满意的点了点头,叶帅送来的兵就是不一样,才训练了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有了军人的样子。 李大憨上前拍了拍甄三石的肩膀,道:“我在娘娘宫等你,你一定要来。” 甄三石看着兄弟们远去的背影,他灵敏的耳朵告诉他,敌人,已经越来越近了。 甄三石转过头,向留下来的一中队士兵吼道:“马上到岸边的小树林埋伏,追兵一到,立刻攻击,一定要给兄弟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是!”一中队的士兵嗷嗷的回答道。 李大憨带着虎牙大队跑出将近十里之后,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阵枪响,李大憨知道,甄三石已经和鞑子展开战斗了。 虎牙大队剩下的士兵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扭过头,向后面看去,看为他们争取时间的战友。 李大憨虎目含泪,吼道:“全体都有,向后转,向为我们正确撤离时间的战友敬礼。” 虎牙大队剩下的士兵齐刷刷的转身,向着一中队阻敌的方向,举起手,庄重的行了一个军礼。 李大憨钢牙咬碎,吼道:“全体都有,向后转,跑步走。” 虎牙大队剩下的士兵继续前行,只是脚步比刚才沉重了许多,他们都明白,他们脚下的路,是一中队的兄弟,用血肉铺就的。 所有人都在心中默默的念着:“兄弟,一路走好。” 在这庄重的气氛中,李岩突然感觉到自己成熟了,他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的小秀才,经过十几天的战争洗礼和刚才的生死别离,他的心智已经完全成熟了,完全可以和成年人比肩。 由于甄三石的严酷训练,李岩心中对他颇有怨恨,但是现在,李岩突然不恨了,反而开始敬仰甄三石,他觉得,自己能遇上甄三石这样的教官,简直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李岩突然向他身边的王小林和大熊说:“大熊、小林子,我突然感觉到,我们那个冷血教官,其实很可爱。” “可爱?”大熊和王小林听了李岩的话,几乎要绝倒了。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虎牙大队离甄三石阻敌的地方越来越远,他们耳中听见的枪声也越来越稀薄,越来越遥远,最终什么也听不见了。 虽然什么都听不见了,但是战士们知道,一中队还在继续战斗,他们还在为自己争取时间,因为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有现身后有追兵追来。 想着一中队那帮弟兄有可能再也看不见,许多人不禁潸然泪下。 虎牙大队连夜赶路,第二天一早,终于来到了娘娘宫码头,码头已经被库福尔带着远洋水师控制住了,只等虎牙大队上船,就可以开船离开。 库福尔看见李大憨,立刻热情的张开了怀抱,高兴的说:“哦!我亲爱的二愣子,能再见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李大憨正为甄三石的事情心烦呢,哪有心情和库福尔这个外国佬拥抱,他冷冷的推开库福尔,道:“别烦我。” 库福尔讨了个没趣,耸了耸肩,道:“好吧!赶快登船吧!要知道,只有到了大海上才安全,这些鞑靼人真是太野蛮了,在争夺码头的过程中,他们杀死了我两个士兵。” “再等等。”李大憨坚定地说,“我还有人没有回来,我们还要再等等。” “哦!上帝。”库福尔摇着头说,“比起约定的时间,你们已经迟到了一个晚上,难道你们还要我们不顾危险等下去吗?” 李大憨盯着库福尔蓝幽幽的眼睛,道:“对,我比约定的时间是迟到了一个晚上,但是你知不知道我们遇见了什么事情?我们被鞑子四面包围了,我们绕了一个大圈,从结冰的河面冲出重围。为了让我们跑出来,有三十个弟兄在为我们断后,我答应过他们,我会在娘娘宫等他们,我不能食言。” 李大憨的情绪稍微有些激动,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第九章、大玉儿妹妹 “……最后,我们一直等到中午,一中队的人终于回来了,不过,他们已经只剩下五个人,其余的兄弟,包括甄中队长,都牺牲了,兄弟们的尸,一具都、都没有找回来。” 刚硬如铁的李大憨,对叶思文说这些的时候,眼中含着些许泪花,声音也有些哽咽。 此时虎牙大队已经回到了中原,来到了通州虎威团的大营。 听了李岩对整个过程的讲述,叶思文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道:“好了,你不要难过了,他们的死,都是值得的。” 李大憨面又愧疚之色,道:“可是,弟兄们的尸……” “有机会我一定会率领大军去辽东,亲自为兄弟们收尸。”叶思文的声音很坚定,不容置疑。 李大憨被叶思文的豪气感动,拍着胸口说:“好,到时候一定不要忘了我二愣子。” 叶思文点点头,岔开话题,问道:“这次去辽东,李岩的表现怎么样?” 提起李岩这小伙子,李大憨那是赞誉有加:“这小伙子表现还真不赖,很多鬼点子都是他想出来的,要不是他想出从冰河上撤退的方法,我们还没那么容易突围呢。还有那个奴酋的婆娘,也是他提议带回来的,说是什么可以分化蒙古和后金。” 叶思文欣然道:“哦!我倒是忘了,你们还抓回来几个俘虏呢!走,带我去看看。” 看多了辫子戏的叶思文第一个要看的当然不是大汉奸范文程,而是一代皇后大玉儿,他倒要看看,这大玉儿到底长个啥摸样,还有那个苏嘛喇姑,电视里不是说和康熙有一腿吗?怎么现在都十六、七岁啦!就算是姐弟恋,这年龄的跨度也太大了点吧! 大玉儿主仆被押解至通州之后,一直被关押在一间小屋子里面,由两名虎牙大队的士兵看守,防止两人逃跑。其实逃跑了也没用,两个女孩子,就算跑出去,还能逃回辽东吗?扯淡! 虽然两人是俘虏,但是虎威团的爷们优待女俘虏,一不打,二不骂,三不问话。就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 “娘娘,你说这些人把我们抓来到底要干什么啊?”被关了几天,什么都不做,让苏嘛喇姑很是郁闷。 大玉儿睿智的笑了笑,道:“还能干什么?不过是利用我们,挑拨蒙古和后金的关系罢了。” 两人对话全部都是用的蒙古语,外人一般听不懂她们在谈什么,所以两个女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在房间里聊各种敏感的话题。 “哎!娘娘,你说汉人会不会像我们族人那样,把抢来的女人分给有战功的战士。”苏嘛喇姑有些担心的问,她不懂政治,关心的只是她的前途问题。 大玉儿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汉人号称礼仪之邦,恐怕不会这样做吧!” “那他们会把我们怎么样啊?”苏嘛喇姑有些担心的问。 “我也不知道啊!”大玉儿摇了摇头,一脸的茫然。 叶思文其实早就在房间的门口了,他听见里面主仆二人正在讨论问题,不好意思打扰,于是躲在门外偷听,不过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清楚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虽然叶思文会三国外语,但是对于中国的蒙古语却没什么研究,听不懂也是活该。如果老叶听懂了,一定会吓唬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告诉她们,按照明朝的规矩,应该把她们充入教坊司,也就是弄进窑子里当**。 听了一阵也没有听出个所以然,叶思文向李大憨问道:“哎!二愣子,你能听懂她们在说什么吗?” 李大憨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看来自己手下还应该找几个懂蒙古语和女真语的人啊! “不过,她们会说汉话,你要想知道她们谈什么,自己进去问她们不就得了吗?”李大憨提出了一个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 “亏你还是特种部队的头头,真是没脑。”叶思文白了李大憨一眼,直接问有偷听的效果好吗?真是笨! 听不懂她们的蒙古语,叶思文还真没办法,举起手敲了敲门,准备亲自审问一番。 “咚、咚、咚!” 叶思文轻轻的门上敲了三下,里面传来一个女孩子好听的声音,用半生不熟的汉语问道:“什么人?” 听见对方的问话,叶思文感到有些不对头,她们是什么人?俘虏而已,自己敲什么门嘛!直接推门进去就是了,真是没有当抓捕者的觉悟。 而对方也牛比,似乎根本没有当俘虏的觉悟,居然还问一句“什么人?”,她们难道认为自己不是俘虏,而是客人? 李大憨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扯着嗓子说道:“来审问你们的人。” “哦!你们进来吧!”被关了几天,终于有人来问话了,两个女孩子都感觉到一阵轻松。 叶思文带着李大憨,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走进房间之后,只见一个穿着旗人服装的女孩子端庄的坐在椅子上,另外一个女孩子则安静的侍候在一旁。 两个女孩子都长着一副标准的蒙古脸庞,美貌中带着些许异域风情。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坐在大玉儿的对面,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两个美丽的蒙古女孩,苦寒之地长大的人就是不一样,和中原女子比起来,两蒙古女孩的皮肤更白皙,骨架也较中原的女子要大一些,虽然才十五、六岁,看起来却和中原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差不多。 看着貌美如花的大玉儿,叶思文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代皇后大玉儿,果然名不虚传啊!” 叶思文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大玉儿和苏嘛喇姑两人感到心底毛,主仆二人对望一眼,心皆想,这人不会是想要…… “咳咳!”见房间中气氛尴尬,李大憨干咳了两声道,“这个,叶帅啊!你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过一会我们还要去看大汉奸范文程呢。” 听了李大憨的提醒,叶思文收回了他狼一般的眼光,笑了笑,向大玉儿问道:“你就是后金大汗的妃子大玉儿吧?” 大玉儿点了点头,乖乖的回答道:“奴家的本名叫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阿爸、阿妈从小叫奴家玉儿,所以奴家的小名便是大玉儿。” 此时的大玉儿可能是有了俘虏的觉悟,也有可能因为太年轻的原因,并没有电视剧里面那种王八之气,活脱脱一个温婉的小女人模样。 “哦!原来是这样的。”叶思文点了点头,又问道,“今年多大了?” 叶思文把个问题说出口,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自己在干嘛啊?在搞人口普查吗? 虽然大玉儿不知道叶思文为什么要问自己的年龄,但她还是小声的回答道:“奴家今年虚岁十六了。” 叶思文“哦”了一声,感慨道:“才十五岁啊!那皇太极都可以当你爸爸了!” 叶思文的一句话吧在场的人是雷得外焦里嫩,不过更雷人的还在后面,叶思文顿了顿,说道:“大玉儿妹妹,我今年二十三了,叫你一声妹妹没问题吧?” “这人想干嘛啊?”大玉儿有些害怕的想,她都快被叶思文这家伙吓哭了。又是问年龄,又是叫妹妹的,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企图啊? 面对叶思文的淫威,大玉儿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叶思文手里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叶思文的意思去,要激怒叶思文。 见大玉儿点头了,叶思文笑了笑,问出了一个更加雷人的问题:“大玉儿妹妹,你和皇太极那老东西年龄差距这么大,你感觉到幸福吗?” “啊!”大玉儿长大嘴巴,哭丧着脸说,“这个、这个……” 听了叶思文不靠谱的问题,李大憨把头扭过去看窗外了,做出一副不认识叶思文的样子,李大憨心中纳闷了,这叶帅平时看着挺靠谱一人,怎么一见到美女就把持不住啊!又是问年龄,又是喊妹妹的,到最后,还问别人的婚姻生活幸不幸福,尽是些二杆子问题。 叶思文心里真没啥想法,就是看多了清宫辫子戏,对大玉儿这个传奇的女人比较好奇而已,现在逮着本人了,还不亲自问问那些流传已久的故事是不是真的。 大玉儿的确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叶思文这个二杆子问题,哀求道:“大人,这个是奴家的私事,奴家能不回答吗?” 其实叶思文正好戳中了大玉儿的伤心事,她和皇太极的婚姻只是后金、蒙古之间的一场交易罢了,有什么幸福可谈? 大玉儿嫁给皇太极的时候才十三岁,而皇太极当时已经三十多岁了,两人的年龄差距太大,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而且十三岁的小女孩,要啥没啥,要让见惯了美女的皇太极对她感兴趣,简直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大玉儿嫁给皇太极的时候,她的姑姑博尔济吉特?哲哲、姐姐海兰珠已经是皇太极的妻子了,后宫争宠,即使是亲人也不例外,大玉儿嫁过来之后,两个娘家人不仅不帮村她,反而处处与她为难。 大玉儿嫁给皇太极之后,皇太极就从来没有进过她的毡帐。时至今日,嫁了三年人的大玉儿仍然是完璧之身,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些皇太极后宫里秘密的事情,看过《孝庄秘史》的老叶是知道的,他此时只是在求证而已。 第十章、做汉奸是为了当官 看着一脸为难的大玉儿,叶思文知道拍电视的人没有骗他,皇太极和大玉儿这对老夫少妻肯定过得不和谐。〈?? [ 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叶思文也就不再追问了,摆摆手,道:“哎!你不说就算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大人请问!”见叶思文终于不再追问,大玉儿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是不是和你们家老十四多尔衮的关系很好?” 还不等大玉儿把气喘匀,叶思文又抛出一个令她大惊失色的问题。 “他是怎么知道?”大玉儿有些惊慌的思考,她此时心中郁闷至极,自己不就是和老十四多尔衮走得近一点吗?怎么好像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似的? 叶思文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说:“我倒是觉得老十四比皇太极适合你,至少你们年龄差距不大,有共同话题,代沟也不是那么大。” “没治了,没治了!叶帅今天是撞邪了怎么的?他怎么比女人还八卦啊?”一旁的李大憨在心中狂呼,他觉得跟在叶思文身后都丢人,要是此时地上有条地缝,李大憨二话不说,就会钻进去。 大玉儿也在思考,这叶思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了一阵,聪明的大玉儿终于误解了叶思文的意思。她认为,叶思文把自己抓回来,又问了这么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最终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利用自己挑起皇太极和多尔衮的矛盾,然后他就可以利用后金内部的矛盾,一举消灭后金。 想通了叶思文的“阴谋”,大玉儿不由得暗中叹息:“都说汉人诡计多端,阿爸、阿妈果然没有骗我。” 说实话,大玉儿还真误解叶思文了,叶思文才懒得用这些老掉牙的阴谋来对付后金呢!大炮步枪往前线一放,比什么计谋都有效果。 其实叶思文也就是向看完一部电视剧,随意的表一下评论而已。 “啧啧!可惜了。”叶思文自顾自的摇着头叹息,“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嫁给皇太极那小老头还真是可惜了。” 已经知道了叶思文“阴谋”,大玉儿当然不会再上当,她很严肃的说:“大人,请你不要再挑拨离间了,我丈夫是天上的雄鹰,是英雄好汉,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我在挑拨离间?”叶思文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知道,大玉儿误解了他的意思。 叶思文笑着站起来,道:“好了,今天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大人,等一等。” 见叶思文就要离开,苏嘛喇姑立刻出来问道:“大人,不知道大人想要把我们怎么样?什么时候才放我们回家?” 说实话,叶思文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拿她们怎么办,叶思文只能岔开话题,问道:“怎么?这里住得不习惯?” 两个女孩子连忙摇头,说:“习惯、习惯,就是……” “哎!习惯就好。”叶思文打断了两个女孩子的话,“习惯就先住在这里吧!放心,我们虎威团优待俘虏。” 叶思文不等两个女孩子吧话说出口,带着李大憨就出了门,留下两个郁闷至极的女孩子。 远离关押两个女孩子的房间之后,李大憨一脸崇拜的说:“哎!叶帅,原来你刚才是在挑拨离间啊!我还以为你今天撞邪了,尽问些不靠谱的问题。现在我才想明白,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简直就是太厉害了,不动声色就挑拨了鞑子的兄弟感情。” 经过大玉儿的提点,李大憨也想明白了叶思文的“阴谋”。 听了李大憨的夸赞,叶思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些家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虽然都是俘虏,可范文程这个大汉奸的待遇就没有大玉儿妹妹主仆两人好了,他被上了手铐脚镣,关在一间又脏又臭的马棚里。 叶思文见到范文程的时候,范文程一脸的马粪,全身都是尿骚味,一看就知道没有少受罪。虽然形象很狼狈,但是范文程的气势依旧很足,见了叶思文,也根本不屑于搭理,头昂着,眼睛向上翻,一副刚烈忠臣的样子。 看着嚣张的范文程,叶思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问道:“你就是范文程?” “哼!”范文程冷哼一声,根本不答话。 范文程这副不爱搭理的鸟样子一下就把李大憨的火气提起来,李大憨扬起巴掌,骂道:“你个狗汉奸,你他妈还蹬鼻子上脸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抽死你。” 范文程冷笑一声,偏了偏头,示意李大憨尽管动手。 “娘的!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李大憨大骂一句,上前就要动手。 叶思文拦住了要动手打人的李大憨,道:“好了,二愣子,范先生在后金也是有身份的人,你怎么能随便打他呢?你且退下,让我和范先生单独谈谈。” “呸!”李大憨向范文程吐了一口浓痰,这才恨恨的走出了门,临出门的时候,李大憨还回过头来,恶狠狠的向范文程比了比中指。 面对李大憨的侮辱,范文程根本不为所动,似乎李大憨针对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李大憨走后,叶思文决定在范文程身上试试自己以前学过的催眠术,看能不能再范文程嘴里掏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叶思文打量了范文程一番,笑了笑,说道:“范先生,在下有一个问题想要讨教一下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范文程傲然道:“问吧!只要不涉及后金的机密,我都可以回答。” “哦!呵呵……”叶思文笑了笑,讥讽道,“没想到啊!范先生还挺爱国的。” 范文程风轻云淡的说:“叶大人不必嘲讽我,我已经入了旗籍,我现在已经不再是一名汉人,我现在是女真人,后金是我的国家,我当然要爱。” 见过当汉奸的,就没有见过这么铁杆的汉奸。 为了能让范文程放松警惕,叶思文强忍着打人和呕吐的冲动,说道:“范先生放心,我只是想问一问你的事情罢了,绝对没有打探你们国家军事秘密的意思。” 范文程颔,道:“叶大人请讲。” 叶思文笑眯眯的问道:“我听说范先生以前是山东人?” 范文程点了点头,道:“我的祖籍是在山东。” “哎呀,太巧了,我也是山东人啊!要这么说起来,我们还是老乡呢!”叶思文表现得很是热情,“熟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见到老乡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啊!你说是不是范先生?” “嗯!”范文程木然的点了点头,叶思文彻底把他闹糊涂了,他这是想要干什么呢? 叶思文顿了顿,继续笑眯眯的问道:“我还听说范先生是宋代名臣范仲淹的后人。是不是?” 听着叶思文不断的问自己问题,范文程觉得自己的思绪几乎被叶思文控制了,狡猾的范文程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念至此,范文程立刻展开反攻,问道:“叶大人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问我吗?怎么尽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叶思文的催眠术还没有学到家,面对范文程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效果不是很大。 “哦!呵呵……”叶思文打了个哈哈,“对对,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问范先生。我想问问范先生,我们山东的水土没有问题吧?范公墓地的风水没有问题吧?” 范文程不知道叶思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问道:“叶大人此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叶思文开始变得咄咄逼人,“我想要说的是,既然我们山东的水土没有问题,范公墓地的风水也没有问题,为什么会出你这么一个铁杆汉奸?哎!不知道范公的在天之灵,会不会因为你这个汉奸而感到无地自容。” 原来如此!范文程心中鄙夷,做出一副高深的样子,意味深长的说:“叶大人,你还年轻,我做的事情,你不懂。” 叶思文点点头,说:“是,我是不懂,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范先生,你为什么要当汉奸?你为什么可以你连你的民族、祖国都可以不要,跑去当汉奸?” “哼!”范文程冷哼一声,道,“不是我想当汉奸,而是大明朝廷逼的,大明朝廷**,皇帝昏庸无能,贪官污吏横行无忌,治下民不聊生。天下有识之士,尽皆想要另寻明主,我大金天聪汗,体恤百姓,仁义无双,若是天聪汗能入主中原,中原百姓定能安居乐业……” 叶思文不理会范文程的长篇大论,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说:“这不是你当汉奸的理由。” “汉奸,对,我承认我是汉奸,但是,我当汉奸,是为了中原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为了解救中原的百姓,我范文程就是背上千古骂名,又有何妨?”范文程说得慷慨激昂、义正言辞。 “放屁!”叶思文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你他妈也好意思说是为了中原的百姓,你个狗日的知不知道这次鞑子入关祸害了多少大明百姓,你这个狗汉奸,还好意思说什么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老子都替你感到脸红。” “哼!”面对叶思文的谩骂,范文程只是冷哼了一声。 “呸!”叶思文一口浓痰吐在了范文程的脸上,骂道:“你个狗汉奸,你当汉奸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还为了天下的百姓,你他妈也不害臊。老子来告诉你,你为什么要当汉奸。你他妈不就为了当官吗?没本事在大明当官,就跑去给鞑子当官,为了当官把自己的祖宗都卖了,你真他妈的无耻。” 当汉奸的原因是想当官,叶思文一下子就把范文程内心最深处的龌龊想法说了出来。 第十一章、观世音娘娘 其实叶思文完全可以不理会范文程,直接把他押送到京城献给朱由检,少不得要定一个凌迟处死。[? < 叶思文之所以要这样做,是因为他要从精神上击溃范文程。 被揭了老底的范文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找不到一个理由来反驳叶思文的观点,因为他的那些理由,在事实面前,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叶思文拍了拍范文程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当官财,谁不想?我都想。可是,为了当官财,就忘了自己的民族,忘了自己的祖宗,你觉得你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范文程低头不语,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叶思文抬起范文程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道:“范先生,作为一个读书人,在自己祖国陷入困境的时候,不是要远离这个国家,而是要想着怎样改变自己的祖国,帮助自己的祖国走出困境。” 叶思文顿了顿,继续说:“若是我们汉人都像你范先生一般,因为自己的前途不明,就放弃自己的民族和祖国,去投靠鞑子当汉奸,帮助鞑子杀害自己的父老乡亲。你觉得,你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对得起范公那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吗?” “哎!”范文程颓然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没有刚开始的傲气。 叶思文微笑着,盯着范文程的眼睛,用一种轻柔、诡异的声音问道:“范先生,你再仔细的想一想,你为什么要当汉奸?” 叶思文的问话彻底击溃了范文程的心理防线,范文程闭上眼睛,开始陷入深深的回忆之中,回忆他自己是怎样一步步当上汉奸的。 从小,范文程的父亲就教导他,宋代戍守西夏的名臣范仲淹是他们范家的祖先,让好好读书,天天向上,向范家的祖先学习,做一个对大明有用的人。 那时候,天是蓝的,草是绿的,范文程幼小的心灵是阳光的,他立志,长大之后,一定要为自己的祖国效力。 十六岁的时候,范文程参加乡试,终于考上了秀才。在得知自己已经是秀才之后,范文程更是激情澎湃,他立志一定要在省试、会试中崭露头角,考上举人,考上进士,然后进入朝廷做官,或保一方平安,或当一名直言进谏的御史,叫醒满朝昏昏欲睡的官员。 这个时候,阳光依然明媚,范文程的心中依旧一片光明,他依旧满怀希望,等待着属于自己时代的到来。 终于,经历千辛万苦,范文程终于在二十八岁的时候考上了举人。此时的范文程,早已经失去了年轻时期的激情和希望,他的心已经麻木了,他活着的唯一目标就是考试,考上举人,考上进士,然后做官,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这个时候,天变得昏沉沉的,范文程心中少了几许明媚,多了几许阴霾,他想要做官, 不停的想,他的人生目标只剩下了做官。 范文程三十六岁的时候,他再一次落榜了。现在的范文程,已经对朝廷失去了信心,他开始变得极度害怕,他害怕他这一辈子根本没有机会考上进士,根本没有机会当官了。 现在,天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范文程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明媚,全都是阴霾,他为了当官,他什么都可以干,什么都可以放弃一切,抛弃妻子也在所不惜。 范文程觉得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心思灵敏的他,开始把目光放在了大明以外的地方,经过慎重的考虑和比较,他终于决定投靠鞑子,当汉奸。 三十九岁的时候,范文程义无反顾的投靠了鞑子,果然,鞑子的大汗皇太极没有令他失望。范文程到了后金之后,皇太极立刻把他当诸葛孔明看待,奉为军师。 皇太极对范文程可谓恩宠备至,言听计从,范文程说什么,就是什么。 范文程说,后金需要仿照大明,建立内阁和六部,好,皇太极立刻下令,后金立刻就建立起了内阁和六部。 范文程说,后金要收拢汉人百姓,展农耕,行,皇太极又立刻下令,释放汉人奴隶,禁止八旗贵族抢夺汉人土地,只要前来投靠后金的百姓都又莫大的好处。 …… 如此等等,范文程终于在辽东大地当上了官,找到了自己的舞台,但是此时的他,并不快乐,并不充实,他变得越来越忧郁,越来越空虚。 一个背弃了自己的祖国、民族的人,是没有归属感的,一个没有归属感的汉奸,是不会感到快乐的。虽然,范文程否认这一点,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的内心就会拷问他自己,不断的问他为什么要当汉奸? 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范文程替自己找了许多的借口,许多的理由,并且最终让自己相信这些借口和理由是真实的。渐渐的,范文程患上了强迫症,强迫自己相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都是为了天下百姓。只有这样,范文程才能充满自信、傲气凌人。 今天,叶思文揭穿了范文程老底,击溃了范文程的心理防线,这让范文程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并且诱了范文程的心理疾病。 “啊!”范文程大吼一声,开始撕扯自己的头,“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当汉奸,为什么?为什么?有谁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看着即将疯的范文程,叶思文心中狂喜,他内心在嘶吼:“导师,你看见没有?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哈哈哈……老子就是天才,哈哈哈……” 叶思文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努力,他用一种魅惑人心的声音说道:“范文程,你罪孽深重,理应受到天罚,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现在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范文程此时已经陷入半疯癫状态,他看人的眼睛已经迷离了,叶思文明明是一个男人,但是在他的眼中,叶思文已经变成了一个女人。 “扑通!”范文程双膝向叶思文跪下,用流着哈喇子的嘴巴喊道:“观世音娘娘!” 现自己在范文程心中的形象是观世音菩萨,叶思文心中极度郁闷,暗骂:“娘的,这厮居然把老子当成观世音娘娘了,老子长得很娘吗?活该他狗日的该当汉奸,太没有眼力价了,我这形象,再怎么说也得是玉皇大帝吧!” 叶思文用的催眠方法叫幻象法,就是让被催眠的人觉得自己遇见了神仙、菩萨之类的人物,从而听从神仙、菩萨的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并且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好事全部说给菩萨、神仙听。 叶思文知道古代人都比较迷信,所以使用了这个方法,果然,范文程立马就中招了。 “咚、咚、咚……” 见“观世音娘娘”不说话了,范文程还以为“观世音娘娘”生气了呢?于是他开始磕头,并且磕得很实在,刚磕几个头,额头上就开始渗血了。 范文程一边磕头,一边喃喃的说:“请观世音娘娘指点明路,请观世音娘娘指点明路……” “好吧!”叶思文心中暗笑,“老叶我也当一次观世音娘娘,为这个迷途的孩子指点一条明路。” 叶思文脸上露出一丝和熙的笑容,继续用他那魅惑的声音说道:“范文程,佛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只要你真心悔过,满天神佛都会原谅你的。” 范文程头如捣蒜,道:“我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我给菩萨们磕头了,请菩萨们原谅……” 叶思文轻飘飘的说:“好了,范文程,不要磕头了,我们接受世间所有人的跪拜,还差你一个吗?只是向我们跪拜,是减轻不了你的罪孽的。” 叶思文才不介意,范文程向自己磕头呢,他其实是怕范文程把脑子磕傻了,把某些重要的情报搞忘了,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好、好、好……我不磕头了。”范文程诺诺连声,“还请观世音娘娘为我指一条明路,我应该怎样做才能取得菩萨们的原谅呢?” “好吧!看你如此有诚意,我就给你指一条明路吧!” 一个时辰之后,叶思文拿着一张散着墨香的宣纸走出了大门,而范文程则在他的身后跪拜,大呼“菩萨慢走,菩萨慢走……” 李大憨见叶思文出来,立马迎了上去,问道:“叶帅,你和那个大汉奸聊些什么啊?怎么用了这么久的时间?” 叶思文笑了笑,将手中写满蝇头小楷的宣纸递给李大憨,李大憨大略的看了看,立刻惊为天人,这玩意,可是他们审问范文程无数次也没有得到的情报啊! 李大憨再一次被神奇的叶帅折服,他一脸崇拜的的问道:“叶帅,你是用什么方法把那个狗汉奸的嘴撬开的?” “呵呵……”叶思文得意的笑了笑,说,“独门秘籍,无可奉告。” 李大憨央求道:“叶帅,你就教教我吧!以后我帮你审问俘虏,免得你亲自来,受累。” “没门!”叶思文眉毛一挑,“你自己说说,你小子都在我这里学跑了多少东西了?还想要学我的本事?” “嘿嘿……”李大憨搓着双手,“这个,这个艺多不压身嘛!” 叶思文举手给了李大憨两个爆栗,骂道:“老子把本事都教给你小子了,老子以后还怎么混?” 第十二章、皇帝亲自迎接老叶 虽然叶思文嘴上说得厉害,最后还是把催眠术的一部分传授给了李大憨,不过作为交换条件,叶思文把具有狙击天赋的曾武林塞进了虎牙大队。] 其实不用叶思文往虎牙大队塞人,李大憨也要向叶思文要人了,虎牙大队一中队算是彻底残了,中队长甄三石死在了辽东,士兵也只剩下了八个人,重组已经迫在眉睫。 李大憨提出要人之后,叶思文立刻拍着胸口保证:“等山东新兵来一到,你尽管在新兵里面挑你满意的……” 一听是新兵,李大憨立马不高兴了,说:“我不要新兵,我要老兵……” “有新兵就不错了,你还挑三拣四的,整个虎威团都打残了,是你的虎牙大队重要,还是我们的虎威团重要?”叶思文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整个虎威团都打残了,哪里还只能只顾虎牙大队? 李大憨想了想,说:“叶帅有难处,我这个当下属的也理解。这样,我退一步,我呢!一共要四十个人,三十个老兵,十个新兵。”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十个老兵,三十个新兵!就这么定了。” “叶帅,我们各自退一步,新兵老兵各占一半。”李大憨开始讨价还价。 “我看你是找打……” 叶思文和李大憨正讨价还价,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个士兵进来报告,宫里来人了。 现在宫里来人,肯定是召叶思文进京领赏的,叶思文不敢怠慢,连忙来到前厅迎接。 前来宣旨的是一名叫高起潜的内侍,见了叶思文之后,先夸赞了叶思文一番,这才拿出圣旨,给叶思文宣读。 圣旨一共有两份,第一份是召叶思文立刻进京觐见皇帝陛下,商议大事。第二份是让叶思文在进京之前,一定安排好通州的防务,时刻注意关宁军的动向。 叶思文捏着两份圣旨,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朱由检要对袁崇焕动手了。 叶思文悄悄的给高起潜送了一份厚礼,向高起潜打听朱由检都召了哪些人进京议事。高起潜直言不讳的告诉叶思文,这次朱由检召的,都是大明朝军队里面重要的人物,蓟辽督师袁崇焕、总兵祖大寿、满桂、黑龙云,以及这次勤王有功的卢象升和叶思文。 高起潜给出的答案让叶思文更加相信,朱由检要对袁崇焕动手了,朱由检之所以要把这些大明军中重要的人都招进京城,就是防止杀了袁崇焕之后军心不稳。 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叶思文陷入了困境。 不过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些的问题,现在叶思文要面对的,是朱由检。朱由检给叶思文的命令是立刻进京觐见,而给其他人的命令是,明日一早进京觐见。 叶思文知道朱由检为什么这么急着见他,因为朱由检迫切的想要知道叶思文麾下这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队伍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朱由检很相信叶思文,但是作为皇帝,他必须了解他治下一切的武装力量,特别是虎威团这种强悍的部队,必须要了解透彻。 其实朱由检完全可以动用厂卫的力量,把虎威团上上下下调查得清清楚楚,但是他没有那样做,因为他现在还十分的相信叶思文,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罢了。 叶思文安排好通州的防务,穿上正式的文官袍服,把献给朱由检的礼物准备好,这才和高起潜一起上路,前往京城。 通州到北京,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叶思文快马兼程,终于在日落之前进了北京的朝阳门。一进入京城,叶思文就感觉到了喜庆的气氛,京城各处,张灯结彩,如同过节一般。 叶思文有些疑惑,现在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呢,怎么京城的人比过年还兴奋? 看着疑惑的叶思文,高起潜谄媚的解释:“叶大人,您可不知道,您的捷报传到京城,京城的百姓都乐疯了,都说大明出了一位能保家卫国的岳爷爷,高兴着呢!” 原来是在庆祝胜利啊!也是,大明这几年被后金搞得挺窝囊的,现在打了一次大胜仗,是应该好好的庆祝一番。 看着喜气洋洋的京城百姓,叶思文心里也乐开了花,他心里盘算着:“刚才高起潜说什么来着?说大明出了一位能保家卫国的岳爷爷,不会说的是我吧!哈哈,老子也可以和民族英雄岳飞相提并论了。这么算起来,我也是民族英雄咯!” 叶思文还不知道呢!经过朝廷和赵老大的刻意渲染,现在京城里的人都把叶思文当成了救命恩人,大街小巷都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要不是叶大人在新婚之夜带兵勤王,北京城说不定都被鞑子攻破了,不管是什么人,全家老小,都得被凶残暴虐的鞑子兵杀了,之前遵化城全城被屠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加上叶思文能文能武,京城中的市井小民已经把叶思文看成文曲和武曲双星下凡,大明的救星,鞑子的克星,说叶思文是老天爷赐给大明的宝贝。更有甚者,直接就说叶思文是岳爷爷转世,是来拯救大明朝的,岳和叶,这音调,多相似啊! 虽然战事才结束几天,可是京城的茶楼酒肆之中,已经开始流行虎威团铁血抗击鞑子的段子,说书的是不厌其烦的说叶思文和虎威团的事迹,如果那个说书的说不出叶思文和虎威团的故事,那是要被赶下台的,连这个都不会,还出来混?你歇歇吧你! 在不知不觉间,叶思文已经被大家当成了大明的救世主。 叶思文一行人刚进京城不久,一个面色白净的小厮便拦在了他们的车驾前面,恭恭敬敬的向开路的士兵问道:“敢问这可是叶思文叶大人的车驾?” 负责安全的是警惕性很高的虎牙大队士兵,他回答道:“正是,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拦我们的路?” 小厮指了指旁边的茶楼,说:“小的乃是我家公子的仆人,是我家公子吩咐我来拦着叶大人的车驾的。我家公子已经在这座茶楼里等候叶大人多时,我家公子吩咐小的,等叶大人走这里过的时候,一定要请叶大人进去喝一杯茶。” 可能是叶帅的崇拜者吧!开路的士兵立刻没有兴趣,得意的说:“没空、没空!叶大人赶着进宫见皇上呢!哪有空见你家的公子?你家的公子什么身份?” 小厮有些尴尬,正要说话解释,叶思文已经来到了队伍的前面,叶思文跳下马,走到小厮的面前,道:“你家公子在什么地方,带我去。” “叶大人请跟小的来。”小厮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叶思文刚要和小厮进茶楼,高起潜从马车里出来,问道:“叶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呢?陛下还等着你呢!赶快和咱家进宫见陛下。” 叶思文笑着指了指白嫩的小厮,道:“高公公,我这不正是去见陛下吗?” 高起潜一惊,仔细一看,这才现原来这位白嫩的小厮原来是陛下的内侍,他“呵呵”的笑了笑,不再言语了。 既然朱由检要在宫外请叶思文喝茶,那叶思文自然不能穿着一身官服去赴会,他换上一件白色的文士长袍,这才和小厮一起,走进了茶楼。 茶楼里和往常无异,依旧是一片繁忙,只是几个重要的位子,多了一些精悍的汉子,虽然他们穿着平民的衣服,但是一看就是锦衣卫或者东厂假扮的。 叶思文刚走进茶楼,楼上一个白嫩的小厮便向下面的说书人喊道:“说书的,我家公子让你再说一段虎威团抗击鞑子的段子,若是说好了,我家公子重重有赏。” “好叻!”说书人眉开眼笑,一拍惊堂木,道:“话说蒙古鞑子连续向蓟州城进攻了五次,可是一次也没有占到便宜……” 在说书人激情高昂的声音中,叶思文来到了楼上的包间。 见叶思文来了,一个小厮高呼道:“叶公子到。” “哈哈哈……” 小厮的话音刚落,包间里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紧接着,朱由检便从包间里走出来,喜笑颜开的挽住叶思文的手,道:“叶爱卿,你这次为大明、为朕立了大功啊!” 朱由检竟然亲自出来迎接自己,这让叶思文多少有些惶恐,连忙说:“陛下过誉,微臣能立功,全凭陛下洪福齐天,大明的列祖列宗保佑。况且,保家卫国,乃是我大明男儿的本分,微臣只是做了微臣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见叶思文不居功自傲,朱由检赞道:“若我大明的大臣都如叶爱卿这般忠心耿耿,我大明必将在我辈之中复兴,以后我大明,也绝对不会再被蛮夷欺负。” 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话之后,朱由检便拉着叶思文进了包间。进包间之后,朱由检直接把叶思文按在椅子上,让叶思文坐下叙话。 这待遇的确有点高,叶思文当然要装着一副惶恐的样子,连忙起身,道:“陛下乃是君,微臣乃是臣,岂敢和陛下同坐?” 看着诚惶诚恐的叶思文,朱由检心中泛起一点小得意;“看看,不管你打仗再厉害,还是说书的把你吹上天,在朕的面前,什么大英雄也得恭恭敬敬的。” 第十三章、大明爱国商号 虽然朱由检的心里得意,但是脸上还是一片和熙,道:“叶爱卿,朕在这茶楼里接见你,就是要免去宫里那一套繁文缛节,我们君臣二人好好的叙话。?[?〈[” “启禀陛下,微臣站着就是了。”叶思文知道古代人的规矩,一定要让人多请你几次,那样才显得自己很谦虚,很有德性。 朱由检愠怒道:“叶爱卿,朕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哪来那么多规矩,你再不坐下,朕可要生气咯。” 皇帝都要生气,再推辞,就是不给皇帝面子了,叶思文自然便就坡下驴,道:“既然这样,微臣便却之不恭,谢陛下赐座。” 君臣二人相对坐下,朱由检半开玩笑的问道:“叶爱卿,听说你是在新婚之夜接到勤王诏书的,没有影响你洞房吧?” 看得出来,大明朝打了胜仗,朱由检还是很高兴的。 既然朱由检让自己不要拘束,而且还和自己开玩笑,叶思文也就半开玩笑的回答道:“启禀陛下,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接到陛下诏书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洞房之事,早就完成了。” “哈哈哈!”朱由检爽朗的笑了起来,说道:“这次真是辛苦叶爱卿了,还在洞房就被拉出来打仗,可见叶爱卿之忠心耿耿啊!” 叶思文向朱由检拱了拱手,道:“能为陛下效忠,微臣万死不辞!” 君臣二人说了一阵话,谈论了一下当今朝野上下的形势,现在朝中一片大好,叶景执掌海事衙门之后,雷厉风行,率先在天津和日照开设了市舶司衙门,两个衙门刚开张一个月,便收到了关税十余万两,这样的成绩,终于完完全全的堵住朝中大臣的嘴,他们终于知道开海禁能带来什么好处了。 君臣二人谈论最多的,当然还是这一次对后金的战争,各种新式武器的使用,说明远洋铁厂造出来的东西的确不赖,这让朱由检更加坚定了组建全火器队伍的决心。 君臣二人说了一阵话,朱由检很随意的问道:“叶爱卿,不知道你此次勤王,用的是济南卫的士卒吗?朕记得天下卫所糜烂,士卒皆不堪使用,为何济南卫的兵马会是一枝独秀?” 朱由检当然知道叶思文用的不是济南卫的士卒,朱由检虽然没怎么出门,但是他知道大明的卫所制度已经糜烂到什么样的程度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大明卫所里面的士卒,已经和普通的农民没什么差别了,别说拉出来打仗了,就是拉不拉得出来,都得两说。 朱由检这样问,完全是在试探叶思文的忠心。 虽然朱由检完全相信叶思文的忠心,但是他心里还是很没底。毕竟大明朝有一支军队不在他的管辖之下,这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启禀陛下,微臣此次带来勤王的不是济南卫的士卒,而是虎威镖局的镖师,虎威镖局是远洋商号下辖的护卫分号,同时虎威镖局也隶属于济南兵备道衙门,属于地方上的团练。” 叶思文就知道朱由检会关心这样个问题,与其让朱由检心中乱猜一通,还不如直接把真实情况告诉了朱由检,免得朱由检胡乱猜测,减轻朱由检的顾虑。 “原来如此!”朱由检心中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朱由检一厢情愿的想:“原来是虎威团属于兵备道衙门的团练啊!这样说,虎威团还是在自己的控制之下啊!” 见朱由检不再追究自己麾下士卒的来历,叶思文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朱由检有些不解的问道:“勤王救驾乃是大事,山东巡抚怎么就派一支团练上来?” 叶思文道:“启禀陛下,由于近年来大明西边流贼四起,以前驻扎在济南的曹总兵被调去西方平叛了。济南卫的卫所士卒又不堪使用,山东巡抚孙大人在得知后金进关之后,手中竟无兵可调。当时在济南,就只有虎威镖局的镖师还有一战之力,因为虎威镖局乃是微臣一手训练出来的,又帮助孙大人剿过匪,所以在万般无奈之下,孙大人找到了微臣,让微臣出面,率领虎威镖局的镖师,火勤王。” “哎!”朱由检叹道,“让朕没有想到的是,大明几十万军队,勤王救驾最及时的,竟然是一支团练。让朕更没有想到的是,大明武将数百,带兵勤王的,竟然是一位文官。” 叶思文趁热打铁,道:“陛下,您知道微臣和远洋商号的关系,因为微臣在远洋商号里面有干股,所以说话还是有几分用的。当微臣得知后金入关之后,立刻找到了远洋商号的马大掌柜商议此事,马大掌柜毫不犹豫的表示,让微臣尽管带兵上前线,补给运输,全都交给她负责,说实话,若是没有远洋商号和马大掌柜的支持,恐怕微臣也不能及时北上勤王,让陛下担忧。” 朱由检微笑颔,道:“叶爱卿和马大掌柜果然都是忠贞爱国之人,爱卿放心,这份大功,朕会牢记于心,绝对亏待不了你们的远洋商号。” “多谢陛下!”叶思文心里都乐开了花,皇帝亲口说“亏待不了远洋商号”,以朝廷的订单还不是如雪花般飘来,银子哗哗哗的来啊! 什么钱最好赚?当然是公家的钱最好赚。 看着一脸欣喜的叶思文,朱由检也笑了笑,突然问道,“叶爱卿,朕听说这位马大掌柜是一位女子,可是真的。” 朱由检居然知道远洋商号是一位女孩子在当家,看来他对远洋商号做过调查啊!叶思文不由得心中一惊,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远洋商号最近的风头太大,朱由检知道一点也是正常的嘛! 虽然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但是叶思文依旧是一脸的平淡,道:“启禀陛下,远洋商号的掌柜正是一位女子,这位女子,还是微臣未过门的妻子。” 叶思文之所以这么坦白,完全是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越隐瞒,越显得不正常,还不如直截了当的告诉朱由检,让他不要乱猜。 “好!”朱由检叫了一声好,道:“这位马大掌柜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虽未上前杀敌,却是功不可没。” 朱由检顿了顿,叹道:“虽说商人心中无大义,依朕看来,这商人之中,也不乏忠心爱国之人嘛!远洋商号这次立了大功,朕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赏赐给远洋商号,就赏赐一块朕亲自题写的匾额吧!匾额上写什么好呢?对了,就写‘爱国商号’四字如何?” “谢陛下赏赐!”叶思文高兴惨了,有了皇帝亲笔写的匾额,那就是远洋商号的金字招牌啊!以后在大明做生意,绝对方便得多。 见叶思文如此高兴,朱由检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叶爱卿,你岳父的事情,朕已经听说过了,唐大人为国操劳,竟劳累过度暴病而亡,实在是让朕伤心呐。” 提起唐先瑞,叶思文不由得有些黯然,他突然想起了还在家里的唐婉儿,不知道唐婉儿在家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伤心?有没有难过? 既然朱由检主动提起这茬,叶思文当然要抓住机会,为岳父伸冤,他直言不讳的说:“启禀陛下,微臣怀疑,微臣岳父的死,另有蹊跷。”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叶爱卿,你说得有道理,唐大人捐躯,朕也是近几天才知道的。朕听说此事之后,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想唐大人正当壮年,怎会突然暴病而亡,恐怕其中必有隐情。” 叶思文离座,郑重的向朱由检跪下,道:“陛下,据微臣所知,微臣的岳父,的确是被江南的奸商所害,还望陛下为微臣的岳父做主,为微臣做主。” “叶爱卿,快快平身!”朱由检亲自扶起叶思文。 朱由检和叶思文相对而立,朱由检有些愤恨的说:“想去年,唐大人还英姿勃,向朕辞行,没想到仅仅一年,便阴阳两隔。这群江南的奸商,真是胆大妄为,仗着朝中有人,就敢如此胡作非为。叶爱卿放心,朕一定会为唐大人讨回公道的。” “陛下,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叶思文说着,又向朱由检跪下。 朱由检再次扶起叶思文,道:“叶爱卿,不必多礼,有什么请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朕能过办到,朕都会答应你。” 既然朱由检表态了,叶思文也不再扭扭捏捏的,直接说道:“陛下,微臣想亲下江南,一则,替微臣的岳父完成彻查赋税的重任;二则,揪出杀害微臣岳父的凶手,为微臣的岳父报仇。” “叶爱卿的意思是,你要下江南彻查赋税?”朱由检有些惊讶了,这彻查赋税可是一个苦差事,别人躲都来不及,叶思文居然还要主动向前凑。 叶思文颔,道:“启禀陛下,彻查赋税乃是微臣岳父留下的工作,既然岳父大人已去,那这彻查赋税的重任,就交给微臣吧!再说了,微臣的岳父是在江南彻查赋税的时候遇害,既然微臣想要替岳父报仇,就不能只抓住凶手,一定还要把江南的赋税查个清清楚楚,告慰微臣岳父的在天之灵。” “好,朕答应你。”朱由检很爽快的答应了叶思文的请求,这苦差事正好找不到人做呢! 第十四章、敕封虎威伯 “什么?你竟然主动向陛下提出要到江南去彻查赋税?” 京城叶府中,叶景不小心打烂了一个制作精美的青花瓷茶杯,他简直被他儿子叶思文气疯了。? <[<〔 < ]彻查江南赋税,这可是朝中大臣躲都躲不过去的事情,叶思文倒好,非但不躲远些,巴巴的往前凑。 面对便宜老爸叶景的诘问,叶思文点了点头,道:“爹,陛下已经同意派孩儿去江南彻查赋税了。” 叶景苦口婆心的劝道:“文儿,为父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先瑞既是我的妻弟,又是我亲家公被害,听见他去了,我也很是伤心。但是江南赋税,那就是一个烂泥潭子,漫说三、五年了,就是三、五十年,那也不一定能查出一个所以然来。” 叶思文摇了摇头,反问道:“爹,您真以为孩儿要去江南彻查赋税吗?” 叶景一怔,问道:“文儿,你的意思是?” 叶思文端起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冷笑一声,道:“彻查江南赋税,这只是孩儿的幌子。孩儿真正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查出是谁害了孩儿岳父大人,为岳父大人报仇。” “可是!”叶景颇为担心的说,“既然江南奸商已经杀害了先瑞,那他们也就不怕在多杀几个人了,为父是担心……” 叶思文摆摆手,道:“爹,孩儿的安全问题您大可不必担心,想要暗杀孩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孩儿北上勤王的时候,已经把石教头派去了江南,让他为孩儿打前站,况且,孩儿手下还有一帮如狼似虎的弟兄,江南的奸商想动孩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叶景知道叶思文的性格,只要决定了的事情,那绝对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同意叶思文下江南。 既然阻挡不了叶思文,叶景只能全力支持叶思文,叶景也是商人,对偷税漏税的手段颇有研究,这些东西,他都毫不保留传授给叶思文,给叶思文讲了许多查税的方法。 父子两人一直聊到深夜,这才作罢,叶思文辞别父亲,睡觉去也,明天一早还得上早朝,接受朝廷的封赏呢! 叶景看着叶思文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帮江南奸商,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自家这个小愣种,看着吧!他此次前去江南,必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江南那些奸商不死也得扒层皮。 大明崇祯二年腊月初一,崇祯帝登基之后的又一次级大朝会开始了,京城所有有资格参加早朝的官吏都来了,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共庆大明对鞑子取得又一次胜利。 朝会一共要做三件事,第一件事,王承恩宣读朱由检亲自撰写的感谢圣旨,先当然是感谢大明列祖列宗的保佑,其次感谢朝中大臣的临危不乱,最后感谢勤王将士的浴血奋战,不辞辛苦击退鞑子。 第二件事,由曹化淳宣读此次后金入关作战的始末,后金如何入关,何时入关,在关内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行,何时被击退等等。然后是功劳簿,什么人,立了什么功,功劳簿上通通有记载。 此次击退鞑子,最大的功劳当然是叶思文及虎威团全体将士的,其次是勤王及时的大名知府卢象升和麾下的天雄军,最后才是慌忙入关勤王的袁崇焕和关宁军。 最后一件是,当然是重头戏,封赏。 王承恩用他尖利的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大明海事衙门五品郎中叶思文,勤王及时,以不满万之民壮,于京城之门户蓟州,独立阻挡建州奴三日有余,杀伤建州奴万余人,保卫蓟州,功不可没,今,敕封叶思文为虎威伯,一等流爵,擢升都察院左都御史,正三品,任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巡查江南赋税,钦此,谢恩。” 一道圣旨让朝中大臣都有些晕乎,大明的文官不是没有封爵的惯例吗?怎么叶思文又是封爵又是升官的?难道陛下要开历史之先河? 不过大明朝并没有明文规定文臣不能封爵,而且叶思文这次立了大功,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了,就连疯狗御史们都没有什么异议。 其实御史们现在不仅不会反对,反而要巴结叶思文。原因有二,先,叶思文现在是他们的上司了,逢迎都还来不及呢?还会弹劾叶思文?其次,他们已经知道叶思文是前左都御史唐先瑞的女婿。 许多御史都在心里感慨,以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若是早一点知道叶思文是他们都察院左都御史的女婿,和叶思文作对,真是何苦来哉! 封爵、升官,挺实在的啊!叶思文压抑着心中的喜悦,规规矩矩的出班,跪下,道:“臣叶思文,磕头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微笑颔,道:“爱卿平身!” 接下来,继续封官,凡是在此次反击战中表现出色的,都封了官,卢象升成了由知府变成了河南指挥使司指挥使,天雄军的番号得以保存,卢象升继续带领,由朝廷拨款养着。 虎威团的人马更加直接,马跃直接由白丁变成了正四品游击将军,谢威变成了正五品千户,虎威团的四个营长全部成了副千户,其余将士,都各有封赏。 虎威团依旧由远洋商号养着,隶属于济南兵备道衙门,国家有事,则听从国家召唤,国家无事,则依旧为远洋商号下辖的镖局,虎威团的统领依旧是马跃。 没有打仗的,也都有封赏,叶景由于教子有方,加太师衔。 叶唐氏母凭子贵,加封一品诰命夫人。 唐婉儿在新婚之夜给丈夫披上战袍,精神可嘉,封三品诰命夫人。 马欣惠深明大义,果断的决定出兵勤王,封三品诰命夫人。 由于远洋商号在反击战中出钱出力,特赐陛下亲笔书写“大明爱国商号”匾额一块,以示嘉奖,另外,今后远洋商号的税收,较其他商号减半,只要远洋商号不触犯《大明律》,各级官员不得阻扰其展。 当然,除了封官,还有一大笔赏钱,虎威团战功卓著,一共赏钱两万两白银,天雄军勤王及时,赏钱一万两白银。叶思文和卢象升等主要将领也有不少于四位数的赏钱。 好家伙,听完封赏,叶思文立刻开始盘算,这仗打得不吃亏啊! 赏钱多少,这个不管,先说说叶、马两家的官,叶家自是不用说,叶景父子俩又是封官又是进爵的,老的封太师,小的封伯,家里夫人,一个人一个诰命。 再说马家,世代都是白丁的马家现在终于出了一个四品游击将军,一个三品诰命夫人,不知道马大财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不会乐疯。 得到好处最多的,还是远洋商号,有了“大明爱国商号”的金字招牌,走到哪都吃香,现在的远洋商号,简直就是国企,有谁敢和远洋商号作对,那就是和大明朝廷作对,和当今的皇帝陛下作对。 整个早朝,呈现出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再也没有了往天早朝时候的吵闹,所有的文臣武将都很高兴,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 所有人都很高兴,除了关宁军的将领之外。因为朱由检只是在口头上表扬了一下关宁军全体将士,并没有实质性的封赏。 按说关宁军此次反击战中,也是立过功的。就是不封官,也得赏点银子表示表示把!看着其他人又是升官进爵,又是大笔的赏钱,而自己则一不升官,二不赏钱,这让关宁军将士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不过关宁军将领们转念一想,朝廷花大价钱建立关宁军,就是用来防备鞑子的,现在鞑子进关抢了一票,还差点威逼京城,陛下不治罪已经很仁慈了,封赏那绝对是没有的,想到这里,关宁军将领们心中的不快也就消失了。 关宁军的将领们都这样想,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关宁军的头头袁崇焕,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封赏完有功之臣,朱由检带领众大臣来到了太庙,在太庙里,将会举行一场浩大的献俘仪式,以范文程为的两千民鞑子兵将会被献给大明皇帝的列祖列宗。 太庙的广场上,除了范文程,全都是拖着猪尾巴的鞑子兵,俘虏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冬日的寒风中瑟瑟抖,他们的精神萎靡,眼神空洞。 大多数俘虏已经猜到了他们的结局,不少人开始想起了自己在辽东的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们开始后悔跟着大汗进关,后悔自己进关之后造孽太多。 经过一番繁琐的祭祀仪式之后,朱由检走出了太庙,看着广场上的鞑子,心中没有一点不忍,他望着天,心中叹道:“大明的列祖列宗,孩儿没有给你们丢脸,你们等着孩儿这就把建州奴的人头,拿来做你们的贡品。” 王承恩拿出圣旨,开始判决。 凡是俘获的鞑子兵,一律斩,尸体弃市,级全部埋于大明历代先祖的坟前,告慰大明历代先祖的在天之灵。 范文程数典忘祖,身为忠烈之后,却无耻的投靠鞑子,当了鞑子的官,并且帮助鞑子建立了成熟的国家机制,严重的威胁了大明的安危,实在是罪大恶极。给范文程的待遇是最高级别的凌迟处死,由于范文程是范仲淹的直系祖孙,也就不好诛他的九族。 最后,朱由检还宣布,以后凡是有敢于投靠建州奴的大明人,被俘之后,无论罪孽大小,全部凌迟处死,诛灭九族,家中女眷,尽皆充入教坊司,时代为妓,永世不得翻身。 第十五章、有赏必有罚 太庙祭祖献俘仪式完成之后,朱由检在平台召见袁崇焕,一同召来的还有孙承宗、满桂、祖大寿黑龙云等人,当然,叶思文和卢象升也在召见的名额中。([ 〔 > 一行人随皇帝来到平台,今天的平台,气氛略微显得有些紧张。平台外围全是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带队当值的居然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还有一些穿着蟒袍的东厂番子,也在一旁,警惕的望着四方。 看这架势,叶思文知道,朱由检要对袁崇焕下手了。 叶思文此时心中仍然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为这位骄横跋扈的蓟辽督师求情,若是不求情,袁崇焕这位鼎鼎大名的民族英雄绝对难免一死;若是求情,自己的话,对朱由检的决定又能改变多少? 正当叶思文纠结的时候,朱由检已经话了,朱由检一脸铁青,道:“早朝的时候,当着群臣的面,朕是报喜不报忧,免得群臣担心。现在就只有你们这些抗击建州奴的武将,你们有谁能给朕说说此次建州奴入关造成的损失由多大。” 没有人出班上奏,皇帝陛下都知道报喜不报忧,这些大臣当然得学着。 朱由检看着不说话的武将们,暗自点了点头,他要的正是这个效果,如果谁多嘴跑出来启奏,他反而还会不高兴。 无人出来说话,朱由检继续说道:“朕知道,列为大臣心里都清楚此次的损失,只是大家不愿意告诉朕罢了。既然你们都不愿意,朕就找一个明白人来告诉朕。” “袁大人。”朱由检直接点了袁崇焕的将,“你身为蓟辽督师,这件事情还是你来说比较好。” “唉!该来的终于来了!” 袁崇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出班,道:“启奏陛下,此次建虏入关,我大明损失惨重,喜峰口、三屯营守将及麾下将士全军覆没,遵化守将、县令全部为国捐躯,驰援遵化的山海关总兵赵率教及麾下将士全军覆没,遵化方圆十里的百姓被鞑子屠杀,死伤百姓四、五万之多;蓟州周围村庄被屠十之七八,死伤百姓五、六千之多。遵化城中府库钱粮,被鞑子一扫而空。” “损失惨重啊!”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死的全都是我大明的子民啊!朕未能庇护好治下百姓,朕有罪啊!” 听朱由检自责,负有主要责任的袁崇焕当然立刻跪下请罪:“陛下,鞑子入关烧杀抢掠,全是微臣的罪责,还望陛下降罪。” 朱由检摆摆手,道:“袁大人免礼平身,袁大人不必自责,这建州奴狡猾,绕过你的防线入关,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建州奴入关烧杀抢掠,也不是你一个人的罪责嘛!” 听着朱由检说话,袁崇焕心里拔凉拔凉的。现在如果朱由检痛骂他一顿、贬他的官、甚至直接下狱,他都能支持住。可是朱由检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让他感觉到,朱由检更厉害的招数还在后面。 果然,袁崇焕刚从地上起来,朱由检又开始出招了。 朱由检一脸冷峻,道:“袁大人,虽然建州奴入关烧杀抢掠的罪责不全在你的身上,不过朕还是有些地方搞不清楚,有几个问题想要亲自问问袁大人。” 虽然知道这是朱由检的招,但是袁崇焕只能硬着头皮说:“微臣自当知无不言。” 朱由检冷笑一声,开始问出他的第一个问题:“袁大人,朕让你督师蓟辽,是让你去平定建州奴的,你为什么刚刚上任,便不经请示,擅自将牵制建州奴十余年的江东镇左都督皮岛总兵毛文龙杀害?” 这个问题袁崇焕还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朱由检,他杀害毛文龙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毛文龙不听他的调遣。 袁崇焕在杀害毛文龙的时候,倒是列数了马文龙的十二大罪状,什么钱粮不受管辖、冒功、撒泼无礼、走私、干海盗、好色、给魏忠贤立碑、未能收复辽东土地等等。 说白了,袁崇焕杀毛文龙,就是因为毛文龙不听话。 这些罪名,只要提出来,基本上都是可以被一一推翻的。而且,这些罪名中没有一条是死罪,报到皇帝面前,皇帝念在毛文龙这些年为国牵制了建州奴,顶天了也就是罢官为民。 既然罪不至死,你袁崇焕为什么要杀他?而且杀他还没有经过皇帝陛下的同意。 须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下莫非王臣,你袁崇焕在皇帝陛下不知道的情况下擅自杀害皇帝陛下的大臣,简直形同造反,罪该万死。 袁崇焕没法,总不能说因为毛文龙不听自己的话,所以就毛文龙杀了,只能给毛文龙编排了一个比较厉害的罪名:“启禀陛下,微臣杀毛文龙,是因为毛文龙这厮通敌叛国。”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原来毛文龙这厮居然通敌叛国,着实该杀,袁大人你杀得好!” 袁崇焕微微躬身,道:“微臣为陛下办事,万死不辞!” “好,此事朕已经知道了,朕再问你,朕命你督师蓟辽,日夜监视建州奴的动向,为何建州奴还会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进关烧杀掳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朱由检已经微微有些愠怒了。 这个问题,袁崇焕就更答不上来了,只能跪下,高呼:“微臣死罪!请陛下治罪。” “哼!”朱由检冷哼一声,指着袁崇焕,道:“你的确犯了死罪,不过,你的命是朕的,朕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让你死了。” 朱由检一拍桌子,又问道:“朕再问你,当叶大人知道建州奴即将退兵,然后他通知你,让你去堵住喜峰口一线的时候,你为何没有去?” 袁崇焕跪在地上,瑟瑟抖,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这位牛逼哄哄的朝廷将,面对皇帝陛下的不断诘问,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朱由检脸色一变,脸上青筋暴露,愤恨的指着袁崇焕,吼道:“袁崇焕,亏朕如此信任你,原来你才是大明的叛徒!” 袁崇焕大呼:“陛下,微臣冤枉,微臣绝无二心,微臣若有二心,必遭天谴啊!” 朱由检冷笑一声,道:“袁崇焕啊袁崇焕,事到临头,你居然还要狡辩,朕真是看走眼了,你说你是冤枉的,那朕问你,皮岛总兵毛文龙公忠体国,牵制建州奴十余年,你为什么要杀他?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 “微臣死罪,请陛下降罪!”杀毛文龙,的确是袁崇焕犯的大错误。面对朱由检的反复诘问,袁崇焕无言以对,只能不停的请罪。 朱由检冷静下来,道:“袁崇焕,你回答不了朕的问题了是吧?那好,朕来帮你回答,你之所以杀毛总兵,是因为你准备当大明的叛徒。杀了毛总兵,建州奴则没有掣肘,便可以长驱直入,这就是你投靠建州奴的投名状。” 袁崇焕是个聪明人,他听皇帝陛下这样说,便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自己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经被皇帝陛下坐实了。 见袁崇焕无话可说,朱由检又历数袁崇焕消极避战、通敌叛国之罪,最后,朱由检向在场的群臣问道:“众位卿家,你们可有不同意见?”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出来说话,包括袁崇焕的铁杆部下祖大寿都没有出来为他的督师大人喊一声冤。 官场上就是这样,当你得到陛下的宠信,大红大紫的时候,人人都捧你,人人都为你说好话。当你失去宠信,开始倒霉的时候,你会觉当初捧你的人,都噤声了。 “启禀陛下!”纠结良久的叶思文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微臣认为,袁督师虽然骄横跋扈,但是并无反心反行,通敌叛国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群臣都没有想到,号称“官场小狐狸”的叶思文居然会出来帮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这些疑惑的官员当然不知道,虽然叶思文当官当得是有点奸,但是他却是真心为国的人。叶思文知道,大明朝武将中能打的人已经不多了,袁崇焕算一号,多一个人,多一点力量嘛! “叶爱卿,难道朕列举的罪名,还不足以证明袁崇焕想要叛国吗?”朱由检也没有想到叶思文居然会为袁崇焕求情,按说他应该知道自己要对付袁崇焕啊! 叶思文直言不讳的说:“启禀陛下,陛下提出的三条疑点,恐怕不能让人信服。先,袁督师擅杀毛文龙,是因为袁督师认为毛文龙又通敌叛国之嫌疑,杀之,则是防微杜渐,微臣以为袁督师杀毛文龙的做法,虽然过激,但是并不能作为他通敌叛国的证据。其次,这次建州奴入关,全是因为建州奴太过于狡诈。诚然,袁督师要担很大一部分责任身上,但是,这绝不能说明建州奴就是袁督师放进关的,若是袁督师真的要通敌叛国,为何不直接献了锦宁防线?” 对于叶思文的意见,朱由检还是相当尊重的,他点点头,道:“既然叶爱卿认为袁崇焕通敌叛国的证据不足,那就先下狱,交由三法司定罪。锦衣卫何在?” 听见召唤,一直在门外守候的骆养性连忙带着两个锦衣卫番子进来,道:“臣在!” 朱由检道:“朕怀疑袁崇焕通敌叛国,现削去一切官职,交由锦衣卫囚禁于北镇抚司衙门诏狱,随时准备提审,锦衣卫务必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遵旨!”骆养性一挥手,两个锦衣卫番子便上前将袁崇焕的官服拔下来,只剩下一件白色中衣,直接拉走。 群臣看了看被拉下去的袁崇焕,又看看为袁崇焕求情的叶思文,心中不由得感慨,陛下好像越来越信任叶思文,叶思文一句话,就可以改变陛下的决定。 第十六章、老叶犯了生活作风错误 袁崇焕押下去之后,朝会继续,朱由检没有搞诛连,只是收押了关宁军的头头而已,至于像祖大寿这些关宁军的骨干将领,不仅没有责罚,反而还好言安慰,称赞他们公忠体国,勤王及时,同时还赏了些钱财,稳定他们的心。〔? 袁崇焕在对后金的作战中,屡次取得胜利,而且他治军严明,深得军心,他被拿下,关宁军的军心肯定要低迷一段时间,说不定还有人要起来闹事。 朱由检知道,自己必须找一个镇得住场子的人来继任大明蓟辽督师这个位置。关宁军是大明朝最强悍的军队,也是唯一一支拿得出手的军队,一般人可镇不住场子,必须找一个文武兼备,深得军心的人来看这个场子。 对于下一任蓟辽督师,朱由检心中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就是半个月前被招进京城的平民孙承宗,孙承宗是锦宁防线的缔造者,有他在,关宁军怎么也闹不起来。 安排好蓟辽督师的人选,朱由检提出了趁着后金新败,和后金议和的事情,由于朝中早已经有“攘外必先安内”的基调,议和之事也就没有遭到什么反对。 朱由检点选了几个比较有能力的官员,出使后金。朱由检原本想让战胜后金的叶思文去走一遭,那样的话底气比较足,但是考虑到叶思文要忙着去江南给岳父报仇,也只能作罢。 朝会一直从早上开到下午酉时,大臣们中间只休息了一会儿,喝了一点御厨房准备的莲子银耳羹,退朝之后,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去找东西吃了。 散朝之后,新党党魁叶景便接到一大堆的应酬,本来他准备带叶思文一起去认识一下新党中的骨干人物,但是考虑到叶思文明天就要赶路,也只能作罢, 叶思文独自回到京城叶府,他刚踏进门,一个门子便拿着一张精美的请柬,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叶思文。 叶思文大概猜到是谁要请自己了,他拿着请柬,轻轻的用鼻子嗅了嗅,一股特别的香味扑面而来!叶思文记得,这是懿安皇后张嫣身上的味道。 叶思文无奈的打开请柬,果然,依旧是请叶思文去玉香楼吃饭,请柬落款处依旧写着“张彦”二字。 “这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啊?”叶思文疑惑了,“她不好好的呆在宫里当她的皇嫂,老是来招惹我干什么?难道老子天生长得好看,招女人喜欢?” 叶思文再次陷入纠结之中。去吧!难免和张嫣纠缠得越来越深;不去吧!好像有太不给皇嫂面子了,辜负了张嫣对自己的一片情意。 还有点,上次张嫣温婉美丽、成熟妩媚的形象已经深深的吸引了叶思文,在叶思文的心底,还是很想再见见这个充满优雅气质的美女。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叶思文也不是什么圣人,爱看美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 玉香楼的天字一号包间,张嫣穿着一身女装,优雅的坐在小几面前,独自一人,慢慢的品尝着极品毛尖峰。 此时张嫣脸色有些绯红,她心里正在想着,等会见了叶思文,自己要干些什么,听说他在洞房之夜就被拉上了战场,都将近一个月没见到他的妻子了,不知道他有没有…… 张嫣已经在玉香楼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可叶思文依旧还没有来,张嫣不禁有些担心,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怎么还没有来啊?莫非是上次吓着他了,这次不敢见到我?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叶公子是一个有信用的人,他既然接下了请柬,就一定会来的。难道,难道是叶公子没有接到请柬?” 想到这一点,张嫣向门外喊道:“翠儿,你进来一下。” 一个做小厮打扮的宫女走进包间,先行了一个万福,然后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张嫣道:“翠儿,你且去问问送信的店小二,问一下他到底有没有把请柬送到叶府。” “是!” 翠儿颔,退出了包间。 翠儿刚出门,店小二便带着叶思文上来了。叶思文到底是太年轻啊!没有抵挡过美色的诱惑,他经过一番严酷的心理斗争,最终还是决定来见张嫣。 来之前,叶思文还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对方是皇帝的嫂子,不能得罪,得罪她肯定要给自己下绊子。尽管叶思文知道张嫣不是那样的人,他依旧这样安慰自己。 店小二笑着对翠儿说:“客官,你家公子请的客人到了。” 翠儿一脸笑意,道:“哦!叶公子来了,我家公子已经恭候叶公子多时,快快请进吧!” 翠儿说着,便将叶思文引进了天字一号包间。 张嫣见叶思文进来,收起了自己的胡思乱想,连忙起身迎接,道:“妾身见过叶伯爷,伯爷请上座。” 叶思文今天是豁出去了,你不是要和我玩吗?爷陪你。叶思文很随意的坐在桌子旁边,翘起二郎腿,肆无忌惮的看着温柔妩媚的张嫣,心中感慨,美,真是太美了,全国几十万秀女中选出来的皇后,果然是非同一般。 叶思文来了,张嫣心中很是高兴,她一脸笑意,先轻声向外面吩咐上菜,这才过来,和叶思文相对而坐。看着叶思文肆无忌惮的看自己,张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高兴,索性放开了,让叶思文看过够。 包间里的气氛立刻变得暧昧起来,一男一女,男有情,女有意,两人共处一室,气氛不暧昧都有鬼了。 “咳!”叶思文轻轻的咳了一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暧昧气氛。 叶思文知道,这事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搞不好自己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自己,就会犯生活作风错误。 这个时代犯点生活作风错误,倒是没什么,问题是,和自己犯错误的是先皇遗孤,这个问题就大了,若是被朝中那些政治对手知道自己和先皇遗孤有一腿,那还不被他们搞死。 叶思文主动开口说话,道:“张小姐,这个、这个今天怎么有空请在下吃饭呢?” “妾身听说叶公子加官进爵,所以特地摆了一桌酒席为叶公子庆贺。”张嫣找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原因。 “呵呵……”叶思文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的啊!真是劳烦张小姐了。” 两人坐了一阵,酒菜便流水般的上来了,依旧是小二将酒菜端到门口,然后由张嫣的侍女传递亲自进来。 酒菜上齐,早已饥肠辘辘的叶思文也不顾形象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张嫣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她喜欢吃的是江南的精细小菜,但是她为了照顾叶思文的口味,特地点了比较粗犷的山东菜。此时她并不吃菜,而是亲自在一旁为叶思文斟酒。 饥饿的叶思文吃着菜喝着酒,大快朵颐,完全不顾及旁边还有一个重量级人物。 张嫣幸福的看着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叶思文,她喜欢的就是叶思文这种豪迈的气质,简直是太有男人味了。 等叶思文肚子里有货了,张嫣这才频频向叶思文敬酒,先是赞扬叶思文英勇的抗击鞑子,然后是恭喜叶思文加官进爵。 张嫣告诉叶思文,他这次虽然只封了一个一等伯的流爵,但是他还年轻,还有很大的展空间,大明周边还有很多仗要打,若是抓住机会,封个国公都是有可能的。 叶思文连续打了一个多月仗,杀了很多人,回到京城又经历了罢免袁崇焕的朝会,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现在和一个美女一起饮酒,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在不知不觉间,叶思文和张嫣都放开了,畅快的喝酒聊天。 张嫣不停的劝酒,叶思文不停的喝酒,不多时,叶思文便喝了一斤酒便下肚,张嫣也喝了不少,两人都有些醉眼迷离了。 叶思文突然觉得面对面的坐着说话不方便,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直接走到张嫣的身边,坐下,继续和张嫣喝酒聊天。 两人又喝了一阵,叶思文终于醉了,完全醉了,只听“咚”的一声,他的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面。 醉眼迷离的张嫣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叶思文的面庞,然后用她娇小的身体,将高大的叶思文扶到了包间里面的卧室里,并且轻轻的将他放在了床上。 张嫣看着叶思文坚毅的面庞、宽大的胸膛,她只觉自己全身一阵燥热,一股暖流,缓缓的在她的大腿上流动。 酒劲上来,张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只在一瞬间,她便做出了决定,她用她温柔的殷桃小嘴,吻上了叶思文火热的嘴唇……(抱歉,此处删减两万字……本书.bsp; 喝醉酒的叶思文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美妙的梦,他梦见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身好不轻松。 叶思文在梦中还梦见了一个美丽的仙子,她抱着他,并且不断的抚摸着他,叫着他的名字,用她温柔的汁液,滋润着他干枯的身体。 叶思文在梦中得道成仙了。当飞升之后的伏晟想要仔细看看仙子的面容的时候,仙子的面容却开始变幻起来,一会儿是唐婉儿,一会儿是宋娇,一会儿是马欣惠,一会儿是…… “啊!怎么会是她?”叶思文突然在梦中被惊醒了,他睁开眼睛,觉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叶思文小心翼翼的扭头看了看躺在他旁边的女人,体内的酒瞬间变成了变成了冷汗,从他的背后渗了出来。 第十七章、把皇嫂拐跑了 叶思文的旁边,躺着的正是妩媚娇艳的张嫣,此时张嫣只穿了一件真丝的白色肚兜,修长的手臂搭在叶思文的胸口,修长的大腿则和叶思文的大腿绞在了一起。 叶思文脑袋中顿时一片空白,他把头摆正,看着床顶,喃喃的说:“我看什么美女啊!这下好了,我这个错误犯大了,我把先皇的遗孤,当今皇上的嫂子给……哎!要让人知道了,这可是大大的死罪啊!完了,快想想办法吧!” 想了很久,叶思文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他再次向旁边看起,希望这一切只是他的错觉,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 叶思文心中暗暗祷告:“张嫣的地位那么高,应该不会乱来吧!希望、希望……” 叶思文的希望最终还是失望,张嫣的确躺在他的旁边,正在甜甜的睡觉,她睡得很香,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笑容,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好梦。 看着张嫣甜蜜的笑容,又想起张嫣现在的处境,叶思文突然没有来一阵心疼。 如张嫣这般美丽漂亮的姑娘,若是放在后世,恐怕追她的男孩子都能编成一个加强排了,可是在这个时代,就是因为她嫁给了一个不该嫁的人,她就再也没有了选择的机会,她只能在深宫中渡过余生,一辈子再也得不到男人的爱。 一个女人,失去了男人的爱,几乎就失去了她的全部。哪怕这个女人有再多的财富,有再高的地位,她也注定是孤独的,注定是不快乐的。 在这一刻,叶思文觉得自己有义务、有责任,来爱抚、来保护这个可怜、柔弱的女人,他在这一刻暗暗下定决心:“我要做一个负责人的男人。” 当张嫣醒来的时候,叶思文已经穿好了衣服,静静的坐在床边,带着一脸和熙温柔的笑容,静静的守候在张嫣的身边。 张嫣看着这个和自己已经有过一夕之欢的男人,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的低下了头,脸上出现了两片红云。 看着害羞的张嫣,叶思文突然没有了语言,干巴巴的问道:“你醒了?” “嗯!”张嫣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回答道。 沉默良久,两人突然开口:“我们……” 又是一阵沉默,良久,张嫣突然轻声的抽泣起来,她泪眼婆娑,望着叶思文,轻轻的问道:“叶公子,我、我……你会不会认为我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一个坏女人?” 不守妇道?坏女人?叶思文一怔,他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在他的脑袋里,寂寞的男人找女人是正常的,寂寞的女人找男人也是正常的。 “怎么会呢?”叶思文爱怜的说,“我怎么会觉得你是一个坏女人呢?我反而觉得你很可怜,我想,你这几年一定过得很寂寞、很痛苦吧!我要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了男人的疼爱,那将是很痛苦的。” 叶思文的几句话,立刻打动了张嫣,让她觉得,叶思文简直就是老天爷赐给自己的知己。 “嫣儿!”叶思文直接喊了一个暧昧的称呼,并且毫不顾忌的拉住张嫣白玉般的手,问道:“嫣儿,你能给我讲讲这几年你是怎么度过的吗?” 对于和自己已经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张嫣丝毫不隐瞒,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开始慢慢讲述她这几年的生活。 自从张嫣被选为皇后,十五岁嫁给先帝朱由校,就一直在寂寞和痛苦中度过。 大明的人都知道,先帝朱由校酷爱木活,后宫佳丽又多,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经常是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和张嫣这个皇后见面。加上魏忠贤和客氏这对奸人从中作梗,张嫣在宫中的生活,还不如她在家里当大小姐的日子快活。 后来,先帝驾崩,张嫣更是半年都见不到一个正常的男人,心中的失落、精神上的空虚,是外人感受不到的。 “哎!”听完张嫣的讲述,叶思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几年,你真是太苦了。” 不提这茬还好,提起这茬,张嫣又“嘤嘤”的开始抽泣,叶思文很大度把他的肩膀借给了张嫣,张嫣靠在叶思文坚挺有力的肩膀上,开始肆意的宣泄多年郁积的苦闷。 张嫣哭了一阵,突然抬起头,用她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一脸温柔的叶思文,有些担心的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世俗一定容不下我们的,满朝的文武百官肯定也容不下我们的,我们该怎么办?” 张嫣想的,也是叶思文所考虑的,他虽然心中暂时还没有主意,但是他还是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任的,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嗯!”张嫣乖巧的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说:“其实,其实,陛下是同意、同意我改嫁的,只是……” “什么?”叶思文被被雷得不轻,叹道:“看来陛下对你很好啊!” 朱由检竟然同意张嫣改嫁,这似乎,这似乎太不合常理了吧!明代人不是把人伦啊!道德什么的看得很重吗?朱由检作为大明帝国的皇帝,居然同意自己的嫂子改嫁,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嫣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陛下对我好,而是因为,他怕我威胁他的位置。” “此话怎讲?”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张嫣道:“当今陛下是我一力拥立的,他自然担心,有一天我会做武则天。其实,他也是疑心太重了,即使我有那个心,恐怕也得不到朝中大臣的支持。更何况,我根本没有那个心。我的愿望,只是找一个能疼我,爱我的人而已。这老朱家的人啊!就是疑心病太重,整天疑神疑鬼的。” “呵呵……既然皇上有这样的想法,那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叶思文高兴的笑了笑,他心中的郁结终于打开了。 叶思文知道,自己要和张嫣在一起,最大的阻碍便是朱由检,既然朱由检早就有让张嫣改嫁的意思,那一切都好办了。 张嫣摇了摇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担心。” 叶思文睁大眼睛问道:“陛下都支持你,你还担心什么?” “小傻瓜!”张嫣娇笑道,“当然是担心你啦!你现在是朝廷命官,陛下的宠臣,手中要兵有兵,要钱有钱。若是我再和你在一起,以陛下的性格,难免会对你有所猜忌,到时候,可就大大影响你的仕途了。” 叶思文不屑的说:“没关系,不当官就不当官,只要能和你在……” “别说了!”张嫣连忙用手捂住了叶思文嘴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你可以不当官,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这件事泄露出去,恐怕整个大明,都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 叶思文笑了笑,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没有就没有,天下又不止大明一个国家,若是大明真的没有了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就去海外,我一定要把你救出火坑。” 其实叶思文这货也就是说说而已,现在他的家人,他的事业,他的理想都在大明,不可能不顾一切的抛家舍业去海外。就算是真的要去海外展,也得现在大明打好基础,把大明当成靠山。 叶思文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安慰张嫣,让张嫣不必担心。 张嫣见叶思文肯为自己抛舍一切,立马感动得哗哗的,一头扎进叶思文的胸膛,小声的说道:“好的,反正我现在都是你的人了,什么我都听你的。” 叶思文拥着张嫣,深情的说:“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 听叶思文说什么都愿意为自己做,张嫣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她闭上眼睛,仰着头,轻轻的对叶思文说:“吻我!” 既然有了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也就顺其自然了,叶思文看着张嫣娇艳欲滴的红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已经五、六年没有正儿八经接触男人的张嫣如同一堆干柴;结婚当夜,刚刚尝到女人滋味就被拉上战场的叶思文如同一点一团烈火。**相遇,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又是一阵颠鸾倒凤,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心满意足的分开了。 张嫣乖巧的趴在叶思文的胸膛,用手指不断的叶思文胸膛画着圈,她今天终于感受到,什么叫真正的女人了,原来,当女人,是这样的美妙。 张嫣以前唯一接触过的男人就是先皇朱由校,朱由校当时年龄又小,后妃既多,身子也不是很壮实,他给张嫣的感觉,哪能比火气旺盛的叶思文相比? 叶思文抚摸着张嫣柔顺的头,打量着张嫣精致的面庞,他今天终于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了。虽然叶思文已经是结过婚的人了,但是他只和唐婉儿在一起睡过一晚上,而且,两人当时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初,根本没有经验。 唐婉儿这个小初给叶思文的感觉,自然要比张嫣这个成熟女人给叶思文的感觉差许多。 叶思文和张嫣互相依偎着,小声的讨论着两人的未来。 虽然叶思文说他可以不顾世俗的眼光,抛开一切,带着张嫣远走海外,但是那是最后的办法,当务之急,还是要想个办法,把张嫣从皇宫中名正言顺的弄出来。两人一起想了很多办法,又都被两人一一推翻。 最后,两人都感觉到束手无策了,这个事情,太棘手了。 “就是死,我也不再回那个冰冷的宫室。”尝到做女人的好处之后,张嫣彻底下定决心,要离开那个冰冷寂寞的寝宫了。 叶思文眼前一亮,道:“嫣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死?哈哈……嫣儿,你真是太聪明了,哈哈……我有办法了!” 叶思文说着,狠狠的在张嫣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的脑子里形成。 第十八章、金蝉脱壳 大明崇祯二年腊月初三晚上,紫禁城突然走水,这场大火来得毫无征兆,火势凶猛,根本来不及扑救,懿安皇后张嫣的居所被烧成一片白地,懿安皇后张嫣被大火吞噬,尸骨无存。<〔<(? 懿安皇后张嫣乃是先皇的皇后,当今圣上的皇嫂,更是当今圣上的拥立者。张嫣是大明朝现在最牛逼的女人,连当今皇后都要矮她一截,她的死,立刻大明朝境内引起轩然大波。 皇帝陛下得知懿安皇后的死讯之后,立马变得暴怒,责令内务府查明起火的原因,如果查出责任人,定当严惩不待。 内务府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仅仅两天,便查出了这场火灾的责任人,责任人不是别人,正是懿安皇后自己。懿安皇后宫中的宫女都可以证明,当完懿安皇后将她们统统支走之后,懿安皇后的寝宫里便燃气的冲天大火,这足以证明,懿安皇后是存了必死之心的。 随后,懿安皇后的遗书被现,懿安皇后在遗书中称,自己前几日在梦中感念先帝召唤,遂决定随先帝而去,去阴间和先帝聚。 得知真相后的崇祯皇帝悲痛万分,下令大赦天下,举国服丧三日,将懿安皇后的遗骸与先帝合葬,以告慰先帝的在天之灵。 御书房,朱由检看完礼部呈上来的出殡折子,抬起头,看向了皇宫之外。 突然,朱由检向身边的王承恩问道:“大伴,你说,皇嫂跟了叶爱卿,她会幸福吗?” “陛下,奴才和叶大人倒是有几次接触,奴才以为,叶大人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懿安皇后和他在一起,一定会幸福的。”王承恩笑眯眯的说,好像得到幸福的人是他一般。 这次张嫣跑路,叶思文又给王承恩送了一大笔好处,他自然是尽量在皇帝面前说叶思文的好话。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以叶爱卿的人品、学识,皇嫂跟了他,倒是没有委屈,我想,她也应该感到幸福了,古往今来,这恐怕是头一遭吧!” “陛下圣明,这都是陛下成全得好啊!”王承恩见缝插针,立马一记马屁拍了上去。 朱由检微笑颔,其实他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个问题,这下,终于不用担心懿安皇后在朝中的影响力了。 就在满朝都在为懿安皇后办丧事的时候,化身为平民的张嫣已经和叶思文一起,在京杭大运河的终点站通州登上了开往德州的客船。 通州码头此时一片忙碌,虎威团已经从通州撤离,准备回济南了。卢象升的天雄军也和虎威团一起上路,准备回河南。 叶思文还在岸上和前来送别的人告别,张嫣独自一人,默默的站在船头,向京城方向望去,望向这个让她失去自由的城市。 张嫣十五岁就从老家来京城,九年了,她没有离开过京城一步,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却没有自由。 今天,老天保佑,她终于可以和心爱的人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痛苦、寂寞,给她无尽冰冷的地方,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全身轻松,她由衷的感慨:“自由的感觉,真好!” 叶思文突然出现在张嫣的身边,笑着问道:“嫣儿,在想什么呢?” “哎!”张嫣叹了一口气,道:“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叶思文拉起张嫣的手,问道:“怎么?舍不得吗?” “没有!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张嫣笑着回答。 叶思文笑了笑,和张嫣手挽手,看着波涛滚滚的京杭大运河,指点江山,谈笑风生。 一路顺风顺水,十天之后船队到达了德州,叶思文的虎威团和卢象升的天雄军将在这里分道扬镳,两支军队在一起作战的时候,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分别的时候都有些依依不舍了。 临分别的时候,卢象升请叶思文吃了一顿饭,两人在酒桌上达成了一些两军互补的协议。 两人达成的协议主要有,卢象升鼎力支持远洋商号把生意做到河南来,他会在河南为远洋商号保驾护航,作为交换条件,远洋商号要用合适的价格出售给天雄军包括神威大将军炮在内的所有新式武器。 卢象升同意,天雄军军饷放、购买物资等要用钱的地方,一律采用远洋商号行的远洋银票,作为交换条件,虎威团将会派出一个连,作为天雄军的火器教官,帮助天雄军上下尽快掌握火器的使用方法。 虽然条件有些不对等,但是叶思文念在大家都是汉人的份上,也就同意了卢象升的提议,两人签订了一个协议,两家的合作,就算正式开始了。 辞别卢象升,叶思文带着虎威团便准备回济南了。考虑到张嫣的身份比较特殊,叶思文不准备把她带回家,而是让她继续坐船下江南,两人约定,在南京相见,一起游玩江南。 考虑到张嫣的安全问题,叶思文调了虎牙大队的一个小队作为护卫力量,确保万无一失。 和张嫣依依惜别之后,叶思文这才带着虎威团再次上路,经过五天不疾不徐的行军,虎威团终于看见了济南城的城头。 虎威团勤王立功,受到朝廷表彰的的事迹早就传遍了济南城,山东巡抚孙元化知道虎威团今天回来,带着山东一干官员,早早的来到了十里长亭等候。 前来迎接虎威团的不仅仅只有官方的人,还有许多自而来的百姓,虎威团在济南周边的名声可不要太好了,虎威团今天要回来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最终,济南城及周边的百姓都自的前来迎接虎威团凯旋归来。 腊月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天空还时不时的飘落点雪花,虽然天气寒冷,但是前来迎接的人群依旧火热,他们焦急的看着德州方向,等着虎威团的突然出现。 当然,最焦急的当然是虎威团将士的家人,他们现在可骄傲,儿子是打鞑子的英雄,受到了皇帝陛下的表扬,他们能不骄傲吗? 虽然很多人知道,他家的孩子有可能已经在战争中牺牲了,但是他们一点儿也不沮丧,因为他们的孩子是打鞑子的英雄,因为他们还有大笔的抚恤金。 “狼烟起,江山北望……” 正当大家等的心焦难耐的时候,一阵激荡人心的歌声从远方传来传来,紧接着,一杆血迹斑驳,绣着猛虎下山的旗帜从地平线上冒了出来,旗帜后面,虎威团的将士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济南城逶迤而来。 为的几人,正是济南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叶思文、马跃、谢威、李大憨、阎虎…… 很快,虎威团便来了十里长亭,来到十里长亭之后,虎威团所有人都下马下车,开始列队,他们的队列整齐,斗志昂扬,接受父老乡亲的检阅。 叶思文穿着绣着孔雀补子的大红色文官袍服,纵马来到山东巡抚孙元化的面前,下马,向孙元化拱了拱手,道:“孙大人,虎威团勤王归来,幸不辱命。” 孙元化上前紧紧的握住了叶思文的手,颇为激动的说:“伯爷!你和虎威团的弟兄们,辛苦了!” “孙大人,我们不辛苦!”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我们只是为国为民,做了我们该做的事情罢了。” 孙元化当即感动得哗哗的,握着叶思文的手,激动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接下来,又是一次激荡人心的迎接仪式,依旧是按照济南迎接凯旋将士的规矩来,咏诗、献酒、送匾额,较上次剿匪归来,这次虎威团立的功劳更大,乡亲们献上来的匾额上面,写着“保家卫国”四个鎏金大字,较之上次的“宁靖乡里”,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相公!” 正当叶思文和济南的名流士绅说话的时候,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传进来叶思文的耳中,叶思文的动作瞬间停滞,呆呆的扭过头,正好看见一身素色衣衫的唐婉儿。 唐婉儿虽然还没有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彻底走出来,但是能看见凯旋归来的丈夫,她还是很高兴的。 “婉儿!”叶思文一步上前,全然不顾在场所有的人,紧紧的将唐婉儿搂入了怀中。 被相公当众拥抱,唐婉儿的小脸蛋变得红红的,她使劲的推了推叶思文,没有推动,也就不再徒费力气了,害羞的说:“相公,你不要这样,很多人在看呢!” 叶思文看了看四周,只见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把头扭开了,他呵呵笑了两声,说:“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了!不要闹了啦,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呢!”唐婉儿娇嗔道。 “好像是不太好哦!呵呵……”叶思文干笑两声,放开唐婉儿,仔细的打量了唐婉儿一番,道:“我的婉儿真是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唐婉儿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啐道:“贫嘴!” 叶思文看着终于有了笑容的唐婉儿,心中颇感欣慰,他刚才说的话,做的事不就是为了哄唐婉儿开心吗? 此时欢迎仪式也搞得差不多了,大家重新上路,准备回济南。 叶思文为了多陪陪唐婉儿,也就不再骑马了,拉着唐婉儿上了马车,两人在马车里说一些悄悄话。 两人说了一阵体己话,突然,唐婉儿眨着眼睛,一脸神秘的说:“相公,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叶思文看着一脸神秘的唐婉儿,好奇的问:“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相公我啊? 第十九章、天大的喜事 看着好奇的叶思文,唐婉儿突然调皮的笑了笑,道:“相公,你那么聪明,你猜啊!” 叶思文看着唐婉儿开心,心情大好,笑道:“婉儿,你还真把你相公当神仙下凡啦!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好消息。 ” “你猜猜嘛!”唐婉儿嘟着嘴,竟然当众撒娇。 看见唐婉儿开始撒娇,叶思文心里暖暖的,想了想,说:“哦!到年底了,是不是远洋商号分红了啊?” “哎呀!”唐婉儿娇嗔道,“你怎么净想着钱啊!一身的铜臭味。” “嘿嘿……”叶思文讪笑,“我不多挣些钱,怎么养你啊!” “哼!”唐婉儿微笑着白了叶思文一眼,催促道:“相公,你快点猜嘛!” 叶思文没法,只好绞尽脑汁,又胡乱猜了几次,不过每次都被唐婉儿摇头否定了。 见叶思文居然猜了十几次都没有猜中,唐婉儿有些生气了,娇声骂道:“哎呀,你这个笨蛋,真是个榆木疙瘩,都快要笨死了。” 叶思文两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说:“婉儿,你可要凭着良心说话啊!你一点提示都没有,让我怎么猜嘛!” 唐婉儿撅着嘴,一脸的得意,道:“嗯!好吧!我给你一点提示,但是我只能告诉你,这事是天大的喜事。” “喜事?”叶思文看着有些兴奋的唐婉儿,开始沉思起来。 什么喜事呢?按说唐婉儿刚刚死了父亲,还在服丧期,有什么喜事能让她如此兴奋呢?叶思文突然惊觉,看着唐婉儿的肚子,暗想:“莫非是她有了?” 不可能,不可能!刚想到这一茬,叶思文立刻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和唐婉儿只在一起睡了一晚,不可能有那么准吧!不过,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 叶思文想到这一点,便肆无忌惮的看着唐婉儿的肚子,是不是已经生了什么变化。 唐婉儿看着叶思文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肚子看,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看着唐婉儿脸上越来越浓的笑意,叶思文知道,他很可能已经猜对了,他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的问道:“婉儿!你是不是有了?” “嗯!” 在叶思文期盼的目光中,唐婉儿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叶思文狂喜,一把搂住唐婉儿,问道:“这么说,我要当爸爸啦!哇哈哈……我要当爸爸啦!哈哈哈……” 唐婉儿幸福的趴在叶思文的怀抱里,问道:“怎么样?是好消息吧?” “是、是、是……”叶思文忙不迭的点头,道:“岂止是好消息?简直就是天大的喜事,简直比升官财还要好!” “哼!”唐婉儿冷哼一声,推开叶思文,故作恼怒,道:“你啊!整天就想着升官财,都快成官迷、财迷了。” “呵呵呵……”叶思文傻笑几声,说:“我们家不是要添丁了吗?我们得多攒点钱,免得以后我们的孩子挨饿。” “傻样!”唐婉儿笑骂了一句。 其实叶思文也就是开开玩笑,他家的孩子生下来能挨饿?今年远洋商号一年的分红,就是七位数,就是天天给他儿子吃金子,那也够了。 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爸爸了,叶思文变得很是兴奋,拉着唐婉儿问长问短,什么让大夫诊断没有啊、什么时候现的啊、有什么反应了啊之类啊,白问不厌。小两口在车里嘻嘻哈哈的,失去亲人的痛苦,正在慢慢的减弱。 一个生命的终结,让叶府上下悲哀不已,死气沉沉;一个新生命的降临,让叶府慢慢的高兴起来,恢复了生气。 虎威团回到济南之后,山东巡抚孙元化在长庆楼摆了庆功宴,为虎威团众将士庆功,不仅如此,孙元化还拿出一笔银子,用来奖励和抚恤虎威团的将士。 庆功宴之后,叶思文宣布放假三天,让兄弟们好好休息一番。 “左边一点,哎!右边,又多了……” 远洋商号总部,马欣惠正在笑嘻嘻的吩咐伙计把皇帝陛下御赐的匾额挂起来,看着“大明爱国商号”六个鎏金的大字,马欣惠脸都笑开花了,这可是真正的金字招牌啊! 正在这时,叶思文从门外走进来,笑呵呵的说:“马大掌柜,恭喜!恭喜!有了这块招牌,你的远洋商号可要飞黄腾达了。” 马欣惠转过头,笑嘻嘻的说:“哎呀!说什么你的、我的,这远洋商号是我们的。”马欣惠特意把“我们”两个字说大声了些。 “对,就是我们大家的。”叶思文一脸笑意,问道:“这下你该满意了?” “什么叫我该满意了?”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这可是花一百多万两银子买回来的东西,这是我们应得的。” 叶思文点了点头,说:“对,是我们应得的,有了这块匾,远洋商号的生意将会扩大好多倍。” 马欣惠也点了点头,转身仰望着匾额,“大明爱国商号”六个大字在灯火通明的大厅里熠熠生辉,彰显王霸之气。 马欣惠赞了一声:“这陛下写的字,就是不一样啊!” 叶思文笑了笑,拍了拍马欣惠的肩膀,道:“好了,别看了,就这么一块匾,有什么好看的,走,去你的办公室,我有事和你商量。” 马欣惠自然知道叶思文要和她商量什么是事情,她点了点头,领着叶思文,去了三楼的办公室。 两人相对而坐,叶思文直言不讳的说:“欣惠,我明天就准备去江南为岳父报仇,你这边准备好了吗?” 马欣惠拿出一份厚厚的计划书递给叶思文,道:“你看看吧!这是我和几个部门经理制定出来打击江南商人的计划,如果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就可以让下边的人执行了。” 看着厚厚的计划书,叶思文吞了吞口水,随手的翻了翻,更是把冷汗都给弄出来,这女人就是狠啊!为了打击对手,居然专门制定了计划,而且计划一条比一条狠,一条比一条毒,若是真的顺利实施的话,保证把江南的无良商人玩死。 叶思文看完计划书,放下,笑道:“欣惠啊!你会不会太狠了点?你这是要把江南的商人往死里坑啊!” 马欣惠不置可否,反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吗?这难道不是你想的?” “愿意,怎么不愿意!”叶思文奸笑道,“不过,我还有一招,只要加上这一招,你们的计划就完美了,保证把江南那帮无良商人吃得死死的。” “哦!你说说。”马欣惠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叶思文道:“准确的说,不是你们的招,而是我的招,这次我就任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主要职责就是清查、管理江南税务。我可以利用职权之便,让江南所有的税收,都必须交由远洋银号统一存储、运输。因为远洋商号有‘大明爱国商号’的美誉,我想没有人能反对。” “真的?”马欣惠眼前一亮,如果这样的话,远洋银号的影响力可要越来越大了。 叶思文点点头,道:“不仅这样,等远洋银号影响力够大的时候,作为供货方,你们可以要求所有的货物用远洋银票交割。” 叶思文和马欣惠谈了将近一下午,才将所有的计划安排妥当。 临了,叶思文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欣惠,哎!这个,这个本来是我们叶家自己的事,却要你忙前忙后了,我真是、真是感觉到有些不好意思啊!” 马欣惠柳眉倒竖,生气的说:“对、对、对,你是应该感到不好意思,这是你们叶家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啊!就是瞎操心,瞎忙活,哼!” 叶思文一呆,这才想起自己和马欣惠是有婚约的,马欣惠也算半个叶家的人,怎么能把她当成外人呢? 看着生气的马欣惠,叶思文赶紧赔不是,拉住马欣惠的手,说:“哎呀!欣惠啊!别生气了,你看,这些天,我都忙坏了……” “哼!”马欣惠冷哼一声,抽出自己的手,酸溜溜的说:“对、对、对,你就记得你的婉儿妹妹,你的娇娇妹妹,还有新添的嫣儿姐姐,她们都是国色天香的人儿,和她们在一起,你自然就忘了我这个不起眼的女商人。” 她怎么知道我和张嫣那点破事的?叶思文暗暗心惊,这马欣惠很有当间谍的潜质嘛!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看着叶思文惊讶的看着自己,马欣惠面露的得色,冷笑道:“叶大公子,不要这样看着我,呵呵,你要知道,我是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凡是生在远洋商号的事情,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叶思文讪笑,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道:“那是、那是……” “还有,”马欣惠盯着叶思文眼睛问道,“你不把鞑子大汗的妃子交给朝廷,你把她带回济南干什么啊?你说,你到底想要干嘛呀?” 马欣惠明亮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思文,让叶思文心神大乱,叶思文深深的感慨,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没有办法,为了安抚马欣惠,叶思文只得拼命的解释,说好话,用甜言蜜语哄。要说叶思文的口才还真不是盖的,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把马欣惠哄进了他的怀抱。 第二十章、爱哭的兔兔 今天是大明崇祯二年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年关了,大多数客栈、饭店都已经停业了,现在是这些行业的淡季,所以老板给伙计们放了假,让他们回去过年,等正月十五一过,人们准备出门的时候,再重新开业。[( 当然也不排除那比较贪财的老板,大年三十也不准备休息,照常营业,不过生意可能就要差那么一点点。 徐州府迎客客栈的老板就是这样的人,大年二十九了也不歇业,巴巴的等着客人来吃饭住宿,这不,还真被他等到了。 中午时分,一男一女两个客人进了他的客栈,开口就要吃饭住店。老板见有客人上门,大喜,一边感慨着自己运气好,一边让小二去招呼着。 两个客人倒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点了十几个好菜,坐下来吃饭。 这两个客人来了之后,又来了四个奇奇怪怪的客人。四个人一脸的冷峻,就像谁欠他们几百两银子似的,他们的背后都背着一个长方形的匣子, 他们进了客栈,用异样的口音向老板要了两间上房,点了一些好酒好菜,让小二给他们送到房间里面去。 老板把小二打去楼上送酒菜,自己则得意洋洋的想:“今天早上听见两只喜鹊在房顶上叫,果然有好事生。” 老板正想着喜鹊和生意好的关系,门外又进来一个彪悍的汉子,他一边抖落着身上的雪花,一边用山东口音说道:“哎呀,终于找到一家开门的客栈了,哎!老板,给俺开一间上房,整一斤烧刀子,三斤牛肉到俺的房间里。” 老板见又有客到,脸上都笑开了花,连忙上前来迎接,道:“好叻!客官你稍等。” 很快,老板便把这位彪悍的汉子安排在了楼上的上房里,他一脸得色,一步三摇的向楼下走去,嘴里还哼着本地的小曲,可见他心里是十分的高兴。 老板刚下楼,一大群穿着天蓝色袍服、背上背着长火铳的伙计涌进了客栈,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一脸的警惕,似乎在保卫什么重要的东西。 见过大世面的老板自然认得,这是大名鼎鼎的虎威镖局镖师,他们出手可都是相当的大方,打赏小二都是几钱银子,那可是不可多得的金主。 老板连忙上前迎接,笑嘻嘻的问道:“哎呀!这不是虎威镖局的伙计吗?您们是要吃饭呢还是住店呀?” 一个扛着三杠三虎头肩章的虎威团上校走到老板的面前,问道:“你是老板?” “是,是……”老板忙不迭的回答。 老板是个细心的人,他现这伙虎威镖局镖师的肩章和他以前见过的有些不同,以前的镖师肩章上绣的虎头都是闭着嘴的,但是这伙镖师肩章上面的虎头却是张开嘴的,而且嘴里的牙齿还带着鲜血。 老板心里开始打鼓,心中开始疑惑起来,这伙人莫非是假扮的。 问话的正是虎牙大队大队长李大憨,他看见老板疑惑的目光,笑了笑,道:“老板,我要把你们这家客栈包下来。” “包、包、包下来?”听见对方居然开口就要包店,老板竟然激动地结巴了。 李大憨点点头,拿出一张远洋银票给老板,道:“对,就是包店,这是给你的赏钱,你把其他人都赶走吧!” 老板见李大憨给的是银票而不是银子,立刻高兴起来,因为远洋银票的最低面额都是二十两银子,也就是说,对方出手打赏都是二十两银子,绝对有诚意。 老板收好银票,笑呵呵的说:“大兄弟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其他人赶走。” 李大憨点点头,让他赶快去。 老板最先的目标就是最先来的一男一女,他走过去,开始小声的和一男一女解释,先前来的那个男的还好说一点,一听老板让他们走,立刻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可是那个女孩子就不依了,老板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居然嘴巴一撇,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呜呜呜……你赶我走,呜呜呜……你居然赶我走……呜呜呜……外面天寒地冻的,小兔兔要被冻死的……呜呜呜……老板,你为了多挣钱,你难道就忍心看见我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子冻死街头吗?呜呜呜……老板,你的心好狠哦!”女孩子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指责老板不人道。 老板无语,连忙解释,说:“哎呀,小姑娘,这也不是我的错啊!你也不看看对方是什么人?他们可是虎威镖局的啊!我也惹不起啊!他们呀包店,我只能对不住你们了。对不起了,对不起了,要不这样,这顿饭我不收钱,算是我请你的行不行?” 和小兔兔同行的男子也劝道:“是啊!小兔兔,老板也有老板的难处嘛!你就体谅一下嘛!听大哥的话,我们走吧,重新找一家客栈。” “呜呜呜……”小兔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责老板:“他才没有难处呢!他是收了别人的钱,才来赶我们的,我不走,我就要住在这里。” 老板扭头看了看在远处的李大憨,只见李大憨耸了耸肩膀,意思是你自己搞定。老板没有办法,只能转过头来低声下气求着一男一女。 这男的倒是通情达理,不仅准备走了,还帮着老板劝小兔兔一起走,不过小兔兔不买账,一边呜呜咽咽的哭着,一边说着“出去就要被冻死”“我不走,我给了钱。”“不行,总有个先来后到吧!”之类的话。 最后,老板狠了,道:“小姑娘,今天你是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否则……” “哇!”还不等老板把话说完,小兔兔嚎啕大哭起来,“老板欺负人啊!老板要大人呐!小兔兔要被这个坏老板打死了,小兔兔给钱住店,天经地义,居然还要被老板打,真是没天理啦!没王法啦!” 老板被彻底搞得没有了脾气,指着小兔兔,道:“你、你、你……你这……” 正当老板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板,算了,我们不包店了,别难为这位小姑娘了。” 老板回头一看,只见拍他的是一位相貌英挺的年轻公子,而刚才让他赶人的那个镖师,则恭恭敬敬的站在年轻公子的身后,看来这位年轻公子的地位比较然。 叶思文本来在客栈外面等着,让李大憨进去安排一切,不过他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的,他听见客栈里老板把一个女孩子“逼哭”了,连忙进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对方主动出来解围,老板也就不再刺激这位爱哭的小姑娘了,立刻落荒而逃,为虎威团的伙计们安排酒食去了。 “小兔兔在这里谢谢这位大哥哥,小兔兔终于不会流落街头了。”见老板被叶思文劝走了,小兔兔笑嘻嘻的向叶思文道谢,她带着笑容的脸上泪水都还没有干,看起来挺可爱的。 叶思文笑了笑,道:“都是我手下的人不会办事,打扰两位了,你们慢用。” 叶思文说完,转身离开,准备去用饭了,要在大年二十九找到一家还在开业的酒楼客栈,还真是不容易。 “这位兄台且慢!” 正当叶思文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男一女中的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叫住了他。 叶思文转过头,看了看叫住他的男子,问道:“你是在叫我吗?” 男子点点头,说:“对,就是叫你。” “哦!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叶思文有些不解的问道。 男子向叶思文抱拳施礼,道:“在下李晓得,人称江湖神算,在下看这位兄台的面相,似乎近日有血光之灾,忍不住想要提点一番。” 居然来了一个算命的,叶思文顿时来了兴趣,问道:“这位兄弟,在下有什么血光之灾?还望这位兄弟提点。” 李晓得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正色道:“还请公子坐下,让我细细给你算算。” 叶思文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现什么危险,也就不在意了,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李晓得和小兔兔的桌子边,李大憨见叶思文坐下了,连忙站在叶思文后面,保护叶思文。 李晓得和叶思文相对而坐,开口问道:“若是在下没有算错的话,公子应该是从北方而来,往江南而去的吧?” “对!”叶思文点点头说,“这个不难看出,你且说说,我有什么血光之灾?” 李晓得笑了笑,道:“公子,若是在下没有算错的话,你应该是一位大官吧!” “嗯,你算对了。”叶思文不置可否的回答。 “好,且容在下算上一算。”李晓得说着,便闭上眼睛,装模作样的开始掐算起来。 良久,李晓得睁开眼睛,悄声的对叶思文说:“公子,在下算出来了,若是在下没有算错的话,血光之灾,今晚上就要应验。” “这位兄台,谢了!”叶思文有些不相信,但是他还是拱手道谢。叶思文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慢着!”李晓得喊了一声,伸出手,道:“在下给公子算了命,算命的钱总要给在下吧!” 叶思文一怔,没想到李晓得居然要钱。 见对方瞎说一通就要钱,李大憨不依了,说道:“你就说那么两句话,是真是假都还不知道呢?凭什么给你钱?你活……” “算了!”叶思文挡了挡李大憨,向李晓得问道:“你要多少钱?” 李晓得得意的说:“在下人称江湖神算,算无遗策,规矩当然大些,这算命的钱嘛!当然也就多些,本来在下算一卦是要一百银子的,不过我和这位公子有缘,打个对折吧!五十两就行了。” 几句话就要五十两银子,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嘛!李大憨不依了,指着李晓得骂道:“你他妈这是要打劫啊?” 虽然对方的价格很离谱,叶思文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道:“二愣子,给他!” 第二十一章、客栈遇袭 等叶思文付了钱,离开之后,李晓得和小兔兔便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 两人进了房间,小兔兔便迫不及待的向李晓得问道:“大哥,你什么时候学会算命了?” “呵呵……”李晓得笑了笑,拿出怀中的银票,晃了晃,道:“我刚才都是瞎胡说的,主要是我看见这货挺有钱的,忍不住就骗了一把。” 小兔兔嘟着嘴,疑惑的说:“不对啊!我看那人挺相信你的啊!” “嘻嘻……”李晓得奸笑道,“妹妹,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不长进啊!你看那些人,一看就是大人物,而且保护措施还那么严密,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怕有人对他不利吗?我说他有血光之灾,由不得他不相信。” 小兔兔瞪了李晓得一眼,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大哥,你真狡猾!” 李晓得奸笑两声,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来,道:“小兔兔,我有一笔大买卖要和你商量,你看这个。” 小兔兔看了看画像,一脸惊讶的说:“这、这、这不是?” “呵呵呵……”李晓得得意的笑了笑,道:“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这可是笔大买卖啊!要是做成了,我们三年都不用出来干事了。” “不!”小兔兔摇了摇头,“大哥,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不要说三年不用出来做事,就是一辈子不用出来做事都行。” “有这么好的事情?”李晓得一脸的不信,“你说出来听听。” “是这样的……”小兔兔开始悄悄的给李晓得讲她的计划。 冬天的白天很短,叶思文一行人吃了午饭,没有多久就天黑了,叶思文让李大憨把客栈剩下的房间全部包了下来。 天刚刚擦黑,李大憨便开始安排店里的防卫工作,明哨五个,暗哨五个,严密的部署,确保了整个客栈都在虎牙大队二中队的监控之下。 李大憨肩负叶思文下江南期间的安保工作,他一共带了一个中队的虎牙大队士兵,而且全都是在辽东打过仗的老兵,目的就是确保叶思文不受到任何伤害。 叶思文知道,江南的奸商们既然已经杀了唐先瑞,那么他们也不在乎多杀几个,很有可能现在自己已经被他们请来的杀手盯上了,所以要特别小心才行。 见李大憨安排好所有的防卫工作,叶思文才慢吞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吱呀!”叶思文推开了房间的门,漫不经心的的走进了房间。 “不对!” 刚走进房间,叶思文灵敏的鼻子便闻到了一些不属于这间客栈的味道,如果叶思文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毒药味道。 知道不对,叶思文立刻退出房间。 叶思文刚回到房间外面的走廊上,突然又闻到了另外一种味道,不过这种味道不是他房间里那种极具杀伤力的毒药,而是一种可以令人神志不清的迷、药。 叶思文的反应是何等之快,还不待迷、药侵袭他的神智,他便屏住呼吸,不再吸入这里的空气。 “铮!” 还不待叶思文有所反应,一声清越的金属破空声便从他的背后传来,一把雪亮的刀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直取他的项上人头。 叶思文也不是吃素的,听见兵器破空的声音,迅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朝左右两边一边开了一枪。 随着枪声的响起,电光火石之间,叶思文便转过了头,但是他什么也没有现,他的背后别说人了,就是老鼠都没有一只,好像刚才根本没有人偷袭他一般。 乘着杀手攻击的空挡,叶思文拔出了另一只左轮手枪,一手一只,慢慢的走在客房外面的走廊之上。 孤零零的脚步声回荡在叶思文的耳朵边,他知道,这次遇见的,不是什么强盗土匪,而是职业杀手,他们的布置很严密,若不是自己的鼻子够灵,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二愣子,还有气没气?” 叶思文喊了几声,根本没有人答话,他现在可以肯定了,杀手不仅在自己房间外面布置了迷、药,而且在客栈里也布置了大量的迷、药,虎牙大队二中队的伙计估计已经全部进入梦乡了,现在他能倚仗的,只有他自己了。 叶思文小心翼翼的来到客栈的大堂,大堂里空荡荡的,灯火也不是很明亮,只有一盏气死风灯在寒风中摇曳,一片昏暗,刚刚还在大堂里的老板、小二也都不见了,李大憨布置在大堂里的明哨也不见了。 叶思文心中一紧,莫非他们都已经遭了杀手的毒手? 叶思文顾不得追究其他人的生死,现在先要对付的,是敌人在客栈里布置的**,不然憋也得被憋死。 借着昏黄的灯火,叶思文在柜台里找到了一个还装有茶水的茶壶,他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铺在桌子上,将茶壶里面淡黄色的茶水洒在了这块布上面,然后将打湿的布捂在了自己的鼻子和嘴上面。 叶思文做完这些,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些异动,他突然转身,果然,一个黑衣人握着明晃晃的长刀,正在慢慢的向他靠近。 黑衣人握刀的方式不是中原人单手握刀,而是用的双手握刀。手里拿的刀也不是中原样式的大刀,而是既直且窄的倭刀。 黑衣人见叶思文已经现了他,双眼中也露出了一点惊讶,不过他随即便反应过来,手中的倭刀毫不犹豫的挥向了叶思文。 “八格牙路!” 在黑衣人起进攻的同时,叶思文用倭语骂了一句,举起左轮手枪就要开始射击。 “嘭!”几乎在叶思文举起左轮手枪的同时,黑衣人突然停止了攻击,从衣袖里滚出一颗白色的东西,掉在地上,化成了一道白烟,随着白烟的升起,黑衣人的身体也消失了。 “娘的!”叶思文看着消失的黑衣人,不可思议的说,“难道老子遇上的是倭奴的忍者?” 对于倭国的忍者,叶思文也就是道听途说了一些东西而已。不过叶思文知道忍者有两个最大的特点,一个是潜伏,一个是伪装。当忍者,这两点是最重要的,武力什么的,倒不是那么重要。 叶思文盘算着,既然忍者的特点是潜伏和伪装,那么一定要在空旷的地方和他们交锋才行,这样可以避免他们利用地形和周围的事物进行潜伏和伪装。 叶思文一边盘算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走在空旷的大堂里,四周一片死寂,大冬天的,连一声虫叫都没有,这让叶思文感觉到有点后背凉。 “铮!”倭刀破空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次不再是一把倭刀,而是两把。 两把倭刀,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分上下两路攻击叶思文,一路攻击叶思文的颈项,一路攻击叶思文的腰杆,或者将叶思文的人头砍下,或者将叶思文拦腰斩断。 两个忍者的攻击很刁钻,让人避无可避,两路进攻,若是平常人,肯定避不开。 叶思文当然不是平常人,他可是能左右开弓的人,就在忍者起攻击的同时,叶思文突然向右转,伸开手臂,两只手上的左轮手枪同时喷出了火焰。 “砰砰!”“啪、啪!” 两声枪响过后,两个忍者再次消失,两颗灼热的子弹失去目标,却诡异的打中了客栈中的两个茶壶,两个茶壶瞬间爆裂,流出了金黄色的茶水,茶水流下桌面,滴在地上,“滴答、滴答”的作响。 整个客栈中,一片诡异的寂静,除了茶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叶思文在原地打着转,他用鹰隼般的眼睛,打量着客栈中的一切,试图找到忍者们的藏身之处,但是令人遗憾的是,由于灯火太昏暗,他只能看见桌子、椅子、柜台这些大东西,至于忍者躲在什么地方,他根本没有现。 “嗖!”一支镖突然从黑暗中飞出来,但是目标却并不是叶思文,而是大堂里唯一的一盏灯。 “砰!”叶思文举枪,将飞镖打落在地,他绝对不允许忍者将灯火弄熄,那样的话,他可就成了瞎子了,而忍者,仍然可以在黑暗中偷袭自己。 “嗖、嗖、嗖……”黑暗中不断的射出飞镖,不要钱一般射向气死风灯,大有不把灯打熄,不罢手的意思,几个忍者的飞镖,好像无穷无尽一般。 这样一来,叶思文可就没有办法了,左轮手枪里面的子弹有限,若是被忍者的飞镖消耗了,可就没办法再次装弹了。 “噗!”终于,一支飞镖成功的将气死风灯打熄,大堂中瞬间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叶思文心情紧张到了极点,他现在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叶思文现在只能凭着耳朵去听,但是,他耳朵里充斥着茶水滴在地上的滴答声,其余什么声音也听不见,甚至连一声呼吸声都没有,除了他自己,整个客栈,似乎已经没有活人了。 “铮!” 黑暗降临的瞬间,倭刀破空的声音再次传来,就在叶思文的耳边,叶思文毫不犹豫,举枪连射,凭着自己的判断,一连打出了四颗灼热的子弹,但是子弹打出之后,只听见东西破碎的声音,并没有听见子弹入肉那种舒服的声音。 叶思文凭着手中犀利的火器,再次打退了偷袭他的忍者,不过此时左轮手枪里面的子弹也不多了,两支左轮手枪里面的子弹加起来,只有四颗子弹了。 叶思文郁闷了,暗道:“娘的,莫非老子要栽在这群倭奴的手上?” 第二十二章、绝处逢生 寒冷静谧的黑夜,空旷的大堂里,没有灯火,没有一切声音,叶思文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步,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丝光明,他不断的变换身形,防备忍者的攻击。< { < 叶思文在大堂里磕磕绊绊,找了良久,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靠近叶思文,而他毫不自知,四个拿着倭刀的黑衣忍者,悄无声息的游荡在叶思文的身边,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吱呀!” 正当忍者要向叶思文起进攻的时候,客栈的大门突然打开了,一阵夹杂着雪花的冷风从门外灌了进来,冷风拍打着客栈的大门,让客栈的大门和墙壁碰撞,出一阵“咚、咚、咚”的声音。 随着冷风的灌入,客栈中的迷.药味道被冲散了不少,四个黑衣忍者一愣,连忙放弃目标,各自找了一个地方再次伪装起来。 诡异!诡异的黑夜,诡异的寒风,诡异的攻击…… 叶思文舔舔嘴唇,看了看客栈的大门,他想离开,但是他不能离开。 平时机警百变的叶思文突然感到一阵阵的无助,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面对多少,也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起进攻,更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弟兄怎么样了。 “嘿嘿……” 静谧的客栈中,房梁上突然出了一阵诡异的冷笑,紧接着,一盏明亮的气死风灯出现在在客栈大堂的上方,橘红色的灯光将黑暗的大堂照得明晃晃的。 借着刚刚升起来的灯光,叶思文看见四个黑衣忍者已经将他包围了。 在跳跃的灯光之下,黑衣忍者的眼光里闪出一丝惊讶,因为他们没有想到,灯光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亮起。 “砰、砰、砰、砰!” 灯光亮起的一刹那,叶思文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双手举枪,向周围的四个忍者射击。叶思文的身体和神经一直绷得很紧,此时现了敌人的所在,直接就能起进攻。 随着枪声响起,四个忍者想要再次藏匿,但是已经晚了,一个反应稍慢的忍者胸口喷出一股鲜血,两眼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叶思文手心开始汗,虽然他已经解决了一个忍者,但是他手中的左轮手枪已经没有了子弹。正在叶思文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看见了死去那个忍者的倭刀。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倭刀,叶思文开始犹豫,自己现在是要给左轮手枪装子弹呢?还是捡起那把掉落在地的倭刀,用来防身。 只在一瞬间,叶思文便下定了决心,现在和敌人拼的就是时间,很明显,装子弹用的时间要比捡刀用的时间多很多。 打定主意,叶思文慢慢的踱到倭刀的旁边。 “铮!” 叶思文在低头捡刀的一瞬间,倭刀破空的声音再次响起,三个忍者又向叶思文起了进攻。 “铮、铮、铮……” 一阵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叶思文已经倭刀在手,和三个忍者打了起来,不过他一个人哪是三个忍者的对手?几招之后,便落在了下风。 明晃晃的倭刀在空气中不断的划过,由于度很快,竟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划痕,三个忍者配合十分默契,把叶思文的上中下三路封得死死的,若不是叶思文意志坚定,手上又有硬功夫,此时恐怕已经被砍成三截了。 “少爷,我来也!” 正当叶思文不敌的时候,一个大汉突然出现在了打斗的中心,以一双肉拳,抵住了一个忍者的进攻。来的人,正是叶思文早就派去江南打探消息的石金峰。 叶思文此时突然想哭,石金峰这狗日的简直来得太及时了。 打斗由四人变成了五人,双方都有些打怵,打了一阵便分开了,三个忍者握着刀,围着两人直打转,三个忍者的眼睛里闪着冷酷的光芒,死死的盯着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 叶思文和石金峰背靠背站着,有了石金峰当搭档,叶思文放心多了,小声的问道:“哎!老石,怎么现在才才出来?老子刚才差点被这些贼倭奴砍成三截。” 石金峰骂道:“狗日的倭奴太狡诈了,我中了他们的迷.药,刚刚才醒。” “你刚刚才醒?”叶思文一愣,问道:“你刚刚才醒,那客栈的大门是谁打开的?大堂顶上的气死风灯是谁点亮的?还有那声冷笑是谁笑的?” 石金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三个忍者又起了进攻,现在双方的人数相当,斗得是不亦乐乎。 三个忍者的武艺高强,配合默契,叶思文和石金峰的功夫比三个忍者稍稍还要强那么一点,只是配合没有忍者那么默契,再加上忍者有三把刀,而叶思文和石金峰只有一把刀,武器也有很大的差距,所以双方也就能勉强打个平手。 “嘿嘿嘿……” 正当五个人打得热闹的时候,房梁上的冷笑声再次响起,随着笑声,想起了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哎呀!再照着这样打下去,老子都快要看不下去了。这帮狗倭奴,简直就是丢人,先是四个人对付一个人,不仅没有打赢反而折了一人,现在三个人对别人两个人,还是不行啊!” 男子的话音刚落,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哎!大哥,我看这几个倭奴的功夫好像是甲贺忍者,不是说倭国的甲贺忍者很厉害吗?怎么这几个这么菜?” 在房梁上观战的两人,正是李晓得和小兔兔兄妹俩。 听了小兔兔的问题,李晓得嗤之以鼻,道:“小妹啊!甲贺忍者虽然不错,但是也不是人人都很厉害啊!这几个一看就知道是在倭国混不下去的三流忍者,跑到我们大明来招摇撞骗了,嘿嘿……没想到居然有冤大头请他们。” 其实李晓得知道,下面的三个忍者全都是一流高手,他只是想要用言语刺激一下他们而已,但是三个忍者根本不为所动,依旧专心的攻击叶思文和石金峰二人。 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虽然功夫不错,但是对方也是一流高手,手中又有兵刃,两人竭尽全力,也只能勉强维持一个不胜不败而已。 看着叶思文和石金峰久久不能摆平三个忍者,小兔兔撅着嘴说:“大哥,他们三个打两个,好不公平,你去帮他们吧!” “好!”李晓得答应了一声,纵身跃下了房梁。 一个忍者正在全力攻击叶思文,突然,他感觉到身体被刺穿了,他低头一看,一柄细长的剑从后背刺破了他的胸膛,明晃晃的剑身上沾满了他的鲜血。 忍者的背后,李晓得冷笑一声,拔出了长剑,随着长剑的离去,忍者的身体里喷出了鲜红灼热的鲜血。 忍者在倒下之前,喉咙里挤出了几个字:“卑鄙的偷袭者!” 李晓得冷笑一声,一脚踢在忍者的尸体上面,骂道:“就允许你偷袭,就不允许我偷袭?要说卑鄙,谁有你们甲贺忍者卑鄙?尽干些偷鸡摸过的勾当。” 李晓得骂完人,提剑加入了战团,此时人数比已经扭转了,刚才是三个忍者对两人,现在是两个忍者对三人。 有了李晓得的加入,忍者的优势尽失,很快由主动进攻变成了被动防御,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剩下的两个忍者也没有支持多久,一个死亡,一个被生俘。 由于李晓得的搅局,一场生死搏斗,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还没有被杀死的那个忍者怎么也想不通,己方精心的布置,怎么就没有完成任务呢? 叶思文见出手相助的原来是中午给自己算命的李晓得,不用说,刚才房梁上的冷笑声和关键时刻的灯火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叶思文向李晓得拱手道:“在下叶思文,在此谢李兄出手相助。李兄,你且等等,在下等会一定要重重谢你。” “不必了!”李晓得豪迈的摇着手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侠义道应做的事情,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哎!”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今中午李兄对我说我有血光之灾,起初我还不相信,没想到李兄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李兄真是当得起江湖神算这个称号。” 此时小兔兔也跳下了房梁,笑嘻嘻的说:“叶公子,你别听他的,他今天中午骗你来着,他根本就不会算命……” “小兔兔!别胡说。” 听小兔兔揭自己的老底,李晓得急得满头大汗,大喊一声,连忙捂住了小兔兔的大嘴巴。 骗我的?叶思文有些疑惑,指着李晓得兄妹二人,问道:“你们?” 见小兔兔说漏了嘴,李晓得连忙笑呵呵的解释:“没、没什么。叶公子你不要误会,呵呵呵……你别听我妹妹瞎胡说,她脑子小时候被门夹过!脑子现在不好使……哎哟!” 李晓得刚解释一半,便捂着手喊了起来,他被小兔兔咬了一口。 小兔兔挣脱李晓得的束缚,指着李晓得,骂道:“你脑子才被门夹过呢!竟敢说我脑子不好使,你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 小兔兔说着,双手成爪,向李晓得抓去,李晓得哪里肯束手就擒?和小兔兔扭打在了一起。 叶思文感觉头上开始流冷汗,这两人,怎么说动手就动手啊?他连忙出言劝解:“咳咳,你们不要打了好不好,有话好好说嘛……” 叶思文正在劝解,李晓得的怀中突然掉落了一张纸,恰巧一阵冷风吹来,李晓得怀中的纸正好吹到了叶思文的脸上!正好把正在唧唧歪歪的叶思文的嘴堵上。 “这是什么玩意?”叶思文郁闷,把纸从脸上取下来,开始细细的观看,他惊讶的现,这张纸上居然有自己的画像。 见叶思文开始看纸上的内容,李晓得和小兔兔两人大惊失色,同时喊道:“不要看!” 第二十三章、江湖追杀令 迎客客栈的大堂里,灯火通明,虎牙大队二中队的伙计,还有老板、小二等人都被叶思文和石金峰救了出来,还好,忍者没有下毒手,只是把他们迷晕了而已。[?[? [ 遇到了袭击,叶思文变得更加谨慎了,看来,江南的奸商已经盯上自己了。 四周,愤怒的李大憨正在组织人把大堂里的尸体收拾了,楼上的一个房间里,两个具有审讯经验的虎牙大队士兵正在审问活捉的忍者。 大堂里,叶思文和石金峰相对而坐,两人有些郁闷。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出手相救的李晓得居然带着他的妹妹落荒而逃,这让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感到很诡异,很奇怪。 “这是什么玩意?” 叶思文把一张画有自己画像的图纸递给了石金峰,这张图纸正是从李晓得怀里掉落,蒙在了叶思文脸上的那张纸,除了叶思文的画像,纸上还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字。 石金峰接着灯光,开始仔细端详纸上的内容,过了一会儿,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石金峰的笑意越来越浓,将图纸还给叶思文,道:“恭喜少爷!” “恭喜我?恭喜我什么?”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石金峰道:“少爷,你现在可值钱了,你知道这张纸是什么东西吗?江南的江湖追杀令啊!追杀令上说,你现在的人头值十万两银子。” “江湖追杀令?什么玩意?”叶思文疑惑的问,自己不是在拍武侠电视剧吧!连江湖追杀令都搞出来了。 “江湖追杀令好比朝廷的悬赏令,只是一个由公家布,一个由个人布而已。”金峰摇头晃脑的说,“啧啧,少爷,你现在可创造记录了,自从我闯荡江湖以来,江湖追杀令的追高奖金才一万两银子而已,现在有人要用十万两银子来买你的人头,足见对手对你的重视。” 叶思文笑了笑,问道:“这江湖追杀令一般什么人才能接到?” 石金峰道:“只有一种人,杀手。” “你的意思是,刚才那对兄妹是杀手?”叶思文郁闷的问,“既然他们是杀手,为什么不趁乱杀了我,反而还要救我呢?” 石金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搞不懂。 “算了,不想这个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向石金峰问道:“哎!老石,我不是派你去江南查我老丈人的死因吗?你怎么会在徐州?我老丈人的死因你查出来没有?” “我这不是跟踪那几个倭奴忍者而来吗?”石金峰解释道,“我在江南查唐老爷死因的时候,现有人用重金聘请了四个倭国忍者来对付你,所以我就放下手上的事情,尾随他们而来。” 叶思文拧起了眉毛,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四个忍者不是接到江湖追杀令而来,而是有人专门聘请他们来的?” “对!”石金峰点点头,道:“我觉得,现在不止一个人想要杀你,想要杀你的人,起码能围成一桌。” 听说这么多人要杀自己,叶思文不可思议的问:“这么严重?” 石金峰摇了摇头,道:“还不算严重,这只是我的保守估计而已,想杀你的人能坐两桌也说不定,你要知道,你这次下江南,最主要的就是要对付江南的那些奸商,而这些奸商,在朝中都是有后台的,一向无法无天惯了。”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起来,不屑的说:“无法无天?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无法无天。后台,哼哼,他们的后台无非就是几个当官的,老子的后台可是当今圣上,他们敢跟我来硬的,老子就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看着自信满满的叶思文,石金峰摇了摇头,道:“少爷,你就是再厉害,也架不住别人跟你玩阴的啊!还是谨慎一些好。” 叶思文颔,道:“是得防着点,我们不谈这些没用的,你快给我说说你这次下江南的收获,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啊!” 石金峰点了点头,开始娓娓道来他在江南的收获。 “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我家大人的?” 客栈二楼的一个房间里,两个拷问经验丰富的士兵正在拷问生擒的忍者,忍者倒是一个硬骨头,无论他们用什么严刑,他都把嘴闭得死死的。 两个士兵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先给忍者来了些文的,劝说、利诱、警告、威胁、喊爹骂娘统统都用上了,可是这些东西对忍者根本没有用,忍者闭着眼睛,悠闲得很呐! 见文的没有用,两个士兵便来了点武的,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用竹签灌手指,用火红的炭火烫等等,可是忍者好像对这些酷刑免疫似的,在受刑的时候,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两个士兵鼓捣了半个时辰也没有一点进展,心中不免有一些失落,折磨人也是一个坐在一起休息,并且讨论下一步该用什么酷刑。 忍者见对方不再折磨自己,睁开眼睛,用生硬的汉语说道:“怎么?你们的,就不行了的?我告诉你们的,我的,是坚决不会屈服的,来啊!把你们所有的本事都拿出来啊!有本事就整死我啊!” “娘的,还他妈嘴硬!” 见忍者居然还敢叫板,两个士兵当场就不依了,其中一个士兵骂骂咧咧来到忍者的面前,一拳砸在了忍者的鼻子上面,士兵的力气甚大,只听“咔嚓”一声,忍者的鼻子便陷入了脸里,整个鼻梁骨都碎了。 忍者瞬间鲜血满面,大声的叫骂:“啊!八格牙路!你们,该死的干活……” 一个士兵看着大声叫骂的忍者,向另外一个士兵一甩头,道:“哥们!继续!” 两个士兵相视冷笑,擦拳磨掌的向忍者走来。 正当两个士兵准备继续行刑的时候,李大憨从外面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在干什么?怎么搞得像杀猪似的?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报告大队长!”其中一个士兵说道,“这个倭奴是个硬骨头,什么办法都用了,就是不开口,我们两个正准备给他来点厉害的尝尝呢!” “硬骨头?” 李大憨冷笑一声,围着忍者转了一圈,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最好是现在就把雇佣你的人说出来。我告诉你,现在是我们在审问你,你自然还能当硬骨头,但是,如果一直这样硬下去,等待你的可就是我们叶帅了……” “你们的,有什么厉害的招数,尽管往我身上招呼,我的,不怕的!我的,什么严刑拷打我都不怕的!”不待李大憨把话说完,忍者便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 “啪!”李大憨一巴掌扇在忍者的脸上,骂道:“跟你客气你还来劲了是不是?老子告诉你,我们叶帅的手段,那可不是吹得,就算你这个贼倭奴是铁齿铜牙,也能给你撬开咯!” “嘿嘿嘿……”忍者冷笑道:“那好啊!我等着,看看你口中的那个什么叶帅,能不能撬开我的嘴巴!” “如你所愿!” 忍者的话音一落,一个声音便在门外响起,接着,叶思文带着石金峰走了进来,叶思文一脸冷笑,盯着忍者,道:“你这个贼倭奴,居然不相信我的手段,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 叶思文刚刚和石金峰把江南的事情谈妥当,走审讯房间过的时候,居然听见生俘的贼倭奴在和自己叫板,顿时来了兴趣,准备亲自款待一下这个贼倭奴。 叶思文走到忍者的身边,一手挑起忍者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番,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甲贺忍者啊!没什么特别的啊,也就这个吊样子嘛!” 看完忍者,叶思文回过头,向屋里的人吩咐道:“好了,你们听我的吩咐,两个士兵,你们去准备一盆清水,一支竹管,一把匕、一块蒙面的黑布。” 两个士兵见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叶帅亲自给他们下命令,激动无比,敬礼,道:“是!” 两个士兵出去之后,叶思文又向李大憨和石金峰道:“二愣子,你和老石一起,把这个贼倭奴绑在桌子上,注意,一定要把他的一只手臂伸出桌子。” 在叶思文的吩咐下,忍者被绑在了一张桌子上,一只手臂垂在桌子的下方。两人刚刚把忍者绑好,两个准备道具的士兵也回来了,叶思文吩咐两人,把装满清水的水盆放在了忍者的手臂下面。 叶思文拿起蒙面的黑布,走到忍者的面前,用倭语说道:“小伙子,你现在还有一个机会,若是你说出幕后的主使,我就放你一马,让你死个痛快,若是你不配合,那你死亡的过程会相当痛苦。” “哈哈哈……”忍者大笑道,“来吧!没有任何酷刑能让我害怕!” 叶思文点点头,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叶思文说完,用蒙面的黑布把忍者的眼睛蒙上,亲自操刀,用匕在忍者的手臂上割了一条小口,然后他将竹管插进了这条小口里面,用绳索绑好。 “滴答、滴答、滴答……” 竹管插进忍者的手臂,竹管立刻涌出了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进了装满清水的盆里。 叶思文冷笑道:“小伙子,你很幸运,你可以听见你的生命慢慢的流逝,哦!忘了告诉你,这个创意来自于你们用茶水滴落的声音干扰我的听力,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还有,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要不要和我们合作。” 叶思文说完,便带着人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一个生命在滴答声中流逝的人。 在空旷的黑暗中,听着自己的鲜血不断的滴落,生命一点点消失,这是一件很让人感到十分恐怖的事情,无论心理多么坚定的人,都不能承受这种打击。 “啊!” 叶思文的方法果然和有效果,半个时辰都不到,屋里便传来一声大吼,接着就是忍者喘着粗气的声音:“我说,我说……” 第二十四章、和幕后黑手面的见面 大明崇祯三年正月十五,不辞辛苦的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新晋伯爷叶思文终于来到了南京就任,在叶思文到来之前,这个位置已经空了几个月了,在这几个月里,江南税务可谓一塌糊涂。[ 叶思文一路走来,艰难险阻,危险重重。自从在徐州遇袭之后,一路上,叶思文又连续遇上了五个专业杀手的刺杀,十几股土匪拦路,还有一些江湖败类,也跟在一起凑热闹。 打叶思文主意的人虽然多,但是他们在虎牙大队二中队面前,全部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叶思文的到来,让江南的盐商、茶商、海商感到一阵恐惧,因为他们知道,这位爷根本不是来查税的,而是来报仇雪恨的。一路上这么多危险,都没有让这位爷退而却步,足见这位爷的决心之大。 对于叶思文出任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江南的奸商起初是不在意的,因为他们觉得,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肯定不是他们这群老家伙的对手。 可是当江南的奸商得知叶思文是前任总督唐先瑞的女婿之后,他们立刻傻眼了,连忙派人出去收集叶思文的资料。 不了解不知道,以了解吓一跳,叶思文的身份着实让这群江南奸商吓了一跳,远洋商号幕后老板、新晋一等流爵虎威伯、海事衙门尚书之子、抗击后金的英雄、当今圣上的宠臣…… 光看叶思文的背景,就把江南的奸商们吓了一跳,他们知道,若是让叶思文顺顺利利的当上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于是,这些江南奸商纷纷出手,花大价钱请杀手、江湖追杀令去对付叶思文,不过让江南奸商们没有想到的是,江湖上那些知名的杀手,都是一去不回,全部被叶思文搞定了。 还没有等江南奸商们想出新办法对付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已经来到了江南,并且顺利的接管了江南税务司衙门。 见识过叶思文手下强大的武力之后,江南的商人们知道不能和叶思文玩硬的了,更不能像对付他老丈人那样对付他。 经过一番慎重考虑,江南的商人们准备先试探一下叶思文,看看有没有腐化他的可能。 打定主意,江南的奸商们便托早已经被他们腐化了的南京吏部尚书徐国栋帮他们请叶思文去十里秦淮的画舫上喝花酒。 徐国栋一年四季没有少收江南奸商们的好处,当然是有求必应。徐国栋接到江南奸商们的请求,立刻动身去江南税务司衙门,去邀请叶思文晚上共游十里秦淮,当然,他用的名义是请叶思文这位新同僚过元宵节。 江南税务司衙门,叶思文和南京吏部尚书徐国栋主宾分坐,叶思文掂量着手中的烫金请柬,笑了笑,问道:“徐大人,不知道今晚上都有哪些人和我们一起游十里秦淮啊?” 叶思文心中明白,这份请柬绝对不会是徐国栋的,他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托付。 “好茶!” 徐国栋抿了一口茶水,呵呵笑道:“伯爷果然是个直爽人,的确,虽然邀请人是本官,但是今晚上做东的却另有其人。” “哦!”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敢问徐大人,这次的做东的是谁啊?” 徐国栋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伯爷,请容本官先买一个关子,等你今晚上见了他们,你自然就知道做东的人是谁了。本官现在只能告诉伯爷,今晚上做东的人,都是对你有用的人,还望伯爷赏脸。” 叶思文看着徐国栋,手中继续摆弄着烫金请柬,心中却在冷笑,他知道,这位南京巡抚已经被江南奸商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徐国栋见叶思文久久不回话,有些着急的问道:“怎么?伯爷不感兴趣?” “没有!”叶思文放下请柬道,“徐大人放心,本官一定准时到。” “呵呵呵……”徐国栋见自己的任务完成,呵呵的笑了起来,起身向叶思文告辞:“那本官就先告辞了,伯爷,我们晚上见。” 叶思文颔,道:“来人,送客。” 徐国栋走了之后,叶思文又将烫金请帖拿起来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冷笑不止,他知道,这份请柬,和有可能就是那些幕后黑手送来的,自己可得时刻防备着。 “二愣子,老石,你们两人出来吧!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办。” 南京城的夜晚可比北京城的夜晚繁华热闹多了,江南的经济本来就要别北方达,有钱人一抓一大把。 太祖爷和成祖爷当年定下规矩,将犯官家的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而教坊司又在秦淮河,所以南京的秦淮河便成了大明朝最大的红灯区,繁华无两。 一到晚上,南京的十里秦淮可就成了人间天堂,无数的达官贵人、巨富商贾涌向这里,无论是岸边的秦楼楚馆,还是秦淮河上的画舫花船,都是座无虚席。 秦淮河的两岸,到处都充斥着靡靡之音,男人淫亵的笑声,女人娇柔的歌声,龟公谄媚的迎客声,以及各种丝竹之音,让整个秦淮河两岸,变得热闹无比。 华灯初上之时,叶思文带着两个护卫来到了秦淮河的一处小码头上,小码头上孤零零的停着一艘豪华的画舫。 早有一个俊俏的小厮在小码头上等着,见叶思文来了,连忙上前,恭敬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虎威伯叶伯爷?” 叶思文点了点头。 确定了叶思文的身份,小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伯爷,这边请。” 在小厮的带领下,叶思文和两个护卫上了画舫。 叶思文一上画舫,徐国栋便带着一行人前来迎接,双方互相寒暄了一番,徐国栋这才给叶思文介绍这些是些什么人。 “这位是南京户部尚书杨大人,这位是南京兵部尚书李大人,这位是南京礼部尚书王大人……” 徐国栋先介绍的,当然是留守南京的一干官员,南京留守朝廷只来了六部的几个尚书,其余的官员,可能是不够级别,所以不再邀请之列。 介绍了官员,徐国栋便开始介绍今晚上的东道主,徐国栋先拉过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向叶思文介绍道:“伯爷,老百姓生活缺不了什么?当然是盐啊!这位黄德兴黄老板,便是江南盐商总会的会长,他便是今晚上的东道主。伯爷你主管江南税务,少不得要和盐商们打交道,有了黄会长的帮助,定能事半功倍啊!” 黄德兴一身肥肉,穿金戴银的,一张胖脸上堆满了笑容,他向叶思文拱手道:“草民黄德兴,见过伯爷,早就听说过伯爷抗击鞑虏的段子,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黄德兴!”叶思文暗自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心中警惕起来,他自然是知道黄德兴的,因为在徐州刺杀他的倭国忍者就是这位黄会长花钱请的。 叶思文仔细的打量起这位盐商总会的会长,叶思文现,这位黄会长虽然笑容可掬,眼中却不时的闪出阴狠的目光,一看就知道是一直笑面虎。 见叶思文不理会自己,黄德兴一脸谄媚的说:“哎呀!早就听说叶伯爷年轻有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啊……” 黄德兴似乎很相信倭国忍者的专业水平,可能他还不知道倭国忍者已经把他供了出来,还在兀自的拍着叶思文的马屁。 面对这样阴狠的角色,自然只能先和他虚与委蛇,叶思文勉强的挤出了一点笑容,道:“哦!原来这位老板就是供应天下食盐的黄会长,久仰久仰。” 叶思文和黄德兴寒暄了几句,徐国栋又拉来一位一身儒雅之气的中年人介绍给叶思文:“伯爷,这位是江南茶商总会的刘子清刘老板,刘老板手下的茶山可有十几处,其他的不说,就连皇宫里的贡茶,都产于他家的茶山呢。” 叶思文在心底冷笑,今晚上遇见的可都是想要自己命的人,看这刘子清温文儒雅的模样,其实也是一个买凶杀人的主,五路专业杀手,倒有三路都是他请来的,可真是大手笔。 刘子清浑然不知叶思文心底的想法,恭恭敬敬向叶思文拱手行礼,道:“草民刘子清,见过伯爷,草民听说今日能有幸见到抗击鞑虏的英雄虎威伯,所以草民准备了一份礼物,还望伯爷笑纳。” 刘子清说着,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锦囊递给叶思文。 叶思文不接,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伯爷放心,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就是二两雨前龙井而已,特地送给伯爷品尝。”刘子清风轻云淡的说。 叶思文一怔,他还真不知道雨前龙井是个什么玩意。 见叶思文一脸的迷茫,徐国栋暗自嘲笑叶思文土条,他在一旁解释道:“伯爷,雨前龙井也是茶叶的一种,只是制作麻烦一些罢了。” “哦!”叶思文沉吟道,“怎么一个麻烦法?” 身为制茶专家,刘子清自然要比徐国栋专业,他亲自为叶思文讲解道:“伯爷,这制作雨前龙井,先要满足两个条件。先,必须是在即将下雨之时采摘;这第二嘛,就是采摘的那天必须是清明节。不是这一天采摘的,就没有效果。” 叶思文点了点头,从刘子清手中接过那装在锦囊里的二两雨前龙井,道:“多谢刘老板美意,这二两雨前龙井本伯爷就却之不恭了。” 在场的商人见叶思文肯收礼,都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雨前龙井,可是名贵的东西,一两的单价就是五千两银子,而且还是有钱都买不到东西。 其实这些商人哪里知道,叶思文收礼,只是想要减轻他们的防备而已。 第二十五章、腐化叶伯爷 紧接着,徐国栋又给叶思文介绍了江南丝绸商会会长赵天德、江南瓷器商会会长陈兴泰、江南海商总会会长陈禹仁等商界大佬。[〈〈 叶思文一脸和熙,客客气气的和这些江南的大商人寒暄着。其实叶思文心里知道,这些人都是杀害自己岳父唐先瑞的凶手,也是买凶杀自己的凶手,但是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还得和他们客客气气的说话,虚与委蛇。 最后,徐国栋拉过一位年轻俊俏的公子哥,向叶思文介绍:“叶伯爷,这位是江南商会的陈子玉陈老板。伯爷,你别看陈老板年轻,他可是江南商界的传奇人物,十五岁就出来帮陈老老板做事,二十岁的时候掌管了整个陈家的生意,陈老板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就把他们家的生意扩大了一倍,年纪轻轻就成了江南商界的领头人物。” 叶思文是认得这位陈子玉陈公子的,他不就是去年花了两百万两银子买穿衣镜的那位爷吗?原来是他江南商界的龙头老大啊!怪不得要到处摆阔。 听徐国栋都快把自己夸上天了,陈子玉笑着说:“徐大人说笑了,草民乃一介末等商人,哪里比得上年轻有为的叶伯爷?” “陈公子休要客气。”叶思文笑呵呵的说,“你我可是老相识了,我知道你经商的本事。” 陈子玉连忙客气,道:“说到经商的本事,草民哪里比得上伯爷的手段?伯爷亲手创立的远洋商号,现在可是大明朝最有名的商号了。” 随着众人嘻嘻哈哈的谈笑声,小厮解开了画舫的缆绳,船底二十几个壮汉开始摇动船橹,画舫荡起一阵阵涟漪,开始自由自在的在秦淮河上游荡。 画舫游荡到河中间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画舫内部。 画舫内部装修豪华,供暖系统的效果相当明显,外面虽然还是寒冷的冬天,但是画舫内部,却已经像阳春三月了,温暖得很。 在众人的推举下,叶思文自然坐在了上,徐国栋在左边陪着,陈子玉在右边陪着。其余的人,都是驾轻就熟的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看就很有经验。 今晚的酒宴,和大明人平时请客吃饭有些不一样。 大明人平时请客吃饭的时候,都是围在一张八仙桌或者圆桌旁边,大家吃吃喝喝,热闹非凡。而今晚的酒宴,是仿秦汉旧制,大家并不聚在一起,而是每人都有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面摆着酒杯餐具以及十二碟精致的下酒小菜。 叶思文仔细的看了看桌上的小菜,现桌上的菜色虽然不多,可是每一道的做工和选材都是上乘,一道菜没有五十两银子拿不下来。这一桌子菜就要六百两银子,而今晚上一共又二十来个人参加宴会,所有的菜品加起来,就是将近一万两银子。 叶思文粗略的估计了一下,今晚所有的消费,起码需要花费两万两银子。叶思文不由得暗自感慨:“怪不得这**商要逃税,原来把钱全部用来挥霍了啊!” 看着略微有些呆的叶思文,陈子玉满意的笑了,他当然不知道叶思文现在正在心里骂他们,他还以为这位山东暴户是被江南精细的菜品折服了呢!是的,在这群世代都是巨富商贾的眼里,叶思文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户。 看着土条的叶思文,陈子玉矜持的笑了笑,问道:“伯爷,你看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叶思文目光如炬,看着一脸得意的陈子玉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叶思文暗自笑了笑,虽然他的生活不算奢靡,不过这么一点场子还能镇得住。 既然对方想要看自己的笑话,那叶思文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先得意一会儿,叶思文装出一副紧张的样子,挥挥手,结结巴巴的说:“嗯,开始吧!开始吧……” 果不其然,看着叶思文的表现,参加宴会的江南奸商们都矜持的笑了起来。 叶思文斜眼睥睨,暗道:“笑吧!笑吧!以后有你们哭的时候!” 陈子玉得到叶思文的肯定答复,举起手,“啪啪”的拍了两下。 随着陈子玉掌声的响起,房间中想起了清越的琴声,十二个穿着前卫的舞姬,每人抱着一壶酒鱼贯而入,随着琴声,翩翩起舞。 舞姬的穿着和大明良家妇女的穿着有着明显的不同,在叶思文的印象里,大明朝良家妇女的穿着都很保守,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全身除了脸蛋和双手,再也看不见其他显肉的地方。 而这些舞姬,都只穿着一件薄纱制成的衣服。随着舞姿,舞姬们修长的胳膊、白花花的大腿、高耸半露的酥胸、甚至还有婀娜的**都变得若隐若现,这不紧让叶思文看得眼花缭乱,他不由得暗暗惊叹,原来明朝人也这么开放啊! 不过这些舞姬并不能给叶思文带来太大的视觉震撼,谁让叶思文是在后世混过的呢?想那些后世的大明星,哪个露的地方不比这些舞姬少啊?对于这些东西,叶思文早已经看习惯了,想在这上面引诱叶思文,没门。 见叶思文居然不怎么受这些舞姬的诱惑,江南的奸商们都略微感到有些失望,他们还指望着这些舞姬腐蚀叶思文呢,只要叶思文肯开口,这十二个体态婀娜的舞姬,今晚上都可以是叶思文床上的人。 陈子玉见叶思文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仔细研究过叶思文的本事,叶思文不会受这些舞姬的诱惑是理所当然的,若是叶思文受了诱惑,倒会让陈子玉觉得其中有诈。 陈子玉笑着向叶思文介绍:“伯爷,她们现在跳的舞叫献酒舞,她们一边跳,就会一边给我们倒酒。” 叶思文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淡淡的看了看场中舞姿婀娜的舞姬。 很快,端着酒壶的舞姬一边扭动着身体,跳出优美的舞姿,一边依次给客人们倒酒。 今晚上准备的是江南黄酒中最有名的状元红,这酒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倒出来之后,居然不是液体状的,而是呈红艳艳的琥珀状。 化学博士叶思文知道,这种酒是不能直接饮用的,还要加上一些白酒,才能入口。 果然,舞姬给客人面前的高脚酒杯倒了半杯琥珀状的酒液之后,手中的酒壶轻转,又缓缓的客人倒了半杯白酒。原来她们手中的酒壶就是鼎鼎大名的子母壶,子母壶里面有两个壶胆,可以装两种不同的酒液,用专门的机关启动,可以随心所欲的倒出想倒的酒液。 琥珀状的酒液遇上白酒之后,便慢慢的化开,变成了寻常的酒液。 陈子玉在一旁解释道:“伯爷,我等今晚上为伯爷准备的酒是窖藏了一百五十年的女儿红,香醇味美,不可多得啊!” 叶思文举杯,尝了一口,果然是味美甘冽,非寻常酒水所能企及,叶思文向陈子玉点头致意:“有心了!” 舞姬们给所有的客人斟上酒,这才停止了舞姿,慢慢的退在一旁,小心的侍候着。 随着舞姬们斟酒结束,舞姿停止,房间中原来的音乐也慢慢的停了下来,然后一阵满含异域风情的音乐响了起来。 叶思文虽然对音乐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东方音乐和西方音乐还是分得清的。他知道,这是在用西式的管弦乐演奏。 随着西洋音乐的响起,又从外面鱼贯走进六个新的舞姬。 洁白的皮肤、金黄色的卷、碧蓝色的眼睛、高高的鼻子、火辣辣的嘴唇、还有挺拔的身姿、高耸的胸脯,都显示她们不是中国姑娘,而是一群西洋大马。 西洋女人比中国女孩子开放多了,舞姿也更加火辣,什么撩腿露底、展臂露肉、捂胸献波、投怀送抱的动作都有。 现在西洋女人在中国可是稀罕玩意,即使这些家财万贯的江南大商人,也很少看到她们的火辣舞姿,一群人猥琐的笑着,兴致勃勃的对着正在跳舞的西洋大马指指点点。 叶思文心不在焉的看着西洋大马跳舞,说实话,她们的舞姿,根本吸引不了叶思文。叶思文鄙夷的看着猥琐的江南商人们,暗自嘲笑,不就是一群外国人跳舞吗?有啥稀奇的? 见叶思文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徐国栋关切的问道:“伯爷,今晚上的节目是不是不合您的口味?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番邦女子?我要不让他们换换?”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徐大人,不必麻烦,他们安排的节目还不错,我挺满意的。” 既然满意,为什么还不高兴,徐国栋疑惑的问道:“那为何伯爷一脸不高兴?” “哎!”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徐大人,实不相瞒,我是在想我的岳父大人啊!想我岳父大人,尸骨未寒,做女婿的竟然再次花天酒地,实在是惭愧啊!” “哦、哦、哦!”徐国栋拍拍脑袋,道:“伯爷,使我们疏忽了,没有记得伯爷还在丧期,该死,该死。” 叶思文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徐大人,你不必自责,此乃我的家事,而我们现在谈的是国事,国事为大嘛!” “呵呵……”徐国栋干笑几声,赞道:“叶伯爷果然是公忠体国之士啊!” 叶思文一脸淡淡的笑容,看了看徐国栋,道:“徐大人,让他们把节目撤了吧!我有事情和大家谈。” 第二十六章、税务不明,人不下葬 很快,画舫的房间里就清净下来,在叶思文的授意之下,房间里的乐师、舞姬全部退下,只留下了几个负责斟酒的舞姬和参加宴会的人。<〈( 叶思文扫视了房间里的人,可能是还没有欣赏够美丽的舞蹈,房间里的人脸上都露出一丝意犹未尽的表情。 叶思文端起酒杯,起身,向众人说道:“今晚承蒙各位盛情款待,本伯初到江南,有诸多事情都还不明白,在此,本伯借花献佛,先敬大家三杯,加深感情。” 在场的人纷纷站起来,向叶思文行礼,客气的说:“伯爷言重了!我等何德何能?竟能蒙伯爷亲自敬酒,实在是惶恐的很啊!” 叶思文向众人举起酒杯,道:“这第一杯嘛!本伯要谢谢各位的款待之情,今晚上,本伯算是见识了江南风情,谢谢各位了。”叶思文说完,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了肚。 “伯爷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众人和叶思文举杯遥对,跟着叶思文,一口将杯中的酒饮下了肚。 众人饮完一杯,在旁边侍候的舞姬立刻为客人们斟上美酒。 待舞姬给众人斟上酒之后,叶思文又举起杯,道:“这第二杯嘛!本伯要和大家喝一个友情酒,大家天南海北能聚在一起,那就是缘分,既然有缘,本伯就想和大家交个朋友,这杯酒嘛!就当是本伯和大家交朋友的见证,大家一定要给本伯面子哦!” 一听叶思文说要和自己交朋友,这些商人都高兴起来,他们没想到叶思文这么快就服软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口称不敢,和叶思文对饮一杯。 在场的商人,只有陈子玉一个人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对叶思文的话保持着相当的警惕。因为陈子玉知道,叶思文虽然不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 陈子玉推断,叶思文现在是在给大家灌**汤,目的是减轻大家的防备,让大家觉得,他叶思文已经被腐化了一半了。 事实证明,陈子玉的推断是错误的,因为叶思文从来没有想过给奸商们灌**汤,也根本没有打算给这些奸商假以颜色。 坦言的说,叶思文今天晚上来的目的,是来宣战的。 带舞姬给大家斟上第三杯酒,叶思文郑重的站起来,向天空举起了酒杯,道:“这第三杯嘛!本伯要敬本伯的前任,唐先瑞唐大人,唐大人忠心为国、兢兢业业,为了清查江南赋税,竟致劳累身亡,实在是我大明朝官员之楷模,本伯仅以这杯薄酒,告慰唐大人的在天之灵。” 叶思文说完,举起酒杯,将酒杯中香醇的美酒倒在了地上。 叶思文的一番动作下来,让江南奸商们有些措手不及,他们纷纷纳闷,刚才联络感情不是联络得挺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变脸了?叶思文再提起唐先瑞,更让江南奸商们感到有些恐惧,因为唐先瑞根本不是劳累致死,而是他们这帮无良商人害死的。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商人们都警惕的看着叶思文,看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奸商们的心里都有些慌,这位爷是不是要把己方一网打尽啊?当初设计害唐先瑞的人,今晚上可都在这里啊,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叶思文则一脸不屑的看着这些奸商,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些奸商会有什么动作,自己该如何应对,叶思文甚至做好和江南奸商彻底翻脸,大打一场的准备。 “咳咳!”陈子玉一声咳嗽,打破了房间里紧张的气氛。 陈子玉站起来,向叶思文深深鞠躬,一脸悲痛的说道:“叶伯爷,草民知道唐大人乃伯爷的岳父,还望伯爷节哀顺便,唐大人的死,我等江南商人,也是悲痛万分啊!” “哼哼……”面对虚伪的陈子玉,叶思文自是冷哼了几声,并不答话。 陈子玉见叶思文的反应不大,立刻转身向众人说道:“唐大人的死,我们江南商人是有责任的啊!唐大人是为了江南的税务而死,我们江南商人,应该负责。” 陈子玉一说话,在场的商人们都纷纷说道:“是啊!是啊!陈老板说得对……我们一定要为唐大人的死负责……” “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 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让大家不要说话,自己大声的嚷嚷道:“我听说唐大人的遗体还存放在灵谷寺里,唐大人一生清廉,家财肯定不多,这又要将遗体运往家乡,又要买地下葬,银子肯定不够用,所以我提议,我们江南商人,大家一起,合伙凑一点银子给唐大人做安葬之用,大家说好不好?” “嗯!黄会长的提议很好。”江南茶商总会刘子清立刻赞同了黄德兴的提议。 盐、茶两位巨头表态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合道:“好、好、好……我们一定要把唐大人的丧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黄德兴见自己的意见得到了广泛的同意,高兴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我的意见,那我就带一个头,我给唐大人捐赠一万两烧埋银子。” “呵呵……”刘子清干笑一声,道:“既然黄会长表态了,老夫自然也不能落后,这样吧!老夫也捐出一万两银子,作为唐大人的烧埋银子。” “我捐五千两!” “我捐八千八百两!” …… 叶思文一脸冷笑,看着这群捐烧埋银子的奸商,他们这那是在捐烧埋银子啊!这分明是在公然给自己行贿嘛! 陈子玉看着一脸冷峻的叶思文,简直想要把黄德兴这家伙一把掐死,这么关键的时刻,你组织什么捐款啊!这不是当众打叶思文的脸吗?叶思文堂堂一位伯爷,国家重臣,陛下眼中的红人,难道连老丈人的烧埋银子都出不起吗?还要你这几个商人来捐助,真是可笑。 其实以陈子玉的聪明才智,他自然知道这是黄德兴在借机给叶思文行贿,可是你也不看看时机,叶思文这小子分明是来捣乱的,你就是把全部身家送给他,恐怕也是百搭。 看着脸色越来越凝重的叶思文,陈子玉连忙上前赔笑,道:“叶伯爷,还望你不要见怪,这黄会长,有时候做事是不靠谱?草民这酒去阻止他。” 叶思文摆摆手,道:“不用,这好歹也是黄会长他们对本伯泰山的一番心意,陈老板切莫打搅了他们。” 叶思文的态度,让陈子玉愕然,他心中纳闷,难道叶思文要收下这笔钱?抑或是,叶思文根本就是来敲诈江南商人的? 陈子玉连忙把“叶思文是来捞钱的”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袋里赶走,他知道,对叶思文的警惕,一刻也不能放松。 很快,商人们就捐了二十几万两银子,统一交给黄德兴,让黄德兴做代表,将这一笔巨额烧埋银子献给苦主叶思文。 黄德兴一脸谄媚,走到叶思文的跟前,将二十几万两的银票递给叶思文,道:“伯爷,我们知道,唐大人膝下就一个女儿,而您又是唐大人的女婿,所以请你收下我们这点心意,好好的送唐大人上路。” 叶思文接过黄德兴递来的银票,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巨款,道:“大家费心了!” “能为唐大人和叶伯爷做点事情,是我们的荣幸。”黄德兴客气的说道。 众人见叶思文收了银票,心中的石头都落了下来,这下好了,只要他肯收银子就是好事,就连陈子玉,也慢慢的开始相信叶思文根本不是来查税的,而是趁机来捞银子的,这年头,哪个官不捞啊? “二十多万两银子啊!把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埋了,恐怕还用不完吧!” 奸商们刚要开行起来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又说出了一番让奸商们提心吊胆的话。叶思文此话一出,房间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大家心里又开始思量,这位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嫌银子少了? 叶思文随手将银票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道:“各位,大家的好意在下领了,不过本伯老丈人的烧埋银子,本伯自会料理,就不用大家费心了。” 叶思文的一席话,立刻把奸商们的心情打落谷底,他们心里没底了,看来这位爷真的是要和他们作对到底啊!这可怎么办呢? 接下来,叶思文的一番话,更把这些江南奸商逼到了绝路。 叶思文说:“本伯泰山的丧葬之事,就不劳大家费心了,听说灵谷寺的冰块不够,夏天就本能保存遗体了,所以本伯特意托人在辽东运来大量的冰块,用来保存本伯泰山的遗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清楚叶思文这番话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陈子玉小心翼翼的问道:“叶伯爷,您的意思是?” “本伯没什么意思。”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本伯只是准备先将本伯泰山的遗体保存起来而已,等到时机到了才正式下葬?” 陈子玉隐隐知道叶思文是什么意思了,着急的问道:“伯爷,这是为什么?” 叶思文冷笑一声,拱手向天,道:“本伯泰山,矢志查税,他是为查清江南查税而死,本伯相信,本伯泰山的最大愿望就是查清江南赋税,所以本伯决定:税务不明,人不下葬!” 叶思文铿锵有力的话一出口,众皆哗然,中国人死后都讲究入土为安,现在叶思文居然下这样的誓言,足以证明叶思文查税的决心。 第二十七章、二月二,龙抬头 一场聚会,不欢而散,在叶思文表露决心之后,奸商们再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他们想要赶快离开叶思文,好聚在暗室,一起商量该怎样对付叶思文这个愣头青。{{<([ [ 叶思文刚回到衙门,石金峰和李大憨便出现在他的面前。看见石金峰和李大憨,叶思文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叶思文在江南商人面前,表面虽然强硬,其实心里很没底。因为叶思文完全相信,被逼急了的江南商人,肯定会铤而走险,对自己的不利。不过还好,江南商人还算理智,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见了石金峰和李大憨,叶思文第一句话就问:“二愣子,急件出去没有?” 李大憨回答道:“报告叶帅,出去了,要不了二十天,虎牙大队和虎威营的兄弟就能抵达南京。” 叶思文这次有点失算,他本来以为江南再乱、再黑,有一个中队的虎牙大队士兵保护,自己在江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让叶思文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对手的能量太强悍了,黑白通吃,区区三十个护卫,根本起不到作用。 当然自身的安全问题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对付这些江南奸商的时候,肯定需要调动军队或者衙门捕快,可是照这样看来,军队和衙门捕快都应该被江南奸商腐蚀得差不多了,到时候肯定不堪使用。 手里有兵,说话才硬,这是叶思文的人生信条。基于上面两点,叶思文立刻让李大憨送信给马跃,让马跃把战斗力最强悍的虎威营调来江南,在这种凶险的地方做事,没有一支忠于自己的人马在手底下使唤,还真是不习惯。 叶思文点点头,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道:“二愣子,在虎威营没有赶到之前,就要辛苦你了,我们的对手,凶险狡诈,狠辣无情,我们一定要小心啊!” “叶帅,你就放心吧!”李大憨拍着胸脯保证,“只要我二愣子还有一口气,就绝对不会让敌人伤到您一根汗毛。” 和李大憨商量了一下防备工作,叶思文又向石金峰问道:“老石,我交代你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石金峰点点头,道:“少爷,你就放心吧!该调查清楚的,我都调查清楚了。” “好!”叶思文点点头说,“我们去房间里慢慢聊。” 叶思文和石金峰走进房间,石金峰从怀中拿出一本白皮书,道:“少爷,你想要知道的全部在上面,他们自己有什么爱好,家里有什么人,手里有多少财产,昧着良心干了多少坏事,都在上面记载着,清楚得很。” 叶思文随手翻了翻,觉石金峰所言不虚,里面真是应有尽有,全部记载的全是江南商人的基本情况。 叶思文笑呵呵的赞道:“老石,干得不错,这玩意你是从哪里来的?” “花十两银子买的。”石金峰神秘的笑了笑。 “哦!还有人卖这种东西?”叶思文有些疑惑。 石金峰点了点头,道:“当然,这个人你还认识?” “我认识?”叶思文不解。 石金峰道:“就是在迎客客栈出手相助那个人,他真的叫李晓得,是一个很有个性的杀手,只接一些他喜欢的活计。他妹妹叫小兔兔,江湖人称小兔耳朵,又称无所不知,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收集情报,这本书就是在她手里买的。” 叶思文和石金峰聊了一会儿李晓得和小兔兔的事情,便让石金峰去休息,自己则开始工作。 叶思文一口气将这份江南商人的情况读了一遍,最后,他拿起一杆沾了朱墨的毛笔,在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 让江南商人失望的是,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放了狠话的叶思文什么事情也没干,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一个小媳妇似的。 叶思文不出招,这让江南的商人多少有些失望,因为他们准备了不少招数,全部是用来对付叶思文的,可是叶思文整天大门都不出,这些招数自然没有用。 江南的商人纷纷猜测,叶思文不出门一共有两种情况,第一,叶思文有可能觉得税务查不清楚,认怂了;第二,叶思文正在韬光养晦,酝酿怎样对付江南商人。 以黄德兴、刘子清为的江南商人都倾向于第一种可能,因为江南商人们和朝中的东林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东林党又是朝中第一大党,叶思文得罪江南商人,那就是等于得罪了东林党,叶思文可能觉得东林党不好得罪,所以他不准备和江南商人死磕了。 不过,以陈子玉为的一些商人也认为,叶思文就是在韬光养晦,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叶思文一直这样沉默,只能说明他接下来会有大动作。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很快就到了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二,这一天比较特别,因为二月二,民间俗称龙抬头。 二月初二一大早,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还在被窝和小妾做晨练的时候,便被仆人叫了起来。好事被打断,黄德兴自然是恼火万分,不过仆人只给他说了一句话,他的火气便无影无踪了,连忙穿上衣服,匆匆的跑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仆人告诉黄德兴,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叶伯爷派人给他送来了一封请柬,请他去税务司衙门共商今年的盐务。 黄德兴匆匆的用过早饭,带了两个小厮,坐着马车就来到了税务司衙门。 还在税务司衙门的门口,黄德兴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往日看大门的熟脸都不见了,现在看门的,是一群相当彪悍的人,他们穿着天蓝色的战袍,背上背着火铳,腰间挂着匕,一脸的冷峻和警惕,一看就是开兵见仗见过血的人。 黄德兴有些疑惑,江南素来太平,怎么会突然冒出一群彪悍的士卒? “他们莫非是……?” 黄德兴突然想到了什么,背上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颤抖,向身边的小厮说道:“走走,我们走,等会派一个人来告诉叶伯爷,就说我的身体不适,不能陪伯爷商谈盐务了。” “东家,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两个小厮有些不解的问。 黄德兴摆摆手,说:“别说了,别说了,我们先走……” “这位老板就是盐商总会会长黄老板吧!怎么?人都走到我们税务司门口了,不进去坐坐?是不是嫌我们税务司衙门寒碜啊?” 正当黄德兴想要登上马车跑路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在他的身后响起。 声音一响起,黄德兴便停止了动作,他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他暗暗懊恼,自己怪自己没有提高警惕。 黄德兴缓缓转过头,只见一个精悍的男子正在看着他,带着一条刀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神色。男子的身后还带着四个彪悍的士兵,士兵们手中拿着火铳,一脸的警惕。 黄德兴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男子向黄德兴抱拳道:“在下阎虎,新任江南税务司衙门缉私捕头。以后望黄老板多多照顾哟!” 自从虎威团北上勤王成功、远洋商号成为大明爱国商号之后,虎威团的名声在全国就传开了,同时传开了的,当然还有虎威团的几个主要将领,阎虎算是在营长级将领中比较出名的一个,他的勇猛坚毅,是说书人的最爱。 黄德兴听说面前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阎虎,脸色又白了些,结结巴巴的说:“原、原来,你、你,你就是阎虎将军啊!失敬,失敬……” “黄老板客气了,在下哪里是什么将军,就是打过几场仗,杀过几个鞑子罢了。”阎虎笑呵呵的说。 “呵呵……呵呵……”黄德兴干笑一声,磕磕巴巴的问道:“阎将军,你,你怎么不、不在山东财,怎么?怎么来我们江南了?” 提起这事,阎虎的脸色一变,恶狠狠的说道:“黄老板,实不相瞒,在下是来保护我家伯爷的,在下听说有人要对付我家伯爷,所以就带着五百弟兄来保护伯爷了。” 听说阎虎带来了五百人,黄德兴的脸更白了,磕磕巴巴的说:“五、五、五百?呵呵,哪里用得着那么多?咳咳,这个,这个,江南是个太平的地方,伯爷的安全你们尽管放心,尽管放心,呵呵……” “大意不得啊!”阎虎摇着头说,“黄老板,我又现在的成就,那全都是伯爷给了,若是伯爷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前途可就没有了,你说我能不尽心尽力保护伯爷吗?” 黄德兴连忙点头,忙不迭的回答:“是、是……” “还有!”阎虎恶狠狠的说,“我们山东爷们,都是爱憎分明的伙计,若是有谁敢打我们伯爷的主意,那我们整个虎威团都不能答应,一定要和他死磕到底。听说伯爷下江南的时候屡屡遇袭,哼哼,若是让我们知道是谁在背后阴我们伯爷,我们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黄德兴听着阎虎放狠话,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他知道,虎威团可是一条猛虎,自从虎威团横空出世以来,还从来没有吃过亏呢! 阎虎见黄德兴被自己吓得不说话了,冷笑一声,阴狠狠的问道:“黄老板,你有没有打过我们伯爷的主意?” 阎虎的话一出口,黄德兴如同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猫,立刻跳了起来,连连摆手,结结巴巴说:“没、没、没,没有!绝对没有……” 第二十八章、官盐私盐 在阎虎的威逼下,黄德兴只能进了他视为阎罗之地的税务司衙门。( 进了税务司衙门,黄德兴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税务司衙门里面,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装备精良的战士不时的在院子里游荡,一副戒严的架势。 看着这情景,黄德兴不由得一阵阵心虚,额头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熟话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黄德兴做的亏心事一抓一大把,见了此情此景,不害怕就有鬼了,这分明就是要对付他嘛! 看着满头冷汗的黄德兴,阎虎笑呵呵的说:“黄老板,不要奇怪,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伯爷的安全着想啊!你也知道,现在打伯爷主意的人很多,所以,呵呵,你懂的……” 黄德兴忙不迭的点头回答:“我懂,我懂……” 很快,阎虎便将将黄德兴带入了偏厅,阎虎让人给黄德兴奉上好茶,便将黄德兴凉在一边,留下了四个拿着枪的伙计看管,自己则一言不的出去了。 这种情形和软禁很相似,再加上黄德兴心中有鬼,所以黄德兴坚信,自己已经被叶思文软禁了。 黄德兴现在有些害怕了,虽然他很想要逃走,出去报信,但是他看了看四个凶神恶煞的士兵,只能埋着头,战战兢兢的喝着茶水,头上不断的流出汗水。 “哈哈哈……” 正当黄德兴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随着笑声,穿着一身麒麟补子的叶思文信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草民见过伯爷!”见叶思文从外面进来,黄德兴连忙站起来,向叶思文行礼。 叶思文一脸和熙, 向黄德兴拱了拱手,道:“本伯冒昧黄老板将黄老板请来,招待也不是很周全,还望黄老板不要介意啊!” “不介意,不介意……呵呵,草民受伯爷邀请,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黄德兴笑呵呵的说道。 虽然黄德兴满脸笑意,但是他满头的冷汗和颤抖的身体已经将他深深的出卖了。 叶思文笑吟吟的问道:“咦!今天的天气很热吗?怎么黄老板满头的汗水?” “对、对、对!”黄德兴连连点头,“这不是开春了吗?这汗啊!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呵呵……还望伯爷不要见怪啊!” 叶思文笑了笑,不再和黄德兴扯闲篇,径直来到上坐下,向黄德兴挥挥手,道:“黄老板,请坐。” “谢伯爷!”黄德兴向叶思文施了礼,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下。 待黄德兴坐稳,叶思文开口问道:“黄老板,你应该已经知道本伯今天找你来是干什么的了吧?” 黄德兴忙不迭的点头,道:“知道、知道!” 突然,黄德兴眼睛一亮,似乎意识到哪里不对,立刻又摇了摇头,道:“草民不知道,还望伯爷明示。” “哈哈……”叶思文打了个哈哈,指着黄德兴道:“老黄啊!老黄,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本伯在请贴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你怎么会不知道?” 原来不是自己心里想的那样啊!黄德兴暗暗松了一口气。 既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事情就还有转机,黄德兴拍了拍自己脑袋,做恍然大悟状,笑呵呵的说道:“呵呵,让伯爷见笑了,草民这脑袋啊!最近是越来越不灵光了,伯爷今天召草民来,不就是为了盐务吗?呵呵……” 果然是老狐狸级别的人物啊!这种紧张的情况下都还能随机应变,看来不是那么好对付啊!叶思文看着转变极快的黄德兴,暗暗的赞了黄德兴一句。 “对,本伯今天请你来,就是和你商谈盐务的。”叶思文点着头说,“黄会长,你也知道,本伯对盐务所知甚少,所以本伯要找一个懂行的人来解释一下,本伯左思右想,还是觉得黄会长你合适啊!” 见叶思文只是想要了解盐务,黄德兴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终于吞了回去,他谄媚的说:“能为伯爷效力,是草民的荣幸,伯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草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会长送的茶叶果然不赖!”叶思文装模作样的呷了一口茶水,道:“难得黄会长如此耿直,你就给本伯谈谈这官盐私盐吧!唔!当然,还有现在的盐价。” “好的,好的!”黄德兴笑着开始解释官盐私盐。 自从汉朝汉武帝以来,盐铁都是国家专卖,大明朝当然也不例外,盐虽然说是国家专卖,但是国家并不真正意义上的经营,而是将盐的经营权交给私人。 具体的操作方法是,每年朝廷会以担为单位,出盐引。盐引出之后,由盐商花钱购买,有了盐引,才能生产和运输盐。 盐引只是生产和运输盐的授权,真正的盐税应该这样算,在贩卖过程中,朝廷会在每斤盐的单价中,抽取三十分之一的盐税,比如说一斤盐三十文钱,朝廷抽取的盐税就是一文钱。 这种由国家授权给私人经营的盐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私盐。 其实大家一直把私盐和走私的盐的概念搞混淆了,这两种私盐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 私盐是国家授权给私人经营的盐,这种私盐是合法的。而走私盐,则是没有国家的授权,完全是违法的东西。 不过朝廷体恤百姓,防止盐商将盐价提得过高,所以国家会通过巡盐道衙门亲自经营一部分盐,用来调节盐价,这种盐就是所谓的官盐。 相对于私盐,官盐占的市场份额很低,仅仅只能起到一个调剂作用罢了。 听完黄德兴的介绍,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黄会长,你是江南盐商总会会长,你说我们大明的百姓一年要吃多少盐?” 黄德兴一愣,不知道叶思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扭扭捏捏的回答道:“回伯爷的话,一百、一百万担左右吧!” “呵呵……”叶思文干笑一声,道:“大明两千万户百姓,一年才吃这么一点盐啊!” “哦!不、不……”见叶思文不相信,德兴连忙否认了他刚才提供的数字,道:“一百万担盐只是……” 不待黄德兴把话说完,叶思文摆了摆手,道:“黄会长,你不要说其他的,本伯就照你提供的数字来计算一下。” 接着,叶思文开始给黄德兴算账。 一担盐引的价格在二百文钱到五百文钱之间,就算大明人每年只吃掉一百万担盐,那么光是盐引,就能收入二十万两银子到五十万两银子。 由于财政紧张,所以去年盐引的价格是四百八十文钱一担,也就是说朝廷光是盐引收入,就应该是四十八万银子。 当然,这四十八万辆银子里面还没有计算盐税,一百万担盐就是一亿斤,每斤盐抽取一个铜板,盐税的收入就应该是一亿文,也就是十万两银子。 就是按黄德兴的说法,朝廷去年在盐务上面的收入也应该是五十八万两银子,然而朝廷去年在盐务上的收入,只有区区三十万两,差了整整二十八万两银子。 当然,这只是按照黄德兴提供的数据在算,若是真的仔细算算,大明两千户百姓,将近一亿人口,一年吃的盐才一亿斤?恐怕加十倍也不止吧!也就是说,大明的盐务,简直就是一塌糊涂,每年在盐务上流失的银子就是成百上千万两。 各朝各代,朝廷的盐务收入,仅仅次于农业收入,是朝廷的第二支柱税收,现在大明的第二税收已经糜烂成这个样子,叶思文不由得连连摇头,怪不得崇祯天天喊没钱,原来钱都被这些奸商和贪官赚了。 叶思文算到最后,黄德兴的冷汗已经如洪水泛滥般流了下来。 叶思文算完,起身,走到黄德兴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黄会长,你可不可以告诉本伯,这还有二十八万两盐税,到什么地方去了?” “不知道,草民真的不知道啊!”黄德兴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连连摇头。 “黄会长,不要紧张!”叶思文拍了拍黄德兴的肩膀,十分体谅的说:“你只是一个商人,怎么知道朝廷的事情呢?” 见叶思文不继续追问了,黄德兴连忙点头:“是、是、是!” “黄会长,你可不可以告诉本伯,你们江南盐商总会今年准备购买多少盐引呢?”叶思文突然话锋一转,开始问黄德兴第二个问题。 “这,这……”黄德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叶思文了。 老实说,巡盐道衙门的盐引黄德兴从来就没有买过,因为巡盐道衙门上上下下,早已经被黄德兴喂饱了,所以每年只要给巡盐道衙门给一笔钱,然后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生产运输盐,想要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想要运多少就运多少,根本没有人管。 叶思文等了一会儿,黄德兴也没有给出答案,叶思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怎么?买多少盐引还是你们的商业机密,不愿意告诉本伯!” “兴许,兴许得五十万担吧!”最后,黄德兴被逼的没有办法了,只好胡诌了一个数字。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起来,厉声质问道:“黄会长,你竟敢欺瞒本伯,五十万担?哼哼,你当本伯不知道吗?整个江南的盐,都是你们江南盐商总会在提供。五十万担盐,就能把整个江南的市场垄断?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 听了叶思文的质问,黄德兴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叶思文,真是太厉害了,恐怕整个江南的商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吧! 第二十九章、秘密关押 叶思文二十几天没有出门,就是躲在衙门里研究盐务,叶思文现大明每年的盐税还不及当年南宋每年的十分之一,大明朝每年只有三、四十万贯铜板的盐税,而南宋那个风雨飘摇的小朝廷每年的盐税都高达四、五百万贯铜板。 〔 叶思文百思不得其解,虽然南宋的盐税是二十税一,大明的盐税是三十税一,可是差距也不该这么大啊!而且南宋的人口,还不及大明朝的一半,消耗的盐也应该是大明的一半才是,那样的话,盐税就更少了。 经过一番深入调查,叶思文终于找到两个朝代盐税差距的原因了。 差距的原因就来自盐引,南宋也采用的是盐引制度,可是南宋每年的盐引将近一千万担,而大明朝的盐引仅仅一百五十万担,中间差距了将近十倍,当然盐务收入也要少将近十倍。 想通这一点,叶思文就更疑惑了,为什么大明朝的盐引会比南宋那个小朝廷少十倍呢?难道大明天比南宋人吃得淡?这简直就是扯淡嘛! 按照每人每月一斤盐来计算,一个每年消耗的盐就是十二斤,大明朝将近一亿人,每年消耗的盐就应该是将近十二亿斤,折算成担,就应该是一千二百担。 然而,大明巡盐道衙门每年售的盐引,仅仅一百五十万担,只有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大明朝市场上流通的盐,有九成都是非法的盐。 要让九成盐不上税,这可是一个浩大的工程,没有官府的帮助,仅仅靠一帮商人,肯定是不能成事的,这就是一起典型的官商勾结侵吞盐税案。 叶思文甚至推算出了整个偷税漏税的过程,过程很简单,就是盐商们和巡盐道衙门的官员勾结,少九成的盐引,然后他们就公然的私自制盐、贩售,走私盐得来非法收入便进了贪官和奸商的口袋。 叶思文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想清楚之后,立刻开始部署行动,叶思文先让石金峰偷偷的去了一趟江南巡盐道衙门,把去年盐引的销售情况偷了出来。 在看了盐引销售情况之后,叶思文立刻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因为他现,为整个江南提供食盐的盐商商会,也是大明最大的盐商商会——江南盐商总会。 作为全国最大的盐商商会,江南盐商总会每年购买的盐引,仅仅五十万担,很明显,这个数字是大大的缩水了的,五十万担盐,还不够江南人民塞牙缝呢! 叶思文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之后,虎牙大队和虎威营也来到了江南,于是他便请来了黄德兴,想从黄德兴身上找到整个江南盐务的突破口。 叶思文笑眯眯的看着黄德兴,道:“黄会长,你知道本伯要什么,只要你把江南盐务的内幕说出来,本伯会在皇上面前求情,饶你一命的。” 在如山的铁证面前,黄德兴彻底沉默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要栽了。 黄德兴下定决心,他什么也不能说,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持缄默。因为黄德兴知道,自己保持缄默,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和自己在一条船上的人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他;如果自己贪生怕死,把内幕统统说出来,恐怕等着自己的就只是死路一条了。 叶思文凑近黄德兴的面庞,道:“本伯就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你还等着你的狐朋狗友来救你吧!本伯告诉你,你没有机会了,本伯有把握把你关押十年,也没有人知道你被本伯抓了。再说了,本伯已经掌握了你们偷税漏税的大部分证据,无论你合不合作,本伯都有把握把你们弄翻船。” 黄德兴抬起眼睛,看了看叶思文,道:“伯爷,草民乃是遵纪守法的生意人,从来没有偷税漏税,还望伯爷不要往草民的身上泼脏水。” “呵呵呵……”叶思文突然笑了起来,道:“杨云,你给黄会长念念他的基本情况,让黄会长见识见识我们虎威团办事的力度。” “是,伯爷!”一直在门外侍候的杨云走进来,翻开一本白皮书,开始念了起来:“黄德兴,字守财,生于大明万历二十五年,南京扬州人士,祖上世代为盐商……大明万历四十年,黄德兴娶现任江南巡盐道衙门钱道台之妹钱氏为妻,次年,黄钱氏诞下一子……大明天启元年,黄德兴开始掌管家族盐业……大明天启五年,黄德兴纳妾一名,此乃黄德兴第二十二房姨太太,次年,为其诞下一女……大明崇祯二年,黄德兴纳妾一名,此乃黄德兴第三十三房姨太太,至今,已有孕五个月……” 黄德兴听完,感觉到全身都软了,他死死的盯着叶思文,心中悲呼,这位爷还真是狠啊!把自己所有的情况,家里有什么人,家里有什么产业,都调查得一清二楚,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是透明的。 看着一脸恐惧的黄德兴,叶思文笑眯眯的问道:“黄会长,你听了这些有什么感想?” “我、我……” 叶思文呵呵一笑,对黄德兴说:“黄会长,你现在可以仔细考虑一下要不要和本伯合作,放心,本伯不会逼你,自主权完全在你的手里,本伯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那什么,就先委屈黄会长在本伯这个小地方住几天吧!” “来人,把黄会长请下去,好吃好喝供着!”叶思文一招手,两个士兵立刻进来,将黄德兴押了下去。 黄德兴被押走了,他还心有不甘,时不时的向后面看几眼,不过他看见的,只是叶思文得意的笑脸而已。 带黄德兴彻底不见了,杨云向叶思文问道:“叶兄弟,下一步怎么办?” “嘿嘿……”叶思文奸笑一声,道:“还能怎么办?按计划行事!让二愣子去放风,把黄德兴被我抓了的消息放出去。” “是!”杨云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口,黄德兴带来的两个小厮正蹲在马车旁边吹牛打屁,等待黄德兴出来,正当两人百无聊赖的时候,李大憨一身家丁服色,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李大憨毫不客气的走到两个小厮身边,蹲下,从怀里掏出一副骰子,问道:“哥两个也是在等人啊?这些老爷们,见了面就聊个没完没了,要不哥几个来玩几把!” 两个小厮显然很有兴趣来赌两把,他们看着骰子眼睛都看直了,其中一人点头说道:“是!我在等我们家老爷,你也在等人啊?” 李大憨点点头,问道:“对,等人,等我家老爷,他正在和伯爷大人谈事情呢!据说伯爷还要留我家老爷吃午饭呢!哎哎……你们来不来?” 两个小厮连忙点头,道:“来、来、来……怎么玩?” “就玩大小吧!”李大憨随意的说了一句,开始摇骰子,随着骰子声的响起,李大憨又装模作样的问道:“哎!哥两个,你们家老爷是谁啊?” 一个小厮笑着回答道:“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会长,哎,大哥你家的……” “什么?黄会长?”李大憨故作惊讶的说,“你们家老爷就是黄会长?哎呀!不得了了,你们家老爷出事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赌钱。” “什么?”两个小厮大惊失色,齐声问道:“大哥,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大憨悄声说道:“你们还不知都吧!黄会长被叶伯爷抓了,叶伯爷还说要把他秘密关押呢!……咳咳,事关机密,我可不敢多说。” “大哥,你快给我们仔细说说!”一个颇有眼力价的小厮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进了李大憨的手里。 李大憨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神秘的说道:“哥两个,这也是我偷听来的,你们可千万别拿出去乱说。” “一定,一定!”两个小厮连连点头保证。 李大憨小声说道:“我刚才听说,黄会长因为偷税漏税,被叶伯爷拿下了,但是叶伯爷手里的证据不足,所以叶伯爷准备把黄会长秘密关押起来,严刑拷打,让黄会长说出江南盐税的内幕,为了防止走漏消息,叶伯爷准备把黄会长的随从也抓起来呢!哎呀!黄会长的随从不就是你们两个吗?” “啊!”听说还要抓自己,两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失了方寸。 李大憨边说,边向税务司衙门的门口看去,早已在门口等待的两个虎牙大队士兵看见李大憨的暗示,立刻拿起枪,向两个小厮跑来,口中还喊着“抓住那两个人”之类的话。 两个小厮见守门的兵丁果然冲自己来了,吓得魂不附体,想跑都跑不动。 李大憨见两个小厮居然不跑,大急,一脚踢在一个小厮的屁股上,吼道:“快跑啊!等着人来抓你啊!” 被踢中屁股的小厮突然回过身来,跳起来,一溜烟跑了,另一个小厮见同伴跑了,站起来也想跑,却被一双大手拉住了衣服。 小厮回过头,见拉住他的正是那位老大哥,他奇怪的问道:“大哥,你抓我干什么?” 李大憨呲牙一笑,道:“报信有一个人就够了,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回衙门吧!” 正在这时,两个士兵也来到了李大憨的身边,从李大憨的手里接过了被抓住的小厮。 “你们,你们是一伙的?”小厮惊讶的问。 李大憨张大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憨厚的笑道:“对啊!你有什么问题?我又没有说我不是和他们一伙的。” 第三十章、故意打草惊蛇 被故意放跑的小厮回到黄德兴的家里,把黄德兴被叶思文扣押了的事情一说,整个黄府都炸开锅了,黄府的莺莺燕燕一听说自己老爷被抓了,连忙聚集在一起商量事情。〈 黄德兴的家眷比较多,一个正室,两个侧室,四个妾,二十三个姨娘,一共三十个老婆,此时全部聚在了一起。当然,这里面有资格说话的,只有三妻四妾。 黄德兴的正室黄钱氏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不仅因为她是正室,还因为她的哥哥就是江南巡盐道的道台,这种官面上的文章,还是让有官身的人去说得好。 “姐姐,您定要托大舅老爷把我们老爷保出来啊!” “姐姐,妾身听说那个什么虎威伯的手下全是如狼似虎的伙计,我们家老爷落在他手里,肯定要受折磨的啊……” “姐姐,你救救老爷吧!” 几个说得上话的都围着黄钱氏说话,其余说不上话的姨娘,都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好像她们家老爷已经被折磨死了似的。 黄钱氏可是一个颇有手段的厉害角色,否则也镇不住底下这一群莺莺燕燕,她看着一群哭哭啼啼的老少娘们,柳眉一竖,喝道:“你们哭什么哭?你家爹死了啊?” 黄钱氏的威信是不容置疑的,她一说话,底下的人都闭嘴了,巴巴的看着她,等着她拿主意。 其实黄钱氏心里也没有什么主意,她一个官家女儿,富家太太,能有多大主意,她唯一的本事就是和家里的狐狸精勾心斗角罢了。 不过为了保持自己的绝对权威,黄钱氏还是努力的开动自己的脑筋想对策。 想了一阵,黄钱氏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着急,都散了吧!我啊!去找找大舅老爷,让他去伯爷那里打探一下口风,我哥哥肯定有办法的。” 黄钱氏安顿好家中的事情,便带着几个丫鬟仆人来到了江南巡盐道衙门,到了衙门之后,黄钱氏打一个小厮去递帖子。 很快,小厮就跑了回来,道:“夫人,守门的差大哥说,我们家大舅老爷今天不在衙门里。” “哦!”黄钱氏问道:“他们说没有,大舅老爷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厮道:“小人问了,他们说,叶伯爷今天中午请大舅老爷吃饭,可能现在还在江南税务司衙门呢!” 一听自己的哥哥也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黄钱氏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急匆匆的说:“快,去江南税务司衙门。” 此时,江南税务司衙门里面,叶思文和江南巡盐道衙门钱龙季正在把酒言欢。经过叶思文在酒桌上的一番勾兑,钱龙季已经和叶思文称兄道弟了,亲热得不得了。 酒至半酣,叶思文一幅醉眼迷离的样子,他拍着钱龙季的肩膀,道:“钱大人,你知不知道?本伯今天上午抓了一个敢于偷税漏税的奸商,现在这心里啊!真是太爽快了。” “好!”钱龙季一拍桌子,做出一幅道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抓得好,此等偷税漏税的奸商,就是我大明朝的蛀虫,不仅要抓了,简直就是该杀了。” “嘿嘿……”叶思文一副醉醺醺的样子,问道,“怎么?钱大人也觉得本伯做得对?” 钱龙季挑起大拇哥,道:“对,伯爷你做得太对了!来,伯爷,下官敬你一杯!” 叶思文和钱龙季碰了一下酒杯,一口喝了下去,语无伦次的说:“钱、钱大人,你、你不知道,今天,今天早上抓的,那个,那个黄,黄什么来着?哦!黄德兴……” “什么?” 钱龙季一听被叶思文抓的居然是黄德兴,惊得把手中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搞半天,原来眼前这位爷把自己的妹夫抓了,自己居然还跟着叫好,真是混蛋。 叶思文完全不顾一脸惊讶的钱龙季,继续说道:“钱大人,你知道吗?本伯,呕!本伯早就掌握了他黄德兴的犯罪证据,他、他今天居然,居然还要狡辩,嘿嘿,嘿嘿,本伯一顿鞭子下去,那老小子,立马就老实了,把他小时候尿床的事情都给本伯说了,哈哈哈……” 钱龙季听说黄德兴已经把事情都交代了,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这些年和他妹夫勾结,偷逃了不少的盐税,现在他妹夫把什么都说了,那肯定把自己也供出来了。 若是一般人,现在已经吓得筛糠了,不过钱龙季可不是一般人,钱龙季转念一想,若是叶思文手中真有有力的证据,早就把自己抓起来了,还和自己喝酒吹牛干什么?多半是想在自己口中套话呢! 再说了,自己的妹夫自己知道,钱龙季知道,自己的妹夫虽然看起来胖胖乎乎,傻不愣登的,可是内里精明着呢!还有,黄德兴可不是一个软骨头,想要在他口中掏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怕是有些困难。 钱龙季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横练功夫,如同一条鲶鱼,滑不溜就的,想要在他口中套话,简直太困难了。 其实,叶思文也没想在钱龙季口中套出什么话,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草惊蛇。 叶思文故意把黄德兴抓了,再故意把黄德兴被抓的消息传扬出去,让这些收到风声的盐商动起来,叶思文不怕盐商们动,就怕盐商们蛰伏。 叶思文知道,盐商们静止蛰伏,他根本抓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所以只有盐商们在动起来,他们才会露出破绽,到时候,叶思文就会抓住破绽,一举将盐商们搞垮台。 钱龙季想通之后,平复了一下心情,脸色也好了许多。 虽然钱龙季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可是叶思文偏偏不知趣,问道:“怎么了?钱大人的脸色怎么不好?” 钱龙季连忙摇头,笑呵呵的说道:“没!没什么!下官不胜酒力,不胜酒力,还望伯爷莫怪!” “哦!哈哈哈……”叶思文突然笑了起来,拍着钱龙季的肩膀道,“好吧!既然、既然钱大人醉了,本、本伯也就不劝了,啊!哈哈哈,钱、钱大人,还望你、呕!你以后好好配合本伯工作,把、把江南的税务早日查明才是、是啊!” 钱龙季拱手道:“伯爷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配合伯爷的工作。” “好、好、好……”叶思文拍着钱龙季的肩膀,连连叫好,几声之后,叶思文突然倒在地上,鼾声大作,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钱龙季心中有事,见叶思文醉了,他连忙站起来,准备离开,回去找人商量对策。 正当钱龙季走到门口的时候,地上的叶思文又嚷嚷开了:“你们听着啊!听着啊!你们,你们,你们谁也不许把黄德兴被抓的事情泄露出去,若是,若是打草惊、惊蛇了,本伯,本伯,要你们,你们好看……” 钱龙季看着醉醺醺的叶思文,又回想着叶思文刚才的表现,他突然明白了,叶思文原来不是故意要把自己妹夫被抓的消息告诉自己啊,他是喝醉了,乱说话呢! 钱龙季看着鼾声大作的叶思文,摇了摇头,冷笑道:“爵位高有个屁用,人年轻,就是不靠谱啊!” 钱龙季刚刚离开,原本在地上鼾声大作的叶思文突然坐了起来,两只眼睛一闪一闪的,根本就不像一个醉酒的人。 叶思文刚坐起来,杨云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扶起叶思文,问道:“叶老弟,你说他能上当吗?” “管他的!”叶思文冷笑道,“只要我把消息流传出去就行了,现在,就等着他们出招了。” 杨云拿出一封信递给叶思文,道:“叶老弟,马大掌柜已经把东西运来了,一共三十船,一千五百担,这第二招什么时候用?” 叶思文打开信封,看了看里面的信笑了笑,道:“马大掌柜就是厉害啊!这么快就把货源准备好了,好吧!你现在马上去起草告示,等盐商们一动,立刻就用这一招。” “是!” 钱龙季刚走出江南税务司的大门,就看见前来找叶思文的黄钱氏,黄钱氏正在和守门的士兵勾兑,请守门的将士给她通报呢!但是不论黄钱氏拿多少银子出来,守门的将士都不接,无论黄钱氏说什么好话,许什么承诺,守门的将士就是不通融。 看着油盐不进的守门将士,黄钱氏有些生气了,她没出嫁之前,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出嫁之后,是江南富商的正室,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 正当黄夫人要飙的时候,她大哥钱龙季出来了。 钱龙季看着快要飙的黄钱氏,喝道:“妹妹,你一个妇道人家,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 黄钱氏看见自己的哥哥,立马找到了主心骨,哭哭啼啼的对钱龙季说:“大哥,你还不知道吧!我家老爷不明不白的就被伯爷抓了,你可得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休要胡说!”钱龙季呵斥道,“伯爷何曾抓过你家老爷,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走,跟我回去。” 黄钱氏不明所以,还想要争辩,却被钱龙季一把拉走,钱龙季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妹妹,你切莫着急,妹夫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你千万不要再这里闹!” 第三十一章、要不要罢市 黄德兴被扣押的当晚,江南盐商总会的商人们聚在了一起,聚会的地点依然是一艘豪华的画舫上,不过他们已经没有了玩耍的**。{[<( 黄德兴被抓的消息,在盐商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盐商们都知道,黄德兴这些年帮着他们,偷逃了不少的盐税,黄德兴倒霉了,自己恐怕也不能善了。 江南盐商总会和黄德兴的关系,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黄德兴完蛋,江南盐商总会也得跟着完蛋,这些盐商都得跟着完蛋。 商量事情的时候,盐商们都把眼光投向了巡盐道衙门道台钱龙季和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的身上,因为他们知道,这里能说话管用的,就是这两个人,只要他们决定救黄德兴,那么毫无疑问黄德兴就一定能救出来,只要他们放弃了,黄德兴基本上也就玩完了。 此时,钱龙季和陈子玉的意见却生了严重分歧。 钱龙季主张,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的妹夫救出来,就算用最极端的方式,也得把黄德兴捞出来。钱龙季的意见是,明天开始,江南的盐商联合起来罢市,向江南税务司衙门和叶思文施压,逼迫叶思文放人。 钱龙季认为,盐乃居家必备物品,盐商们不卖盐了,整个江南人民都不会同意,都会去找叶思文闹意见,到时候,己方再让朝中的亲戚暗中操作一番,在陛下面前参叶思文几本,保证让叶思文吃不了兜着走。 钱龙季这样做是有足够理由的,因为他认为妹夫是江南盐商总会的灵魂人物,掌握了江南盐务所有的内幕,若是不把黄德兴救出来,江南整个盐务的内幕都会被叶思文掌握,到时候,自己这一方可就被动了,叶思文肯定会抓住机会,将整个江南的盐商连根拔起,在座的所有人都得被叶思文搞下马。 对于钱龙季的招数,陈子玉嗤之以鼻,他知道,罢市对以前的总督有用,可是对叶思文的用处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以前的官员,就是简简单单的官员,但是叶思文不同,叶思文的背后站的不仅仅是当今圣上,最可怕的,是叶思文背后的远洋商号。 若是以前,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是看不上远洋商号的,但是现在不同了,自从当今圣上赐给远洋商号大明爱国商号的匾额之后,远洋商号已经不是传统的商号。 现在站在远洋商号背后的是当今皇帝,还有朝中的新党,江南商号的官方背景,可不要太深厚了,所以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叶思文就算在江南闹翻天,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不仅如此,说不定,江南盐商总会还会因此失去整个江南的市场。 陈子玉相信,只要江南盐商开始罢市,远洋商号就会源源不断的运来盐,抢占整个江南市场。 陈子玉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江南商会的会长,他的头脑可是一般人不能比拟的,陈子玉几乎把叶思文所有的招数都看明白了,他甚至可以推算出叶思文下一步的动作。 其实从叶思文将会出任江南税务司衙门这一任总督的消息传来,陈子玉就开始收集和了解叶思文,他知道叶思文做事的风格,所以他很明白,叶思文这货根本就不是来查税的,而是来找茬的,为了报仇,这货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对于己方的人,陈子玉也是有信心的,他相信,黄德兴是一个聪明人,他是不会乱说话的,所以他们完全可以放心,叶思文根本不能从黄德兴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陈子玉现在的意见是,一动不如一静,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待时机成熟,找一个可以让叶思文致命的机会,一举将叶思文干掉。 虽然什么动作不做,有可能会牺牲黄德兴,但是牺牲一个黄德兴,挽救整个江南商人,还是很划得来的。 不过钱龙季没有陈子玉觉悟,他完全小看了叶思文,他觉得,叶思文虽然有些手段,但是太年轻了,做事根本没有什么章法,只要不断给他施压,就可以让他束手就擒。 不过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黄德兴是钱龙季的妹夫,是他的利益共同体,黄德兴被捕,对他的影响最大,很有可能从朝廷大员变成阶下囚,所以他会不管不顾的去救人。 见陈子玉始终不答应营救黄德兴,钱龙季有些生气了,冷笑道:“陈老板,你的意思是,牺牲我的妹夫,来取得叶思文那小子对你们整个江南商人的谅解,你觉得可能吗?哼哼,你们当时把唐先瑞搞死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钱龙季提起这个,陈子玉脸色大变,不咸不淡的说道:“钱大人,你说话可要注意一些,搞死唐先瑞,那是你教唆你妹夫黄德兴搞出来的,是你们江南盐商总会的搞出来的,和我们江南商会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陈子玉!”钱龙季一拍桌子,指着陈子玉的鼻子道:“陈子玉,若是我们当时不把唐先瑞搞死,你现在还能这么悠闲的和本官说话吗?” “哼哼!”陈子玉冷哼一声,刨开钱龙季的手,道:“当时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们捞钱不要太渴了,不要太渴了,结果怎么样?让唐先瑞抓住把柄了吧!后来我多方斡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结果怎么样?结果你妹夫仗着自己手下有几个厉害的倭奴护院,直接把唐先瑞杀了,当时够爽快的啊!是不是啊?” 面对陈子玉的质问,钱龙季无话可说,因为陈子玉说的都是实话,自己当时的确捞钱捞得太过火,后来黄德兴做得也的确不妥。 见钱龙季无话可说,陈子玉呷了一口雨前龙井,继续冷笑,道:“现在不爽快了吧!现在你们把叶思文这头猛虎招惹来了吧!叶思文是什么人你知道吗?那可是从尸山血海杀出来的猛人,朝廷最年轻的伯爷,最年轻的左都御史,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大明爱国商号的幕后掌柜,手底下一大帮子手上有硬功夫的兵丁,你觉得,你们那些寻常手段,对他有用吗?” “哼!”钱龙季回答不上陈子玉的质问,冷哼一声,扭过头,不看陈子玉了。 钱龙季已经被搞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可是陈子玉偏偏不知趣,继续说道:“钱大人,你现在在想什么?难道你为了你的妹夫,你还要继续撩拨叶伯爷的神经吗?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只要你现在敢照你说的办,我可以保证,不出五天,你就会后悔。所以我还是劝你,不要乱动,否则你会后悔莫及的,若是你不小心被叶伯爷搞死了,我可是会伤心的。” “你!”钱龙季气极,指着陈子玉的鼻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子玉冷笑一声,转身,向自己的几个小厮说道:“走,我们回去了。” 待陈子玉离开之后,钱龙季生气的把手中的钧窑白瓷茶杯摔在地上,开始破口大骂:“狗日的,死兔爷,你他妈嚣张个屁,老子总有一天要搞死你。” 钱龙季一阵大怒,让房间里的盐商寒蝉若噤,他们想要财,全得靠钱龙季,所以,陈子玉可以不给钱龙季面子,但是他们,永远要给钱龙季面子,不仅要给钱龙季面子,而且还要唯钱龙季马是瞻。 待钱龙季把话说完了,江南盐商总会的副会长夏子默才战战兢兢的走过来,问道:“钱大人,你看,我们还要不要营救黄会长?” 钱龙季斜眼睥睨,看了看夏子默,问道:“你们江南盐商总会是什么意思?” 夏子默拱手,道:“我等当然是唯钱大人马是瞻。” “陈子玉可是江南商会会长,你们难道不听他的?”钱龙季冷笑着问。 夏子默摇了摇头,道:“钱大人,陈会长和黄会长没有什么共同利益,他当然不乐意得罪这位朝廷的新权贵,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是黄会长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黄会长出事了,我们都没有好处,所以我们的意思是,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黄会长营救出来。” 钱龙季点点头,道:“你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就照钱大人说的,明天一早,我们江南盐商总会的盐商集体罢市。”夏子默阴狠的说,“钱大人,你知道,整个江南的盐,都是我们江南盐商总会在提供,没有了盐吃,不光我们不会同意,江南的那些当官的,恐怕也不能同意吧!” 钱龙季一边听着,一边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有。”夏子默继续说道,“钱大人,靠着盐务吃饭的,可不止我们江南盐商,还有靠着运盐的盐帮,码头上上下扛盐的苦力。我们开始罢市,他们就没有了活路,还不起来闹事?到时候,我们再暗中操作一番,祸引东流。” 钱龙季刚才被陈子玉教育了一番,已经变得有些疑惑了,道:“不过,叶思文背后的远洋商号……” “唉!大人完全不用担心。”夏子默摇着头说,“只要我们略施手段,花点银子,远洋商号的盐能不能运到江南还是一个问号,根本起不了作用。” “好!”钱龙季一拍桌子,道:“就照你们说的说办。” 第三十二章、找叶伯爷要说法 “唉!掌柜的,你们这里卖盐吗?” “不卖,不卖,黄会长都被抓了,还想吃盐,做梦吧!” “唉!你们卖不卖盐,和黄会长被抓了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们就是不卖,你咬我啊!” …… 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三,由于大明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叶思文无故扣押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江南五十五家盐商集体罢市,向叶思文提起抗议,要求叶思文立刻释放无故被捕的江南盐商总会会长黄德兴,并且要给盐商们一个说法。?(〈 盐商罢市,老百姓自然就买不到盐,再加上盐商们的可以宣传,一时间,江南人心惶惶,买不到盐的老百姓几乎疯了。 各种流言在无知的老百姓中流传,什么叶伯爷是个大贪官,想要敲诈黄会长,敲诈不成就变成明抢。什么叶伯爷的老丈人在江南生病死了,他就来祸害江南人民,反正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矛头一致对准江南税务司衙门和叶思文。 老百姓大多时候都是愚昧的,跟风的,再加上有人故意有人制造恐慌气氛,前来买盐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辞辛苦,一家一家的问,可是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不卖。 正当大家沮丧无比的时候,盐商们安排的人便开始动作了,他们亲热的拍着老百姓的肩膀,关切的问道:“老哥,买到盐了吗?” “别提了,没有啊!他们都说黄大老板被抓了,他们不做生意。”几乎所有人都这样回答。 “我说啊!我们吃不上盐都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错,我们得去找江南税务司衙门,让他们给我们解决吃盐的问题不是。”当得到这些回答之后,这些人就开始挑唆。 专业挑唆人员的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同意,最后在一群专业人员的带领下,老百姓们浩浩荡荡的向江南税务司衙门走去, 老百姓们刚走到半路,又遇见了一群衣衫喽啰的家伙,他们是码头上的苦力,盐商罢市,盐不生产,也不运输,他们没有了活路,所以在有心人的挑唆下,集体去害人的江南税务司衙门讨要说法。 苦力们比老百姓可彪悍多了,他们一边前进,一边高呼口号:“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我们要干活,我们要吃饭。” 见苦力们都在喊口号,老百姓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在几个文化人的编撰下,马上老百姓的队伍也开始喊起了口号:“树没有土不能活,人没有盐要死,我们要吃盐,我们要吃盐。” 在有心人的组织下,苦力的队伍和老百姓的队伍迅合兵一处,继续浩浩荡荡的向江南税务司衙门前进。 队伍前进一会,又有一队人马加入进来,他们是运盐的盐帮,他们和盐商穿的一条裤子,又随时拉的出来一帮人,所以早早的就被盐商利用起来,用来向叶思文施压。 有了盐帮的加入,游行的队伍人数达到了五千多人,一行人喊着口号向江南税务司衙门走去,在行进的途中,不时有义愤填膺的群众加入进来,当然还有很多不明真相的人跟着一起看热闹,不过他们听说是为什么的时候,也开始变得义愤填膺,跟着大队伍,喊着口号向江南税务司衙门走去。 等走到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时候,游行的人数已经激增到一万人左右了。 江南税务司衙门对面的茶楼上,钱龙季和江南盐商总会副会长一起悠闲的喝着茶,钱龙季看着浩浩荡荡的游行人群,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副会长谄媚的笑道:“钱大人,这事闹得有点大啊!他叶伯爷若是不放了黄会长,这些暴民非得把江南税务司衙门拆了不可。” 钱龙季没有答话,其实他心里有另外一个打算,等会他不仅不会落井下石,还会主动出来给叶思文解围,毕竟叶思文在朝中颇有人脉,又是朝中最年轻的权贵,得罪了似乎没有什么好处。 江南税务司衙门里面,叶思文正在和杨云也在悠闲的喝茶吹牛,一点压力也没有,貌似外面生的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 虽然两人样子很悠闲,其实心里还是在打鼓,这可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残酷无比。 叶思文若是把这起**处理好了,那他就大获全胜,不仅能将盐税查清楚,还能将江南传统的盐商一网打尽,连根拔起。若是他不能把这起群体事情解决好,恐怕就不是丢官丢爵的问题了。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士兵来告诉叶思文外面的情况,所以叶思文对外面有什么人,外面有什么情况,那是了如指掌。 当士兵进来告诉叶思文,游行队伍离衙门只有一里路的时候,叶思文站起来,对杨云道:“让二愣子动手吧!” 一万多人的游行队伍来到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时候,虎牙大队已经在这里恭候多时了,不过虎牙大队把平时杀人的装备都放下来,今天他们装备的是普通的木盾牌和竹棍,全都是惩戒性兵器,人民内部矛盾,当然不能用虎式步枪来解决。 一百五十名虎牙大队将士,分成三排,架着木盾牌,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保护起来。 虎牙大队的任务并不是阻止这些人游行,而是防止这些人冲击衙门的,只要他们不冲击衙门,威胁叶思文的安全,他们想干什么都行,闹得越大越好,叶思文还就怕他们闹不大。 当游行的人离江南税务司衙门还有一百步的时候,李大憨拦在了人群面前,扯着他的破锣嗓吼道:“衙门重地,闲杂人等止步!” 李大憨身材高大,声若洪钟,他出来阻拦,还是起得到一些作用的,至少,游行的队伍没有继续前进。 见大家停下了脚步,李大憨心中还是有些小得意的,他继续说道:“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正常的途径向叶伯爷反应嘛!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游街示威,冲击衙门,是什么道理?” 当然,这些话都是叶思文教给李大憨的,李大憨虽然上过扫盲班,但是说话永远说不出来这个水平。 “啪!” 突然,一颗鸡蛋砸在了李大憨的脸上,黄的白的流了李大憨一脸。 “狗腿子!让我们不能吃盐。”一个小屁孩指着李大憨大骂。 有了人带头,群众立刻动了起来,纷纷找手上顺手的东西,向虎牙大队的将士扔去,大声的呼喝道:“我们要吃盐,我们要吃盐!” “我们要干活,我们要吃饭!” “没有盐要死人,快点放了黄会长……” “放了黄会长,放了黄会长……” 一万多人一起飙,场面相当壮观,李大憨可不敢樱其锋芒,他连忙抄起一面盾牌,和大家躲在了盾牌后面。 由于有别有用心的人挑唆,所以群情激奋,在几个骨干的带领下,群众居然抄臭鸡蛋、烂菜叶等污秽之物向虎牙大队的将士起了进攻。 虎牙大队秉承叶思文的命令,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是举着盾牌,不让烂菜叶什么的砸在自己身上。 一万人对一百五十人,后果可想而知,在别有用心的人的挑拨下,很快,聚集起来的群众便开始冲击江南税务司衙门。 其实围攻的人们也没有什么具体目的,大多数人就想见叶思文一面,让叶思文给他们一个说法,毕竟叶思文在老百姓中的口碑还是很好的。 再说了,黄德兴这等奸商也不是什么好鸟,老百姓们才不会为他请命呢!他们只是单纯的关心自己的嘴巴而已,他们只是单纯的知道,人不吃盐是不行的,人不吃盐是要闹出人命的,人不吃盐是没有劲干活的。 虽然老百姓是单纯的,可是策划这起事件的人可不单纯,他们可不是要叶思文一个说法,而是要不断向叶思文施压,所以他们要不断的挑唆,尽量把事情闹大。 在幕后策划者不断的挑唆下,很快事件就开始升级,老百姓起先用的是臭鸡蛋、烂菜叶等软杀伤武器进攻,后来变成了木棍、板砖等硬杀伤武器进攻。 虎牙大队的将士拼命的举着木盾牌,努力的将老百姓拦在税务师衙门的大门之外,不过区区一百五十人,又不准动手,那肯定抵挡不住一万人的冲击,不一会儿,虎牙大队维持的阵型便被老百姓冲散了。 “哎呀!官兵打人了,我的腿被他们打折了……” 虎牙大队的阵型刚刚被打乱,一个年轻人突然倒下了,捂着腿大声的吼起来。 听说官兵动手了,已经恶化了的局势立刻变成更混乱了,无数的人开始和虎牙大队的人拉扯起来。 李大憨阴沉着脸,吼道:“谁动的手,把伯爷的命令不当一回事吗?” 李岩凑到李大憨的身边,道:“大队长,我们没有人动手,是这群狗日的在污蔑我们!现在我们只能向后面退了,等待伯爷的命令。” “江南巡盐道衙门道台钱大人到!闲杂人等,尽皆避让!” 正当局势要进一步恶化的时候,钱龙季终于出现了,钱龙季见叶思文一直露面,还以为叶思文已经怂了,所以他才来给叶思文做做思想工作,让他把黄德兴放了,岂不是皆大欢喜? 终于来了一个说话有分量的,在幕后主使的组织下,老百姓们很配合的让开了道路,让钱龙季的八抬大轿到达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前。 第三十三章、今年吃盐不交税 钱龙季得意的从八抬大轿上下来,向四周的老百姓摇了摇手,道:“乡亲们,你们不要慌张,你们要相信,朝廷不会让你们没有盐吃,也不会让你们没有活干,更不会让你们没有饭吃,你们要相信朝廷,要相信巡盐道衙门。” “钱大人果然是我们知心人啊!” “钱大人是好官啊!” 在幕后主使者的鼓吹下,许多百姓一边呼喝着“钱大人是好官啊!”“钱大人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之类的话,一边向钱龙季下拜。 钱龙季看着向他下拜的百姓,矜持的笑了笑,双手向上抬,道:“乡亲们,你们都起来吧!本官这就进去,向叶伯爷讨要说法,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 钱龙季说完,笑了笑,由李大憨领着,带着一大帮人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 钱龙季进去之后,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轰然关闭,门外的百姓都不愿意散去,站在门外,翘以盼,等待结果。 在江南税务司衙门大堂的外面,钱龙季见到了一脸笑意的叶思文,钱龙季在叶思文的脸上,完全没有看到沮丧或者害怕的神情,反而,叶思文表现得很兴奋,很自信。 钱龙季就搞不懂了,外面都闹翻了,这位爷为什么还能如此淡定,难道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叶思文见到钱龙季,绝口不提外面的事情,而是亲热的拉住钱龙季的手,和钱龙季寒暄了一番,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叶思文这才将钱龙季请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大堂。 “来,钱大人,请坐,请坐。” 进了大堂,叶思文拉着钱龙季,不由分说,直接将钱龙季按在了椅子上。 待钱龙季坐定,叶思文这才坐到了大堂的主位上,坐下之后,叶思文又不紧不慢的命人端来热茶,分别给他和钱龙季奉上。 叶思文一边喝着茶,一边喝钱龙季说着一些闭话,什么天气、茶香,就是绝口不谈门外的事情,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叶思文不着急,钱龙季可就着急了,他不再和叶思文东拉西扯,直接说道:“叶伯爷,你怎么还能如此轻松?你难道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天了吗?” “好茶!”叶思文呷了一口茶水,道:“哦!钱大人,外面怎么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外面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他这个当事人居然会不知道,那不是骗人吗? 钱龙季没好气的说:“叶伯爷,盐商听说您把黄会长抓了,今天集体罢市,老百姓买不到盐,都来你这儿讨要说法了,现在税务司衙门外面聚集了上万百姓,若不是本官及时赶到,现在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都被他们拆了。” “啊!”叶思文一脸惊讶,道:“钱大人,你可来得真及时啊!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本伯的衙门非得被门外的暴民拆了不可!本伯在这里谢谢你了。” 钱龙季拱手,道:“举手之劳而已,伯爷不必放在心上。” 叶思文摇头晃脑的说:“钱大人,本伯这件事做得实在是孟浪了些,竟然引了这么大的事情,本伯实在是惭愧啊!” 看着不紧不慢的叶思文,钱龙季急得嘴角冒泡吗?他心想,这位爷以前的风格不是雷厉风行吗?怎么现在变得软绵绵的了? 钱龙季道:“伯爷,我们现在不是要自责,而是如何让衙门外面的老百姓散去,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 叶思文笑了笑,问道:“钱大人,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钱龙季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拱手,道“叶伯爷,下官以为,这件事情不宜闹大,为今之计,只能委曲求全,先放了黄德兴,把这件事情压下去再说,至于黄德兴偷逃漏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一听钱龙季要求放了黄德兴,叶思文脑袋立刻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不行,不行,黄德兴的问题太大了,不能就这样放了,若是放了他岂不是会更嚣张,不妥不妥!” “哼哼……”钱龙季冷笑一声,问道:“那叶伯爷的意见是什么?” 叶思文笑道:“钱大人,本伯倒是有一个主意,即使不放黄德兴,盐商们也会停止罢市,本伯就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叶伯爷但说无妨!”钱龙季悠闲的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说道,他倒要看看,叶思文有什么好主意。 “好好!”叶思文笑呵呵的说:“本伯以为,盐商们之所以罢市,是因为没有了黄德兴,他们就不能肆无忌惮的偷税漏税,也就是说,他们罢市的最终目的,就是不想交税,既然这样,我们何不免除盐商们今年的税款,没有了税收,他们还不屁颠屁颠的开市?” “还有!”叶思文继续侃侃而谈,“本伯知道,现在因为盐税增加,盐价居高不下,让老百姓苦不堪言,若是我们不收盐税了,盐价降下去,老百姓得了利益,他们自然就散了。” 听了叶思文的主意,钱龙季差点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钱龙季精通盐务,他自然知道,不收盐税,盐就可以自由贩卖,制盐的材料又不算难找,工艺也不算复杂,只要放开政策,大量的盐就会涌入市场,打破江南盐商总会的垄断地位。 可以预见,只要取消盐税一个月,盐价就会比现在降低很多,而且还会有更多的商贩加入贩盐的行业。 若是真的到那个时候,江南盐商总会的利益将会大大稀释,江南盐商总会的利益稀释了,他钱龙季的钱包也就会稀释,这件事绝对不能同意。 钱龙季知道自己必须阻止叶思文这个疯狂的想法,急忙说道:“叶伯爷,这恐怕不妥吧!朝廷现在四处都要用钱,若是没有盐税,朝廷可要少收入一大笔银子啊!”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钱大人,此话差矣,去年的盐税,不过三十万两而已。区区三十万两,对于朝廷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收。” 钱龙季急得嘴角冒泡,道:“叶伯爷,虽然去年的盐税只有三十万两盐税,但是盐税再少,也有不是,若是不收盐税,皇帝陛下恐怕不能同意吧!” “钱大人,皇帝陛下那边,你就不用操心了。”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本伯来江南的时候,皇帝陛下曾给本伯说过,让本伯放开手办事,只要能查清江南赋税,不管用什么办法,陛下都会同意的。” 叶思文的回答让钱龙季无话可说,皇帝陛下都同意,你一个三品小官还聒噪什么? “这个、这个……”钱龙季嗫嚅道,“本官觉得总是不妥啊!朝廷现在到处都要用钱,我们就这样取消了盐税,不太好吧!” “哈哈哈……”叶思文突然大笑起来,道:“钱大人,你说,若是本伯告诉陛下,有人愿意每年出一百万两银子来购买盐的专卖权,你说陛下会同意吗?” “叶伯爷的意思是?”钱龙季搞不懂了。 叶思文拿出一份协议递给钱龙季,道:“钱大人你看看这个!” 钱龙季疑惑的接过叶思文递来的协议,他随手翻看了,当看完一段文字的时候,钱龙季头上的冷汗就下来了,协议上称,远洋商号将会以每年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价格买断大明全国的盐专卖权,也就是说,以后全大明,只有远洋商号一家可以贩盐,其余的全部都是私盐。 钱龙季突然觉得自己手中拿的不是一份协议,而是所有盐商的催命符,只要这份协议生效了,大明朝的盐商都歇菜了。 而且,钱龙季明白,远洋商号现在是大明爱国商号,可以合法拥有自己的军队,而事实上,他们的确有一支能打的军队,也就是说,只要远洋商号愿意稽查私盐,那大明境内的私盐就得绝迹。 想到这一点,钱龙季不仅觉得自己手中的协议是盐商的催命符,更是他的催命符,只要和朝廷穿一条裤子的远洋商号开始贩盐,朝廷就能轻易的知晓大明每年消耗盐是多少。 到时候,只要朝廷把远洋商号提供的数据和往年巡盐道衙门上报的数据一比对,就可以轻易知道往年一共流失了多少盐税,那可是九成盐税啊!那可是足够大明朝用十年的银子啊!只要有了这笔钱,朝廷许多想办不能办的事情都可以实现。 钱龙季作为巡盐道衙门道台,让朝廷白白流失了这么多收入,那绝对是死罪,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钱龙季终于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不过他立刻找到了另一个破绽,道:“叶伯爷,就算你这个方法可行,也得等到几个月之后才能解决好这件事情吧!可是现在外面的暴民,随时都要将江南税务司衙门拆了的啊!”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钱大人,抱歉,现在已经晚了,本伯已经张贴了告示,今年吃盐,不上税。” “什么?”钱龙季大惊,“叶伯爷,你说的是真的?” 叶思文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反问道:“钱大人难道以为本伯在开玩笑?” 钱龙季铁青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里正在盘算,现在该怎么办。 现在摆在钱龙季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搞死眼前这个阴毒的年轻人,让给远洋商号不能插手盐务;第二,赶紧跑路。 不过现在貌似两点都做不到。 “而且,本伯还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远洋商号的盐,在前两天就运到了下关码头,现在恐怕已经在销售了,所以说,外面的暴民也应该散去了。” 还不等钱龙季打定主意,叶思文又告诉了钱龙季一个坏消息。 第三十四章、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就在叶思文和钱龙季扯皮的时候,江南税务司衙门外面正在上演着一出出好戏。<< 钱龙季刚进去不久,杨云便拿着一张告示,贴在了江南税务司衙门外面的告示板上,游行的人一看见有人贴告示,立刻围了上来,不过大明的基础教育很差,老百姓的文化水平普遍较低,根本认不全告示上面的字。 虽然不识字,但是他们长了嘴啊!刚刚还对杨云横眉冷对的老百姓,立刻换了一张笑容,问道:“这位大人,这告示上面写的是什么啊?” 一声“大人”,叫得杨云心里甜蜜蜜的,于是他很和蔼的向这些围观的群众解释了一下告示上面的内容,杨云告诉这些围观的老百姓,由于叶伯爷感到江南三十文一斤的盐价过高,老百姓的负担太重。 基于这一点,仁慈的叶伯爷准备,联合大明爱国商号——远洋商号,为老百姓办一点实事,今后江南的盐,将由远洋商号提供,而且朝廷会取消远洋商号的盐税,让大家从此吃不上税的盐。 其实整个告示要表达的意思就是,江南的盐,要降价了。 听说盐价要降了,这下老百姓可高兴了,几年前,江南盐商总会的奸商垄断了江南的盐市,盐价被他们抬到三十文一斤,可把江南的老百姓坑惨了。 杨云刚解释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便想起来,道:“嘿嘿……我看这个告示这也就说说而已,这位大人,你倒是把远洋商号的盐拿出来看看,我们要的是盐,不是空口说白话!” 事实证明,老百姓总是愚昧的,是很容易被煽动的,他们一听挑拨者的话,原本变得喜气洋洋的脸,立刻又变成了乌云密布,开始向杨云讨要说法。 杨云一脸冷笑,不屑的看着那位挑拨者,他心里正在盘算,等会要不要把这个家伙抓进衙门拷打一番。 “当、当、当……” 正当群众的情绪再次不稳定的时候,一阵锣声响了起来,伴着锣声响起的,还有一个粗犷的声音。 “好消息,好消息,远洋商号响应江南税务司衙门号召,长期为江南百姓提供免税精盐,现在已经有三十船,一共一千五百担精盐从山东运到了江南,以后还有更多更好的盐运来,所以乡亲们尽管放心,大家都能吃上盐的。” “好消息,好消息,远洋商号盐业分号今日在南京开业,一共设有十五处售盐地点,为了感谢江南父老的支持,开业前五天,马大掌柜决定,每斤盐只卖五文钱,对,你们没有听错,一斤盐只卖五文钱,大家快去抢啊!晚了可就没有了啊!” 居然有只卖五文钱一斤的精盐,一听到这两个消息,百姓立刻炸开锅了,一脸的不可思议,许多人都开始询问身边同伴,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他们说的是多少?五文,我没有听错吧!” “应该没有听错吧!我好想也听见是五文。” “算了,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晚了可就没有这个价了。” 虽然大部分人相信了宣传,并且不断有人跑去验证,不过还是有人表示了怀疑:“唉!这什么远洋商号不会是骗人的吗?” 不过表示怀疑的人立刻就会被哂笑,远洋商号那是什么玩意,那可是大明爱国商号,会骗人吗?当然不会,不但不会,而且他们的话绝对实在。 很快,就有人抢到了五文钱的精盐回来炫耀,于是,很多开始犹豫不决的人也开始纷纷加入了抢盐的队伍,聚集在江南税务司衙门的老百姓立刻作鸟兽散去。 不到一刻钟,聚集在江南税务司衙门门口的百姓尽皆散去,这可把幕后策划者气惨了,自己精心准备的**,居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虽然大部分人都去抢盐了,但是还有一部分人聚集在江南税务司衙门门口,他们是靠搬运盐生活的苦力,他们关心的是自己的肚子,而不是盐。 幕后策划者见还有人没有走,立刻高兴起来,开始继续撺掇苦力起来闹事。 幕后策划者告诉苦力们,远洋商号这是在抢他们的饭碗,他们绝对不能让远洋商号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入江南,一定要将远洋商号赶出江南,抢回他们自己的饭碗。 果然,撺掇的效果很好,苦力听了幕后策划者的蛊惑,立刻闹了起来,吵吵嚷嚷的要说法,不给说法就把江南税务司衙门拆了。 “当、当、当……” 正当苦力们要拆房子的时候,又响起了一阵锣声,几个穿着远洋商号伙计服的人一边敲着锣,一边喊道:“远洋商号现在急需一批有经验的搬运苦力,只要现在报名,立刻可以成为远洋商号的正式工人,每个月的工钱是五两银子。加入远洋商号之后,家中的青壮年还可以通过选拔进入虎威镖局,这样的好事那里去找啊!兄弟们,大家快去报名吧!” 苦力们听见这个消息,立刻放弃了拆房子的工作,围上了几个宣传的人,七嘴八舌的问道:“兄弟,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宣传的伙计不屑的哂道:“废话,我们远洋商号可不是什么野狐禅,我们可是响当当的大明爱国商号,说的话还能有假?”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苦力们嘿嘿的笑了,继续小心翼翼的问道:“每个月真的有五两银子的工钱吗?” 这可是苦力们最想知道的问题,要知道他们以前的工钱是五十文一天,一个月拼死拼活才挣一两银子,现在远洋商号出口就是五两银子,不由得他们不兴奋。 “切!五两银子算什么?”宣传的伙计继续哂道,“你们看我,以前就知道在家里死干扛活,自从一年前进了远洋商号,可达了,现在家里过得可好了,天天都是白米干饭加大肉,都吃厌了。” 突然,宣传伙计神秘的说道:“你们猜猜我现在的工钱是多少钱一月?谁猜对了我给谁十文钱。” 一听伙计这样说,立刻有人报了一个价:“五两银子?” 伙计摇着头说,“太少了,太少了……” “六两?” “不对、不对……” …… 苦力们猜了一阵,从五两猜到十两,就是没有人猜对,最后,伙计笑着说:“看看,你们这见识就不行,告诉你们吧兄弟现在的工钱是十二两银子一个月。” “哇!这么高啊!” 第一次听到有这么高的工钱,苦力们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十二两银子啊!他们干一年也挣不到这么多啊! 伙计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兄弟们,我们远洋商号是大明爱国商号,自然不会像那些个奸商一样剥削穷苦老百姓。在我们远洋商号里,只要干得好,两个月加一次工钱,一加就是一两银子,只要你们好好表现,很快就能和我一样了。” 想着自己今后可能一个月就能挣十二两银子回家,苦力们便憨厚的笑了起来。 苦力们一边笑,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兄弟,只要现在报名就能成为远洋商号的正式工人吗?” 伙计不置可否的说:“当然,你们怎么还信不过我们远洋商号?”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苦力们立刻摇头,生怕得罪了这位远洋商号的前辈。 伙计一挥手,道:“既然这样,你们还不快去报名,现在直接去下关码头找刘掌柜,报了名,明天就可以开工了。” 伙计说完,很多人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他们都知道,这种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了,现在必须得抓紧时间不可。 大部分人离开了,还有一小部分继续围着伙计,一脸期待的样子。 伙计警惕的看着这群不想离开的人,问道:“你们怎么还不去报名,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苦力搓着手问道:“现在报名,家中的青壮真的能加入虎威镖局吗?” 原来,这些留下的苦力年龄都比较大了,都是拖家带口的,家中成人的孩子不在少数,他们可以不关心自己的前途,可是得关心自己儿子的前途啊! 虎威镖局的事迹享誉大江南北,这些淳朴的苦力都知道,只要现在家里有人能加入虎威镖局,那以后的生活就算是走上康庄大道了,子孙后代都不用愁了。 “哦!”伙计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们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啊!我老实告诉你们吧!我的。哥哥就在虎威镖局里面干,那家伙,一个月二十两银子的工钱,拿得手都软了。” 二十两银子,又是一个让苦力们震惊的数字,他们心中开始盘算,若是自家的小子争气,进了虎威镖局,那以后自家的生活,那可就不能用幸福来形容了,那是相当的幸福。 看着兴奋的苦力,伙计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们:“我说,虎威镖局虽然好,可是那是玩命的活计,你们值得吗?去年冬天虎威镖局打鞑子的时候,可死了不少人,我哥哥就是那个时候去的。” 听了这个悲伤的消息,苦力们纷纷惊讶:“啊!镖局还要打鞑子,还会死……” …… 其实这位能吹的伙计是李岩假扮的,叶思文怕普通的伙计完不成这么艰巨的任务,所以他决定让李岩来担负重任。 李岩累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把所有的苦力都遣散了。 所有苦力离开之后,场上就只剩下那些在幕后捣鬼的人了,只有五十来个,已经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唉!”李岩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些幕后捣鬼者,转身走了。 第三十五章、要坑就往死里坑 江南税务司衙门大堂,叶思文和钱龙季正在冷冷的对视,两人都没有说话,自从叶思文跟钱龙季摊牌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叶思文和钱龙季都在等待,叶思文在等待事件平息的消息,而钱龙季则在等待江南税务司衙门什么时候被拆。 大堂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虽然叶思文现在可以直接叫人进来,把钱龙季控制住,但是他不愿意这样做。因为叶思文很清醒,他知道,自己能控制钱龙季,却不能控制外面的暴民,若是外面的失态真的展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他整个都失败了,即使抓了钱龙季,意义也不大。 不过叶思文很自信,他相信,自己是不会输的,外面的动乱只是暂时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悠闲的喝茶,安心的等待。 相对于叶思文的自信,钱龙季可就显得有些紧张了,他突然变得心里很没底。 在钱龙季的计划里,叶思文现在应该已经放了黄德兴,并且很客气的像自己认错。 钱龙季之所以会这样想,因为以前有几任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都是这种状态,只要盐商罢市,老百姓出来闹事,立刻就怂了,巴巴的找到他认错,解决善后。 可是叶思文不同,他不但没有放人,反而有将钱龙季也抓了的架势。 正当两人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李大憨龙行虎步,来到了大堂,向叶思文行礼,道:“报告伯爷!外面的乱民已经被我等劝退,请伯爷放心。” 叶思文抬抬手,道:“好,兄弟们干得不赖,传令,凡是参与今天行动的人,都赏一两银子,你下去吧!” 李大憨颔,道:“标下替弟兄们谢过伯爷!” 钱龙季听见外面失态已经平息,脸色立马变得苍白无比,他颓然的坐在椅子里,冷汗不断的冒出来。 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败了,但是为官多年的钱龙季并没有放弃,他心思急转,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钱龙季知道,只要自己能踏出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水深任鱼跃,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不过现在该怎样踏出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呢? 钱龙季的脑子转得就是快,自己来江南税务司衙门,打的旗号可不是来逼叶思文,而是来帮助叶思文平息事态的,既然现在事态已经平息,自己当然就可以走了,刚才的担心,纯粹是做贼心虚,自己根本什么也没有做嘛! 想通这一点,钱龙季立刻恢复了正常,起身,向叶思文施礼,道:“叶伯爷,下官本为平息事态而来,既然现在事态已经平息,伯爷也就用不上下官了,下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不陪叶伯爷,告辞。” 叶思文暗笑钱龙季天真,事到如今,还不觉悟,主动交代问题,反而还在想怎么脱身,他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吗? 叶思文摆弄着手中的茶杯,一脸冷笑,问道:“钱大人,你就准备这样走了?” “怎么?伯爷还有什么事情和下官商议吗?”钱龙季继续装傻充愣。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怎么?你还认为你走得出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门吗?”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钱龙季只能硬着头皮问道:“伯爷,你的意思是?” 叶思文慢悠悠的说:“钱大人,你总不能告诉我,今天生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吧!” “叶伯爷慎言!”钱龙季着急的说,“叶伯爷,你说话可要负责任,今天的事情怎么就和本官有关系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今天的事和下官有关系?” 叶思文站起来,走到钱龙季的身边,和钱龙季相对而立。 叶思文微笑,道:“钱大人,本伯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要证据,本伯就给你证据,来人啊!传证人。” 很快,一个得意洋洋的家伙被带了上来,钱龙季一看,正是撺掇钱龙季搞**的江南盐商总会副会长夏子默。 夏子默一脸笑意,向叶思文和钱龙季行礼:“草民夏子默,见过伯爷,见过钱大人,两位大人安好!” 叶思文点点头,道:“夏老板,就请你来说说今天这件事情的始末吧!” “是!伯爷。”夏子默答应了一声,立刻绘声绘色的说起了昨晚上他和钱龙季的密议,夏子默的记忆力不错,把昨晚上所有的细节都讲的一清二楚。 看着把暗室密议公诸于众的夏子默,钱龙季突然感到一阵阵的头晕,他没有想到,出卖自己的竟然是黄德兴的铁杆夏子默。 还不带夏子默把所有的细节说完,钱龙季便大吼道:“夏子默,为什么是你?” 看着怒火冲天的钱龙季,夏子默笑呵呵的说:“钱大人,实在是对不起你,草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中梦见了草民的爷爷。在梦中,草民的爷爷告诉草民,让草民不要作恶太多,否则以后生儿子没**。这个,钱大人,你也知道的,草民家中至今还没有男丁,想必是以前亏心事做得太多,所以草民决定要赎罪,这第一步嘛!就是把我们将要做的缺德事告诉叶伯爷,让叶伯爷谅解草民。” 夏子默说得大义凛然,不知道底细的人还真为他是一只找到路的迷途羔羊呢! 钱龙季是知道夏子默的,这家伙可是一个挖祖坟、夜踹寡妇门的烂人,要不他也不能和黄德兴混在一起。 这样一个烂人,能为一个梦就改变主意?那当然是骗人的,夏子默分明是收了叶思文的好处,早就被叶思文收买了,也就是这次**就是叶思文一手策划好的。 “噗!”感到被戏耍了的钱龙季突然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看着地上殷红的血迹,叶思文笑了笑,道:“钱大人,你猜得不错,夏老板早就被本伯收买了,这件事情,就是我一手策划的。” 钱龙季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好、好、好!”钱龙季连叫了三声好,赞道:“叶伯爷果然好手段,怪不得年纪轻轻就能封伯,我输在叶伯爷的手里,也不算丢人。” 听了钱龙季的夸奖,叶思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挥挥手,道:“来人,把钱龙季押下去,慢慢审问,问问他,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盐税。” “慢着!”钱龙季推开前来押解他的士兵,正义凛然的向叶思文道:“叶伯爷,虽然你是伯爷,但是你也不能私自抓捕朝廷三品大员,你这样做,违反了太祖爷的《大明律》。” 钱龙季现在纯粹就是临死挣扎,耍无奈。钱龙季还不服气,他还没有死心,他精通大明律,知道叶思文没有权利逮捕他,于是他要和叶思文**律,讲道理。 钱龙季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走出江南税务司衙门,只有出了江南税务司衙门,他才能重新布置,扳回这一局。 熟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钱龙季就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对付这样的人,只能比他更流氓、更无赖。 正好,大名鼎鼎的叶伯爷就是这样的人。 听了钱龙季的话,叶思文装出一脸的惊讶和无奈,道:“钱龙季,本伯就奇怪了,你这样的人不就是践踏大明律的人吗?你还有脸跟本伯将大明律?” 钱龙季见自己的招数生效,得意的笑了笑,道:“伯爷,你不能和我比啊!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不怕别人的弹劾。可是你不同,你是朝廷最年轻的伯叶,最年轻的权贵,朝廷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看呢,所以你得处处,一步走错,就会被朝廷中的御史弹劾,到时候给你安一个践踏大明律,藐视太祖的罪名,你的功名富贵岂不就转眼没有了?” 叶思文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啊!那本伯还得多谢钱大人提醒啊!唉!钱大人,你可不可以告诉本伯,本伯要抓你,需要哪些程序。” “其实也简单,只需要当今圣上一句话,伯爷你就可以抓我!”钱龙季心中的小九九可不要打得太好,当今圣上同意,这江南到京城,一来一回至少得一个月,有了这一个月,他钱龙季保证可以咸鱼翻身。 “哦!陛下的授权啊!”叶思文点点头,道:“钱大人,你一定是学过打算盘吧!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够精的啊!我这边请旨至少需要一个月吧!有了这一个月,你完全可以咸鱼翻身吧!” 钱龙季矜持的笑了笑,布置与否,他心中打的就是这个算盘,被看出来也不丢人。 “来人!”叶思文突然大吼道,“把这个能言善辩的奸官押下去,严加看管。” 叶思文的命令一下,两个士兵立刻来到钱龙季的身后,将钱龙季的双手反剪。 钱龙季大惊,道:“叶思文,你……” “嘿嘿……”叶思文冷笑一声,道:“钱龙季,老子告诉你,你的算盘打得再好,也没有用。老子明确的告诉你吧!老子被弹劾惯了,根本不怕弹劾。再说了,老子对功名利禄的追求也不是那么强烈,老子来江南,不是来查税的,是来报仇的,害死我老丈人的事,你他妈也有份,你就老老实实的接受处置吧!” 钱龙季脸色瞬间变成惨白,陈子玉的话果然没有错,叶思文就是来报仇的,为了报仇,他什么卑鄙无耻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叶思文拍了拍钱龙季的白脸,道:“钱大人,你就好好的去陪你的妹夫吧!” 第三十六章、大逮捕 待钱龙季押下去之后,叶思文回头看了看夏子默,道:“夏老板,你现在是戴罪立功,查清江南盐商总会偷税漏税的事情,还得靠你啊!” 面对叶思文,刚刚在钱龙季面前得意洋洋的夏子默立刻成了小乖乖,谄媚的说:“伯爷放心,伯爷放心,草民一定全心全意帮助伯爷,把江南盐商总会偷逃的盐税都查清楚。”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吧!你去做事吧!” 待夏子默离开之后,叶思文召来了虎威营和虎牙大队的骨干,开始向他们分派任务。 叶思文一直有一个观念,那就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叶思文决定,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江南盐商连根拔起,并且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江南巡盐道衙门,衙门里面一阵鸡飞狗跳。早上,道台大人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就一直没有出来,而且事情也没有向预想的方向展。 衙门里的人都知道,道台大人这次多半是折进去了。 巡盐道衙门上到道台,下到门子,就没有一个人的屁股上是干净的,他们或多或少的都收了盐商们的好处。总之,整个巡盐道衙门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个共同体的头头就是钱龙季,现在钱龙季玩完了,这些虾兵蟹将也跑不掉,都得完蛋。 巡盐道衙门里面所有的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他们这些年都跟着钱龙季捞了不少钱,他们完全可以带着这笔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隐姓埋名,开始一段全新的生活。 “嘚、嘚、嘚……” 就在巡盐道衙门里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队百余人的骑兵呼啸而来,马上的骑兵穿着天蓝色战袍、挂着虎式马刀、背着虎式马枪,他们正是虎威营的骑兵。 虎威营士兵飞奔至巡盐道衙门的大门口,百余人同时勒住战马,集体下马,虎威营骑兵的动作整齐划一,威风凛凛。 带队的是一名凶恶的汉子,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正是虎威营营长阎虎。阎虎一言不,直接带着士兵直接往巡盐道衙门里闯。 巡盐道衙门里面虽然完全已经乱套了,但是门口还是有两个门子在看门,他们是特意安排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拦住前来拿人的人。 两个门子看见有人有硬闯,立刻出来拦住,道:“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巡盐道衙门,不许乱闯!” 阎虎睁大他的眼睛,看了看前来阻拦的门子,瓮声瓮气的说:“滚开!” 两个门子哪里说见过阎虎这般杀人如麻的人,他们看见凶恶的阎虎,早已吓得瑟瑟抖,结结巴巴的说:“你们,你们不能进去……” “老子让你们滚!你们没有听见是不是?”阎虎怒目圆睁,吼了一声,一手一个,如同拎小鸡一般,将两个门子拎到了一边。 阎虎扫清障碍之后,立刻有两个士兵上前,一脚踢开了江南巡盐道衙门的大门,一百多个虎威营士兵鱼贯而入。 大门打开,将衙门里面所有的罪恶都公诸于众,正在准备跑路的人看见有人闯进来,都惊呆了,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呆呆的看着这群不之客,他们孤陋寡闻的脑袋里,根本不知道这队士兵是哪里来的,是谁的手下。 “啊!不好了,他们是虎威伯手下虎威营,他们是来抓我们的……” 突然,一个喜欢听评书的人叫出了阎虎一行人的来历。 “啊!” 一听是叶思文的人,江南巡盐道衙门里面立刻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知道生什么事情了,他们的猜想实现了,他们的后台钱龙季倒台了,接下来就是他们。 不能坐以待毙,这是所有人的想法,他们开始胡乱的跑动,想要跑出衙门,不过大门已经被虎威营控制了,他们就翻墙,就走后门。 “砰、砰、砰……” 阎虎见他们要跑,举起马枪,朝着天打了一梭子,大吼道:“都不许跑,谁跑老子就打死谁!” 你说不准跑就不准跑?脑袋秀逗了吧!这么危机的时刻不跑,不跑是傻子! 尽管虎式马枪很厉害,还是没有人听阎虎的话,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直接打死人这种狠话也就说出来吓人而已,有谁敢真的把人搞死? 这次,这些老油条还真的估计错误的,阎虎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他见自己的威胁喊话不管用,直接抬起虎式马枪,一枪打在了跑得最快的那人腿上。 “哎哟!”跑得最快的人突然跌倒在地,捂着流血的大腿干嚎起来。 随着枪声哀嚎声的响起,所有的人都停止了跑动,他们看着流了一地血的倒霉鬼,再看看阎虎手中还在冒烟的虎式马枪,都自觉的抱着头,蹲了下去。 这些老油子知道,这次真的遇上了说得到做得出的硬茬,乖乖听他们的话还能捡一条性命回来,若是敢跑,恐怕只能被打死。 阎虎拿着枪,来到倒霉鬼身边,再次举起了虎式马枪。 “砰!”阎虎扣动扳机,一枪打在倒霉鬼的另一条腿上。 “呸!”阎虎啐了一口,一脚踢在倒霉鬼的腰间,骂道:“老子让你不听话,老子让你跑!老子把你两条腿都打断,老子看你怎么跑?” 看着凶恶的阎虎,巡盐道衙门所有人都寒蝉若噤,使劲的埋着头,身体瑟瑟抖,这些衙门里的老油条,从来都只有欺负别人,何曾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啊! 阎虎骂完,看着寒蝉若噤的众人,恶狠狠的说:“你们都跟我听着,我们现在奉虎威伯、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叶伯爷之命,前来彻查江南巡盐道衙门近十年的帐,你们最好跟老子配合一点,否则……” 阎虎指着躺在地上的倒霉鬼,道:“否则他就是你们的榜样,知道了吗?” “是、是、是……”蹲在地上的人忙不迭的回答,他们都不是什么硬骨头,见识过阎虎狠辣的手段之后,几乎吓得尿裤子了,现在就是阎虎要他们吃屎,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埋头就吃。 阎虎看着满院子唯唯诺诺的人,啐了一口,道:“呸!一群老油条,看来伯爷说得还真不错,不来点硬的还真不行。” 阎虎镇住场面之后,真正工作的人开始从门外进来。 真正工作的人都是叶思文专门从远洋商号总号调来的账房,一共十个人,他们的平时的工作就是彻查远洋商号各处分号送来的账簿,不仅算账有一套,查账更是厉害无比,一两银子的误差都能给你查出来。 账房们穿着文士长衫,左手拿着镀金的算盘,右手提着一个装着笔墨纸砚的篮子,每个人的鼻梁上都架着一副远洋玻璃厂出产的近视眼镜,放在后世,他们就是一群高薪小白领的摸样。 账房们进了衙门,立刻展开了工作。 在虎威营士兵的威逼下,巡盐道衙门装账册的书柜被打开,一摞摞账簿被抱出来,账房们一边看账簿,一边拨弄算盘,顿时,屋里一阵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 账房们算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这巡盐道衙门的帐也做得太假了一点,他们根本不用认真算,只需要瞄一眼,就知道里面的漏洞有多大。 崇祯元年二月初三,这一天南京城比较乱,早上因为盐商罢市,爆了大规模的**,多亏了远洋盐号提供了价廉质优的盐、提供了大量的工作岗位,这才将群众的情绪平复下来,把一场群体事情顺利化解。 下午,早上的**刚刚平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缉私捕快开始在城里四处拿人,南京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处于恐慌之中,不断的有枪声响起,又不断的有人被抓,整个南京城,都弥漫着一股子火药味道。 先倒霉的,是南京城里平时牛逼哄哄的黑道人物,他们大多是在酒桌或者家里被抓的,被抓住之后,直接用铁链困,拉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现,现在被抓的,都是早上**中闹得最欢的,什么事情都是他们在带头,带头开始游行、带头喊口号、带头攻击虎牙大队…… 愚昧的老百姓终于反应过来了,合着自己被人当枪使了啊!原来上午的事情全都是这些人搞出来的啊!不消说,他们肯定是受人指使的,至于受了谁指使,大家都知道,除了江南盐商总会的盐商,还能有谁? 得知自己被利用了,老百姓把江南盐商总会的盐商恨得牙痒痒,现在看他们倒霉,老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第二个倒霉的,当然是南京五十五家罢市的盐商,整个事情都是他们搞出来的,叶思文能放过他们,真是笑话! 凡是参与了早上罢市的盐商,先是家门被人控制,每个人的家门口都站着五、六个荷枪实弹的虎威营士兵,只许进不许出,连仆人出门买菜都不许。 紧接着,虎牙大队的士兵把参与罢市的盐商从家里揪出来,并且把他们带到自家的店里,在虎牙大队的枪口下,盐商们拿出了他们店里历年的账簿。 每个店里都有一个远洋商号的账房入驻,只要盐商把账簿拿出来,立刻开始查账。 江南税务司衙门,叶思文坐在大堂里,不断的听取下属传来的消息,至今为止,事情展得还算顺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预期的目的在展,还没有任何一个细节出纰漏。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暗道:“相信用不了多久,江南的盐务就要清清楚楚。” 第三十七章、不按套路出牌 虽然叶思文的布置很严密,但是还是有一个漏洞,那就是他的人手太少。{〔〈全城布控,抓捕闹事者,控制盐商,查抄江南巡盐道衙门,已经将叶思文手下的人全部耗尽了,若是现在出了什么突事件,叶思文将无人可派。 叶思文此时把虎威营都派出去了,留下保卫他安全的只有虎牙大队一个中队,若而且这个中队还要负责衙门里犯人的看守,实际上能在叶思文身边护卫的,只有一个小队,区区十个人罢了。 若是现在有人狗急跳墙,派几十武功高手来刺杀叶思文,那绝对奏效。 叶思文有些懊恼,他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展到这一步,今天早上的**给了他难的借口,也给出了他一个大问题。 想要抓住这个机会整倒江南盐商总会,就要把网撒得宽一些,让争取一次让所有人落网,但是现在网撒得太大,有些收不回来了。 “娘的,早知道老子就把整个虎威团都拉来江南,绝对把这**商干掉。”叶思文懊恼的想着。 正当叶思文为没有人而烦恼的时候,石金峰从门外走进来,拱手行礼,道:“少爷,我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什么事?”叶思文随口问道。 石金峰没有说话,而是几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双手递给叶思文。 叶思文展开一看,立刻大惊,问道:“老石,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石金峰道:“是刘晓得提供的。” “娘的,他们够狠啊!”叶思文将纸条撕碎,恨恨的骂道。 石金峰老成持重,他不动声色的说:“少爷,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现在我们应该考虑去哪里调兵。” 叶思文一瞪眼,道:“我哪里知道?” 为了自身的安全,叶思文思索良久,终于决定动用自己手中一直没有动用的权利。 打定主意,叶思文带着一队亲兵,带着一份圣旨来到了南京巡抚衙门,这份圣旨很有用,但是叶思文一直都不想用,因为用的话,就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但是现在保命要紧,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叶思文来到南京巡抚衙门的时候,南京巡抚赵克文正在忐忑不安的等待外面的消息。 叶思文一天之内将江南盐商总会被叶思文连根拔起,这不免让平时收了盐商不少好处的官员感到有些恐惧。 江南盐商总会的盐商手伸得太长太广,在江南,凡是和盐务沾边的官员,无论职位的大小,就连最普通的盐丁,每年都会收到一份来自江南盐商总会的孝敬。 不消说,赵克文也是盐商的孝敬对象其中之一,而且他的官位很大,每年的孝敬至少是五位数,现在整个江南盐商总会都倒霉了,不由得他赵克文不害怕。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赵克文不是没有想过跑,不过他转念一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跑能跑到哪里去? 况且,叶思文只是来查税的,又不是来查贪的,自己不就是每年收了点孝敬吗?现在大明朝的官,又有谁不收点孝敬? 正当赵克文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门子来报,大明一等虎威伯、都察院左都御史、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叶思文在门外求见。 赵克文听说叶思文来找他,而且很客气的没有破门而入,心中立马安定下来,因为他知道,如果叶思文要办他的话,根本不用亲自前来,只用派几十个兵丁来就行了。 能当上一省巡抚,自然是聪明绝顶的人物,聪明的赵克文经过一番分析,知道叶思文现在来,肯定是有事相求。至于叶思文要求自己的事情是什么,赵克文也算出来了,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来请他出兵协助的。赵克文知道,叶思文手下得力的人就那么几百个,小打小闹还凑合,想要搞大动作绝对不行。而现在,叶思文正在搞大动作。 想到叶思文有可能是来求自己的,而且是求自己出兵相助,赵克文立马来了自信,兵是那么好出的吗?想要出兵也行,你叶思文必须出点真东西才行。 赵克文自信的认为,他现在大可以坐地起价,其实赵克文的要价很低,他只是要求叶思文不追究他放纵盐商走私的罪名而已。 若是叶思文同意不追究,那就好办了,赵克文立刻派兵协助叶思文彻查盐商。若是叶思文不同意,那好,赵克文会很客气的告诉叶思文,调兵没有陛下和内阁的肯,那是绝对不行的,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 如释重负的赵克文换好见客的衣服,立刻来到前厅,和叶思文相见。 两人见面之后,照例是客气的寒暄,互相问好,之后两人才谈到正题,赵克文没有猜错,叶思文就是来请求他调兵的。 叶思文很客气的向赵克文说道:“赵大人,你可能也知道,现在本伯正在彻查江南的盐税,江南盐税太复杂,盐商由太多,本伯手下有没有什么人,江南税务司衙门的衙役又不堪使用,本伯手下严重缺人啊!所以嘛!本伯想请赵大人帮忙,赵大人身为江南巡抚,掌管一省军政,调拨几百上千个兵丁还是没有问题的吧!” 听了叶思文的请求,赵克文矜持的笑了笑,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这个,伯爷,你也知道。”赵克文抿了一口茶,打着官腔,道:“伯爷,你这是越界调兵,越界调兵不像本衙门的调动,乃是军国大事,必须慎重考虑,没有陛下和内阁的肯,下官可不敢私自调兵。” “丫的!敢不配合老子。”叶思文心中暗骂,他原本以为赵克文会很配合的出兵,没想到赵克文居然给自己打官腔。 其实叶思文完全可以不和赵克文扯皮,他只要拿出衣袖里圣旨,赵克文就会乖乖的听话,但是圣旨上面的东西太机密了,叶思文不像这么快就公诸于众,他要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完全胜利的时机。 “呵呵……”叶思文和赵克文打起哈哈,道:“赵大人,这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现在事情紧急,若是请示陛下和内阁,没有一个月办不下来,到时候可就晚了,还望赵大人通融通融。” 见叶思文不像想象中那么强硬,赵克文立刻强硬起来,他一挥手,冷冰冰的说:“不行,越界调兵,一定要陛下和内阁的肯,否则就是谋反,要杀头的,伯爷,这种事情,恐怕你我都担待不起吧!” 赵克文说得振振有词,叶思文无言以对。 兵在赵克文手里,赵克文要按正常程序来,你叶思文有什么办法?难道你叶思文还能直接把赵克文干掉,然后抢兵权?那和造反都没差别了,根本不可取。 见大名鼎鼎的叶伯爷被自己噎得说不出话,赵克文矜持的笑了笑,道:“叶伯爷不用着急,其实嘛!这事也是不是不可以通融,只是本官有一个条件罢了!” 叶思文见还有得谈,立刻问道:“赵大人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只要本伯能办到的,本伯一定答应。” “其实嘛!也不是什么大事。”赵克文越轻松的说,“叶伯爷,还望您查税就查税就是了,可千万不要把手伸到官场来哦!” 听了这话,叶思文立刻警惕起来,他斜眼看了看赵克文,心中思量着赵克文在打什么主意。叶思文是何等的聪明狡猾,很快他就明白了赵克文心中的如意算盘。 “娘的,这是来跟我讨价还价呢!”叶思文心中暗骂,“从来都只有老子和别人讨价还价,何曾让被人呢对我讨价还价,你丫的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突然,叶思文起身,向赵克文拱手,道:“赵大人,既然你不便帮忙,那本伯就告辞了,打搅了。” 叶思文说完,也不待,向身后的石金峰一甩头,头也不回往门外走去。 叶思文突然的动作让赵克文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正等着叶思文答应他的要求,彻底揩干他的屁股呢!没想到这位爷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二话不说就要走。 见叶思文就要离开,赵克文终于急了,连忙撵上叶思文,着急的问道:“叶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思文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赵克文,一脸冷笑,道:“赵大人,本伯奉劝你一句,屁股上不干净,就夹紧一些,少他妈拿出来显摆。” 叶思文说完,带着石金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南京巡抚衙门。 看着渐行渐远的叶思文,赵克文心中那个悔啊!赵克文在以后的狱中回忆录中这样写道:曾经有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等到失去时,我才后悔莫及,若是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对叶伯爷说三个字——我愿意。 叶思文走出江南巡抚衙门的大门,扭头看了看高大巍峨的巡抚衙门,冷笑了一声,和石金峰一起,大步的离开。 “少爷,没有调到兵,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有调到兵,叶思文倒是不怎么着急,着急的是石金峰,他主要负责叶思文的安全工作,深知此时已经危险无比,手底下没有人,心中相当的不放心。 叶思文一脸的不屑,道:“他赵克文不给老子面子,老子也不必给他面子,他不调兵是吧!不调兵老子自己去调。” 第三十八章、接管城北大营 南京乃江南重镇,又是大明的留守朝廷,为了保证南京乃至整个江南的安全,在南京的北郊钟山,设有北大营,一共驻扎了十个卫,将近五万人。[ < 这五万人马,肩负着帝国大后方的安全和稳定,平时训练差强人意,勉强算是大明帝国的一流部队。 正值天黑的时候,北大营突然来了一队荷枪实弹的骑兵,规模在五十人左右,为一人穿着麒麟补子,一看就是有爵位的人,正是叶思文。 见有爵位的人到来,当值的千户官立刻前来询问,当他得知是抗击鞑虏有功的虎威伯之后,立刻变得客气起来,一面派人飞报南京总兵聂云,一面亲自陪着叶伯爷说着话。 军人,历来都崇尚力量和武力,叶思文和虎威团战功赫赫,力量和武力在大明朝当属第一。因此,叶思文在大明的军界,有着不错的口碑,大明朝有很多年轻的将领都把叶思文看成偶像,当然,这位千户官也是他的崇拜者之一。 不多时,南京总兵聂云便带着一群副总兵、参将、游击等人来到了大营的门口,聂云来到叶思文的面前,先告了有失远迎的罪,又和叶思文寒暄了一番,这才把叶思文一行人请进了城北大营。 聂云带着叶思文来到帅帐,为了座位的问题,两人又互相客气了一番,这才坐定。 由于叶思文战功赫赫,又有爵位,当仁不让的坐在了主位,而城北大营的主人只能坐在侧位,小心翼翼的陪着。 众人坐定,聂云命人奉上茶水,这才小心翼翼的向叶思文问道:“伯爷,不知道伯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当聂云得知叶思文来了的时候,心中很是忐忑,他心中嘀咕,这位爷不是来江南查税的吗?他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来查我吃空额的? “也没有别的事情。”叶思文呷了一口茶水,道:“盐商狡诈,想要联合起来对付本伯,本伯手下的人又不够,所以嘛!本伯今日前来,是想向聂将军借点兵。” 叶思文倒是很直接,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要人。 原来不是来查自己的,聂云立刻放心了,不过叶思文的要求却有点让他为难,按说调兵这种事情,叶思文应该和他的顶头上司南京巡抚赵克文商量才是啊! “这个,伯爷……呵呵……”聂云嗫嚅道,“伯爷,这个、这个不是末将不想调兵帮助大人,而是调兵这种事情,须得末将的顶头上司南京巡抚赵大人的将令才行,否则私自调兵,视同谋反啊伯爷。” 叶思文漫不经心的说:“本伯倒是找过你的顶头上司赵克文,只是……嘿嘿……” “只是什么?”聂云迫不及待的问道。 叶思文气哼哼的说:“只是他不识好歹,竟敢和本伯讨价还价,本伯一气之下,便和他闹翻了。” “啊!赵大人竟然敢和叶伯爷讨价还价?”聂云惊讶的问。 聂云向来看不起他的顶头上司赵克文,此时更是暗中骂赵克文是一只猪头,叶伯爷是什么人?陛下眼前的红人,大明最年轻的权贵,前途无可限量,和他抬杠,不是嫌官位太高吗? 聂云关心的问道:“伯爷,赵大人是怎样和你讨价还价的啊?” “他赵克文为难本伯,他要本伯去向陛下和内阁要旨意!”叶思文义愤填膺的说,“聂将军,你说说,从江南到京城,不得十天半个月啊!要是等到陛下和内阁的旨意才调兵,盐商们早就把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都消灭干净了,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对啊!”聂云点着头附和道,“叶伯爷说得对啊!” 叶思文继续愤恨的说道:“赵克文这厮,分明就是奸商的保护伞,他就是要跟本伯拖时间,好给奸商们争取时间洗清罪证,聂将军,你说我们等不等得起?” “等不起,等不起!”聂云连忙摇头,废话,要是说等得起,叶思文还不给自己扣一个“奸商保护伞”的帽子? 叶思文见聂云落套,笑眯眯的说:“聂大人,既然你知道我们等不起,那你还不调兵进南京城。” “啊!”聂云一愣,合着叶思文在这里等着他呢!挖坑的功夫果然是厉害无比。 见聂云不答话,叶思文笑眯眯的问:“怎么?聂将军还在犹豫什么?莫非?莫非聂将军也和奸商们穿一条裤子?” 叶思文的声音到后面,已经变得阴恻恻的了,营帐中似乎突然有一阵冷风吹来,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不……绝对不是……”聂云摇着头说,“伯爷,你千万不要误会,末将绝对和奸商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大明朝的传统是以文御武,若是末将未经巡抚大人同意,私自调兵,形同谋反啊!” 见聂云还是不同意调兵,叶思文站起来,挥舞着手,气愤的问道:“聂将军,本伯看你也是一个负责人的好官,你难道就忍心看着犯罪的生而置之不理吗?” 聂云一脸难色,道:“叶伯爷,的确不是末将不愿意帮您,实在是有太祖爷制定的《大明律》压着,您也知道,王法为大嘛!” 其实聂云也是左右为难,答应吧!上头有《大明律》压着,官也不好做,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聂云这个位置呢,要是私自调兵,肯定会被政敌抓住机会往死里整,到时候丢官事小,丢命事大啊! 不答应吧!叶思文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他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只要他随便使使坏,对陛下说你聂某某不行,恐怕这一辈子的前途就算完了。 现在聂云面对一道选择题,要不奉承叶思文,私自调兵,祈祷政敌不要抓住机会弹劾自己。要不得罪叶思文,祈祷叶思文不要再陛下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两条路,似乎都不很光明,聂云真正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见聂云左右为难,叶思文偷笑,一脸严肃的说:“聂将军,还望你屏退左右,本伯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见事情还有转机,聂云连忙把手底下那一帮副总兵、参将、游击赶出了帅帐。 待聂云赶完人回来的时候,看见叶思文一脸严肃,从随从手中拿出了一份圣旨和一个长条匣子。 叶思文庄重的喊道:“大明南京总兵聂云接旨!” 聂云大惊,什么时候叶思文又有圣旨了?不过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聂云连忙跪下,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聂云接旨。” 叶思文清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虎威伯叶思文为钦差大臣,赐尚方宝剑……赐予处置官员之权责……钦此,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思文一通圣旨念下来,把聂云吓得瑟瑟抖,原来叶思文来查税只是席面上的掩护,真正的目的原来是来查贪的,还好刚才自己没有得罪他,否则现在有可能已经被叶思文用尚方宝剑斩了。 待叶思文把圣旨收起来,笑眯眯的对聂云说:“聂将军,这可是陛下给本伯的密旨,你现在已经听过了,你可要记得保密哦!” 自从知道叶思文手中的权利大的不得了之后,聂云变得更恭敬了,哈着腰,笑眯眯的说:“伯爷放心,末将省得!” “聂将军,你这次帮了本伯,本伯自然会记在心里。有机会本伯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举荐你的,到时候,聂将军飞黄腾达可不要忘了本伯哦!” 叶思文亲热的拍了拍聂云的肩膀,开始给聂云灌**汤。 听叶思文要亲自在陛下面前举荐自己,聂云大喜,忙不迭的说道:“多谢叶伯爷,多谢伯爷……” “聂将军不用客气!”叶思文笑眯眯的说,“聂将军,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朋友之间是要互相帮助的嘛!” 听说叶思文要和自己做朋友,聂云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能搭上大明最有钱、最年轻的权贵的线,自己的前途可谓一片光明啊! 聂云在朝中虽然也有后台,但是多一个后台也并不冲突嘛!况且,这个后台更厉害,更给力,和陛下也走得更近。 “伯爷,这个,这个,末将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伯爷。”虽然聂云感到很幸福,很满足,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他,不吐不快。 叶思文笑着说:“聂将军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把圣旨拿出来?那不是更快更直接?”看来聂云也是一个耿直人啊!什么话都敢问。 叶思文笑了笑,道:“聂将军,你这么聪明,你懂得!” 聂云细细一想,立刻明白了,合着叶思文刚才都在试探自己呢,若是自己刚才态度太强硬的话,叶思文绝对不会当场为难他,只会在背后捅刀子,就像他上司赵克文一样。 话说开了就好办了,聂云立刻交出了总兵的印信,叶思文也不客气,直接接了印信,稳坐中军大帐,开始号施令。 一道道命令从帅帐中出去,整个城北大营开始动了起来,一队队的兵丁开始向南京城出,他们的任务是接管南京城的防务,全城戒严。 第三十九章、全城戒备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现在正是城门关门落锁的时候,可是在南京城北安门的门洞里,却没有关门落锁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喧闹的声音。 门洞里,几个守城官兵正在和另外一群官兵对峙,几个守城官兵单刀在手,警惕的看着对面穿着明军制式盔甲的官兵。 对面的官兵穿着明军制式盔甲,人手一支火铳,一看就是城北大营的大兵,门洞外面还有几千荷枪实弹的人马,正在整齐的列队,看样子是要攻打南京城。 南京城是内地城市,江南又相对安全,所以守城官兵的警惕性不高,直到被城北大营的探马摸了门洞,守城的官兵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守门的小旗,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问道:“哥们,你们这荷枪实弹的是要去哪里?就是要打架报仇,也用不着这阵仗吧?这几千大兵,是要攻打南京城啊!” 城北大营的官兵和守城官兵之间,经常因为耍钱、嫖**之类等事情打架斗殴,所以这位小旗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人是城北大营的某位大官在拉打群架的。 虽然心中已有定论,小旗心中还是在嘀咕,话说,打群架也不是这种打法啊!平时不是都穿普通的衣服,不拿兵器的吗?怎么现在这些家伙都穿着盔甲,拿着要老命的火铳啊? 见小旗满嘴柴胡,前来抢门洞的百户呵斥道:“废话少说,立刻叫你们的上司来!我们要接管南京城的防务。” “什么?你们凭什么接管南京城的防务?有调令吗?”小旗不可思议的问道。 “啪!”百户一巴掌打在小旗的脸上,吼道:“你他妈有资格跟老子说话吗?老子让你把你的上司叫来,你没有听见吗?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老子的话啊!调令,老子当然有调令,没有调令老子敢来接管防务?但是调令是给你这个狗日的看的吗?” 原来既不是打群架,也不是叛乱啊!小旗提起来的心终于放下了,连忙派人去通报负责守城的千户大人,但是千户大人已经不在城头了,原来机灵的千户大人以为城北大营总兵聂云叛乱,已经提前跑路了。 找不到负责守城的千户大人,小旗急得满头大汗,又派人去找两个副千户。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可是流传千年的至理名言,两位副千户也早已经没有了人影,他们见千户大人都跑路了,自然也跟着一起跑了。 小旗还待去找其他上司,可是负责交涉的城北大营已经等不急了,他仗着有叶思文这个给力的后台,直接缴了守城官兵的械,接管了城北大门的防务。 百户控制了城北大营之后,在城外等待的城北大营将士鱼贯而入,一部分继续前进,另一部分留下来控制城墙,开始进入戒严状态。 城北大营的官兵进入城门之后,立刻进入指定位置,照着地图上的标注,开始逐步控制南京的每一条街。 两个时辰之后,南京城便尽在城北大营之手了,他们控制了南京城,实施了灯火管制,把还在外面游荡的老百姓都赶回了家,连睡在路边的乞丐都被赶走了。 现在,南京城除了官兵火把的光亮,就没有了别的亮光,就连平时最繁华的十里秦淮今天晚上也不再繁华,变得一片死寂。 当城北大营彻底控制南京城的时候,叶思文才由聂云陪着,骑马进入了南京城。 叶思文进入南京城之后,立刻带着人马来到了南京巡抚衙门,他可是一个有仇不过夜的人,他今天就要看到赵克文倒霉。 南京巡抚衙门外面,李大憨已经带着虎牙大队在此等候多时了,他看见叶思文来了,连忙跑过来,敬礼,道:“报告伯爷,我们已经向里面喊了两次话,但是里面没有回应。”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关键时刻居然当起了缩头乌龟,李大憨,你们准备好了吗?” “报告叶伯爷,一切都准备妥当,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就可以把赵克文那厮揪出来。”李大憨在说这些的时候,显得很自信,很有把握。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挥手,道:“开始吧!” 自从城北大营的官兵进入南京,赵克文就开始害怕了,不用问,城北大营的官兵肯定就是叶思文调来的。 赵克文死也没有想到,叶思文竟敢直接调动城北大营的官兵;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城北大营的总兵聂云,在没有得到上级调令的情况下,竟然就派兵出来,这还是哪个一向小心翼翼、王法为重的聂云吗? 难道叶思文已经把聂云干掉了?赵克文如是想。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赵克文胡思乱想之际,一个仆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大人,不好了,衙门外面来了一队官兵,他们正在敲门,让我们开门,他们要进来、进来……” 见仆人吞吞吐吐的,赵克文吼道:“他们要进来干什么?” 仆人小声的说:“他们说,他们要进来拿大人您。” “抓我?他们凭什么抓我?”赵克文歇斯底里的吼道,随手将旁边桌子上的钧窑花瓶摔得稀碎。 赵克文现在感到十分的愤怒,十分的不解,这叶思文也太不按套路出牌,私自调兵不说,现在还要带兵来抓捕朝廷二品大员,他区区一个三品左都御史、税务司衙门总督,他凭什么能抓朝廷的封疆大吏?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赵克文脾气的时候,一个拿着刀的门子跑了进来,他满头大汗,对赵克文说道:“大人,不好了,我们说,我们再不开门,他们就要强行进攻了。” “什么?”赵克文大惊,“他们这是要造反啊!”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门子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他现在的确怕了,外面好几千大兵呢!不消一刻便能将巡抚衙门夷为平地。 “不急,他们不敢乱来。” 赵克文突然恢复了冷静,他一挥手,道:“来人,取本官的官服来,本官倒要去回回这位不按套路出牌的伯爷。” “轰!” 赵克文的官服还没有取来,一声巨响突然从前门响起,把整个巡抚府的门窗震得瑟瑟抖。 赵克文一介文官,何时见过这种阵仗,听见巨响,立刻吓得趴在了地上,用颤抖的声音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前来报信的门子倒是颇有见识,他趴在赵克文的旁边,在赵克文的耳朵边回答道:“大人,大人,好像,好像他们在用火药炸门……” 爆炸声刚过,前门外便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听声音,貌似有上千人在跑动。 “快、快、快……控制住衙门里面的所有人,他们都有嫌疑。” 先冲进巡抚衙门的,是李大憨的虎牙大队,虎牙大队的任务是层层搜捕,控制巡抚府里所有活着的人,若是出现任何抵抗,他们有当场射杀的权利。 “快、快、快……抢占所有的进出要道,切莫放跑了任何一个人。” 紧随虎牙大队之后,是一名城北大营千户率领的上百名城北大营官兵,他们的任务是守卫巡抚衙门的各处交通要道,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在南京巡抚衙门的大堂,叶思文见到了正在脾气的赵克文。 赵克文被两个虎牙大队的士兵押着,他不断的挣扎,想要挣脱两个粗鲁士兵的控制,不过他的小体格子在虎牙大队士兵面前根本不够看,无论怎样挣扎,都挣脱不了两个士兵的控制。 赵克文气的两眼直瞪,脸色通红,口中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赵克文看见叶思文,厉声问道:“叶思文,你凭什么抓我?你有什么权利抓我?我告诉你,你立马放了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叶思文斜眼睥睨,冷冷的说道:“没什么,老子不凭什么,老子就是看你不顺眼,想要整你而已,你怎么着吧?” “叶思文!”赵克文歇斯底里的吼道:“叶思文,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正在践踏太祖爷定下的《大明律》,你这是在造反,你会被杀头的。” “嘿嘿……”叶思文听了赵克文的威胁,只是不住的冷笑,根本不置一词。 聂云见以前的上司不识好歹,暗中摇了摇头,好心的劝道:“赵大人,你就不要吵了,安安心心的走吧!把所有的问题都……” 赵克文正找不到聂云呢,聂云就冒了出来,他厉声向聂云质问道:“聂云,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杀才,没有本官的调令,你为什么要私自调兵,你难道也想和他叶思文一般谋反吗?你,你就不怕被抄家灭门吗?” 现在的赵克文,完全是一条疯狗,只要引起他的注意,立刻就是一通乱咬。 “赵大人!” 见赵克文把自己的好心当成驴肝,聂云还是有些生气的,他阴阳怪气的说:“赵大人,这药可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哦!本官哪里要谋反啦?本官是奉了钦差大人的命令,接管南京城的防务,预防奸商狗急跳墙,生暴动。” 赵克文一脸的茫然,问道:“钦差大人?哪里来的钦差大臣?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第四十章、真正的原因 看着一脸茫然的赵克文,叶思文笑了,反问道:“赵大人,你不会以为朝廷派本伯来就是和几个商人扯皮的吧?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一点吧!” “你的意思?”赵克文大惊失色,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神色变得有些颓然。 赵克文自然知道叶思文话里的意思,他叶思文不光是来查税的,还是来整顿江南官场的,而整顿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他南京巡抚赵克文。 自从阉党之乱过后,大明的官场便变得污浊不堪,北方各省离京城比较近,在北京方面的监管下,北方的官场相对来说还清廉一点,北方的官至少不敢当面收受贿赂 江南就不一样,天高皇帝远,严重缺乏监管,所以江南的官场简直就是糜烂到家了,那家伙,那简直是无官不贪,公然收受贿赂,明码标价买官卖官,就连衙门外面看门的门子每年都能收到几十两银子。 只要谁能下放到江南当官,那简直就掉进了钱窟窿里,每年根本用不着刻意去索贿,那些个机灵的商人、地主自然会把好处送上门。 崇祯登基之后,江南各省大地主、大商人在江南官员的庇护下,每年偷逃的税款高达上千万两银子,所以,想要查将江南的税,先就要查江南的官。 若是不打掉大地主、大商人的保护伞,那么江南的税根本查不出来,不仅查不出来,还会受到反噬,就像前一任将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唐先瑞一般,落得个客死他乡的悲惨结局。 江南乃大明朝最富庶的地方,每年的赋税至少占到了总赋税的六成左右,那可是一大笔钱,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只要江南每年按章纳税,大明朝所有的问题都将不是问题,九边边军的军费、西边旱灾的赈灾款,都有了着落。 其实朝廷早就想要敲打敲打一下嚣张跋扈的江南各省,奈何北边后金不断骚扰,西边的流民起义不断,实在是分身乏术,根本管不过来。 朝廷虽然每三年就会派一个颇有能力的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来查税,但是这些在朝堂上能干的官员,来到江南,就两眼抓瞎了,什么事情都干不成。 前来查税的总督,要不就被江南贪官和奸商,用罢市等手段耍得团团转。要不就被江南商人奢靡的生活腐蚀,要不就抱着有功无过的心思,什么事情也不干,三年之后,直接灰溜溜的走人。 还有一种就是唐先瑞那种,拼死拼活的查找偷税漏税的证据,结果证据找到了,人也没有了。 以往的查税,都是虎头蛇尾,雷声大,雨点小,最后无疾而终。 可是这次不同了,这次的雷声不大,但是雨却下得很大,朝廷这次派了一个强势的总督,准备用强势的方法一举扫清江南所有的乌烟瘴气。 这次查税,大明朝廷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去年冬天朝廷击败了野心勃勃的后金,使得后金几年之内不敢南下饮马,这使得朝廷可以腾出手来,一面安抚西边的流贼,一面对付江南的贪官污吏、奸商大地主,此乃天时。 既然要给江南动大手术,那维持江南的稳定便是第一要务,而江南动乱的根本原因,便是商人合伙罢市,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起来闹事,前几任总督,都是被奸商们的这一招搞得灰溜溜的,根本没有应付的手段,每次都只能一再的妥协、让步。 但是现在不同了,大明爱国商号——远洋商号拥有强大的人力、财力、运输能力、供应能力,这为维持江南稳定提供了保证,让朝廷没有了后顾之忧,不再惧怕江南奸商联合罢市,此乃地利。 熟话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能文能武的叶思文才是大明中央朝廷最大的赢面,叶思文的岳父在江南查税时被害,叶思文心中愤慨可想而知。叶思文到了江南,既不会被江南奸商腐蚀,和奸商们同流合污;也不会默默无闻,当一个太平总督;他只会把江南闹个天翻地覆,不把奸商们搞死完不罢休;他更不会轻易就被江南奸商害死,因为他背后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标兵。 朱由检也知道叶思文的心思,他心中也在考虑该如何处理江南的事情。 最后,朱由检决定,既然叶思文要把江南奸商往死里坑,那他朱由检何不再加一把火,趁机把江南的官场也整顿一番。 朱由检不是一个做事拖沓的人,他当即决定,封叶思文为钦差大臣,赐尚方宝剑,让他以彻查税务为名,顺带敲打敲打江南的官场。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赵克文还兀自不服气,道:“叶伯爷,就算你是陛下钦点的钦差大臣,但是你也不能抓无罪之人吧!况且,本官还是朝廷二品大员,封疆大吏。你倒是说说,本官到底犯了什么罪?你凭什么抓本官?”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道:“本伯就知道你要这么问,哼,没有证据,本伯敢来拿你吗?本伯告诉你,你的犯罪证据,本伯已经完全掌握了,你就死心吧!” 赵克文死鸭子嘴硬,道:“叶伯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本官犯罪,你倒是把这些证据拿出来让本官看看,你不拿出来让本官,如何让本官服气?” 叶思文挥挥手,道:“李岩,你给赵大人念念他这些年犯的事。” 李岩出列,拿出一本白皮书,开始洋洋洒洒的念道:“赵克文,字子规,大明万历二年正月二十二生于杭州……五岁启蒙……” 李岩一通阅读,让赵克文背后凉飕飕的,很明显,叶思文已经把他研究透了,从他出生,穿开裆裤开始的所有事情,几乎都被叶思文知晓了。 看着叶思文,赵克文有一种没有穿衣服的感觉,那是一种完全透明的感觉。 “唉!” 不待李岩把所有的东西念出来,赵克文哀叹一声,一脸的颓然,再也不拼命挣扎,任由两个士兵将他押着。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叶思文笑眯眯的问:“怎么?赵大人,不想听了?” 赵克文摇着脑袋,道:“罢了!罢了,我输了,我输了……” 赵克文是彻底被叶思文打败了,把平时说话的口气都改变了,将自己的称谓由“本官”改成了“我”。 “哈哈哈……”叶思文畅快的笑了,道:“赵大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国法为重吗?怎么现在不说了?” 赵克文看着意气风的叶思文,问道:“叶伯爷,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怎样处置我,还有我的家人?”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走正规程序,交由有司按章法办!”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叶思文是笑着的,而且笑得很贼。 听说要走正规程序,赵克文急了,这大明朝的正规程序可不是那么好走的,在大明朝,贪污受贿乃是大罪,当事人至少要流放三千里,直属的妻子儿女全部充入教坊司衙门,世代为娼,永世不得翻身。 赵克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道:“叶伯爷,望你看在我没有在关键时刻给你添堵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千万不要让这件事进入司法程序,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我不给伯爷添堵,我可以马上去自杀,求求你了,来生我给你当牛做马,求求你吧……” 当然,在大明朝,贪官翻船之后,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自己的家人不必进入教坊司衙门,那就是当事人自杀,所谓人死债消,当事人死了,事情自然就不会进入正规的司法程序,也就没有宣判,家人也就不必进入教坊司衙门,世代为奴。 看着苦苦哀求的赵克文,叶思文心中不由得感慨,这小兔兔的情报就是准啊!把这些人的特点都摸得一清二楚,真不知道她是怎样搞到手的。 叶思文拍拍赵克文的肩膀,笑眯眯的道:“赵大人,的确不是本伯不想帮你啊!的确是《大明律》有规定啊!本伯若是有一点办法,也不能不帮赵大人的忙不是?” 听叶思文提起《大明律》,赵克文的脸变得更苍白了,今天中午他不就是处处用《大明律》压叶思文吗?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还没有过夜呢!叶思文便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赵克文看着一脸得意的叶思文,心中暗道:“都说叶思文乃是睚眦必报之人,同僚诚不我欺啊!” 见没有了希望,赵克文有气无力的向叶思文拱拱手,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为难叶伯爷了,伯爷,告辞!” “赵大人,其实,你还有一个机会,而且,本伯很乐意把这个机会提供给你。至于你抓不抓得住、想不想抓住这个机会,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这个,本伯可帮不了你。” 正当赵克文绝望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又给了他一个生还的希望。 赵克文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表忠心:“伯爷请讲,只要能让我的老婆孩子安全,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叶思文道:“赵大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本伯的监督下,坐镇南京巡抚衙门,好好的把衙门看好,保证南京的正常运作。还有,你要是有空的话,顺便把这些年收了什么贿赂,是谁送的,你又给你的上司送了多少礼,还有江南官场中有些什么内幕,都可以写出来嘛!” 第四十一章、官商密议 就在叶思文控制南京防卫、成功收服赵克文的时候,在陈子玉的府上,陈子玉正在主持一场密议,密议的内容就是,如何将叶思文打败,并且彻底把叶思文和他背后的远洋商号赶出江南,让江南继续成为江南商人的乐土。 叶思文这两天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引起了江南商人的恐慌,他们都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所以他们包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原则,准备先于叶思文动手。 参加密议的一共有十一个人,江南茶商总会会长刘子清、江南丝绸商会会长赵天德、江南瓷器商会会长陈兴泰、江南海商总会会长陈禹仁等商界大佬,全都是江南商场上给力的人物,可以这么说,只要他们抖一抖身上的灰尘,整个江南的物价都要抖。 除了商人,还有一些和商人们从甚过密的官员,他们和江南商人的关系密切,利益相关,这样的集会,没有他们还真不行。 此时,他们正在讨论要不要对叶思文用硬的,这也是今晚上主要的议题。 其实,江南商人已经准备好了人员和家伙,雇佣好了厉害的杀手,只要今晚上的议题通过了,他们今晚上就可以动暴动,让叶思文大吃一惊。 十一个人中,有五个激进的伙计,他们建议直接给叶思文来硬的,动暴动、暗杀等手段,把叶思文彻底搞死,让他下去陪他老丈人,免得活在世上碍手碍脚的。 出这些主意的,都是些无法无天的奸商,他们才不管你是什么朝廷大员、品伯爷、抗金英雄,只要你挡住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就要杀。 当然,还有五个是比较保守的人,他们建议慢慢来,不要和叶思文硬碰硬,应该采用婉转、迂回的手段,慢慢和叶思文磨时间,反正叶思文三年之后就走人,这三年按章纳税就是了,量他也敢过于为难别人。 官员们的底线是,可以为难叶思文,让他在江南寸步难行,但是千万不能对叶思文来硬的,更不消说**消灭了,那是坚决不允许的。 再说了,和叶思文玩硬的是哪么容易的事情吗?当然不是,叶思文可不是一个可以任意拿捏的白面书生,他是抗击后金的英雄,手下有一营如狼似虎的标兵,在大明朝,要和叶思文玩硬的,除了皇帝陛下,恐怕没有几个人玩得过他。 提出这种意见的,都是江南的官员,商人可以不考虑叶思文的身份来硬的,但是他们必须考虑,商人用利益思考问题,官员则需要从政治上来考虑问题,所以官员和商人的意见是大不一样的。 叶思文是什么人? 新晋的品伯爵、中央派来的朝廷命官、御前宠臣、海事衙门尚书叶景家的公子,据说叶景由于业务出众,又是和东林党势均力敌的新党党魁,他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内阁辅。 叶思文在朝廷中有这么多的助力,若是轻易将叶思文杀了,不但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招致更猛烈的报复,说句不好听的话,到时候,无数江南豪门都会破灭。 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十个人表态,表态的结果五五对半,现在,他们都把眼睛看向了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陈子玉这一票才是关键的一票,他是这里说话最有分量的,因为他代表的是江南所有商人的利益。 此时,陈子玉还有一些犹豫不决,他对叶思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他总是觉得不能对叶思文来硬的,因为你对他强硬,他会对你强硬一百倍都不止,和叶思文作对,的确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见陈子玉久久不能下定决心,江南茶商总会刘子清催促道:“陈会长,你就说一句话吧!只要你一句话,我们今晚上就能把叶思文赶出江南。” 江南丝绸商会会长赵天德随声附和道:“对啊!陈会长,我们该怎么办你倒是说一句话啊!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这叶思文太厉害了,只用了两天就把黄会长他们搞垮了,在这样下去,我们整个江南商人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陈子玉看了看刘子清和赵天德,问道:“你们的意思是?” 赵天德一脸的阴险,道:“要不把他赶走,要不把他……嘿嘿……” “要不就把他彻底干掉!” 还是刘子清耿直,他毫不避讳的做了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补上了赵天德没有说完的话。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道:“要干掉叶思文,只怕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容易吧!叶思文手下可有五百身经百战的士兵,他们都装备了远洋铁厂的新式火器,战斗力犀利无比,恐怕没有上千人命去填,连他的身体都靠近不了吧!” “堂弟,你这就错了!”江南瓷器商会会长陈兴泰分析道,“堂弟,你想想,叶思文调动不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捕快,我们再给南京巡抚赵大人打一声招呼,让他不要调兵给叶思文,叶思文没有赵大人的手令,他也调不了兵。” “嗯!”陈子玉点点头,问道:“他调不了兵又能怎样呢?” “哎呀!”陈兴泰几乎要绝倒,问道:“堂弟,你今天怎么了?平日里的机灵劲跑到哪里去了?” 陈兴泰是陈子玉的堂哥,在他的记忆里,陈子玉是一个聪明绝顶、雷厉风行的人,但是他今天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迟钝,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陈兴泰解释道:“堂弟,你想,叶思文手下能调动的人总共才五百人,这五百人,控制盐商都捉襟见肘,更何况用来应对突事件,我觉得,我们可以采用声东击西的计谋,一边用游行示威的方法,把叶思文手下的人马吸引开,另一方面,我们可以多派些厉害的杀手,对叶思文进行暗杀。” “唔!”陈子玉点了点头,夸道:“主意不错,继续说下去。” “堂弟,我已经说完了啊!你难道没有听懂?”陈兴泰一愣,自己不是把主意都已经说完了吗?还要我说什么啊? 陈子玉冷笑一声,问道:“堂哥,我问你,你把叶思文干掉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还能怎么样,他就不能碍手碍脚了呗!”陈兴泰得意的说,他说这个的时候,显得很自信,很有把握。 “好!”陈子玉皱了皱眉头,道:“那我再问你,你把叶思文干掉之后,如何善后?” “嘿嘿……”陈兴泰阴恻恻的笑了,道:“堂弟,到时候我们可以一把火把江南税务司衙门烧成白地,把什么证据都消灭干净,然后再让赵大人给朝廷抱一个走水的事件,相信朝廷也不会深究的。” 陈兴泰的话刚出口,南京留守朝廷吏部尚书陈国栋便站起来反驳:“陈老二,你要死,你也不要把我们都拉下水,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你出的那馊主意,扔给狗,狗都不会吃。” 陈国栋的语气不阴不阳的,很是刺耳,他乃陈兴泰的亲哥哥,说话有些不客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国栋向来讨厌这个说话做事不经过大脑的弟弟,本来以陈国栋的能力,完全可以把陈兴泰扶植成江南商会的会长,可是陈兴泰向来不争气,老家主才把位置传给了陈子玉。 陈兴泰本来以为自己出了一个好主意,正在洋洋自得呢,没想到最先反驳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哥哥,这下陈兴泰急了,反驳道:“大哥,你何出此言?我提的意见,还不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叶思文一天不走,我们一天就不能安宁。” “嘿嘿!”陈国栋冷笑道,“我们不安宁,也就三年,最多三年,他叶思文就要调回京城,可是,如果我们真的给叶思文来硬的,或者从**上消灭他,那我们就要不安宁一辈子,你们是愿意一辈子都不安宁呢?还是希望三年不安宁。” “陈大人,你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吧!一个叶思文,和江南的稳定繁荣比起来,孰轻孰重,朝廷恐怕还是分得清楚的吧!” 素来有老狐狸之称的江南茶商总会会长刘子清终于说话了,他的话一出口,就说到了点子上,叶思文的性命和大明朝大后方的稳定比起来,的确算不得什么。 “刘老板,此言差矣!” 南京留守朝廷工部尚书**立刻否定了刘子清的说法,摇头晃脑的说道:“刘老板你错了,的确,以前江南的安定是大明朝立国的第一要素。但是现在,江南的安定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至少没有以前那么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朝廷能从江南收到多少赋税,这才是朝廷想要在江南得到的,至于江南安定与否,已经不是朝廷第一个要考虑的问题了,你们想想,朝廷安定江南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江南的赋税,难道是为了我们好做生意吗?” “哦!”刘子清呷了一口查税,慢悠悠的问道:“杨大人,朝廷以前不敢把江南搞乱,难道现在就敢?我倒是认为,朝廷对江南,以前是什么态度,现在还应该是什么态度。” 见有人同意自己的观点,陈兴泰高兴的附和道:“对!刘老板说得对,江南的安定,一直是朝廷的死穴,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个死穴,只要我们让江南乱起来,朝廷就得和我们妥协。” 第四十二章、要不要和老叶玩硬的 见陈兴泰又开始信口开河,陈国栋厉声呵斥道:“老二,你少说一句你要死啊!你再乱说话,赶紧回家抱孩子老婆去,这个江南瓷器商会的会长也就别干了。〔<〔” 陈兴泰刚想反驳,看见陈国栋锐利的眼神,又焉了,他还是没有勇气和自己的大哥对着干。 当然,陈国栋不会只骂人,骂完人之后,他具体的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北京朝廷自从去年冬天击败了鞑子的入侵,鞑子失败之后,主动请和,大明的辽东方面算是暂时安定了。朝廷现在不必将大量的精力放在辽东方面,完全可以腾出手来整顿整个大明的内政,而江南的赋税,就是第一个要整顿的对象。 江南一直就是大明朝最大的赋税来源地,在嘉靖、万历、天启年间,江南每年的赋税占到了整个大明赋税收入的七成左右,但是现在,江南的赋税只占到了四成左右,缩水严重,由不得朝廷不注意。 前两年,朝廷以前忙于辽东战事,没有时间整顿江南税务。但是现在朝廷已经从辽东战事里面脱身,整顿江南赋税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因为朝廷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整顿好江南的税务,好应对随时会卷土从来的后金鞑子,这也是朝廷为什么会派一个新锐强势的伯爷来江南查税的原因。 现在,大明有了大胜利做垫底,又有了一个勤政强势的皇帝。 在皇帝以下,还有叶景组织的新党,在叶景和新党的帮助下,在中央,皇帝陛下正在一步一步的夺回东林党的权利,在地方,皇帝陛下也在进一步收回中央的权利。 现在,朱由检的腰板越来越直,说话越来越强硬,经过几个月的敲打,很多不老实的官员,还有很多不老实的省份都开始收敛起以前的所作所为。 还有一点,自从朝廷解除海禁,和远洋商号勾搭在一起,已经赚了不少的银子,由于远洋商号在北边大力展工业和商业,山东等北方大地的经济也开始恢复,每年能提供给大明朝廷的赋税也越来越多。所以,朝廷对于江南的稳定,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看重了。 基于以上几点,陈国栋总结,大明现在已经有中兴的希望了,在大明中兴面前,所有的阻挡都会如同螳臂当车一般,毫无疑问的化为齑粉。 陈国栋看了看在场的商人,道:“给位老板,本官知道大家都想赚钱,但是现在的确不是我们赚钱的时候,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韬光养晦,与叶思文那厮周旋,他不就是要查税吗?我们从今以后,按章纳税,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大哥,按章纳税这种事,是肯定行不通的。你知道我们前几年偷逃了多少税款?那可是几千万两银子。若是现在我们服软,按章纳税,每年纳税的款项肯定要比前些年高很多,前些年逃脱的税款,不就摆在明面上了吗?到时候,就连三岁小孩恐怕都能看出里面的猫腻,他叶思文人精一个,能看不出来里面的问题,再说了,叶思文是来干什么的?是来查税的,他查的可不只是他任期内的税款,还有近几年所有的税款。你觉得,他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陈国栋道:“本官倒是觉得,叶思文也不希望把江南搞乱,若是我们同意将前些年的税款补上,相信他也不会太过于为难我们。” “嘿嘿!”江南丝绸商会会长赵天德冷笑起来,道:“陈大人,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叶思文那小子是来查税的吗?不是,他是来给他老丈人报仇的,就算我们和他妥协,他能和我们妥协吗?” **点着头说:“这一点我倒是承认,叶思文的确是来给他老丈人报仇的,想要和他言和恐怕还有一定的困难。” 陈国栋见**有些动摇了,立刻说道:“杨大人,我觉得,现在和叶思文言和已经没有障碍了,他不是已经把江南巡盐道衙门道台钱龙季和盐商总会的黄德兴抓了吗?而钱龙季和黄德兴又是杀害他老丈人的罪魁祸,只要我们抛弃钱龙季和黄德兴,让叶思文杀了钱龙季和黄德兴泄愤,我相信,他叶思文也不是一个不讲情理的人。” 赵天德摇着头,道:“陈大人,我们现在已经不是要不要考虑和叶思文讲和的问题了,我们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应对叶思文的穷最猛打,你也看见了,那小子能量太大,两天之内就把南京城中的盐商一网打尽,若是他继续这样搞,下一个倒霉的,就是我们其中一个。” 陈国栋道:“赵老板,正因为叶思文的能量太大,所以我们才要和他握手言和,而不是一味的和他作对。” 刘子清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不冷不热的说:“和叶思文握手言和,有可能吗?” 刘子清起身,在房间中踱来踱去,仔细的看了看每一个在场的人。 “哼哼……”刘子清走回自己的座位,轻轻的摸了摸茶几上的茶杯,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若是任由叶思文乱搞,总有一天,他背后的远洋商号会来江南和我们抢生意,就像他们抢了江南的盐市一样。远洋商号的能量你们是见过的,有权有势,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再加上叶思文的扶植,用不了一年,我们就统统得听远洋商号的。” “所以嘛!”刘子清坐下,道:“我们现在的对手,不仅仅是叶思文,还有远洋商号,我们现在的任务,不仅仅是把叶思文赶出江南,让江南继续以前那种低税率的状态。我们还要把叶思文背后的远洋商号赶出江南,让江南乃至大明所有的物价都得听我们几大商会的,为了这两个目的,就是再困难,再危险,我们也要去做。” 刘子清的话说出口之后,就在也没有人说话了,不得不承认,刘子清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点子上。 且不要说应不应该和叶思文握手言和,单说和叶思文握手言和的可能,那就不大。 还有一个远洋商号,远洋商号虽然才成立一年多,但是他凭着强大的军事组织、先进的技术还有强大的官方背景,已经隐隐有领导北方商界,和南方商界对抗的架势,要说危险,还是远洋商号最危险。 所以,现在阻止远洋商号进入江南,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见大家都安静了,刘子清端起茶杯,“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道:“我觉得,我们在这里吵个没完没了也不是办法,我们还得快点拿定主意才行啊!要不然,不知道叶思文那厮又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刘子清把话说完,大家把眼光都聚集在了陈子玉的身上,今晚上大家都表了意见,只有陈子玉没有表自己的意见,只要他给一个意见,就能决定是否对叶思文用强。、 看着大家期盼的目光,陈子玉感到一阵头痛,他内心深处,是不愿意和叶思文作对的,但是依照现在的形势来看,他又不得不和叶思文作对,因为再不采取行动,叶思文很有可能会借助远洋商号之力,一举将江南的市场荡平,到时候,损失的可就不是他一家了。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道:“依照现在的情形,我们是不得不采取行动了,至于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我觉得还是先礼后兵为好。” “哼哼……”刘子清冷哼几声,低声的咕哝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都说年轻人有魄力,嘿嘿,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听了刘子清的揶揄,陈子玉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向陈国栋道:“大哥,还请你先去和叶思文接洽一番,看一下他有没有和解的意思,若是有,那当然是最后,他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他什么,若是没有,那我们就只能另想他法了。” 见陈子玉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陈国栋不由得苦笑,道:“六弟,你这是把老哥我往火坑里推啊!” 尽管陈国栋力主和叶思文讲和,但是他并不愿意去面对叶思文,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他意识到,叶思文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没事最好不要去招惹他,这也是他力主和叶思文讲和的原因。 其实今晚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江南税务司衙门,他们现在都视江南税务司衙门为阎罗之地,进去容易,出来就难,比如说黄德兴,比如说钱龙季,都是进去了就出不来的主,陈国栋可不认为自己的运气比黄德兴和钱龙季好。 陈子玉拍着陈国栋的肩膀,道:“大哥,你是官场中人,又和叶思文打过几次交道,你去做这件事,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好吧!”陈国栋道,“我就豁出这条老命,去为大家做件事情。” “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 正当陈子玉和陈国栋打定主意的时候,一个小厮不要命的跑了进来,他的神色很慌张,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 看着跑进来的小厮,在场的人都紧张起来,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紧张的看着小厮,看小厮要带来一个什么样的坏消息。 第四十三章、叶伯爷私闯民宅 众人定好的策略,就这样被一个冒失的小厮打断,陈国栋也趁机不走了,他要在这里听小厮带来的坏消息。[? <〔 “老爷,不好了,外面,外面……坏事了……”小厮气喘吁吁的来到大堂,口中不断的说着“不好了”“坏事了”之类的话,可是他就是不说是什么坏事,让人心焦。 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陈子玉端起一杯茶,递给小厮,道:“你且不要着急,先喝一口水,慢慢说。” 小厮接过茶杯,一口气将茶杯中的茶水喝了下去,这才顺过气来,道:“老爷,不好了,外面戒严了,整个南京城都戒严了……外面好多大头兵,每条街都有人把守……” 小厮虽然顺过气了,但是说话语无伦次,表达不出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陈子玉有些着急了,呵斥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有鬼在撵你啊?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戒严?什么有好多兵?” “老爷,小人刚从外面回来,小人在外面的时候,听说今天下午城北大营的官兵动了突然袭击,接管了南京十八门的防务,整个南京城全部戒严,准进不准出。不仅这样,每一条大街都有几十个兵丁巡逻。”陈子玉的呵斥果然管用,小厮说话终于有了一些条理。 这件事大条了,众人一听这个消息,大惊,纷纷议论道:“今天下午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晚上就戒严了?” “难道叶思文已经察觉到什么?他要先下手为强?” “叶思文没有权利调兵吧!难道是赵大人的命令。南京城中好像只有赵大人才有这个权利吧!” “南京不是挺太平吗?没事赵大人下令戒严干什么?“ …… 听到全城戒严的消息,就连平时淡然无比的陈子玉也大吃一惊,他向小厮问道:“你有没有打听到是谁下的命令?” 陈子玉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是谁下得戒严令,若是是赵克文下的,那么还有一线生机,若是叶思文下的,那就说明叶思文准备动手了。 小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 陈子玉突然变得暴怒,一把打掉小厮手中的茶杯,吼道:“不知道你还不去查清楚!老子养着你干什么?” 小厮见平时温文尔雅的主人突然变得暴怒无比,吓得瑟瑟抖,什么话都不敢说,埋着头跑了出去,去打听是谁下得戒严令。 待小厮出去之后,陈子玉转过头,看着在场的人,道:“我想,叶思文可能已经知道了我们谋划的事情,我们这里面有内鬼。” “内鬼!” 陈子玉的推测让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他们可都是一个利益整体,有谁吃饱了没事干去当内鬼? “咚、咚、咚……” 还不等在场的人把内鬼找出来,陈子玉家的大门突然响起来,这种响声,不是那种客气的敲门声,而是一种木头撞击大门的声音。 在撞击大门的声音中,门外还传来一些呵斥声,还有很多脚步跑动的声音。 听着门外的声音,在场的人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们心中都在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爷,不好了……” 刚刚跑出去的小厮又跑了回来,向陈子玉说道:“老爷,不好了,小人刚刚出门,就看见外面来了好多兵丁,小人刚回来把门关紧,他们就开始撞门了。” 陈子玉连忙问道:“你有没有看清楚带队的是谁?” “看清楚了,看清楚了……”小厮连忙点头,“带队的是南京巡抚赵大人和南京总兵聂云聂大人,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大官,应该就是虎威伯。” “赵克文怎么和叶思文搞在一起了?” 赵克文和叶思文一起行动的消息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把在场的人劈得二愣二愣的。 赵克文虽然不是江南商人的利益共同,但是这些年也收了江南商人不少的好处,所以在江南心里,赵克文和他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人才对,现在怎么会突然反水呢? “咚、咚、咚……” 外面,撞门的声音还在继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叶思文没有用炸药,直接把大门炸开,而是用了一个古老的方式。 外面撞门的声音很有节奏,似乎是根据人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在撞击,这让屋里的人心中很不好受,因为门外每一次撞击声,都会撞在他们的心坎里,让他们片刻不得安宁。 陈子玉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转过头,问道:“我们今晚上在这里集会的事情有没有泄露?还有,你们准备的那些东西有没有走漏风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今晚上他们是准备搞大动作的,白天的时候准备了不少的人和工具,说不走漏风声,谈何容易?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就说要谨慎行事,谨慎行事,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 陈国栋道:“六弟,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子玉想了想,对小厮说:“你去把大门打开,请叶伯爷进来。” 听陈子玉要直接请叶思文进来,陈兴泰急了,问道:“六弟,你就这样让他进来?” “那我们怎么办?”陈子玉不屑的盯着陈兴泰问道,“难道我们等他打进来?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现在开门,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继续闭门不出,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小厮得了命令,又连忙跑了出去,去给叶思文开门。 “轰!” 还不待小厮跑到门口,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没多少耐性的叶思文终于来硬的了,直接用炸药把陈子玉家的大门炸了。 陈子玉家的大门瞬间洞开,一队虎牙大队的士兵鱼贯而入,迅将陈子玉他们所在的大厅包围了,包围之后,他们也不进门,只是警惕的站在原地,似乎在防备里面的人逃跑。 事到如今,陈子玉反而不急了,慢条斯理的坐下,开始细细的品茶,似乎外面的事情已经和他无关了。 除了陈子玉,也就刘子清还能保持淡定,但是他的淡定完全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的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他的手却出卖了他,他拿茶杯的那只手很明显在抖。 其余九个人就没有陈子玉和刘子清的定力了,无论是官员,还是商人,都脸色白、身体抖,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没有了平时飞扬跋扈的神情。 “哈哈哈……” 叶思文带着爽朗的笑声,得意洋洋的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人,南京巡抚赵克文、南京总兵聂云都在其中。 他看了看在场的人,道:“原来大家都在啊!好,很好,免得我去一个个的找。” 陈子玉起身,向叶思文行礼,道:“草民不知伯爷驾到,有失远迎,真是失礼,草民再次给伯爷赔罪了。” “没事!”叶思文手一挥,道:“本伯这不是不请自来吗?是本伯失礼在先,陈老板就不必自责了。” 陈子玉颔,道:“伯爷说得有理,不过,一码归一码,伯爷,你今晚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妥吧!” “哦!”叶思文眉毛一挑,问道:“有何不妥?” 陈子玉道:“叶伯爷,虽然你是大明的伯爷,但是你也不能私闯民宅吧!而且是用这么激烈的方法,你不知道,草民这扇大门的木料是南洋运回来的,要值几万两银子呢,伯爷就这样给草民炸了,草民这心,疼啊!” 众人听了陈子玉的话,不禁绝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和叶思文扯闲篇,他是不是失心疯了啊? 其余人不知道陈子玉的意思,叶思文却是知道的,陈子玉是在试探自己手中有没有他犯罪的证据呢!若是有,那么破门而入就是正常的抓捕行为;若是没有,那么他叶思文就是私闯民宅,是犯罪,以陈子玉的地位,完全可以去控告叶思文一个私闯民宅、破坏老百姓的私有财产的罪名。 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但是叶思文知道,这种事情在大明朝,一点也不荒谬。 叶思文在大明朝生活了两年,完全颠覆了后世对明朝的看法,他来到明朝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在大明朝,无论是民是官,都是很**律的,不仅百姓要遵守法律,就是官员,也得根据朱元璋定的大明律来办事。 大明朝的官员如果不守法,全国各地的御史们可不会放过他,大家知道,大明的御史都比较疯,比较闲,若是他看你不顺眼,绝对会想方设法抓住你的小辫子往死里坑。 “哈哈哈……”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道:“陈老板,你言重了吧!你随时都是百万两银子上下,还会在乎这么几个小钱?” 陈子玉摇了摇头,道:“叶伯爷,您也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陈子玉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相信,叶思文应该还没有那么快找到他偷逃赋税的证据,所以,他要赌一赌,赌叶思文又在不按套路出牌。 “陈老板!”叶思文微笑道,“你就不要乱动心思了,本伯知道,你是研究过本伯的,既然你研究过本伯,那就应该了解本伯的做事原则,本伯可是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战的。” 第四十四章、斗智斗勇,针锋相对 “这是自然!”陈子玉点了点头,道:“虽然这样,草民还是希望看见一些货真价实的东西,否则草民是不会死心的。([[[〈 ?( ? ” 虽然叶思文表示自己有证据,但是陈子玉还是不死心,这是他唯一翻本的机会,也是整个江南商界翻本的机会。 陈子玉之所以这样坚持,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账目不似黄德兴的账目那样漏洞百出,他名下生意的账目都做得滴水不漏,没有一两个月的功夫,根本找不到他账目里的漏洞。 “你啊!”叶思文如同一个老友般,笑着指了指陈子玉,摇着头说:“难道本伯的人品就那样不值得你相信?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陈子玉点点头,道:“伯爷,也不是草民坚持,只是草民的大门无缘无故的被炸开,草民需要一个说得过去的说法而已,草民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 叶思文笑着问:“你需要什么说法?” 陈子玉道:“无他,当然是叶伯爷为何要破门而入的证据。请问草民犯了什么罪,值得叶伯爷直接破门而入?” “有人告你在这里秘密商议暴动,本伯特地带人来看看,这个理由行不行?”叶思文一上来,就给了陈子玉盖了一定大帽子。 “叶伯爷!”刘子清在一旁不阴不阳的说,“您虽然是朝廷的伯爷,可是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哦!你说我们在秘密商议暴动,你哪只耳朵听见了的?” 叶思文看了看刘子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不和刘子清搭话。 刘子清见叶思文不理会自己,略微感到有一些尴尬,冷哼一声,扭过头,自顾自的品茶。 叶思文笑眯眯的盯着陈子玉,问道:“陈老板,你说说,本伯的理由够不够好?” “这个理由好是好。”陈子玉点了点头,道:“不过,我们商议暴动,不应该是您应该管的事情吧!您只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总督,管的只是查税的工作而已,只要您没有我们偷税漏税证据,您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再说了,您以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的身份,来查我们有没有商议动暴动,是不是有捞过界的嫌疑呢?” “哈哈哈……”叶思文爽朗的笑了,道:“陈老板,以你的口才,来做生意真是浪费了,你应该去当状师,本伯敢保证,凭你这张嘴,告遍大江南北也不会输。”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叶思文这不是骂人吗?要知道,古代的状师可不像现代的律师那般吃香,古代的状师,一般都是混不下去的读书人充当,只要当了状师,一辈子都不能再参加科考,地位底下得很。 叶思文如此撩拨陈子玉的神经,大家都在期待,期待陈子玉会怎样回应叶思文。 让人没想到的是,面对叶思文**裸的挑衅,陈子玉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向叶思文拱了拱手,客气的说:“叶伯爷过誉了!”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慢慢的踱到一张茶几面前,坐下,开始慢慢的品茶。 见叶思文就这样偃旗息鼓了,在场的人多少有些失望,他们还巴巴的等着叶思文和陈子玉交锋呢!两人都是气血方刚的年轻人,交起锋来肯定很精彩。 陈子玉见叶思文就这样被自己噎得不说话,略微感到有些意外,问道:“叶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您还要不要给草民一个说法呢?要是您不能给草民一个说法,草民可要自己去都察院讨要说法,草民倒要问问他们,大明朝的官是不是可以随便把平头百姓的大门炸开。” 陈子玉这是在威胁叶思文呢!你不给我说法是吧!你牛逼是吧!我直接去找御史台,看你怕不怕。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陈老板,你自己说说,秘密集会,商议如何暴动,算不算大罪?难道这一条罪状还不够治你?” “叶伯爷!”陈子玉摇着头说,“草民说过,您只能查我偷税漏税的事情,至于我们集会干什么,你管不着。” “对哦!”叶思文点点头,向赵克文招了招手,道:“陈老板,密议暴动的事情,我是管不着,但是赵大人这位南京的父母官总该管得着吧!赵大人,你和陈老板好好聊聊吧!” 叶思文倒是光棍,直接把问题扔给了赵克文,按照常理,这件事的确也该赵克文管。 赵克文恭恭敬敬的答道:“是!伯爷,下官一定好好和陈老板谈谈。” 陈子玉看了看神情闪烁不定的赵克文,心中暗自纳闷,以前自己干这些事情的时候,赵克文可从来都是很配合的,为何这一次他会倒戈相向?难道是今年的孝敬不够?抑或是赵克文有什么小辫子被叶思文抓了? 带着不解,陈子玉向赵克文问道:“赵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克文正气凛然的说:“陈老板,本官接到密报,密报上面说你们要动针对叶伯爷的暴动,所以本官当机立断,立刻调城北大营的官兵进入南京城维持南京的稳定。” 赵克文的答案,根本不是陈子玉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你赵克文为什么要为叶思文办事?你一个二品巡抚,为何要对一个三品总督恭恭敬敬? 不过陈子玉注定永远也得不到答案,因为叶思文早就威胁过赵克文,若是他赵克文敢乱来,就把他送去京城法办,到时候,直接把他流放三千里,妻子儿女全部充入教坊司衙门。 “赵大人,难道你就因为一个莫须有的密报,就调动城北大营的官兵入城?”陈子玉还不死心,继续问,希望能在赵克文口中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赵克文依旧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道:“陈老板,你不知道,虎威伯乃是朝廷重臣,只要有人敢对他不利,我们就得严加保护,哪怕只是空穴来风,我们也得重视。” 面对赵克文的答案,陈子玉哭笑不得,只得摇头苦笑,他知道,叶思文肯定抓住了赵克文的软肋,让赵克文不得不听他的。 “赵大人,你到底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在密议暴动?你今天若是不给草民一个说法,草民可要亲自向都察院讨要说法。”陈子玉还不死心,继续逼问赵克文。 陈子玉的话刚说完,陈国栋便接口道:“是啊!赵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私闯民宅,破坏老百姓的财务,这可是大罪啊!赵大人,你可要想好咯,若是没有得力的证据证明我们在密议暴动,本官可要第一个参你。” 经过陈子玉的不懈努力的逼问,大厅里其余的人也开始恢复了理智,他们觉,哦!自己手中也不是一无所有,还有东西可以和叶思文讨价还价的,于是他便开始和叶思文等人对着干。 “呵呵……”**捋了捋胡须,笑呵呵的说道:“这第一本嘛!就要参赵大人私闯民宅,破坏老百姓的私有财产;这第二本嘛!就要参赵大人信口开河,治你一个毁人清誉的罪名。” 赵克文看了看叶思文的脸色,继续正义凛然的说:“各位,本官到时候若是拿不出让你们信服的证据,本官愿意引咎自戮。” 说这句话的时候,赵克文同时做了一个自杀的姿势,态度很是强硬。 “哼哼!”陈子玉冷哼两声,道:“既然赵大人有让我们信服的证据,为何不拿出来,你倒是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也好让我们死心不是?” 既然赵克文铁了心跟着叶思文干,陈子玉也就不必客气了,直接和赵克文针锋相对。 陈子玉是这样想的,叶思文如同一只鲶鱼一般,滑不溜就的,要在叶思文身上找到突破口,那是相当有难度的。但是赵克文就不同了,他虽然被叶思文抓住了小辫子,但是他心中还是向着江南商人的,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还有一线希望。 陈子玉从始至终都坚定的相信,赵克文是被逼的,只要自己现在不断的他文施压,不断的给他暗示,他就会传递给自己一些有用的信息。 提起证据,赵克文就抓瞎了,他纯粹是叶思文抓来顶缸的,手中哪有什么证据?他刚才那样说,完全是顺着叶思文的意思而已。 见赵克文提供不了证据,陈子玉如同看见了希望一般,步步紧逼,道:“赵大人,难道你没有证据,你要知道,你没有证据的话,你的官位都有可能不保哦!” “对啊!赵大人,你有什么控诉我们的证据,赶快拿出来,否则我们可要回家了。” 见赵克文拿不出什么证据,其余人也开始帮腔,这些人可都是人精,抓住机会就会把你往死里坑,根本不会留半点余地。 赵克文被逼到了墙角,只能想叶思文投去求助的目光,但是叶思文并没有给他任何暗示。 赵克文被搞得很狼狈,他现在很想对陈子玉等人大吼一声“你们不要挣扎了,叶思文是钦差大臣,他就是来办你们的”,这样的话,他就解脱了。 但是赵克文不能这样吼,因为他的前途和妻儿老小还被叶思文捏在手里呢! “我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苦差事?”赵克文心中暗暗懊恼,自己不就是每年收了一点孝敬吗?怎么就惹上这么复杂的事情? 见赵克文已经有动摇的迹象,陈子玉立刻乘胜追击,继续逼问道:“赵大人……” 正当陈子玉又要难的时候,叶思文向他招招手,道:“陈老板,你不要着急嘛!你可以先坐下等着,证据嘛!一会赵大人自然会给你找来,这一点本伯可以给给赵大人担保,放心吧!赵大人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第四十五章、威胁和软禁 叶思文一句话,就给赵克文解了围,既然伯爷都做出了保证,其余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总不能继续穷追猛打吧!这点面子,还是要给叶思文的。([ [ 陈子玉看了看已经被逼到墙角的赵克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默默的坐下,等待最后的的结果。 陈子玉消停了,陈国栋又站了起来,道:“赵大人,现在天色已晚,若是你还提供不了有力的证据,本官可就要告辞了。” 放不放陈国栋走,赵克文可不能做主,他眼巴巴的看了看叶思文,希望叶思文给他一点提示,但是让他失望的是,叶思文还在继续喝茶,根本不理会他的求助。 不用说,叶思文肯定是不会同意放走在场任何一个人的,于是赵克文硬着头皮说道:“陈大人,还望你再耐心等待,我的证据马上就来了。” 陈国栋冷笑一声,强硬的说:“马上?马上是多久?本官现在困了,本官现在要回家睡觉,告辞。” 陈国栋说完,不顾赵克文的阻挡,径直向门外走去。 见陈国栋就要脱身了,**也不甘落后,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说:“呵呵!老夫貌似也困了,你们慢慢聊,老夫先行告退了!” 其余人见陈国栋和**要跑路,又见叶思文也没有阻拦的意思,心思立刻活泛起来,纷纷起身告辞,不是腰疼就是困了,反正就是不在这里呆了。 当众人刚刚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叶思文这才不紧不慢的说:“走吧!都走吧,只要你们能走出陈府的大门,本伯就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叶思文的威胁明显没有什么用,走到门口的人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又继续往外走。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可以不惧怕叶思文威胁。 众人刚刚走到门口,两个黑脸士兵就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厉声的呵斥道:“站住,回去!没有虎威伯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这里。” 两个士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们手上都握着虎式步枪,枪管前面挂着明晃晃的刺刀,枪尾的机头张开,步枪处于随时击的状态。 陈国栋虎着脸,拨开挡在他面前的步枪,色厉内荏的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滚开!” “对不起!”一个士兵客气却很强硬的说:“没有我们伯爷的命令,我们不能放任何一个人出这个门,你有任何问题,可以找我们伯爷商议。” “哼哼!”陈国栋冷哼两声,根本不理会两个士兵的阻拦,径直往外闯。 “砰!” 陈国栋的脚刚踏出门槛,其中一个士兵便毫不犹豫的开枪了,虽然只是向天开枪,但是巨大的枪声还是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哗啦!”士兵推弹上膛,用还在冒烟的枪口指着程国栋的脑袋,吼道:“回去,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下一颗子弹就不是打在天上了。” 陈国栋吓得面色铁青,慢慢的退了回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陈国栋可是一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他从士兵的眼中看到了杀气,他相信,自己若是敢再走一步,这个愣头青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而目标,就是自己的脑袋。 其他人见陈国栋退回来,也都不敢走了,纷纷退了回来,都是一群人精,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陈国栋见不能离开,立刻变得有些狂躁,他来到叶思文的面前,气急败坏的质问道:“叶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软禁我们吗?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陈大人,不要着急嘛!”叶思文一边品茶,一边慢条斯理的说,“本伯并没有软禁你们的意思,本伯只是让你们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把问题交代清楚而已。” 陈国栋一愣,这叶思文说话就是有水平啊!居然给软禁起了这么好听一个名字。什么在规定的时间,在规定的地点把问题交代清楚?这还不是和软禁一样吗? 另一个官员向叶思文问道:“叶伯爷,您要我们交代什么问题?您只是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你的权利仅限于查税而已,你要查,也应该去查江南的商人,你凭什么查我们?是谁给你的权利?” 面对众人的诘问,叶思文根本不给任何答案,不作任何解释,他甚至连眼皮都懒得眨一下。 众官员见叶思文如此嚣张,陈国栋等人都怒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啊!你虽然是朝廷的伯爷,陛下的宠臣,可是也不能管分外的事情吧! 不过这样也好,程国栋等人正找不到向叶思文难的借口呢,竟然有胆子敢先找上门来惹上我们。到时候上面也不会怪咱们以大欺小了。此时不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五个官员的心思一动,互相以眼神交流脸上都路出了不同寻常的诡笑。立刻就要对叶思文动更大规模的诘责,希望以此在气势上压倒叶思文。 “伯爷,外面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还不待五个官员向叶思文难,事情又生变数,一脸兴奋的李大憨龙行虎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李大憨一面走,一面笑嘻嘻的向叶思文报喜。 见事情又有了变数,五个准备向叶思文难的官员都偃旗息鼓了,看着一脸兴奋的李大憨,他们心中又开始害怕起来,李大憨如此兴奋,肯定是掌握了很给力的证据。 李大憨看也不看旁边的官员,径直来到叶思文的面前,行礼,然后给叶思文耳语几句,叶思文一边听着李大憨的话,一边点头微笑起来。 叶思文的微笑,几乎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叶思文已经掌握了确凿证据。 叶思文听完李大憨的报告,起身,来到程国栋等人的面前,道:“陈大人,杨大人,这里已经没有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叶思文说完,看了看躲在陈国栋等人后面的商人,笑眯眯的说:“不过几位商会会长还要再等一等,本伯还有一点事情和你们商议。” 叶思文的话一说完,程国栋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叶思文打的是什么鬼主意。 叶思文居然就这样放人,这让程国栋等人多少有些不解,不过他为什么只放当官的?他把这些商人留下来又要干什么?难道他叶思文只掌握了商人的犯罪证据?这明显不可能嘛! 程国栋等人心里有无数的猜测,这些猜测并没有让他们心安,反而让他们心里越来越没有底,越来越恐惧。 见陈国栋等人还有些迟疑,叶思文笑眯眯的问道:“怎么,陈大人,你们现在怎么不走了?刚才不是哭着吵着要回去睡觉吗?” “这个!”陈国栋沉吟片刻,向叶思文行礼,道:“既然如此,下官就告辞了。” 从内心来讲,程国栋是不愿意离开的,因为离开之后他就不知道叶思文接下来的动作,而且他的几个兄弟都还在这里,他们将会接受什么样的命运,也不是他能左右的,作为江南陈家的族长,程国栋有责任保护陈家的每一个人,更何况陈子玉的命运前途对陈家的命运前途息息相关。 但是陈国栋不走也不行了,因为现在叶思文占尽上风,天知道他手中掌握了什么样的证据,若是再和他纠缠下去,倒霉的可能就是所有的人了。 程国栋现在只能抱着能保一个是一个的想法,带着和他穿一条裤子的官员离开,只有他们出去了,才有办法营救陈子玉等人。 “陈大人,本伯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们。” 正当陈国栋等人要踏出大门的时候,叶思文又说话了:“本伯希望你们这几天不要出门,静静的呆在家里,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本伯就会去找你们商量事情。” 叶思文的意思很明显,从现在开始,你们被软禁了。 陈国栋转过头,满面通红,指着叶思文,吼道:“叶思文,您不要欺人太甚!” 今晚上陈国栋被一个后生晚辈搞得狼狈不堪,他感到很憋屈,很郁闷,此时叶思文居然提出要软禁他,不由得他不怒。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道:“陈大人,话本伯就这样说,至于你听不听,可就由不得本伯了。不过嘛!这几天外面不太平,若是陈大人私自出门之后出个三长两短,那也不是本伯的能管的了。”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陈国栋死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叶伯爷,居然如同一个街头无赖般威胁自己。 陈国栋气得脸红耳赤,用抖的手指着叶思文,质问道:“叶思文,你、你,你是在威胁我?” 面对陈国栋的死缠烂打,叶思文也感到很烦,他大大咧咧的说:“对啊!本伯就是在威胁你啊!你看不出来吗?老子就威胁你了,你能把本伯怎么样啊?” “我,我,我要参你一本,你等着,我一定要去参你一本……”由于愤怒,陈国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睿智。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陈国栋和叶思文两人针锋相对,一场骂战迫在眉睫。 “大哥,算了,你先回家吧!” 正当陈国栋要和叶思文吵架的时候,许久不说话的陈子玉终于开口了。 第四十六章、把暴动掐灭在萌芽状态 待陈国栋等人走了之后,陈府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以陈子玉为的六个商人都不说话,或者说是不敢说话,他们不安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叶思文的宣判。[[< ?[ 此时,陈子玉依旧表现得镇定自若,他呷了一口新续上的茶水,道:“叶伯爷,现在该处理草民门的问题了吧!” 叶思文点了点头,手一挥,道:“李大憨,把人带上来吧!” “是!”李大憨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李大憨便带着五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走了进来,五个人都由十个虎牙大队的士兵扶着,因为受了大刑,所以他们已经站不稳了,必须要由人扶着才行。 看见被押上来的五个人,在场的商人脸色都变了,只有陈子玉是一个例外,他脸上依旧波澜不惊,不紧不慢的品着茶水。 叶思文指着五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向陈子玉等人问道:“几位老板,他们是什么人,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 除了陈子玉,在场的商人都偷偷的看了看你押上来的人,看完之后,他们又低下了头,埋头喝茶,什么意见也不表,一句话都不说。 这五个人,在场的商人当然认识,这五个人分别是他们手下得力的家仆,原本定于今晚上的暴动,就是交给他们去办理的,现在他们被叶思文的手下抓了,而且被打得血肉模糊,暴动的计划当然也毫无疑问的落到了叶思文的手中。 刚才还在叫嚣要证据的商人,先在彻底沉默了,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叶思文如何处理他们。 没有人出来承认,也没有人出来否认,所以叶思文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其实他也不需要答案,这种沉默的效果正是他想要的。 “李大憨。”叶思文大摇大摆的坐下,道:“你给几位老板说说今晚上生的事情吧!” “是!”李大憨走出来,道:“今天晚上,这五个人,组织大批的人手,准备了大量的武器,准备动一起暴动,不过不幸的是,他们的计划被我们得知,在即将行动的时候,他们被我们抓获,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他们交代了他们动暴动的原因。” 李大憨的话一出口,在场的商人立刻感到自己很冤,比窦娥还冤。 因为还没有最后下定决心,所以商人们只是让自己的家仆准备一下而已,并没有下命令让他们动,说什么即将行动,分明就是在胡扯。 不过他们现在不能出来反驳李大憨,这种事情,只能越描越黑,所以,他们只能任由李大憨说,李大憨说是白就是白,说是黑就是黑。 这种事情,就没有反驳的余地,难道商人们要这样对叶思文说,我们是准备暴动,但是我们还没有下定决心,也没有即将行动,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扯淡! 看着尴尬的商人们,叶思文笑了笑,问道:“李大憨,他们动暴动的原因是什么?” 李大憨从怀中掏出五份沾满血迹的供状,恭敬的递给叶思文,道:“伯爷,这是他们的供状,请伯爷过目,事实证明,他们都是被逼的。” 被逼的?李大憨的话再次让商人们傻眼,自己什么时候逼过自己的仆人?自己吩咐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反对啊!怎么道现在就成逼迫了? 叶思文接过供状,略微瞄了几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了,二愣子,把人押下去吧!记住,一定要严加看管,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 待李大憨将人带下去,叶思文拿着供状来到陈子玉的面前。 叶思文将供状递给陈子玉,笑眯眯的问道:“陈老板,你觉得这个说法怎么样?” 陈子玉看了看沾满血迹的供状,供状上所记录的事情和现实还是有些出入的,现实中,这几个组织者只是受了自己东家的指使,组织了一些社会闲散人员和武器,至于暴动能不能生,还得两说。 但是在供状上,用黑纸白字写着,今晚上,这五个人必须准时动暴动,如若不然,他们背后的指使者就会把他们的妻子儿女卖了,让他们妻离子散。 看完状纸,陈子玉哭笑不得,他叹了一口气,道:“伯爷!您难道不觉得你这样做忒孟浪了些吗?这几份供状分明就是刑讯逼供,当不得真啊!” 叶思文斜眼睥睨,道:“陈老板,不管这几份供状是不是刑讯逼供得来的,但是事实总是这样吧!你们准备动一场暴动来给我施加压力,这总是事实吧!”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叶思文转身,向门外喊道:“来人,把这群无法无天的奸商给我押下去。” 叶思文话音一落,李大憨带着一队虎牙大队士兵走了进来,他们两人一组,把在场的商人控制起来。 “慢着!” 正当虎牙大队的人要抓人的时候,陈子玉又说话了:“叶伯爷,您只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总督,只能管我们有没有偷税漏税,还管不到我们暴动与否的吧!就算我们真的准备暴动,真的有罪,也轮不到您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缉私捕快来拿吧!” 陈子玉还在挣扎,他知道,若是进了叶思文的衙门,那就是进了阎罗殿,有死无生,如果努力一下,能进普通的衙门,比如说南京巡抚衙门,那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陈子玉准备让赵克文抓他们,毕竟,他们以前和赵克文还有些交情,每年也送了不少好处给赵克文,相信在这关键的时刻,赵克文还是能起一些作用的。 “陈老板说得是啊!”叶思文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陈子玉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赵克文已经完全被自己控制住了,想要怎么拿捏,还不是他叶思文一句话的问题。 叶思文指了指屋里的几个商人,道:“赵大人,你看着办吧!” 叶思文把赵克文带在身边,为的就是处理这种情况。 这些个奸商,就是一群识字的流氓,你给他们讲道理,他就给你耍流氓,你给他耍流氓,他就给你讲道理,所以叶思文未雨绸缪,做了两手准备,既做好了耍流氓的准备,又做好了讲道理的准备。 赵克文现在就是叶思文的应声筒,叶思文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他二话不说,手一挥,让聂云抓人。 既然这样,虎牙大队的士兵很配合的退下,几个城北大营的兵丁上来,接替虎牙大队,将奸商们控制起来。 几个被控制起来的奸商都很沮丧,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以前玩得娴熟无比的招式这次竟然没有起作用。 最让他们郁闷的是,以前他们的对手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用这一招都是管用无比,而这次,他们面对的指使一个出道不到一年的年轻人。 大概是士兵用力过大,陈子玉温柔的向押他的士兵说道:“麻烦你们轻一点!” 押解陈子玉的士兵眼睛一瞪,瓮声瓮气的说:“轻,老子又不是娘们,有多轻?要轻的去秦淮河的窑子找**去!”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面对粗鲁的大兵,陈子玉只能闭上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 叶思文看着一脸淡然的陈子玉,突然,一个毒计在他的脑袋里形成。 “唉!赵大人,今晚上好像没有人指证陈子玉陈老板吧!你怎么把他也抓了?我们没有证据可不能乱抓人哦!” 正当陈子玉要接受命运的惩罚的时候,叶思文奸诈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在陈子玉的心里升起。 叶思文要演戏,赵克文当然得配合,他做恍然大悟状,道:“哦!哦!对、对、对,不应该抓陈老板,陈老板这个……” “陈老板可是……咳咳,赵大人噤声!”叶思文的话说一半留一半,略微留了一些遐想给在场的人。 “唉!你们两个,”赵克文指着押解陈子玉的大兵,道:“就是你们两个,你们把陈老板放了,陈老板是无罪的,对陈老板客气一点。” 另外五个商人听了叶思文和赵克文的对话,狐疑的看了看陈子玉,他们再联想到陈子玉今晚上的表现,心中的怀疑更重了。 莫非,陈子玉就是内鬼? 不过,不待他们考虑清楚,他们便被粗鲁的大兵带了下去。 待所有人出去之后,陈子玉淡淡的问道:“叶伯爷,草民也是组织者之一,您为何不抓草民?” 叶思文笑笑,道:“陈老板,本伯可不是不**理乱来的人,本伯下令抓他们,是因为本伯手中有他们犯罪的证据,本伯没有下令抓你,是因为本伯手里没有你犯罪的证据。” “哼哼!”陈子玉冷哼两声,道:“叶伯爷,你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你刚才和赵大人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思文耸耸肩,道:“没什么意思啊!陈老板多虑了,你也知道,在大明朝,什么事情都得遵循《大明律》来实行,陈老板暂时没有触犯《大明律》,所以我们不能抓你。” “叶伯爷,你是想挑拨草民和江南商人的关系吧!叶伯爷此计甚毒啊!” 陈子玉一句话,就揭露了叶思文的罪恶目的。 第四十七章、士农工商的世代要结束了 “呵呵呵……” 被揭穿老底的叶思文并没有陈子玉想象中的恼羞成怒,反而呵呵的笑了起来,仿佛是在笑他小肚鸡肠。([ 陈子玉当然不知道,从后世来的老叶,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这么一点小事才不会生气呢!不久是自己的诡计被拆穿了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都后半夜了啊!今晚上又睡不成了。” 笑了一阵,叶思文望了望外面的天,折腾了大半天,此时已经过了凌晨了。 今天是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四了,离二月二龙抬头已经过去了两天。仅仅用了两天时间,一直蓄势待的叶思文一举搞垮了江南的奸商集团,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一大批有经验的账房,去好好查一下这几年的江南赋税。 叶思文回过头,看了看一脸冷峻的陈子玉,问道:“陈老板,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本伯秉烛夜谈?” 陈子玉笑了笑,道:“有何不可?只是,草民担心,草民的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和伯爷秉烛夜谈。” 叶思文严肃的指了指陈子玉,十分肯定的说:“你当然有资格,若是你都没有资格,那大明朝就没有人有资格了。” “好!”陈子玉颔,道:“草民这就去安排,不知道叶伯爷想要和草民在什么地方相谈?” “当然是地方越空旷,人越少的地方最好!这件事情,只能我们两个人谈。”叶思文显得相当的神秘。 叶思文如此神秘,多少让陈子玉有些心里没底,不过他知道叶思文肯定不是在耍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谈,于是他带着些许狐疑,吩咐下人去安排夜谈的地方。 不多时,叶思文便被请到了陈府后花园。 在陈府的后花园,有一座不大不小的池塘,在池塘的中心,有一座湖心亭,通往湖心亭的路,只有一座小桥,此地既空旷,又安全,正符合叶思文的要求。 “此地甚好!”叶思文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 叶思文指了指石金峰和李大憨,道:“你们两个就在岸上守着,两里之内不能让人靠近,若是失职,本伯可要扣你们的工钱。” 石金峰和李大憨拱手,齐声道:“伯爷放心!保证一只苍蝇也飞不过来!” “两个滑头!”叶思文笑骂道,“这两天哪里来的苍蝇?真是滑头。” 吩咐好石金峰和李大憨,叶思文转过头,向陈子玉道:“陈老板,走吧!” “叶伯爷,请!” 陈子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叶思文,信步来到湖心亭。 亭子里面,陈府的下人早已经安排好了,石凳上放着绣墩,石桌上铺了一张锦绣桌布,桌面上摆着精致的点心、反季节鲜果、各色干果蜜饯,还有一壶刚刚泡好的雨前龙井。 “叶伯爷,请坐!” 陈子玉在叶思文的面前表现得毕恭毕敬,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假装的,不过按照两人所处的位置,陈子玉的恭敬,多半是装出来的。 叶思文倒不客气,一屁股坐在绣墩上面,也不用陈子玉招呼,直接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一口喝下去,大声叫好。 一杯茶下肚,叶思文又拿起桌上的鲜果、蜜饯等物,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看他的怂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劳改犯呢! “陈老板,你别笑!”叶思文拿着一个大苹果,一边啃,一边说:“你不知道,我为了对付你们,那是殚精竭虑,到现在,晚饭还没吃呢!可饿死我了。” “哦!”陈子玉做恍然大悟状,道:“原来伯爷还没有吃饭,草民这就命人准备吃食。” “不必了!”叶思文摇了摇手,道:“这里不是有吃的吗?我随便吃一点就好了。” 陈子玉看着狼吞虎咽的叶思文,真心的叹了一句:“伯爷为国操劳,真是辛苦了!” “呵呵呵……唔!”叶思文含含糊糊的说,“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既然当了朝廷的官,自然得一心为朝廷,为陛下办事才是,你说是不是陈老板?” 陈子玉点了点头,微笑着看叶思文吃东西,看着大大咧咧吃东西的叶思文,陈子玉突然觉得,叶思文根本不是什么朝廷的伯爷,税务师衙门总督,其实他就是自己的一个普通朋友,而且是那种有事没事就到自己家蹭吃蹭喝的朋友。 不过,叶思文身上的麒麟补子官服提醒了陈子玉,他面对的不是他的普通朋友,而是一个和他势不两立的大官,而且这个大官极其狡诈,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他的陷阱。 湖心亭中,一人看,一人吃,很是安静,气氛有些诡异,有些压抑,有些让人透不过气。 “叶伯爷,草民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湖心亭中诡异的气氛,最先让陈子玉承受不,为了打破这种气氛,他只能率先开口,说一些话,来缓解气氛。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给你说。” “叶伯爷,草民心中一直不明白,您既然有万全的准备,为何不等我们行动了,你才后制人,那时候,证据齐全,你岂不更占优势?”既然叶思文直接,那陈子玉也就懒得拐弯抹角,直接把自己心中的疑问抛了出来。 叶思文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直接回答陈子玉的问题。 见叶思文不说话,陈子玉继续说道:“伯爷,草民认为,您现在虽然已经粉碎了我们的计划,但是还是有漏洞,你手中并没有最直接的证据,所以我们还有咸鱼翻身的可能。” 听完陈子玉的问题,叶思文不再吃东西了,他站了起来,背对陈子玉,背着手,望着湖心亭外池塘上面的风光。 陈子玉向叶思文拱手,道:“还望伯爷解草民心中之惑。” “唉!”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陈老板,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子玉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 叶思文盯着陈子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因为我要维持大明的安定!大明要安定,江南就不能乱,我绝不容许,一小撮人,为了一己私利,把大明的根基动摇。” 叶思文的答案让陈子玉哭笑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明朝经过几代君主的一通乱整,内忧外患十分严重。想要维持大明朝的安定,谈何容易,要肩负起这个责任,需要多大的勇气?需要多大的能力?需要多大的毅力? 而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得年轻人,居然想要以一己之力,肩负起这个责任,这的确让陈子玉有些不可思议。当然,在不可思议当中,还带有一丝佩服,无论叶思文是不是说说而已,陈子玉都佩服叶思文的勇气,因为敢这样说,本身就只得佩服。 看着陈子玉怀疑的眼神,叶思文笑了笑,高傲的问道:“怎么?陈老板不相信我?” “草民不敢!”陈子玉连忙否认。 叶思文摇着头说:“陈老板,你知道吗?人的话可以骗人,但是人的眼睛不会骗人,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不相信我。” “不是……”陈子玉连忙辩解。 “好了!”叶思文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道:“陈老板,你不相信我是正常的,因为我有时都会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有时想想,当真是无奈啊!” 见叶思文神情变得有些沮丧,陈子玉劝道:“叶伯爷,此事事关重大,非一人之力能改变,所以伯爷大可不必为此沮丧。” “我什么时候沮丧了?”叶思文双眼迸出精光,死死的盯着陈子玉。 陈子怡被叶思文骇人的目光吓得退后了两步,陈子玉心说,这位伯爷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啊?刚才不是还沮丧无比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亢奋? 叶思文突然一扫颓然,斗志昂扬的说:“陈老板,现在我们有一个绝好的机会,一个改变千百年来固有思想的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陈子玉下意识的问道:“什么机会?” 叶思文斩钉截铁的说:“一个改变商人地位的机会!” “改变商人地位?”陈子玉有些不解。 “对,就是改变商人地位的机会!”叶思文道,“陈老板,你是商人,你应该明白当商人的痛苦。大明朝,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无论商人有再多的钱,给国家提供多少赋税,商人的地位也不如一个农夫,你觉得这样合理吗?” “不合理又能怎么样?”陈子玉苦笑,他家世代经商,自家的苦楚自家知道。 由于太祖爷起于陇亩之间,所以太祖爷对富商很有成见,所以大明朝立国之后,商人的地位到达了历史的最低点。 在大明朝,甚至不能用员外来称呼商人,因为员外这个称呼是用来称呼没有功名的大地主的。作为商人,不管你再有钱,别人也只能叫你一声“某老板”,什么“老爷”“员外”,根本不能用在商人身上。 商人不仅在称呼上有讲究,连出门见客穿什么衣服也有规定。 商人在外面的时候,坚决不能穿丝绸做的衣服,尽管你家里有很多丝绸做的衣服,你也只能关上门,自己穿给自己看。 而商人的子弟,也是备受歧视的,有的书院甚至不收商人的孩子入学。 “陈老板,你相不相信,士农工商的世代就要结束了,商人的地位将会变得很高,但是,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叶思文这样对陈子玉说,他的声音很有诱惑力,很迷人。 第四十八章、老叶在吹牛 听着叶思文疯狂的言论,陈子玉略微有些疑惑,按说叶思文也是属于士族阶层,他为什么会对提高商人地位如此有兴趣。({{ “叶伯爷,草民有一事不明,伯爷您乃士族阶层,为何会想着提高我们商人的地位?这岂不是自掘坟墓吗?”陈子玉已经摸清楚了叶思文的性格,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反而不好。 叶思文笑了笑,道:“陈老板,你难道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陈子玉一愣,这才想起叶思文以前也是经商的,若不是机缘巧合,他恐怕仍旧是一名商人,不会入朝做官,也不会被陛下赐爵。 “对!我也是一名商人。”叶思文点着头说,“或者说,我虽然是一名官员,但是在我的骨子里,仍然是一名商人,相当于做官,我其实更愿意经商。” “伯爷,额!”陈子玉顿了顿,道:“伯爷的想法果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很奇特!” 叶思文的说法的确让陈子玉有些搞不懂了,你叶思文好好的大官不做,心里却想着要经商,这不是捧着金饭碗却望着别人的破碗吗? 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陈子玉,叶思文笑着说:“陈老板现在肯定很疑惑,我为什么好好的伯爷不当,却成天想着当商人。” 陈子玉点点头,道:“世人皆知,士农工商,士子排行第一,社会地位崇高无比,很多人打破头都想挤进去,伯爷却挤破脑袋想要钻出来,的确让草民有些不解。” “想知道原因吗?”叶思文一脸的神秘。 “还望伯爷明示!” “其实原因只有两点!”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道:“第一点,我这个人吧!对赚钱比较感兴趣,当官什么不是我的爱好。” 听着叶思文讲述的原因,陈子玉忍不住笑了,道:“叶伯爷,熟话说,升官财,在大明朝,官越大,越好捞钱,当官捞钱,可比经商挣钱容易多了。” “陈老板说的是!”叶思文点头承认,“可是别人当官,都是捞钱,我当官却是大把的钱往外面送,到现在为止,我送的礼,至少有一百万两银子了。哦!不多,若是算上虎威镖局免费帮朝廷打鞑子,送礼的钱至少两百万两,其中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就是送给当今陛下的。” 叶思文报出来的数据让陈子玉暗暗心惊,怪不得远洋商号能得到“大明爱国商号”这块金字招牌,这块金字招牌的含金量太重了。还有,叶思文年纪轻轻就能封伯,登上高位,看来也不是外界盛传的踩了狗屎运,他的爵位和官位都是用银子砸出来的。 “陈老板!”叶思文开始牢骚,“你说说,我当官一年的俸禄才多少?若是光靠俸禄来送礼打点,我一辈子都挣不了两百万两银子啊!你说我这哪说理去?” “叶伯爷,这个帐貌似不能这样算吧!”陈子玉笑着说,“可是你花了钱,你却办了事啊!你的官位爵位,还有远洋商号的金字招牌,可都是这两百万两银子带来的好处啊!” “呵呵呵……”叶思文笑了,话锋一转,道:“陈老板,你现在有没有看见钱的好处?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什么我喜欢经商赚钱了吧?” 对于叶思文的转变,陈子玉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心想,这位伯爷怎么变得如此快啊!刚刚还在瞎抱怨,现在的态度立刻又变了。 叶思文继续说道:“熟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世间的事情,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世间的事情,十有**都能用钱来解决,古人有钱能通神之说,我觉得是很有道理的。” “伯爷说得有道理!”陈子玉点头,“其实钱这种东西,谁都爱是不是?喜欢赚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只是伯爷赚钱的思想,有让人不解而已。” 叶思文笑着问:“那依照陈老板的意思,我要怎么赚钱才算正常?” 陈子玉答道:“伯爷,以你现在的地位,只要手指一勾,就有无数的人巴巴的送钱给你用,何必用经商这样慢的方法呢?” “哼!” 叶思文一挥衣袖,冷哼一声,道:“陈老板,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啊!” 陈子玉暗中嘀咕:“若是我真的了解你,还至于败得没有还手的余地吗?” “陈老板,看来你真的是不了解我啊!”叶思文摇着头说,“对,是有很多人巴巴的送钱给我用,但是哪有什么用呢?那些钱还不是他们收刮的民脂民膏?我若是真的走到哪一步,又和朝中那些个贪官污吏有什么区别?陈老板,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贪污一道,的确不是我赚钱的路,况且,我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去贪污,一年又能贪污多少钱?十万两银子就顶天了吧!但是你知道我每年在远洋商号的分红有多少吗?” 陈子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废话,他怎么会知道远洋商号内部的事情。 叶思文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不多,只有一百万两银子而已!” “这么多?”陈子玉这次算是彻底惊讶了。 以陈子玉经商的才能,每年加上偷税漏税赚来的银子也不过几十万两银子而已,而这几十万两银子还要用十来万两银子上下打点,而叶思文一年的分红就高达一百万两银子,而且远洋商号还是按章纳税的好企业,这种差距,让陈子玉情何以堪? “不多!”叶思文摇着头说,“去年若不是免费帮朝廷打了一场仗,分的钱应该还要多。”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道:“本来草民自诩经商才能大明第一,没想到在远洋商号面前,草民却如同一个稚儿一般,可笑至极!” 看着有些沮丧的陈子玉,叶思文开始偷笑,你陈子玉做的是什么生意?不过就是些丝绸、茶叶等常规物品罢了,而远洋商号贩卖的是什么?常规物品只能占到一半,还有一半全都是军火,战略物资。 去年叶思文去开拓倭国商线的时候,顺便撺掇左悌门卫在倭国打内战。左悌门卫也真是个耿直人,远洋商号把第一批军火交割给他之后,他就把他老爹赶下台,自己当了长崎藩主。 左悌门卫当上长崎藩主之后,他立刻打着扶植王室的旗帜,动了倒幕战争,靠着犀利的火器,和德川幕府的几场战斗,左悌门卫的军队都取得了胜利,于是他对远洋商号生产的火器更迷恋了。 所以,去年光是卖军火给左悌门卫就赚了不少去钱,那可都是十倍的利润啊!而且是用黄金交割,简直比直接抢钱还来得快。 陈子玉暗自伤神了一会儿,又问道:“伯爷,你说你喜欢经商,一共有两个,喜欢赚钱是一个,还有一个是什么呢?” 叶思文笑着说:“第二个原因,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什么?”陈子玉疑惑了。 “难道忘了我刚才给你说的那句话?”叶思文反问。 陈子玉恍然大悟,叶思文刚才不是说什么士农工商的时代将要结束、商人的地位将会变得崇高起来吗?不过叶思文这种说法太过于惊世骇俗,让人不能相信,毕竟,这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轻易是不能改变的。 陈子玉苦笑摇头,道:“伯爷,草民觉得,你所说,的确很难成为现实,毕竟我们头上有《大明律》压着,想要改变我们的地位,的确不容易啊!” “陈老板,你思想落后了!”叶思文笑着说,“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手中有最厉害的武器吗?”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伯爷说的是银子吧!”陈子玉笑着摇头,“虽然银子很厉害,那是在普通人面前,在朝廷的绝对权威之下,银子再多都没什么用。” 叶思文恨不得踹陈子玉几脚,陈子玉的见识也太差了,君不见,后世美国不就是用钱绑架世界经济吗?丫的居然说银子再多也没用,没用,没用你拼命偷税漏税捞银子搞毛啊! 其实这也不怪陈子玉见识短,实在是货币战争这种事情太先进了,就是在清代的时候,号称日不落帝国的大英帝国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更何况是愚昧落后的大明朝。 “不!”叶思文摇着头说,“我们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我们手中的银子将会成为我们提高身份的筹码,和朝廷讨价还价的筹码。” 居然还有这样的机会,陈子玉自己怎么没有现?他向叶思文拱手,道:“在下愚昧,还望伯爷明示!” 叶思文问道:“陈老板,你可知道朝廷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银子呗!”陈子玉想都没有想就给出了叶思文答案,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整个大明朝的人都知道,朝廷真的穷啊! 叶思文点点头,道:“陈老板说得对,大明朝现在就是缺银子,大明朝四面八方都要银子,可是大明朝每年的岁入才一百多万两银子,一百万两银子,相对于这么大一个帝国,可以说根本不顶用,现在的大明朝,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陛下的内帑填补,这让陛下感到很恼火啊!” “陈老板,你知道当今陛下最喜欢什么吗?”叶思文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第四十九章、给陈子玉上课 面对叶思文的问题,陈子玉一愣,说实话,他以前还从来没有想过当今圣上喜欢什么东西,貌似当今陛下对美女、奢侈品什么的都不太感兴趣。〈〔? (〈[〈 当今陛下感兴趣的只有一样,那就是治国,当中兴之主,想要当中兴之主,那就需要很多的银子,为了银子,当今圣上那是相当的节约,据说他又一次上朝居然穿补丁衣服,说实话,华夏几千年,还没有那个皇帝穿补丁衣服上朝呢!无论是开明圣主,还是内外交困的亡国之君,就没有人穿补丁衣服,当今圣上可谓开了历史之先河。 其实穿补丁衣服并没有什么,这只能说当今陛下是一个圣明之主,是全天下的福音,可是问题是,有传言说,当今陛下为了捞钱,居然把紫禁城里面历代陛下留下的宝物拿出去卖,用以还钱,在外人看来,这个皇帝真是太贪心了,连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都不放过。 “叶伯爷的意思是,当今的圣上喜欢银子?”陈子玉试着问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说圣上喜欢银子,那不是说圣上很贪吗? 叶思文微笑,颔,道:“陈老板,老实给你说吧!我和我老爹的官,全部是用银子在陛下手中买的。” “啊!”陈子玉一脸惊讶,这太不可思议了,叶思文的意思是,当今陛下公然卖官,简直太,简直是太爱银子了。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道:“所以我说,我们的机会来了嘛!想想,我们现在有一个贪财的皇帝,而我们商人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我们用银子开道,把喂贪官的银子送给陛下,你觉得陛下会不会支持我们呢?” 陈子玉点了点头,叶思文说得对,一个缺钱加贪财的皇帝,的确是商人的福音。 叶思文笑呵呵的说:“只要有当今圣上的支持,我们还怕商人的地位提不高吗?不过前提是,我们必须舍得才是,熟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老婆套不住色狼嘛!咳咳……” 陈子玉笑了,道:“伯爷,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你为何要选择和在下合作,是吧!你这样做是在拉我和你合作吧!” 叶思文道:“不为什么,因为我欣赏你!一个能花两百万两银子买一面不当吃不当喝的穿衣镜的人,肯定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娘的,都说叶思文是大明第一奸官,我看他不仅仅是大明第一奸官,还是大明第一奸商,陈子玉暗自腹诽,其实他也是有苦说不出,当时在叶思文暗中安排下,外界把穿衣镜都夸上天了,若是自己不花大价钱把穿衣镜买回来,恐怕江南商会会长的位置都要被黄德兴那厮抢了。 “呵呵……”陈子玉干笑两声,道:“承蒙伯爷看得起,草民真是三生有幸啊!伯爷,我们具体应该怎样得到朝廷的认可呢?” 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两个字,参政。” 叶思文准备给陈子玉灌输一点后世美国的资本主义路线,其实美国就是一个由商人控制的国家,美国真的是美国人民的美国吗?不是,美国是大资本家、大商人的美国,只要美国总统的政策不合他的心意,或者他们看美国总统不顺眼,那么好了,美国总统就可以下台了。 在叶思文的心里,有那么一点小私心,他想把大明变成那样的国家,只要商人们看皇帝不顺眼,那么好了,朱由检,你丫可以下台了。 叶思文的目标很宏大,也很遥远,现在还在起步阶段,他需要把更多的人拉上这辆战车,而陈子玉这位江南商会会长就是他的第一个拉拢对象。 “商人参政?”陈子玉被叶思文的话搞得无语,在大明朝,商人参政,何其之难? “怎么?”叶思文一脸自信,道:“陈老板觉得商人参政很困难?” 陈子玉点点头,道:“大明朝的士大夫历来的看法就是商人皆是大奸大恶之徒,商人参政,恐怕朝廷不会同意。”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道:“陈老板,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商人参政,乃是大势所趋,在这股洪流之下,什么阻拦力量,都会化为齑粉。” 陈子玉苦笑,道:“伯爷,你就不要骗我了,商人参政乃是大势所趋,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那是你没有用心去看!”叶思文摇着头说。 在接下来的时间,叶思文好好的给陈子玉补了一节课。 其实大明朝的朝廷之中,已经有商人参政了,比如说叶思文,比如说叶思文的父亲叶景,和叶景领导的新党,当然还有江南商人的保护伞东林党。 东林党和新党都带者一点资本主义政党的色彩,因为站在他们背后,默默支持他们的就是一大群商人,东林党是江南商人,新党是山东商人和新海商。 说到底,东林党和新党的成立,就是商人参政的前兆,新党自不必说,从成立之初,新党就是由远洋商号在背后支持。 新党为远洋商号提供政治上的庇护,比如远洋商号出口军火到倭国,和倭国签订一系列条约,若是没有新党的支持,远洋商号是不可能办到的。 反过来,远洋商号为新党提供财务上的帮助,比如说新党的活动经费,每年的打点银两,都是由远洋商号在提供,可以这样说,若是没有远洋商号的支持,新党不可能展得这么快,成立还不到一年,已经隐隐有和朝中第一大党东林党抗衡的软实力。 其实这种强强联手,还有一种好处,那就是新党中,根本不存在贪污的问题,正如叶思文所说的,有远洋商号提供钱财,何必冒着丢官杀头的危险去贪污。 正是有了新党和远洋商号互相帮助,远洋商号和新党的展才会如此迅猛,远洋商号现在已经是大明第一商号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新党也会成为大明朝中第一大党。 东林党成立的年头可不短了,东林党的开山鼻祖顾宪成,重修东林书院时候,靠的就是江南商人的资助,所以东林党和江南商人也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万历年间,东林党刚成立的时候,东林党是依赖江南商人的,所以他们形成了短暂的优势互补。 有了江南商人钱财的支持,东林党短时间就得到了很大的展,成为大明第一大党。 东林党在朝堂上有了话语权之后,就开始提出要支持江南的经济,减少江南的商税,提高江南商人的地位,当然这无疑遭到了朝廷的强烈反对,但是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正是有了东林党的支持,江南商人才敢明目张胆的偷税漏税。 当时,江南商人靠着东林党的支持,一步一步的控制了大明的大半的市场,并且取得了一定的地位。 本来大明朝,可以按照这个走法,一步一步的走下去,最终完成中国的资本主义萌芽及展,让中国可以和西方一样,进入资本主义社会。 但是很不幸的是,当时大明朝出了九千岁魏忠贤这个死人妖,由于小农意识作怪,魏忠贤对商人恨得透顶,所以他对庇护商人的东林党恨得透顶。 在魏忠贤掌权之后,他便不遗余力的打击东林党和江南商人。 在朝堂,魏忠贤则构陷东林党人,杀害了不少无辜的东林党人;在江南,魏忠贤则派出大量的税监,对江南商人课以重税,增加江南商人的负担。 其实在魏忠贤对东林党和江南商人动手的时候,东林党和江南商人完全可以躲过一劫,保存住资产主义萌芽的果实。 但是可惜的是,当时,东林党和江南商人虽然还有一定的联系,但是自从东林党成为大明第一大党之后,东林党便有意和江南商人撇清关系。 当时江南商人也赚了不少钱,他们见东林党不怎么搭理他们,他们也就不搭理东林党,双方的关系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 正是因为东林党和江南商人合作关系的结束,所以在魏忠贤打压他们的时候,他们才会变得毫无反手之力。 其实在东林党倒霉的时候,江南商人是有过动作的,无奈当时资本主义刚刚萌芽,没有群众基础,再加上资本主义天生的软弱性和妥协性,这都让江南商人不敢和魏忠贤对着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忠贤将他们和东林党一一击破。 就在魏忠贤将资本主义萌芽破坏殆尽的时候,他的主子终于挂了。 朱由检上台之后,东林党和江南商人再次联合在一起,并且协助朱由检把魏忠贤干掉,由于东林党有拥立之功,他们再一次掌权,有了东林党的庇护,江南的资本主义再次得到展,若不是十七年后后金如果,一场血腥屠杀,再次抹杀了中国的资本主义展进程,中国也是能顺利的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 不过,那是生在叶思文那个时空事情,在这个时空,叶思文将会改变这一切,他不仅会把后金挡在关外,让后金失去抹杀中国资本主义进程的机会,他还会整合大明的资本主义资源,把大明的社会进程向前面大大推进一步。 第五十章、把陈子玉彻底拉上贼船 陈子玉今天算是长见识了,他虽然也知道官商勾结,利润将会达到最大化,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些东西提高到理论的高度。<〔<(? 而叶思文,让他看见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属于商人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商人将会和士子阶层一样,受到老百姓的支持。 正如叶思文说的那样,士农工商的时代将要结束了! 陈子玉诚心诚意的向叶思文拱手,道:“听伯爷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伯爷高论,草民佩服。”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把这位经商天才忽悠住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通过陈子玉的手,控制整个江南的经济。 到时候,他叶思文就可以通过远洋商号控制大明北方的经济,通过陈子玉控制大明南方的经济,到那个时候,他叶思文就可以控制整个大明的经济命脉,想做他想做的事情。 其实叶思文心中早就有说服陈子玉,把他拉上自己贼船的把握。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叶思文可以给陈子玉画一个大饼,这个大饼的内容就是,改变商人在社会上的地位,让士农工商的阶级制度成为过去时。 “伯爷!”陈子玉道,“你刚开始说士农工商的时代要结束了,我还不相信,我甚至觉得你在痴人说梦,但是现在,我是彻底相信了,看来商人的崛起,乃大势所趋,不可阻挡。” “是啊!”叶思文点点头说:“虽然士农工商的时代将要结束了,但是若是没有一块合适的土地来为商人提供空间,那也是不行的。” 刚刚还不是说商人的机会来了吗?怎么现在又变了?陈子玉不解的问:“伯爷的意思是?” “陈老板!”叶思文走到陈子玉的身边,拍了拍陈子玉的肩膀,道:“你也知道,现在大明朝内忧外患严重,这是我们的危机,也是我们的机会。” “危机?什么危机?”陈子玉感到自己平时聪明的脑子现在不知道跑去哪里休息了,怎么在叶思文自己就变得懵懵懂懂,什么也不懂呢? 不仅觉得自己变笨了,陈子玉还感觉到自己今天反应有些迟钝,因为他老是跟不上叶思文的节奏,往往叶思文已经在谈论下一个问题了,他自己却还在考虑上一个问题。 “陈老板,我们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鞑子入关,抢占我们大明江山,或者大明朝被流贼灭了,你觉得以鞑子和流贼的贪性,他们会放了我们这些掌握了大量钱财的商人吗?恐怕到时候,我们都会被他们干掉吧!” 叶思文说这个话的时候,一脸淡然,一点也没有说大逆不道的话的觉悟,因为在他的心里,自己说的话就是历史,就是真实的事情。 叶思文能保持淡定,陈子玉可就不能保持了,“鞑子入关,抢占大明江山”,还有什么“大明朝被流贼灭了”,这些话可都是提都不能提的,叶思文居然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说出口,胆子真实太肥了一点。 陈子玉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只见石金峰和李大憨两人正笔直的站在桥头,方圆几里都没有其他人。 陈子玉一狠心,一跺脚,道:“伯爷,说句实在话,我觉得鞑子和流贼不会放过我们。” “对了!”叶思文道,“这就是我们的危机,若是,咳咳,我是说若是有一天大明朝不在了,我们恐怕也都不在了,还妄谈什么赚钱,什么地位的问题。” 陈子玉点头赞同:“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有大明朝继续存在,我们才能谈升官财,谈社会地位。” “所以,”叶思文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道:“我们的机会来了,只要我们帮助朝廷平定内忧外患,还怕我们商人的地位不上去吗?” 叶思文的一席话,让陈子玉茅塞顿开,他突然感到眼前一片光明,提高商人地位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叶思文继续给陈子玉洗脑,给陈子玉画了很多大饼,许了很多好处,最后,陈子玉终于下定决心跟着叶思文干。 陈子玉下定决心之后,又和叶思文秘密的商量了许多互补的协议,既有政治上的,也有商业上的,反正都是对双方有利的协议。 比若说,以前江南的商人的货物都是交由福建郑家走海路贩卖,由于郑家靠暴力控制了大明的几条海路,独家经营大明的海外贸易,再加上郑家家主郑芝龙是大明招降的大官,手下兵丁几万,所以采购的价格被郑家压得很低,商品的大半利润都被郑家赚了,江南商人赚的反而不是很多,贩运货物的利润过低,这也是江南商人偷税漏税的原因之一。 但是以后江南商人再也不会受制于福建郑家了,因为以后江南的额货物将都会交由远洋商号运出海去贩卖,而交割价格也不会是远洋商号一家说了算,叶思文和陈子玉约定,以后每年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人都会举行一次谈判,商谈当年货物的交割价格。 虽然陈子玉和叶思文合作,会得罪郑芝龙,但是两个年轻人根本不怕,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叶思文都有把握把郑芝龙搞趴下。 其实陈子玉愿意跟叶思文干,并不是因为叶思文画了很多大饼给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陈子玉觉得跟叶思文比东林党的思想更加开放,跟着叶思文干,比现在更有前途。 说到底,跟着叶思文干,提高社会地位只是一个方面罢了,另一个方面就是可以赚更多的钱,商人爱财,陈子玉也不能例外。 既然决定跟着叶思文干,陈子玉也就不避讳了,直接把江南商人偷税漏税的内幕告诉了叶思文。 茶商、瓷商等江南商人做的账目比盐商做的账目可要严密得多,就是专业的查账账房,要是不知道内幕,没有一年半载也查不出他们账目里面的内幕,所以陈子玉提供的内幕消息,让叶思文省了不少事。 作为报答,叶思文向陈子玉保证,他会趁着这个机会,把江南商人全部搞趴下,让陈子玉真正的控制江南的经济。 虽然以前江南的经济名义上是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在控制,但是他的控制力很弱,比如江南盐商商会会长黄德兴就经常不给他面子,因为黄德兴很想取代陈子玉成为江南商人的头头,所以他经常背着陈子玉搞些小动作。 而黄德兴搞得最大的动作就是把唐先瑞干掉了,把叶思文这头猛虎引到了江南,把江南商人一网打尽,这让陈子玉感到很恼火。 不过现在好了,黄德兴再也不会成为他陈子玉的绊脚石,因为叶思文向陈子玉透露,他将会把黄德兴搞死,无论阻力有多大,都会把黄德兴搞死。 至于刘子清等人,叶思文也会往死里坑,就是不把他们搞死,也要判他们一个罚没家产、流放三千里的罪名。 到时候,陈子玉就可以在叶思文的支持下,重组江南商会,把商会里面的人全部换成自己人,到时候,江南的经济就尽在他陈子玉的手上,当然,也就等于在掌握在叶思文手里。 待叶思文彻底把陈子玉拉上贼船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明亮起来,天空的启明星也开始亮了起来,由于两人刚才谈论的话题太过于激动人心,所以两人都没有了睡意。 在密谈结束,黑夜将近时候,陈子玉提出了他心中的另一个疑问:“伯爷,草民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还望伯爷给草民解惑。” “说吧!”叶思文一脸的笑意,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废话,用不了多久整个大明的经济命脉都会掌握在他的手里,他的心情能不好吗? “伯爷!”陈子玉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道:“按说草民也策划过暗杀伯爷之事,为何伯爷还会选择和草民合作?” 陈子玉说完,便低下了头,陈子玉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也考虑过这样的问题,那就是叶思文之所以要选择和他合作,是因为叶思文不知道这件事,而自己提出来这件事情,有可能会受到叶思文狂风暴雨般的怒火,他也做好了承受这种怒火的准备。 尽管知道结果有可能会是悲剧,但是陈子玉还是义无反顾的问了,因为他知道,若是这件事不解决,那么在他和叶思文之间,永远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永远无法逾越。 对于陈子玉的疑问,叶思文只是笑笑,道:“子玉兄,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不管你以前对我是什么态度,我只知道,和你合作,能带给我数不清的好处,至于以前你对我做过什么,我完全不用考虑。” “此乃当时枭雄!” 听完叶思文的话,陈子玉立刻在心里给叶思文下了这样一个定论,叶思文这种做法,比起曹操那样的枭雄也不遑多让。 陈子玉郑重的向叶思文行礼,道:“伯爷胸襟,草民自愧不如。” 自此,叶思文和陈子玉的密议完全结束。 就在两人密议结束的时候,太阳也慢慢的从东方升了起来,明媚的阳光照在叶思文和陈子玉的身上,给他们镶上了一道金边,太阳升起,两人的密议也结束了,这似乎暗示着,晚上两人聊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这些东西,只能藏在两人的心里,不足为外人道。 “哈哈哈……”叶思文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哈哈大笑起来,道:“子玉兄,昨夜一谈,实在是畅快人心啊!” 第五十一章、钱府管家的请帖 忽悠完陈子玉之后,叶思文便回到了江南税务司衙门,回到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第一件事当然是睡觉。〔< 〈 〈 为了忽悠陈子玉,老叶可动了不少的心思,待忽悠成功的兴奋期一过,他立刻变得疲倦无比,回到江南税务司衙门之后,叶思文吩咐人不许打扰他之后,倒头就睡。 叶思文一觉睡得够久,直到下午才醒来,醒来之后,叶思文感到饥饿无比,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三顿饭没有吃了,想到这里,叶思文连忙吩咐下人送吃的来。 衙门里的灶台就没哟熄火,厨子也没有休息,就等着叶思文传菜呢!此时听见伯爷的命令下来,整个厨房立刻行动起来,给叶思文准备菜肴。 不多时,给叶思文准备的饭菜便端了上来,全都是整鸡、整鸭、肘子、红烧肉之类的硬采,饥肠辘辘的叶思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盛了一碗饭,开始饱餐起来。 叶思文一边吃,一边不自觉的蹲在了椅子上,这还是他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想当年叶思文下连队的时候,拉出去魔鬼训练,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有椅子和桌子,不但如此,吃饭的时间还只有三分钟,正是这样,叶思文养成了蹲下快吃饭的习惯。 正当叶思文在风卷残云般消灭桌上饭菜的时候,阎虎拿着几份请帖走了进来,看见伯爷的动作如此不雅,阎虎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按说叶思文也是富家子弟出身,怎么吃饭的姿势和虎威团的大头兵一样不雅,难道饥饿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习惯,阎虎不懂。 阎虎当然不知道,叶思文以前也是一个大头兵。 虽然阎虎有些不解,但是他还是一脸严肃,他走到叶思文的身边,递给叶思文两份请帖,道:“伯爷,这里有两份请帖,请你过目。” 叶思文挥挥筷子,用含着饭菜的嘴,含糊不清的问:“都是些什么人送来的?” “是!”阎虎点头,道:“第一份,是张姑娘派人送来的;第二份,是礼部侍郎钱谦益钱大人家的管家派人送来的。” 叶思文把嘴里的饭菜咽下,道:“把请帖给我看看。” “伯爷请过目!”阎虎恭恭敬敬的将两份请帖交给了叶思文。 叶思文一边吃饭,一边打来请帖观看,第一份请帖是张嫣送来的,内容很简单,她邀请叶思文去扬州看琼花,现在正是春光好时节,不出去游玩一番,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虽然叶思文很忙,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但是他还是决定抽时间和张嫣去一趟扬州。 对张嫣,叶思文还是心存愧疚的,自己把张嫣拐来江南(貌似不是叶思文拐张嫣哈!(*^__^*) 嘻嘻……),就一直把她放置在一旁,连面都很少见,更没有时间陪她,这貌似有一点说不过去啊! 打定主意,叶思文向阎虎挥挥手,道:“阎虎,你去安排一下,等两天我要去扬州查税,多安排一点护卫,现在江南要我命的人太多了,防着点为好。” “是!”阎虎拱手,一言不,扭头就要出去。 “唉!还有!” 待阎虎刚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叶思文有装模作样的叫住了他,道:“还有,你去通知张姑娘一声,就是等两天我要去扬州,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扬州玩。” 听了叶思文吩咐,阎虎暗暗撇了撇嘴,心说,丫的就装吧!分明是去陪野女人玩,还用查税这样光明正大的借口。 由于马欣惠是远洋商号员工的衣食父母,所以远洋商号的人除了唐婉儿和马欣惠,对叶思文其他的女人都有成见,连宋娇他们都有成见,更何况半路杀出来的张嫣? “混蛋!他妈的以为他是谁啊!狗日的……我操……” 正当阎虎暗自鄙薄叶思文的时候,突然听见叶思文怒的声音,阎虎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跑回了房间,进了房间,之间叶思文涨红着脸,一脸气愤。 “伯爷,怎么了?”阎虎警惕的问道。 叶思文一脸气愤,指着摔在地上的请帖,问道:“阎虎,这份请帖他妈是谁送来的?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啊!” “怎么回事?”阎虎一脸迷茫,他实在想不明白,一份请帖而已,为何会惹得平时温文尔雅的叶思文怒气勃勃? 叶思文咬着牙,道:“你自己看吧!” 阎虎点点头,捡起地上的请帖开始仔细看起来,刚看一句,阎虎的冷汗就出来了,这份请帖,实在是让人生气,真不知道是哪一个头脑热的主写的。 先,这份请帖的主人,不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只是礼部侍郎钱谦益家的一个管家而已,虽说钱谦益很牛逼,是现任东林党的党魁,据说下一届内阁也有他的位置,可那也是钱谦益的地位不是?你一个管家,牛逼哄哄的呲毛干什么? 其实吧!请帖的主人只是一名管家,叶思文也不至于这样生气,因为钱谦益不在家,管家代为请客,也没有什么问题嘛! 问题是,这位管家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吃错药了,在请帖里的措辞相当的不尊重,他貌似是仗着自家主人是东林党的党魁,措辞是非常的让人不爽,他在请帖里居然说要好好谈谈叶思文无故抓捕钱龙季和软禁江南官员的问题。 谈问题也就算了,问题是,管家用的是一种近乎嚣张的口吻,似乎叶思文不照他说的办,他就要给叶思文好看。 看完请帖,阎虎一脸冷峻,将请帖扔在一边,道:“伯爷息怒,这种疯子,我们完全可以不理他。” 看着摔在地上的请帖,叶思文有些恼怒,饭也不吃了,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管家的嚣张的措辞,已经严重挑战了他的底线,叶思文最讨厌的就是,还有其他的官员参合进来,那样会把水搅得更混。 看着生气的叶思文,阎虎道:“伯爷,属下这就去把这个不知死的管家抓起来,治他一个大不敬的罪名,属下倒要看看,他主子的能量有多大。” 阎虎说的倒是实情,一个白丁,居然敢对一位尊贵的伯爷出言不逊,按照《大明律》,这就是大不敬的罪名,是要挨板子的。 阎虎说完,也不待叶思文回答,扭头就走出房间。阎虎受了叶思文大恩,对叶思文可谓忠心耿耿,他绝对不允许有人对叶思文不尊敬,遇上这样的人,就是让他豁出性命去整治,他也会在所不惜,更何况对方只是一名管家而已。 “回来!”叶思文大吼一声,将已经跑出门的阎虎叫了回来。 阎虎回来,一脸气愤,问道:“伯爷,您就让他这样嚣张?”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起来,道:“他既然要嚣张,我就让他嚣张个够,你去回信,就说这帖子,我接了,今晚上我就去会会这位嚣张的管家。” 见叶思文不但不追究管家的罪责,反而还要去赴请,阎虎不解了,道:“伯爷,这……” 叶思文一脸冷峻,道:“我让你去你就去,废话少说。” “是!”阎虎不甘心的一拱手,扭头出去了。 叶思文是何等精明,他冷静下来一想,就想出了这件事情里面的猫腻,这是有人在挑拨他和东林党的关系呢! 叶思文是了解钱谦益的,当然他不只是知道钱谦益和江南名妓柳如是那点破事,在这个时空,柳如是还没有嫁给钱谦益,而且钱谦益也没有因为党争被贬,没有回家种地玩,恐怕和柳如是是没有缘了。 叶思文了解钱谦益,那是因为钱谦益是东林党的党魁,是他们父子的政敌。 钱谦益虽然刚当上东林党的党魁不久,但是叶思文已经把他研究透了,对于朝中的政敌形势,叶思文可是从来没有放松过警惕,有一句话说得好,人民内部斗争,比外部斗争还要残酷险恶几十倍,不防着点可不行。 基于对政敌的了解,叶思文知道,钱谦益不是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就算他要替钱龙季这个钱家人求情,他也会用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找叶思文谈,或者出让政治利益,或者送礼,他绝对不会用这种近乎挑战的方式来解决事情,因为这是一种不明智的做法,除了激怒对手之外,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 那么为什么叶思文会收到这一份钱府管家的请帖的呢?而且是一份极具挑战口吻的请帖,好似这不是请帖,而是战书。 根据叶思文的反复分析,原因有三。 第一、钱府的管家本身就是一个嚣张的家伙,平时就是这样的,他这样做,完全是他自作主张,钱谦益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第二、这份请帖根本不是钱府管家送来的,而是有人故意想要挑拨叶思文和钱谦益的关系,送来这份请帖,挑战一下叶思文的底线,让叶思文和钱谦益生出矛盾,那么那些始作俑者就可以趁机当一回渔翁。 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整件事都是钱谦益策划的,钱谦益想要插一脚,但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所以他就授意自己的管家挑战叶思文,故意让叶思文来惹他,到时候他有了口实,那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插手江南的事情了。 三种情况,叶思文最害怕最后一种,因为若是那样的话,他将要面对和东林党全面开战的后果,而现在,他还不想和东林党开战。 第五十二章、迷雾中的阴谋 对于这件事情,叶思文思考了良久,他知道,这两天的行动过后,现在的斗争,已经从明处转入了暗处,以前他面对的明争,现在要面对的,是暗斗。{(<<[<<< 暗斗比明争,不知道凶险多少,只要一步走错,就会步步都错,所以现在,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一步也不能走错。 其实真正的斗争,现在才刚刚开始。 考虑清楚里面的利害关系,叶思文便找来了虎威团的专职军师杨云,自从杨云上次预测对皇太极的退兵方向之后,叶思文就越来越器重杨云了,很多重大事情的决策都是他和杨云两人共同决定的,比如说这次打击江南商人的行动,就是他和杨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的,否则依靠叶思文一个人的智慧,根本玩不成这样重大的行动。 当然,一同找来的,还有李岩,李岩经过小半年的磨练,又接受了战火的洗礼,现在的李岩变得更成熟、更稳重了,已经隐隐有一代军师的风范。 熟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了杨云和李岩的加入,叶思文很快把对方的目的分析透彻了。 管家是一个不懂事且嚣张的家伙的可能基本为零,因为东林党党魁家的管家,岂是一个平庸之辈,所以叶思文分析的第一个可能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那么到底是有人暗中挑拨叶思文和钱谦益的关系,还是钱谦益故意惹叶思文呢?这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大问题,这是一个让人寝食难安的问题。 虽然知道己方一定要分析出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但是无论是心思缜密的叶思文,抑或是老谋深算的杨云,还是年轻新锐的李岩,他们都不敢下定结论,到底是谁在捣鬼。 这两种可能性,只能五五对分。 虽然搞不清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但是叶思文他们还是分析出了对方的目的,其实对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挑起叶思文和东林党的争斗,要不就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要不就是钱谦益在寻找口实,准备和叶思文,和叶思文背后的新党开战。 两种可能,都让叶思文很为难。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叶思文他们就得小心了,因为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你根本不清楚他下一步要干什么,什么时候他会给你来一个致命的攻击。 如果是第三种可能,叶思文会感到更难办,因为自古以来,内部斗争都是不死不休的,对外战争,还讲究停战,讲究议和,但是内部斗争,一旦开始,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战争,这种战争,费力不讨好。 若是运气好,两方可以形成互相制衡,那样的话,对国家是有好处的。若是运气差,双方斗争不断,最后拖垮的是整个帝国。 内部斗争一旦开始,是没有人可以停止的,是没有人可以预测它的走向的,皇帝不行,大官僚不行,就算是叶思文这个穿越者也无能为力。 在叶思文那个时空,明朝的灭亡,党争可谓功不可没。 遇见这种事情,在处理上稍有差池,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叶思文等人决定慎重处理,先去会会这个请客的人,看有没有避开这个问题的可能。 三人的讨论结束,叶思文向杨云道:“老杨,你去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赴宴。为防万一,你让李大憨调一队虎牙大队的士兵和我们一起。” “是!”杨云一抱拳,转身离去。 “叶大哥,你说,这有没有可能是个陷阱。” 正当叶思文决定去会会这个嚣张的钱府管家的时候,李岩提出了他的疑问,在李岩的心里,一直有些不安宁,总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他一直想不出完整的阴谋,直到叶思文安排杨云准备防务的时候,他才把所有的关节想通。 听李岩有不同的意见,杨云也不走了,立刻折转身,和叶思文一起,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李岩。 叶思文问道:“李岩,你的意思是?” 李岩看了看叶思文,又看了看杨云,道:“叶大哥、杨军师,是这样的,我觉得,这是对手给我下得套,目的就是引叶大哥上钩,然后这样……” 李岩一边说,一边做出一个砍脑袋的动作。 对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一点叶思文倒是从来没有想过,内部的政治斗争,一般都不会有**毁灭这一招。因为你可以做初一,别人也可以做十五,把政治斗争变成武力斗争,那就真的乱套了。 “李岩,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叶思文奇怪的问。 李岩道:“叶大哥,我觉得这就是个陷阱,而且制作陷阱这个人不一定是江南的商人和江南的官员,更不可能是钱谦益,这个人有可能是朝中的一个官员,而且这个官员肯定很了解新党和东林党,还有了解叶大哥你。” “你说说吧!” 李岩这样说,叶思文立刻来了兴趣,难道现在朝中除了新党和东林党,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不知道呢? 李岩拿起桌子上的请帖,道:“叶大哥,你难道不觉得,这份请帖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吗?你难道不觉得,它让你无法拒绝对方的邀请吗?” “哦!”听了李岩的话,叶思文眉毛一挑,陷入了沉思。 叶思文略一思索,立刻把其中的关键点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关键点,叶思文背后的冷汗立刻打湿了他的衣服。 这份语气嚣张的请帖,的确是为叶思文量身定做的。 依叶思文的性格,遇见事情,那都是三思而后行,必须要反复权衡利弊,方才下手,这份请帖恰好抓住了叶思文的做事特点,这份请帖看似是在用嚣张的语气挑拨叶思文和东林党的关系,其实是让叶思文别无选择,必须去会见这个嚣张的管家。 见叶思文想明白了,李岩又问道:“叶大哥,你想想,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让你去赴宴呢?难道他们真的只是为了为江南的官员和商人求情?若是这样,他们还会用这么强硬的口气吗?”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道:“看来还真是有人想要取我的性命啊!” “取你的性命只是他们的第一步。”李岩道,“他最终的目的还是跳动新党和东林党的斗争,你想想,你去赴东林党党魁管家的宴,又在宴会上被杀,你老家老爷子会把这笔账会算到谁的头上?还不是算到东林党的头上,到时候,可就有好戏看着。” “啪!”杨云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恨的说:“设计这个陷阱的人一定是个天才,可惜他的聪明才智没有用到正道上。”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考虑一下怎样解决这件事情。”叶思文淡淡的说,也真是难得,都有人要设计杀他了,居然还能保持淡然,不得不说叶思文是好样的。 杨云一挥手,道:“还能怎么样?别人都要杀你了,直接不去就是了,看他们还能怎么样?难道他还能跑到防卫森严的衙门里来杀人?” 叶思文苦笑,道:“老杨,你觉得我有的选吗?若是事情不是我们想的这样呢?若是对方真的是钱谦益的管家呢?那我岂不是要得罪东林党的党魁?这也不是我们想看见的结果啊!” “这就是对手的高明之处。”李岩一脸的佩服,“他们设的陷阱实在是高明,让人即使知道前面是一个陷阱,也不得不往里面跳。” 叶思文嘿嘿冷笑,道:“就怕他们的陷阱挖的不够深。” 既然有可能是陷阱,那就得谨慎一点,好好的策划一番,叶思文决定,这次不但要保护好自己,还要挖出幕后的黑手,因为幕后黑手一日不除,他就一日不得安宁。 这也是叶思文的做事风格——斩草要除根。 为了不打草惊蛇,叶思文先让李大憨带了一队士兵,乔装改扮,先去约定的地点埋伏,一面暗中保护叶思文,一面挖出对方有可能埋伏的人马。 要揪出幕后黑手,仅仅靠李大憨一队人马当然是不行的,送走李大憨之后,叶思文又安排阎虎,率领两百虎威营骑兵,在两条街之外等候,作为快反应部队。 叶思文知道,既然对方决心弄死自己,那么准备的厚礼肯定不少,对方肯定会请武功最好的杀手来完成这个任务。 虎威团的大兵打仗在行,单打独斗可不怎么在行,所以叶思文还需要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人防备万一,可是在叶思文认识的人中,除了石金峰算是武林高手,就没有其他的武功好手了,这临时在哪里去找人啊? 叶思文思索了一阵,最后突然想到,石金峰不是一直和李晓得有联系吗?李晓得的身手可不错,把他拉来不就行了? 想到这一点,叶思文立刻找来石金峰,让他去联系李晓得。 就在叶思文布置防务的时候,秦淮河上的一艘画舫上,一个黑衣人正在给一群黑衣人布置任务,布置的任务正是如何杀死叶思文。 黑衣人的布置很周密,很阴险,让人避无可避。 第五十三章、老叶就是喜欢管闲事 傍晚的时候,叶思文在石金峰的陪同下,来到了秦淮河边,不知道为什么,南京的人谈事情,一般都喜欢选在秦淮河边,真是一群老色鬼。 为了让对手放松警惕,出现在叶思文身边的,只有石金峰和两个背着步枪的虎牙大队士兵,其他的人都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支援。 在远处的一座楼上,两个穿着文士袍服的中年人正在盯着叶思文和石金峰。 其中一个人率先开口,道:“看来叶思文这厮还没有预感到危险,就带着三个护卫来赴宴。年轻人的警惕性就是差啊!” “我看未必!”另一个文士反对道,“你仔细看看他的身边,有很多彪悍的汉子啊!他们的腰间鼓鼓囊囊的,不必说,里面肯定装的是远洋铁厂生产的轮转火铳,那玩意,厉害得很啊!看来叶小儿已经起了疑心,我们得提高警惕才是啊!” “哼哼!”先开口说话的文士冷哼道,“他今天就是把大炮搬来,也难逃一死。” 另一个文士一瞪眼,喝道:“噤声!” 先开口说话的文士一个激灵,看了看四周,现四周并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轻声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妥当了吧!” “当然!”另一个文士冷笑道,“只要他叶思文敢进偎翠楼,我就可以保证他出不来。” 现在,叶思文正站在偎翠楼的大门口,正当他准备进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全身寒了一股,叶思文似乎到有人在盯着他看,而且是用那种看死人的眼光在看。 叶思文猛一回头,只见繁华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没有一个人往这边看。 叶思文的动作吧石金峰吓了一跳,他连忙问道:“少爷,怎么了?” “老石,你的眼睛好,看一看后面,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叶思文声音很小,小得只有他和石金峰听得见。 石金峰点点头,扭头用他锐利的眼睛看了看四周,不过他也没有觉后面有什么异常的情况,他回头,道:“少爷,我没有现什么异常,是不是你太紧张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石金峰是坚决不同意叶思文来赴宴的,因为他不会权衡利弊,他只对叶思文的安全负责,在他的心里,什么事情也没有叶思文的安全更重要。 叶思文摆摆手,道:“来都来了,回去干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管它里面是刀山,还是火海,我都认了。走,我们进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招。” 石金峰暗自嘀咕:“还真他妈是父子,父子两都是倔驴!每次都害得我担心得不得了。” “哎呦!” 就在叶思文准备进偎翠楼的时候,突然一个温软的东西扑进了他的怀里,出一声尖叫,有人扑向自己,叶思文本能的将其抱住。 抱住之后,叶思文才感觉到不对,自己可能又犯错误了。 凭着本能,叶思文先知道自己抱住了一个女孩子,其次他觉自己抱住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子,再次他现自己抱住了一个年龄很小的女孩子,最后他现自己抱住的女孩子年龄虽小,但是育不错,一脸妩媚,已显小女人本色。 “啊!” 女孩现自己被一个男人抱着,突然大叫一声,连忙推开叶思文。 正在这时,从偎翠楼中跑出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两个汉子一边跑,一边还在骂人:“小浪蹄子,你他妈跑什么,再爬,再爬老子今晚上就开了你……” 两个汉子一出门,就看见被叶思文抱住的女孩,还不待两个汉子反应过来,女孩子突然推开了叶思文,正好又退到了两个汉子身边,两个汉子本能的将她抓住,人,就这样被抓了。 “啪啪!” 一个汉子抓住女孩子,二话不说,先扇了女孩子两耳光,他似乎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下手也没有个轻重,两个耳光下去,女孩子的嘴角便流出了鲜血。 另一个汉子骂道:“你个小浪蹄子,老子让你跑,老子让你跑。老王,替我在扇两耳光,她妈的,差点让我们这个没有工钱。” “好!”打人的汉子应了一声,扬起巴掌,又要开干。 “住手!” 正当汉子要再打人的时候,一声怒吼制止了他,出怒吼的人正是叶思文,叶思文这辈子最见不得打女人的男人,这小子居然当着他的面扇女人耳光,这已经挑战了他的道德底线,他必须要管,第一次那是他没有反应过来,第二次,他无论如何也要阻止。 打人的老王果然住手了,他上下打量了叶思文一番,大大咧咧的问道:“你谁啊?老子教训我家的姑娘,管你屁事啊?” 不能怪老王没有眼力价,只能怪叶思文没有穿官服,因为是普通的会面,而且是在青楼里,所以叶思文没有穿得太张扬,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士子罢了。 普通的士子,青楼里的打手是不用给面子的,因为但凡是秦淮河的青楼,后面的老板都是给力的人物,个把普通的士子,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你别管我是谁!”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我不管这个姑娘是不是你们家的,我只知道,你们打女人,是不对的。” “哟呵!”老王围着叶思文转了一圈,道:“老子这辈子就是专门打女人的,被我打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怎么,你也想管管?”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对,本少爷就是要管管,少爷我天生有个臭毛病,见不得男人打女人……” “去死吧!” 老王不等叶思文把话说完,突然出手,一个醋钵大的拳头迅的向叶思文的鼻子靠近。 “啊!”此时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的无聊看客,见有人动手了,都惊讶的叫了一声,然后继续看好戏。 “咔嚓!”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刺激着看热闹的耳膜,不过这个声音不是鼻梁骨断裂的声音,而是手腕折断的声音。 石金峰挡在叶思文的面前,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老王的拳头,然后轻轻的一折,老王的手背便不可思议的和手腕贴在了一起,石金峰手上不断使劲,老王的脸不断的变青,最后变成铁青。 老王还算是一条硬汉,遇见这么痛苦的事情,居然没有叫,其实他是来不及叫,因为这一切都生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没有时间叫。 “滚!”石金峰把老王一推,同时放开了他的手。 “啊~!” 老王重得自由,退后几步,用没有受伤的手捂住受伤的手,坐在偎翠楼的门口大叫起来,这家伙,简直可以和杀猪媲美。 另一个打手见老王受伤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石金峰,骂道:“你他妈活腻歪了吧!也不打听偎翠楼的老板是谁,居然在这里撒野,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等着……啊!” 石金峰一把抓住另一个打手的手指,轻轻一折,另一个打手的手指居然被活生生的从根部扭断,血肉模糊。 “啊!快来人啊!有人捣乱。”另一个打手也跟着老王大叫起来。 刚才一个杀猪声已经够刺激人的耳膜了,现在两个杀猪声,更是振聋聩。 随着两个打手的叫声,从偎翠楼里出来了更多的打手,打手们穿着统一的黑色练功服,彪悍的神情,达的肌肉,还有醋钵大的拳头,都显示了他们的职业素养。 妓院这种风月场地,没有几个得力的看场子的可不行,偎翠楼常年养着十几个拳脚好手,为的就是应付这种突事件。 老王指着石金峰,道:“就是这个老不死的闹事,狗日的把我的手都弄折了,兄弟们,替我报仇。” 另一个打手哭丧着脸,举起被石金峰折断的手指,道:“还有我的手。” 看着两个打手的惨状,其余的打手都暗暗心惊,为的一个打手看了看石金峰,问道:“大叔,你是什么来路,为什么要在偎翠楼闹事?” “我是被冤枉的!”石金峰暗暗叫冤,这哪是自己在闹事?这分明是自家公子在闹事好不好? 石金峰回头看看叶思文,之间叶思文正在安慰那个被打的女孩子,见石金峰望向自己,叶思文便给了石金峰一个“你解决”的眼神。 石金峰回过头,走到为的打手面前,看了看为的打手,道:“你大爷我是什么来路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就是来闹事的就行了,动手吧!” “啊!” 石金峰话音一落,还不待为的打手动手,一拳锤在了打手的鼻梁骨上,只听“咔嚓”一声,打手的脸立马变得血肉模糊,鼻梁骨完全粉碎,直接陷入了脸里。 石金峰攻其不备,只用了一拳,就把彪悍的打手头头放翻了,他不屑的唾了一口,道:“穿得再好,一拳撂倒,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当打手,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 其余的打手见了头头的惨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上前了,这个中年大叔真是太彪悍了,一拳打趴一个人,比当年的鲁智深还厉害。 石金峰嚣张的向剩下的打手勾了勾手指,道:“小子们,来吧!让你们见识一下中年大叔的厉害。” “妈的,唬我们,打他!”一个打手大喝一声,蹂身上前,直取石金峰的胸口。 有人带头,剩下的打手也一拥而上,和石金峰混战在一起。 第五十四章、青山见我应如是 “看我们家老石打架,就是养眼,你说是不是啊!呵呵呵……” “嗯!他好厉害。 ( ” 就在石金峰替叶思文扛事打架的时候,叶思文却在无耻的泡小妹妹,他刚才救下的这个姑娘简直就是人间尤物,虽然才十五六岁,可是迷人的气质已经初现端倪,就连叶思文这样严肃的人,也忍不住要搭讪搭讪。 一边看着美女,叶思文一边想,十五六岁就这样迷人,不知道长大成熟之后,要迷倒多少男人? 叶思文笑(色)眯眯的问道:“唉!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叫柳如是还是叫董小宛啊?或者你就是陈圆圆?” 在叶思文龌龊的心思里,这么迷人的姑娘,又是从青楼里出来的,肯定是个风尘女子,而风尘女子中,秦淮八艳可是大名鼎鼎,这位迷人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秦淮八艳之一。 女孩子给叶思文行了一个万福,道:“回恩人的话,小女子姓杨,小字一个爱。” “杨爱,这个名字怎么听得这么耳熟啊!我貌似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呢!”叶思文暗想,不过他并没有想出这个名字的出处。 在叶思文的记忆中,秦淮八艳中没有杨爱这个人,这么迷人的姑娘都不是秦淮八艳之一,叶思文不由得暗暗鄙视明朝人的审美目光。 虽然女孩不是秦淮八艳之一,叶思文还是饶有兴趣的继续搭讪,他问道:“他们为什么追你啊?” 提起这个,杨爱便嘤嘤的苦了起来,叶思文的话让她想起自己这些年受的苦。 叶思文是最怕女人哭的,他看见杨爱哭了起来,一下子就变得手足无措起来,连忙拿出一块丝巾递给杨爱,让杨爱擦拭眼泪。 杨爱哭哭啼啼的接过叶思文递来的丝巾,慢慢的擦拭眼泪,但是她的眼泪如同一股清泉,源源不断的滚出来,根本止不住。 叶思文劝道:“别哭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情给我说,我给你做主。” “呜呜呜……”杨爱一边哭,一边说道:“公子,没用的,没用了……呜呜呜……我遇上的麻烦太大了……呜呜呜……” “什么没用?难道还有我堂堂虎威伯摆不平的事情?”叶思文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杨爱,心疼得不得了,啥也不说了,直接把自己伯爷的身份拿出来显摆。 “你是虎威伯,你就是虎威伯叶思文?”杨爱一听见叶思文说自己是虎威伯,立刻停止了哭泣,用她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叶思文。 叶思文被杨爱的目光盯得心里毛,道:“唉!杨姑娘,不要这样看着我嘛……” “你真的是虎威伯?”杨爱似乎不相信自己有这么好的运气,竟然遇见了说书人口中那个义薄云天,文武双全的虎威伯。 叶思文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如假包换!” 见叶思文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杨爱立刻给叶思文跪下,恭恭敬敬的给叶思文磕了几个头,道:“伯爷,你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啊!” “唉!快起来,快起来!”叶思文连忙扶起跪下磕头的杨爱,道:“你有什么委屈就给我说,我一定为你做主。” 杨爱站起来,有些激动的给叶思文讲了她这些年的经历。 杨爱本来是浙江嘉兴人,倒也是出生在殷实之家,杨爱从小学习琴棋书画,颇有才华,为四里八乡第一佳人。 如同杨爱这般风华绝代的人儿,本该觅得一个人品文采俱佳的人做夫君,然后相夫教子,幸福一生,可惜天妒红颜,老天偏不让杨爱过上好日子。 杨爱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得重病,一夜之间,便魂归西天,之后没有多久,她的母亲也岁她的夫君去了,留下杨爱一个人,孤苦伶仃。 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如何能守得偌大的家业?杨氏夫妇死后,杨家的家业不断的被亲戚朋友吞没,最终,小杨爱居然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真是扯淡。 就在小杨爱手足无措的时候,一个狼子野心的人来到了杨家,他就是杨爱的姑父,起初,杨爱的姑父做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他替杨爱解决了债务上的纠纷,之后又收养了杨爱,把杨爱带到了人生地不熟的苏州府。 当时,杨爱觉得自己虽然失去了父母,但是有一个这样关心自己的姑父,自己也是幸运的,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这个慈眉善目的姑父打的却是一个歹毒的主意。 杨爱十二岁的时候,她的姑父将她带到扬州,卖给了一家专门培养扬州瘦马的青楼,由于杨爱有底子,所以她的姑父卖了一个好价钱——五百两银子。 被卖到青楼的杨爱,生活变得悲惨起来,每天都要接受各种各样的锻炼,可恶的老鸨不仅逼着她学习琴棋书画,还逼着她学习勾引男人的魅惑之术,这对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似乎太难了些。 杨爱在扬州经过三年的**,又以两千两银子的价格卖到了南京的偎翠楼,卖到偎翠楼之后,凭着过人的相貌和才华,她很快就成了偎翠楼的头牌,不过这并不是好事,因为她很快又被故相周道登看中,要买回家当小妾。 一个妓女,能有一个恩客买回去当妾,那当然是最好的事情,况且这个恩客还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可是杨爱却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愿意嫁给周道登,无论老鸨如何威逼利诱,杨爱都不愿意。 杨爱不愿意嫁给周道登,不仅仅因为周道登已经是一个糟老头了,严重不符合杨爱心中的夫君形象,更因为杨爱已经被卖了几次了,她不愿意自己像一件货物一般,被卖来卖去,这种被卖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周道登可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他不断向偎翠楼施压,威逼偎翠楼的老鸨卖人,周道登逼老鸨,老鸨当然只能去逼杨爱。 最后,杨爱决定做一件事情——跑,跑出这个火窟。 杨爱一共跑了三次,不过三次都没有成功,前两次都被抓了回去,每次抓回去之后,她都会被毒打一顿,不过由于周道登的关系,老鸨不敢下令用重手,所以杨爱还有第三次跑的机会。 这次逃跑,已经是杨爱的第三次逃跑了,若不是遇见叶思文,估计她的逃跑还是不能成功,还会被毒打,最后还是免不了成为糟老头妾的命运。 听完杨爱的经历,叶思文觉得杨爱的经历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他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这样一段文字:柳如是,本姓杨,名爱,号影怜,又号闻我居士、河东君,浙江嘉兴人,明末清初名妓,秦淮八艳之一,因读宋朝辛弃疾《贺新郎》中“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古自号如是…… 尼玛坑爹啊!叶思文心底狂呼,自己居然就这样和秦淮八艳之见面了,真是太坑人了。 杨爱。或者说柳如是,讲述完自己的心酸经历,向叶思文深深万福,哀求道:“伯爷,你一定要给小女子做主啊!” “啊!”叶思文震惊于杨爱就是柳如是,没有立刻回答杨爱的话。 叶思文态度让杨爱觉得叶思文还在犹豫,毕竟周道登是故相,朝中门生故旧遍地,叶思文虽然官大,也不想惹事。 为了自己后半辈子的幸福,杨爱豁出去了,她向叶思文跪下,道:“伯爷,只要伯爷能为小女子做主,小女子愿意作牛作马来报答您。” 叶思文见杨爱又跪下了,连忙把杨爱拉起来,笑呵呵的说:“不要磕头了,再磕就成磕头虫了,放心吧!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不过做牛做马什么的就算了,太累了,你一个女孩子受不了。” 杨爱可怜兮兮看着叶思文,问道:“那小女子该如何报道伯爷呢?” 看着一副可怜相的杨爱,叶思文鬼使神差的说:“当牛做马肯定不成,要是你不介意,你就在我身边当个小丫鬟吧!”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杨爱的脸立刻红得像个猴子屁股,良久,她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看着脸红红的杨爱,叶思文才猛然想起,在明朝,“在身边当小丫鬟”的意义可不寻常,主人身边的小丫鬟,那可不是只服侍主人吃饭,那就是主人的女人,姨娘小妾的后备人选。 叶思文挠挠头,略微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真够猛的啊!见面还没有半个小时呢!就把秦淮八艳之柳如是收了。 叶思文偷偷的看了看杨爱,觉杨爱没有反对和不愿意的意思,叶思文暗暗得意,老子就是长得帅啊!秦淮八艳之都被老子迷倒了,哈哈哈…… “这个,杨爱啊!”叶思文说,“听你的经历,你以前的运气太差了,既然你跟了我,我就得给你改改运,否则你的坏运气会传染给我的。” 其实叶思文在忽悠杨爱,他最终的目的只是想把杨爱的名字改成柳如是而已,因为他觉得叫柳如是,更牛逼,更顺口。 “啊!这么严重?” 听了叶思文忽悠,信以为真的杨爱急了,连忙问道:“伯爷,你说的是真的吗?改运,要怎么改?”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说心里偷笑,脸上严肃的叶思文说:“经过我仔细的掐算,你的运气差,是因为你取了一个坏名字,所以你只要你改改名字,你就能交好运了。” 杨爱倒是一个有眼力价的姑娘,她向叶思文行了一个万福,道:“以后小女子都是伯爷的人了,还望伯爷赐名!” “嗯,好吧!”叶思文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道:“看见你,让我想起了一句词,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你的名就叫如是吧!杨如是,不好不好,这个姓也得改改,弱柳扶风,你以后就叫柳如是吧!” 第五十五章、老叶很嚣张 “柳如是!”杨爱念了念,笑道:“果然是个好名字,伯爷果然博学多才,如是谢过伯爷赐名。” 看着一脸笑意的柳如是,叶思文心中骂开了,尼玛坑爹啊!原来柳如是这个名字是老子取的啊!老子简直太有才了。 就在叶思文泡妹妹,石金峰打架的时候,远处暗中观察叶思文的两个文士肺都气炸了,这都打起来了,叶思文肯定不会进偎翠楼了,也就是说,他们设计的歹毒陷阱,居然就这样无意间被人破了,这如何让他们不生气。 两个文士面面相觑,两人心中俱想,这叶思文的运气也太好了一点吧!这样都搞不死他。 偎翠楼的打手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似乎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在石金峰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石金峰几乎一招就可以撂倒一个打手,这架打得,惬意无比啊! 想来也是,这真正的高手怎么会来妓院里当打手,真正的高手,都和石金峰一样,找一家豪门望族,或者在里面当家丁护院的教头,或者跟在主人身后,贴身保护主人,只有那些混不下去的武师,才回来当妓院里的打手。 很快,偎翠楼里的十几个打手便被石金峰料理干净了,看着满地的打手,石金峰意犹未尽的拍了拍手,走到叶思文的面前,道:“少爷,完工!” “啪啪啪!”叶思文鼓起掌,翘起大拇指,道:“老石,身手可是越来越厉害咯!” 石金峰一脸憨笑,道:“这不是少爷你教导有方吗?” 叶思文笑嘻嘻的说:“这还不是你有悟性!” “是谁?是谁?” 正当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互相吹捧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偎翠楼里传出来,紧接着,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从偎翠楼里走出来,一看就是偎翠楼里的老鸨,老鸨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粉,画着浓浓的妆,身上穿着妖冶的衣服,倒是还有几分年轻时候的妩媚。 老鸨走出大门,双手叉腰,一副泼妇摸样,吼道:“是谁敢在偎翠楼闹事?不想活了是不是?小心老娘把你抓去应天府吃板子。” 自从老鸨出来,柳如是便变得十分害怕,全身都开始瑟瑟抖,她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的躲在了叶思文的背后,再也不敢露头。 见柳如是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叶思文问道:“如是,怎么了?” 柳如是躲在叶思文的身后,小声的说:“妈妈,妈妈很厉害,经常打我,我、我怕!” 叶思文眼睛一瞪,道:“如是,这不是有我吗?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别怕,你站出来,我倒要看看,她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打你。” 虽然叶思文话很有力,但是柳如是还是不敢出来,只是拼命的摇头,同时把脑袋趴得更低了,生怕被老鸨看见。 虽然柳如是躲了,但是哪里逃得过老鸨锐利的眼睛?其实老鸨早就看见了柳如是,见柳如是居然敢躲在一个小白脸的后面,老鸨不由得怒火中烧,几步上前,想要把柳如是揪出来。 老鸨边走边骂:“你个小浪蹄子!老娘给你找一个好人家,让你去做贵太太,你个小**居然不识好歹,还要跑,还要勾引小白脸,你等着,老娘今晚上非把你的脸蛋划花不可,看你还敢不敢勾引小白脸……” 说话间,老鸨已经来到了叶思文的面前,老鸨很嚣张,她直接无视叶思文,直接去拉躲在叶思文背后的柳如是。 这一切在老鸨看来,都是合理的,废话,老鸨拉自家的姑娘,有什么不合理的、这件事唯一不合理的地方在于,虎威伯叶思文插进来了,他不允许老鸨拉人。 见老鸨要拉柳如是,叶思文眼睛一瞪,喝道:“你个老菜皮,你要干什么?” 老鸨看着满地**的打手,又被叶思文的气势压着,竟然不敢上前拉柳如是,老鸨平生阅人无数,还是很有眼力价的,叶思文久经上位者的气势让她知道,这个年轻人,不好惹,可不能跟他来硬的。 老鸨退后两步,问道:“你是谁?老娘我拉我家的姑娘管你什么事?” “嘿嘿……”叶思文冷笑几声,环视四周,问道:“老菜皮,这里的人,谁是你家的姑娘?唉!在场的人,谁是这个老菜皮家的姑娘?” “轰!”叶思文的问话引得围观的哈哈大笑。 老鸨涨红了脸,指着叶思文身后的柳如是,道:“这位公子,装疯卖傻是不是?你后面的那位姑娘,不就是我偎翠楼里的姑娘吗?” “呸!” 老鸨的话音刚落,叶思文一口浓痰便吐到了她的脸上,叶思文指着老鸨骂道:“你这个老不死你,瞎了你的狗眼,我身后这位分明是我从下到大带在身边的丫鬟,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姑娘了?” 叶思文的话吧老鸨搞得二愣二愣,这杨爱分明就是自己花两千两银子从扬州买回来的,什么时候成了这个小白脸的丫鬟了。 “你可不要乱说话!”老鸨急道,“她分明就是我偎翠楼的姑娘,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丫鬟了?公子,讹人可不是这种讹法,在老娘面前玩这套,你还嫩了一点。”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老菜皮,你口口声声说我的丫鬟是你偎翠楼的姑娘,那你说说,她叫什么名字。” “她不就叫杨爱吗?”老鸨算是彻底被叶思文搞糊涂了,难道老娘自家的姑娘,老娘还叫不出名字? “哈哈哈……”叶思文大笑起来,道:“老菜皮,我就说你认错人了吧!如是,你告诉这个老菜皮,你叫什么名字。” 见叶思文把老鸨搞得没有脾气,柳如是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慢慢的从叶思文背后伸出脑袋,道:“奴家叫柳如是。” “反了天了!” 老鸨眼睛一瞪,柳眉倒竖,骂道:“你个小浪蹄子,仗着勾引了一个小白脸,就敢跟妈妈我叫板了是不是?连名字都敢改,你们且等着,老娘已经通知了官府,等应天府的官差来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柳如是见老鸨威,又吓得躲在了叶思文的背后,再也不敢露头了。 “啊!”叶思文拍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你通知官府了?我好害怕啊!” 其实叶思文纯粹是在扮猪吃老虎,他此时心里在想,你个死龟婆,还敢通知官府,看老子不耍死你。 “哼!“老鸨得意的冷哼一声,看来这个小白脸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嘛!一提起官府,腿都软了。 老鸨很是得意的威胁叶思文,道:“小子,你且等着,等官差来了,老娘让他们治你一个拐带人口的罪名,让你吃一顿板子,你一下子就老实了。” 反正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叶思文煞有其事的继续扮猪吃老虎,准备好好的修理一下这个恶毒的老鸨。 “啊!吃板子啊!好痛的。”叶思文一脸的恐惧,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小伙子!”老鸨语重心长的劝道:“你这么英俊潇洒,哪里找不到如意的姑娘?干嘛非要给这么一个小浪蹄子出头,你且把你身后的那位姑娘交给我,以后妈妈我呀!给你找几个温柔体贴的姑娘,保证把公子你侍候得舒舒服服的。” “哈哈哈……”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个不讲理的老菜皮,本少爷且问你,本少爷带着自家的丫鬟逛街,何来拐带人口一说?你还敢报官,本少爷告诉你,就是官差来了,本少爷也不怕!” 老鸨被叶思文突如其来的变化搞得一愣,她随即反应过来,眼前这位爷在拿自己逗乐子呢! “好小子,你等着!”老鸨指着叶思文,恨恨的说:“小子,你以为你给这个小浪蹄子改个名字,说她是你家丫鬟就是你家丫鬟了,凡是都是要讲证据的,老娘我有她的卖身契为证,你有什么?” “让开,让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敢在这里闹事,不知道偎翠楼是我们哥几个罩着的吗?” 正当叶思文要回嘴的时候,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从围观的人群外传来,紧接着,四个吊儿郎当的汉子来到了偎翠楼门口,他们四个都换着捕快服色,看样子是应天府的捕快。 老鸨见援兵来了,底气立刻足了,添油加醋的向四个捕快介绍了一下现场的形势。 四个捕快还是有眼力价的,看见满地躺着的打手,就知道对方不是善茬,还是问清楚一点的好。 其中一个捕快来到叶思文的面前,拱了拱手,大大咧咧的说:“我叫王龙,乃应天府捕快,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你背后这位姑娘是你家丫鬟,可有什么证据?” 叶思文不屑的说:“本少爷当然有证据证明如是是我家丫鬟,那老菜皮有没有证据证明如是是她家的姑娘呢?” 王龙扭头看了看老鸨,老鸨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柳如是的卖身契,递给了王龙。 王龙拿起卖身契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然后向叶思文扬了扬,道:“看见没有,这份卖身契表明,你身后这个姑娘是偎翠楼的姑娘,你赶紧把姑娘还给偎翠楼,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 其实王龙根本不识字,卖身契都拿倒了。 叶思文手指一钩,道:“我看看!” “看吧!”王龙将卖身契递给叶思文,道:“公子,这黑纸白字写着……” “咵嚓、咵嚓……” 还不待王龙把话说完,叶思文抢过卖身契,一抓就撕了,一边撕,叶思文还一边嚣张的说:“狗屁证据,现在没有了吧!” 第五十六章、晒晒伯爷的身份 看着叶思文嚣张的动作,听着叶思文嚣张的话语,王龙惊呆了,当差这么些年,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冲的年轻人,当着官差的面撕毁证据,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王龙生气了,王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王龙准备好好的整治一下这个无法无天的年轻人,让他知道什么事天理王法,别的不说,至少得拉进衙门里打一顿板子,再关个几个月,还是很有必要的。 再说了,就是叶思文没有这么嚣张,王龙也得把叶思文拿了,平时偎翠楼给王龙几兄弟送的孝敬可不少,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吗?更何况对面这个年轻人已经是在挑衅了,不给他点颜色看看,王龙都不好意思字秦淮河两岸混了。 王龙二话不说,手一挥,道:“哥几个,把这个拐带人口的家伙带回衙门,好好审问一番。” “是!”王龙的几个兄弟应了一声,摇摇晃晃的向叶思文走来,他们手里拿着铁尺铁链之类的东西,准备拿人。 “慢着!”叶思文吼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岂容你等胡来,本少爷且问你们,你们说本少爷拐带人口,有证据吗?” “臭小子!”王龙指着叶思文骂道,“你个死小白脸,可不要太嚣张哦!你撕毁卖身契的事情,大家可都看见了,你想抵赖,门都没有。哥几个,别给他废话,拿人,拿人!” “嘿嘿嘿……”石金峰抱着膀子冷笑道:“我都要看看,谁敢拿我家少爷!要是我家少爷身上少了一个汗毛,我就要了他的狗命。” 熟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官差们最多算横人罢了,和石金峰这种不要命的人一比,简直就是一群垃圾。 见石金峰如此嚣张,王龙不敢大意,他上下打量了石金峰一番,现石金峰的穿着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既没有穿白底黑面的官靴,也没有佩戴什么特别的饰物,看他的身形,最多也就一个练家子。 王龙今天就奇了怪,怎么今天遇见的人一个比一个嚣张啊!年轻的还好一点,最多就是胡搅蛮缠罢了,这个中年人最横、更直接,竟敢威胁官差。 在王龙的记忆里,自从自己穿上这身皮之后,从来都只有自己威胁别人,还从来没有人威胁过自己呢! 王龙抬头看了看天,这天没有变啊!还是大明的天啊!王龙又看看自己的袍服,自己的衣服没有穿错啊!穿的还是大明官差的衣服啊! 大明的天没有变,自己也没有穿错衣服,怎么就有人公然和自己叫板呢?王龙搞不懂,不过他知道,敢和官差公然叫板的,不是傻子愣头青,就是有权有势的人,对方属于哪一种,王龙的确没有看出来。 摸不清对方的底,王龙又仔细的看了看叶思文和石金峰主仆俩,不过他怎么看,都觉得叶思文只是一个普通的士子,而石金峰则是一个普通的仆人。 其实这真的不怪王龙没有眼力价,叶思文一直是个比较低调的人,虽然他贵为伯爷,但是除了正式场合,他平时穿的衣服都是很普通的衣服,玉佩什么的饰物更是一样不带,最多算是富家公子的装扮,和朝廷大官、年轻伯爷的身份根本挂不上号。 东家都这样,石金峰更不用说了,他一直的装扮就没有变过,一年到头就穿一套黑色的短打衣服,好像从里不换一样。 基于两人打扮,王龙判断,两人背后根本没有厉害的势力,他们这是在美女面前充大瓣蒜呢! 王龙判断完成,一挥手,道:“哥几个,别怕,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拿了!出了事王哥负责。” “好叻!”王龙的几个兄弟齐声应道。 四个捕快,围成一个扇形,慢慢的向叶思文和石金峰靠近,他们手中拿着铁尺、铁链等物,煞有介事的摆弄着,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 “哗啦!” 正当四个捕快即将靠近叶思文的时候,一直在远处看热闹的虎牙大队士兵过来了,两个士兵二话不说,直接推弹上膛,瞄准了四个靠近叶思文的捕快。 两个士兵一边用步枪指着捕快的脑袋,一边请罪:“伯爷,属下来迟,望伯爷赎罪。” 其实两个士兵不是不想早一点过来保护叶思文,他们是实在不敢坏了叶思文兴致,所以他们才等到关键时刻才出来,配合叶思文好好演一出戏。 “呵呵……”叶思文笑了笑,道:“不迟,不迟,刚刚合适。”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王龙惊呆了,虽然他没有见过什么事情,但是把鞑子打得魂飞魄散的虎式步枪他还是听说过的,虽然没有见过实物,但是图画还是见过几张的,所以虎牙大队的士兵把虎式步枪一亮,王龙就知道今天坏事了。 对方手下拿得武器居然是虎式步枪,这不禁让王龙的心拔凉拔凉的,要知道,虎式步枪作为大明帝国最犀利的单兵武器,只有两个部门有装备,一个是陛下编练的新军,还有一个就是虎威伯手下的虎威团。 想着自己可能把陛下的新军或者虎威伯惹了,王龙不禁感到有一点眩晕,刚才听人叫那嚣张的年轻人什么来着?伯爷,难道这位嚣张的年轻人就是大明朝赫赫有名的虎威伯叶思文?这种可能性太大了,因为虎威伯就在南京城里,乔装改扮出来逛青楼,那是很有肯能的事情,自己居然打扰了伯爷逛青楼的兴致,真是该死。 想着对方有可能是虎威伯,王龙更眩晕了,虎威伯是什么人物,虎威伯这几天在南京干的事情,消息灵通的王龙可都是一清二楚,这样牛逼的人物,他王龙惹不起啊! 叶思文径直来到王龙面前,不屑的说:“王捕头,你不是要抓我吗?怎么不动手了?来抓我啊!本伯倒要看看,应天府的监狱能不能装下本伯。” 王龙哭丧着脸,双腿一软,立马就给叶思文跪下磕头,王龙一边磕头,一边说:“伯爷,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小人再也不敢……” 叶思文抓起王龙的头,恶狠狠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让本伯很生气!你知道本伯生气的后果吗?” “伯爷饶命,伯爷饶命!”王龙语无伦次的哀求道,“伯爷,这个,小人不是不知道伯爷驾到吗?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求伯爷绕过小人,小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小人要是……” “住嘴!” 叶思文实在是受不了唧唧歪歪的王龙,他一脚踢开王龙,道:“你个杀才,竟敢打搅本伯的兴致,真是该死!不过念在你也是认真办事的份上,本伯就放了你,滚吧!以后切莫再做欺压老百姓的事情,若是让本伯知道了,一定绕不了你。” 捡回一条小命的王龙点头哈腰的说:“是、是,小人一定谨遵伯爷教诲……” “好!虎威伯果然是好样的。” 叶思文一通整治,居然获得了围观群众的喝彩,这也难怪,围观的百姓早就被王龙这种坏痞子祸害惨了,现在看见王龙这等恶霸被叶思文整治,他们自然对叶思文充满了爱戴。 整治了王龙,叶思文又来到了老鸨的面前,自从老鸨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是虎威伯叶思文之后,便吓得脸色青,自己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惹了大名鼎鼎的虎威伯,真是不要命了。 且不要说老鸨了,就是偎翠楼背后的老板恐怕也不敢惹叶思文。 叶思文看了看老鸨,道:“老菜皮,你不是说要告本伯拐带了你们楼里的姑娘吗?你现在说说,本伯拐带了没有?” 老鸨早就被吓傻了,面对叶思文的诘问,根本不敢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老菜皮,你不告我拐带人口,本伯却要告你非法买卖人口,王捕头!你过来,本伯有事情要问你。” 见叶思文召唤自己做事,王龙喜笑颜开,连忙上前,拱手行礼,道:“小人在!伯爷有什么吩咐。” 叶思文指着老鸨,道:“王捕头,这个老菜皮,居然敢非法买卖我家的丫鬟,你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回伯爷的话!”王龙得意洋洋的说,“非法买卖人口乃是大罪,至少得拉到衙门重打三十大板,再关在监狱里三年。” “嗯!不错。”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 “是!”王龙一拱手,便准备吧老鸨抓了。 “伯爷饶命啊!” 老鸨直直的给叶思文跪下,道:“伯爷,求求你放过贱婢吧!贱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贱婢吧……” 对于老鸨,叶思文还是有点愧疚的,毕竟自己的确把她家的姑娘拐走了,再把她往死里整,似乎有点不厚道,算了,还是吓吓她就算了。 叶思文指着柳如是,笑眯眯的问:“老菜皮,你且说说,这位姑娘是什么人?” 老鸨是个多机灵的人啊!连忙谄媚的说道:“她是伯爷家的丫鬟啊!怎么?伯爷忘了吗?” “哦呵呵……”叶思文得意的笑了笑,对王龙说:“王捕头啊!这件事里面有点误会,算了,你就放了这老菜皮一马吧!” “是!”王龙还能说什么,叶思文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伯爷!”老鸨谄媚的说,“您既然来了偎翠楼,就请你进去坐坐吧!放心,伯爷乃是抗击鞑子的英雄,本店的所有消费,都对伯爷免费。” 第五十七章、老叶偏偏要往陷阱里跳 叶思文望了望偎翠楼,他知道,自己是可以趁这个机会离开的,就算现在离开了,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谁也挑不出来理来。{ <[ 但是叶思文转念一想,若是自己就这样离开了,恐怕就不能揪出幕后黑手了,所以叶思文稍稍思索一下,便决定去闯一闯龙潭虎穴。 “好啊!”叶思文做出一脸欣喜的样子,道:“本伯正好要在偎翠楼里见一个朋友,没想到妈妈竟然肯给本伯免费,真是太好了,妈妈,请你在前面带路。” 老鸨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道:“伯爷肯赏脸光临小店,那是小店的荣欣,伯爷您请跟贱婢来。” 柳如是见叶思文要去偎翠楼,想着自己也要进去,吓得脸色都青了,她可是一辈子都不想再进这个火窟了,她嗫嚅道:“伯爷,奴婢,奴婢……” 叶思文是何等人物,自然知道柳如是的心思,他“哦”了一声,道:“如是啊!青楼这种地方是我们男人玩得地方,你先回去等我吧!” 柳如是给叶思文做了一个万福,道:“是,伯爷!” “王龙,你过来!”叶思文向王龙招了招手。 听伯爷召唤,王龙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问道:“伯爷有何吩咐?” 叶思文指了指柳如是,道:“现在世道很乱,本伯这位小丫头又长得太艳丽,你帮本伯把她送回税务司衙门,记住,要是她身上少了一根汗毛,本伯都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龙把胸脯拍得山响,道:“请伯爷放心,小人就豁出性命,也回保得这位姑娘安全。” 见叶思文如此关心自己,柳如是不由得一阵感动,遇见这样一个主家,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如果以后,以后…… 哎呀!柳如是的脸都红了。 送走柳如是,叶思文二话不说,直接跟老鸨进了偎翠楼。 在远处的楼上,两个文士眼睁睁的看着叶思文即将跳出他们设计的陷阱,让他们几天啦的布置全部白费,两人都感到很沮丧,很悲哀,他不由得感慨叶思文这厮的运气太好,居然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坏了他们的好事。 可是现在,他们又眼睁睁的看着叶思文走进了他们设计的陷阱,他们不由得面面相觑,莫非这叶思文不如外界传的那么狡猾,他根本没有看出他掉进了一个陷阱。 两个文士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们无法怀疑叶思文的智商,他们此时都看出了叶思文的目的,那就是叶思文是在以身做饵,想要掏出幕后的黑手。 想到这种可能,两个文士头上都冒出了冷汗,这叶思文简直太厉害,太不好对付了,若不是两人早已有充足的准备,恐怕他们设的陷阱反而会成为他们的坟墓。 “嘿嘿嘿……” 见叶思文彻底走进了偎翠楼,一个文士冷笑起来,阴狠的说:“叶家这小子,简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还不知道我们给他准备了什么东西吧!只要他进去,管他有多高的功夫,都得歇菜。” “哈哈哈……”另一个文士肆无忌惮的的笑了起来,道:“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偎翠楼里,叶思文刚走进大门,他那化学家的鼻子,就从胭脂香粉的香味中闻到了一股他特别熟悉的味道,那是硝酸甘油和硫磺混合的味道,如果叶思文没哟闻错的话,出这种问道的,应该是老式黑火药。 偎翠楼里已经被人安置了黑火药,这让叶思文警惕起来,看来对方的布置很周密啊!竟然想要牺牲一栋楼来搞死自己。 叶思文警惕的看了看老鸨,只见老鸨一边引路,一边和客人打情骂俏,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老鸨的脚步轻浮,也不像是有武功的人,看来,这个老鸨是真的不知情。 叶思文每走一步,就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靠近,他看着大堂里的男男女女,他有一个感觉,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一个手持火把的人,大叫一声,然后点燃某一处影藏的引线,然后整个偎翠楼和自己,就飞上了天,给自己陪葬的,还有偎翠楼的一大群风尘女子和嫖客,当然也包括点燃引线的那个人。 这会不会是全世界的第一起自杀性袭击事情呢?叶思文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滑稽的想法。 不过让叶思文失望的是,事件完全没有按照他的想法来展,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偎翠楼的大堂,整个过程,没有一点不正常的地方。 叶思文来到大堂,只见大堂里无数的男人女人正在打情骂俏,或是抱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体己话;或是猜谜划拳,嘴对嘴喝酒;或是一个女人唱着淫词滥调,一个、或者几个男人摇头晃脑的听着。 整个偎翠楼,都笼罩在一股靡靡的味道,让人想要在这种味道中,怀拥美人,无忧无虑的睡下,这也是青楼特有味道,因为青楼的熏香里,或多或少都加有一点催情的东西在里面。 在这些逍遥的人中,也有那么几个正经的人,虽然他们的旁边也坐着姑娘,可是他们正襟危坐,既不喝酒,也不和姑娘调笑,大有柳下惠坐怀不乱的精神,他们是李大憨安排埋伏在青楼里保护叶思文的虎牙大队士兵。 叶思文看着正襟危坐的虎牙大队士兵,不由得暗暗摇头,这些虎牙大队士兵打仗那是专业无比,可是要执行这种潜伏隐藏的任务就不行,他们那样,有心人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不是真正的嫖客了,到时候动起手来,第一个被解决的就是他们。 叶思文暗自想着,看来老子还得组建一支间谍队伍才行啊!叶思文想到这里,又想起了那个给他算命的李晓得,若是让他来帮自己组建间谍队伍,必定是事半功倍。 叶思文打定主意,要是这次没有被搞死,就一定要把李晓得拉近自己的阵营,让他帮自己组建一支战无不胜的间谍队伍。 “来!美人,跟爷上楼去。” 正当叶思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这声音很特别,好像故意要让叶思文听见一般。 叶思文扭头一看,之间李晓得拥着一个艳丽的风尘女子,两双手不住的在风尘女子的身上乱摸,一脸的陶醉,完全是一副老嫖?客摸样,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 在李晓得的旁边,还有一位年轻俊俏的公子哥,他更耿直,直接是左拥右抱。 李晓得对这位耿直的哥们说道:“飞宇兄,我们上楼去吧!我都快忍不住了。” “哈哈哈……”耿直哥们指了指李晓得,道:“李兄啊!李兄,你就是心急啊!不过我喜欢,好,李兄你先请,看看谁能坚持更久?” “那在下肯定是比不上飞宇兄的,飞宇兄一人两个,呵呵……” 在叶思文的眼皮子地下,李晓得和耿直哥们一边谈着笑,一边拥着姑娘,上楼去也,在经过叶思文身边的时候,李晓得给了叶思文一个放心的眼神。 李晓得的眼神让叶思文彻底放心了,最近和李晓得的合作比较多,他知道,李晓得还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待李晓得进入房间之后,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来到了叶思文面前,恭恭敬敬的问道:“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虎威伯叶伯爷?” 面对这样一个小厮,叶思文当然不会作答,石金峰瓮声瓮气的答道:“正是我家伯爷,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 “果然是伯爷!”小厮一脸欣喜的样子,道:“禀告伯爷,小人乃是钱府的小厮,大管家吩咐小人,让小人在此等候伯爷的到来。” 叶思文才不和一个小厮废话,直接手一挥,道:“带路!” “伯爷跟小人来!”小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趴着头,恭恭敬敬的在前面带路。 走了几步,石金峰贴近叶思文的身边,小声的说道:“伯爷,小心一点,这个小厮是个练家子,手上的功夫不弱。” “嗯!”叶思文点点头,道:“我们都警惕一点,你把信号准备好,随时准备请求支援。” “嗯!”石金峰点了点头,摸了摸怀中的焰火。 走在前面的小厮耳朵突然动了动,很明显,他听见了叶思文和石金峰的对话,他不由得冷笑起来,都走到这一步了,还想反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小厮便将叶思文带到了二楼的一间房间面前。 小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伯爷,大管家就在里面等你,伯爷请吧!” 叶思文点了点头,根本毫无畏惧,自己走进了房间,一进房间,叶思文闻到了一股更浓重的火药味。 经过叶思文初步估算,房间周围布置的火药应该在两百斤左右,足以把整个偎翠楼炸飞,真不知道这群家伙是怎么把这么多火药搬进偎翠楼,然后安放在这间房间周围的。 进了房间,叶思文便看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叶思文向石金峰轻声问道:“老石,他是不是钱府的管家?” “是!”石金峰点了点头。 没想到对方真的是钱府管家,这让叶思文多少有些意外,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那份请帖真的是钱府管家送去的,不过看钱府管家的样子,也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啊! 第五十八章、管闲事三人组 管家有些不安的坐在凳子上,见叶思文进来,连忙起身,向叶思文行礼,道:“草民钱忠,见过伯爷!” 叶思文觉,管家的身体居然在瑟瑟抖,叶思文突然爆喝一声,道:“钱忠,你怎么在抖?你是不是想要加害本伯爷?说,是谁指使你的?” “啊!”钱忠一听叶思文的爆喝,脸色立刻变成了青色,额头上的冷汗也潺潺的流了下来,他身体一软摔在了地上,喃喃的说道:“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 “嘭!” 房间的大门突然自己关起来,石金峰大惊,想要开门,但是门已经关死,根本打不开,他再去看其他的方,觉原来整个房间都已经封闭了,无论是门还是窗户,都被人封死了,一时半会根本打不开。[(( 石金峰大怒,一拳砸在房间的门上,想要用拳头把门砸开,但是青楼的门制作得特别坚固,如同石金峰这般厉害的人物,也没有撼动其半分。 “哈哈哈……” 正当石金峰疯狂砸门的时候,一个嚣张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道:“叶思文,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吧!你马上就变成一堆碎肉了,你就慢慢等死吧!” 外面的话音一落,立刻就响起一阵撕拉、撕拉的声音,那是引线燃烧的声音,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重,让人窒息。 听见引线的燃烧声,钱忠脸色吓青又吓白,摊在地上,如同一堆烂泥。 叶思文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一脸淡定的坐下喝茶,因为他相信,有人会帮他解决好所有的事情。 见叶思文如此淡定,石金峰也停止了徒劳的动作,因为他相信,算无遗策的叶思文会解决好所有的事情,如果这样就能把叶思文干掉,那叶思文已经被干掉无数次了都。 可能是为了保险起见,对方制作的引线特别粗大,所以燃烧起来的声音也特别的大,燃烧出来的味道也特别大,空气中的火药味也越来越浓。 现在的大明人,对火药的味道和燃烧的声音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不过他们只闻见了味道,听见了声音,并没有进一步的现,他们有些搞不懂,难道有人在放烟花?可是他们并没有听见烟花爆炸的声音啊! 正当偎翠楼的客人姑娘疑惑万分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不好了,偎翠楼要炸了,大家快跑!” “啊!” 声音响起之后,偎翠楼里完全乱了套,嫖客和姑娘纷纷恐惧的大叫起来,连忙收拾东西,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唉!你们跑什么跑?你们还没有给钱呢!把钱给了再说。”见大家都开始跑了,老鸨不干了,都没给钱呢!这老鸨,简直就是掉进钱眼里了,危险靠近了都还不知道。 其实这也不怪老鸨爱钱如命,的确是她今天的损失太大,一个姑娘被人拐跑了,而且被拐跑了她还不能喊冤,因为喊冤有可能死得更惨。 那可是用几千两银子买来的姑娘啊!就这样没有,如何让爱钱如命的老鸨接受。 一个好心的姑娘拉起老鸨,道:“妈妈,快点跑吧!偎翠楼都要炸了!” “炸吧!炸吧!”老鸨哭丧着脸,道:“偎翠楼都没有了,我的钱也没有了,我还要命干什么?干什么?” 姑娘见老鸨的眼光已经有些迷离了,知道老鸨已经精神失常了,姑娘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撇开老鸨,,跟着人群跑了出去。 “嘘!” 正当偎翠楼里一片忙乱的时候,一个催尿的声音响起,然后就是一阵撒尿的声音,撒尿的声音响起之后,又是一阵“哧、哧”的声音,点燃的引线竟然被一泡尿淋熄了。 空气中的火药味渐渐的转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尿骚味。 李晓得看了看冒着白烟的引线,呲牙笑了笑,抖了抖,心满意足的把自己傲人的本钱收回了裤子里。 “你在干什么?” 正当李晓得心满意足收回自己本钱的时候,一个愤怒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李晓得转过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正站在他的身后,一脸愤怒的看着李晓得,就像李晓得强奸了他亲娘一般。 李晓得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地上熄灭的引线,道:“我没干什么啊!尿急,撒尿嘛!” 黑衣人破口大骂:“你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坏了老子的大事。” 见对方开口骂人,李晓得也不客气了,嚣张的说:“老子就是来坏你大事的,你没有看出来啊?” “铮!”黑衣人拔出一把利刃,喝道:“受死吧!” “该死的是你!” 正当黑衣人准备攻击李晓得的时候,一把宝剑刺穿了黑衣人的身体,黑衣人低头看了看穿过身体的剑尖,他抬头望了望李晓得,然后很不甘愿的倒下了。 等黑衣人倒下了,和李晓得一同上楼的男子从背后拔出佩剑,顺便在黑衣人的身体上擦了擦血,这才问道:“李兄,我来得还及时吧!” “老龙啊!”李晓得摇了摇头,道:“你每次动作能不能快点?你知不知道我的心脏不好,你在这样搞几次,我非得被你吓死不可!我死了不要紧,小兔兔以后可怎么办啊?” “屁!”龙飞宇骂道:“李晓得,你可不要乱说,小爷我什么时候害过你?” 李晓得懒洋洋的说:“管你的,你要是把我害死了,你可得对小兔兔负责。” “谁要他负责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男装的小兔兔来到了李晓得和龙飞宇的身边。 “嘿嘿嘿……”李晓得一脸奸笑,道:“小妹,我昨晚上可都听见啦!也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梦,嘴里一直叫着什么……” “撕拉……” 正当李晓得兄妹二人斗嘴的时候,引线燃烧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明显,对手的准备很足,还有备用的引线。 “哈哈哈……傻逼!” 听见引线再次燃烧的声音,李晓得、龙飞宇、小兔兔三人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还骂对方是傻逼,一点也没有被炸飞的觉悟。 “唉!”龙飞宇向楼下喊道:“点引线那位老兄,你就不要干没用的事情了,你听说过被水淋过的火药还能炸响吗?” 果然,“撕拉、撕拉”的声音响了一会之后,便偃旗息鼓了,根本没有什么爆炸生。 “哈哈哈……”李晓得笑得最肆无忌惮,他拍着龙飞宇的肩膀,道:“飞宇兄,还是你英明啊!就用水那么轻轻一泼,就让这些坏蛋的损招没有了用武之地,小弟佩服,小弟佩服。” 龙飞宇笑了笑,道:“李兄,这个主意虽然是我出的,但是执行的人却是李兄和令妹啊!须知,一个再好的计划,若是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来执行,也是枉然啊!” “飞宇哥哥,若是没有你的主意 “咚、咚、咚……” 正当李晓得和龙飞宇互相吹捧的时候,三十几个黑衣人通过楼梯爬了上来,他们手持利刃,警惕的看着李晓得他们三人。 为的黑衣人阴沉着脸,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管闲事?” “哈哈哈……” 李晓得、龙飞宇、小兔兔三人听了黑衣人的询问,竟然不约而同的大笑起来,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三十几个黑衣人冷眼看着大笑的三人,他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利刃,因为他们知道,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厉害,他们往往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起进攻,让人防不胜防。 龙飞宇拍了拍李晓得的肩膀,问道:“李兄,你说说,我们管闲事需要理由吗?” “当让不需要。”李晓得笑着向黑衣人说:“你们听着,我们成天没什么事,就是爱管闲事遇上我们,只能算你们倒霉啊!” 为的黑衣人脸色铁青,手一挥,道:“干掉他们!” “咚!” 正当黑衣人们要去对付李晓得等人的时候,他们身后一个房间的门突然破开,石金峰健步如飞,来到黑衣人的背后,二话不说,两只铁拳直接砸到了黑衣人的脊梁骨上面。 只听“咔嚓”一声,两个黑衣人的脊梁骨竟然被石金峰打折,两个黑衣人口吐鲜血,身体一软,直直的倒了下去。 “砰砰砰……” 石金峰表演完毕,叶思文一手一枪,以一种极其拉风(或者说是骚包)的姿势走了出来,左右开弓,打得黑衣人人仰马翻。 叶思文的枪法本来就极好,再加上距离很短,所以两支枪的十二颗子弹几乎是弹弹咬肉,只在一瞬间,十二个黑衣人便失去了战斗能力。 叶思文把两支枪的子弹打完,潇洒的用嘴吹了吹了枪管上的白烟,闪去一边,给石金峰腾出表演的场地。 石金峰也是一个猛人,一双铁拳比叶思文的双枪还犀利,近身格斗,只需要一拳就可以放翻一个黑衣人,若不是黑衣人手中有兵刃,石金峰一个人就可以把这群黑衣人料理了。 李晓得见动手了,立刻兴奋起来,抽出佩剑,剑锋直指领头的黑衣人,大喝一声“杀!”,径直向黑衣人的领头人杀去。 龙飞宇也抽出宝剑,大喝一声:“李晓得,他是我的投名状,不许跟我抢!” 第五十九章、老叶受伤了 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联手,直取黑衣人的头头,黑衣人的头头虽然手上功夫不弱,但是哪里是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的对手,几招过后,就被龙飞宇一剑刺死,鲜血喷了龙飞宇一脸。{[<( 看着倒下的头领,龙飞宇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老李,我没有杀错人吧?堂堂一个领头的,怎么回这么面?” 李晓得刺死一个想从后背袭击龙飞宇的黑衣人,道:“很明显,他们只是打前站的,真正厉害的人还在后面,不然他们的头领都歇菜了,他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很明显,还有更厉害的人在看着他们嘛!” “真正厉害的人?有多厉害?我们能搞定吗?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龙飞宇投桃报李,顺便帮李晓得刺死了一个对手。 李晓得嘿嘿一笑,道:“等一会你就知道了,绝对是你想要见的人。” “嗯!”龙飞宇点点头,“我很期待。” “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石金峰凑过来,道:“你们等一会聊要死啊!李晓得,你自己看你的妹妹!” 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一起向小兔兔那边看去,只见两个拿着刀的黑衣人把小兔兔逼到了角落,小兔兔一副可怜相,口中还在在求饶。 “唉!”龙飞宇摇了摇头,道:“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 “装吧!”李晓得不屑的说,“就让她装吧,天使面孔,魔鬼心肠,唉!有妹如此,人生不幸啊!” “啊!” 正当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考虑小兔兔会干什么的时候,两个威逼小兔兔的两个黑衣人已经捂着眼睛惨叫起来,四根毒针准确无误的刺入了两个黑衣人的眼睛,。 两个黑衣人先是觉得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然后感觉自己的眼睛一阵瘙痒,他们就开始抓,一直抓,先把自己的眼珠子抓出来,然后开始抓眼眶周围的血肉,最后他们把自己的脸都抓破,将自己白森森的头骨暴露在空气之中。 料理完两个不知道好歹的黑衣人,小兔兔拍了拍手,一人给了一脚,道:“都告诉你们不要过来了嘛!你们还过来,真是笨蛋。” 小兔兔刚骂完人,觉自己又被人威逼了,不过这次不是两个人了,而是四个人。 小兔兔立刻收起了刚才强悍的摸样,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泪汪汪的说:“哎呀!人家是女孩子嘛!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有了前两个同行的悲惨遭遇,后面四个人肯定不会在上当了,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拿刀就砍。 “砰砰砰……” 连续四声枪响,直接把四个威逼小兔兔的黑衣人打死,四个人喷出的鲜血喷了小兔兔一身一脸,着实把小兔兔吓了一跳。 叶思文一手一枪,很骚包的出现在小兔兔的面前,一偏头,道:“小兔兔,不要玩了,干事,还有更厉害的敌人在等着我们呢!” 叶思文说完,一转身,抬手又是一枪,把一个想要偷袭他的黑衣人打死。 “哼!”小兔兔在向叶思文吐了吐舌头,道:“唉!人家是女孩子唉!杀人这种事情,是你们男人干的好不好,你就不能有一点风度帮我啊? 叶思文转过头,上下打量了小兔兔一番,笑嘻嘻的说:“就你这副凶悍的摸样,也能叫女孩子,你不要逗我了好不好?还要我帮你,你帮我还差不多,不要废话了,快点干活,早干完早收工。” 小兔兔一跺脚,嘟着嘴,气呼呼的说:“叶思文,本姑娘哪一点不像女孩子了?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就不给你办事了?” “好啊!“叶思文转身打死一个想要偷袭他的黑衣人,回过头,继续说道:“你不像帮我干活,我还轻松了呢!要知道,养一个不干活的人,我很吃亏啊!” “你!我不干了!”小兔兔气氛的指着叶思文,想要骂人,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叶思文笑了笑,道:“好了,乖兔兔,干活吧!” “哼!”小兔兔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叶思文,虽然她说她不干了,但是她还是取出一把小巧精致的手弩,然后装上一支钢箭,瞄准,射,每一次击,都会有一个黑衣人应声而倒,手法精准无比。 “咚、咚、咚……” 正当偎翠楼的二楼打成一团的时候,偎翠楼的楼梯再次响起来,一群拿着六连左轮手枪的虎牙大队士兵从楼下爬了上来。 此时黑衣人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起初的三十几个黑衣人,现在只剩下三个,损失惨重无比。 虎牙大队的士兵举着枪,将三个黑衣人包围起来,三个黑衣人见事不可为,也就不再反抗,丢了武器,缴械投降。 “唉!老李,我干掉了六个,你干掉了几个?”趁着虎牙大队士兵拿人的空档,龙飞宇想要和李晓得比一比战绩。 李晓得摇了摇头,伸出五根手指头,道:“今天手感不好,不如你,只有五个。” “嘿嘿!”石金峰这个中年大叔也如同一个年轻人一般,想要比一比战绩,他凑过来,得意的说:“我比你们两个都多,我一共干掉了八个。” “老石!”没想到叶思文也凑过来,道:“老石,你就不要炫耀了,我一共干掉了十五个,你那点成绩,毛毛雨啦!” “去去去!”石金峰、李晓得、龙飞宇三人齐声哂道,“我们玩的都是冷兵器,你玩的是火器,没法比的。” “嘿嘿嘿……”叶思文挠了挠头,指着龙飞宇,开始转移话题,他向李晓得问道:“唉!李兄弟,我看着这位少侠手上的功夫不弱,怎么着,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吧。” “好啊!”李晓得指着龙飞宇,向叶思文道:“伯爷,他叫龙飞宇!”李晓得说完,又指着叶思文,向龙飞宇道:“老龙,这就是我给你提起过的叶伯爷,叶伯爷这人挺好的。” 龙飞宇向叶思文抱拳,道:“在下龙飞宇,见过伯爷,在下一介江湖浪子,今日能见到抗击鞑虏的英雄,真是三生有幸。” 叶思文微笑回礼,道:“龙少侠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而已,什么英雄,实在是不敢当。” 见龙飞宇和叶思文大有惺惺相惜的意思,李晓得得意的拍了拍龙飞宇的肩膀,翘起大拇指,道:“伯爷,这小子是我的小,我们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伯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其实这小子的来历大着呢!也就是你,一般人我还真不告诉他。” “哦!”叶思文好奇的问道:“龙少侠是什么来历?” “嗖、嗖、嗖……” 正当李晓得要向叶思文独家披露龙飞宇的来历的时候,一阵如雨的羽箭向他们射来,羽箭全部都是由硬弩射出来,威力相当巨大,大多数羽箭钉在门窗后,箭尾还在嗡嗡的颤。 由于是突然袭击,几个虎牙大队的士兵猝不及防,中箭倒在了地上,不过幸运的是,羽箭的威力远远比不上子弹,所以叶思文这一方暂时还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叶思文一方人的运气好,不代表黑衣人的运气好,一波羽箭之后,三个被活捉的黑衣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全部都是脑袋中箭,一看就是故意有人灭口。 虎牙大队的士兵反应就是快,一波羽箭还未结束,他们便各自找到了藏身之处,普通的士兵都能躲得过,更不消说叶思文这些牛人了。 叶思文和龙飞宇躲在同一根柱子后面,不断有弩箭钉在他们背后的柱子上,那种破空声和钉木头的声音,让人狂。 “啊!伯爷,你受伤了!” 正当龙飞宇躲避羽箭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叶思文捂住手臂,他仔细一看,原来一支羽箭射中了叶思文的手臂,对穿而过,叶思文手臂上的鲜血正在潺潺的往地上流,叶思文受伤了,可是大事啊! 龙飞宇拉住叶思文,道:“伯爷,你怎么样了?” 叶思文呲牙笑了笑,用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龙飞宇,道:“没事,不受点伤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当时蓟州攻防战可比这个凶险多了。” “伯爷真是一条硬汉!”龙飞宇向叶思文挑起了大拇哥。 叶思文受伤的消息迅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一听这个消息,所有人的肺都气炸了,这群狗日的,居然让他们最爱戴的叶伯爷受伤,不搞死你们我们就不配当虎牙大队的士兵。 所有人里面,李大憨是最生气的,他直接站起来,挡在叶思文的面前,举起左轮手枪,吼道:“妈的,伯爷都受伤了,你们他妈还躲着干什么?都给老子出来,给我狠狠的打!” 叶思文一脚将李大憨踢到在地,吼道:“二愣子,你他妈给老子趴下,所有人都不许动,你们的命重要还是老子受伤重要,都给老子好好的躲着,小心一点,不要受伤。” 许多士兵听叶思文如此重视他们的生命,一个个都感动得哗哗的,就是现在叶思文让他们去上刀山下火海,他们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他们会毫不保留的执行叶思文的任何命令。 叶思文捂着伤,向石金峰吼道:“老石,你还在等什么?信号,让阎虎他们动起来。” 第六十章、鬼谷传人 由于有房顶挡着,信号根本不能出去,所以石金峰从怀中掏出信号之后,二话不说,攀着柱子,直接冲向房顶,他准备直接将房顶冲破,然后向阎虎信号。[[〈 “铮!” 正当石金峰要冲破房顶的时候,异变突生,一柄亮如秋水的长剑出现在石金峰的头顶,将石金峰所有的路封死。 阻拦石金峰去路的人使用的剑法极其刁钻诡异,连连几刺,便将石金峰逼下了柱子,让石金峰靠近不得房顶半分。、 石金峰落下地,阻拦他的人也落下了,和他相对而立,阻拦石金峰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剑客,剑客苍白的脸和瘦弱的身体都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但是他的剑却拿得很稳,从剑上传来的力道,就是石金峰这样的猛人也不敢樱其锋芒。 白衣人瘦弱的身体被包裹在一件绣着骷髅头的白色衣服里面,透露出几许诡异。 看着白衣人,石金峰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他甚至觉得,白衣人根本不是人,而是从地府跑出来的小鬼,这种感觉,让人的后背凉。 石金峰不由得心生怯意,这无论多厉害的人他都不怕,可是鬼呢? 白衣人用手中的剑指了指石金峰,用一种低沉、诡异、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不行!想要从我手底下过去,只有死路一条。” 石金峰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和白衣人的差距,他可不会傻傻的上去和白衣人拼命,他去拼命,谁去信号啊? 石金峰见事不可为,连忙改变了策略,他正好看见走廊尽头有一扇窗户开着的,于是他立刻决定,直接跳窗户,坚决不用头顶去撞房顶。 石金峰打定主意,身形一动,迅的向走廊尽头奔去。 石金峰身体刚动,白衣人的身体也动了起来,准备去追石金峰。 “你的对手是我!” 正当白衣人要追上石金峰的时候,一柄剑,一个人挡在了他的面前,挡住白衣人的人,正是龙飞宇,龙飞宇站在石金峰和白衣人之间,一脸的淡定。 “嘿嘿嘿……”白衣人用他那阴沉的声音笑了起来,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师弟,你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一直躲着我,今天怎么了?怎么主动出来啦?” “咳咳……”龙飞宇咳了两声,懒洋洋的说:“师兄,不得不说,你越来越变得不人不鬼了,你这副装扮是要出去吓鬼啊?……” “看招!”正当龙飞宇自顾自的贫嘴的时候,白衣人身形一动,挺剑刺向龙飞宇。 龙飞宇倒是一点儿也不吃惊,似乎他早已料到白衣人会这样干,他挥动长剑,和白衣人战在了一起。 龙飞宇和白衣人的功夫都是极其诡异的,两人的打斗,让人有些看不懂,但是从两人的身法动作上可以看出来,这两个人都是当世的高手,水平都在石金峰之上。 要知道,练功这东西,那是时间越久,就越厉害,石金峰足足练了三十多年,才有现在的水平。而龙飞宇和白衣人,两人年纪都只有二十多岁,练功的年份也就十来年,但是两人的功夫现在已经在石金峰之上,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他们拜的师傅是一个不世出的明师。 叶思文饶有兴趣的看着正在打斗的龙飞宇和白衣人,他们的打斗让叶思文有一个感觉,他不是在看打架,而是在看美国大片,因为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打斗,比美国大片里的打斗还好看,好绚丽。 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打斗吸引了所有的人,双方的人都忘记了继续攻击,因为他们不想错过这旷世的打斗。 趁着双方短暂停战的空档,小兔兔来到叶思文的身边,她从怀中掏出小刀药瓶等物,一声不响的给叶思文治伤。 叶思文看了看小兔兔,笑着说:“多谢了!” “不用!”小兔兔撇了撇嘴,道:“你不用谢我,我救你,不是因为我心好,是因为你要是死了,就没有人给老娘工钱了。” 叶思文笑了笑,不再和小兔兔耍贫嘴,因为他现在的心思都在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打斗上呢!他们的打斗,可比在后世看的那些坑爹的武侠片里的打斗好看多了。 李晓得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叶思文的身边,懒洋洋的问道:“好看吧?” “不错!不错!”叶思文点着表示同意,他回过头,看了看李晓得,问道:“老李,你给我说说,龙飞宇这小子什么来历,怎么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 李晓得问道:“伯爷,你有没有听说过鬼谷派?” “鬼谷派!”叶思文一愣,龙飞宇竟然出自传说中的鬼谷派,这未免有点太不思议了。 看着一脸迷茫的叶思文,李晓得还以为叶思文不知道鬼谷派是什么玩意呢!他笑了笑,道:“伯爷,你是官场中人,不知道江湖中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老李。”叶思文瞪着眼睛看着李晓得,问道:“你没有忽悠我吧?如今还有鬼谷派?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天下间还有鬼谷派?” 李晓得笑了笑,道:“伯爷你那是从书上看来的吧!不对,不对,鬼谷派一直就存在,自从鬼谷子开宗立派以来,其间从未间断过。不仅是鬼谷派没有断绝,其他百家,比如说墨家、阴阳家之类的门派都没有,他们只是不再参与朝堂之事罢了,他们大多改头换面,变成了江湖上各种各样的门派,以此苟延残喘。” “哦!”叶思文点点头,指着正在打斗的龙飞宇和白衣人,问道:“哪他们俩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不是师兄弟吗?怎么好像仇人见面一样啊!” “唉!”李晓得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鬼谷派自鬼谷子开宗立派以来,便立下了一条规矩,鬼谷派的每一代只能有两名弟子。 鬼谷派每换一代掌门,掌门便会亲自下山,寻找世间聪慧灵敏的传人,鬼谷掌门挑选传人的标准相当严格,他们只挑选五到七岁的孩子,这些孩子往往都是智力群,骨骼奇佳的孩子,属于那种无论放在哪里都会光的人。 看中传人之后,鬼谷掌门便会开始想办法把孩子抢到手,或是和孩子的父母商议,或是拐骗,或是硬抢,总之,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把看中的孩子搞到手,据说鬼谷派的掌门心中大多没有是非道德的观念,做什么事都喜欢由着他们自己的性子来。 鬼谷掌门把孩子搞到手之后,他们便会把这个孩子带到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然后开始对孩子进行残酷的训练。 在训练的地方,只有三个人,鬼谷派掌门人,还有两个被挑中的传人,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两个孩子本应该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但是鬼谷派的规矩注定他们只能成为一辈子的对手。 这就是鬼谷派最大的规矩,鬼谷派每一代的两个弟子,都是人中龙凤,但是悲剧的是,他们之中,只能留下一个人。 两个孩子,都会由鬼谷掌门教导十五年,在十五年时间里,鬼谷掌门会把自己毕生所学的一半交给一个孩子,另一半交给另一个孩子。 若是两个孩子想要学会鬼谷掌门所有的本事,那么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把他的师兄或者师弟杀死,因为两个弟子都是厉害人物,所以这场竞赛往往会持续几十年。 当其中一个孩子成为鬼谷派独一无二的传人的时候,那么他就会学会上一代鬼谷掌门的所有本领,并且成为下一代的鬼谷掌门。 所以,一个小孩被鬼谷掌门选为传人的那一天起,他在世间就多了一个生死仇敌,这个敌人,有可能他们以前素不相识,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想成为敌人,但是命运的选择,让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不想成为敌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一代鬼谷掌门,在培养弟子的时候,都会把一个弟子培养成忠义两全的大英雄,而另一个则会被培养成无所不用其极的大奸大恶之人。 十五年之后,鬼谷掌门就会把两个弟子送回正常的社会,让他们各自历世,而历世的时间,会由一个弟子生命的结束而结束,鬼谷派开宗立派的宗旨就是——成王败寇。 由于两个弟子受到的训练和教育都是最好的,所以两个弟子回到正常社会之后,都会成为一时的风云人物,根据个人的喜好不同,他们或是会成为江湖大侠,或是会成为朝廷高官,还有的会成为纵横沙场的大将军,也有人成为富甲天下的大商人。 反正鬼谷派里怪人多,千百年来,出了不少奇才,也出了不少的怪才,但是出得更多的,是鬼才。 龙飞宇和白衣人,就是这一代的鬼谷传人,他们两年前出来历世,龙飞宇是好人,白衣人是坏人。 由于龙飞宇不想和自己的同门师兄为敌,所以他一直躲着白衣人,但是白衣人哪里肯罢手?两年时间里,他不断寻找龙飞宇,并且想把龙飞宇置于死地,但是茫茫人海,龙飞宇又刻意躲着他,所以他一直没有得逞。 这次,白衣人本来是缺钱用了,接了一单生意,来当一把业余杀手,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这里居然遇见了他的生死仇敌龙飞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没想到在这个不经意的时间,不经意的地点,两个鬼谷传人,会爆一场大战。 第六十一章、什么功夫都是渣 “嗖嗖嗖……” 正当叶思文看你龙飞宇和白衣人打得高兴的时候,他们对面的黑衣人又开始放箭了,飞蝗一般的羽箭不断砸落在叶思文他们的身边。 对方的漫射,直接将叶思文等人压制得抬不起头,虽然虎牙大队的士兵都装备了犀利的六连左轮手枪,但是奈何被对方抢了先机,己方人数又太少,面对对方几十个人的攒射,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此时叶思文手臂上的伤已经被小兔兔处理好了,他冷静的给已经打空了的左轮手枪上子弹,一边上,还一边和李晓得开玩笑。 “咻!……轰!” 没有了白衣人的阻拦,石金峰很顺利的来到了窗户边,出了救援的信号,橘红色的火焰在天空中熊熊的燃烧。 远在两条街之外的阎虎看见天空中橘红色的火焰,他举起马刀,大吼道:“兄弟们,伯爷有危险,大家跟我来!” 两百名骑兵轰然而动,如同一股潮水,在秦淮河旁边的大街上涌动。 偎翠楼里,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战斗依旧还在继续,叶思文等人依旧被压制得抬不起头。 叶思文还从来没有被搞得这么狼狈过呢,他一拳砸在身边的柱子上,骂道:“娘的,他们到底带了多少羽箭,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射完?” “砰!” 正当叶思文感到郁闷的时候,一声清越的枪响从远处传来,听声音,不是六连,也不是虎式马枪,而是虎式步枪的声音。 枪声响起,一个黑衣人左眼眉心处突然出现一个血洞,安静的倒下了。 倒下的黑衣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喽啰,他的死,并没有在黑衣人中引任何混乱,黑衣人的队形依旧整齐,他们手中的强弩依旧不断的射出羽箭。 “砰!”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另一个黑衣人也应声而倒,伤口的位置和前一个倒下的黑衣人一样,同样在左眼眉心。 第二次倒下的黑衣人是黑衣人的一个小头目,他的死,在小部分的黑衣人中引了一点混乱,一小部分的强弩停顿了一下,飞向对面的羽箭顿时减弱了不少。 不过这种混乱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死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一个小头目而已,黑衣人中还有更大的头目在维持秩序。 “砰!” 还不待黑衣人有所反应,又是一声枪响,又是一个黑衣人倒下了,伤口还是在眉心处。 第三次倒下的,正是在维持秩序的黑衣人中等头目,他的死,在黑衣人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看不见的打击才是最要命的,第三个黑衣人倒下之后,其余的黑衣人都乱了套了,哪里还顾得上向叶思文等人射箭了,纷纷开始找掩体,想要躲过这准的要命的打击。 “砰!” 第四声枪响如期而至,一个跑动中的黑衣人再次应声而倒,让黑衣人心惊的是,这个黑衣人的伤口依旧在左眼的眉心。 第四个倒下的,是黑衣人最大的头目,他的死,彻底击垮了黑衣人的斗志,他们沮丧的躲在掩体后面,等待命运的宣判。 都是玩远程武器的,这些黑衣人自然知道,要在运动中打中一个敌人,那是多么的困难,而且,还要每次打在固定的地方,在普通人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黑衣人都知道,面对这样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一动不动的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因为只有这样,才有生还的机会,若是乱跑乱动,必定是敌人的枪下亡魂。 埋伏在暗处的枪手,仅仅用了四枪,便将黑衣人的斗志彻底打垮,让黑衣人再也没有了露头攻击的勇气。 这就是典型的狙击战术,狙击手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单单精准的射击,若是只是精准射击,一个普通的士兵足以,根本用不着专门培训狙击手。 一个狙击手存在的意义,就是找准目标,每击必中,利用击杀敌人头目的方法,打垮敌人的斗志,让敌人从心底生出恐惧。 在战场上,谁的心里先出现恐惧,谁就会先死,因为战场,永远都是勇敢者的主场。 远处的一座高楼上,神枪手曾武林端着一支加装了光学瞄准镜的虎式步枪,安静的看着四散躲避的黑衣人。 看着不敢冒头的黑衣人,曾武林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完成了。 曾武林自从被叶思文挖掘出来,在虎牙大队训练了几个月之后,那打枪的手法是越来越娴熟,枪法是越来越准,虎式步枪的射程是四百米,他可以在极限的射程里完成精准射击,可谓牛逼至极。 后来叶思文又送给曾武林一本狙击手教程,曾武林看了之后,更是如虎添翼,骨子里狙击手的素质完全被激出来,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狙击手。 李大憨手底下有了这样的人才,自然是很喜欢拿出来用的,每次安排叶思文安保工作的时候,他都会把曾武林安排在一个制高点上,让他随时现危险,并且解决危险。 不过以前叶思文并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危险,所以曾武林并没有表演的机会,今天这个机会,让曾武林好好的表演了一把。 敌人消停了,叶思文等人可不消停了,叶思文举起枪,大吼一声:“兄弟们,你们还在等什么?他们怎样对付我们的,现在我们怎样还给他们。” “砰砰砰……”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空气中的硝烟味立刻浓重起来,十几支六连一起开枪,打得黑衣人的掩体木屑纷飞。 化学的力量自然比物理的力量大得多,刚才黑衣人的羽箭,叶思文等人只要躲在一张稍微厚一点的木板后面就可以阻挡,但是面对化学力量推进的子弹,黑衣人寻找的掩体根本不顶事,不时有倒霉的黑衣人被穿过木板的子弹打得失去战斗力。 见识了火枪的威力,李晓得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本来还准备冲上去畅快的打一架呢!没想到十几支不起眼的火枪就把黑衣人吃得死死的。 李晓得暗想,这以后练功夫还有用吗?面对犀利的火枪,什么功夫都是渣啊!看来自己得学学怎么用火枪才行啊! “啊!她都用上了啊!”李晓得不经意的一转头,居然看见自己的妹妹小兔兔已经在捣鼓火枪了。 叶思文本来是双枪将,不过他现在一支手臂受了伤,再也不能玩小马哥的潇洒动作了,他看见小兔兔似乎对六连很感兴趣,他便将不用的六连交给小兔兔,让她一边玩去。 几轮畅快的射击过后,叶思文等人便遇上了另外一个问题,六连子弹便告罄了。 听见对方终于偃旗息鼓了,还没有被干掉的黑衣人终于敢冒头了,他们抬起强弩,又准备向叶思文他们射箭。 “操!”叶思文很不雅的骂了一句,道:“大家都躲着,等援军吧!” “砰!” 正当黑衣人准备再次进攻的时候,那个天杀的枪声又响起了,冒头冒得最快的黑衣人率先倒霉,直挺挺的倒下了。 前车之覆,后车之鉴,有了榜样,黑衣人哪里还敢冒头?他们继续躲在掩体后面,什么事都不干,虽然他们是死士,但是死士的死是应该有价值的,如果就这样被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杀死,那就得不偿失了。 远处的楼上,曾武林正在不紧不慢的装子弹,他很有自信,他相信,有了自己前几次的表演,黑衣人再也不会、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这样,双方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停战期,叶思文这方不攻击,是因为他们没有了子弹,黑衣人一方不攻击,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勇气。 一场打斗,两方中的一方失去了勇气,那就代表那一方已经失败了。 偎翠楼里,除了龙飞宇和白衣人的打斗,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打斗,此时两人的打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打斗的方式也由刚开始那种斯文的打法变成了拆房子,整个偎翠楼二楼已经被他们拆得七七八八了,现在他们又准备拆房顶了。 等待,无疑最让人心焦的,叶思文一方等待的是阎虎的到来;而黑衣人等待的,是白衣人的胜利。 阎虎赶到,叶思文则可将黑衣人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当然还可以留几个活口,并且在他们的口中拷问出幕后黑手。 白衣人胜利,黑衣人便可以让白衣人找出打击他们的狙击手,之后他们便可以轻松的将敌人消灭,胜利完成任务。 “嘚、嘚、嘚……”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外面的大街传来,叶思文一方等待的人,率先赶到。 几十个虎威营的骑兵在阎虎的带领下,直接把战马骑进了偎翠楼的大堂里,他们环视一周,立刻找到了躲在掩体后面的黑衣人。 虎威营的骑兵二话不说,取下背后的虎式马枪,毫不犹豫的向黑衣人射去,空气中的硝烟味再次浓重起来,让人无法呼吸。 虎式马枪虽然比不上虎式步枪,但是比六连还是犀利很多,无数的子弹射入了黑衣人的身体,打得黑衣人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渐渐的,浓浓的血腥味掩盖住硝烟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人作呕!但是没有人呕吐,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汉子,岂能被这么一点鲜血吓到? 第六十二章、如何扭亏为盈 有了虎威营骑兵的加入,战斗的胜负立刻分晓,黑衣人几乎全被消灭,也有那么几个机灵的,想要跳窗逃走,不过他们显然小看了阎虎的安排,他们从窗户上跳下去,还不待落地,就被埋伏在偎翠楼周围的虎威营骑兵打成了筛子。? 〔{ 待偎翠楼里没有了站着的黑衣人之后,虎威营骑兵开始有序的跳下马,开始搜寻还有没有活着的黑衣人,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由于在狭小的空间里使用虎式马枪这种大威力武器,所以凡是被打中的黑衣人全都没气了。 虎威营的士兵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还在喘气的黑衣人。 终于没有了漫天啸叫的羽箭,叶思文等人松了一口气,纷纷从掩体里面出来,他们看着满地的狼藉的偎翠楼和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都会心的笑了笑,刚才可被黑衣人坑惨了,现在黑衣人全挂了,他们自然很高兴。 阎虎跳下马,快步来到叶思文面前,行礼,道:“伯爷,属下来迟,请伯爷责罚!” 叶思文摆了摆手,道:“还不算迟,刚刚合适,哎哟!” 由于叶思文习惯用左手摇手,而他的左手又受伤了,此时他给阎虎说话,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叶思文一个忍耐不住,便叫出了声音。 阎虎看着叶思文正在渗血的手臂,大吃一惊,吼道:“二愣子,你个死货,你是怎么保护伯爷的,伯爷受伤了你知不知道?” 阎虎一声吼,在场的人都动了起来,两个虎牙大队士兵迅用废木头和偎翠楼里的床单做成一架简易的担架,阎虎和李大憨两人二话不说,不顾叶思文的反对,直接把叶思文按到担架上,抬着就跑。 “轰!” 正当阎虎和李大憨两人要抬着叶思文去找大夫的时候,突然从偎翠楼的楼顶上砸下一个东西,从楼顶上砸下来的东西正好走阎虎的鼻子面前经过,着实把阎虎吓了一跳,吓得他都不敢继续前进了。 从给房顶上掉下来的东西正好砸在偎翠楼一楼大堂的地板上,这东西力道极大,居然在地上砸了一个“太”字。 众人一看,原来是砸在地板上的原来是一个人,这个人正是龙飞宇,龙飞宇是背部着地的,现在整个人都镶嵌在了偎翠楼一楼的地板里。 还不待所有人反应,一个白色的身影又从偎翠楼的房顶冲了下来,白衣人手持利刃来到龙飞宇的身边,白衣人一脸冷笑,手中的长剑径直向龙飞宇的脖子上刺去,看来他是要直接看下龙飞宇的项上人头,回去给师傅交差。 叶思文看见这一幕,急得嘴角冒泡,他从担架上跳下来,吼道:“遭了,龙飞宇玩完了!你们谁快救救他。” 不用叶思文开口,龙飞宇的好朋友李晓得岂能坐视不理?李晓得觉龙飞宇有危险,立刻拔出自己的佩剑,也不管自己和白衣人有多少差距,直接向白衣人起了进攻。 由于了李晓得的干扰,白衣人并没有立刻取走龙飞宇的人头,不过李晓得并没有阻挡白衣人太久,因为白衣人只用了三招,便将李晓得踢飞了,千年传承之力,果然非同凡响。 一切都只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场的人手中都有枪,他们的枪里也有子弹,但是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反应过来开枪支援李晓得,白衣人的动作太快,太诡异,一般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赶走李晓得之后,白衣人并没有立刻取走龙飞宇的性命,而是用剑架在龙飞宇的脖子上,好像在威胁在场的人,又好像是在威胁龙飞宇。 很明显,白衣人是在威胁龙飞宇,因为在场的人,除了龙飞宇,没有人值得他威胁。 “师弟,你给为兄说说!”白衣人用他那阴沉、沙哑的声音逼问道:“你那半部鬼谷秘术在什么地方?” “咳咳咳……”龙飞宇一阵咳嗽,随着咳声,他的嘴角流出了鲜红的鲜血,他看了看白衣人,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道:“白影,你是不是想要得到我那半部鬼谷秘术,我告诉你吧!鬼谷秘术我一直就带在身上,但是你这辈子注定得不到了,哈哈哈……” “嘿嘿嘿……”白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并没有继续逼问龙飞宇,而是抬起头,用他那有些白的眼珠子,看了看正用六连对着他的叶思文。 叶思文用六连瞄准白影,吼道:“你这个人不人,妖不妖的东西,老子警告你,你马上放了龙少侠,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了,你的功夫虽然厉害,但是在先进的火器面前,只能算是渣!” 面对叶思文的威胁,白影根本不在乎,他只是看了叶思文一眼,又地下,向龙飞宇说:“师弟,我知道你是个硬骨头,但是你要相信我的手段,你如果说了,我还可以给了你来个痛快的,若是你要死硬到底,那为兄就只能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哈哈哈……”龙飞宇放声大笑,道:“师兄,我的那半部鬼谷秘术就在我的脑袋里,你要是想要,就把我的脑袋砍去吧!” “执迷不悟!”白影大喝一声,他左手抓住龙飞宇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让你尝尝为兄的手段吧!” “砰!” 白影刚准备把龙飞宇带走的时候,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动作,白影只感觉到自己的左手手臂一阵剧痛,然后整个左手手掌便失去了知觉。 白影低头一看,只见自己左手手臂上出现了一个血洞,血洞四周的皮肉被烧得焦黑。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白影变得十分愤怒,他呲着牙,向在场的人怒吼道:“你们都要死!” 也难怪白影会愤怒,自从他出道以来,两年时间,还从来没有人能让他受伤呢!没想到今天居然有人让他残了一臂,这让他情何以堪? “哗啦!” 远处的楼上,曾武林拉动枪栓,推弹上膛,这次他瞄准的,是白影的脑袋。 “砰!” 曾武林扣动扳机,一颗灼热的子弹射向了白影的脑袋。 白影吃了一次亏,已经变得机警起来,他一听见枪响,连忙变换身形,想要躲过子弹的攻击。 “啊!” 白影身形刚动,子弹便射进了他的身体,由于他躲避了一下,所以子弹并没有打中他的脑袋,只是打在了他的左臂上,左臂再次受伤的白影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叶思文举起枪,吼道:“兄弟们,举起你们的枪,把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打死。” 叶思文的命令一下,整个偎翠楼里立刻出现一阵推弹上膛的声音,之后便是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偎翠楼里的火药味,再次变浓。 几十支虎式马枪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开枪,就是天上飞的苍蝇也能被打死,可是白影偏偏没有被打死,他不断的变换身形,不断的躲避向他射来的子弹,他每变换一次方位,他站过的地方便会木屑纷飞。 面对火器犀利的攻击,就是白影这般厉害的人物也不免打怵,他看准方位,准备跑路,他一边躲避着不断飞来的子弹,一边向偎翠楼的一个窗子边靠近,他记得,窗子外面就是秦淮河,只要跳进秦淮河。 “砰!” “啊!” 正当白影打开窗户,即将逃出生天的时候,曾武林的子弹又到了,这次白影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好运气,子弹直接打爆了他的脑袋,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白影被子弹打中之后,身子一抖,双眼睁大,带着些许不甘和无奈,慢慢的倒在了地上。白影死也没有搞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再厉害,哪能跟枪对抗呢?正是他的愚蠢,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叶思文来到白影的尸体旁,摇了摇头,道:“武功再刁,一枪撂倒,这个道理都不懂,还出来混江湖,我真是替你悲哀!” 白影的死,标志着战斗的结束,叶思文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叶思文看着满地狼藉的偎翠楼和一地尸体,无奈的摇了摇头。叶思文怎么算,这次买卖都怎么吃亏,因为他得到了,除了一地尸体,连个活口都没有抓住,至于幕后黑手,更是毛都没有看见一根。 不仅什么都没有得到,他自己反而还因此受了伤,真是得不偿失。叶思文这次来赴会唯一得到的,就只有娇嫩嫩的柳如是而已,真是扯淡。 “少爷,这个人怎么办?” 正当叶思文准备回家的时候,石金峰带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来到了叶思文的身边,这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是钱谦益的管家钱忠,现在偎翠楼活着的,就只有他不是叶思文的人,也就是说,他是知道内幕的唯一活口。 叶思文看了看中年人,他的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个主意不仅可以把他今天赔的全部捞回来,还会大赚一笔。 叶思文抬起钱忠的下巴,问道:“小老儿,你真的是钱府的管家钱忠?” 钱忠满头冷汗,把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一般,道:“回伯爷的话,小人的确是钱府的管家钱忠。” “哦!”叶思文眉毛一挑,脸色一变,严厉的问道:“你既然是钱府的管家,那你为什么要加害于我?是不是你家主人吩咐的?” “不是,不是……”钱忠连连摇头,哭丧着脸说道:“伯爷,害你的事情,我家老爷根本不知道,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我也是被逼的啊!还望伯爷高抬贵手,放小人一马,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小人也是被逼的啊……” 叶思文一脸冷笑,道:“钱忠,你倒是给本伯说说,是谁在逼你?他们怎么逼你的?” 第六十三章、伯爷重伤垂危 “伯爷,审问犯人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您还是先回府把伤口处理好再说吧!” 正当叶思文要和钱忠好好谈谈的时候,李大憨不依了,直接跳出来建议叶思文回府治伤。[[〈 “是啊!”阎虎也在一旁应和道:“伯爷,你的身体最重要,其他的事情都可以缓一缓。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见叶思文要在偎翠楼这个狼藉的地方审问犯人,李大憨和阎虎两人急了,叶思文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呢!若是处理不及时,出了什么问题,在场的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叶思文看了看李大憨和阎虎,以及在场的所有人,现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担心和着急,叶思文心中一暖,看来自己在他们心里的分量还挺重的嘛! “好吧!”叶思文点点头,道:“二愣子,阎虎,你们两个把担架抬过来,我们回府。” 叶思文吩咐了阎虎和李大憨,又指着钱忠对石金峰说:“老石,这个人是唯一的活口,你一定要看生看管,千万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要让他被人干掉了,记住,他是我手中的一张大牌,你要是没有看好的话,我可和你没完。” 石金峰颔,道:“少爷,你就放心吧!” 说话间,李大憨和阎虎两人已经抬着担架过来了,李大憨道:“伯爷,请!” 叶思文看了看担架,又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他突然笑了笑,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自从偎翠楼里开始打架,偎翠楼的大门就一直紧闭,里面又是喊杀声,又是枪声的,早已经吸引了一大批无聊的看客,他们纷纷在偎翠楼的大门口驻足,相互询问,猜测着里面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他们没有内幕消息,只是瞎猜测而已。 直到阎虎的虎威营骑兵攻进偎翠楼,大家才知道,原来是虎威伯遇袭了啊! 虎威伯遇袭,那可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自然是江南奸商、贪官之类的人,他们巴不得有人把叶思文杀了,那样的话他们可就省事了。叶思文自从来江南,处处和他们作对,把江南搅得天翻地覆,叶思文死了,这江南又可以恢复到以前平静了,该贪的继续贪,该偷税漏税的继续偷漏。 愁的,一般都是最底层的老百姓,原因和叶思文伯爷的身份,抗金英雄的名声都没关系,其实老百姓担心叶思文的原因太简单来了,仅仅是因为叶思文让他们吃上了便宜盐而已,他们担心,若是叶思文一命呜呼了,他们岂不是又要被盐商盘剥,吃那又贵又差的盐。 其实老百姓的要求真的很简单,只要肯给他们一丁点好处,让他们还有活下去的念想,他们就会毫无保留的信任你,爱戴你。 “轰!” 正当偎翠楼外的人胡乱猜测的时候,偎翠楼的大门突然被打破,门破开之后,两个火急火燎的汉子抬着一副担架跑了出来,两个汉子阴沉着脸,直接把担架抬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担架上车之后,驾车的汉子甩动马鞭,马车迅的向江南税务司衙门方向跑去。 “哗!” 当担架出来的时候,众皆哗然,因为他们看见担架上还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抬担架的这么着急,不消说,担架上的人肯定是虎威伯了。 担架过后,大队垂头丧气的虎威团士兵从偎翠楼走了出来,他们看着远去的马车,一脸的无奈和悔恨,看得出来,他们都很伤心。 “娃啊!”一个老大爷拉着一个虎威营士兵问道:“刚才抬走的人是谁啊?” “还能有谁?”年轻的虎威营士兵抹了抹自己的眼泪,道:“当然是我们虎威伯啊!伯爷被人暗算,生死未卜……” “嗯哼!” 正当虎威营士兵要说下去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吼道:“你他妈在这里磨什么嘴皮子,还不快走,娘的……” 虎威营士兵听见吼声,立刻挣脱老人家,连忙跟上了大队伍。 虎威营士兵的话终于验证了大家的猜测,结果出了,欢乐的更加欢乐了,愁的更加愁了。 有那么些穿着华丽的人,直接结伴而行,他们准备去找一个地方喝酒,庆祝江南人民再次在斗争中取得重大胜利,穷凶极恶的叶思文终于被打到了。 也有很多穿着粗布衣服的人慢慢的跟在虎威营的后面,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在后面,他们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这样做,他们跟在虎威营的后面,其实只是想要知道叶思文平安的消息罢了。 他们当中大多都是社会最底层的人,他们当中有作坊里的工人,码头的苦力,反正都是些贫困的老百姓。 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迅传遍整个南京城,几个被禁足在家中的官员听了这个消息,立刻变得高兴起来。 叶思文挂了,当官的当然是最高兴的,叶思文活着一天就一天让他们如芒在背,片刻不得安宁,现在叶思文死了,叶思文查的事情当然也就会无疾而终,这就表明他们已经安全了,至少暂时没有人为难他们了,他们可以继续享受以前的荣华富贵、娇气美眷。 至于是谁把叶思文搞死的,这可不是这些满脑肥肠的官员管的事情,他们才不管是谁把叶思文搞死的呢!他们只要知道叶思文死了,他们就会很高兴。 除了官员,江南奸商的家眷也是很高兴的,自从昨天江南奸商被叶思文抓走,他们的家眷就变得惶恐起来,很多家眷整天都呆在佛堂里求神拜佛,为自家老爷祈福。 都是一家人,她们自然知道自家老爷那点破事,进了江南税务司衙门那个阎罗殿,什么事情都得大白于天下,到时候,老爷有可能会被充军配,而她们这些如花似玉的家眷也会被充入教坊司,那可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自从知道叶思文死了,家眷们立刻高兴起来,因为她们的祷告终于显灵了,叶思文死了,江南税务司衙门里主持大局的人没有了,她们的家老爷自然也就安全了。 暗叹自己运气好的家眷连忙又去做了一件事情,她们要去佛堂还愿…… 整个南京城都闹哄哄的,尽管城北大营的将士再次进城戒备,南京城还是闹哄哄的,有为叶思文的死弹冠相庆的,也有为叶思文祈福担心的,还有为了确定叶思文的生死到江南税务司衙门走动的,都让南京城陷入了闹哄哄的境地。 今晚上,南京城注定是个不眠夜。 整个南京城的小道消息满天飞,保守一点的小道消息就说虎威伯叶思文今天遇上大麻烦了,重伤垂危,生死未卜。 传这个消息的人,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亲眼看见虎威营的人把江南税务司衙门旁边的同仁堂药店都搬空了,他的消息肯定可靠。 稍微开放一点的小道消息就说虎威伯叶思文受的伤极重,他现在已经在安排后事了,虎威伯恐怕撑不过明天早上。 传这个消息的人,同样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亲戚就是江南税务司衙门的仆人,他这个消息是听他亲耳听他亲戚说的,据他说,他连叶思文的遗嘱内容都知道。 当然还有最大胆的小道消息说叶思文现在已经随他老丈人的脚步去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人已经在开始准备丧了。 传这个消息的让人士杂货店的老板,据他说,他晚上正在睡觉,一群如狼似虎的兵丁就冲进了他的店里,人给他一锭银子后,就把他的店里所有的香蜡钱纸搬走了,这不是死了人还能是什么?至于死的是谁,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所有的小道消息中,杂货店老板的消息是最值得相信的,因为杂货店老板拿出了看得见的证据啊!杂货店被砸坏了了的大门和满地的狼藉,都可以证明他说的是实话。 江南税务司衙门,被外界说死了的叶思文正坐在饭桌旁边大快朵颐,他的手臂早就包扎好了,只是简单的贯穿伤,有没有伤到骨头,所以没有什么大问题,只需要静养几天罢了。 叶思文的旁边站着一个美人,坐着一个美人。站着的美人端着酒壶,给他倒酒,倒完酒,站着的美人又给叶思文捶背;坐着的美人拿着筷子,给他夹菜,夹完菜,坐着的美人又拿出丝巾,细心的给叶思文擦汗。 这种待遇,可不要太享受哦! 熟话说最难消受美人恩,若是一般人面对这样的场面,早就架不住了,可是叶思文那是什么人,虽然一年前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初,但是经过在大明一年多的锻炼,他俨然已经是一名游戏花丛的高手,很自然的享受着两个美人的侍候。 至于站着的人是谁,那是不必说的,站着的美人自然是叶思文新收的丫鬟柳如是,坐着的美人自然是张嫣。 张嫣傍晚就来了,亲自下厨给叶思文准备了几个小菜,等着他回来对酌,不过让张嫣生气的是,叶思文没有等回来,反而等回来一个千娇百媚的狐媚子。 让张嫣惊讶的是,也不知道叶思文在哪里找来的狐媚子,长得真还真是美丽,居然和她这个十万人中选出来的美女也不遑多让。 虽然张嫣吃醋了,虽然她很不满意,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她只能算叶思文的情人,什么名分也没有,叶思文要娶什么样的小妾,她根本不能管,张嫣可是一个懂规矩的姑娘,不该管的绝对不会管。 虽然管不了柳如是,但是张嫣管得了叶思文啊!张嫣决定,等叶思文回来了,一定要让叶思文吃不了兜着走。 第六十四章、让一切尽早结束 不过等到叶思文真正回来的时候,张嫣却立刻打消了收拾叶思文的念头,因为她看见浑身是血的叶思文之后,伤心得要死,哪里还有闲心去管其他的。 张嫣看着大快朵颐的叶思文,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点小幸福和小满足,她觉得自己和叶思文就是一对普通的小夫妻,叶思文出去挣钱养家,自己在家里操持家务,每到晚上的时候,自己就和丈夫一起共进晚餐,平淡而幸福,温馨又浪漫。 在张嫣的眼里,一切都是这样的美好,如果给叶思文捶背的那个狐媚子没有在就更好了。 看着正在给叶思文捶背的柳如是,张嫣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叶思文其他的女人她都可以接受,因为那些女人都是叶思文明媒正娶来的,可是这个来路不明不白的狐媚子,让她心里很不爽。 其实不爽柳如是的原因很简单,既不是张嫣嫉妒柳如是的美貌,也不是柳如是风尘女子的出身。 究其原因,是因为张嫣觉得,像老叶这种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人才有人才的人,如果见一个爱一个的话,哪他一辈子得娶多少老婆? 须知,就是再大方的女人,就如明朝女人这般大方的女人,也是不容许和许多人共同分分享一个老公的,即使是张嫣这个过来人,也不例外。 看着一脸享受的叶思文,张嫣暗暗生气,她暗中在叶思文的大腿上掐了一把,酸酸的说道:“伯爷,你刚刚回来的时候,可把奴家吓惨了,奴家还以为你没有了呢!” 想起叶思文刚回来的时候,张嫣又不由得生气了,当时她看见叶思文一身是血,还以为叶思文那啥了,扑到叶思文的胸口就开始哭泣,那家伙,是哭得那是昏天黑地,痛不欲生,所有的眼泪都证明了她对叶思文用情至深。 可是让张嫣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都是叶思文装出来骗外人的,正当她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叶思文居然翻身坐起来,将她一把搂入怀中,张嫣起初还以为诈尸了呢!吓得小心肝乱跳,小脸儿惨白。 最让张嫣生气的当然不是叶思文骗了她,最让她生气的是,叶思文坐起来,抱住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她一个深深的舌吻,把她搞得呼吸急促,手忙脚乱的,简直是丢死人了。 还好当时周围的全是叶思文的手下,而这些手下又很懂事,他们只看了一眼,便将头转向了别处,然后偷偷的看。 不过也有那么几个不懂事的,如李大憨、阎虎等人,他们倒是毫不避讳,直不愣登的看着叶思文和张嫣亲热,也不知道回避一下,让张嫣感到很不好意思。 看着微微生气的张嫣,叶思文停下了吃饭,变得一脸严肃,他突然一伸手,抓住张嫣的手。张嫣又被叶思文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看着柳如是正在好奇的看着她,她便不好意思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不过叶思文的手很有力,她没有抽出来。 叶思文用他深邃的眼睛凝望着张嫣,深情的说道:“嫣儿,你知道吗?我今晚上很高兴!当我看见你为我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因为你让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乎我,还有人为我掉眼泪,你知道吗?当时我觉得,就是我立刻死了,这辈子,也值了,有你这样的女人关心我,爱我,我……” 张嫣何曾听过如此狗血的台词,她立刻被叶思文感动得哗哗的,她一双妙目中流出两行清泪,道:“思文,不要说了,我懂!” “不,你不懂!”叶思文帮张嫣擦干泪水,他忍着满身的鸡皮疙瘩,继续用在韩剧中学到的狗血桥段泡妹妹,哦!不对,是泡姐姐。 其实来到明朝之后,叶思文经常感慨,棒子的东西原来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古代用韩剧里面的套路泡妹妹很有用,因为古代的妹妹不知道什么事狗血,说什么她们都会信,若是在现代,用韩剧套路去泡妹妹,只有被打的份,绝对没商量。 “嫣儿,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啊!第一眼,你第一眼看见我的时候我不是男装吗?你难道……” “小笨蛋,你以为我是傻的啊!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你是女孩子了,你知道吗?你不管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穿男人的衣服一样好看,其实我还真喜欢你穿男人的衣服,那样的话更成熟,更有味道。” “真的还是假的啊?你不会骗我吧!” “嫣儿,你要相信,我可以去骗天下人,可是我绝对不会骗你。” 就在叶思文使用狗血桥段泡张嫣的时候,柳如是悄悄的离开了房间,作为一个风尘女子,柳如是可是一个有眼力价的好姑娘,绝对不会在关键的时刻拉主人的后腿。 柳如是走出房间,轻轻的为叶思文关上门,她走了两步,又回头隔着窗户看了看房间里纠缠在一起的叶思文和张嫣。 “难道伯爷真的喜欢穿男人衣服的女人,我是不是要试试呢?”柳如是想到这里,脸不由得红了起来。 不过片刻之后,柳如是便恢复了正常,她挺起胸,大步的离开了叶思文的房间,她决定连夜去找一件男人的衣服来试一试,看一看自己穿上男人的衣服会不会更成熟、更有味道。 得,又是一个被叶思文瞎话欺骗了的小姑娘。 第二天,叶思文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来,叶思文看了看身边的张嫣,轻轻的笑了笑,在张嫣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这才悄悄的穿好衣服,起身离开。 叶思文径直来到江南税务司衙门的大堂,大堂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等他了,众人见叶思文到来,纷纷向伯爷行礼。 叶思文一边喝属下打招呼,一边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问道:“阎虎,现在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伯爷的话!”阎虎出列,道:“先在南京城到处都在传你重伤垂危的消息,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你重伤垂危,离死不远来了。” “好!”叶思文高兴的说:“相信了就好,我还就怕他们不相信,阎虎,你现在再派人去多买一些香蜡钱纸回来,若是有人问起,保持沉默就行了,什么也不要说。” “是!”阎虎抱拳行礼,迅的离开,安排事情去也。 待阎虎离去,叶思文的头又转向石金峰,问道:“老石,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回伯爷的话!”石金峰出列,道:“被你禁足在家的官员,听说你重伤垂危的消息之后,便变得不老实起来,他们已经有蠢蠢欲动的想法,昨晚陈国栋听说你出事之后,便暗中联络了其他几个被禁足的官员,他们今晚将会在陈府的密室集会,他们想要趁着你受伤,将他们屁股上的屎擦干净。” “呵呵呵……”叶思文笑了笑,道:“看来他们还真以为机会来了呢!二愣子!” 李大憨出列,抱拳行礼,道:“属下在!” 叶思文问道:“拷问钱忠事情怎么样了?” “回伯爷的话!”李大憨道,“钱忠那厮是个软骨头,什么大刑都没有用,他就把什么事情都招了,他说他是因为有人绑架了他的老婆孩子,所以他才会胆大包天来诱杀您,按照他的说法和我们掌握的证据,他的确是被逼的,今天早上,我们在钱忠的家里找到了他老婆孩子的人头。” “太没人性了!连妇孺都不放过!”叶思文一拍桌子,有些愤怒的问道:“问清楚没有,是什么人逼他做的?” 李大憨道:“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对方的动作很麻利,昨天早上对方绑架了钱忠的老婆孩子,逼迫钱忠做这件事情,钱忠只和他们见过一次面,根本没有搞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 叶思文点点头,道:“看来对方的动作很干净啊!” 问完一个情况,叶思文又对李大憨说:“二愣子,那些禁足在家的官员都是由你在看管是吧,你立刻给你手下的人下令,让他们放松看管,只要他们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管那些官员想要干什么,都由着他们,不必阻拦,老子这次要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昨晚上叶思文和张嫣一夜风流之后,他突然想起了怀有身孕的唐婉儿,叶思文可不想自己孩子出生的时候自己没在唐婉儿的身边,于是他决定,不和江南的奸商贪官兜圈子玩了,他要趁着自己遇袭差点身亡这件事情,彻底把江南的奸商贪官干趴下。 “是!”李大憨抱拳行礼,转身离开。 “杨云、李岩,我们去牢房里走一遭。” 在大堂里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叶思文便准备去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牢房里走一趟,他要亲自去会见一下钱忠,钱忠是叶思文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得安排一点事情给他做才行。 “伯爷,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叶思文带着杨云李岩要去牢房的时候,一个虎牙大队的小队长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喊。 待小队长来到叶思文的跟前,叶思文问道:“什么事大惊小怪的?” 第六十五章、伯爷给你指明路 面对叶思文的询问,小队长有些神秘的说:“伯爷,属下昨晚负责收拾偎翠楼里的尸体,今天早上属下准备将尸体下葬的时候,那个白衣人的尸体居然不见了。[? < ” “什么?白影的尸体不见了!” 叶思文惊讶的叫了一声,这简直就是太不可思议了,昨天晚上白影明明已经成了枪下亡魂,尸体怎么可能不见了呢? 其他人的尸体不见了,叶思文还不会感到着急,但是白影的尸体不见了,叶思文心中不由得有些慌,白影那家伙厉害的功夫给叶思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是他没有死,肯定还会回来取自己的性命,到时候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叶思文着急的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们有没有仔细的找一找?” “回伯爷的话!”小队长说,“属下现白衣人的尸体不见之后,便立刻带着兄弟们又去偎翠楼找,可是我们找遍了偎翠楼,也没有找到白衣人的尸体。” 听了小队长的话,叶思文彻底沉默了,他需要冷静的考虑一下应对之策。 见叶思文不说话,小队长小心翼翼的问道:“伯爷,您说这不会是诈尸了吧!属下这心里,这心里……伯爷,不是属下胆小,再厉害的人,就是鞑子,属下也从来没有怕过,可是这妖魔鬼怪什么的,实在是让属下和弟兄们的心里慎得慌啊!” 叶思文拍了拍小队长的肩膀,安慰道:“好了,不要担心!可能是昨天没有把白衣人打死,他又活过来了,你也看见了,那白衣人那么厉害,很不容易死啊!” “可是……”小队长心里还是有一点心结。 “没什么可是!”叶思文道,“你回去给弟兄们说,就说我说的,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让大家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再说了,就是有妖魔鬼怪,难道我们虎牙大队还会怕吗?且不要说世上根本没有鬼,就是有鬼,我们虎牙大队也可以把它给灭了。” 叶思文的话在虎威团中那就是真理,既然叶思文都说没事,那肯定就是没事,小队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高兴的去了。 打走小队长,叶思文却陷入了恐惧当中,小队长的话说得对啊!再厉害的人都可以不怕,但是鬼呢?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叶思文之所以那样给小队长说,完全是为了稳定军心,让手下的弟兄们不要乱想,因为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叶思文也不敢妄下结论,因为他就是穿越过来的,既然穿越都存在,鬼的存在,似乎也说得过去啊! 叶思文沉思了一会儿,向杨云和李岩说:“老杨,李岩,你们先去和钱忠交流一下,我去和龙飞宇谈谈他师兄的事情。” 杨云和李岩抱拳,道:“是!” 看着杨云和李岩离去,叶思文带着石金峰来到了龙飞宇的房间,昨晚龙飞宇和李晓得都受了重伤,以至于叶思文把江南税务司衙门旁边同仁堂大药店的药房都搬空了,为的就是给他们两个治伤。 叶思文还指望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给自己当间谍呢!不好好对待可不行。 因为李晓得和龙飞宇都是江湖浪子,钱什么的看得不是很重,想要请他们出来做事,光是有钱可不行,所以叶思文只能主抓江湖中人义气为重的特点,尽量显得自己和他们意气相投,肝胆相照,只要自己和他们有了义气,那什么事情都好办了,比钱还管用。 看见叶思文进来,龙飞宇艰难的从床上做起来,呵呵的笑了笑,道:“伯爷,我就知道你今天得来看我。” “哦!”叶思文笑着问道:“龙兄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难道龙兄也和李兄一样,能掐会算?” 叶思文说话的时候,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李晓得,李晓得和叶思文四目相对,都会心的笑了笑,他们自然又想起大年三十李晓得在徐州府骗叶思文的事情。 “呵呵呵……”龙飞宇爽朗的笑了起来,道:“李晓得那套骗人的把戏,我才不会,我之所以知道伯爷会来,是因为我早就知道伯爷为什么会来。” 叶思文很随意的坐在龙飞宇的病榻旁边,笑着说道:“那我倒要请龙兄说一说,我是为何而来。” “伯爷前来,是为了我师兄白影的事情吧!白影的尸体今早一定不见了吧!”龙飞宇一语道破天机。 叶思文点点头,翘起大拇指,道:“龙兄果然厉害,一语道破天机,我来正是要向龙兄询问一下关于白影的事情,他到底是生还是死,他现在有可能去哪里了,这个我一定要知道。” “白影还没有死!”龙飞宇道,“他应该被我的师傅救走了。” “你师傅?鬼谷派的掌门人?”叶思文略微显得有些惊讶。 龙飞宇点点头,道:“正是!” 叶思文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龙飞宇斩钉截铁的说:“因为鬼谷派的传人,只能死在另一个传人的手上,其余人杀死的,都不能算数。” “没死就好!”叶思文满意的点点头,他终于不用再纠结于世间到底有没有鬼的问题了, 白影没有死,叶思文不仅感到满意,他还感到有一点高兴,因为白银没死,他还能得到一个大大的好处,他可以从白影口中得出阴他的幕后黑手到底是什么人。 至于自己能不能抓住白影,那就不是叶思文需要考虑的问题了,因为他的旁边就躺着一个白影的生死仇敌呢! 有了龙飞宇的帮助,叶思文倒是有八成把握抓住白影,至于抓住白影之后的拷问问题,那也用不着叶思文考虑,现在虎牙大队已经有了一套完整成熟的拷问程序,就是骨头是用钛合金做成的,他们也能给搞溶了,叶思文相信,白影的骨头肯定不会比钛合金硬。 在龙飞宇的口中了解了白影信息,叶思文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辞别了龙飞宇和李晓得,径直去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的牢房,他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钱忠搞定。 大牢里,杨云和李岩已经和钱忠谈了一会儿心了,由于钱忠也是被逼的,所以叶思文没有让人为难他,给他准备了一间单间,铺盖被褥什么的也是比较干净。 虽然条件不咋的,可是比黄德兴那种满肚子坏水的人住的地方还是要好一点,黄德兴等一干江南奸商住的地方,只能叫狗窝,和钱忠住的地方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杨云带着钱忠在牢房里转了一圈之后,钱忠立刻对叶思文感恩戴德,自己差点把伯爷害死,伯爷还宽宏大量的没有乘机整自己,伯爷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其实钱忠完全不知道,叶思文之所以没有把他当场击毙,而是留着他一条性命,是因为他钱忠还有利用价值,叶思文要利用钱忠,无耻的威逼东林党党魁钱谦益。 此时,杨云、李岩、钱忠三人正围在牢房中的桌子旁边,如同三个老友一般,很轻松写意的拉家常。 虽然聊得很开心,杨云和李岩都没有把钱忠妻子儿子被杀的消息告诉他!因为这件事太打击人了,他们怕钱忠一是受不了,想不开搞个自杀什么的,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钱忠,你老婆孩子都被人杀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吹牛打屁!” 正当钱忠和杨云、李岩聊得高兴的时候,叶思文走进了牢房,他一进牢房,就告诉了钱忠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什、什么!”刚才还喜笑颜开的钱忠立刻变得目瞪口呆,打击来的太突然,让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叶思文一字一顿的说:“钱忠,我说,你老婆孩子都被杀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吹牛打屁,老子简直是太佩服你了。” “啊!老婆孩子还是没有了,我不活啦!”钱忠突然抓狂的大吼起来,他二话不说,直接往牢房里的墙壁上撞去,看来是想要自杀了事。 “你就这样死了,对得起你的老婆孩子吗?” 正当钱忠的脑袋要和墙壁亲密接触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正是叶思文在质问他。 钱忠听见声音,并没有回头的意思,还是直不愣登的往墙壁上撞。 “娘的,老子的话,你没有听懂是不是?”叶思文抓住钱忠的衣领,把将要撞上墙的钱忠拉了回来。 “啪啪!”叶思文把钱忠拉回来之后,直接给了钱忠两巴掌,打完人,叶思文向钱忠问道:“钱忠,你告诉我,你现在是想要死还是想要活?” 钱忠哭丧着脸,道:“伯爷,我老婆孩子都没有了,我不想活了,伯爷,你就让我死吧!我活着没什么念想了。” “啪啪!”叶思文又是两巴掌打在钱忠的脸上,骂道:“钱忠,你个狗日的就不是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你这么懦弱的,自己的老婆孩子被人害了,不想着怎么替他们报仇,反而要寻死觅活的,算是怎么一回事?钱忠,你去死吧!你如果觉得你死了你老婆孩子就可以安息,你就去死吧!” 叶思文一同喝骂,居然把钱忠骂醒了,是啊!自己的老婆孩子被人害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帮他们把仇报了才死啊!可是怎样才能报仇呢? 正在这时,钱忠看见了高大威武的叶思文,他突然抱着叶思文大腿,哀求道:“伯爷,小人求伯爷给小人指一条明路……” 第六十六章、老叶在玩阴谋 听了钱忠的请求,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钱忠的脸,问道:“你真的想要本伯指一条明路给你?” “是!”钱忠坚定的点了点头,道:“还望伯爷成全。?<?< ( ”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成全你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成全了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据我所知,威胁你的人,背景深厚,要是本伯帮你报仇,本伯岂不是要得罪一大堆人?没有一点好处,你说,没有一点好处,我为什么要帮你?” 叶思文能得到好处?钱忠还真没有想过,他刚才看着大义凛然阻止自己寻死的叶思文,还以为叶思文是大明朝不可多得的好官呢?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市侩,斤斤计较。 想来钱忠在钱府做了十年的管家,每天迎来送往,早就锻炼成了一个人精,察言观色,分析问题,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钱忠稍一考虑,便现了问题的所在,威胁自己的人,不也是要取叶思文性命的人吗?难道叶思文不愿意挖出幕后的黑手,那肯定是想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来忽悠自己?那肯定是想要让自己帮他做事呗!也就是说,叶伯爷有求于自己。 尽管知道叶思文有求于自己,可是钱忠可不敢买味,他不仅不能买味,还得好好的迎合叶思文,因为只有抱住叶思文的大腿,他才有为妻子儿子报仇的希望,不然仅靠他自己的能力,或者靠他家老爷钱谦益的能力,根本对付不了那群穷凶极恶的幕后黑手。 当然,钱忠迎合叶思文,不仅仅是因为他想要为自己的妻子儿子报仇,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叶思文的要求,很有可能活不到明天天亮。 钱忠想通所有的关节,立刻向叶思文跪下,道:“伯爷,只要伯爷肯帮小人的妻子儿子报仇,小人这一条命就是伯爷您的了,只要伯爷一句话,就是让小人立刻去死,小人也心甘情愿。” “快起来,快起来!”叶思文扶起钱忠,道:“钱忠,谁说要你去死了,你只要好好的配合本伯办事,本伯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好!”钱忠点了点头,道:“不过小人还望伯爷明示,请问伯爷需要小人做什么事?” 看见钱忠彻底愿意帮自己办事,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他可是最善于利用对方弱点的人,当他得知钱忠诱杀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妻子儿女被绑架了的时候,他就知道应该怎样利用钱忠了,至于帮钱忠报仇的事,当然是不必说的,叶思文绝对比钱忠更想挖出幕后黑手。 叶思文一脸和熙,如同一个老友般拉着钱忠,道:“钱管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切让我们找一个干净清净的地方,泡上一壶茶水,本伯好好和你聊聊。” 就在叶思文暗中安排运作的时候,陈国栋的府门口正在上演一场好戏,四个虎牙大队士兵端着虎式步枪,用枪口指着穿着大红官服的陈国栋。 为的一个士兵虎着脸,道:“陈大人,我家伯爷有令,只要他的禁足令一天没有解除,您就一天不能出门,还望陈大人谅解兄弟们的难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虽然说话的士兵的脸很臭,说话的语气也很重,但是他的表现让陈国栋感到很不自然,用个词形容,那就是色厉内荏。 在陈国栋的记忆里,以前这些士兵的底气都是很足的,一个个牛逼哄哄的,从来没有给人色厉内荏的感觉,可是今天他陈国栋感觉到了,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些士兵的头头叶思文真的出事来了。 “哼!” 自以为了解了所有事情的陈国栋冷哼一声,他根本不理会士兵的威胁,直接往前走,见士兵依旧拦在路上,大有弄死不让路的感觉,他厉声的喝道:“让开!本官要出去。” 士兵很尽职,他拦住陈国栋,道:“陈大人,我的话依旧说得很清楚……” “啪!” “大胆!”很不耐烦饭陈国栋很直接的给士兵甩了一个耳光,不过他一介文官,力道不大,只是把士兵的黑脸打红了,并没有出现嘴角流血牙齿掉的现象。 陈国栋指着自己胸前的锦鸡补子,吼道:“你个不懂规矩的狗奴才,你认得这个吗?本官是什么品级?你他娘的是什么品级,你配和本官说话吗?还敢拦本官,你等着,本官一定要治你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你知道这个罪要怎么判吗?流放,你知不知道。” 一听要治罪,士兵的气焰立刻降低了不少,他嗫嚅道:“陈大人,我这个这不是奉命行事吗?你就算要治罪,也的先过我家伯爷那一关吧……” “打住!”陈国栋趾高气扬的说,“小子,你少拿你家伯爷来压本官,本官不怕,如果本官猜得不错的话,你家伯爷已经命在旦夕了吧!他连自家的性命都难保了,他有空来管你这个小虾米的生死?别傻了,小子,你也说过,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现在只要不拦路,本官也就不会治你的罪。” 听了陈国栋的话,士兵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似乎是在做很复杂的思想斗争。 看着左右为难的士兵,陈国栋得意的笑了,这几天他可被这些粗鄙的大兵欺负惨了,现了有机会报复,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陈国栋伸出三根手指头,都:“小子,本官的耐心可是有限的,本官数到三,若是你还不能下定决心,休怪本官不客气。” “一!二!……” “陈大人且慢!” 正当陈国栋要数“三”的时候,士兵终于撑不住了,他向另外三个弟兄挥挥手,道:“弟兄们,放陈大人过去!” 听了为士兵的命令,另个较真的士兵反对道:“队长,可是伯爷有令……” “我自有分寸!”为的士兵道:“现在这里我最大,我命令你们散开,让陈大人过去。” 看门的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了主意,没法,既然带头的下令,其他人也只能收起虎式步枪,眼睁睁的看着陈国栋的车驾出门。 虽然陈国栋哭着吵着要出门,其实他的车驾并没有走远,走了一里,车驾就停了下来,陈国栋重获自由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会自己的堂弟陈子玉。 虽然陈国栋被禁足家中,但是他对外界的消息了解就从来没有断过,他知道凡是参加商议准备暴动的奸商都被叶思文抓了,但是陈子玉是个例外,陈子玉既没有被抓走,也没有被禁足监视,甚至陈子玉的生意也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这一切都很不正常,虽然那天晚上陈子玉没有来得及表态就被叶思文破获了,但是依照叶思文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陈国栋明白,叶思文之所以没有抓住陈子玉的小辫子大做文章,将陈子玉和陈家彻底整垮,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子玉已经被叶思文的三寸不烂之舌给说服了,陈子玉很有可能已经上了叶思文的贼船,而船票就是把整个江南商人都卖给了叶思文。 陈国栋丝毫不怀疑叶思文挖墙角的功夫,因为叶思文挖墙脚的功夫那是大明官场有目共睹的事情,去年商议开海禁的时候,叶思文不就是靠着挖墙脚达到他罪恶目的的吗? 陈国栋来到陈子玉府上的时候,陈子玉正在思考叶思文遇袭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叶思文收到钱府管家的请帖,到叶思文重伤被抬出偎翠楼,以及后来满天飞的谣言,陈子玉都仔仔细细思考了一遍。 说实话,陈子玉也想趁着叶思文自身难保的时候,逃脱叶思文的掌握,毕竟,每个人都喜欢自己当老大,头上老是有个人指手画脚,任谁也不舒服。 不过陈子玉可是一个谨慎的人,他在行动之前,得好好的思考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思考不要紧,一思考,陈子玉便觉得整件事情都透露着诡异和阴谋。 在陈子玉看来,整件事情里,处处透露着诡异,叶思文向来算无遗策,手下又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弟兄,怎么可能就那样轻易的受伤?还有后面江南税务司衙门高调的购买纸钱等物,都是很不符合常理的。 江南税务司衙门高调的购买纸钱,看似是要办丧事,其实是在给大家透露一个消息,江南税务司衙门里有人死了,或者有人将要死了,至于这个人是谁,那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还有之后满天飞的谣言,都极力的在给大家透露一个消息,虎威伯要玩完了,这个大明朝最年轻的伯爷,抗击鞑虏的英雄就要歇菜了。 在陈子玉看来,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泄露是最为诡异,按说现在叶思文和江南奸商贪官的战斗正在紧要关头,为了镇住场子,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一定会严密封锁,这样的话,即使是他不露面,让外界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怎么就能泄露出来呢?而且是那样高调的传出来?难道叶思文手下的人都是没脑的吗?答案当然不是,叶思文手下的人那肯定是一个比一个厉害,要不然叶思文也不能在短短的时间里把江南商人和江南贪官搞得要死要活的。 按早陈子玉对叶思文的了解,叶思文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他之所以要传出这样的消息,是因为他要引鱼上钩。 虎威伯重伤垂危的消息,就像一个香喷喷的香饵,勾引那些沉睡在暗处的鱼儿蠢蠢欲动。 第六十七章、劝说无效 “老爷,堂老爷来了,等在大厅里等你呢!” 正当陈子玉看清楚叶思文的计划,准备蛰伏下来,慢慢看好戏的时候,下人来报,堂老爷陈国栋来了。[( 听说陈国栋来了,陈子玉倒是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惊讶,要是他这位能力不足,贪心有余的堂哥不来,他才会感觉到奇怪。 陈子玉道:“你先去给堂老爷奉茶,我随后就到!” “是”下人躬身,恭敬的离去。 片刻之后,陈子玉来到了大厅,他来到大厅的时候,陈国栋正在大厅里悠闲喝着茶,神态可不要太惬意,看得出来,他已经彻底相信了叶思文重伤垂危的消息。 “五弟!哈哈哈……”一见到陈子玉,陈国栋便爽朗的大笑起来,他上前拉住陈子玉的手,高兴的说:“五弟,你听说没有,叶思文那厮,这次是彻底倒霉了,外面传言,他恐怕活不过今天晚上,哈哈哈……老子简直是太高兴了,不行,今晚上我得买一封一万响的鞭炮,好好的炸一炸,去去晦气,五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买鞭炮?” 看着兴奋的陈国栋,陈子玉暗骂陈国栋是个傻子,你信叶思文重伤垂危了,那就是你倒霉了的前兆,陈子玉这等人精,岂能和你这种马上就要倒霉了的人混在一起,还一起去买鞭炮,别开玩笑了。 陈子玉笑着说:“大哥,你的主意是不错,不过你是官,我是民,江南税务司衙门的人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他们可以把我往死里查啊!所以你能做的事情,小弟实在是不敢啊!还望大哥见谅!” “我看谁敢查!” 陈国栋一挥手臂,志得意满的说:“五弟,叶思文一死,江南又在我们手中了,昨晚上我已经联系了南京巡抚赵克文,城北大营总兵聂云,据他们说,他们以前帮助叶思文那厮,全是因为叶思文抓了他们的小辫子,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叶思文再也威胁不了他们了,他们自然又拨乱反正了,哈哈哈……” “哦!”陈子玉淡淡的说,“大哥,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 陈国栋转了转狡黠的眼睛,道:“五弟啊!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狡黠的陈国栋,陈子玉心中一凛,陈子玉暗中思索,难道陈国栋已经知道了自己投靠叶思文的事情?若是知道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若是在一切结束后,投靠对手,还可以说是委曲求全,但是在事态未平之前便投靠了敌人,那可是**裸的叛变啊! 陈子玉道:“大哥,你现在是南京官商两界的领头人物,该怎么办,自然是你说了算。” “嘿嘿……”陈国栋冷笑道,“现在南京的官界自然是我说了算,可是这商界嘛!还得五弟你说了算。” “商界?”陈子玉笑了,道:“大哥,现在南京还有商界吗?南京几个商界大佬都被叶思文抓了,小弟我也被叶思文禁足在家,现在的南京商界是远洋商号说了算。” 听陈子玉提起这个,陈国栋满面的笑容立刻消失于无形,他用冷峻的口气问道:“五弟,你难道就心甘情愿的把江南让给那群山东侉子吗?” “不愿意啊!”陈子玉摊摊手,道:“不愿意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有小辫子捏在叶思文的手里,不服不行啊!” “嘿嘿……”陈国栋冷笑道:“五弟啊!我不是告诉了你吗?叶思文现在已经重伤垂危,活不过今晚了,你还管他干什么?” “大哥!”陈子玉摇了摇头,道:“大哥,你难道不觉得伯爷这次受伤很奇怪吗?” 毕竟一笔写不出一个“陈”字,作为陈家人,陈子玉还是不想看着自己的堂哥上当受骗,最后被搞得身败名裂,那将是陈家的耻辱,所以他准备提点一下陈国栋。 “奇怪?”程国栋有些不解的说,“有什么奇怪的?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奇怪的?” 陈子玉道:“大哥,你就没有想过是谁派人刺杀的伯爷。” 陈国栋摇了摇头,道:“是谁派的杀手我怎么知道,我当然不知道,不过叶思文那厮的仇家太多,想要他死的人太多,被刺杀了也不冤。” “嘿嘿嘿……”陈子玉冷笑道,“伯爷是不冤,不过我们可就冤了,大哥你想想,伯爷在江南税务将要查清的时候被害,别人想到的第一个凶手会是谁?” “会是谁?总不会是我吧!”陈国栋睁大眼睛,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叶思文遇刺的消息的确让陈国栋太兴奋了,让他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到这个问题,即使考虑了,他也很自然的想到是叶思文别的仇家干的,和自己,和江南官界商界绝对扯不上关系,为什么?因为现在的官界商界都被叶思文搞趴下了,还有谁能主持刺杀? 看着陈子玉失望的目光,陈国栋突然感到一阵恐惧,他指了指鼻子,道:“五弟,你的意思是,别人第一个就会想到我们?” “不是我们还有谁?”陈子玉点点头,道:“大哥,你想想,现在是什么时间?是叶伯爷即将查清江南税务的时间,他此时遇刺身亡,谁得到的好处最多?还不是我们江南官商两界?到时候,朝廷追究下来,第一个倒霉就是我们。” 陈国栋急了,道:“可是,他叶思文遇刺和我们江南官商两界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啊!朝廷凭什么追究我们的责任?” 陈子玉摇了摇头,道:“大哥啊大哥,枉你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连这一点关系都没有看出来?陛下的宠臣、朝中大佬的儿子死了,朝廷肯定要彻底查处,但是这种无头公案,查得出来个所以然吗?恐怕很困难啊!到时候,总是需要人出来顶缸的,至于是谁来顶缸,当然是我们这些最有嫌疑的人,嘿嘿,到时候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冤枉的,只要他们能给朝廷,给陛下,给叶伯爷的父亲有个交代就行了。” 陈国栋听了陈子玉的话,一脸的不可思议,道:“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陈子玉笑了,道:“难道大哥这样的案子还办得少吗?” “唉!”陈国栋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事情是挺多的,多亏五弟提醒啊!否则老哥我差点酿成大错啊!五弟,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子玉道:“没有其他的办法,我们现在只有蛰伏一条路可以走,我现在应该装着不知道伯爷遇刺这件事情,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哥,你不是被伯爷禁足在家吗?你现在就在就回家呆着,什么事情也不要干,什么事情也不要想,喝喝茶,钓钓鱼,悠闲的过着,只有这样,才能让别人把怀疑的目光移开。” “好吧!”陈国栋点点头,道:“我就听五弟的,为兄这就回家,喝茶钓鱼。” 陈国栋又和陈子玉聊了一会,这才从陈子玉的府里出来,他扭头看了看陈子玉的大门,心中充满了鄙夷和不满,他从刚才的谈话中已经知道了,陈子玉这小子的确已经投靠到了叶思文的麾下。 陈国栋可是一个人精,他在陈子玉话中看出来,陈子玉现在在极力的维护叶思文。 虽然陈子玉的说法是为了陈国栋好,但是在陈国栋的眼里,陈子玉是在骗他,因为陈子玉以前可不是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的,他是一个在关键时刻懂得抓住机会的人,也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不抓住机会拿回江南的商界呢? 在陈国栋眼里,叶思文现在已经摇摇欲坠,与其蛰伏,还不如奋力一搏,只要自己和陈子玉联手,将叶思文彻底赶出江南是轻易而举的事情,到时候他可以拿回江南官界的控制权,而陈子玉也可以拿回江南商界的控制权。 可是现在陈子玉为什么要游说自己蛰伏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陈子玉已经是投靠了叶思文,而他劝自己蛰伏,便是在替叶思文拖延时间,等自己蛰伏一段时间,叶思文的伤也就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叶思文就会再一次掌握江南官商两界,自己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想到叶思文的伤有可能并没有外界传的厉害,陈国栋又稍稍的迟疑了一下,因为叶思文太厉害了,若是他不死,以后的反击肯定会很凶猛。 不过陈国栋也就是迟疑了一下而已,他很快就下定决心,决定放手一搏,他相信叶思文 趁你病,要你命!这可是陈国栋的人生信条,现在就是叶思文重病待死的时候,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要了他的命,恐怕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干!”陈国栋在轿子里下定决心,他跳开帘子,对轿夫道:“走,去杨大人的府上!” 其实陈国栋还真是误会了陈子玉,陈子玉虽然投靠了叶思文,但是他还真是为了陈国栋好,不过他不敢把叶思文有可能是在骗人的事情告诉陈国栋。 陈子玉明白,自己要彻彻底底的掌控江南商界,就需要好好的配合叶思文演这一出戏,这一出戏,是叶思文的最后一招,也是最凶猛的一招,这一招出之后,凡是还敢挡路的人,全部灰飞烟灭。 陈子玉之所以要告诫陈国栋,完全是因为陈国栋是陈家的人罢了。 只是陈子玉不知道,自己的告诫,不仅没有救了陈国栋,反而让陈国栋彻底疯狂了! 第六十八章、开始收网了 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七,离叶思文亮剑之日已经过去五天,五天之中,南京生了太多的事情,五天之中,整个南京就没有一天是安宁的,什么游行示威、大逮捕、全城戒严、大清算,都搞过了。<〈( 本来昨天一切都已经平静下来,但是随着叶思文遇刺差点身亡,南京城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无论白天黑夜,大街上都有官兵在巡逻,虎威营骑兵不时的在街上呼啸而过,虎威营的骑兵似乎随时都很着急,总是在大街上策马狂奔。 遇上这种情况,城北大营的官兵本来要再次进城接管防务的,不过却被南京戍卫部队以没有接到换防公文为由拒绝了。 南京戍卫部队和城北大营不是一个系统的,南京戍卫部队归南京留守朝廷的兵部衙门管辖,而城北大营归南京巡抚衙门管辖,他们之间换防,需要南京巡抚衙门和南京留守朝廷兵部衙门两个部门的公文,只要拿不出公文,南京戍卫部队大可以拒绝城北大营的无理要求。 若是放在以前,城北大营二话不说,直接就会强行接管南京城,就像几天前他们所作的那样,直接夺城门,但是这次他们的底气明显不是很足,只是草草和南京戍卫部队交流了一番,见南京戍卫部队不松口,他们也就不再强求,直接打道回府,回城北大营了。 现在南京城的防务,再一次落到了江南奸商贪官的手上,大街上的官兵,全都是南京戍卫部队的人马,他们名为全城戒严搜查刺杀伯爷的凶手,实则控制南京城的防务,准备对江南税务司衙门用强。 整个南京城,南京戍卫部队有将近两万人,而江南税务司衙门能拿出来的人,只有虎威营外加一个虎牙大队,还不足七百人,七百人对两万人,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 南京城和陈国栋从甚过密的官员再次聚集在一起,他们现在聚集在一起,为的就是商量怎么趁叶思文病,要了叶思文的命。 他们第一步要做的,便是趁着叶思文无法主持大局,派兵去江南税务司衙门和南京巡抚衙门,把被叶思文关押的商人和官员解救出来,当然,这只是第一步。 第二步,他们会趁着朝廷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毁灭叶思文已经挖出来的证据,然后再找出几个顶缸的,对叶思文的死负责,这样既可以洗脱他们的罪名,又可以解除他们的嫌疑,还可以给朝廷一个满意的交代,简直是三全其美。 当然,如果叶思文重伤未死的话,他们很乐意帮叶思文一把,帮叶思文去见阎王,这些人都是挖人祖坟、夜踹寡妇门的坏坯,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奸商贪官们吸取上次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教训,这次他们的行动可谓雷厉风行,商议完成之后,立刻派兵前去解救他们的同伙。 南京巡抚衙门那边,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赵克文本来就是被逼的,现在逼他的人都没有了,自然拨乱反正,回到了江南奸商贪官的怀抱。 奸商贪官们本来以为在江南税务司衙门那边会遇上一些麻烦,毕竟江南税务司衙门里有六、七百勇武彪悍、装备精良的虎威团士兵,那可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又对叶思文忠心耿耿,在他们手底下去抢叶思文羁押的犯人,肯定要费一些周折,说不定还要生武装冲突,不过奸商贪官的决心很大,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被叶思文关押的人。 可是事情完全不是奸商贪官想的那样,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八早上,他们只用了赵克文颁的一纸公文,便将羁押在江南税务司衙门的黄德兴等人提了出来。 原因很简单,江南税务司衙门彻底乱套了,根本没有人理会犯人的事情,一个小兵看了赵克文的公文,便直接开门放人。 江南税务司衙门的态度,让前来带队救人的参将感到脸红,自己带了一千人,别人一个人便打了,这让人情何以堪。 不过这一千人也没有白来,因为有一千双眼睛看清楚了江南税务司衙门为什么会乱套,江南税务司衙门之所以会乱弹,完全是因为虎威营的骑兵忙着运一副棺材去城外的灵谷寺安放,至于棺材里放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所有的人都可以肯定,这副棺材里装的就是叶思文的尸体,为什么呢?因为这副棺材又大又豪华,江南税务司衙门里面除了叶思文这个有爵位的人,还没有人有资格享受。 一千双眼睛看见叶思文被抬出了江南税务司衙门,足以证明那个搞得江南乌烟瘴气的叶思文挂了。 叶思文这厮终于挂了,这让南京城里的奸商贪官终于松了一口气,起先他们听说叶思文重伤垂危未死,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因为叶思文的手段太多、太厉害,叶思文一日不断气,他们一日不得安宁,生怕哪天叶思文突然从病榻上起来,给他们来个秋后算账。 既然叶思文挂了,南京城的贪官奸商也就放松了警惕,现在的南京,又是他们的天下了,胡作非为也好,继续享乐也罢,都随他们的意。 中古古来便有“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传统,既然上头的人都放松了警惕,下面的人自然而然也放松了警惕,前两天还如临大敌的南京戍卫部队也松懈下来,里面当官的该去嫖**,还是去嫖**,该去赌钱还是赌钱,下层的小兵,该逃出去赚外快的还是去赚外快,该回家抱老婆的还是回家抱老婆,一切和以前都没什么不一样。 叶思文这么快就挂了,陈国栋心中多少有些不爽,因为他布置的厉害招数还没有使出来呢!不过挂了更好,简直是太省事了。 陈国栋得知叶思文挂了之后的一件事情便是去陈子玉那里,把陈家财务和江南商会的控制权从陈子玉手中抢了过来,交给了他的弟弟陈兴泰,把财权牢牢的控制在自家人的手里。 陈国栋之所以这么着急抢夺财权,是因为他知道,陈子玉已经投靠了叶思文,虽然叶思文现在已经挂了,但是到底是叛徒了。 以后摆平叶思文死的这件事情,打点的需用肯定不会少,财权控制在一个叛徒的手里,感觉真的很不爽,况且,陈国栋很早就开始预谋把自己的弟弟扶正,把陈子玉彻底赶下台。 就在南京城里贪官奸商放松警惕,全城的气氛轻松起来的时候,城北大营再次紧张起来,一队队的士兵开始在校场集结,放在大营仓库的大炮也被拉了出来,整个城北大营,陷入了紧张备战的状态。 被外界传死了的叶思文此时正悠闲的坐在城北大营的帅帐里,翘着二郎腿看着各方回来的报道, “嘿嘿嘿……”叶思文看完所有的报告,不由得冷笑起来,他对身边的杨云说:“老杨啊!这群自作聪明的家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啊!居然敢私自释放策划暴动的奸商贪官,这不是造反是什么?我看你们这次还怎么蹦!” 杨云淡淡的笑了笑,道:“伯爷,这还不是你的功劳吗?” 叶思文和杨云正谈着,聂云从外面进来,行礼,道:“伯爷,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待伯爷下令,我们便可以攻进南京城,将那群贪赃枉法的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啧啧……”叶思文砸吧了一下嘴,道:“老聂啊!现在才二月初八,离过年还早呢!着什么急啊!今天晚了,你去通知你手下的儿郎,让他们现在就休息,明天凌晨造饭,二更启程,我们趁着明天早上初升的太阳进城” 聂云拱手,道:“是!” “唉!老聂,你等等!” 正当聂云要下去安排的时候,叶思文又叫住了他,聂云扭过头,问道:“伯爷还有什么事?” 叶思文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本伯觉得老是劳烦聂大人,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本伯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聂大人。” 叶思文说着,他旁边的杨云便拿出一个匣子走到聂云的身边,道:“小小敬意,还望聂大人笑纳!” 聂云接过匣子,掂量了一下,没什么分量,分量不足,让聂云心中暗暗有些不爽,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称谢道:“如此,就谢过伯爷和杨军师了。” 叶思文笑了笑,道:“聂大人,不必称谢,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件,就是我们济南的土特产,你看看,要是拥着合用的话就给本伯说一声,今后每年本伯都让给你送来。” 聂云再次掂量了一下木匣子,分量还是很轻,不过毕竟是伯爷送的土特产,聂云还是笑着说:“如此,就多谢伯爷了。” 待聂云走到僻静的地方,他才拿出那个分量很轻的匣子打开,他倒要看看,这个没什么分量的匣子里装的是什么土特产。 匣子打开之后,聂云立刻惊呆了,里面花花绿绿的远洋银票,足有两万两之巨,远洋银票,倒真的是济南的土特产。 聂云合上匣子,不由得暗暗感慨,跟着叶伯爷混就是有前途啊!听他的口气,每年都会送这么一匣子土特产,那不就是一年两万两银子吗?这可比那些一年也抠不出来五千两的江南奸商强太多了。 收到大礼的聂云决定,以后就跟着叶伯爷混了。 第六十九章、钦差大人驾到 聂云走了,叶思文放下二郎腿,拿起桌上的毛笔,在装满朱红色墨汁的砚台里蘸了蘸,然后他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勾勾画画,陈国栋的名字,第一个被打上了大红圆圈,圆圈里一把大叉子十分刺眼。 大明崇祯三年二月初九,迎着初升的太阳,大队城北大营的官兵开到了南京城下,他们似乎想要再一次接管南京的防务。 南京城北安门,守城的官兵再次想起了上次城门被接管的事情,那真是他们一辈子的耻辱,再加上前两天城北大营的士兵在他们的手下吃过憋,所以他们决定,好说歹说都不会开门,更不会下去和他们交涉,上次交涉的事实还历历在目啊!这些粗鄙的城北大营官兵,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事实上,来到南京城下之后,城北大营的士兵也没有前去和守城的官兵进行交涉,他们只是默默的向城头架起了各种各种的大炮,一副将要攻城的架势。 看架势城北大营的官兵要玩真的了,这可把守城的官兵吓了一跳,直接准备攻城,难道他们这是要造反? 不过守城官兵随即便反应过来,城北大营没有造反,反而是他们自家的上级,这两天做了很多荒谬的事情,释放了江南税务司衙门羁押的贪官奸商,按照大明律,他们的上级才是在造反。 也就是说,城北大营的官兵不是造反,而是来拨乱反正的,可是,叶思文都死了,这些事情也就烟消云散了,为什么城北大营的官兵还要追究,这些问题让守城的官兵很是看不懂,他们只是最下层的官兵,根本搞不懂朝廷高层的斗争。 正当守城官兵胡思乱想的时候,又是一大队人马来到了南京城下,这队人马好不威风,一水的大明制式明光甲,腰间挂着新式马刀,背上背着犀利的虎式步枪,胯下骑着中等身材的东洋战马,真可谓鲜衣怒马,旌旗飞扬。 大队人马来到离南京城墙一百步的地方,这才停下不动,他们似乎在等什么人! 待大队人马人马停下来,城头的守城官兵才好好的看了看大队人马举着的旗帜,他们一共举着七面大旗。 第一面大旗是一杆朱红色的大旗,上面用明黄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大大的“明”字,不消说,这是大明的标志,也是大明皇帝的标志,敢用这种旗帜的人,那绝对是牛人。 第二面大旗是一杆黑色的大旗,上面用天蓝的的丝线绣着“猛虎下山”的虎威团大旗,这面大旗有点破,上面尽是鲜血和箭洞。 第三面是一杆青色的大旗,大旗上面用大红色的丝线绣着“大明崇祯二年敕封虎威伯”是一个大字,这面旗帜直接就说明了这支队伍的归属。 第四面是一杆大红色的旗,上面用白色的丝线绣着“大明崇祯二年赐进士及第”十一个大字,这是老叶的文凭。 第五面是一杆蓝色的大旗,上面用黑色的丝线绣着“大明江南税务司衙门总督”十一个大字,这是老叶在江南的官职。 第六面大旗更牛逼,旗帜的颜色是代表皇室的明黄色,上书用朱红色的丝线绣着“大明巡查江南钦差大臣”十个大字,这才是老叶此次下江南的真实身份。 第七面大旗是纯白色的,上面只有一用黑色的丝线绣了一个字——叶!白色和黑色都是丧葬的代表,这一面旗帜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七面旗帜都很新,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最近两天才赶制出来。 看了七面旗帜,守城的官兵都不解起来,看样子,这分明是叶思文的部队啊!可是,不是有消息说,叶思文昨天已经挂了吗?尸体都运出城了,现在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守城官兵看得眼花缭乱和疑惑不解的时候,对方整齐的队伍突然动了动,一个骑士驾着胯下的战马,来到了南京城的城下。 “尔等听着!”骑士用马鞭指着城头,嚣张的吼道:“大明巡查江南钦差叶大人马上就到了,尔等立刻开城门,不得有误,耽误了叶大人的事情,你们一个个都吃罪不起。” 怎么突然来了个钦差,而且还姓叶,这让城头的守城官兵多少有些不解。 一个守城的千户问道:“敢问这位大人,你口中的钦差叶大人,是哪位叶大人?我们事先为什么没有接到通知?” 城下的骑士怒吼道:“钦差到哪里,难道要给你一个狗屁大的官禀报吗?娘的,还敢问哪位叶大人,你不会看旗帜吗?大明还有几个虎威伯?” 叶思文要回来?难道他死而复活了?听了这个荒谬的消息,城头上的官兵立刻反应过来,这些家伙是在忽悠呢,他们肯定是想要借虎威伯的名头,诈开城门,然后他们就会进城为虎威伯报仇。 守城的千户小心翼翼的说:“这位大人,大白天的可不要乱说,叶大人昨天不是那啥了吗?他怎么还能……” 城下的骑士怒目圆睁,吼道:“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说我家伯爷怎么了?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少废话,赶紧开城门,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你就不要骗我了!”千户道,“你们家伯爷都死了,还怎么进城办事?还怎么当钦差?你们分明就是想诈开城门,然后进城去报仇,你们这是造反,你们这是制造动乱,这个门我坚决不会开!打死我也不能开。” “娘的!”城下的骑士怒了,吼道:“你他妈说谁造反?老子像是要造反的人吗?你个狗日的,等老子进了城,一定撕烂你的臭嘴。” 守城千户色厉内荏的说:“你们进不了城了,你们伯爷都死了,你们还有什么嚣张的本钱,我告诉你们,以前让着你们,都是看在你们……” “谁说我死了?” 正当守城的千户和城下的骑士据理力争的时候,又是一队鲜衣怒马的人来到了南京城下,为一人,正是穿着大红麒麟补子的虎威伯叶思文,叶思文旁边还有几个穿着大红色官服的大官,这些人,城头上的官兵都认得,一个是南京巡抚赵克文,一个是城北大营总兵官聂云,其余还有几个官员,都是生面孔。 叶思文一脸笑意,对城头的千户说:“怎么了?本伯不就是给本伯的老丈人送了一副棺材吗?又不是本伯的棺材,你们怎么就觉得本伯没有了呢?” 城墙上的守兵看见活生生的叶思文,都是一脸的惊讶,不是都说虎威伯死了吗?怎么现在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难道是大白天见鬼了? 虽然守城官兵们的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但是他们也知道,大白天是不可能见鬼,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前两天的传言都是假的,虎威伯根本没有重伤垂危,也根本没有死,可是这“大明巡查江南钦差”又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城头上目瞪口呆的官兵,叶思文笑了笑,道:“城头上的兄弟们,你们可真是爱岗敬业啊!看见钦差大臣的车驾居然也不开门,你们等着,待本伯回京之后,一定向陛下禀报,就说南京城北安门的守兵爱岗敬业,让陛下奖赏你们。” 城头上的士兵听了叶思文的话,背后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虎威伯说的这话分明是反的,这分明是告诉他们,若是他们再不开城门,虎威伯就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电光火石之间,守城的千户做了一个非常正确的悬着——开城门。 城门打开之后,城北大营的官兵在参将、游击的带领下,开始从南京戍卫部队接管城防,城北大营再次控制了南京城,进行全城戒备。 城北大营的官兵干这些事都干出经验来了,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南京城的控制权便尽在城北大营之手,每一条大街,每一户大户人家,都有城北大营的官兵在站岗。 现在叶思文摊了牌,他的身价自然又涨了,作为代天子巡狩天下的钦差大臣,在事态未明之前,自然是不会进城的。 叶思文现在大摇大摆的坐在南京城外的草坪上,尽情的沐浴在春天清晨的阳光里,和一帮官员观观花,喝喝茶,吹吹牛,简直惬意无比。 待城北大营副总兵前来报告南京城已经尽在城北大营之手之后,叶思文这才一声令下,带着赵克文一干官员和虎威营的骑兵,逶迤进城。 南京城里,陈国栋的府上,已经日上三竿了,但是陈国栋还没有起床,昨晚上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和一班同僚在秦淮河的画舫喝了半夜酒之后,又即兴在老鸨的手卖了一个十五岁,还未开苞的扬州瘦马。 陈国栋的精力就是好,回到府中之后,把买来的扬州瘦马拉近卧室,又折腾了半宿,好生享受了一番,等睡下的时候,已经要到卯时了,现在能起来,那就有鬼了。 “啊!” 突然,原本睡得甜蜜的陈国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满头都是冷汗,尖叫了一声,他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他梦见,叶思文那厮居然还没有死,而且还把他抓进了一间黑屋子,严刑拷打,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陈国栋醒来之后,看了看四周,觉自己没有在黑屋子里面,自己仍然在自己的家中,身边的人,也不是凶神恶煞的狱卒,而是昨晚在秦淮河买回来的扬州瘦马。 陈国栋用衣袖查了查头上的冷汗,自言自语的说:“原来是个噩梦!”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正当陈国栋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房间外面一个急促的叫喊打断了他的睡意。 第七十章、拉清单 听见叫喊声,陈国栋立刻翻身从床上起来,直觉告诉他,出事了,陈国栋毫不迟疑,穿好衣服就往外面跑。 看见陈国栋出门,前来喊话的陈府管家立刻迎了上来,道:“老爷,你快去前厅看看吧!不得了哦……” 陈国栋有些急躁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是、是……”管家诺诺连声,道:“老爷,今天早上,十几个穿着禁军服色的伙计敲开了府上的大门,开门之后,他们也不说有什么事情,二话不说就闯了进来,几个家丁见不是一回事,想要要阻拦,却不想这伙人着实不讲理,二话不说就动手,几个家丁被他们打得满地找牙,现在还在大门口躺着呢……” 听了管家的描述,陈国栋涨红着脸,一言不,快步的向陈府的大厅走去。 来到陈府的大厅,陈国栋就后悔了,简直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陈府的大厅,几个穿着大明禁军制式明光甲、背着虎式步枪的伙计正趾高气昂的坐在陈府的大厅喝茶,一边喝茶,他们还一边品评着陈府茶叶的好孬。 陈国栋之所以后悔,是因为他看见,这伙人中,带队的人,正是前天被他大声呵斥的守门人,那个叶思文的狗腿子。 陈国栋做梦也没有想到,没想到这伙人这么快就嚣张回来了,而且他们还穿着大明禁军服色,这说明什么?这肯定不能说明他是要来投靠陈国栋讨口饭吃,这只能说明他们是来拿人的,是来秋后算账的。 聪明的陈国栋立刻想到,自己可能又被叶思文摆了一道,叶思文根本就没有死,根本没有重伤垂危,甚至根本没有受伤。 这一切只不过是叶思文营造出来的假象,这一切都是叶思文设下的诱饵,专门引诱他这种大笨鱼。 毫无疑问,叶思文现在肯定已经重新控制了南京城,现在正在一个一个的把前两天趁机搞事的人请去南京巡抚衙门,而他陈国栋,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这是江南官场的劫数啊!”陈国栋暗自叹了一声。 陈国栋终于明白陈子玉为什么要让他蛰伏,原来陈子玉不是在害自己,而是真心实意的在帮自己啊!陈子玉是有内幕消息的,这一点,陈国栋早就该想明白,但是他明白的时间太晚了。 “陈大人,这是我们伯爷的请帖,请你今中午去南京巡抚衙门赴宴,伯爷有交代,现在外面乱的很,所以他让我们一定要亲自护送陈大人。” 正当陈国栋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被他厉声呵斥过的小队长恭恭敬敬的走过来,面带微笑,递给他一封大红色的请帖。 陈国栋看着大红色的请帖,突然感觉到请贴上的红色不是颜料的颜色,而是用他的鲜血涂上去的。 陈国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小头目道:“这位小哥……” “千万别这么叫!” 小队长摆摆手,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道:“陈大人前两天不是威风着吗?这声‘小哥’,小人可不敢当,也当不起。” “唉!”陈国栋叹了一口气,道:“小哥,前两天我多有得罪,我在这里给我赔罪了,我想进去给我的家人交代一声,还望小哥通融!” “呵呵呵……”小队长笑了笑,道:“得了吧陈大人,不就是我家伯爷请你吃一顿饭吗?又不是去上刑场?你要有什么话给你的夫人说,留着以后上刑场再说吧!” “小哥,请……” 陈国栋知道自己此去,绝对是有去无回,他还想要争取一下,争取一个和他夫人见面的机会,虽然他没有救了,但是他的妻子儿子还有救啊! “废话少说!” 刚才还很客气的小队长突然变得十分的不耐烦,粗暴的打断了陈国栋的话,他向身后的伙计道:“兄弟们,这老小子居然不想吃我们伯爷的请,这是不给我们伯爷面子啊 !哥几个,我们亲自带他去见我们伯爷。” “是!”小队长身后几个伙计应了一声,二话不说,直接把陈国栋押着,很是嚣张的走出了陈府的大门。 类似这样的请客方式,不断的在南京城各处上演,其实请陈国栋这一队人,还算是比较客气和文明的,有很多请客的队伍,都是直接在床上拿人的,无一例外,这些人的身边都睡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抑或是一个妖艳的娈童。 没有办法,昨晚上这些人太高兴了,一不小心就玩了个通宵,等到叶思文控制全城,一个一个点名的时候,他们还在梦中,毕竟,像陈国栋那种能在梦中梦见自己处境的人,还是很少的。 相对于刚被解救出两天的奸商们,官员们的待遇的确是太好了,被解救出来的奸商,全被贴上了逃犯的标签,抓住之后,一般先会被暴打一顿,然后他们会直接被扔进南京巡抚衙门的大牢里,连一口水都没有。 这才刚刚自由两天,他们便又被抓进来了大牢,这让人情何以堪? 等到中午的时候,凡是在前两天表现不老实、参与活动的官员,全被“请”进了南京巡抚衙门。 南京巡抚衙门的偏厅,被请来的官员全被聚集在一起,偏厅里摆着几十张长条凳,官员们都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一言不。 进来的时候,他们便被押解他们的人告知,只许坐在这里,不许讲话,不许交谈,连自言自语都不许。否则的话,这些粗鄙的大兵可要对他们不客气,或者用拳头揍他们,或者直接用枪托砸,反正就是要把这些平时飞扬跋扈的官员收拾老实。 其实这群平时嚣张的官员,现在的形象都有些不佳,由于请客士兵的粗鲁操作,他们很多人身上都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衣,毕竟,很少有人有陈国栋那样的好运气。 二月的天气,即使在江南这种温暖的地方,也是很冷的,许多官员已经被冻得瑟瑟抖了,还好今天阳光明媚,不然的话肯定已经有人被冻昏了。 人来齐之后,便有人来到偏厅,他们的手中都拿着花名册,来了之后,宣布了一下规矩,便开始点名,凡是点到名的,就排成一队,跟着点名的人走。 最先被点到名的,都是一些小虾米,他们的官位不高,权利不大,犯的事情都很小。这种小人物,牛逼哄哄的虎威伯自然是不会亲自接见的,接见他们的,是叶思文的军师杨云。 小官们被带到一个一个房间里之后,杨云便给他们宣读了他们的处罚决定,处罚很轻松,只是把他们的财产充公,然后走人罢了,既不坐牢,也不流放,妻子儿女也不充入教坊司,可谓是仁慈得很。 小官们知道处罚决定之后,都暗暗松了一口气,轻轻松松的出了南京巡抚衙门,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回乡下。 第二批被点名的,是官位中等的官员,他们都是贪官中的中流砥柱,奸商们最坚实的保护伞,他们上则行贿上司,下则索要贿赂,欺上瞒下,可谓罪大恶极。 若是没有这些中等官员的操作,江南的官场不会如此糜烂,江南商场也不会如此不堪。 但是在处理这些人的时候,叶思文却犯难了,若是把这些中等官员全部搞死,那是很不现实的。 因为这些中等官员不仅是贪官中的中流砥柱,也是办事情的中流砥柱,没有了他们,南京,乃至整个江南的行政都会受到影响,甚至有可能直接停滞。 到时候,乱子可就搞大了,就算他叶思文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也没有能力搞定这一切。因为就算叶思文再牛逼,他也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么多可以直接走马上任的官员来顶替这些贪官的位置。 经过叶思文综合考虑,他决定对这些中层官员,拉一批,压一批,整死一批。 至于拉谁,压谁,整死谁,叶思文心中自然是有谱的,他拿着花名册,一个一个的接见了这些中层贪官,和这些中层贪官谈了谈人生,谈了谈理想什么的,每次谈话结束,叶思文都会在这些贪官的名字后面打钩、画圈或者打叉。 打钩,自然是要拉的人;画圈,自然是要压的人;打叉,自然是要往死里整的人。 其实贪官中也分很多种,第一种,适可而止型,这种贪官,起码还有一点做官的底线,知道什么银子可以收,可以贪,什么银子不能收,坚决不能动,这种贪官,虽然对社会没有什么贡献,但是最起码没有破坏社会的稳定,这一种贪官,是可以压一压的。 第二种,贪而有才型,这种贪官,也是有贪污底线的,但是他们比适可而止型还要先进一点,他们贪了钱财,是会为老百姓、为朝廷办一些实事的,他们不仅会办事,还会让百姓认为他是一个好官。这种贪官,虽然贪了,却也为社会做了一定的贡献,这种贪官,在历朝历代其实是最多的,这种贪官,其实是可以用的,值得叶思文拉一把。 第三种,贪而无才型,这种贪官,贪污起来是没有底线的,不管什么钱都敢收,不管什么银子都敢截留,他们不仅贪污,还会做一些愚蠢的事情,搞得天怒人怨,害人害己,这种贪官的破坏力极大,是要坚决往死里整的。 叶思文之所以要不厌其烦的接见中层贪官,为的就是分辨他们是哪一类型的贪官,然后用他手中的毛笔决定他们的命运。 官场其实就是这样,就算你有再大的权利,再大的能力,可是你不能把所有的贪官污吏杀了,能做的,只是减少他们对社会的破坏而已,仅此而已,无论哪个朝代,若是能做到这一点,那就可以开创一个盛世。 第七十一章、夜游秦淮河 等到叶思文处理完中层贪官的时候,天色已晚,此时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不过今晚上的南京城却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和活力,秦淮河两岸的秦楼楚馆,秦淮河里游荡的豪华画舫,今晚的生意,惨淡无比。?[?〈[ 造成这一切的,不仅仅是白天叶思文下令全城戒备,南京城的人心惶惶,更重要的是,南京城的消费主体都被叶思文请去了南京巡抚衙门。 叶思文走出会见中层贪官的大厅,伸了伸懒腰,对身边的杨云和石金峰道:“老杨、老石啊!今晚上秦淮河的生意不是很好啊!走,我们去秦淮河逛逛,来南京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好好逛逛繁华的十里秦淮呢!” “对啊!我还是刚出身江湖的时候游逛过秦淮河,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回去过,真不知道现在的秦淮河是什么样子。”石金峰说这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向往。 “走,我请客!”叶思文豪爽的挥挥手,道:“老石,你去把把阎虎、二愣子他们都叫上,还有李晓得和龙飞宇,问问他们还能下地不?能下地就和我们一起去,我们今晚上好好的乐呵乐呵!这么多天了,都在紧张谋划之中度过,可把人憋坏了,再说了,做皮肉生意的也不容易,我把他们的生意都搞没了,总得给他们点补偿才是啊!” 石金峰说:“好叻!少爷,你等着,我这就去找他们。” 看得出来,石金峰是很高兴和兴奋的,作为叶思文安全的主要负责人,一个多月来,他承受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叶思文少,整天提心吊胆的,因为不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动手了,所以一个多月了,石金峰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 终于,现在把所有的幕后黑手都被抓了,所有的危险也都随之解除了,现在是该庆贺和高兴的时候。 “可是伯爷!” 待石金峰离开之后,杨云才在叶思文的身边说道:“伯爷,偏厅里,可还有几个大官没有审呢!难道今晚上就把他们这样晾着?” “是哦!”叶思文点点头,道,“他们都应该等得不耐烦了吧!老杨,你去,给他们说,今晚上,我请客,请他们去游秦淮河。” 杨云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道:“少爷,他们现在可是阶下囚啊?请他们游秦淮河,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叶思文笑了笑反问。 叶思文倒是明白杨云的意思,现在他是主审官,而他要请的人却是被告,有什么原因会让主审官请囚犯呢?不消说,当然是主审官想要向被告索贿。 杨云担心的正是这个问题,眼看江南的事情马上就结束了,再被人抓住小辫子乱整一通,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杨云拱手,道:“伯爷,我只是担心对你的名誉影响不好罢了!” “老杨啊!你多虑了!”叶思文笑着拍了拍杨云的肩膀,道:“老杨啊!我现你并不适合当官,因为你不懂得官场的潜规则,老杨,你想不想知道官场的潜规则是什么?” 杨云先是摇头,随即向叶思文作揖,道:“还望伯爷教我!” 叶思文用做了一个“七”的手势,道:“老杨,你记住,官场的潜规则很简单,就七个字,花花轿子人人抬!” “花花轿子人人抬!” 杨云仔细的咀嚼着这七个字,随后他便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向叶思文拱拱手,道:“伯爷,属下受教了,属下这就去请各位偏厅里的几位大人游秦淮河。” 官场其实就是这样,当你风光的时候,当你权势滔天的时候,人人都巴结你,奉承你,不管你犯了什么错误,都会被人谅解,都不是受到别人的非议。 但是,当你倒霉的时候,当你失势的时候,你会现,在你风光的时候,巴结你、奉承的人突然都没有了踪迹,更有甚者,当时巴结你、奉承你的人,这个时候有可正是踩你踩得最厉害的人,这个时候,哪怕你只是犯了一点点小错误,那也是致命的,没有人会原谅你,也没有人会理解你,你会如同一只过街老鼠,人见喊打。 此时,整顿了江南官场、为朝廷查处几百万两税款的叶思文就是那个风光无限的人,而被叶思文搞垮的江南贪官们,则是那个权势尽失、人见喊打的人。 可以预见,叶思文江南之行之后,又将升任,就此入阁成为大明最年轻的内阁大学士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此时叶思文的一举一动,毫无疑问,都是正确的,那是不容置疑的,也没有人去质疑,只要叶思文不犯欺君罔上,随便做什么事,都是可以谅解的。 江南官场和商场的大地震,让往日繁华的秦淮河迎来了几十年来第一个淡季,无论是腰缠万贯的大商人,还是公款吃喝的贪官,都不见了踪影。 既然注定没有生意,秦淮河两岸的秦楼楚馆和河上的画舫当然也没有了等下去的理由,往日整晚通亮的红灯笼开始渐渐熄灭,秦淮河两岸开始变得安静下来! “虎威伯有令,由于伯爷今晚上要犒劳大伙,所以今晚上,秦淮河两岸的青楼,还有秦淮河中的画舫,伯爷全部包了,大家不要忙着关门,伯爷很快就带客人来了。” 正当秦淮河的全体画舫准备歇业的时候,一个高昂的声音让他们重新挂起了红灯笼。 很快,秦淮河两岸再次热闹起来,凡是在南京城里的,除了当值的官兵,城北大营剩下的官兵全部都涌进了秦淮河中的青楼,叶伯爷说了,今晚上无论吃多少,玩多少,全都算在叶伯爷的账上。 不多时,叶思文带着一大队人来到了秦淮河停靠画舫的码头上,叶思文带的人中,大多数人都是一脸的兴奋,他们当然是虎威营和虎牙大队的人,危险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他们也终于可以放松了。 只有少数人,垂头丧气的,好像死了亲爹老娘似的,不消说,这些人当然是叶思文抓来的大贪官,陈国栋当其冲,**自然也没有逃过,和陈国栋站在一起,一脸的迷茫,他们两个是这群大贪官领头人物,他们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很快,叶思文一行人便分别登船,叶思文将兴奋的弟兄一一送上画舫,他亲热的拍着兄弟们的肩膀,嘱咐兄弟们吃好、喝好、玩好。 弟兄们一队一队的上船,画舫一艘一艘的离开码头,直到最后,码头上只剩下一艘最大最豪华的画舫,那是叶思文给自己和贪官们准备的。 待叶思文把所有的弟兄送上画舫之后,叶思文这才转过头,一脸笑意,向等待多时的贪官们道:“各位大人,请吧!” 叶思文说完,在几个士兵的护卫下,登上了最后画舫。 事到如今,贪官们自然也么有什么说的,只好在虎牙大队士兵的枪口下,跟着叶思文登上了最后的画舫,不过人心惶惶的贪官,并没有现,这艘画舫,正是他们正月十五请叶思文游玩包的那一艘。 待所有人上船之后,最后一艘画舫解开缆绳,船工摇动船橹,画舫慢悠悠的向秦淮河的中央游荡。 画舫开动的时候,船舱里面的节目也开始了,舞姬们优美的舞蹈、歌女清越的歌声、靡还有靡的丝竹之音,它们共同构成了青楼里特有的声调。 节目很精彩,美酒很可口,菜肴很精美,但是这一切,贪官们都没有了兴趣,也许放在昨天的这个时候,它们还会毫无顾忌的享用这些东西,但是今天,他们已经失去了享受这些东西的**。 此时,这些贪官正在考虑自己的命运,叶思文做的这一切,都让贪官们觉得,叶思文这是在给他们送行,叶思文将会把他们都杀了,给他的岳父唐先瑞报仇。 也许,再过一会儿,我就会被扔进秦淮河里吧!扔了也好,免得受叶思文严刑拷打,妻子儿女也免去了充入教坊司衙门的命运,其实这样死,是一种幸福。贪官们如是想。 叶思文坐在主座上,他的兴趣没有在精彩的歌舞上,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神态各异的贪官,贪官们现在的表情,简直就把人生百态都显现出来了。 坐在叶思文旁边的,是江南商会会长陈子玉和南京巡抚赵克文,由于他们两个在关键时刻站对了队伍,所有他们免去了当阶下囚的命运,不仅如此,他们的地位和官位也再一次得到了上升。 一曲终了,叶思文起身,举起酒杯,道:“各位大人,本伯知道大家都等急了,不过现在,且让我们满饮此杯,这杯酒之后,本伯自然会告诉大家,你们的结局。” 该来的终于来了!知道结局将要来临,贪官们反而放下心来,举杯,和叶思文干杯。 叶思文将酒杯放在桌子上,道:“各位大人,本伯此行来的目的,于私,本伯是来为老丈人报仇的;于公,本伯是为朝廷查税,整顿官场。现在两件事情都差不多完成了,杀害我岳父的凶手,现在已经伏法。江南的税务,有了陈老板的协助,也差得差不多了。” 贪官们看了看陈子玉,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暗骂陈子玉是个见风使舵的叛徒和小人。 叶思文继续道:“各位大人请放心,本伯也是当官的,所谓官官相护,本伯也不会太过于为难你们,但是,本伯需要给陛下一个交代,所以,你们当中必须要有人出来对这段时期生的事情负责!至于是谁负责,你们自己决定。” (老叶的江南之行到此结束,本书的第三卷当然也结束了,请大家继续关注第四卷:新政,且看虎威伯如何主政一方,实施新政,彻底的改变历史。) 第一章、回京之路 二月底的时候,叶思文便把江南的事情处理好了,在叶思文的操作下,江南商场大换血,江南官场小换血,无数的商号倒闭,无数的豪门破落。[〉 江南商场,现在基本上已经是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会的天下了,两家的市场份额至少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叶思文相信,只要两家强强联手,用不了多久,整个大明的经济命脉就可以掌控在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会的手里,到时候,就是向朱由检讨要商人应有权利的时候。 表面上,叶思文只是依靠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会控制了江南经济,事实上,他是利用这一点在对付他的政敌东林党。 江南历来就是东林党的势力范围,他们的展壮大,离不开江南商业的支持,现在商业上的利益缩水了,所以东林党的势力自然也开始跟着缩水。 东林党人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东西变成别人的东西,他们现在还不能干什么,因为现在叶思文得到了朱由检的支持,打着为国为民的旗号,若是他们现在跳出来找叶思文的茬,朝中的新党肯定会抓住机会把他们往死里整。 须知,内部斗争历来都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小心谨慎可不行。 其实,相对于官场上的失利,东林党商场上的失利的确算不得什么。 叶思文把南京周边的官场小换血了,留下了,全都是投靠新党的人,其余的人,全被叶思文搞垮了,比如陈国栋这些东林党内部的大佬级人物,都被叶思文用囚车送往了京城。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叶思文还给东林党留下了几个种子,因为叶思文只搞垮了几个东林党人,其余的人,基本上没有动,他们既没有被拉近新党,也没有降职,更没有挨整,甚至连毫毛都没有动过一根。 叶思文这一做法,让大家多少有点不解,其实道理很简单,两个字——平衡! 叶思文不需要把东林党彻底整垮,他需要的,只是让东林党和新党势均力敌而已,因为只有那样,两党才能互相制衡,谁都不能一家独大,好让皇帝放心,也让大明安定下来。 叶思文处理完江南的事情之后,并没有急着回京,之所以他不急着回京,是因为老叶要趁机**了一把,用公款带美人出去游玩。 古人有云:烟花三月下扬州。古人又有云: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叶思文的江南之行大获成功,现在事业有成,名利双收,、正是携美游逛的好时候,再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南,不好好的游玩一番,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张嫣。 三月份的时候,叶思文陪着张嫣,带着柳如是,顺江而下,在扬州游览了一番。游玩之余,叶思文又象征性的巡查了一下江南的其他地方,接见了几个江南的封疆大吏,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当然,叶思文也趁机帮朱由检敲打了一下这些富裕之地的封疆大吏,让这些封疆大吏知道,现在是崇祯朝了,现在的中央朝廷,不好惹。 五月份的时候,叶思文一行人来到了上海查看上海市舶司的税务情况,现在的上海,可不是以前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县城了,自从上海成立市舶司衙门之后,短短的半年时间,上海便变得繁华起来。 江南的商人就是有眼光,当他们得知上海将设立市舶司衙门的时候,他们便把生意做到了上海,无数的商号在上海安家落户,无数渴望改变命运的人来到上海讨生活,无数的新房子在上海建造。 上海县的旧址已经满足不了人口的需求了,一座新的上海城,正在上海县的郊区慢慢的形成,总之,上海现在是大改变了,上海的规模,比有的州府还大,可以预见,上海县很快就能变成上海府。 在上海市舶司巡查的时候,叶思文又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库福尔,库福尔刚带着远洋水师给远洋商号的南洋商队护航回来,在海商摇荡了几个月的库福尔,不仅没有一点疲惫的神态,反而还兴高采烈的给叶思文说他用新式战舰欺负南洋海盗的事情。 现在库福尔可牛逼了,手下的远洋水师一共有二十多艘战舰,这些战舰,全都是根据库福尔提供的图纸建造的西方三桅帆船,其实也不能说是西方三桅帆船,因为在建造的过程中,经验老到的船工又将西方三桅帆船的有点和大明帆船的优点结合在一起,重新设计了一种更科学,更先进的三桅帆船,为此,叶思文的准老丈人宋海龙还输了库福尔五两金子。 这种三桅帆船,被命名为远洋船,远洋船又分为三种型号,一种是远洋战舰,一种是远洋商船,还有一种是远洋邮船。 三种型号,各有各的用处,顾名思义,远洋战舰是军事用途,上面装备了各种型号的大炮五十门,活力犀利无比,一般的海盗,根本无法近身,库福尔的远洋水师全都装备的这种战舰,连宋海龙手下的朝廷水师都还没有装备上呢! 远洋商船,自然是商业用途的大型运输船,比起以前的商船,远洋商船更稳定,更快,运输的货物也更多。 远洋邮船,这是根据库福尔的建议建造的邮轮,库福尔在大明这么久,现大明居然没有一种像样的邮轮来供人乘坐,所以他建议,造几艘乘坐舒适的邮轮,拿到海上来跑运输,绝对来钱。 比如说跑大明—倭国航线,由于远洋商号大部分的业务都在海外,特别是在倭国开展的业务最多,所以很多远洋商号的中高层管理者都要去倭国出差或者工作,以前的话,他们都要乘坐远洋商号的商船或者远洋水师的战舰,战舰和商船都一样,里面空间狭小、条件艰苦、伙食也不是很好,的确不是这些中高层人员应该乘坐的交通工具。 不过以后好了,因为远洋邮船就是为他们设计的,远洋邮船里面的空间很大,所有的房间都是独立的,不仅住宿条件好了,上面还有豪华的餐厅,提供各种美味的食物,还有茶楼什么的,为他们提供娱乐休闲。 在上海游逛了半个多月,叶思文便准备北归了,他带着一干人马,直接乘坐远洋邮船北上,经过几天的航行,他终于回到了山东的日照港,日照港和上海一样,已经变得繁华无比,大小商行林立,茶楼酒肆,秦楼楚馆,样样不少。 不过叶思文可没有心情继续游逛,他现在归心似箭,唐婉儿怀孕已经半年多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就快要当爸爸了,而且这还是叶思文的第一个孩子,他的心情可想儿子,那是既期待,又害怕,既紧张,又兴奋。 六月中旬的时候,叶思文终于回到了济南府,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唐婉儿,唐婉儿的肚子已经隆得高高的了,她一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一手撑着腰,一副吃力的样子,尽管这样,唐婉儿还是坚持出来迎接叶思文。 看着劳累的唐婉儿,可把叶思文心痛惨了,也顾不得其他的,抱住唐婉儿,就开始互诉衷肠,两人说了些体己话,之后叶思文又将耳朵贴在唐婉儿的肚子上,仔细倾听唐婉儿肚子里小宝宝的动静。 尽管叶思文很舍不得唐婉儿和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尽管叶思文想要等到唐婉儿分娩之后再上路,但是安顿好一切之后,他不得不再次启程。 叶思文现在需要进京面圣,因为他现在还顶着钦差大臣的职位,如果迟迟不回去交旨的话,根本说不过去,就算他立了大功,也说不过去。 毕竟忠孝礼仪,忠字是排在第一位的,叶思文连唐先瑞的葬礼都来不及主持,便要离开,这也只能委屈唐先瑞躲在寺庙里的冰窖里呆一阵。 叶思文在离去的时候向唐婉儿保证,一定会在她分娩的时候,赶回济南,守候在她的身边。 大明崇祯三年七月初五,下午,北京紫禁城的御花园里,朱由检和叶思文一边谈话,一边信步走在树荫底下。 叶思文今天早晨刚回京城,连家都没有回呢!就被朱由检招进了宫中,向他询问江南的事情,看得出来,朱由检是很高兴的,因为有了江南税款的进入,他的腰包开始鼓了起来,以前很多不能做的事情,都可以开始做了,比如说赈灾,比如说训练新式军队,比如说巩固关宁防线。 叶思文此次又为大明、为朱由检立了一件大功,看朱由检的心情,这次叶思文恐怕又要得到大好处了。 朱由检一边询问,叶思文一边给他说了此次江南之行的收获。 此次叶思文的江南之行可谓收获颇丰,不仅成功的查清楚了江南的税务,使朝廷得到了一大笔税款,还查处了几个贪赃枉法的官员,极大的震慑了大明朝的贪官污吏。 朱由检和叶思文一边说,一边来到一座凉亭旁边,朱由检径直来到凉亭中坐下,向叶思文道:“叶爱卿!来,我们坐下说话。” 叶思文施礼,道:“微臣谢过陛下!” 朱由检向外面的王承恩招了招手,道“大伴,给朕和叶爱卿一人来一杯冰镇酸梅汤,大热天的,先喝一杯冰镇酸梅汤解解渴!” 第二章、话说当今形势 看得出来,朱由检的谈性很浓,和叶思文东拉西扯,从江南的商业扯到如何用利用商业来实现大明中兴,从江南的官场扯到整个大明的官场,最后两人又从从大明内部的形势扯到大明周边蒙古、辽东的形势。〔? 君臣二人,如同一对做家庭作业的同学,一一解答老师上堂课给他们留下来的问题。 叶思文离京的几个月,整个大明的官场和对外形势又生了很多重要的事情,无论什么事情,朱由检都毫不避讳的讲给给叶思文听,让叶思文帮他分析,帮他决断。 现在大明有三个大问题亟待解决,一个是组建新的内阁,一个是如何设定和实施新政策,还有一个便是后金的问题。 其实朱由检登记的这两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组建一个高效、务实的内阁,不过这两年朱由检杂事缠身,内部要清除阉党余孽,外部要防备后金蒙古,根本抽不出来精力搞这些。 现在朱由检终于抽出身了,去年冬天打败后金之后,朱由检就开始考虑组建新内阁的事情,现在新内阁的架子已经架起来了,只差几个内阁大臣,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内阁大臣嘛!倒是不难找,只要选出新的内阁辅,再让内阁辅拟出一份阁臣名单让皇帝陛下过目就行了。 不过在内阁辅的选择上,朝中却出现了不同的声音,因为现在朝中有两个党派,一个东林党,一个新党。 东林党当然支持他们的党魁钱谦益来当内阁辅,他们的理由很简单,钱谦益才学那是没说的,为官经验丰富,当一个内阁辅那绝对没有问题。 新党自然支持叶景来当这个内阁辅,他们的理由也很简单,辅佐陛下治国,光是才学好、为官经验丰富就行了?当然不行,那得看办事的能力,叶景的能力,朝中大臣那是有目共睹,海事衙门在他的带领下,不到一年时间,已经为朝廷带了一大笔收入,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 现在的大明朝就缺叶景这种能找钱的官,由他当内阁辅,大明朝一定可以富得流油,毕竟,要有钱,大明中兴才有希望不是? 为了内阁辅的位置,两个党派已经吵了几个月了,仍然没有结果,新党和东林党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内阁辅的位置当然能也迟迟没有着落。 内阁辅没有着落,新的内阁也不能运作,这不免让朱由检心急如焚。 第二个问题,便是如何设定和实施新政的问题。 实施新政这件事,朱由检也考虑了一两年了,众所周知,自洪武大帝建国以来,大明朝经过十几代人,两百余年的传承,大明朝的政治制度、军事制度已经不堪使用了。 政治上,总有那么些贪官污吏,利用大明律的漏洞,贪赃枉法,以权谋私,特务政治更是在天启朝的时候达到了顶峰,东厂、锦衣卫横行,搞得民怨沸腾,至于监管天下百官的都察院,则成为政治党派互相攻讦的工具,完全失去了起初设立时的作用。 这些都是随时可以要大明命的问题,一日不解决,朱由检便一日不安心。 相对于政治制度,大明的军事制度更是糜烂,太祖立国之初设立的卫所制度,已经糜烂不堪了,全国还堪使用的卫所,绝对不会过二十个。 卫所乃是大明的常备兵力,但是现在卫所制度糜烂,打仗的时候,根本不能给朝廷提供兵力,所以每当大明生战争的时候,大明的军事力量,几乎是靠募兵制,即需要打仗的时候,由朝廷派出一名大将,临时招募士兵,这种方法凑成的军队,战斗力可想而知。 还有大明的经济制度,也完全不能适应社会的展了,太祖起于陇亩之间,推行的就是士农工商那一套,在大明朝,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 可是自从北方大旱以来,现在大明能收取的税款,一大半来自商人,特别是开海禁和江南商人正常纳税之后,这种差距更是明显。 为什么要实行士农工商这一套?那是有原因的,它的排行,是由各个阶层对社会的贡献来排的,以前的人总是认为,商人奸诈,对国家的贡献最小,所以老是把商人排在最后。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大明的商人为国家做的贡献已经过了工匠,甚至过了农民,商人的贡献在增加,而地位却没有生什么改变,这不免让商人们心寒,为了稳定大明商人的心,提高他们的地位以及迫在眉睫了。 这些,都是朱由检想要改革的,但是临到头,他却犹豫了,因为万历朝张居正改革的例子还历历在目,事实证明,没有严密的计划,贸然改动一个国家的根基,除了把国家搞得动乱,其他就没什么作用了。 最后一个问题,便是后金的问题,不,现在已经不能叫后金了,他们现在打的旗号是满清! 自从范文程被擒住被杀之后,“才高八斗”的叶昇便成了后金的席军师,叶昇成为后金席军师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后金改名字。 叶昇是这样忽悠皇太极的,先,他告诉皇太极,大明属火,后金属金,火克金,所以后金和大明打仗,输了是很正常的。 其次叶昇告诉皇太极,想要改运,想要打败大明,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给后金改名,这是必须的。皇太极想想也是这样,于是他很爽快的听了叶昇的建议,把国号改为“清”,把名族的称号改为“满”,这样两个字合起来就是“满清”,满清,既很多水的意思,一定能把大明这一把火浇灭。 虽然满清灭大明之心不死,但是他们现在新败,没有能力和大明对峙,所以他们现在装模做样的向大明称臣,要和大明议和。 虽然是装模作样,但是满清还是很有诚意,他们提出的条件并不过分,大明、满清以大凌河为界,分而治之。满清仿朝鲜例,向大明俯称臣,大明皇帝须册封满清可汗为大清王,每年按照满清自身的财力,向大明政府纳贡,双方开阜通商,互通有无,自此,大明满清结为兄弟之邦,永远都互不侵犯。 这些条款,虽然对大明没有什么好处,但是对大明也没有什么坏处,反正双方议和都没有什么诚意,不如先答应下来,休养生息一段时间之后再开打,也没有什么不妥。 但是,这些条款拿到朝堂上商议的时候,朝中大臣却出了反对的声音,原因很简单,就是大明的皇帝陛下不能封一个蛮夷的可汗当王,这是不合理的,这在大明的历史上是不能出现的,因为大明人,是绝对不能和外族妥协的。 朝中的大臣直接建议,乘着新胜,直接派大军将女真鞑子赶回长白山当野人,扬我大明天威。 叶思文听朱由检讲起这个的时候,直接目瞪口呆了,他就不明白了,这些明朝的士大夫,这些明朝的精英整天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打仗是那么容易的吗?且不要说打仗需要多少钱,就说大明,有一支能和八旗骑兵抗衡的军队吗?很明显没有嘛!就算大明最精锐的关宁铁骑,也只能依靠城墙和后金野战罢了,更不消说大明朝的二线、三线部队了。 要是真把大明的军队就这样拉去辽东大地打仗,叶思文相信,用不了三年,大明就得被满清灭了,根本不用等到崇祯十七年。 朱由检给叶思文说完朝中进来的形势,这才笑着向叶思文说:“叶爱卿啊!这三件事情,真是让朕寝食难安啊!朕知道你的鬼点子多,你快给朕出点主意,看怎样把这三件事情解决了。” “承蒙陛下抬爱!”叶思文行礼,道:“陛下,其实这三件事情中,最后一件事是最容易解决的,反正我们不是真心和鞑子议和,他们提出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至于朝中的大臣,让他们闹去,反正他们一天不闹心里就不舒服。” “叶爱卿说得是!”朱由检点点头,道:“朕明天早朝就下旨,派出使者,和满清议和,至于朝中的大臣,朕不管他们了。” “陛下英明!”叶思文拍了一记马屁,道:“第二个问题,陛下想要改革政治制度和军事制度的问题,微臣认为,此事的确宜缓不宜急,历朝历代,改革维新都是大事,稍有不慎,便有亡种灭国的危险。既然陛下有决心改革,何不先在一个地方试点,陛下大可以选择一个州府,在这个州府里实施新政,若是效果好,陛下便可以将新政推行到省,推行到全国,若是效果不好,那么也可以把损失和不利的影响降到最低。” “嗯!爱卿的主意不错。”朱由检满意的点点头,他就不明白了,这么好的点子,他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在朱由检的固有思想里,都是一下子就把新政推行到全国,全国立刻大换血,还真没有想过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慢慢的推行,叶思文这个主意的确不错,又给朱由检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朱由检抬起头,望着叶思文,问道:“叶爱卿,朕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在你心目中,你父亲叶景和钱谦益,谁更适合当这个内阁辅?” 叶思文笑了笑,道:“陛下,他们两人都能当内阁辅,但是谁来当,还得取决于你啊!” 第三章、新内阁首辅的人选 “叶爱卿,你这不是当没说吗?”朱由检摇了摇头,道:“朕知道,他们两人各有各的才能,对于内阁辅的人选,朕也很头疼啊!” “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叶思文也摇了摇头,道:“陛下,微臣说的取决于您,不是说取决于您的好恶,而是取决于您想要当一个什么样的君主。〔(( ” “取决于朕想要当一个什么样的君主?”朱由检有些不解,叶思文的话有点深奥,有点玄妙。 叶思文笑笑,问道:“陛下,微臣敢问陛下,微臣父亲和钱大人各自的才能是什么?” 朱由检略微思考了一番,道:“叶大人的才能在于思想新锐,善于理财,不拘泥于传统的教条,敢于尝试新事物。钱大人的才能在于学识饱满,老成持重,文官经验丰富,善于官场上的应付。” “嗯!”叶思文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陛下想要当一个什么样的皇帝呢?是秦始皇那种开疆扩土,英雄盖世的千古一帝呢?还是想要当一般的皇帝,守住祖宗的基业,安安分分的当一辈子太平皇帝,最后在历史上只能留下一个名字的平凡皇帝?” 叶思文说得复杂,其实他问题很简单,就是问朱由检有没有野心。 “叶爱卿,每一个皇帝,恐怕都想要成为秦皇汉武那种人吧!但是能守住祖宗的基业,平安的当一辈子皇帝也不错!”朱由检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其实朱由检是有野心的,只是作为皇帝,他不能把自己的野心就这样显露在臣下的眼前。 “哦!”叶思文的眉毛一挑,道:“原来陛下想要当一个碌碌无为的君主啊!那好了,陛下现在就可以任命钱大人为内阁辅,钱大人别的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辅佐陛下成为一个守成君主还是绰绰有余的,还有,既然陛下想要做一个守成的君主,那自然也用不上微臣了,微臣最近感觉身体极为不适,微臣明天就告老还乡,回家陪老婆抱孩子去。” 叶思文这话说得够直白,甚至话中带有一点威胁的语气,你没有野心是吧,没有野心,我们就一拍两散,各不相干,你想干嘛干嘛去吧! 若是在清朝,叶思文用这种口气和皇帝说话,立刻就会被拉下去砍了,但是他现在在明朝,明朝的皇帝不仅不会把他拉下去砍了,还会认真倾听他的建议。 君不见,大明每次的早朝都像菜市场,大明的大臣们咆哮朝堂可是有很悠久的历史的,连咆哮朝廷皇帝都能容忍,更何况只是说话的口气稍微冲了一点。 明朝的皇帝就是有这点好,除了开国皇帝朱元璋,其他的皇帝都能容得下臣下放肆,但是你放肆得放得正确,只要你的观点是正确的,当然可以在皇帝面前放肆,若是错误的,就跟着挨板子吧! 看着有些微怒的叶思文,朱由检没有一点被冒犯了的感觉,他反而觉得有些对不起叶思文,在外,叶思文拼死拼活的帮自己打仗,帮自己查税查贪;在内,叶思文真心实意的为自己谋划大计,解决各种问题,但是在关键时刻,自己却对叶思文隐瞒实情,这的确有点不对,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会生气。 再说了,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叶思文为什么这么卖力的帮自己,就算死亡的威胁也没有让叶思文退步,那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博取功名,封妻荫子,但是自己要做一个守成君主,那跟着自己混还有什么前途,还不如回家抱孩子玩,没有危险。 想到这些的时候,朱由检更惭愧了。 “叶爱卿,不要生气嘛!”朱由检笑了笑,道:“叶爱卿,朕也没有说过朕要当一个守成君主啊!叶爱卿,你且说说,朕如果想要成为秦皇汉武那般有作为的君主,朕应该怎么做?” 叶思文起身,向朱由检行礼,道:“既然陛下有如此志向,还望陛下恕微臣直言。” 朱由检大手一挥,豪爽的说道:“爱卿今日为何如此扭扭捏捏的?你有话直说,无论你说什么,朕都赦你无罪!” “谢陛下!”叶思文行礼,坐下,道:“陛下,微臣认为,陛下若是想要成为千古明君,用钱谦益这等人当内阁辅,那是万万不行的,钱谦益此人,以及他领导的东林党,都是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而且钱谦益性格软弱,容易当投降派,让他当内阁辅,那是相当的危险啊!陛下如果用他当内阁辅,微臣敢保证,大明朝现在是什么样,再过十几年,还是什么样,根本不会生任何实质性的改变!” 朱由检点点头,他用深邃的眼睛盯着叶思文,问道:“那依叶爱卿的看法,内阁辅岂不是非你父亲叶景莫属了?” “陛下,除了微臣的父亲,您觉得您还有更好的人选吗?”叶思文自信的说道,“微臣的父亲,掌管海事衙门还不到一年,已经为朝廷做了多少贡献,自从开海禁的话,天津、日照、上海、福州、香港五个通商口岸,现在已经是繁华无比,五个市舶司衙门每个季度为朝廷提供的税银,陛下心中自有明断,微臣父亲为官的才能那是有目共睹,由他出任内阁辅,那是众望所归,当然也是陛下的福分。” 朱由检听了叶思文的话,只是微笑颔,并不对叶思文的话做任何评论。 见朱由检居然还不下决定,叶思文继续忽悠,他装模作样的问道:“不知道陛下相不相信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我们不是在讨论谁来当内阁辅吗?怎么扯到五行相生相克了?”朱由检睁大眼睛盯着叶思文,一脸的不解。 见朱由检上钩,叶思文立刻展示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继续忽悠朱由检。 “咳!”叶思文清了清嗓子,道:“陛下,鞑子不是想要改国号以达到改运吗?他们改名满清,意思就是用他们的水克我们大明的火,可是陛下,五行相生相克,鞑子哪里知道,水可以克火,火其实也可以克水,古人有云:杯水车薪,只要火燃得更旺,水不仅克不了火,反而会被火吞噬,成为虚无。而木生火,家父姓叶,属木,只要他当了大明朝的内阁辅,就相当于在大明这把火上填上了木头,会使大明的这把火越烧越旺。陛下,家父出任内阁辅,那是上应天命,下应民心啊!微臣的话就这么多,至于结果如何,还望陛下三思!” 叶思文就是会忽悠,又够狠,东拉西扯的,科学迷信一起上,一般人还真经不住他的忽悠,为了叶景能当上内阁辅,他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 可是崇祯皇帝朱由检岂是一般的人物,他年纪轻轻便能在波诡云谲、危机四伏的朝廷斗争中坐稳帝位,其后又铲除了势力如日中天的阉党,其政治智慧那是不用说的,叶思文心里那点小九九,他一眼就可以看穿。 虽然叶思文说得很有道理,朱由检也确实想要叶景出任内阁辅一职,但是看见叶思文如此毫不避讳的举荐自己的父亲当内阁辅,朱由检的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朱由检脸色也变得不愉,道:“叶爱卿,你难道就如此相信你父亲?” 说这句话的时候,朱由检把“父亲”二字咬得特别重,以此来提醒叶思文,让他不要如此直白。 叶思文道:“陛下,微臣的父亲,微臣自然是最了解的,也是最相信的,微臣相信,陛下任命家父为内阁辅,陛下一定不会失望。” 叶思文也是一个人精,他何尝不知道朱由检的意思,但是他根本不在乎,因为他相信,朱由检不仅不能把他怎么样,反而还要巴巴的把内阁辅的位置塞给叶景。 “嗯!” 果然,朱由检点了点头,道:“其实朕也早就认定了叶爱卿为新内阁的内阁辅,只是朝中的大臣一直吵闹不休,让朕好生为难。” 叶思文笑了笑,道:“陛下,微臣说过,朝中大臣要吵,就让他们吵去,陛下该干嘛就干嘛!该和鞑子议和就和鞑子议和,该任命新的内阁辅,就任命新的内阁辅,他们吵得再厉害,难道还能违抗陛下您的圣旨吗?” “对啊!”朱由检道:“那就依爱卿的意思,明日早朝,朕就下旨任命叶景叶大人为内阁辅,和鞑子议和。” 叶思文起身行礼,拍了一记马屁,道:“陛下圣明!大明有君如此,实乃大明人的福分啊!” 朱由检指了指叶思文,道:“你啊!你啊!什么时候也学会光捡好听的说这一套了,好了,你舟车劳顿,先回家休息吧!” “陛下稍等!!”叶思文道,“陛下,既然朝中大事已经明了,微臣想要告几个月的假!” “哦!”朱由检挑了挑眉毛,问道:“爱卿为何要告假?” “启禀陛下!”叶思文回答道,“一共有两件事情,一件是微臣岳父的事情,微臣自从去年冬天蒙难,至今还未下葬,微臣想要告假,为微臣的岳父好好的办一场葬礼,还有一件事,就是微臣的妻子快要生产了,微臣想要回家陪着生产。”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叶爱卿,你岳父的事情朕也很难过,好吧!朕就准你的假,等你的妻子生产之后,你才回来吧!到时候朕还有更重的担子给你挑呢!” 第四章、定了个娃娃亲 见朱由检如此爽快的同意了自己的假期,叶思文很是高兴,他觉得,给朱由检这个老板打工,还是很不错的,须知,在明朝,当官可不是一件惬意的事情,轻易是不能告假的,而朱由检一下子就给了叶思文几个月的假期,那当真是恩宠至极了。[?[? [ 叶思文向朱由检行礼,道:“微臣多谢陛下!” “唉”朱由检摇摇手,道:“你我君臣二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说了,唐爱卿也是为国捐躯,这样吧!朕明日早朝的时候,追封唐爱卿为公忠体国公,待唐爱卿下葬的时候,你将追封的圣旨烧给他,再替朕给唐爱卿上一炷香,以告慰唐爱卿的在天之灵。” 叶思文再次行礼,道:“微臣替微臣的岳父和妻子,谢过陛下的恩赐,若是微臣岳父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 “提起你的妻子,朕倒是记起来了!”朱由检道,“你的妻子叶唐氏乃是忠臣遗孤,岂能冷落,朕要给叶唐氏一点赏赐才行啊!” 封赏太多,是会招人眼红了的,叶思文深知低调做人的道理,他连忙推辞道:“陛下,陛下对微臣已经是恩宠备至,若是在封赏微臣微臣的妻子,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朱由检瞪大眼睛反问。 “陛下,这、这……” 说实话,叶思文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唐婉儿的父亲是为国捐躯,烈士遗孤,岂有不抚恤的道理?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寒满朝文武的心? 朱由检自然知道叶思文心中的疑虑,他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叶爱卿,你不必担心,你是你,叶唐氏是叶唐氏,朕封赏叶唐氏,是因为她的父亲,和她是谁的妻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没法!封赏来了推不掉,叶思文拱手行礼,道:“如此,便谢过陛下了。” 朱由检点点头,向王承恩道:“大伴,马上命司礼监的人拟旨,敕封公忠体国公唐先瑞之女唐婉儿为安乐县主,一品诰命夫人,赐黄金百两,绫罗绸缎五十匹,玉如意一枚!” 一直侍立在旁的王承恩微微欠身,道:“奴才遵命!” 给皇帝办事的人就是有效率,不一会儿,王承恩便将一份新鲜出炉的圣旨捧了回来,朱由检给圣旨用了印之后,递给叶思文,道:“朕知道你的难处,这份圣旨就不公开布了,赏赐的物件,朕等一会让大伴直接送到你的府上,你此次回家就顺便给叶唐氏带回去吧!还有,你还得顺带当一次钦差大臣,给朕传旨。” 叶思文恭恭敬敬的接过圣旨,道:“微臣谢过陛下!微臣明天还要赶路,就此告退!” 叶思文现在想要快点跑路,朱由检这个不靠谱的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丢一个封赏过来,搞得人接都接不过来。 “叶爱卿且慢!”朱由检笑着说道,“朕知道爱卿归心似箭,但是就算你明天要走,也得把明天的早朝参加了才走,朕有几件事情宣布,没有你还真不行。” “微臣遵命!” 叶思文没法,只得遵命,谁让朱由检这厮是皇帝呢?他的话,还真是不好拒绝。 “陛下,没什么事的话,微臣便先行告退了,陛下也知道,微臣舟车劳顿,一路上连个囫囵觉都没有睡好,实在是撑不下去了!”叶思文第二次请辞。 朱由检挥挥手,道:“好吧!你先下去吧!” “谢陛下!”叶思文行了一个大礼,这才退下。 叶思文抱着圣旨,走在空旷的皇宫里,心中不由得感慨,穿越者就是有有优势啊!来明朝才两年不到,那是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美人有美人,不仅自己身居高位,就连和自己有关系的人,都水涨船高,一个个都博了个封妻荫子。 虽然自己的升迁之路很顺利,很牛逼,但是叶思文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朱由检给他的,若是朱由检一个不高兴,随时都可以把这一切收回去。 为了保住现在的地位,叶思文只需要紧跟在朱由检的屁股后面,整天唯唯诺诺,朱由检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讨得朱由检的欢心,只要他一天不失宠,那他现在的富贵就一天不会被收回。 这是一种委曲求全的富贵,虽然让人很不爽,但是毕竟安全,可靠。 当然,叶思文另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他需要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而且这个势力必须强大,至少可以强大到和朱由检叫板的地步,那样的话,朱由检就不能随心所欲的把给他的一切收回去,因为那样的话,有可能会引大明的内战。 叶思文知道,他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边的人能长期的生存下去,他必须在这两个选择中选择一个,或是软弱,或是强硬。 毫无疑问,叶思文是要选择强硬的,他可不是一个唯唯诺诺、委曲求全的人,若是让他天天去拍朱由检的马屁,他可办不到。 再说了,叶思文如果选择软弱,朱由检妥协,他还会费尽心思控制大明的经济命脉吗?他又不是没有钱,那不是闲的没事干吗? 既然选择强硬,那叶思文就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而建立自己的势力,就得当上封疆大吏才行,但是现在大明的封疆大吏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当上封疆大吏,那是很有困难的。 何去?何从?这是叶思文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叶大人稍等!” 正当叶思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伴随着喘息声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叶思文扭头一看,只见王承恩气喘吁吁的站在他的身后,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急的样子。 叶思文问道:“王公公有什么事情?” 王承恩喘匀气,道“叶大人!陛下还有事情和你商量,陛下让你马上去御书房里觐见。”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好了吗?还能有什么事?这个朱由检,还真是婆婆妈妈的,叶思文带着些许不解,和王承恩回到了御书房。 叶思文来到御书房的时候,朱由检正在批阅奏折,他看见叶思文进来,连忙收起了奏折,向叶思文道:“叶爱卿,你看,朕刚才只顾着和你讨论国家大事,却忘了一件私事。” “老子和丫的有什么私事?”叶思文不解,暗自腹诽! 朱由检笑呵呵的说:“叶爱卿啊!你妻子不是最近就要生产吗?朕有个想法,不知道爱卿愿不愿意听一听?” 朱由检的话一出口,叶思文的心里就暗叫“不好”,朱由检这厮又要算计自己了,不,不是算计他,而是算计唐婉儿肚子里的孩子。 叶思文是什么人?那是人精啊!又对朱由检很了解,毫不避讳的说,朱由检撅一撅屁股,他叶思文就知道朱由检要拉什么屎。 朱由检提起怀孕的唐婉儿,无非一个目的,他要巴巴的和叶思文打亲家呢! 和朱由检打亲家,叶思文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这个,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家的斗争,历来残酷无比,无论是自己的女儿嫁给朱由检的儿子,还是自己的儿子迎娶朱由检的女儿,都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虽然叶思文的心里很不愿意,虽然朱由检给了他选择(废话,这事有得选吗?),他还是回答道:“陛下有什么想法尽管给微臣说,只要微臣能办到的,一定会照陛下说的去办。” 其实这句话,不是叶思文的真心话,这只是叶思文应对朱由检的习惯性用语,叶思文把话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这不是往朱由检的枪口上撞吗? “呵呵呵……”朱由检笑道,“办得到,办得到!叶爱卿啊!朕现在也有一儿一女,太子和长公主都有了,叶唐氏这不是要生产了吗?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来给下一辈订一个娃娃亲,若是叶唐氏给你生了一个女儿,朕就将你的女儿招为太子妃,今后待太子登基,你女儿就是皇后;若是叶唐氏为你生了一个儿子,那朕就把朕的女儿下嫁给你的儿子,以后你儿子就是驸马,今后我们两人也就是儿女亲家了,关系也就更进一步了,呵呵,叶爱卿,你说好不好?” 朱由检说得倒是挺诱惑人的,反正你叶思文的孩子不是皇后就是驸马,肯定不吃亏啊! “好,好你个大头鬼!”看着洋洋自得的朱由检,叶思文在心里骂开了,“狗日的也忒奸诈了些,比老子还奸诈,什么便宜都被你老朱家占了,老子生个儿子容易吗?左右都被你个狗日的算计了。” 虽然叶思文心里在骂朱由检奸诈,但是脸上却是一脸和熙,道:“承蒙陛下厚爱!就怕微臣高攀不起啊!” “唉!”朱由检摇了摇头,道:“爱卿这是什么话?有什么高攀不起的,你如此年轻就登上高位,以后就是封个国公也不是没有肯能,朕的儿子娶国公的女儿,那是门当户对啊!有什么高攀不起的。” 既然朱由检决定了,这件事绝对是没有商量余地的,叶思文索性不再挣扎,道:“如此,微臣便多谢陛下抬爱了!” “哈哈哈……”见叶思文应承下来,朱由检开心的笑了起来,道:“叶爱卿,以后我们就是儿女亲家了,就不要那么客气了。” 尼玛坑爹啊!叶思文在心底狂呼,老子还不知道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呢!就被朱由检这厮算计了,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我欺啊! 第五章、老叶吃亏了 京城叶府的偏厅,叶景皱着眉头听完叶思文讲述完他如何和朱由检结成儿女亲家的事情,一同听叶思文讲述的,还有新党的几个核心人物。[? < “呵呵呵……” 待叶思文说完,程国祥笑了笑,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我这个当叔父的,先在这里祝贺思文贤侄找了一个好亲家,你以后不是国丈就是公主的公公,真是可喜可贺啊!” 程国栋虽然说是祝贺,但是大家都看出了他话里说笑的成分。 “程叔叔,你就不要取消小侄了,小侄这不也是被逼无奈吗?”叶思文一张苦瓜脸,有些无奈的说。 “我哪里取消贤侄了?”程国祥依旧是一脸笑意,道:“攀龙附凤,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贤侄难道还不高兴?” 叶思文道:“程叔叔,大家都是当官的,各种缘由,小侄不说,程叔叔也应该懂的,我们这种人,和皇帝结亲,是好事吗?” 其实官场就是这样,中下层的小官,总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或者女儿能攀龙附凤,他自己也可以皇帝攀上亲戚,从此自己也水涨船高,管路逍遥。 但是,当官真的当到叶景父子这般,一个内阁辅,一个大明伯爷,都是位极人臣。这个时候,他们反而不想和皇帝结亲,尽管他们这种大官的孩子,都避免不了政治联姻的命运,但是他们宁愿把女儿嫁给一个平凡的新晋进士,也不愿意和皇帝结亲。 因为这个时候和皇帝结亲,不但不能成为他们的助力,反而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现在和皇帝结亲,相当于把自己的儿子或女儿交到了皇帝的手里,他们这一生的生命、前途、幸福都被皇帝牢牢的捏在手里,直白一点说他们就是皇帝手中的人质,随时可以用来威胁他们的父亲。 现在,朱由检要和叶思文结亲,而且还是主动和叶思文结亲,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朱由检已经开始防备叶景父子俩了,朱由检需要一个人质,来让叶家父子投鼠忌器。 儿子吃了亏,把自己孙子、孙女的前途命运都丢了,这让叶景很不爽,很不舒服,他一脸阴沉,扭头对旁边的程国祥问道:“仲若,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呵呵……”程国祥依旧是一脸笑意,道:“文扬兄,这是好事啊!你们和陛下攀上了亲戚,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啊!” 叶景一脸严肃,道:“仲若,我在和你说正事!” 见叶景一脸严肃,程国祥立刻收起戏谑,道:“文扬兄,陛下的政治智慧,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说实话,他走这一招,我早就料到了。” “哦!”叶景眉毛一挑,道:“你说说!” 程国祥道:“文扬兄,你和思文贤侄父子俩,现在已经是两代为官了,明日一早,文扬兄便是新的内阁辅了,照这么展下去,思文贤侄入阁也是迟早的事情,为了不让你们一家独大,陛下自然得防着点。” “陛下要防什么?难道陛下认为我们父子两有不忠之心。” 叶思文不解的问,他就不明白了,自己有没有想过要造反什么的,为什么朱由检就要防着自己。 “当然是防我们叶家三代为相!”叶景在一旁冷冷的说,“历史上听说过父子相,但是还没有听说过三代为相,一家人若是三代为相,这家人在朝中必然是势大根深,这势必会影响到皇帝陛下的统治,陛下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自然不会让三代为相的现象出现。” 叶思文听了各种缘由,不由得一惊,隐喻的问道:“父亲的意思是,陛下怕孩儿成为曹操,孩儿的孩子称我为曹丕?” 叶景点了点头,道:“陛下自然是防这个,毕竟我们父子俩是忠臣,我们的子孙后代可说不一定。” “陛下这招棋走得实在是妙!” 程国祥摇头晃脑的说:“文扬兄,思文贤侄,你们想,若是贤侄这次得了一个儿子,那他就是叶家的长子,以后叶家的家业都会由他来继承,他继承的自然不仅仅是叶家的财产,还有你们父子两代人积攒下来的政治资源,有了这些,就算他想当曹丕,到时候也没有人拦得住。可是他如果娶了公主,当了驸马,那他继承的,就只有叶家的财产。因为大明朝的驸马,是历朝历代最窝囊的驸马,不能掌军权,不能当大官,只能当一辈子的太平绅士。你们父子现在就算积攒再多了政治资源,他一丝一毫也不能碰,一碰,就有杀身之祸。而贤侄即便是有第二个儿子,第三个儿子,他们的影响力和号召力都会很小,比不上他们的大哥,到那个时候,你们父子现在积攒的政治资源,便会消失于无形。” 听了程国祥的分析,叶思文感到更惊讶了,原来朱由检的政治智慧如此高明,连子孙后代的前途都能算计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如此厉害,为何还会当亡国之君呢?难道这个时空的朱由检比自己那个时空的朱由检要聪明? 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程叔叔,那我生一个女儿又会怎么样?” “若是你生一个女儿,那就更妙了!” 程国栋眼中放出精光,道:“若是此次令爱生的是一个女儿,皇帝陛下会更满意。因为他得到的好处就是两条。” 对于这些事情,叶思文还真是没有程国祥这些老狐狸看得清楚,他不解的问:“这话怎么说?” 叶景道:“文儿,让为父来告诉你吧!仲若,你先喝口茶,休息一下。” “好!”程国祥笑着说:“自己的儿子,还是要自己教导才行啊!” 叶景微笑点头,道:“文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生了一个女儿,不嫁给帝王家,她的命运回事如何?” 叶思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文儿啊!你当官的路还很长啊!女儿儿子,都是用来政治联姻的!”叶景铿锵有力的说道:“她的命运,当然是作为一个政治工具,嫁给一个于你有助的人,只要你当了官,特别是当了大官,你的儿女都逃不过这种命运。” 叶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些不满,看得出来他对这种制度很不感冒。 “是啊!”叶思文颔,道:“就算我们不想,也会有人主动提出来,我们谁都逃不过这个命运。” “所以……”叶景继续说道,“你若是生个女儿,陛下就可以得到了两个好处,第一个好处,让你无法和朝中其他的重臣联姻,获取政治上的好处;第二,你以后的女儿是叶家的长女,是皇后,你以后的儿子便是她的弟弟,也就是未来皇帝的小舅子,就算你的长子将来继承我们俩的政治资源,入朝为官,也会因为自己姐姐和姐夫的关系,被亲情所牵绊,不能为所欲为。” 叶思文听得有些晕乎,不就是定了个娃娃亲吗?原来里面的道道这么多,看来自己这一次的确是吃亏了啊! 叶思文原先所担心的,仅仅是自己的后代的幸福而已,可是听过叶景和程国栋这么一分析,才知道,他不仅把自己的后代前途断送了,还让朱由检有了一个让自己投鼠忌器的人质。要说朱由检这厮也真是奸诈,高瞻远瞩,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给算计了。 叶思文知道自己吃了大亏,连忙问道:“父亲、程叔叔,事到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我可不想随时都被陛下拿捏着!” 叶思文相信,叶景和程国栋这两只老狐狸,肯定有办法化解这一切,叶思文现在后悔死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告假,不让朱由检知道自己快要当爸爸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由检这个历史上的亡国之君,竟然会如此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把自己算计了。 叶景和程国祥对望一眼,两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程国祥呷了一口叶思文带回来的“雨前龙井”,道:“贤侄,陛下这一招的确太高明了,任谁也没有化解的方法。” “其实也有一个化解的方法!”叶景道,“只是这个方法没有人敢用而已,化解陛下这一招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退婚,但是文儿想想,皇上决定的事情,你能反对吗?我看,还是顺其自然吧!” 程国祥点点头,道:“是啊!贤侄,听你父亲的,顺其自然,反正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等他们结婚,还有是今年呢!谁知道这十几年会生什么事,你说是不是贤侄?” “唉!”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坏处!”叶景突然说道,“文儿,后代的事情,我们谁也预料不到,你的儿子以后想要干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若是他真要做那不忠不义的事情,我们谁也拦不住,倒不如让陛下提前将其化为无形。毕竟,当一辈子的太平绅士,总比一辈子都在刀尖上行走的好。” 程国祥和叶思文同时点了点头,同意了叶景的观点,其实叶思文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这倒不是他有什么反叛之心,的确是他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给朱由检当人质,他的心里就会很不爽。 现在叶思文迫切的想要当封疆大吏,因为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展自己的地盘势力,以此来保全自己家人的性命和幸福。 第六章、找钱谦益要说法 叶思文和叶景、程国祥聊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舟车劳顿了几个月,早就想要好好的休息一晚了,今晚上没有人打扰他,正是睡觉的好时机,所以叶思文回到自己的房间,什么也不说,蒙头就睡! 可是就有那么些人偏偏不让叶思文好好休息一晚,叶思文这里刚做梦呢!他房间的门便被敲得山响。 “敲、敲、敲,敲个鬼啊!他妈的还让不让睡觉了,是死了人了还是打仗了,娘的,老子都几个月没睡好觉了,你们知不知道?” 叶思文警觉性那是没说的,听见敲门声,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迅的穿好衣服。 叶思文打着赤脚,打开门,问道:“谁啊?谁啊?” 门打开,显出李晓得的脸,李晓得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戏谑,变得一脸凝重,看他的样子,好像真的生什么大事了。 叶思文明显的感觉到了李晓得的反常,他问道:“老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一副表情?” 李晓得咬牙切齿的说道:“叶兄,山东出大事了!” “到底怎么了?”叶思文着急的问道,能把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声色的李晓得搞得神色反常,那得多大的事情啊! 李晓得拿出一张沾满血迹的纸,道:“叶兄,你自己看看吧!这是‘暗影’刚刚回来的情报。” 暗影,是叶思文授意李晓得和龙飞宇组织的一个谍报组织,组成人员都是一些和李晓得、龙飞宇交好江湖人物,他们的任务是收集各种有用的情报。 暗影虽然成立的时间还不到半年,但是暗影的效率已经非常高了,有了“小兔耳朵”的**,暗影收集情报的能力那是相当的强,只要他们想要打听的事情,就没有打听不出来的。 叶思文匆匆的从李晓得手中接过带血的纸,叶思文浏览了完纸上的内容,气得脸色青,他一拳砸在门上,骂道:“狗日的倭寇,欺负我中原无人吗?” 李晓得问道:“叶兄,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上报……” 叶思文突然顿住了,他突然意识到,一个绝好的机会正摆在自己的面前,那是一个把自己变成封疆大吏的机会,只要他抓住这个机会,他就有了让家人平安幸福的本钱。 可是自己要如何抓住这个机会呢?让老爷子帮忙,那肯定是不行的,老爷子这边刚当上内阁辅,便把自己的儿子操作成封疆大吏,那是绝对会受到非议的,说不定还会受到御史的弹劾。 那让谁来出头呢?叶思文陷入了沉思,他脑中突然灵光一显,钱谦益的管家不是还在自己手上吗?不拿来用一用,岂不是太浪费了? 打定主意,叶思文向李晓得说:“李兄,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决断,你继续跟进这件事情,尽可能收集多一点情报,用不了多久,我就能给这些无辜的人报仇了。” 李晓得抱拳,道:“我相信叶兄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送走了李晓得,叶思文穿好衣服鞋子,走出门,吼道:“老石、二愣子,快出来吧!”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石金峰和李大憨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两人拱手行礼,问道:“伯爷,有何吩咐?” 叶思文一脸冷笑,道:“二愣子,你去把钱忠打扮一番,带着他,我们去找钱谦益那厮讨要说法!” 京城,钱谦益的府上,大厅里,钱谦益一脸凝重,他手中拿着一份烫金的名剌,反复观看,看他的表情,好像手中拿的不是名剌,而是一道催命符。 名剌上有三个字不断的刺激着钱谦益的眼睛——叶思文! 叶思文来干什么,钱谦益不知道,他对叶思文的了解并不多,关于叶思文,他只知道一些官面上的东西,比如说叶思文是陛下的宠臣,大明最年轻的伯爷,还是位高权重的大官。 但是私下里,钱谦益对叶思文的了解并不多,他只知道叶思文是他政敌叶景的儿子罢了,他现在正在和叶景争夺内阁辅的位置,这个时候,叶景的儿子来访,意味着什么?钱谦益不懂,也想不出来。 钱谦益将名剌丢在一旁,向送名剌进来的门子道:“去请虎威伯进来吧!” 很快,一身大红官服的叶思文便被带了进来,叶思文的脸色很是不愉,他臭着脸,一副谁欠他几百万两银子没有还似的,他身后还有两个带着枪的护卫,也都拽得二五八万,大摇大摆的跟在叶思文的身后。 虽然叶思文的态度很差,但是叶思文进来,钱谦益还是连忙起身,向叶思文行礼,道:“下官见过伯爷!”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钱大人不必多礼!” 钱谦益笑呵呵的说:“伯爷驾临寒舍,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伯爷,请上座,来人啊!给伯爷看茶!” 钱谦益为官多年,养气功夫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层,别说叶思文脸色不好、态度冷淡了,就是叶思文当场骂他不是东西,他也不会出现一点不愉的表情,在他眼里,叶思文就是一个初入官场的狂妄小子,和他比,简直不值一哂。 叶思文毫不客气,直接大喇喇的坐在大厅里主人坐的位置,他的坐姿也极其嚣张,翘着二郎腿,连正眼都不看钱谦益。 叶思文带来的两个护卫站在叶思文的背后,背着手,一脸的警惕,好像叶思文随时都会遇见危险似的。 主座被叶思文坐了,钱谦益只好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他客气的问道:“不知伯爷今日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嘿嘿……” 叶思文冷笑几声,一脸阴郁的说道:“也没什么事,本伯就是来找钱大人要说法的。”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钱谦益一愣,他心想,自己和叶思文也没有什么交集啊!他能像自己讨要什么说法? “伯爷要向下官讨要什么说法?”钱谦益不解的说道,“下官不懂!还望伯爷明示!” 叶思文斜眼睥睨,看了看钱谦益,问道:“钱大人,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还要和本伯装蒜吗?” 钱谦益彻底被自己叶思文搞糊涂了,自己需要给他什么说法?自己又在狡辩什么?自己哪里在装蒜?这些问题,都把钱谦益难住了,他记得,自己根本和叶思文没有任何交集啊! “伯爷!”钱谦益道,“下官没有狡辩,也没有装蒜,只是下官的确不知道伯爷在说什么,伯爷,下官从来没有得罪过伯爷吧!” “哦!”叶思文挑了挑眉毛,淡淡的说:“钱大人,且不要说你有没有得罪过本伯,本伯问你,本伯可成得罪过你,本伯可成做过伤害你利益的事情?” 钱谦益睁大眼睛,帅气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无奈,他和叶思文连一点交集都没有,何来互相得罪之说?钱谦益觉得,这叶思文,今天就是故意来找茬,逗自己开心呢! 自己到底哪里把叶思文这厮得罪了呢?钱谦益如是想,可是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因为在此之前,他和叶思文连话都没有说过一句,何来得罪之说?真是扯淡,极其扯淡。 叶思文见钱谦益不回答他的问题,又催问道:“钱大人,本伯问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是不是你看不起本伯啊?觉得本伯不配问你问题啊?” 听了叶思文诛心的话,钱谦益连忙摆摆手,道:“伯爷不要误会,下官正在思考下官到底哪里让伯爷不满。” “不是你让本伯不满!”叶思文纠正道,“本伯是问你,本伯什么时候得罪过你?本伯什么时候做过伤害你利益的事情?” 钱谦益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伯爷绝对没有得罪过下官!也没有做过伤害下官利益的事情。” “哼!”叶思文重重的哼了一声,起身,走到钱谦益的面前,大声质问道:“钱大人,本伯再问你,既然没有得罪过你,也没有,你为何要对本伯痛下杀手?” 钱谦益这下完全懵了,自己何时对叶思文痛下杀手了?不要说做了,他心里想也没有想过啊!须知,大明官场上的斗争,都是文斗,武斗这一路,在官场上行不通。 钱谦益懵了一下,立刻清醒过来,他着急的说道:“伯爷,这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下官何曾要对伯爷痛下杀手了?” “你没有?”叶思文冷笑道,“你难道忘了?你让你家的管家钱忠请了一大批杀手,设立了一个圈套,想要引本伯上套,置本伯于死地,这才几个月,你难道忘了?” “伯爷!”钱谦益有些气愤的说,“伯爷,你说法可要负责任,下官的管家钱忠还在江南老家,下官已经半年多没有和他联系了,下官怎么就让他下套害你了?伯爷,虽然你是大明的伯爷,可是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哦!” 见钱谦益开始反击,叶思文和他针锋相对,道:“钱大人,你难道还要狡辩吗?本伯可有你雇凶害我的证据,你无论怎么狡辩,都摆脱不了杀人的罪名。” 叶思文让钱谦益气得够呛,俗话说,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性,兔子急了要咬人,好歹钱谦益也是朝中第一大党东林党的党魁,岂能被这么一个后生晚辈乱泼污水? 第七章、大明第一奸官 钱谦益脸色涨红,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和叶思文相对而立,道:“伯爷,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你若是再敢乱给本官泼污水,本官一定参你个毁人清誉之罪。〈” “唉!”叶思文摇摇头,道:“钱大人,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本伯是那种没事闲得要给你泼污水的人吗?本伯既然敢来,那绝对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买凶杀人。” 钱谦益想叶思文摊手,道:“好啊!既然伯爷有证据证明本官买凶杀人,就请伯爷拿出来吧!不过本官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伯爷拿不出证据证明本官买凶杀人,那本官可要不客气了。”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钱谦益一番,道:“买凶杀人你还有理了是不是?你不是要证据吗?本伯给你,李大憨,把钱府的管家钱忠押进来,让他来指认一下,这间房间里,是谁指使他买凶杀人的。” 很快,被脚镣手铐锁住的钱忠便被带了进来,钱忠一脸颓废,神情麻木,他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不过白色的中衣一件要变成血色的中衣了,他全身上下的衣服上都是被鞭子抽过的痕迹,真是要有多惨有多惨,要有多可怜有多可怜。 钱谦益不解的看着钱忠,他就不明白了,老实可靠的钱忠不好好在南京看家,跑到京城来干什么?而且还搞得如此狼狈,像一个被虐待了许久的囚犯。 钱谦益不解的问道:“钱忠,你不在南京好好的看家,跑到京城来干什么?还搞得如此狼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爷!”钱忠哭丧着脸,道:“老爷,事情败露了,我是被虎威伯抓来京城的,呜呜呜……” 钱谦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原来钱忠就是叶思文口中的证据啊!可是他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叶思文怎么就把钱忠给抓来当证据了呢? 钱谦益明白过来,厉声喝道:“钱忠,你说,你是不是受人指使,来污蔑我的?你尽管把实话说出来,放心吧,老爷我一定会给你主持公道的。” “老爷!”钱忠倒是很有演戏的天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老爷,你就不要狡辩了,小人却是是受不住他们的严刑拷打啊!小人对不起你,把你交代给我的事情全都给伯爷说了,现在伯爷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你就认罪伏法吧!” 钱谦益急得嘴角冒泡,道:“钱忠,我交代你什么事情了,我什么事情都不知道,我认什么罪?伏什么法?” 就在钱谦益被搞得没脾气的时候,叶思文在他背后不阴不阳的说:“钱大人,事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难道还要狡辩吗?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你有把柄掌握在本伯的手里,本伯随时都可以置你于死地。” 钱谦益一惊,扭头看着一脸奸笑的叶思文,他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叶思文用来构陷自己的东西。 不对,叶思文这不是要构陷自己,钱谦益突然想起,若是叶思文真的要构陷自己的话,根本不用亲自跑到自己的府上来质问自己,他只需要把钱忠拉到皇帝面前,然后在皇上面前告自己一个刁状,自己立刻就得粉身碎骨,家破人亡。 那叶思文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钱谦益略一思索便有了答案,毫无疑问,叶思文是想要在他的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此时钱府的大厅,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叶思文和钱谦益相对而立,叶思文一脸的淡然,嘴角还露出一点奸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钱谦益的状态就没有那么好了,脸色通红,一脸的气氛,一副随时都要暴走的状态。 在这么紧张的气氛下对峙,钱谦益先受不了,道:“叶伯爷,你公然污蔑本官,难道就不怕本官去陛下面前告御状吗?到时候事情查清楚了,你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叶思文点点头,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道:“钱大人,你想去告御状,你尽管去告,本伯不在乎,本伯倒要看看陛下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就算抛开这一条不谈,我们就说说,本伯手中有你买凶杀我的证据,你手中有我诬赖你的证据吗?” 老叶这分明是在耍流氓!把他话中的废话除掉,剩下的意思就只有一个——老子就是要诬赖你,你把我怎么着吧! 看着嚣张的叶思文,钱谦益慢慢的冷静下来,叶思文说得对,他有证据,有陛下的信任。而自己一没有陛下的信任,二没有得力的证据,怎么告?告到最后说不定还会被叶思文反咬一口,把自己折进去,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通这一点,钱谦益彻底冷静下来,他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呷了一口茶,道:“伯爷,你有什么事情让下官去做,尽管说就是了,何必用这么激进的方式!” “钱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人!”叶思文得意的说,“和钱大人这样的人打交道,就是方便。” 钱谦益不冷不热的说:“伯爷谬赞了!” 叶思文大手一挥,向大厅里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伯有事情和钱大人商议!” 叶思文一声令下,钱府大厅里的人全部退下了,也有那么几个不开眼的钱府家丁,想要留在大厅里保护他们的老爷,不过他们很快就被叶思文的护卫劝走了,不过两个护卫用的不是嘴,用的是左轮手枪。 待大厅里的人走干净了,钱谦益道:“伯爷,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拐弯抹角的,浪费时间。” “好!”叶思文笑着说,“钱大人就是耿直,第一件事情嘛!就是本伯觉得当内阁辅很累,本伯怕钱大人太过于操劳,所以本伯建议钱大人还是不要当内阁辅了,当内阁次辅吧!挺轻松的,钱大人休闲之余,也可以多做一些绝好的诗词,流于后世。” 听了叶思文的话,钱谦益真是哭笑不得,他本来就对内阁辅的位置不报太大的希望,他没想到叶思文搞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这让他情何以堪。 钱谦益道:“伯爷,下官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当内阁辅,你搞这样大的动作,的确浪费了啊!” “哼哼!” 叶思文冷哼两声,道:“本伯有内幕消息,自然知道你和内阁辅无缘,你还真以为本伯花这么多心思来威胁你就是干这么无聊的事情?本伯威胁你,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帮我办。” 见叶思文**裸的威胁自己,钱谦益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见过威胁人的,还没见过如此**裸的威胁人的。虽然自己被威胁,但是钱谦益屁都不敢放一个,谁让叶思文有威胁他的本钱呢? “好吧!”钱谦益无奈的说,“伯爷有什么事情交给下官做就明说吧!” 叶思文盯着钱谦益的眼睛,道:“钱大人,你说本伯想要当封疆大吏,可能性有多大。” 今晚上钱谦益是彻底被叶思文搞成心脏病了,叶思文没说一句话,咋都这么让他承受不了呢?封疆大吏,是那么好当的吗?你叶思文才多大啊!就要想当封疆大吏,照这个展度,等你四五十岁的时候,岂不是要裂土分茅?现在的年轻人,怎么就这么幼稚呢?说话做事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钱谦益摇着头说:“伯爷,你虽然是我们大明最年轻的伯爷,下官是说靠自己打拼成为伯爷的人,你是最年轻的,可是这当伯爷,和当封疆大吏完全是两码事,在大明朝,没有十几年的资历,就能封疆大吏的人,可是一个也没有,大明朝还没有这个先例呢!况且,封疆大吏这种实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谁上谁下都是有潜规则的,不要说现在没有实缺,就是有实缺,哪里轮得到伯爷你?” 叶思文笑了笑,道:“那我岂不是要开历史之先河?” 见叶思文如此有信心,钱谦益奇怪的问道:“伯爷,你真的有信心成为大明最年轻的封疆大吏?” “嗯!”叶思文不以为然的说,“那是当然,不过本伯还需要钱大人帮忙而已,你是最关键的人物,没有你,这事还真不成。” “我是关键人物?”钱谦益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他的确不知道叶思文是怎么想的,难道叶思文要自己举荐他当某个省的巡抚,可是自己影响力还没有那么大吧! “来来来……”叶思文亲热的揽住钱谦益的肩膀,道:“钱大人,来本伯给你说说该如何操作这件事情。” 叶思文和钱谦益一直聊到半夜,钱谦益这才把叶思文送出了钱府的大明,钱谦益看着远去的叶思文,不由得暗暗摇头,心中暗叹:“此子以后定是大明第一奸官,难道我真的老了?” 第二天早朝,经过几个月争执的新内阁辅、次辅终于确定了人选,辅是叶景,次辅是钱谦益,接着朱由检又下旨,让叶景和钱谦益通力合作,选择官员,重新组建内阁,制定一套长期并且有效的施政方针。 第二件事情,朱由检让叶思文给朝臣说了说江南形势,然后他又给叶思文升爵位了,叶思文现在是三等流爵虎威候、一等世爵虎威伯,并且准了他的假期,让他回去主持他岳丈的葬礼。 让叶思文郁闷的是,他和钱谦益的策划居然没有成功,原因很简单,因为朝廷似乎还没有收到那个令人气愤的消息。 不过叶思文很有信心,他相信,无论事情怎么展,山东巡抚的位置都是他的了。 第九章、血色村庄 大明崇祯三年八月初二,一脸阴郁的叶思文盯着火辣的太阳,带着一帮人来到了被井上川雄劫掠过的小阳镇,和他一同前来的,是大明山东省的布政使、按察使和都指挥使,以及日照府的地方官。( 和叶思文一同前来的,还有原大明山东巡抚孙元化,孙元化的气色似乎有些不好,也没有穿官服,只穿了一件灰黑色的便服,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官身了,苦读十余年的功名也没有了,孙元化现在是一个罪人,若不是叶思文给他说情,他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 现在叶思文已经是大明山东巡抚了,货真价实的一方封疆大吏,虽然叶思文顺利的当上封疆大吏,但是他是不高兴的,因为他这个封疆大吏,是一千多名无辜的生命换来的。 叶思文当上山东巡抚的那一刻,他就在心里默默的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在大明境内烧杀抢掠的倭寇往死里整。 事情是这样的,大明崇祯三年七月初六下午,皇帝陛下得到了一个让所有人气愤的消息,山东沿海十余个村庄被倭寇劫掠,其中有五个村庄被杀光、抢光、烧光,还有几个村庄倒还剩了几个人,不过这些人都被吓傻了。 得到消息的朱由检大怒,立刻招群臣进宫,商量对策。 事实证明,大明朝的官还是有最起码的公德的,他们得到这个让人气愤的消息,一个个气得脸色铁青,喊爹骂娘的。 不过群臣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而是该怎么处理山东巡抚孙元化,十几个御史一起弹劾孙元化,齐声要求追究孙元化的责任,因为出现这样的事情,完全是山东巡抚孙元化的失职。 正好雷厉风行的朱由检也是这样想的,御史们一弹劾,他立刻下令,撤除孙元化山东巡抚一职,让锦衣卫直接去山东拿人,押回京城候审。 处理了直接责任人,接下来就是让谁去收拾烂摊子的问题了。 可是面对这个问题,群臣都沉默了,要是以前有这样的实缺,这些人一定会挤破头要往里面钻,可是现在不同了,因为在他们上任的地方有一样厉害的东西——倭寇。 倭寇在群臣的心里可是一个厉害的东西,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一个不了解情况的官员去了,不仅不能把倭寇赶走,恐怕还会把自己也陷进去,得不偿失啊! 就在群臣没有主意的时候,内阁次辅钱谦益出来说话了,他很直接,直接建议刚刚请假回家的虎威候叶思文来出任山东巡抚。 钱谦益的话一出口,立刻遭到了群臣的反对,原因无他,只因为叶思文太过于年轻,没有什么从政经验,让他当一方督抚,恐怕不妥。 但是钱谦益很快就把这些反对的人驳倒了,钱谦益驳斥反对者的论点有三条。 先,叶思文是山东人,熟悉山东的情况,由他出任山东巡抚,他可以尽快上手,让山东的行政系统尽快重新运作。 其次,叶思文是个懂军事的文官,连强悍如斯的后金都败在了他的手里,更别说几如跳梁小丑般的倭寇了。 最后,叶思文是懂政治的,江南的情况够混乱吧!可是叶思文照样玩得转,不仅为朝廷追查出了批的税银,还整肃了江南的官场,从政经验之老到,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虽然叶思文很年轻,但是钱谦益用事实说话,证明了叶思文是有能力当一方督抚的,最后钱谦益义正言辞的说,《大明律》中并没有说年轻人不能当巡抚,所以叶思文当山东巡抚,合情、合理、合法。 钱谦益的话一出口,朝中反对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东林党自以为是的以为这是钱谦益的招,这是把叶思文往火坑里推呢!叶思文前段时间可把东林党坑惨了,现在正是报仇的好时机,话说党魁就是党魁啊!说话做事的水平就是不一样。 要他们知道钱谦益是被逼的,非得吐血不可。 新党自然也没有人反对,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叶思文的计划,叶思文在定娃娃这件事上吃了亏,需要用一个封疆大吏的职位来补一补。 其实朱由检也是很赞同钱谦益的观点的,这大明朝,的确没有一个人比叶思文更适合当山东巡抚。 既然自己决定了,朝中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了,雷厉风行的朱由检立刻让锦衣卫千户骆回骑快马把叶思文追了回来。 等骆回追到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已经到达通州了,接到圣旨,叶思文立刻快马赶回了京城,回到京城之后,叶思文直接入宫,和朱由检谈论了一夜之后,叶思文又从朱由检手中拿到了更大的权利。 在叶思文三寸不烂之舌的忽悠下,朱由检直接把新政的试点地区放在了山东,而新政大臣就是叶思文,叶思文承诺,自己将会把山东打造成崇祯新政的样板省份,待山东新政成功之后,朱由检就可以把叶思文制定的模式推广到全国,让大明朝彻底的强大起来。 为了叶思文行事方便,朱由检又赐给叶思文一把尚方宝剑,用来砍敢于阻拦新政的人。 最后,叶思文又请朱由检给了他两个人,一个是罪臣孙元化,一个是罪臣袁崇焕,朱由检不知道叶思文要这两个罪臣干什么,但是为了新政的成功,他还是大笔一挥,把孙元化和袁崇焕给了叶思文。 这两个人,叶思文都是有大用的,孙元化是火器专家,虽然他有很多年没有摸过了,但是技术是不会因为时间而退化的,叶思文需要孙元化给自己搞科研工作,毕竟要进行全方位的新政,一个宋应星是不够的。 至于袁崇焕,叶思文也是需要的,叶思文现在手下文化人很多,但是很缺袁崇焕这种既有实战经验,又有理论知识的教官,虽然袁崇焕的战略眼光不行,但是他的局部战争打得很不错,理论知识也十分丰富,让他去当军校培养团级干部,还是很不错的。 至于能不能驾驭袁崇焕,叶思文还是很有信心的,叶思文相信,在大牢里磨练了半年的袁崇焕,也应该成熟了。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袁崇焕被人从大牢里拉出来,又不明不白的重新穿上了官服,最后不明不白的跟着一大队人向山东进。 当袁崇焕知道自己能从牢房里出来是因为叶思文的时候,老泪纵横,自己去年冬天的时候还看不起叶思文这个毛头小子,他却没有想到,这个他看不起的毛头小子居然不顾一切救了他,而现在,叶思文又让他重新穿上了官服,虽然只是八品,但是总比囚服好吧! 受了叶思文大恩的袁崇焕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的为这位大明最年轻的侯爷,最年轻的封疆大吏办事。 叶思文带着一大帮子人来到小阳镇的镇口,昔日繁华的小镇,此时已经变成了残垣断壁,到处都是一片焦黑。 镇上冷冷清清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小阳镇到处都显露出阴森的气息,就算在阳光之下,空气中似乎也有阵阵的阴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 大热天的,为了防止传染,当地的地方官在小阳镇的周围撒了无数的石灰,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更为小阳镇的遭遇天上了些悲凉的气氛。 小阳镇五百多镇民,包括老人和小孩,全被天杀的倭寇杀了,而被灭镇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小阳镇的镇长组织了民团,想要抵抗侵略他们家园的强盗。 看着满目疮痍的小镇,叶思文心中不由得愤慨,他抬脚,想要进镇去看看里面的惨状。 跟叶思文一同前来的官员其实是不想去这种死了太多人的地方,但是他们看见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毫不犹豫的进去了,他们当然也不能落后,争先恐后的跟在叶思文的身后,进入了已经成一片废墟的小阳镇。 小阳镇里的情况,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墙壁上、地上还有呈紫黑色的血迹,到处都是被烧焦的痕迹。 叶思文一脸冷峻,一步步在小阳镇的大街上,他看着两旁被烧焦的房屋,睚眦欲裂,这让他想起了历史上日本鬼子杀光、抢光、烧光的“三光政策”,历史是何其相似啊!同样是老老实实的中国人,同样是那个变态的民族,同样是那个惨无人道的政策。 叶思文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向身后的日照知府梁文清问道:“梁大人,在日照周围,像这样的村子还有多少个?” 日照知府梁文清早有准备,他毕恭毕敬的答道:“会侯爷的话,迄今为止,像小阳镇这样被全镇杀光的村子一共有十一个,还有六个村子比小阳镇的情况好一点,只是壮汉被杀,女人被抢而已,老人和孩子都没有遭到祸害。” 叶思文脸色阴郁,道:“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一共有十七个村子被倭寇祸害了。” 叶思文的状态有些不稳定,似乎有随时爆的危险,梁文清嗫嚅道:“回侯爷的话,迄今为止,的确有十七个村子被祸害。” “梁文清,我问你!” 叶思文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厉声质问:“梁文清,你身为日照知府,治下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为何没有及时处理,为何没有在第一个村子被抢之后就开始防备,反而让倭寇屡屡得手,一共祸害了十七个村子,你知道这十七个村子里面有多少大明子民被杀吗?一共是五千七百六十三个,你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没有在第一个村子被抢之后就开始防备?” 第十章、糜烂的卫所制度 看着暴走的叶思文,梁文清一言不,他默默的向叶思文跪下,双手摘下头顶上的乌纱帽,放在地上。{〔〈 梁文清大义凛然的说:“侯爷,下官深知自己严重失职,下官罪孽深重,还望侯爷责罚,侯爷,你就是马上处决下官,下官也毫无怨言,侯爷,来吧!” 梁文清说完,仰起脖子,一副任君处决的摸样。 其余的官员看了梁文清的表现,都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都感慨梁文清会做官,这一招以退为进,一定会把叶思文这个官场新丁唬住。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样展。 “哼哼!”叶思文看了梁文清的表现,只是冷哼了两声。 叶思文一言不,背着手,在梁文清的面前踱了几步,突然,叶思文一脚将梁文清的官帽踢得老远,踢了官帽,叶思文又一脚踢在梁文清的胸口,梁文清猝不及防,被叶思文一脚踢得四仰八叉,形象极其狼狈。 叶思文突然变得极其暴怒,向梁文清大吼道:“你他妈的!还跟老子装!你他妈这点伎俩,老子几百年前就用过了。” 见叶思文怒,在场的官员立刻变得寒蝉若噤,看来关于叶思文的传说,都是真的,叶思文果然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这样的上司,不好糊弄啊! 当然在场被吓得最厉害的是躺在地上的梁文清,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计策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叶思文的震怒,这让他多少有些不解,按说叶思文这样的年轻人,应该很容易被这些大义凛然的言辞感动啊!怎么用在叶思文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梁文清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向叶思文磕头,道:“侯爷,侯爷,下官知罪,下官知罪,请侯爷责罚……” “娘的!”叶思文骂了一句,俯身扼住梁文清的衣领,将梁文清一把提起来。 叶思文和梁文清脸对脸,叶思文大声的吼道:“梁文清,你个傻货,老子现在不是在追究你责任,追究你责任那是都察院的事情,老子不管。老子现在是在问你,为什么你治下的村庄一个一个的被抢,而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难道听不懂吗?” 叶思文一通大吼,终于把梁文清这货吼清醒了,他连忙说道:“侯爷,下官冤枉啊!不是下官没有反应,而是这些年日照的武备松弛,下官手下可以调动的只有百十个衙役,连一个民团都没有,对方可是穷凶极恶的倭寇,若是没有朝廷的正规军,怕是打不过吧!” 梁文清说的倒是实话,日照港作为大明五个通商口岸之一,里面的兵丁多如牛毛,有市舶司衙门的缉私捕快、护航水师,也有朝廷的驻军,还有远洋商号的私兵,无论哪一支部队,拉出去都可以和倭寇干一架,可是这些兵,梁文清一个也调动不了。 叶思文松开梁文清,冷声问道:“你手中无钱无兵,难道大明朝也无钱无兵吗?灵山卫就在不远处,你为什么不找灵山卫指挥使求助?” 梁文清哭丧着脸,道:“侯爷,下官不是不想找灵山卫求助,而是下官不敢向灵山卫求助。” “不敢?”叶思文疑惑了,问道:“梁文清,你给本侯说清楚,你为什么就不敢向灵山卫求助?难道灵山卫的指挥使要吃人吗?” 梁文清连连摇头,道:“灵山卫指挥使不会吃人,而是下官请不起,也不敢请。” “请不起?不敢请?” 叶思文彻底被梁文清搞糊涂了,他疑惑的说:“朝廷设立卫所,不就是保家卫国的吗?现在大明百姓的生命财产正在遭受严重的威胁,就算你不请,他们也应该站出来,怎么还会请不起,不敢请,梁文清,你给本侯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梁文清道:“侯爷,下官请不起灵山卫的官兵,是因为每一次灵山卫的官兵出兵,灵山卫的指挥使都会趁机要一笔开拔银子,一口价,白银五万两,粮食一万担,还不带讲价的。日照府是有钱,可是府库里的钱粮没有圣旨不能动,下官是个清官,哪里能拿出五万两银子和一万担粮食出来请灵山卫的官兵。” “竟然有这等事?”叶思文一脸的不可思议。 虽然叶思文早就知道大明的卫所制度已经糜烂得不成样子了,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大明的卫所制度会糜烂成这个样子,本该他们分内的事情,竟然还要趁机勒索,这和强盗有什么两样? 叶思文略微思索了一下,又问道:“梁文清,请不起的原因你说了,那不敢请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侯爷有没有听说过‘贼过如梳,兵过如篦’这句话?”梁文清没有正面回答叶思文的话,而是从侧面问了叶思文一个问题。 叶思文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是,灵山卫的官兵纪律败坏,请他们来剿匪,不是百姓的幸事,而是百姓的灾难。” “对啊!”梁文清点点头,道:“侯爷,你有所不知,灵山卫现在能拉出来打仗的,全都是些兵痞,他们打仗不在行,可是收刮老百姓,祸害老百姓的姑娘可是有一套,下官怕把他们请来,不仅不能赶走倭寇,反而是引狼入室,给日照的百姓又招来一个祸害啊!” “岂有此理!”叶思文脸色铁青,道:“这他妈的简直就是一群强盗,梁文清,你给我说说,这灵山卫的指挥使是什么人?他为何敢如此嚣张?” “下官不敢!”梁文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侯爷,这件事你就不要追究了,追究了也没有用,灵山卫指挥使的后台硬着呢!别看你是一个侯爷,能量说不定还没有灵山卫指挥使大呢!” 这梁文清就是犯贱,他明明很想向叶思文述说其中的奥妙,可他偏偏要做出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让人生厌。 “哼!”叶思文从鼻子里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道:“他有后台,老子没有后台吗?老子的后台就是当今圣上,他的后台有多硬?有当今的皇上硬吗?” 梁文清小声的嘀咕道:“虽然比不上,可是也差不多!” 叶思文被梁文清气得够呛,他指着梁文清的鼻子,骂道:“梁文清,你丫的能不能耿直一点?娘们唧唧的有意思吗?有什么话尽管说,出了事老子给你兜着!” 梁文清眨着他狡黠的小眼睛,道:“侯爷,这可是你说的哦!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侯爷可不要把下官也拉下水哦!” “妈的!”叶思文一脚踢在梁文清的屁股上,骂道:“梁文清,你他妈的还敢跟老子讲条件,你不说,老子难道查不出来吗?你再敢跟老子讲条件,老子就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鱼!”、 将叶思文又飙,梁文清立刻老实了,道:“侯爷,您息怒,下官这就给你一一道来灵山卫指挥使的来路。这灵山卫的指挥使姓袁,名育才,他之所以敢这样嚣张,是因为他的妹妹是当今圣上最受宠的妃子袁贵妃,他是国舅爷啊!是大明的外戚啊!侯爷您说,他有没有嚣张的本钱。” “嘿嘿……”叶思文气极反笑,开始教育梁文清:“就算他是国舅爷,也不能如此嚣张啊!梁文清,你丫的就是胆子小,文官做到拿你这个份上老子都为你感到丢人,你他妈不会用大明律压他啊!治他一个贻误战机的罪名,看他还敢不敢拽……” “侯爷!” 一直在一旁旁观的孙元化突然来到叶思文的身边,打断了叶思文的教育课。 孙元化说:“侯爷,其实不管这灵山卫的指挥使是不是皇上的大舅子,这结果都一样,你就不要责怪梁大人了。” 叶思文奇怪的问:“孙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侯爷!”孙元化摇着头说,“您又不是不知道大明的卫所制度糜烂到什么程度了,就算灵山卫的指挥使是其他人,在短时间内他也拉不出来军队和倭寇干架。” “为什么?一个卫所,至少得五、六千人吧!关键时刻怎么会拉不出军队来?”叶思文不解的问。 说实话,叶思文不怎么懂大明的卫所制度,他只知道卫所制度很糜烂,至于糜烂成什么样子了,他根本不知道。 其实大明的卫所制度,早就名存实亡了,每个卫所满编当然是五六千人,但是现在大明的卫所还有满编的吗?答案是否定的,由于长期欠饷、长官欺压、军屯土地被侵占、军户社会地位低下等原因,很多卫所的军户都在悄悄的逃亡,卫所的长官抓都抓不过来。 就算有满编的卫所,其战斗力也是极其低下的,因为卫所里的官兵,说是大明的正规军,其实连普通的农民都不如,由于朝廷长期欠饷,军户们不得不花大把的时间去搞军屯,一年到头也操练不到几次,即使操练了,也是走走过场,根本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这样的军队拉出去和穷凶极恶的倭寇干架,除了多死几个人之外,恐怕没有什么作用。 孙元化听叶思文说出这样不专业的话,摇了摇头,道:“侯爷,这卫所的事情,我们先放一放,我们还是先来研究一下,怎样把这一伙倭寇赶出大明,还大明百姓一个太平的天下。” 见孙元化岔开话题,叶思文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没有调查就是没有言权啊!看来自己还得好好的研究一下大明的卫所制度才行,看看大明的卫所制度还有没有存在的必要,若是没有,新政的第一件事就把卫所制度取消了。 第十一章、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 打定主意,叶思文扫视了一下小阳镇和跟在他身后的官员,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呆在这里的必要了,毕竟事情已经生了,就算自己在这里呆十天,呆一百天,这些死去的村民也不会醒来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缅怀死去的大明百姓,而是怎样给这些无辜惨死的百姓报仇,如何防止大明百姓不再遇害。 这股倭寇属于海上强盗,所以想要剿灭他们,先需要一个懂得海战的人。叶思文自问自己不是打海战的料。 至于叶思文现在的属下,倒是有几个是水师出身,可是大明朝海禁多年,水师名存实亡,连船都拿不出来几条,更不要说会打海战的将领了,所以叶思文自己的属下,是完全都可以不考虑的,他们愿意在哪里凉快,还是在哪里凉快去吧!只要他们不挡路,叶思文可以考虑晚几天收拾他们。 说实话,不是叶思文看不起自己的下属,而是他知道他这些下属有几斤几两,让他们捞钱嫖**他们绝对在行,可是让他们办点实事,他们立刻就变得生疏起来,更不要说剿灭海盗这种高难度的事情了。 叶思文知道,打海盗这件事情,自己的下属不行,远洋商号的雇佣军也不行,这件事,还得自己的老丈人宋海龙来办。 对付海盗,还是宋海龙在行啊!不要说这些酒囊饭袋的官员了,就连海战能手库福尔也不是宋海龙的对手,谁让宋海龙以前干过这一行呢!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用宋海龙去剿灭海盗,那简直就是两只手捏田螺——稳拿。 宋海龙虽然海战打不过库福尔,但是他对海盗的秉性了解得一清二楚,现在的问题不是如何剿灭倭寇,而是如何把倭寇找出来,只要把倭寇找出来了,凭着大明现在的海上实力,只需要轻轻一碰,就可以把这一股倭寇撞成齑粉。 找倭寇藏身之处这件事情,非宋海龙这个老海盗莫属啊! 叶思文思索停当,向属下们挥挥手,道:“我们回日照!” 叶思文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立刻轻松起来,他们今天可被叶思文坑惨了,他们这群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大官老爷,竟然在叶思文的带领下,顶着烈日走了几个时辰,这简直就是他们这一辈的头一遭。 他们甚至觉得,这是叶思文在故意整他们,可是他们却忘了,当初是他们哭着喊着要跟新巡抚巡视日照的。 “有机会老子一定要把你们一个个全部换掉!”叶思文看着这群肥肠满脑的下属,暗自摇了摇头,默默的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叶思文现在掌管山东新政,需要的是一批能办实事、思想新锐的官员,而不是这群养尊处优、思想僵化的家伙。 叶思文办事历来讲究快、准、狠,和这群温吞吐水的官老爷可搞不到一块,这些官员不愿意和叶思文呆在一起,叶思文自然也不愿意和他们呆在一起。 下令回去之后,叶思文径直骑上了下属给他牵来的马,根本不理会跟他一起前来的官员们,带着一队骑兵,径直奔向了日照。 虽然叶思文刚当上山东巡抚不久,但是他已经见识了地方官员的拖沓,本来一件两天就可以赶完的事情,他们非得干两个月,磨洋工的功夫,真是可见一斑。 就说这次叶思文巡视日照的事情吧! 本来叶思文在七月十二的时候就回到了济南,从原山东巡抚孙元化的手中接过了山东巡抚的权利,正式成为大明山东巡抚。 如果按照叶思文雷厉风行的办事习惯,在他当上山东巡抚的第二天,他就会快马加鞭来巡视日照,最多在七月二十的时候他就可以到达日照,安排防御倭寇的事情。 可是有了这一群官老爷的拖累,叶思文直到八月初一才到达日照,他的行程足足被拖慢了十天,这十天时间里,倭寇又劫掠了一个村庄,这让叶思文感到很生气,对这群拖慢他度的官员很不爽,随时都会对他们不假颜色。 看着叶思文远去的身影,跟着叶思文一起巡视的官员终于轻松下来,跟叶思文走在一路,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在这些官老爷的眼里,叶思文永远都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摸样,整个队伍都催得如同火烧屁股一般。 叶思文走了,这些官员终于可以坐着八抬大轿,慢悠悠往日照赶,只要在天黑落锁之前进城,都没有什么事情。 叶思文火急火燎的往日照赶,倒不是他不想和那群官老爷走在一起,叶思文其实很乐意折磨一下那些喜欢悠闲的官老爷,他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等的人应该马上要到了。 大明海事衙门水师提督宋海龙要来了,宋海龙自从当上海事衙门水师提督之后,就开始忙起来,整天带着一帮弟兄为国家缉私、为商队护航、为老百姓打击海盗,总之,宋海龙的生活很充实,也很惬意。 当叶思文前几天找到宋海龙,要他帮忙剿灭倭寇的时候,宋海龙正好在天津卫休整,得知自己的准女婿有麻烦了,宋海龙二话不说,也顾不得休整了,带着弟兄就南下。 宋海龙倒是很喜欢准女婿这次给他找的活,剿灭倭寇,很有意义的事情啊!宋海龙当年也参加过万历年间的抗倭援朝战争,对倭奴那是相当的不爽。宋海龙心中老是有一种邪恶的念头,他很想要带领一支强悍的水师,闯进倭奴的老窝,也让他们尝一尝被抢的滋味。 叶思文刚进入日照城的时候,一个兵丁便前来报信,说宋海龙一个时辰已经进城,现在正在日照府衙等叶思文呢! 叶思文听说宋海龙比他先到一个时辰,立刻知道自己的耳朵要烧了,老丈人白白等了准女婿一个时辰,其心情可想而知,那肯定是相当的不爽啊!按照宋海龙的性格,见了面,肯定会好好数落叶思文一番,说他不懂得敬老尊老。 叶思文怀着忐忑的心情,战战兢兢的来到日照府的大堂,进了大门,叶思文现宋海龙正在和一个老者谈话,也不知道老者是什么身份,往日飞扬跋扈的宋大扛把子在和老者谈话的时候居然表现得颇为恭敬。 其实宋海龙早就看见叶思文进来了,按理说,叶思文是朝廷的品侯爷,又是一省巡抚,封疆大吏,宋海龙这个小小的三品水师提督应该先起来向叶思文行礼才是,可是宋海龙仗着自己老丈人的身份,大摇大摆的坐在那里,等着叶思文前来拜见他。 叶思文自然知道宋海龙的意思,他硬着头皮,来到宋海龙的身边,行了一个礼,笑嘻嘻的说:“宋大人,我可把你盼来了,你不知道,我对你可是望眼欲穿啊!” “哼!”宋海龙冷哼一声,道:“叶思文,你小子不要对老子嬉皮笑脸的,别看你现在是什么品侯爷,封疆大吏,在老子的眼里,你还是老子的女婿,懂得尊老吗?你刚才叫老子什么来着?宋大人,宋大人是你叫的吗?自己重新叫,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懂得尊老爱幼,叶思文,你小子给老子说说,你为什么把老子晾在这里一个时辰都不理老子,是不是嫌老子的官小配不上你这个侯爷?嘿嘿……你别看老子的官小,但是架不住老子的辈分大啊!你说说,你应不应该把老子晾在这里不理……” “岳父大人!” 叶思文终于随了宋海龙的愿,叫了他一声“岳父大人”,他知道,自己若是不叫宋海龙一声“岳父大人”,宋海龙非得把自己的耳朵说得烧不可! 也不知道为什么,宋海龙在别人面前表现的杀伐决断,刚毅无比,可是在叶思文面前,就变得婆婆妈妈的了,非得逼着叶思文叫他一声岳父大人他才心服口服。 在外人看来,宋海龙这样做,可能是对叶思文不放心,又可能是在和叶思文开玩笑。 其实外人哪里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宋海龙这样做,都是为了叶思文和宋娇小两口好。 其实宋海龙最大的愿望,不是自己能当多大的官,而是给自己的女儿宋娇找一个可靠的郎君而已。他之所以每次和叶思文见面,都要逼着叶思文叫他一声“岳父”,其实有一分是对叶思文不放心,有两分是在和叶思文开玩笑,有七分是让他自己安心。 果然,叶思文一句“岳父大人”出口,宋海龙立刻停止了瞎抱怨,不过他脸色依然很不好,很显然,宋海龙还有些生气。 废话,换谁在大热天干等两个小时,谁都生气。 “岳父大人!” 见宋海龙还没有消气,叶思文笑着解释道:“岳父大人,实在不是小婿故意让岳父大人等待,实在是小婿有事在身,小婿刚才在城外去转了一圈,看了一下被倭寇祸害的村庄,当小婿知道岳父大人到的时候,小婿便连忙赶了回来,哪知道还是慢了一步,让岳父大人久等了,还望岳父大人谅解!” 宋海龙眼睛一瞪,道:“你小子,明明知道老子今天要来,还去城外等什么等?你就应该好好的呆在日照,等老子来。” “是、是、是……”叶思文连连点头,道:“岳父大人,小婿错了还不行吗?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好了,海龙,你就不要责怪阿文了!” 正当宋海龙还要唠叨几句的时候,刚才和他谈话的老者却慢悠悠的开口了。 第十二章、老丈人的老丈人 宋海龙本来还要教育一下叶思文,老者一开口,宋海龙立刻老实了,他瞪了叶思文一眼,不再说话。[( 见宋海龙见了老者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叶思文对这个老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试想,一个能镇住黄海蛟龙宋大扛把子的老头子,会是什么身份? 叶思文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老者,立刻被老者身上的气质吸引住,因为老者和他一样,即使穿上便装,身上也有一股子军人的味道。看着威严的老者,叶思文有理由相信,老者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不仅如此,老者以前肯定是以为大将军,手握军权,纵横沙场。 最让叶思文感到奇怪的是,在大明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这个便装的老头子居然无视他身上的官服,而是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看待。 从这一点看得出来,这个老头子是一个不畏权贵的人,这样的人,叶思文喜欢。 宋海龙在哪里找到这么一个老头子?叶思文略有些疑惑,向宋海龙问道:“岳父大人,这位老丈是谁?” “什么老丈?” 宋海龙跳起来给了叶思文一个爆栗,道:“小子,不要乱叫,叫外公!” 外公!叶思文瞪大眼睛,满脸疑惑,他有外公吗?有吗?没有吧!叶唐氏的父亲早就被阉党害死了好不好?可是宋海龙为什么说眼前这位老者是自己的外公呢? 叶思文稍微疑惑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了,这位老者不是他叶思文的外公,而是宋娇的外公,宋海龙的老丈人。 宋娇曾经讲过宋海龙的辉煌事迹,宋海龙当年还是兵痞的时候,不就是因为他老丈人不同意他和宋娇的娘的婚事去当的海盗吗? 对于宋海龙和他老丈人的恩怨,叶思文可是了然于胸,按理说,宋海龙应该和他老丈人苦大仇深才对,怎么现在又会搞在一起? “哎呦!” 叶思文正想着呢,突然感觉到屁股一痛,立刻大叫起来,他扭头一看,之间宋海龙瞪大眼睛盯着他看,一脸的气愤。 宋海龙见叶思文看他,怒道:“看什么看?什么呆?老子的话你听不见是怎么的?还不快叫外公。” “海龙!”老者皱了皱眉头,道:“我给你说过多少次,在小辈面前,不要动不动就脾气,也不知道我的外孙女被你教育得怎么样了。” 见老者一开口,宋海龙立马就焉了,唯唯诺诺的的回答道:“岳父大人教育得是,小婿记下了。” “嘿嘿嘿……”看着宋海龙唯唯诺诺的样子,叶思文在一旁偷笑起来。 宋海龙扭头瞪着叶思文一眼,问道:“你小子,在笑什么?” “呵呵呵……”叶思文继续偷笑,揶揄道:“我说岳父大人啊!你当年在你老丈人手里抢我岳母大人的时候不是挺神气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了啊?你把当年的威风拿出来啊!” “哈哈哈……” 叶思文说完,最先有反应的居然不是宋海龙这个当事人,反而是宋海龙的岳父,他爽朗的笑了起来,指着宋海龙,道:“你看看你当年干的那点破事,后生小辈都难免笑你。” 宋海龙一脸尴尬,他捅了捅叶思文的后腰,低声问道:“小子,这件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嘿嘿……”叶思文笑道,“老丈人,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小婿是从哪里知道的。” “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啊!”宋海龙连连摇头,大说宋娇的不是。 叶思文笑了笑,小声的向宋海龙问道:“宋大扛把子,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当年敢在你老丈人手下抢人,现在为什么怕你的老丈人呢?” 宋海龙看了看他老丈人一眼,小声嘀咕道:“那时候他不还不是我老丈人吗?再说了,我抢人的时候他也不在场啊!” “扑哧!” 叶思文听了宋海龙的解释,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宋海龙瞪了叶思文一眼,一脸尴尬,他就不明白了,自己对自己的老丈人那是敬畏有加,这叶思文怎么就不随自己呢?不仅没有多少敬畏,反而还敢取笑他。 “侯爷,冰镇酸梅汤来了。” 正当宋海龙尴尬无比的时候,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叶思文扭头一看,一个俏生生的身影站在门头,手中托着一个托盘,原来是柳如是给他们送汤来了。 自从叶思文把柳如是救回家之后,就一直把柳如是带着身边当丫鬟使唤,这倒不是老叶好色,他纯粹就是图个方便。 要说经过专业培训的人,那就是不一样,柳如是服侍人的手艺,那是没有说的,很多事情不用吩咐,她自己就能给叶思文办得得妥妥帖帖的,叶思文每天的衣食住行,柳如是安排得舒适无比,彻底改变了叶思文一出门就变得饱一顿饥一顿的状态。 常年在外跑,身边没有一个知心的人,还真是不习惯,而柳如是,就是叶思文的知心人,由她在身边服侍,叶思文过得那是相当的惬意。 见是柳如是,叶思文招了招手,道:“进来吧!” 宋海龙看着娇俏的柳如是,不禁又大摇其头,他心中感慨,叶思文这小子,就是和自己不一样啊!自己一生就娶了宋娇她娘一个,叶思文这小子倒好,家中一个,未婚妻两个,据说外面还有一个情人,现在又冒出这么一个娇俏的小丫鬟,齐人之福他算是享尽了。 虽然宋海龙心中感慨,但是却没有对叶思文感到不满,他不仅不会对叶思文感到不满,反而还觉得叶思文很有本事,自己的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宋海龙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男人,妻妾娶得越多,证明这个男人越有本事,要是像叶思文这种事业有成的男人,一生只娶一个老婆,那是要被人笑话的。 正在宋海龙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思文从托盘里取出一碗冰镇酸梅汤,恭恭敬敬的递给宋海龙的老丈人,道:“外公,天气炎热,喝一碗冰镇酸梅汤解解渴。” 宋海龙的岳父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叶思文手中的冰镇酸梅汤,慢慢的品味,几口下肚,宋海龙的岳父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用辽东的冰镇的酸梅汤,味道就是不一样。” “外公高明!”叶思文由衷的赞了一句,“这冰是从长白山上取下来,长白山上的冰据说千年不化,夏天用来解暑,那是再好不过了。” 叶思文这下是真的服了宋海龙的老丈人了,学识渊博啊! 宋海龙才不管冰是从哪里取来的,他很是耿直,也不用叶思文给他端,自己直接端了一碗,牛饮下去,一杯下肚,宋海龙觉得还没有过瘾,看见托盘里还有一碗,也不客气了,又要想端来喝掉。 见宋海龙还要拿,柳如是不同意了,她往后面退了一步,让宋海龙拿了一个空,最后一杯是她给叶思文准备的,哪里能让这个黑胡子大汉拿了? 宋海龙拿了一个空,再看着柳如是一脸不愿意,立刻明白了事怎么一回事,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脸的尴尬,的确,是他太贪心了。 叶思文看着一脸尴尬的宋海龙,不免又笑了笑,从托盘里把最后一碗端出来,递给宋海龙,道:“岳父大人,请!” 见叶思文把冰镇酸梅汤给了黑胡子大汉,柳如是道:“侯爷,奴婢再去给你盛!”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多盛点。” 待柳如是离开后,叶思文这才坐下,和宋海龙翁婿俩聊了起来。 聊了一阵,叶思文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知道宋海龙为什么和他的老丈人握手言和。 宋海龙的老丈人叫李之定,现在虽然赋闲在家,但是以前却是大明威海卫水师指挥使,想当年,李之定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万历年间抗倭援朝的时候,李之定曾带领麾下的水师和倭人的水师数次大战,有着相当丰富的实战经验,李之定和宋海龙一样,见识过倭人的变态残忍,对倭人可谓是恨之入骨。 大明朝可没有规定退休年龄,其实像李之定这种有实战经验的将军,六、七十岁仍然可以挂帅,李之定今年不过六十五,又有实战经验,朝廷居然让他赋闲,实在是浪费人才。 其实也不是朝廷浪费人才,实在是李之定这让人太硬气了,以前朝廷不怎么重视水师,老是拖欠水师的粮饷,再加上天启年间的阉党之祸,李之定为了抗议,直接告老还乡,回家享清福去了。 现在大明朝懂得海战的将领已经很少了,本来这次开海禁,李之定以为朝廷要找他组建水师,挥余热,可是谁知道居然让宋海龙这个海盗头子抢了先,宋海龙这厮李之定可是认识的,他不就是抢了自己女儿那个人吗?说起来,自己还是他的老丈人呢! 李之定不服啊!当年他是指挥使的时候,宋海龙还是一个兵痞,可是现在,他居然当上了大明的水师提督,这让李之定情何以堪? 正当李之定在家里生闷气的时候,宋海龙这厮居然找上门来了,宋海龙来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拜见岳父大人(说是拜见,其实是炫耀!),另一个便是请李之定出山,给他出谋划策。 按理说,李之定对宋海龙那是恨之入骨,绝对不会答应宋海龙的请求,但是不知道宋海龙在哪里学到了众多的忽悠招数。反正就是把李之定忽悠出山了,宋海龙不仅把李之定忽悠出山了,他们还冰释前嫌,把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搞得风风火火的。 第十三章、议水师建设的战略意义 这次倭寇事件,深深的刺激了李之定和宋海龙翁婿,他们恨不得立马南下,把倭寇杀个干干净净,待叶思文向他们求助,他们立刻带领麾下的水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日照港。?〔 ? 叶思文听完李之定的事情,立马生出挖宋海龙墙角的念头,他现在掌管山东新政,正想给大明训练一支新式水师呢!像李之定这种闲不住、又有实战经验的水师将领,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叶思文聪明的脑瓜子不断的转,不断的寻找挖墙脚的方法,很快,叶思文就打定了主意,他突然板起脸,对宋海龙说:“岳父大人,小婿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海龙还不知道叶思文在打他的主意呢!大大咧咧的说:“你有话就说呗!又没有人拦着你。” “岳父大人,外公今年年龄几何了?”叶思文一本正经的问。 “好像六十六了吧!”宋海龙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岳父大人,不是小婿说你,外公都六十六了,若是平常人,早就在家里享清福了,可是你呢?还让外公帮你训练水师,风里来,浪里去的,对于一个老人,多危险啊!岳父大人你觉得这样合适吗?你不觉得你太不孝了吗?”叶思文说这些是时候,正气凛然,一本正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一个尊老爱幼的好干部呢! 叶思文说完,宋海龙一脸愕然,叶思文这是要干嘛呢?平时怎么就没有觉他的孝心这么好呢?他也太能扯了,自己不就请老丈人出谋划策吗?他怎么就扯到自己不孝了?而且老丈人也是自愿的啊!自己有没有逼他。 宋海龙可不想背一个不孝的罪名,连忙解释道:“不是……” “不要解释!”叶思文一挥手,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编故事,岳父大人,你让外公风里来浪里去就是不孝。” “这、我……”面对叶思文的诘责,宋海龙彻底没有了语言。 叶思文板着脸教训了宋海龙,又做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向李之定道:“外公,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海上那么危险,你年纪又大了,海上的营生,确实不适合你了。” 李之定还不知道叶思文在打他的主意呢!他笑呵呵的称赞:“阿文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这一点比你岳父强。” 李之定一边说,还一边瞥了宋海龙一眼,宋海龙看见李之定看他,想起当年抢亲的事情,不由得老脸一红,不过他的脸比较黑,脸红只是让人觉得他的脸更黑而已。 “外公,孙儿觉得吧!”叶思文大义凛然的说,“你就应该在家里颐养天年,外面的事情,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后生小辈去做吧!” “海龙啊!”李之定笑呵呵的说,“你找了一个好女婿啊!阿文是个孝顺的孩子,我外孙女嫁给他,我放心。” 李之定说完,又向叶思文说:“阿文啊!你的想法好是好,但是我不放心啊!自从郑和下西洋之后,大明的水师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一代代过去了,大明朝的水师越来越差,大明朝会打海战的将领越来越少,大明明白海战重要的将领也越来越少。还好当今陛下圣明,开了海禁,大明朝的水师也开始得到了恢复,不过大明懂的海战的将领终究太少,这就严重制约了水师的展,这个时候,若是我再在家赋闲修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听了李之定的理由,宋海龙小声嘀咕道:“哪里没有人懂得海战?我难道不懂吗?真是危言耸听。” 李之定摇了摇头,道:“海龙,你虽然懂得海战,但是你终究是一个没有文化的海盗,近海作战、小规模海战可能还行,要是打海盗,你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完成。但是远洋作战,和正规的水师作战,你肯定就不行了,不是我乱说,现在的大明,没有一个人能称得上海上将军,哦!有一个,不过他不是大明人。” 宋海龙见李之定一下子把水师的人全部否定了,立刻不依了,道:“岳父大人,你这样说,小婿可就不同意了!就算你是我的岳父大人,我也不同意。” “哦!好啊!你就说说你的理由,你为什么不同意?”李之定微笑反问。 宋海龙道:“岳父大人,小婿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李之定看了看宋海龙和叶思文,道:“海龙,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我保证不生气。还有阿文,你如果对水师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也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嘛!今天我们三代人,不分老幼辈分,畅所欲言。” 叶思文有些郁闷,本来自己正准备忽悠李之定到自己手下做事呢!哪知道黄海龙横插一杠,硬生生的把话题转移到如何建设水师上了,真是扯淡。 “岳父大人!”宋海龙说,“我知道当年抗倭援朝、大胜倭奴的时候,我还是你手下的一个小兵,你绝对有资格评论我,但是我当海盗之后,好歹也和其他的海盗打过几次大型的海战,还有我指挥的所有买卖,没有一次失手的。招安之后,我更是为朝廷剿灭海盗无数,为商队护航多次从来没有出过事,这样的成绩,难道我还不能算海上的将领。” 宋海龙说这些的时候,很是自信,开玩笑,宋海龙可有二十多年的实战经验,李之定居然说他算不得一个海上将军,这不禁让他有些恼火。 “不错,你这些年的战绩是不错!” 李之定点了点头,先肯定了宋海龙这些年的成绩,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些不算什么,海盗和海盗之间的战斗,能有多激烈?海盗的能力有限,就算混得再好的海盗,麾下战舰也不过几十艘,所以他们之间的战争,最多也就几十条船,几千个人一起战斗,只要懂一点海战的人,都可以驾驭。但是国家和国家的海战就不同了,以国家之力组建的水师,那可是舰船上千,人员几万甚至十几万,这种国家和国家之间的海战,规模何其之大?海龙,你扪心自问,遇见这种情况,你还有没有把握,有没有信心驾驭?” “这个……” 宋海龙被李之定说得哑口无言,李之定说的的确是实话,迄今为止,宋海龙见过最大的海战也就几十艘船在一起混战,可是几百艘,几千艘船在一起混战,他还真没见过。 熟话说,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可是宋海龙现在纯粹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试想,一个人见都没有见过大型海战,还想要指挥驾驭大型海战,那不是扯淡吗? 见宋海龙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李之定继续说道:“再说了,海龙,你当海盗这么久,难道真的没有失过手吗?” 李之定这句话一出,立刻戳到了宋海龙的痛处,因为他不仅失过手,而且还不止一次,并且每次失手,都失手在一个人手上,这个人就是远洋水师的中校管带库福尔。 宋海龙低下头,道:“库福尔的确是海战高手,我自愧不如。” 李之定见宋海龙低头认输,笑了笑,道:“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你们的指挥能力,毕竟那是可以在实战中培养的,我最担心的,是你们对海洋的认识。” “啊!”李之定这句话略微让叶思文有些失态,他急忙问道:“外公,您说我们对海洋的认识的意思是?” 李之定笑了笑,解释道:“阿文啊!我说的认识,也就是我们对海洋的理解和看法,以前,大家总是我们生活在6地上,和海洋没有多少关系,所以人们对海洋很陌生,觉得它不重要,也从来不重视。可是经过我这么多年的潜心研究,我现,海洋其实对我们很重要。” “外公,你这些年都研究了些什么?能不能给孙儿说说?”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猜得没错,李之定已经在考虑控制海洋的战略意义了。 李之定呷了一口茶叶,清了清嗓子,道:“阿文,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球,西牛贺州的人称这个球为地球,据说西牛贺州有人为了证明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球,曾驾船绕着这个球航行了一周,最后还真被他证实了。” “外公居然也知道天下是个球!”叶思文一脸的惊愕。 说实话,李之定的学识又把叶思文吓了一跳,虽然在现代,幼儿园大班的同学都知道天下是个球,但是在这个年代,这个国家,知道天下是个球的人,那可是屈指可数,要知道,一直到清朝,中国很多人都还抱着天圆地方的理论在过日子。 叶思文说出这话,李之定也是一愣,他当然也被叶思文的表现吓了一跳,他原本还以为大明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天下是个球呢!没想要叶思文居然知道,看来叶思文的学识的确渊博,年纪轻轻便封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事情。 虽然两人都惊愕于对方的学识,不过他们现在没时间讨论天下为什么是个球。 虽然没有时间讨论,但是李之定还是很巧妙的问道:“阿文,那你知道在这个球上面,6地和海洋的比例吗?” “三分是6地,七分是海洋。”双料博士叶思文随口就答出了这个小学生都能回答的问题。 见叶思文居然轻易的回答出了这个问题,李之定大喜,他终于有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了。 第十四章、大明的制海权 终于找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懂科学的人,李之定显得十分的高兴,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叶思文这个神奇的年轻人身上,再也顾不得教育黄海龙,黄海龙落得清闲,躲在一旁,悄悄的喝茶。{(<<[<<< 李之定呷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有些兴奋的问道:“阿文,我研究了这么多年,查阅了无数国内外的典籍,才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个圆球,海洋有七分,6地有三分,可是你年纪轻轻,你是怎么知道的?” 叶思文矜持的笑了笑,道:“外公,事情是这样的,孙儿的商业合作伙伴劝孙儿和她联合当海商的时候,曾送给孙儿一幅‘天下全图’,孙儿没事就喜欢带在身边看看,若不是孙儿机缘巧合得到了‘天下全图’,也不能像外公您一样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啊!说起来,孙儿还真是佩服外公你渊博的学识。” 叶思文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中却是鄙夷,小学生都知道的东西,大明人居然研究了几十年,不仅如此,研究出这个结果的人居然还得不到朝廷的重用,这样后知后觉,活该被满清鞑子灭了。 虽然叶思文心中鄙夷,但是嘴上却如同抹了蜜糖一般,他还要忽悠李之定帮他干事呢!不说点好听的,能行吗?虽然李之定的思想也不是很先进,但是他的思想好歹比大多数大明人先进几十年,这样的人才,一定得抓在手里才行。 “什么?你有‘天下全图’?” 听叶思文提起“天下全图”之后,李之定眼光亮,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他激动得站起来,拉着叶思文的手,问道:“阿文,你的‘天下全图’有没有带在身边?若是带在身边,借给我看看怎么样?” “外公想要看‘天下全图’?”叶思文笑眯眯的问,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对,对,对……”李之定把头点得如同啄米的小鸡一般,道:“阿文啊!你不知道,我找天下全图都好多年了,一副真的也没有看见,我是真的想看一看‘天下全图’是怎么样的啊!” “这有何难?若是外公想看,孙儿随时都可以提供,外公你等着,孙儿这就叫人把‘天下全图’给你送来。”叶思文豪爽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李之定大喜,道:“那就有劳阿文了!” “外公稍等!孙儿这就去安排!” 叶思文向李之定抱拳,转身走出大门,来到大门外,叶思文找来了石金峰,让石金峰去远洋商号日照分号取一份“天下全图”出来,“天下全图”乃是远洋商号当掌柜的必备,每个分号都有不少。 半个时辰之后,叶思文双手捧着一份制作精美的卷轴,恭恭敬敬的递给李之定,道:“外公,这就是‘天下全图’,请外公过目!” “好,好!”李之定兴奋得连连叫好,迫不及待的结果叶思文递给他的卷轴,用颤抖的双手慢慢打开了“天下全图”。 很快,一副宏大的世界地图展现在了李之定的眼前,世界地图做得很精美,6地和海洋,都用不同的颜色标注出来,黄色的是6地,蓝色的海洋。 6地上,用各种分界线分清楚了大明周边国家的领土,蒙古、满清、暹罗、天竺、日本和南洋的一些外国殖民地都有标注,甚至西牛贺州上面的国家,都有注明。6地一共被分为七个部分,和后世的七大洲大同小异。 海洋上,也用分界线将地球上的海洋分成了五部份,地理位置基本和后世的五大洋一样。 这份地图,是叶思文闲暇之余,以马欣惠送给他的“天下全图”为蓝本,在根据自己的记忆,重新制作的。虽然这份世界地图还没有后世世界地图民用版精准,但是也有百分之七十的精准度,可以这么说,叶思文制作的这份地图,是当今世界上最精准的世界地图。 “好啊!好啊!” 李之定如同着了魔一般,不断的抚摸着“天下全图”,他仔细看着地图上每一条分界线,每一个标注,很显然,李之定已经被天下全图迷住了。 良久,李之定才从天下全图中走出来,他抬起头,望着叶思文,道:“阿文,谢谢你了却了我一桩心愿啊!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为了找到它,可花费了不少心思。” 叶思文没想到李之定对世界地图如此重视,不就是一份世界地图吗?至于吗? 突然,叶思文眼珠一转,一计上心来,既然李之定如此喜爱世界地图,自己何不做一个顺水人情?将这份价格不高的世界地图送给他,增进一下爷孙俩的感情。 打定主意,叶思文豪爽的说:“外公若是喜欢,这份天下全图就算孙儿送给外公的见面礼吧!还望外公笑纳。” “这怎么使得?”李之定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份天下全图’留在你的手里,比留在我手里用处大,我不能要。” “外公!你就收下吧!”叶思文笑着说,“这份天下全图,又不是什么绝版,我手里还有很多呢!不差这一份。” 李之定倒是个耿直人,听说叶思文家里还有很多,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说道:“如此,我可就收下了。” “好了,外公,这份天下全图,等你回到家的时候慢慢研究吧!我们现在还是继续探讨一下海洋对我们的重要性吧!”赠送成功,叶思文又把话题拉回海洋上面,他要以此把李之定从宋海龙手下挖走。 有了“天下全图”,讨论这些问题的时候就更方便,更直观了,李之定指着“天下全图”上面大片的海洋,道:“阿文,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三分6地,七分海洋,你觉得,海洋对我们大明的重要性是什么?” 李之定这是在考叶思文呢!他倒要看看,叶思文这小子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外公,孙儿觉得你的说法不对!”叶思文摇着头,道:“外公,我们应该这样说,应该说控制海洋,对我们大明的重要性是什么,孙儿觉得,掌握了制海权,对我们大明一共有两个好处,一个是军事上的,另一个是经济上的。” 叶思文自然知道李之定是考他,为了把李之定拉到自己的麾下,叶思文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他准备用制海权来征服李之定。 “制海权,嗯!这个词用得好。”李之定听了叶思文的话,肯定的点了点头,道:“阿文,你继续!” “经济上的好处,我们就不必说了!”叶思文道,“大明的人都可以看见,开海禁将近一年,海上贸易已经给朝廷带来了多大的好处。但是这些好处,是海商们单独带给朝廷的吗?不是,他们能赚钱,能给国家纳税,都是建立在朝廷有一支强大水师的基础上,外公你想想,若是朝廷没有一支像样的水师在每条海路打击海盗,为海商护航,保护海商,海商们还能用心的做生意吗?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制海权,对大明的海上经济来说,是至关重要的,如是没有了制海权,大明必将失去大笔的关税。”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李之定点了点头,道:“若是没有大明朝强大的武力做后盾,纵然商人有再高的经商手段,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 “我们再来说一说军事上的好处。”叶思文指着地图上的渤海湾,道,“外公你看,我们大明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满清。我们就以满清为例,若是我们有了强大的水师,有了强大的海上运力,有了制海权,我们完全可以避开和满清的正面战争,我们可以将军队和补给直接运往辽东大地,攻击满清的后背,让满清措手不及,他们不是喜欢用骑兵在6地上搞奇袭吗?我们也可以,不过我们不是用骑兵,而是在海上用水师。”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李之定点了点头,道,“不过朝廷太过于相信孙阁老的关锦宁防线,根本没有想过利用水师打击鞑子的老窝,不过这也不能怪朝廷,自从抗倭援朝之后,大明的水师可不要太糜烂,朝廷想用也用不了。” 叶思文道:“兵法有云:以正守,以奇胜。大明若是想要彻底打败满清,仅仅靠守,靠耗肯定是不行的,还得出奇制胜。而这个奇,就在制海权上,孙儿不敢说有了制海权,就能彻底打败满清,但是孙儿敢说,有了制海权,至少大明多了一个胜利的先决条件。” 李之定的情绪已经被叶思文带动起来了,他不屑的说:“登6辽东,兵出关锦宁,两面夹攻,鞑子焉有不败之理?” “外公再看!”叶思文并不纠缠在辽东,他的手指又指向了朝鲜半岛,道:“朝鲜自古就是中原王朝的藩属,在鞑子没有征服朝鲜之前,鞑子被大明和朝鲜两面夹击,让鞑子不敢轻举妄动。朝鲜站在那一边,对大明可谓极其重要,当年倭寇入侵朝鲜,万历爷毫不犹豫的下令抗倭援朝,也是这个原因。但是前两年朝鲜被满清攻击的时候,朝鲜王向大明求救,大明为什么不救呢?” 李之定摇了摇头,道:“朝廷不是不想援助朝鲜,而是有心无力,究其原因,是因为没有路,6地上,鞑子盘踞在必经之路上,若是强行援助,则有可能和鞑子全面开战,那是朝廷不愿意看见的,而海上,唉!不提了……” “啪!”叶思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愤恨的说:“若是当年有制海权,大明完全可以从海上援助朝鲜,鞑子焉有征服朝鲜之理?搞得现在如此被动。” 第十五章、海事学院校长 “此子果然不是凡人!” 李之定听完叶思文的论述,暗暗的赞了一句,在他眼里,大明朝,像叶思文如有见识的人已经不多了,特别是叶思文还如此的年轻,如此的位高权重。?〈 ? 李之定暗暗考虑,要不要靠着叶思文,完成他长久以来的梦想,为大明朝打造一支战无不胜的水师队伍。 这个梦想,李之定已经想了十几年了,但是这种事情,没有朝廷的鼎力支持,是不可能完成的。前些年,阉党祸乱朝纲,朝中上至皇帝,下至大臣,根本没有人去理解、支持李之定的梦想,李之定这个梦想毫无疑问的搁浅了。 本来,李之定已经慢慢的放弃了这个梦想,他一度对朝廷失去了信心,他已经预料到,自己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完成这个梦想了。 但是老天总是喜欢开玩笑的,就在李之定绝望的时候,老天把叶思文这个有着几百年先进经验的年轻人带到了这个时空,改变了一切。 开海禁,设立海事衙门,组建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这都让李之定看见了大明海权复兴的希望,李之定迫不及待的想要为大明海权复兴做点事情。 在得知朝廷开海禁之后,李之定立刻向朝廷上书,阐述自己的观点,希望朝廷能重新启用他,用他来组建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可是不巧的是,他的奏折还在半路上的时候,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组建完毕了,根本没有给李之定留下任何机会。 没有赶上趟,李之定不免有些郁闷,他派出家丁到处打听新建水师的事情,最后他竟然得知,现在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提督居然是当年和他女儿私奔那个兵痞宋海龙。 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李之定更郁闷了,想当年宋海龙只是他手下一个小兵,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宋海龙成了海上大将,而自己却只能在家里赋闲,一点忙都帮不上。 宋海龙上门拜访李之定的时候,正是李之定快要闷出病的时候,经过宋海龙一番恭敬的忽悠,李之定很爽快的答应了宋海龙请他出山相助的要求,在幕后为宋海龙出谋划策,力求把宋海龙麾下的海盗、私兵训练成一支精锐的正规海军。 李之定为了大明的海权,居然能和拐走他女儿的人妥协合作,其人格的高尚,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其实李之定也有自己的想法,自从朝廷开海禁之后,李之定便迫切的想要实现他这几十年来的梦想,想要实现他的梦想,就必须进入朝廷的水师效力,可是大明朝就那么几家水师,选择的余地很小,况且很多水师都是徒有其名,连战舰都没有几艘,还谈什么海权,简直就是笑话。 现在大明正规的、大型水师就两家,一家是李之定自己女婿率领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一支是福建郑家麾下的福建水师。 其实真正意义上属于大明朝的水师,只有宋海龙率领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因为福建郑家麾下的水师不听调不听宣,根本就是郑家的私兵,而郑家,也一直游离于朝廷的掌握之下,说到底,福建郑家只是一群借着大明朝廷的名义的武装商人而已。 当时李之定面临一个选择题,是选择听话的女婿宋海龙?还是选择枭雄郑芝龙?选择宋海龙,有可能会翁婿不和,最后免不得闹个分道扬镳。选择郑芝龙,有可能得不到重用,不要说完成梦想了,自己的意见能得到采纳就算万福了。 李之定的答案,当然是选择听话的女婿宋海龙,虽然宋海龙这个女婿的名分来得不怎么正当,但他们好歹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嘛!有什么话都好说不是? 在没有见到叶思文以前,李之定决定靠女婿宋海龙在完成他的梦想。 李之定的梦想,不是一个战术目标,而是一个战略目标,可是李之定的合作伙伴宋海龙,最开始只是一个小兵,后来只是一个海盗头子,连大型的海战都没有指挥过,想要他理解到战略这种东西,不仅需要教育,还需要时间。 对水师如何展,大型海战该如何打,控制海洋的战略意义和目标,宋海龙都不能提出什么可行的建议,这一点 再说了,宋海龙一介武夫,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让他带兵打仗,冲锋陷阵还可以,想要让他学会分析战略意义和战略目标,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再说了,要成为一个战略家,宋海龙这种文盲可不行,所以李之定先就要先教宋海龙读书习字,想要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老文盲学会文化,这不仅需要时间,更需要耐心。 但是李之定现在有时间、有耐心吗?答案是没有,李之定现在已经六十五了,说句不客气的话,都是一个黄土都埋到脖子的老头子了,他有时间搞这些幺蛾子? 李之定当然没有时间一步步的教育宋海龙,他只能不断的给宋海龙灌输各种各样控制海洋的理论,不管宋海龙懂还是不懂,反正他这些理论交给宋海龙,让宋海龙慢慢的琢磨去。 让李之定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宋海龙很听他的话,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李之定相信,只要自己用五年的时间精心**宋海龙,自己的梦想就有可能实现。 在没有和叶思文见面之前,李之定对听话的宋海龙基本满意,但是自从和叶思文交谈以来,李之定对宋海龙就越来越不顺眼,毕竟,一个什么都懂的人,要比一个听话的人更适合当合作伙伴。 现在看来,和叶思文一起完成这个梦想,可能性更大! 叶思文和李之定,一个想要拉,一个想要来,两人基本上已经确立了合作关系,只是还没有正式说开而已。 “阿文啊!你分析得不错!和我想的基本一样。” 李之定拍着叶思文的肩膀赞扬了一句,继续说道:“制海权对大明的经济和军事都至关重要,不过,大明的制海权,用处不止于此。” “外公还有其他的想法?”叶思文错愕的问道。 在叶思文的心里,李之定最多和他分析的一样,观点和目光都应该局限于大明周边而已,可是听李之定的话,他似乎还有其他更深远的想法啊! “呵呵呵……”李之定笑了笑,问道:“阿文,你可知道大唐盛世是如何来的?” “孙儿不知道!”叶思文老实的摇了摇头,他还以为李之定会阐述什么高明的意见呢!没想到李之定居然提出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叶思文对唐代的历史不甚了了,无法回答李之定的问题。 李之定在天下全图上面,指着大明西边,道:“因为当时的大唐人掌握了丝绸之路,掌握了对外贸易的主动权,他们可以用陶土、树叶、蚕丝去换取西方人的黄金和白银,大唐人通过丝绸之路,吸收了西方的养分,成就了大唐盛世。” “阿文,你看!”李之定的指头移动到了海洋上面,道:“现在,丝绸之路这条商线已经没落,另一条商线正在慢慢崛起,那就是海洋上的商线。天下七分都是水,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只要有一艘船,我们就可以到达天下所有的地方。” “嗯!”叶思文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 李之定的手指头不断的在地图上指点,道:“阿文,你想想,若是我们大明有一支可以控制天下海域的水师,我们就可以像大唐人控制丝绸之路一样,控制商业往来,不过我们比大唐人更有优势,因为大唐人仅仅控制了大堂和西方的商业路线,而我们控制的,是全天下的商业路线,我们可以继续用我们的大明的陶土、蚕丝、树叶去换取天下各地的黄金和白银,有了全天下的滋养,我们大明必将成为继李唐王朝后的另一个盛世!” 叶思文惊讶的看着神采飞扬、满面通红的李之定,心中不断嘀咕,这老头子不会也他妈是穿越来的吧!他说的是什么?他妈的说的是全球战略啊!这可是二十世纪才提出来的东西,他怎么知道?丫的肯定是穿越来的。 李之定也是穿越来的这个想法只在叶思文脑海中一闪而过,他随即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若是李之定也是穿越而来的,肯定会生蝴蝶效应,在自己没有来之前,历史就应该改变了,而在他来之前,历史根本没有变,说明李之定不是穿越而来的。 正当叶思文暗自嘀咕的时候,李之定拍拍他的肩膀,道:“阿文啊!我们这代人老了,要实现这个目标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外公看好你哦!” 叶思文连忙谦虚道:“外公,我们还年轻,还需要你们带领我们走很长一段路啊!” “老咯,老咯!”李之定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再过两年,我连战舰都上不了,还怎么带领你们?” 叶思文笑眯眯的说:“外公,其实孙儿有一个主意,既不用你在海上风里来浪里去,又能让你为大明的水师建设添砖添瓦。” “哦!“李之定好奇的说:“阿文,你有什么主意说出来听听。” 叶思文颔,道:“外公,孙儿现在掌管山东新政,可以在山东实施所有新的政策。孙儿想要建立一所海事学院,用来培养精通海事的人才,外公精通海事,何不替孙儿掌管这所学院,这样,外公既可以为大明培养一大批海事人才,又可以免去危险,何乐不为呢?” 第十六章、挖了老丈人的墙角 “唔!阿文,你这个提议实在是太好了!” 听了叶思文的话,李之定微笑颔,向叶思文竖起了大拇指,道:“熟话说,三个月的步兵,三年的骑兵,一辈子的水师,所有兵种中,水师是最难训练的,想要为大明组建一支战无不胜的水师,仅仅靠一代人的努力绝对是不行的,开设一家专门教习海事的学院,为大明培养水师人才,建立大明人的海权意识,把海权意识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等到几十、上百年之后,大明必将控制天下所有的海域。” 李之定指着“天下全图”,掷地有声的说,他的话语之中,带着些许激动,些许狂热,还有些许疯狂。 看着狂热的李之定,叶思文不由得暗自腹诽:“丫的不会是希特勒的前世吧?这也太狂热了一点,他这是准备让大明称霸全球啊!看来什么时代都有狂热分子啊!” 虽然李之定狂热了一些,但是这样的人才正是叶思文需要的,也是叶思文喜欢的,说实话,叶思文也是一个狂热分子,只是他把他的狂热隐藏在心里而已,轻易不会表露。 叶思文做出一副欢喜的样子,道:“外公,既然你赞同孙儿的意见,那你是答应替孙儿掌管海事学院了?” “这个嘛!”李之定假意推辞道,“我一辈子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来当一个学院的山长,恐怕不合适吧!” “合适,怎么不合适?”叶思文瞪着眼睛说,“外公,我们海事学院培养的就是既能打海战,又精通理论知识,有战略眼光的综合型人才。外公你既能带领水师打仗,又能在家里研究理论知识,可谓是能文能武,由你出任海事学院的山长,那可是众望所归啊!” “不行,不行!”旁边的宋海龙突然跳出来反对,“叶思文,你小子不要乱来,我岳父以前乃是大明的威海卫水师指挥使,堂堂的正三品,现在岂能来当你这个没有品级的学院山长,这不是笑死人吗?若是让岳父大人以前的同僚知道了,还不笑死啊!” 宋海龙嘴上说得大义凛然,其实他的目的是想把他岳父留在他身边。 刚才叶思文和李之定谈的都是战略层面上的东西,宋海龙这个土包子海盗根本插不上嘴,只能干听着,不过宋海龙可是一个精明的家伙,从叶思文开始责怪他,他便从叶思文的话语中闻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至于叶思文有什么阴谋,宋海龙就猜不准了。 不过,宋海龙很快就明白叶思文想要干什么。 宋海龙越听两人的对话,越觉得不对劲,现在叶思文明目张胆的邀请李之定去当什么海事学院的山长,这不是在挖他宋大扛把子的墙角吗? 叶思文挖墙脚的功夫,宋海龙可是见识过的,他家的女儿,就是最好的例证,宋海龙知道,叶思文的锄头很快,很锋利,只要他肯,什么墙角都可以被他挖了。 若是其他人,叶思文只要开口,宋海龙便会毫不犹豫的让给叶思文,但是李之定不行,宋海龙辛辛苦苦把李之定请出山,为的就是帮助自己掌管海事衙门下辖水师。 须知,宋海龙虽然是朝廷的正三品水师提督,但是他对官场和正规水师都不甚了了,没有老丈人的帮助,他还真掌管不了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这个大摊子。 见宋海龙在中间阻拦,叶思文一瞪眼,道:“岳父大人,你这个人咋就这么不孝呢?外公六十多岁的人了,你还忍心让他跟着你风里来浪里去的在大海上漂泊?我现在给外公找一个清闲,且没有危险,还能帮着建设大明水师的工作,你怎么就能出言反对呢?你是不是故意想要让外公跟你一起受苦?你的心肠咋个就这毒呢?” 叶思文话字句诛心,把宋海龙说得哑口无言。 宋海龙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岳父以前是朝廷的三品大员,岂能来当一个小小的学院山长?”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不屑的问:“老丈人,我问你,三品大员,是在封疆大吏、朝廷侯爷手下当学院山长丢脸,还是给一个小小的三品水师提督当幕僚丢脸?” “叶思文,你、我……”宋海龙再次被叶思文尖利的话搞得哑口无言。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叶思文倒是不惧怕宋海龙,和他针锋相对。 宋海龙涨红了脸,道:“叶思文,我告诉你,你不要拿你的官职来压我,我不怕!” “呵呵……”叶思文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你不怕,你是我老丈人啊!我哪里敢用官职来压你?” 宋海龙又道:“叶思文,我告诉你,这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叶思文轻描淡写的问。 “最大的不一样,就是老爷子是我的老丈人,不是你叶思文的老丈人?想在我的手抢人,门都没有。”宋海龙真的有些着急了。 叶思文一摊手,笑着说:“可是老爷子是我老丈人的老丈人啊!再说了,我也没有在你手里抢人啊!老爷子以退休官员的身份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只要老爷子愿意,他可以到任何一个人的身边工作啊!你怎么说得好像老爷子是你一个人的,还说什么抢人,真是难听!” “反正,叶思文,老子把话撂这里了,你今天要是敢挖我的墙角,我就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宋海龙是真急眼了,开始放对叶思文没有丝毫作用的狠话。 叶思文看着被自己逼急眼的宋海龙,不由得暗暗偷笑,不过他随即就止住了,毕竟宋海龙是他的准老丈人,还是放尊重一点为好。 叶思文笑嘻嘻的对宋海龙说:“岳父大人,你不要着急嘛!我们还是听听老爷子怎么说,你看这样怎么样,老爷子若是愿意辅佐,我绝对不再提请老爷子当海事学院山长的事。若是老爷子愿意当海事学院的山长,你也不能拦着。至于老爷子身份的问题嘛!我倒是有办法解决,无论老爷子选择是怎样,我都会奏请陛下,给老爷子一个总兵的虚衔,让老爷子以总兵身份来指导我们的工作。” “不行,不行……”宋海龙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叶思文的提议。 叶思文瞪大眼睛,道:“老丈人,你讲点理好不好?” “是我不讲理,还是你不讲理?”宋海龙急了,分明是你挖老子的墙角,反倒是老子不讲理了,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叶思文苦口婆心的劝道:“岳父大人,你要看清楚形势,老爷子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身边辅佐你,老爷子来培养下一代海事人才,那是大势所趋,没有人能阻挡,你又何必死抓着不放呢?” 宋海龙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好了,好了,海龙,阿文,你们就不要争了!” 正当叶思文和宋海龙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当事人李之定终于来口说话了,李之定就不明白了,自己一句话都没有说,怎么就成了叶思文和宋海龙争端的焦点? 叶思文和宋海龙见李之定出来和稀泥,立刻停止了争执,一齐看着李之定,看李之定怎么决定,虽然他们两人争得起劲,但是他们知道,真正的决定权依旧在李之定手里,他们谁也不能强迫李之定做任何事。 李之定看了看叶思文,又看了看宋海龙,道:“海龙啊!你现不再是黄海蛟龙宋大扛把子,你不再是海盗。你现在是朝廷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提督,正宗的三品大员,你思考问题,不能再像海盗一般,做一锤子买卖,你需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啊!” 听了李之定的话,宋海龙知道,李之定已经倾向叶思文了,他有些不舍,道:“岳父大人,小婿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啊!” “我知道!” 李之定点点头,道:“但是,海龙啊!就像阿文说的,你终究要一个人扛起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大旗,我能帮你一时,不能帮你一世啊!虽然你的理论知识不行,但是你有当海盗的经历,实战经验丰富,在局部战斗中,还是不会吃亏的。我觉得,你完全有能力掌管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好好干,岳父看好你!” “小婿明白了!小婿一定努力,不负岳父的期望。”宋海龙无奈的点了点头。 搞定宋海龙,李之定又把的目光转到了叶思文的身上,对于叶思文,李之定是相当满意的,人年轻,思想灵活新锐,敢作敢为,位高权重,对于内心狂热的李之定,和这样的人合作,无疑是最正确的选择。 李之定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阿文,为了大明以后的海权,我答应你出任海事学院山长,帮你掌管海事学院,为大明培养一批综合型的海事人才。” 挖墙脚终于成功,叶思文高兴得快要蹦起来了,他向李之定行礼,道:“孙儿多谢外公成全!” “不过!”李之定话锋一转,道,“在当教书先生之前,我还有一个心愿要了解!” 第十七章、追击倭寇 黄海海域,一支由十艘战舰组成的船队,呈散兵阵型,慢慢的在大海上航行,他们貌似不着急赶路,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船队每遇上一座岛屿,都会仔细的观察岛屿上的情况,若是岛上有人住的痕迹,他们便会毫不犹豫的派兵上岛检查,询问岛上住的是什么人,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船队的旗舰是一艘最新式的三桅帆船,帆船的主桅上挂着一面火红的旗帜,旗帜上书一个大大的“明”字,另外两根桅杆上面,分别挂着“海事衙门”旗和“宋”字大旗。 没错,这支船队正是宋海龙麾下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黄海海域揪出打家劫舍的倭寇,为死难的乡亲报仇。 旗舰的甲板上,叶思文正拿着一副双筒望远镜,装模作样的看着海面上的情况,其实他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纯属装逼。 李之定虽然答应叶思文,出任海事学院的山长,但是李之定临上任之前,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揪出这伙祸害乡里的倭寇,李之定历来对这群野心勃勃的小鬼子没什么好感,不将这帮烧杀抢掠的小鬼子绳之于法,李之定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既然李之定这个花甲老人都敢出来冒险,叶思文这个年轻人自然也不甘落后,李之定提出要求之后,他立刻把胸脯拍得山响,表自己示愿意和李之定一起,完成李之定当教书先生前最后一个愿望。 叶思文要亲自追击倭寇,遭到了李之定和宋海龙的联合反对,他们的反对的理由很简单,叶思文乃是山东巡抚,朝廷的封疆大吏,他要做的不是亲临一线冲锋陷阵,他应该做的,是坐在家里运筹帷幄。 面对李之定和宋海龙的反对,叶思文很坚持,他坚持的理由和李之定、宋海龙反对的理由一样,正是因为自己是山东的巡抚,山东治下出了这么恶劣的事情,他这个当巡抚的不出面解决,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说了李之定这么大的年纪老头子,都还敢在海上跑,而他叶思文年轻小子一个,岂有当缩头乌龟的道理?这不是小看他叶思文吗? 叶思文的口才,那可不是盖的,莫说李之定、宋海龙两个人了,就是来十个人,也说不过他,最后没有办法,两人只得同意叶思文跟他们在一起追击倭寇。 虽然李之定不同意叶思文出海追击,但是他对叶思文的勇气,还是十分欣赏的,无形中,李之定对叶思文的好感又上升了不少百分点。 叶思文看了一阵,放下望远镜,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宋海龙肯定小鬼子就在黄海的某个岛屿上,但是黄海何其之大?现在又没有什么卫星监测系统,想要找到一伙几百人的海盗,谈何容易?这里面恐怕不仅仅需要航海知识,还需要运气和直觉。 说起运气和直觉,叶思文倒是想到了宋娇,从倭国归国的时候,宋娇准确的预测有海盗跟踪,这一手可给叶思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早知道就该把娇娇带上!凭着她的直觉,肯定更能把小鬼子救出来!”叶思文有些懊恼的想。 “阿文,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正当叶思文暗自懊恼的时候,李之定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李之定手中也拿着双筒望远镜,望着观察着远近海域的情况。 叶思文摇摇头,老实的说:“外公,孙儿对海战不甚了解,说实话,刚才孙儿是在看黄海上的风景,至于有什么现,孙儿还真没有现什么。” “小伙子倒是坦诚!”听了叶思文的话,李之定只是略带微笑的评论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夸叶思文呢?还是损叶思文。 李之定说完,笑了笑,拿起望远镜,继续观察黄海海面上的情况,他观察可不像叶思文,东摇西摆的,他看准一个方向,就会不停的看着这个方向,很久才会动一动。 就这样,李之定拿着双筒望远镜,在旗舰的甲板上一直站了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中,李之定除了转换方向,身体都是一动不动的,神态认真至极! 叶思文觉李之定的状态不是很好,连忙关心的问道:“外公,你没有事吧?你都站了一个时辰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你看,你的腿都在抖了。” 李之定毕竟年老,站了一个时辰,体力有些不支,双腿有些轻微的颤抖,脸上的汗水也不断的流下。 “外公,你撑不住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来,孙儿扶你去船舱休息。” 叶思文见这不是一个事,连忙上前,想要把正在拼命的李之定扶进船舱。 “不要动!” 正当叶思文挨着李之定的时候,李之定小声呵斥了一声,道:“不要动我,我马上就有现了!倭寇现在已经离我们不远了,你一动,我就会失去目标!” “啊!这么严重?” 叶思文一听李之定这样说,吓得连忙松开了李之定,叶思文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下来之后,便激动的看着李之定,看李之定有何反应,不过李之定脸上波澜不惊,丝毫端倪也看不出来。 猴急的叶思文连忙举起双筒望远镜向李之定观察的方向看去,但是他看见的,除了水,还是水,根本没有任何船只、活人、或者岛屿的痕迹,叶思文放下望远镜,有些疑惑的看着正在认真观测的李之定,心中纳闷至极,为什么李之定能看见,自己就不能看见呢? “阿文,快扶我一把!” 正当叶思文疑惑不解的时候,李之定突然丢开望远镜,直挺挺的往甲板上坐,叶思文眼疾手快,连忙将李之定扶住,旁边的水兵见状,连忙上来帮忙,和叶思文一起,将李之定扶进了船舱里。 李之定在船舱里坐下,叶思文连忙递给他一杯糖水,关切的问道:“外公,你没事吧!” “没事!”李之定一边喘气,一边对叶思文道:“阿文,你马上去把你岳父找来,我有事情给他交代,我想,我已经找到倭寇了。” “好的,外公,你等着,孙儿这就去找岳父大人!”虽然叶思文还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他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李之定的要求,因为叶思文知道,战机都是稍纵即逝的,自己不明白,不代表别人不明白,若是自己硬是要弄一个明白,无疑会耽误战机。 “岳父大人,你怎么了?” 叶思文刚刚走到门口,宋海龙便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他本来正在船舱下面检查武器弹药,听见自己的老丈人出事了,连忙上来询问。 李之定向宋海龙招招手,道:“海龙!你过来,我有事情给你说。” 宋海龙来到李之定的身边,道:“岳父大人,有话直说,小婿一定照办。” 李之定休息了一下,神色已经好转,他急切的说:“海龙,据我观察,倭寇就在据此一百里左右,东南方向的一个小岛上,你马上命令船队向东南方向前进,途中若是遇见不明船只,一律扣押,若是敢反抗,坚决予以击沉!” “是!”宋海龙应了一声,毫不犹豫的出了舱门,出去号施令去了。 看着耿直的宋海龙,叶思文更是不解了,这个宋海龙,咋个就这样相信李之定呢?他怎么就能肯定,李之定说的就一定是正确的呢? 叶思文带着些许疑惑,跟宋海龙一起走出了舱门。 没用多大功夫,宋海龙便用旗语向其余九艘战舰传达了最新的命令,得到命令之后,所有的战舰立刻扳动船舵,在大海上转了一个弯,扯满帆向东南方向驶去。 “岳父大人,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外公说的是对的呢?你就不怕他观测错了吗?”叶思文终究忍不住,来到宋海龙的身边,开口询问。 宋海龙一愣,随即笑笑,道:“你小子多虑了,老爷子拼命观测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会错,就是错了,我们重新来过就是,又没有什么损失,最多就损失一点时间罢了!海战嘛!是有点花费时间,要是你不愿意等,我派船送你回去怎么样?” “这个!还是算了吧!”叶思文被宋海龙搞得哑口无言,听宋海龙的话,他似乎也没什么把握啊! 看着有些郁闷的叶思文,宋海龙神秘的笑了笑,道:“阿文,我们要不来赌一把,要是我岳父大人观测的是正确的,在东南一百里之内找到了倭寇的据点,你就输我十两黄金。若是我岳父大人观测错了,在东南一百里之内没有找到倭寇的据点,我就输你十两黄金,你敢不敢赌?” 叶思文简直是服了宋海龙了,这么紧张的时刻,他居然还有心情搞赌博,在海上呆久了,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见叶思文不说话,宋海龙催促道:“叶思文,你赌不赌,说句话呗!” “好啊!赌就赌,到时候可不要赖账哦!”叶思文爽快的答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何宋海龙赌一把,娱乐一下。 宋海龙把胸脯拍得山响,道:“放心吧!我黄海蛟龙的信誉好得很,说到做到,要是我输了,我绝对不会赖账。” 叶思文苦笑摇头,道:“我倒是希望我输,十两黄金和倭寇的行踪比起来,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宋海龙又神秘的笑了笑,很肯定的对叶思文说:“放心吧!你绝对赢不了。” 第十八章、倭寇现身 叶思文有些错愕的看着宋海龙,他就不明白了,现在别说卫星定位系统了,就是连老式的雷达都没有,可是宋海龙为什么就这么肯定呢?难道他真的相信他老丈人的直觉,须知,直觉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看着错愕的叶思文,宋海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你要是不相信,你就等着瞧吧!一百里之内,肯定能找到倭奴的踪迹。{ <[ ” “好吧!我就相信你们!”叶思文无奈的点了点头。 看着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叶思文,宋海龙只是笑了笑,向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让巨鳄号和海蛇号,放下四艘黄鹞快船,在前面侦查开路。” “诺!”传令兵答了一声,举起红白两面旗帜,站在高处,打出了一串旗语。 宋海龙麾下的水师,都是经过库福尔魔鬼训练的家伙,反应相当迅,接到命令之后,五分钟不到,四艘黄鹞快船便放了出去,黄鹞快船迎着风,迅的向海洋的深处驶去,在天蓝色的海面上,犁出四道白色的尾迹。 黄鹞快船是一种小型的支援型船只,相当于侦察船和救生船,风帆人力双动力,快机动,每艘船可以乘坐十到十五名火器装备的水兵,水兵们不仅携带了单兵武器,还携带有一支配有十弹药的虎式肩扛火箭筒,火力凶猛,很是犀利。 海事衙门就是有钱,下辖的水师装备尽是选好的用,将士们的装备都是一水的远洋造,经过一番评测,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用的远距离武器是远洋铁厂出产的神威大将军炮,这可是最全世界先进的后装炮,装弹快,射程远、破坏力巨大是它的基本特点,这种武器用来作为远程战略打击武器,那是再好不过了。 中距离武器,用的是远洋铁厂改进过的虎式肩扛火箭筒,操作简便,携带方便是它的特点,用来做中距离支援火力,那是再好不过了。 近距离武器,那就更犀利了,水兵们的单兵武器都是适于海上作战和近距离作战的六连左轮手枪,在6军中,六连左轮手枪,没有百户以上的官职,那是想都不要想,但是在海事衙门下辖水师里,那是人手一只,这种武器小巧方便,射度快,实在是跳帮作战的利器。 三种武器,把远距,中距,近距都涵盖了,在这三种武器的多重打击下,无论什么海盗,都只有歇菜。 “嗖……轰!” 放出黄鹞快船不到半个时辰,远处的海面上突然出现了一阵火炮射和爆炸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是虎式肩扛火箭筒的声音,不过距离太远,众人根本看不清楚海面上生了什么。 宋海龙听见声音,神色一振,向传令兵道:“传令,所有船只,跟着我们的旗舰,全向炮声方向行进,不得有误!倭奴可能就在前面。” 不多时,整个船队便动了起来,扯满风帆,跟在旗舰后面,开始全前进。 船队刚行进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看见了海上生了什么,先前派出的四艘黄鹞快船,正追着一艘一千料的倭式帆船紧紧不放,大有将倭式帆围堵住的意思。 黄鹞快船上的水兵不断的向倭式帆船打旗语,让他们停下来接受检查,可是倭式帆船置若罔闻,一心向前驾驶,根本不理会侦察水兵的旗语,也不知道是不懂,还是故意的。 由于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是海盗还是倭国海上,所以负责侦察的水兵并没有下狠手,只是时不时射一颗炮弹威慑而已,可是他们的威慑明显没有用,炮弹在倭式帆船的旁边炸开,驾驶倭式帆船的人居然一点也不害怕,依旧把帆船驾驶得很稳,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倭式帆船上面挂着一面黑色的旗帜,上面用银色的丝线,歪歪扭扭的绣着几个倭国字。 大明水师出现之后,倭式帆船突然加,一改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快的逃离这片海域,摆脱黄鹞快船的尾随。 宋海龙见状,冷笑一声,道:“传令,让四艘黄鹞快船立刻回来,其余船只,炮火准备,准备向倭式帆船开炮,迫使它停下来接受检查。” “岳父大人,你这样做不妥吧!我们还没有确认他们的身份呢!”叶思文见宋海龙要直接上大炮,连忙出言劝阻。 虽然对方是叶思文憎恨的小日本,但是也不能滥杀无辜不是,假如对方只是被吓着了的普通倭国商人呢?岂不是杀错人了。 再说了,叶思文现在利用左悌门卫赚取倭国人民的血汗钱,同时坑害倭国政府,若是对方是左悌门卫手下的商船,岂不是要影响他和左悌门卫的合作关系?得不偿失啊! “嘿嘿!”宋海龙冷笑两声,道:“阿文,你看走眼了吧!这艘船上,百分之百是倭寇,即使不是倭寇,也是不折不扣的海盗。” 叶思文奇怪的问:“你连他们的旗号都没有看清楚,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 “看他们的动作就行了!”宋海龙依旧是一脸冷笑,“若是你仔细观察,你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刚才分明是想扮猪吃老虎,开始他们想要吃掉我的四艘侦察船,不仅如此,他们还想吃掉我的水师,不过他们看错了,他们刚开始肯定以为我只有两艘战舰,但是他们没想到我有十艘,所以他们才加逃跑。” “是这样的吗?”叶思文还有些疑惑。 “你那么聪明,慢慢想吧!” 战绩稍纵即逝,这么危机的时刻,宋海龙可没有心情给叶思文补课,他向身边的传令兵道:“传令,开炮!” “轰、轰、轰……” 宋海龙的命令一出,原本安静的海面上立刻热闹起来,十艘战舰,将近一百门大炮一齐向倭式帆船开炮,一时间,海面上硝烟四起,火光冲天,场面极其壮观。 虽然宋海龙麾下的战舰全都装备了新式的大炮,但是在摇晃的战舰上开炮,命中率还是很低的,一百多门大炮射,竟然只在倭式帆船的四周激起了冲天的水柱,而倭式帆船,连毛都没有伤到一根。 倭式帆船见对方的火炮如此犀利,也吓得抖,他们再也不敢玩扮猪吃老虎的游戏了,把风帆全部张开,全逃离。 虽然倭式帆船不错,航还算比较快,可是和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装备的中西结合三桅帆船一比,那就不行了,再加上大炮的骚扰,倭式帆船的度就更慢了。 渐渐的,宋海龙麾下的战舰和倭式帆船的距离越来越近,照这种度,双方很快就可以面对面的谈判了,只是谈判不是用嘴,而是用大炮。 倭式帆船上,吉野秀一一脸阴郁,他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明战舰,手开始慢慢的颤抖起来,对方的船太快,大炮太多,火力太猛,自己一艘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老实说,吉野秀一今天就是出来打劫的,今天风和日丽,正是打劫的好日子,他得到家主井上川雄的同意后,便带着弟兄们,驾着一艘战船在海面上游弋,想要找机会干一票,井上川雄等人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开张了,先前抢来的东西,已经被挥霍光了,要是再不干几票,他们就要揭不开锅了。 井上川雄的生意受损,全都要怪叶思文,自从叶思文当上山东巡抚之后,山东的海疆就由远洋水师全面戒严了,凡是非大明的武装船只,都不能靠近海疆一百里,否则就会被视为海盗,可以无理由击杀,远洋商号麾下的远洋水师可是不好惹的主,由他们保护山东的海疆,倭寇们还真不敢打歪主意。 既然6地上做不了生意,井上川雄就把目光瞄到了海上,虽然大明的商船都有战舰保护,但是总有漏网之鱼,运气好的时候,遇见落单的船只,也能干一票,不过这种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明战舰,吉野秀一算是彻底急了,他向身旁的一个武士问道:“支那猪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们,该怎么办的干活?” 吉野秀一身边的武士眨着他猥琐的小眼睛,道:“将军,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你的,不要卖关子了,赶快说的干活!”吉野秀一烦躁的向武士吼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把话说一半留一半。 猥琐的武士把嘴巴凑到吉野秀一的耳朵边,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阵,听着武士的话,吉野秀一先是生气,后来越来越高兴,阴郁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些笑容。 猥琐武士把他的主意说完,吉野秀一向他挑起大拇指。道:“哟西!你的,主意不错的干活!” 正当大明的战舰即将追上倭式帆船,并且将它击沉的时候,倭式帆船突然慢慢的停了下来,紧接着,倭式帆船上举起了白旗,看样子,他们似乎是投降了。 见倭式帆船举起了白旗,宋海龙立即下令停止炮击,这是海战的规矩,只要一方投降,另一方就不能死追不放。 对于对方的突然投降,宋海龙感到有些疑惑,他拿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阵,这才向身边的传令兵说道“传令!让我们的船只呈半月形包围倭式帆船。” 宋海龙倒要看看,这群倭奴在搞什么幺蛾子。 第十九章、鲨齿大队 接到命令,大明战舰纷纷放慢度,呈半月形靠近倭式帆船,慢慢的,十艘大明战舰将孤零零的倭式帆船包围住了,此时双方的距离在两里左右,眼睛好一点的,已经能看见对方船上的情况了。 倭式帆船至始至终都表现得如同乖宝宝一般,安静的停在海面上,随着海浪的起伏,左右摇曳,倭式帆船的甲板上倒是有一些人,但是这些人身上都没有携带武器,他们战战兢兢的看着威武的大明战舰,显出一些害怕的神色。 虽然被对方看起来不是海盗,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在离倭式帆船两里的地方,宋海龙依旧下令停船,下副锚。 停船之后,一个中气十足的通译站在船头,用倭语,大声的向倭式帆船喊道:“对面船上的人听着,我们是大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见到我们就跑?若是你们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们将有权利将你们击沉。我再重复一遍,若是你们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我们有权利将你们击沉。” 通译喊话完毕,倭式帆船上的人开始慌乱起来,不一会儿,一个倭国大汉站在了船头,用倭语叽哩哇啦的说了一阵。 宋海龙不懂倭语,他向通译问道:“他们说的什么?” “禀报大人。”通译道,“他们说,他们是左悌门卫大名的家臣吉野秀一,前两天刚从日照港出来,现在正要会长崎!” “嘿嘿嘿……”宋海龙冷笑道,“他娘的撒谎都不会,这两个月日照港根本没有倭国的船只靠岸,他娘的居然还敢说他们是日照港出来的,狗日的死倭奴,他们肯定是一伙海盗。” 骂完小倭奴,宋海龙扭头向通译说:“你再问问他们,他们为什么看见我们大明的战舰就跑,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诺!”通译应了一声,叽哩哇啦的向倭式帆船大吼。 不多时,对方便用叽哩哇啦的倭语给出了答复,对方一边说,通译一边在宋海龙的耳朵边翻译:“这几个月黄海海域的海盗猖獗,我们刚才以为遇见了海盗,所以我们才全逃跑,等看见是上朝的战舰时候,我们不是停下来了吗?” “哼哼!”宋海龙骂道,“狗日的倒是装得像,告诉他们,我们怀疑他们船上有,走私夹带,我们要派兵上船检查。” 倭式帆船上,吉野秀一和猥琐的武士听了宋海龙的要求,两人相对一笑,他们的计策算是成功了一半了。 “哟西!”吉野秀一赞了一声,“**正雄君,你的计策,真是大大的好!” **正雄闪着他那双猥琐的小眼睛,道:“吉野君,过奖啦!吉野君,你看我是不是现在就去安排!” 吉野秀一点点头,道:“**正雄君,你去安排吧!我们几百个人的生命的在你的手上,拜托了!” “嘿!”**正雄双腿并拢,向吉野秀一颔,那样子,倒是挺正规,颇有点武士的风范,可惜啊他现在是不折不扣的海盗。 待**正雄进了船舱之后,吉野秀一向喊话的人道:“你告诉他们,他们可以登船检查。” 宋海龙的旗舰上,通译听见对方的回答,向宋海龙道:“大人,他们同意了。” “嗯!”宋海龙点点头,道,“传令,让鲨鱼号派鲨齿大队派腥鲨中队去完成登船控制任务,待腥鲨中队登上倭式帆船后,无论上面是不是倭寇,都立即控制倭式帆船。” 鲨齿大队,是宋海龙模仿虎牙大队建立的一支水师特种部队,一共一百五十人,分为十五个战斗小队,五个战斗中队。 五个战斗中队分别命名为腥鲨、血鲨、食人鲨、恶鲨、大白鲨。 鲨齿大队的士兵,挑选标准比虎牙大队更严格,想要进鲨齿大队,不仅要体格强健,脑袋灵活,还必须有五年以上的海上从业年龄,不管你以前是当海盗,还是当正规水兵,都要五年的海上生活经验。 不仅如此,想要进入鲨齿大队,还要有被库福尔这个魔鬼教官训练的经历,要是没有被库福尔训练的经历,就算拿你再能干,那也是白搭,所以鲨齿大队的士兵,多半来自远洋水师和前巨鳌岛海盗。 鲨齿大队的士兵,个个都是牛逼的人物,他们精通水性、装备精良、精通近身格斗、各种武器的使用、精通海6两栖作战、熟悉各种船只的内部结构、会驾驶各种型号的船只、能迅的破坏船只的动力系统、也能迅的让各种船只变成沉船。 鲨齿大队建立的初衷,是执行侦察、破坏、登船检查、登岸作战等任务,每次剿灭海盗,鲨齿大队都是前锋,所以在打击海盗的过程中,鲨齿积累了很多可贵的实战经验。 虽然鲨齿大队还很年轻,但是他们已经有大明第一支海军6战队的雏形。 高战斗力,来自高军饷和好的伙食,鲨齿大队士兵每个月的饷银是七两银子,伙食标准是二两银子,是普通水兵的一倍。 很快,三艘黄鹞快船便出了,一个鲨齿小队驾驶一艘快船,他们的动作迅老练,黄鹞快船在他们的手上,度达到了最快。 三艘快船上虽然只有区区一个腥鲨中队三十人,但是他们完全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倭式帆船,就算倭式帆船上有几百人也是白搭。 放出黄鹞快船之后,大明战舰也收起副锚,慢慢的跟在黄鹞快船后面,提供火力掩护,一方面,他们准备在先头部队彻底控制倭式帆船之后,接受倭式帆船;另一方,鲨齿大队的士兵都是宝贝疙瘩,若是因为麻痹大意而损失几个,谁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井上川雄!” 待双方的距离进一步靠近,有点近视的叶思文终于在望远镜帮助下看清楚了倭式帆船上面旗帜的内容,他有些疑惑的念出了倭式帆船旗帜上的倭语。 “不好!”叶思文大惊,他们面对的可不是一般的倭寇,他们面对是倭国的正规士兵。 远洋商号在倭国的分号,每一个季度都会把倭国国内的情况回来,供远洋商号高层及叶思文阅览,而最新的情报显示,左悌门卫击溃井上川雄之后,井上川雄就在倭国失去了踪迹,毫无疑问,井上川雄在失败之后,跑到大明来财了。 大明的财,是那么好的吗?更何况他惹到了叶思文这个猛人。 现对方的真实身份之后,叶思文的脑袋急转,他很快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这个主意,不仅能为乡亲们报仇,更能给大明带来很多好处。 打定主意,叶思文向宋海龙道:“岳父大人,把黄鹞快船叫回来吧!他们根本不是一般的海盗,他们是幕府将军的武士,不用给他们客气,直接用大炮轰沉算了,叫几个水性好的弟兄,捞几个活口上来就行了。” “晚了!” 宋海龙指着倭式帆船,道:“鲨齿中队已经开始登船了。” 叶思文向倭式帆船看去,只见两艘黄鹞快船已经和倭式帆船靠拢,已经有一个鲨齿大队的士兵攀着倭人提供的软梯,登上了倭式帆船的甲板。 “完了,完了!”叶思文急得嘴角冒泡,道:“岳父大人,你上当了,狗倭奴是故意引诱我们的人上船,他们肯定会把我们的人控制住,用来要挟我们。” “嘿嘿……”宋海龙冷笑道:“老子玩了一辈子鹰岂能被这几只小鸟啄瞎眼?阿文,你就放心吧!他们若是能把鲨齿大队的人抓住,就算他们有本事,你看着吧!鲨齿大队一定能连人带船一起给你抓回来。” 感情宋海龙是想要俘获一艘完整的战船啊!见宋海龙如此自信,叶思文也不好再劝,他紧张的用望远镜望着倭式帆船的甲板。 鲨齿大队的士兵们动作就是快,就在叶思文和宋海龙说话的时候,三十个鲨齿大队的士兵已经全部站在了倭式帆船上面。 腥鲨中队的队长叫宋大刀,是一个面色黝黑的汉子,十二年前开始跟着宋海龙当海盗,今年才二十五岁,常年的海上生活,让他的面庞比其他同龄人更沧桑,也显得他更成熟。 以前宋大刀只是巨鳌岛的一个中等头目,经过严格的选拔,和严酷的训练,在众多同行中崭露头角,闯开一条血路,成为鲨齿大队下辖最凶猛的中队——腥鲨中队的中队长。 宋大刀看了看甲板上的倭人,拔出左轮手枪,向甲板上的倭人吼道:“我现在正式代表大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提督宋海龙大人,接收你们的船只,若有反抗者,一律格杀!” 宋大刀说完,向身后的弟兄,一挥手,道:“兄弟们,动手!” 三十个士兵纷纷掏出左轮手枪,三人一组,在各自小队长的带领下,准备接管倭式帆船。 吉野秀一听不懂中文,但是他看见对方掏家伙,就知道不对了,他连忙拦在一个小队长的面前,大声的问道:“你们,干什么的干活?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第二十章、疯狂的宋海龙 小队长的个子比较高,面对育不良,罗圈腿的倭国人,他是可以俯视的。 下队长居高临下,冷眼看着叽哩哇啦乱吼乱叫的吉野秀一,他听不懂倭语,他不知道吉野秀一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吉野秀一,但是他知道,凡是有人敢阻拦,都可以格杀勿论。 见对方不答话,吉野秀一继续挥舞着拳头咆哮:“我们是合法的商人,你们不能用武器对着我们……” 突然,吉野秀一停止了咆哮,因为一根冰冷的枪管顶在了他的脑袋上,小队长一脸的不屑,手指紧紧的挨着扳机,只要吉野秀一再敢聒噪,他不介意让自己手上再多添一条人命。 在和左悌门卫的战争中,吉野秀一见识过大明造铁炮的威力,一炮下去,脑袋会被轰得稀巴烂。 吉野秀一是一个聪明机警的家伙,他从小队长的眼中看见了杀意,他相信,若是自己再阻拦,眼前这个凶悍的大明士兵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我投降,不要开炮!” 好汉不吃眼前亏,吉野秀一慢慢的举起双手,他一边说,一边退到一边。 “狗倭奴!” 小队长骂了一句,一脚踢在吉野秀一的腰间,吉野秀一猝不及防,倒在了甲板上,形象很是狼狈,他恶狠狠的看着小队长,眼睛中似乎要喷出烈火。 “吉野秀一,你要冷静,这个狗日的猖狂不了多久了!等会一定把他剥皮抽筋!” 吉野秀一将凶狠的目光收回,顺势躺在甲板上,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并且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要飙。 小队长见吉野秀一屁都不敢放一个,用中指比了一个不雅的动作,冷哼一声,带着手下的兄弟,径直向船舱走去。 待最后一个小队进去之后,甲板上就只剩下宋大刀一个人了,他警惕的看着甲板上的倭人,手指挨着左轮手枪的扳机,随时准备应付突状况。 吉野秀一慢慢的从甲板上站起来,他一脸阴笑,叽哩哇啦的向身边的倭人说了几句话。 宋大刀看着吉野秀一,突然警惕起来,他举枪对准吉野秀一,吼道:“你们要干什么?不许动……” “动手!” 宋大刀的话刚说到一半,吉野秀一大吼一声,随着他的吼声,他的身体突然一动,在宋大刀的枪口之下消失。 吉野秀一一声令下,甲板上其余的倭人突然散开,他们迅的取出藏在甲板各处的倭刀,不待宋大刀有所反应,倭人手中的刀已经向他砍来,二十把倭刀一齐进攻,把宋大刀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 “砰、砰、砰……” 宋大刀毫不犹豫,举枪就射,一口气将枪里六颗子弹射出,宋大刀弹无虚,六颗子弹弹弹咬肉,一下子就让六个倭人失去了战斗力。 虽然一下子就损失了六个人,但是倭人一点儿也不气馁,仍然举着刀,悍不畏死的向宋大刀攻去,因为他们知道,铁炮虽然厉害,但是没有子弹,和烧火棍无疑,自己一定要抓紧时间,趁敌人还没有装好弹的时候,把敌人杀死。 宋大刀已经来不及给左轮手枪装弹,不过他毫无畏惧,他从十三岁就开始当海盗,学会了杀人,这点阵仗,还吓不倒他。 宋大刀拔出绑腿上的匕,独自一人,借着甲板上的地形,和十几个倭人打成一团。 “砰、砰、砰……” 就在宋大刀和倭人打起来之后,倭式帆船其它地方也不断的响起了枪声,枪声只响了一阵便停了下来,估计是被人攻击,来不及装弹。 看样子,所有人都遇上了麻烦,而且遇上的麻烦不小。 宋大刀听见各处的枪声停下来,心中一沉,他知道,现在只能独自奋战了,现在已经容不得宋大刀考虑其他的了,十几把倭刀将他压得死死的,他手中的匕根本不能造成伤害,他现在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闪转腾挪。 看得出来,这些倭人都是专业的武士,他们的配合相当的默契,不一会儿,宋大刀的身上便多了几条口子。 “轰、轰、轰……” 正当宋大刀要被倭人搞死的时候,大明战舰上的大炮开始怒吼,不过大炮打出来的炮弹并没有直接击中倭式帆船,而是落在了倭式帆船的四周,激起无数的水柱和浪花。 炮弹激起的水柱和波浪让倭式帆船剧烈的摇晃起来,上面的倭人猝不及防,很多人都被剧烈的摇晃弄翻在地。 但是以宋大刀为的腥鲨中队士兵就有能耐多了,库福尔的魔鬼训练可不是白给的,腥鲨中队的士兵依旧稳稳的站在船上,对剧烈的摇晃置若罔闻,他们趁着倭寇摔倒的机会,赶紧给打空的手枪装弹。 “砰、砰、砰……” 倭式帆船摇晃之后,沉寂了一会儿的左轮手枪再次响了起来,枪声响起之后,倭寇惨叫的声音也开始响起。 这伙倭寇虽然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倭国武士,但是他们毕竟是**凡胎,手上也都是冷兵器,对上先进的左轮手枪,结局基本上确定了,一个个倭寇无奈的倒在血泊里。 旗舰上,宋海龙冷眼看着倭式帆船上面的情况,倭寇和他的人混战在一起,让他根本不敢开炮掩护腥鲨中队的士兵。 “传令!”宋海龙举起手,向传令说,“命令蛟龙号直接撞击倭式帆船的船身中部!其余船只,准备捞人,一定要留下几个活口。” 传令兵一听,大惊,“蛟龙号”不是别的战舰,正是他们脚下这艘最新式的三桅帆船,是这支水师的旗舰。 传令兵有些惊恐的劝道:“大人,这个不行吧!这是旗舰啊!你也在上面,还有叶大人,还有李老爷……” 宋海龙扭头,盯着传令兵的眼睛,厉声问道:“怎么?你怕了?” “不是!”传令兵大声回答道,“要是大人要末将去死,末将也不会犹豫,但是大人在这艘船上,末将必须替大人考虑!” “老子不需要你替老子考虑!”宋海龙淡淡的说,“传令吧!” “大人!”传令兵有些犹豫。 “老子叫你传令!” 淡然宋海龙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大声的向传令兵吼道:“老子的弟兄正在和倭奴厮杀,他们要面对十倍与他们的敌人,你他妈还在这里干什么?你当老子的命令是白给的吗?你狗日的再敢抗命不尊,军法从事。” 传令兵被狂躁的宋海龙吓得喘不过气,他再也不敢说话,举起红白两旗,向船舵方向打了一个旗语。 蛟龙号的风帆升满,拔起副锚,由于新式三桅帆船的操控性很强,所以舵手轻易的就将船对准了倭式帆船的中部。 慢慢的,蛟龙号开始启动,撞向倭式帆船,两里的距离,虽然不足以把船提到最高,但是凭着蛟龙号的皮粗肉厚,至少能把倭式帆船撞破。 倭式帆船上面的厮杀仍然在继续,没有人注意到,已经有一艘船正在向他们撞来。 蛟龙号上,宋海龙拔出远洋铁厂打造的指挥刀,举起,大吼道:“蛟龙号所有人听令,准备跳帮作战!杀、杀、杀……” “杀、杀、杀……”蛟龙号上所有的士兵都举起武器,粗野的嚎叫起来。 两里路程,转瞬及至,只听“轰!”的一声,蛟龙号和倭式帆船已经撞在了一起。 蛟龙号来势汹汹,舰艏一下子就撞进了倭式帆船的中部,倭式帆船的中部被撞出一个大洞,海水一下便涌了进去,只在一瞬间,倭式帆船就向一旁倾斜了,反观蛟龙号,似乎连皮都没有破一点。 这就显示出了宋海龙的高明之处,蛟龙号作为新式三桅帆船,船头下面装有一个伸出去的撞角,整个撞角呈圆锥形,用纯钢打造,威力巨大,由于撞角伸出去了一部分,有了缓冲,所以撞角既可以最大可能的撞毁敌船,又可以保护己方的船只不受太大的伤害。 若是用巨鲨、海蛇这些老式的大明战舰,肯定达不到这个效果,至少,他们会受很重的伤。 两艘船撞在一起,引了两艘船上的小型地震,所有的人都是一个趔趄,稳定性稍差的人,甚至倒在了地上。 稳定性差的,基本都是倭寇,很多倭寇都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搞翻在地,运气好的还能爬起来,运气不好的,还不来及爬起来,脖子上便是一凉。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是腥鲨中队的信条,腥鲨中队的士兵可没有什么菩萨心肠,一有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用各种方法结束敌人的生命。 “杀!” 两艘船黏在一起之后,宋海龙一马当先,第一个跳上了倭式帆船,蛟龙号上其他的士兵见自家主将如此勇猛,顿时士气如虹,他们纷纷跟在宋海龙后边,跳上了倭式帆船。 叶思文本来也想跟着老丈人一起上阵杀敌,但是李之定死死的拉住了他,叶思文现在的身份可不得了,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担待不起。 就在宋海龙等人跳上倭式帆船的时候,倭式帆船的船舱里已经灌满了海水,若不是倭式帆船挂在了蛟龙号的撞角上,此时恐怕已经沉没了。 众多大明官兵的加入,使得战斗事态瞬间扭转,许多倭寇都撑不住了,有的倭寇跳船逃生,也有的倭寇直接投降,做了俘虏。 如无意外,晚上还有一更。 第二十一章、老叶很有礼貌 事实证明,在茫茫的大海上,失败者是没有任何权利的,胜利者将会把失败者所有的权利夺走,甚至连逃走的权利都没有。〈 宋海龙麾下的战舰根本不管那些跳海的倭寇,他们冷眼旁观,看着这些倭寇怎么在海里表演,等到倭寇们游累了,他们也许会好心的用渔网把倭寇捞上岸。 倭式帆船上,大明官兵和倭寇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大明官兵大获全胜,除了死去和跳海跑的倭寇,其余的倭寇都成了大名官兵的俘虏。 倭式帆船的甲板上,宋海龙正在清点人数,此次作战,他们一共击毙倭寇一百五十人,在船上俘获了七十多名倭寇,还有五、六十个倭寇还在海里游泳,毫无疑问,他们迟早也会是大明水师官兵的俘虏。 让宋海龙感到愤怒的是,己方居然折损了三个鲨齿大队士兵,三十个鲨齿大队士兵,至少有二十几个人身上带伤。 鲨齿大队可是宋海龙的心头肉,一下子死了三个,还有那么多人手上,这让宋海龙感到十分气愤。 “他、他、他……” 很快,他就把他的怒火转移到了倭寇身上,他很随意的用手指点了六个倭寇,向身边的亲兵队长说道:“把他们拉到船舷便砍了,祭奠兄弟们的在天亡魂。” 其实鲨齿大队的士兵会折损,都要怪宋海龙麻痹大意,没有充分意识到倭寇的狡诈凶残,现在宋海龙却把怒火倾泻到倭寇的身上,实在有些不公平。 不过这个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比如说被倭寇残害的乡亲们,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被倭寇杀害? 所以,倭寇被宋海龙点杀,也是公平的。 “诺!” 亲兵队长应了一声,带着六个亲兵去执行任务了,执行这种任务,亲兵们可谓毫无压力,他们都是海边长大的孩子,从小就听着家里的老人讲嘉靖年间,倭寇如何祸害老百姓的事情,在他们看来,现在杀这些倭奴,简直就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慢着!” 正当亲兵队长要拉人的时候,正在裹伤的宋大刀叫了一声,他推开给他裹伤的军医,站起来,走到六个倭寇中间,拉出了一个倭寇,道:“宋大人,这个狗日的不能杀,他是倭寇的头头,就是他设计害了弟兄们。” 被宋海龙拉出来的正是吉野秀一,此时吉野秀一早就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吓得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他两只狡黠的眼光看着宋海龙和宋大刀,不知道现在生了什么事情,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拉他出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不许拉他出去,他更不知道他已经大祸临头了。 宋海龙看了看吉野秀一,问道:“大刀,你确定。” 宋大刀颔,十分肯定的说:“大人,末将确定,末将就是看见他在号施令。” 宋海龙点点头,一挥手,示意亲兵把吉野秀一放回去,又重新点了一个倭寇,让人提去宰了祭奠亡魂。 很快,吉野秀一就知道刚才生了什么事情,因为他眼睁睁的看着他麾下的六个武士被砍了脑袋,血染了一地。 砍脑袋,可是很刺激倭国人的事情,吉野秀一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呆了,原来自己刚才离死已经不远,若不是有人关键时刻把他拉出来,现在被砍头的,就会。砍头,在吉野秀一眼里,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倭国有这样一个传说,被砍了脑袋的人,他的灵魂阎王爷是不收的,阎王不收,就意味着不能投胎转世。也就是说,被砍了脑袋的人的灵魂,以后都只能当孤魂野鬼,最后烟消云散,倭国人也信佛,也信转世轮回,不能转世轮回,那无疑是很悲惨的。 此时,吉野秀一正在暗自庆幸,庆幸他遇见了贵人,没有成为那个被砍头的人,不过等一段时间之后,吉野秀一就会羡慕那些现在就了断了的人,因为他以后的生活将会很悲惨,悲惨到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宋海龙按照海盗的习惯,在倭式帆船上收刮了一番,不过让他们大失所望的是,倭寇们很穷,船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没有收刮到东西,宋海龙也不失望,毕竟抓住了这么多倭寇,须知,俘虏就是最好的财富,无论是交给朝廷当成绩,还是卖给远洋商号当苦力,他们都可以得到一大笔好处。 宋海龙一挥手,道:“回我们的船!” 待所有的人回到船上之后,蛟龙号慢慢的从倭式帆船身上退了下来,失去了蛟龙号的支撑,倭式帆船立刻接受了海底的召唤,慢慢的沉了下去。 倭式帆船在沉没的过程中,在海面上制造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把周边所有的垃圾都卷了进去。 不消半刻,海面上就一干二净了,根本没有打斗的痕迹,海战就是这样,就是打得再厉害,广袤无垠的大海也可以很快将痕迹抹去,所以,当海盗还真一个很不错的职业。 宋海龙回到蛟龙号之后,向传令兵道:“传令,让他们开始打捞猎物,等会鲨鱼就该来了,他们可都是我们的战利品,被鲨鱼吃了我还真是舍不得。” “哈哈哈……” 宋海龙的话引起了士兵的笑声,你宋大扛把子是舍不得钱吧! 就在外面热火朝天捞鱼的时候,蛟龙号的船舱里,正在进行一场审讯,审讯的人是宋海龙麾下的通译和亲兵,审讯的对象是吉野秀一。 本来宋海龙是要叶思文亲自去审问的,因为叶思文的审问手段更高明,可以更快的问出倭寇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但是叶思文没有同意,他让宋海龙先派几个亲兵和通译去审问,审问得出最好,审问不出来他才亲自出马。 宋海龙没有办法,只能先派了几个没有经验的伙计去审问,其实宋海龙心中是有怨言的,他认为叶思文是在买味,官当大了,去亲自审问会掉价。 其实宋海龙还真误会叶思文了,他不知道,叶思文的做法,另有深意。 面对审问者的时候,吉野秀一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免于一死了,不是因为有贵人相助,而是因为对方认出了他是头头,特地把他留下来审问,至于对方会审问的内容,吉野秀一已经了然于胸了,无非就是己方的情况。 吉野秀一可是一个忠心的家臣,他打定主意,就是被砍头,也坚决不会说出家主井上川雄的位置。 “快说,你的老窝在什么地方?你的老窝还有多少人?你们的头头是谁?” 果然不出吉野秀一的预料,对方果然问的是这些无聊的问题,吉野秀一的答案很简单,他说他没有老窝,他就是老大,他麾下所有的人都在这里了。 审问的人当然知道吉野秀一没有说实话,他们拍桌子摔板凳,用各种手段威胁吉野秀一,可是吉野秀一硬朗得很,就是不说,一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的神情。 几个人审问了一个时辰,一点进展都没有,没有办法,他们只得上报宋海龙,宋海龙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去找叶思文亲自出马。 叶思文这次倒是没有买味,宋海龙话还没有出口,他就答应了宋海龙的要求。 叶思文临去审问前,让宋海龙在蛟龙号的甲板上做了一个有趣的东西,等宋海龙做好了,他才走进了审讯室。 吉野秀一得意的坐在临时审讯室里,他认为自己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因为对面的几个审讯者已经对他没有办法了。 让吉野秀一感到奇怪的是,对方居然没有动用酷刑,而是反复的问他问题,不过动用酷刑对他也没有多大用,因为吉野秀一君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正当吉野秀一得意洋洋的时候,一个文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走进来之后,审讯室里所有的人都变得十分恭敬,年轻人说了几句话,审讯室里的人便恭敬的出门了,整个审讯室里只剩下吉野秀一和刚进来的年轻人。 吉野秀一有些疑惑,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这里的人对他如此恭敬? “你好,我是叶思文,请多关照!” 正当吉野秀一感到疑惑的时候,叶思文面带微笑,坐在他的对面,用纯正的倭语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叶思文!吉野秀一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现在吉野秀一脑子里有点乱,暂时记不清他从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 若是吉野秀一记性再好一点,他就会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挑起和支持左悌门卫动倒幕战争的人。 想不起来,吉野秀一也懒得去想,其实他对叶思文的倭语口音感到更好奇,因为叶思文的倭语口音中带着些许京都口音。 叶思文一脸和熙,道:“我已经做了自我介绍,也请阁下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叫吉野秀一,请阁下多关照!”吉野秀一很有礼貌的回答。 “哦!原来是吉野桑,久仰了!” 叶思文客气的问道:“请问吉野阁下,你家家主井上川雄君还好吗?” 一听叶思文提起井上川雄,吉野秀一立刻不答话了,因为他决定,只要关于井上川雄的事情,他都会保持缄默,就算他死,他也会保持缄默。 看着不说话的吉野秀一,叶思文笑了笑,道:“哟西!吉野君,你是一个忠心的家臣,我很佩服你,不过,我想试一试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对你的家主忠心,吉野君,来吧!我带你去玩一个很好玩的游戏,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第二更奉上 第二十二章、海盗们的游戏 “对不起,我不去,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 吉野秀一从叶思文眼中看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他知道,叶思文口中那个“很好玩的游戏”,一定是十分残酷的游戏。 “巴嘎雅路,小子,死到临头还不觉悟!”叶思文不屑的说,“你的,混蛋的干活,我对你客气,你还真以为你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只是我们大明的俘虏,你是一个无耻的海盗,我们可以根据我们的喜好来处置你。” 叶思文说完,也不待吉野秀一回答,直接向外面吩咐了一声,两个彪悍的士兵走进来,将吉野秀一押起来,跟着叶思文,上了蛟龙号的甲板。 蛟龙号的甲板上,已经离起了十根结实的木棒,每根木棒上面,都绑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倭寇。恐惧往往是来源于未知,由于倭寇不知道大名官兵将如何对付他们,所以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狡黠的小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灵活,变得有些呆滞。 在蛟龙号的前方,还支出了一块仅供一人站立的木板,那是用来玩游戏的。 叶思文指着支出去的木板,向吉野秀一道:“吉野君,你看那块木板,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断魂桥,等会,你们会挨个体验它的妙处!” 吉野秀一有些疑惑的看着之处甲板的木板,那是一块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木板,吉野秀一不知道,这样一块普通的木板,能有什么样的妙处。 见吉野秀一一脸疑惑,叶思文笑了笑,道:“吉野君,现在,让我们来见识一下这块木板的妙处吧!” 叶思文说完,笑着向宋海龙说:“岳父大人,可以开始了,让这群贼倭奴见识见识我们大明人的玩法。” 宋海龙点了点头,向身边的亲兵吩咐了两句。 宋海龙的两个亲兵早就擦拳磨掌,急不可耐了,此时得了宋海龙的命令,两人相视一笑,合伙来到一个倭寇的身边。 两个亲兵分工合作,其中一个亲兵为倭寇解下木棒,然后把倭寇的双手反剪,用绳索绑牢;另一个亲兵给倭寇的眼睛蒙上了一块黑布,然后在海盗的身上轻轻的划上一刀,使倭寇身体流血。 做完准备工作,两个亲兵推着倭寇,让倭寇走上了支出甲板的木板。 没错,这就是海盗们最喜欢玩的走木板游戏,每次一单生意成功之后,只要时间充裕,他们都会饶有兴趣的玩一玩这个游戏。 在甲板上支出一块可以承载人重量的木板,然后挑选几个倒霉的俘虏,把他们驱赶上木板,威逼这些倒霉鬼慢慢的在木板上行走,直到坠海身亡。 在俘虏行走的过程中,海盗会开枪吓唬俘虏,让俘虏寒蝉若噤,很多心理素质差的俘虏,在第一枪之后,便会吓得落水。 落水之后,并不代表游戏结束,由于俘虏身上有伤口和血迹,很快就可以招来海中的恶魔——鲨鱼,饥饿的鲨鱼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些倒霉鬼撕扯成碎片,若是俘虏的运气太好,没有鲨鱼搭理他,海盗会很乐意用手上的火枪替俘虏了结。 这种血腥的游戏,正是凶残海盗的最爱。 伴随这个游戏的,往往会是海盗们的赌博活动,或是赌博俘虏走几步会落海,或是赌博俘虏会在第几枪落海,若是运气好猜对了,当然会得到大笔的好处,这也是海盗们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的原因。 甲板上,通译嚣张的吼道:“快走,快走,再不走老子一枪打死你!快点,快点……” 随着通译的吼声,其余的人也纷纷吼开了,都是催促倒霉倭寇快点走的,一时间,甲板上尽是官兵们的聒噪声。 木板上,被选中的倒霉倭寇战战兢兢的在移动,他快要被逼疯了,头上海风呼呼的刮,脚下潮声不断的响,背后一群疯狂的疯子大声的吼叫,前面是未知的危险。 这简直就是让人没法活了,这个倒霉的倭寇很想直接跳下海里,但是他又怕,怕一跳下海,就成为鲨鱼的午餐,虽然这个倒霉的倭寇不想活了,但是他对成为鲨鱼的午餐,还是有心理阴影的。 “砰!” 正当倒霉倭寇纠结要不要跳的时候,一声毫无预兆的枪响在他的背后响起,倒霉倭寇被吓了一跳,他一个趔趄,脚下一滑,如同一颗炮弹一般,扎进了海里。 “终于解脱了!”这是倒霉倭寇最后的想法。 倒霉倭寇一落海,一个巨大的鲨鱼立刻张大嘴接住了他,倒霉倭寇刚才滴在海里的鲜血,早就吸引了在附近觅食的鲨鱼,它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鲨鱼接住倭寇之后,迅潜入海里,不一会儿,一股红色的海水便涌来的上来,倒霉倭寇依然成为了鲨鱼的腹中美食。 “好啊!狗日的贼倭奴,就应该是这个下场!”看到这一幕,大明十艘战舰上的官兵都欢呼起来,能消灭倭寇,为父老乡亲报仇,让他们感到很高兴。 “好了,好了,买一枪就坠海的赢了,来来来,分钱,分钱,唉!那些输了的,快点给钱,不许赖账啊!” 在叶思文的批准下,大明的官兵也开了赌局,倭寇坠海之后,坐庄的人立刻开始了清算。 “呵呵呵,我那是早就看出来了,小倭奴根本没啥能耐,一枪绝对掉下去,我给你们说你们还不信!现在亏了吧!”赢了钱的官兵如是炫耀。 “娘的,太他们坑人了,狗日的倭奴,也太不经事了,一枪就吓得屁滚尿流,真他妈是一群垃圾!”输了钱的官兵如是咒骂。 相对于大明官兵的兴高采烈,玩得高兴,倭寇的神情则是一片惨淡。 其余九个被绑在甲板上的倭寇看见这血腥的一幕之后,脸色都吓白了,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表演的,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想着自己很快就会成为鲨鱼的腹中美食,倭寇们都有些害怕,他们开始后悔,后悔不该来大明,后悔不该在大明作孽。 世界上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倭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很快,第二个倭寇被带到了木板上面,开始了新一轮的游戏。 叶思文看了看脸色煞白的吉野秀一,微笑问道:“吉野君,你觉得我们大明人明的这个游戏怎么样?好玩吗?吉野君,你想不想试试这个游戏?” 吉野秀一向叶思文怒吼道:“你们大明人的,太残忍的干活!你们不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杀死一个倭国武士!” 吉野秀一是一个聪明人,他已经充分的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可怕之处,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明知自己必死无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 等死,无疑是让人恐惧的事情,这种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就算意志再坚强,也会被毫无疑问的击垮。 “残忍?”叶思文不屑的说,“你,还有你家的主子,在大明犯下的罪行不残忍吗?你不配说我们残忍,因为是你们先对我们残忍的。” 吉野秀一向叶思文嘶吼道:“你们死的只是普通的百姓,而你现在杀死的,是我们倭国的武士,你知道吗?在倭国,武士的地位比平民高出百倍都不止!你不应该这样对待我们,你应该让我们体面的剖腹自杀。”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吉野君,你说的情况,是在你们的国家。我们大明乃天朝上国,就是大明的普通百姓,也比你们国家天皇的地位还高,你们杀了我们大明的百姓,就相当于杀了你们国家的天皇,你说说,你若是杀了天皇,你们能体面的去死吗?” 叶思文这番话最后被载入史册,叶思文是第一个提出“大明百姓生命财产安全高于一切”的人,为了让叶思文这句话不成为大话、空话,今后大明的战舰会直接开到欺负大明百姓的国家的领土上,这是后话,不提。 面对叶思文的说法,吉野秀一哭笑不得,大明的普通百姓居然被他们天皇的地位还高,这不是扯淡吗? 吉野秀一知道,和叶思文这样的人讲道理,那是行不通的,他索性不和叶思文讲了,思考如何脱身。 很快,先前的十个倭寇便全部玩完,葬身鱼腹。 待十个倭寇落水之后,叶思文笑眯眯的向吉野秀一道:“吉野君,现在轮到你了!” 叶思文说完,两个亲兵上前,将一脸惊恐的吉野秀一绑了,蒙上眼睛,拉上了木板。 “吉野秀一,你现在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 待吉野秀一上了木板之后,叶思文慢悠悠的说:“吉野秀一,你若是肯告诉我你家主的位置,我会考虑,放你一马的!至少,不会让你这样葬身鱼腹。” “八嘎!”吉野秀一声嘶力竭的吼道,“来吧!我不怕死,就是死,我也不会出卖我的家主,你就死了这份心吧!” 叶思文淡淡的说:“吉野君,你的忠心,真是让我感到很佩服啊!既然你选择效忠你的家主,那么好吧!来人,送吉野君上路。” 吉野秀一有些颤抖的走在木板上,虽然他知道自己会死,也知道他自己会怎样死,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落海,这才是最要命的。 第二十三章、一定要抓住机会 “砰!” 预料之中的枪声在吉野秀一的背后响起,由于了了心里准备,所以第一枪之后,吉野秀一的身体只是轻微的是晃悠了一下,心理素质过硬的他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好!” 因为前面是个倭寇都是在第一枪后就落水了,所以稳住身形的吉野秀一,赢得了在场的官兵强烈的喝彩声。 吉野秀一听着大明官兵的喝彩声,暗中咒骂:“总有一天,你们这群残忍的家伙都会去喂鲨鱼。” 吉野秀一只知道大明官兵对他很残忍,但是他却忘了,前两个月,他更加残忍的杀害了几千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这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吉野秀一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可以说全都是他自找的。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吉野秀一不由自主的放慢了度,尽管吉野秀一有决心为他的家主效忠,但是他的恐惧情绪已经慢慢的控制了他,他在看别人经历的时候,他不觉得有多么可怕,但是他自己经历过后,终于知道了其中的凶险,知道了害怕。 吉野秀一一步一步,和仔细,很小心的在木板上挪动脚步,他虽然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是他仍然不由自主的想要拖延时间,等待奇迹的出现,至于奇迹会不会出现,那就只有问老天爷了。 见吉野秀一度慢了下来,通译用倭语吼道:“狗倭奴,快点走啊!你反正都逃不过一死,还是痛痛快快的前进吧!不走,再不走,老子下一枪可就不是打在你的头顶了,下一枪,我会打断你的手,哈哈哈……快走,快走……” “快走,快走!” 蛟龙号上所有的官兵都大声的聒噪起来,让吉野秀一快一点,听了蛟龙号官兵的聒噪,其余九艘战舰上的官兵也跟着一起大声的聒噪起来。 在官兵们的聒噪声中,叶思文用正宗的京都口音向吉野秀一说道:“吉野君,你现在还有一个机会活命,你只要付出一点代价,你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你要不要听?” 此时,吉野秀一心中的恐惧已经战胜了他的理性,他听见叶思文说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连忙问道:“你说说,是什么机会。” 尽管吉野秀一知道叶思文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人在恐惧的时候,总是会做一些自己平时不想做的事情。 叶思文笑了笑,道:“吉野君正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我们大明有一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吉野秀一,你是人中俊杰啊!” 吉野秀一已经受够了脚下的木板、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枪的人,还有在海里扑腾的鲨鱼,这些东西都快要把他逼疯了。 听叶思文还要废话,吉野秀一怒吼道:“废话少说,快说你的条件!” “好吧!本侯就给你指一条明路!” 叶思文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向吉野秀一说道:“吉野君,只要你说出你们的老窝,以及你们老窝里的情况。本侯以大明侯爷的身份向你保证,保证你不会死,即使死,也不会以这种方式结束你的生命。” “不!” 吉野秀一突然清醒过来,他的理性战胜了给他的恐惧,他大声的嘶吼道,“我死也不会背叛我的家主,来吧!杀我吧!” “哼哼!” 吉野秀一居然在关键时刻反应过来,叶思文有些生气,冷哼两声,讥讽道:“吉野君还真是一个忠心的人啊!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跳下去呢?只要你跳下去,你就可以解脱了,你就算为你家家主尽忠了,你为什么还不跳?” “啊!”吉野秀一仰头,向天狂吼一声,他没有办法回答叶思文的问题,他已经默默的承认,他怕了!他不敢跳。 “吉野君,你可要想清楚咯!这可是你活命的唯一机会哦!”叶思文继续蛊惑道,“不过嘛!这个机会就这一个,你不把握,自然有人把握,本侯还就不信了,一百多倭寇,总不会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傻,不好好珍惜来之不易的活命机会吧!吉野君,我给你这个机会,那是因为我看见你顺眼,若是我看你不顺眼,你早就是鲨鱼腹中的美餐了!” 叶思文说完,吉野秀一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一般,向叶思文狂吼道“闭嘴,闭嘴,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啊、啊、啊……” 面对叶思文赤果果的诱惑,吉野秀一又清醒过来,他虽然心中依旧充满了恐惧,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听叶思文的话,他要坚决抵抗住叶思文的诱惑! “好吧!” 叶思文从亲兵手中拿过一把左轮手枪,道:“既然吉野君不把握机会,我也就不强求了,就让我来成全吉野君吧!” 叶思文说完,举枪就射,一口气将左轮手枪中的六颗子弹打空! 吉野秀一只听一阵“砰、砰、砰……”的声音,他在等待,等待一颗子弹结束他的生命,或者一颗子弹将他打下木板。 但是,吉野秀一并没有等到他死亡的那一刻,他一连听见六声枪响,本来以为会有一颗子弹打中他,但是等待良久居然没有一颗子弹打中他,这不禁让抱着必死之心的吉野秀一又生出了一点求生的渴望! 不知道为什么,往日的神枪手叶思文,今天居然意外的失招了,整整六颗子弹,居然没有一颗打中吉野秀一,毫无疑问,叶思文这是故意的,他这是在玩吉野秀一呢! 吉野秀一当然不知道这是叶思文故意的,他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呢! 叶思文这样一搞,在吉野秀一的心里,对死亡的恐惧,再次战胜了井上川雄的忠心,吉野秀一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和叶思文合作了,其实叶思文说得对,这么多人,总有一个无耻的家伙会出卖同伴。 既然只有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为什么要让别人抢去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吉野秀一的观念已经慢慢的转变了。 “巴嘎雅路!”叶思文用倭语骂道,“老子的手艺退步了啊!六枪都没有打中你这个狗日的吉野秀一,再来,老子还不信邪了,老子打不中你。” 不待吉野秀一有所反应,叶思文又给左轮手枪重新装弹,举起枪,再次向吉野秀一射去。 “砰、砰、砰、砰、砰!” 又是五声枪响,吉野秀一依然稳稳的站在木板上,连毛都没有伤到一根,可怜的叶思文又失着了。 见自己还没有被搞死,吉野秀一再次庆幸自己的幸运,但是他知道,这种幸运持续不了多久了,他必须立刻抓住机会,抓住活下去的机会! 吉野秀一转过头,向叶思文喊道:“我……” “砰!” 叶思文没有给吉野秀一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他把左轮手枪中最后一颗子弹射向了吉野秀一,这一次,叶思文没有失招,子弹从吉野秀一的头顶飞过,把吉野秀一的头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 “啊!” 吉野秀一惊惧的叫了一声,他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傻了,在子弹飞过他头顶的瞬间,他一个趔趄,直挺挺的栽向了海里。 “我真的要死了吗?”吉野秀一如是的想,他已经闻见了海水的腥味,他还听见了鲨鱼扑水的声音。 吉野秀一感觉到,死神,正慢慢的向他走来,他从来没有感受到死亡原来离他这么近。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吉野秀一终于彻底的后悔了,他终于明白了,原来活着,比什么都好,什么忠心,什么大义,在生命面前,都不重要了。 “如果在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说:我愿意!” 吉野秀一在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轻轻的闭上了他的眼睛,专心等死。 “怎么回事?”吉野秀一突然感觉他被东西吊住了,他感觉到自己并没有落海,自己还活着,一条绳子绑在他的手上,而绳子的那一头,绑在了蛟龙号上面。 为了肯定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吉野秀一睁大了眼睛,他眼睛上的黑布条已经在他落海的时候中掉了,所以吉野秀一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他周围的情况,的确,幸运的吉野秀一被吊在了半空中,离海面还有两米的距离。 吉野秀一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喷着腥味的大嘴,这是鲨鱼的嘴,它正急不可耐的等着吉野秀一落海。 “噗通!” 突然,等不急的鲨鱼腾空而起,想要把吊在半空中的吉野秀一拉下海。 “啊!救命啊!”吉野秀一被凶悍的鲨鱼吓得大叫救命,裤裆下面,突然出一阵恶臭,那是吉野秀一屎和尿的味道,吉野秀一被吓得屎尿齐流了。 叶思文的脑袋伸出甲板,大声的吼道:“吉野君,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现在你考虑清楚没有?” “考虑清楚了!快拉我上去,快拉我上去,我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我不想死,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 知道自己还有活命的机会,吉野秀一连忙向甲板上嘶吼,他要抓住这个活命的机会。 吉野秀一的话一出口,他身后的绳子立刻动了起来,把他一点点拉上了上去,吉野秀一见自己离危险越来越远,心中不由得感慨:“活着的感觉真好!” 鲨鱼们见再也没有猎物掉下来,它们在海上转了两圈之后,慢慢的潜下海,海面上顿时平静下来。 第二十四章、包围倭寇的老巢 吉野秀一被提上甲板的第一眼,就看见了一脸阴笑的叶思文。〔?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吉野秀一一番,他突然指着吉野秀一的裤裆,哈哈大笑起来,道:“哎呀!我们的倭国武士怎么屎尿齐流了啊?是不是被吓的啊?不是说倭国的武士无以无双吗?怎么会吓得尿裤子呢?真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哈、哈、哈……” 周围的大名官兵听了叶思文的讽刺,都跟着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 吉野秀一愤怒的看着周围嘲笑他的大明官兵,眼中似乎要喷出火焰,将这些嘲笑他的人统统烧死。 “吉野君,你要是早点觉悟,也不至于被吓得尿裤子啊!” 叶思文来到吉野秀一的身边,拍了拍吉野秀一的脸颊,道:“吉野君,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我早就给你说过,自己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什么忠心,都是别人编造出来骗你的。不过还好,吉野君刚才领悟了这个道理,不然吉野君现在已经成了鲨鱼的午餐了,你说是不是?吉野君。” 叶思文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些许戏谑,还有些许戏弄。 吉野秀一死死的看着比他年轻好多的叶思文,他从叶思文的眼中看到了自信,还有阴险,还有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决心。 吉野秀一突然变得有些犹豫,因为他觉得,和这样一个人合作,还不如死了干净,可是自己能痛痛快快的死吗? 叶思文似乎看出了吉野秀一的心思,他恶狠狠的威胁道:“吉野君,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是不要打什么歪主意,若是你敢打什么歪主意,我就照着这个方式,给你来个十次八次,等玩够了,再把你拿去喂鲨鱼!你说好不好?” “不要,不要!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耍花样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好吗?”吉野秀一已经彻底被刚才的经历吓怕了,若是让他再经历过十次八次,他非得疯了不可。 叶思文郑重的做出承诺,道:“吉野君,请你放心,只要你好好的和我们合作,我们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等吉野秀一在远洋铁厂的奴隶营里待几个月之后,他终于明白叶思文今天说的话,叶思文当然不会让他轻易的去死,叶思文要留着他的性命,用来做苦力,用来折磨,要死不能死,要活活不了,这才是最痛苦的。 吉野秀一要是知道自己以后的结局,他肯定不会选择和叶思文合作,叶思文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谢大人的不杀之恩!”吉野秀一俯帖耳的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好!”叶思文满意的点点头,命令道:“来人,给这个狗倭奴洗一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他妈的臭死了,还倭国武士呢!简直就是一个掏大粪的。” “哈哈哈……” 听了叶思文的话,周围的大明官兵又是一阵哄笑。 很快,叶思文就从吉野秀一的嘴里掏出了他想要的信息,倭寇的老巢在离此地五十里的一座荒岛上,岛上有五百多人,全都是井上川雄家的家臣和武士。其中,井上川雄的亲兵护卫有一百人,他们装备的是倭国产铁炮,其余四百人都是倭国武士的标准打扮,一把倭刀,一把太刀,武士们手上都有武艺,不好对付。 井上川雄一共有四艘战舰,战舰隐藏得很隐秘,荒岛有一个隐秘的海湾,海湾的周围长满了树木,战舰停靠在里面,根本现不了。 为了防备大明水师的围剿,井上川雄还在荒岛的四周修建了很多隐秘的炮台,只要现有人靠近,可以迅的开始攻击。 等吉野秀一把所有问题交代清楚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叶思文即刻让宋海龙下令,让整个船队调整方向,继续东南方向行驶。 太阳,从西边慢慢的沉到了海平面下面,月亮,一点一点的爬升,今天的月亮又大又圆,如同一个玉盘,挂在天际。 忘了说,今天是八月十四,明天就是中秋节了,这个日子,本来是合家团圆的日子,但是大明的官兵,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全,依旧在海上漂泊。 叶思文他们依旧在海上漂泊了十几天,天见可怜,在吉野秀一的配合下,终于让他们找到了倭寇的老巢,借着月光,大明的十艘战舰悄悄的将倭寇的老巢围住了。 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也是报仇的日子。 宋海龙借着月光,用望远镜望了望荒岛上的情况,荒岛上一片安静,似乎没有人居住,也许吉野秀一是骗他们的,这个荒岛上根本就没有倭寇。 “下令!” 宋海龙略一思索,向传令兵命令道:“命令鲨齿大队,立刻登6搜寻,看看岛上是否有倭寇的痕迹。若是没有,立刻回来,若是有,侦察清楚岛上的武器配置和人员配置,看看和吉野秀一提供的情报是否一致,若是有可能,让他们尽量破坏倭寇的战舰。” 宋海龙的命令用一种特殊的叫声了出去,听起来,有点像海鸥的叫声,晚上传令,看不见旗语,若是用灯火作为指示,又容易暴露目标,所以宋海龙明了这种用声音传播命令的方式。 很快,巨鲨号就反应过来,巨鲨号将随船携带的十艘黄鹞快船全部放下了海,每艘黄鹞快船上载了十五名鲨齿大队的士兵,鲨齿大队的士兵沉着坚毅,洁白的月光照在他们年轻的脸上,反射出一点圣洁的光辉。 五个中队,肩负着不同的任务,他们准备在海岛的四面八方登6,每两艘黄鹞快船编成一个队伍,慢慢的驶向荒岛,他们的动作很慢很轻,生怕惊醒了海岛上的倭寇。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距离海岸五百米的地方,黄鹞快船悄悄的停了下来,船上所有的士兵都轻轻的摸下了船,举着用油纸包裹住的武器,踏着水,慢慢的向荒岛游去。 叶思文和宋海龙两人紧张的看着荒岛上的情况,他们头都不敢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错过哪怕一丝一毫的信号。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叶思文和宋海龙依旧站在甲板上,任凭夜晚冰冷的海风吹动他们的衣衫,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接到鲨齿大队回来的信号。 海岛上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现在依旧是凌晨丑时了,在过几个时辰都快要天亮了,而鲨齿大队的士兵,既没有出确认的信息,也没有返回。 是鲨齿大队仍然在寻找,还是他们已经全部遇害了?这个问题,叶思文和宋海龙两个人都拿捏不准。 其实很显然,鲨齿大队仍在寻找,因为遇害的话,一百五十人不会一起遇害,总会有一个人出信号吧!可是他们在寻找什么呢?吉野秀一的情报已经很清楚了,不可能有问题的。 叶思文终于忍不住了,吼道:“把吉野秀一那个混蛋给我拉上来!” 很快,一脸疑惑的吉野秀一便被押上了甲板,他此时觉得很疑惑,自己不是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吗?他们怎么还不罢休啊?难道他们要不讲信用,搞死自己?吉野秀一有些恐惧了。 吉野秀一被带上来,叶思文完全撕开了他的面具,他一脸凶恶,薅住吉野秀一的头把吉野秀一抓到船舷边,使劲把吉野秀一往下按。 “叶桑,叶桑,你要干什么?我不是什么都说了吗?你还要干什么?啊!不要,不要!” 吉野秀一被叶思文突如其来的粗暴动作吓呆了,在他眼里,叶思文一直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没想到起狠来,比谁都狠。 叶思文骂道:“吉野秀一,你个狗日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说,这里到底是不是你们的老巢,他娘的,老子的人都上去两个时辰了,居然连个屁都没有放,你告诉老子,你是不是说了假话?” 吉野秀一嘶吼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对天誓,这里绝对是我们的老巢,我要是说了假话,我就天打五雷轰,求求你,叶桑,求求你放过我吧!” 到最后,吉野秀一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哀求的声音,他不断哀求叶思文放过他,但是叶思文正在气头上,哪里肯依,死死的薅住吉野秀一的髻,用吉野秀一的脑袋撞击蛟龙号的船舷。 “轰、轰、轰、轰!” 正当叶思文折磨吉野秀一折磨得起劲的时候,荒岛的西边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接着他们就听见了四声爆炸的声音。 “怎么回事?”叶思文一惊,他看着西边的冲天火光,忘记了继续折磨吉野秀一。 叶思文的手稍一松动,吉野秀一立即挣脱了叶思文的控制,他指着西方,喘着气说:“那是我们停靠战舰的方向!” “轰!” 吉野秀一刚说完,一颗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爆开,这是确认情报的信号,这个信号出之后,表示可以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进攻了。 宋海龙看见天上的信号,大喜,吼道:“传令兵,用明火传令,让大家按照预定计划进攻,揍死这帮倭奴。” 第二十五章、攻破倭寇老巢 海岛上的一个山洞里,井上川雄正压在一个抢来的汉族姑娘身上蠕动,今夜已经是梅开二度了,可是井上川雄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累。 ( 来大明几个月了,井上川雄天天都要享用一个汉族姑娘,汉族姑娘长得就是比他们倭国的姑娘好看,虽然在床上有些放不开,也没有倭国女子那么会服侍人,但是,每一次**汉族姑娘之后,井上川雄都会得到极大的满足,一种征服的满足。 井上川雄被左悌门卫打击殆尽的自信,终于在龌龊中重新树立,不过这种自信不是在战争中树立,而是在作孽中树立。 现在,井上川雄甚至不想回家了,他更愿意就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没有钱粮,没有女人,没有乐子,他就可以带着麾下的家臣去抢劫,大明富庶,随便找一个村子抢劫一番,都比在倭国干半年强。 虽然现在大明沿海戒严,大明的商队随时都有战舰护航,但是井上川雄相信,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大明朝廷就会消停下来,他井上川雄就能继续过上逍遥惬意的日子。 井上川雄考虑了所有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世上有“天理循环,报应不爽”这回事。他更不知道大明的决心有多大,叶思文的决心有多大。 迟早有一天,井上川雄会为今天犯下的罪孽付出惨痛的代价。 “巴嘎雅路!” 突然,井上川雄怒骂了一声,把自己的本钱从女孩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因为女孩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反应。 女孩嘴角流出一股红艳艳的鲜血,很显然,女孩子不堪**,咬舌自尽了,最痛苦的自尽方式,莫过于咬舌,那需要很大的勇气,也需要很大的决心。 井上川雄看着慢慢冷却的尸体,他突然感觉到背脊有些凉,说实话,井上川雄有一些害怕了!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几个月,至少有十几个女孩子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大明的女孩子,实在是太刚烈了。 井上川雄时常考虑,大明的女人都这么刚烈,不知道大明的男人该有多么厉害,如果大明的男人反应过来找自己报仇,自己该怎么办? 倭国这个弹丸之地的人,面对大明这个庞然大物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有多么厉害,有多少潜力,所以他们的心里总是会产生一些害怕的情绪。 这种害怕情绪,可以促使倭国人向大明人学习,学**明,了解大明,然后希冀自己的国家也成为像大明一样伟大的国家,这是很多人倭国人的想法,其中左悌门卫就属于这种。 这种害怕情绪,也可以促使倭国人对大明人残忍,用自己的野蛮残忍,来显示自己的强大,但是这种强大,是一种病态的强大,外强中干,井上川雄就是这样的人,他要用自己的残忍,来威吓大明朝廷,大明百姓。 井上川雄不知道,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璋以驱逐鞑虏立国,大明在面对外族侵犯的时候,绝对不会畏惧,绝对不会妥协,一寸河山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兵,只要大明朝还在世界上屹立一天,外族就休想威胁到大汉的百姓。 大明的百姓,也是不会畏惧的,大明的百姓,面的蒙古、后金这些凶悍野蛮的游牧民族都没有害怕,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弹丸小国? 良久,井上川雄道:“来人!把这个小贱人的尸体抬出去,好生……” “轰!轰!轰!轰!” 井上川雄的话还没哟说完,海岛的西边突然传来四声巨响,井上川雄一惊,立刻跑出山洞,他居高临下,看见了他麾下的四艘战舰已经化成了四团火球。、 “大明的男人来了!”井上川雄痴痴的想,大明的男人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把自己的退路断了,茫茫大海上,没有船,连逃跑都不可能。 “来人!”井上川雄突然清醒过来,他大吼一声,道:“传令下去,有人袭击我们,立刻组织御敌,一定不能让敌人登6……” “轰!” 一颗炮弹突然在井上川雄的身边爆炸,打断了他的命令,他被强大的气流卷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井上川雄感到自己脑袋嗡嗡作响,没坚持两秒,井上川雄便晕了,在他晕之前,他似乎听见了更多的爆炸声。 蛟龙号上,宋海龙一声令下,十艘战舰,一共四百多门大炮,一齐向海岛开炮,炮声过后,海岛上立刻变成了一片火海,岛上的大火,将方圆五里的海面都照亮了。 一轮炮击过后,海岛上突然爆出一阵喧哗的声音,在望远镜里可以看见,无数的人在岛上乱跑,看得出来,岛上已经乱套了。 “很好,吉野君,你果然没有骗我!真是哟西,哟西,大大的好,哈哈哈……”叶思文亲昵的拍着吉野秀一的肩膀,哈哈大笑。 吉野秀一看着叶思文,心中纳闷无比,这个人,咋个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刚才还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现在又变得这么亲热。 “哈哈哈……”宋海龙在望眼镜里看了看海岛的情况,大笑道:“打得好,下令,继续开炮,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下来,老子不需要他们给老子节省弹药。” “诺!”传令兵高兴的应了一声,举起火把,给其他战舰出了进攻的信号。 其他的战舰接到命令之后,大炮的声音更密集了,每一分钟,都有将近五百颗无炮弹砸在方圆不足百里的小岛上,这样的攻击密度,足以把这座小海岛耕犁一遍。 “嗖、嗖!轰、轰!” 五轮炮击之后,天上再次出现两朵绚丽的焰火,鲨齿大队来信号,他们告诉宋海龙,大明战舰的第一波打击,成功了,岛上所有的炮台,不管是明的,还是暗的,都已经在大明战舰的炮火下,飞灰湮灭了。 “好!”宋海龙一拳砸在船舷上,道:“传令,所有战舰再炮击两轮,准备登岸,揍死这帮小倭奴,敢在我们大明撒野,看老子不把他挫骨扬灰。” 两轮炮击过后,十艘战舰放下了所有的黄鹞快船,黄鹞快船上面乘坐的都是精于6上作战的水师步勇,他们装备的单兵武器是左轮手枪和手榴弹,三十个人中,还有一门作为支援武器的肩扛式火箭筒,火力配置犀利无比,不要说这些连火绳铳都没有装备齐全的土条倭寇了,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索马里海盗,也能搞定。 很快,黄鹞快船就开到了海滩边,沙滩上的倭寇守卫,早就被鲨齿大队无声的解决了,水师步勇登6,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鲨齿大队早就在海滩边等着接应了,大明的水师步勇登6之后,立刻在鲨齿大队的带领下,分路攻进了倭寇盘踞的岛屿。 大明的水师步勇举着枪,大声嚎叫着,看见有活着的倭寇就是一枪,若是遇见成群的倭寇,直接就上手榴弹,若是遇见倭寇修建的堡垒,那好,肩扛式火箭筒就能派上用场了。 一时间,海岛上尽是枪声,喊杀声,爆炸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激荡昂扬的交响曲。 倭寇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大明的水师来报仇了,他们都知道自己在点名犯下的罪孽深重,若是被抓住了,肯定会被折磨死,还不如奋力一搏,那样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所以,虽然没有人指挥,倭寇们还是在浴血奋战,他们一边和大明官兵交火,一边向他们停船的地方靠近,这里是大海,只有上了船,才有逃生的机会。 很多倭寇在下级军官的指挥下,且战且走,一直往他们停靠战舰的地方退却,由于他们把战舰藏得很隐秘,所以他们有理由相信,他们的战舰依旧乖乖的停在海湾里,等着他们去乘坐。 事实证明,藏得再好,也架不住内奸出卖,由于吉野秀一的合作,倭寇藏船的地方早就被鲨齿大队知晓了,四艘战舰再一开始就被鲨齿大队安装的炸药炸掉了。 当倭寇们兴高采烈来到藏船海湾的时候,除了海面上漂浮的木板,他们就再也没有找到其他的东西,这不禁让倭寇大感失望。 在倭寇们的背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水师步勇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们靠近,水师步勇冷着脸,端着枪,一边走,一边射击,不断有倭寇倒在水师步勇的枪下。 水师步勇在指挥官的指挥下,慢慢的将这一股人数最多的倭寇围住,倭寇们战战兢兢的看着凶悍的水师步勇,他们拿着刀,似乎想要做最后的拼搏。 在一座孤岛上,没有战舰,四面八方都是凶悍的敌人,这简直是不让人活了,许多倭寇已经在打别的主意了,根本不能继续坚持战斗。 倭寇们刚才之所以能坚持战斗,全是因为他们知道己方还有船,还有逃生的希望,但是现在船被炸掉了,海面上到处都是大明的战舰,他们已经没有逃生的希望了。 水师步勇把倭寇团团围住,通译大声的吼道:“你们这群畜生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倭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 是聪明的选择投降,还是壮烈的选择拼死一搏,这对于倭寇来说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 第二十六章、老叶很生气 “巴嘎雅路!我们倭国武士,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的!” 正当大明水师步勇和倭寇对峙的时候,一个倭寇突然疯,他大吼一声,举着手中的东洋刀,杀向了围住他们的水师步勇。<? “砰!” 疯的倭寇脚刚刚一动,一声清越的枪声便在他的耳边响起,他只觉一颗灼热的子弹射进了他的脑袋,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在场的倭寇只听“嘭咚!”一声,他们便看见疯的倭寇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气。 疯倭寇的脑袋被打爆,**崩裂,红的白的涂了一地,极大的刺激了倭寇们的眼睛。 通译指着地上的倭寇尸体,再次用倭语吼道:“狗倭奴,你们听着,你们现在若是投降,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谁敢反抗,他就是榜样!现在,我数十下,若是你们还不投降,休怪我们不客气!一……” 通译一声下去,倭寇仍然没有投降的意思,通译又吼了一声:“二!” “三、四……七、九……” “叮当!” 当通译喊到“九”的时候,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倭寇终于撑不住了,他丢下了手中的倭刀和太刀,双手高高举起,表示自己投降了! “巴嘎雅路!”一个年老的倭寇怒吼道,“你这个叛徒,你真是把我们倭国武士的脸都丢光了!我要杀了你!” 年老的倭寇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倭刀,就要杀死这个敢于投降的年轻倭寇,年老倭寇是这样想的,你丫不是想活命吗?老子先把你这个叛徒杀了,稳定军心再说。 “砰!” 又是一声清越的枪声,狠的老倭寇也跟随先前那个疯的倭寇而去,投降的倭寇见状,连忙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大明水师步勇的队伍里,两个水师步勇连忙将惊魂未定的投降倭寇扶住,把他带到后队保护起来。 有了投降的代表,通译更好说话了,他说:“你们看见了,抵抗就只有死路一条,但是投降的话,我们保证不杀你们。” 有了前车之鉴,倭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更多的人动摇了,他们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武器,向大明水师步勇投降。 当太阳升起来,叶思文、李之定、宋海龙三人登上海岛的时候,大明水师步勇和鲨齿大队已经将整个海岛控制住了。 叶思文等人上岛之后,宋海龙麾下的参军立刻将向他们报告了此次的战损情况。 此次,一共炸毁倭寇的战舰四艘,俘获了三百倭寇,找到了两百具尸体,倭寇的五百人,已经全军覆没了,只是倭寇的头头井上川雄至今还没有消息,现在正在排查中。 在岛上的山洞里,还有很多金银财宝,各种各样的武器,不过岛上的山洞还有很多,士兵们至今还在逐一搜索。 大明这边的损失,就要轻得多,由于是出其不意的偷袭,战斗的烈度也不是很大,所以大明这一方没有人阵亡,也没有受重伤,了仅仅有几个士兵受了轻伤,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叶思文了解了情况之后,他立刻命人把吉野秀一从船上提出来,让他来指认井上川雄,这样的话,效率会高得多。 至于搜索出来的金银财宝和武器,则全部集中起来,暂时不要动,因为这些从倭寇手中搜出来的金银财宝,全都是他们劫掠大明百姓的赃款,这些钱,就这样分了可不行,需要慎重处理。 “报告!我们有重要的现。” 正当叶思文等人在清点战损的时候,一个脸色铁青的家伙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来人正是腥鲨中队的中队长宋大刀,也不知道是谁惹了他,宋大刀一脸的气愤,喘着粗气,好像别人抢了他钱一般。 宋海龙见宋大刀脸色有些不好,关心的问道:“大刀,怎么回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又受伤了。” 宋大刀摇了摇头,用嘶吼阴沉的声音说道:“大人,这群狗日的倭寇简直就不是人,不是人!他们,他们……” 看着怒的宋大刀,宋海龙隐隐觉得有重要的事情生,他有些着急的问道:“大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面对宋海龙的询问,宋大刀的连慢慢的涨成了红色,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宋海龙的问题,只是一脸的气愤,除了气愤还是气愤。 看着气愤,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宋大刀,叶思文突然想起了什么,在百姓损失清单上,一共是六千二百二十五人,但是地方政府收敛的尸体,却只有五千七百六十三个,也就是说还有将近五百人不知去向。 在叶思文随后的调查中,现这些不知去向的人都是年轻的女孩子,可以推测,这些年轻女孩子肯定被倭寇掳走了。 从后世来的叶思文,对倭国人的变态有着深刻的认识,他知道,这些年轻的女孩子,被倭寇掳走之后,只有一个命运等着他们,那就是被**致死。 那可是四百多个正值花季的姑娘啊!倭寇真是太造孽了。 “唉!”叶思文叹了一口气,向宋大刀道:“你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我知道那是特殊的现,你带我去吧!” 宋大刀见虎威候要亲自前往,劝道:“侯爷!哪里乌烟瘴气的,你亲自去不好吧!还是等我们清理完了再去吧!” “我是大明山东巡抚,我是她们的父母官!”叶思文的语气很平淡,但是他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诺!”宋大刀点点头,大步在前面带路。 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带着兵丁,跟了上去,宋海龙和李之定也好奇宋大刀到底生了什么东西,两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带着兵丁也跟了上去。 很快,宋大刀便带着叶思文等人来到了一个山洞面前,山洞门口,已经有不少大明官兵在围观,他们伸着头看洞里的情况,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怒不可遏的神色,似乎山洞里有他们最憎恨的东西。 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腥鲨中队士兵守在山洞的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能做到鲨齿大队的中队长,自然是心思缜密的人。为了防止影响扩大,宋大刀一现这个山洞的情况,立刻命人将洞口守住,没有他的命令,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让进,他自己则去请示上司应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虽然宋大刀已经尽量防止消息走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周围搜寻的大明官兵还是知道了这个山洞的情况,他们一脸气愤,围在山洞外面,想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在来的路上,叶思文已经被宋海龙和李之定讲了他的推测,宋海龙听了也是怒火攻心,恨不得立刻把抓来的倭奴统统枪毙。 看见这种情况,宋海龙和李之定都知道,叶思文的猜测是正确的,这个山洞里,住的就是被倭寇掳走的年轻姑娘。 宋海龙正在火头上呢!到了地方,他居然看见自己麾下的士兵在山洞外围观,一副乱哄哄的样子,哪里还有点正规军的样子?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宋海龙向围观的士兵大吼道,“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用做事吗?全部给老子滚!” 若是以往,宋海龙一同乱吼,绝对把这群士兵吓得寒蝉若噤,一哄而散了,但是今天没有这个效果,士兵们全部眼巴巴的看着宋海龙,一脸的气愤和无奈。 宋海龙见自己的人还不散开,脸色一沉,吼道:“怎么?你们都长本事了是不是……” “算了,岳父!” 叶思文拍了拍宋海龙的肩膀,阻止了宋海龙继续飙,他看着周围年轻坚毅且因为生气而变形的面孔,道:“兄弟们,你们都散了吧!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反而给里面的人增加压力,等以后,我会告诉大家情况的。” 叶思文说话就是有水平,虽然他的语气很平淡,却比宋海龙的大吼更管用。 在周围围观的官兵听了叶思文话,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继续做他们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们在做事情的时候,总是会向山洞的方向望望。 驱散官兵之后,叶思文抬脚走向了山洞,宋海龙和李之定本来也要想要跟进去,却被叶思文阻止了,叶思文这是怕惊倒这些苦命的女孩子,其实这种情况,让女人来更合适,但是很可惜,大明并没有女兵。 叶思文一个人,一步步,轻轻的、慢慢的走进了山洞,山洞里没有灯火,采光也不是很好,所以山洞里一片漆黑,虽然很黑,但是叶思文并没有点灯,他就这样,凭着感觉,一步一步走在漆黑的山洞里。 走进山洞,叶思文就闻见一股奇怪的味道,这是一股**的味道,在山洞的深处,隐隐有哭声传来,这种情况,这种地方,这种哭声听起来好像鬼哭一般。 叶思文没有听过鬼哭,但是他知道,这种哭声,很惨,很绝望。 在山洞中拐了一个弯,叶思文终于到达了山洞的底部,山洞的底部,是一间很大的石室,石室里面有火把照明,让叶思文看清楚了石室里的情况。 几百个年轻的姑娘,衣衫褴褛,靠在石室的墙壁边,互相依偎着取暖,她们一脸惊惧,看见叶思文进来,似乎感到很害怕,很多女孩子已经“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叶思文仔细的看了看这些被掳来姑娘,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姑娘,最小的不过十一、二岁,而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 一股怒气,从叶思文的心里冲上了他的脑袋,他咬牙切齿的骂道:“狗日的倭寇!总有一天,老子要你血债血偿!” 第二十七章、该怎样安顿受伤的灵魂 在叶思文刚进来的时候,女孩子们的脸上都显露出了害怕的神色,她们以为该死的倭寇又来糟蹋她们了,她们蜷缩在墙角,生怕被人选中带走。[ 被倭寇掳来的这几个月,这些善良单纯的女孩子经历了她们这一辈子最恐怖的日子,每天都有姐妹被强行带出去,每天都有姐妹被玷污,每天都有姐妹不堪**咬舌自尽,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快要把这些女孩子逼疯了。 此时,这些被掳来的女孩子竟然听见了大明的官话,这无异于是听见了天籁之音,这些天,她们听见的都是倭国的鸟语,现在听见了大明的官话,再结合昨晚轰隆隆的炮击声,稍微聪明一点的女孩子都明白, 她们慢慢的停止了哭泣,怀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叶思文,看叶思文接下来会说什么。 “姐妹们!”叶思文有些哽咽的叫了一声,看着瑟瑟抖,衣不蔽体的女孩子,叶思文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禁落泪。 叶思文虎目含泪,道:“姐妹们,你们放心,我是好人,我乃大明山东巡抚叶思文,我来救你们来了,对不起,我来晚了!真的对不起,你们受委屈了。” 女孩子依旧眼巴巴的看着叶思文,她们想要在叶思文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毕竟现在叶思文只是自说自话,根本得不到女孩子们的信任,要知道,这几个月,这些女孩子被倭寇日夜折磨,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她们极度缺乏安全感,缺乏信任别人的勇气。 女孩子们现在多疑、恐惧、不信任、没有安全感,她们在正常人和神经病人之间游走,只要处理不好,她们大多数人都只有一个结局——成为疯子。 叶思文一个人,既不能给女孩子们安全感,也不能得到女孩子们的信任。 在大学的时候,叶思文的心理学可是得的优+,他自然知道这些女孩子现在的心境,他需要做的,是给这些女孩子足够的安全感,毕竟,要有了安全感,这些可怜的女孩子才会相信叶思文。 “姐妹们!你们听我说。”叶思文小心翼翼的措辞,“你们尽管放心,折磨你们的倭寇已经全军覆没了,他们再也不能作恶了,他们已经被我们英勇的大明官兵打败了,我保证,你们现在自由了,你们现在再也不会受到他们的威胁了,整个海岛上,都是我们大明的官兵,你们放心,大明,在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过你们,大明,永远站在你们的身后,大明,永远是你们的依靠。” “哇!” 听了叶思文铿锵有力的话,在场的女孩子都大声的哭泣起来,现在,她们终于找到安全感了,她们终于知道,大明,她们的祖国,将永远在她们的身后。 整个石室里都充斥着女孩子们的哭声,女孩子藉由哭泣,把这几个月的苦闷、委屈、恐惧全都泄出来。 听着女孩子们的哭声,叶思文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只要女孩子们哭出来,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其他的事情叶思文不敢保证,但是他至少敢保证,这些女孩子暂时不会疯掉,至于以后的事情,叶思文还需要进一步谋划。 趁着女孩子们抱头大哭的时候,叶思文走出了山洞,他要和宋海龙等人商量这些女孩子以后的去向。 叶思文一走出山洞,宋海龙便迎了上来,问道:“阿文,里面什么情况?” “很惨!” 叶思文咬着牙,用了两个字来形容山洞里的情况,紧接着,叶思文给宋海龙和李之定讲了一下山洞里面的情况,虽然叶思文是平铺直叙,不带半点感**彩在述说,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叶思文很生气。 “造孽啊!造孽啊!这群倭寇,他们难道就没有妻子女儿吗?他们怎么能这样残暴?这些女孩子都还是孩子啊!”李之定听完叶思文述说,连连摇头,他也是有女儿的人,对倭寇的暴行,简直就是厌恶到了极点。 “狗日的倭寇,老子砍了你们!”宋海龙黑着脸,转身就往山下走,他下定决心,要把抓来倭寇,统统砍掉,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岳父大人,且慢!这些倭寇留着还有用。”叶思文叫住了冲动的宋海龙。 宋海龙回过头,气哼哼的说:“还有什么用?这些倭寇活着浪费粮食,死了浪费土地,还不如现在杀了,丢进海里喂鱼,干干净净,既省时又省力。” 叶思文一脸阴郁,冷笑道:“岳父大人,你不觉得,就这样把他们杀了,太便宜这群狗日的了吗?他们要是死了,他们欠下的帐谁来还?” “死都死了,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宋海龙一愣,不知道叶思文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叶思文向宋海龙招招手,道:“岳父大人,你先回来,我慢慢给你说。” “好吧!”宋海龙点点头,踏脚走回了叶思文的身边,他知道,叶思文一向鬼主意忒多,他想出来折磨倭寇的办法,肯定比让倭寇死更恐怖。 待宋海龙回来,叶思文向李之定和宋海龙问道:“外公,岳父大人,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女孩子,今后该怎么办?” 叶思文的问题一出,李之定和宋海龙都愣了,他们的确没有想过这些被掳来的女孩子,今后该怎么办。 若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子,长大了,嫁人就是了,根本不用担心,大明人历来都是愁娶不愁嫁,只要不是长得太对不起观众,一般都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嫁了。 可是这些女孩子不同,她们被倭寇掳走过,她们被倭寇玩弄、**,她们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在大明这个礼教森严、把女人的清白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国度,她们能否生存下去都是一个问题,更不要说嫁人的问题了。 大明的女人,历来都是依附于男人生存,若是一个女人嫁不出去,真不知道她下半辈子该怎么度过。 就算她们不嫁人,让她们的父母兄弟养她们一辈子,但是问题是,她们的父母兄弟,恐怕早就被天杀的倭寇祸害了。 也就是说,这群可怜的女孩子,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清白,她们已经没有了后路,她们唯一的后路,就是去死,她们可以用死,保全她们的清白,抱住她们的尊严。 叶思文知道,若是就这样单单的把这些可怜的女孩救出来,不仅不能让她们得到自由和安全,还会让她们寻短见,因为这个世界已经容不下她们了。 “唉!苦命的孩子。”李之定叹了一口气,问道:“阿文,你有什么主意?” 叶思文指着山下的倭寇俘虏,道:“这群天杀的倭寇,对这些女孩子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我要留着他们,对这些女孩子负责。” “不行!不行!”宋海龙涨红了脸,摇着他蒲扇般的大手,道:“这样做,岂不是太便宜这群狗日的倭寇?不行,不行!这样的话,还不如把他们一刀砍了。” 叶思文有些不解的看着宋海龙,他不明白宋海龙为什么要反对,不过他随即就反应,宋海龙是理解错了他的意思,宋海龙的文化程度比较低,理解错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岳父大人!”叶思文笑着说,“你理解错小婿的意思了,小婿说的负责,不是让这些倭寇娶了这些姑娘,我说的负责,是要让他们用血汗,来供养这些女孩子的下半生。” 听了叶思文的解释,宋海龙知道自己又出丑了,他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免得再闹出什么笑话。 “阿文,你到底要怎么做?”李之定好奇的问道。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据说远洋铁厂又扩产了,在矿场开矿的奴隶已经不够用,现在急需一批奴隶,我看这些倭寇挺合适的,就让他们去矿山开矿好了,远洋铁厂每个月会付给他们工钱,但是工钱不是给他们,而是给这些被他们糟蹋了的女孩子。” “不错!不错!有了这笔钱,这些可怜的女孩子后半生肯定能过上好日子。”李之定捋着他花白的胡子,道:“不过阿文,我还有一点疑虑,这些女孩子,若是让她们和平常人生活在一起,难免遭到小人的白眼,你知道,大明的女孩在,把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若是她们一个想不通,行了短见,我们今天所作的,岂不是都白费了。” 叶思文点点头,道:“外公考虑得极是,不过这件事情,孙儿已经有了主意。” “你说说!”李之定颔,示意叶思文告诉自己他的打算。 叶思文道:“这些女孩子,已经没有了父母,所以她们也没有了去处,孙儿是这样想的,孙儿把她们带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慢慢的开导她们,打开她们的心结。并且教会她们一些生存的技巧,等她们恢复过来之后,孙儿会让远洋商号建立一家特殊的工厂,到时候,她们可以在这家工厂里工作、生活,等到这件事情淡了,再让她们融入正常人的社会。” “好,就是这样办!”宋海龙听了叶思文的主意,立刻举手同意。 “这个主意挺好,就这样办吧!”李之定也满意的点点头。 李之定在叶思文的一言一行中,现了仁者的仁慈和博爱,熟话说,仁者无敌,叶思文能在各种斗争中屹立不倒,和他的仁义分不开关系。 第二十八章、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当井上川雄醒来的时候,他正躺在一大群倭寇中间,倭寇们的神情都很沮丧,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 “怎么回事?” 井上川雄甩了甩有些疼痛的脑袋,努力的想了想生了什么事情,他很快就想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昨晚上大明的水师杀来了,自己被一颗炮弹炸飞,之后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 想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井上川雄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只见一大群横眉冷对的大明官兵围在他们的四周,大名官兵手中拿着犀利铁炮,一脸的警惕。而他自己的手下手上已经没有了武器,一个个情绪低落。 很显然,自己被俘虏了。 见井上川雄醒过来,一个倭寇着急的说:“家主,不要现身,快躲着!” “为什么?”井上川雄瞪大眼睛,不解的问。 提醒井上川雄的倭寇道:“家主,这群支那猪正在找你,他们已经找了两圈了,你刚才昏过去了,所以他们没有现,你还是先藏一下吧!” 井上川雄冷笑道:“只要你们不说我是你们的家主,他们怎么会知道?” “家主,我们当然不会出卖你,但是架不住其他人出卖你啊!”倭寇摇头晃脑的说,“吉野秀一那个贱胚已经投靠支那猪,刚才就是他在指认你。” “巴嘎雅路,你说什么的干活?吉野秀一投靠了支那人?”井上川雄难以置信的吼道,他的确不相信,自己手下最得力,也是他最喜爱的家臣,居然背叛了他,这让井上川雄怎么相信,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个倭寇在骗他。 井上川雄用他锐利的眼神看着提醒他的倭寇,问道:“你的,没有骗我的干活?” 倭寇指着远处,道:“家主,你若是不相信小人,你请看那边!” 井上川雄顺着倭寇的手指,向远处看去,他看见,他的心腹爱将吉野秀一正在点头哈腰的奉承几个趾高气昂的大明官兵,那副神情活脱脱一副狗腿子样子,他们正在挨个挨个的检查在场的倭寇,很显然,是在寻找井上川雄这个倭寇头头。 井上川雄看着吉野秀一,简直恨得牙痒痒,不消说,这些大明官兵全都是吉野秀一引来的,吉野秀一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叛徒。 “你们知不知道,这些支那猪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井上川雄一脸阴沉,向他身边的倭寇问道。 倭寇们都担忧的摇了摇头,表示他们不知道他们今后会干什么,但是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幸福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或许下一刻他们就会被杀,扔进海里喂鱼;或许他们会被遣送回国,交给倭国人左悌门卫处理;或许他们会在一个矿山里当奴隶,终老一生。 所有的倭寇,都倾向于最后一种结局,因为他们听说过那些在倒幕战争中战败被抓的倭国武士,他们被左悌门卫装船,统统运到大明,听说就是交给大明人当奴隶,用来换取大明最先进的武器。 “家主,小人听说,我们会被运往大明,就像以前左悌门卫运往大明的武士一样,给他们当奴隶!” 一个倭寇小心翼翼的说出了他的猜测。 “巴嘎雅路!”井上川雄突然变得暴怒,他跳起来,大骂道,“我们是倭国高贵的武士,我们绝不会给他们当奴隶!巴嘎雅路,我情愿去死……” 井上川雄的咒骂,引来了正在寻找他的大明官兵。 几个排查的官兵走过来,用倭语吼道:“你的,什么的干活?你站起来干什么?还不快坐下,再不坐下,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井上川雄傲然道:“我乃是井上家族的家主井上川雄,叫你们的头头来见我。” 众人听井上川雄自报家门,眼睛立刻亮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刚还在苦苦的找他呢!他现在居然就跳出来了。 不过在场的大明官兵并不敢确定,说不定有人冒名顶替,替井上川雄开脱,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命人把吉野秀一带上来,指认一下他的家主。 很快,一队人马便来到了井上川雄的身边,为是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正是叶思文。 叶思文来到井上川雄身边,上下打量了井上川雄一番,问道:“你就是井上家的家主井上川雄?” 井上川雄欺叶思文年轻,他斜眼睥睨,问道:“你是什么人,叫你们的头头来,我不和小虾米说话!” 井上川雄的话一出口,立刻遭到了强烈的反对,一个脾气暴躁的大明官兵上前就给井上川雄一脚,骂道:“你他妈瞎了你的狗眼,站在你面前的乃大明山东巡抚虎威候,你他妈还有见头头,让你见我们大明的陛下好不好?” “你是叶思文?”井上川雄惊讶的问道。 叶思文微笑颔,道:“正是!” 叶思文这个名字,在倭国上层,那可是如雷贯耳,大家知道,左悌门卫之所以敢跟幕府将军德川秀忠对着干,是因为得到了远洋商号的支持,而远洋商号幕后的老板,就是叶思文,叶思文不仅钱多,武器多,还是大明的大官,有了他的支持,左悌门卫自然能在倭国百无禁忌的干事,大有作为。 井上川雄心思急转,虽然他现在被俘虏了,但是他感觉到,他现在时来运转了,井上川雄心中自顾自的意淫,若是自己能搭上叶思文的线,岂不也能和左悌门卫一样,在倭国称王称霸。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井上川雄默默的念了一句话,心里考虑,该如何投靠到叶思文的麾下,把坏事变成好事。 井上川雄考虑清楚,连忙向叶思文跪下,道:“小人井上川雄,见过上国大人!小人不知道上国大人驾到,失礼之处,还望上国大人见谅?” 井上川雄的动作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小子这是要干嘛呢?刚才不是还趾高气昂的吗?怎么现在又变得如此的恭敬?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问道:“井上川雄,你这是干什么?” 井上川雄一脸谄媚,道:“叶大人,小人有眼无珠,竟然没有认出大人就是叶大人,实在是该死,该死!叶大人,你不知道,我找你都找了好久了,今天能在这里见到叶大人,真是小人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你找我好久了?你为什么要找我?”叶思文被井上川雄这家伙搞糊涂了。 井上川雄道:“叶大人,其实小人是想帮你在倭国做事,就像左悌门卫一样,叶大人,你还不知道吧!在倭国,我们井上家,比他们左悌家可有威望多了,若是由我们井上家替大人在倭国做事,必定能事半功倍!” “你要投靠我?”叶思文睁大眼睛瞪着井上川雄,他倒要看看这个井上川雄到底是怎样长的?居然会如此的无耻。 叶思文原本以为井上川雄变得如此恭敬,只是求自己放他一马,没想到井上川雄却如此的无耻,竟然公然投效,这似乎也太雷人了一点,不过叶思文想到后世倭国人给米国人炸了,还给米国人当狗也就释然了。 世人皆言:倭奴记打不记吃,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对了。 通译把井上川雄的话翻译给在场的人听了之后,在场的人都愣了,这小子,祸害了那么多父老乡亲,现在居然还巴巴的要偷笑,真是太无耻了,极度的无耻,许多人都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民族,老天爷真是应该把他们收回去。 听了叶思文问题,井上川雄谄媚的笑着说:“叶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小人能在叶大人手下做事,简直就是小人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叶思文笑眯眯的看着井上川雄,道:“井上川雄,若是你几个月前来给我说这些话,我还有可能会考虑考虑,但是现在晚了,你祸害了我们大明那么多百姓,你还想得到我的支持,让你在倭国称霸,你不觉得你很天真吗?” 井上川雄早就知道叶思文会这样说,他早已有了一套措辞,他说:“可是叶大人,你难道不觉得我比左悌门卫那小子更有用吗?” “你比左悌门卫有用?”叶思文上下打量了井上川雄一番,道:“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你比左悌门卫有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左悌门卫的手下败将吧!你居然说你比左悌门卫有用,你难道不觉得脸红吗?” 井上川雄老脸一红,道:“叶大人,小人之所以会败给左悌门卫,全都是因为左悌门卫有您的支持,有您提供的先进铁炮,若是左悌门卫没有您的支持,小人敢保证,他就是一辈子,也打不过小人,再说了,叶大人,你难道没有想过吗?左悌家只是长崎一个小藩主,而我井上家,是倭国的世家大族,你和我们合作,得到的好处绝对比左悌家多得多……”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叶思文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贱,什么叫不要脸,井上川雄绝对是一个既不要脸又很贱的人。 “闭嘴”叶思文冷冷的打断了井上川雄的话,道:“你不要费心了,左悌门卫做事甚合我心意,所以我现在还没有换代言人的心思,就算换也不会换你。” 见叶思文无情的拒绝了自己,井上川雄简直绝望了,问道:“叶大人,你要把我们怎么样?” “嘿嘿!”叶思文冷笑道,“井上川雄,你不是喜欢在我手下做事吗?你放心,我会满足你的,你以后就在我手下的矿山里当奴隶吧!” 第二十九章、唐婉儿难产 八月十五,中秋节,就在叶思文等人率兵攻破倭寇老巢,忙着打仗的时候,济南府的叶府也是一片忙碌,无数的丫鬟仆人端着谁碰,拿着毛巾等物在叶府里跑动,叶府家的厨房从昨夜凌晨,就从来没有断过火,随时都准备着热水,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唐婉儿的房间里外,就是整个叶府繁忙的中心点,几乎所有的叶府下人都围着唐婉儿的房间转,房间里是不是传来一阵剧烈的喊叫声,那是唐婉儿的声音,平时温文尔雅的唐婉儿,在此时居然爆出如此大的力气,每一次喊叫声,都能让整个叶府听见。 是的,唐婉儿马上就要生了,她在凌晨的时候就有生产的迹象,现在午时已过,依旧没有生出来,看样子,有些危险了。 按理说,唐婉儿是头胎,从开始有生产的迹象到生下孩子只需要四个时辰左右,可是现在已经五、六个时辰了,唐婉儿还没有生下孩子,这种情况,大夫基本上就可以判定是难产了。 这个时代,医疗技术还不够达,若是难产,很可能就是一尸两命。 老爷叶景不在,少爷叶思文也不在,遇上此等棘手的事情,还真是让叶唐氏没了主意,不过还好,叶家有的是钱,两个月前,有经验的产婆、稳婆就请了一大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有了这些有经验的人,危险性稍微的降了那么一点点。 得知唐婉儿快要生产了,和叶思文关系好的人都来了,马跃夫妇、谢威夫妇、张嫣、宋娇,甚至马欣惠都放下繁忙的工作,来到叶府等待唐婉儿生产。 除了这些和叶思文息息相关的人,还有地方的乡绅,济南各级官员,商场上的人,都带着礼物来走动了一下,表示关心。毕竟,现在叶家的地位不一样了,老的是内阁辅,少的是一方封疆大吏,以前想送点礼都没有机会,现在叶府要添丁,正是送礼的好机会。 叶唐氏带着马欣惠等人,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焦心得不得了,那样子,简直比她们自己生孩子还要紧张, 突然,产房的门被打开,产婆刘妈妈快走出来,她向叶唐氏行了一个万福,道:“夫人,少夫人是难产,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 叶唐氏只觉脑袋晕,一个趔趄,居然站不稳了,这位刘妈妈有二十年的接生经验,她说是难产就肯定是难产。 马欣惠眼疾手快,连忙扶住叶唐氏,道:“伯母,小心!” 叶唐氏点点头,由马欣惠扶着,着急的问道:“刘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会不会判断错了。” 产婆倒还镇定,她解释道:“夫人,少夫人的胎位不正,孩子要横着出来,的确是难产,不过少夫人的意志很坚定,快要六个时辰了,她还在坚持。” “唉!苦命的婉儿!”叶唐氏抹了一把眼泪,问道:“刘妈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刘妈妈摇了摇头,道:“夫人,你是过来人,你也知道难产这种事情,结果全在大人身上,若是大人能坚持,自然能母子平安,若是大人一口气上不来,那可就危险了,少夫人已经坚持了六个时辰,我怕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啊!” “刘妈妈!”叶唐氏拉住刘妈妈的手,哀求道:“刘妈妈,你可一定要帮帮婉儿,你一定要保得她们母子平安啊!” 刘妈妈颔,安慰道:“叶夫人,我接生二十几年,难产这种事情也不是头一次遇见,其实能不能保得少夫人母子平安,还得看你们啊!” “我们?我们能干什么?”叶唐氏有些疑惑的问道。 刘妈妈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你们能尽快把叶大人找回来,少夫人就一定能支持下去,你们不知道,少夫人一直在喊着叶大人的名字,只要叶大人在她的身边,她一定能坚持到孩子生下来。” “啊!” 刘妈妈刚说完,房间里又传来一声唐婉儿的喊叫声,刘妈妈一惊,连忙跑回房间,去照顾唐婉儿。 刘妈妈提到叶思文,叶唐氏这才想起来几天前就派人去寻找叶思文了,可是派出去的人现在还没有回来。 叶唐氏向身边的丫鬟吩咐道:“杏儿,你快去把大管家找来,问问他去找少爷的人回来没有?” “是!”杏儿应了一声,提起裙子,连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叶财便急匆匆的赶来,老爷、少爷都不在家,少夫人又要生产了,所以济南叶府内外所有的事情都要靠叶财一个人安排,他整天忙得团团转,此时听见夫人召唤,连忙赶了过来。 叶财来到叶唐氏身边,拱手行礼,问道:“夫人,您找小人来有什么事情?” “前几天你不是派人去日照找阿文吗?现在有消息没有?”叶唐氏着急的说,“现在婉儿需要阿文,没有阿文,不知道她能不能挺得住。” “唉!”叶财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夫人,现在还没有少爷的消息。” “啊!我苦命的婉儿啊!” 叶唐氏哀叹一声,眼泪又一边掉了下来,一旁的马欣惠扶住叶唐氏,一边给叶唐氏擦拭眼泪,一边轻声的安慰道:“伯母,婉儿姐姐人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 看着叶唐氏哭得伤心欲绝,在场所有人都有些悲伤,很多人眼泪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报,报,报……” 正当大家悲伤痛哭的时候,一个风尘仆仆的人从门外跑了进来,他正是叶财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叶府家丁叶虎。 叶虎来到叶唐氏的身边,气喘吁吁的说道:“夫人,大管家,有少爷的消息了。” “啊!”听见有叶思文的消息,叶唐氏立刻从悲伤中醒过来,问道:“你快说说,少爷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叶虎摇了摇头,道:“回夫人的话,少爷恐怕一时半会还不能回来,据说少爷带兵出海追击倭寇去了,他们已经出海十多天了,至今还没有回港。” “这个阿文,就知道打仗!难道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顾了吗?明明知道婉儿快要生产了,还出什么海啊?……” 叶唐氏终于忍不住了,开始絮絮叨叨的埋怨叶思文。 听见叶思文出海追击倭寇了,马欣惠脑中突然灵光一现,她打断了叶唐氏的絮叨,道:“伯母,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保证能让婉儿姐姐多坚持一会儿。” 叶唐氏拉住马欣惠的手,带着些许哀求的声调,道:“欣惠,你有什么主意,快说,快说!” “伯母,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现在去婉儿姐姐的身边,告诉婉儿姐姐,文哥打了胜仗,正在往家里赶,她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见到文哥,婉儿姐姐知道,我和文哥的联系比较多,我的话,她一定会相信的。”马欣惠微笑着说出了她的主意。 叶唐氏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好,欣惠,就照你说的办,反正现在到这个地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马欣惠点点头,走进了唐婉儿的房间。 见马欣惠走进房间,叶唐氏道:“不行,我得去给列祖列宗许一个愿,让他们保佑婉儿母子平安!” 马欣惠走进房间,给刘妈妈说了她的主意,刘妈妈也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让马欣惠试试,给唐婉儿加油鼓气,争取保得母子平安。 保得唐婉儿母子平安!这可是一个重大的任务,就连马欣惠这个执掌大明第一商号的女强人,也不由得有些紧张。 马欣惠先用手帕擦了擦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她慢慢的来到唐婉儿的身边,马欣惠只见唐婉儿脸色苍白,双眼闭着,胸口起伏不断,唐婉儿全身上下几乎全被打湿了,那是唐婉儿流的汗水。 看着唐婉儿的样子,马欣惠这个女强人居然有点害怕了,她不敢想象,她以后生孩子的时候,会不会和唐婉儿一样。 想到生孩子,马欣惠的脸变得有些红了,不过房间里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现马欣惠的囧样子。 马欣惠轻轻的坐到唐婉儿的床边,慢慢的扶起唐婉儿的脑袋,喊了一声:“婉儿姐姐!” 从凌晨到下午,唐婉儿快要累得脱力了,不过她的精神还好,听见有人叫她,她居然睁开眼睛看了看,看见是马欣惠,唐婉儿微笑了一下,算是给马欣惠打了一个招呼。 马欣惠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道:“婉儿姐姐,你知道吗?文哥又打了胜仗,他正在回家的路上,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呢!” “是吗?相公什么时候能到?他真的回来了吗?”马欣惠提起叶思文,唐婉儿的精神居然更好了,一脸的幸福。 马欣惠抚摸着唐婉儿乌黑秀丽的头,道:“快了,快了,他马上就可以进城了,婉儿姐姐,你可千万要等着文哥回来,你千万不要睡着了……” “嗯!”唐婉儿点点头,一脸的期待和幸福,道:“欣惠妹妹,姐姐一定等相公回来。” “唉!” 看着一脸幸福的唐婉儿,马欣惠在心里叹了一声,要说叶思文和唐婉儿,那可真是聚少离多,结婚第二天叶思文就上了战场,自此叶思文就从来没有呆在家里过十天,现在唐婉儿马上就要生孩子了,叶思文还是没有在她的身边。 尽管如此,马欣惠也知道,叶思文绝对是一个负责人的男子汉,一个舍小家,顾大家的英雄,顶天立地的英雄。 马欣惠知道,嫁给这样一个男子,虽然会过得清苦一点,但是她绝对不会后悔! 第三十章、母子平安 正当马欣惠胡思乱想的时候,唐婉儿突然拉住了她的手,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欣惠妹妹,若是姐姐这次挺不过来,你一定要姐姐好好照顾相公,相公为国为民,相当不易,还望妹妹在相公的背后默默的支持他,帮助他。?〔 ? ” “呸、呸、呸……”马欣惠着急的说,“婉儿姐姐,你切莫丧气,你人这么好,老天一定会保佑你的……” “啊!” 还不待马欣惠把话说完,唐婉儿突然又大声的喊叫起来,她再一次作了。 唐婉儿突然尖叫,把马欣惠的小心肝吓得砰砰直跳,不过女强人就是女强人,马欣惠随即就反应过来,她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唐婉儿打气。 “婉儿姐姐,你一定要挺住,文哥马上就到了,你一定希望他看到你们母子平安吧!” “啊!” 唐婉儿再次大叫一声,咬紧牙关,脸上的冷汗潺潺的流下,她在呼吸,她在努力,她在坚持,她在拼命! “少夫人,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孩子就出来了,你一定要坚持住!深呼吸,深呼吸,少夫人,再加把劲……” 接生的刘妈妈也紧张得不得了,她一边纵观全局,一边不住的给唐婉儿打气,希望唐婉儿这次能把孩子生下来。 “啊!” 唐婉儿再次大喊一声,她的牙关咬得更紧了。 “姐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文哥马上来了,文哥马上回来了,他马上就来看你了。”马欣惠紧紧的抓住唐婉儿的手,给唐婉儿加油打气。 其实是唐婉儿紧紧的抓住了马欣惠的手不放,马欣惠的手已经被唐婉儿捏得生疼了,但是马欣惠没有喊苦,更没有喊疼,她忍住手上的疼痛,继续给唐婉儿打气,因为马欣惠知道,这个时候,唐婉儿比她疼千倍,万倍。 “少夫人!”刘妈妈突然惊喜的喊道,“少夫人,你再加把劲,孩子出来了,出来了,你再加把劲……” 马欣惠听了这个消息,也是一脸惊喜,她凑到唐婉儿的耳朵边,道:“婉儿姐姐,孩子出来了,你再加把劲啊……” “啊!” 马欣惠的话音未落,唐婉儿又是一声大叫,她这一声叫声,十分尖利,十分刺耳,应该归类为惨叫。 “怎么了?怎么了?” 唐婉儿一声牵动了叶府所有人的心,他们纷纷互相询问,但是谁也没有答案,唐婉儿生了,抑或是不幸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乱猜测。 唐婉儿出惨叫的时候,叶唐氏正在叶府后院的祠堂给叶家列祖列宗上香,祈求叶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能保佑唐婉儿顺利的产下麟儿。 叶唐氏听见唐婉儿的惨叫,也顾不得给列祖列宗上香了,连忙跑出了祠堂,叶唐氏离去之后,祠堂里的香炉上,三支清香依旧悠然的燃着,三支香居然燃得很齐整,形成了一条平线。 若是懂行的人就知道,这种香,叫着平安香,只要一家人能燃出这种香,就表明这家人无论遇上多大的困难,都能平安度过。 “哇!哇!哇……” 正当叶唐氏着急往唐婉儿房间赶的时候,突然从唐婉儿房间方向传来一阵震天的婴儿哭死,这哭声哭得,好像熟睡的婴儿突然被吵醒了一般,哭得个不停了。 听见婴儿的哭声,叶唐氏突然停下脚步,喃喃自语道:“生了!生了,终于生了,感谢列祖列宗保佑,婉儿终于生了……” 叶唐氏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掉了下来,自己这个儿媳,真是太苦了。 随行的丫鬟见状,很有眼力价的给叶唐氏行了一个万福,欢喜的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走、走、走!”叶唐氏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走,我们去看看少夫人是不是平安,到底是给我们叶家添了一个男丁还是给我们叶家添了一位千金。” 叶唐氏说着,一改平时娴雅的走路姿势,从快走变成了慢跑。 随行的丫鬟跟在叶唐氏身后,其中一个丫鬟道:“少夫人平时对我们可好了,她人那么好,老天爷肯定能保佑她平平安安的,不用猜,少夫人肯定母子平安。” “就是,就是,少夫人平日积善积德,老天爷肯定会保佑少夫人的。”另一个丫鬟甜甜的说,“夫人,奴婢一听这哭声,就知道少夫人给夫人添了一个孙儿,哪有女孩子家哭得这么大声的。” 叶唐氏被两个丫鬟说得眉开眼笑,她一边小跑,一边说:“你们两个丫头片子倒是会说话,若是真如你们所说,叶府上下,统统重重有赏。” 两个小丫头片子一听叶唐氏这样说,眼睛里几乎快要冒金星了,叶府的规矩大,说有赏,赏钱一般就是一两银子到二两银子,若是说重重有赏,那么叶府的下人有福了,因为重重有赏的起价就是十两银子,若是主人高兴,一次赏二十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 叶唐氏小步快跑,很快就来到唐婉儿的房间外,她二话不说,不顾房间外众人的期盼,直接走进了房间。 叶唐氏走进房间,她先看见唐婉儿,唐婉儿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眼微微闭着,脸色红润,呼吸平稳,看样子没有什么意外。由于刚刚产下麟儿,唐婉儿的脸上居然有一层圣洁的光辉,让人不敢直视。 折腾了将近十个时辰,唐婉儿的确是累了,也没有精力管小孩子了,本来她只是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没想到一下子居然睡着了。 看了唐婉儿,叶唐氏又看见刘妈妈抱着正在嚎啕大哭的婴儿,她连忙上前,问道:“刘妈妈,现在情况怎么样?” 刘妈妈抱着刚刚产下的婴儿,笑眯眯的说:“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少夫人顺利产下小少爷,母子平安,小少爷重八斤八两呢!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命,恭喜夫人喜得贵孙。” 刘妈妈说的纯粹是废话,且不要说这小子的爷爷、父亲是干什么的,单说这小子还在娘胎里就当上驸马了,皇上就是他的老丈人,不是大富大贵的命都有鬼了。 “快,快,让我抱抱我的小孙儿!” 叶唐氏迫不及待的从刘妈妈手中抢接过小孩子,慢慢的摇着,叶唐氏一边摇,一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在襁褓里的小孩子。 母子平安,生的又是儿子,叶唐氏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她此时看了小孩子的样貌,笑呵呵的说:“嗯!和我家文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也许是叶唐氏摇得舒服,也许是小孩子认人,反正他一到叶唐氏的怀抱里,立刻就止住了哭泣,睁大他的小眼睛,盯着叶唐氏。 叶唐氏现小孩子在盯着她看,简直是欣喜若狂,炫耀似的给周围的人说道:“你们看,你们看,小家伙在看我呢!真聪明,知道是奶奶在抱他,立刻就不哭了,我家的小家伙真是太聪明了。” 看着叶唐氏幸福的样子,周围的人当然是大拍马屁,说什么这是叶唐氏和唐婉儿平日积善积德的原因,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周围人的话,让叶唐氏很是受用。 小家伙估计是哭累了,叶唐氏抱着摇了一会儿,他便呼呼大睡起来。 叶唐氏看了看熟睡的小家伙,慢慢的将他放在熟睡的唐婉儿身边,一大一小,一起躺在床上,看起来和谐无比。 叶唐氏放下小家伙,向屋里的人道:“好了,好了!留下两个人照顾少夫人和小少爷,其他人都出去吧,走,我们出去说话。” 众人走出房间,叶唐氏这才向刘妈妈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说是难产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生下来了?难道是先前判断错误了? 刘妈妈告诉叶唐氏,先前的判断绝对是正确的,但是刚才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小孩子的位置突然转了过来,顺利生产了。 对于这件事情,刘妈妈也是纳闷得很,她接生二十多年,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说,这种情况,还真只能用有菩萨在保佑来解释。 管他是什么原因,叶唐氏才不管,她只知道,自己的儿媳妇平平安安,还给她添了一个乖巧聪明的孙儿。 叶唐氏走出房间,给在房间外苦苦等候的人说了一下唐婉儿的情况,知道唐婉儿母子平安,这些人都安心了,他们纷纷向叶唐氏道喜。 叶唐氏脸上的笑容不断,一一打走前来道贺的人,临走前,叶唐氏千叮咛万嘱咐,叫今天道贺的人下个月一定要来喝满月酒。 把所有客人送走之后,叶唐氏顾不得劳累,向叶财吩咐道:“大管家,告诉府里的账房和下人,为了庆祝少夫人喜得贵子,叶府所有的人,都重重有赏,就每人二十两银子吧!” “是,夫人!小人这就去安排。”叶财笑眯眯的说,看得出来,叶财也很高兴,叶思文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叶思文现在有了后人,由不得他不高兴。 “别急,别急!”叶唐氏道,“大管家,劳烦你马上派人去告诉老爷和少爷这个好消息,他们听见这个消息,肯定高兴得很。” “夫人放心,报喜的人啊!小人早就派出去了。”叶财笑眯眯的回答,叶财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处理事情那是相当的及时。 第三十一章、胜利返航 大明崇祯三年八月二十,山东日照,今天日照港热闹非凡,日照周边的老百姓都自赶到了日照港的码头上,来欢迎大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胜利返航,日照港的码头上,人潮汹涌,人们手举鲜花、接风酒、各种各样的食物,眼巴巴的看着外海,等着大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靠岸。[ 几个月前一群穷凶极恶的倭寇侵袭了日照老百姓的家园,抢劫他们的财物,掠夺他们的女人,无数的父老乡亲死在倭奴的长刀下,无数生机勃勃的村庄变成**。 一时间,人人自危,日照周边的百姓找不到安全感,要不躲在家里,要不逃难他乡,就连前来做生意的海商,也不敢在日照港停靠,昔日繁华的日照港,差一点变成了一座死城。 大明两百年来,在国家危难的时候,在百姓遭到外族威胁的时候,总有那么些深明大义的人挺身而出,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就在日照百姓人心惶惶的时候,英勇的大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来了,他们二话不说,在山东巡抚叶大人的带领下,悍然出海,誓将倭寇剿灭,还日照百姓一片宁靖的天空。 大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出海十七天之后,终于从海上传来了胜利的消息,倭寇的老巢被一举攻破,俘虏倭寇无数,解救了几百个被倭寇掳走的女孩子,大明再次胜利,倭寇,再次失败。 日照的老百姓早早就来了,可是到了中午,水师还没有返航,但是没有人退缩,没有人离去,几万名朴实的老百姓,顶着火辣辣的秋老虎,紧张的盯着外海,等待英雄归来。 “看,他们来了!” 就在百姓们焦心等待的时候,一个负责瞭望的伙计指着外海,兴奋大喊,外海上,十艘战舰扯满风帆,排成两列,快的向日照港驶来,为的战舰正是宋海龙的旗舰蛟龙号,蛟龙号的桅杆上,挂着一面火红的“明”字大旗,耀眼无比。 顿时,码头上的百姓沸腾了,他们纷纷踮起脚,向外海瞭望,想要一睹大明官兵英勇的风采,可是距离太远,他们还看不清楚船上有什么。 十艘战舰,慢慢的靠近了日照港,李之定看着码头上激动的百姓,摇了摇头,向身边的宋海龙和叶思文说:“唉!想当年我们在朝鲜打败倭寇,回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大的阵仗,海龙啊!你的日子还长,还有很多胜仗可以打,我老啦!老啦!” 看得出来,李之定的话语中是有些落寞的。 “呵呵……”宋海龙笑着挠了挠头,道:“岳父大人,这次能全歼倭寇,您功不可没,百姓们迎接的可不是我一个人,有你,有阿文,还有手下的弟兄们。” 李之定摇了摇头,道:“海龙,这不一样,你是这次战斗的主将,百姓们以后记住的都会是你,你现在可以和当年的戚帅一样,名流千古了。” “这个,这个……嘿嘿……嘿嘿……” 宋海龙不住的傻笑,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二十几岁的时候只是一个小兵,后来当了几十年的海盗,还从来没有想过名流千古呢!现在他老丈人突然给他说,他能名流千古,还真是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叶思文暗自偷笑,李之定六十几的人了,居然还想着名流千古之类的东西,老都老了,还如年亲人一般患得患失,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然,叶思文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叶思文知道,人有压力,不一定有动力,但是人有**,就一定有动力,既然李之定想要名流千古,他就给李之定一个机会,一个名流千古的机会,叶思文相信,李之定会好好的把握住这个机会,把大明家海事学院办得风风火火。 “外公,不必落寞!”叶思文笑嘻嘻的说,“外公,你想啊!你们当年打倭寇的时候,是在朝鲜打,和大明的百姓没有半毛钱关系,不仅没有半毛线关系,还要增加老百姓的负担,他们不待见你们也是正常的。但是老丈人不同,他剿灭的倭寇,在大明的土地上坏事做尽,日照的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现在日照百姓听见剿灭倭寇的英雄回来,自然会夹道欢迎。” 李之定点点头,道:“阿文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其实我认为,外公当年的胜利,比起岳父大人现在的胜利,更有战略意义。”叶思文正色道,“外公当年率兵入朝作战,是为了保卫大明江山,而岳父今日剿灭倭寇,只是为了宁靖乡里,其中的战略意义,有太大的不同。” “呵呵呵……”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叶思文一脸严肃,把马屁拍得正规无比?李之定听了叶思文的吹捧,只是呵呵的笑了笑,眼中的落寞也少了一些。 “嘿嘿嘿……” 叶思文见自己的马屁有效果,心中窃笑,继续义正言辞的说道:“外公,你现在执掌海事学院,为大明培养海事人才,今后,在大明的海事史,一定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你也会和岳父大人一样,名流千古,但是不同的是,你的名声将比他更大,因为你完成的战略目标,而岳父大人,只完成了一次战术目标。” “唉!”李之定摇了摇头,道:“什么名流千古的,我倒是没有那么在意,只要我能为大明培养一批精通海事的人才,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就装吧你!叶思文暗自笑着,他从李之定的眼里,分明看见了**的火焰在燃烧,叶思文有理由相信,以后,李之定一定会为海事学院尽心尽力,不为别的,就为能在青书上留下一个名字。 叶思文道:“外公,今后海事学院的事情,还得劳烦您老费心,我保证,三个月之内,就能把海事学院建好,这三个月时间,您可以根据你的经验,编写一部海事学院的教科书,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操心。” “阿文,你就放心吧!外公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当一个学谕,还是绰绰有余的。”李之定很是自信的说,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学谕吗?想当年,朝鲜战场上,他可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主。 就在叶思文他们说话的时候,战舰慢慢的靠拢码头,码头上的老百姓太多,宋海龙先派了一大队维护治安的官兵下船,开出一条道路。 待岸上的治安维护好之后,宋海龙才领着一班大将下船,宋海龙一下船,立刻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无数的鲜花向他递来,无数的人叫着他“黄海蛟龙”的诨号。 宋海龙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向周围的老百姓打招呼,无论是谁递来的花,他都会接住,很快,他手上抱着的,都是鲜花。 宋海龙看着热情的老百姓,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他宋海龙,居然也有这一天,实在有些让他不敢相信。 宋海龙原本以为,自己会当一辈子的海盗,在一座海岛上了却残生,永远生活在黑暗之中,永远没有堂堂正正走在大明国土上的机会,但是现在他居然能受到百姓的爱戴,的确让他有些兴奋。 他看着热情的老百姓,心中不由得感慨,以前当兵痞、当海盗,老百姓看见就怕,看着就跑,现在当好兵,当官兵,老百姓既不怕,也不跑,还巴巴的来欢迎,看来当好人是比当坏人有成就感啊!还是自己的女婿好啊!把自己洗白成官兵,当官兵的感觉就是要比当海盗爽。 宋海龙决定,这一辈子,一定不能再走歪路,这一辈子,一定要为大明,为大明的百姓,多做好事,多做大事,为大明谋福利,为百姓保平安,他决心,在他的有生之年,一定要保得大明海疆宁靖。 想到这里,宋海龙不由得挺起胸膛,大步的走在老百姓的中间,动作威武帅气,颇有一代名将的风范。 宋海龙麾下的儿郎,以前大多数也是海盗,他们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无数的鲜花扔向他们,无数的食物递给他们,还有无数双手,想要和他们握手。 这样的大场面,让宋海龙麾下的官兵激动无比,一个个热血沸腾,他们和他们的主将一样,挺起胸膛,接受大明百姓的检阅。 兴高采烈的大明官兵上岸之后,被俘虏的倭寇便被押了上来,老百姓一看见倭寇,顿时哗然,这帮狗倭奴,可把父老乡亲祸害惨了。 “砸死这帮狗倭奴,砸死这帮狗倭奴……” 不知是谁起了一个头,整个码头上都是喊砸死倭寇的声音,倭寇们刚上岸,还没有回过神来,便受到了大明百姓的“热烈欢迎”,百姓手中原本是鲜花、美酒、食物,这些是用来迎接自家的兄弟姐妹的。 迎接倭寇,自然要换一个花样,百姓们现在手上的东西变成了臭鸡蛋、烂菜叶、还带着些许板砖之类的硬武器,一时间,倭寇队伍里一阵鬼哭狼嚎。 百姓们本来以为倭寇过去,上岸的就会是解救出来的女孩子或者山东巡抚叶大人,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一个都没有看见。 为了不刺激被倭寇祸害了的女孩子们,宋海龙没有安排她们在日照登岸,她们会在远洋商号的私港登岸,远洋商号会负责她们今后的工作和生活。 第三十二章、唐婉儿发飙 至于叶思文,现在已经在回济南的路上了,他早就知道唐婉儿已经分娩的消息,归心似箭的叶思文才没有心情去应付百姓的迎接。 叶思文在战舰靠岸之前,他就带着一帮人坐黄鹞快船登岸,登岸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打马飞奔,日夜兼程回济南,他现在迫切的想要回到唐婉儿的身边,一刻也不能等了。 经过五天日夜兼程的狂奔,风尘仆仆的叶思文终于在唐婉儿产后的第十天,回到了济南叶府,回到家后,叶思文来不及洗刷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尘,直接带着一身的风尘,来到了唐婉儿的身边。 刚进房间的时候,唐婉儿正在睡觉,叶思文不忍心打扰她,他慢慢的坐在床边,用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仔细的打量着唐婉儿和他的儿子。 唐婉儿琼鼻微微的噏动,一脸的安静和祥和,小家伙依偎在他母亲的身边,睡得很死,时不时还砸吧一下嘴,好像饿了的样子。 母子俩躺在一起,尽是如此的和谐和安宁,久经斗争、杀戮的叶思文,在这一刻,心灵得到了净化,他甚至想什么都不做了,花一辈子时间来看着唐婉儿母子俩。 “哇!……” 叶思文倒是想安静的看着唐婉儿母子俩,可是偏偏有人不遂他的愿,小家伙估计是饿了,也有可能他感觉他家老豆回来了,他突然睁开眼睛,“哇、哇”的大哭了起来,小家伙一边哭,还一边挥舞着小手,样子颇为娇憨可爱。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 唐婉儿听见孩子的哭声,立刻坐起来,将小家伙抱起来,掀开衣服,就给孩子喂奶,唐婉儿一门心思放在儿子身上,竟然没有现叶思文就在她的身边。 叶思文略微有些尴尬,唐婉儿明显是有了儿子忘了老公啊!也是叶思文活该,谁让他一走就是几个月? 小家伙真的是饿了,砸吧、砸吧的享用一顿大餐之后,眼睛又闭上,瞬间呼呼大睡,唐婉儿见儿子睡着了,微微一笑,把儿子放在床上。 “啊!相公,不是说你出海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婉儿把小家伙安顿好,这才现身边的叶思文,她一脸的惊喜,神色中还带有些惊奇。 “婉儿,你辛苦了!”叶思文抚摸着唐婉儿的额头,一脸的爱怜。 唐婉儿摇了摇头,一脸温婉的说:“相公,这些都是妾身该做的,一点儿也不辛苦,倒是相公你,为国操劳,整天不眠不休,你看看你的样子,好似老了十岁一般,妾身好心疼呢!” “嘿嘿……” 面对唐婉儿的关心,叶思文只得挠头讪笑,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唐婉儿是在说反话,是在责怪他没有陪着她分娩。 确实,说叶思文辛苦,那可真的是在说反话,这厮整天东跑西跑,一会倭国,一会江南,一会东南,大明玩腻了又出国,6地上玩腻了又出海,差点没跑遍整个地球,整天公款吃喝,游山玩水,能说他辛苦,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说叶思文游山玩水也就算了,可是他在游玩的途中,还和众多的女孩子扯上关系,去倭国勾搭上女海盗宋娇,去京城带走了皇嫂张嫣,去江南勾搭上艳妓柳如是。 好吧,叶思文勾搭大明的女孩子也就算了,这在大明朝,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叶思文这厮偏偏不消停,大玉儿主仆被李大憨绑架回来之后,他既没有交给朝廷,也没有用来威胁皇太极,而是在大明湖畔置了一套别业,将大玉儿主仆软禁在哪里,什么也不干,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 “嘿嘿!嘿嘿!”叶思文讪笑,道:“婉儿啊!为夫知道,你怀胎十月相当的不容易,为夫没有常常陪在身边,的确是为夫的不对,为夫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 “嗯哼!”唐婉儿娇嗔道:“相公,可别道歉,你贵为朝廷侯爷,妾身可当不起你的道歉。” “唉!我们的儿子好可爱,来让爸爸抱抱!” 在外面,叶思文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是在唐婉儿面前,面对唐婉儿的诘责,他就彻底没招了,没有办法,他只能再次祭出自己的法宝——转移话题。 “慢着!” 唐婉儿用身体挡住小家伙,一脸的彪悍,恶声恶气的向叶思文说:“你今天要是不交代清楚,就别想抱我们的儿子。” 叶思文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的无辜,道:“婉儿,我要向你交代什么?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要交代的啊!快让我抱抱儿子,看看他长得像我还是像你。” “表哥啊表哥!”唐婉儿换了一个称呼,促狭的说,“你可变坏了哦!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哪有?”叶思文瞪大眼睛,道:“表妹,表哥还是以前的表哥啊!我哪有变坏?你可不要乱说。” 唐婉儿撇了撇嘴,道:“表哥,你自己说说,这才多久,你身边又多了几个女人?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们的儿子吗?” “这个……那个……”面对唐婉儿的诘责,叶思文彻底无语了。 见叶思文被自己说得说不出来话,唐婉儿暗自偷笑,她似乎很愿意看叶思文出糗。 叶思文“这个、那个”了半天,依旧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唐婉儿继续用严肃的口吻说道:“表哥,欣惠妹妹和宋娇妹妹我也就不说了,她们两人出身清白,迟早都要过门。可是张嫣姐姐,还有柳如是那个丫头,还有被你软禁在大明湖畔的蒙古女子,她们的身份一个是当今皇上的嫂子,一个是风尘女子,还有一个更绝,居然是你从别人家里抢来的女子,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安顿她们三人?” “老婆,我承认,我错了,你不要说了好吗?”叶思文哭丧着脸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 其实叶思文有时想到这些事情也头大,柳如是倒是好处理,一个风尘女子,给个名分就能过活。可是张嫣和大玉儿,一个前朝皇帝的老婆,一个活人大汗的老婆,都是烫手的山芋,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每当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叶思文就会向鸵鸟学习,不去管,也不去想,但是现在唐婉儿提出这件事情,那就严重了,说明唐婉儿已经重视这件事情了,不解决不行了。 “不行!”果然唐婉儿果断的拒绝了叶思文的哀求,她一脸彪悍,道:“表哥,你今天不把问题交代清楚,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个,这个……”唐婉儿步步紧逼,叶思文彻底没招了,道:“婉儿,你就饶了我把,你现在正在坐月子呢!等你坐完月子再说吧!” “不行!等我月子坐过了,就晚了。”唐婉儿再次拒绝了叶思文的要求,道:“柳如是我不管,她虽然出身风尘,但是好在没什么特别的身份,也好安排,当丫鬟还是当姨娘都随你的意。可是张嫣和大玉儿,你今天一定要给我答复,她们两个不是两个女人,是两座火山,随时都会爆,等到爆的时候才去躲,岂不是晚了?我可不想因为你那点破事,影响到叶家,影响到我们的宝宝。” “婉儿这是怎么了?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是不是得了产后忧郁症啊!”叶思文暗自思考了一下唐婉儿生变化的原因,又仔细的看了看唐婉儿的神情,只见唐婉儿一脸严肃,外加一点愤怒,不像是在和他开玩笑。 唐婉儿今天算是和叶思文卯上了,见叶思文依旧沉默,催促道:“表哥,你倒是说话啊!” “好吧!”叶思文一摊手,道:“婉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哼哼!”唐婉儿冷哼两声,道:“我的大侯爷,在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在外面惹了事情,还需要我这个黄脸婆给你收拾烂摊子?” 看着彪悍的唐婉儿,叶思文只得苦笑,看来唐婉儿还真的是得了产后忧郁症了,自己得给她做做心理辅导才行。 “好吧,你问我的意见,我就给你说我的意见。”唐婉儿道,“那个大玉儿,你没有动他吧!”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叶思文连连摇头,赌咒誓,他叶思文又不是什么色狼,自然不会轻易去动大玉儿这个身份敏感的女人。 不过,不会轻易去动,不代表不想去动,其实叶思文在内心深处,还是很想和这个在历史上留下鼎鼎大名的女人生点什么,要不然他也不会把大玉儿带回济南不是? “哼!那就好!”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她和叶思文是结夫妻,叶思文那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她的法眼。 “你既然没有动她,那就好办,管你是把她还给满清大汗还是交给朝廷处置,我都不管,一天之内,你一定要把这个女人弄走。”唐婉儿偏偏不让叶思文如愿,第一个条件就是让叶思文立刻把大玉儿送走。 “好吧!我听你的。”虽然叶思文很不情愿,但是他还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唐婉儿,毕竟唐婉儿刚刚分娩,还是事事顺着她为好。 “至于张嫣!她从哪里来,你还是把她送回那里吧!我们这里池子小,容不下她这个大人物。”唐婉儿继续割叶思文的肉,她知道,叶思文和张嫣可不是一般的好,把张嫣弄走,简直是要叶思文的命,唐婉儿一脸阴笑,她倒要看看,叶思文会如何答复她。 第三十三章、儿子的名字 叶思文头大了,自从穿越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头大,以前无论遇上什么事情,他都可以用他那先进了几百年的脑袋去解决,可是感情问题,经验再多、智商再高也是白搭。[〈<〈 现在唐婉儿给叶思文除了一个难题,在她自己和张嫣之间,叶思文必须选择一个,毫无疑问,叶思文只能选择唐婉儿。 原因有三,先,唐婉儿是他的合法妻子;其次,唐婉儿刚刚分娩;最后,叶思文的父母绝对不会同意。 叶思文仔细思量了一下,突然现,自己若是选择张嫣,他就会变成一个不忠不义不孝的人。 为了外面的女人休了家里的女人,是为不忠;在妻子分娩之后,居然离开自己的妻子,和外面的女人搞在一起,是为不义;不顾父母的反对,和外面的女人搞在一起,是为不孝。 试问,这样一个不忠不义不孝的人,怎么能服众?怎么能当一方封疆大吏?届时,叶思文将会受到大明所有人的唾弃,上到当今圣上,下到黎民百姓,都会不屑于和他为伍,到时候,就是叶思文再有本事,也没有人会赏识他,会重用他。 唐婉儿选择难的时间,实在是太准时了,处处都戳到了叶思文的要害,根本不给叶思文反击的机会。 叶思文想到这里,额头上的汗水不禁潺潺的流下,自家的老婆,的确是厉害啊!平时看起来乖得不得了,整起人来就往死里整啊!看来温婉女人起飙来也很可怕啊!早知道就不在外面乱搞了,可是世界上有后悔药吗?明显没有。 “婉儿!”叶思文无奈的说,“这件事情,你怎么不早一点说出来呢?你看,我和张嫣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现在说是不是晚了啊!” 叶思文可是一个负责人的好男人,绝对不会做那种提上裤子不认人的事情。 “早点说,早点我能说吗?这件事我想起就生气,当时我又有身孕,我能提吗?你就不怕动了胎气,我们母子俩都不好过?”唐婉儿一脸气愤,可怜兮兮的训斥叶思文。 面对唐婉儿的训斥,叶思文只能笑眯眯的听着,他不仅不能反驳,连脸上都不能带着一丝不愉的神色,谁让他惹老婆生气了?真是活该。 唐婉儿训斥了叶思文,十分坚定的说:“相公,反正我和张嫣,你只能二选一,要不是我走,就是她走。” “婉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叶思文哭丧着脸问道。 要真把张嫣赶走了,不仅他的良心会受到谴责,而且下辈子估计都不会安生了,当初带张嫣走的时候,他可是给朱由检保证过的,一定要让张嫣下半辈子幸福,可是到头来却要把张嫣赶回去,这让叶思文如何对得起朱由检,如何对得起自己的承诺。 此时,叶思文只能在内心狂呼:“男人啊!真是一点错也不能犯啊!” “想好留谁了吗?”唐婉儿根本不给叶思文考虑的时间,使劲的逼着他表态。 叶思文痛苦的摇摇头,道:“婉儿,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和张嫣,都是我的心头肉,你们两个之中,无论是谁离开了我,我的生命都是不完整的,所以,婉儿,你就不要逼我了,我相信你和张嫣是可以共存的。” “不是共存不共存的问题!”唐婉儿苦口婆心的说,“相公,我能容下欣惠妹妹、娇娇妹妹,还有风尘出身的柳如是,难道我就不能再容下一个女人?我不是容不下张嫣,而是她的身份太过于敏感了,留在身边,早晚得出事啊!” 叶思文点点头,道:“婉儿,我不是说你容不下人,你知道,张嫣和我在一起,那是经过皇帝肯的,应该不会什么事情吧!” 唐婉儿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对,现在是没什么事情,但是有谁能说得清将来的事情,若是将来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叶思文一只手按在额头手,不住的摇头,说实话,唐婉儿说的话都有道理,他的确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把叶思文逼到这份上了,唐婉儿还不肯罢休,道:“相公啊!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可要考虑慎重哦!” “婉儿,婉儿,我,我……”叶思文一脸窘迫,不知所措。 “扑哧!” 看着一脸囧像的叶思文,唐婉儿终于忍不住了,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说:“相公,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太搞笑了……” 叶思文有些奇怪的看着笑的唐婉儿,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难道唐婉儿刚才是在作弄自己,不像啊!唐婉儿什么时候有演戏的天份了? “哎呀!哎呀!婉儿姐姐,你怎么这就笑场了?唉!还没有把这个色胚整治好呢!” 正当叶思文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大群莺莺燕燕走进屋里,为一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宋娇,她嘟着嘴,责怪唐婉儿没有继续整治叶思文。 宋娇的后面,全是和叶思文有特殊关系的女人,马欣惠和张嫣两人笑盈盈的看着叶思文,一脸的促狭。 “姐姐妹妹们都坐吧!” 三个女人进来,唐婉儿笑嘻嘻的招呼她们三人坐下,三人倒也不客气,径直找了一个地方,直接坐下,一点儿也不见外。 待三个女人坐定,叶思文向唐婉儿问道:“婉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嘻嘻!”唐婉儿笑道,“我们这是在考验你的心呢!看看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们几姐妹?” 其实,像唐婉儿这般会处理妻妾关系的人,才不会为丈夫有一个老婆烦恼,她在叶思文不注意的时候,已经和张嫣搞好了关系,由于张嫣是过来人,所以两人经常在一起讨论怀孕期间的心得。 叶思文笑嘻嘻的向三个女人问道:“那我通过你们的考验了吗?” “不算,不算!”宋娇挥着秀臂,道:“婉儿姐姐刚才笑场了,后面还有好多厉害招数没有使用呢!” 马欣惠立刻附和道:“我也同意宋娇妹妹的话,这样的男人,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会收敛,你说是不是,嫣儿姐姐?” “嗯!”张嫣点点头,一脸的促狭,道:“我还没看见他到底会选谁呢?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抛弃我这个没名没分的人。” “这不是明摆着我吗?”叶思文暗暗叫苦,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掰手一算,自己都有五个女人了,而且看起来这五个女人还比较团结,五个女人合起伙来整治他,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你们消停一点好不好,我这样的好男人还不合格,你们还想要怎么样的啊?”叶思文一副无辜的样子。 马欣惠撇撇嘴,对宋娇和张嫣道:“呵呵!嫣儿姐姐,宋娇妹妹,他这样也叫好男人,真是笑掉我的大牙了!” “对啊!”张嫣和宋娇一起点头,道:“这是我们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见马欣惠、宋娇、张嫣三人得理不饶人,叶思文只能无奈的摇摇头,不得已,他只得向唐婉儿求助,问道:“婉儿,你看呢?” 唐婉儿笑嘻嘻的说:“算了,姐妹们,他的表现还不错,就勉强算他过了吧!” 作为叶思文的正妻,唐婉儿的威信极高,她一说话,马欣惠她们三人便消停了,不再挽着叶思文的道德问题不放。 叶思文大喜,向唐婉儿做了一个揖,道:“谢谢老婆大人放过为夫。” “哼哼!”唐婉儿冷哼两声,道:“我们你算是应付过了,不过那个满清大汗的女人,你可得慎重对待,可不能霸王硬上弓,要真想把她收了,还得看你自己的本事,你可别指望我们会帮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和你都相处十几年,你那点花花肠子,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那个大玉儿长得的确不错,想把她收房也是正常了,别说是你了,就是我是男人,我也会动心的。” “这个,这个……” 唐婉儿居然当众说出叶思文内心深处的最阴暗的想法,让叶思文多少有些尴尬。 “哇!哇!哇……” 正当叶思文略微觉得尴尬的时候,解围的人终于出现了,小家伙居然不偏不倚的醒了,小家伙一醒,几个女人的注意力立刻被他吸引过去了,几个女人纷纷来到床边,想要抱一抱小家伙。 “还是儿子明白老子的心啊!关键时刻解了老子的围!” 叶思文在心里感慨了一句,连忙排开几个女人,道:“哎哎哎!你们让我抱一抱,我回来这么久,还没有抱过我儿子呢!你们要抱自己生去,不许和我抢。” “呸!”几个女人啐道,“流氓!” “小家伙,来爸爸抱,来看看爸爸!呵呵呵……” 尽管挨了骂,叶思文还是把他的儿子抢到了手里,他笨拙的抱着小家伙,仔细看了看小家伙的面目,小家伙和他小时候差不多,胖乎乎的,可爱得紧,小家伙睁大眼睛盯着这个抱住他的陌生男人,既不哭,也不闹,似乎是在思考这个傻笑的男人是谁。 看着叶思文高兴的样子,唐婉儿道:“相公,你没有回来,孩子也没有取名字,趁着现在有空,你给他取个名字吧!” “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叶思文一边摇一边说,“大号就要叶子明,字嘛!就叫川岳好了。子明,来,看看爸爸,喜不喜欢爸爸给你取的名字啊?” 第三十四章、下一个整治谁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一代英才的名字就此确定,叶思文死也想不到,有了他的铺垫,叶子明的成就,将会比他更高,更大,更广,此乃后话,不提。{[<( “呵呵,呵呵!” 叶思文刚把名字讲出来,小家伙居然挥舞着手臂,“呵呵”的笑了起来,看来小家伙对这个名字相当的满意。 唐婉儿看着开口笑的小家伙,惊奇的说:“阿文,真是太神奇了,小家伙出世之后,不是要吃的就是睡觉,要不就是嚎啕大哭,他怎么一听见你给他取的名字,就笑了呢?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我也不知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面对这种问题,叶思文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大概只能归功于心电感应之类的东西,太复杂了,叶思文不是搞这个专业的,不懂也很正常。 马欣惠笑嘻嘻的说:“婉儿姐姐,小家伙大概是觉得文哥给他取的名字特别好,所以他开口笑了,要说这小家伙还真是聪明,在丫鬟仆人的怀里就哭闹不休,可是一到了亲人的手里,一下子就不哭了。” “子明,大明之子,川岳,稳如川岳。”张嫣笑着分析了一下名字的内涵,道:“阿文,不得不说,你这个名字取得真是太好了!”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讨论了一会儿,一致认为叶思文取的名字有水平,其实她们哪里知道叶思文的深意,小孩子的名和字加起来,就是叶思文穿越到明朝生的儿子的意思。 叶思文时常在想,要是让这几个女人知道他是从几百年前穿越来的,这几个女人会不会认为他是疯子?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好比叶思文没有穿越之前,如果有人告诉他,他是从几百年前穿越来的,叶思文会毫不犹豫的觉得他这个骗子,或者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为了保险起见,叶思文还是决定不给任何人提起他是穿越者的事情,他只能把这个秘密一直留在内心深处,直到他在这个世界消失。 叶思文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几个女孩子自然不能轻易就让他走了,叶思文被几个女孩子缠着不放,没法,他只得放下所有的公务,陪着几个女孩子玩了一下午,讲了讲他这几个月的经历。 叶思文讲故事还是很有水平的,他一说话,把几个女孩子都吸引住了,讲到惊险处,女孩们会惊声尖叫,为叶思文担心;讲到高兴处,女孩们会嘻嘻哈哈的大笑,为叶思文的智慧折服;讲到激烈的战争场面,女孩子们也会激动,也会为英勇的大名官兵喝彩。 当叶思文讲到被倭奴欺辱的女孩子,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女孩们都不由得暗自落泪,四个女孩子,都是善良的人,对女孩子们的遭遇,很是同情。 “这群贼倭奴,简直就不是人,当海盗也不是他们这个当法啊!整个海盗界的名声,都被这群该死的倭寇给败坏了,要我说,就应该把这些该死的倭寇全部丢到海里喂鲨鱼。”宋娇性格火辣,又是海盗出身,最看不起的就是这些不懂规矩的倭寇,她听了叶思文的讲述,立刻毫不避讳的破口大骂。 唐婉儿泪眼婆娑,向叶思文道:“相公,你可一定要帮帮这些可怜的姑娘啊!她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亲人,现在又失去了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若是我们再不伸出援手,她们可能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文哥,你一定要倾尽全力救助她们啊!” 唐婉儿可是个一个善良的姑娘,她听了这个人间惨剧,第一反应不是报仇,也不是伸冤,而是如何善后,如何保住这些女孩子的性命,这一点,她倒是和叶思文有几分相似。 叶思文点点头,道:“婉儿,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一定可保证这些女孩子下半辈子生活无忧,你说是吧,欣惠。” “文哥,你就放心吧!”马欣惠点点头,道:“我们远洋商号一定会好好安顿这些女孩子,一定不会让她们再受到伤害。” 在叶思文的讲述中张嫣一直没有答话,她在沉思,沉思为什么会生这样的惨剧。 张嫣仔细分析了一下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道:“阿文,据我所知,日照港甚是繁华,四周都驻有重兵,怎会让几百倭寇纵横,这其中,怕是有蹊跷吧!我觉得,罪魁祸倒不是那些天杀的倭寇,而是我们大明某些不作为的官员。” 当过皇后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张嫣一说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哼!嫣儿,你说得对,就是因为有些王八蛋的不作为,才让倭寇在我们大明的土地上横行。”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叶思文就气得牙痒痒,骂骂咧咧道,“你们不知道,那个灵山卫指挥使袁育才,简直是个狗日的,仗着宫里有人,居然敢不来见老子,他小子等着,老子下一个要整治的就是他,老子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由不得叶思文不生气,他在出海追击倭寇之前,曾经以山东巡抚的身份,正式公文让袁育才这厮来日照见他,可是一直到叶思文追完倭寇回来,袁育才依旧没有来,不仅没有来,连个口信都没有,态度简直就是嚣张到了极点。 “袁育才?”张嫣一惊,道:“阿文,你难道说的是袁贵妃的兄长袁育才,他可是货真价实的国舅爷啊!我在宫中的时候,时常听袁贵妃提起他这位兄长,说是颇有才能,他怎么会放任倭寇横行而置之不理呢!” “他不是大明的国舅爷,他是挖大明墙角的人!皇上真是看走眼了,袁育才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中山狼。”叶思文愤恨道,“嫣儿,你不知道,丫的是有才能,不过他没有把他的才能用在正途,尽用在了歪门邪道上面,坑蒙拐骗样样都来,克扣军饷,恶待军户,强抢民女,放纵亲兵抢劫,巧立名目,巧取豪夺,贩卖私盐,这小子,简直把能犯的事情都犯了,杀十次头不足以解恨。” 这件事,实在是由不得叶思文不生气,好说歹说,他叶思文也是山东巡抚,公文到你袁育才那里,来与不来,你总要吭一声吧!可是你这样搞沉默不合作运动,算怎么回事? 其实这并不是重点,叶思文是个随和的人,你袁育才不吭身,不来见他,他不一定会生气,最多他不辞辛苦,跑来见你就是了。 让叶思文生气的是,袁育才这厮,做事也忒不地道,据叶思文了解,自从袁贵妃从信王小妾升级成升上贵妃,袁育才就变得嚣张起来,不,不是明目张胆,是肆无忌惮,肆无忌惮的捞钱、要钱,明目张胆的干坏事,肆无忌惮的践踏大明律。 像袁育才这种人,只要去告,绝对是一告一个准,可是别人忌他是外戚,是皇帝的大舅哥,都不敢去告他,让他可以肆意嚣张。 不过袁育才马上就要倒霉了,因为他惹了一个不该惹的人,怪只能怪他袁育才的眼力价太低了,自恃国舅爷的身份,居然连大名鼎鼎的叶思文都敢不鸟,他不倒霉就没有人会倒霉了。 几个女孩子听了叶思文的话,都震惊了,叶思文口中的貌似不是大明的官吧!这分明是一个活脱脱的土匪啊!甚至连土匪都比他厚道一点。 张嫣吞了吞口水,不可置信的问道:“阿文,袁育才的情况真的有这么严重?” “哼!“叶思文冷哼道,“当然,这些都是小事情,他犯的大错误,不是这个。” “还有更厉害的?”几个女孩子齐声问道,她们的确想不出来,这袁育才还有什么花招。 叶思文咬牙切齿的说:“当然还有,你们不知道,这次倭寇入侵,本来是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的,可是就是因为袁育才这厮,才让倭寇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杀我大明子明,掳我大明女子,这袁育才,当真该杀。” “阿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袁育才为什么该杀?”张嫣不解,倭寇入侵,袁育才最多就是救援不力,也不至于犯了死罪吧!叶思文开口闭口都说袁育才该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嫣儿,你不知道,当日照知府梁文清找到袁育才,让他兵抗击倭寇的时候,这小子居然向梁文清讨要开拔银子五万两,粮食一万担,梁文清手上没有钱,自然请不起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倭寇在我大明的土地上作恶。” “胡闹!”张嫣柳眉倒竖,道:“他袁育才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手下的兵丁是干什么的?朝廷巨款养的公器,居然成了他敛财的工具,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这样的人,真是杀一百遍也不解恨。” “可惜啊!可惜。”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可惜他是当今圣上的大舅哥,有妹夫和妹妹护着他,想办他,不容易啊!” “不容易?嘿嘿……”张嫣冷笑道,“阿文,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当今圣上啊!当今圣上可不是一个护短的人,只要犯了罪,就是他的至亲,他也能办,更何况他不太喜欢他这个大舅哥,你要办袁育才,尽管去办就是了,只要有确实的证据,圣上是不会护短的。” 听张嫣如此说,叶思文立刻在心里下定决心,下一个要办的,就是袁育才,山东新政第一步,将由处置袁育才开始。 想通这一点,叶思文立刻离开温柔乡,找来手下的谋士,开始进一步谋划,该如何将袁育才绳之于法。 第三十五章、深入了解卫所制度 就在叶思文和手下的谋士商量怎样把袁育才整垮的时候,袁育才也在和他手下绍兴师爷商量如何应对叶思文这一头猛虎。 叶思文的事迹,在大明广为流传,他既是铁血善战的将军,又是诡计多端的文臣,无论是玩硬的还是阴的,都是颇有手段,遇上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祖上没有积德,上辈子坏事做多了。 其实叶思文有一点是误会袁育才了,他以外袁育才是因为他妹妹的原因,和自己玩大牌,故意搞这种不合作运动,其实他万全错怪袁育才了,袁育才之所以不来见他,是因为他不敢。 这几年,袁育才的屁股上很不干净,他怕一见了叶思文这头猛虎,二话不说立刻就会被抓起来问罪。 可是对方是山东巡抚,不去又说不过去?只能找借口了,不管是生病还是家里死人,先把这一关糊弄过去再说。 于是袁育才谎称病了,让一个亲信去给叶思文回话,不过亲信并不一定可信。 袁育才的亲信走到半路的时候,听说叶巡抚出海了,他觉得,既然叶巡抚出海了,也就没有去回话的必要,他居然就这样回去了。 这下可把袁育才气得不轻,他气得当场把这个办事不力的亲信活活打死,然后他又派出一个亲信去给叶思文解释。 第二个派出去的亲信倒是实在,他在日照等了几天,知道叶思文回来了,连忙去码头迎接,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叶思文上岸之后,连面都没有露,直接打马回济南了,亲信连叶思文的毛都没有看见一根,还怎么解释? 袁育才知道没有给叶思文解释清楚之后,急得嘴角冒泡,连忙找来他手下的第一谋士绍兴师爷周文昌找来来商量,袁育才着急,周文昌可不急,气定神闲的喝着茶,一点儿也不着急,看来此人还颇有定力。 “周先生,你倒是说说,现在该怎么办啊?” 袁育才一脸的焦急,急慌慌的向悠闲的周文昌道:“你看,我现在既没有去见叶大人,也没有给他解释清楚我为什么没有去,他肯定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下一个一定会和我为难。叶大人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整人的手段花样百出,一个人把江南的富商大官玩得团团转,你我恐怕还不是他的对手吧!” 其实袁育才担心是万全没有必要,放心,叶思文永远不会治他一个“不敬上官”的罪名,因为这个罪名太小了,最多赔礼道歉了事,这可不是叶思文想要的结果,所以,袁育才一开始,研究的课题就是错误的,他不应该研究如何解释他为什么没有去面见上司,而是该研究如何擦干净他的屁股。 “你我,当然不是叶大人的对手。”周文昌笑着说,“不过,东家也不是必死无疑。” “这话怎么说?”袁育才不解的问道。 周文昌伸出两根手指头,道:“原因有二,东家听我细细道来。” “还望先生赐教!”袁育才恭敬的拱手,倒是颇有礼贤下士,认真听取意见的意思。 周文昌先伸出一根手指头,道:“先,东家担心叶大人的面子挂不住,会找你麻烦,其实东家根本就不用担心,我纵观叶大人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我现他是一个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的人,对于你不去见他这种细枝末节之事,他绝对不会计较。再说了,你好歹也是皇亲,这么一点小事,就算闹到朝廷,你也不用担心。” 还是绍兴师爷有见识,知道叶思文不会在小事上面纠缠不清。 “哎呀!”袁育才一拍大腿,欣喜道:“周先生就是有见识啊!只要叶思文不抓住这件事情整我,我就不怕了。” “哼!”周文昌冷哼一声,看袁育才的时候,眼睛里又多了几分蔑视,他在思考,自己和这样一个蠢材混在一起,是否有前途? “东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周文昌道,“东家,叶大人是不会在小事上面计较,不过大事上,他可就不会糊涂了,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东家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若是被叶大人知道,你就是死一千遍,也是有可能的。所以当务之急,是怎样把你以前干过的那些事情掩盖了,而不是想着该何如给叶大人解释。” 虽然周文昌知道和袁育才一路走到黑不是办法,但是他是绍兴来的职业师爷,很是讲究职业道德,为东家出谋划策是他的天职,哪怕这个东家是个傻子,他们也不会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除非他们投靠了另外一个东家。 袁育才苦笑,摇着头,道:“周先生,若是不出意外,叶大人这几天就会来灵山卫,这些年我做的事情太多,没时间掩盖啊!” 周文昌微笑,伸出第二根手指头,道:“东家,这就是你的第二个转机,我相信,叶大人三个月之内不会来灵山卫,有这三个月的时间,我们足以把所有的证据销毁,让他抓不到东家任何把柄。” “为什么?据我所知,叶大人可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他为什么要等到三个月之后才来?”袁育才不解的问。 袁育才知道,叶思文可是一个急性子,有仇不过夜,他要整治一个人三天都不能等,更何况是三个月?要是叶思文三个月都不动手的话,袁育才完全有理由相信,叶思文已经不追究他的罪责了。 周文昌再次用鄙视的眼光看了看袁育才,他不知道,凭什么袁育才这种蠢材能当正三品指挥使,而自己满腹学识,却只能当一个师爷。 “东家,你难道没有收到消息,叶大人的夫人最近分娩了?”周文昌道,“这是可是叶大人的嫡子,他必定十分重视,肯定会等小孩满了百日之后才会离开济南,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百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妥当。” “哦!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太好了。”袁育才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欣喜若狂,比他自己生了孩子还高兴。 高兴之余的袁育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哎!周先生,要不我们备一份重礼送给叶大人,不仅可以讨好他,也可以麻痹他,你说怎么样?” “嗯!此计甚好,就照东家说的办。”周文昌没想到他的蠢材东家居然开窍了,很高兴的同意了袁育才的主意。 不过很多事情的展都是极富戏剧性的,等事情结束的时候大家才知道,聪明的人有时不一定是对的,蠢的人有时也能预知事情的展。 就在袁育才和周文昌忙着消灭证据,掩盖证据的时候,灵山卫东边,一座靠海的百户所外面来了两个人,他们远远的打量着这个破败的百户所,还有里面忙碌的军户。 这两个人,一个叫叶思文,一个叫石金峰,他们穿着破衣烂衫,戴着一顶破斗笠,很像是外出逃难的人,要多落魄有多落魄,若是现在让一个熟悉他们看见他们,一定认不得。 这正是叶思文需要的效果,他为了把袁育才整垮,算是下了血本了,孩子还没有满月,便亲自化装侦查,深入灵山卫的军户之中,收集袁育才的种种罪状。 其实这种事情,叶思文完全交给李晓得麾下的“暗影”去做,凭“暗影”的能力,收集袁育才的犯罪证据,就是小菜一碟,不值一哂。 可是叶思文要对付的,不仅仅是袁育才这个蠢材,他要对付的是大明几百年形成的一项政策,只有把这个制度取消了,叶思文主持的山东新政才有可能会成功。 叶思文和石金峰观察这个百户所,已经观察了两天,这家百户所叫丁家嘴百户所,虽然叫百户所,其实和普通的村庄也没有什么不同,里面的居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普通的老百姓根本没有区别。 大明现在的军制,仍然是太祖朱元璋制定的军户卫所屯田制度,以百户所为基本单位,一个百户所里,满员一百二十名军户,设百户一人,总旗两人,小旗十人,百户所里面的军户,农忙的时候种地,空闲的时候操练,打仗的时候就上阵杀敌,可谓生产打仗两不误。 百户所有自己的土地,军户们平时种种地赚取一部分收入,再加上朝廷的各种补贴,看起来,军户过活起来,还是很惬意、很滋润的,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的大明军户,一个个都过得苦哈哈的,时不时的还出现几个逃兵。 对于这种情况,朝廷只能用“卫所制度糜烂”来解释。 大明朝廷里,那些居庙堂之高的大官老爷都知道大明卫所制度糜烂,可是没有人知道,卫所制度哪里糜烂?为什么糜烂?从什么地方开始糜烂?这些都是朝廷应该了解,却没有人去了解的东西。 叶思文,大明侯爷,山东巡抚,在今天,终于放下身段,深入军户之中,去了解卫所制度糜烂的源头。 叶思文抬了抬他头上的破斗笠,道:“老石,我们就从这里开始吧!走。” 叶思文带着石金峰,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丁家嘴百户所,让叶思文没想到的是,这里好歹算是一个军事堡垒,他和石金峰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就任由他们进入,屁都没有人放一个。 “这就是大明的军队啊!”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终于找到明朝为何会在历史上消失的原因了。 第三十六章、军户的悲哀 叶思文信步走在丁家嘴百户所里,说是百户所,其实比平民窟也好不了多少,除了村尾有一座土木结构的瓦房,其余的房子都是草木结构的草房,草房也就算了,让人郁闷的是,这些草房还歪歪斜斜的,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 ? 百户所里乱糟糟的,大路上到处都是各种垃圾,家禽家畜到处乱跑,一股臭味扑面而,一群满身是泥的小孩在百户所里跑着,闹着。 这哪里是什么百户所?简直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村庄,而且还是那种比较穷的小村庄。 当小孩子们看见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都不疯跑疯玩了,纷纷跟在他们后面,好奇的看着这两个外乡人。 叶思文拉住一个年纪比较大,看来是孩子头的小孩子,一脸和熙的问道:“小伙子,你们家大人呢?” “他们出去了,你是什么人?”小孩子老实的回答了叶思文的问题,又反问了叶思文一个问题。 “呵呵!”叶思文笑了笑,道:“我是外乡来的,找你们家大人有点事情,你知不知道他们到什么地方去了啊?” “我知道,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孩子眨着眼睛,狡黠的问道。 “哈哈哈……”叶思文颇为欣赏的笑了笑,向石金峰要了一文钱递给小孩子,道:“来,这一文钱你拿着,就当是我给你买消息的钱,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家大人去哪里了吧?” 小孩子仔细的看了看铜板,确认是真的之后,点点头,道:“千户大人家的麦子该收了了,我爹带他们去给千户大人扛活去了。” “什么?扛活?”小孩子的一句话把叶思文雷得不轻,历来都只听说佃户给地主扛活,还从来没听说过当兵的给长官扛活呢。 小孩子点点头,道:“对啊!就是去扛活啊!” 叶思文不解的问:“你爹为什么要带人去给千户大人扛活?” “千户大人是千户,我爹是百户,千户管百户,百户当然要带着手下的军户去给千户大人扛活啊!要是不给千户大人扛活,千户大人就不会让我们种地,也不会给我们工钱,这是规矩啊,你难道不知道?”小孩子理所当然的回答了叶思文的问题,在他眼里,叶思文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真是太笨了。 叶思文感觉有点头晕,小孩子的回答看上去是无懈可击了,可是仔细一推敲,问题就来了,百户不给千户干活,千户凭什么不让百户种地?凭什么不给百户饷银? 要知道,军户种地的权力,是国家赋予的;军户领的饷银,国家支付的。他一个小小的千户,凭什么剥夺军户们的权力? 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千户仗着天高皇帝远,私自控制了种地权力和饷银的支付,当起了军事地主,下面的军户听话,给他扛活,给他交税,他就给地种,就饷银,若是下面的军户不听话,他就会剥夺了军户种地权力,吞没军户的饷银。 看小孩子理所当然的表情,这种事情恐怕已经有几代了,也就是说,一百年前,这种情况就存在了,经过几代人的传承,现在的军户,已经把这件事情看成理所当然的了,没有觉得不合理,没有怨言,更没有放抗。 怪不得军户们都过得苦哈哈的,原来有这么一群吸血鬼吸附在军户的身上,军户们能过得好才有鬼了。 叶思文暂时撇开这个问题,他知道,在一个小孩子口中得不到他想要的,他笑眯眯的向小孩子问道:“小伙子,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小孩子摇了摇头,但是他渴求的表情却把他深深出卖了。 叶思文笑了笑,又从石金峰那里要来一块铜板,递给小孩子,道:“小伙子不错,这个东西应该能让你知道些什么吧!”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小孩子看见铜板,两眼放光,连连点头,道:“我爹他们最迟太阳落山就会回来,千户大人不会管晚饭,他们要早点回来做饭,要是晚了就看不见了,没有油灯……” 小孩子一席话,叶思文的汗水又下来了,这个千户很有当吸血鬼的天赋嘛!不仅把军户们的权力剥夺了,还不管饭,这真是…… “小伙子,我们口渴了,你能给我们找点水喝吗?”叶思文早就知道了小孩子的规矩,不待小孩子开口,就给了小孩子一块铜板。 小孩子仔细的吧三块铜板收好,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向其他的小孩子一挥手,颇有些领导者的风范,道:“我家来客人了,你们都散了吧!记得明天准时去打谷场集合。” “是,老大!”小孩子们齐声回答道。 安顿好了自己的下属,小孩子向叶思文一挥手,道:“来吧!”小孩子说完,直接带着叶思文向村尾的瓦房走去。 在路上,叶思文随意的问了一下小孩子家里的情况,小孩子叫丁志正,是百户所里百户丁大云的小儿子,丁大云一共有三个儿子,大儿子丁志力、二儿子丁志远都已经成人了,丁大云的老婆死得早,三个儿子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相当不易。 叶思文来到百户丁大云的家里,丁大云家的房子虽然是瓦房,但是也比其他人的房子强不到哪里去,都一样的破破烂烂。 叶思文走进丁大云家的大门之后,才知道了什么叫穷,什么叫家徒四壁,家里基本上可以说是没什么东西,要是小偷来光顾丁大云家里,肯定会被气死。 厨房里,就一个灶台,一口铁锅,几个土碗,厨房里完全没有粮食的迹象,估计是怕丁志正这小子偷吃,所以丁大云出门前把粮食都藏起来了。 客厅里,一张吃饭的桌子,几条破旧的长凳,看着摇摇晃晃的凳子,叶思文担心,若是来个大个子坐上去,凳子会不会直接散架。 卧室里,一张大通铺,铺上的被子薄薄的,被子的颜色呈一种诡异的黑色,那肯定不是被子原来的颜色,那是脏得。叶思文相信,这不是丁大云懒不想洗被子,而是坚决不能洗,因为一洗,这些被子有可能也会散架。 叶思文暗暗摇了摇头,当百户的家里都这样,普通军户的家里更是可想而知了,能不能揭开锅都是一个问题了。 “大叔,请喝水。” 正当叶思文胡思乱想的时候,丁志正用一个土碗盛了一碗白水端给叶思文,丁大力家穷是穷,但是端出来的白水,还是比较干净的,除了有点黄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杂质。 看着机灵的丁志正,叶思文笑了笑,接过丁志正递来的白水,一仰头,把碗中的白水喝了下去。 白水微微有一点苦味,一口水下肚,叶思文如同喝到了军户世家近百年来的酸甜苦辣。 自从卫所制度开始糜烂之后,军户们农忙时要种地,保证自己能吃上饭;种完自己的地,他们要默默的接受上官的奴役和剥削,他们要给上官种地,保证上官给他们地种,给他们饷银;闲时他们要操练,因为说不定他们那一天就会上战场,为了在战场上活下去,他们必须要苦练杀敌技巧;等到战时,他们要上战场,为了他们的国家,为了他们的上官,浴血奋战。 这就是大明的正规军的生活,既要保卫国家,浴血奋战,又要干着最苦最累的活,遭受上官无耻的剥削,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绝对不公平。 这样一支饱受不公平待遇的军队,在危急时刻,真的能保家卫国吗?答案是否定的,君以国士待之,臣以国士报之,君以猪狗待之,臣以猪狗报之,军户平时过着拮据贫穷,且饱受剥削的日子,战时,却要他们去杀敌卫国,浴血奋战,那是相当不现实的。 今天,叶思文来到了这里,他决定,他将会成为这个不合理制度的掘墓人,叶思文知道,只有埋葬所有不合理的制度,才能把大明这个土已经埋到胸口的垂暮老人救活,并且让他重新焕活力。 丁志正见叶思文喝完水,仍然没有走的意思,他机灵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他问道:“你们还不走吗?天都要黑了。” “我们不走,我们要等你爹回来,我们有事情找你爹,很重要的事情,放心,我们绝对不是坏人。” 叶思文笑眯眯的看着这个机灵的小男孩,若是生在平常人家,如丁志正这般机灵的小孩子,一定会去读书,十年寒窗,等待机会,一飞冲天,从此改变全家人的命运,但是可惜的是,丁志正生在了一个军户家庭,按照大明的规矩,一代是军户,代代是军户,丁志正一生下来就只有一个命运——当悲催的军户。 “好吧,你们就等着吧!” 丁志正无所谓的耸耸肩,他倒是不担心,因为就算眼前这个人是坏人,他也不能在自己家里得到任何好处,因为他们家里根本没有任何好东西,除非眼前这个人比他家里还要穷。 正当丁志正和叶思文说话的时候,从村口进来一大群衣衫破烂的人,为一人,虽然穿着破烂,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一身的豪气。 “爹爹!”丁志正看见来人,大喊一声,飞也似的跑到为那人的身边。 第三十七章、混进军户队伍 为的人正是丁志正的父亲丁大云,看见小儿子跑来,丁大云笑呵呵的用他的大手抱起丁志正,然后把丁志正抛上天空,如此几下,把丁志正这小子逗得嘿嘿大笑。 叶思文在远处看到丁大云父子的游戏,不由得汗水潺潺而下,这军人出身就是不一样啊!玩的游戏都如此的刺激。 “哎呦!” 丁大云突然把丁志正丢在地上,他眼睛望向叶思文和石金峰这两人陌生人,眼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 估计是丁志正和丁大云经常玩这种暴力的游戏,被扔在地上的丁志正很快就爬了起来,问道:“爹爹,你在看什么?” 丁大云指着叶思文和石金峰问道:“老三,他们是什么人?” “哦!他们是外面来的人,说找你有事,爹爹,你看这个。” 丁志正说着,如同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拿出他从叶思文手中挣来的三个铜板,一下子拍在丁大力的手上。 三块铜板,在军户丁大云眼中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瞪大眼睛,问道:“老三,这钱你是从哪里来的?” 丁志正指着叶思文,有些得意的说:“诺,就是那位大叔给孩儿的,他问我一个问题,就给我一块铜板,怎么样,我挣钱的本事还不赖吧!” “不赖个屁!” 丁大云顺手就是两个爆栗敲在了丁志正额头,骂道:“你小子,毛病又犯了是不是?老子给你说了无数次,陌生人不能乱要,你他妈的就是不听,欠收拾是不是,自己把裤子脱了,趴在凳子上等老子。” “可是爹爹,你不是说你没钱了吗?我给你挣了钱,你为什么还要打我?”丁志正满腹委屈,不解的问道。 丁大云扬起手,道:“你小子还敢嘴硬是不是,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收拾你。” “哇……” 丁大云的手还没有落下,丁志正这小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用他沾满泥土的手抹着眼睛,哇哇哇的哭了起来,丁志正的哭声中,一半是委屈,有一小半是不解,还有一小半是狡黠,按说这个时候,丁志正应该害怕才是,但是在丁志正的哭声中,听不到半点害怕的意思。 丁志正的大哥丁志力见弟弟哭得惨不兮兮的,连忙拉住丁大云,劝道:“算了爹爹,给小弟留点面子吧!有外人看着呢!” “哼!” 丁大云一脚把丁志正踢开,大步的走到叶思文的身边,一伸手,把三块铜板交给叶思文,道:“客人,都怪在下教导无方,小儿刚才无端讹诈了客人三文钱,我这个当父亲的,在这里给客人赔礼道歉了,对不起了。” 没想到丁大云竟然如此古板,叶思文苦笑,道:“丁百户,这是我给你儿子的信息费,你就收下吧!” 丁大云摇了摇头,十分坚定的说:“不行,无功不受禄,不就几句话一碗白水吗?值不了三文钱。” 果然是一条汉子!看着较真的丁大云,叶思文不由得暗中赞了一句,丁大云虽然是一个穷得揭不开锅的百户,但是比起朝中那些手握大权的高官,却要强上几百倍。 从一件小事,往往可以看见一个人高尚的情操,丁大云虽然穷,但是穷得有志气,穷得有风骨,叶思文相信,一个人,在穷困潦倒的时候不贪图蝇头小利,在富贵加身的时候也不会对不义之财动心。 丁大云见叶思文依旧不收回铜板,他用双手举起,道:“客人,请收回这三文钱。” “好吧!我收回来。”叶思文无奈的接过丁大云递过来的铜板,叶思文相信,若是自己不收回这三个铜板,丁大云绝对不会罢休。 丁大云见叶思文收回了铜板,裂开嘴,呵呵的笑了,对他来说,这三块铜板似乎不是钱,而是千斤重物,一时握在手里,一时就不会痛快。 丁大云上下打量了叶思文和石金峰一番,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两个人,他可以确定,这两个人,既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敌人。 丁大云拱了拱手,问道:“两位客人,听我家老三说,你们是专门来找我的?是也不是?” 叶思文点点头,道:“正是!” “虽然我不认识你们,但是来者时刻!进屋坐。”丁大云一挥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叶思文和石金峰进屋坐。 待叶思文和石金峰进屋之后,丁大云向他的三个儿子道:“老大,去想办法整治点酒菜,准备招待客人;老二,烧水泡茶;老三,不许哭了,跟你大哥一起,去弄点吃的。” 丁大云还颇有军人的气质,分派任务,井井有条。 叶思文、石金峰、丁大云三人进了屋,主宾分坐,丁大云向叶思文和石金峰拱手,道:“敢问两位客人高姓大名?” 叶思文回礼,道:“在下姓文,在家排行老大,所以大家都叫我文大,这位是我的表哥,姓石,外号疯子,丁百户叫他石疯子就行了。” “哦!原来是文兄弟和石兄弟!”丁大云点点头,又问道:“二位从何而来?要到什么地方去?” 叶思文道:“我们从辽东来,就到丁百户这里。” “辽东!”丁大云脸色一变,他手一挥,喝道:“你们难道又是鞑子派来当说客的?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丁大云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让你们的主子不要白费心思了,我丁大云,宁死不当汉奸。” 也难怪丁大云生出警惕,满清虽然和大明议和了,但是一天也没有消停过,近几个月,他们经常派人来大明周边拉人当汉奸,主要对象就是丁大云这种大明底层的军户,他们没有钱,没有权,生活没有希望,他们是满清最喜欢拉的人。 叶思文出手阔绰(丁大云这样认为),又说自己是辽东来的,丁大云自然而然就想到叶思文是满清鞑子派来的说客。 叶思文被丁大云一阵呵斥搞得晕乎乎的,不过聪明的叶思文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叶思文义愤填膺的说:“丁百户,你可不要乱说话!鞑子霸占了我们的土地,我们最恨的就是鞑子,我们怎么会给鞑子当说客,我看你是误会了吧!” 丁大云警惕的看着叶思文,双手握成拳,问道:“你们当真不是鞑子的说客?” “丁百户,你真的误会了,我们真不是鞑子的说客。”叶思文苦笑摇头,这个丁大云的警惕性简直就是太高了,一个地名都能引起他的猜疑,他以前莫非是干间谍的? 丁大云点点头,警惕之色未减,问道:“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丁百户,实不相瞒,我们是来投靠丁百户的。”叶思文为了取信于丁大云,找了一个比较可信的借口。 叶思文告诉丁大云,说他和石金峰兄弟二人,原本是努尔干都司的军户,现在土地被鞑子霸占了,他们心向大明,可惜满清人不允许他们回来,封锁了6地上的道路,他们走投无路,只得乘一艘小船,漂洋过海,回到了山东,回到山东之后,他们俩举目无亲,朝廷又不承认他们的身份,他们又不想作恶,于是他们只得干回老本行,听说丁大云这个百户比较仁义,于是他们便来投靠丁大云,想要混一口饭吃。 “哈哈哈……” 丁大云听说叶思文和石金峰要来投靠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说:“你们两人,真是傻子,这卫所,别人想跳都跳不出去,你们俩却偏偏要跳进来,真不知道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我劝你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找一份事情做吧!就算在日照港的码头去当苦力,也比当这个鸟军户有前途。” 丁大云的话一出口,叶思文对他的看法又有了改观,要知道,现在大明的军户严重缺员,若是其他的百户听说有人要来投靠,他肯定会笑眯眯的接受,可是丁大云却要把人往外推,还真是让人不解。 “不然!” 叶思文岂能让丁大云把自己赶走,他一挥手,反驳道:“丁百户有所不知,我们两家,世代都是军户,我们是大明的军人,我们的职责是保卫大明,你不知道,这几年,我们独自抗击满清,再苦再累,流血流汗,我们都没有退缩过,现在,我们岂能去当码头苦力?不行,绝对不行。” “好,你们都是英雄,我丁大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抗击鞑虏的英雄好汉。” 叶思文一番话,引起了丁大云强烈共鸣,他不由得对叶思文肃然起敬,丁大云虽然和农民已经无异,但是他血管里流着的,依然是大明军人的血,对于能打仗的人,他依旧是敬重的。 叶思文笑眯眯的问道:“丁百户,不知道你能否收留我们两人呢?” “好吧!既然你这样坚持,我也就不拒绝了。”丁大云点点头道,“你们两个以后就是我丁家嘴百户所里的军户了,记着,你们既然是我丁家嘴百户所的军户,就要守规矩我们丁家嘴百户所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叶思文不解的问。 丁大云豪迈的挥手,道:“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丫的果然是搞间谍的啊!叶思文心里暗骂,骂归骂,叶思文好歹混进了军户队伍,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体验一下军户的生活,看一看这些大明的保卫者,整天究竟在干些什么。 第三十八章、没有希望的军户生活 在丁大云家吃过晚饭,丁大云便分配了两间没有人住的房子给叶思文和石金峰,据丁大云说,这两间房子的主人跑了,现在正好给叶思文和石金峰住。〈 安排好叶思文和石金峰之后,丁大云叮嘱两人早些休息,便急匆匆的走了。 房间里面,铺盖被褥一样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堆稻草,叶思文和石金峰都是过惯了锦衣玉食的人,哪里能睡惯这稻草做的床铺,两人在稻草堆里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半夜时分,半睡半醒的叶思文和石金峰突然听见一阵喧哗声,特别是丁大云的大嗓门,两人听得尤为清楚,丁大云似乎是在调兵遣将。 这事大条了,叶思文和石金峰如是想,两人同时翻身起来,对望一眼,仔细的听着外面动静。 “少爷,这个丁大云不简单,他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石金峰有些担心的问。 叶思文点点头,道:“难道他真以为我们是鞑子的探子,想要捉拿我们?亦或是袁育才已经知道我到了灵山,特地在这里设了一个局,想要加害于我,不过两种情况的可能性都不大啊。” “要不我们趁着他们包围未稳,我们趁机冲出去吧!若是被袁育才知道你在这里,他肯定会对你不利的。”石金峰直接建议离开。 石金峰是叶思文安全的直接负责人,他不管什么查案,也不管军户怎样生活,他只知道,时刻都要保得叶思文安全,现在想要叶思文脑袋的人太多了,不谨慎一点还真不行。 叶思文摆摆手,道:“不急,让我再听一听。” 外面虽然喧哗,但是仔细听,还是听得出来一些门道的,不一会儿,叶思文脸上便露出了笑容,他已经知道外面是怎么一回事了,丁大云的确是在调兵遣将,但是他调兵遣将的目的不是去拿人,也不是去打仗,他调兵遣将另有目的。 叶思文从稻草堆里站起来,一挥手,道:“老石,走,我们出去看看。” “可是少爷,你不怕危险吗?”石金峰连忙拦住叶思文,他怕叶思文一冲动,做出错误的决定,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腰间的六连,道:“不怕!有六连和你老石在,天下没有人能伤得了我,放心吧! 叶思文说完,不顾石金峰阻拦,打开门,直接走了出去,石金峰拗不过叶思文,叹了一口气,紧紧的跟在叶思文的身后。 两人出了门,门外既没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也没有虎视眈眈的刺客,他们看见的,只是几十口装着海水的大锅,大锅下面,正燃着熊熊大火,大锅上面水汽蒸腾,大锅四周人来人往,一副热闹繁忙的景象。 石金峰终于知道了,根本没有人打叶思文主意,只是丁大云在指挥煮盐而已。 叶思文终于知道了丁大云那句“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不说”是什么意思,原来,丁家嘴的军户们白天种地,晚上还干着别的勾当,用来赚取外快。 大明军户,各有各赚取外快的方法,靠山的砍柴打猎,靠海的熬盐捕鱼。 由于丁家嘴靠近大海,大海里最多的海盐和海鱼便成了他们赚取外快的最佳工具,不过海鱼目标太大,不好出手,所以海鱼只能拿来吃,下午丁大云让丁志力和丁志正去找点酒菜,就是让他们去海里捞几条海鱼。 丁家嘴百户所赚取外快的主要方式是贩私盐,他们白天是老老实实的军户,一到晚上,就成了一群私盐贩子,家家户户都架起大锅,开始煮盐。 叶思文很快就找到正在忙碌的丁大云,他漫不经心的问了一下丁大云一个月能熬多少盐出来,熬出来的盐会卖给谁,盐的价格是多少。 丁大云知道瞒不过叶思文,便大大方方的告诉叶思文,他们一个月能熬五百担盐,熬出来的盐要偷偷的带到附近的镇上去出售,那里有专门的人收购私盐,现在一斤粗盐的价格是两个铜板,两百担盐能卖一吊铜板,分摊到每个军户头上,一户军户也就能得到十来个铜板,这是丁家嘴百户所的主要收入。 丁家嘴也是近几年才开始熬盐的,他们也的确没有办法,这些年天灾**不断,朝廷又没有饷银,再不找点外快,就要饿死人了。 “丁百户,你们为什么要熬私盐?你难道不知道贩私盐是要砍头的吗?难道钱比你的命还要重要吗?” 待叶思文把问题问完之后,石金峰迫不及待的质问丁大云为什么要贩私盐,石金峰这些年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根本不了解最底层人民的生活,在他眼里,军户有地种,有饷银领,生活过得惬意无比,为什么他们还要干贩私盐这种掉脑袋的勾当? “哼哼!” 丁大云看着石金峰这个外来户,冷哼两声,道:“疯子兄,我当然也不愿意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但是我们也是被逼的啊!你说得对,命是比钱重要,但是我们都快要饿死了,哪能管那么多?还是先找点吃的把肚子填饱再谈要钱还是要命的问题吧。” “被逼的?”石金峰疑惑的问道,“谁逼你们了?难道你们的饷钱和种地的收入还不能养活你们自己吗?” 石金峰不提饷银还好,提起饷银,丁大云更生气了,他讥讽道:“疯子兄,我可没有你那么好的福气,平时还能能领到朝廷的饷银。对,饷银和种地的确能养活我自己,但是问题是现在不打仗,哪来的饷银?” “丁百户,谁告诉你不打仗就没有饷银的?”叶思文在丁大云的话中找到一丝破绽,立刻问。 “还用谁告诉?不打仗当然没有饷银啦,不仅没有饷银,我们种地还得给朝廷交税呢!”原本不合理的制度,丁大云竟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丁百户,你难道不知道,军户乃是保家卫国的主力,即使不打仗,朝廷每年也会给军户饷的吗?你说什么不打仗的时候,军户还要给朝廷缴纳税银更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什么?”丁大云瞪大眼睛,问道:“文小哥,你不会骗我吧?战事打仗领饷银,平时种地交税银,可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平时战事都给饷银,这么好的规矩,你是从从哪里听来的?” 叶思文向天拱拱手,道:“丁百户,这条规矩,当然是我们大明开国皇帝,洪武爷定下的规矩,在洪武爷制定卫所制度的时候,就定下了这一条规矩,你们说的这条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又是谁定下来的?” “不知道!”丁大云甩了甩脑袋,道:“我也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我爹以前也要遵从这一条规矩,他每年都会给千户大人交税银,还要给千户大人种地,否则来年千户大人就不会给我们地种,更别提什么饷银了。” “哎呀!”叶思文一拍大腿,道:“丁百户,我敢肯定,你们祖祖辈辈都被你们的顶头千户给骗了,他们不仅仅吃了朝廷给你们的饷银,他们还剥夺了你们应该得的财产,这个千户大人简直就是一个吸血鬼,世世代代吸附在你们身上,吸取你们的鲜血。” “我不信,我不信!”丁大云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文小哥,你一定在骗我,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你就不要逗我玩了,我还要熬盐呢!” 丁大云说完,不再和叶思文说话,连忙蹲下,仔细的侍弄着大锅下面的柴火,看得出来,丁大云的情绪有些激动,很明显,他虽然不相信叶思文的话,但是叶思文的话还是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叶思文有些悲哀的看着丁大云,有人说,一个人,如果被奴役久了,不自不觉,他自己就会把自己当成奴隶,丁大云现在就是这样的人。 丁大云世世代代遵循的规则,心甘情愿接受千户大人的奴役,可是到头来,突然有人告诉他,他以前遵循的规则,都是错误了,其实有更好的待遇在等着他,这是丁大云不能接受的,他宁愿遵循以前那个不公平的规则,他也不愿意去试一试。 丁大云时不时的瞄叶思文一眼,其实他现在心里和纠结,他既想叶思文继续和他说真正的规则,因为这样可以让他过上另一种生活;他又想叶思文赶快离开,不要给他说这些给他带来希望的事情,因为他不愿意看见希望一次次的变成失望。 叶思文看着畏畏缩缩的丁大云,突然心中怒火中烧,他这是在认命?还是在退缩?或者是在等待老天开眼?亦或是他觉得自己在欺骗他? 叶思文上前,把丁大云拉起来,问道:“丁百户,你难道不相信我的话?” “不、不、不是……”丁大云结巴道,“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文小哥说的太过于匪夷所思,你说的事情,有朝廷的公文吗?有典籍吗?若是没有这些,我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千户大人剥削我们。” 公文,典籍!叶思文一愣,一时间他哪里能找到这些东西给丁大云?不过叶思文随即想起,为了了解卫所制度,他随身携带了一份关于卫所制度的公文,上面还有山东巡抚府的大红印章,相信这个东西应该能给丁大云带来一些希望。 第三十九章、去讨要军饷吧 叶思文掏出公文,递给丁大云,道:“丁百户,这是大明给军户的公文,你仔细看一看就知道了。〈” 丁大云看了看叶思文手中的公文,又看了看叶思文,他看叶思文不像是在说谎,便用颤抖的手接过了叶思文递来的公文,他那样子,好像叶思文递来的不是希望,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一般。 叶思文嫌丁大云腻歪,故意把公文收回来,道:“丁百户,你不要算了,你不要,我还不想给你呢!这上面可有山东巡抚府的印章,在山东境内绝对有效。” “别、别、别……”丁大云连忙从叶思文手中抢过公文。 丁大云拿到公文,如同得到一个宝贝一般,不过他并不识字,他把公文仔细的藏在怀里,准备等会找一个识字的人来读一读上面写的是什么? 丁大云收好公文,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文小哥,待我有空了,再慢慢的看这一份公文,若是真如你说的一般,我定当为麾下的兄弟们讨回一个公道。” “嗯,丁百户仔细的研究吧!我是现在你麾下的军户,若是你觉我骗了你,你随时可以将我军法从事。”叶思文信誓旦旦的说。 叶思文这是在给丁大云吃定心丸呢,叶思文要利用丁大云,试一试灵山卫的水到底有多深,若是他们连巡抚府的公文都胆敢违背,那灵山卫的问题可就大了。 见叶思文如此肯定,丁大云果然变得自信起来,他盐也不熬了,匆匆的辞别了叶思文,连忙跑去找百户所里的账房来研究这份公文,整个百户所,就只有账房识字。 待丁大云远去,石金峰有些担心的向叶思文问道:“少爷,丁大云的顶头千户,恐怕也是一个如狼似虎的人,你这么干成吗?你难道不怕害了丁大云?” “老石,你觉得丁大云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叶思文微笑反问。 石金峰摇摇头,道:“挺惨的!” “反正都这样了,再惨还能惨成什么样?既然这样,何不去拼一拼,说不定就此改变命运,岂不是更好!嘿嘿……” 叶思文冷笑一声,继续道:“你放心,丁大力是一个老好人,我当然不会害他,他就算倒霉了,他后面不是还有我们吗?” 当天晚上,丁家嘴百户所账房丁海家里的灯火就一直没有熄灭过。 一整夜,丁大云和丁海都在研究叶思文给他们的公文,最后,丁海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公文上的印章的确出自山东巡抚衙门,也就是说,公文上的内容都是真实的。 丁大云活了四十多年,当了二十多年的百户,今天终于知道了,无论打仗与否,军户们每年都不用给朝廷缴纳税银,不仅不用缴纳税银,朝廷每年还应该给他们一两二钱银子的补贴,可是这么多年,丁大云一家三代,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两二钱银子的补贴是什么样子呢。 哪这一两二钱银子的补贴,还有缴纳的税银到哪里去了呢?不消说,肯定都进了千户大人私人的腰包。 知道了这一点,丁大云当场就怒了,合着自己几代人贫穷,不是因为自己的出身不好,也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努力,而是被人盘剥了几代人啊! 为什么自己一生下来就要为一口吃的奔波?为什么自己的老婆生病了都没有钱买药?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一声下来就要接受贫穷的命运?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丁大云不停的想,越想,他就越生气,越想,他就越有打人的冲动,越想,他就越想站起来反抗,推翻这不公平的命运。 一份公文,彻底把丁大云激怒了,他当场决定,要去找他的顶头千户讨要一个说法,丁大云要问问这个吸血鬼千户,这么多年了,丁家嘴百户所,一百二十户军户的饷银在哪里去了?一百二十户军户交给朝廷的税银又在什么地方去了? 这些钱可都是丁家嘴军户辛辛苦苦挣来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有了,无论是丁大云,还是丁家嘴百户所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同意。 打定主意,丁大云立刻带着自己的大儿子丁志力,还有百户所里两个年轻壮实的军户前往灵山镇。 丁大云外粗内细,他知道,此次去讨饷,很有可能是有去无回,所以他在临走的时候告诉账房丁海,若是他们四个人两天之内都没有回来,就去找刚刚加入丁家嘴百户所的文大,因为只有文大可以帮助他们。 丁大云的眼睛毒,他知道这位新来的文大肯定不是一般的军户,试问,一般的军户能随身携带巡抚衙门的公文?一般的军户敢跳动人起来闹事?一般的军户怎么会对军户的生活了解清楚? 唯一一个可能,就是这位文大本身就是巡抚衙门的人,是山东巡抚派来查探卫所制度的探子,看来叶侯爷要动一动山东的军户制度了。 当今山东巡抚叶侯爷在老百姓的口中可是一个大好人,是一个肯为百姓办事的好官,丁大云作为一个百户,一个军人,自然也听说过叶思文的事情,他相信,若是自己的悲惨遭遇被叶侯爷知道了,叶侯爷一定会为自己做主。 很显然,这位文大需要卫所上层军官的犯罪证据,但是卫所上层军官太狡诈,文大找不到突破的地方,所以文大需要从最底层的军户入手,挑起最底层军户和上层军官的矛盾,然后他就可以浑水摸鱼,寻找道上层军官的破绽,一句将上层军官搞垮。 丁大云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他把事情想通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若是自己帮助文大把卫所制度整顿好,就有机会摆脱现在这贫穷的状态,其实丁大云自己穷一点苦一点倒是没有关系,问题是他的三个儿子,难道他三个儿子还要继续父辈的贫穷生活吗?那是丁大云不想看见的。 说实话,丁大云很聪明,分析得很到位,不过他有两点没有分析出来,第一,他不知道文大就是叶思文;第二,他对于叶思文的最终目的没有更深层次的了解,叶思文不是想整顿卫所制度,而是想要彻底的废除卫所制度。 卫所制度乃是太祖设立的,想要废除,需要多大的胆量,需要多大的魄力,由需要承受多少压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当然不是丁大云这个小小的百户能考虑到的。 就这样,丁大力带着一点害怕,带着一点希望,还带着一点私心,踏上了前途莫测的讨饷之路。 胶南府灵山镇是胶南府东边最繁华的一个镇子,因为这里是灵山卫前千户所的驻地,治安相对比较好,所以这里成为了胶南府东边的货物集散地,每日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丁大云是灵山前千户所十个百户中的一个,他要讨饷,自然要到灵山镇。 在讨饷之前,丁大云带着三个后生先去灵山镇的市场上转了一圈,从市场出来之后,他们四个人身上的夹带的私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来个铜板,这年头想要办事,不准备点钱可不行。 身上有钱,心里不慌,把盐换成钱之后,丁大云当即带着三个后生来到了灵山卫前千户所千户苟大壮的府上,苟大壮的府邸占地一亩,及其宽广,是灵山镇最大、最豪华的宅子,苟大壮能住上这么好的宅子,当然离不开他家世代剥夺麾下的军户,喝兵血,吃兵肉。 丁大云来打苟府,先给苟府的门子二十文钱,这才请动门子替他通报,又给了门子三十文钱,作为他带三个人进去的费用。 四个人在苟府的客厅里等了半天,胖的如同一个圆球的苟大壮才打着哈欠出来见他们,都快要到晌午了,苟大壮才起来,其生活之惬意,可见一斑。 “吱、吱!” 圆球一般的苟大壮坐在椅子上,椅子出两声痛苦的声音,丁大云暗暗心惊,生怕肥胖的苟大壮把椅子坐坏了,要是苟大壮一不小心摔死了,让他去哪里讨饷去啊? 苟大壮根本不睁眼瞧丁大云,他悠闲的喝了一口茶,问道:“丁百户,你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啊?是不是今年春季的税银凑够了,来补交今年春季的税银啊?我说你们也真是的,每年的税银都要拖,拖,拖,你们要是来年再这样,本官可就要收你们的利息了……” 苟大壮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反正三句话不离本行,就是要丁大云交税给他。 “苟大人!” 丁大云很不客气的打断了苟大壮的唠叨,道:“苟大人,下官今天来不是来交税的,下官是来向苟大人讨饷的。” “讨饷?讨什么饷?”苟大壮一愣,事情展得太快,他还没有明白丁大云的意思。 丁大云冷冷的说:“苟大人,你骗得我们好苦,太祖爷祖制,无论战时平时,朝廷每年都给会给我们军户一两二钱银子的饷银,下官想问一下苟大人,这么多年了,我们丁家嘴百户所一百二十户军户的饷银在哪里去了,还有,太祖祖制,大明的军户都有种地屯田的权力,你为何却要我们为你扛活,你才让我们种地?苟大人,这些事情,还望你给下官一个合理的解释。” 丁大云一边说,苟大壮一边眯起他的小眼睛,他冷冷的看着丁大云,他倒要看看,这个卑贱的军户还要说什么?还要玩什么花招? 第四十章、有去无回 待丁大云把所有的话说完,苟大壮不阴不阳的问道:“丁百户,你的话都说完了?还有没有漏的啊?” “回千户大人的话。?[?〈[”丁大云不卑不亢的说,“卑职说完了,还望千户大人给卑职一个合理的解释。” “啪!” 苟大壮怒,一下子把手中的杯子摔在丁大云的脚边,苟大壮指着丁大云,骂道:“丁大云啊丁大云,你好大的胆子,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太祖何时规定朝廷每年要给军户饷?这条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千户大人,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卑职这里有一份山东巡抚衙门出的公文,上面有卫所制度详细管理制度,上面就是这样规定的。” 面对苟大壮的怒火,丁大云夷然不惧,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和苟大壮据理力争。 想来也是,丁大云连贩私盐这种掉脑袋的事情都敢干,自然不会怕苟大壮这种靠祖上荫德的废物。 “呵呵!”苟大壮冷笑道,“连山东巡抚衙门都抬出来了,丁百户看来是有备而来啊!你说山东巡抚衙门有公文下,你倒是拿来给我看看啊!” 丁大云拿出叶思文交给他的公文,恭恭敬敬的递给苟大壮,道:“千户大人,这就是山东巡抚衙门的公文,请千户大人过目,若是卑职有半句虚言,甘愿受千户大人惩罚。” “你还真有啊?拿来我看看,丁大云,本官可告诉你,你要是敢蒙本官,本官可要对你不客气!一顿板子可是免不了的。” 苟大壮一边说,一边疑惑的接过丁大云递给他的公文,苟大壮随手打开公文,先映入他眼帘就是山东巡抚衙门那枚大红色的印章,苟大壮立刻重视起来,煞有其事的拿着公文看。 虽然苟大壮看得很仔细,不过他不知道,有人正在笑他,因为他把公文都拿反了,堂堂一个大明五品千户,居然不识字,想想也真是悲哀。 这就是大明卫所的军官,文不成武不就,上阵不能杀敌,在后方连一份公文都读不通,还妄谈什么指挥军队打仗,简直就是扯淡。 虽然苟大壮不识字,但是他家还是养了几个账房师爷的,他迅招来一个师爷,让师爷给他解释了一下公文的意思。 师爷一边给苟大壮解释,苟大壮的脸色一边就变了,苟大壮虽然肥,但是他并不笨,他知道,这是有人在给自己上眼药呢!否则依丁大云的能力,怎么能得到山东巡抚衙门的正式公文。 苟大壮本来想要飙,现在也不出来了,因为他从丁大云的背后看见来了一个巨大的,模糊的身影,就是这个身影,策划了丁大云讨饷事件。 苟大壮知道,在事态未明前,他不能对苟大壮用强。 “哦呵呵……” 待师爷把公文解释清楚,苟大壮立刻换了一张脸皮,他笑呵呵的说:“原来如此啊!原来朝廷还有这样的公文啊!这公文是什么时候下的啊?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呢?真是奇怪了哈,呵呵呵……” “呵呵呵……” 丁大云陪着苟大壮笑了几声,道:“千户大人,公文你也看了,这饷银还有我们历年来上交给你的税银,你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们啊?这些钱可是我们军户的血汗钱,你拿着用了心里也不安啊!” 丁大云才不管苟大壮的装傻充愣,不管你苟大壮说什么,他丁大云就一句话——要钱! 丁大云咄咄相逼,苟大壮一双小眼睛一转,道:“丁百户,你看,本官也是今天才知道朝廷要给军户饷银这件事,你要知道,朝廷即使要饷银,也不会到本官手里啊!这不是还有我顶头上司袁将军吗?丁百户,不是你要弄清楚,不是本官不给你饷,是本官根本就没有收到过朝廷来的饷银啊!” “千户大人的意思是我们的军饷被灵山卫指挥使袁将军吞没了?”丁大云阴着脸问。 “丁百户,你可不要乱说!” 苟大壮瞪大眼睛,连连摇手,道:“丁百户,本官可没有说袁将军吞没了我们的饷银,你不要误会本官的意思,本官的意思是,这些年,大明国事艰,官僚**,有可能袁将军也没有收到朝廷来的饷银嘛!” “饷银我们暂且不论,那是朝廷的,没有一个准信。” 丁大云一挥手,不再追究饷银的问题,他继续问道:“千户大人,卑职想要问一问,我们这些年交给你的税银,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个,可是我们不应该交的,还望千户大人给我们这些穷军户一个合理的解释。” “丁百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苟大壮用责怪的口气说,“丁百户,你也知道,本官只是一个千户,这种不上不下的位置最是难做,你以为本官收取你们的税银是本官吞没了吗?不是,收取你们的税银,本官只是奉了上面的指令而已,说白了,本官就是一个跑腿的,所以,你不能找本官讨要你们历年上缴的税银。” 丁大云冷哼一声,问道:“千户大人,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找谁讨要?” “当然该找……” 苟大壮一句“当然该找灵山卫指挥使袁将军讨要”就要出口,但是他马上就想起来,若是真把这个泥腿子推到袁将军哪里去,他这个千户也该当到头了。 这些年,灵山卫五个千户在袁将军的指使下,剥削灵山卫下辖的军户,可得了不少好处,若是事到临头,苟大壮把问题踢给袁将军,袁将军自然是有办法完美的解决这件事情,但是这样一来,袁将军绝对会讨厌那个把问题踢给他的人。 苟大壮知道,他现在应该做的事情是,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然后再上报袁将军,到时候,袁将军肯定会表扬他的。 虽然苟大壮还有点担心丁大云身后那个神秘的身影,但是他一想,自己的后台袁将军可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实实在在的皇亲,丁大云就算能找到山东巡抚做后台,又能干什么?难道山东巡抚还能管到皇上的小舅子,别开玩笑了。 不得不说,苟大壮这一自作聪明的举动,把灵山卫几个头头都害了,因为孤陋寡闻的苟大壮根本不知道,大明朝最新锐,最厉害的侯爷叶思文已经就任山东巡抚,有叶思文在,别说是皇帝的小舅子了,就是皇帝的老婆也不一定顶事。 打定主意,苟大壮笑呵呵的对丁大云道:“老丁啊!你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可多了,一时半会我也给你说不清楚,要不这样,现在也是中午了,正是吃饭的时候,我让人备一桌酒菜,我们在酒桌上慢慢聊。” 苟大壮态度的转变让丁大云一愣,不过他可不知道糖衣炮弹这回事,他见几个年轻后生听见吃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于是他点点头,道:“那就劳烦千户大人了!” 苟大壮矜持的笑了笑,向外面吼道:“来人啊!准备酒菜,老爷我要宴请这几位军户兄弟,记着,多整几个硬菜,不要舍不得,要是政治得不好,老爷我可要打你们的板子。” 苟大壮吩咐完,又笑呵呵向丁大云道:“老丁,走,我们吃饭去。” 丁大云不知有诈,毫无防备的跟在苟大壮身后,前去苟府的饭厅。 叶思文已经在丁家嘴百户所里住了两天,这两天他没事就在百户所里乱转,白天,他帮着军户种地,晚上,他帮着军户熬私盐,勤快得很,哪里需要他,他就去那里。 正因为这样,叶思文在军户们眼中成了一个老好人,一个肯帮忙的人。 这两天叶思文终于知道了军户的生活为什么会如此悲惨,因为军户一辈子都是军户,父死子替,代代相传,上司不给饷银,他们就只能守着一亩半分地过活,只能守着一亩半分地过活也就罢了,问题是,他们每年还要接受上司的盘剥,给上司缴纳不明不白的税款。 从种地、交税这两点来看,其实军户和民户并没有区别,按理说就算军户日子过得不好,也不应该比民户过得惨才是,可是他们偏偏比民户过得还惨,这是为什么呢? 原因在于,民户不种地的时候,还可以去城里找一点事情做,卖点苦力挣钱,贴补家用,特别是远洋商号兴起之后,远洋商号秉承:取于民,用于民的经营理念,远洋商号的工钱可是很高的,民户在远洋商号手下做两个月的苦力,比在家种地一年的收成还要多,所以山东民户的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 可是军户不同,军户是不能出去当苦力的,这倒不是他们的上司不准许,而是大明律上有明文规定,军户平时只能种地屯田,战时只能上阵杀敌,想要搞点副业,没门! 丁大云去灵山镇已经两天了,可是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账房丁海知道,丁大云肯定出事来了,自古以来,军官喝兵血,吃兵肉都是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丁大云非要去触犯这一条规矩,不出事都有鬼了。 还好丁大云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他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丁大云给丁海说了自己的判断,他嘱咐丁海,若是自己两天之内没有回来,丁海就去找新来的文大帮忙,文大不是一般人,只有文大能帮他们。 第四十一章、诡异的死讯 当丁海找到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正在帮一家军户盖房子,全村除了丁大云家是瓦房,其余的人家里都是草房,每年要下要秋雨的时候,都要重新的翻盖一下,否则家里就会成为水世界。< { < 丁海向房顶上的叶思文喊道:“文小哥,你能下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情找你。” “好叻!” 叶思文应了一声,纵身跃下,笑呵呵的问道:“丁账房,找我有什么事情,别客气尽管开口……” 叶思文一句话没有说完,丁海不由分手,拉住他的手,紧张的说道:“文小哥,跟我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丁海把叶思文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这才松手,一脸焦急的说:“文小哥,你看,我们百户大人听了你的建议,去找千户大人讨要军饷,这都两天了,人还没有回来,我担心百户大人会出事。我知道文小哥是个有本事的人,我在这里恳请文小哥,请文小哥帮个忙,帮我们把百户大人找回来,我们百户大人可是一个好人,你一定要帮帮他啊!” 叶思文一边揉了揉被丁海捏得生疼的手,一边听着丁海的话,待丁海说完,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账房,你怎么知道我能帮你们百户大人?” 丁海被叶思文的问题搞得一愣,叶思文能帮百户大人,是百户大人自己说的,丁海自己怎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文小哥,实不相瞒,你能帮百户大人,不是我说的,是百户大人自己说的,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百户大人念叨,说文小哥应该是山东巡抚叶大人派来了解卫所制度的,至于百户大人的猜测对与不对,文小哥心中自有公断。” 丁海知道请人帮忙最重要的就是真诚,所以他没有打算隐瞒,把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 “这个丁大云,倒还有点眼力价!看来这能贩私盐的人,都有一点本事啊!”叶思文暗中赞了丁大云一句。 不过叶思文的身份,岂能随便的透露,他打了一个哈哈,道:“账房,百户大人太高看我了,我就一个逃难的军户,哪能在山东巡抚叶大人身边做事?你们看错了。” “你真的不是山东巡抚叶大人的人?”丁海有些失望的追问。 叶思文微笑摇头,道:“账房,我真没有骗你,你看我这样子,一看就是一个苦命人,像是在巡抚身边做事的人吗?这事,我还真无能为力。” 说实话,叶思文的确没有骗丁海,他的确不是巡抚身边的人。 得到叶思文的肯定回答,丁海简直失望透顶了,他颓废的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喃喃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百户大人完了……” “账房,不要担心!” 叶思文拍了拍丁海的肩膀,道:“只是去讨饷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在辽东的时候,时不时就要去讨饷,没事,你就放心吧!说不定再过一会儿百户大人就回来了。” 本来丁海听了叶思文前一句话,已经绝望了,可是叶思文后一句话,又给了他希望,他连忙拉住叶思文手,问道:“文小哥,果真没有事情,你没有骗我吧!” 叶思文笑呵呵的,一脸憨厚,道:“账房,你看我像是一个会骗人的人吗?” “海叔,海叔,你在什么地方?灵山卫前千户所送来一份公文,你快来读一读吧!海叔,海叔……” 正当丁海和叶思文说话的时候,村子里突然冒出一阵喊声。 一听是灵山卫前千户所送来的公文,丁海立刻紧张起来,也不管叶思文,连忙往村里跑去,叶思文见丁海猴急的样子,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叶思文和丁海回到丁大云的家里,丁家嘴百户所两个总旗,十个小旗已经在屋里等待多时了,在十个人中间,坐着一个傲慢的家伙,他正是灵山卫前千户所的镇抚苟一迢,苟一迢坐在百户所里唯一一张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耐烦的等人。 苟一迢见丁海进来,不冷不热的说:“丁账房,你好大的架子啊!我都在这里等了半天了,你居然才来,你真是比千户大人的架子还大啊!” “苟镇抚,对不起,对不起!这不,卑职刚才下地干活了,刚回来啊!还望苟镇抚多多包涵,多多包涵,呵呵、呵呵……” 面对苟一迢的无故诘责,丁海只能陪着笑脸,卑躬屈膝的道歉。 “哼!“苟一迢冷哼一声,道:“算啦!要不是看在丁家嘴百户所只有你能识文断字的份上,本官还真不想叫你呢!” “那是,那是,卑职能见到苟镇抚,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丁海继续赔笑,继而问道:“苟镇抚,卑职听说灵山卫前千户所有公文来,不知公文在何处,交给卑职,卑职也好念给大家听听啊!” “丁海,你难道不知道规矩了吗?”苟一迢眼睛一瞪,道:“丁大云麾下的人,果然都是些不动规矩的粗人,丁海,本官问你,本官亲自来给你们送公文,一路上辛苦不辛苦,你难道就这样对待本官吗?” 丁海立刻明白,苟一迢这是在公然索贿呢!要是不给他几个脚步钱,这公文怕是永远都看不见了。 面对苟一迢的公然索贿,丁海无计可施,只得在在场几个百户身上要了百十来个铜板,百十来个铜板怎么够苟一迢的脚步钱?苟一迢没有当场怒就是好的了,当然不会把公文拿出来。 没有办法,丁海只得求苟大壮行行好,把公文交给自己,可是苟一迢也把价码开得很直接,一两银子换公文,少一个铜板也不行。 这下可要了丁海的老命了,整个丁家嘴百户所,都不一定能凑够五百个铜板就,一两银子那更是不可能,这下可把丁海急坏了,没有银子,就不能拿到公文,不能拿到公文,就不能知道公文上面的意思,不知道公文上面的内容,就有可能耽误千户大人的事情,耽误了千户大人的事情,不知道又要多少银子才能摆平,整个一个恶性循环。 最后,还是叶思文出来给丁海解了围,一两银子扔给苟一迢,苟一迢立刻眉开眼笑,把公文交给了丁海。 丁海接过公文,也来不及谢谢叶思文,连忙打开公文看上面的内容。 看了两行字,丁海的脸色变得煞白;看了四行字,丁海的脸色变得铁青;看了六行字,丁海的眼睛似乎要喷火;待把公文看完,丁海已经泪流满面了。 看着丁海丰富的面部表情,丁家嘴百户所两个总旗都吓坏了,连忙向丁海询问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会如此悲伤。 “呜呜呜……”丁海一边哭,一边指着公文,道:“公文上面说,百户大人,百户大人的大儿子丁志力,还有前两天和百户大人一起去灵山镇的后生,他们都身亡了!” “什么?” 在场的人一听这个消息,都懵了,打死他们都不相信,前两天四个人还活蹦乱跳的去讨饷,现在居然传来他们的死讯,这让他们多少有点接受不了。 想起平时丁大云对麾下的军户甚好,这些总旗、小旗都暗自的抹泪了,特别是丁海,更是哭得昏天黑地,因为两个后生中有一个就是他的儿子。 “让我看看!” 看着沮丧的军户,叶思文心里疑惑,他抢过丁海手中的公文,迅的浏览了一遍,公文上说,丁大云一行人遇上了强盗,四个人都被强盗杀害了,百户所里不能一天没有百户,丁家四个男丁,父亲和大儿子都死了,所以千户大人下令,让丁大云的二儿子丁志远袭了丁大云的位置,成为丁家嘴百户所下一任百户。 叶思文看完公文,立刻在公文上找到了破绽,他上前一步,向苟一迢拱了拱手,问道:“卑职敢问苟镇抚,丁百户他们尸现在在什么地方?千户大人又是怎么知道他们遇害的?” 苟一迢眉毛一挑,冷声说道:“不知道。”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道:“你们连尸都没有看见,怎么就敢公文说丁百户死了?熟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我们既不见丁百户的人,也没有见到丁百户的尸,我敢肯定,丁百户并没有死,因为丁百户揭穿了你们的谎言,为了防止走漏消息,你们就把丁百户抓起来了!” 听叶思文这样说,总旗、小旗们都不哭了,都围在苟一迢的身边,期盼的看着苟一迢。 “你们可不要乱想!” 苟一迢呼的一下站起来,用手指着围着他的军户,最后,他指着叶思文,道:“小子,你可不要乱说,我们何时抓过丁百户?你那只眼睛看见的?千户大人说丁百户死了,就是死了,难道千户大人的话你们都不信?” 说起“千户大人”,军户们心里有生出了些许畏惧,千户大人,是祖祖辈辈压迫他们,剥削他们的人,对于“千户大人”这个词,军户们天生就有一种畏惧。 见军户被自己镇住,苟一迢拂了拂衣袖,道:“好了,公文本官也送到了,就不在这个穷地方吃饭了,告辞!” 苟一迢说完,带着两个随从,飞也似的跑了。 叶思文一边冷笑,一边看着苟一迢的背影,叶思文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临了,他希望,借着这场暴风雨,把大明的卫所制度好好洗刷一番。 第四十二章、带头大哥叶思文 叶思文的质问,和苟一迢匆忙的离开,让在场的军户清醒过来,他们纷纷把叶思文围住,七嘴八舌的询问叶思文,俨然把叶思文当成了他们的主心骨。〔? 丁海排开众人,期盼的问道:“文小哥,你真的确定百户大人没有死?” “这个我还真不确定!”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刚才对苟一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丁海着急的问,丁海是一个情绪化极度严重的人,刚刚还满怀希望,现在脸上又开始出现失望的神色。 叶思文笑了笑,道:“我刚才是在诈苟一迢那个混蛋呢!我从苟一迢的神色中看出来,丁百户应该还没有遇害,毕竟,我们谁都没有亲眼看见丁百户的尸体不是?” 众人点点头,继而问道:“文小哥,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叶思文冷笑道,“当然是去找千户大人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要是不把千户大人交出来,我们就堵住他的门,跟他死耗!” “好,我们就听文小哥的!” “文小哥,你就安排吧!我们都听你的,你让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对,文小哥,你就是我们的带头大哥!” 叶思文把自己的建议说出来,立刻得到了年轻人的赞同,他们纷纷支持叶思文,让叶思文带着自己干,祖祖辈辈的压迫,已经让这些年轻人走到了反叛的边缘,只需要一把火,就能把叛乱之火点起来,成为山东的不安定因素。 “不行,我们不能这样做!这不是造反吗?要杀头的!”正当大家激情四射,准备去堵苟大壮的门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说话的正是老成的丁海,丁海听了年轻人的反动言论,立刻大惊失色,这不是要闹事吗?不行,千万不行,丁家嘴百户所历来都是良民,逆来顺受,堵千户大人的门这种反动的事情可不能做。 一个年轻的小旗道:“海叔,你难道还要我们忍吗?我们忍了多少年了?我们每年交的税,是民户的一倍,我们不能出去做工,不能出去经商,我们的地位底下,我们就像千户大人的一条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平时我们要累死累活给千户大人种地,战时我们还要上战场为千户大人拼命,这是为什么?就因为我们是军户,我们就要接受这种不公平的命运?这不公平,不公平……” “当我们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不是老天对我们不公平,我们并不是注定贫穷。而是我们被人剥削了几代人,我们上面的指挥使、千户大人如同一只吸血鬼一般缠在我们身上,一代又一代,永远不能翻身,当我们要去讨要我们应得的东西的时候,为我们出头的百户大人却突然身亡,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小旗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最后,他的声音变成了咆哮,这一声咆哮,吼出了军户百年来不公平的命运! “对,这太不公平了!我们要起来反抗,讨要我们应得的东西……” 小旗很有演讲天分,他一席话,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强烈共鸣,他们纷纷响应这位小旗。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被小旗鼓动得狂热起来,无论是总旗,还是小旗,似乎都失去了理智,骂骂嚷嚷的,口口声声要去找苟大壮要说法。 看着狂热的年轻人,丁海颇为担心,他知道,自己若是再阻止这些狂热的年轻人,一定会被这些年轻人的口水星子淹死。 正当丁海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看见了气定神闲的叶思文,他又想起丁大云临走前交代他的事情,丁海悄悄来到叶思文身边,捅了捅叶思文,小声道:“文小哥,你快想个办法,别让他们这么闹!” “海叔,你就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叶思文点点头,让丁海放心。 叶思文看着狂热的年轻人,也是颇为担心,他原意只是挑起军户和千户苟大壮的矛盾,给山东巡抚衙门介入灵山卫事务一个借口,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下层军户和上层军官的矛盾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下层军户和上层军官的战争,如同一堆干柴上面泼满了汽油,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可以点燃。 “好了,好了!” 叶思文站到军户们的前面,大吼道:“小兔崽子们,你们瞎嚷嚷什么?你们还真想要叛乱啊?且不要说叛乱是死路一条,单说我们这么一百来人,能搅起多大浪花?你们是真不要命了还是怎么着?” 军户们义愤填膺的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百户大人被害死吧?” “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给你们道来!”叶思文道,“我们被军官压迫,是不公平的事情,这个官司就算打到山东巡抚叶大人的面前,我们也是有理的;丁百户勤勤恳恳,从未做过错事,苟千户无故将他扣押,我们是有权利向他要人的,他要是不给,我们同样可以把官司打到山东巡抚叶大人的面前,我们也是占着理的。” “对啊!我们既然有权利向千户大人要人,我们现在就去把百户大人救出来,他要是不把百户大人交出来,我们就和他干到底!”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屋里的军户又聒噪起来。 “等等!等等!” 叶思文用手压了压,道:“兄弟们,我们虽然占着理,但是我们也得通过合法途径去救丁百户,要是让苟大壮抓到我们闹事的把柄,那我们有理也会变得无礼,所以,我们一定要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去营救百户大人。” “好吧!文小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狂热的年轻人终于安分下来,听着叶思文安排。 一天之后,灵山镇苟府,凡是能出入的大门,都被丁家嘴百户所的军户和他们的家眷堵住了,军户们带着干粮,带着清水,静静的坐在苟府的大门外,他们举着“还我百户大人”“还我血汗钱”之类的条幅,静静的坐在苟府的大门外。 军户和军户的家眷们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只是每当苟府有人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堵住他们的出路,不让他们出门。 苟府的下人没有办法,连忙去找到苟大壮报告,苟大壮接到消息,立马怒了,这群卑贱的军户,居然敢堵自己的大门,简直就是不想活了。 苟大壮立刻下令,让人去镇外调他的亲兵营进来,把这群胆大包天的军户赶走。 传令的人刚走到门口,又被苟大壮叫了回来,就在苟大壮下令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了前两天解决好丁大云的事情,去见袁育才,袁育才给他说的话。 苟大壮见到袁育才之后,袁育才先赞扬了苟大壮,因为苟大壮处理丁大云事件处理得很好,既没有吵也没有闹,轻轻松松的就把丁大云搞定了。 之后袁育才又告诉苟大壮,现在山东巡抚衙门看灵山卫看得正紧,若是让山东巡抚衙门知道了这件事情,肯定没有好果子吃,所以现在的要任务就是让灵山卫安稳下来,无论是表面上的安稳还是内部的安稳,至少得让外人看起来很安稳,让山东巡抚衙门找不到介入灵山卫事务的口实。 苟大壮不傻,他知道若是自己今天真的把亲兵营调进来赶走门口的军户,那这件事情的影响就大了,军户们现在占着理,既不吵又不闹,就是堵堵门,也不是什么严重的行为,若是自己先动用刀兵,那自己这一方的道理就输完了。 灵山卫内部火并可是大事,到时候,山东巡抚叶大人就可以以此介入灵山卫,把灵山卫藏于黑暗中的事情统统挖出来,到时候,可就不是喝兵血,吃兵肉的问题了。 可是,不赶走门外的军户,军户们把苟府的几个出入的通道都堵住,外面的日常用品拉不进来,府里的屎尿垃圾拉不出去,这可是一个大问题啊! 而且堵久了,就是没事,也变成有事了,所以,必须找一个温和的方式,把堵在苟府门口的军户弄走。 为了保险起来,苟大壮做了两手准备,一方面,他让人从府里的密道出去,前去胶南城,向袁育才请示,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另一方面,苟大壮派人镇抚苟一迢出去和军户们交涉,问一问军户们有什么要求。 做了两手准备,苟大壮便开始紧张的等待消息。 很快,出去和军户交涉的镇抚苟一迢便回来了,他满头冒汗,向苟大壮道:“大哥,这些卑贱的军户说,他们什么也不要,只要他们的百户大人丁大云,还有历年来被你吞没的军饷税银!你一天不交出来,他们一天不走。” 苟大壮勃然大怒,咆哮道:“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们,丁大云已经死了吗?人都死了,老子还怎么把丁大云交给他们。” 苟一迢抹了抹自己的汗水,道:“大哥,我说了,我去送公文的时候就说了,可是他们说,他们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见不到丁大云的人,就要见到丁大云的尸体,两样总得给他们一样。” “娘的!”苟大壮吼道,“你难道没有告诉他们丁大云的死和我无关?” “说了!”苟一迢哭丧着脸,道:“可是他们不相信啊!” 第四十三章、谁比谁狠 军户们不相信苟一迢的话,那是正常,丁大云是在找你苟大壮的时候出的事,说和你苟大壮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是有点不能让人信服。[?[? [ 苟大壮突然感觉到有点头大,这件事情要是处理不好,自己这个千户恐怕也就当到头了,袁将军手下是不需要他这种连卑贱的军户都处理不了的人。 其实军户们若是吵闹,苟大壮倒是可以理直气壮的派兵平叛,可是军户们偏偏采用这种非暴力不合作手法,让苟大壮进退不得,来硬的吧!留下口实,让山东巡抚衙门有机可乘,来软的的吧!苟大壮又不想把这些年剥削军户的钱吐出来,再说了,他也吐不出来,因为这些年剥削的钱都被他挥霍了,哪里还有钱给军户? “狗日的,是谁给这些卑贱的军户出的这么好的主意?真他妈该死!”苟大壮暗中咒骂那个给军户出主意的人。 苟大壮在屋里走了两圈,他稍微冷静了一下,道:“老二,你马上出去,让他们带头的人来见我!” “是!”苟一迢哭丧着脸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苟一迢出门之后,苟大壮又招来府中的武师,如此那般的吩咐了几句,武师听后,连忙前去准备。 苟一迢出去之后,不一会儿便带进来一个器宇轩昂的年轻人,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两个人的步伐沉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苟一迢要找带头人进府见苟大壮,叶思文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表示自己愿意代表军户去见苟大壮,和苟大壮商量一下军饷的事情。 叶思文一个人进去,石金峰当然不会同意,在他的强烈要求下,苟一迢只得让石金峰也跟了进来。 叶思文和石金峰走进苟府的客厅,只见一个胖的像皮球的家伙正在打量他们,不消说,这个胖家伙肯定就是吸血鬼苟大壮。 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向苟大壮行礼,道:“在下丁家嘴百户所总旗文大,总旗石疯子,见过千户大人!” 为了行事方便,两个通情达理的丁家嘴百户所总旗暂时把位置让给了叶思文和石金峰。 “唔!”苟大壮呷了一口茶水,道:“你们坐!” “谢千户大人!”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道谢,各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叶思文原本疑惑苟大壮会问一问丁家嘴百户所总旗为什么换人了?结果苟大壮什么都没有问。 其实苟大壮除了捞钱,根本就不怎么管军户的事情,他这个千户当得很不合格,连手下十个百户都不是全都认识,更何况这些不起眼的总旗! 苟大壮神情颇为倨傲,道:“文总旗是吧!外面那些都是你带来的?” “正是!”叶思文不卑不亢的回答。 “啪!” 苟大壮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伸出手,指着叶思文,骂道:“你个狗日的,你他妈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带人围攻上司府邸,是什么罪名?那是造反,要杀头的。” “哼!” 面对色厉内荏的苟大壮,叶思文轻蔑的笑了笑,道:“千户大人,我们只是来讨要我们应得的而已,我们既没有带大刀,也没有带火铳,何来围攻上司府邸一说? 苟大壮暴怒,吼道:“文总旗,你们堵住本官的府邸大门,还不是围攻上司府邸?” “扣帽子可不是千户大人这样扣的哦!”叶思文不阴不阳的说,“千户大人,我们这是和平请愿,不是武装进攻,若是武装进攻的话,就凭你这座破房子,也能挡住我们?真是笑话。” 苟大壮花费无数心思修建的府邸,居然被眼前这个嚣张的泥腿子说成是破房子,他心里憋屈得劲,一生气,把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 茶杯差一点就打到叶思文,不过石金峰眼疾手快,一拳把茶杯打得粉碎。 面对盛怒的苟大壮,叶思文眼皮都懒得眨一下,继续道:“倒是千户大人你,听说你要调你的亲兵营进镇,这是为何啊?你难道想要把屠刀对准你麾下的弟兄?难道大明朝的军官就是你这样的吗?平时剥削军户,战时指挥军户去送死,等到军户兄弟们向你讨要应得的时候,你却把屠刀对准你的同胞,你麾下的弟兄,你这样厉害,为什么不去打土匪,不去打鞑子,不去打流贼,你们就只能对自己内部的人狠,你们就是一群兔爷,一群只会窝里斗的兔爷!” 叶思文一席掷地有声的话,直接把苟大壮气的双手抖,脸色涨红,他用颤抖的手指着叶思文,道:“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听见本官要调兵来杀你们?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要是你不说清楚,本官今天一定要治你一个污蔑上司的罪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叶思文冷笑道,“千户大人自己做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才明白,只有老天才明白,苟千户,你要记住,人做事,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废话少说!” 苟大壮知道自己和这个人在口角上不能占便宜,他大手一挥手,道:“你给老子说说,要怎样你才能把门外的那些泥腿子撤走。” “只要两点!” 叶思文比出两根手指头,道:“第一,请千户大人把丁百户还给我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第二,还望千户大人把历年来贪墨的军饷和乱收的税银交出来。” 这下可要老命咯!说实在的,叶思文提的两条,苟大壮一条都不能办到,也不是不能办到,而是他不能办,要是办了,他这个千户就当到头了。 苟大壮一脸为难,问道:“文总旗,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叶思文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只要千户大人你一天不做这两件事情,你门外的军户就一天不会散去,就算是冻死,饿死,我们也不会散去。”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苟大壮苦笑,道:“第一,你们的丁百户已经死了,你让我怎么把他交给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叶思文冷冷的说,“丁百户就算死,也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 “你这分明是要闹事!”苟大壮一拍桌子,吼道:“人都死了,尸体早就被野狗拖去吃了,你让老子怎么给你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这不是为难老子吗?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诚意,不谈了,不谈了,什么东西?” 苟大壮不谈了,叶思文当然不会缠着他,求着他谈,叶思文淡淡的向苟大壮行了一个礼,道:“既然这样,千户大人,我等就此告辞,总之,千户大人你记住,两件事情少一件,我们也不会离开,死也不会离开,告辞!” “嘿嘿嘿……”苟大壮突然阴笑起来,道:“你们进了我苟大壮的府邸,难道还想走吗?” 叶思文脸色一变,厉声道:“苟大壮,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苟大壮狂笑,大吼道:“刀斧手何在?” “在!” 苟大壮一声令下,几十个拿着大刀长矛,鸟枪火铳的家丁立刻从各处跳出来,把叶思文和石金峰团团围住。 叶思文环顾四周,只见这些家丁神情坚定,步履稳健,一看就是干这一行的老手了,叶思文不敢轻举妄动,他想苟大壮拱拱手,问道:“苟千户,你这是要和我来硬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外面的军户就会立刻冲进来杀了你!” “正好!”苟大壮笑呵呵的说,“冲进来好啊!你让他们尽管冲进来就是了,我正找不到镇压他们的理由呢!” 叶思文盯着苟大壮狡黠的小眼睛,问道:“苟千户,你一开始就没有何谈的诚意是不是?” “哼哼!”苟大壮不屑的说,“你个狗日的小虾米,居然敢对老子不敬,不怕告诉你,老子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和你谈!” 原来,苟大壮根本没有诚意和卑贱的军户谈判,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想把外面带头的人引进府里,待一切准备就绪,他就会撕开面皮,把带头人控制起来,任他处置。 苟大壮的如意算盘打得是相当的精,他想,到时候,把带头人关起来也好,一刀杀了也好,反正,就是要让外面的军户没有了带头人,军户们没有了得力的带头人,自己再软硬兼施,不怕这些狗日的军户不屈服,继续当自己的奴隶。 “原来是这样啊!千户大人果然心思缜密。” 面对重重包围,叶思文依旧没有害怕,他气定神闲的问道:“千户大人,你真的有把握抓住我们两人?” “我苟大壮就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苟大壮得意的笑了,道:“老子知道,你们两个都是他妈的练家子,但是老子不怕,知道吗?嘿嘿,武功再高有个屁用,老子几十个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你们这两个泥腿子。”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道:“是吗?苟千户,实不相瞒,我也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熟话说,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既然我敢来见千户大人,我自然就不会怕千户大人的阴招损招。” 叶思文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支六连左轮手枪,他举起枪,对准苟大壮。 看见叶思文拿出六连左轮手枪,苟大壮当场就愣了,这玩意他知道啊!袁将军就有一把,一次能射六枚子弹,犀利无比,被这玩意瞄着,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得很啊! 看着苟大壮别扭的样子,叶思文得意的问道:“怎么样,千户大人,还喜欢这玩意吧?” 第四十四章、奇思妙想袁育才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苟大壮很生气,很想飙,但是他看见黑洞洞的枪口,他硬是把心里的火压了下去。<? [(〈 [< 苟大壮冷冷打的说道:“文总旗,光天化日之下,你公然持械威胁你的上司,你知不知道,你该当何罪?你这是造反,是要杀头的。” “好啊!”叶思文大笑道,“杀头就杀头,我倒要看看,事情闹大了之后,是谁先倒霉?俗话说得好啊!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千户大人的命应该比我的命更值钱吧!就算你和我一命换一命,也值了!” 苟大壮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光棍,看样子,他好像根本不怕死啊! “嘿嘿……” 见苟大壮不说话,叶思文得意的冷笑两声,继续道:“我可不想苟大人那样,有那么多的娇妻美眷,我就光棍一条,死了倒也干净,没人伤心,没人流泪,若是苟大人死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掉眼泪呢!” 什么叫光棍?叶思文这种行为就叫光棍,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苟大壮最多在横的级别徘徊,和叶思文这种动辄就不要命的人根本没有可比性,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 “大家都散了吧!让文总旗出去。” 见对方根本不把命当一回事,苟大壮立刻怂了,不过他不能认怂不是,他指着叶思文,道:“好,你狠,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要栽在我的手上!” 叶思文笑了笑,把左轮手枪收好,嚣张的说:“好啊!我等着!” 就在叶思文和苟大壮扯皮的时候,苟大壮派去给袁育才送信的人也到了袁育才的府邸。 袁育才一听说这件事情,立刻怒了,现在正是山东巡抚衙门盯得紧的时候,麾下的军户偏偏闹出这闹饷的事情,这要是传到虎威伯叶思文耳中,那还了得? 袁育才知道,不能让这件事继续展下去,若是闹大了,灵山卫所有底层的军户都跳起来闹事,那可就真的没办法收拾了,届时,他袁育才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都会成为被人家的。 袁育才略微思索一下,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向门外大吼一声:“来人!” 门外的侍卫立刻进来,行礼,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袁育才道:“你马上去城外,到本官的亲兵营里传令,让他们立刻准备好出,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去灵山镇平叛!” “平叛?”侍卫一愣,他问道:“将军,灵山镇乃是苟千户的驻地,怎么会生叛乱,您不会搞错了吧!” 袁育才心情烦躁,吼道:“老子做事,要你指点吗?老子让你干什么,你就给老子干什么去?快去,耽误了老子的大事,老子让你吃罪不起!” 袁育才的态度让侍卫有些害怕,因为袁育才平时对待亲近下属的态度都极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今天他这么大的火,只能说明,真的生大事了。 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侍卫立刻道:“将军息怒,末将这就去!”。 侍卫说完,一转身,立刻跑出了大门,在他转身离开大门的时候,和一个穿着文士长袍的人擦肩而过,此人正是袁育才手下的绍兴师爷周文昌。 周文昌拉住侍卫,问道:“小伙子,你急慌慌的跑什么?” 侍卫知道周文昌的身份,他老老实实的答道:“将军说灵山镇生叛乱,将军让我立刻去集合亲兵营,将军要亲自带兵平叛。” “什么?叛乱?” 周文昌一惊,问道:“你确定你没有听错,灵山镇前千户所的千户苟大壮可是将军的心腹,他怎么可能叛乱?” “将军就是这么说的!”侍卫委屈的说,“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我询问将军的时候,将军却把我臭骂了一顿!” 周文昌感觉到事态严重,他一挥手,道:“你先去集合队伍吧!待我去问一问将军。” 送走侍卫,周文昌疾步来到袁府的大厅,他见到心急如焚的袁育才之后,立刻问道:“将军,听说灵山镇生叛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自己手下的第一谋士来了,袁育才立刻不着急了,他细细的把苟大壮送来的情报给周文昌讲了一遍。 听了袁育才的叙述,周文昌大惊,问道:“将军是想要带兵把那些闹饷的军户抓起来?” “当然!”袁育才不可置否的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群卑贱的军户,居然在现在这么重要的关头给老子添堵,老子不把他们抓起来送进矿山当奴隶,老子就不信袁。” 周文昌连连摇头,道:“将军万万不可这样做,你也知道,山东巡抚衙门看我们看得紧,你要是真把一百多名军户抓起来,没有半点风声传到山东巡抚衙门那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山东巡抚叶大人肯定会过问,到时候将军该如何应对?” “那还能怎么办?”袁育才摊摊手,道:“现在山东巡抚衙门看我们看得这么紧,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抓住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到时候我们照样被动,还不如现在就动手,把这一百来个泥腿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抓起来,再花点力气把这件事情捂住,师爷你不是说叶大人刚得了嫡子,抽不开身吗?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把这件事情解决好。” 见袁育才的态度坚决,周文昌继续劝道:“可是将军,一百多名军户失踪,总得给巡抚衙门一个交代吧!将军,我看这件事还是冷处理吧!可以不动用武力,就别动用武力。” “这个好办!” 袁育才眼珠子一转,道:“师爷,该怎样给巡抚衙门解释一百多名军户失踪,本官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看着自信的袁育才,周文昌问道:“将军有何妙计?” “师爷,你看这样好不好,前段时间不是倭寇屡屡侵犯山东海疆吗?我们不如这样,我们干脆兵分两路,一路去灵山镇,一路去丁家嘴百户所,我们把丁家嘴百户所里的人全部抓起来,最后把烧杀抢掠的罪名推到倭寇的头上,到时候,嘿嘿……山东巡抚自然怪不到我们的头上。” 袁育才一边阴笑,一边说出了他自以为绝妙的主意。 周文昌听了袁育才的主意,立刻就知道要坏事,搞不好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原因有二,第一,倭寇已经被山东巡抚叶思文消灭了,想把罪责推到倭寇身上,似乎有些行不通;第二,倭寇们抢劫的,全都是富庶之地的村庄,像丁家嘴百户所这种鸟不拉屎的穷地方,他们才懒得打主意。 这么明显的两条破绽,他周文昌看得出来,难道名满天下的叶侯爷会看不见,明显是不可能嘛!想要指望叶侯爷犯糊涂,哪得等到什么时候?周文昌不知道。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时候,叶侯爷只要略微一调查,就可以轻易的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袁育才作为整个事情的负责人,想不倒霉都不行了。 周文昌正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个破绽告诉袁育才,但是他看见自信的袁育才,他又忍住了,有时候,顶撞上司,否定上司自认为完美的意见,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见周文昌不说话,袁育才还以为周文昌默认了他的计划,袁育才继续得意的说:“到时候,我们还可以把这些低贱的军户扮成倭寇,然后砍了脑袋送给巡抚大人,说不定又是大功一件呢!” 袁育才的话一出口,周文昌彻底决定不说话了,他见过自以为是的,就没有袁育才这么自以为是的,本来他的计划破绽就极大,现在还加上这么一条,破绽就更大了。 本来一般人就能看出倭人和大明人的不同之处,更何况叶思文经常和倭人打交道? 不消说,叶思文一眼就能看出你袁育才交上去的人头是大明人还是倭人,到时候,再给你袁育才加一个杀良冒功的罪名,就是你的妹夫也救不了你。 见周文昌还是不说话,袁育才还以为周文昌被他的绝妙主意镇住了呢!他得意的问道:“怎么?周先生,你觉得本官的主意怎么样。” “将军的主意简直就是太好了!”周文昌赞道,“将军此计甚妙,在下自叹弗如,将军有经天纬地之才,在下都感觉到在下在将军的手下无用武之地了。” 周文昌嘴上这样说,其实他已经在考虑换主公的问题了,当初他看见袁育才是一个礼贤下士的人,还以为袁育才不是治世能臣,就是乱世枭雄,给这样的人当幕僚,应该有前途。 可是接触久了,周文昌才现原来袁育才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目光短浅,思想狭隘的军事地主罢了,他周文昌饱学治世之术,可是要有大作为的,可不能跟着一个没有远见的军事地主一条路走到黑。 袁育才当然不知道周文昌的心思,他还以为周文昌真的在夸他呢!他谦虚的拍了拍周文昌的肩膀,道:“周先生,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本官只是偶尔有些奇思妙想罢了,要和先生比,还差得远呐!” 看着做作的袁育才,周文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自,真是一个悲哀的家伙。 第四十五章、老石想退休 很快,袁育才便来到了城外的亲兵营,袁育才一声令下,他的五百名亲兵骑着高价买来的战马,呼啸而出,向灵山镇进,去镇压那些闹饷的泥腿子,这种事情,这些亲兵每年都要做几次,熟稔得很! 值得一说的是,这些亲兵,其实并不是大明的正规军,他们只能算袁育才的私兵,因为他们根本不在大明兵部的档案中。[?[? [ 可以这样说,这些亲兵的眼中,没有大明朝廷,只有他们的将军袁育才,他们只忠于袁育才一个人,因为从亲兵的挑选,再到亲兵的训练,到亲兵的衣食住行,甚至亲兵下一代的教育,都离不开袁育才的关心,袁育才在他们身上花费了无数的精力和金钱,他们当然只忠于袁育才一个人。 若是袁育才被调去前线打仗,那么他们就是袁育才麾下的中坚力量,至于袁育才麾下有编制的军户,则纯粹是去打酱油,凑人数的。 其实这就是大明卫所制度糜烂之后的常态,大明的将军,大多都有自己的亲兵营,亲兵营有最好的装备,有最好的训练,有最高的军饷,有最好的生活水平。 亲兵既是将军们战斗胜利的保证,也是将军们战败后逃跑的保证。 其实大明后期历史上比较著名的几个军团,都是将军们的亲兵营,比如说抗倭名将俞大猷的俞家军,戚继光的戚家军,后来辽东名将李成梁的辽东铁骑,都不是朝廷的正规军,而是他们的私兵。 现在,一伙将军麾下的私兵要去打朝廷的正规军,想想真是匪夷所思,但是这里是明朝,一切皆有可能的明朝。 在离灵山镇还有二十里的地方,袁育才下令分兵,一路由他带领,直扑灵山镇,把聚集在苟大壮府邸外的军户一网打尽。另一路由他弟弟,灵山卫指挥同知袁育华带领,直扑丁家嘴百户所,把丁家嘴百户所里的老少妇孺全部抓起来。 由于袁育才麾下的亲兵尽是骑兵,快机动,所以当袁育才带着三百亲兵来到灵山镇的时候,叶思文和石金峰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三百装备精良的骑兵突然包围了一百衣衫喽啰的军户,面对袁育才的亲兵,军户们根本没有抵抗,其实是不能抵抗,步兵对骑兵,手无寸铁对全副武装,明显是十分不明智的。 军户们不抵抗,当然不是害怕,是因为带头大哥叶思文告诉过他们,他们是和平请愿,一定不能先动手,所以无论生什么事情,他们都只能默默的接受,这样不仅在法理上说得过去,而且还能防止军户出现伤亡。 只要不抵抗,就不会产生伤亡,因为无论是狡黠的苟大壮,亦或是伪善的袁育才,他们都不回向毫无抵抗力的军户动手。 军门们不抵抗,让袁育才的亲兵多少有点不爽快,原本还想痛痛快快的打一架,立点战功什么的。 可是没想到这些闹事的都是怂货,根本不敢反抗,他们和以前那些闹事的军户有太多的不同,以前那些军户闹事可是货真价实的闹,不弄出几条人命,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丁家嘴百户所军户的反常举动,让亲兵们稍微有些不解,不过他们随即想起来,丁家嘴百户所可是灵山卫里出了名的乖宝宝,无论怎么欺负他们,他们都会逆来顺受,毫无怨言。 “真是一群怂货!”很多亲兵如是想。 既然军户们不抵抗,这件事就好办了,袁育才麾下的亲兵举着大刀长矛,冷着脸,叫叫嚷嚷的让军户们站好,然后几个亲兵跳下马,把军户们一个一个的绑起来,串在一起。 苟大壮在家里听见外面的事情已经被袁育才将军用雷霆手段解决了,大喜,连忙跑出门迎接袁育才。 苟大壮见到袁育才,立刻满面堆笑,谄媚的拍着袁育才的马屁:“指挥使大人出面,果然不同凡响啊!实在是让我等望尘莫及,拍马难赶啊!” “苟大壮,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的亲兵营是用来养老的吗?” 袁育才坐在高头大马上,用马鞭指着苟大壮,一脸愤怒,骂道:“苟千户,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吗?这点小事情都不能及时处理好,本将都不知道你还能干什么?本将看你这个千户是要当到头了,你信不信,本将就撤了你的千户之职。” “呵呵……”苟大壮赔笑,道:“指挥使大人,卑职正是因为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卑职才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以最快的度,把这件事情报给指挥使大人亲自定夺。” “你个泼才,倒是狡猾!” 袁育才笑骂道:“苟大壮,你明知道这件事及其棘手,自己不肯做,却推给自己的上司,你真是该死!” 袁育才这样骂苟大壮,苟大壮立刻知道,自己又过关了,他笑呵呵的说:“指挥使大人,若是卑职有更好的解决方法,肯定不敢把棘手的事情推给您啊!卑职之所以把事情推给指挥使大人,是因为卑职知道指挥使大人肯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卑职认为,与其让卑职瞎搞一通,坏了指挥使大人的大计,还不如让指挥使大人亲自定夺,一举把这些问题解决了。” 苟大壮一通话,连吹带捧,把袁育才说得很是舒服,他矜持的笑了笑,道:“好了,大壮,不要废话了,快给我说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诺!” 苟大壮应了一声,便绘声绘色的给袁育才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丁大云持山东巡抚衙门公文讨饷,到军户围堵苟府,所有细节,没有一处落下。 苟大壮一边给袁育才说,眼睛一边向俘虏的队伍里瞧,他正在找所谓的文总旗,这小子,居然敢用火铳对着他,逮着了绝对把他搞死,不过苟大壮搜寻了几遍,也没有见到文总旗那张令人讨厌的脸的。 可能是不想在袁育才面前失去太多的面子,所以苟大壮并没有把叶思文用左轮手枪威胁他的事情讲出来,所以袁育才根本不知道灵山卫来了一个拥有六连左轮手枪的人。 苟大壮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他爱面子,最终导致了整个灵山卫军官集团的覆灭。 苟大壮当然找不到叶思文和石金峰,因为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现在正穿着袁育才亲兵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在亲兵中间,至于衣服原来的主人,此时已经被剥成光猪,在一堆稻草里畅快的睡觉。 四周乱哄哄的,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两个陌生的亲兵。 就在袁育才的亲兵包围军户之后,叶思文和石金峰立刻抓住机会,搞了一身袁育才亲兵的衣服穿上,成功的混进了袁育才的亲兵营。 化妆混入敌人内部这种事情,叶思文和石金峰在巨鳌岛就干过,熟练得很,一般人还真现不了他们。 石金峰压了压他的帽子,小声问道:“少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叶思文道:“跟着他们,看他们把这些军户押到什么地方去?” “少爷,你不能这样做。”石金峰着急的劝阻道,“少爷,你这样做太危险了,他们只有区区五百人,很快就会现我们是假扮的,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叶思文自信的说,“老石,你放心吧!在到地方之前,他们肯定不会现我们是假扮的,你放心,只要我知道他们把军户关在哪里之后,我立刻就回去。” “好吧!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石金峰无奈的点了点头。 石金峰到底是年纪大了,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保护对象叶思文去冒险,因为叶思文冒险,他也就意味着要冒险,作为一个养老钱已经赚够,且快要满五十的人,石金峰的确有理由不去冒险。 叶思文似乎现了石金峰的不对头,问道:“老石,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去冒险?” “少爷,我……”石金峰有些哽咽,跟了叶思文几年,叶思文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他,就这样说不干了,的确说不出口。 “我知道了!”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吧,老石,我知道了,我对你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陪着我冒险,以后,你就在家里,或者在虎威团里当拳术教头吧!” 叶思文一席话,让老江湖石金峰略微有些感动,道:“少爷,谢谢你了,不是老石我不想跟着少爷跑,是老石真的老了,跑不动了。” 叶思文颔,道:“老石,你不用解释,我理解!” 正当叶思文和石金峰说话的时候,袁育才麾下的指挥指挥佥大声的呼喝道:“好了,好了,人数清点好没有,清点好了,我们就把这些闹事的家伙押走吧!袁将军让我们在天黑之前一定要把他们押到矿山里,我们动作可得快一点。” 指挥佥事的命令一出,袁育才麾下的亲兵立刻骑上马,娴熟的用马鞭驱赶着俘虏,慢慢的向镇外走去。 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也骑着马,做出一副用心做事的样子,慢慢的跟在亲兵们的后面。 军户有些绝望的被驱赶着,慢慢的走在大路上。 这条路通往什么地方,他们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有什么等着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沿着这条路走回来,他们就更不知道了。 第四十六章、罪恶之寨 丁海垂头丧气的走在俘虏队伍的后面,他现在懊悔惨了,他真是后悔,没有在年轻人准备闹事的时候,拼命拦着,若是拦住了,现在应不会成为俘虏了。<〈( 丁海找遍队伍,也没有找到带头大哥叶思文的踪迹,他在心里把叶思文骂了十万八千遍,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这件事情全都是因为他而起,出了事,居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了,真是可恶。 丁海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叶思文的话,不听叶思文话,丁大云就不会去讨饷,也就不会不明不白的失踪,更不会有现在全军覆没的结果。 “文大,我操你祖宗!” 这句话,是丁海现在最想大声吼出来来的,但是他看见四周拿着鞭子的士兵,骂人的话在嘴边滚动了两下,又被他吞了下去。 就在丁海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条鞭子突然出现他的背后,一个嚣张的声音吼道:“你这个混蛋,磨磨蹭蹭干什么?你想要逃跑吗?我告诉你,你他妈想都别想,我们***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鞭子高高举起,重重的落下,最后,却只是轻轻的在丁海的背上挨了一下。 当丁海听见吼声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当鞭子在他背后轻轻挨了一下后,丁海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他扭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战袍的年轻人正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是文大又是谁? 丁大云果然没有看错人,文大果然有些本事。 叶思文低声问道:“海叔,我看你刚才咬牙切齿的神情,你刚才肯定在骂我吧!” 丁海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道:“你……” “嘘!”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海叔,你别说话,你听我说,你们放心跟他们去,待我摸清他们的老底,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来。” “你怎么救?你们只有两个人,他们可有几大百啊!”丁海有些担心你的问。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海叔,这就不是你所担心的事情了,我自然有办法,好了,我们不能说了,等会被别人现,我们就全部完蛋了。” 丁海点点头,紧紧的跟在俘虏队伍的后面,叶思文继续举着鞭子,装模作样的呼喝,一副尽忠尽职的摸样。 队伍在灵山卫指挥佥事的带领下,队伍向灵山镇西面走了大约二十里路,在即将天黑的时候,来到一处由重兵守卫的山区,指挥佥事去和守卫的士兵交涉了一番,士兵们才放开通道,让指挥佥事把俘虏押解了进去。 进入山区之后,叶思文才现,原来这里不是普通的山区,到处的乱石说明,这里是一处矿山,至于是产什么矿,叶思文暂时还不能判断出来。 进入山区之后,又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这下终于到地方了,这里是一个山寨,准确的说,这里是一个防备森严的山寨,高高的寨墙,寨墙上全乎武装的士兵,还有寨墙上黑洞洞的炮口,都证明这里不是一个普通的山寨,而是一个军事堡垒。 山寨依山傍水而建,里面的基础设施完备,校场,议事厅,兵器库,住宿区,伙房一应俱全,叶思文相信,若是用同等的兵力来进攻这个山寨,肯定是有来无回。 山寨的正门上面,一块巨大的匾额上面写着“袁家寨”三个大字,寨墙上面,一面红色的大旗迎风招展,不过大旗上面写的并不是“明”字,而是一个“袁”字,至于代表大明帝国的“明”字大旗,则完全不知道在哪里去了,很显然,袁育才把这座军事堡垒当成了他的私产。 “这个袁育才,果然大胆!”叶思文在心中暗骂,“就凭这一条,老子就可以治你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 见指挥佥事前来,山寨的大门立刻打开,几个军官摸样的人笑嘻嘻的跑出来迎接,看样子,他们很开心。 “哈哈哈……”一个为一人一边大笑,一边向指挥佥事行礼,道:“末将李齐,见过佥事大人,杨佥事,多日不见,最近你可好啊?卑职看杨佥事面露红光,看来杨佥事最近过得还不错哦!” 前来迎接指挥佥事的乃是这座山寨的守将,是灵山中卫的千户,灵山中卫乃是袁育才的嫡系,地位只比袁育才的亲兵营***低那么一点。 杨佥事摇了摇头,道:“哪里,哪里,我整天跟在袁将军身后,忙里忙外,哪里比得上李老弟?李老弟在山中逍遥快活,这金矿出入又是甚大,李老弟奉命镇守此处,想必李老弟吃了不少好处吧!” “哈哈哈……”李齐笑道,“这还不是靠着众位兄弟帮衬吗?要是没有众位兄弟帮衬着,小弟我哪里敢吞没袁将军的东西啊!” 杨佥事似笑非笑的说:“李老弟知道就好啊!” “当然,当然!唉!这次的货色还不错嘛!” 李齐顾左右而言他,他指着俘虏队伍,啧啧叹道:“杨佥事,你们从哪里找来这么多壮劳力啊!乖乖,一水的壮劳力啊!我正担心矿工老化采矿的数量会下降呢!没想到佥事大人就送来成色这么好的矿工,真是雪中送炭啊!” “这些都是想要闹事的军户,比那些流民的成色自然要好得多。”杨佥事瓮声瓮气的说,“不过,李老弟,我也不是说你,你还是不要把矿工的伙食扣得太厉害,你不知道,我们在外面抓矿工,也不好抓啊!你半年换一批,这度也太快了。” 李齐不屑的说,道:“杨佥事,你就不要叫苦了,现在外面流民土匪大把的,那些卑贱的军户又时不时的跳出来闹事,想要抓矿工那还不容易?要我说吧!就应该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当矿工,既解决了他们的吃饭问题,又维持了社会的安定,还可以给我们带来利益,这简直就是一举三得啊!” “呵呵呵……”杨佥事笑着说,“难怪李老弟能得袁将军赏识,李老弟的见识果然一流,不过最近几年流民似乎少了,他们好像都去远洋商号干苦力了,这个远洋商号也真是气人,居然和我们抢生意。” “嘘!”李齐道,“杨佥事,可要慎言,远洋商号背后的大老板,可是袁将军的顶头上司,山东巡抚叶侯爷,若是这话传到叶侯爷耳中,反而会给袁将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杨佥事和李齐的话,随着风传进了叶思文的耳朵,叶思文当场就怒了,这帮没人性的家伙,居然在外面抓无辜的人来当矿工,或者说,是当奴隶,而且听他们的口气,这些矿工的存活期最多只有半年,这太没人性,太残忍了。 对,叶思文名下的远洋铁厂也使用奴隶开矿,但是远洋铁厂用的奴隶,是穷凶极恶的山贼土匪,是从倭国买来的战俘,是罪大恶极的倭寇,可以说,远洋铁厂的矿山里,绝对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而且,远洋铁厂里面的奴隶,虽然同样很辛苦,但是里面至少没有虐待,没有吃不饱饭,更没有随意的杀害,可以这样说,远洋铁厂的矿工,只要不出现意外,轻易是不会死的。 但是袁家寨的奴隶呢?听他们的话,这里的奴隶都是无辜流民,讨要公平待遇的军户,甚至还有无辜的平明百姓。 不仅如此,奴隶们的生命还得不到保障,他们干着最苦最累的活,本来不多的口粮还会被克扣,他们甚至连猪狗都不如。 须知,这些人,都是大明的同胞啊! 对待自己的同胞都是如此,可以想象,袁育才麾下这些人,已经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这些人根本不是人,是禽兽,甚至连禽兽都不如。 叶思文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一把火在烧,这是一把怒火,这把怒火,终究会把袁家寨这个罪恶的地方烧成平地。 杨佥事和李齐几人在一起嘻嘻哈哈的说了好一阵话,杨佥事这才下令,让***把俘虏交给守卫山寨的士兵,然后命令全军就地扎营,在此地休息一晚上再回胶南。 “进去,进去,走、走……” 杨佥事刚刚下令,外面有传来一阵呼呼喝喝的声音,山寨的大门再次打开,又一队袁家兵,押着一群老少妇孺走进了山寨。 叶思文眼尖,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些人都是丁家嘴百户所里面的人,他们都是军户们的家眷,丁志正和他的一班小兄弟赫然在列。 袁育才居然把丁家嘴百户所一网打尽,连妇女和孩子都没有放过。 叶思文睚眦欲裂,钢牙咬碎,一字一顿的骂道:“没人性!太没人性了,简直就是一群禽兽。” 叶思文忍住怒火,冷冷的看着杨佥事和李齐,叶思文在心里誓,以后一定要把这些人,碎尸万段。 “杨佥事,来的是袁将军的弟弟,指挥同知袁育华大人。”李齐眼尖,一眼就看出了来的人是谁。 杨佥事道:“哦!是袁同知,他又给你带货物来了,走,我们快去迎接。” 两人快步来到袁育华的马前,一起行礼,道:“末将见过同知大人!” “哈哈哈……”袁育华跳下马,哈哈大笑,道:“两位不必多礼,又不是什么外人,都是自家兄弟。” 李齐道:“同知大人,既然来了,今晚上就不要走了,卑职让人准备一桌野味,我们兄弟几人,今晚不醉不归。” “好啊!” 很明显,袁育华也是一个好酒之人,一听见酒,魂都快要没有了。 第四十七章、老石最后一次冒险 夜,终于慢慢的来临了,丁家嘴百户所的军户和他们的家眷,终于来到了他们路的尽头,他们被关进了肮脏、阴森、守备森严的袁家寨奴隶营。( ?[{[{〉 在这里,丁海终于找到了丁家嘴百户所的百户丁大云,还有丁大云的儿子丁志力,当然也有他的儿子和百户所里另外一个年轻的后生。 丁大力和丁海两人,任谁也没有想到,两个老友再次见面,居然会是在这种地方,想想都不胜唏嘘。 虽然才几天没有见,但是丁大云他们四个人已经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身上的衣服上血迹斑斑,一看就知道受了不少苦。 “哈哈哈……”丁大云见到丁海,倒是一点儿也不沮丧,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丁海看着大笑的丁大云,还以为丁大云被折磨疯了,他着急的问道:“云老哥,云老哥,你笑什么啊?你莫非被这群王八蛋折磨疯了?” “你才疯了呢!”丁大云止住笑,道:“我只是在笑,我的预测能力真好,我看要是我还有机会出去,我一定去当算命先生。” 丁海瞪大眼睛,问道:“云老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丁大云笑道,“只是我和志力他们打赌,赌不过十天,你们也会步我们的后尘,这不,才六天,你们就进来了,看来我还真有当算命先生的天赋。” 丁海苦笑,这丁大云还真是不怕事,这都要完蛋了,还能打这种无聊的赌。 “云老哥,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丁海岔开话题,问丁大云这几天的经历。 “哈哈哈……踩到狗屎了!” 丁大云还是一副乐天的样子,道:“说来也是我们活该,志力他们三人贪吃,吃了苟大壮那个狗日的的请,酒菜倒是好吃,只是吃到一半,我们就不省人事了,待我们醒来的时候,就现我们在这个鬼地方了,海老弟,我给你说,这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待的地方,天天在鞭子下开矿,还不给饭吃,真是累死老子了。” “唉!” 看着乐天的丁大云,丁海只能叹一口气,懊恼的摇了摇头,道:“云老哥,亏你还笑得出来,你不知道,丁家嘴百户所完了,所有人都被抓来了,连女人孩子都没有放过。” “嘿嘿!”丁大云冷笑道,“抓起来好啊!什么叫铁证如山,这个就叫铁证如山,袁育才这帮狗日的就要完了。海老弟,你不知道,我在这里几天,看见的,简直就是暗无天日的人间地狱,每天都有矿工死,每天都有矿工残废。就在今天早上,这些狗日的当着我们的面处决了一个逃跑者,那人的鼻子、耳朵、四肢都被那群狗日的削掉,做成人棍,装在一个坛子里,拿给我们参观,用来威慑我们。” 丁海听得心惊,问道:“云老哥,那岂不是没有人敢逃跑,我们该怎么办啊?” “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丁大云拍了拍丁海的肩膀,道:“只要文大没有被抓住,我们就还有希望。” 丁海无奈的问道:“云老哥,你难道还指望文大那小子?” “当然,他是巡抚大人叶侯爷的人。”丁大云不可置否的说,他坚决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是他已经承认了他不是巡抚大人的人啊!”丁海无奈的说,“云老哥。你还是别对他报多大希望,的确,我承认,那小子确实有些胆量,应变能力也好,不过我看这里守卫森严,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把我们救出去啊!” 丁大云依旧坚定的说:“他的背后是巡抚大人,丁海你就……” “你个老不死的,倒还硬挺,给老子进去吧!以后就等着死吧!” 正当丁大云安慰丁海的时候,牢房的大门突然被打开,然后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丢了进来,外面凶恶的士兵浑身都是血,不过很显然,他身上的血并不是他的,而是被丢进来的那人的,被丢进来的人倒是硬气,尽管全身是伤,但是他哼都不哼一声。 办完事情,外面的士兵转身就走,一边走,一个小旗向他的上官问道:“总旗大人,你说这老家伙,为的是什么啊?被折磨得那么惨,居然都不出卖和他一起的人。” “哼!”总旗冷哼道:“不消说,和他一起的人,肯定是一个大人物,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的维护。” 小旗又问道:“总旗大人,这件事要不要报告给佥事大人?” “你想死啊?”总旗瞪了小旗一眼,道:“我们麾下的人出了事,要是报告上去,你我都要受到处罚,你不怕死,我还怕呢,还是瞒着的好。” “可是,逃出去那个人好像不简单啊!” “管他的……” 待两人走远了,丁大云和丁海两人才把扔进来那人扶起来,丁大云看了看那人的脸,突然惊呼一声:“石疯子!” 没错,被抓进来,并且遭受毒打的人,正是叶思文的金牌保镖石金峰,此时,石金峰气若游丝,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这是石金峰最后一次冒险,真正的最后一次,以后就是想冒险,都没有机会了。 丁大云和丁海面面相觑,顿时失去了主意。 此时,叶思文正在夜色下狂奔,他一边跑,眼中的泪水一边流了下来,石金峰是为了掩护他才被抓的,他知道,以***凶恶的本性,石金峰落到他们的手中,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本来,石金峰是可以不被抓住的,在***把俘虏交接的时候,叶思文和石金峰本来有机会趁机逃走,但是叶思文执意要去奴隶营里看一看,没想到,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由于***人数不多,身上又有都标志,所以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进入奴隶营之后,就被人注意到了,而这个人,正是叶思文和石金峰身上衣服主人的总旗。 这位总旗倒是颇有本事,他现问题之后,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悄悄的调集麾下的士兵,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最后,在狭窄的奴隶营走道里,五十个***包围了叶思文和石金峰两人,石金峰为了保护叶思文逃跑,奋起反击。 ***的人阴得很,他们先用石灰废了石金峰的眼睛,再用铁索将看不见东西的石金峰绊倒,最后仗着人多,一拥而上,把石金峰压制在地。 虽然石金峰的武功很厉害,但是无奈奴隶营走道太过狭窄,石金峰施展不开自己的拳术,再加上***的人阴招不断,最后,精通各路拳术的石金峰倒在了卑鄙小人的阴招下面。 叶思文眼睁睁看着石金峰被抓,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知道,就算他冲上去,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上去,只能和石金峰一样,被***的阴招弄翻,然后,他们两人全被抓住,连一个回去报信的人都没有。 既然石金峰已经选择了做悲壮的掩护者,那叶思文就只能选择关键时刻逃跑的报信者。 叶思文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逃回日照,或者逃回济南,然后调集重兵,把这个罪恶的山寨,夷为平地。 袁家寨奴隶营里,丁大云和丁海两人正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石金峰,石金峰身上全都是鞭子印,皮开肉绽,十根手指头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竹签之类的东西,很显然,石金峰承受了非人的严刑拷打,但是他没有供出他的伙伴,果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硬汉。 最严重的,是石金峰一双眼睛,石金峰双眼紧闭,整个眼睛都被石灰腐蚀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肉的味道。 “疯子兄,疯子兄!你醒醒,你到底怎么了?”丁大云轻轻的摇了摇石金峰的身体,似乎是想要唤醒他。 任丁大云如何叫唤,石金峰没有任何反应,丁海用颤抖的手指头在石金峰的鼻子底下探了探,觉石金峰还有气息,他高兴的说:“云老哥,你再喊几声,疯子兄还没有断气。” “疯子兄,疯子兄……” 丁大云又是一阵呼喊,一阵摇晃。 “嗯!” 也许是丁大云的摇晃和呼喊起了作用,亦或是老天开眼,石金峰突然出一声声音,不过此时,任谁都听得出来,石金峰已经虚弱至极,命不久矣。 见石金峰醒来,丁大云大喜,着急的问道:“疯子兄,文小哥现在在哪里去了?他是不是也被抓住了?” 石金峰虽然**遭到了毁灭性的虐待,但是他的神智还算清醒,他知道,丁大云口中的文小哥正是他护卫的对象叶思文,提起叶思文,石金峰又来了些许精神,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们……你们……你们放心,少爷已经成功逃出去了,用……用……用不了多久,少……少爷就会带兵……带兵前来救……救你们。” 丁大云追问道:“疯子兄,你口中的少爷可就是文小哥?” “是的!”石金峰艰难的点点头,的说,“他……他就是……就是我家少爷,他……他不姓……不姓文,他姓……他姓叶,乃是……乃是,大明山东……山东巡抚……你们……你们一定要相信……呕!” 石金峰突然呕了一口鲜血,脑袋歪在一旁,已然没有了生气。 (加更) 第四十八章、斗争才刚刚开始 “他走了!” 丁海再次探了探石金峰的鼻息,无奈的摇了摇头,石金峰遭受如此折磨,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奇迹,若是还想着他能活下来,除非大罗金仙下凡。[ “唉!”丁大云叹了一口气,道:“这世间又少了一条铮铮铁骨的好汉!海老弟,让弟兄们把疯子的尸体好好收敛起来,莫让这些狗日的再糟蹋他的尸体。” 丁海点点头,带了两个年轻的后生,用牢房里的稻草,仔细的将石金峰的尸体包裹起来。 待做完这一切,丁海悄悄的来到丁大云的身边,悄声问道:“云老哥,想必你刚才也听清楚疯子兄说的是什么了吧?” “嗯!”丁大云点点头,道:“他说和我们相处了几天的文小哥是山东巡抚。” “云老哥,你觉得这件事的可信度高吗?”丁海略有些担心的说,“山东巡抚叶侯爷乃是万金之躯,岂能微服出巡,调查军户制度的利弊?我看,这多半是疯子兄临死之前的糊涂之言,可信度不高啊!” “不!”丁大云摇摇手,道:“不可能,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越是要死的人,口中的话越是可信,再说了,对方若是一个普通人,疯子兄又为何要忍受折磨,拼死维护?” “这……” 丁大云的话,立刻让丁海没有了反驳的理由。 “还有!”丁大云继续道,“我曾听说,叶侯爷身边有一个精通天下拳术的武功高手作为护卫,名叫石金峰!乃是我们山东石府中人,石府中人,精通拳术,在江湖中颇有地位。” “石金峰!他可是我们山东鼎鼎大名的高手啊!还有石府,那可是我们山东一流高手辈出的地方啊!”丁海有些错愕,很显然,他听说过石金峰和石府的鼎鼎大名。 丁大云道:“海老弟,你想,一个叫石疯子,一个叫石金峰,是不是很相似啊?而且我看,疯子兄的双拳磨平,一看就是拳术高手,我敢肯定,他就是山东巡抚叶侯爷身边的贴身亲卫石金峰。” “也就是说,那位文小哥真是山东巡抚叶侯爷?”丁海终于放下心中疑惑,接受了这一个事实。 丁大云和丁海对视一眼,心中不是不胜唏嘘,今晚让他们唏嘘的有两点,第一,山东第一高手石金峰竟然没有死在高手对决之中,而是死在了一群小人手下,死在了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第二,和他们相处几天,鼓动他们闹饷,鼓动他们和平请愿的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山东巡抚大明虎威侯叶思文。 良久,丁海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叶侯爷能不能平安掏出灵山卫管辖的地界,回到济南府。” “一定能!”丁大云很确定的说,“叶侯爷的应变能力极强,就凭袁育才手下那群酒囊饭袋,根本不能给他造成什么困扰。” 丁海无奈苦笑,道:“云老哥,你总是这么乐观!” 诚如丁大云的话,袁育才手下的酒囊饭袋并没有给他造成任何困扰,因为石金峰被捕的消息被层层隐瞒,根本没有传到袁育才的耳朵里面,袁育才都不知道这一回事。 袁育才不知道这件事情,当然不会全面布控抓捕叶思文,叶思文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通过灵山卫辖区,想去日照也好,想回济南也好,完全根据他自己的喜好。 待叶思文觉并没有人围追堵截自己之后,立刻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袁育才都不是好东西,他麾下的士兵更不会是什么好鸟,自己跑出来的消息,多半被那些失职的士兵隐瞒了下来,灵山卫上层军官,恐怕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吧! 既然没有围追堵截,叶思文也就不再担心了,他大摇大摆的在胶南城里换了一身衣服,然后买了一匹好马,紧接着,他拿着买来的通关文书,顺顺当当的出了灵山卫的辖区。 出了灵山卫辖区,叶思文却犹豫了起来,自己是应该去日照,立刻调动在当地的虎威团剿灭袁育才,救出石金峰还有千千万万被袁育才奴役的无辜之人?还是应该回济南府,利用政治手段,一举把袁育才的罪恶军官集团毁灭? 决定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叶思文策动马鞭,大吼一声“驾!”,胯下的马儿便向济南方向飞奔而去。 尽管叶思文很想立刻救出石金峰,但是他思量再三,他知道,决不能让自己的私人感情左右他的判断,尽管去日照调兵,简单快捷,却达不到他预期的效果。 叶思文要的,不是袁育才的人头,而是袁育才身后的军户制度,大明的三户制度,在大明百姓心中根深蒂固,叶思文需要一个突破点来打破这个制度,而袁育才,就是这个突破点。 叶思文要效果是,在山东境内,废除军户、民户、匠户这种呆板、禁锢社会生产力的不良制度,解放山东的生产力,给老百姓一个自有选择职业的权力。 叶思文的目的是,让山东境内的百姓,人人平等,他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大家都有公平的工作、学习、成长的机会。 要改变这个根深蒂固的制度,需要时间,需要勇气,更需要运气,因为在改革的过程中,注定不会一帆风顺,一个不小心,甚至会造成山东的动荡,继而波及整个大明帝国,最终结果,大明帝国将会轰然倒塌。 到时候,即使是叶思文这个拥有先进大明人三百年的头脑也不能力挽狂澜。 但是,不改革也不是不行的,因为大明帝国现在如同一个日暮西山的老人,若是不给这个垂暮老人注入新鲜血液,这个垂暮老人恐怕永远也不会焕生机了。 所以,为了宏大、高远、危险目标,叶思文必须抛开一切私人感情,一步都不能走错,因为一步走错,步步都会走错,最终导致山东新政失败。 君不见,历史上的改革维新,鲜见成功,而失败的原因,往往是微不足道的。 叶思文知道,斗争,才刚刚开始,这不仅仅是他和袁育才的斗争,更是和整个大明社会机制的斗争,甚至可以说,这是叶思文和朱元璋的斗争,朱元璋建当初立了大明的社会制度,而叶思文现在的目标是要打破这种不合理的社会制度,两人不是对手,又是什么呢?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不是朱元璋定下的制度被打破,就是向这种制度起挑战的人身败名裂。 在大明历史上,和朱元璋做斗争并不只有叶思文一个,前朝张居正,也做过类似的事情,他高调的向朱元璋定下的制度起挑战,但是他失败了,而失败的代价是,开棺戳尸,家破人亡,身败名裂。 现在,叶思文继张居正之后,再次站在了朱元璋的对面,叶思文和张居正不同的是,叶思文掌握了世界上最先进的社会制度,所以,叶思文会是胜利者,会笑道最后。 五天之后,叶思文回到来了济南府,叶思文回到济南府之后,立刻招来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开始有条不紊的做对付袁育才的计划。 叶思文麾下的幕僚的效率极高,只用了一下午,便把计划做了出来,当天夜里,虎威团大队人马便在马跃和谢威的带领下开往了日照府。 在山东,虎威团是叶思文唯一看得起,也能随意调动的部队,不过他不能坏规矩,每次动用虎威团,都是要按章缴费的。 叶思文深知袁家寨防御的严密,若是智取失败,那么就只能强攻了,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叶思文花大价钱,把整个虎威团全团都拉了出来,什么大炮炸弹都带上。 叶思文相信,有这样一支强悍的军队在手,就是二战时期的军事堡垒都能攻破,更别提土木结构的袁家寨了。 回到济南府的第二天,正好是冬月二十五,是叶子明满一百天的日子。 山东巡抚叶侯爷的嫡子、当今圣上的女婿满百日,在济南周边,当然是一件轰动的事情,济南城周边的名流士绅,争先恐后的来到叶府,送上了他们的贺礼,一个小孩子满百日,叶府居然也摆了上百桌酒宴。 叶侯爷没有大架子,来者都是客,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走卒贩夫,只要提着礼物来,都会受到热情的接待。 席间,叶思文还亲自抱着叶子明,给来客挨个敬酒,来客都是受宠若惊,能想起来的好话都说尽了,还意犹未尽。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叶思文对叶子明可不要太好,捧在手里怕冻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众人都是摇头,叶侯爷如此惯着嫡子,济南城今后岂不又要出现一个大大的纨绔子弟? 几个月没有在巡抚衙门见到叶大人,叶大人恐怕全在家里逗孩子玩吧!许多来客都如是想。 在如此繁忙的时候,叶思文之所以还要给叶子明办百日酒,还亲自带着叶子明出来见人,完全是因为他要麻痹袁育才那小子。 叶思文知道,前来道贺的人中,肯定有袁育才的眼线,叶思文的目的就是要让袁育才以为,自己被亲情牵绊,根本来不及调查他,让袁育才对自己放松警惕。 待把戏做得足足的,叶思文这才把叶子明抱回后堂。 (一更,晚上貌似还有一更。) 第四十九章、贪心的叶侯爷 “侯爷,外面有一人,自称是灵山卫指挥使袁将军的亲兵,他说他有重要公文,要面呈于您,大人,您见还是不见?” 果不其然,叶思文刚把叶子明还给唐婉儿,一个亲兵便前来报告,灵山卫来人了。 “嘿嘿!”叶思文奸诈的冷笑,突然问道:“来的人刚才可曾送礼?” 亲兵一怔,随即道:“回侯爷的话,来人的人只送进来了公文,至于礼物,倒是没有。” “袁育才手下的人怎么这样不懂规矩?”叶思文眼睛一瞪,道:“明知道本侯的儿子满百日,连礼物都不备一份,真是岂有此理,你,去把送信的人赶出去,告诉他,什么时候把礼物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本侯才接他的公文。” “啊!”亲兵有些难以置信,他跟叶思文的时间不短,从来还没有现叶思文如此贪财呢!不送礼连公文都不接,这是什么道理? 叶思文见亲兵还没有动作,喝道:“啊什么啊?本侯交代的事情,还不快去办,若是误了本侯的事情,仔细你的屁股。” “诺!” 亲兵吓了一跳,连忙应了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亲兵一边跑,一边想,这个人啊!原来是会变的哦! 正当亲兵要出门的时候,叶思文喊道:“慢着,你回来,本侯还有话给你说。” 亲兵疑惑的走回来,叶思文悄悄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亲兵一边听,一边点头,叶思文的话,让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一刻钟之后,亲兵来到门口,被袁育才派来送信的亲兵正在和叶府的门子说笑,其实这个亲兵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亲兵,他唤做袁育虎,乃是袁育才的堂弟,也是***的头头,他来的目的,并不是单纯的送公文,而是前来打探一下叶思文的情况。 见亲兵出来,袁育虎连忙上面拱手行礼,问道:“差大哥,侯爷可有空?” 亲兵不冷不热的说:“抱歉,侯爷的嫡子今天满百日,侯爷要招待宾客,没空!” 袁育虎一怔,不是说虎威侯叶思文勤政爱民,凡是以公为先吗?他怎么能因为儿子满百日,就不接属下送来的公文呢? 袁育虎临来前,他堂哥袁育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把公文尽快送到叶思文的手上,可是现在叶思文不见客,他可就没有办法了。 “敢问差大哥!侯爷明日可有空?”袁育虎有试探的问了一句。 “没有!” “后天呢?”袁育虎还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亲兵鼻孔朝天,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没有,没有,你这鸟人,明知道侯爷杂事缠身,还送什么鸟公文,真是该挨板子,来人啊!把他送走。” 亲兵一声令下,刚才还和袁育虎有说有笑的叶府门子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哨棍,让袁育虎退后。 袁育虎看着这阵势,突然明白了什么,都怪他在灵山卫趾高气昂惯了,忘了最基本的规矩,什么规矩呢?当然是忘了给买路钱,须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想要见主人,不给门子好处,那可是不行的。 袁育虎本来以为叶思文清廉,叶思文的手下也必然很清廉,为了省钱,他便选择性的忘记了给门子好处,没想到现在却出事了。 袁育才可是有吩咐的,无论如何,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公文都要亲自送到叶思文手上,花点钱什么的都是小事,但是一定要叶思文亲眼看见公文的内容,现在门子要钱,袁育虎只能毫不犹豫的给。 “原来天下乌鸦一般黑啊!”在给出血之前,袁育虎先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有袁育才的嘱咐在先,又想通要舍得用钱才能办事的道理之后,袁育虎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张远洋银票,道:“差大哥,差大哥,我这里有一件东西交给你。” 亲兵见袁育虎拿银票出来,嘴角露出了一点点笑容,一挥手,道:“让他过来。” 两个门子收起哨棍让开,袁育虎连忙来到亲兵的面前,把银票塞进亲兵的手中,道:“差大哥,刚才是我不懂规矩,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你拿去和兄弟们喝酒吧!” 亲兵装模作样的看了看银票的面额,银票的面额是十两银子,虽然只有十两银子,但是作为买路钱,已经不能算少了。 亲兵收起银票,做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道:“小子,你就只给我准备了礼物啊?” “什么?”袁育虎又是一怔,不明白亲兵是什么意思。 见袁育虎不明白,亲兵手一操,道:“看来,叶侯爷最近几天都没有空了啊!” 还要敲诈啊!袁育虎有点犯晕,侯爷家的门子就是不一样啊!敲诈人都不带眨眼的,手笔小了看来是满足不了他们啊! 袁育虎一狠心,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塞给亲兵,道:“还望差大哥明示。” “嗯!”这下,亲兵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道:“老弟,我看你也是明白人,也就不瞒你了,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是侯爷嫡子满百日的日子,你不准备些礼物,侯爷怕是心里不舒服得很,侯爷心里不舒服的结果是什么,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袁育虎彻底晕乎了,合着素有清名的叶思文也是一个大贪官啊! “这个,差大哥,你不会骗我吧?”袁育虎睁大眼睛,道,“我听说,叶侯爷可是一个大大的清官啊!怎么会这样?” “哼!”亲兵冷哼一声,道:“反正我说了,信不信由你,我可以给你通报,但是侯爷见不见你,可就是你的事情了。” 亲兵说完,转身就要进去。 “等等!”袁育虎连忙喊道,“差大哥,你等一等,我马上就去准备礼物,你等等,你等等。” 袁育虎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贪官清官,他妈都是装出来的,装给老百姓看的,现在大明,他妈还有清官,他袁育虎的名字都可以倒过来写。 亲兵回头,对着袁育虎笑了笑,道:“我看小兄弟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你去准备礼物吧!我在这里等你一刻钟时间,一刻钟之后,我可就没有耐心了哦!” 一刻钟,一刻钟连济南城都不能逛一遍,怎么能买到适合叶侯爷心意的东西?这不是为难袁育虎吗? 看着笑意浓浓的亲兵,袁育虎立刻明白了,这个亲兵肯定知道叶侯爷喜欢什么,他正等着自己开口求他呢!不过这个亲兵的话不多,肯定不会就这样告诉他,至于用什么才能让亲兵开口,那已经是不言而喻的东西了。 袁育虎现在是见识了侯府门子敲诈人的本事了,虽然他以前也会干类似的事情,但是绝对没有这位面善心狠的亲兵专业。 袁育虎一狠心,又从兜里掏出十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亲兵,道:“差大哥,你看,我也不知道侯爷喜欢什么东西,您经常跟在侯爷身边,肯定知道侯爷的喜好,还望差大哥给兄弟说说,差大哥的恩情,兄弟定当谨记在心,日后相报。” “侯爷的喜好怎么能随便告诉人呢?”亲兵眉毛一挑,冷冷的决绝了袁育虎的要求。 合着不收钱不办事,收了钱也不办事啊!袁育虎算是彻底佩服这位亲兵了。 “好吧!算我倒霉!”袁育虎懊恼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准备去城里,以最快的度挑选一件礼物。 “还有!” 正当袁育虎准备离开的时候,亲兵又在他身后说话了:“小子,你记住,侯爷甚是有钱,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见过,可以说,你吃过、玩过的东西,侯爷当然也吃过、玩过,你没有吃过、玩过的东西,侯爷还是吃过、玩过,侯爷现在只缺一样东西,所以你选择礼物的时候,可得仔细了,你若是送的东西让侯爷不高兴,侯爷照样不会接你的公文。” 听了亲兵的话,袁育虎的眼前突然一亮,侯爷现在只缺一样东西?缺什么呢? 人生追求,不过钱权而已,侯爷身为朝廷大员封疆大吏,自然不缺权力,再说了就是缺权力,你一个报信的能给吗? 那叶侯爷缺的,就只能是钱了,虽然叶侯爷家里很有钱,但是,有谁会嫌钱多呢? 只要要钱,这就好办了,袁育才未雨绸缪,在袁育虎前来的时候,他就给袁育虎准备了不少打点用的钱财,这些钱财,就在远洋银号存着,只要拿出凭证去远洋银号领就是了。 领悟精神的袁育虎扭过头,向亲兵抱了抱拳,道:“多谢差大哥指点!” 袁育虎说完,领着两个一起来的兵丁,连忙向济南城的远洋银号跑去,留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就一刻钟。 事实证明,亲兵给出的时间是很正确的,袁育虎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便领来了叶思文需要的礼物,两大盒金晃晃的大黄鱼。 袁育虎把两个盒子打开,笑嘻嘻的问道:“差大哥,你看这礼物还能入侯爷的法眼吧?” 虽然袁育虎一脸笑意,其实他的心里此时正在滴血,一个盒子里面有二十条大黄鱼,两盒就是四十条,每一条大黄鱼重半斤,两个盒子一共二十斤黄金,还好自家堂哥是开金矿的,不然的话可就亏大了。 亲兵挑剔的看了看两盒子大黄鱼,道:“还可以吧!” “那我可以进去了?”袁育虎大喜,虽然付出了许多代价,但是好歹要见到人了。 亲兵一挥手,道:“走吧!见了侯爷可不要乱说话。” (今天第二章来啦!) 第五十章、叶侯爷也不过如此 “……就这样,小弟我终于进了叶府的大门,然后见到了传说中的叶侯爷,说实话,叶侯爷果然如同外界传言一样,一表人才,颇有威仪,那气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我一个不自觉,居然就跪下去了,不过叶侯爷老好了,他居然亲自把我扶起来,然后还闻言细语的给我说话……” 胶南城袁育才的府上,袁育虎正吐着唾沫星子,给在座的灵山卫军官集团说着他见叶思文的细节,袁育虎现在可牛逼了,也算是见了侯爷的人了,须知,普通人一辈子,能见到七品芝麻县官,就不错了,能见到侯爷,当然有本钱在人前吹一下。 袁育才听得直皱眉头,这袁育虎不是失心疯了吧!不就是和叶思文见了一面吗?叶思文难道给了他什么好处?怎么一回来,尽说叶思文的好话。 “咳咳!” 正当袁育虎说得高兴的时候,灵山卫指挥同知袁育华冷冷的打断了他,道:“三弟,大哥派你去送公文,似乎不是让你去瞻仰叶侯爷的吧!” 袁育虎一怔,立刻反应过来,现在正开会呢! “嘿嘿,嘿嘿……”袁育虎笑道,“二哥,我当然不只是去看了一下叶侯爷,我牢记大哥的话,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叶侯爷,我觉,叶侯爷也不过如此嘛!” 终于说到正事了,袁育才立刻来了兴趣,问道:“老三,你说叶侯爷不过如此,是什么意思?” 袁育虎大大咧咧的说:“其实吧,我觉得叶侯爷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他照样爱黄金,只要是钱,他就敢收,我送他二十斤黄金,他眼都没有眨一下,直接就收下了;他照样爱美女,听说他虽然只有一个老婆,但是在外面和五六个女人纠缠不清,啧啧,听说一个个都是大美人呢!” 袁育虎一边说着,口中的哈喇子居然流了出来。 “老三,把你下巴上的哈喇子擦一下!恶心死了。”袁育才有些厌恶的提醒。 “三弟,你真的确定叶侯爷是一个既贪财,又好色的人?”袁育华还是有些不相信袁育虎的话,再次拷问。 别说袁育华不信了,其实在场的人都不信,毕竟,叶思文的声名就摆在那里,传说,叶思文是大明最年轻的侯爷,大明最清白的官吏,大明最明察秋毫的地方官,三个最字,已经确立了叶思文在大明人心中的低位。 难道说叶思文真的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难道大明真的没有一个官是好官?难道叶思文真的不过如此? 不信,大家都不信。 见大家不相信自己,袁育华着急了,赌咒誓的说道:“兄弟们,我袁育虎要是有半句虚言,定被五雷轰顶,你们要相信我啊!” 看着袁育虎信誓旦旦的样子,众人面面相觑,此时,他们的怀疑已经有些松动了。 “其实,我还知道叶侯爷一件隐秘的事情。”袁育虎突然低声道,“我听说,叶侯爷的官位,还有叶侯爷老子的官位,都是向陛下买来的,你们说,他们无缘无故,买官干什么?难道是想要为民谋利?肯定不是啊!还有,我听说叶侯爷年初的时候,去江南查税,把江南商人搜刮了一个遍,不管有没有犯事,只要不给他送钱的,都被他关进了大牢。” 袁育才点点头,道:“买官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整治江南商人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 世界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叶思文替叶景买官,虽然做得隐秘,但是朝中之人,大多都是知道的,袁育才再怎么说也算是皇亲,知道这点秘密也是正常的。 叶思文在江南闹的动静很大,无数的商人因为他而倒霉,倒霉的商人整天怨恨叶思文,于是他们编排了很多叶思文的坏话,在大明的全国各地宣传。 若是一般人听见有人说叶思文的坏话,肯定会吐传播者两口唾沫星子,然后还用白眼鄙视一番。 可是袁育才不同,袁育才是个老官油子了,他听了这些传闻,他倒觉得,这些传闻十有**都是真的,因为大明的官场就是这样,大明的官也是这样。 俗话说,有时候知道多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袁育才就是最好的代表,正是因为他知道叶思文买官的秘密,还知道叶思文在江南干了很多刮钱的事情,所以,他错误的判断,叶思文就是袁育虎说的那样,贪财好色,欲壑难填。 不过,袁育才正喜欢这样的人,清白正直的官员不好对付,贪官污吏还难吗? “哈哈哈……”袁育才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道:“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嘛!大明现在的官吏中,哪里还有什么正直的人?一个个都是道貌岸然,平时他妈一个个都是君子,一旦贪污起来,他妈比谁都猛,你们说说,我们拼死拼活的捞点钱容易吗?上要应对上司的诘责,下要对付闹事的军户,可是他们呢?你们看,就是接收一个公文,都贪墨了二十斤黄金三十两白银,真不知道他们一辈子要贪污多少钱。” “对啊!指挥使大人说得有道理。” “唉!此等官员,此等上司,真是我们的不幸啊!” “指挥使大人,要不我们参他一本吧!” 好端端的一场研究叶思文的会议,突然就变成了声讨叶思文的大会,在场的人叽叽喳喳的闹着,争先恐后的批判叶思文。 “指挥使大人,我倒是觉得,三爷的判断,还有待商榷!” 正当大家都一致认定叶思文不是什么好鸟,一致批斗的时候,军官之中,突然有了反对的声音。 有不同的声音,众人立刻停止了叽歪,他们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反对。 反对者正是灵山卫另一个指挥同知于成,从会议开始到现在,于成就一直闭目养神,从来没有开口说过话。 袁育才对自己手下的人都比较了解,他知道,于成平时虽然话不多,却颇有智计,他说有问题,就应该有问题。 袁育华问道:“于同知,你难道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当然有,要不我才懒得说话呢!”于成不可置否的说,语气中还颇有傲气。 作为指挥使大人的弟弟,袁育华一直看不惯嚣张的于成,见于成如此傲气的和自己说话,他立刻怒了,道:“于成你……” “育华你退下!”袁育才喝退想要飙的袁育华,向于成道:“于同知,你有什么意见就直说吧!” 于成一脸冷笑,问道:“你们当真以为叶侯爷是一个贪财好色,没有本事,只会吹牛打屁的人?” “当然,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袁育虎连忙跳出来确认。 “没脑子!”于成摇了摇头,轻轻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骂袁育虎,还是骂在场所有的人。 袁育虎也跟随他堂哥的脚步,怒道:“于成,你说谁没脑子呢?老子的两只眼睛难道还会骗老子?” “好了,育虎,你暂且退下!”袁育才又喝退袁育虎,向于成道:“于同知,你继续。” 于成呷了一口茶,气定神闲的说:“我的怀疑,绝对是有道理的,你们难道都忘了去年冬天生蓟州城下的蓟州攻防战?叶侯爷以两千疲兵,对抗后金蒙古二十万联军,叶侯爷不仅打赢了,而且还杀伤了后金蒙古鞑子无数,直接把后金打得俯称臣,你们难道觉得,这样一个凶悍的人,会是一个贪财好色的酒囊饭袋,我看叶侯爷这分明是在用韬光养晦之计迷惑我们。” “哈哈哈……哈哈哈……” 于成把叶思文的功绩一说,袁育虎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他一边笑,口里还一边说着“笑死我了”之类的话。 众人有些错愕的看着袁育虎,心想这位爷怎么去了一趟济南府,回来就变得疯疯癫癫的了?莫非是半路遇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袁千户,你在笑什么,难道你觉得我的话很好笑吗?”于成略微有些愤怒的问道。 “当然好笑,简直是好笑极了!”袁育虎正色道,“于同知,叶侯爷这些战功,你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把,你应该都是从说书先生嘴里听来的吧!” 于成阴沉着脸,问道:“袁千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我从朝廷的公文上看的,哪里来什么说书先生。” “朝廷的话靠得住,猪都会上树!”袁育虎摇头晃脑的说,“其实,你们都被骗了,叶思文之所以能年轻封侯,不是因为他有多大的战功,而是因为他会拍马屁,你们还不知道吧!叶思文根本没有参加什么蓟州攻防战,他在蓟州攻防战中立下的战功,其实是抢前任蓟辽督师袁崇焕的。” “什么?” 袁育虎的话一出口,众皆哗然,这个消息比叶思文贪财好色更具有突然性和爆炸性。 在场唯一一个没有哗然的,就只有于成一个人,因为他说了谎,他的消息,不是从朝廷公文上得到的,而是从他堂哥于子同嘴里听到的,而于子同,曾在蓟州城头,和叶思文并肩战斗。 朝廷的公文可以骗人,但是自己的亲人,绝对不会骗人。 第五十一章、叶侯爷果然如此 袁育虎和于成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就连袁育才也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谁的。?〈 ? 最后,袁育才把目光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谋士赵文昌,问道:“赵先生,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自从上次袁育才不听自己的劝说,对军户大开杀戒之后,赵文昌就对袁育才彻底失望了,他准备不再给袁育才出一个主意。 赵文昌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水,道:“将军,于同知和袁千户两人的话都很有道理,在下也不能判断,还望将军莫怪。” 袁育才狐疑的看了看赵文昌,平时赵文昌对任何事情都有他自己的见解,不是很有主见吗?怎么现在会被别人的话左右?袁育才当然不知道,赵文昌已经决定不跟他混了。 赵文昌坦然面对袁育才狐疑的目光,做出一副“我真的不知道”的无奈表情。 “赵先生,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袁育才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赵文昌微微笑了,道:“唯今之计,也只能等了,我们这群人中,只有袁千户见过叶侯爷,其余的人,对叶侯爷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兵书有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都不了解叶侯爷,怎么设计对付他呢?” 赵文昌的一席模棱两可的话,其实是在推诿卸责,但是在袁育才耳中,这句话就成了赵文昌的判断。 只有袁育虎见过叶侯爷,也就是说,只有袁育虎了解叶侯爷,那么,袁育虎说的话,就是可信的,叶侯爷贪财,袁育虎可是亲眼看见过的。 若是袁育才再聪明一点,就知道,亲眼所见的事情,未必是真的,道听途说来的事情,未必就是假的。 自作聪明袁育才向赵文昌抱拳行礼,道:“多谢赵先生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袁育才的话让赵文昌这个想要换主人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不就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吗?他怎么就说自己给他指点了迷津呢? 不过赵文昌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家主人,多半又在自作聪明,误解自己的意思了。 好吧!你要误解就误解吧!赵文昌懒得解释,也不想解释。 既然确定了基调,袁育才立刻开始部署,他先问道:“老三,叶侯爷会不会来灵山卫?若是来,他又什么时候到灵山卫来视察?” 袁育虎道:“大哥在公文上说灵山卫被倭寇攻击,叶侯爷自然重视得很,不过他说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忙,要等忙完了才能来。” 众人听了袁育虎的话,都矜持的笑了笑,指挥使用的李代桃僵之计果然高明,连素有盛名的叶思文都骗过去了,不过大家想到叶思文的盛名之下其实难符,又都释然了。 “嗯!还不错!”袁育才点点头,道:“现在,我们还有一段时间准备,我现在来分配任务……” 当下,袁育才给手下的分配任务,你准备黄金,他准备美女,你准备美酒,他准备美食,议事厅一时间“诺”的声音不断。 于成冷眼看着搞得热火朝天的袁育才,只是暗自摇了摇头,反正他已经把叶思文的情况告诉了你袁育才,你袁育才不信,他也没有办法。 于成突然看见了袁育才背后的赵文昌,他觉赵文昌正在微笑的看着他,他也向赵文昌报以了一个微笑。 袁育才把任务分配下去,整个灵山卫都忙碌起来,黄金、美酒、美食都好找,但是美女,就不好找了,军官们都知道,叶侯爷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般的胭脂俗粉肯定不能入他的法眼,要让叶侯爷满意,就得找清纯可人,然脱俗的天然美女。 美女岂是那样好找的?被袁育才分配去做这件事情的军官是杨佥事,杨佥事不到一天就回去向袁育才叫苦,说美女找不到,袁育才当即大怒,一个美女都找不到,还要你有什么用?整个灵山卫辖区这么大,你就是一家一户的搜,你也得把美女给找出来。 杨佥事等的就是袁育才这句话,接到命令之后,他立刻开始带兵前去忠实的执行袁育才的命令。 顿时,灵山卫辖区变得鸡飞狗跳,哭声连连,士兵们挨家挨户闯进平民百姓的家里,闯进去之后,二话不说,直接杀到家里女孩子的闺房,把女孩子拉出来看一看,没姿色的女孩子就一脚踹开,有姿色的女孩子就直接拉走。 当然,在找美女的过程中,士兵们难免会在老百姓的家里拿点值钱的东西,当然这不能叫抢,这只能叫老百姓给大兵们的辛苦费,辛苦他们来抢自己的女儿。 最后,杨佥事在众多有姿色的女孩子中挑选了十二个美女,准备献给叶侯爷,至于其她没有选上的,杨佥事也不准备还给老百姓了,留着自家兄弟享用,袁育才麾下的士兵全都是禽兽,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做这些事情,他们可谓是毫无压力。 一时间,灵山卫辖区到处都能听见哭声,被抢走女儿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他们唯有用哭泣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还有悲哀。 无论是下命令的袁育才,还是执行命令的士兵,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下了一个弥天大错,而这个错误,将让他们失去他们最宝贵的东西。 十二个美女选出来之后,杨佥事立刻把他们带去见袁育才,袁育才仔细的看了看,也觉得很满意,下令先把她们**一番,免得以后叶侯爷不满意。 “指挥使大人,我还有一件事要报告。”杨佥事有些为难的说。 袁育才问道:“什么事?” “这些女子都是贞烈女子,动不动就寻死我是怕,我怕到时候,她们莫伤了叶侯爷,那可就麻烦了。”杨佥事有些担心的说。 袁育才眉毛一挑,骂道:“你他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看你这个佥事快要当到头了。” “嘿嘿……”杨佥事赔笑,道:“将军,我这不是不敢自己拿主意吗?” 袁育才一挥手,道:“你去把这些女人的父母兄弟都抓了,告诉她们,若是她们敢使坏,就把她们父母兄弟都杀了,看她们还敢不敢使坏。” 杨佥事眼前一亮,挑起大拇哥,道:“大人果然高明!” 袁育才等了十天,终于等到了叶思文的到来,这十天中,袁育才已经把所有的招数都准备好了,只要叶思文来,保证他玩得满意。 胶南城外的十里长亭,袁育才带着一群军官,以及胶南的一干地方官正在等待,等待叶思文的到来。 四周,还有很多被人强迫来的老百姓列队欢迎,强迫他们的人,正是袁育才。 袁育才的考虑很周到,巡抚大人来视察,欢迎仪式不搞热闹一点,百姓不来多点,岂不是让巡抚大人脸上无光? 袁育才一行人,从早上,一直等到中午,现在已经是腊月了,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在户外干等着,可真是有点不舒服,让他们更不舒服的是,等了一会儿,不开眼的老天爷居然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大雪。 寒风那个吹啊!大雪那个飘啊!又冷又饿,日子难过啊!这样的天气,实在是不应该在户外来等人,而是应该在家里,围在暖炉周围,喝酒吃肉。 官员和军官们还好一点,不敢有什么异议,因为他们的头头袁育才,全身甲胄,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上官都是如此,下面的人还能说什么?等着吧! 可是老百姓就不干了,纷纷鼓噪起来,直到袁育才下令来点硬的,老百姓才停止鼓噪。 “嘚、嘚、嘚……” 正当大家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被袁育才派去打探消息的士兵终于骑着马回来了,他跳下马,向袁育才行礼,道:“禀告将军,侯爷的车驾已经在五里之外了,还有半个时辰应该就能到了。” 袁育才一挥手,道:“好,你退下吧!” 士兵退下之后,众人又等了半个时辰,但是他们依旧没有看见叶思文车驾的身影。 这下,就连淡然处之的袁育才也免不了生气了,不过他有气不能向叶侯爷不是,他向回来报信的吼道:“你过来!” 士兵连忙出来,拱手施礼,道:“将、将军!有,有何吩咐?” “侯爷的队伍到底有多大?怎么五里路,走了半个时辰还没有走过来?”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袁育才几乎是用吼的。 士兵道:“大约,大约五百人吧!” “五百人!”袁育才有些愣,连忙问道:“五百人全部都是军人?” “不是!”士兵摇头道,“侯爷的护卫只有一百人,其余四百人都是随从。” 乖乖,四百个随从,这架势看来比皇帝出巡还大啊!不过袁育才可不管这么多,只要这五百人不是士兵,什么都好办。 “大人,你看!” 突然,袁育才旁边一个军官向远处指了指,让袁育才快看。 袁育才向远去看去,只见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在向他们逶迤而来,前面骑兵开道,后边是举着各种牌子的队伍,什么“大明敕封虎威侯”“大明山东巡抚叶”……头衔一大堆。 袁育才突然开始鄙夷叶思文,他算是看出来了,叶思文根本不是别人说的什么年轻有为,英明神武,他就是一个暴户,而且是一个不知好歹的暴户,因为只有暴户,才会无时不刻的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身家,叶思文,果然不过如此。 若是叶思文现在知道袁育才的想法,他一定会很高兴,因为他运作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让袁育才这样想。 第五十二章、互相忽悠呗 就在袁育才苦苦等待叶思文的时候,几十个衣衫喽啰的伙计正顶风冒雪,在胶南城东边的山区里面行走。? 这行人中,为一人,是一个彪悍的壮汉,他的脚甚大,每走一步,都会在雪地里留下一个大大的脚板印。 此人正是虎牙大队大队长李大憨,跟在他身后的伙计,都是虎牙大队的士兵,他们奉了叶思文的命令,要秘密潜入袁家寨,在适当的时候,跳动袁家寨的奴工起来闹事,配合叶思文攻打袁家寨。 当然,叶思文和袁育才的矛盾也有肯能会和平解决,但是叶思文未雨绸缪,还是决定派一支精兵,潜入袁家寨内部。 其实潜入袁家寨内部,并不是很难,只要扮成流民,在灵山卫辖区瞎逛就是了,自然有人来抓他们去袁家寨当奴工。 一行人已经进入山区半天,依旧没有找到叶思文说的那个要道岗哨,李岩环顾四周,向李大憨问道:“大队长,我们没有走错吧?怎么还没有找到侯爷说的地方?” “别着急,我们再找找!”李大憨也有点着急了,找不到路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的确,李大憨一行人迷路了,他们身上没有地图,叶思文说的路线也很模糊,迷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已经不用李大憨刻意去找路了,因为已经有人把他们盯上了,这个人,正是袁家寨的守将李齐。 袁家寨的守卫任务很重,所以李齐并没有去胶南迎接山东巡抚叶思文,而是带着一班弟兄,紧紧的把袁家寨守住。 李齐有个习惯,他没事就喜欢带着一大帮人在外面瞎转悠,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抓那些同样在外面瞎转悠的人到袁家寨当矿工。 因为李齐经常克扣矿工的伙食,矿工的损耗太大,若是不及时抓一些回去补充,完不成袁育才交代的开采任务,他这个千户也就当到头了。 当然,李齐在抓矿工的时候,也会顺带抢劫一把!先把钱财搜刮干净,然后再把人抓走当奴工,简直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 李齐这种行为,已经和土匪无异了,不过他是穿着官皮的土匪,亦官亦匪,亦匪亦官,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虽然今天大雪飘飘,不太可能有人在外面瞎逛悠,但是李齐的直觉告诉自己,今天出门的话,有好事情等着他,李齐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不,他正好瞧见了李大憨一行人。 李大憨一行人的成色在李齐的眼里可不要太好,一水的壮小伙,要是把他们抓回去,干活绝对一顶二。 隔李大憨等人一里外的山坡上,李齐骑在马上,他用手摸着下巴,一脸笑意,向身边的副千户道:“这伙人成色还不错啊!” 副千户也是一脸兴奋,擦拳磨掌,道:“千户大人,还等什么?这么好的成色,我们快去把他们抓了吧!别让他们跑了。” “慢着!”李齐道,“这些人都是壮小伙,别让他们若是反抗,我们这十几个人恐怕有点镇不住,抓他们的事情,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那我们怎么办?”副千户着急的问道。 李齐得意的笑了笑,道:“我们先去看看,若是有可能,我们就把他们骗到山寨去!” “嘚嘚……嘚嘚……” 正当李大憨等人完全迷路的时候,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李大憨扭头一看,只见十余名骑士正向他们奔来,李大憨眼见,一眼就看出来马背上的骑士正是灵山卫的士兵。 李大憨大喜,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刚才还辛辛苦苦找他们呢?他们现在居然自动送上门了。 李大憨回过头,低声向士兵们说道:“点子来了,大家小心一点,把平时演戏的本事都拿出来,若是有谁把这件事情搞砸了,我回去就把他砸了。” 士兵们嘻嘻哈哈的说:“放心吧!大队长,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不多时,李齐一行人便撵上了李大憨一行人,十几个骑士直接过李大憨一行人,拦在他们面前,大声的聒噪,让李大憨他们停下来。 “哎呀!土匪追上来了……” 李齐一行人一出现,李大憨的手下立刻开始演戏,他们演得甚是认真,有的吓得转身就跑,有的直接吓得坐在了地上,还有的直接跪下,口称土匪爷爷饶命…… 李齐看着对方乱糟糟的,有些不耐烦的大吼道:“你们他妈给老子看清楚了,我们是大明官兵,不是什么土匪!” “啊!不是土匪……” “哎呀,他们果然是大明的官兵……” “呜呜呜,这下可总算是看见亲人了……” 不得不说,面对李大憨等人的演技,就是专业演员也得汗颜,一听说对方是大明官兵,李大憨等人立刻变了态度,开始感激,感恩戴德…… “好了,好了……别吵了,别吵了……” 李齐的副千户用他的破锣嗓吼道:“你们谁是领头的,出来说话,这位大人是灵山卫中卫的千户李大人,你们遇上了什么麻烦,都可以给李大人说,李大人是一个好人,自然会帮你们解决。” 副千户的吼声很有用,他一吼,李大憨的队伍果然停止了吵闹,李大憨做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走出来,给马上的官兵行礼,道:“草民李大脚,正是他们的领头人,见过各位大人,各位大人安好?” 李齐做出威严的样子,道:“你们是什么人?大冷天的,不在家里烤火,为何还在外面游逛?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李大憨恭恭敬敬的说:“回大人的话,我们本来是济南的客商,在日照做生意,这不是要到年关了吗?我们准备回济南,却不想被路上的土匪打劫,土匪们可凶恶了,一直追着我们不放,我们慌不择路,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来了,后来土匪们不追我们了,可是我们又迷路了,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刚才听见大人们的马蹄声,我们还以为土匪又追来了呢!” 李大憨说的话,可信度是很高的,先,他口中的土匪不是胶南附近的土匪,而是日照到济南路上的土匪,这一点很重要,因为胶南附近的土匪都被袁育才抓去开矿了,胶南附近居然奇迹般的没有土匪出没,这也算是袁育才为胶南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其次,李大憨说他们被土匪紧追不舍才误入胶南,也是很有道理的,土匪们杀人越货,都讲究斩草除根,不把打劫的对象杀光,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这两条,可是叶思文设计的说辞,以李齐的智商,很难看出里面的破绽。 “哦!原来是这样啊!”李齐点点头,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李大憨摇了摇头,道:“大人,我们确实是迷路了,都十多天了,我们还没有找到回家的路,还望大人为我们指点迷津。” “哈哈哈……”李齐大笑,道:“这位兄弟,我告诉你们吧!你们现在已经在胶南境内了,离日照几百里呢!” “啊!怎么会这样啊……” 李齐的话一出口,李大憨他们又开始演戏了,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到人所有的表情,高兴、失落、悲伤、愤……无论你想看什么表情,都能从他们脸上找到。 其中,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大憨,他笑呵呵的向李齐行礼,搓着手道:“我们原来都到胶南了,我在日照就听说过,胶南在灵山卫指挥使袁大人的庇护下,太平得很,四周都没有土匪出没的,真是太平的地方啊!” 李大憨说完,扭头向其他人说:“兄弟们,不要怕了,我们现在在胶南境内,胶南可是全山东最安全的地方,在英勇的***的打击下,一个土匪也没有……” “好啊!太好了……”李大憨的话还没有说完,其他人立刻欢呼起来。 看着欢呼的人群,李齐一愣,他没有想到,袁育才黑心一辈子,居然在外人看来,还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既然袁育才是好人,李齐自然不能丢了袁育才的面子不是? 李齐一脸和煦,道:“兄弟啊!我看你们在雪地里跑了这么久,担惊受怕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要不这样,我的千户所就在前面不远处,要不你们跟我回去,烤烤火,吃点东西,待你们休息好了,我再派人送你们回家。” “这个,劳烦大人,似乎不太好吧!我们不敢啊……”李大憨做出一副不敢的样子。 李齐一挥手,道:“有什么不好的?袁将军曾教导我们,一切以百姓为主,为百姓办好事,是我们的义务和责任,兄弟就不要推迟了。” 若是叶思文看见李齐现在这个样子,脑海中肯定会出现一个举着红宝书,然后高喊“为人名服务”的形象,简直是太像了。 李大憨迟疑了一会儿,道:“那如此,就有劳大人了。” 李齐见李大憨答应,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的计策算是成功了,不费一刀一枪,不费一兵一卒,就忽悠到几十个壮劳力,要是让袁将军知道了,肯定会奖赏他的。 在李齐偷笑的时候,李大憨也在偷笑,要说侯爷的面授的机宜真不是盖的,每次都能成功。 李齐一挥手,带着李大憨等人向袁家寨进,李齐不知道,跟在他身后的,不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苦劳力,而是一群下山猛虎。 第五十三章、装,继续装 此地已经离袁家寨不远了,在李齐的带领下,李大憨等人很快就进入了袁家寨的内部,进入袁家寨之前,李大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座连叶侯爷都赞不绝口的寨子,说实话,袁家寨的确修得牢固,又据有险地,若是从外面进攻,不仅耗费时间,恐怕还要填上不少人的性命。 作为特种作战的专家,李大憨对“最坚固的堡垒先从内部倒塌”这一点深有体会,城池修的再牢固有个毛线用,让敌人打入内部了,就是再牢固的城堡,也只有被攻陷的份。 李大憨等人被李齐带进袁家寨之后,李齐的脸色立刻变了,先前客气热情的李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手中冰冷冷的长刀和火铳。 “李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用刀兵对着我们,你不是要请我们吃饭烤火吗?”李大憨故作惊讶的问,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把装傻充愣这个词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哈哈哈……” 李齐笑了,李齐手下的副千户也笑了,李齐手下所有的士兵都笑了。 李大憨继续装傻,问道:“李大人,你们笑什么?我们都饿了,还望李大人能给我们一点点吃的。” “呵呵……”李齐笑道,“你个不知死活的泥腿子,还想吃饭?我看你是想吃刀子吧!老子的饭是那么好吃的吗?” 李大憨等人纷纷聒噪道:“可是,李大人,是你自己说的要请我们吃饭啊!” “吃饭,呵呵!”李齐得意的说,“吃饭可以啊!不过你们显得替我干活” “好啊,好啊,干活就干活,干活吃饭,天经地义嘛!” 看着这些衣衫喽啰的俘虏,李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无论他们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些人都是他李齐的奴工了。 李齐一挥手,道:“老实给你们说了吧!你们现在被我抓了,你们以后要替我开矿,不干活,就没有饭吃。” “啊!我们上当了……我们被骗了……大人,求求你放我们走吧……大人,我们不吃饭了。” 李大憨等人装出一副终于明白过来的样子,哭天抢地的喊道,求李齐网开一面,让他们走。 李齐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些泥腿子,一挥手,道:“把他们带下去吧!” 四周的***立刻围上去,用铁索把李千户骗回来的俘虏绑了起来,由于***手上有兵刃,所以俘虏们不敢反抗,任由***将他们绑了起来。 绑起来之后,***把俘虏串成一串,慢慢的把俘虏们赶到袁家寨的奴工营。 由于今天下大雪,矿场没法开工,所以袁家寨的奴工难得的可以休息一天,但是休息是有代价的,既然没有干活,当然也没有饭吃,一整天,袁家寨的奴工就喝了一点和清水没有区别的稀饭。 没有吃的,奴工们只能用睡觉来度过这一天,在梦中,他们没有饥饿,没有被毒打,没有被奴役,没有被逼着做工,虽然有时他们会被饿醒,但是能不干活,他们还是很高兴的。 “走,走,走……快点……你,进这个房间,你去那个房间,他妈的不许乱跑……” 正当奴工们睡得安逸的时候,一阵聒噪声把他们吵醒了,奴工们纷纷坐起来,看看外面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牢门外,一队***正押着一队新奴工,给新奴工们分配住房。 丁海抓住牢门,恨恨的说:“云老哥,你看这些狗日的又抓了这么多人进来。” “看他们的样子,肯定又是无辜的百姓,这群狗日的,简直太没有人性了!”丁大云钢牙咬碎,恶狠狠的骂道。 丁海突然道:“云老哥,噤声,这群狗日的过来了!” 果然,两个***押着两个人来到丁大云他们的房间门口,打开牢房的大门,把两个人推进去,吼道:“你们两个,住这个房间!你们他妈的都给老子老实点,少给自己找不痛快。” 士兵吼完,转身就走,他们现在忙着给新来的奴工分配房间,没有时间干别的。 待两个士兵走远了,被推进来的两个奴工突然抬起头,相对笑了起来,两个人正是李大憨和李岩,两人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居然能被关在一起,简直就是老天开眼。 老天更开眼的是,李大憨和李岩被关押的房间,居然就是叶思文早就埋在这里的棋子丁大云的房间。 天要亡袁育才,任谁也拦不住。 李岩看了看四周,笑道:“大队长,我们终于进来了,这一路上装傻充愣,可把我憋坏了。” “呸!”李大憨眼睛一瞪,道,“什么叫终于进来了?搞得我们好像很想进这个鸟地方似的。” 李岩反问道:“难道大队长不想进这里?” 李大憨张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李岩也张开嘴,和李大憨一起笑了起来。 丁大云和丁海两人面面相觑,别人进这里,都是一脸沮丧,比死了爹娘还难过,可是这两个人,脸上不仅没有一丝沮丧,反而还满脸笑容,好像捡到几百万两银子似的,莫非他们是疯子,亦或是他们根本就是受虐狂? 李岩看见丁大云和丁海怪异的表情,停下笑,并且咳了一声,提醒李大憨不要笑得太嚣张了,低调,保持低调。 李大憨看了看丁大云和丁海,清了清嗓子,问道:“敢问两位兄台,你们到这里多久了?” “一个来月吧!”丁大云说。 “二十多天吧!!”丁海说。 李大憨大喜,问道:“那你们是最近才被抓进来的啰?你们肯定就是丁家嘴百户所的军户吧?” 丁大云和丁海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李大憨,然后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因为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这个人,是来帮助他们的。 李大憨更是高兴了,道:“我问你们,你们的百户丁大云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我找他有急事。” 丁大云一听是找自己的,他心里一动,知道是叶思文派人来解救他们了,道:“在下正是丁家嘴百户所的百户丁大云,请问这位兄台找我有什么事情?” 这回轮到,李岩和李大憨面面相觑了,两人以为要花费一些功夫才能找叶思文埋下的暗子,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进来就找到了,除了说自己运气好,还能用什么解释呢? 李大憨还有些不确定,问道:“你果真是丁家嘴百户所的百户丁大云?” 李大憨问了,李岩还不放心,又加了一句:“你可不要骗我们哦!我们找丁百户可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议,耽误了,你可吃罪不起哟!” “如假包换!”丁大云很肯定的说。 李大憨和李岩大喜,李大憨道:“大云兄,我们乃是山东巡抚叶侯爷派来联系你们的,哦!忘了告诉你,叶侯爷就是和你们住过一段时间的文大。” “文大果然是叶侯爷扮的?”丁大云睁大眼睛,努力压抑住自己心里的激动,对,他的猜测没有错,文大果然就是叶思文。 李岩点点头,道:“是的,为了查清卫所制度的利弊,叶侯爷不辞辛苦,亲自化装侦查,终于把卫所制度的弊端查出来了,现在,叶侯爷已经到了胶南,准备整治袁育才这小子了。” “叶侯爷果然是爱国爱民的好官呐!”丁大云赞了一句,问道:“请问,我们能做什么?” “丁百户不必着急,这事我们已经有了安排!”李大憨道,“我们现在还要先联系一个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他的消息?” 丁大云和丁海一听,立刻知道李大憨指的是谁,丁大云一狠心,问道:“兄弟,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叶侯爷的贴身侍卫石金峰?” “正是!” 李大憨大喜,既然丁大云知道石金峰,肯定知道石金峰被关在了什么地方,他迫不及待的问道:“丁百户,你可知道石教官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唉!”丁大云和丁海同时叹了一口气,又同时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大憨见丁大云和丁海沮丧的表情,意识到事情不妙,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石教官,石教官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已经……” 丁大云痛苦的点点头,道:“那天老石被押进牢房的时候,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我们虽然有心相救,但是,但是我们的确是无能无力啊!” 石金峰去世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把李大憨和李岩两人打击得晕乎乎的,石金峰这个人他们都是认识的,石金峰人好,闲暇是经常去虎威团指导他们的拳术,是一个亦师亦友的人,现在就这样走了,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李大憨和李岩对望一眼,觉两人眼中都有晶莹的东西在打转,若是平时,他们肯定会互相调侃一番,但是现在他们没有,一时间,牢房里的气氛很严肃,很悲壮。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男儿泪,为兄弟而流,为国家而流,为道义而流,几滴男儿泪,寄托了李大憨和李岩对石金峰的哀悼。 李岩默干眼泪,问道:“丁百户,你知不知道石教官的尸体被埋在哪里了?“ 丁大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大憨一狠,一拳打在精钢牢门上,恨恨的说:“不把害死石教官的凶手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第五十四章、叶侯爷相当大牌 胶南城外的十里长亭,在寒风中等待了半天的袁育才终于看到了叶思文的车驾,虽然袁育才和手下的军官等得很辛苦,但是他们不能叫苦生气,不但不能叫苦生气,他们还得用笑脸去迎人,迎接那个传说中贪财好色的叶侯爷。<< 今天,袁育才觉得脸上的面子都丢光了,若是平时,他早就飙了,但是今天,他不能飙,也不敢飙。 尽管他是皇帝的妹夫,尽管他还是三品大员,但是和叶思文一比,袁育才还是什么都不是,他是皇帝的妹夫,叶思文还是皇帝的亲家呢!再加上叶思文有权有钱,以袁育才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叶思文抗衡。 不能和叶思文抗衡,袁育才就只能忍着,别说叶思文让他在风雪中等半天了,就是叶思文在他头上拉泡屎,他也只能笑着忍了。 叶思文坐在巨大的马车上,从马车的窗口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他见袁育才恭恭敬敬的站在风雪中等他,神色甚是恭敬,他还看见被袁育才强迫而来的平民百姓,在寒风中瑟瑟抖。 叶思文略微有些生气,冷笑两声,拉开窗帘,对护卫在马车旁边的阎虎道:“阎虎,让车队不要停顿,直接进城,你去告诉袁育才,今天天冷,本侯不想出来,记得,说话的时候神色嚣张一些。” “诺!”阎虎应了一声,策马离去。 远处,袁育才打理了一下衣服上的雪花,恭恭敬敬的准备迎接叶思文,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叶思文的车驾居然不顾在这里等候的人,径直进城去也。 这是怎么一回事?见叶思文的车驾不停,直接入城,在场的官员都惊呆了,随即,官员们开始愤怒起来,叶思文如此耍大牌,分明是没有将他们这群人看在眼里。 最气愤的莫过于袁育才,他以皇亲的身份前来迎接叶思文,叶思文居然不理他,这让他情何以堪。 如果说刚才等待叶思文,已经让袁育才的面子掉在了地上,那么现在袁育才的面子不仅掉在了地上,还被人狠狠的踩了两脚,不仅踩了两脚,踩的人还做出一个嚣张的姿势,意思是,我就踩你了,你咬我啊! 正当袁育才愤怒达到顶点的时候,一人一骑突然向他冲来,当战马即将撞上袁育才的时候,马上的骑士突然勒住马缰,战马顿然停下,战马叫了一声,两只前蹄离地,这才停了下来。 骑士这一手,把袁育才吓得退后了两步,袁育才看了看马上的骑士,这个骑士好不吓人,脸上一条酱紫色的刀疤,让这位骑士显得十分凶悍。 战马上的骑士,正是被叶思文派来的阎虎,阎虎扫视了袁育才等人一眼,嚣张的问道:“谁是灵山卫指挥使袁大人?” 袁育才向前走一步,道:“是我!” “袁大人!”阎虎略微向袁育才行了一个礼,道:“叶侯爷说,今天天气太冷,他不想出来吹雪风,他说他先进城了,让你也赶快过去。” 阎虎说完,也不待袁育才有所反应,调转马头就离开了,留下了愤怒的袁育才。 袁育才还没有飙,他的弟弟袁育华却飙了,他破口大骂:“这群狗日的,他妈的他以为他是什么人?我们妹妹好歹是当今圣上的妃子,他妈的他算什么东西,大哥,不要对他客气了,我们参他一本吧……” 袁育华的飙,不但没有引起袁育才的共鸣,因为袁育华的话让他明白,了两个道理。 第一,叶思文和当今圣上定了娃娃亲,长公主殿下是叶思文儿媳,叶思文和自己一样,也是皇亲,而且叶思文这个皇亲的含金量比他们更高,所以用皇亲的身份来压叶思文,明显是不可能的。 这第二嘛!叶思文身上可不只有山东巡抚一个职位,他还挂着左都御史的官职,他老爹又是内阁辅,内阁、都察院都站在他一边,想要参他一本,不是不太现实,而是相当不太现实。 想通这一点,袁育才又心平气和了,叶思文是有傲的本钱,毕竟叶思文的背景太深厚,就算他只是一个贪财好色的暴户,也不是他袁育才能对付的,唯今之计,只能好好的侍候着,把叶侯爷侍候好了,自然万事大吉。 袁育才淡淡的说:“好了,育华,这个人我们惹不起,我们进城吧!” 袁育才回城之后,立刻前去叶思文下榻之处,要求拜访叶侯爷,在用了十几两银子做买路钱之后,袁育才终于见到了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人,看来,他是叶侯爷的亲卫。 袁育才把一张大额银票递给阎虎,笑嘻嘻的说:“军爷,本官乃是山东灵山卫指挥使袁育才,有事想要见一见叶侯爷,还望军爷替本官通报!” 阎虎冷冷的拒绝了袁育才递来的银票,道:“侯爷舟车劳顿,已经睡下了,今天不见客!” 看着阎虎冷淡的样子,袁育才以为是自己给的好处费不够,于是他又添几张银票递给阎虎,道:“本官真的有要是要见侯爷,还望军爷帮个忙!这点意思,不成敬意,军爷拿去喝酒。” 袁育才的判断是对的,阎虎见他加了货,毫不避讳的接过他递来的银票,道:“好吧,我这就进去给你通报,至于侯爷见不见你,就得看你的运气了。” “是,是,那就有劳军爷了。”袁育才满面堆笑,他那样子,好像他不是朝廷的正三品指挥使,而是阎虎的孙子。 阎虎哼了一声,理都不理袁育才,扭头就走。 袁育才今天算是见识了叶思文手下一帮人敲诈勒索的本事了,以前袁育虎给他说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的,今日一见,袁育虎当日所说,果然不错。 虽然出了点血,但是袁育才还是很高兴的,他倒不是个大方得喜欢把钱送给别人用的主,他主要是觉得,上梁不正下梁歪,叶思文的手下是什么样的人,说明叶思文也是什么样的人。 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是袁育才的人生信条,他不在乎花多少钱,只要叶思文不追究他的事情就行了。 阎虎来到叶思文房间的时候,叶思文和谋士杨云两人正在谋划下一步的计划,直到现在,叶思文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只要计划顺利,几天之后,袁育才一帮子人,全都得去蹲大牢,到时候,叶思文就可以向朝廷陈述三户制度的弊端,继而废除三户制度,解放山东的生产力。 见阎虎进来,叶思文放下手中的事情,问道:“阎虎,袁育才那厮是不是来了?” 阎虎拿出袁育才送给他的礼物,摇了摇,放在了桌子上,道:“是的,他为了见你,可下了血本,我就收了一百两银子,其余人还送了不少,看来他不见到你,是不肯罢休啊!” 叶思文笑了笑,向杨云问道:“老杨,你说说,袁育才这厮为何想要见我呢?” “你身为山东巡抚,他前来见你一面,也是很正常的嘛!”杨云笑着回答。 “滑头!”叶思文骂了杨云一句,道:“我看他是来送礼的,袁育才这厮肯定觉得上次没有来见我,把我给得罪了,为了让我不责怪他,他肯定得有所表示才行。” 杨云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 “不仅于此”叶思文继续道,“据他说,丁家嘴百户所被倭寇洗劫,直接责任人就是他,他认为我一定会追究责任,所以他要赶快来见我。至于见我干什么,他当然不是来主动来承担责任的,他急着见我,肯定是来给我送礼的,我们这几天的动作,肯定已经让袁育才以为我是一个用金钱美女就能打的人。” 杨云点点头,道:“照侯爷的意思,袁育才那厮岂不是已经上钩了?” “嗯!”叶思文点点头,道:“袁育才已经开始吃鱼饵了,不行,我得让他把这颗鱼饵彻底吞下去,阎虎,你出去,告诉袁育才,我可以见他,不过他得让我看见他的诚心。” “诺!”阎虎颔,走了出去。 阎虎来到门口,袁育才立刻迎上去,问道:“军爷,叶侯爷现在有时间了吗?” “有了!”阎虎点点头,道:“不过侯爷说,他要看见你的诚心,他才会见你,嘿嘿,侯爷说了,只要和他见了面,什么话都好说。” 虽然袁育才早已有心理准备,但是他还是被阎虎直白的话搞得有点犯晕,话说,现在朝中大官索贿都是这样直白吗?难道自己小心翼翼的捞银子,真的落伍了? 叶思文的意思很明白,只要见了他的面,以前的事情他都可以不追究,不过见他的条件是,你必须先拿出真金白银来。 诚心?诚心是什么玩意?诚心值几毛银子? 有了袁育虎的经历,袁育才知道,叶思文口中的诚心,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硬东西,不管是真金白银,还是绝色美人,只要你能拿得出来,都能证明你的诚心。 还好,袁育才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些可以表明诚心的东西。 袁育才道:“军爷,实不相瞒,本官早就给侯爷准备好了诚心,你看,五千两黄金,十二个绝色女子,这诚心怎么样?” “不怎么样!”阎虎冷冷的说。 第五十五章、其实叶侯爷很和煦 阎虎的一句话,彻底把袁育才的心打进了冰窟,这样大的手笔,居然还不怎么样,大城市里来的老爷就是不一样啊! “那怎样才算有诚心?”袁育才惊讶的问,这叶思文的胃口也太大了些吧。〔(( 阎虎道:“我看袁大人也是个明白人,我就不瞒你了,其实侯爷这个人吧!对女色并不是怎么看重,十二个绝色女子么,勉强能满足他。” 听着阎虎说话,袁育才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十二个绝色女子才能满足的人,还对女色不怎么看重,你这话是骗鬼呢?还是骗鬼呢? 看着袁育才惊讶的表情,阎虎偷笑,继续正色道:“至于黄金嘛!袁大人至少还要加一倍!你还不知道吧!我家侯爷见人,都是有标价的,除了宫里的人和紧急公文,见我家侯爷,都是要用钱的,袁大人没有什么紧急公文要面呈侯爷吧?” 袁育才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只是侯爷初来胶南,我想进去拜见一番。” “这就对了,袁大人你不能坏了规矩,去准备钱吧!”阎虎得意的说,“当然,官位等级不一样,见面用的费用也不一样,向袁大人这种品级,见我家侯爷,至少得一万两黄金。” 袁育才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合着索贿都是明码标价的啊!而且价码还这么高,叶思文如此明目张胆的贪污受贿,到底是谁在给他撑腰。 见袁育才一副不愿意的样子,阎虎道:“袁大人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家侯爷的标价太高啊?” 袁育才苦笑,点了点头。 “其实一点也不高!”阎虎神秘的说,“袁大人,其实我家侯爷很厚道,只要你能和他见面,绝对少不了你的好处,无论是要求侯爷办事,还是想要跑官什么的,侯爷都会答应。” “你说的是真的?”袁育才有些狐疑的问道。 阎虎道:“信不信由你,不过我告诉你,你今天若是拿不出一万两黄金,侯爷是绝对不会见你的。” “好,我给!”袁育华爽快的答应了。 袁育华算是豁出去了,不就是要钱吗?拿去就是了,一万两黄金嘛!也不过是袁家寨一年半的金产量,只要让他继续当灵山卫的指挥使,什么事情都好办。 半个时辰之后,在交割了礼物之后,袁育才终于获得走进叶思文下榻之处的权力。 叶思文坐在主座上,面带微笑,看着和阎虎一起进来的袁育才,看得出来,袁育才很恭敬,但是这种恭敬多半是装出来的。 袁育才来到叶思文的面前,恭恭敬敬的道:“下官,灵山卫指挥使袁育才,见过侯爷。” “袁大人不必多礼!”叶思文和煦的笑了笑,道:“阎虎,给袁大人看座,如是,给袁大人上茶。” 袁育才坐定,叶思文的贴身丫鬟柳如是立刻给他端上茶水,柳如是面带微笑,莲步轻移,宛若偏偏仙子。 袁育才看着美若天仙的柳如是,突然觉得自己家里几房姨太太,全他妈是垃圾,天下间尽有如此美丽的姑娘。 袁育才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要说还是叶侯爷享受,这样美丽的姑娘,居然只是一个端茶递水的丫鬟,真不知道他的正房夫人是什么样子。 叶思文笑呵呵的说:“袁大人,喝茶,喝茶,千万别客气,这茶是江南茶商总会会长送来的雨前龙井,趁热品,才能品出味道,若是时间久了,滋味可就大变了。”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刚把茶杯端起来的袁育才差点把茶杯打破,眼前这杯普普通通的茶水,居然就是雨前龙井这种传说中的东西。 太奢侈了,太奢侈了,袁育才不断在心里狂呼,袁育才好歹也算是皇亲国戚,他自然知道雨前龙井的珍贵。 在大明,雨前龙井每年能生产两斤就算很不错了,现在黑市价格已经炒到五千两银子一两了,而且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 袁育才也算是一个比较奢侈的人,平时用的茶叶都是三十两银子一斤的,可是一想到叶思文的用度是他的几千倍,他就觉得脸红。 叶思文居然用这么珍贵的茶叶来招待自己,而且他似乎还经常这样干,袁育才突然觉得,送那一万两黄金还送得真值,不过这也让袁育才更加坚信叶思文是一个贪官了,要是不是贪官,叶思文能用上这么贵重的茶叶?别开玩笑了。 见袁育才被自己一句话镇住了,叶思文矜持的笑了,其实他用的也就是比较上等的茶叶罢了,什么雨前龙井,都是诓骗袁育才的。 “咳!”叶思文清清嗓子,用责怪的口气问道:“怎么?袁大人嫌这雨前龙井不好喝?要不要本侯让人给你换啊?” “好喝,好喝……”袁育才连忙呷了一口,立刻赞不绝口。 叶思文呵呵的笑了,道:“还勉强啦!都是朋友送的东西,不收还真不好意思,袁大人,你说是吧!” “是,是!”袁育才忙不迭的点头。 袁育才心里感慨,这官当大了就是好啊!别人都哭着看着给他送礼,哪里像自己这种苦逼,捞点钱还提心吊胆的,今天喂饱这个,明天安抚那个,官和官的差距咋个就这样大呢? “袁大人,本侯听说,你在胶南干得不错啊!听说在你的带领下,我大明英勇的灵山卫士兵,把胶南城周边的匪徒都肃清,宁靖乡里,当真是功不可没啊!本侯准备,回去就给陛下写奏折,奏请陛下给袁大人奖赏。”扯了几句闲篇,叶思文终于把话题往正题上扯了。 叶思文开口就肯定了袁育才的作为,给袁育才吃了一颗定心丸。 “嘿嘿,嘿嘿……”袁育才憨笑,其实他的本意哪里是肃清匪徒?完全是因为金矿缺人,迫不得已才去抓的土匪,没想到居然能收到宁靖乡里的效果,也是袁育才没有预料到的。 叶思文继续吐着唾沫星子,道:“袁大人实在是我等为官的楷模啊!现在天下流贼四起,若是地方的武将都如袁大人这般认真负责,这大明江山,必定又是一个新气象。” 袁育才连连谦虚,道:“侯爷过誉了,这都是下官该做的,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不过!本侯还有一个问题”叶思文突然话锋一转,厉声问道:“袁大人,你知不知道,夏天的时候,你曾犯了一个大错误?” 袁育才自然知道自己夏天犯了什么错误,面对叶思文责难,他只能保持缄默了,看叶思文下一步要怎么走,因为阎虎给他保证过,叶侯爷只要收了钱,就绝对不会为难他,若是遇上叶侯爷诘责,那肯定是叶侯爷在演戏。 果然,叶思文继续道:“袁大人,夏天倭寇犯境的时候,你作为大明山东沿海守备卫所指挥使,居然不调派一兵一卒前去剿灭,反而任期屠戮乡里,你知不知道,弹劾你的奏章,都堆了满满一桌子,陛下当时是起了大义灭亲的念头的,不过还好,本侯知道袁大人公忠体国,定然不会做这么恶劣的事情,所以本侯在皇帝和内阁之间斡旋,才保住了你今天的位置。” 看着侃侃而谈的叶思文,袁育才知道,叶思文这是在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呢! 其实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夏天倭寇横行的地方,这是日照周边而已,和灵山卫隔了几千里,就算朝廷责怪,也只能怪他袁育才救援不力,什么大义灭亲,纯属胡说。 袁育才觉得,叶思文拿夏天倭寇进犯的事情说事,分明就是记恨当时他没有听从叶思文的召唤,去日照见他。 虽然很看不起虚伪的叶思文,袁育才依旧笑嘻嘻的说:“下官在此,多谢侯爷斡旋,往后侯爷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官,下官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后来,本侯听说你在和山贼作战的时候受了伤,所以本侯召你来共商如何对付倭寇的时候,你才没有来的吧!” “是,是,是!”袁育才忙不迭的答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叶侯爷啊!看来下官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侯爷啊! 袁育才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一万两黄金花得实在是太值了,叶思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他不尊上官的罪名洗刷掉了。这可是袁育才最想洗刷的罪名啊! “还有!”叶思文继续面带笑容,道:“听说这次倭寇洗劫了丁家嘴百户所,完全是因为丁家嘴百户所出了内鬼,不然以袁大人的布置,岂能被小小的倭寇占了便宜?” 袁育才一脸正气,愤恨的说:“是啊!这些内鬼,也当真可恶,以后本官若是抓住了,下官定当他他们挫骨扬灰!”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你不是已经把内鬼挫骨扬灰了吗?本侯听说袁大人反应及时,把倭寇和内鬼都消灭在了沙滩之上,这可又是大功一件啊!本侯定当禀报朝廷,为袁大人请功。” 袁育才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还是叶思文给力啊!不但洗清了自己身上的罪责,还送了自己一件大功,这种事情哪里找啊? 袁育才今天算是见识了叶思文虚报战功的本事,以前袁育虎说叶思文虚报战功,他还不信,现在他是完全相信了。 一个时辰之后,叶思文和袁育才的谈话结束,袁育才满身轻松的走出了叶思文的下榻之处,叶思文现在已经帮他擦干净了屁股,他又可以重新做人了。 “叶侯爷就是讲信誉啊!”袁育才心中赞赏,“给了钱就办事,叶大人果然是个好官。” 第五十六章、一切已经布置妥当 待袁育才走后,杨云缓缓的从后墙走出来,他面带微笑,看着袁育才离去的背影,道:“这下,袁育才可吃了定心丸了。<?”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不错!下一步就该我们行动了,只需要等二愣子成功的消息,我们就可以行动了。” “不用等了!二愣子他们已经成功了。”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便从房梁上传来。 叶思文大喜,笑呵呵的向房顶上喊道:“是李兄吧!呆在房梁上很有意思吗?快点下来吧!” 一个人影落下,显出一张帅气,却又放荡不羁的脸,李晓得笑呵呵的说:“恭喜叶侯爷,贺喜叶侯爷,又有人钻进叶侯爷挖的坑了,嘿嘿嘿……” 叶思文白了李晓得一眼,道:“少贫嘴,快说说,二愣子他们怎么样了?” “顺利极啦!”李晓得道,“他们已经顺利打入袁家寨内部,而且和你埋在袁家寨内部的暗子汇合了,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如何动暴动,只需要你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行动!” “嗯!还不错。”叶思文点点头,又问道:“你此行潜入袁家寨内部,有没有打听到石金峰的下落?” 提起石金峰,李晓得脸上的笑容马上僵硬了,他支支吾吾的,不愿意说话。 看着李晓得的表情,叶思文已经知道了石金峰的下场,他突然头疼两步,颓然的退了两步,问道:“李兄,石金峰是不是已经?” “是!”李晓得点点头,道:“待我接到你的命令,潜入袁家寨之后,石大哥已经被狗贼们害死了,我也无能无力……” 李晓得的话一出口,大厅里突然变得寂静起来,大家都不说话,也不出任何声音。 得到石金峰的死讯,叶思文很是失落,自从他来到明朝之后,石金峰就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为他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危险,他和石金峰在一起的时间,过了所有和他有亲密关系的女人,他和石金峰是主仆,亦是朋友,更是兄弟。 如今,石金峰就这样离开了,叶思文很痛心,叶思文是一个重感情的的人,看得出来,石金峰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很大。 杨云暗自叹了一口气,道:“侯爷,我们都知道,石教头走了,对你的打击很大,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样憋着不好。” “啪!” 叶思文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恨的说:“还是老石的狗日的,你们等着,老子一定把你们挫骨扬灰,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叶思文说着,两行清泪挂在了他的脸庞。 见叶思文这个样子,大厅里所有人都默默的退去,他们知道,叶思文现在要的不是劝说,而是一个可以肆意泄的空间。 杨云和李晓得离开大厅,在大门外面赏着雪景,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唉!”杨云叹了一口气,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道:“俗话说好人命不长,老石这人平时为人谦和,做事认真,这样走了,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啊!” 李晓得摇了摇头,道:“老石一生行走江湖,却没想到在阴沟里翻了船……” “好了,等以后再缅怀老石吧!现在我们有正是要做。” 正当杨云和李晓得要打感慨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两人回头一看,正是叶思文,叶思文一脸严肃,完全看不出来他哭过,或者悲伤过。 叶思文看了看杨云和李晓得,问道:“李兄,老石的尸体你有没有找到?老石一辈子忠心耿耿,我不能让他死后都不安心。” 李晓得点点头,道:“找到了,我偷偷的把老石的尸体现在存放在胶南的一间寺庙里。” “你做得不错!”叶思文颔,道:“今后一定要厚葬老石,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正事要做,不是缅怀老石的时候,李兄,劳烦你再跑一趟,去城外联系一下马跃和谢威,问一下他们准备好没有,什么时候可以开始行动。” 李晓得拱了拱手,抱着剑,一言不的走了。 待李晓得离去,叶思文向杨云道:“老杨,你准备起草请帖吧,我要请灵山卫所有的军官吃饭。” 杨云问道:“侯爷,定在什么日子?” 杨云知道,叶思文说的请帖其实是催命符,若是叶思文无缘无故请吃饭,那么恭喜你,叶思文那是准备对付你,若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赶快跑路吧!不过现在大明朝,就那么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而且这个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是叶思文的心腹。 叶思文道:“待马跃和谢威准备好之后,立刻出。” 就在叶思文安排任务的时候,袁育才的府上正在举行一场热火朝天的宴会,参加宴会的,都是灵山卫的中上层军官,这些天,可把他们愁死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现在他们终于放心了,他们的指挥使大人袁育才,用一万两黄金,买来了叶侯爷的不追究,这买卖,简直就是太值得了。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继续在灵山卫辖区,作威作福,没有人能管,也没有人敢管。 宴会到半途的时候,袁府的门外突然来了一名叶侯爷的亲卫,他是给袁育才送请帖来着,见灵山卫所有上层军官都在这里,亲卫高兴得像什么似的,连忙从战马上取出一个袋子,然后从袋子里取出十几份请帖,挨个挨个的给军官们放。 袁育才等人当然不知道这份请帖,其实是一份催命符,亲卫完请帖之后,兴致正浓的袁育才还请亲卫喝了两杯酒,这才放亲卫离开。 亲卫离开之后,袁育才叫来府中的文书,让文书把叶思文送来的请帖念了一遍。 军官们一边听公文的内容,一边眼睛便亮了起来,请帖上称,叶侯爷巡视灵山卫,对灵山卫甚是满意,后天就会回济南,在他回济南之前,他想请灵山卫众位军官一起聚一聚,大家一起吃一顿饭,认识认识。 叶思文来势汹汹,还以为他要大刀阔斧的搞一番动作呢!没想到他居然就这样走了,这让军官们都有些不解,不过袁育才给他们解释了原因之后,他们立刻释然了。 “呸!”袁育华唾了一口唾沫,道:“什么对灵山卫甚是满意,我看他分明就是钱捞够了,想要跑路……” 袁育才喝道:“育华,慎言!” “嘿嘿嘿……”袁育虎猥琐的笑道,“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我觉得啊!巡抚大人是舍不得他留在济南的娇妻美眷,赶着回去滋润她们呢!” “哈哈哈……” 袁育虎猥琐的话立刻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在场的人纷纷大笑起来。 袁育虎虽然说的是笑话,但是在袁育才的眼里看来,这倒是最大的可能,叶思文一个小丫鬟都如此的漂亮,更不要说他养在家里的娇妻美眷了。 袁育才心中叹道:“叶思文贪财好色,育虎诚不欺我啊!” 终于,军官们心中所有的石头都放下了,他们当下放开了,开始猛吃猛喝,喝酒划拳,猜谜斗酒,玩得好不快乐。 一场宴会,直到深夜,军官们才醉醺醺的离开,军官们几乎都喝醉了,他们一出门,他们的亲兵立刻前来扶住他们,然后把他们扔在马车上,直接拉走。 灵山卫前千户所千户苟大壮醉醺醺的走出来,他的两个亲兵立刻上前搀扶,把他扶上了马车,醉醺醺的苟大壮并没有现,这两个亲兵,根本就不是他带来的亲兵。 两个亲兵把苟大壮扶上车,一人在车厢里看着苟大壮,另一个人在外面驾车,两个亲兵做事甚是专业,他们先驾着马车在胶南城跑了一转,现没有人跟踪,这才扬起马鞭,驾车去他们真正的目的地。 “哇!好冷……” 苟大壮正在做春梦呢,突然他感觉到一瓢冷水泼在了他身上,现在可是寒冬腊月,被冷水浇的滋味可不好受,苟大壮还以为自己被子没有盖好,做噩梦呢,眼睛都懒得睁,用手去摸被子。 苟大壮没有抓到被子,因为他现他的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绑住了,怎么动都顶不了。 正当苟大壮疑惑不解的时候,又是一瓢冷水迎头浇了下来,这下苟大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他一个激灵就醒了。 苟大壮缓缓的睁开眼,他现自己并不是在温暖的床上,他被吊在了房梁上,双脚刚刚可以着地。 苟大壮有些恐惧的看着四周,现远处有几个人正在不怀好意的看着他,近处,几个人正在摆弄着几套刑具,周围没有其他的犯人,很显然这套刑具是为他而准备的。 在苟大壮身边,一个人正举着一瓢冷水,看样子若是苟大壮还不醒的话,他不介意再给苟大壮降降温。 苟大壮嘶声力竭的吼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准备给苟大壮泼水的人眉毛一挑,耸耸肩,嚣张的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是老子的阶下囚,你的命都是老子的,老子想怎么整你,就怎么整你。” 苟大壮瞪大眼睛,吼道:“混蛋,你最后不要让老子出去……” “是谁在惹我们苟千户,苟大人生气啊?真是该挨板子。” 正当苟大壮飙的时候,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在苟大壮听来,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 苟大壮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正笑盈盈的看着他,此人不是前两天和他针锋相对的文总旗又是谁? 第五十七章、深明大义的苟大壮 在苟大壮讶异的眼光中,叶思文慢悠悠的来到了他的面前。〔(( 叶思文满面微笑,一脸和煦,道:“苟千户,我们有见面了。” 看着锦衣华服、气度非凡的叶思文,苟大壮愣了愣,他随即明白,眼前这个所谓的文总旗,根本就不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军户,肯定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 苟大壮用他还不太清醒脑子想了想这位文总旗肯能是什么身份。 突然,苟大壮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的可能,想到这种可能,苟大壮背后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单枪匹马独闯龙潭虎穴,手持左轮手枪威胁上官,大多数人都被抓了,可是他却神秘的失踪了,这样的猛人,全大明也找不出来几个,而新任山东巡抚叶思文,正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种可能,苟大壮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苟千户不是挺聪明的吗?你猜啊?” “你,你,你就是山东巡抚叶侯爷?” 叶思文呲牙笑了笑,道:“苟千户,恭喜你,一次猜对了,不过没有奖。” 听叶思文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苟大壮突然变得沮丧起来,苟大壮可是以个外憨内精的家伙,从他猜到文总旗就是叶思文那一刻起,他已经知道了叶思文的目的和全盘计划。 苟大壮知道,叶思文的计划已经开始了,他白天给袁育才说没事了,可是现在把自己却抓起来,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叶思文没有选择妥协,他选择了斗争,而自己,只是叶思文手中一个斗争的工具。 “以前不知道是侯爷微服私访,下官多有得罪,下官再此向侯爷赔不是了!” 苟大壮先给叶思文赔了一个不是,这才问道:“叶侯爷,不知道叶侯爷深夜把我抓来,所谓何事?” “苟千户这个‘抓’字用错了!”叶思文笑眯眯的说,“你怎么能说本侯抓了你呢!本侯明明就是请你来的好不好?” “好吧!下官是被请来的。”苟大壮无奈的苦笑,趁自己喝醉将自己劫持,然后把自己五花大绑,这能叫请?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样就对了嘛!” 叶思文得意的说:“苟千户,至于本侯为何要请你来,本侯相信,苟千户比本侯清楚。” 看着得意的叶思文,苟大壮知道,现在自己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便是向叶思文服软,说出袁育才和灵山卫上层军官贪污受贿的证据;第二,他就是死硬到底,让叶思文的计划不能成功。 如果选择第一,苟大壮有可能捡回一条性命,然后被流放到某个荒凉的地方,终老一生,也有可能,叶思文会给他一笔钱,解除他的官职,然后让他回乡下种地养老。 如果选择第二,苟大壮会受点皮肉之苦,但是他有可能帮助袁育才斗赢叶思文,然后他便可以提高自己在灵山卫军官阶层中的地位,继续升官财;也有可能袁育才输了,那好,苟大壮只能跟着袁育才共赴黄泉了。 见苟大壮犹豫不决,叶思文用蛊惑的声音道:“苟大壮,你可要想清楚咯!你也看见了,本侯为了对付袁育才,亲自微服私访,做了无数的准备,你觉得,他还有赢的可能吗?其实你不选择和我合作,也没有关系,因为我已经掌握了袁育才所有的犯罪证据,包括袁家寨用平民百姓当奴工的事情。” 叶思文一席话,使苟大壮大惊,袁家寨的秘密,可是绝密的事情,叶思文居然知道了,实在是太恐怖了。 很显然,苟大壮现在已经走在了人生的十字路口,向左或是向右,全都是他自己选择,叶思文现在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了他,是生是死,全都随他的便。 “侯爷,下官当然知道侯爷找下官有什么事情!”苟大壮经过一番精密的计算,终于决定,保全自己的性命,当一个光荣的叛徒。 尽管帮助袁育才,苟大壮有可能会百尺高楼,更上一层,但是苟大壮知道,叶思文的准备充分,只要动攻势,袁育才恐怕连一招都抵挡不住。 苟大壮不仅是个精明的人,也是一个不愿意冒险的人,更是一个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人。 什么都能丢,就是命不能丢!这是苟大壮的人生信条,因为命都没有了,这一辈子就完蛋了,再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至于下一辈子那么虚无缥缈的事情,苟大壮这种人是不会是去想的。 叶思文见自己几句话一说,苟大壮便爽快的叛变了,大喜,他矜持的笑了笑,道:“本侯一看,就知道苟千户是个明白人,所以本侯找人合作,第一个就找到了苟千户你。” 苟大壮笑呵呵的说:“多谢侯爷看得起下官,下官一定尽心为侯爷办事,若是有半点懈怠,任由侯爷处置。” “嗯,不错,本侯这就告诉你,你应该做些什么!” 叶思文一挥手,道:“来人,给袁千户放下来,带他去穿一件干净衣服。” 两天之后,胶南城的归田园居连锁店,叶思文的宴请如期举行,叶思文请客的面积很广,整个灵山卫,自副千户以上的军官,都来参加了叶思文举行的宴会,由于客人太多,叶思文把整个归田园居都包了下来。 山东巡抚请客,军官们可不敢怠慢,早早的便带着礼物,来到了归田园居。 归田园居里,军官们根据职位的大小,分桌而坐,军官们一个个正襟危坐,安静的等着叶侯爷的到来。 中午时分,叶思文这才带着一干随从来到归田园居,叶思文来了之后,所有的军官都站起来迎接,叶思文一脸和煦,客气的和军官们打着招呼。 看着客气和和煦的叶思文,军官们终于相信了指挥使袁育才的话,叶侯爷,还是很和煦的嘛!完全没有传说中那种威严。 军官们似乎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笑面虎的存在,而叶思文,正是一只危险的笑面虎,等你完全被迷惑住的时候,你就完蛋了。 叶思文径直来到袁育才的身边,和袁育才坐在一起,亲呢和袁育才说着话,袁育才起先还有些拘谨,不过看见叶思文完全没有架子,也就放心了,和叶思文说着话,开着拙劣的玩笑。 叶思文到了之后,立刻开席,制作精美的酒菜如流水般的端上来,不过在场的人都有些放不开,吃菜喝酒都是小口小口的,军官们虽然有些地位,也不怕大场面,但是他们毕竟是第一次侯爷这种高级别的官员一起吃饭,还是谨慎一点好。 叶思文见大家都有放不开,这可不是他想要看见的接过,他眼珠子一转,笑着对袁育才道:“袁大人,本侯想去给军官们敬一杯酒,认识一下灵山卫的军官们,感谢一下他们这些年为宁靖乡里做的努力,你觉得怎么样?” 袁育才有些犹豫,道:“侯爷,这个,上级给下级敬酒,不太好吧!” “袁大人迂腐了,这也没什么不好,他们都是有功之臣,本侯给他们敬一杯酒又如何?”叶思文不可置否的说。 见叶思文如此坚持,袁育才没办法,只得说:“既然如此,叶侯爷请!” “袁大人,走!和本侯同去。”叶思文拉起袁育才的手,道:“你对灵山卫的事物最熟悉,你来给本侯介绍一下这些功臣吧!” 叶思文居然让自己跟着他去敬酒,袁育才大喜,这不是给他脸上添金吗?能和侯爷一起去给下属敬酒,可是一分很了不得的荣耀。 袁育才忙不迭的说:“愿为侯爷效劳!” 叶思文带着袁育才亲自为下级军官敬酒,立刻引起了下级军官的恐慌,他们起初还以为自己今天表现得不好,侯爷和指挥使大人来找茬呢! 不过军官们很快就现,叶思文和袁育才的确是来敬酒的,在袁育才的介绍下,叶思文逐一给灵山卫的军官敬酒,有时候他还停下来,和军官们说说话,开开玩笑,甚至叶思文还和一个军官划拳,结果叶思文输了,叶思文二话不说,认罚。 叶思文和蔼可欺的样子,一下子让现场的气氛活跃起来,原来侯爷也不过如此啊!侯爷也是人,侯爷不可怕。 既然这样,军官们也不再矜持了,该吃吃,该喝喝,大厅里立刻喧闹起来,拼酒的拼酒,划拳的划拳,说笑的说笑,军官们吃吃喝喝,好不热闹。 给所有人敬了酒,叶思文来到高出,举起杯,向喧嚣的军官们吼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本侯有话要说!” 叶思文的面子,军官们自然要给,他一开口说话,军官们都不吵闹了,巴巴的看着他,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咳咳!”叶思文清了清嗓子,道:“给位,本侯今日请大家相聚,其实是向大家告别的,本侯视察灵山卫几日,现灵山卫的官兵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而且把胶南周边的土匪消灭干净,实在是大功一件啊!本侯甚是满意,所以本侯决定,本侯回去之后,立刻写一封折子,在陛下面前,给各位请功……” “侯爷,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现象!你被袁育才那小子骗了!侯爷,你一定要给无辜的军户们伸冤啊!” 正当叶思文说得精彩的时候,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在人群中响了起来。 第五十八章、苟大壮是个疯子 众人讶然,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闹出不和谐的声音?难道有下等的军户为了告军官们的刁状,偷偷混进了宴会? 可是这不可能啊!要知道,归田园居的外围,是袁育才的亲兵负责巡抚大人的安全事宜;归田园居的里面,是叶侯爷自己的亲兵负责安全任务。[(( 在双重保护下,根本不可能混进来没有请帖的人。 唯一一种解释,那就是刚才冒杂音的是在场的某个军官,可是在场的军官,都是灵山卫的既得利益体,谁吃饱了没事干,会干这傻事? 正当大家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肉球从座位上站起来,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到叶思文的面前,此人正是被袁育才视为第一心腹的苟大壮。 居然是苟大壮在搞事,在场的军官都惊呆了,按说苟大壮和袁育才关系那么好,不应该会临阵叛变才是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苟大壮根本不在乎其他人讶异的目光,他来到叶思文的面前,二话不说,跪下就开始拜,一边拜,肉球一边说:“侯爷,你一定要为无辜的军户做主啊!下官在这里求你了,军户们,过得苦啊,苦得惨不忍睹……” 苟大壮说得言真意切,一个不小心,居然哽咽了。 叶思文装作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装模作样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说袁大人麾下的军户过得惨?你有什么证据?” 苟大壮又向叶思文磕了一个头,道:“下官乃是灵山卫前千户所的千户苟大壮,下官知道灵山卫所有阴暗的事情,侯爷,你这几天看见的,全都是表面现象,其实灵山卫指挥使袁大人干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坏事!” “苟大壮!”袁育才指着苟大壮,吼道:“苟大壮,你个杀才,本官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告本官的刁状?” 袁育才说完,向叶思文拱拱手,道:“侯爷,你别听这个杀才的话,本官以前得罪过他,他纯粹是在胡说!” “侯爷!”苟大壮做出一个自杀的摸样,狠狠的说道:“我苟大壮之言,只要有一句是假的,我愿意引咎自杀,以此谢罪!” 袁育才被苟大壮的状态吓得不轻,这是实实在在的玩命啊?苟大壮如此做,是为了那般?袁育才把最近的事情拉通想了一遍,现自己并没有对不起苟大壮啊!他怎么会在关键时刻,告自己的刁状。 虽然袁育才不知道苟大壮为哪般,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若是不把苟大壮搞定,很有可能就前功尽弃了。 袁育才眼珠子一转,立刻来了主意,他指着苟大壮,喝道:“苟千户,你上次虐待麾下的军户,本官不就是训斥了你几句吗?你居然记恨在心,在侯爷面前告假状,你知道在侯爷面前告假状的后果是什么吗?是要杀头的!” “袁育才,你不要威胁我,我没有告假状,我更不怕杀头!”苟大壮强硬的说,“我就是要把你这些年贪赃枉法的所作所为让天下人都知道,让朝廷上下,看看你袁育才贪婪的本色!” “疯子,苟大壮,你就是一个疯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疯子!” 袁育才气极,大声的骂苟大壮,袁育才在骂人的同时,偷偷的看了看叶思文,他现叶思文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有插手的意思,他似乎还从叶思文的脸上看到了叶思文让他赶快把苟大壮处理好的意思。 其实叶思文现在心里正在狂笑,他正在看着自己导演的戏,主角是袁育才,苟大壮只是一个配角,不过苟大壮的配角演得好,快要盖过主角的光辉了。 得到了叶侯爷的暗示,袁育才向外面喝道:“来人,把苟大壮这个疯子给本官拖出去,不要让他在撒野,等会惊了侯爷!你们一个个都吃罪不起。” 袁育才一声令下,他的两个亲兵迅跑过来,拉去苟大壮,就要往外面拖。 苟大壮不愿意就这样被抓走,他双脚乱踹,挥舞着胖乎乎的双手,大吼道:“袁育才,我操你老娘,我没有疯,你们放开我,我要给侯爷说实话,侯爷要听我的实话,你们他妈放开老子,老子要把灵山卫所有阴暗的事情都公诸于众,你们放开我,侯爷,侯爷,你要相信我啊!你要相信我啊……我有灵山卫军官贪赃枉法的证据……” 虽然苟大壮拼命挣扎,但是他长期缺乏锻炼的胖子,怎么能敌得过两个年轻力壮的亲兵,很快,他就被亲兵拖到了门口,但是苟大壮还没有放弃,兀自在高呼着“我要揭秘”之类的话语。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苟大壮被一步步的带出了大厅,看见苟大壮被带出去,军官们脸上都露出了一阵轻松的笑容。 看来,收了钱的叶侯爷不在乎这么一点小事,完全把这件事当成了一场闹剧,叶侯爷贵为侯爷,是不会管一场闹剧的。 “慢着!把他带过来,本侯有话要问他。” 正当大家轻松起来的时候,叶思文一句话,又把军官们的心提了起来,军官们讶异的看着叶思文,他们心中一阵恐慌,莫非,叶侯爷已经相信了苟大壮这个疯子的话? 虽然叶思文让人吧苟大壮带回来,但是押解苟大壮的是袁育才的亲兵,没有袁育才的指令,他们是不会放人的,他们继续拖着苟大壮,一步一步的走出大厅,由于苟大壮挣扎得太厉害,所以他们每走一步,都无比的艰难。 见袁育才的亲兵居然不听自己的命令,叶思文脸立刻冷了下来,他冷冷的对袁育才道:“袁大人,让你的人把苟千户带回来。” 袁育才一心想着怎样把苟大壮赶走,然后把这件事摆平,他此时听叶思文要见苟大壮,立刻反对道:“叶侯爷,苟大壮就是一个疯子,见他有何用?再说了,疯子起疯来很可怕,很厉害,若是等会苟大壮突然疯伤了侯爷,我等可担待不起责任,侯爷,你放心,下官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哈哈哈……”叶思文狂笑,道:“袁大人,你也太小看本侯了,本侯的爵位,是千军万马中杀出来的,岂能怕了一个疯子?你也太小看本侯了,让你的人把苟千户带回来!” “这个……”袁育才有些犹豫不决。 看着犹豫的袁育才,叶思文吼道:“阎虎何在?去把苟千户带回来!” “诺!” 阎虎应了一声,大踏步撵上苟大壮和两个亲兵,阎虎二话不说,直接把苟大壮的衣领抓住,把苟大壮抢了回来。 突然冒出来抢人的阎虎,让两个亲兵愣了愣,他们向袁育才方向看了看,只见袁育才正在暗示他们不要给,于是两个亲兵拼命拉住,不让阎虎把人带走。 阎虎大怒,吼道:“你们要怎样?难道侯爷的话也不听吗?” 阎虎一脸刀疤,生气起来如同一个恶魔,形象甚是可怕,两个亲兵的被凶恶的阎虎吓得瑟瑟抖,再加上侯爷的名头,两个亲兵顿时没有了主意,眼睁睁的看着苟大壮被阎虎带走。 阎虎把苟大壮带到叶思文的面前,拱手,道:“禀报侯爷,人带到来了!” “你下去吧!”叶思文满意的点点头,一挥手,示意,阎虎退下。 叶思文突然动身,围着苟大壮走了一圈,最后在苟大壮的面前站定,笑眯眯的问道:“苟千户,你说你有灵山卫军官贪赃枉法的证据,是也不是?” “对!”苟大壮点点头,很肯定的说。 叶思文又问:“你还知道灵山卫里面的黑幕,是也不是?” “是!”苟大壮的答案依旧是肯定。 叶思文再问:“你还有袁大人犯罪的证据,是也不是?” “是!”苟大壮的答案还是肯定,一如既往的肯定。 “好!”叶思文道,“苟大壮,你就给本侯说说,灵山卫军官是如何贪赃枉法,灵山卫的黑幕又是什么,袁大人又是如何犯罪的。” “是!”苟大壮答了一句,开始洋洋洒洒的说起了灵山卫那些说不得,可是又不得不说的事情。 苟大壮从军官吞没军户的土地说起,什么吞没军户每年应得的饷银,什么逼军户交税,什么军户去做工还要向上官交税,什么抓闹事的军户去矿山当奴工,什么抓无辜的老百姓去矿山当奴工,等等,等等,灵山卫的黑幕太多,一时半会根本说不清楚。 袁育才以及所有的军官都愤恨的看着苟大壮,因为苟大壮把他们心里最阴暗、隐藏得最深的秘密公诸于众,而且这个众,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大明山东巡抚虎威侯叶思文。 其实此时,苟大壮心里也不好受,看着往日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正在用愤恨的眼光看着自己,他就想大吼一声“我是被逼了”,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继续独家披露灵山卫的黑幕。 因为苟大壮要保命,他的命,只能用往日兄弟的命来换。 全场唯一轻松的人,就是叶思文,他一脸微笑,听着苟大壮的讲述,虽然这些事情,他已经听了一遍,但是他并不介意再听一遍,毕竟,这些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更有意思。 “唉!可惜了!”叶思文突然叹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当事人袁育才一眼。 第五十九章、把底牌掀翻 叶思文意味深长的一眼,让袁育才彻底失去了方寸,他知道,叶思文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不过袁育才不是怕叶思文办他,而是他在想,若是让叶思文这个贪财好色的侯爷知道自己有一处金矿,他会怎么勒索自己。[( 袁育才此时居然还如此想,岂是一个“二”字了得。 苟大壮唾沫星子乱溅,在唧唧歪歪的说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把灵山卫军官们违法犯罪的事情说清楚了! 苟大壮说完,整个大厅都安静下来,安静得连掉一颗针都听得见,整个大厅的气氛,显得异常的诡异! “啪啪啪……” 一阵掌声,打破了大厅里的寂静,叶思文微笑着拍手,赞道:“苟千户果然讲得精彩,来人,把苟千户带下去休息。” 阎虎一挥手,两个叶思文的亲卫立刻窜上来,把苟大壮带了下去,这次苟大壮没有反抗,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苟大壮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叶思文最后的宣判,他现在为叶思文立下了大功,苟大壮希望,以后叶思文宣判的时候,会看在今天的事情上,放他一马。 苟大壮被带走之后,叶思文的脸立刻冷若冰霜,他用鹰隼般的眼睛看了看袁育才已经在场的所有军官,只见袁育才和所有的军官都低着头不说话,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问道:“你们有没有人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人答话,大厅里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像死了亲爹亲娘一般,悲伤得很啊! 既然没有人主动出来答话,那么叶思文就只能一个一个的点了,他指着袁育才,道:“袁大人,你身为灵山卫指挥使,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吧!你给本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苟大壮口中说的什么金矿,什么克扣饷银,什么奴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侯爷,下官听说苟大壮小时候从高处摔下来过,脑子据说被摔坏了,他精神经常不好,想必这次也是精神病犯了,疯了也说不定!”袁育才编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理由。 之所以说袁育才的理由还过得去,那是袁育才的答案简直是太坑人了,一个堂堂的千户,岂能说疯就疯? “哦!原来如此!”叶思文做恍然大悟状,道:“也就是说苟大壮是疯子,他说的话自然也是疯话,不足为信咯!” 这样坑人的答案,居然还有人相信,这让袁育才实在是太高兴了、 袁育才连忙道:“回侯爷的话,苟大壮说的话的确不足为信,下官和下官的下属,向来遵纪守法,何来贪赃枉法之说?” 叶思文冷笑,道:“袁大人,本侯听说,明白人的话,不一定可信,可是疯子的话,一般都是真的,依本侯看来,苟千户的话都是有一些可信!” 原来叶侯爷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啊!袁育才急得额头冒汗,他眼珠子一转,一套说辞又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这个苟大壮,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在胡说!”袁育才痛心疾的说,“侯爷,下官敢肯定,苟大壮是在记恨下官责怪他责罚他麾下的军户,侯爷,您不知道,苟大壮的脑子不好,脾气也不好,经常鞭打麾下的军户,下手也没个轻重,下官经常劝说他,可是他就是不听,下官也没有办法啊!” 叶思文用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袁育才,威严的问道:“是这样的吗?” “果然如此!”袁育才顶住叶思文威严的气势,做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哼哼!”叶思文冷哼两声,扭头向在场的军官问道:“你们说说,袁大人说的都是真的吗?这件事情是这样的吗?”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袁大人绝对没有欺骗侯爷,侯爷,你应该相信袁大人……苟大壮就是一个疯子……” 军官们众口铄金,一致认定苟大壮是疯子,而袁育才说的才是真的,苟大壮是因为记恨袁育才,才会闹出今天这场闹剧。 “哈哈哈……” 叶思文突然大笑起来,身上威严的气势随即消散,叶思文拍了拍袁育才的肩膀,道:“本侯就说嘛!本侯怎么会看错人呢?袁大人分明就是一个爱军如子的指挥使,怎么会做出坑害军户的事情?这个苟大壮,分明就是再诬告,大家等着,本官一定会还袁大人一个公道,就算他是一个疯子,本侯也得打他的屁股。” 众军官立刻拱手行礼,道:“侯爷明断!当真是包公再世。” “好了,本侯乏了,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吧!本侯明天还要回济南呢!就不陪大家。”叶思文一挥手,宣布解散。 一场原本应该很开行的宴会,因为苟大壮的搅局,搞得不欢而散,军官们意犹未尽的走出了归田园居的大门。 这场宴会,让军官们既觉得刺激,又觉得精彩。 刺激的是,灵山卫军官内部居然出了叛徒,揭露了灵山卫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出卖了灵山卫上上下下所有的人。 精彩的是,虽然出了叛徒,但是军官们居然毫无损,巡抚大人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放过了他们,这让军官们感到很兴奋,叶思文不追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叶思文已经完完全全被他们的指挥使大人买通了。 待所有的军官离去,大厅里只剩下了叶思文和袁育才,袁育才正准备向叶思文告辞,叶思文的脸却冷了下来,责怪道:“袁大人,以后这样的乌龙,还是少闹得好!今天还好你遇见的是我,若是其他人,你知道后果的。” 看着责怪自己的叶思文,袁育才突然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叶思文毫不避讳的责怪他,说明叶思文已经把他当自己人看待了,这下袁育才的心事彻底放下来了。 放下心来,袁育才连忙向叶思文认错,道:“侯爷,都是下官没有安排好,下官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这种事情!” 叶思文淡淡的说:“希望如此吧!好了,你先回去吧!” 袁育才颔,向叶思文行礼,道:“下官告辞!”袁育才说着,慢慢的退出了大门。 “袁大人,你稍微等一等!” 正当袁育才即将退出大门的时候,叶思文突然又叫住了他,袁育才立刻停下脚步,问道:“侯爷还有何吩咐?” “唔!没什么事,就是本侯觉得你家的金矿该核对一下财产了,你的金矿,本侯要占二成股份。”叶思文的声音很平淡,似乎他说的不是金矿,而是一堆萝卜。 “侯爷放心,下官省得!”袁育才很爽快的答应了叶思文的要求。 袁育才虽然表面爽快,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滴血了,叶思文开口就是二成股份,简直就是把黄金当成萝卜了,可是袁育才能拒绝吗?不能拒绝吧!而且叶思文收了钱,肯定就会办事,所以这个股份,给得还是值。 “还有!”叶思文补充道,“出了这个事情,你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等本侯把这件事情的影响力压下去,你再出来。” 叶思文这是准备给自己擦屁股呢!袁育才大喜,道:“多谢侯爷。”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什么谢不谢的,你先回去吧!” 待袁育才离开之后,叶思文向身边的杨云道:“老杨,下令吧!” 杨云点点头,默默的转身离开。 袁育才心里一边滴血,一边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他一进门,就被他的堂弟袁育虎拉住了。 “大哥,二哥被叶侯爷的人带走了!他们说要二哥配合他们调查。”袁育虎拉住袁育才,第一句话就给了袁育才坏消息。 袁育才安慰道:“玉虎,别大惊小怪的,没事,叶侯爷已经告诉我了,他要调查一下今天的事情,你二哥多半是被他请去问话了。” 袁育才注意到袁育虎用的是一个“带”字,而不是一个“抓”字,这说明叶侯爷只是想问话而已,没有抓捕袁育华的意思。 见袁育才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袁育虎急了,道:“大哥,还有一件事,你一定要重视,刚才有一队自称是巡抚衙门士兵的伙计,拿着巡抚衙门出具的公文,接管了胶南的防务。” “什么?巡抚衙门的士兵接管了胶南的防务?”袁育才大惊问道。 袁育才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接管一个城市的防务,居然不给这个城市防务的负责人打招呼,这也太不合常理了,按理说以现在自己和叶思文的关系,叶思文不应该防着自己啊! 袁育虎点点头,道:“对,他们的确是巡抚衙门的官兵,在接管防务的时候,还和我们***起了冲突,不过他们的兵器都是犀利的火器犀利,兄弟们有所忌惮,所以架没有打下来。” 袁育才略一思索,道:“不行,我要去找侯爷,问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育才说完,不顾袁育虎的阻拦,径直打开大门,袁育才刚要跨步走出大门的时候,他突然看见门外站着一队衣甲鲜明的将士,士兵们装备的武器是一水虎式步枪,其身份已经不言而喻了,整个大明,舍得给士兵装备虎式步枪这种高价武器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叶思文。 见有人出来,为的士兵用手做了一个请勿出门的动作,阻止袁育才出门。 看见外面的情况,袁育才连忙关上大门,退了回来,回来之后,他和袁育虎面面相觑,顿时失了主意。 第六十章、逼反袁育才 只见全城戒严,袁育才和袁育虎两人面面相觑,顿时都失去了主意。(? 袁育虎用颤抖的声音道:“大哥,现在的情况相当的不明了啊!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别慌,别慌!冷静,冷静,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袁育才不仅自己冷静下来,也让袁育虎冷静下来,但是袁育才颤抖的双手却已经将他深深的出卖了,很明显,袁育才现在很不冷静。 袁育才突然问道:“三弟,你说,叶侯爷要办我,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那是当然!“袁育虎点头答道。 “好,那就好!”袁育才有些高兴的说,“三弟,你看,叶侯爷要办我,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他大可以用一纸文书把我骗进他的行辕,何必大费周章调兵进入胶南?这岂不是打草惊蛇吗?” “对啊!” 袁育虎一拍大腿,道:“大哥高见啊!以您的地位,的确不值得叶侯爷大动干戈,不过小弟我还有一个疑问,叶侯爷如此大动干戈调兵进入胶南,不是为了对付你,又是为了对付谁呢?胶南城只是一个小城,可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还有,侯爷手下这些亲兵,是什么时候到胶南的,为何我们身为当地驻军,连半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袁育虎的一席话,又把袁育才扬起的心情打落谷底,他一两惊慌,道:“我和叶侯爷无冤无仇,他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袁育虎摇头,道:“小弟不知道!” “不对,不对!”袁育才道,“三弟,我觉得你说得不对,我和叶侯爷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冲突,而且我还答应送他两份袁家寨金矿的股份,叶侯爷恐怕也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吧!再说了,叶侯爷若是要办我,为何现在还不派人来拿我?难道他就不怕我听到风声跑了?” “嘭、嘭、嘭……” 袁府的大门好像和袁育才作对似的,袁育才刚刚把没有人来拿他的话说完,袁府的大门就嘭嘭嘭的响了起来,听得出来,敲门的人很没有礼貌。 在整个胶南,敢对袁育才不礼貌只有一种人,这种人就是虎威侯的人。 见久久没有人开门,外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吼道:“有没有人在家啊?没有人在家的话,我们就要砸门了……” 袁府的门子听见喊话,连忙去把大门打开,门打开之后,一队衣甲鲜明的将士直接闯了进来,蛮横无比。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干什么的?你们知不知道,这里乃是大明灵山卫指挥使袁将军的府邸,你们要见袁大人的话,等我去……” 门子还不知道生了,见有人要硬闯,直接跳出来阻拦,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门子平时趾高气昂惯了,整天牛逼哄哄的,询问的时候自然有些傲气! 但是门子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对方是巡抚衙门亲兵,比他可牛逼多了。 门子在面前如同一只讨厌的苍蝇叫个不停,这让带队的阎虎感到相当的厌烦,他一把推开门子,吼道:“起开!这里没你什么事?” 阎虎力大,一下子就把门子推到了地上,这下门子不依了,他虽然没有摔疼,但是他的面子可算是摔倒地上了。 门子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吼道:“兄弟们,有人闯进来了,抄家伙啊!” 门子的话音一落,袁府的家丁呼的一下都冒出来了,袁府的家丁比较牛逼,别人的家丁用齐眉棍,用哨棍,但是袁府家的家丁,用的全都是雁翎刀。 呼啦啦一大群拿着雁翎刀的家丁挡在自己的面前,着实把阎虎吓了一跳,但是阎虎是哪么好吓的吗? 吓阎虎的后果是严重的,阎虎直接掏出左轮手枪,向天上打了一枪,吼道:“我数三声,全都给老子退下!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阎虎动手了,其余的士兵也不客气了,纷纷拿出家伙,对准对面的家丁,准备随时听从阎虎的命令。 家丁们面面相觑,他们在袁府当了十几年的家丁,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嚣张的袁府里撒野呢!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家丁们一时居然不知道如何处理。 “一” 不待家丁们想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阎虎已经大声的数了一个一。 “哎呀!这不是阎将军吗?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像要打架似的啊?” 正当阎虎和家丁们紧张对峙的时候,袁育才终于赶到了,他向手下的家丁训斥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动刀动枪的,你们知不知道,阎将军乃是巡抚大人的爱将,若是你们伤了阎将军,你们一个个都吃不了兜着走!看什么看?看什么看?还不把这伤人的家伙收起来。” 家丁们更疑惑了,因为一个外人,袁育才居然训斥他们,这在以前,可是不会有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家丁们虽然不解,但是他们还是遵守了袁育才的命令,还刀入鞘,退到一边等候。 见家丁们把刀收好,袁育才笑呵呵的向阎虎道:“本官不知阎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还望阎将军不要见怪,刚才手下的儿郎孟浪了些,和阎将军产生了一些误会,本官在这里给阎将军赔不是了,还望阎将军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本官手下的儿郎。” 袁府的家丁都奇怪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特别多,历来都只有别人在袁育才面前赔礼道歉装孙子,袁育才赔礼道歉装孙子还是第一次见呢! 阎虎摆摆手,把左轮手枪收好,道:“是误会就好,怕就怕袁大人家里的家丁对我们不怀好意啊!” 见阎虎把家伙收起来,跟在他身后的弟兄也把家伙收起了,冷冷的看着袁府的家丁,大有示威的意思。 “不会,不会,本官保证不会!” 袁育才笑呵呵的保证,随即他又问道:“阎将军,不知阎将军,今日来所为何事?是叶侯爷让你来的吗?” “当然!”阎虎不置可否的说,“我家侯爷让我来给袁大人送一份公文。” “哦!有公文!”袁育才道,“阎将军,里面请,我们进去说话!” 阎虎点点头,带着一干弟兄,跟袁育才来到了袁府的大堂,来到袁府大堂之后,阎虎一言不,直接把公文交给了袁育才。 袁育才粗略的看了看公文的内容,其实内容很简单,就是请袁育才立刻去叶侯爷的行辕一趟,据说叶侯爷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看完公文,袁育才暗中塞了一张银票给阎虎,笑呵呵的向阎虎问道:“阎将军,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 阎虎点点头,收好银票,向门外等候的兄弟们道:“兄弟们,你们先出去等我,我和袁将军说几句话就出来。” 待阎虎手下的人离开之后,阎虎向袁育才道:“袁大人,现在没有别人了,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没有了其他人,袁育才着急的向阎虎道:“阎将军,我知道,叶侯爷找我去他的行辕,肯定是有目的的,请袁将军告诉我,叶侯爷找我前去他的行辕,到底所为何事?” “这事你算是问对人了!”阎虎有些神秘的说,“袁大人,你手上是不是有一处金矿?袁大人,我现在可是在帮你,希望你不要隐瞒才是。” 此事本来是袁育才的最高机密,一般人他不会告诉,但是现在情况危急,袁育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道:“对!我手里的确是有一处金矿。” “这就对了!”阎虎一拍大腿,道:“袁大人,就是你这处金矿害了你,你还不知道吧!叶侯爷从苟大壮口中知道了金矿的事情,你也知道嘛!我家侯爷嘛!那个心是贪了一点,他见不得人有钱,见了这么大一座金矿,他还不眼红得要死,你说他会不会打你的主意。” “阎将军,不对啊!”袁育才突然现了一个破绽,道:“我记得,叶侯爷还没有和苟大壮接触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金矿的事情,你为何说金矿的事情是苟大壮告诉他的呢?” “嘿嘿嘿……” 阎虎就知道袁育才会现这一点,他冷笑道:“袁大人,你当真以为侯爷和苟大壮是今天中午见面的?你错了,苟大壮觊觎你手中的金矿已久,他在侯爷到胶南的晚上,就找到了侯爷,把事情全盘托出,希望能和侯爷瓜分你手中的金矿,侯爷也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居然就答应了和苟大壮的提议,你今天中午看见的,其实是侯爷和苟大壮在演戏!” “演戏!”袁育才大惊。 阎虎点点头,道:“自从苟大壮开始闹,侯爷就一直在和他演戏,否则他怎么会在关键时刻把苟大壮拉回来?侯爷的计划周密,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只要你等会去见他,他就会把你抓起来,然后治你的罪,杀你的头,再抢夺你的产业。” “完了,完了!”袁育才颓然的退后两步,他知道阎虎嘴里说的,没有一句是骗他的,都是真的。 看着袁育才沮丧的样子,阎虎劝道:“袁大人,我奉劝你一句,你快跑吧!放弃你的产业,跑吧!侯爷心思缜密,他要的东西,他会用各种方法去得到,你斗不过侯爷,袁大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嗯!”袁育才点点头,向阎虎道谢道:“多谢阎将军提醒!” 阎虎点点头,道:“好吧!我在外面等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若是袁大人还不消失,我只能把你带去见侯爷了。” 第六十一章、封王送顶白帽子 待阎虎出去之后,一直在后堂偷听的袁育虎从走了出来。 〔 袁育虎一脸愤恨,道:“大哥,没想到叶思文和苟大壮居然是这样的人,阴谋谋夺别人家的财产,他们真是太无耻了!” “嘿嘿嘿……”袁育才冷笑道,“他叶思文想谋夺我袁家的财产,恐怕还嫩了一点,我老袁家的财产是那么好谋夺的吗?我看出来了,叶思文这是在借阎虎的口吓我呢!他想把我吓跑,兵不刃血的夺了我老袁家的家产,这个办法果然高明,若不是我头脑清楚,我还真看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的啊!”袁育虎恍然大悟,问道:“大哥,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叶思文那个卑鄙小人的计划,那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只要大哥一句话,我袁育虎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袁育才面向北方,拱了拱手,道:“这件事我一定要上报朝廷,治他叶思文的罪,我再让妹妹在陛下的耳朵边吹点风,他叶思文就是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 “大哥的主意好是好!”袁育虎皱了皱眉头,道,“不过嘛……” “不过什么?”袁育才见袁育虎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了一句。 袁育才现,自从袁育虎见了一次叶思文之后,似乎变得聪明了,说的话,做的事,出的主意,都比以前靠谱了,难道聪明这种东西也可以传染? 袁育虎当然没有空去研究这些,他只知道,袁育华被叶思文抓走后,袁育虎是他现在身边唯一个能帮他出谋划策的亲人。 袁育虎道:“大哥,说句不好听话,大哥的主意虽然好,却没有考虑到另外两个问题,其一,大哥没有考虑到时间的问题,从我们这里到京城,一来一回,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叶思文可以把所有的事情搞定。” 袁育才颔,道:“这一点是我疏忽了!” “当然,时间不是最主要的问题!毕竟我们可以找机会,慢慢的拖延时间。”袁育才继续说道,“最严重的问题是,我们现在根本派不出信使,现在整个胶南城都被叶思文控制了,他是不会允许有人破坏他的计划的。” 听袁育虎这样说,袁育才顿时失了主意,他此时已经完全把袁育虎当成了主心骨,问道:“育虎,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袁育虎侃侃而谈,道:“大哥,小弟认为,唯今之计,我们只能先逃出袁府,去城外的亲兵营,让亲兵保护我们去袁家寨,袁家寨据险而守,就算他叶思文厉害,他一时半会也攻不破袁家寨,到时候,我们就有一时间等待,二有机会派出信使,只要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情,陛下念在小妹的份上,定然会插手此事,到时候,就是我们咸鱼翻身的时候。” 袁育才大惊,道:“育虎,你这个主意好是好,可是私自调兵和巡抚大人对着干,那是造反啊!” “大哥,只要消息传到陛下的耳中,陛下肯定会理解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的,大哥,关键时刻可要下定决心啊!”袁育虎十分肯定陛下能谅解他们。 “不行,我们不能走!育华还在叶思文的手上呢!我们逃了,育华肯定会遭叶思文的毒手,我们得先把育华救出来再说。”袁育才和袁育华兄弟情深,袁育才不同意撇开袁育才,独自逃生。 袁育虎抓住袁育才的衣袖,苦劝道:“大哥,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们还是管好我们自己吧!至于二哥,就听天由命吧!现在整个胶南城都是叶思文的兵,你觉得你还能救出二哥吗?” 袁育才可不是一个婆婆妈妈的人,他稍一思考,立刻道:“对!我们现在填上去,也是被抓的料,想要就育华,还得先掌握主动权再说。” 袁育才说完,偷偷的带着袁育虎,从袁府的一个地道,不知不觉的离开了袁府,袁育才未雨绸缪,早就在袁府挖了一条地道,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紧急情况。 袁育才和袁育虎是偷偷离开的,连袁育才的妻子儿女也没有通知,这倒不是袁育才不想,而是他们没有时间了,阎虎只给了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在袁育虎的劝说下,袁育才一狠心,一跺脚,毫不犹豫的抛妻弃子。 半个时辰之后,阎虎再次进入了袁府,这次进入袁府,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直接抓人,凡是和袁府有关的人,都被严密的控住了起来,上到袁育才的妻子儿女,下到袁府的丫鬟仆人,甚至连厨房里烧火的大妈都没有放过。 阎虎在袁府找了一大圈也没有找打袁育才和袁育虎的身影,很显然袁育才和袁育虎已经跑掉了。 两个重要人物跑了,阎虎反而笑了,因为他的任务完成了,叶思文给他的任务,就是让他把袁育才和袁育虎故意放跑,好继续下一步的计划。 阎虎办好袁府的事情,立刻回到叶思文的行辕,向叶思文报告一切。 阎虎见到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和杨云正在和一个三十来岁的文士谈话,阎虎的到来,打断了三人的谈话。 阎虎和叶思文在江南呆过一段时间,他听出来,文士的口音中带着很重的绍兴味,再加上他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绍兴人。 若是袁育才在这里,一定会认出这位文士正是他收下的第一师爷,第一谋士赵文昌。 对,赵文昌毫不犹豫的甩掉了他的老主人,想要在叶思文的手下找一碗饭吃,叶思文和杨云此时正在对他进行面试。 阎虎把袁府生的事情告诉叶思文之后,叶思文便示意他下去进行下一步的准备,自己和杨云则继续和赵文昌说话。 待阎虎离开之后,叶思文向赵文昌道:“赵先生,你继续。” “是!”赵文昌继续道,“此次斗争,袁育才已经失败了,因为他的对手是叶侯爷你,此次斗争中,侯爷准备充分,计划周密,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侯爷一定先微服私访,深入了解了灵山卫,在微服私访的时候,侯爷挑起人出来闹饷,继而把闹饷扩大,变成闹事,然后在闹事的时候,侯爷无意知道了袁家寨的事情,可谓把灵山卫上上下下的黑幕了解了一个一清二楚。” “说的不错,全对!”叶思文微笑颔,鼓励道,“赵先生继续,本侯倒要看看,赵先生能不能把所有的事情猜对,猜对有奖哦!” 赵文昌得到鼓励,更加来劲了,道:“侯爷知道,灵山卫军户失踪一百户,袁育才肯定不会,也不敢掖着藏着,他一定会上报山东巡抚衙门,一来使使用李代桃僵之计,让侯爷以为军户是被倭寇杀了;二来是让他的弟弟袁育虎,观察一下侯爷,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侯爷应该是知道的吧!” “嗯!你继续。”叶思文对赵文昌越来越有兴趣了,他推算的事情,居然能**不离十,倒也是个人才。 赵文昌道:“正因为侯爷知道了袁育才的如意算盘,所以侯爷在接受公文的时候,对送公文的袁育虎百般刁难,给袁育虎觉,以及灵山卫所有的军官一个感觉,那就是侯爷您是个贪财好色之辈,只要用金钱美女就可以把你搞定……” 赵文昌洋洋洒洒,侃侃而谈,把叶思文对付袁育才的计划才了个**不离十,绍兴师爷,闻名天下,看来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最后,赵文昌道:“侯爷,在下刚才听见那位将军说袁育才和袁育虎跑了,是你故意放跑的吧!若是在下没有猜度,侯爷现在的目的,不是抓住袁育才,而是把袁育才逼反。” 先前赵文昌说话,叶思文都是淡然的听着,但是赵文昌这句话,的确让他动容了,因为这是他心中隐藏得比较深的秘密。 叶思文阴沉着脸,问道:“赵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文昌不答话,自顾自的说:“侯爷,你之所以这样做,是担心陛下会袒护袁育才吧!只有坐实袁育才造反的罪名,你才能顺顺利利的把袁育才搞垮是吧!” “啪啪啪……”叶思文起身,鼓掌,道:“赵先生果然非同凡人,竟然把我的计划猜对了九成,你不错,相当的不错。” 赵文昌有些得意的说:“其实,在下还看出了侯爷的终极目的,侯爷想听一听吗?” “哦!”叶思文眉毛一挑,道:“你说说。” “侯爷搞这么大的动作,其目的,恐怕不是袁育才这种小角色吧!”赵文昌笑着说,“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侯爷最终的目的,应该是太祖爷定下的三户制度吧!” 这下,叶思文彻底动容了,赵文昌居然正的猜中了他的终极目的,实在是太厉害了,这样的人,到底该不该用,该如何用,都是一个问题,一个大问题。 叶思文略一思索,他突然脸色一边,一挥衣袖,道:“老杨,我们走!” 叶思文说着,大步向门口走去,杨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也快步跟了上去。 看着叶思文的样子,赵文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他似乎已经知道了叶思文想要干什么,他根本不在乎,他知道,叶思文会用他的。 “侯爷!请稍等!” 当叶思文即将踏出大门的时候,赵文昌喊住了他,道:“侯爷,在下曾学过看相之术,在下观侯爷之相,似乎有封王的机会,若是叶侯爷真的有封王的一天,在下定送侯爷一顶白帽子作为贺礼。” 第六十二章、叶思文的宿命 听了赵文昌的话,原本要出门的叶思文和杨云突然折身回来,叶思文冷冷的看着赵文昌,脸色冷峻,一言不。(? 杨云听了赵文昌的话,反应更大,他指着赵文昌,怒喝道:“赵文昌,你这个乱臣贼子,你大胆!你难道要陷侯爷于不义吗?” “嘿嘿,嘿嘿……” 面对杨云的问责,赵文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笑不止。 赵文昌话里有话,“王”上面戴一顶“白”帽子,那不就是一个“皇”字吗?其寓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个说法是有典故的,话说当年永乐大帝朱棣还是燕王的时候,他父亲朱由检让他在十个和尚中选择一个作为燕王府的法师。 朱棣在逐一观察了十个和尚,最后,朱棣本来要选择一个看起来道法高深的和尚,结果旁边的一个和尚开口说话了,他说:“燕王殿下,若是燕王殿下选贫僧的话,贫僧有大礼送给燕王殿下。” 朱棣好奇了,天下都是他朱家的,这个和尚还能送他什么东西?于是他问这个和尚,问他要送什么礼物给自己。 和尚说:“燕王殿下若选择贫僧,贫僧有顶白帽子要送给燕王殿下。” 朱棣何等聪明,一听和尚这话,也如叶思文一般,当即脸色大变,不过他略一思索,便让这个和尚跟他走。 这个和尚就是永乐时期的名臣、鬼才姚广孝,法名道衍,姚广孝投在朱棣麾下之后,不断的教唆朱棣起来反他的侄子朱允炆,只是朱棣一直犹豫不决,迟迟没有下决定。 最后,借着朱允炆削藩的机会,朱棣在姚广孝的挑唆下,悍然起兵“靖难”,在姚广孝的帮助下,朱棣最终夺了侄子朱允炆的皇位,成就了一番霸业! 赵文昌说这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要捧叶思文当皇帝。 不过,当年道衍和尚可是难得一见的鬼才,他赵文昌是什么身份,他以一个绍兴师爷的身份,竟敢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已经看出了什么? “哈哈哈……”叶思文哈哈大笑,道:“赵先生,你的礼物是好,不过,我们大明朝可没有异姓封王的传统,本侯不姓朱,没有当王爷的命,自然也戴不了你送的白帽子,这顶白帽子,你还是送给别人吧!” “不对,不对!” 赵文昌摇了摇头,道:“虽然大明朝没有异姓封王的传统,却没有明文规定不能异姓封王,侯爷今年不过二五,却已经是侯爷之身,只要侯爷能把山东治理成繁华富裕之地,侯爷三十岁之前封个国公也是有可能的。再说了,现在大明周边还有很多敌人,以侯爷的能力,平定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当今陛下对侯爷又信任,封王也是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赵先生!”叶思文笑了笑,道,“你有没有听过功高震主这句话,古往今来,功劳过皇帝陛下的大臣,哪一个又有好下场?别说封王了,就是能保住命,本侯就很感激了。” 赵文昌笑了,笑得很诡异,他说:“这岂不是正好给了侯爷口实!侯爷你想过没有,待到你平定大明四方,其声望名声在老百姓心中,定然是如日中天,到时候,朝廷若是敢对你不利,老百姓肯定第一个不同意,到时候,你在登高一户,响应者必定多如牛毛,天下大事定矣,侯爷的霸业成矣!” 看着唾沫星子乱飞的赵文昌,叶思文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待赵文昌说完,叶思文“嘿嘿”冷笑,质问道:“赵文昌,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天下英才喜欢干的事情吗?若是本侯和当今圣上真的到了那一步,必定有大战,战野,杀人盈野,战城,杀人盈城,死的还不是我们大明的子民,你们这些人,整天就想着什么天下霸业,你难道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你们就不会为天下的平民百姓想想吗?” 赵文昌淡淡的说:“即便真的如此,也不是侯爷的过,虽然侯爷没有反心反行,但是侯爷功高震主,难道当今圣上到时候还容得下你?太祖火烧庆功楼的旧事还历历在目啊!” “本侯大可现在就韬光养晦,不立功,就不会功高震主,圣上自然也就不会猜忌本侯!”叶思文倒是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侯爷!”赵文昌又笑了,道:“有时候,那功劳,不是你不想要,就不想要的,外敌犯境,必定调派强有力的将领前去平定,到时候,侯爷难道还能抗旨不尊,亦或是侯爷会故意败给外敌,这可能吗?” 赵文昌一句话,便道出了千百年来名将们的宿命,抗旨不尊,杀头;胜,功高震主,被猜忌,难免被杀头;败,丧权辱国,依旧逃不过一死。 有一句话说得好,身为名将,既要有战死沙场的觉悟,也要有冤死朝廷的准备,所以说,当名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也许,名将们的最好归属还是战死沙场,那样的话,好歹给他们后人一点念想。 当然,名将们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反他娘的,你不是要老子的命吗?老子就和你拼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大不了大叫同归于尽,这种事情,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有成功的如宋太祖赵匡胤,也有失败者如安禄山。 沉默了一阵,叶思文又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说:“赵先生言重了,若是真有那一天,本侯还可以逃亡海外,不在大明,就不会对圣上造成威胁,想必圣上也不会再紧追不放。” “叶侯爷可曾记得永乐爷派郑和七下西洋,所为何事?” 赵文昌只一句话,就打破了叶思文的幻想,老朱家的人个个都是狠人,不允许有任何人威胁到自家的统治。 叶思文被赵文昌的话搞得心神不宁,叶思文知道,赵文昌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就算自己没有反心反行,但是朱由检会相信吗?历史上,崇祯朝有五十相,朱由检这个人疑心太重,就算现在不猜忌自己,总有一天,他会猜忌自己的。 叶思文暗想,若是自己不趁现在招纳人才,扩充势力和影响力,等朱由检要对付自己的时候,自己该用什么东西去可朱由检对峙,难道真的带着妻儿老小流亡海外吗?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朱由检会放过自己吗? 叶思文默默的思考,越是思考,他越是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这个问题,把高材生叶思文彻底难住了。 见叶思文被自己说得一言不,赵文昌道:“侯爷,这顶白帽子,你若是戴了,便成王,若是舍弃了,便是寇,还望侯爷思索清楚。” 赵文昌如此直白,让大堂里一阵安静,叶思文还能保持冷静,可是旁边的杨云已经激动得不得了了。 杨云是山贼土匪出身,历来就是和朝廷作对的,他跟在叶思文身边做事,不是看中叶思文是朝廷的高官身份,而是他认为,乱世已经来临,如叶思文这般有能力的人,自然能开创一片新的天地。 至于叶思文的成就能有多大?杨云当然是希望越大越好,最好是叶思文当上皇帝,他杨云至少可以混个内阁辅当当,到时候,岂不是风光无限。 杨云有些期盼的看着叶思文,希望叶思文能收下赵文昌,赵文昌整个一个不安定分子,只要有他整天在叶思文的耳朵边撺掇,叶思文早晚都要反。 正当杨云无线意淫的是,突然,一直淡定的叶思文厉声喝道:“赵文昌,你这个胆大包天的杀才,竟敢在本侯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就不怕本侯爷将你法办吗?” 叶思文这一声大喝,把杨云吓了一跳,他突然清醒过来,他和叶思文相处也有一年多了,他知道叶思文把忠孝义看得很重,想要让叶思文造反,似乎有些不可能。 不过叶思文的表现,在赵文昌的眼中,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色厉内荏!叶思文若是真的想要办他赵文昌,何必等到现在,现在两人该谈的都谈了,不该谈的也谈了,他叶思文现在说要抓人,难道不怕惹火烧身? 赵文昌起身,向叶思文拱拱手,道:“侯爷,在下话已至此,至于侯爷听不听,全在侯爷!侯爷,在下告辞,若是侯爷以后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侯爷尽管开口。” 赵文昌说完,完全不管叶思文和杨云的眼光,径直向门外走去。 “等等!” 在赵文昌即将出门的时候,在杨云期盼的目光中,叶思文终于叫住了赵文昌。 赵文昌回头,一脸笑意,问道:“侯爷,你还有什么事情?” “本侯想知道,天下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你为何偏偏选中了本侯?”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 赵文昌神秘的笑了笑,道:“侯爷,在下刚才曾给侯爷说过,在下会看相,侯爷的命格奇特,争夺天下,乃是侯爷的宿命!逃不开,躲不掉的宿命。” 其实赵文昌在吹牛,宿命什么的都是他忽悠叶思文的,他真正看到的,是叶思文的野心和能力,一个二十多岁的侯爷,一个掌控了大明百分之七十经济的人,说他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凡成大事者,必先有野心,这是赵文昌对人的理解。 “好吧!这就是我的宿命!” 叶思文好像很吃这一套,他已经相信了赵文昌的宿命说,因为叶思文知道,老天让自己来到明朝,不是让自己来打酱油的,是要有一番作为的。 第六十三章、众叛亲离的袁育才 就在叶思文和赵文昌两人讨论宿命问题的时候,袁育才和袁育虎两人正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胶南城外的树林里,他们在去***军营的路上。 现在,整个胶南城都戒严了,一路上,袁育才和袁育虎两人几次差点被人现,不过亏得老天眷顾,每次都化险为夷,让他们成功的逃离了胶南城。 出了胶南城,袁育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因为叶思文手上的兵可能有点少,只能布控胶南城内,城外根本没有一兵一卒。 行至半路,袁育才突然一拍大腿,道:“哎呀,三弟,我们走得匆忙,却忘了一个人!赵师爷还在城里,我应该把他带出来。” “带赵师爷?大哥,你为什么要带赵师爷?带着他有什么用?”袁育虎有些疑惑不解的问。 袁育才道:“三弟,你不知道,赵师爷虽然其貌不扬,但是我知道,他乃是当世鬼才,有他在身边,我也能随时听取他的意见不是。” “哎呀!”袁育虎着急的说:“大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赶紧走吧,等会叶思文那厮的追兵来了,我们都走不掉!” “唉!”袁育才叹了一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我们走!” 袁育才说完,又和袁育虎狂奔起来,现在他光杆司令一个,只有到了***的兵营,袁育才才会安心。 袁育才在这么危急的时刻,还想着他的赵师爷,不过他的赵师爷可没有想着他的好主人若是袁育才知道自己还没有走,赵文昌就去投靠了叶思文,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的军营离胶南城不远,不多时,袁育才和袁育虎便来到了***的大营。 袁育才和袁育虎进入军营之后,立刻招来***的几个头头,商议此事该如何是好。 都不是外人,袁育才也就不隐瞒了,他简单的把事实给在场的军官说了一遍,让军官们立刻收拾东西,立刻去袁家寨躲避。 “将军,末将认为,此计不妥!” 袁育才刚把任务布置好,立刻有人出来跳出来反对,反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灵山卫的指挥同知于成,现在袁育华被叶思文抓了,他就是灵山卫的第二号人物。 见有人反对自己的意见,袁育才皱了皱眉头,问道:“于同知,你为何认为此计不妥?” 于成冷笑道:“将军,不是末将不客气,末将认为,以叶侯爷的缜密心思,若是他真有心抓你,根本就不会让你到***的兵营来。” 于成这样说,袁育才动容了,于成这不是暗中嘲讽自己没有能力吗? 袁育才不冷不热的问道:“于同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不相信本官的能力吗?” “袁将军,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于成摇了摇头,道:“袁将军,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叶侯爷搞这么多动作,只有一个目的吗?” 袁育才不解的问:“什么目的?” “叶侯爷的目的,就是把你逼反!”于成一句话便道出了叶思文的罪恶阴谋。 虽然于成很聪明,道出了叶思文的真正目的,可是他的上司袁育才没有他聪明,自然不会信他的。 袁育才耸耸肩,道:“于同知,你言重了吧!本官何曾想过要造反。” 于成一字一顿的说:“将军,只要你现在调兵进入袁家寨,就是造反!所以,将军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只要不动刀兵,叶侯爷就抓不到你的小辫子,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袁育才从于成的话中似乎理解到了什么意思,他眉毛一挑,勃然大怒,吼道:“我可是当今圣上的大舅哥,他叶思文若是敢往我身上泼脏水,就是把这官司打到金銮殿上,老子也不怕,传令,立刻去袁家寨。” 这里可不是袁育才会吼,于成见袁育才不听自己的意见,也大声的吼道:“正因为你是皇帝陛下的大舅哥,所以叶思文才如此处心积虑的把你逼成这样,若你只是一个平凡人,叶思文才不会大费周章呢!” 正当袁育才和于成就要不要去袁家寨这个问题争得脸红脖子粗的时候,袁育虎突然来到袁育才的身边,道:“大哥,我看于成这小子已经投靠了叶思文那厮,他这是在拖延时间呢!我们还是赶快去袁家寨吧!只有到了袁家寨,我们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迟了,叶思文那厮的军队可就来了,军营里亲兵不多,又无险可守,瞬间就会被叶思文那厮的精锐士兵攻破,到时候,就是想走都走不掉了。” 袁育才点点头,甚是赞同袁育虎的话。 于成见袁育虎给袁育才说悄悄话,又见袁育才不住的点头,就知道要坏事,他大声的说道:“袁育虎,你不要在这里妖言惑众……” “报,报,报,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不等于成把话说完,一个传令兵突然冲进了袁育才的帅帐,传令兵的脸色焦急,一看就知道外面出大事了。 袁育才见状,立刻问道:“外面出什么事情了?你为何如此焦急?” 传令兵道:“禀报将军,兄弟们在离大营十里外的地方,现一支五百人的军队正在向军营行进,都是一水的骑兵,装备精良,看样子他们似乎装备了远洋铁厂生产的虎式马枪。” 传令兵的描述,已经明确的告诉了袁育才对方是什么人,能装备虎式马枪的军队,大明朝除了皇帝陛下正在训练的新军,就只有叶侯爷麾下的军队了。 叶思文的军队居然离***大营只有十里了,而且还是一水的骑兵,其形势的严重性,已经不言而喻了,袁育才知道,自己得立刻下决心,否则自己以及麾下的士兵,都有被剿灭的危险。 袁育才略一思索,立刻向传令兵道:“传令,让所有的人立刻出前往袁家寨,坛坛罐罐什么的都不要了,立即出。” “诺!”传令兵应了一声,匆匆的走了。 待传令兵离开后,袁育才又看见了于成那张臭脸,不过他这次没有给于成说话的机会,于成刚要开口,袁育才就制止了。 “于同知,本将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此事,非你莫属啊!于同知,还望你带着本部人马为我们殿后,挡住叶思文的军队,此役胜了,本将一定为你请功。”袁育才说得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在把功劳往于成手中送呢! 本部人马!请功! 于成愣了,先别提请功的事情,就说说于成的本部人马了,于成作为指挥同知,麾下倒是有一百装备了燧火枪的亲兵队,看起来人还是挺多的,装备也还不错,可是他们面对的是五百装备了虎式马枪的骑兵,一百手持燧火枪的步兵对五百装备连马枪的骑兵,这个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这场仗要打赢,除非对方领军的是一个废物,可是叶侯爷手下会养废物吗?叶思文手下若是有废物的话,他能以一万人打败后金二十万联军,别开玩笑了。 好吧,就算对方领军的是一个废物,而且他于成也长了天大的运气,他胜了,可是袁育才要向哪里给他请功呢?袁育才只要带兵进入了袁家寨,那就和山贼土匪没有两样了,难道袁育才去想大明所有土匪的头头请功,这不是瞎扯淡吗? 于成左看右看,都觉得袁育才是在坑自己,于成知道,袁育才已经在怀疑他了,这次让他殿后,就是要把他置于死地。 于成郁闷了,合着自己是说了实话,出了主意还不讨好啊!这样不通道理的长官,还有追随的必要吗? 于成可不是一个任由人坑的人,好吧,你怀疑我和叶思文暗通款曲是不是?你要把我往死里坑是不是? 好吧,你袁育才不仁,我于成也就可以不义,既然你抛弃了于成,也就别管我于成投靠谁了,只在一瞬间,于成就决定做一件光荣的事情——向叶思文投降。 终于想通了,于成拱手,道:“末将领命!” 经过一番忙碌,袁育才带着自己的亲兵,连夜踏上去了袁家寨的路,有兵在手,袁育才终于放心了,终于可以在马车里睡个安稳觉了。 于成看着渐渐远去的队伍,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他的亲兵队长凑过来,有些担忧的说:“于将军,看来我们的指挥使已经决定抛弃我们了,我们应该怎么办?” “哈哈哈……”于成仰天大笑,道:“娘的,这么多年,老子总算是忍够了,若不是法令压着老子,老子还真不想在袁育才这个蠢猪手下做事,他既然要抛弃老子,老子自然不会去求他,老子又自由了,哈哈哈……” 亲兵队长跟了于成这么些年,自然知道于成的心思,他说:“将军可以不在袁育才手下做事,卑职也是高兴得很,可是将军,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叶侯爷的军队马上来了,我们还是赶快逃跑吧!” 于成眉毛一挑,道:“我们为何要逃?就在这里等着,我带你们投靠一个新上司,保证你们以后吃肉喝酒,再也不用受袁育才那厮的鸟气。” 第六十四章、写公文的本事 浓浓的夜色中,在胶南城去袁家寨的路上,袁育才一行人正在顶风冒雪向袁家寨前进,当然,顶风冒雪的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而袁育才等一干军官,早就坐在舒服温暖的马车里,闭目养神了。 也许是于成真的阻挡了叶思文的兵马,所以那一队五百人的骑兵,并没有紧紧的追赶在袁育才的屁股后面,这让袁育才放心不少。 突然,一名***的探马百户骑马赶到袁育才的马车旁边,敲了敲窗户,道:“将军,末将有要事禀报!” 袁育才打开窗户,一脸冷峻,问道:“何事?” 探马百户道:“禀报将军,据末将手下的探马回报,于同知已经带着麾下的一百名亲兵投降了,现在叶思文的军队正在接受我们留下的营地。” “嗯,本官知道了,再探!”袁育才有些淡然的说。 “诺!”探马百户应了一声,调转马头又离开了。 于成投降,这倒不出乎袁育才的意外,因为他早就预料到于成会投降,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若是于成不投降,袁育才才会感到奇怪呢! 兵法有云:兵贵神,让袁育才感到奇怪和不解的是,叶思文手中有五百装备精良的骑兵,他为何不派遣骑兵,在己方行进的途中进行截杀突袭?难道他要等自己进了袁家寨,再来抓自己吗? 要知道,袁家寨据险而守,易守难攻,叶思文想轻易的攻取袁家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莫非叶思文真的不懂用兵? 袁育才认为叶思文不会用兵,那是大错特错的,因为叶思文不仅懂用兵,还懂得政治,叶思文之所以要搞这么多幺蛾子出来搞袁育才,不是因为袁育才很难搞,而是袁育才身后那个人很难搞,袁育才身后的那个人,自然是朱由检的小老婆——袁贵妃。 当时倭寇袭扰日照周边,日照知府梁文清向袁育才求救,袁育才不但不救,还趁机向梁文清索贿,贻误战机,使得倭寇横行无忌,大明百姓惨遭荼毒。 从梁文清口中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叶思文当场就怒了,这样无法无天的人叶思文岂能容他?叶思文回到济南之后,一封奏折就把袁育才告了,袁育才算是叶思文手下的官员,叶思文又担着都察院左都御史的职位,自然是可以递折子告袁育才的。 叶思文听说朱由检接到奏折之后,也是勃然大怒,朱由检也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他即刻派遣锦衣卫去抓袁育才。 不过锦衣卫刚刚出京城的时候,又被朱由检叫了回去,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一个人在朱由检耳朵边说了一些话,而这些话,是在枕头边说的,俗称吹枕风。 袁贵妃得知自己哥哥要倒霉的时候,立刻找到了朱由检,和朱由检摆事实,讲道理,磨嘴皮子,袁贵妃是朱由检比较喜欢的女人,她一阵撒娇耍横,朱由检还真拿她没有办法,再加上朱由检觉得袁育才犯的事情也不算很大,于是他便下令召回了已经出的锦衣卫。 叶思文忙活半天,得到的答复居然是四个字——下不为例! 得到这个答复,略微感到有些奇怪,朱由检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为何此次会意见相左,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啊! 不过当叶思文得到宫里传来的消息,立刻释然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朱由检还不是个英雄人物,他偏袒自己老婆的娘家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毕竟袁育才犯的事情不大,不就勒索了一下地方官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朱由检不追究袁育才的责任,叶思文不干了,几千名老百姓被袁育才累死,若是就让袁育才逍遥法外,他心里会不安的。 还有一点,若是山东境内有一支特权军阀,处处与叶思文作对,这让叶思文如何推行新政?不推行新政,又如何拯救大明?所以,叶思文于公于私,为国为民,都要把袁育才搞垮才行。 但是叶思文清楚的意识到,要把袁育才搞垮,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一般的罪名对袁育才根本没有用,因为袁育才毕竟和皇帝是亲戚,他做了坏事,皇帝一句话就解决了。 要把袁育才彻底搞垮,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给袁育才安上一个大罪名,这个罪名就是造反,造反就是反皇帝,皇帝还能坐视不理?当然不能,且不要说袁育才只是一个外戚,就连皇帝的亲兄弟要造反,皇帝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叶思文想通这一点,立刻开始布置,一步一步的来,现在,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袁育才不听巡抚大人调遣,占领山寨,率兵和巡抚大人搞对抗,这不是造反,又是什么? 山东巡抚的行辕里,杨云写完奏折,吹了吹奏折上面的墨迹,双手捧给正在和赵文昌一边谈话,一边观看夜里雪景的叶思文,道:“侯爷,奏折写好了,请侯爷过目。” 叶思文结果奏折,看了看,杨云写的公文还不错,中规中矩,把袁育才这些年干的坏事以平铺直叙的方式写在了奏折上面,整个公文的字里行间,基本上看不出掺杂了个人的感**彩,可谓公文中的典范。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老杨辛苦了,用印,立刻往京城。” “来,在下看看!”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赵文昌毫不客气的把奏折抢了过来,迅的瞄了一眼,只看了一样,赵文昌便大喊道:“不行,不行,杨先生这奏折写得太过于平淡无奇,没有感情,引不起阅读者的共鸣,在下认为,叶侯爷乃是一位年轻人,奏折应该写得激情四射。” “赵先生此话怎讲?” 听了赵文昌的话,叶思文和杨云面面相觑,叶思文由于古文基础不好,所以公文什么的都是由杨云代写,都一年多了,还从来没有人说过不对呢!为何到了赵文昌这里,就不对了呢? “这个还真给你们说不清楚!”赵文昌摆摆手,道:“不如这样吧!在下也献丑一番,写一份差不多的公文,你们传阅,看看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赵文昌说完,也不待叶思文回答,拿起杨云用过的毛笔,铺开宣纸,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 “侯爷,请过目!” 小半个时辰之后,赵文昌完工,把奏折递给叶思文过目。 叶思文带着疑惑的心情,接过赵文昌手中的奏折,开始慢慢的阅读起来,说实话,赵文昌写的字,比杨云工整的小楷差了不止一倍,赵文昌写的字,有点像草书,用草书来写公文,似乎有点不对劲吧! 虽然赵文昌的字不咋的,但是他写的内容,的确给力,叶思文只读了一段,便来了兴趣,一口气把赵文昌写的公文看完了。 读完公文,叶思文眼前一亮,道:“好!赵先生果然好文采!这份奏折交上去,肯定能引起朝中大臣的公愤,就是当今圣上,也不好偏袒了。” “嘿嘿嘿……”赵文昌得意的捋了捋他的胡须,道:“侯爷谬赞了,在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让我看看!” 杨云抢过赵文昌写的公文,仔细的读了起来,他就奇了怪了,自己的公文到底哪里比赵文昌的公文差了。 杨云一口气读完赵文昌的公文,立刻就知道自己哪里不如赵文昌了,赵文昌的公文,激情飞扬,从袁育才就任灵山卫指挥使开始说起,把袁育才贪墨军饷,欺压军户,训练私兵,私自开矿,公然勒索,最后造反等等事情通通说了一遍。 同时,赵文昌顺带把军户们的悲惨生活和袁家寨奴工无辜的命运说了一遍,这无疑会激起朝中大臣以及皇帝陛下的同情心。 有人疑惑了,这些不是和杨云写的公文一样吗?是的,杨云和赵文昌两人写的内容是一样的,可是杨云是平铺直叙,不带半点私人感情,写文章的人不带感情写,看文章的人自然不会带感情去看,这份公文递上去之后,最多让朝廷明白一件事,袁育才该死。 但是赵文昌用了各种各样的修辞手法,什么对偶、排比、比喻,能用上的全都用上了,而且赵文昌还毫不避讳的在公文上夹杂了他自己的私人感情,加入了大量自己的看法和想法,畅快淋漓的表达了自己的愤怒。 最妙的还是赵文昌用草书书写这篇公文,须知正规公文,需用工整小楷书写,但是赵文昌却用了草书,把愤怒深入每一个阅读者的心里。 一份饱含感情的公文,必然能调动朝中大臣的感情,叶思文完全有理由相信,朝中大臣看了赵文昌的公文,肯定会强烈要求把袁育才处死。 到时候,朱由检就是想保住袁育才,他也不能保了,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朱由检再厉害,也拗不过朝中几百名大臣。 况且朱由检见了这份奏折,以朱由检的性格,肯定也是出奇的愤怒,他不把袁育才往死里整就算好的了,还会保袁育才? 杨云看完赵文昌的公文,立刻向赵文昌行礼,道:“赵兄当真是当世鬼才,小弟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呵呵呵……”赵文昌矜持的笑了笑,道:“杨兄弟过奖了!” 第六十五章、坐实罪名 北京紫金城,御书房里,朱由检正涨红着脸,翻阅着一份奏折,这份奏折上面用的书法,不是平时在其他公文上工整小楷,而是草书,对,是草书,敢用草书写奏折,此人也真是大胆,不过更大胆的是奏折上写的事情。([ [ 当然,大胆的事情不是写奏折这个人做的,撰写这份奏折的人,仅仅是用草书表达他的愤怒而已。 不错,这份奏折就是有赵文昌代笔,叶思文署名的黑奏折,专门黑朱由检的大舅哥袁育才。 朱由检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愤怒,他不相信,在自己领导的帝国里,居然还有贪墨军饷,欺压军户,训练私兵,私自开矿,公然勒索,领兵和巡抚作对等等事情,这一桩桩一件件,按照《大明律》处置的话,可都是杀头的罪名啊! 让朱由检更愤怒的是,干这些事情的人,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老婆的哥哥,是自己的大舅哥,是大明的国舅爷! 朱由检有些汗颜,亏得自己前段时间还听袁贵妃的话,打回了叶思文的弹劾奏章,赦免了救援日照不力的袁育才,却没想到,自己赦免的,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朱由检有些郁闷,有些奇怪,难道袁育才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难道袁育才以为自己有一个妹妹是皇帝的宠妃,他就能胡作非为吗? 不,朕不能让这种风气在大明蔓延!朱由检暗暗在心底下定了决心。 朱由检的龙案后面,站着六位一脸愤怒的大臣,为一人,正是朝廷现任的内阁辅,文渊阁大学士叶景,叶景以下,是内阁次辅,东阁大学士钱谦益,其余四人,都是内阁的人。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份揭露袁育才罪恶的奏折,没有秘密的送到皇帝陛下的案头,而是大摇大摆的送到了内阁,让内阁六位大臣知道了这件事情。 现任的六位内阁大臣,除了钱谦益,其余四人都是叶景挑选的热血忠义之人,他们看见皇帝陛下的大舅哥居然如此嚣张,立刻愤怒了,成群结队跑到御书房来找朱由检的麻烦。 朱由检还不明白生了什么呢!就被内阁大臣们的攻势批驳得体无完肤,待朱由检明白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立刻在心里埋怨叶思文不该如此直白的把奏折送到内阁去。 就算愤怒,这种关乎皇家声誉的私密事情,也该秘密的告诉皇帝才是啊!这叶思文,平时看起来挺靠谱的,咋个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不过朱由检相信,叶思文肯定不是故意的,很有可能是叶思文手下的人疏忽了,才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现在好了,满朝文武都知道皇帝陛下的大舅哥是大坏蛋,这让朱由检的脸往哪里搁? 其实叶思文此时正在某个地方偷笑呢!他就是故意把奏折错地方的,叶思文怕朱由检又来一句“下不为例”,所以他干脆坏事做绝,让满朝文武都知道这件事情,明朝的官员,可都是坚持原则的好官,若是朱由检还敢包庇袁育才,满朝文武都不会答应。 赵文昌告刁状的本事就是强,朱由检看完奏折,突然感觉自己心里很堵,很愤怒,他把奏折重重的摔在龙案上,向叶景问道:“叶爱卿,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叶景一脸冷峻,道:“启禀陛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人,只有一个字适合他,杀!” “对,陛下,叶阁老说得对,这种大逆不道之人,就应该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叶景的话一出口,几个内阁辅臣纷纷赞同。 朱由检提起朱红色的毛笔,看了看在场的人,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杀袁育才,朕也无话可说!” 朱由检说完,挥动红笔,在叶思文呈上来的奏折上画了一个大叉叉。 “大伴!” “奴才在!” “拟旨,袁育才贪污枉法,阴谋叛变,现剥夺其一切官职,命山东巡抚虎威侯叶思文擒拿至京,交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堂会审,若袁育才敢于抵抗,山东巡抚虎威侯叶思文有当场格杀之权。”朱由检一脸严肃,痛下决心。 六位内阁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呼道:“陛下圣明!“ 六位内阁大臣都没想到,皇帝陛下居然如此轻易的就同意处决袁育才,上次叶思文弹劾的袁育才的折子不是被皇帝陛下留中不了吗?这次怎么会如此的爽快,难道皇帝陛下是屈服于朝中大臣的舆论吗? 看着六位内阁大臣不解的目光,朱由检笑了笑,道:“列位爱卿,你们难道不知道朕也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吗?朕已经给了袁育才机会,但是他没有珍惜,朕自然要办他!你们难道认为朕是一个会徇私枉法的人吗?” 内阁大臣们立刻道:“陛下圣明,臣等有陛下领导,定能安定天下。” “好了,好了……”朱由检挥挥手,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朕累了,朕要休息了!” “臣等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内阁大臣在内阁辅叶景的带领下,向朱由检跪安。 待所有人都走之后,朱由检的脸色突然阴沉起来,他向王承恩道:“大伴,走,我们去看看袁贵妃去。” “诺!”王承恩应了一声,默默的在前面带路。 袁贵妃正在寝宫内做女工,突然,她大叫一声“哎哟!”,外面的宫女立刻跑了进来,袁贵妃现在正得宠,可不敢怠慢了,前两天有个宫女不小心打烂了一个袁贵妃最喜欢的碟子,当场被袁贵妃打入了冷宫。 宫女进来,只见袁贵妃正用樱桃小嘴吸允着她的玉指,不消说,袁贵妃肯定是不小心被绣花针给扎了。 宫女还是比较有眼力见的,她连忙找到药膏,轻轻的为袁贵妃敷上,问道:“贵妃娘娘,要紧吗?” 这个宫女是袁贵妃的心腹,袁贵妃自然不会对她乱脾气,她和蔼的说道:“不要紧!就是刚才心里有点慌,本宫一不小心,就被针给扎了,唉!都说针扎到手,会遇见不顺心的事情,不知道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等着本宫。” 宫女劝道:“娘娘现在正得宠呢!怎么会有不顺心的事情?娘娘多虑了……” “皇上驾到!” 正当宫女劝袁贵妃想开一点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皇帝陛下啊前来的消息,宫女微笑着对袁贵妃道:“娘娘,您看,陛下又来看你了,不会有事啦!” 袁贵妃笑了笑,带着宫女,前去迎接朱由检! 袁贵妃来到门口,朱由检也正好走到门口,袁贵妃连忙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啪!” 还不待袁贵妃把礼节行完,朱由检突然一巴掌打在袁贵妃的脸上,朱由检力大,一巴掌就把袁贵妃打得摔倒在地! 莫名其妙的就皇帝打了一巴掌,这可不是一个好预兆,袁贵妃立马从地上爬起来,连连向朱由检磕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妾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望陛下明言,臣妾一定改,一定改…… “你个贱人!”朱由检指着袁贵妃,大声骂道:“你说你哥哥袁育才公忠体国,乃是忠义之士,可是你看看你哥哥袁育才斗做了些什么事情!朕当时居然就信了你,没有让锦衣卫将袁育才正法,朕实在是太后悔了。” 袁贵妃有些错愕,问道:“陛下,臣妾的哥哥到底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得陛下如此生气?” “哼哼……”朱由检冷笑道,“事情不大,你哥哥袁育才造反了!他占据了一处山寨,率兵和朕的巡抚对抗,你说,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啊!”袁贵妃被这个消息吓傻了,自己的哥哥居然造反了,造反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名,皇上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是他的妃子,就手下留情。 袁贵妃突然抱住朱由检的大腿,哭诉道:“陛下,陛下,您是知道臣妾哥哥的,他深受陛下的宠信,他为何会突然叛变,这不可能,不可能,莫非是有人构陷,还望陛下明察……” “哼!”朱由检一脚踢开袁贵妃,道:“你这个贱人,休要再说,袁育才之所以叛变,是因为他犯的事情太多,害怕朕怪罪于他。你说有人构陷袁育才,你知道是谁上的奏折吗?是朕的亲家,虎威侯叶大人,叶大人乃国之干城,现又执行山东新政,他整天忙得不得了,他会无端构陷袁育才吗?他有时间构陷袁育才吗?你这个贱人,包庇了你的哥哥,现在又来污蔑朕的重臣,祖宗有言,不许后宫干政,果然正确,你们这些头长见识短的女人,除了勾心斗角外,还能干什么?” “陛下,您听臣妾说……”袁贵妃已经知道了她自己的命运,但是她还不服,她还要努力。 朱由检没有给袁贵妃机会,道:“大伴,拟旨,从即日起,将袁贵妃的封号去掉,贬为宫人,削减用度,让她立刻从翊坤宫搬出去。” 王承恩颔,问道:“陛下,袁宫人搬往何处?” 朱由检冷冷的说:“西六宫不是有个秀春宫吗?让她先住那里吧!” 大家一听,就知道,袁贵妃这下是彻底完蛋了,西六宫的秀春宫还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冷宫。 第六十六章、最坚固的堡垒 当叶思文接到朱由检处决袁育才的圣旨的时候,他紧张的心情终于平复了,袁育才终于完蛋了,终于被他整垮了。( 不过让叶思文有些不安的是,袁贵妃就是因为为自己的哥哥求了一下请,居然就被朱由检贬为宫人,打入了冷宫削减用度,想前几天,两人还耳鬓厮磨,同床共枕,如今却比陌路人无异,不禁让人唏嘘。 说实话,袁贵妃犯的错误并不算太大,朱由检就是不追究,朝中上下也不会有不同的声音,但是就是因为袁贵妃让朱由检在群臣面前丢了脸,所以朱由检才狠心,把袁贵妃打入了冷宫,完全不顾往日的夫妻情分。 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来,朱由检是一个看重面子的人,谁让他失了面子,他就要谁好看;朱由检还是一个无情的人,即使他最亲的人,他都可以痛下杀手,更不要说不是他的亲人了。 赵文昌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又给叶思文上了几堂课,无非就是让叶思文早做准备,防备朱由检。 不过叶思文此时并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事情,因为他已经在袁家寨的寨墙下和袁育才对峙了半个多月了。 叶思文用了半个多月都没有攻下袁家寨,这倒不是袁家寨的防御有多么严密,而是因为叶思文没有得到圣旨之前,根本不敢动。 虽然叶思文很牛逼,但是现在是明朝,皇权至上,若是朱由检哪根筋不对,赦免了袁育才,到时候,他俩兄弟好了,叶思文倒是在中间左右不是人了。 在这期间,叶思文也没有闲着,还是攻打了几次袁家寨,摸了摸袁家寨底。 说实话,攻击了袁家寨几次,叶思文还是比较佩服袁育才的,袁家寨的防御是叶思文在大明见过最严密的,共分为四级。 袁家寨防御第一级——大炮,袁家寨的寨墙上装备了一百二十门大炮,虽然只是实心大炮虎蹲炮,也不是大明最先进的军工企业远洋造,可是那毕竟不是铁疙瘩啊!那都是要人老命的大炮哦!若是叶思文让麾下的军队强攻,必定在冲锋中,就会被袁家寨的虎蹲炮打得抬不起头。 袁家寨防御第二级——火枪兵,守卫袁家寨的士兵,都装备了远洋铁厂生产的新式燧枪,虽然比不上虎式步枪,可是居高临下攻击,还是相当有威力的。 袁家寨防御第三级——炸药包,在虎威营的成名之战中,有一种没良心的东西出现在了战场上,那就是炸药包,用投石机投掷,一炸一个坑,一炸死一片。 袁家寨防御第四季——寨墙下的骑兵,在袁家寨的寨墙下,驻扎着一支骑兵,共有五百名,他们装备的是三眼火铳和远洋铁厂出产的马刀,由于攻城的士兵都是步兵,骑兵对其有天然的优势,在城下布置一支骑兵,在攻城步兵进入骑兵的冲锋地界之后,即可使用骑兵清扫攻城步兵,之后再用城头上的虎蹲炮轰击攻城的后队,胜负定矣。 虽然袁家寨的武器装备落后虎威团一代,但是由于袁育才使用得当,防御力相当的恐怖,叶思文也没有把握一鼓作气把袁家寨攻下来。 袁育才这些年吞没军饷,使用奴工开矿,那是相当的有钱,他挣的钱,有一大半都砸在了军队和袁家寨的建设中,只有一小半被他挥霍了。 叶思文的帅帐中,一大群军官正在讨论该如何攻击袁家寨,他们当然知道该如何攻击袁家寨,但是如何才能把士兵的伤亡降到最低,这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问题。 中国人打仗,历来都是用人命去填,打仗,先就是比谁的人多。 但是虎威团的建立了之后,这种情况就变了,由于虎威团走的是精兵政策,虎威团成立两年,至今都只有一个团的编制,区区两千人而已,所以虎威团打仗,从来不敢用人命去拼,将领们对麾下士兵都很爱惜,轻易不敢硬拼。 将领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如何攻击袁家寨,但是他们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来一个结果,也就是说,如果不硬拼,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不过叶思文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他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叶思文有把握,一天之内,把袁家寨攻陷。 叶思文之所以开这样的战术讨论会,是因为他很喜欢这种公平的讨论氛围,将领们在讨论当中,探索正确的攻击方式,在讨论当中,开出更多的攻击方式,也在讨论之中,逐渐提升他们的作战指挥能力。 将领们没有讨论出攻击袁家寨的方案,叶思文倒也不意外,因为他们面对的,是大明最善守将领明出来的防御方式。 这种防御方式,正是从大明前蓟辽督师袁崇焕手中学来的,袁家寨的防御布置,和当年宁远城的防御布置相当的相似。 当年,皇太极以六万八旗骑兵攻击两万人守卫的宁远城,连宁远城的城墙都没有碰到,这种防御方式的威力,可想而知。 当年皇太极和袁崇焕的兵力比是一比三,尚且不能摸到宁远城的城墙,现在叶思文和袁育才的兵力比连一比一都不到,想要攻下袁家寨,还是很有困难的。 众将没有了办法,都把目光聚集到了袁崇焕的身上。 袁崇焕是前两天到胶南的,他本来在济南讲武堂当校长当得好好的,可是叶思文一纸调令,就把他调到了胶南,起初袁崇焕还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看见袁家寨的防御布置之后,立刻会心的笑了。 能看见自己设计出来的战术得以施行,是每个将领的骄傲,袁崇焕也不例外。 不过此时的袁崇焕,早已没有了当日的飞扬跋扈,在天牢中的半年,袁崇焕想了自己近年来的得失,一时位极人臣,一时阶下之囚,这种落差,对于笨蛋,就是致命的打击,而对于聪明的人,则是机会,一个浴火重生的机会。 袁崇焕已经不是以前的袁崇焕了,他以前,更多的,考虑的只是战术问题,而现在他开始考虑战略层面上的事情了,这也是他跟了叶思文之后,得到的最大升华。 袁崇焕看着众位将领都看着他,自然明白他们意思,你袁崇焕是这种防御措施的设计者,肯定也有破解这种防御措施的方法。 不过将领们都估计错了,袁崇焕还真不知道这种防御措施的破解方法,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破解的防御方式,当然是最稳妥的防御方式。 “给位将军!……” 在众人的期盼中,袁育才终于开口说话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袁育才道:“各位将军,说实话,在下也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种防御措施……” “啊!” 袁崇焕此话一出口,众皆哗然,连袁育才都不知道该如何破局,这下算是没有希望了。 在大家失望的时候,袁崇焕又开口了,道:“但是……” “但是什么?”见还有希望,众将又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袁崇焕。 袁崇焕看了看着急的众将,微微笑了笑,道:“虽然在下没有破局的办法,但是在下认为,叶侯爷应该有办法破局的办法。” 袁崇焕提起叶思文,众将才想起,在这场讨论中,叶思文一言不,不急不躁,一直微笑着看他们,一副胸有成足的样子。 看着众将的眼光看向自己,叶思文问道:“你们看什么?” 马跃是个急性子,急慌慌的问道:“大哥,小弟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了破局之策?” 叶思文做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摇了摇头,道:“没有啊!你听谁说的?” “啊!” 众将们再次哗然,连平时足智多谋的叶侯爷都没有了办法,这下情况严重了。 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都有些沮丧。 “哈哈哈……”叶思文突然笑道,“你们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你们还是虎威团的军官吗?我们虎威团的军官,可从来没有沮丧过。” 被叶思文一说,虎威团的军官又挺起了胸膛,但是他们眼中依然有沮丧的神色,虎威团自出道以来,终于遇上强劲的对手了,若是不把袁家寨攻下来,他们都不知道该把脸放在哪里。 叶思文一挥手,道:“好了,大家不要沮丧了,都散了吧!” “可是叶大哥,我们还没有商量出一个攻击袁家寨的方法啊!怎么能就这样散了。”谢威有些不解的问。 叶思文道:“大家放心,我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你们回去之后,立刻召集麾下的士兵,让他们吃好玩好,明天一早,准备攻击。” 众将大喜,纷纷向叶思文告辞,退出帅帐,将领们都知道,叶思文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他说攻击,那绝对能一鼓作气把袁家寨攻下来。 待所有的将领出去之后,从帅帐的后面走出一个帅气的江湖浪子,正是暗影的领李晓得。 叶思文见李晓得进来,道:“李兄,马上给李大憨命令,明日炮声响起之后,立刻行动,争取从内部攻陷袁家寨。” 李晓得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帅帐。 叶思文信步走出帅帐,看了看远处袁家寨高大的寨墙,自言自语道:“最坚固的堡垒,总是从内部塌陷,袁家寨,也不例外。” 第六十七章、内部攻破 第二天早上,袁家寨的寨墙上面,袁育才和一干***的将领正笑呵呵的看着寨墙下面的虎威团,虎威团此时正在集结,看来是想要开始攻击袁家寨了。([ [ 袁育虎一脸得意,对袁育才道:“大哥,你看,他们又来送死了!” “哼!”袁育才冷哼道,“他们这点兵力,就像攻破防御严密的袁家寨岂不会异想天开?我看叶思文的脑袋是进水了。” “哈哈哈……” 袁育才的话,引起众将哈哈大笑。 正当大家得意的笑的时候,袁育虎突然指着寨墙下面,道:“大哥,你看下面是什么?” 众将循声看去,只见一名骑士,举着白旗,快的来到寨墙下面,众人面面相觑,难道叶思文知道攻不下袁家寨,想要和谈? 骑士来到寨墙下面之后,拿出一副卷轴,扯开,大声的念道:“袁育才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查,大明山东灵山卫指挥使袁育才,长期以来,贪墨军饷,虐待军户,私铸兵器,私开矿厂,任用奴工,残暴不仁,责问之时,竟阴谋叛变,今令,大明山东巡抚虎威侯叶思文捉拿至京,如有抵抗,立即剿灭之,格杀勿论!钦此,谢恩!” 骑士念完圣旨,取下背上的弓箭,搭箭拉弓,“嗖”的一声,射向了袁家寨的寨墙,骑士吼道:“上面的人听着,你们的指挥使大人已经被陛下确定为叛乱分子,我家侯爷希望你们能弃暗投明,赶紧投降,晚了,可就来不及了,我家侯爷给你们一刻钟的考虑时间,一刻钟之后,我家侯爷将会攻寨,寨破之日,就是你们身异处之时!” 骑士做完这些,调转马头,迅的离开。 圣旨很快就到达了袁育才的手上,袁育才看着圣旨上面大红色的玉玺印章,手开始抖,他暗想,难道自己的罪名已经被坐实了。 袁育才悄声向袁育虎问道:“育虎,我们派往京城的人有没有消息?” 袁育虎点点头,道:“回来了,他说他已经把辩解的公文由一个内侍交给了皇帝陛下,而且皇帝陛下也已经御览了。” 得知皇帝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袁育才满意的点点头,转头面对身后的将领,他一下子把圣旨摔在地上,厉声道:“各位,这份圣旨是假的!这是矫诏,这是叶思文来分化我们的东西,你们要相信我,我乃是皇帝陛下的大舅子,是国舅,只要我们坚持住,待真的圣旨到来之时,就是叶思文身死之时。”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了主意,他们现在更倾向于皇帝陛下要处决袁育才,因为那份圣旨上面写的东西,毕竟都是真的。 袁育才用鹰隼般的眼睛扫视了一遍犹豫的众将,厉声问道:“怎么,你们难道不相信本官?” “我等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人!”众将没有办法,只得表示一下忠心,其实他们心里都在考虑后路了。 袁育才掌管灵山卫多年,当然知道这些将领的心思,不过他知道,这些将领还在犹豫,要打消他们的犹豫,只能把袁家寨守好,给将领们一点信心,他们自然就会坚定信心。 “轰、轰、轰……” 一刻钟之后,虎威团的炮兵营准时开炮,一百多门神威大将军炮一起射,威力惊人,响声响彻天地。 叶思文没有留给***将领更多时间考虑,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过用一份圣旨就引起***内部的将领倒戈。 “轰、轰、轰……” 虎威团开始开炮之后,袁家寨寨墙上面的一百二十门大炮也开始怒吼,双方开始第一轮炮战。 新式的神威大将军炮明显比老式的虎蹲炮更厉害,神威大将军炮能轻易的将炮弹砸在袁家寨的寨墙上,可是虎蹲炮连虎威团炮兵阵地的毛都碰不到一根。 在神威大将军炮精准犀利的打击下,袁家寨寨墙上面石屑纷飞,残肢断臂乱飞,一百二十门虎蹲炮,一门接一门被掀翻。 袁家寨的矿山里,李大憨听见外面的炮声,大喜,对李岩道:“侯爷他们开始动手了,我们也动起来。” 李岩点点头,向身边的丁大云和丁海道:“云大叔,海大叔,通知兄弟们,动手!” 丁大云和丁海大喜,他们知道,自己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这两个月在奴工营里,简直就是在地狱里走了一圈。 拿着皮鞭的监工看见李大憨等人聚在一起,怒冲冲的提着皮鞭赶过来,一鞭子打在李大憨的背上,吼道:“干什么?干什么?散开,散开,你们别以为外面来人了,你们就可以出去了,我告诉你们,我们袁家寨的防御严密,没有人能攻破,你们还是死心吧!” 李大憨揉了揉背上,站起来,盯着监工,争锋相对,问道:“是吗?” 监工举起皮鞭,骂道:“你这个贱奴工,你居然敢瞪我,你看老子不打死你……” “啊!” 监工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大憨的向前大跨一步,用蒲扇般的大手捏住监工的喉咙,瓮声瓮气的说:“没有人敢用鞭子打老子,你他妈每天都打老子,是不是打得很爽啊?” “你,你,你要干什么?”监工涨红了脸,有些恐惧的向这个强壮的奴工问道。 李大憨厉声喝道:“要你的命!” 李大憨说着,手上用力,一把把监工的脖子捏断了。 “好!”见李大憨杀死监工,周围的奴工都大声的叫好,这名监工平时暴虐成性,常常鞭打奴工,奴工恨他入骨,看见他死了,如何能不叫好呢? 远处的监工早就现了这里的异常,他们看见奴工居然杀死了监工,大怒,纷纷抽出佩刀,向这边赶来。 看见赶过来的监工,李大憨抽出死去监工的佩刀,高高的举起,吼道:“兄弟们,我们不能再做奴隶,拿起你们手中的工具,和这些臭监工拼了,我们情愿堂堂正正的死,也不苟且偷生。” “对,我们绝不苟且偷生!” 先响应的,是李大憨带进来的虎牙大队和丁家嘴百户所的军户。 李岩大吼道:“杀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我们坚决不做奴隶!” 此时奴隶们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长期聚集在心里的怨气让他们充满了力量,他们握紧手中的铁钎、锤子、撬棍,随时准备和前来攻击他们的监工拼命。 “杀啊!” 李大憨举起大刀,带着麾下的虎牙虎牙大队,率先向监工队杀去,李大憨和他的虎牙大队何其之猛,只一个冲锋就把监工队杀死了一大半,攻破监工队之后,李大憨带着麾下的士兵向袁家寨的寨中心杀去,准备从内部攻破袁家寨。 紧跟在虎牙大队后面的丁家嘴百户所的军户又给了监工队第二次进攻,彻底把监工队冲垮,并且抢夺了建工们的武器,有了武器之后,军户们更猛了,拿着武器,紧紧的跟在虎牙大队后面。 在队伍最后的普通奴工,彻底把监工队的监工杀死了,他们人多,根本不用武器,一人一脚,就把已经倒在地上的监工队踩死了。 监工队死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些低贱的奴工杀死,但是如果他们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大明最精锐的军队虎牙大队时,他们会理解自己的失败。 “怎么一回事?哪里传来喊杀声?” 正在指挥防御的袁育才突然听见矿山方向的喊杀声,惊惧的问道,他此时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虎威团的攻击太猛们,他们根本不用人攻击,仅仅用大炮,就把袁家寨轰得稀巴烂。 袁育才就不明白了,自己也有大炮,为什么就打不过虎威团呢?同样是大明生产的大炮,差距咋个就这么大呢? 袁育虎抹了抹头上的汗,道:“大哥,不好了,奴工营哗变了,他们在一个猛人的带领下,正在向我们杀来!” 袁育才骂道:“监工队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能让奴工反了?” “大哥,据我所知,监工队已经全军覆没了,也就是说,在矿山到寨墙的这段距离上,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奴工了。”袁育虎很着急,不停的抹着头上的汗。 “狗日的贱奴工,真他妈会挑日子。”袁育才狠狠的说,“育虎,你马上带一队士兵,去把奴工挡住,若是让他冲到寨墙,后果不堪设想啊!” “可是大哥!”袁育虎道,“若是把守寨墙的士兵抽调了,叶思文趁机挥军上来攻上来怎么办?” 袁育才道:“放心吧,叶思文珍惜他麾下士兵的性命,是不会轻易强攻的,你们看见吗?他全是用大炮轰击,根本不会派兵上前。” 袁育虎点点头,带着一队装备了燧枪的士兵杀向了奴工,希望能抵住奴工们犀利的攻击。 袁育才看着虎威团的动向,虎威团依旧用炮兵在轰击,根本没有派兵强攻的迹象,这说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虎威团不趁机攻上来,袁育才稍稍心安,他听了听身后的动静,袁育虎率兵顶上去之后,喊杀声大了许多,其中还夹杂着火枪的声音,不过喊杀声和枪声很快就停了下来,看来袁育虎已经平定了奴工营。 过了一会儿,袁育才身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声音道:“大哥,奴工已经被我平定了!请大哥放心。” 第六十八章、叶思文有什么目的 袁育虎的声音,显得很平静,这让袁育才稍微感到有些意外,平时若是袁育虎取得这样大的胜利,早就高兴得跳起来了,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袁育才缓缓的扭过头,袁育虎依旧是袁育虎,只是在袁育虎身后,站了一群人,准确的说,是一群衣衫破烂,一脸愤怒的人,这些人,正是被袁育才抓来当奴隶的人,一群无辜的人。[[ 看着一脸微笑的袁育虎,袁育才有些恐惧的问道:“育虎,这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袁将军,你被我骗了!” 袁育虎一边说,一边在脸上一抹,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面具脱落之后,显出一张英俊的脸,此人正是李晓得的副手,鬼谷传人龙飞宇。 龙飞宇抱拳,道:“在下龙飞宇,见过袁将军。” “你不是我弟弟?”袁育才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龙飞宇点点头,道:“当然不是,在下奉叶侯爷之命,暗中潜入***内部,若是不扮成你亲近的人,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取得你的信任!” “嘿嘿……”龙飞宇背后的李大憨得意的笑了笑,道:“袁将军,你还不知道吧!叶侯爷不仅在你身边安插了人手,还利用你抓捕流民充当奴隶的特点,让我们打入了奴工营,只待合适的时机,便可对你出致命一击。” 袁育才看了看似笑非笑的龙飞宇,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李大憨,他抓狂了,吼道:“又是叶思文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你们这群混蛋!混蛋……” 袁育才一边说,一边子腰间摸着,他腰间有一把陛下御赐的左轮手枪,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铮!” 袁育才的手刚刚摸到枪柄,龙飞宇迅捷无比的宝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龙飞宇的宝剑甚利,轻易的在袁育才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龙飞宇冷笑道:“袁将军,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我的宝剑已经很久没有沾人血了,我认得你是谁,我的宝剑可认不得你是谁。” 李大憨在一旁不冷不热的说:“袁育才,你投降吧!投降了,你还能体体面面的去死,若是顽抗到底,必让你尸骨无存。” 面对这群凶神恶煞的人,袁育才没有了办法,他的手慢慢的离开枪柄,举了起来。 虎威团的攻击依旧犀利,炮声隆隆,袁家寨里面腾起一片片白色的烟尘。 突然,袁家寨的寨墙上升起了白旗,袁家寨的大门也慢慢的打开了。 炮兵营观测情况的士兵看见袁家寨的寨墙上升起了白旗,连忙打了一个停止开炮的旗语,炮兵营的士兵接到命令,连忙停止了开炮。 炮兵们随便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不停的干了两个多时辰,士兵们的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也就是虎威团的士兵,若是换了其他人,早就累趴下了。 炮声停止的时候,叶思文正在帅帐里睡觉,听见炮声停止,叶思文翻身起来,脸上尽是笑意,因为他已经知道生了什么,叶思文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顺利完成,李大憨和龙飞宇已经控制了袁家寨。 叶思文从始至终,根本没有想过从外部攻进袁家寨,真正攻击袁家寨的人,是李大憨和龙飞宇,打炮,只是为了配合他们行动而已。 叶思文大步向帐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变遇见了一脸欣喜的马跃,马跃笑呵呵的说:“大哥,袁家寨举白旗投降了。” 叶思文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古人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袁育才还挺识时务的嘛!” “哈哈哈……” 叶思文严肃的话把马跃逗得哈哈大笑,道:“大哥,我看袁育才那小子不是识时务,他是被我们的大炮打懵了。” “也有这个可能!”叶思文耸耸肩,道:“走,我们去见见袁育才那小子。” 在袁家寨的废墟上,叶思文见到了一脸狼狈的袁育才,袁育才满头都是大包,一脸是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拉去游过大街呢! 为了防止袁育才逃跑或者寻死,龙飞宇还给袁育才送了一份大礼——五花大绑! “哎呦呦!”叶思文一见到袁育才,立刻用讥讽的口气问道:“飞宇兄,二愣子,我们的袁大将军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啊?前几天本侯不是看他挺英俊威武的吗?你们说,你们是不是看他不顺眼,虐待过他?” “哼!”龙飞宇冷笑道,“我堂堂鬼谷传人,岂能对这个人渣动手?脏了我的手,还不知道要用多少水才洗得干净呢!” 李大憨笑呵呵的说:“叶帅,还真不是我们欺负了他,欺负他的,都是被他奴役过的奴工,奴工们本来是要用烂菜、叶臭鸡蛋砸他的,可是袁家寨里没有这些东西,正好你们开炮,把袁家寨炸得到处都是瓦砾,所以奴工们就地取材,用硬家伙砸他,那玩意老厉害了,一砸一个大包,若不是我和飞宇兄反应快,嘿嘿……” 李大憨说的倒是实话,也亏得他和龙飞宇保护得好,不然的话,袁育才早就被愤怒的奴工打死了。 “哦!是这样啊!”叶思文颔,道:“俗话说,人作孽,天在看,有因必有果,不是不报,那是时候未到,袁育才坏事做绝,有今天这个结局,倒也不让人意外。” 袁育才抬起头,用快要喷火的眼睛看着叶思文,骂道:“叶思文,你这个卑鄙小人,若不是你贪图老子的家财,设计害我,老子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有句话说得好,人做事,天在看,你今天对老子这样,你今后也不会有好下场!” “嗯!”叶思文点点头,道:“袁大人,你说得对,的确是本侯在设计害你们,不过本侯不是贪图你的家财,本侯在袁家寨缴获的财物,都会分给这些年被你奴役的奴工,作为补偿,这样的话,你下地狱的时候,可能会少受一点苦。” “哼!”袁育才冷哼道,“你这样做,还不是为了掩天下悠悠之口,你眼光是长远,你把财物分给奴工,却把金矿自己吞了,分小的,得大的,这如意算盘,果然打得精妙无比,叶侯爷真不愧是商人出身。” 叶思文一愣,他倒没想到,袁育才居然会这样想。 “哎!”叶思文摇摇头,道:“袁育才,你难道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吗?袁家寨的金矿,我不会动一分一毫,我会如数交给朝廷,交由朝廷处置。” 这下轮到袁育才愣了,叶思文搞半天,就是为了把袁家寨的金矿充公? 自己不要,也不许别人要,反而要交给虚无缥缈的朝廷,要不叶思文在说假话,要不就是叶思文疯了。 在袁育才的眼里,叶思文的确是疯了,袁家寨的金矿可是一笔很大的财富,这么大的财富摆在叶思文的面前,叶思文都不要,这不是疯子,又是什么? 袁育才带着三分痛恨,三分不解,三分气愤,还有一分怀疑,问道:“叶思文,你到底为什么?你处心积虑暗算我,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结局吗?” 叶思文点点头,道:“就是这样一个结局。” 袁育才怒吼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叶思文扼住袁育才的衣领,道:“因为我要让大明中兴,因为我要推行山东新政,因为我要解救这些被你奴役的奴工,因为我要打破你的特权,因为我要让大明的身上少一根蛀虫,因为我不想我们汉人的子孙后代被异族奴役。” 袁育才看着狠的叶思文,有些恐惧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阻挡了你前进的脚步?” “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明白我现在的所作所为。” 叶思文松开袁育才,道:“袁育才,你虽然以后可能会明白,但是你没有以后了,你做了十多年灵山卫指挥使,这十几年,你坏事做绝,种种劣迹,令人指,除了死,你已经没有其他的出路,念在你是陛下大舅哥的份上,本侯让你体体面面的死,就不把你送往京城,至于该怎么样?你自己明白,去吧!迷迷糊糊的去死,远比明明白白的死幸福得多。” 袁育才被叶思文一席话说得摸着这头脑,但是他突然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心思如同大海一般深邃,自己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叶思文拔出随身携带的匕,给袁育才割开绳索,道:“袁育才,你是要堂堂正正的死,还是苟且偷生的活,都在你一念之间,你要逃走,我也不拦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若是被别人抓住了,你还有没有这个几乎,我可就很难说了。” 袁育才似乎明白了什么,叶思文和当今圣上,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棋盘是大明天下,下的是大明未来的运势,而自己,只是一颗小小的棋子,而现在,叶思文和当今圣上都准备抛弃这颗棋子了。 袁育才点点头,大步走向袁家寨的军火库,他的手中,拿的是火石和火把。 “轰!” 一声巨响,响彻天地,袁家寨的上空突然爆出一阵巨大的烟尘,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这团烟尘,有点呆。 远处,叶思文向身边的杨云道:“老杨,准备写公文吧!其他的都照实说,袁育才的死,就说是被炮弹砸得血肉纷飞,尸骨无存。” 第六十九章、内战无英雄 处理完袁家寨的事情,叶思文带着麾下的军队,开始班师,他们先回到的地方,是胶南城,叶思文将在胶南城处理一些公务。?(?〈[ 灵山卫乃是大明防卫山东海疆所设,不能一日无将,叶思文看中的下一任灵山卫指挥使,是原灵山卫指挥同知于成,由于于成在关键时刻站对了队伍,成为灵山卫军官中唯一一个没有被抓捕的军官。 于成虽然是***的人,但是他是朝廷任命的,也算是身不由己,身家也还算清白,再加上他的堂哥于子同在关键时刻和叶思文并肩战斗过,叶思文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当然,叶思文看重的,不仅仅是于成的身家清白和他的堂哥于子同,他重用于成,还是看中了于成的能力,于成也稍稍看出了一点叶思文的终极目的,也算是个人才。 叶思文将盖有山东巡抚府印鉴的临时任命书递给于成,笑呵呵说:“于成,你当上灵山卫指挥使之后,可千万不要学袁育才那厮哦!只要你好好干,本侯一定向陛下禀报,早晚都会帮你把‘临时’这两个字去掉的。” “侯爷,你就放心吧!下官一定干好这个灵山卫临时指挥使。”于成笑眯眯的接过任命书。 于成嘴上说得好,其实心里却在嘀咕,谁不知道卫所制度都要被你叶侯爷取缔了,我还当个毛的灵山卫指挥使啊!不过于成倒是不担心,叶侯爷仗义,跟着叶侯爷干,有前途,有肉吃,还有酒喝。 叶思文颔,道:“好了,你退下吧!” “诺!”于成应了一声,慢慢的退了出去。 于成刚刚走出去,马跃和谢威便兴冲冲的走了进来,马跃一进来,便道:“大哥,这场仗,打得漂亮啊!我方只死了几个奴工,士兵们除了被大炮震得耳朵失聪,就没有别的损失了。” 谢威也是一脸兴奋,道:“是啊!叶大哥,这次真是干得漂亮,大哥神机妙算,三面进攻,就是神仙也躲不过啊” 叶思文颔,笑了笑,道:“奉承话就不要多说了,你们自己说说,你们来干什么来了?” “嘿嘿……”马跃和谢威相视一笑,马跃搓着手,道:“大哥,你看,现在仗也打完了,是不是应该论功行赏啊?” “嗯!论功行赏倒是必要的。”叶思文点点头,“下令,凡是参与此次行动的士兵,无论军官还是普通士兵,每个人二两银子赏钱,放假一天,赏钱就不走山东巡抚府了,让你妹妹在远洋商号出钱吧!算在我的头上。” 听了叶思文的话,马跃和谢威面面相觑,这还是那个大方豪爽的叶大哥吗?以往这么大的行动,升官什么的就不必说了,赏钱至少是十两银子,假期至少是三天,这次怎么会这样少,是叶大哥说错了,还是自己听错了。 而且这次是给朝廷办事,理应由朝廷下封赏,为何叶思文要自己掏腰包? 看着疑惑的马跃和谢威,叶思文问道:“你们还不去赏钱?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 “大哥,这是为什么?”马跃可是个直爽人,有什么事情从来不藏着掖着,直接问。 叶思文反问:“什么为什么?” “叶大哥,我的意思是,这点封赏,比起以往,似乎少了那么一点点,我怕手下的士兵有意见啊!”马跃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马跃是带兵的将领,凡是都喜欢为手下的大头兵考虑。 “哦!原来是这样。” 叶思文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二弟,你记住一句话,内战无英雄,此次打的是内战,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你给将士们说,他们会谅解的。” 马跃急了,道:“叶大哥,虽然我们打的自己内部的人,可是我们打的是反贼啊!” “那我问你,我们是哪个国家的人?我们又是哪个民族的人?” “我们当然是大明人?民族当然是高贵的汉族。” “那袁育才是不是大明人?是不是汉族人?” “是!” “那袁育才麾下的将士是不是大明人?是不是汉族人?” “是!” “大明人打大明人,汉人打汉人,是不是自相残杀?” “是!可是……” 叶思文摆摆手,道:“二弟,不要给我说可是,虽然袁育才是反贼,但是他也是大明人,也是汉族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自相残杀,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历史上,汉人打汉人的例子已经太多了,事实证明,自相残杀,除了给异族人可趁之机外,就没有了别的用处,所以,马跃、谢威,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自相残杀知道吗?” 马跃和谢威被叶思文一通教育,正色道:“叶大哥,我们知道了,我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自相残杀。” 叶思文左手拍在马跃的肩头,右手拍在谢威的肩头,道:“所以,攻破袁家寨这件事,我们尽量不要宣扬,也不要过多的封赏,我们从现在就要告诉士兵们一个坚定的信念,大明人,永远不能打大明人,只有我们大明人紧紧的团结在一起,才能守护住我们的家园。” 马跃和谢威两人被叶思文正义凛然话感动得哗哗的,大吼道:“誓死保卫大明!” 正当三人激情飞扬的时候,杨云和赵文昌走了进来,两人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很显然,他们都听见了叶思文的话,他们就不明白了,你叶思文早晚都是要造反的主,你为何还要给心腹手下灌输什么内战无英雄,大明人不打大明人的大道理,你难道就不怕他们打仗的时候有心理阴影?亦或是你叶思文还有别的什么想法。 叶思文的如同他的名字一般,思想太复杂,就连杨云和赵文昌这种被称为谋士的人,也不知道他心理在想什么。 见自己手下的两个军师来了,叶思文笑呵呵的说:“你们两人来了,来请坐,说吧!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 杨云拿出一本账簿,递给叶思文,道:“侯爷,袁家寨的财物已经清点出来了,还请侯爷过目,如何处置这些缴获的钱财,也请侯爷拿个主意。” “老杨做的帐,我历来都是放心的!”叶思文将账簿还给杨云,道:“至于该如何处理这份缴获,我早就讲过了,全部给被袁育才禁锢的矿工,作为他们当奴隶的补偿,我们自己,一分不留。” 杨云有些犹豫,道:“可是侯爷,我们这次攻打袁家寨,耗费巨万,若是不留一份缴获,虎威镖局的账面,岂不是要出现亏空?” 杨云当时听见叶思文给袁育才这样说,还以为叶思文是诓骗袁育才的,因为叶思文以前经常这样忽悠别人,所以杨云也就没有在意,可是让杨云没想到的是,这次叶思文居然来真格的了。 “虎威镖局的亏空,让马大掌柜从我的分红里扣就是了,这些钱,是矿工们用生民和血汗换来的,我们不能动,也没有权利动,这些钱,全部要还给矿工们。”叶思文的态度很坚决。 杨云无奈的点点头,道:“好吧!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一件事,袁家寨金矿怎么办?你不会真的把袁家寨金矿交给朝廷吧!” “哼哼!”赵文昌冷哼道,“交给朝廷管理?还不如把它埋了,就凭朝廷那帮贪官污吏,能管理好这座金矿,我怕到时候,山东再出现下一个袁育才,叶侯爷岂不是要忙死?要我说,直接把金矿收在巡抚衙门的名下,由叶侯爷派人管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众人听了赵文昌的话,脸色一变,赵文昌口中说的“朝廷那帮贪官污吏”的头头,正是叶侯爷的父亲,内阁辅叶景叶大人。 众人纷纷看向叶思文,看叶思文会如何回答。 面对众人的目光,叶思文微微一笑,道:“赵先生说得正是,若是把金矿交给朝廷,的确不是一个好办法,但是金矿也不能挂在山东巡抚衙门的名下,那样的话,我们岂不是成了另一个袁育才。” 叶思文当然知道赵文昌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造反可是一项很大的工程,需要很多金钱的支持,有了袁家寨金矿支持,钱财自然滚滚而来。 赵文昌一愣,问道:“侯爷,难道我们真的把袁家寨的金矿埋了?” “这么大的一座金矿,埋了岂不可惜?”叶思文微笑道,“我准备公开召开一个招标会,把袁家寨金矿的开采权拿出来卖,开采期十年为一期,只许民间的资本投标,价高者得,这样既公平,又可以迅的见利润,把管理交给民间,也可以减少贪污,诸位看此事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叶思文这个主意简直是太高明了,什么投标会,什么民间资本,都是为远洋商号量身定做啊!这可是远洋商号嘴边的肥肉,远洋商号岂有放弃的理由? 这里的人,倒是有一半的人占有远洋商号的干股,远洋商号的,还不是他们自己的? 什么叫既要当**,又要立牌坊?就是叶思文这种行为。 在场的人想通这一点,一起向叶思文拱手行礼,道:“侯爷此计甚是高明,我等没有任何意见。” 其实大家还真是误会叶思文,叶思文根本就没有假公济私的意思,因为在现代生活过的他知道,国家企业的管理机制,往往冗杂繁琐,产能低下,还容易滋生贪污,与其这样,还不如交给民间资本去运作呢! 所谓曲高和寡,正是这样。 第七十章、说实话的报纸 尽管叶思文千叮咛万嘱咐,希望虎威团攻击袁家寨的事情不要泄露出去,但是这件事,很快还是传遍了山东各处,就连山东的周边的省份,都有所耳闻。< { <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消息的传出,和一份名叫远洋商报的报纸离不开关系,在叶思文攻打袁家寨的时候,远洋商报的头版头条,每天都是袁家寨前线的情况,叶思文还要想瞒住天下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也亏得叶思文当时在深山里面,不然这样重量级的新闻,还真不能见报。 说来,叶思文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份远洋商报,是他建议马欣惠搞出来的,为的就是给老百姓讲述山东最新生的事情。 其实这也是叶思文为山东新政建造的宣传平台,叶思文知道,历史上,有很多变法,就是因为宣传不到位,所以才失败的,因此他想出了办报这一招,等到远洋商报在山东境内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之后,再依靠远洋商报宣传新政,定能事半功倍。 马欣惠起先对这么一份小报纸十分的看不起,不就五文钱一份吗?又不是什么大生意,要知道,马欣惠现在每秒钟几十万两上下的银子,对于五文钱,还真是不感冒! 不过后来,马欣惠终于知道什么叫蚂蚁噬象了,由于远洋商报上刊载的都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新闻,所以远洋商报办了几期之后,竟然销量倍增,期期增印,期期售完,创造的利润,一点也不比远洋商号其他的产业差。 以前济南人见面,打招呼都喜欢问“吃了吗?”,现在变了,变成了“看了吗?”或者是“听了吗?”,看了什么,当然是看了远洋商报,听什么,当然是听别人读过远洋商报。 由于大明的基础教育普及率不高,很多人都不识字,所以远洋商报出来之后,便有好事者拿出来念,或在树荫下,或在茶楼酒肆中,或在是上工中途之时,一大群工人津津有味的听着把头念远洋商报。 若是说没有看的人,是会遭到周围人白眼的,连着远洋商报都不看,不是外地人就是土包子,看远洋商报,俨然已成为济南人的一种生活习惯。 远洋商报办了两个多月之后,整个山东境内,都开始流行看远洋商报,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走卒贩夫,都是人手一份远洋商报,甚至山东周围的省份,如京师、南京、河南等离山东进的地方,很多人也开始受到了一些影响,开始利用虎威镖局的传递能力,每月订阅远洋商报。 远洋商号对山东普通人的影响巨大,对山东的士子们,影响同样很大,马欣惠别出心裁,在远洋商报下面设了一份分报,唤作“激扬文墨”,专门用来刊登士子们的大作,经过一番炒作和宣传,“激扬文墨俨”然已经成了山东士子们争名夺利的地方,每天士子们的投稿如同雪片般飞来,然后由“激扬文墨”的主编择优刊。 若是哪个士子能在“激扬文墨”上刊一张文章,足以在同伴面前吹嘘一番,自豪一阵子了,同伴们当然也会对他恭恭敬敬,视为领。 按说“激扬文墨”只是一份普通的报纸,为何能让士子们如此尊敬呢?很显然,士子们尊敬的不是刚刚创办“激扬文墨”,而是“激扬文墨”的主编,人称南雷先生的黄宗羲,黄宗羲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虽然才仅仅二十二岁,但是学识,文章都是俱佳的,名声很大,很多士子都以他为榜样,能入他法眼的文章,自然是好文章。 如果现在山东的文化阶层还不知道什么是远洋商报是个什么玩意,那他在文化圈是混不下去的。 马欣惠见小小一份报纸,居然创造出这么大的利润,大喜,她不由得又对叶思文多佩服了几分,这个男人,出的主意咋个都这样赚钱呢? 而此时,马欣惠和她佩服的男人,正在针锋相对。 马欣惠气鼓鼓的坐在大班台后面,翘着二郎腿,叶思文坐在她的对面,一脸愤怒,好像马欣惠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不给,他是来讨债似的。 马欣惠面前的大班台上,放着一份远洋商报,商报的头版头条是——虎威立奇功,中间还有一张大大的插图,插图的主人公正是虎威侯叶思文,图画上的叶思文,正在镇定自若的指挥虎威团攻击袁家寨,远洋商号的头版头条,正是记录的攻打袁家寨一役。 “欣惠啊!” 叶思文指着报纸,语重心长的说:“我们这次打的是内战,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你怎么能让它见报呢?好吧,就算要见报,也不要这样直白好不好,头版头条啊!关注的人老多了,远洋商报的主编不懂事,你难道也不懂事吗?以后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要见报了。” 马欣惠淡淡的说:“叶侯爷,你不能责怪远洋商报的主编,远洋商报的主编很懂事,他当时坚决不把攻打袁家寨的事情见报,是我逼他的。” “你逼他的?”叶思文难以置信的问道:“欣惠,你这是想毁了虎威团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影响很恶劣?” “恶劣什么?”马欣惠不解的问道,“叶思文,你说话可要负责人,我怎么就毁了虎威团了?一群英勇的官兵打败了一群反贼,这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事情啊!你不知道,山东的百姓对虎威团更信任了呢!” “对,老百姓是喜欢了!”叶思文说,“可是你知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让我的政敌抓住,大做文章,我和虎威团就会被当成是屠杀大明子民的刽子手。”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讽刺道:“本来就是一群刽子手,还用别人说吗?” “你……” 叶思文指着马欣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你这个头长见识短的女人,咋个就说不听呢……” “你说我什么?”马欣惠突然坐起来,用冰冷的问话打断了叶思文的话。 马欣惠眼中闪出精光,上下打量了叶思文一番,冷声说道:“叶思文,我掌管远洋商号两年多,把远洋商号的资本扩充了三倍不止,还从来没有人说我见识短呢!你倒是第一个,好,你牛,你有本事来掌管远洋商号几天试试。” 马欣惠掌管远洋商号,手握千万资金,麾下十几万工人,无数产业,平日杀伐决断,远洋商号之内,无人敢樱其锋芒,马欣惠早已经形成了一股女王气质,此时在叶思文面前释放出来,竟把堂堂虎威侯叶侯爷镇住了。 “呵呵呵呵……” 叶思文见房间里气氛有些紧张,干笑几声,道:“欣惠,你不要生气,我也就是说着玩玩,哪敢看不起你啊?” “哼!”马欣惠冷哼一声,问道:“叶思文,你还记不记得你建议我办报的时候,第一句话给我讲的是什么?” “记得,记得!”叶思文点点头,道:“我告诉你,办报的人,一定要有良心,第一,要报道有价值的事情,第二,报道的事情绝对要真实。” “我问你,大明灵山卫指挥使袁育才叛变,算不算有价值的大事?” “算!” “好我再问你,大明山东巡抚亲自率兵平叛,算不算有价值的大事?” “也算。” “很好,本着你说的第一条,我们远洋商报是不是应该报道这件事情?” “嗯!应该。”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我说的这些都是实话吗?” “是实话,全都是大实话。” 马欣惠笑了,道:“既然远洋商报上报道的事情是真实的,有价值的大事,那上一下头版头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叶思文无语,马欣惠一席话,居然把他带沟里了。 看着尴尬的叶思文,马欣惠“扑哧”一声,掩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道:“你啊!也真是的,你不是说办报纸就是为了用舆论来监督某些不良官员和不良商人吗?怎么,你难道不愿意接受监督?亦或是你不敢接受监督?文哥啊!若是你自己制定的游戏规则你都不不能遵守,你又怎么让别人遵守呢?你不让远洋商报说实话,远洋商报的价值又如何体现?这样办报,何必不办。” 叶思文被马欣惠一席话说得抬不起头,叶思文来自后世,当然也沾染上了一些后世的坏习惯,报纸报喜不报忧,报纸上说假话空话套话,在后世,这些都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叶思文想要用后世的规则来约束大明朝的报纸,还是有些不现实的。 马欣惠一顿骂,倒把叶思文骂清醒了,叶思文知道,大明的报纸事业刚刚起步,规则正在形成,若是自己强行把后世的规则强加到现在的报纸上,那么现在的报纸早晚也会变成和后世的报纸一样,成为统治者愚民的工具罢了。 这样的报纸,不是叶思文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一份真真正正能说实话的报纸。 叶思文突然起身,向马欣惠行礼,道:“欣惠,谢谢你,你的话使我顿悟,我刚才,的确是做错了。”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笑道:“知道错就好!” 叶思文呵呵笑了笑,很自然的坐到马欣惠的身边,拉起马欣惠的纤纤素手,道:“欣惠,这两年,真是辛苦你了。” 第七十一章、推倒一个是一个 马欣惠平日里虽然杀伐决断,可是被叶思文的咸猪手一抓,身体明显有些颤抖,在她的记忆力,叶思文已经好久没有和她这样亲呢的说话了。?〈 ? 叶思文明显感觉到了马欣惠的颤抖,他笑了笑,把马欣惠拥入怀中,问道:“欣惠,你怕吗?” “嗯!” 马欣惠早已收敛起她的女王气质,轻轻的依偎在叶思文的肩膀上,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事实证明,无论多么有能力的女人,都需要一个坚实的臂膀,一个温暖的港湾。 马欣惠化了淡妆,近距离看来,更显妩媚,几个月没有见过女人的叶思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诡异的笑了笑,道:“不要怕,有我在呢!” 叶思文一边说,一边把嘴唇凑到马欣惠的嘴边,准备闻一下马欣惠的香唇。 “不要!”马欣惠被叶思文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用手把叶思文嘴唇堵住,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阿文,我们还在办公房里呢!若是让人看见我们这样,我怕,我怕……” 叶思文看着柔媚的马欣惠,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燥热,他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地方,正在慢慢的变硬,直到坚硬如铁。 在叶思文坚硬如铁的地方,突然冒出一股邪火,邪火从叶思文的小腹直冲他脑顶,把他的脑子烧得意乱情迷,不能自已。 在叶思文的眼里,马欣惠原来越妩媚,越来越动人,他再也忍不住了,双手紧紧把马欣惠抱住,他需要马欣惠,需要马欣惠的安慰。 叶思文不顾马欣惠的反对,一下子吻上了马欣惠的嘴唇,他一边吻着,一边说:“不用怕!马大掌柜办公房,没有人敢乱闯的!” “阿文,不要……不要……” 马欣惠嘴里一边喃喃的阻拦叶思文,一边用手推了一下叶思文,没有推动,此时马欣惠全身酥软,也已经是意乱情迷,哪里还有力气? 其实在马欣惠的内心深处,她愿意现在就把自己的身体献给叶思文,但是世俗的规矩,此时的环境,都不允许她这样做,她想要阻止,却想要继续,始终摇摆不定。 马欣惠欲拒还迎的样子,正是天下所有男人都喜欢的样子,这样的马欣惠,更激起了叶思文的兽性,他的嘴唇和马欣惠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一双手,十分不老实的在马欣惠妙曼的身体上乱摸。 “不要……不要……” 马欣惠嘴里依旧在阻挡,但是身体,已经慢慢的放开了,叶思文轻解罗裳,马欣惠白皙的皮肤,一点点的呈现在了叶思文的眼前…… “咚、咚、咚……” 正当叶思文和马欣惠两人意乱情迷的时候,办公房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得山响。 这家伙,来得也太及时了,敲门的人这次算是当了一把上帝,挽救了两只迷途的羔羊,避免了一对男女犯错,可谓功德无量。 随着敲门声的响起,叶思文脑袋里的邪火也随之消散,身体某个坚硬的地方,也慢慢的软了下去。 叶思文和马欣惠两人一个激灵,两人连忙放开,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 叶思文一边整理,心中一边暗骂:“哪个狗日的?又坏老子的好事,若是被老子知道了,要你狗日的好看。”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明知道我和叶侯爷在谈事情,还来敲门,真是找打!”马欣惠心中如是埋怨。 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所谓夫唱妇随,所谓狼狈为奸,所谓奸夫**,所谓……大概就是这样吧! 叶思文和马欣惠相对坐下,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马欣惠向外面喊道:“进来吧!门没有锁。” 门居然没有锁,叶思文和马欣惠相视一笑,心中都有点后怕,还好远洋商号总部的员工很有礼貌,若是遇上一个冒失鬼,推门就进来,他们两人的名声,岂不是不保? 敲门的人还没有进来,马欣惠装模作样的对叶思文说:“叶侯爷,你看,我们远洋铁厂有大规模开矿的经验,而且我能能给山东巡抚衙门一笔很大的开采费,你看袁家寨的金矿,是不是交给我们开采?” “不行,不行!”叶思文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远洋商号想要获得开采权,必须走正规途径,否则免谈……” 正当叶思文和马欣惠煞有其事的演戏的时候,办公房的门打开,走进来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为一人是马跃,后面是谢威、李大憨、阎虎、杨云、赵文昌等人,还有远洋水师的领,英国人库福尔也来了,都是虎威团的骨干,或者说都是远洋商号保卫力量的骨干。 马跃等人的神情都很奇怪,一个个面带微笑,一脸促狭,一副我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理解的样子,特别是英国佬库福尔,脸上的笑意,那是更浓。 叶思文一看是这些人,背后的冷汗一下子就留下来了,这些家伙,进门的时候,可是从来不会敲门的啊!很显然,刚才那一幕,已经被他们看见了,这该如何是好? 想他叶思文,一世英名,居然在阴沟里翻船了,在心腹手下眼前,公然猥琐女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你们,你们怎么会来?” “叶大哥,哦!不是,现在是妹夫了!” 马跃一脸促狭,道:“妹夫啊!不是你约我们来这里的吗?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们商议吗?怎么?你忘了?” 马跃一声“妹夫”出口,叶思文和马欣惠的脸“唰”的一下就变成了猴子屁股。 其余的人看到此情此景,都掩嘴笑了起来,不过面对眼神锐利的叶思文,他们不敢笑出声,就这样憋着,据说有好几个人回家之后还吃了补药,想来是憋出内伤了。 叶思文一拍脑袋,大骂自己是个笨蛋,光顾着去和马欣惠卿卿我我,却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今天他和马跃等人约好在远洋商号商议改革军制,可是他面对美色,居然忘记了,差点铸成大错。 “呃!”叶思文有些尴尬的说,“你们先去小会议室等我吧!我随后就来。” 众将笑嘻嘻的向叶思文拱手行礼,道:“诺!” 待众将离开之后,叶思文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马欣惠说:“欣惠,刚才的事情,对不起啊!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就,就……” “好了,你不要说了!”马欣惠温婉的说,“我要说的,都明白,我对你,是全心全意的,还望你也如此对我。” 叶思文拉住马欣惠的手,道:“执子之手,与之偕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是你们吧!”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道:“好了,好了,别贫嘴了,你还是快去和他们商议要事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不然等会他们那些大嘴巴,又要乱说了。” 叶思文轻轻的笑了笑,道:“嗯,我去了,欣惠,还是你对我最好。” “哪能啊!”马欣惠揶揄道,“你的婉儿妹妹、嫣儿姐姐、小娇娇,哪个不是善解人意之人?她们对你,恐怕是百依百顺吧!哪里像我,时不时的还要和你唱反调。” 吃醋乃是女人的天性,如马欣惠这样的女强人也不例外。 “呃!这个……他们还等着我呢!我得快点去看看,不然他们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叶思文被马欣惠揶揄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忙撤退。 叶思文落荒而逃,来到会议室的门口,只听会议室里笑声一片,不用说,这群家伙肯定是在笑叶思文。 叶思文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开门,走进了会议室。 见叶思文进来,里面的人立刻停止了笑闹喧哗,纷纷起身向叶思文敬礼,叶思文一一还礼,来到主座,坐下,挥挥手,示意大家坐下说话。 叶思文道:“好了,现在开始开会,大家不要聊和会议无关的事情了。” “嘿嘿嘿……” 一听叶思文这样说,在场的人又忍不住要笑了,不过他们很快就停止了,因为他们看见叶思文脸色有点难看,如鹰隼般的眼睛逐一看了看在场的人,凡是被叶思文眼光扫到的人,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正襟危坐,再也不敢笑了。 “咳咳!”叶思文清了清嗓子,道:“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圣上已经批准了我改革军制的建议,年关过后,我们便可以大张旗鼓的实行新军制,编练新军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尽是高兴的神色,实行新军制,编练新军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这件事情和他们可是息息相关的。 叶思文曾经透露过一些关于新军制的事情,新军制将会完全采用虎威团那种编制,所以在大明现有的军官中,根本没有人能胜任,因此新军中很多军官,都会在虎威团中选出来。 也就是说,在场的人,有可能一不小心,就能从商号的私兵头头,变成吃皇粮的了,这么好的机会,很难得啊! 众将有些期盼的看着叶思文,看叶思文接下来要说什么 第七十二章、都去读书吧 叶思文看了看期盼的众将,道:“从今天开始,虎威团交给库福尔带领,库福尔正式升任虎威镖局总经理,全面负责远洋商号的安全工作,6地上的安全和海上的安全,都由他负责。[〉” 众人一惊,库福尔的能力,当然是有目共睹,以他的能力,掌管虎威镖局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毕竟是个外国人,叶思文居然把远洋商号的安全工作交给他,似乎有些不妥。 “侯爷,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用外国人执掌虎威镖局之事,还是慎重一些好,再说了,马大掌柜那边,该如何去说?” 代表大家说话的,是刚刚进入叶思文集团核心不久的赵文昌,在场其他人以前和库福尔或多或少都有交集,要出言反对,还真不好开口,此事由赵文昌提出来,自然是最好的。 叶思文自然不会去责怪赵文昌,因为赵文昌紧紧是大家的代言人罢了,在场的十一个人,倒有九个反对库福尔出任虎威镖局,唯一两个同意的,是提议者叶思文和当事人库福尔,其实库福尔的思想比较单纯,谁能给自己好处,谁就是自己的老板,至于老板给自己安排什么样的工作,完全是老板的事情,当然,老板得提供相应的薪资。 叶思文笑了笑,道:“这件事,是我和马大掌柜一起定下来的,你们就别担心了,你们还不知道吧!库福尔已经取得了大明的国籍,现在,库福尔也和我们一样,是大明人。” 叶思文此话一出,大家都没有了语言,既然库福尔有大明国籍,是大明人,就不应该再把库福尔当外人看待。 叶思文曾经说过,无论是蒙古人、满人、西洋人、东洋人,只要他自愿融入大明这个国度,并且通过合法途径拥有大明国籍,他就是大明人的兄弟姐妹,要一视同仁。 见大家不再对,叶思文微笑,向库福尔道:“库福尔,今后你就是虎威镖局的总经理了,6上、海上的事情都需要你负责,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抗下这个重任?” 库福尔无所谓的说:“老板,你放心,完全没有问题。” “嗯!”叶思文颔,道:“那以后虎威镖局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找我直接汇报。” 库福尔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大家看着无所谓的库福尔,都有些担心,这样一个不靠谱的西洋鬼子,能把偌大的虎威镖局管理好吗?这可是个大问题哦! 不过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库福尔接管虎威镖局之后,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让所有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这是后话,不提。 “好了,我们继续!” 安排好虎威镖局高层的人事任免之后,叶思文继续道:“为了编练新军,从即日起,虎威团营级以上的军官,立刻卸任,把手中的事情全都移交给副职,副职即刻转正,主持日常事物。” 新军还没有开始训练,就把虎威团的职务撤掉,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跃有些疑惑的问道:“叶大哥,我们卸任之后,我们干什么?难道一边玩一边等新军组建吗?” 几个营长纷纷赞同,道:“对啊!侯爷,与其让我们等着,还不如让我们继续在虎威团呆着呢!至少整天不会闲得蛋疼。” 叶思文眼睛一瞪,问道:“谁给你们说你们可以闲着了?” 阎虎眨着眼睛,道:“侯爷,不是你说的吗?我们都卸任了,当然只有闲着。” “嘿嘿……”叶思文冷笑道,“你们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士,找都找不到,觉得我会让你们闲着吗?” 营长们不解的问道:“那我们干什么?” “马跃、谢威、李大憨……” 叶思文挨个挨个点名,从虎威团的头头马跃、谢威,到虎牙大队大队长李大憨、虎威营营长阎虎、虎啸营营长郭田、虎跳营营长孔德云、虎飞营营长梁振,一共七个虎威团的骨干将。 叶思文点完名,道:“你们七个,卸任之后回家先准备,等几天济南讲武堂正式开学了,你们就进去当学员吧!全都给我读书去,我把名都给你们报好了,报的是军事指挥系,怎么样,还满意吗?” 济南讲武堂,学员,军事指挥系! 被点到名的七个人大惊失色,叶侯爷咋个能不经过当事人同意,就擅自帮别人报名呢?这可是很不道德的事情啊! 沉默半响,马跃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叶大哥,你确定你没有点错名?我也要去。” 叶思文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了马跃一番,问道:“怎么?二弟,你不想去?” “不是,大哥,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不能去。”马跃解释道,“现在济南讲武堂的山长是大明前蓟辽督师袁崇焕是不是?” 叶思文颔,道:“是啊!他可是我好不容易从当今圣上那里要来的人才,难得的很啊!” “对啦!”马跃一拍大腿,道:“袁崇焕那厮,骄横跋扈倒是有一套,不过真实的作战能力嘛!就有待商榷了,当时京师周围的人都叫他袁干饭,其领兵作战的水平,可见一斑。” 叶思文斜眼睥睨,问道:“也就是二弟不愿意去济南讲武堂读书咯?” “不是不愿意!”马跃很坚决的说,“若是别人当山长,我就去,但是要我当袁崇焕的学生,我坚决不去。” 看着坚定的马跃,叶思文突然笑了笑,道:“好啊!你不去我倒是省了,我这就去把推荐你当山东威远将军的公文追回来,二弟,你就继续在虎威团团长的位置干一辈子吧!这个山东威远将军的位置,我留给其他人吧!” “山东威远大将军!名字好威武啊!” 马跃吞了吞口水,问道:“叶大哥,这个山东威远大将军是几品官啊?三品还是四品?” 叶思文慢悠悠的说:“暂定为从二品,一省军事总指挥!品级仅次于一省巡抚,相当于以前的都指挥使司指挥使。” “哇!”马跃嘴巴长得老大,现在他的品位仅仅是四品罢了,一下子成为从二品,那就是连升三级啊!百年难遇哦! 见马跃惊讶的样子,叶思文奸诈的笑了笑,问道:“怎么样?你还去不去济南讲武堂?” “这个,这个……”马跃有些犹豫了,从二品啊!他老马家十几代人也没有出过这么高的官啊! “只要袁崇焕还在济南讲武堂一天,我就坚决不去济南讲武堂!我本来就是镖师出身,当官什么的倒不是很看重,马团长你要去你就去,我就是在虎威团当扫地的,也绝不去当袁崇焕的学生。” 正当叶思文要把虎威团的头头搞定的时候,虎威团的老二谢威却突然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谢威表态之后,叶思文到了两难的境地,马跃反对,他可以轻易化解,可是谢威,还真不好对付,若是和谢威接触久了,就可以知道,谢威是一个表面随和,内心坚定的人,他决定了的事情,一般没有人能改变。 叶思文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谢威和袁崇焕的过节很大,当时谢威带兵在遵化攻打后金的时候,袁崇焕天天逼他把麾下的军队和关宁军合并,两人结下的梁子,可不要太大,要谢威去给袁崇焕当学生,实在有相当大的难度。 马跃和谢威两人长期合作,默契无比,若是把组建新军的任务交给他们两人,必然事半功倍,所以去济南讲武堂进修,两人缺一不可,叶思文不仅把马跃的官位定了下来,连谢威的官位也定了下来,是正三品将军府督查,这是一个新的官职,相当于后世军中的政委,专管军令和军队里的思想意识形态,可谓重要无比。 马跃见和自己长期合作的谢威表明态度,犹豫不决的他突然坚定下来,道:“叶大哥,你也看见了,袁崇焕那人遭很多人怨恨,根本不是什么人才,你问问他们,有谁愿意去给袁崇焕当学生。” 李大憨和四个营长一起说道:“是啊!侯爷,袁崇焕飞扬跋扈,不是个好东西,我们坚决不去给他当学生!” 看着不愿意接受命令的七个人,叶思文很想拍案而起,然后一个一个的臭骂一顿,让他们谁不愿意就滚蛋。 可是叶思文不能这样做,因为他知道,自己即使强迫他们去济南讲武堂入学,也会生出无数事端,让人头疼无比。 看着群情激奋的七人,叶思文一拍桌子,吼道:“好了,不要吵了,吵死人了!” 见叶思文飙了,七人稍稍收敛了一些,他们一起看着叶思文,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 叶思文站起来,逐一看了看七人,七人和叶思文针锋相对,没有一丝一毫畏惧的神色。 “你们的意思!” 过了一阵,叶思文问道:“你们之所以不去济南讲武堂,是因为你们看不起袁崇焕是不是?” “是!”七人答道,“侯爷,他袁崇焕就是一个吃干饭的,我们去给一个吃干饭当学生,侯爷就不怕我们也变成一群吃干饭的!” 叶思文微微颔,道:“你们这个理由,倒还说得过去!” 七人相视一笑,看来自己的抗争还是有效的,叶思文都准备妥协。 第七十三章、老叶发飙,谁与争锋 看来叶思文七个心腹干将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啊!历来只有叶思文把别人绕进去,何曾见过别人吧叶思文绕进去,七人想凭着几句大义凛然的话,便拒绝叶思文的要求,未免也他小看叶思文了。[[〈 “嘿嘿嘿……”叶思文突然冷笑起来,道:“你们既然看不起袁崇焕,那你们一定觉得自己比袁崇焕厉害咯?” “这个……这个……” 在场的人,还真没有人说自己比袁崇焕厉害,虽然虎威团名震天下,功绩耀眼,但是,那些功劳,四分之一归功于叶思文明的犀利火器,四分之一归功于将士用命,四分之一归功于叶思文的正确领导,因为每次大战,从策划到具体实行,都离不开叶思文,只有这最后四分之一的功劳,勉强能算是虎威团上层军官的。 叶思文见众人不说话,继续说:“说实在话,就连我,都觉得自己多有不如袁崇焕的地方,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也是一个吃干饭的啊?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啊?” 马跃有些难为情的说:“大哥,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说袁崇焕,又没有说你,你干嘛把你自己和袁崇焕相提并论?” 叶思文反问:“袁崇焕到底什么地方不行了?” 七个人一起回答道:“人品不好!” “人品不好?”叶思文冷笑道,“那你们说说,谁的人品才能配得上你们?我让你们去学袁崇焕的军事指挥能力,又没有让你们去学他的人品,你们整天担心他人品不好有什么用?我看你们分明就是自高自大,不想去学习新的东西。” “这个……这个……” 七人又被叶思文搞得哑口无言了,叶思文一语中的,他们当惯了军官,现在让他们去当学员,他们在心底自然是有些抗拒的,所以他们才挽着袁崇焕的人品问题不放,拒绝入学。 “你看看你们这个熊样子!” 叶思文指着七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骂道:“你们知道你们现在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固步自封,夜郎自大,自以为指挥过几百人的队伍,打了几场小仗,得了几场小胜,你们就是当世名将了?你们还看不起袁崇焕,袁崇焕好歹当过一任蓟辽督师,领军数十万在辽东大地和后金戮战,老子告诉你们,袁崇焕打仗的时候,你们还在穿开裆裤呢!还口口声声说瞧不起袁崇焕,你们倒是扪心自问一下,你们凭什么?” 叶思文飙,在场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特别是虎威团七个上层军官,把头埋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正视叶思文。 “侯爷,呵呵……来喝杯茶,消消气,消消气!” 见气氛有些尴尬,杨云马上出来和稀泥,笑嘻嘻的递给叶思文一杯茶水。 叶思文接过杨云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故作生气的说:“老杨,你不许给这群兔崽子求情,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东西,老子再不教育一下,以后他们连老子都瞧不起了。” “呵呵……”杨云笑道,“侯爷,都是自家兄弟,说几句就算了,算了……” “不行,老子今天非得把他们治改了不可!” 叶思文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道:“都把头埋着干嘛?见不得人啊?抬起头来,抬起头来,让老子好好看看我们大明的当世名将。” 摄于叶思文的威严,七人都不敢抗拒,慢慢的抬起头, 叶思文继续骂道:“你们还真以为你们如说书人说得那般厉害,天下无敌,没有什么事情摆不平?老子告诉你们,那些东西,都是吹出来的,都是哄三岁小孩的。” 没有人敢顶嘴,以前的叶思文,喜欢和人摆事实,讲道理,完全不会生气怒,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叶思文脾气呢! 七个人心里都很郁闷,其实事情也不是很大嘛!不就是几个哥们合起伙来不想读书吗?似乎用不着这样大的脾气吧! 叶思文才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呢,继续骂道:“我告诉你们,就你们以前那点战绩,根本入不了老子的法眼,你们那点破事,三岁小孩都可以做到,你们还好意思拿出来显摆,老子都替你们脸红!” “侯爷,言重了,言重了……” 叶思文看来是骂上瘾了,骂人骂得有点狠,杨云怕几个将领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连忙出来和稀泥,道:“侯爷,几位将军虽然没有做个大事,但是也不是三岁小孩子能干的啊!三岁小孩子,敢去蓟州城头抵挡数倍于己的后金鞑子?”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喊道:“谢威,你给我站出来!” 谢威向前走了一步,直愣愣的看着叶思文。 “谢威,我问你。”叶思文问道。“你不去济南讲武堂,是不是因为当时袁崇焕百般为难你?” 谢威点点头,道:“袁崇焕此人骄横跋扈,的确不是一个好老师!” “对,我也承认,以前的袁崇焕的确很骄横跋扈。”叶思文点点头,道:“但是谢威,你有没有想过,人是可以改变的,袁崇焕所有官职被剥夺,又在监狱里呆了大半年,你觉得他现在还是那样的骄横跋扈吗?他还有骄横跋扈的本钱吗?所以这一点,你们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叶思文很不客气的打断了谢威的话,“你们必须去济南讲武堂学习。” 马跃不解的问:“大哥,你为什么非得逼我们去济南讲武堂呢?” 叶思文淡淡的说:“你们以前率领的,不过是几百人上千的队伍,应对小规模的战争,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让你们率众上万,打一场大规模的战争,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七个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这个能力。 “所谓主将无能,累死三军!”叶思文继续说,“纵观大明,有大规模战争经验的将军本来就不多,你们想想,让这些将军来给你们传授大规模战争经验,可能吗?” 大家摇了摇头,道:“不可能!” “这不就对了!”叶思文会心的笑了笑,道:“整个大明,有大规模战争经验的将军,袁崇焕可以算上一号,他虽然骄横跋扈了一些,但是真的有本事,在与后金的战争中,胜多败少,能请到他来给你们传授大规模战争经验,是你们的福分,你们知道吗?” 七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点头,道:“知道!” “马跃!”叶思文问道,“你马上就要胜任山东威远大将军,当开府将军,主掌山东一省军务,手下兵丁无数,若是你手上没有一点真本事,你能胜任吗?若是没有大规模战争的指挥经验,你能保证你带好手下的兵丁打胜仗吗?” 马跃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不能!” 叶思文又问道:“那你愿不愿意去向袁崇焕学习如何指挥更多的兵马,指挥大规模战争?” 马跃被叶思文说得心服口服,点点头,道:“好吧!我去。” 叶思文眼光又看向谢威,道:“谢威,我给你定的职务,是山东威远大将军府正三品督查,你知道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谢威摇了摇头,督查是叶思文明的官职,谢威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叶思文道:“说白了,督查就是协助山东威远大将军的副手,主管军法,全军上下,你都可以管理,相当于以前的监军。如果,我说如果,在战争期间,马跃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若是你能力不够,不能及时现并阻止,岂不是要酿成大祸?” “嗯!”谢威点点头,道:“是这样的。” 叶思文微笑,道:“所以,你是愿意去向袁崇焕学**规模战争指挥咯!” 谢威颔,道:“嗯!我去。” 把虎威团的两个头头搞定,叶思文扭头看了看剩下的五个营级军官,道:“其他的话我不想多说,你们不想去的就站出来,不过以后别人当大将军的时候,你们可不要眼红。” 两个头头都被叶思文说服了,五个营级军官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无人拱手行礼,道:“我等愿意听侯爷安排!” 把所有人都搞定,叶思文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七个人,都是他的原始班底,只有把他们培养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人才,自己救大明,救汉人,改天换地的理想才能实现。 叶思文一挥手,道:“好了,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情了,都回去收拾东西,和家人告别,准备去济南讲武堂报道吧!最迟明天,你们就得入学。” 马跃瞪大眼睛,道:“大哥,我可听说济南讲武堂是封闭式教学,进去了就出不来,你就不能让我们多陪几天老婆孩子?” “废话少说!”叶思文眉毛一挑,道,“时不我待,老婆孩子以后有的是时间陪,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山东新政。” “好吧!我不说了。”马跃道,“不过,大哥,我还有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叶思文道:“我给你们报的是成班,学制为半年,半年之后,若是你们能通过考核,就可以出来。” “若是通不过呢?” “通不过就一辈子别出来了,留在里面扫地吧!” 第七十四章、新政第一步,拿倭国开刀 待七人离开之后,叶思文、杨云、赵文昌三人开始商议如何实施山东新政,要做大事,第一步是最重要的,若是第一步走对了,便可以事半功倍,大获成功。< ?? {<? 〔 赵文昌率先开口,道:“侯爷,昨夜在下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把你写的新政纲领读了一遍!说实在话,在下对侯爷的各项措施,那是佩服得紧,不过嘛……” 叶思文道:“赵先生有话尽管说,在我面前,有什么意见尽管说,我不会介意。” “果真是一个礼贤下士之人!” 赵文昌暗中赞了一句,道:“侯爷的新政纲领堪称完美,若是实行,必定能使山东变成大明最强盛的省份,不过正因为侯爷的纲领太过于完美,竟让我找不到该从什么地方踏出第一步。” “赵先生说的,也是我所担心的。”杨云点头赞同,道:“侯爷的措施,一共有八个大的方向,以我们现在的能力,八个方向不能同时进行。这样的话,先向哪个方向展便是我们先要考虑的事情,可是在我看来,无论我们先走那一步,都略微显得有些生硬了些,一不小心,就会引起百姓们的不满,到时候若是被侯爷的政敌抓住把柄,阻扰山东新政,可就麻烦了。” 叶思文点点头,道:“你们两人说的问题,我都考虑到了。” 赵文昌问道:“那侯爷准备从那一步入手呢?”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我那一步都不选,我们先去祸害倭国人。” “祸害倭国人?祸害谁?”赵文昌和杨云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奸诈的笑了笑,道:“等两天你们就知道了!” 看着奸诈的叶思文,杨云和赵文昌两人相对无言,自己好歹也算是谋士吧!怎么就撵不上叶侯爷的想法呢? 大明崇祯三年腊月二十二,大明山东巡抚府来了一群不受老百姓欢迎的朋友——倭国使者团。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倭国使者团连年都不过了,急忙跑到山东来,当然不是来打酱油或者和大明人民共度春节的,他们是来替人擦屁股的。 井上川雄夏天在山东境内烧杀抢掠,总得有人出来负责不是,井上川雄已经被叶思文丢到铁矿里开矿了,负责人,当然是倭国现在的执政者。 不过现在倭国比较乱,执政者有两个,一个是远洋商号支持的九州大名左悌门卫,一个是德川幕府幕府将军德川家光,所以这次代表团,一共来了两个,不过两个代表团被安排在了不同的地方,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其实代表团的人都感到有点委屈,以前倭寇袭扰大明海域的时候,倭国国内直接给大明这样解释,那是倭国民间人士所为,和倭国政府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倭国从来没有派使者到大明来替倭寇擦屁股。 但是不巧的是,这次他们遇上的是油盐不进的叶思文,不管倭国国内怎样解释,他就一句话,立刻派人到大明来解决这件事情。 倭国人不傻,他们很狡猾,他们知道,若是自己真的派使者到了大明,那就是别人说了算,天知道叶思文这个奸诈的家伙会开出什么样苛刻的条件。 就这样,叶思文和倭国国内扯皮扯了几个月,从夏天扯到冬天,不管叶思文好说歹说,我国国内就是不派人来。 最后,叶思文终于没有了耐心,他向倭国下了最后通牒,一个月之内,他叶思文若是没有看到倭国国内派出的使者团,他就会将夏天生的事情看成是倭国对大明的宣战,届时,大明将会断绝和倭国的一切关系,并且进一步保留武力为遇害的大明百姓讨回公道的权力。 这一下,倭国国内两个执政者都害怕了。 左悌门卫怕自己没有了远洋商号的支持,被德川幕府逆转形势,把他赶下海。 德川家光也害怕了,现在倭国国内的事情还没有摆平呢!又来一个大明,风雨飘摇的幕府能抵得住左悌门卫和大明的两面进攻吗?明显不可能嘛! 于是,倭国的两大势力,立刻组织使者团,前来安抚大明,安抚叶思文。 叶思文可是一个急性子,倭国使者团又是坐船,又是走路,走了一两个月才到济南,其劳累可想而知,但是叶思文根本不给他们休息的时间,腊月二十二到济南,腊月二十三就开始进行正式的谈判。 倭国使者那点身份,当然用不着虎威侯叶思文亲自出面,他把杨云派去和左悌门卫的使者团扯皮,把赵文昌派去和德川家光的使者团扯皮,自己则在幕后调度。 井上川雄祸害大明百姓,这是不争的事实,叶思文根本不和他们谈这件事的性质,谁对谁错都不管,直接要求他们赔偿。 倭国的两个执政者,叶思文开出了两个不同的条件。 给左悌门卫开出的条件一共有三点。 第一,大明在此次倭患中,一共死亡了六千多名老百姓,每一个老百姓赔偿一百两银子,就按六千名百姓算,左悌门卫一共要赔偿大明六十万两白银。 第二,在未来五年时间,大明出口给倭国的货物,价格普遍上涨二成,左悌门卫控制的九州境内,远洋商号可以自由经商,税金必须比倭国的商人少七成。 第三,从今以后,大明和倭国之间的交易,都要用远洋银号印刷的远洋银票交割,大明将不会接受真金白银的交易。 在倭国人耳中,这第三条听起来似乎有些匪夷所思,大明人真金白银不要,要几张破纸,脑袋秀逗了吧! 不过倭国人很快就觉大明人没有秀逗,秀逗的是他们,因为这种破纸,他们没有,没有远洋银票怎么办?没关系,用真金白银或者实物去远洋银号兑就是了,就这样,大明人用几张破纸,换走了倭国大量的真金白银。 给德川家光的条件,一共有六条,前三条基本上和左悌门卫的一样,后三条分别是:第一,大明租用广岛作为大明商人的落脚点,大明可以在广岛驻军,租期为一百年,至于租金,一百年之后再给。 第二,倭国开江津、田边、滨松、横须贺、浪江无处港口为通商口岸,只向大明开放,大明在这些港口,有驻兵保护侨民的权力。 第三个条件最搞笑,据说是大明虎威侯叶侯爷深感倭国内乱,倭国百姓流离失所,搞得倭国的近邻大明也受了了影响(夏天的倭寇事件就是因此而起。),他很是心痛,所以他准备当一下和事佬,化解一下倭国内部的矛盾,同时他也准备当一回媒人。 为什么说叶思文要当媒人呢?因为叶思文认为,现在倭国内乱,主要是因为左悌门卫这个不安定分子闹腾,所以他给出的解决方法是,把倭国现在的明正天皇兴子下嫁给左悌门卫,安抚一下左悌门卫,让他不要再闹腾,只要左悌门卫不闹腾了,倭国也就安定了,到时候自然是你好,我好,倭国好,大明也好,何乐而不为呢? 左悌门卫的使者签订条约的时候,自然没有丝毫压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家主全靠大明支持,才能从一个小藩主成为现在的九州大名,既然左悌门卫已经和远洋商号签订了很多卖国条约,自己再帮着签几个,貌似也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第一个条件,他们还是需要改一下的,由于左悌门卫这些年穷兵窦武,手上没有几个钱,六十万两银子数目太大,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所以他们请叶侯爷等几年。 叶思文是个急性子,哪里等得,他听说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告诉使者们,若是左悌门卫愿意把长崎港租给大明一百年,那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 把长崎港借给大明一百年,就能赚六十万两白银,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使者团稍微商议了一下,便通过了叶思文的提议。 相对于爽快的左悌门卫家使者,德川家光的使者就不同了。 德川家的使者先和赵文昌论谁对谁错,是因为你们大明支持左悌门卫叛乱,所以井上川雄才会被左悌门卫打败,所以井上川雄才会跑到大明来作乱,所以大明的百姓才会遭到荼毒,究其原因,还是你们大明不对是不是? 虽然德川家的诡辩术学得很精,但是他们面对的是赵文昌,赵文昌只问了两个问题,第一,井上川雄是不会倭国人?第二,井上川雄和他的部下是不是你们倭国正规的武士吧? 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是吧!是就对了,倭国的正规武士(注意,不是流民)到大明境内烧杀抢掠,这是什么性质,宣战还是挑衅? 既然你说大明百姓被倭国武士杀害,是大明自己的错,那么我们大明也可以认为井上川雄这种行为是在宣战。既然宣战了,那好,我们不谈了,直接刀兵上见真章。 第一个回合,德川家的使者败了,因为他们根本不敢承认井上川雄的行为是宣战行为,自能承认井上川雄进入大明作恶,是倭国的错。 既然错了,就开始下一项谈判吧! 德川家使者嘴上的功夫的确不会盖的,使者团六个人,一个接一个出来批驳条约的不合理之处,六个人把叶思文提出的条件批得体无完肤。 第七十五章、谈崩了 德川家的使者这样批驳叶思文提出来的六点,第一,害死大明百姓的凶手井上川雄,现在已经伏法了,所谓人死债消,所以大明不能再向倭国讨要损失。< ?? {<? 〔 第二,经商讲究公平,若是答应叶思文提出来的第二个条件,对倭国国内的商人是不公平的,不道德的,所以倭国人民不会同意,他们更不会同意。 第三,远洋银票只是大明的一家私营银号行的货币,没有很好的保障,说不定哪天就倒闭了,到时候拿一大堆不当吃不当和的远洋银票在手里干什么?除非倭国全都傻了,不然他们绝对不会用真金白银去换远洋银票。 第四,租借广岛,还要在广岛驻兵,更是不靠谱的事情,要租用,当然可以,但是你得先付租金,至于驻兵,想都不要想,广岛是倭国的土地,你大明人凭什么驻兵? 第五,开通通商口岸,是倭国自己的事情,你大明人没有权利管,至于在通商口岸驻兵,更是不靠谱的事情,还是那句话,倭国的土地,其他国家没有权利驻兵。 第六,明正天皇下嫁左悌门卫更是不靠谱的事情,都不靠谱得没边了,先不要说你叶思文管不着倭国天皇的家事,就说明正天皇是什么身份?他左悌门卫又是什么身份?两人门不当户不对的,岂能乱点鸳鸯谱? 德川家的使者表示,六个条件,都是丧权辱国的条件,他们一个也不会接受,打死他们也不会接受。 得,合着德川家还以为自己是站在公平立场上和大明谈判呢!看来他们不仅不准备出血,还准备捞点好处,所谓异想天开,正是如此。 赵文昌看着口若悬河的德川家使者,根本不答话,只是淡淡的喝着茶,看着六个使者轮番上阵,驳斥叶思文提出来的六个条件,看得累了,赵文昌干脆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惬意得很啊! 半晌,德川家的六个使者也许是说不出来什么了,也许是说累了,终于闭上了他们的鸟嘴。 见使者们消停下来,赵文昌睁开眼睛,问道:“怎么?六位,接着说啊!” 为的使者叫德川松秀,和德川家的家主德川家光是近亲,平日也是在倭国横着走的人物,他早就对赵文昌的态度相当不满了,他很不友善的回答道:“说完了!” “哦!”赵文昌伸了一个懒腰,道:“说完了啊!好吧,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回去养精蓄锐,明天我还在这里,听各位的高论。” 赵文昌说完,带着随从,准备离开。 见赵文昌要走,德川松秀上前拦住赵文昌,道:“赵桑,请留步,大家在一起商议事情,就我们几个说有什么用?你们为什么不表态?对于我们的条件,你们到底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啊!”赵文昌摇了摇头,道:“我个人认为,你们说的话,很有道理。” 德川松秀大喜,问道:“那么,赵桑,你是不是同意了我们的意见?” “我同意过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同意。” 赵文昌眉毛一挑,道:“德川君,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只是觉得你们的话有道理,并没有同意你们所说的话。” 德川松秀不解的问道:“赵桑,这有什么差别吗?” “差别大了去了!”赵文昌道,“我认为你们说的话有道理,是因为我也觉得这个条约的确是个不平等条约,但是你们想啊!我家侯爷辛辛苦苦把你们从倭国弄来,不就是为了和你们签订不平等条约吗?若是签订平等条约,我家侯爷何必费那么大的劲?” 德川松秀等人大惊,合着自己说半天,全都白说了啊!别人明摆着吃定你,根本就没有平等谈判的意思。 德川松秀把赵文昌提供给他的条约扔在谈判桌上面,盛气凌人的问道:“赵桑,我们凭什么要签订这份不平等条约?” 赵文昌答道:“因为你们做错了事,既然做错了事,就必须接受惩罚,这份不平等条约,就是大明对你们倭国的惩罚。” “那是井上川雄做的错事,与我们真个倭国何干?”德川松秀有些抓狂了。 赵文昌淡淡的说:“这个问题我已经阐述过了,第一,井上川雄是倭国人,他做错了事情,他的国家必须为他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第二,井上川雄是明正天皇承认过的倭国武士,他的所作所为,代表的是整个倭国的武士阶层,我们大明完全有理由把他这种行为看成是倭国对我们大明的宣战。” 德川松秀气极,大呼:“打就打,谁怕谁啊!” 赵文昌针锋相对,道:“好啊!打就打啊!左悌门卫正闲着没事干呢!若是我们说出兵帮他干掉德川家,他肯定十分乐意接受我们的条件。” 德川家的六个使者都是一愣,他们倒是忘了左悌门卫这个疯子,左悌门卫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无耻的疯子,为了得到大明的支持,他什么条件都敢答应,他出卖倭国的主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六个使者完全有理由相信,若是大明向左悌门卫保证,扶植他当倭国天皇,左悌门卫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大明。 大明这一招真是太阴险了,左悌门卫就是他们悬在德川幕府头顶的刀,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可以用这把刀把德川幕府大卸八块。 “赵桑,我只问你一句。” 突然,德川松秀冷静下来,严肃的问道:“是不是我们必须接受这些条件。” 赵文昌点点头,道:“是这样的。” 德川松秀冷哼一声,道:“赵桑,既然这样,我觉得我们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你们根本没有诚意。” “随你怎么说!” 赵文昌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德川君,我今天乏了,就不陪德川君闲扯了,告辞,来人啊!送使者们去下榻的地方休息。” 赵文昌的话音一落,一队虎威团的士兵立刻从外面涌进来,“保护”着德川松秀等人,去使者们住宿的驿站。 德川家使者一登上大明的土地,就有一队荷枪实弹虎威团的士兵随时跟着他们,名义上是保卫他们的安全,其实是在监控他们,不让他们乱跑,若是让他们和左悌门卫的使者碰上了,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德川松秀对大明这种行为感到很恼火,这分明就是软禁。 “赵桑!” 德川松秀黑着脸,道:“我们使者团,在国内带来了护卫,足以保卫你们的安全,不需要你们大明官兵的保护,所以,你还是让这些士兵去休息吧!” “德川君,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赵文昌笑着说,“大明很多人,对你们倭人恨之入骨,恨不得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有大明官兵的保护,你们才能能高枕无忧。” “不必了!”德川松秀一挥手,道:“赵桑,你把大明官兵撤走吧!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 “不行、不行!”赵文昌摇头,道:“我们大明是热情好客的国家,你们从倭国来,自然就是客人,我们作为主人,不能让客人有半点危险,所有安全隐患都必须在第一时间消除。” 赵文昌正义凛然的话让德川松秀的脸更黑了,他咆哮道:“你们这不是保护,是软禁!你们这种做法,根本不是国与国之间的交往,你们是一群强盗,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逼我们签订不平等条约吗?不能,我们倭国武士是不会惧怕威胁的……” 赵文昌淡然的笑了,道:“德川君,我们没有逼你,也没有威胁你,我们只是保护你们的安全而已,条约你们爱签不签。好了,我看德川君今天也累了,来人啊!把德川君一行人送入驿站休息吧!” 德川松秀带着不甘,恼怒,愤恨的心情,被一队虎威团士兵强行带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赵文昌天天和德川松秀扯皮,德川松秀打死不签条约,赵文昌打死不松口,双方就这样扯皮,从腊月二十三扯到腊月二十八,五天时间,谈判根本没有什么进展。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双方还没有达成共识。 腊月二十九,赵文昌照例来到谈判地点,他现在很恼火,山东上上下下,衙门、学校、工厂都放假了,本来赵文昌此时应该在家里陪新娶的小妾,可是他此时却还得在寒冬中,和这群猥琐的倭国人扯皮。 德川松秀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天,一天不如一天,明朝一天比一天逼得急,似乎他再不答应明朝的不平等条约,明朝就要立刻向倭国开战。 两个心情恼火的人,碰在一起还有什么结果,当然是火花四射,腊月二十九的谈判,一开始,便充满了火药味。 最后,赵文昌问德川松秀,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签署这份条约,得到肯定回答之后,赵文昌立刻宣布停止谈判,同时宣布,此时大明和德川幕府已经进入了战争状态,大明将立即派兵进入倭国,协助左悌门卫赶走德川幕府。 赵文昌宣布完大明的态度,不待德川松秀有所反应,立刻带着随从走了,赵文昌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保护倭国使者安全的士兵。 这下德川松秀傻眼了,原本他以为赵文昌只是口头威胁,原来赵文昌是玩真的啊! 第七十六章、新政第二步,挣钱 德川松秀来的时候,家主德川家光千叮咛,万嘱咐,嘱咐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要和大明撕破脸。〔(( 德川家光告诉德川松秀,为了德川家还能继续在倭国立足,德川幕府还能继续统治倭国,德川幕府不仅不能和大明撕破脸,还需要和大明搞好关系,最好是能争取大明向德川幕府出售各种战略物资,因为只有那样,德川幕府才有能力,把整天闹腾的左悌门卫镇压下去。 其实除了倭国明正天皇下嫁左悌门卫这个条件德川幕府不能接受,其余五个问题,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不就是割地赔款吗?对于德川幕府来说,毫无压力。 割地,割的是其他诸侯的地,影响不到德川幕府;赔款,赔款的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倭国其他诸侯和民间去收取,难道德川幕府还能把几代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拿去赔款,别开玩笑了,德川幕府的人没有那么大方。 可是明正天皇下嫁这件事,德川家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因为德川幕府统治倭国,靠的就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明正天皇下嫁给左悌门卫,以左悌门卫的实力,完全可以建立左悌幕府,那么德川幕府在倭国的统治也到头了。 这些德川松秀和赵文昌扯皮,无非就是想少给点罢了,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周文昌居然如此强硬,一步不退。 赵文昌的强硬,让德川松秀的牛脾气上来了,你强硬是吧!你不退是吧!老子就要逼着你退一步,你不退一步,老子就不签条约。 可能是德川松秀高估了自己的谈判能力,也有可能是德川松秀高估了赵文昌的忍耐力,到最后赵文昌居然直接开战了。 德川松秀此时的心情,有点差劲。 德川松秀越想越恐惧,若是德川幕府因为他的这次不理智的谈判而结束在倭国的统治,那么他德川松秀就是德川幕府的罪人,德川家族是容不下他的。 半晌,德川松秀的随从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唉!” 德川松秀再也没有了平日的飞扬跋扈,道:“还能怎么办?先会驿馆再说吧!回去之后,让人去山东巡抚衙门走一趟,看有没有恢复和谈的可能。” 当德川松秀等人回到驿馆的时候,突然觉得事情大条了。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倭国使者住在驿馆的消息,更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德川幕府和山东巡抚衙门谈崩了的消息,反正,德川松秀一行人回到驿馆之后,立刻遭到了“热烈”的欢迎,欢迎用的道具,当然是烂菜叶,臭鸡蛋之类的东西,其中还不乏那么几个调皮的小伙子,用烂砖破瓦把倭国使者砸得满头是包。 “欢迎”德川幕府的人,有一大半都是激进愤青的年轻士子,他们都是泰山书院的学生。 泰山书院,是叶景出仕之后,用家资筹办的书院,书院中,延请名师教学,师资雄厚,教学质量上乘,实在是大明学子读书的好地方。 让天下人有书读,这是泰山书院的办学宗旨,叶景把远洋商号的分红作为泰山书院的运作资金,所以在泰山书院读书,是不需要缴纳一分钱的,不仅不用缴纳一分钱,成绩好的同学,还可以得到学校的奖学金,每年的奖学金高达白银五千两。 这么好的条件,各处的士子自然是蜂拥而来,但是泰山书院招收学生的标准很严格,最低文凭需要秀才,就算你有秀才文凭,泰山书院还有三不进,品行不端者不进,纨绔子弟不进,书呆子不进。 尽管条件很苛刻,泰山书院还是年年满招。 泰山书院采用的自由学风,开放式教学,讨论式教学,学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内容学习,也可以选择喜欢的老师听课,老师可以质疑学生,学生也可以质疑学生,学生甚至可以质疑老师,泰山书院里,没有绝对的权威,只有绝对的道理,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谁说得有道理,谁就是对的。 这是泰山书院这种自由的风气,所以学子们平日里最大的兴趣就是再一起看远洋商报,讨论时局,大明政府历来不以言获罪,所以这些士子的讨论的范围很广,从当今圣上的治国能力,到内阁治理国内的政策、内阁对外的态度、以及官员的好坏、能力、社会的不公平之处,就没有他们不敢讨论的。 自从德川幕府的使者来到大明和山东巡抚衙门谈判开始,山东士子就高度重视了,天天都要打听双方谈判的结果,为了等到结果,很多士子放弃了回家和家人团圆的机会,一门心思留在济南,等着德川幕府全盘接受叶思文条件的消息。 德川松秀还不知道呢!他和赵文昌的谈判并不是秘密的,他和赵文昌的谈判,每天都要上远洋商报的头版头条。 就在刚才,就在他和赵文昌谈崩的那一瞬间,远洋商报立刻加印了号外,宣布山东巡抚衙门和德川幕府谈判失败,大明和倭国正式进入敌对状态,顿时,济南城的大街小巷,都是“号外,号外,巡抚衙门和德川幕府谈判失败”的声音。 整天关注双方谈判进度的士子一听见这个消息,肺都气炸,大家放弃了和家人团圆的机会,在寒风中等待五六天,居然就等到这个结果。 这群狗倭奴,在大明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误,居然还不悔改,居然拒绝了叶侯爷提出的和平条件。 愤怒的士子们聚在一起稍稍商议了一下,立刻决定,去倭国使者的住处示威,可是倭国使者在什么地方,他们可不知道,好在关键时刻,有人提供了倭国使者的住处地址,于是士子们合兵一处,浩浩荡荡的杀向倭国使者住的驿馆。 也亏得倭国使者的护卫得力,不然的话,他们可能在门外的时候,就会被愤怒的士子打死,虽然使者们没有死,但是他们的十个护卫就惨了,鼻青脸肿,好似猪头。 倭国使者进入驿馆之后,士子们没有穷追不舍,这倒不是士子们懂法律,知道私闯民宅是不对的,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任务是逼迫倭国使者签订不平等条约,若是真的把倭国使者打死了,那就真的签不成了,所以士子们一致停步,大声的喊着口号,向倭国使者示威。 带头的士子站在高处,举起手,大吼道:“出兵倭国,为民报仇,血债血偿,杀尽倭奴!” “出兵倭国,为民报仇,血债血偿,杀尽倭奴!” 其余的士子跟着大吼,吼声震天。 驿馆内,德川松秀有些恐惧的看着群情激奋的士子,终于知道赵文昌为什么要把保护他们的大明官兵调走了,不是因为赵文昌不想软禁他们了,而是赵文昌要他承受来自大明民间的压力,原来赵文昌派兵保护他们,真的是为了他们好啊! 德川松秀这下彻底没有了主意,他的确没有想到,自己的不理智行为,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看样子,自己若是不签订条约,肯定会被这些无法无天的士子打成肉酱。 使者团的另一个使者问道:“大人,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罢了,罢了!”德川松秀无奈的摆摆手,道:“去告诉山东巡抚衙门,除了明正天皇下嫁的条件,前面五条,我们全部答应。” 德川松秀松口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叶思文的耳朵中,他大笔一挥,立刻同意了德川松秀的条件,明正天皇不嫁就不嫁,这不是大明的核心利益,大明可以不管,但是前面五条一定要完完全全遵守。 大明崇祯三年腊月二十九,大明山东巡抚衙门和德川幕府签订了《济南条约》,这份条约,是大明政府迫使外国和其签订的第一份不平等条约,意义很大,史称“大明中兴第一约”,由于大明政府利用同一事件,同时和倭国签订了两份不平等条约,所以这份条约又被称为“双面条约”。 下午的时候,远洋商报再次加印号外,宣布大明这次伟大的外交胜利,济南城里一片欢腾,围在驿馆的士子们纷纷散去,三五成群去酒楼,庆祝这次伟大的胜利。 条约签订之后,叶思文迫不及待的来到马府,找到了正在后花园赏雪的马欣惠。 叶思文把两份不平等条约扔给马欣惠,道:“马大掌柜,你看看,这两样东西值多少钱,你开个价,可不要坑我哟!” 马欣惠疑惑的把两份不平等条约拿起来,看了一下,立刻惊为天人!问道:“文哥,你真的准备把这些巧取豪夺来的权利卖给远洋商号?” “对啊!”叶思文点点头,道:“远洋商号在倭国的生意最多,肯定很需要这些权利吧!” “嗯!这倒是真的”马欣惠点点头,道:“若是有了这些权利,我保证把倭国每年创造的财富都赚回大明,哎!阿文,这样好的权利,你们山东巡抚衙门为什么不留着自己用?” 叶思文道:“先,我现在需要赚钱,推行新政,需要很多现钱,这些权利虽然可以赚取很多利润,但是见效太慢,还不如换成现钱来得实在,至于利用这些权利赚钱,还是远洋商号拿手。” 第七十七章、新政第三步,商业 马欣惠细细的阅读了一遍叶思文提供给她的条约,一边看,马欣惠便一边轻轻的笑了起来,这些条约,都是为远洋商号量身定做的啊!特别是把大明、倭国两国货物交割结算的货币改成远洋银票,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 “唔!”马欣惠放下条约,道:“文哥,这些权利我们远洋商号都用得上,你开个价吧!” 叶思文挥挥手,豪爽的说:“没事,你随便给就是了。” “一千万两白银吧!”马欣惠倒是豪爽,一下子就给了叶思文一个天价。 “呵呵!”叶思文笑道,“这价格倒是给得公道。” “凭我们的关系,我能坑你吗?”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笑道:“不过嘛!我们远洋商号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先给两百万两吧!剩下的,三年付清,怎么样?” “怎么?”叶思文有些疑惑的问,“远洋商号缺银子吗?” “不是缺,是很缺。”马欣惠点点头,道:“远洋商号成立,不过两年多的时间,虽然掌握了很多独家的暴利行业,但是摊子铺得太大,账上的流动资金并不是很多,仅仅六百万两银子而已,把这两万两银子交付给你之后,还剩下四百万两,我真不知道够不够用。” 叶思文瞪大眼睛,问道:“四百万两银子还不够用?” “你以为四百万两银子很多吗?”马欣惠摇了摇头,道:“四百万两银子,倒有三百五十万两银子是远洋银票的保证金,能够随时动用的,仅仅五十万两银子而已,远洋商号摊子这么大,五十万两银子,杯水车薪耳,可真是愁死我了。” 叶思文一惊,原来远洋商号也是外表光鲜,内部难做啊! “不是,欣惠。”叶思文奇怪的问,“这两年,远洋商号出售武器和垄断商品,独家垄断倭国的出口贸易,应该赚了不少钱吧!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马欣惠轻轻的摇了摇头,嗔怪道:“你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远洋商号是赚了些钱,可是这些钱,有一部分是拿不到的,比如说朝廷用来换取武器的某些利益,这些利益,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见到效益,生产这些武器的钱,都需要我们用纯利润的垫付,还有对左悌门卫的援助,都是真金白银拿出去,换回来的,却是一纸利益,这些利益虽好,毕竟需要时间去实行,哪有那么容易见到利润……” “好了,好了,别说了,别说了。” 叶思文连忙打断了滔滔不绝的马欣惠,他知道,马欣惠这是在埋汰他呢!因为这些一纸利益,都是他搞出来的。 “好,我不说了!”马欣惠笑眯眯的说,“可是我的叶侯爷,你倒是替我想想办法啊!怎样才能让远洋商号走出缺钱的境地。” 叶思文眼珠子一转,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的脑袋里形成了,他笑着说:“欣惠,要不这样吧!我们把远洋商号拿去卖?” “什么?你疯啦?”马欣惠瞪大眼睛,道:“远洋商号好不容易走上正轨,眼看就要赚钱了,你把他买了干什么?再说了,大明有人吃得下远洋商号吗?恐怕当今圣上,也没有这个能力吧!” “对!”叶思文很坚定的说,“我就是要把远洋商号拿去卖了,不仅我们要把远洋商号卖了,我们还要向百姓借钱,借很多的钱。” 马欣惠才不管什么借钱还钱呢!她指着叶思文,道:“叶思文,你疯了吧!我告诉你,远洋商号可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是敢把它卖了,我和你没完。” “欣惠,你不要激动,你听我给你说!”叶思文拉住马欣惠的手,道:“我的意思不是把远洋商号拿出去卖,我是说我们把远洋商号的股份拿去卖。” 马欣惠不懂,问道:“远洋商号的股份?” “是这样的。”叶思文解释道,“我们拿出远洋商号一部分股份,把它细细的拆分成许多股,再给它定一个价,然后把这些股份再拿出去卖,每年按照远洋商号当年的业绩,给这些买股票的人分红。” 叶思文说的东西,太前了,就连马欣惠这样专业的商业人士,也不是很懂,她摇了摇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笨!”叶思文亲呢的骂了一句,道:“这样吧,我们来打一个比方,你给我说说,远洋商号百分之十的股份大约值多少银子?” “加上各种不动产,大约五百万两银子吧!”马欣惠稍微算了一下,给出了叶思文一个数字。 叶思文道:“好,比如说,我们把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拆分成一百万股,那么一股该多少钱?一股价值五两银子是不是?我们把这一百万股以五两银子,或者六两银子的价格拿出去卖给希望在远洋商号投资的人,是不是就可以把我们手上的不动产变成现银?” 马欣惠已经慢慢的领悟了叶思文的意思,道:“他们为什么要买我们的股票?是因为我们每年会按照当年的业绩,给他们分红,远洋商号赚得越多,他们就能分到更多,而我们远洋商号,有了这些现银的投入,便不会出现流动资金短缺的现象,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这个主意好啊!互惠互利。” “聪明!全对。”叶思文笑着夸了马欣惠一句。 马欣惠迫不及待的问道:“文哥,向百姓借钱又是怎么一回事?” 叶思文道:“我们除了股票,还可以行一种叫债券的东西。” “债券?你说的是一种和借据差不多的东西吧!上面标明还款的时间,和利息,老百姓买我们的债券,然后根据债券,每年向我们索要利息,是不是这样的?”马欣惠就是聪明,一点就通。 “哎呀!”叶思文用手点了点马欣惠的脑袋,道:“怪不得远洋商号的业务蒸蒸日上呢!有这样聪明的人当大掌柜,想不财都难啊!” “呵呵呵……”马欣惠娇小,白了叶思文一眼,道:“贫嘴!” 叶思文一脸无辜,道:“欣惠,你可得摸着良心说话,我哪有贫嘴?我说的都是实话好不好?我家欣惠本来就是又漂亮又聪明又贤惠嘛!” 马欣惠脸蛋一红,啐了一口,道:“谁你家的?真不好害臊。” “嘿嘿嘿……” 叶思文见周围没有人,一双咸猪手顺势搂住马欣惠的***,道:“还有谁?当然是你咯!”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马欣惠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便很乖巧的依偎在了叶思文的怀里。 叶思文温香软玉抱满怀,心中自是惬意无比,连正事都不谈了,紧紧把马欣惠抱在怀里,享受幸福时光。 “文哥,我还有一个疑问!” 虽然叶思文已经幸福得找不到北了,但是马欣惠还算清醒,她问道:“文哥,有了股票这么简单,这么好的赚钱工具,别人还会巴巴的买我们的债券吗?” 谈到正事,叶思文又老实了,他把马欣惠松开,道:“欣惠,你想啊!买股票,是有风险的,商号经营,有赚有赔,若是遇上赔的那年,不仅不能分红,手中股票的价值还有可能大幅度缩水,所以股票是有风险的。” 马欣惠颔,道:“这倒是实话,还没有人敢保证做生意一辈子只赚不赔呢!” 叶思文继续说道:“相对于股票,债券是完全没有风险的,自己的钱,还是自己的钱,完全可以不管,只要买了藏在家里,每年拿出来,到指定的领取利息就行了,这好比把钱存在远洋银号,但是利息远远比远洋银号的利息高。股票和债券交替行,则可以涵盖所有想要投资的人,稳当的选债券,激进的选股票,两面都不耽误。” 听了叶思文讲述,马欣惠淡淡的笑了笑,道:“文哥,我只能说,你考虑得实在是太周到了,利国利民啊!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么好的主意呢?你怎么就这样聪明呢?” “呵呵……”叶思文挠了挠头,道:“整天没事,瞎整呗!” 马欣惠瞪大眼睛,道:“你整天没事吗?我明明看见你忙得要死好不好?” 叶思文和马欣惠都是雷厉风行的人,既然打定主意,立刻就开始实行,不过他们刚想召集远洋商号高层开会的时候,才想起今天是大年二十九,别人都回家过年了。 “没办法了,这件事只能留到明年了!” 叶思文和马欣惠相视一笑,竟然同时说出这么一句话,话一出口,两人都颇感诧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竟然开始有了默契。 原本按照远洋商号的规矩,是要大年初六,员工们才正式上班,开始开门做生意的,但是在崇祯四年,大年初一刚过,远洋商号高层人员便被告知,今年大年初二就要来上班,这多少让远洋商号的高层有些不解,按说,远洋商号不是那种剥夺人休息时间的血汗工厂才是啊! 不过等远洋商号的高层坐到远洋商号的会议室的时候,他们终于知道今年为什么要提前上班了,因为有一个好生意正在等着他们,把这个生意做好了,远洋商号至少可以少奋斗十年。 第七十八章、新政第四步,开民智 大明崇祯四年,山东省是比较热闹的,二月初二的时候,一家由山东巡抚衙门和远洋商号共同开办的商号开始正式营业,山东巡抚衙门负责监督,远洋商号负责具体的营运。 这家名叫“济南证券交易所”的商号比较奇怪,因为他不出售任何实物,只出售两种东西,一种是远洋商号行的股票,另外一种是远洋商号行的债券,当然,这只是济南证券交易所现在卖的东西,等到以后,济南证券交易所还会出售更多商号的股票和债券。 由于早在济南证券交易所成立之前,远洋商报便做了大量的宣传,一个多月的宣传,让山东百姓由浅入深的了解了股票和债券的区别和特点。 大明的老百姓很聪明,他们很快便意识到,财的机会来了,只要买到几十股远洋股票或者远洋商号行的债券,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成富豪了。 于是,济南的百姓开始天天盼望济南证券交易所开张,简直就是望眼欲穿,不仅如此,山东境内一些对股票和债券有兴趣的人也早早来到济南等候,等着济南证券交易所开张,在等候的人群中,甚至还有几个外省人。 济南证券交易所成立那一天,门槛被货真价实的踩坏了,无数的人怀揣银票,前来购买股票和债券。 远洋股票,次行,一共五十万股,折价三百万两银子,仅仅用了三天,便全部告罄,购买远洋股票的人,都是比较有远见、喜欢冒险的大商人。 由于这两年山东经济在远洋商号的带动下,展很大,所以山东的商人手上有很多闲钱,其实山东的商人早就想跟在远洋商号屁股后面干了,可是远洋商号以前不愿意带他们一起玩,他们也就只能想想而已,可是现在不同了,只要给钱,远洋商号就可以带他们玩,这么好的事情,哪里找去啊? 和远洋股票一样,远洋债券也有三百万两银子的额度,相对于风险较高的远洋股票,收益稳当,只赚不赔的远洋债券更受大地主和工薪阶层的青睐,工薪阶层倒不是不想买收益更高的远洋股票,而是他们手上的闲钱的确太少,经不起折腾,所以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稳定的债券,大地主虽然有钱,但是他们的眼光稍显狭隘,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所以他们竟没有选择利润更大的远洋股票,而来和一群普通老百姓争抢远洋债券。 远洋债券的销售势头比远洋股票更猛,仅仅用了两天,远洋债券便宣告销售结束,而此时,还有很多人手里依旧握着的是远洋银票,而不是远洋债券。 马欣惠觉得自己够有魄力了,一口气了总共六百万两银子的股票和债券,但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山东的老百姓居然这样富有,只用了短短三天时间,竟然把六百万两银子消无声息的消化了,而且看这个势头,就是再投入两百万两银子,也不是问题。 要不要继续向市场投入远洋股票和远洋债券,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 由于卖股票和卖证券这个两个点子不是马欣惠自己想出来的,所以她不敢擅自做主,这个事情,她得尊重叶思文的意见。 当马欣惠找到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很忙,他只给马欣惠说了一句话——要保持市场的繁荣昌盛,就永远不要让你的市场供大于求。 听叶思文如是说,马欣惠立刻打消了继续售股票和债券的念头,开始一门心思考虑如何让这六百万两银子挥更大的效益。 自从济南证券交易所上正轨之后,叶思文又开始忙了起来,山东新政开始慢慢的实施,如同一个巨大的车轮,以无人可挡之势,慢慢的动了起来。 叶思文纵观历史,现中国历史上成功变法维新的例子少得可怜,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叶思文,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也是他迟迟不敢大刀阔斧进行山东新政的原因。 虽然中国变法维新成功的例子很少,但是在西方国家,变法维新成功的历史比比皆是,叶思文就奇了怪了,难道真的是西方人比中国人聪明,所以他们的变法维新才能取得成功?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这其中,一定是有特殊的原因的。 于是,叶思文开始寻找外国历史变法维新成功的原因,很快,聪明的叶思文就找到外国变法维新成功的原因。 文艺复兴,正是欧洲各国变法维新,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基础。 何为文艺复兴?在叶思文的眼里,就是一场开民智的文化活动,自文艺复兴之后,欧洲各国的民智渐开,自由民主之风吹遍欧洲大地,各种学说理念开始在欧洲大地流行,自文艺复兴之后,欧洲的普通百姓目光变得开阔,脑袋能包容并且理解各种学说和理念。 文艺复兴,打破了基督教在欧洲的精神桎梏,解放了人们的思想,进而开启了大航海时代,使欧洲一步步的赶上亚洲的脚步,并且把亚洲彻底甩开,欧洲不仅彻底甩开亚洲,还狠狠的把亚洲踩在脚底,让亚洲成为他前进的基石。 叶思文相信,文艺复兴,绝对是西方国家走向强盛之路的基础,没有文艺复兴,就没有后世牛逼哄哄的欧洲。 其实现在的大明,和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社会背景很相似,由于商业活动是自由的,是平等的,所以大明近几年猛烈的资产主义萌芽,带来了自由平等的民主主义风潮,特别是排在士农工商四个等级尾巴上的商人,更是对自由平等,有着无限的渴望。 在大明要实现自由平等,一共有两只拦路虎,一个是皇室,一个是程朱理学。 和西方比较,大明的皇室相当于当时的基督教教皇,皇室和教皇的权威,是不可挑战的,皇室和教皇定制的规则,是不可以违反的。 程朱理学则相当于教皇统治的基础《圣经》,和西方人把圣经当成唯一的行为准则一样,在大明,程朱理学里面的道理,就是道理,程朱理学说社会中,读书人的地位最高,商人的地位最低贱,所以大明的社会阶层便按照士农工商来排定。 经过一番思考,叶思文觉得,大明现在也需要一场文艺复兴,也需要一场深刻的文化活动,用来打破程朱理学、被扭曲了的儒学、以及八股文的桎梏,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封建皇帝用来愚民的东西,不打破他们,大明百姓的民智就永远也开不了,明智开不了,新政的推行,便会受到很大的阻力。 可是程朱理学在大明已经运用了两百年,在天下人心中根深蒂固,想要撼动他,何其之难? 不过叶思文好歹来自后世,鬼点子想一出是一出,叶思文思考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用这个办法,叶思文策划的文艺复兴,便可以不和程朱理学面对面的交锋。 叶思文的一个办法,叫做办学。 某位伟人说得好,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掌握了年青一代人的思想,便掌握了未来国家的思想,所以叶思文决定,文艺复兴,先从下一代开始。 大明崇祯四年五月,筹备了三个月的叶思文终于开始行动了,沉默了将近半年的山东巡抚衙门,终于出了山东新政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道新政令。 让山东人民大跌眼镜的是,新政要办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建立新军,也不是改革旧制,而是办学,山东巡抚衙门,将会出资一百万两银子,在山东各地开设学府。 山东巡抚衙门下令,山东各个州府,在收到巡抚衙门的拨款之后,立即由政府开设三学,山东巡抚衙门下了死命令,各级地方官员,必须在三个月之内完成这项任务,如果逾期未完成者,直接摘帽子。 事关乌纱顶戴,官员们自然很卖力的开始干活,银子到账之后,立即着手开设三学,所谓三学,即乡学、县学、府学。 三个级别的学校,有三个不同的入学方式和教育制度。 乡学实行义务入学、免费读书、基础学习制教育,学制为八年。 所谓义务入学,也就是说,凡是大明适龄儿童(一般为六岁),都有到乡学学习的义务,;所谓免费读书,就是去乡学读书的儿童不用缴纳一分钱给乡学,他们读书产生的费用,由山东巡抚衙门承担;所谓基础学习,也就是在乡学里,学生要学习所有科目的基础教育,乡学的基础教育一共分为九科,即文学、算科、历史、地志、兵志、科学、医学、商学、音律。 县学实行选择入学、免费读书、专业学习制教育,学制为五年。 学生在乡学里读满八年之后,只要通过统一的考试,便进入县学深造,同样是免费学习,不过学习的专业变少了,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二到五门专业知识进行进修。 府学实行严格选择入学、免费加奖励读书、专研学习制教育,学制为四年。 学生在县学读满五年之后,再次通过统一的严格考试,便可以来到府学,在府学读书,也是不要钱的,不仅不要钱,府学每年还有丰厚的奖学金,用来奖励成绩优异的学生,在府学学习的东西,就更精了,学生只能选择一到两门学科进行学习和研究。 若是你在府学读了四年之后,恭喜你,你成功了,山东巡抚衙门将直接授予你举人身份,也就是说,你可以跳过乡试、省试,直接参加会试。 可以预见,山东的读书人将会激增,不要钱,还能当举人的书,不读白不读。 第七十九章、新政第五步,农民 虽然用开办学校,增加基础教育规模这种方法来开民智很有效果,但是也有个缺点,那就是见效慢,所谓十年树人,按照叶思文定下的学制,至少需要十五年时间,第一代学生才能迈向社会,他们迈向社会之后,还需要五年的时间,才能成为社会的顶梁柱。[[ 当第一代学生成为社会的顶梁柱之后,开民智的任务,才能算完成,也就是说,用办学来开民智,至少需要二十年的时间。 说实话,二十年的时间不算很长,但是也不能算短,现在叶思文最缺的就是时间,若是等民智完全开化了才实施新政,黄花菜都凉了。 不过,叶思文很快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一个可以培养当前社会顶梁柱的办法。 叶思文的办法有两个,一个叫成教学,一个叫文凭。 大明崇祯四年五月,大明山东巡抚衙门继开办学校的政令出之后,出了第二个政令,第二个政令和第一个政令一样,直接到了最小的行政单位乡. 大明山东巡抚衙门将会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用来给大明的百姓扫盲,政令规定,三学建立之后,立刻成立扫盲班,扫盲班的课程排在晚上,也就是所谓的夜学,同样,扫盲班也是不需要缴纳学费的。 政令规定,扫盲班的主要学员是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的不识字的成年人,无论你是男是女,无论什么职业,只要你不识字,那好,乖乖的去扫盲班学习吧,不要说没有时间,因为课程都排在晚上,下班之后,你只需要抽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学习就行了。 扫盲班的教学,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一个秀才就能当老师,因为扫盲班里只开设两个科目,一个是文学,一个是算科,说白了,就是让这些不识字的伙计识字,让这些不会算账的伙计识数。 叶思文的要求真的很简单,他只是希望在大明,不要再出现听报纸的情况,人人识字,人人识数,这是一个国家强大的基础保障。 可是要让成年人去读书识字,困难肯定是有的,成年人嘛!整天为生计奔波,想得自然比较多,思想肯定不如小孩子单纯,想让他们静下心来学习,实在是有点困难。 对于这一点,叶思文再次祭出了一个法宝,这个法宝的名称叫文凭。 从三学建立,文凭这个词,便出现了,因为在三学读书,每完成一个阶段的教学,就能得到盖有山东巡抚衙门大印的文凭。 扫盲班是没有学年规定的,不管是学了三个月还是学了三年,只要能通过学校的考试,就可以毕业,毕业之后,扫盲班的学生可以得到初级乡学文凭。 可是一纸文凭,有什么作用呢?好看吗?当然不是,叶思文规定,农民得到初级乡学文凭之后,可以减免当年的赋税,并且永久性的减免三成赋税;在工厂里,有初级乡学文凭的工人比白丁的工资要高二成。 所谓有利益,才有动力,为了赋税,为了涨工资,大明的普通老百姓算是豁出去了,他们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文凭。 由于文凭内含的利益太高,假文凭的出现是再所难免,因为无论那个朝代,总有那么喜欢靠钻空子来赚钱的无良商人。 叶思文可是个狠人,要是有人敢因为一点蝇头小利,破坏他的开民智大计,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绝对是要把这个人搞死的。 为了防止假文凭泛滥,叶思文在泰山书院招募了五十个有远见的学子,五人一组,成立十个山东教育督查组,通过培训之后,十个教育督查组赶赴山东各地,监督各地办学情况,以及文凭放情况,若是有官员办学不力,立刻拿下,若是有人敢造假文凭,立刻丢进牢房里。 开民智事情走上正轨之后,叶思文开始思考新政的下一步要进行什么。 很快,叶思文就把目光锁定在了农民的身上,农业乃一个国家生存展的基础产业,只有搞好农业,安顿好农民,一个国家才能稳定,才有强大的本钱,如果一个国家连吃都成问题,谈什么称霸图强,无异于痴人说梦。 现在大明的土地,大多集中在大地主的手中,真正在耕地的人,真正在承担农业赋税的人,手上反而没有多少土地。 其实大明的地主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传统意义上的地主,即社会中大中小地主阶级,其中包括:王公、贵族、勋戚、达官、显宦、地主、豪强、富贾、大贾、寺观僧道等占有的大量肥沃土地的地主,这些大土地所有者取得土地的途径包括:皇室的赏赐、依仗权势巧取豪夺、中小农民为避免赋役投靠势家所奉献的田产、奸人为获赏而投献的他人田产、利用金钱购买的土地等。 第二种是大明特有的军事地主,随着土地兼并的恶性展,卫所屯田也逐渐破坏。诸王、公侯、监军太监、统兵将领、卫所军官和地主豪强竞相侵吞屯田,役使军丁。弘治年间,官僚马文升指出,天下屯田被“卫所官旗势豪军民侵占盗卖十去其五。” 大明的两种地主,不仅占据了大量的土地,他们还不用交税,大明的赋税,倒是有多半普通的农民提供的,这是一件十分不公平的事情。 万年第一辅张居正曾深刻的分析过大明的农业问题,他认为国家田额减少的原因是豪强兼并,赋役不均,花分诡寄,偏累小民,因此他实行了一条鞭法,稍稍改变了一下大明的土地制度,但是改变得还远远不够。 当叶思文下定决心对山东的土地制度下手的时候,一个和他一样年轻的人找到了他,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远洋商报分报“激扬文墨”的主编黄宗羲。 黄宗羲见到叶思文之后,毫不避讳,直接问道:“侯爷下一步,可是要改革山东的赋税制度?” 叶思文前几个月轰轰烈烈办学的时候,黄宗羲很是关注,经常在报纸上表文章,大力支持叶思文的决策,一来二去,叶思文和黄宗羲两人倒是熟稔起来,经常在一起讨论新政的展方向。 见黄宗羲猜到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叶思文笑了笑,道:“南雷先生果然是人中龙凤,一眼就看出来了我的心思。” 黄宗羲不和叶思文扯皮,直接问道:“侯爷,不知你准备如何改革山东的赋税制度?” “呵呵……”叶思文笑了笑,道:“小黄啊!这也是我要问的问题啊!” “哼哼!”黄宗羲冷哼两声,道:“侯爷,在下觉得,赋税的制度还是不要改变为好。” 叶思文没想到黄宗羲一大早跑来,居然是来阻止自己进行赋税改革的,他不解的问道:“小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大明的赋税制度糜烂,老百姓苦不堪言,为何不能改变?” 黄宗羲拱手行礼,道:“侯爷,在下认为,斯民之苦暴税久矣,赋税共有三害,有积累莫返之害,有所税非所出之害,有田土无等第之害,所以,为了山东的百姓着想,还望侯爷不要轻易改变山东的赋税制度。” 叶思文听得有点迷糊,黄宗羲拽词拽得太厉害让,叶思文这个理科生有点不懂。 当然,叶思文不知道,这就是大大有名的黄宗羲定律,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历代税赋改革,每改革一次,税就加重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重;农民种粮食却要等生产的产品卖了之后用货币交税,中间受商人的一层剥削;不分土地好坏都统一征税。 “小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懂就问,这是叶思文优良品质。 黄宗羲细细的给叶思文解释了一下他的意见,然后恳切的说道:“侯爷,赋税制度越改革,老百姓的负担越重,在下纵观中国几千年历史,莫不如此,所以在下还肯定侯爷,为了老百姓,不要轻易去改革现在的赋税制度。” 听了黄宗羲的解释,在结合自己的见识,叶思文眉头慢慢的拧了起来,黄宗羲说得对,不管赋税制度如何改变,老百姓的负担始终不会改变,不仅不会改变,每改革一次,赋税在经历短时间的减少之后,又会恢复到以前的水平,甚至比以前的水平更高。 叶思文皱着眉,问道:“小黄,难道没有办法打破这个循环?” “暂时没有!”黄宗羲答道,“在下现这个道理时日太短,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除非,除非……” 见黄宗羲欲言又止的样子,叶思文问道:“除非什么?” 黄宗羲下定决心,道:“除非侯爷有魄力,废除赋税制度,让老百姓从今往后都不交税了。” “不交税!” 黄宗羲的话,让叶思文陷入了沉思。 看着叶思文不说话,黄宗羲还以为叶思文不敢这样做,黄宗羲倒是没有瞧不起叶思文意思,从古自今,朝廷最多在粮食充裕的时候,减免一部分赋税,还没有人想过要废除农业赋税呢! 黄宗羲摇了摇头,道:“侯爷,农业赋税,乃是每个朝代的主要赋税,若是取消了,国将不国,此法不可取,只能苦了老百姓了……” “这个办法可行!” 突然,叶思文开口了,道:“不就是取消农业赋税吗?我看行!” 第八十章、新政第六步,军队 叶思文的话让黄宗羲一惊,黄宗羲连忙问道:“侯爷,你确定你没有在开玩笑吗?农业乃国之根本,农业赋税乃国家收入的重中之重,若是取消了农业赋税,无异于动摇了国家的根本,若是引起了国家的动荡,侯爷就是大明的罪人啊!此法不可取!” 叶思文反问:“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黄宗羲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唯今之计,只能暂且不改变赋税制度。?〈 ? ” “不!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改变赋税制度!十年之内,我们必须取消农业赋税,减轻老百姓的负担。”叶思文斩钉截铁的说。 这次轮到黄宗羲不懂了,他疑惑的问道:“侯爷,为什么?” “小黄!我看你学识渊博,肯定知道不少的事情。”叶思文笑嘻嘻的问道:“小黄,你知不知道,山东去年的赋税,是商税高?还是农税高?” 黄宗羲笑了笑,道:“此乃政府机密,我怎么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让我来告诉你吧!”叶思文笑着说,“去年山东的赋税,商税在历史上次越了农税,去年山东的商税有八十万两白银,而农税,仅仅三十万两不到,连商税水平的一半都没有达到。” 听了这个数据,黄宗羲睁大眼睛,问道:“这是真的?” “骗你干什么?”叶思文耸耸肩,道:“你不信,我可以把账目拿给你看。” 黄宗羲摇了摇头,道:“不是不信,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 “一切皆有可能!”叶思文笑着说,“商业创造的利润,是农业千百倍,其缴纳的税款,过农业,只是迟早的事情,以前朝廷重农抑商,商业显示不出他重要的作用,但是自从朝廷解开海禁,授予远洋商号大明爱国商号的名称,山东的商业开始迅猛的展,其创造的社会财富,已经远远过了农业。” 黄宗羲大喜,道:“侯爷,也就是说,取缔农业赋税的时刻,已经来了。” “暂时还没有!”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商业赋税真正取缔农业赋税,至少还需要十年,或者以上。” 大明崇祯四年六月份,由山东巡抚衙门主持的山东新政,开始下第三道政令,和外界想的一样,第三道政令,果然和土地有关。 政令的主要内容是,从政令出之后,山东巡抚衙门会派出专业的清算队伍,清算山东境内所有的土地,无论是王公贵族的土地,还是平民百姓、军户卫所的土地,统统都要重新丈量。 叶思文的计划是这样的,山东的土地丈量完毕之后,巡抚衙门便可以掌握各个阶层各自占有多少土地。 地主阶层占有大量土地,那是不容置疑的,土地丈量完成之后,巡抚衙门将代表没有土地、且是真正在种地的老百姓,和大地主进行谈判,争取用公平的价格,从地主手里把土地买来分给真正种地的老百姓。 买土地的钱,当然是由巡抚衙门垫付,老百姓可以分二十年时间,分期把买土地的钱还给巡抚衙门,二十年之后,土地便是老百姓自己的了。 当然,买卖土地上,利益直接受到损失的大地主肯定会反对,但是叶思文有信心把这些大地主全部干趴下,无论是玩手段还是玩斗争,山东还没有人玩的过叶思文。 至于军事地主手上的土地,更是不需要担心,军事地主掌握土地依靠的是卫所制度,待山东大将军府开府、新军开始编练,卫所制度将会被逐步取代,没有了掌握土地的载体,军事地主们也基本就玩完了,到时候,军事地主手上的土地,很自然的就归山东巡抚衙门支配了,要卖还是要送,全凭山东巡抚衙门的喜好。 新的土地政策开始悄悄拉开序幕之后,叶思文又开始忙碌起来,因为马跃等人已经从济南讲武堂毕业,要准备开府,和开始编练新军了。 大明崇祯四年七月份,山东巡抚衙门出了新政后的第四道政令。 政令分成几个部分,第一部分,废除太祖制定的三户制度,从即日起,山东境内,再也没有军户、民户、匠户的区别,所有的老百姓,都一视同仁,无论是军户、民户,还是匠户,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大明人民。 政令规定,大明人民,在不违反法律的基础上,可以自由迁徙,可以自由出行,也可以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这个政令一出,打破了中国千百年来,老百姓终身被困在土地上的现象,虽然还不能说完全把老百姓解放了,但是,至少老百姓出门办事走亲戚,不需要办理路条了。 政令的第二部分,是关于卫所制度,卫所制度,注定要在叶思文的手上结束,政令规定,从即日起,开始有序的撤除卫所。撤除卫所,有两大难题。 第一个问题倒是简单,安顿军户而已,不是什么难事,谁都知道大明普通军户的日子不好过,能脱了军户的皮,军户高兴还来不及呢,自然不会反对,虽然简单,还是不能马虎,卫所撤除之后,叶思文把原先属于卫所的土地分给普通的军户,让他们成为真正的老百姓。 撤除卫所制度,对难的还是第二问题,那就是卫所千户以上的军官去留问题,卫所千户级别以上的军官大多都是世袭,他们有每年有高额的俸禄,在地方,也有诸多的特权,若是把他们贬为平民,肯定是会出事的。 但是这件事情,难不倒叶思文,叶思文说,卫所军官的思想老化,已经不能适应现代的战争,所以说,叶思文把这些军官全部赶去读书了,济南讲武堂塞不下就往海事学院塞,俸禄照,只要你不在眼前碍事就行了,能通过考试毕业,出来之后就授予实职,继续当官,不能通过考试,毕不了业,那就别出来,好好在学校里呆着。 济南讲武堂和海事学院两所军事学院,规章制度及其严格,若是谁敢在学校里闹事,不遵守校规,什么话都不会多说,直接开除,若是军官在入学期间,被学校开除了,其军官的身份将被收回。 据事后不完全统计,山东撤除卫所之后,一共有五百多名军官进入了济南讲武堂和海事学院学习,毕业的仅仅二十人,只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四,被两所学校开除,并且剥夺军官身份的,竟高达四百多人,自此,山东的传统军官势力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军的将领们。 政令第三部分,是山东即将实行的新军制,新军制仿照隋唐时期的府兵制和郡兵制,新兵制把军队的构成分为两种,一种是用于对外战争的对外野战部队,一种是用于内部守卫的地方守备部队。 在山东济南,开设山东威远大将军府,大将军府里训练的士兵,即是对外野战部队,由于对外野战部队经常要拉出去打仗,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事情,所以对外野战部队的福利待遇远远过其他的队伍。 在府级以上的城市,设立守备将军府,守备将军府训练出来的士兵,即是地方守备部队,主要用于守备地方,维持地方的安全,地方守备部队的任务相对简单,所以他们的福利待遇远远低于对外野战部队。 军队的征募方式也分为两种,一种是自愿入伍,另外一种是义务入伍。 山东的男丁想要参军,有两种方式,第一种,主动报名,经过严格的选拔,进入军饷福利高的对外野战部队,这就是自愿入伍制度,选择这种入伍方式的人,都是喜欢冒险,渴望把战争当成职业的年轻人。 由于对外野战部队的士兵退役之后,一般都可以去地方守备部队担任中下级军官,所以进入对外野战部队服役,也成了很多渴望改变命运的贫家子弟的最好选择。 第二种方式,政令规定,除在府学读书的学生外,凡是在山东年满十八岁的男丁,都有进入军队服役两年的义务,无论你是官员子弟还是农民子弟,都是一视同仁,这就是义务入伍,义务入伍的士兵一般都会进入地方守备部队,虽然福利待遇差点,不过比较安全,义务兵服役满两年之后,便可退伍,退伍之后,一般都会回原籍,继续以前的工作。 当然,如果有人在当义务兵期间喜欢上了军队生活,也可以自愿申请去对外野战部队,成为一名职业军人。 如果想混出色,混出彩,当然要在对外野战部队服役,对外野战部队打仗的机会比较多,立功的机会自然也会比较多,当然,牺牲的机会也比较多。 军队的编制,完全废除了以前的卫所制,采用后世一样的班、排、连、营、团、旅、师等级制度,初步决定,地方守备部队编制为一个旅,对外野战部队编制为一个师。 新军制确定下来,山东新军开始正式组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山东威远大将军府在半年前就开始建设了,地址在济南城的城南,山东威远大将军府已经不能用府来形容了,因为将军府就是军营,是一座可以容纳两万多士兵的军事堡垒,将军府占地面积极广,里有校场、军营、马棚、仓库,基础设施完备无比。 大明崇祯八月初一,马跃就任山东威远大将军,山东威远大将军府开始正式招募对外野战部队士兵,第一期招收,招收一万人。 就在山东新政有条不紊的进行之时,暗影突然从南边来情报,南洋有变! 第一章、郑芝龙起反心 就在山东新政如火如荼的展开的时候,原本安定的福建省却开始变得不安定起来,福建巡抚熊文灿整日心神不宁,疑神疑鬼的。({{ 福建五虎游击将军郑芝龙,就是让熊文灿心神不宁的人,他现,最近郑芝龙的脸越来越黑,脾气越来越爆,而郑芝龙的手下,也越来越不安分。 郑芝龙是熊文灿主持招降的,熊文灿对郑芝龙的性格那是相当的了解,那绝对是枭雄性格,自家的事,自家知道,熊文灿知道,郑芝龙虽然名义上是他的手下,其实,郑芝龙就是一支军阀。 以前,熊文灿采取怀柔政策,对郑芝龙的各种不法行为,多多包涵,在福建省,熊文灿对郑芝龙大开绿灯,只要郑芝龙想干的事情,都能干成,有一段时间,熊文灿甚至支持郑芝龙招募福建的老百姓去开台湾。 熊文灿给了郑芝龙诸般好处,郑芝龙也投桃报李,时不时帮熊文灿剿剿匪、给熊文灿送点钱,这些年来,双方互惠互利,合作愉快,倒是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熊文灿和郑芝龙的友好合作,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终止了。 有传言说,郑芝龙现在非常忌恨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如今在山东实施新政,权势滔天虎威侯叶思文。 郑芝龙忌恨叶思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在他看来,叶思文出道以来,就一直在和他作对。 从叶思文建立远洋商号开始,郑芝龙就开始注意上他了,在倭国的时候,郑芝龙的弟弟郑芝逵第一次和叶思文交锋,交锋中,郑芝逵不仅败在了青嫩的叶思文手下,反而还让叶思文搭上了左悌门卫的线,把郑家在倭国的利益硬生生的抢了一块走。 叶思文回大明之后,郑芝龙又开始动用歪脑筋了,他想利用自己五虎游击将军的身份,以走私的罪名把远洋商号置于死地,只要叶思文敢再次出海,保证把他丢进海里喂鲨鱼。 但是让郑芝龙没有想到的是,叶思文出了一次海,就再也不出海了,远洋商号的船队倒是出海了,但是他们的船队,有大名鼎鼎的黄海蛟龙宋海龙护航,郑家的水师虽然厉害,但是远洋商号的船队走的是倭国路线,而倭国海路,是宋海龙的势力范围,郑家根本无从下口。 好吧,远洋商号又走了一次运,没有中招,郑芝龙不服,立刻派自己的弟弟郑芝虎和郑芝豹率领战舰一百余艘,准备彻底把远洋商号干趴下。 郑芝龙的眼光很毒,他知道,若是让远洋商号继续展的话,很有可能威胁到海上霸主郑家的地位,所以他下定决心,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远洋商号消灭在萌芽状态。 尽管郑芝龙很有决心,可是叶思文没有给他机会。 郑芝龙怎么也没有想到,叶思文不当商人,反而入朝做官,忽悠当今圣上开了海禁,成立海事衙门,把他自己的老爸推上海事衙门尚书的位置,开设五处市舶司衙门,把远洋贸易合法化。 不仅如此,叶思文还把宋海龙介绍给朝廷,让朝廷有了除郑家之外的第二支海上力量,由于挂靠的单位不同,第二支海上力量与朝廷的关系更亲近,其受到的重视程度相当高,从人员配备,到军饷待遇,再到武器装备,都不是郑家能比得上的。 大明第二支海上力量的出现,彻底打破郑家的海上垄断地位,郑家失去的东西,更多了。 当远洋商号第三次出海的时候,其行为已经成为了合法商业活动,加之有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护航,郑家水师更不敢动了,因为他们只要敢动远洋商号一根毫毛,就是叛乱。 郑芝龙打落牙齿和血吞,硬着头皮把调出去的军队又调回来。 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郑芝龙也没有办法,好在远洋商号一直都走倭国路线,没有染指南洋,这也让郑芝龙放心了不少,南洋的利润,可是倭国不能比的。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郑芝龙想要和远洋商号和平相处,可是远洋商号偏偏不消停,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帮助朝廷打败了后金的进攻,得到了大明爱国商号的金字招牌。 远洋商号有了“大明爱国商号”这块金字招牌之后,越嚣张了,开始慢慢的派船队向南洋进,准备开辟南洋商线。 对于远洋商号的嚣张行为,郑芝龙只能忍,这倒不是郑芝龙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道理,而是郑芝龙不得不忍。 郑芝龙现在好歹是大明的五虎游击将军,名义上受大明政府的管辖,远洋商号乃是大明爱国商号,若是敢为难远洋商号,还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端,到时候大明政府对自己出诘责,还真不好交差。 插手南洋就插手南洋吧!反正南洋的利益丰厚,远洋商号也赚不完,有了这种思想,郑芝龙又消停了,和远洋商号和平相处了一段时间。 可是,又是可是,崇祯三年初的时候,叶思文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跑到江南去查税,把江南的商场搞得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叶思文查税之后,江南的商人除了每年要按章纳税,没有什么损失;江南的官员除了几个人被摘了帽子,也没什么损失;江南老百姓除了减轻了负担之外,就更没有什么损失了。 可是,叶思文查税之后,郑家的损失可就大了,因为叶思文巧取豪夺,暗中控制了江南商会,于是,江南商会断绝了和郑家的合作关系,不再提供货物给郑家。 郑家在海上贸易使用的货物,大多来自大明的江南,而江南商会,至少掌握了江南百分之七十的货物,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少了百分之七十的货源,就是郑家再会做生意,也得歇菜,郑家的收入锐减,郑家上下,对江南商会、对叶思文、对远洋商号恨之入骨。 江南商会不和郑家做生意,是因为他们要和远洋商号合作,远洋商号得到了江南商会的货物,在和郑家的商战之中,开始稳健的占据了上风。 这次叶思文虽然让郑家的收入锐减,但是毕竟没有把郑家往绝路上逼。 真正把郑家逼上绝路的,是崇祯四年叶思文在山东搞的新政,叶思文的山东新政,最大的特点就是鼓励工商,自山东新政之后,山东继远洋商号之后,又出现了很多新的海外贸易商号,他们在远洋商号的帮助下,在叶思文的扶持下,开始进行大规模海上贸易,从倭国到南洋,到处都有山东海商的身影。 更多的海商出现,进一步稀化了郑家在海上的利益,不过海外贸易利润颇丰,就算大明再增加一倍的海商,郑家也能在海外贸易中赚钱。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叶思文现在已经把郑家闭上绝路了。 叶思文和德川幕府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彻底把郑家赶出了倭国,由于叶思文把不平等条约交给了远洋商号执行,所以郑家今后,没有远洋商号的同意,是不能去倭国做生意的,由于远洋商号经常和郑家在南洋生龌龊,所以郑芝龙完全有理由相信,远洋商号是不会同意郑家在倭国做生意的。 郑家就是靠跑倭国商线的家,现在居然让别人把根据地都占领了,这是每个郑家人都不能接受的事情。 郑芝龙现在对叶思文恨之入骨,他恨不得吃叶思文的肉,喝叶思文的血,把处处与他作对的叶思文打入十八层地狱。 可是郑芝龙不敢和叶思文正面开战,因为他和叶思文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叶思文乃是大明侯爷,位高权重,手握一省军政,父亲还是牛逼哄哄的内阁辅;而郑芝龙,仅仅是一省巡抚手下的一个游击将军而已,虽然有些实力,但是和叶思文一比,他郑芝龙什么都不是。 按照如今的说话,叶思文背景深厚,年轻有为,相貌英俊,就是高富帅的代表人物,郑芝龙海盗出身,混了大半辈子只混了一个游击将军,相貌也不咋地,他就是一个**丝,就算他挣了一些家底,也只能算一个比较高端的**丝。 在晋江安海镇的平安桥头,有一座豪宅,此宅便是郑芝龙迹之后修建的郑府,郑府建得极其豪华,花费巨万,历时三年又两个月才建成。 郑府的议事厅里,郑芝龙黑着脸坐在主座上,郑芝龙以下,尽是郑家的精英人物,包括郑芝龙的几个弟弟,以及被郑芝龙成为十八芝的郑家十八先锋,他们今天聚在这里,讨论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郑家这艘巨舰,现在应该往哪个方向航行。 一个粗犷的汉子正在嚎叫:“大哥,我说他娘的就应该反了,他妈的,叶思文这厮,实在是欺人太甚,若是我们再不行动,早晚被他搞死……” 这个汉子,便是郑芝龙的亲弟弟郑芝豹,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做事极其冲动,顾前不顾后,经常坏郑芝龙的大事,若不是郑芝龙看在亲兄弟的份上,早就将他赶出郑家了。 而此时,郑芝龙第一次从心底开始赞同郑芝豹的意见。 第二章、郑森理论 虽然郑芝龙比较赞同郑芝豹的意见,但是他心里还是有顾虑的,当了三、四年的官,郑芝龙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前呼后拥的排场,百姓的爱戴和敬畏。({{ 郑芝龙知道,如果自己反叛大明,自己将会再次回到以前那种颠沛流离、居无定所、人人痛恨、人人远离的海盗生涯。 从海盗部队到朝廷水师,从海盗头子到朝廷大员,再从正规部队到海盗,从朝廷大员到海盗头子,其中的起起落落,恐怕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 “够了!” 郑芝龙怒喝一声,冷冷的打断了唾沫星子乱飞的郑芝豹,道:“三弟,休得胡说八道,我们和远洋商号之争,只是商业上的竞争,与朝廷没有半分关系,我们岂能因为个人恩怨,置大义于不顾。” 郑芝龙的话一出口,他的手下都不约而同的撇了撇嘴,你郑芝龙若是有大义,最多也就是个卖草鞋的,当年你若是讲大义,也不会把荷兰人的航班时刻表卖给西班牙人,赚取人生中的第一桶金,当然也不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郑芝龙的手下纷纷摇头,他们的龙头老大,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锐意进取的龙头老大了,郑芝龙当了几年官,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忘记了劈风斩浪的海上生活。 “可惜啊,可惜啊!”郑芝龙的三弟郑芝逵摇着头说,“可惜大哥一片忠义之心,却没有得到朝廷的体谅,我倒觉得,我们郑家和远洋商号在朝廷眼里,一个是后娘养的,一个是亲娘养的,大哥你看,朝廷无论有什么好处,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远洋商号,何曾想到过我们郑家。” “三叔,小侄认为您说的话不妥!” 郑芝逵的话音一落,郑芝龙身边一个十一、二岁,唇红齿白的少年人立刻出来反驳,道:“三叔,你凭什么说朝廷不重视我们郑家?难道说我们在商业上竞争不过远洋商号,全都是因为朝廷比较眷顾远洋商号?小侄看不是吧!熊大人对我们郑家也是不错的,处处为我们郑家大开方便之门,为什么我们就比不过远洋商号呢?” 少年人一语中的,把郑芝逵噎得没有话说,郑芝逵转动眼睛,过了一会,道:“森儿,话也不能你这样说不是,对,熊大人对我们是没有话说,但是你想啊!远洋商号的后台是谁?是大名鼎鼎的叶思文父子啊,他们父子俩,老的是内阁辅,少的是虎威侯、山东巡抚,而熊大人呢?熊大人毕竟只是一省巡抚罢了,其助力,岂是叶家父子能比的?再说了,远洋商号还有大明爱国商号的金字招牌,做起生意来,自然比我们有优势。” “优势?我们郑家难道没有优势吗?”郑森反问道,“当初我们劈风斩浪,开辟倭国、南洋商线的时候,远洋商号在干什么?恐怕连远洋商号这个名号都还没有吧!可是远洋商号为什么能后来居上,处处压我们郑家一头?三叔,还望您给侄儿一个合理的解释。” 郑森这句话很明显是在揶揄郑芝逵,远洋商号开辟倭国商线的时候,就是因为郑芝逵没有正确处理这件事情,所以才让叶思文成功开辟了倭国商线,自此远洋商号一不可收拾。 “森儿,你倒是说说,我们为什么比不上后出道的远洋商号?”一直冷眼旁观的郑芝龙突然问。 郑森恭敬的说:“父亲大人,孩儿觉得,我们郑家被远洋商号反,是因为我们郑家的管理制度不行。” 郑芝龙皱了皱眉头,道:“森儿,你且说说我们郑家的管理制度哪里比不上远洋商号?” 郑森向郑芝龙拱手行礼,恭敬的说道:“父亲大人,先我们来看,远洋商号不是一家人的,它是由叶家和马家共同创办的商号,两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牵制,互相制衡,无论是哪一家贪腐、犯错,另一家都可以及时的指出来,防止事态恶化,但是我们郑家的生意,是我们郑家一家人在经营,一家人在一起就好说话,今天你拿点,明天我用点,反正都是一家人,没事……” 郑森的话,大家都听出来了其中隐晦的意思,郑森的意思是,郑家内部,现在存在大规模的贪腐,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贤侄,这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郑芝逵连忙打断郑森的长篇大论,道:“森儿,我们郑家的人,都是严于律己的人,岂能随便拿家里的东西……” 还不待郑芝逵把问题解释清楚,郑芝龙如鹰隼般的眼光突然扫向他,郑芝逵做贼心虚,被郑芝龙眼光一扫,立刻闭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郑芝龙回过头,淡淡的说:“森儿,你继续说。” 郑森道:“父亲,孩儿刚才说了郑家和远洋商号财务上的不同,孩儿再来说说两人人事任免的不同。” “你说!”郑芝龙颔,道:“你且大胆的说出来,为父不会怪你的。” “是!” 郑森继续说道:“我们郑家,历来任人唯亲,只要是我们郑家的子弟,无论有没有才能,都能在郑家找到事情做,而且不用担心因做错了事情而被扫地出门,这样做的结果,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郑家人事结构的松散和冗杂,现在有的人郑家人,不仅不干事,反而还要贪墨郑家的银两,他们仗着的是什么?还不是仗着他们是郑家人?可是这些挖墙脚的人有没有想过,如果郑家这面大墙倒了,谁还能给你们遮风挡雨?” 郑森说得很直白,几乎可以说是毫不遮掩,这让在场的郑家人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因为他们就经常安排自己的子弟到郑家的商队里做事,子弟良莠不齐也是事实,有那么些不顾家族利益,自私自利的人也比比皆是,可是看在大家都是郑家人的份上,也没有怎么追究。 虽然郑森话说得很重,但是在场的郑家人没有一个人提得出来反驳意见。 郑森环视一圈,继续道:“反观远洋商号,整个叶马两家,高层只有马欣惠一个人在负责,自马欣惠以下,远洋商号所有的负责人,都是从外面招聘来的,远洋商号讲究唯才是举,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没有犯罪前科,无论什么出身,无论是什么学历,无论是丑是美,只要有才能就能上高位,就能挣高工钱,这样的制度,直接导致远洋商号人才济济,孩儿曾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明最缺的是什么?人才啊!” 郑芝逵不冷不热的问道:“森儿的意思是我们郑家没有人才?” “不是没有人才,而是人才太少!”郑森摇头晃脑的说,“三叔,你倒是说说,一家的人才多,还是天下的人才多?我们郑家现有的,是一家的人才,而远洋商号有的,有是天下的人才。” 郑芝逵冷哼一声,道:“我郑家人才济济,不需要从其他地方找人才了。” “固步自封!” 郑森鄙夷的看了一眼郑芝逵,转头向其他的郑家人,道:“森儿在此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各位叔叔,请问各位叔叔,如果你有两条狗,一条是从小养到大的家狗,一条是半路捡回来的野狗,你们觉得,哪一条狗对你们比较忠心?哪一条狗更加愿意为你们拼命。” “那还用说,当然是从小养到大的狗!”在场的郑家人纷纷这样回答,只有少数几个人选择了沉默,陷入了沉思。 郑森笑了笑,道:“错,你们大部分人都错了,对你们更忠心,更愿意拼命的是半路捡回来的狗,你们从小养大的狗,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它们认为你养着它、给它好吃的好喝的是应该的,你不要指望它给你拼命,因为它已经习惯了你保护它,而不是它保护你。但是半路捡回来的狗就不同了,它们从下生活就没有保障,你随便给它一口吃的,它就会认为是你对它的恩赐,因为只有你能给它们吃的,所以它们会拼命保护你。” 听了郑森的言论,郑芝龙微微笑了笑,道:“森儿的意思是,我们郑家任用自己家的子弟,就好比用从小养到大的狗,没有忠心,没有责任心;而远洋商号任用从外面招聘来的人,就好比用的是半路捡来的狗,他们更忠心,更有责任心,为父说得对不对,森儿!” 郑森点头,道:“父亲明鉴,孩儿正是这个意思。” “你说得很有道理啊!”郑芝龙点点头,笑着说,“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可就都变成狗了。” 郑森挠了挠头,道:“父亲,孩儿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并没有真正说谁是狗。” 郑芝逵在一旁冷冷的说:“我就不相信,他远洋商号高层除了马欣惠就没有其他叶马两家的人。” 郑森微笑,道:“三叔,据我所知,叶马两家的其他子弟,是不允许直接进入远洋商号高层的,只能从最普通的办事员做起,有能力就上,没有能力,就得在家里呆着。” 郑芝龙瞪了郑芝逵一眼,转头看着郑森,道:“好了,森儿,你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说,我们郑家现在应该怎么办?” “父亲,孩儿觉得,我们郑家,应该和远洋商号合作,而不是和远洋商号对抗。” 郑森的话,让整个郑家议事厅都安静了下来。 半晌,郑芝龙抚摸着郑森的脑袋,道:“我儿郑森,果然是我郑家的千里驹啊!” 第三章、先斩后奏 傍晚时分,台湾海峡,一艘孤零零的海船随着海风,一上一下,很有节奏的飘荡在海面上,海船的甲板上,几个大汉正聚在一起喝酒。[( 为一人,是一个面色凶悍的人,正是郑芝龙的二弟,有勇无谋的郑芝豹,郑芝豹今日当值,闲来无事,把手下几个玩得好的人叫来一起喝酒。 “二爷!” 一个和郑芝豹喝酒的壮汉喊了一声,问道:“家主是不是已经决定投到叶小儿的麾下了?” 郑芝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家主的想法,白天的时候,我看大哥挺赞同森儿的意见,你们也知道,家主这些年锦衣玉食惯了,再让他去过风雨飘摇的海岛生活,他恐怕过不惯啊!” “唉!” 和郑芝豹喝酒的几个男人一同摇了摇头,其中一人道:“少家主才十一岁,他的意见也能听吗?真是笑话,他倒是说得大义凛然,他难道不知道,若是我们投入到叶思文的麾下,早晚会被叶思文那小子吞了,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再说了,我们郑家生意起步的时候,叶思文、马欣惠两人还在穿开裆裤呢!我们凭什么要听他们的调遣。”又一个人出来,颇为愤恨的说道。 “对,我就是当海盗,也不愿意当朝廷的鸟官,二爷,你说我们当年在海上的日子,多自在啊!哪像现在,这样也不能干,那样也不能干,憋死老子了。” 郑芝豹的几个兄弟,鸡一嘴鸭一嘴,讲种种当官兵的不好之处,有几个冲动的,甚至决定立刻就去当海盗,恢复以前那种驰骋海疆,劈风斩浪的刺激生活。 “好了,好了,别说了!”郑芝豹一挥手,道:“大哥说明天给我们答复,是反叛还是继续苟且偷生,亦或是投靠叶思文,明天都会揭晓。” 虽然郑芝豹阻止了兄弟们的反动言论,但是在郑芝豹心底,何尝没有继续当海盗的强烈愿望。 最先开口说话的人又问道:“二爷,若是家主决定投靠叶小儿,你真的愿意去给叶小儿当手下,我们半路出家,并非叶小儿的嫡系,到时候,叶小儿必定对我们诸多歧视,这个……” “你休要再说!”郑芝豹阴沉着脸,道,“若是大哥正的要投靠叶思文,我这个做小弟的,自然没有办法阻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和大哥分道扬镳,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郑芝豹说着,用鹰隼般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和他玩得好的兄弟,问道:“不知道到时候,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共进退?” 众人拱手行礼,大义凛然的说:“若是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们愿意和二爷共进退。” 正当郑芝豹和他麾下的弟兄打定主意的时候,一艘黄鹞快船靠近了郑芝豹的旗舰,一个郑家军的小旗爬上甲板,向郑芝豹拱手,道:“禀报二爷,有一支北方来的船队想要到晋江港休息,放不放他们进来?” 北方的船队,又是北方的船队,众人皱了皱眉头,这几个月,从北方开往南洋的船队是越来越多了,看来北方侉子是向占领整个南洋市场了。 郑芝豹问道:“是哪家商号的船队?规模如何?有无战舰护航?” 小旗道:“回二爷的话,是远洋商号的船队,大概有五十艘商船,只有两艘战舰护航。” 远洋商号,又是远洋商号,这两年远洋商号开往南洋的频率是越来越高了,在整个北方船队中,远洋商号的船队占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郑芝豹皱了皱眉头,道:“让他们进来吧,好吃好喝侍候着!” 虽然郑芝豹有勇无谋,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和远洋商号公开对抗的时候。 待小旗走了之后,一个汉子走到郑芝豹的身边,道:“二爷,这远洋商号是越来越大胆了,原本五十艘商船,至少有十艘战舰护航,你看现在,竟然只用了两艘战舰护航,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看他们的样子,不仅没有把西洋人和海盗放在眼里,连我们郑家也不怕了。” “远洋商号自然有骄傲的本钱!”郑芝豹冷笑道,“自远洋商号下南洋一来,远洋水师凭借犀利的战舰和火器,和海盗、西洋人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现在普通的海盗和西洋人看见远洋商号的旗号就绕着走,哪里还敢招惹?” 汉子哂道:“远洋水师固然厉害,可是和我们郑家一比,还是娃娃级的人物,想当年我们郑家和西洋人的海上霸主荷兰人争霸海洋的时候,远洋水师还是几块木料呢!远洋商号在南洋未逢敌手,是因为他们没有遇上我们郑家。” “这倒是事实!”郑芝豹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突然,汉子的眼珠子一转,小声的说:“二爷,现在我们倒是有个机会。” 汉子突如其来的话,让郑芝豹多少有些不解,问道:“你在说什么?什么机会?” 汉子有些阴狠的说:“一个让家主不能投靠叶小儿的机会。” “哦!” 郑芝豹心中一动,顿时来了兴趣,道:“你说说。” 汉子指了指正在进港的远洋商号船队,道:“这支船队,就是我们郑家的机会。” 郑芝豹的眉头拧起来,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扣押了远洋商号的船队,故意让家主和叶思文生出矛盾。” “不,仅仅扣押还不够!”汉子狠狠的说,“扣押了远洋商号的船队,家主还可以责令我们把船队还给叶思文,到时候矛盾解决,自然又能把投靠的事情提上议程,要做,我们就做绝……” 郑芝豹一惊,暗道这个小子怎么比自己还狠啊! 郑芝豹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汉子做出一个切菜砍瓜的动作,道:“一起杀了,让家主退无可退!” “兹事体大,这个,我们还是……” 这件事情闹出来,那就是大事,郑芝豹虽然鲁莽,但也不是一无所知,对于这种大事,还是有些犹豫的。 汉子继续蛊惑道:“二爷,你不能犹豫啊!现在郑家的未来就掌握在你的手里,难道你就希望我们郑家的几十年基业落在叶思文手里?难道你希望你的后代给叶思文的后代当牛做马?” 郑芝豹略微想了一下,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我还要找三弟商议一番。” “不用了!” 郑芝豹的话一出口,郑芝逵突然从暗处走出来,道:“二哥,我觉得,这位兄弟的意见,完全可行,只要我们生出了事端,把郑家的和远洋商号的矛盾上升到不可调和的地步,家主自然不会再提投靠叶思文的事情。” 郑芝豹看了看郑芝逵,又看了看一脸期盼的麾下兄弟,他一拳砸在一根木桩上,狠狠的说:“好,就照你们说的办!” 半夜时分,晋江港突然火光冲天,传来一片喊杀之声,在郑芝豹和郑芝逵的带领下,无数郑家军冲入远洋商号人员的住所,顿时,晋江港到处都是喊杀声,到处都是火铳声。 虽然郑家军出其不意的袭击了远洋商号,但是让郑家军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行动刚刚开始,远洋商号的保卫力量就觉了,双方立刻爆了一场大战。 为了这次奇袭能成功,郑芝豹和郑芝逵一共动用了两千多名郑家军,他们都装备了长短火铳和佩刀,想要把在晋江港的远洋商号人员一网打尽。 虽然郑家军准备充分,出其不意,但是远洋商号的保卫力量的确太强,打了半个多时辰,郑家军的人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而远洋商号的人,只有几个轻伤而已。 远洋商号此次下南洋,虽然护航的只有两艘战舰,但是战舰上的6战队,是远洋商号最强,或者说是全世界最强的虎威团。 虽然虎威团的人很少,仅仅两个连两百多人而已,但是他们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全都是职业军人,岂是郑家军这种半吊子能比的? 两百人对上两千人,两个连长丝毫没有压力,虎威团历来就有以少打多的传统,若是虎威团的威名在他们手中堕了,上级是不会原谅他们的。 看着身边的士兵一个一个的倒下,郑芝豹有些惊恐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郑芝逵现在也是满头大汗,自己太低估远洋商号的实力了,远洋商号能在南洋众多势力中生存,开辟商线,果然有些底蕴。 郑芝逵道:“我估计我们遇上虎威团了,整个大明,只有虎威团,才有如此强悍的武器和战斗力。” “虎威团!” 提到这个名字,郑芝豹的眼睛有些迷离,虎威团的威名,天下有名,自出道以来,虎威团未尝一败,其凶悍和实力,已经可想而知了。 郑芝豹和郑芝逵对视一眼,顿时没有了主意。 战斗依旧在继续,郑家军的士兵依旧在一个接一个的倒下,郑家军依然毫无战果。 看着己方不利的形势,郑芝豹有些颤抖的问道:“三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郑芝逵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主意?他无奈的说:“我们加深双方矛盾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如放这群猛虎走吧!困兽犹斗,危险啊!” 第四章、计杀郑芝龙 当郑芝豹和郑芝逵擅做主张,准备先斩后奏的时候,郑芝龙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正在想郑家这艘大船将要往哪里行驶。<〔<(? 作为郑家基业的缔造者,郑芝龙自然是不愿意郑家投到叶思文的麾下的,这不仅仅关乎他郑芝龙的个人声誉问题,更关乎郑家未来的问题,郑芝龙希望郑家一直保持现在这种经济和军事上的独立性,薪火相传,直到万代,这是郑芝龙为后人留下一比宝贵财富。 可是不和叶思文合作,郑家有可能很快就会被远洋商号挤垮,到时候,郑家的基业都没有了,所谓薪火相传,直到万代,不过一玩笑耳。 “砰!砰!砰!……杀!杀!杀!…… 正当郑芝龙摇摆不定,纠结无比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和火铳声,长期刀头舔血的郑芝龙意识到有大事生,他翻身起来,大声吼道:“来人,来人,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侍卫连忙跑进来,道:“禀告家主,标下也不知道生了什么,标下只听见从晋江港出了喊杀声和火铳声。” 郑芝龙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今天有别家的船进入晋江港吗?” “有!” 侍卫点头,道:“回家主的话,标下听说傍晚的时候,有一支远洋商号的船队进入了晋江港休息!” “远洋商号!” 郑芝龙一惊,穿衣服的度更快了,他一边穿,一边问道:“二爷和三爷去哪里了?” 侍卫道:“二爷今晚上负责值守,三爷傍晚的时候出去了,至今未归。” “不好!”郑芝龙大惊,喝道:“快,快给我备马,我要去晋江港。” 做哥哥的,当然是最了解自己弟弟的,郑芝龙很了解他的两个弟弟,他知道,自己的两个弟弟多半以为自己已经决定投靠叶思文,所以他们要先下手为强,故意制造事端和矛盾,让自己没有办法投靠叶思文,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父亲,出大事了!” 郑芝龙刚走出大门,便遇上了他的儿子郑森,郑森道:“父亲,我听说二叔和三叔调兵前去攻击远洋商号的人了,您快去阻止他们吧!若是得罪了远洋商号,我们郑家肯定完了。” 郑芝龙拉起郑森,道:“为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森儿,跟我走。” 郑森点点头,跟在郑芝龙身后狂奔。 郑府和晋江港有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当郑芝龙父子来到晋江港的时候,郑家军和远洋商号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远洋商号的五十艘商船和两艘战舰已经离开了,郑芝豹和郑芝逵忙着收拢溃兵,打扫战场,竟然没有派出船只前去追击。 看着满地的郑家军尸体,郑芝龙睚眦欲裂,他纵马狂奔,找到郑芝豹和郑芝逵,扬起马鞭就是一阵狂抽,一边抽,郑芝龙还一边骂娘。 面对暴怒的郑芝龙,郑芝豹和郑芝逵都不敢反抗,任由郑芝龙用马鞭抽他们。 郑芝豹和郑芝逵倒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本钱,若是刚才那一仗,他们打败了远洋商号的护卫力量,抢夺了远洋商号五十艘商船的货物,他们自然有抗辩和反抗的本钱,可是刚才一役,他们不仅毫无建树,反而折了众多郑家军兄弟,挨打也是活该。 郑芝龙大骂了一阵,用鞭子指着两个弟弟,道:“老子现在恨不得吃了你们肉,喝了你们的血,你们知道你们犯下了多大的错误吗?你知不知道你们已经为郑家带来了灭顶之灾,全都给老子去祖宗祠堂跪着,老子等会再来收拾你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郑芝豹和郑芝逵两人寒颤若噤,见郑芝龙并没有把他们往死里打,也就放心了一点,两人连忙退下,远离了愤怒的郑芝龙。 待两人走后,郑森来到郑芝龙的身后,问道:“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办?父亲大人,相信您也看见了,两位叔叔,以十倍兵力,出其不意的偷袭远洋商号,远洋商号居然还能及时反应过来,并且在重重包围中逃出生天,其实力和战斗力可见一斑,不是孩儿说丧气话,若是我们郑家和远洋商号对抗,肯定没有好下场。” “还能怎么办?” 郑芝龙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现在我们只能派人去给叶侯爷解释这件事情,尽量让叶侯爷相信这件事是个误会,到时候再找几个替罪羔羊交给叶侯爷,希望能敷衍过去。” 郑森一脸担心,问道:“要是敷衍不过去呢?” “敷衍不过去!”郑芝龙脸色一黯,道:“若是敷衍不过去,你我父子两人,又只能出海当海盗了,为父倒是没关系,只是苦了你啊!” 尽管郑芝龙极力封锁消息,但是很快,福建巡抚熊文灿便知道了这件事情,作为郑芝龙的直接上司,熊文灿有责任,也有义务询问这件事情。 郑芝龙倒是没有隐瞒,老老实实的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熊文灿,熊文灿倒是通情达理,让郑芝龙不要担心,他会以福建巡抚的身份,去帮助郑芝龙斡旋,努力让叶侯爷不要深究这件事情。 熊文灿平时对郑家照顾有方,有了熊文灿的保证,郑芝龙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让郑芝龙没有想到的是,熊文灿给他吃的定心丸却是一颗麻痹他的毒药。 此时的熊文灿,正在和自己的幕僚,商议如何给叶思文一个满意的交代,熊文灿综合分析了一下现在的形势。 远洋商号背后的老板是叶思文,这是大明人都知道的事情,得罪远洋商号就是得罪叶思文,这也是大明人都知道的事情,叶思文是个有仇不过夜的人,这更是大明人都知道的事情。 郑芝龙乃是熊文灿的直系下属,郑芝龙又得罪了叶思文,所以,睚眦必报的叶思文肯定会一撸到底,把熊文灿的郑芝龙一共搞垮台,这是熊文灿和他的幕僚都知道的事情。 叶家父子位高权重,这也是大明人都知道的事情,他们父子两想要搞谁,谁也逃不过,到时候,朝廷肯定会罢免熊文灿这个御下不严的无能官员,而熊文灿被罢免了,他手下的幕僚,都将失去饭碗。 熊文灿把当今的形势分析完毕,问道:“各位,你们倒是出个主意,看我们怎么才能消除叶侯爷的怒火,让他的怒火不要烧到我们身上。” 众幕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做出一副没有主意的样子,其实他们心中有一个共同的主意。 见大家都不说话,熊文灿怒道:“你们平时不是口若悬河吗?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没有了主意,本官真不知道本官养着你们有什么用处。” 熊文灿一怒,一个幕僚立刻出来说道:“大人,现在,我们只有一个办法能消除叶侯爷的怒火。” 熊文灿道:“说!什么办法?” 幕僚做出一个杀的姿势,道:“大人,郑芝龙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和叶侯爷作对,在下相信,叶侯爷如今肯定气愤,恨不得杀了郑芝龙,所以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斩了郑芝龙,把人头交给叶侯爷,方能消除叶侯爷的怒火。” 这位幕僚的话一出口,其他的幕僚都矜持的笑了,很明显,这位幕僚的意见,也是他们共同的意见。 熊文灿道:“杀了郑芝龙倒不为一个好办法,只是郑芝龙麾下将士三万,岂是那样好杀的?退一万步说,即使我们能杀得了郑芝龙,可是如果他被杀后,他的麾下群起而攻,可不是我们可以抵挡的。” “大人多虑了!” 幕僚一副高深的样子,道:“我们当然杀得了郑芝龙,虽然我们没有郑芝龙的实力,但是我们可以用计啊!郑芝龙一届莽夫,岂能识破我们的计策?到时候杀了郑芝龙,再以大人的巡抚身份出面收编郑芝龙的军队,大势定矣。” 熊文灿皱了皱眉头,道:“兹事体大,容我思索一番。” 很快,熊文灿就在郑芝龙的生死和自己的乌纱之间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他点了点头,道:“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当下熊文灿和他麾下开始商议如何取郑芝龙的性命,熊文灿的手下,一群腐儒罢了,他们能想出什么好办法?无非是伏甲兵于后堂,摔杯为号,群起而攻之罢了。 这种从三国演义上抄袭的方法,对付一般人自然绰绰有余,至于对付郑芝龙这种刀口舔血,尸山血海中挣命的枭雄有没有效果,还真得两说。 好吧,就算郑芝龙是个蠢蛋,被熊文灿用这种幼稚的方法击杀成功,但是他手下的几万士兵,放在以前,全都是放荡不羁的海盗,凭你熊文灿区区一介文人,就能收编,这不是开玩笑吗? 虽然用这个计策对付郑芝龙很不靠谱,但是上到熊文灿,下到普通的幕僚,都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个问题,他们一致认为,自己的计策,一定能能成功。 计议通过,熊文灿给郑芝龙准备了一桌送行酒,派人飞马去通知郑成功,明日中午,请他吃饭。 一桌送行酒,将为谁送行? 第五章、灭门惨案 第二天中午,郑芝龙如期来到了熊文灿的府邸,同郑芝龙一同赴宴的,不过两名人高马大的随从而已,虽然凶悍,人手却略显单薄了些。 熊文灿和其幕僚见郑芝龙居然只带两人赴宴,皆是大喜,郑芝龙带的人越少,计杀郑芝龙的事情,就越容易成功。 熊文灿亲自迎接了郑成功,两人寒暄客气一番,这才进入府中,举行宴会。 席间,熊文灿频频给郑芝龙敬酒,各种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让外人看来,觉得熊文灿不是郑芝龙的上司,郑芝龙才是熊文灿的上司一般。 热情地过分的熊文灿倒没有给郑芝龙一丝一毫的压力,他冷冷的看着熊文灿拙劣的表演,一言不。 酒宴正酣,熊文灿再次站起来,举起杯,道:“各位,我们共同举杯,敬我们的五虎游击将军郑将军一杯,这些年郑将军宁靖福大明海疆,功不可没,本官决定,即日就上书,为郑将军请功。” 熊文灿说完,郑芝龙突然冷冷的说:“熊大人,你手可要拿稳些,别把酒杯摔坏了!” 熊文灿一惊,这杯酒,正是他给郑芝龙敬的绝命酒,郑芝龙此时这样说,莫非郑芝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亦或是郑芝龙看出自己的手在抖,的确,熊文灿现在的手在抖,席间杀大将,熊文灿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呢,稍稍紧张一些,倒也不是他的错。 熊文灿暗自揣摩,认为郑芝龙知道自己计划的可能性不大,这个计划是自己和几个心腹幕僚制定好的,还有就是巡抚衙门执行这项计划的亲兵,这些人,都是他熊文灿心腹,是万万不会走漏风声的。 可是郑芝龙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呢?难道真的是郑芝龙看见熊文灿的手在抖不成? 虽然熊文灿很惊讶,但是他毕竟是一省巡抚,见惯了大风大浪,他稍稍一愣,立刻恢复过来,笑呵呵的说:“郑将军什么意思?莫非郑将军还怕本官拿不稳杯子不成,郑将军放心,本官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是还没到那个份上,哈哈哈……”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郑芝龙冷声说道,“熊大人不是准备摔杯为号吗?熊大人手中的杯子拿不稳,直接关系到郑某的生死问题,熊大人不小心一点,可是不成啊!” 熊文灿一惊,郑芝龙果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全盘计划,至于这个计划是谁泄露出去的,熊文灿已经没时间考虑了。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郑芝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计划,熊文灿也就不再装了,他把杯子一下子摔在地上,吼道:“甲兵何在,还不把郑芝龙这个胆大妄为,阴谋叛变的家伙抓起来!” 熊文灿话音一落,立刻从后堂、前厅传来一阵脚步声,三百名巡抚衙门亲兵从四面八方涌进来,团团将郑芝龙和他的手下围住。 郑芝龙的两个手下倒是镇定,两人没有武器,见甲兵涌来,两人一人拿起一只凳子,左右护卫在郑芝龙的身边。 都被包围了,郑芝龙也还从容淡定无比,他站起来,看着熊文灿,问道:“熊大人,我郑芝龙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为何要阴谋害我?” 熊文灿冷笑道:“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你只是做了蠢事,你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权势滔天的虎威侯,虎威侯是你能惹的吗?是你能惹得起的吗?郑芝龙,你指使麾下军队,悍然攻击大明爱国商号,势同造反,你还不认罪!” “哼哼!”郑芝龙冷哼道,“熊大人,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怕我连累你吧!你是想拿我的人头,去换取那叶小儿的怜悯和原谅吧!” 郑芝龙一下说出了熊文灿内心阴暗的想法,不过熊文灿的脸皮够厚,根本不为所动,道:“郑芝龙,你就不要拖延时间了,没用,来人,立刻将郑芝龙枭!” “哈哈哈……”郑芝龙大笑,指着熊文灿,喝道:“熊文灿,你觉得你这样就能把我杀了吗?你也太幼稚了!” 熊文灿冷笑道:“这个就不是郑将军可以考虑的事情了,难道你认为我三百甲兵还不能对付你们三个人?” “自然能对付得了!” 郑芝龙诡异的笑了笑,突然大喝一声:“郑家子弟何在?还不保护家主吗?” 郑芝龙的话音一落,三百甲兵突然转头,把兵器对准了他们的上司熊文灿。 看着自己的亲兵突然倒戈相向,熊文灿和他的幕僚都是一惊,纷纷向身边的人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完美的计划,却在最后一刻轰然倒塌,这是为什么? “熊文灿,你也太小看我郑芝龙了,我知道,自古招安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所以在我接受招安的那一刻起,我就拼命的在你身边安插人手,为的就是这一天。” 正当熊文灿和他的幕僚找不到答案的时候,郑芝龙站出来,给他们解了心中的疑惑。 原来,郑芝龙早就洞悉了熊文灿和幕僚的计划,当他得知熊文灿要把他的人头交给叶思文的时候,各种失望、失落、伤心、生气、愤怒,顿时从郑芝龙的心底涌起来。 为什么? 平日里自己对熊文灿恭敬有加,言听计从,为什么熊文灿要杀自己? 同样是商人出身,同样是大明的官员,同样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为什么自己比不上叶思文? 熊文灿和他的幕僚,平时没少得郑家的好处,平时也是和和气气的样子,为什么平日里笑脸相对的人,到临头却要刀兵相向? 郑芝龙不懂这些官场上的潜规则,他以后也不想搞懂这些官场上的潜规则,因为在他得知熊文灿要杀他的那一刻,他已经决定了,不再当大明的鸟官,继续去当海盗,驰骋海疆,劈风斩浪,何乐而不为? 但是,在去继续当海盗之前,郑芝龙还要干一件事情——杀熊文灿。 郑芝龙从来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心慈手软的当不了海盗,更当不了一家之主。 以牙还牙,是郑芝龙的做人原则;以血还血,是郑芝龙做事原则;你打我一下,我杀你全家,是郑芝龙当海盗的原则。 既然你熊文灿不仁,想要算计我郑芝龙,那么你也别怪我郑芝龙不和你熊文灿讲义,放你一马。 既然下定决心,郑芝龙立刻安排,这些年,郑芝龙在熊文灿的亲兵队中安排了不少郑家子弟,此时,终于起作用了。 看见自己苦心安排下的人临阵倒戈,熊文灿和其幕僚据是背后一寒,他终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熊文灿大喝一声:“计划失败了,大家跑吧,各自逃命去,若是谁能跑出去……” 幕僚们平时都是人精般的存在,哪用等熊文灿提醒,熊文灿还没有吧话说完,幕僚们早已四散奔逃了,熊文灿见是不可为,连忙也加入了逃跑的大军。 别看平时幕僚们一副文绉绉,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还是跑得比兔子还快,其中几个跑得快的,已经跑出巡抚衙门的大门了,幕僚们知道,只要打开门,冲入大街就好了,郑芝龙再厉害,也不敢当街杀人。 可是还没等幕僚们把门打开,巡抚衙门的大门却突然自己打开了,门开之后,郑芝逵带着一队郑家军,冲了进来,郑家军见人就杀,凶悍无比。 前门没办法走了,幕僚们又回过头,向巡抚衙门的后门跑去,可是还没等到他们跑到后门,又是一队郑家军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为一人正是郑芝豹,他大喝一声,凶猛的向幕僚们冲来。 福建巡抚衙门的战斗并没有进行太久,因为巡抚衙门里的护卫力量已经倒戈了,郑家军根本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对手,他们只需要像打猎一样,把猎物赶在一起,然后一只一只的捉住就行了。 很快,熊文灿和郑芝龙再次见面,不过这次见面,并不是像一起的上司见下属,而是阶下囚见海盗头子。 熊文灿披头散,一脸颓然,哀求道:“郑将军,我阴谋害你,是我不对,还望你放过我的家人。” “放过你的家人?” 郑芝龙冷笑道,“我为什么要放过你的家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难道我要给自己留一群随时都想要我命的人吗?还有,请你以后不要叫我郑将军,郑将军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现在你面对的,是海盗头子郑芝龙,你可以叫我郑大扛把子,也可以叫我郑老一官,就是不要叫我郑将军。” 明知郑芝龙已经下定了决心,熊文灿依旧苦苦哀求道:“郑大扛把子,求求你,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吧……” “休得再聒噪!” 郑芝龙一挥手,向属下道:“除了熊文灿和熊府的女人,其他人,一律杀死!” 随着郑芝龙的一声令下,崇祯朝最大的灭门惨案开始了,在这起案件中,惨无人道的郑家海盗,把福建巡抚熊文灿一家男丁,及其幕僚、下人全部杀害,就连熊文灿家的狗,都没有躲过郑家海盗的毒手,而熊文灿家的女眷,全被郑家军糟蹋致死,其手段之狠辣,让人谈之色变。 郑家海盗不但杀人,还一把火把福建巡抚衙门烧成了白地,自此,郑家军再次由官兵变成一群穷凶极恶的海盗。 第六章、汉奸的父亲和儿子 崇祯四年对叶思文来说,既过得平淡无奇,又过得精彩万分。[ 说过得平淡无奇,是因为崇祯四年叶思文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军队拉出去打仗。 说过得精彩万分,是因为轰轰烈烈的山东新政已经在叶思文和其幕僚的操作下,慢慢的走上了正轨,取得了不俗的成绩。 崇祯四年,叶思文是比较成功的,山东新政的成绩斐然,文化方面自然不用说,在山东,人人有书读,人人会识字,已经不是一句空话、大话、假话、套话,为了这样一个目标,叶思文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让读书,变成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若是现在的山东人还说自己不会识字,那是会遭到其他人鄙视的,叶侯爷花了那么多钱让你识字,你都不会,真是太对不起叶侯爷了。 社会上的思想意识形态,也在进行着剧烈的改变,继远洋商报之后,山东又出现了几份比较又影响力的报纸,各种思想,各种文化,各种学说,都通过报纸的形势,在山东大地迅的传播。 在农民问题上,叶思文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山东的农业改革基本完毕,山东的农民,都有了自己的土地,并且在自己的土地上辛勤的劳作,从此过上了温饱的生活,就是奔小康,也不是什么问题。 由于山东成为富裕之地,所以大明其他地方的流民纷纷涌入,若是别省的巡抚看见流民涌入,一定吓得尿裤子,因为别省的巡抚都认为流民懒惰,无赖,自私,乃是社会的不安定因素,他们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倒霉。 但是叶思文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懒惰的人,只有没有工作机会的人,流民之所以成为流民,是因为他们没有了家,或者他们家乡已经没有办法生存,中国人的守土观念很强,若不是没有办法,没有人愿意出来流浪。 都是可怜人啊!所以叶思文对流民采取了不同的政策,他在山东各处设置了流民安置所,教给流民各种各样的工业技术,然后把流民推荐进工厂,让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 大量的廉价劳动力进入山东,再加上山东巡抚衙门鼓励开矿设厂的政策,所以在崇祯四年,山东的工业得到了长足的展,很多富豪争相雇佣被山东巡抚衙门培养过的流民,开矿设厂,展民族工业。 工业起来了,商业当然也跟着起来了,已经有很多厂矿通过了济南证券交易所严格的审核,正式挂牌上市,成为大明第一批上市公司。 由于股票和债券的利润很高,所以济南证券交易所充分调动了山东人民投资的积极性,山东民众的闲钱,基本上都投资到了证券市场上面,让山东的工商业有充分资金,得以展。 不过让叶思文最得意的,莫过于宋应星和孙元化这对黄金搭档,两人联手之后,为远洋铁厂研究出了很多厉害的玩意,什么重机枪、冲锋枪、飞艇、榴弹炮、黄炸药之类的东西,都在他们手中完美的呈现了,现在远洋铁厂已经在大规模生产这些给力的武器,相信不久之后,就可以装备大明的军队了。 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宋应星和孙元化的思想进行互补,把很多只存在两人脑袋里的东西都研究了出来。 现在两人正在研究两个课题,一个是根据水蒸气能顶水壶盖的原理,明一种可以提供动力的机器,也就是蒸汽机,两人的研究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相信不久之后,世界上第一台蒸汽机就会隆重登场了,届时,定会引一场工业革命。 另外一个课题更疯狂,他们在研究雷电,雷电之力,毁天灭地,从古自今,世人对雷电之力,既感到害怕,又感到敬畏,可是现在居然两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想要驾驭雷电之力。 当然两人疯狂的研究,都离不开叶思文在背后推波助澜,事实上,有很多明创造,都是叶思文想出点子,然后再让他们研究的。 其实不单单是远洋铁厂的科研在展,山东民间的各种奇思妙想也在迅的萌芽、滋生,不过民间的科研力量还在观望,还没有人愿意花费大量的金钱去搞科研。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中国人历来没有专利的概念,凡是什么东西,只要好,就敢剽窃,就敢仿造,所以很多喜欢明创造的人,都不愿意搞科研,因为自己辛辛苦苦搞出来的研究成果,有可能明天就变成别人的了。 有鉴于此,叶思文专门成立了一个新的衙门专利局,并且颁布了一份专利法,用来保护科研人员的研究成果,不仅如此,叶思文还设立了鲁班奖、张衡奖、蔡伦奖等各种奖励科研人员的奖项,用来激励山东民间进行大规模的科学研究。 有了法规约束盗版,又有丰富的奖励,山东民间的科研力量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据统计,已经有三十多人取得三十多项专利的所有权。 当然,新政的成功,离不开强大军事力量的保护,新政初期,为新政保驾护航的是虎威团,之后,是山东威远大将军府的府兵。 马跃的威远军已经成型,总体编制是一个师,下辖步骑炮三个旅、一支师直属特种部队、一支师直属飞艇部队、一个师直属工兵团和后勤团,全师共计十一个战斗团,两支师直属部队,满员编制是二万四千人。 山东的新军制,实施得非常成功,野战部队、守备部队、民团部队各司其责互不侵犯,陪同新军制实行的,还有军衔制度,各种军衔都有明确的标识,整个军队中上下等级分明,若是在战争中失散,只要根据身上的标识,便可以确定谁是长官,应该听谁的。 6军初具成效之后。叶思文又在考虑打造一支海军了,虽然大明有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远洋商号的远洋水师、福建的郑家水师三支水师,但是三支水师的实力都不足以远涉重洋,不足以解决远洋战争,大明要控制大洋,还需要一支真正意义上的远洋水师。 叶思文不仅工作顺利,家庭生活也是很和谐的,儿子叶子明已经一岁多多了,整天到处乱跑,既聪明又健康,张嫣的肚子也有了些反应,找专业的大夫看了看,据说也是有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年开春,叶思文又会添丁了。 至于马欣惠、宋娇、柳如是三人,叶思文暂时好还不敢考虑,因为他需要为自己的岳父大人守制三年,三年之内,有很多事情都是不能办的。 大明崇祯四年即将过去,大明崇祯五年即将来临,在崇祯四年腊月二十八的时候,叶思文接待了一位比较特别的客人,说这位客人特别,是因为这位客人的儿子,是一个人见人恨的大汉奸,此人正是满清朝廷礼部尚书叶昇的老爹,叶思文的五大爷。 自从查出叶昇是叶家的叛徒,叶思文已经有几年没有见五大爷了,这倒不是叶思文不愿意见五大爷,而是五大爷觉得自己对不起叶景父子俩,故意躲着他们。 后来叶昇当了汉奸,在满清朝廷里当了官,五大爷在乡里就更抬不起头了,还好五大爷平时善事做得多,乡里人才没有特别歧视他。 叶昇事败之后,五大爷就把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接回了乡下,叶思文又是大忙人一个,倒是有几年没有看见叶昇家的人了。 今天叶思文再次见到五大爷,这才现,昔日精神矍铄的五大爷,现在已经是以为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了,五大爷佝偻着腰,身边带着一个脸色黝黑的少年人。 少年人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脸阴郁,看起来和同龄人成熟了不少,少年人和五大爷有颇多相似之处,看来这位阴郁的少年应该是五大爷的孙子,叶昇的儿子。 五大爷见了叶思文,拉着身边的少年人,连忙往地上跪,道:“草民叶老五,见过侯爷,这是草民的孙儿叶龙,小龙,快见过侯爷……” “五大爷,使不得,快快请起!” 叶思文见五大爷行如此大礼,大惊,连忙将五大爷和叶龙扶了起来,笑呵呵的说:“五大爷,孙儿乃是你的孙子辈,怎敢受你的大礼?你这不是想折孙儿的寿吗?” 五大爷一脸感动,道:“侯爷,自从叶昇那……” 叶思文自然知道五大爷要说什么,他打断了五大爷的话,道:“好了,好了!五大爷,你儿子是你儿子,你是你,你儿子做了错事,和你没什么关系,你不要放在心上才是啊!还有,五大爷你不要一口个侯爷的叫,孙儿听着不习惯,你以前怎么叫我,现在还是怎么叫吧!” “呵呵,呵呵!”五大爷干笑两声,道:“岂敢,岂敢,侯爷,草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见五大爷放不开,叶思文也不强求,道:“五大爷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孙儿知道,就一定会为五大爷解释。” “侯爷!”五大爷叹了一口气,道:“侯爷,你见多识广,消息灵通,我家那逆子,现在果真当了汉奸吗?” 叶思文无奈的点点头,道:“的确如此!” “也好,也好!”五大爷一脸悲痛,道:“他既然当了汉奸,我就当他死了罢,也免得我成天记挂。” 第七章、大明未来的将星 看得出来,五大爷为自己家出了个汉奸,感到非常悲痛。 听到“汉奸”两个字,五大爷身边少年人的脸上露出厌恶和痛苦的神色,看来,他对汉奸两个字很敏感,很讨厌。 五大爷老泪纵横,道:“唉!我叶老五这辈子做了什么坏事啊!居然养出这样一个逆子,原本我还指望他为老子送终,却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叛国叛家的逆种,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不是个东西啊……” “爷爷,不要哭!” 五大爷身边的少年人帮五大爷擦拭了一下泪水,道:“爷爷,你不是还有我吗?” 看着悲痛的五大爷,叶思文故意岔开话题,问道:“五大爷,你今天来,肯定不是为了那个叛徒吧?你来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吧,你且说出来,孙儿给你办。” “今日前来,小老儿是厚着脸皮来求侯爷的!” 提起正事,五大爷脸上的悲痛之色稍减,他拉过他身边的少年人,道:“侯爷,他是我的孙子,名叫叶龙,他一直叫嚷着要当兵吃粮,可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无论是野战军还是守备军,甚至民兵团都没有人敢要他,所以小老儿厚着脸皮来请侯爷想想办法,还望侯爷看在同是叶家人,同是一个老祖宗的份上,拉他一把。” 叶思文听后,看了看一脸阴郁的叶龙,问道:“叶龙,你为什么想要当兵?” 听叶思文问起这个,叶龙抬起头,双眼冒出精光,道:“回侯爷的话,我当兵,是为了杀汉奸!” 听了叶龙的话,叶思文和五大爷都是一惊,这小伙子,够狠的啊,看来他是准备给叶家清理门户了。 “小龙的志向果然远大!” 叶思文先挑起大拇哥,很肯定的赞了一句,继而问道:“小龙,你可不可以告诉大哥,你为什么要杀汉奸。” 说起这个,叶龙脸色一黯,小声说道:“以前村里的小朋友不仅不和我玩,还经常欺负我,他们说我是汉奸的儿子,他们看不起我,不和我玩,他们说我以后长大了也会当汉奸,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当要汉奸,从来没有想过。” 叶思文突然对这个阴郁的少年人来了兴趣,他问道:“小龙,你为什么说你不会当汉奸。” “因为,因为!”叶龙委屈的低下头,道:“因为我不想我的儿子也和我一样,被人骂,被人欺负,我希望我的儿子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不会被你看不起。” 叶思文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要想杀汉奸呢?” 这个问题,叶龙这些年已经想了不止一次,他说:“我常常在想,既然汉奸的儿子都会被人瞧不起,那肯定汉奸本人肯定很坏,肯定很讨人厌,所以,汉奸都是该死的坏人,我杀他们,我就是好人,还有,他们都说我长大会当汉奸,我杀汉奸的话,就会和汉奸势不两立,他们就不会再说我会当汉奸了。” 叶思文笑了笑,抚摸了一下叶龙的脑袋,道:“真是个孩子。” 虽然叶龙的是非观念很淳朴,但是正是因为这种淳朴的是非挂念,他才不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自我。 突然,叶思文正色道:“叶龙,大哥再问你一个问题!” 叶龙恭敬的说:“大哥请讲。” 叶思文问道:“如果有一天,你面对你的是你的父亲,而你的父亲正是那个人人痛恨的汉奸,你告诉我,你会怎么样?你是放了他,还是杀了他?” “杀汉奸,是我的使命!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是汉奸,我都会动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叶龙回答叶思文的问题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向五大爷道:“五大爷,小龙我就收下了,当兵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就放心吧!” 五大爷大喜,道:“多谢了,多谢了,侯爷,小龙没有了爹,娘在去年也上吊自尽了,以后等我百年了,我怕小龙没有人……” “五大爷,你不用说了!”叶思文道,“我会把小龙当亲弟弟一样看待。” 五大爷大喜,向叶思文行了个大礼,道:“多谢侯爷成全!” 叶思文微微颔,向叶龙问道:“小龙,你记住,你以后就是我叶思文的弟弟了,若是还有人因为你父亲的问题而瞧不起你,你让他来找我,我会给他解释清楚,但是你记住,大哥平生最恨的就是仗势欺人的人,你以后若是仗着我的名号,在外面横行无忌,我定当为叶家清理门户。” 叶龙一脸坚毅,道:“大哥,你放心,大哥是小弟的大哥,小弟只会牢牢记在心里,小弟在外人面前,绝对不会提到。” “为什么?”叶思文不解的问。 叶龙道:“因为,小弟不想别人因为大哥而瞧得起我,小弟要做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别人瞧得起小弟。” “小龙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志向,的确不错!” 叶思文赞了一句,问道:“小龙,野战军、守备军、民兵民团,你想在哪个地方当兵?” “大哥,小弟可不可以去济南讲武堂当兵?”叶龙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一脸的期盼,看来他已经知道济南讲武堂是什么地方。 叶思文满意的看着叶龙,他相信,在未来的大明史上,又将升起一颗耀眼的名将之星,这个名将就是叶龙,悲剧的家庭、独特的经历、简单的是非观念、善于思考、眼光独到,这些都是成为名将必须的经历,而这些,都是叶龙拥有的。 叶龙现在需要的,是更专业的经历,更多的机会,更强的后盾,更多的鼓励,而这些,叶思文都可以给他。 看着期盼的叶龙,叶思文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但是你先得通过济南讲武堂的考试才行,济南讲武堂的考试可是很严格的,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通过。” “大哥放心!”叶龙十分坚定的说,“我一定会通过济南讲武堂的考试。” “嗯!”叶思文点点头,道:“大哥相信你!” 叶思文一边说,一边从腰间取出他的配枪,连同子弹,一同交给叶龙,道:“小龙,这是我的配枪,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他能在你手上挥更大的威力,你一定要记住,枪的用途是用于战争,而不是用于私斗,你若是敢把我送给你的枪拿去私斗,我会用这把枪,终结你的生命,小龙,你记住了吗?” 叶龙郑重的接过叶思文的配枪,用力的点点头,道:“请大哥放心,小弟定当时刻谨记大哥的教诲”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了,济南讲武堂的入学考试就在年后,你们爷孙俩若是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过新年吧,父亲大人今天下午可能就到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五大爷,你不知道,父亲可念叨你了,就是你不肯见他。” “如此,怎么使得?”五大爷有些难为情的说,“不是我不想见,而是我没脸见你父亲啊!。” 叶思文笑道:“哪有什么使不得?哪有什么不敢见?父亲年轻时,曾受过五大爷大恩,现在回报,也是应该的;再说了,又不是五大爷你阴谋算计家父,你以为家父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吗?” 当今内阁辅曾经受过自己的恩惠,五大爷还是颇为得意的,他笑呵呵的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父亲自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过是当年我能帮助的,仅仅几碗饭而已,哪里算得上什么大恩,侯爷言重了。” 叶思文正色道:“五大爷哪里话?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若是没有五大爷那几碗饭,也就没有我父亲现在的成就不是?” “呵呵呵……”五大爷憨笑,道:“侯爷言重,侯爷言重……” 叶思文故作生气的说:“五大爷,给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一口一个侯爷的叫,你以前怎么叫孙儿,现在还是怎么叫孙儿吧!你若是再这样,孙儿可生气了哦!” 五大爷连连点头,道:“好,好,我不叫了,不叫了……” 把五大爷爷孙俩送出去,叶思文又回到签押房里,开始审批公文,虽然叶思文为高权重,万人敬仰,但是这些,都是他辛勤劳动换来的,付出多少,得到多少,付出多大,回报多大,正是如此。 五大爷走后不久,杨云拿着一份公文,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杨云见到叶思文,立刻说道:“侯爷,南洋剧变,大事不好了!” 自从暗影从南边传来郑芝龙不稳定的消息,叶思文一直就很关注南洋的问题,现在他听说是南洋出问题了,立刻抬起头,问道:“什么事情?” 杨云道:“侯爷,一共有两件事,第一件事,远洋商号的船队在晋江港停靠的时候,被郑芝龙麾下的郑家军攻击,双方进行了激烈交战,最后以郑家军失败告终,此次若不是护卫力量反应得快,远洋商号的船队有可能会被郑家军扣押。” 叶思文颔,问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件事情,更是惨无人道!”杨云一脸愤恨的说,“郑家军攻击远洋商号船队之后,郑芝龙降而复叛,又当上了海盗,不过在他叛变之前,杀害了福建巡抚熊文灿一家,共计五百余人!” “什么?” 叶思文拍案而起,道:“拿地图来,告诉我,远洋水师和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在什么地方。” 第八章、温柔的宋娇 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叶思文本来不打算在崇祯四年妄动刀兵,可是偏偏有人不消停,让他不得不在腊月二十九踏上了征程,虽然打仗可能要到年后,但是崇祯四年,战争已经开始了。[[< 不过郑芝龙乃是福建的官,造反也轮不到叶思文去镇压,不过这难不倒叶思文,叶思文打出的旗号是,解救和保护山东的海商,作为一省巡抚,他有义务,也有责任保护治下民众的安全。 郑芝龙自从再次当上海盗之后,在南边玩得挺大的,趁着北京政府还没有反应过来,郑芝龙居然占领了福建大部分地区,准备割地称王。 割地称王是个大工程,没有钱可不行,郑芝龙决定做大事之后,不断的派出军队袭扰广东、浙江、南京等省的海岸线,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水上,他们就是海盗,上了岸,他们就是强盗。 由于郑芝龙对北方侉子痛恨无比,所以他下令,凡是从北方下南洋的商船,一律扣押,绝不心慈手软。 一时间大明沿海的居民人人自危,海商人人自危,各省的官员也人人自危。 当郑芝龙反叛的消息到达朱由检的案头的时候,朱由检再次被叶思文的预测能力所折服,叶思文在劝朱由检开海禁的时候,曾说过郑芝龙乃是南方的不安定因素,早晚会反叛,没想到叶思文一语成谶,这才几年时间啊!郑芝龙居然真的反了。 南方乃是大明的根本,若是真让郑芝龙在南方闹腾成功了,大明的后方不稳,大势危矣。 在得知郑芝龙反叛之后,朱由检当即召开内阁会议,讨论该如何处理郑芝龙反叛这件事情,以叶景为的内阁,主张坚决剿灭,对这样一小撮不顾国家利益,破坏国家安定团结,破坏国家领土完整的犯罪集团,要给予毁灭性的打击。 内阁的意思,也是朱由检自己的意思,他当即下旨,令水师提督宋海龙率领麾下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下南洋剿灭郑芝龙,东南各省的物资,宋海龙都有权利调配,东南各省的官员,都有配合宋海龙的义务。 在宋海龙接到圣旨,准备出的时候,叶思文已经带着远洋水师在下南洋的路上了。 为了剿灭郑芝龙这伙穷凶极恶的海盗,远洋水师倾巢而出,一百多艘战舰,组成一支浩大的舰队,浩浩荡荡向南方开去。 舰队的总指挥,依旧是库福尔,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是叶思文一贯的做事方针,他懂的,他会当仁不让,他不懂的,他会交给懂的人来做。 叶思文之所以要去南洋,是因为政治上的事情,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政治也是战争的延续,库福尔懂战争,但是他不懂政治。 在凛冽的寒风中,叶思文独自一人站在旗舰远洋号的甲板上看着空荡荡的海面,自从郑芝龙反叛之后,除了远洋商号这种强悍的商号,北方几乎没有别的商号敢把商队派往南洋,刚刚火起来的南洋商线,冷却了下来。 南洋商线被切断,受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济南证券交易所的各类股票,由于能在济南证券交易所上市的商号都是对外出口型商号,对海商商线的依赖性很强,现在南洋商线被切断,倭国商线又接近饱和状态,所以很多商号都陷入了有生意不敢做的尴尬境地。 进出口商号没有生意做,山东的工业也陷入了停顿状态,很多工厂没有了订单,都准备关门歇业了。 济南证券交易所里,除了远洋商号的股票一如既往的坚挺,其余的各种股票,都开始变得低迷,济南证券市场经历成立以来第一次低谷期,许多股民也终于见识了什么叫“股市有风险,投资须谨慎”了,他们的投资,逐渐的变得稳重起来。 叶思文此下南洋,不仅仅是为了剿灭郑芝龙叛乱,更是为了保卫山东新政的成果。 “文哥,外面风寒,切莫冻着了。” 正当叶思文看着海面愣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紧接着,一件披风披在在了他的肩头,一双温柔的手轻轻的为他系好披风。 叶思文听见声音,明显一愣,这船上,怎么会有女人? 叶思文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面色姣好,身材火辣的女子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叶思文一惊,问道:“娇娇,你怎么会在船上?” 宋娇在船上,的确让叶思文有些感到意外,他还以为宋娇经过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早就对海洋没有兴趣了呢,没想到她居然偷偷的跟着自己出海了。 “扑哧!” 看着惊讶意外的叶思文,宋娇娇笑一声,得意的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我喜欢,我就跟来了,怎么样啊?” “胡闹!”叶思文斥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在家里好好呆着,跟着跑出来干什么?海上生活艰苦,你受得了吗?” “哼!” 面对叶思文关心式的责怪,宋娇冷哼了一声,反问道:“文哥,你难道忘了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你莫非真的以为我被锦衣玉食的生活腐蚀了?” 宋娇的话一出口,叶思文头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宋娇以前可是一个女海盗,从小到大都在海上长大,些许风浪,对她来说,的确不算什么大事。 可是这次下南洋,只是些许风浪吗?当然不是,到了南洋之后,远洋水师立刻就要和郑家军打仗,其中的危险,已经不言而喻了。 叶思文瞪了宋娇一眼,道:“休要你以前那点破事来说事,你知道我们这次是去干什么吗?我们不是去旅游,我们是去打仗,打仗知道吗……” “好了,好了,我怎么觉你比女人还婆妈啊?” 宋娇蛮横的打断了叶思文的话,毫不在意的说:“不就是打仗吗?我以前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要提以前,你现在和以前一样吗?”叶思文苦口婆心的劝道,“你以前在娘家,现在在婆家,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给你父亲交代,你要知道,你父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若是出事了……” “呸呸呸……”宋娇白了叶思文一眼,道:“叶思文,我警告你,不许咒我!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好,我不说!”叶思文道,“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去,我现在就给你准备船……” “不许赶我走!” 宋娇大声的抗议,她一手攀在船舷上,一手指着叶思文,道:“叶思文,你要是再敢赶我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好、好、好……” 面对蛮横的宋娇,面对以死相逼的宋娇,叶思文只能投降了,道:“好,我不赶你走,不赶你走,你先下来好不好,我们有话好好说行不行?你看我们关系这么好,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是不是,你先下来……” “不行!”宋娇继续耍她蛮横无理那一套,道:“叶思文,你先誓,誓不赶我走,我才下来,不然,不然我就跳到海里淹死。” 宋娇可是一个说到做到的刚烈女子,她说她会跳,她就绝对会跳,绝不食言而肥。 叶思文被宋娇搞得彻底没有了脾气,他单手举起,道:“好,好!我誓,我叶思文若是再敢赶宋娇走,我就天打五雷轰!” 了誓,叶思文笑眯眯的向宋娇道:“娇娇,你看,我现在誓也了,你满意了吧!你可以下来了吧!” “这还差不多!”宋娇得意的笑了笑,从船舷上跳了下来。 “啊!” 宋娇刚跳到甲板上,还未站稳,就被叶思文一把擒住了,叶思文把宋娇一把抱住,扬起巴掌,轻轻的打在宋娇的美臀上面,骂道:“你个骄横的女海盗,你竟敢威胁我,我为了你好,你还敢威胁我,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 “呜呜呜……” 叶思文刚刚象征性的打了两下,宋娇居然嘤嘤的哭了起来,叶思文大惊,连忙将宋娇扶正,问道:“娇娇,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打疼你了?” “没有!” 宋娇眼中噙着泪花,轻轻的摇了摇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叶思文看着楚楚可怜的宋娇,心痛得不得了,道:“娇娇啊!你也真是胡闹,此次去南洋,危险重重,你一个女孩子,的确太危险了啊!” “我、我……”宋娇略微有些委屈的说,“文哥,我不怕危险,我只是想和你单独相处一段时间罢了,可是没想到,文哥你一见到我,就要赶我走,呜呜呜……” 原来如此,叶思文一把把宋娇拉进怀里,道:“好了,娇娇不要哭了!是我对不起你,我错了还不行吗?” “不,你没有错,是我错了!” 宋娇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在济南,论温柔娴淑,我比不上婉儿姐姐,论美丽性感,我比不上嫣儿姐姐,论处事能力,我比不上欣惠姐姐,论柔美体贴,我比不上如是妹妹,在济南,我感觉我没有存在感,我整天都见不到你,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单独在一起,就像我们去倭国那样,虽然我知道我这样想很自私,但是我……” 看着可怜兮兮的宋娇,叶思文突然觉得有些惭愧,他亏欠的,又岂止是宋娇一个人? 第九章、关门打狗 当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叶思文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他不敢惊扰还在熟睡的宋娇,宋娇睡得很香,嘴角微微的弯起,似乎梦到了很高兴的事情。 叶思文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得意的想着昨晚的事情,昨晚上的确有点冷,他和宋娇一不小心就互相取暖了,自此,宋娇完成女孩到女人的蜕变,而叶思文,又当了一回新郎官。 叶思文暗叹:“当古代人就是好啊!齐人之福,在现代,那可是犯法的事情。” “文哥,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正当叶思文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细腻的手从后面抱住了他,叶思文只觉一团火热的东西贴在了他的背上,他身体的某个地方,居然又可耻的硬了。 叶思文抚摸着宋娇细腻的双手,道:“好了,娇娇,别闹了,天都大亮了,我要是再不出去,库福尔那家伙又该笑话我了。” “不嘛!我就想多抱抱你!”宋娇娇滴滴的撒娇。 听着宋娇娇气的声音,叶思文只觉心痒难耐,他突然转身,一把把身材火辣的宋娇抱住,一张嘴很不老实的在宋娇的嘴唇和下巴之间游动。 宋娇被叶思文抱住,身体突然软了下来,柔若无骨,叶思文顺势把她丢在床上,两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场大战,满屋春色…… 小半个时辰之后,脸色绯红的宋娇乖巧的躺在叶思文的怀里,一只手不老实的在叶思文的胸膛画着圆圈。 宋娇看了看叶思文,道:“文哥,若是我怀了你的孩子,无论是男是女,他的名字中,你都要用一个‘船’字。” “船?”叶思文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 宋娇道:“文哥,你看呀,我们在船上相识,在船上成就好事,我和你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在船上度过的,你说应不应该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留念?” “这倒是个好主意!”叶思文笑着说,“好,娇娇,我听你的。” 宋娇满意的点了点头,她用手指头挑起叶思文的下巴,道:“文哥,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哦!你一定要好好待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叶思文抱紧宋娇,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们母子的。” 待叶思文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都快要中午了,自从叶思文来到大明,还没有哪天睡到这么晚呢! 叶思文来到甲板上,正好遇见了舰队的指挥官库福尔,库福尔见到叶思文,笑呵呵的说道:“侯爷,脸色不错哦!昨晚过得还愉快吧!我早就说过,侯爷上辈子应该是一个法兰西人,满脑子的罗曼蒂克!” 叶思文瞪了库福尔一眼,挥挥手,道:“去、去、去!哪凉快哪呆着去!” 库福尔脸皮颇厚,根本不理会叶思文的逐客令,反而向叶思文摊手,道:“侯爷,按照我们大明的规矩,你应该给我一个红包,否则的话,我最近会很倒霉的,若是和郑家打仗打败了,你要负全部责任。” “库福尔,你这个老淫贼!” 叶思文白了库福尔一眼,道:“你还敢问我要红包,我还没有追击你为什么带女人上船的事情呢!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允许一个女人上船?” 库福尔反问道:“侯爷,你倒是说说,女人为什么不能上船?” 库福尔一句话就把叶思文噎得没有话说,女人不许上船,是许多中国船家的规矩,但是外国人,却没有这个陋习。 看着尴尬的叶思文,库福尔一边偷笑,一边正色道:“宋小姐,哦!不,侯爷夫人颇懂海事,倒是不可多得的海战人才,有了她的帮助,我们一定可以顺利的打败郑芝龙。” 叶思文撇撇嘴,道:“库福尔,你就吹吧!照你的说法,是不是没有宋娇,我们就会输?这不是瞎扯淡吗?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还能左右战局不成?” “侯爷,你错了,侯爷夫人不是普通的女人!” 库福尔严肃的说:“侯爷,你知道侯爷夫人在舰队里的职务是什么吗?” “她还在舰队里担任了职务?”叶思文一脸惊讶的问,他还以为宋娇只是通过库福尔,偷偷跑上船呢!没想到宋娇居然在舰队里有职务。 “当然有职务!”库福尔不置可否的说,“我的船上历来只载一种人,那就是有用的人,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有用,都可以上我的船。” “哦!原来如此!”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宋娇在舰队里担任了什么职务?” “侯爷夫人是舰队的副指挥。”库福尔颇为得意的说,看来,把侯爷夫人当副手使唤,让库福尔感到很爽。 “舰队副指挥?”叶思文更惊讶了,问道:“库福尔,你确定没有徇私枉法?” “侯爷,虽然你是侯爷,但是也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人格!”库福尔严肃的说,“侯爷夫人是真的有本事,我才把她提拔成我的副手,绝对没有徇私枉法。” 叶思文无奈的耸耸肩,道:“好吧!我服了你了……” “侯爷,是我服了你好不好!” 库福尔突然大声的叫起来,道:“侯爷,你知道不知道你昨晚都做了些什么?你把我们舰队的副指挥给那啥了,按照现在的状态看,舰队副指挥恐怕是不能正常工作了,我这下又有得忙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叶思文指着大海,问道:“库福尔,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达瀛洲海峡?” 叶思文知道,若是自己再和库福尔这个老淫贼扯下去,自己肯定会吃亏,所以他索性转移话题,把话题往正事上扯,因为叶思文知道,库福尔是一个很负责人的人,只要谈到正事,他就会收起戏谑。 果然,库福尔收起戏谑,拿出海图,在上面指点道:“侯爷你看,我们刚刚行驶出黄海,现在正在东海航行,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在正月二十左右到达台州府,我们会在台州府补给粮食和淡,大约十天之后,我们应该就可以到达危险重重的瀛洲海峡了。” 舰队一点点的南下,天气也变得越来越热,北方此时还是冰天雪地,可是南方已经是阳春三月,自然之力,果然神奇。 远洋水师的水兵和水手慢慢的脱掉身上的棉衣,开始穿比较轻薄的衣服,有几个火气特别旺的小伙子,居然还跳进海里,跟在舰队后面,尽情在海中弄潮,展示着他们过人的水性。 当舰队来到台州府的时候,台州府已经戒严了,经过重重的审查和盘问,远洋水师才被允许进入港口接受补给。 得知虎威侯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台州府的知府连忙出来迎接叶思文了,一面给叶思文道歉,一面给叶思文解释为什么进港需要严格的审查和盘问。 叶思文在台州知府的口中得知,由于台州是浙江沿海一座比较富庶的城市,所以郑芝龙打了台州不少次的主意,也亏得台州老百姓同仇敌忾,才没有让郑芝龙这伙天杀的海盗攻下台州,如若不然的话,叶思文这次进入台州,有可能看见的只是满城废墟。 叶思文见台州知府和郑芝龙交手数次,又对郑芝龙比较熟悉,所以他立刻虚心向台州知府请教郑家的兵力结构和作战风格,面对叶思文询问,台州知府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舰队在台州停靠了一天,稍微休整了一下,很快又踏上了征程,按照叶思文的说法,晚一天消灭郑芝龙,山东的繁荣就晚一天恢复,时不我待啊! 辞别了台州,再往南行驶一两天,远洋水师便开始正式进入由郑芝龙控制的福建外海。 进入福建外海之后,库福尔变得谨慎起来,舰队的行驶度减慢,每天至少要派五艘以上的侦察船只在前面开路,有一天甚至达到了十五艘,库福尔心思之缜密,可见一斑。 离开台州之后,远洋水师又向南边行驶了五天,马上就接近瀛洲海峡了,可是他们连郑家军的一根毛都没有看见,不仅郑家军没有看见,就连一般的海船都很少看见,整个福建外海,显得很安静,诡异的安静。 暴风雨之前总是安静的,叶思文有理由相信,郑家军之所以还没有出现,是因为他们正在酝酿如何将远洋水师一网打尽。 远洋号的甲板上,叶思文、库福尔、宋娇三人看着平静的海面,脸上都有一些焦急之色。 库福尔皱着眉头,道:“看来郑芝龙又要和我们玩他的老一套了!” “什么老一套?你对郑芝龙很了解吗?”叶思文和宋娇不解的问。 库福尔点点头,道:“自从那次在倭国外海和郑家军对峙以来,我就一直在研究郑家军的作战风格,我现,他们以前还没有被招安的时候,很喜欢用一招。” 看着慢吞吞的库福尔,叶思文催促道:“库福尔,你个老淫贼,你别卖关子了,你说谁哦,是哪一招?” 库福尔道:“郑家军打仗,喜欢等敌人进他们的包围圈里面,断了敌人的补给,然后他们集中优势兵力,将敌人一举歼灭!这个计策,在大明叫什么来着?” “库福尔,你真没有文化!”宋娇得意的说,“你记住,这一招,叫关门打狗!” 宋娇的话一出口,叶思文和库福尔的背上同时冒出了冷汗。 第十章、首轮交锋 宋娇也真是口无遮拦,郑家军会使用关门打狗的计策是不错,可是,你也不要说出来啊!那被关在门里的是谁?是远洋水师的全体指战员啊!你一句话,把整个舰队的人都骂了。 〔 “咳咳!” 叶思文干咳两声,稍微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他向库福尔问道:“库福尔,我们现在有没有进入郑家军的包围圈?” 库福尔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也不远了。” 库福尔一边说,一边让人拿来海图,他在海图上指出三个地点,道:“侯爷,我敢断定,郑家军的包围圈,就设在方圆五十里之内,而且,他们的包围圈,肯定会设在这三个地点中的一个。” 叶思文不解的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真是笨啊!” 宋娇骂了叶思文一句,指着库福尔指出来的三个地点,道:“你看,这第一个地方,四面环礁,郑家军只需要用少量的兵力,就可以把进入包围圈的敌人团团围住,这个地方是最理想的包围地点,也是最理想的伏击地点,不过嘛!这里也是最差的伏击地点,因为只要稍稍懂一点海战的人,也不会把舰队开到这个死地去。” 宋娇能被库福尔任命为舰队副指挥,倒是有些真本事,叶思文谦虚的问道:“那第二个地点又有什么玄机?” 宋娇白了叶思文一眼,问道:“你难道不会看海图吗?你难道没有看见第二个地点只有一座孤岛?” “孤岛我是看见了!”叶思文无奈的说,“可是孤岛有什么用,我就不知道了。” “笨、笨、笨、笨……”宋娇揶揄道,“叶侯爷,你好歹也是在海上跑生活的,怎么一点海战常识都不懂?你看,若是郑家军在孤岛上构筑炮兵阵地,以孤岛为包围圈的中心,四周设伏,只要我们踏入孤岛上炮兵阵地的射击范围,我们就会腹背受敌。” “够狠,够阴毒!”叶思文道,“若我是郑芝龙,我就会选择这里进行伏击。” “我看未必!”库福尔摇了摇头,道:“若是郑芝龙的兵力够多够强,他还可以选择第三个地点作为伏击点。” 叶思文有了前两次的教训,已经变得很乖了,他听库福尔这样说,立刻在海图上看了看第三处的情况,不过让他失望的是,第三处,什么东西都没有。 叶思文奇怪的问道:“第三个地方什么依仗都没有啊!郑芝龙怎么能完成伏击?” “就是什么都没有,才是最好的伏击地点!”库福尔道,“前两个地点虽然好,但是战略企图很容易就会被敌人现,从而导致伏击计划失败,但是第三个地方,空荡荡的一片,很难引起敌人的注意,所以,第三个地点,才是最好的伏击地点,但是想要在空旷的海域完成伏击,难度是非常大的,主将的胆识,充足的兵力缺一不可。” 宋娇接口道:“郑芝龙有胆识,麾下大小战舰上千,对付我们这区区百艘战舰的舰队,他完全可以选着第三个地点进行伏击。 库福尔道:“对,郑芝龙的伏击地点,肯定在这片空旷的海域,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郑家军派来引诱我们的船只,应该在路上了。” “既然我们已经洞悉了郑芝龙的计划,我们该如何应对呢?”叶思文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以不变应万变!”库福尔胸有成竹的说,“面对郑芝龙的引诱和挑衅,我们只派出小股部队和他们周旋,用小股部队拖住郑芝龙的大部队,而我们的大部队则继续向既定的方向行驶,先去把郑芝龙的老巢一把火烧了再说。” “不妥、不妥!”叶思文摇着头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就在这里下锚,不走了,休息两天再说。” 库福尔和宋娇都是一愣,现在形势危急,你叶大爷休息个什么劲啊! 看着疑惑的库福尔和宋娇,叶思文笑了笑,问道:“库福尔,你直接袭击敌军老巢的作战计划倒是很宏大,很有效,但是也很冒险。库福尔,你想过没有,郑家军有多少人,我们才多少人?敌我双方的兵力,大概是一比十,我们又是以少打多,郑芝龙不是个笨蛋,若是被他觉了我的作战意图,他肯定会立刻移师回防,到时候,我们又要陷入两面作战的境地。” 库福尔一脸豪迈,道:“侯爷,打仗嘛!还是需要点冒险精神的,若是我们成功骗过郑芝龙,将他的老巢烧了,胜利在望了。” “库福尔,你在我手下做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我是一个不敢冒险的人吗?” 叶思文反问了一句,笑了笑,道:“库福尔,我现在不是不想冒险,而是不敢冒险,兵战凶危,我们不能拿我们麾下将士的性命去冒险是不是?再说了,大明能和郑芝龙对抗的水师,就只有我们远洋水师和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若是我们被郑芝龙打败,仅凭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恐怕不足以压制郑家军。” 库福尔无奈的点了点头,道:“那侯爷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在这里睡觉?”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我们现在要分兵……” 叶思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宋娇立刻出言反对,道:“侯爷,海上作战,最忌分兵,不行,坚决不能分!” “哎!娇娇,你不要着急嘛!”叶思文笑着说,“你们听我给你们细细道来。” 当下,叶思文给库福尔和宋娇说了他自己的计划,库福尔和宋娇两人一边听着叶思文的主意,眼睛便一边亮了起来。 果然不出库福尔的预料,在他们谈话结束一个时辰之后,沉寂了十几天的海面终于出现了另外一支舰队,这支舰队的旗帜表明,他们就是远洋商号的敌人——郑家水师。 舰队的战舰大约在二十艘左右,他们看见远洋水师之后,做出一副很惊讶,很惊恐的样子,他们齐齐向远洋水师打了一**炮,便立刻调转船头,匆匆的离开,他们的样子,好像很害怕远洋水师。 这支舰队,正是郑芝龙派来的诱饵,带队的是他的亲弟弟郑芝逵,虽然郑芝逵犯了大错,但是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所以在郑芝龙反叛之后,他还是继续重用了他的两个弟弟,并且把引诱敌人上钩这项最重要的任务交给了郑芝逵去做。 此时,郑芝逵稍稍有些纳闷,因为他这个诱饵似乎没有起到作用,因为在做出挑衅之后,远洋水师并没有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直到进入郑芝龙设下的埋伏圈。 郑芝逵怕负责观测的士兵看错了,着急的向在桅杆上观测的士兵问道:“远洋水师跟来没有?” 观测的士兵答道:“二爷,不知道为什么,远洋水师还是没有跟上来,他们好像停下来了。” 怎么停下来了呢?郑芝逵更郁闷了,自己大哥的计策怎么没有效果了呢? 郑芝龙擅长心理作战,他知道,海上作战,若是很久都找不到敌人,便会变得心浮气躁,所以他根据自己的经历制定了一个计策。 每当郑芝龙要和敌人打仗的时候,他便会清除战场方圆百里的船只,让敌人几天之内看不到除了他们之外的任何人,待到敌人心浮气躁之时,郑芝龙便会派出诱饵,向敌人做出挑衅,这个时候,心浮气躁的敌人肯定会奋起直追,一直跟着诱饵进入他郑芝龙早就布置好的包围圈,最后被他一网打尽。 无论郑芝龙当海盗,还是当官兵,这个计策都没有失算过,可以说是屡试不爽,但是今天,郑芝龙计策好像行不通了。 这也难怪,就像两个赌鬼打牌一样,库福尔已经猜到了郑芝龙的底牌,郑芝龙的种种障眼法还能起到作用,那就不是他的计划太好,而是库福尔太二了。 现在最纳闷,最不解的莫过于郑芝逵了,按说远洋水师这么多天没有见到敌踪,心里应该早就憋了一口气,此时见到敌人,应该拼了命的追击才是,可是他们居然停了下来,这是为什么? 这样诡异的事情,郑芝逵还是第一次遇见呢! “难道远洋水师的指挥官已经知道了大哥的计策?”郑芝逵如是想,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个计策,在以前还没有失算过呢! “莫非是我们的挑衅还不过明显?”郑芝逵又找了一个原因,不过很快又被他否定了,都直接向远洋水师开炮了,这挑衅难道还不够明显? “莫非我们跑得太快,他们没有看清楚我们的旗号?”郑芝逵再次找了一个原因,不过这个想法也很快被他否定了,因为福建外海,除了郑家水师,就没有其他海上的武装力量了。 郑芝逵始终找不到答案,最后,他决定再回去看一看,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郑芝逵打定主意,立刻下令麾下的战舰慢慢的返航,去寻找远洋水师没有跟来的原因是什么。 很快,远洋水师再次呈现在了郑芝逵的面前,由于刚才的度太快,郑芝逵没有仔细打量远洋水师,此时他仔细的看了一下,大惊,吼道:“快,快,我们中计了,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第十一章、围歼郑芝逵 郑芝逵之所以会这样惊讶,是因为他看见此时停在海面上不动的远洋水师船只仅仅只有十几艘,而根据情报,远洋商号一共出动了将近一百艘战舰,现在海面上只有十几艘,哪么还有九十多艘在哪里去了呢? 毫无疑问,郑芝逵被人摆了一道,他现在有可能已经被包围了。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郑芝逵已经被包围了,他刚刚转一个大弯,准备逃走,对面远洋水师的战舰已经开始慢慢的动了起来,虽然只有区区十艘战舰,但是他们却以大无畏的姿态,直挺挺的向郑芝逵率领的舰队撞来。 原来,远洋水师的十几艘战舰根本就没有下锚,他们只是收起风帆在海上随意飘荡而已,此时围剿郑芝逵的行动开始,他们只需要升起风帆,船就可以开动。 “嗖、嗖、嗖……” 在远洋水师的船上,一朵朵五颜六色的焰火冲向天空,通知埋伏在周围的船只,行动开始了。 随着焰火升上天空,一艘艘远洋水师的战舰开始从海平面下面冒出来,开始对郑芝龙的舰队围追堵截。 看着四周的远洋水师战舰,郑芝逵感觉到一阵阵的无助,本来想和敌人玩心理战术,没想到反倒被敌人利用,反将了自己一军,所谓好奇心害死猫,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正是如此。 郑芝逵麾下的一个大头目急匆匆跑到郑芝逵的身边,问道:“三爷,海面上到处都是远洋水师的战舰,我们怎么办?” 郑芝逵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跑吧!哪里有缝隙往哪里跑!我们一定要活着跑出去。” 大头目哭丧着脸,道:“三爷,你别妄想了,我们永远也跑不过远洋水师的战舰!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郑芝逵有些不解的问:“都是战舰,你为什么说我们的战舰跑不过远洋水师的战舰?” “三爷,你难道不知道吗?”大头目解释道,“我们的战舰,都是老式的明式帆船,年深日久,腐朽不堪;而远洋水师的战舰,都是远洋船厂最新生产的远洋战舰,远洋战舰结合了大明和西洋两种战舰的长处,采用三桅,他的最大特点就是运载量大,航高,就连西洋人引以为傲的红毛战舰都不是远洋战舰的对手,更不要说我们这些老旧的大明式战舰了,再加上远洋水师的战舰下水才一年多,其性能正是挥到极致的时候,我们和它赛跑,肯定是跑不过啊!” 郑芝逵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硬拼吧!照你的分析,跑都跑不过,硬拼就更拼不过了。 “三爷,为今之计,只能舍小保大了!”大头目一脸阴狠,道:“三爷,你若是想活命,只能让一部分兄弟和远洋水师硬拼,稍稍挡住远洋水师的步伐,给大部队逃跑创造机会。” 郑芝逵大手一挥,道:“此计不妥,我郑芝逵岂是用兄弟生命换取活命机会的人,就算我今日葬身海底,我也不会这样做。” “三爷,现在可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弟兄们没有了还可以招,若是自己的性命没有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到时候,钱是别人的,老婆也是别人的,三爷,一切以性命为重啊!”见郑芝逵还有些犹豫,大头目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 郑芝逵有些厌恶的看着一脸阴狠的大头目,他知道,大头目之所以给他出谋划策,完全是因为大头目想要跟着他一起跑,郑芝逵在考虑,要不要让大头目的奸计得逞。 “轰、轰、轰……” 不容郑芝逵过多考虑,远洋水师率先起了进攻,靠郑芝逵舰队比较近的十几艘战舰率先开炮,顿时,海面上尽是炮声,一股股白烟从船舷的炮口冒出来,煞是壮观。 雨点般的炮弹落到郑芝逵舰队的四周,激起巨大的水柱和浪花,郑芝逵的舰队,就在炮雨、水柱、浪花中飘摇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沉没,就会全军覆没。 让郑芝逵略微感到欣慰的是,由于相隔太远,大炮的准头不是很好,所以第一轮炮击之后,己方并没有什么损失。 “他娘的!唾!”郑芝逵啐了一口,道:“开炮还击,开炮还击,让这群狗日的也瞧瞧我们郑家军的厉害。” “三爷,你这是在开玩笑呢!” 大头目一脸苦笑,道:“三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明最先进的大炮,就是远洋商号下辖的远洋铁厂生产的,远洋水师的大炮可以轻易的打到我们,可是我们的大炮,只有敌人大炮三分之二的射程,我们怎么还击,我们怎么让他们见识我们郑家军的厉害!” 郑芝逵大惊,问道:“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大头目不置可否的说,“要不三爷你开炮试试,我敢肯定,你除了引来敌人更剧烈的进攻,你什么也得不到!” 大头目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把郑芝逵劈得信心全无,他颓然向后退了两步,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轰、轰、轰……” 还不待郑芝逵想出应对的方法,远洋水师的第二轮炮击又来了,由于远洋水师的战舰上全部装备的是先进的后装式战舰,推弹上膛的度相当的快。 第一次炮击之后,更多的战舰赶到了,他们早就做好了开炮的准备,待进入射程之后,他们纷纷向郑芝逵动了进攻,第二次炮击,很明显比一次密集得多。 第二次炮击开始,标志着郑芝逵的好运正式结束,他麾下的战舰接二连三的被炮弹打中,或是冒起熊熊大火,或是失去动力,或是向一旁倾斜…… 战舰无论出现哪一种状态,最终都免不了一个结局——沉没! 远洋水师的远洋战舰相当强悍,远洋战舰的前面都装有尖利的撞角,只要力量适当,撞击点适合,远洋战舰直接可以把一艘普通帆船撞成两截,而此时,那些失去动力,在海面上随波逐流的战舰,就成了远洋战舰实验最好的实验对象。 看着自己麾下的战舰一艘接一艘的被撞沉,被击毁,郑芝逵睚眦欲裂,这些战舰,都是他们郑家称霸海洋的工具,都是他们郑家吃饭的家伙,此时居然被远洋水师的人当成实验品来用,这让郑芝逵情何以堪? 原本有二十艘战舰的郑芝逵,现在只剩下了十二艘还在海面上飘荡,其中有两艘战舰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沉没只是早晚的问题。 见情势如此不堪,大头目又劝道:“二爷,快下决心吧!若是你再不下决心,我们都得交代在这儿,连回去给家主报信的人都没有。” “哎!”郑芝逵仰天长叹,挥挥手,道:“就早你说的办吧!” 郑芝逵的旗舰上一声令下,剩余还能动的九艘战舰中,两艘战舰护着旗舰离开战场,其余七艘,开始以一种视死如归的姿态,向远洋水师杀去。 这些人,都是对郑芝逵最忠心的弟兄,都是愿意为郑芝逵死的人,尽管他们知道自己阻挡不了强大的远洋水师,但是他们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让他们的三爷郑芝逵安全的离开,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绝对的相信,只要他们的三爷还在一天,就绝对会为他们报仇。 尽管郑芝逵麾下的兄弟决心很大,但是上天注定他们不能完成他们的任务,他们的敌人太强,强到还没等他们进入他们大炮的射程,就让他们灰飞烟灭了。 远洋水师的旗舰远洋号上,库福尔看着海面上漂浮的船木和人头,高兴的拍拍手,道:“不错,不错,战告捷,侯爷果真神机妙算,在下佩服啊!呵呵呵……”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库福尔,别高兴了,安排人打捞俘虏吧!等会把鲨鱼引来,这些俘虏都逃不过一死,还有,你让你麾下的士兵客气一点,不要随意打骂俘虏,他们也是我们大明人,只是跟错主公罢了,没有必要搞虐待。” “放心吧!侯爷!”库福尔做做出一副绅士的样子,道:“我们英格兰人都是真正的绅士,我们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虐待俘虏的人!” 叶思文啐了一口,道:“你个老淫贼,绅士个屁!还不快去干事。” 库福尔微微敬礼,道:“好的,侯爷,我就不打扰你和舰队副指挥官讨论战局了!” 库福尔说完,抬脚就跑,那度,连兔子也撵不上,也亏得库福尔跑得快,不然的话,他的屁股上肯定会多两个脚印。 待库福尔走后,甲板上就只剩下叶思文和宋娇两人,大战之后,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很少有人注意到甲板上的这对情侣,此情此景,不由得让叶思文想到了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的一些桥段。 甲板上的气氛,有些安静,有些暧昧,有些温馨,还有些浪漫…… 叶思文突然揽住宋娇的腰,他准备和宋娇摆一个姿势,泰坦尼克号里杰克和露丝的那个牛逼姿势,叶思文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今天这个机会,简直就是天赐的。 正当叶思文即将成功的时候,宋娇突然问道:“哎!文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郑家舰队一定会回来的?” 叶思文头上冒出冷汗,宋娇一句不和谐的话,把浪漫的气氛破坏殆尽。 第十二章、老朋友见面 浪漫气氛这种东西,就是男女在一起的一种感觉,浪漫气氛一旦形成,自然是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水到渠成。{{<([ [ 可是浪漫气氛破坏了,短时间就很难再生成了,宋娇把刚才的浪漫气氛破坏了,叶思文想要再营造出浪漫气氛,也是千难万难了。 见叶思文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宋娇继续问道:“文哥,你就告诉我嘛!你是怎么预测到郑家船队会回来的。” 面对宋娇的问题,叶思文在心中哂道:“宋娇啊!宋娇,你老公差点就成为心理学博士,郑芝龙这点心理战术,在你老公面前,根本不值一哂。” 不过叶思文可不能就这样直白的给宋娇说,他微微一笑,故作高深,道:“娇娇啊!你就不要瞎打听了,你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吗?这就是天机,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你又不是佛,你说不说就不说啊!快说!” “不说,坚决不说,天机不可泄露!” “不说是吧,你再不说我要你好看……” “来啊,要我好看啊!我等着。” 远洋号的甲板上一阵欢声笑语,快乐无比,很多船员听见甲板上的笑闹声,都忍不住放下手中的工作,向甲板上看去,这一看,他们就看见经典动作了,他们的舰队副指挥站在战舰最前面的船舷上,双臂伸开,做飞翔状态,他们的侯爷揽着舰队副指挥的腰,嘴巴一翕一合,喃喃的说着话,一脸的幸福。 相对于叶思文和宋娇的浪漫幸福,郑芝逵可就狼狈了,一支二十艘战舰组成的舰队,最后逃出来的只有三艘,这让一向以海上霸主自称的郑家军情何以堪? 不过还好,郑芝逵没有意外死亡,只要有命在,就有机会报仇。 郑芝逵护目含泪,在甲板上看着战场的方向,聆听着战场上传来的声音,起先的时候,还能听见炮声,几息之后,炮声彻底停止,毫无疑问,断后的兄弟已经全军覆没。 “咚!”郑芝逵一拳砸在船舷上,心中暗道:“弟兄们走好,你们放心,只要我郑芝逵一天不死,我早晚会为你们报仇,以后,只要我看见远洋水师的战舰,必灭,必灭……” 不得不说,老天爷还是很眷顾郑芝逵的,因为郑芝逵的愿望很快就得以实现了,大头目匆匆的跑来,道:“三爷,不好了,不好了,在我们前面,我们又现了远洋商号的战舰……” “什么?”郑芝逵大惊,问道:“有多少战舰?” 大头目咬了咬牙,道:“大约有三十艘左右。” 十比一的优势啊!郑芝逵欲哭无泪,他现在很想把老天逮着狠狠骂一顿,老子只是说以后遇见远洋水师的战舰必灭,可是以后不要这么快好不好,这里才刚刚誓,那边就遇上了,贼老天,这分明就是偏袒远洋水师。 郑芝逵指着船头,道:“走,我去看看!” 大头目点点头,连忙带着郑芝逵,向舰艏跑去,来到舰艏,郑芝龙只见三十多艘挂着远洋商号旗帜的远洋战舰,在他们的去路上呈半月装,大有将他们围而歼之的架势。 看着犀利的远洋战舰,还有远洋战舰上黑洞洞的炮口,郑芝逵欲哭无泪,哀叹道:“现在该怎么办啊?” 大头目看着欲哭无泪的郑芝逵,着急的问道:“三爷,现在该怎么办?你快拿个主意吧,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郑芝逵用冒火的眼睛盯着大头目,厉声说道:“你他妈问我怎么办?你他妈不是鬼点子最多吗?你不是想出让弟兄们替我们送死的绝妙主意吗?怎么?你现在没有主意了?你这个抛弃兄弟的狗贼,你现在有这个下场,都是您咎由自取的。” 暴怒的郑芝逵,好像在骂大头目,又好像在骂他自己。 大头目眨了眨他那狡黠的小眼睛,道:“三爷,其实我还有个主意。” “你还有主意?”郑芝逵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郑芝逵绝对,大头目现在在吹牛,对方的船比己方厉害,对方的武器比己方厉害,对方的人比己方多,对方还占据了有利地形,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此时除非天神下凡,否则根本,没有办法挽救已经必败的郑家军。 大头目点点头,道:“对,三爷,现在我们还有一线生机,就看三爷肯不肯了把握机会了。” 看着狡黠的大头目,郑芝逵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大头目的主意,肯定都是些损人利己的烂主意,自己是听还是不听呢? “你说说。” 郑芝逵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大头目大喜,道:“三爷,现在的形势,已经对我们十分不利了,现在我们随时都有被击沉的危险,为今之计,我们只能举白旗投降了。” 郑芝逵眼睛一瞪,指着大头目,喝道:“你大胆,你竟敢教唆老子投降,你看老子是会背叛家主的人吗……” “三爷息怒,三爷息怒!”大头目道,“三爷,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我们不是真投降,我们是假投降,先保住名再说,等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们又夺了船,回去就是了,一点也不影响三爷的忠名。” 假投降,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在郑芝逵准备同意这样干的时候,他突然找到了其中的破绽。 在福建巡抚衙门的灭门惨案中,他郑芝逵扮演了重要角色,是主凶,郑芝逵清醒的认识到,以叶思文以前的处事手段,自己即使投降,叶思文也不能饶了自己,唯一能活命的,只是他麾下这些普通的郑家军罢了。 大头目居然要用郑芝逵的命,来换自己的平安,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能当海盗的人,都是狠人,郑芝逵当然也不例外,当他洞悉了大头目的阴谋之后,立刻决定,既然你们要拿老子的性命去换你们的平安,那老子就把你们一起拉下水。 下定决心,郑芝逵冷哼一声,大义凛然的说:“我郑芝逵,自从跟随大哥闯荡海疆以来,还不知道投降为何物,你就不要劝了,我宁愿葬身海底,也不愿意投降。” 见郑芝逵居然没有上当,大头目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三爷,你可要考虑清楚,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得为你麾下的弟兄考虑一下才是啊!弟兄们跟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你难道就愿意看见他们葬身海底,死无全尸?” “休得再说!”郑芝逵一挥手,道:“若是再有人敢说投降二字,休怪老子不客气。” 见郑芝逵如此坚定,大头目冷笑道:“三爷,投降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投降乃是兄弟共同商议的结果,你就不要再反对了,若是你再反对,休怪兄弟们把你当成投名状交给叶侯爷。” 郑芝逵大怒,喝道:“狗日的,你这是在威胁老子啊!来人啊!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家伙丢进海里喂王八……” 郑芝逵突然现,无论是身边的亲兵还是普通的士兵、水手,居然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话,他们都木然的看着郑芝逵,眼中充满亮了乞求,乞求郑芝逵不要带他们去送死。 郑芝逵暴怒,指着甲板上的士兵和水手,骂道:“懦夫,你们都是懦夫,我们郑家军里怎么出了你们这群胆小怕事的人,你们把我们郑家军的脸都丢光了……” “三爷,算了,投降吧!” 郑芝逵的亲兵走出来劝道:“三爷,事到如今,我们若是顽抗到底,肯定都逃不过一死,可是兄弟们上有老下有小,都不想死,你就帮帮兄弟们吧!只要你投降,我们就能活下去,大不了,等以后……” “砰!” 还不待亲兵把话说完,郑芝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随身佩戴的火铳,毫不犹豫的将跟随他多年的亲兵打死。 郑芝逵瞪着血红的双眼,扫视了一下惊讶的士兵,指着地上亲兵尸体,吼道:“有谁再敢提投降之事,他就是……” “轰、轰、轰……” 郑芝逵榜样二字还没有说出口,对面远洋水师突然起了进攻,无数的炮弹砸向郑家军剩余的三艘战舰,第一轮炮击就出了成绩,一艘郑家军的战舰冒起白烟,燃起了熊熊大火。 见远洋水师开始进攻了,大头目着急了,他吼道:“大家想不想活命,想活命就把三爷绑起来,三爷疯了。” 郑芝逵把火铳举起来,吼道:“老子没疯,老子看谁敢绑老子,谁敢动老子,老子就打死谁!” 看着逞凶斗狠的郑芝逵,甲板上的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他们一拥而上,把郑芝逵压制在地…… 正当远洋水师准备进行第二轮炮击的时候,郑家军的船上突然升起了白旗,他们居然投降了。 郑家军投降,倒是不出远洋水师全体指战员的意料,十比一的兵力比,不投降,不投降那是傻子。 经过半天的战斗,郑芝逵这块香甜可口的诱饵被远洋水师一口吞下,不过远洋水师可没有上钩,在歼灭郑芝逵的舰队后,远洋水师立刻开拔,离开了白天激战的战场。 晚饭时分,郑芝逵终于见到了春风得意的叶思文,郑芝逵同时看见的,还有库福尔、宋娇,说来也巧,这些人,郑芝逵在倭国都是见过的,也算是老朋友了。 第十三章、钓鱼岛 这是郑芝逵和叶思文第二次见面,可是这次见面,可没有上次在倭国见面那样惬意。 上次叶思文和郑芝逵见面,郑芝逵已经是纵横多年的老海盗、老商人;叶思文还只是一个刚刚出道新人,一个什么都不懂毛头小子。 当时叶思文还不小心在倭国得罪了左悌门卫,若不是郑芝逵这个前辈出面解围,指不定叶思文要惹出什么大乱子呢! 第一次见面,郑芝逵尽情的在叶思文面前装大装逼,倨傲得很;叶思文则在郑芝逵的身后,一口一个郑三爷,一口一个老前辈,恭敬的很。 可是这次见面,叶思文成为了大明的侯爷,一方封疆大吏,功成名就,身家万贯,而郑芝逵却变成了叶思文的阶下囚,这样大的转变,仅仅只用了三年而已。 三年很长,三年也很短,三年也许可以改变很多,三年也许什么也改变不了。 叶思文微笑着看着跪在地上的郑芝逵,道:“郑三爷,好久不见。” 郑芝逵抬眼看了看叶思文,道:“叶思文,我知道我们的积怨已深,我现在是你的阶下囚,要杀要刮,随你的便,我郑老三愿赌服输。” “三爷言重了!”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我们哪里有什么积怨?虽然远洋商号和郑家有些商业上的竞争,也上升不到怨恨的地步,什么积怨已深,更是无稽之谈。三爷,你还不知道吧!在你们反叛之前,我正准备和你们家住郑芝龙商议如何共同开倭国呢!毕竟你们郑家经营倭国多年,有你们的加入,定能事半功倍啊!” “嘿嘿……”郑芝逵冷笑道,“叶思文,你就别假心假意的了,没意思,你现在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谈什么合作,你不觉得晚了吗?还有,上次我在晋江港组织人攻击远洋商号,你难道就不恨我?” “不恨!”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商业上的纠纷而已,又不是什么苦大仇深的事情。” 郑芝逵一愣,道:“叶思文,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不在这件事情上记恨我们郑家,你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和我们过不去?就算我们郑家叛变了吧,可是你又不是朝廷的水师,你跑来那样干什么啊?” 叶思文微笑,比出三根手指头,道:“我来打你们郑家,一共有三个原因,第一个原因,你们老是在南洋商线上搞事,搞得我的治下山东省经济倒退,为了山东经济,为了我治下的百姓,我要打你们。” 郑芝逵揶揄道:“你何不说是为了你小情人的远洋商号?为了你的政绩。” “你要这样理解我也没有办法!”叶思文笑了笑,道:“第二个原因,因为你们叛变,堪平叛乱,乃是每个大明子民的义务,既然我有能力,我就要为大明尽一份力。” “说白了,就是抢功!”郑芝逵撇撇嘴,继续揶揄。 叶思文不理会郑芝逵,道:“第三个原因,是因为你们郑家无缘无故杀了熊大人一家,我就不明白了,熊大人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们?” “哼!”郑芝逵冷笑道,“叶思文,其实这事也要怪你,你知道吗?” “怪我?怎么会怪我?”叶思文不解。 郑芝逵解释道:“上次我不是在晋江港攻击了远洋商号吗?熊文灿那厮怕了,他为了讨好你,便设宴招待我大哥,想要在宴会上把我大哥杀了,把我大哥的人头交给你,让你消气,哪知熊文灿这厮做事不严密,计划被我大哥知晓了,我大哥为了活下去,只能先下手为强,杀了熊文灿一家,索性反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叶思文点点头,道:“不过你说这件事怪我,我可不同意,归根结底,还不是怪你郑三爷,若不是你郑三爷疯攻击了远洋商号,也没有这档子事不是?” “别扯了,别扯了!脑袋都被你扯昏了。”郑芝逵挥挥手,问道:“哎,我说叶思文,你给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快点下令处死我吧!一了百了,干净!” “我不会杀你!”叶思文笑着说,“我刚才说的话,请你转告你的大哥郑芝龙,告诉他,我叶思文攻击他的真正原因。” 郑芝逵不可置信的问道:“叶思文,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要放我回去?” 叶思文点点头,道:“正确的说,是我要拿你去交换人质。” “交换人质?交换谁?” “我要用你交换大明福建巡抚熊文灿!” 叶思文说完,让人把疑惑不解的郑芝逵押了下去。 郑芝逵被押下去之后,库福尔有些不解的问道:“侯爷,郑芝逵此人,颇懂海战,乃是郑芝龙的左膀右臂,就这样把他放回去,是不是有放虎归山的嫌疑?” 宋娇也皱着眉头,道:“对啊,文哥,熊文灿这个没用的草包,对我们并没有什么用处,你为什么要用郑芝逵去换他?” 叶思文一脸高深,他看了看库福尔,又看了看宋娇,问道:“你们知道,友好谈判,交换人质,需要的是什么吗?” 库福尔挥舞着双手,道:“这种事情,即浪费时间,又耗费精力,还不如真刀真枪的干呢!” “对了!”叶思文道,“这种事情,需要的就是时间,而现在,我们需要时间部署下一步的作战计划!所以,我们要趁着我们会和郑芝龙谈判的时候,加紧时间部署。” “原来如此!” 库福尔恍然大悟,道:“但是侯爷,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下一步作战部署是什么呢。” 叶思文一挥手,道:“宋娇,拿海图来。” 宋娇连忙拿出一份海图,平铺在叶思文面前的桌子上,叶思文用手指着夷州岛上方的一个小岛,也就是库福尔说郑芝龙会在哪里设伏的岛屿,道:“我们下一步的作战部署,就在这个岛上,我们要用最快的时间,把这座小岛变成一座军事要塞。” 库福尔看着看地图,突然眼睛一亮,问道:“侯爷,你是不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思文点点头,道:“我也要让郑芝龙看看,在大明,关门打狗这一招,不仅仅他郑芝龙会用,我叶思文照样会用。” 库福尔还有点疑惑,道:“不过侯爷,我们和郑芝龙的兵力比为十比一,我们想要将郑芝龙合围全歼,恐怕有些难度吧!” “放心吧!我们的后援马上就要来了。”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据可靠消息,娇娇父亲率领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已经到达台州了,不出十日,就可以和我们汇合,到时候,就是我们和郑家军决战之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量把郑家军拖在小岛的周围,待宋大人到达之后,我们便可中心开花,全歼郑家军。” 制定好作战计划,叶思文便开始部署,他一方面让人拿着从郑芝逵身上取下来的信物,去郑芝龙的老巢拜会郑芝龙,提出交换人质,和郑芝龙推诿扯皮,乘机拖延时间。 另一方面,叶思文让舰队立刻向小岛进。 当郑芝龙得知郑芝逵全军覆没,郑芝逵本人也被生擒的时候,郑芝龙突然有一种玩了一辈子鹰,临了被小家啄瞎眼的感觉,叶思文这种战术,不正是自己历来喜欢用的关门打狗吗? 郑芝逵被擒,郑芝龙感到很伤心,郑芝逵乃是郑芝龙的亲兄弟,所谓打虎不离亲兄弟,成就大事,没有兄弟的帮衬哪里行?所以郑芝龙对他的两个弟弟十分看重,即使两个弟弟犯了错误,他也不会过重的惩罚,就像上次郑芝豹和郑芝逵合伙攻击远洋商号一样,郑芝龙给他们两的处罚,仅仅是在郑家的祖宗祠堂跪一晚罢了。 正是因为郑芝龙对两个弟弟的溺爱,所以当叶思文派人拿着郑芝逵的信物,要求交换人质的时候,郑芝龙才爽快的答应了叶思文的要求。 郑芝龙认为,熊文灿留在手上虽然有点用,但是远远比不上自己的亲兄弟重要。 对于交换人质这件事情,郑家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唯独郑芝龙的儿子郑森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准确的猜到了叶思文此举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为他在此地立足争取时间,郑森建议,应该拒绝叶思文交换人质的要求,趁叶思文立足未稳之时,给予痛击。 虽然郑森的意见很正确,很靠谱,但是郑芝龙不仅没有听从郑森的建议,反而还把郑森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不讲情义,拿亲人的生命做赌注,说郑森这样的人不适合当家主。 尽管有反对的声音,但是郑家军和远洋水师还是暂时停战了,开始商量怎样交换人质,远洋水师派来的人很谨慎,从在什么地方交换人质,到什么时间交换人质,再到谁先释放人质,一项一项的讨论,一项一项的研究。 等远洋水师和郑家军把交换人质的事情定下来,叶思文已经在荒岛上把防御设施建设好了,小小的一座岛上,一共布置了两百门大炮,谁来都讨不到便宜。 此时,叶思文站在荒岛的最高处,看着茫茫的大海,心情无比舒畅。 叶思文看了一阵海,突然向身边的库福尔问道:“哎!库福尔,你经常跑南洋商线,你知道这个岛叫什么岛吗?” 库福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要不侯爷随便给它取个名字吧!” 叶思文脱口而出,道:“就叫钓鱼岛吧!” 第十四章、激怒郑芝龙 叶思文在钓鱼岛待了两天之后,前去和郑芝龙接洽的使者终于回来了,他告诉叶思文,郑芝龙已经同意了交换人质的建议,时间定在两天之后,地点定在福建外海的一片海域上。[〉 郑芝龙心思缜密,为了防止叶思文来阴的,他选择的海域很空旷,即使是叶思文想干点什么,郑家军也能及时现。 其实郑芝龙怕叶思文玩阴的,叶思文何尝不是如此?因为叶思文自己真的要玩阴的。 待确定了交换人质的时间和地点后,叶思文秘密找来了一个人,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而这个人,便是叶思文精心培养的狙击手——曾武林。 至于两人在一起谈了些什么,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了。 两天之后,交换人质的活动如期展开,按照约定,远洋水师和郑家军各自带了十艘战舰来到交换人质的地点。 今天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碧波万顷,天空中海鸥尽情的飞翔,一切都是那样的安详,一切都是那样的和谐,郑家人希望今天的人质交换,也能平平安安的。 广阔的海面上,除了远洋水师和郑家军,海面上就没有其他的船只了,海面上空荡荡,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双方在相隔十里的地方停下,十艘战舰一字排开,然后双方各自派出一艘黄鹞快船向对方划去,船上载着的,是双方前来验证人质的使者。 当双方的黄鹞快船相遇的时候,双方的使者便上了对方的黄鹞快船,由对方的黄鹞快船把使者载到各自的战舰上。 很快,双方战舰上都出了确认完毕的是消息,于是人质交换正是开始。 这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双方的黄鹞快船再次在中心点相遇,然后人质和使者各自回到己方的船上。 就在双方人质交换成功的时候,一艘不显眼的渔船突然出现在海面上,渔船似乎现了这边的紧张气氛,远远的停在双方的外围,好奇的观望着对峙的双方。 在渔船的顶部,曾武林正在擦拭他的宝贝,一支装了光学瞄准镜的步枪,巨大的步枪上,装着一支望远镜,曾武林听说这支加装了光学瞄准镜的步枪,是叶思文亲自打造的,所以他很是宝贝,每次用之前和用之后,无论多忙,他都会用黄油和麂子皮擦拭一番,确保步枪的性能随时都保持在巅峰状态。 劫后余生的郑芝逵站在黄鹞快船的尾部,他看着远处的远洋水师战舰,略微感到有些疑惑,他就不明白了,叶思文明明知道自己是郑家军领郑芝龙的弟弟,他为什么不好好利用这一点,处处拿捏郑芝龙。 尽管郑芝逵不明白,但是他知道,不管怎么样,自己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 可是让郑芝逵没有想到的是,叶思文并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回到郑家军里面,正如宋娇和库福尔所说,郑芝逵乃是郑家军中比较重要的人物,轻易放回去,无异于放虎归山。 对待敌人,叶思文绝对是个狠人,作为叶思文的敌人,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投降,另外一种就是灭亡,因为放虎归山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在叶思文的手上生。 渔船上,曾武林已经完成了枪械的保养,他在瞄准镜里看了看正在呆郑芝逵,心中暗念一句:“菩萨保佑!” 锁定目标,推弹上膛,曾武林的动作,是那样的流利,那样的顺畅。 “砰!”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人质交换成功暗自松口气的时候,海面上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枪响,随着枪响,郑芝逵的脑袋突然四分五裂,他的身体直挺挺的从黄鹞快船上掉进了海里,伤口里冒出来的鲜血,迅染红了一大片海水。 一声枪响,把郑家军所有人都打懵了。 “三弟!” 在郑家军旗舰的甲板上,传来两个凄厉的声音,出声音的,自然是郑芝逵的大哥和二哥。 “轰、轰、轰……” 正当郑芝龙和郑芝豹两人悲痛欲绝的时候,对面十艘远洋战舰突然开炮,由于距离太远,所以远洋战舰的炮弹并没有取得什么战绩,只是在海面上制造出了巨大的水柱和波浪而已。 炮声过后,十艘远洋战舰突然扬起风帆,掉头就跑,看来,远洋水师并没有真的准备开打,他们开炮,只是掩护他们逃跑而已。 郑家军的旗舰上,郑芝豹看着逃跑的远洋水师,睚眦欲裂,吼道:“他娘的,这群不守信用的狗东西,大哥,下令吧!让我们追上他们,把他们碎尸万段。” “不!” 郑芝龙强忍着泪水,挥挥手,道:“二弟,我们不能追!……” “为什么不能追?”郑芝豹暴怒的问道,“大哥,你难道就看着我们被叶思文那兔崽子摆一道吗?” “我也想追!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追!”郑芝龙向郑芝豹吼道:“你难道没有现远洋水师动作熟练,防备严密吗?他们早就算计好了的,他们是不允许一员虎将回到我身边帮我的,现在我们追上去,除了陷入叶思文的圈套,是没有其他用处的。” 郑芝豹兀自不服气,问道:“大哥,哪我们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 “当然不能就这样算了!”郑芝龙恨恨的说,“叶思文害我三弟,我定让他血债血偿,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冷静,不能中了叶思文的奸计,二弟,你现在去下令,让人好好收敛三弟的尸体,我们立刻返航,回去之后,我一定调集大军,一举击败叶思文那厮。” 郑芝豹离开之后,郑芝龙的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乐了,簌簌的往下掉啊! 郑家三兄弟中,郑芝豹乃是一个四肢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平时冲锋陷阵,自然是没有说的,可是需要谋略的时候,他就不行了,尽出些馊主意。 而郑芝逵就不同了,郑芝逵有勇有谋,既能冲锋陷阵,又能出谋划策,郑芝龙对他,也是甚是看中,此时郑芝逵居然这样死了,让郑芝龙有一种失去臂膀的感觉。 “父亲,人死不能复生,父亲节哀!”正当郑芝龙为郑芝逵的死而悲痛欲绝的时候,郑森来到了他的身边。 “是森儿啊!” 郑芝龙不能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堕了颜面,连忙抹干脸上的泪水,道:“这海上的风浪就是大,一不小心脸上到处都沾着海水。” “是哦!这海上的风浪是大了些,还望父亲保重!”郑森可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不会主动去揭自己父亲的伤疤。 待把自己脸上的泪水抹干,郑芝龙向郑森问道:“森儿,海上风大,你不好好在船舱里呆着,跑到外面来干什么?” “父亲!”郑森恭敬的说,“孩儿是来向父亲询问下,我们郑家军的下一步作战计划是什么?” “下一步作战计划?”郑芝龙咬牙切齿的说,“我们郑家的下一步计划,就是找到叶思文的主力,把他打败,并且杀了他,为你的三叔报仇。” “父亲,玩玩不可这样做!” 郑森颇为着急的说:“父亲,你难道不觉得叶思文最近一段时间的行动很诡异吗?” “诡异?”郑芝龙不解的问,“有什么诡异的?” 郑森道:“父亲,你难道不觉得叶思文提出和我们郑家交换人质,是多此一举吗?熊文灿是生是死,可以说和叶思文没有半分关系,可是他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和我们交换人质呢?” 郑芝龙皱了皱眉头,道:“可能是朝廷下了命令必须解救熊文灿吧!” “不可能,朝廷不可能下这样的公文!”郑森摇了摇头,道:“按照惯例,像熊文灿这种无能的官员,朝廷只会让他自生自灭,绝对不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影响战争的进度。“ 郑芝龙一想,倒是这个道理,不过现在他怒火烧身,根本不能猜测到叶思文的真实想法,他看了看胸有成竹的郑森,问道:“森儿,你说说,叶思文为什么要和我们交换人质?” “时间!”郑森一语道破天机,道,“叶思文之所以不怕麻烦,和我们推诿扯皮,交换人质,都是在和我们拖延时间,孩儿相信,叶思文正在布一个局,一个很大的局,大到可以将我们郑家一网打尽。” “哼哼!”郑芝龙冷哼道,“森儿,你怕是失算了,我郑家战舰上千,他叶思文战舰不过百艘,他能把我一网打尽吗?” 郑森道:“父亲,这就是叶思文在交换人质中悍然打死三叔的原因。” “什么原因?”面对郑森天马行空般的想象,正在悲痛之中的郑芝龙有些跟不跟上节奏。 “愤怒!”郑森道,“孩儿认为,叶思文此举,完全是为了挑起父亲的愤怒,要知道,愤怒的人是没有理智的,叶思文就是要让父亲你失去理智,他才有机可乘。” 郑芝龙一怔,喃喃的念道:“愤怒!” 郑森可没有时间给郑芝龙解释哪么多,他问道:“父亲,父亲的下一步作战计划,是不是要调集重兵和叶思文决战?给三叔报仇。” “的确是这样的!”郑芝龙点点,肯定了郑森的说法。 郑森见自己猜对了,急道:“父亲,万万不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和叶思文进行决战,你若是选择和叶思文决战,你就中计了。” 第十五章、郑森是个投降派 现在整个郑家军中,除了郑森,基本上没有一个冷静的人了,虽然郑森还不到十五岁,但是其见识,其稳重,是许多成年人都比不了的。[? ([ 郑芝逵死了,郑芝豹又不顶事,郑芝龙突然觉,他身边能为他排忧解难的人,居然只有他的儿子郑森,上阵不离父子兵,父子齐心,必能打败世界上最凶残的敌人。 此时郑芝龙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他向郑森问道:“森儿,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郑森问道:“父亲大人,您是问短期的计划,还是长远的计划?” “短期的又如何?长期的又如何?无论长期还是短期,我们都只有一个计划,那就是打败远洋水师,将叶思文那厮挫骨扬灰。”郑芝龙愤恨的说道。 郑森大惊,问道:“父亲大人,你难道还指望击败叶思文吗?” “什么叫指望?”郑芝龙豪迈的说,“我郑家甲士三万,战舰上千,难道还打不过一支由百艘战舰组成的舰队?” 郑森摇了摇头,道:“父亲大人,我们虽然士兵、战舰众多,但是我们已经失去了战场的主动权,现在战场的主动权,完全掌握在远洋商号的手里,我们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想要胜利,谈何容易?” “森儿,你糊涂了吧!”郑芝龙瞪大眼睛,道:“我们兵力比远洋水师多,又在家门口作战,怎么会失去了战场的主动权?” “这和兵力多,在什么地方打仗没有关系” 郑森摇了摇头,细细分析道:“父亲,前些日子,你设计引诱远洋水师进入伏击圈,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把远洋水师引来,反而把三叔折了,后来叶思文设计拖延时间,你又心甘情愿的中计,让叶思文有时间熟悉这片海域,在这片海域上寻找合适的地点作为根据地,和我们对抗。” 郑芝龙一拳砸在船舷上,怒道:“早知道叶思文是如此无耻之人,打死老子,老子也不会同意和他交换人质。” “父亲大人,错已铸成,还说他作甚,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如狼似虎的远洋水师。” 少年老成的郑森叹了一口气,道:“父亲大人,相信你也看见了,远洋商号船坚炮利,一水的新式三桅帆船,装备的也是远洋铁厂最新研制的大炮,孩儿听说远洋水师的大炮装填方便,射程极高,断是犀利无比。反观我们郑家的船炮,我们郑家的船是老式的明式帆船和缴获西洋人的红毛战舰,这些战舰的性能老旧,且年深日久,想要在和远洋水师的正面战斗中取得胜利,怕是不易。我们郑家装备的大炮,也都是老式的后装炮,不仅装填麻烦,射程也不行,想要取得胜利,怕是有些困难。” 郑森一边说,郑芝龙脸色便一边沉了下来,待郑森说完,郑芝龙沉声说道:“森儿,你切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郑芝龙纵横海上多年,连西洋人的海上霸主荷兰人都不是为父的对手,难道我还怕了一个刚出道的远洋水师不成?” “对!” 郑森点头,道:“父亲的战绩,没有人能抹杀,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以前的对手,他们的武器、兵力、后援都是和你相当的,依靠父亲的智计,打败他们自然是轻易而举的事情,可是我们现在的对手是远洋水师,他们的武器是整个大明乃至整个世界最先进的,他们虽然兵力不足,但是他们的后援,却是整个大明。” 郑芝龙脸色越难看,道:“虽然我们郑家的武器不如人,后援不如人,但是,在现在,我们还有人,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多……” “父亲的意思是,用我们郑家子弟用人命去填?” 郑森和他的父亲针锋相对,道:“父亲,我们郑家军,都是您的兄弟,您的朋友,您的亲人,难道你愿意看着您的兄弟、朋友、亲人前去送死吗?” 郑芝龙一挥手,道:“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为了打败我们郑家的敌人,死几个人算什么?如果有必要,你父亲我可以第一个战死!” “好吧!”郑森点点头,道:“父亲,就算你要用人命去取得胜利,但是你想过没有,叶思文奸诈狡猾,智计百出,他会不会给我们用人命去取得胜利的机会?以孩儿对叶思文的了解,他此时恐怕已经放下了一张大网,就等着我们郑家进网,好吧我们郑家一网打尽。” “你个逆子,你给我闭嘴!”郑芝龙指着郑森大骂道,“你个兔崽子,老子本来以为你是一个敢做敢为的好汉,没想到你如此没有胆量,诸多推诿,诸多借口,老子问你,你到底是怎样想的?你的长远计划是什么?你的短期计划又是什么?” 面对暴怒的郑芝龙,年纪轻轻的郑森显示出一丝畏惧之色,郑森毕竟才十三四岁,平常人家的孩子,十三四岁的时候,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可是郑森,却要跟着自己的父亲,反叛自己的国家大明,和大明最有能力的人打仗。 虽然畏惧,但是郑森并没有放弃劝说郑芝龙的机会,他向郑芝龙行礼,道:“父亲大人,孩儿的短期计划,是暂且避让,寻找合适的战机,和远洋水师展开决战。” “好,好,森儿,你的计划好啊!”郑芝龙冷笑道,“好一个暂且避让,好一个寻找战机,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暂且逃跑咯,逆子,我告诉你,世界上只有战死的郑芝龙,永远没有逃跑的郑芝龙,逆子,你继续,让我听听你的长远计划是什么?” 郑森看着愤怒的郑芝龙,身体略微有些抖,他知道,若是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的父亲,等待他的,有可能是狂风暴雨般的大骂。 看着犹豫不决的郑森,郑芝龙吼道:“逆子,你说啊!你不是能说会道吗?你怎么不继续说了?” 看着暴怒的郑芝龙,郑森真的不敢说了,但是为了郑家的将来,为了郑家所有的兄弟,郑森又不得不说。 郑森咬咬牙,道:“父亲大人,孩儿以为,为了郑家的将来,为了兄弟们不被剿灭,我们现在唯一之计,只能再次向朝廷投降。” “投降?哈哈哈……投降……” 郑芝龙听了郑森的话,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道:“幼稚!幼稚!逆子,你难道不知道,为父在杀熊文灿一家那一刻起,就已经完全和朝廷决裂了吗?” “父亲大人,我们还有机会。”郑森苦口婆心的劝道,“父亲大人,我们完全可以把杀害熊文灿一家的罪责推到三叔的头上,反正三叔已经被叶侯爷杀了,我们可以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叶侯爷曾说过,大明人不打大明人,不到万不得已,叶侯爷是不会对自己自己国家的兄弟姐妹妄动刀兵的。” “闭嘴!”郑芝龙怒喝道,“逆子,你三叔被叶思文那厮害死,你难道还要往你三叔身上泼脏水吗?” 郑森正色道:“父亲大人,孩儿认为,牺牲三叔一个人的声誉,换来整个郑家的安定,还是很值得的。” 看着言谈头头是道的郑森,郑芝龙仰天长叹:“苍天啊!大地啊!我郑芝龙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我郑芝龙英雄一世,临到头居然生出这样一个逆子,一个可耻的投降派!” 突然,郑森大声道:“父亲大人,孩儿在你的眼里可能是个逆子,但是,孩儿绝对不是一个投降派!” 郑森似乎对“投降派”三个字很敏感,他平生第一次和自己的父亲争吵,就是因为他父亲骂了他是投降派。 “嘿嘿……”郑芝龙冷笑道,“你不是投降派,你不是投降派为何时时蛊惑为父投降?” 郑森道:“我们现在向大明投降,不叫投降,叫归顺,大明乃是我们的母国,我们归顺母国,有什么不对?有什么错误?反倒是父亲您,你对大明降而复叛,你的道义在哪里?你的忠心在哪里?你处处只为你自己考虑,你眼中还有没有自己的国家?孩儿看来,你才是一个投降派,若是谁能给你更大的好处,你便会毫不犹豫的背叛你的国家,你是一个没有道义的人,你也是一个没有忠心的人,天地君亲师,君国乃在亲之上,为君为国尽忠,才是一个英雄的本色,你这样的人,不配称为英雄。” 说实话,郑森的预见性还是很强的,在某一个时空,二十多年之后,他的话将会印证,郑森是一个一根筋的死硬派,决不投降的是硬派,在那个时空,郑森的死硬,为郑家赢得了巨大的声望,郑家成为汉家衣冠最后的捍卫者。 反而是此时言之凿凿说自己不是投降派的郑芝龙,面对更大的诱惑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投降,使得郑家蒙羞。 “逆子,你竟敢如此说我!”郑芝龙指着郑森,喝道:“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押下去好生看管,以免他通敌叛变。” 郑森此时已经毫无畏惧,他向郑芝龙拱拱手,道:“如此,孩儿就等着父亲大捷的消息了。” 郑森说完,毫不犹豫的跟着郑芝龙的亲兵离去。 第十六章、对峙钓鱼岛 两日之后,郑芝龙终于下定决心,为了掌握战场的主动权,他决定率领麾下的水师,出海寻找远洋商号的主力决战。〈 郑芝龙几乎集合了麾下所有的力量,大小船只总共一千多艘,郑家水师在海面上劈风斩浪,整个海面上,旌旗飞扬,桅杆如林,尽是郑家水师的战舰。 郑芝龙看着麾下雄壮的水师,心中豪情激荡,郑芝龙在想,如果自己这次击败远洋水师,再击败海事衙门下辖水师,那么在大明的海上,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和他抗衡,届时,他郑芝龙便是海上霸主。 郑芝龙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绝对不仅仅满足于当一方海上霸主,他的愿望,是称霸,建立万世功勋。 打败大明所有的海上力量,占领夷州和海南两个岛屿,继而占福建,占领广东,占领浙江,最后割占大明江南的半壁江山,和大明朝廷形成对峙状态,江南富庶,只要他郑芝龙成为江南之主,那他就有了问鼎天下的资本。 郑芝龙的抱负很疯狂,很宏大,但是这些事情在现在看来,已经触手可及了,他现在只需要打败远洋水师,打败大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就可以高歌猛进,取而代之。 唯一让郑芝龙感到心痛的,是他的儿子郑森,他没有想到,郑森居然是一个投降派,一个坚定的投降派,事到如今,他居然还在妄想投降,妄想效忠大明。 郑芝龙时常在郁闷,难道森儿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打下的这些基业,都是为了他吗?终究是太小啊! “家主,斥候回报,东北方向,离此地五十里的地方,现远洋水师的战舰!” 正当郑芝龙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传令兵前来报告敌情,郑家水师已经出海三日了,三日之中,他们没有探查到任何关于远洋水师的敌情,今天终于接到了第一次敌情。 郑芝龙皱了皱眉头,问道:“敌舰共有多少艘?是不是远洋水师的主力?他们在干什么?” 传令兵答道:“回家主的话,敌舰只有二十多艘,并不是远洋水师的主力,他们没有干其他的事情,似乎是在巡逻。” “既然在巡逻,那远洋水师的主力肯定就在附近!”郑芝龙斩钉截铁的说,“传令,所有战舰,以战斗的状态,向远洋水师的巡逻舰队进攻。” “诺!” 郑芝龙一声令下,郑家军的战舰纷纷扯满风帆,向五十里外的远洋水师巡航舰队杀去。 大意的郑芝龙没有现,郑家水师要去的地方,正是他以前准备用来伏击远洋水师的地方,他更不知道,叶思文已经在钓鱼岛准备好了一切,他准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郑家水师快行进了半日,终于见到了远洋水师的巡逻舰队,看见远洋水师的巡逻舰队,郑家水师的人都兴奋起来,他们站在甲板上,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的、粗野的嚎叫起来,叫嚣着要把远洋水师一网打尽。 巡逻舰队见到逶迤而来的郑家水师,似乎有些愣,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先向天空出了报警用的烟火,然后他们向郑家军开了一轮炮,之后,巡逻舰队掉头就跑,行动迅,毫不犹豫。 郑家水师的旗舰上,看见慌忙逃跑的巡逻舰队,郑芝龙冷笑一声,挥动令旗,喝道:“追!” 郑芝龙一声令下,郑家水师一千余艘战舰,纷纷扬起风帆,不要命似的向巡逻舰队追去。 其实按照巡逻舰队的度,完全可以把郑家水师远远的甩在屁股后面,但是他们没有那样做,他们严格控制度,让双方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一个可以看得见,却够不着的境地,若是现郑家水师懈怠了,不想追了,巡逻舰队还会打出一轮炮弹,用及其嚣张的态度,挑拨郑家水师脆弱的神经。 见巡逻舰队如此嚣张,郑家水师肺都气炸了,他们拼尽全力,使劲想要追上巡逻舰队,可是他们却始终只能在巡逻舰队的屁股后面吃屁。 就这样,郑家水师跟在巡逻舰队的屁股后面,一步一步的钻进了叶思文为他们准备好的伏击圈。 此时,叶思文独自一人站在钓鱼岛的最高处,库福尔和宋娇两人都没有在他的身边,因为他们各自领了四十艘战舰,在钓鱼岛的两侧游弋,保卫钓鱼岛主阵地,待和郑家水师交战之后,两只舰队会作为机动力量,阻止郑家水师进入他们大炮的射程。 叶思文淡然的看着远处的海面和钓鱼岛上的防御工事,一脸的自信,叶思文相信,钓鱼岛,将会是郑芝龙生命的终点。 自从接到巡逻舰队的信号后,钓鱼岛周围的远洋水师便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刀出鞘,弓上弦,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战斗。 正当叶思文盘算着怎样虐郑家水师的时候,一个侦察队长来到叶思文的身边,道:“禀告侯爷,据可靠消息,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还需要三天才能赶到钓鱼岛。” 叶思文点点头,道:“马上让人把我们的作战计划通报给宋提督,让宋提督分兵两路,一路前来钓鱼岛帮忙,一路直接去晋江港,端了郑家的老窝。” “诺!”侦察队长得到命令,立刻转身离开。 “慢着!”叶思文叫住侦察队长,道:“你去告诉兄弟们,我们只需要在钓鱼岛坚持三天,三天之后,我们将会取得胜利。” “侯爷,此时言胜,是不是为之过早?”侦察队长有些难以置信的问。 叶思文笑了笑,道:“不早,我们以一当十,弟兄们需要信心。” 侦察队长似懂非懂,点点头,转身离去。 “三日之后,必胜,三日之后,必胜!” 侦察队长离去不久之后,钓鱼岛上突然传来一阵狂野的吼叫…… 郑家水师和巡逻舰队的追逐依旧在继续,越追,郑芝龙的心里越没有底,巡逻舰队若即若离的态度让郑芝龙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 郑芝龙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大声的吼道:“停下,停下!命令所有的战舰停下,不要在追了……” 郑芝龙的命令还没有出去,郑芝龙的一个亲兵突然指着海平面的尽头,很是兴奋的吼道:“家主,家主,你看,我们找到远洋水师的主力,那就是远洋水师的主力……” 郑芝龙顺着亲兵的手指看去,他只见一座不大不小的岛屿正慢慢的从海平面上升起来。 先升起来的,是两面迎风招展的巨大旗帜,巨大的旗帜,虽然相隔十几里,仍然能看得清清楚楚。 两面旗帜中,一面是火红色的大旗,大旗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大大的“明”字,火红色的大纛,彰显出吞食天地的气势。 另一面大旗的气势略显单薄,一面白色的巨旗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叶”字。 这两面大旗表明,小岛上面的人,正是郑芝龙苦苦寻找的,和他有深仇大恨的叶思文。 巡逻舰队在距离钓鱼岛五里的地方,舰队突然分成两队,由钓鱼岛的两侧,分别驶到钓鱼岛的后面。 在望远镜里,郑芝龙看见钓鱼岛的最高处,似乎有一个人正在看着他,他似乎还看见那个人在对他比中指。 看着嚣张的远洋水师,郑芝龙睚眦欲裂,他手中的令旗一挥,道:“传令,整队,准备向这座小岛起进攻。” 郑家水师的战斗素养还是很高的,在郑家军各级军官的指挥下,一千艘战舰迅分为四组,每二百五十艘战舰一组,一组在前,其余三组在后。 就在郑家水师组队的时候,远洋水师也出现在钓鱼岛的两侧,一边五十艘战舰,一字排开,远洋水师的气势虽然十足,但是由于战舰太少,在郑家水师的千艘战舰面前,却也略微显得有些单薄。 郑家水师整队完毕,郑芝龙一挥令旗,道:“传令,郑芝豹率领第一梯队,开始攻击叶思文的岛屿,务必一击攻下,郑彩指挥第二梯队,牵制住岛屿两侧的战舰,为郑芝豹的主攻提供援助。” 郑芝豹见大哥将主攻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大喜,率领第一梯队,悍不畏死的向钓鱼岛攻去,而十八芝中的郑彩相对比较稳重,他指挥麾下的战舰,慢慢向钓鱼岛两侧的战舰摸去。 远洋水师看见郑家军开始进攻,也很不客气的亮出了他们尖利的牙齿,大炮一门一门推出来,黑洞洞的炮口对准正在冲锋的郑家水师。 郑芝豹在郑家军素有拼命三郎的称号,他的进攻,总是一往无前的,靠着这种气势,郑芝豹打败了无数的敌人,在郑家军中战功赫赫。 这一次,郑芝豹也没有改变他的风格,他没有想过迂回,也没有想过欺诈,他直接指挥军队,向海上的孤岛杀去,郑芝龙相信,自己麾下的二百五十艘战舰,只需要一瞬间,就可以把这座孤岛夷为平地。 可是,郑芝豹没有考虑到的是,他的敌人是叶思文,一个奸诈与智慧、学识与武功并存的男人,叶思文敢再次设伏,以一打十,没有准备一点秘密武器,那是骗人的。 至于叶思文准备了什么秘密武器,那就不是郑芝豹能猜到的了。 第十七章、戮战钓鱼岛 叶思文给郑家水师准的礼物叫水雷,这是远洋铁厂凭借前人的智慧,在老式水雷的基础上改进的犀利武器。< { < 早在万历年间,大明的水师就已经明了水雷,并且在抗倭援朝的战斗中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万历年间的水雷,以木箱为外壳,中间放置火药,火药的上方放着装有木炭的瓷碗,根据海水浮力,填充重量不等的重物,以固定其位置,并保持漂浮于海面之下,以便隐蔽及定位,待敌舰触碰水雷之后,木箱中间的瓷碗被碰倒,引爆火药,从而达到杀伤敌舰的目的。 而远洋铁厂生产的水雷,比万历年间的水雷已经先进了很多,外壳依然是木质,但是中间填充的却是烈性炸药,引装置也有所不同,老式水雷采用的物理引爆,其安全性和可靠性都很难得到保证,所以新式水雷采用的是化学引爆,水雷里用轻薄的玻璃管装着烈性化学药品,只要敌舰触碰水雷,玻璃管破裂,化学药品和烈性炸药混合在一起,瞬间就可以生大爆炸。 当然,郑芝豹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他脑袋里想的,仅仅是钓鱼岛上布置的大炮而已,远洋铁厂生产的大炮虽然犀利,但是面对移动的目标,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轰、轰、轰……” 正当郑芝豹自信满满,准备一举攻下钓鱼岛的时候,他的先头部队率先触了水雷,顿时,海面上尽是巨浪和水柱,无数的战舰变成了一堆破木头。 远洋铁厂最新研制的烈性炸药,其性能当然不是吹的,一颗水雷消灭一艘敌舰,那是绝对有保障的,郑家水师的先头部队,共三十艘战舰,还没有看见敌人的影子呢,便宣告报销。 击毁敌军三十艘战舰,远洋水师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三十多颗水雷罢了,其造价不过百两银子,科技是第一战斗力,此言不虚。 “水雷!” 郑家水师大惊,作为纵横海上多年的海上巨盗,郑家军自然是知道水雷这种犀利的水上武器,事实上,郑家军在准备伏击远洋水师的时候,至少准备了一千颗水雷招待远洋水师,只是让郑家军没有想到的是,远洋水师不仅没有上钩,反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水雷重创了郑家水师。 “轰、轰、轰……” 还没等郑家水师反应过来,郑家水师的第二波战舰又和水雷来了个亲密的接触,顿时,郑家水师又报销了十几艘战舰。 郑芝豹看着海面上漂浮着的木板和人头,突然感觉到脑袋一阵眩晕,还未交战,自己麾下的战舰便损失了五分之一,这仗不是不好打,而是没法打。 仗没法打,不代表不打,郑芝豹看着惨死海中的兄弟们,顿时二杆子精神爆,他瞬间决定,无论如何,他都要登上钓鱼岛,杀光岛上的人,为自己的兄弟报仇,为了这个目的,郑芝豹可以失去更多的兄弟,甚至他的生命。 郑芝豹挥动令旗,吼道:“各舰听令,继续冲锋,一往无前,拿下孤岛。” 接到郑芝豹的命令,各舰的指挥官都有些纳闷,按说遇上水雷了,应该先行退避,再派水鬼队前来排雷才是,为何郑二爷却要下令继续冲锋,莫非郑二爷失心疯了不成? 不过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肯定是郑二爷的二杆子精神又爆了,明知前方危险重重,还要硬着头皮往上冲,不要命的往前面冲,这是郑二爷的风格,正是郑二爷这种不要命的二杆子精神,所以在以往的作战中,郑二爷得了个“拼命三郎”的诨号。 其实“拼命三郎”这个诨号有两个意思,往好了想,自然是说这个人勇猛无比,锐不可当,往坏了想;自然是这个人很二很傻一根筋,说白了,就是一个二杆子,有勇无谋,很不巧的是,郑二爷人如其名,正是第二种拼命三郎。 这种二杆子精神,在6战中或许有用,但是在海上,基本上是没有用的,因为决定6战胜负的因素是人,而决定海战胜负的是船,船都没有了,人再猛也没用。 郑二爷要带着他的麾下去送死,可是他的麾下不想去送死了,所以他麾下的将士唯一能做的就是磨洋工,喊着号子不出力,只见他们能努力划船,可是船就是不动,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明白事理的人出来号施令,这个人就是他们的家主郑芝龙,因为只有郑芝龙能管得住郑二爷,只有郑芝龙能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当、当、当……” 终于,在将士们期盼的目光中,郑芝龙的旗舰上传来一阵巨大的锣声。 终于鸣锣收兵了,郑芝豹麾下的将士终于松了一口气,若是任由郑芝豹胡搞乱搞,这里的人,一个都活不出来。 郑芝豹听着背后的鸣锣声,眉头一皱,问道:“是谁在鸣锣?” 郑芝豹的亲兵答道:“二爷,是家主在鸣锣。” 一听是郑芝龙在鸣锣,郑芝豹眉头拧起来了,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下定决心准备拼命,一举攻破敌军堡垒的时候,大哥郑芝龙总是会出来干扰,难道是大哥怕自己功高震主?这倒很有可能。 郑芝豹一挥手,道:“不用理会背后的锣声,下令,所有战舰,继续前进,不登上小岛,不许回来,违者定斩不饶!” 郑芝豹的亲兵愣了,这位爷今天疯了吧!连家主的话都不听了。 “二爷,退兵可是家主亲自下的命令,公然违抗,恐怕不好吧!我们还是退吧!待家主从长计议。”作为郑芝豹的亲兵,亲兵觉得自己有必要劝解一下自己的老大,让他不要走上对抗家主的道路。 郑芝豹沉声道:“这些事情老子自有分寸,老子让你传令你就传令,啰嗦个什么劲?小心老子生气了把你扔进海里喂王八。” 看着生气的郑芝豹,亲兵寒颤若噤,连忙跑去向其他战舰传递命令,亲兵知道,郑芝豹可是一个言出必践的人,他说把你拿去喂王八,绝对不会把你拿去喂鲨鱼。 郑芝豹的命令一下,正准备后退的郑家水师战舰突然不知所措了,大部分的人准备听从家主的命令,继续后退;也有那么几个和郑芝龙一样是二杆子的,准备跟着他们的二杆子老大郑芝豹继续前进,大干一场,立下奇功。 正是由于郑芝豹的胡乱指挥,郑家水师顿时乱成一团,想后退的退不了,想前进的却没有路。 钓鱼岛上,叶思文早就用望眼镜看清楚了海面上的一切,他看见郑家水师遇上水雷居然不退的时候,就感到很奇怪了,后来看见郑家水师后退了,叶思文倒也觉得正常,可是现在这不进不退的摸样,是怎么一回事? 头脑清醒敏锐的叶思文意识到,郑家水师内部有分歧,所以造成了混乱。 叶思文相信,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此时,靠近钓鱼岛的战舰,只有残存的郑芝豹舰队,大小船只两百艘而已,而负责牵制钓鱼岛两侧战舰、为郑芝豹舰队提供掩护的郑彩舰队,在遇上水雷的那一刻,便很明智的撤退了,只留下二杆子郑芝豹在这里苦苦支撑。 敌人的破绽已出,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 叶思文亲自举起火红色的令旗,在天空中恣意的挥舞,命令在钓鱼岛两侧游弋的战舰立刻对郑芝豹舰队起进攻。 “轰、轰、轰……” 叶思文的命令一下,海面上立刻热闹起来,远洋水师的战舰绕过水雷区,靠近郑芝豹舰队之后,二话不说,直接用大炮招呼。 远洋战舰的火炮配置是一百门,前甲板安装大炮三十门,后甲板安装大炮十门,侧舷炮共有八十门,两侧各有四十门大炮,侧舷炮分上下两层安装,每层布置二十门,战舰的每一个侧舷攻击面是四十门大炮。 趁你病,要你命,这样好的机会,远洋战舰自然要用最厉害的一面来招呼郑芝豹舰队,远洋战舰慢悠悠的用侧舷面对准郑家水师,一起开炮。 一百艘远洋战舰,四千门大炮同时开炮,其壮观程度,丝毫不亚于现代战争,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胆子稍微小点的人,吓都被吓死了。 如此密集的打击,郑芝豹舰队顿时损失惨重,无数的战舰被击沉,无数的战舰失去动力,无数的战舰冒起黑烟,无数的战舰燃起大火…… 郑芝豹才不管麾下将士的生死呢!他看见敌军居然敢主动进攻,立刻觉得大好时机已经来临,他连连向郑家水师的本阵挥舞旗帜,他的意思是让郑家水师全军出动,一举消灭远洋水师。 “当、当、当……” 郑芝龙旗舰上,鸣锣之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催促还在战场的战舰立刻撤退。 郑芝豹二,郑芝龙不可能跟着他一起二,他清楚的意识到,第一次交锋,自己已经败了,败得一败涂地,现在唯一能挽回的,就是多撤出几艘战舰,郑家船再多,也架不住这样的损失度啊!开战仅仅一个时辰,郑家水师已经损失了起码八十艘战舰,按照这种损失度,只需要一天,郑家水师就得全军覆没。 第十八章、父辈的尊严 远洋水师的犀利打击,立刻把郑芝豹舰队打懵了,郑芝豹舰队刚才还纠结于到底要听谁的命令,现在他们一下子就不纠结了,立刻选择了听从家主郑芝龙的命令,他们突然意识到,跟在二杆子郑芝豹后面,是没有前途的。< ?? {<? 〔 郑芝豹看着自家的战舰一艘接一艘的被击毁,看着自己麾下的战舰一艘接一艘的撤离战场,看着自己的大哥居然没有抓住如此好的战机一举歼灭远洋水师。 郑芝豹突然觉得很憋气,觉得很恼火,觉得很生气。 “天不助我,人不助我啊!”郑芝豹仰天长叹,下令所有的战舰开始后撤。 见郑芝豹舰队撤离战场,远洋水师也不追击,只是远远的开炮,默默的为郑芝豹舰队送行,远洋水师从上到下都没有二杆子,没有人敢下令用一百艘战舰去冲击郑芝龙的千舰本阵。 此时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海战不宜夜战,所以郑家水师试探性的攻击了一次后,便偃旗息鼓了。 就这样,远洋水师和郑家水师交锋的第一天就结束了,第一天,远洋水师的战绩辉煌,先用水雷报销了郑家水师四十多艘战舰,又在突袭之中击沉三十多艘战舰,郑家水师一下子损失了七十多艘战舰,其损失之惨重,简直惨不忍睹。 郑芝豹回到期间之后,脸色很黑,不过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人比他的脸更黑,郑芝龙见到他,不问青红皂白,直接让人把他摁在地上,然后郑芝龙亲自动手,一顿鞭子抽在郑芝豹的身上,把郑芝豹抽得喊爹娇娘的。 莫名其妙的就被大哥打了,郑芝豹愤怒、生气、伤心一起涌上心头,他大声的吼道:“大哥,你为什么打我?我刚才做错什么了吗?刚才远洋水师被我引出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全线出击,将远洋水师一网打尽?” 郑芝龙黑着脸,让左右放开郑芝豹,指着深邃的大海,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滚!老子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一听大哥要赶自己走,郑芝豹慌了,他很是委屈的问:“大哥,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为什么要赶我走?你为什么要打我?” “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郑芝龙大怒,又是一鞭子抽在郑芝豹的身上,骂道:“老二,你现在长本事了是不是?你现在厉害了是不是?你他妈的敢不听老子的调遣了是不是?战场抗命,不听号令,你他妈聋了吗?你他妈没听见老子已经鸣锣收兵了吗?若不是我们郑家有兄弟不相残祖训,老子非得一刀把你看了。” 面对暴怒的郑芝龙,郑芝豹低声解释道:“不是,大哥,我认为刚才有战机……” “有个狗屁的战机!” 郑芝龙跳得老高,他来到郑芝豹的身边,一把扼住郑芝豹的衣领,喝道:“走,老子带你去看看你所谓的战机,你他妈的懂什么叫战机吗?” 郑芝龙把郑芝豹拉到船头,指着海上漂浮的尸体和木头,咬牙切实的说:“郑芝豹,你个王八蛋,你看看,你给老子好好看看,因为你的指挥失误,老子损失了七十多艘战舰,损失了几千名将士,你知不知道,这些死的将士,都是跟随我们郑家多年的兄弟,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他们才无辜惨死的,你知不知道,就是你为你的愚蠢,我们的损失才会如此惨重,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的胡乱指挥,远洋水师才有机可乘?” 郑芝豹看着海面上的惨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是一个从来不瞻前顾后的人,历来都只要他自己爽快,此时看清自己犯下的错误,不由得一怔。 郑芝豹看了看脸色铁青的郑芝龙,又看了看海面上漂浮的尸体,嗫嚅道:“大哥,大哥,你不要生气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吧!” 历来铁嘴铜牙的郑芝豹今天居然主动承认错误,郑芝龙还是颇为诧异的,不过他很快就感到很欣慰,他弟弟郑芝豹终究是成熟了。 “二弟!”郑芝龙的语气缓和了一些,问道:“你知道你哪里做错了吗?” 郑芝豹点点头,道:“大哥,我知道,我不该战场抗命,我更不该不把兄弟们的性命当一回事。” “明白就好!”郑芝龙拍了拍郑芝豹的肩膀,道:“二弟啊!这些忠心耿耿的兄弟,都是我们郑家图霸的根据,所以,我们不能让他们寒了心啊!” “小弟知道!”郑芝豹点了点头,道:“小弟自知罪孽深重,就是大哥要杀我祭旗,小弟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郑芝龙微微一笑,道:“二弟,你想远了,若是要杀你祭旗,何须等到现在?杖责四十吧!现在我就让人执行。” 郑芝龙杖责郑芝豹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叶思文的耳朵里,叶思文听了这个消息,也不由得暗自佩服了郑芝龙一番。 郑芝龙这厮,果然有些本事,居然把坏事变成好事,郑芝豹虽然挨了一顿打,可是郑家军的士气却因此聚起来了,一个赏罚分明的家主,永远要比一个假公济私的家主受欢迎。 叶思文心中暗自感慨,郑芝龙不愧是海商出身啊!那是一点亏也不能吃的主。 不过叶思文也是海商出身,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的主,两个不肯吃亏的人走在一起,那是要出大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叶思文的猜测是正确的,接下来两天,郑家军的攻击突然犀利起来,无数战舰如潮水般涌向钓鱼岛,遇上远洋水师犀利的反击之后,他们留下一堆木板和无数具尸体,又如潮水般退下去。 双方以钓鱼岛为中心点,在钓鱼岛四周勇敢的厮杀,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辞,三天时间,双方打出了无数的炮弹,沉没了无数战舰,牺牲了无数的人。 由于动静太大,整片海域除了激战的双方,一个活物都没有,连最喜血腥的鲨鱼也不见了踪迹,因为鱼也会有脑子的,呆在这里找点吃的没什么,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上就会掉下一颗炮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双方大战三天,当中各有损失,在郑家水师不要命的攻击下,远洋水师总共损失了十二艘战舰,但是远洋水师也没有让郑家水师好过,他们能取得这样的战绩,付出了远洋水师十倍以上的代价。 三天的战斗中,在远洋水师战舰、水雷、岸炮的三重攻击下,郑家水师损失极其惨重,他们总共失去了大小船只两百艘,还有一百多艘战舰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付出的代价可谓极大。 虽然郑家军损失惨重,但是家主郑芝龙依然没有退兵的打算,这倒不是他不想退兵,而是他的儿子郑森给他断定过,此战必败,若是真的败了,他有何颜面面对郑森? 郑森的断定果然正确,叶思文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专门等你郑芝龙来攻,这三天,郑芝龙算是见识了大明最年轻侯爷的诸多手段,一句无所不用其极,已经不能形容叶思文。 水雷、大炮这些常规武器就不消说了,远洋水师的战舰上居然还装备了火龙出水这种厉害的武器 所谓火龙出水,就是鱼雷的最原始形态,大明的火龙出水由竹筒或木筒制成,中间填充火药弹丸,后部装有火药引信,射时,点燃尾部火药引信,它能在水上滑翔,故称为火龙出水。 火龙出水的射程可达两百步,专门攻击对方舰船,是明军水战的专用武器和保留武器,这种武器,也在大明抗倭援朝中立下了汗马功劳。 郑家水师虽然纵横海上多年,但是他们依旧没有掌握火龙出水这种犀利武器的核心技术,每次造出来的东西,要不直接炸膛,要不不能在海上滑翔,最后,郑家不得不放弃这种犀利武器的研究。 但是让郑家水师略感尴尬的是,他们放弃的武器,居然成为攻击他们的利器,这让郑家水师这些老牌海盗情何以堪? 当然,郑家水师不研究火龙出水,不代表别人不研究火龙出水,远洋铁厂依靠深厚的研究功底,不仅成功把火龙出水成功研制出来,而且还对其进行了改进,现在的火龙出水,被称为鱼雷也不为过。 全密闭的钢铁弹身,弹头采用撞击雷汞引爆,强力条带动尾部的螺旋桨作为动力,让火龙出水即可在水面滑翔,也可在水底遨游,杀伤敌舰于无形之中。 如果说此次远洋水师和郑家水师会战,第一功臣是水雷,那么第二功臣绝对是火龙出水莫属。 郑芝龙在自己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心中烦躁无比,他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若是继续和远洋水师戮战,按照现在的交换比来看,就算自己拼掉郑家水师所有的战舰,才勉强能把远洋水师打败,可是自己的战舰都没有了,打败远洋水师又有什么意义? 最后,郑芝龙还是决定继续和远洋水师在钓鱼岛死磕,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肯定会被自己的儿子笑死,作为一个父亲,郑芝龙是有尊严的,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瞧不起自己。 这就叫父辈的尊严,还有一个活法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十九章、很无赖的打法 郑家水师宁死不撤退的作法,略微让叶思文感到有些不解,因为双方打了三天,郑家水师不仅半毛钱的好处没有捞到,反而损兵折将,损失巨大。{〔〈 叶思文就不明白了,若是自己遇上这种情况,早就闪人了,又不是退一步就会全军覆没的问题,干嘛要留在这里死磕?难道郑家军上下的脑袋都秀逗了?非得把自己的老底子拼光才甘心? 这明显是不可能的嘛! 叶思文原本以为在自己犀利的打击下,郑家水师不出三日必退,可是现在看来,就算再打三日,郑家水师未必会退兵,叶思文承认,他到大明以来,第一次失算了。 若是叶思文知道自己失算的原因,仅仅是因为郑芝龙在儿子面前说不过去,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躲在一旁偷笑。 虽然郑家水师不退兵,然叶思文失算了,但是这也是叶思文最高兴见到的。 郑家水师一天不退兵,就多给叶思文老丈人多一点时间准备,叶思文是这样计划的,远洋水师在钓鱼岛打三天,不求胜,只求压制住郑家水师的锐气,尽量杀伤郑家水师的有生力量,让郑家萌生退意。 在叶思文的计划中,真正的攻击,在宋海龙到来之后,待宋海龙带着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赶到了,双方合兵一处,共同向已有退意的郑家水师起逆袭,一举打败郑家水师,其后追亡逐北,不在话下,远洋水师将一路追逐郑家水师,直到他们的老巢。 而此时,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分兵也攻占了郑家水师的老巢晋江港,待郑家水师回到晋江港之后,又将受到两面夹击,待郑家水师再次败退,则大事定矣,叶思文只需要派出几个招降的使者,就可以成功收编郑家水师。 但是这些计划的实现,都需要郑家水师在第三天退兵,可是他们现在不退兵,叶思文的计划便不能完成了。 不过,这难不倒叶思文,兵法有云: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现在郑家水师不退兵,叶思文马上设计出了第二个计划。 正当叶思文在完善自己的第二个计划的时候,他的亲兵进来,告诉他,宋海龙派来接洽的使者到了。 说曹操曹操到,叶思文当即大喜,连忙让人把宋海龙的使者请了进来。 使者进来,先向叶思文行礼,道:“下官宋阳,见过姑爷!” 使者竟敢称大明虎威侯叶思文为姑爷,让在场的人一愣,有人立刻想要出来指责使者乱喊,可是他们的话还未出口,却看见了在叶思文身边笑眯眯的宋娇,众人立刻明白,原来叶侯爷和宋海龙也是一家啊! 众将面面相觑,看来,大明的海上的力量,也尽在叶侯爷的手中了,看来跟着叶侯爷混,忒有前途啊! 叶思文可不管部下们在想什么,他向宋阳问道:“我老丈人现在到什么地方了?晋江港打下来了吗?” 宋阳乃是宋海龙去年收的义子,和叶思文也是见过几面的,说起话来,倒也熟稔。 宋阳答道:“回姑爷的话,义父的大部队距此地仅有五十里路程,随时可以赶到增援,至于晋江港,义父派了战舰百艘和一个中队的鲨齿大队士兵,想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嗯!不错,不错!” 叶思文连连点头,道:“宋阳,你马上回去告诉我老丈人,战局有变,让他不要继续向钓鱼岛航行,转向,在钓鱼岛和晋江港的航线之间,找一个有利于伏击的地点,等待回航的郑家水师。” 宋阳拱手行礼,道:“诺!” “还有!”叶思文补充道,“宋阳,你告诉我老丈人,他若是看见从晋江港方向过来的船只,那肯定不会援兵,是来给郑芝龙报信的,所以他一定不要拦着。” “下官记下了!”宋阳颔,转身离开。 待宋阳走后,叶思文又向麾下的将士讲了自己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下一步作战计划,继续和郑家水师在钓鱼岛附近戮战,不死不休。 很快就到了第四天早晨,远洋水师和郑家水师继续在钓鱼岛周边对峙,此时,钓鱼岛周围已经没有了水雷,因为叶思文估计郑家水师三天之内就会退兵,所以远洋水师只带了够三天用的水雷而已。 这三天中,郑家水师用人命填,用战舰碰,终于把可恶的水雷消灭干净了,现在,钓鱼岛的大门已经向他们打开了,不过这扇门里关的是死亡还是胜利,郑家水师的人只能问叶思文了。 第四天早晨,自信满满的郑家水师向钓鱼岛起了进攻,这次进攻,郑芝龙一共动用了三百搜战舰,看来郑芝龙也烦了,准备一次性解决问题。 这次迎接郑家水师的,终于不再是可恶的水雷,因为远洋水师已经无雷可布。 郑家水师见没有遇见水雷,郑家水师的战舰上顿时一片欢腾,士兵们充满了自信,他们觉得,自己一个冲锋,就可以攻上钓鱼岛,然后他们可以抓住那个诡计多端的叶思文,一刀一刀的杀死,只要叶思文死了,远洋水师也就散了。 郑家水师之所以这样自信,是因为他们认为,没有了水雷,就凭远洋水师那几十艘战舰,根本就不顶事,你远洋战舰上的大炮是犀利,可是他们还就不信了,三艘战舰缠着打你一艘战舰,撞也撞沉了,还用得着开炮吗? “轰、轰、轰……” 正当自信满满的郑家水师拼命想攻上钓鱼岛的时候,他们接到了叶思文给他们准备的第二份礼物,钓鱼岛上布置的两百门神威大将军炮可不是吃素的,那是喝血吃肉的。 叶思文占据钓鱼岛,并且在钓鱼岛上设置他的帅帐,一方面是拿自己当诱饵,让郑家水师拼命的攻击钓鱼岛,拼命的趟雷,拼命的损耗实力。 另一方面,叶思文在钓鱼岛上设置临时炮台,以钓鱼岛作为远洋水师的停靠点和庇护场所,远洋水师的战舰始终停靠在钓鱼岛炮台的周围,只要郑家水师敢来攻,就要面对岸上和海上的双重打击。 此时,钓鱼岛上的神威大将军炮终于开始威了,一**炮打下去,便报销了几艘郑家水师的战舰。 退弹上膛,拉动炮栓!退弹上膛,拉动炮栓…… 钓鱼岛上的炮兵不断的重复着这一系列动作,一轮又一轮的大炮打出去,郑家水师的战舰一艘接一艘被击沉,一艘接一艘失去战斗力。 郑家水师很想还击,但是他们悲哀的现,自己打出的炮弹,在离钓鱼岛还有一里的地方便失去力道,无力的落在了海里。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远洋水师的后装线膛炮对上郑家水师的前装滑膛炮,远洋水师的装药炮弹对上郑家水师的实心炮弹,远洋水师的优秀炮手对上郑家水师的业余海盗。 武器不对等,人员素质不对等,其战斗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 打了将近半个时辰,郑家水师终于扛不住了,没有这样欺负人,光看着钓鱼岛的炮台开炮,就没有看见郑家水师还击,整个一副挨打像,这仗没法打了。 郑家水师慢慢的退却,不过他们不敢退快了,因为按照惯例,停靠在钓鱼岛两侧的远洋战舰会奈不住寂寞,冲出来大杀四方。 “轰、轰、轰……” 果不其然,郑家水师刚退,远洋水师的百余艘远洋战舰又冲了出来,痛打郑家水师这只落水狗,虽然郑家水师很想冲上去和远洋战舰拼了,但是他们不敢,因为远洋战舰随时都在钓鱼岛炮台的保护下,根本不会出钓鱼岛炮台的射程范围。 没有办法,郑家水师硬着头皮退回了本阵,远洋水师倒有一点好,只要郑家水师退了,他们就不会再攻击。 此次攻击,郑家水师由于没有防备钓鱼岛上犀利的大炮,又损失惨重,在钓鱼岛炮台和百余艘远洋战舰的联合攻击下,郑家水师至少有三十多艘战舰被击沉,过五十艘战舰失去战斗力,不过这点损失对郑家水师来说,已经习惯了。 如此你攻我守,双方再次拉锯三天,前三天郑家水师拼了老命,还击沉了远洋水师十二艘战舰,可是后三天,郑家水师连远洋水师的一根毛都没有沾到。 第六天早上,郑家水师再次派出四百艘战舰对钓鱼岛起了进攻,不过现在的郑家军,士气低迷,已经不看再战了,但是郑芝龙还要做最后的斗争。 其实郑家水师已经恨死了钓鱼岛,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打了几天都没有登上钓鱼岛,而是因为钓鱼岛上的两百门大炮,已经把他们虐得找不着北了,现在他们一看见钓鱼岛上面黑洞洞的炮口,他们就觉得眼晕。 郑家水师想了无数办法,想要把远洋水师的战舰引出钓鱼岛炮台的射程范围,剪除钓鱼岛炮台的两翼,但是无论郑家水师如何引诱,远洋水师的战舰始终在钓鱼岛附近游弋,就是不出来,如同一只乌龟一般,死死的躲在壳里不出来。 远洋水师的打法很无赖,很扯皮,但是郑家水师偏偏对这种无赖、扯皮的打法没有半点办法。 “全军,前进,杀!” 负责此次进攻的郑家军将领一声令下,四百艘战舰慢慢移动,如同一座大山,慢慢的压向钓鱼岛。 第二十章、踏平郑芝龙的老巢 “当、当、当……” 正当郑家水师即将进入钓鱼岛炮台的射程时,郑家军的本阵突然响起巨大的鸣锣声。?〔 <( 听见鸣锣之声,负责进攻的郑家水师俱是一愣,家主郑芝龙往日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被远洋水师虐一次心不甘,今天是怎么了? 郑家水师中不乏聪明人,他们很快就猜测到,有大事生,家主郑芝龙准备撤退了。 待郑家水师回到本阵之后,负责进攻的将领来到郑芝龙的旗舰上交还令旗,他现,被禁足在家的少主郑森,居然又出现在了郑芝龙的身边,只是郑森的脸色有些苍白,双眼布满血丝。 郑森的状态让将领们意识到,郑家出大事了。 不出所有人的预料,很快,郑家水师便得到了驰援晋江港的命令。 现在郑芝龙终于找到撤退的理由了,郑森连夜赶到,告诉他,三天前,郑家水师的老巢晋江港已经被朝廷的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攻破,郑家屋宅,被烧成一片白地,郑家家眷,全被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抓走,若不是郑森跑得快,也逃不过被抓的命运,当然,海事衙门下辖水师需要人报信也是一个原因。 郑芝龙现在终于心服口服了,他终于明白,在钓鱼岛上的叶思文根本就是一个诱饵,他存在的意义,就是把郑家水师的主力拖在这里,而且这个诱饵还十分棘手,诡异的武器,犀利的战舰,无懈可击的布防,直接把郑家水师打得找不着北。 其实郑芝龙早就萌生退意了,只是父辈的尊严容不得他撤退,此时郑家老巢被攻破,终于给了他一个撤退的理由。 经过几天的交战,郑芝龙终于明白了大明虎威侯的厉害,他再也不敢因叶思文年轻而瞧不起叶思文,他知道,自己若是撤退,叶思文肯定会抓住战机,带着远洋水师拼命追击,所以郑芝龙撤退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撤退,他留下一百艘战舰作为疑兵和牵制,大部队则有序的撤退。 钓鱼岛上,叶思文面带微笑,他看着郑家水师的战舰压上来,又慢慢的退下去,然后郑家水师的本阵一阵骚乱,桅杆一根根的减少。 郑家水师在撤退! 虽然叶思文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但是他敢肯定,郑芝龙的老巢晋江港已经被老丈人的部下攻破了,郑家水师正在撤退,他们准备驰援晋江港。 敌人退而未退之时,正是敌人最虚弱的时候,此时不奋勇出击更待何时? 叶思文高举红色的令旗,向左右两侧的战舰下了进攻的命令。 正在缓缓撤退的郑家水师突然现,平日里如同缩头乌龟般的远洋水师居然如狼似虎的冲出了钓鱼岛炮台的射程范围,直接开始冲击郑家水师的本阵。 说实话,谁也没有想到叶思文居然将战机把握得如此的好,谁也没有想到远洋水师居然在郑家水师最虚弱的时候冲上来,无论是郑芝龙,亦或是郑森。 见远洋水师冲上来,郑家水师负责断后掩护的一百艘仓皇迎战,和远洋水师戮战,顿时,海面上炮声隆隆,不断有战舰起火,不断有战舰被击沉。 远洋水师如同饿虎入群羊,他们用大炮,用火龙出水,舰艏的撞角,如同疯子一般攻击郑家水师,这也难怪,历来只有远洋水师欺负别人,可以这几天,他们却被郑家水师这些龟孙欺负惨了,他们心中早就憋了一口气,此时出,自然是气势如虹。 郑家水师的断后部队见远洋水师如此疯狂,顿时气为之夺,有的萌生退意,有的心生降意,只有一小部分人,在拼命的战斗,拼命保护郑家的大部队撤退。 虽然郑家水师的断后部队不齐心,但是他们终究抵挡了一段时间,让郑家水师的大部队得以撤退。 待郑家水师的大部队撤退之后,远洋水师和郑家水师断后部队的战斗也结束了,郑家水师断后的一百艘战舰全军覆没,过六十艘战舰被击沉,其余的战舰也各有损伤。 战斗到最后,有一艘战舰率先撑不住劲,举白旗整舰投降,投降之后,远洋水师很讲道义的没有攻击他们,有了先例就好办了,其实其余的战舰早就撑不住劲了,只是没有人带头投降而已,此时有人带头,剩余的战舰纷纷举起白旗,表示投降归顺。 击败郑家水师的断后部队,远洋水师付出的代价极小,只有几艘战舰受轻伤而已,远洋水师的武器犀利,双方的兵力比又是一比一,取得这样的战绩,倒是不出人意料。 扫清障碍,远洋水师留下十几艘受伤的战舰负责收拢投降的郑家水师,其余的战舰,纷纷扬起风帆,向郑家水师撤离的方向追击。 虽然有些损失,郑家水师的大部队好歹算是撤出来,郑芝龙站在甲板上,看着自己麾下的战舰,他悲哀的现,回去的战舰,只有来时的一半,短短六天时间,他郑芝龙就把郑家的老底子败了一半,说他是个败家子,毫不为过。 郑芝龙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从和叶思文交手开始,一直后悔到现在。 郑芝龙后悔自己明知道叶思文是在拖延时间,还同意和叶思文交换人质,让叶思文有时间在钓鱼岛布置天罗地网。 郑芝龙后悔在上了叶思文的当之后,没有听从儿子郑森的意见,退避和投降他都没有选择,他选择了对抗到底。 郑芝龙更后悔,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因为怕自己在儿子面前丢脸,把半个郑家水师的性命都丢在了钓鱼岛的周围。 其实郑芝龙之所以干这些不理智的事情,全都是因为他麾下的战舰太多,力量太强,麾下战舰上千,甲士三万,足以让任何人睥睨天下,足以让任何人自信心暴涨。 只是郑芝龙忘了,一百头绵羊,永远也打不过一头凶猛的老虎,人多有屁用。 正当郑芝龙为自己的不理智而自责的时候,一个亲兵来到他的跟前,行礼,道:“禀报家主,远洋水师追上来了。” “什么?”郑芝龙大惊,道:“带我去看看。” 很快,郑芝龙便来到了舰尾,在天海之间,他看见了火红色的“明”字大旗,他还看见了海蓝色的远洋水师大旗。 看着远洋水师的战舰,郑芝龙知道,自己留下断后的一百艘战舰,多半已经沉海了。 郑芝龙咬牙切齿的看着远洋水师,睚眦欲裂,远洋水师战舰不足百艘,竟敢追赶由五百艘战舰组成的郑家水师,这胆子,也忒肥了一些,这是在公然挑战他郑芝龙的名号。 郑芝龙现在很想下令,下令郑家水师全军一齐上,把远洋水师的战舰统统击沉,但是郑芝龙经历了总总不理智的事情,现在已经变得理智了,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自己要给郑家水师留点火种。 其实郑芝龙现在已经有点恐叶心理了,他想,叶思文既然敢派战舰不足百艘的远洋水师来追击自己,那叶思文绝对有必胜的把握。 面对远洋水师的追击,郑芝龙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你想要跟着就跟着,你不惹我,我也不惹你。 虽然郑芝龙不想惹是生非,但是远洋水师可不那样想,他们跟来可不是为郑家水师护航的,他们是来喝郑家水师的血的,一路上,远洋水师竭尽一切所能撩拨郑家水师的神经,时不时在郑家水师的身上咬下一块肥肉。 此次追击,远洋水师采用的是游击战术,时不时靠近郑家水师,在远洋战舰的射程之内,开几炮打击郑家水师的外围部队,待郑家水师想要还击的时候,远洋水师又迅离开,如此这般,把郑家水师打得没有脾气,谁让他们的大炮射程没有远洋水师远,跑得没有远洋水师快呢? 郑家水师被远洋水师袭扰得烦了,倒是想和远洋水师正面对战,一决高下,但是远洋水师根本不给他们正面决战的机会,他们用这种游骑战术就能把郑家水师玩得团团转,凭什么要和你郑家水师正面决战? 郑家水师如同一头体态庞大、行动笨拙的大象,远洋水师如同一只轻捷灵敏的猎豹,大象虽然庞大,但是它的攻击力低下,只有被动挨打的份,猎豹虽然体型弱小,但是它的攻击力极高,时不时在大象的身上要撕下一块肥肉,此消彼长,郑家水师已经败了。 看着始终在自己屁股后面游弋的远洋水师,郑芝龙眼睛都要出血了,他想要骂娘,可是他又不知道骂谁好,他想要畅畅快快的打一架,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娘的!”郑芝龙愤恨的骂了一句,一拳砸在船舷之上。 “父亲大人,您在为何事烦扰?” 不知道什么时候,郑森来到了郑芝龙的背后。 郑芝龙扭头看了看郑森,叹了一口气,道:“森儿,早知道我就该听你的啊!现在为父是后悔莫及啊!” 郑森见郑芝龙有悔意,连忙劝道:“父亲大人,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啊!只要能保住我们郑家,服一次软,又有何妨。” “来不及了!”郑芝龙摇头苦笑,道:“森儿,不是为父不想服软,而是为父和叶侯爷在钓鱼岛戮战六日,我们已经结下深仇大恨,再去乞降,叶侯爷怕是不能容我。” 郑森继续劝道:“父亲大人,孩儿认为,叶侯爷年纪轻轻便能当上侯爷,其度量还是……” “敌舰,敌舰,前方出现敌舰!” 郑森的话还没有说完,郑家水师突然大声喧哗起来,打断了郑森的继续劝告。 第二十一章、决战、激战 郑芝龙和郑森父子两人听说前方现敌舰,俱是一惊,连忙跑到舰艏向前望去,只见前方的海面上,几百艘战舰排成一个月牙阵,一幅拦路虎的样子。<? [(〈 [< 对方战舰上悬挂着红底金字的“明”字大旗和黑底白字的“宋”字大旗,两面大旗,不断的刺激着郑芝龙的神经,让他有些眩晕。 待郑芝龙看清楚了对方的旗号,他咬牙切齿的说:“黄海蛟龙宋海龙!” 宋海龙和郑芝龙两人可以老对手、老仇人,按说两人都是海盗出身,一个在南边混,一个在北方混,双方本没有什么交集,也不可能有什么仇恨。 但是郑芝龙这个人当海盗当得不怎么地道,由于郑家的生意在倭国,航海路线必须经过黄海,黄海又是宋海龙的地盘,所以郑芝龙老是想把宋海龙干掉,自己独霸黄海。 郑芝龙想把手伸到黄海,宋海龙又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来二去,两人就干了几次架,不过双方实力相当,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仇恨却因此结下了。 后来两人先后接受招安,两人都成了朝廷的官儿,两人的仇恨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都不再提。 仇恨埋在心底不代表忘记仇恨,前些日子宋海龙听见郑芝龙叛变,可把他高兴惨了,巨鳌岛的老人也都很兴奋,这下终于可以好好收拾一下老对手郑芝龙了,而且是正大光明的收拾。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宋海龙站在旗舰的甲板上远远看见郑芝龙到来,他嘴角微微翘起,大喝道:“传令,全体冲锋,把郑家这伙龟孙子打个落花流水!” “杀、杀、杀……” 宋海龙一声令下,这个海事衙门下辖水师都沸腾起来,士兵们高喊着号子,扬起风帆,开动船只,以雷霆万钧之势向郑家水师冲去。 就在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冲锋的时候,一直跟在郑家水师屁股后面,时不时打个游击的远洋水师也开始整队,他们这次没有打算打游击,也没有打算打一枪就跑,短暂的整队之后,所有的战舰,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不要命似的冲向了郑家水师。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郑芝龙这次算是栽了。 郑芝龙突然明白,决战的时刻到来了,可是郑家水师却没有做好决战的准备,在钓鱼岛打了六天,郑家水师的锐气早就被磨平了,被远洋水师追着跑了两天,郑家水师的士气早已经落到了低谷。 “轰、轰、轰……” 远洋水师的战舰最先冲入大炮的射程,早已经准备好的炮手拉动炮栓,一门接一门的大炮开始怒吼,顿时,海面上杀声震天,炮声连连…… 远洋水师和海事衙门下辖水师仗着己方大炮的射程远,根本不靠近郑家水师的战舰,他们就围着庞大的郑家水师打着圈,时不时在郑家水师的身上撕下一块血肉。 面对远洋水师和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无赖打法,郑家水师根本没有办法,郑芝龙组织了几次反冲击,结果每次都被高射程、高机动的敌人打退。 海上的战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残忍,郑家水师的战舰一艘接一艘被击沉,郑家水师虽然偶有战绩,也只会杯水车薪罢了。 “父亲,此战必败,为了郑家,为了你麾下的兄弟们,你就投降吧!男儿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向自己的母国投降,不算丢人。” 郑家水师的旗舰上,郑森着急的劝着他的父亲郑芝龙,他已经看出来了,郑家水师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现在郑家水师已经失去了战斗的主动权,只能被动挨打,若是在战斗下去,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全歼。 “投降!呵呵,投降……” 郑芝龙看见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被瓦解,心如刀绞,郑芝龙整个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老子纵横大海几十年,老子决不投降!” 突然,郑芝龙疯了一般,吼道:“森儿,你马上下令,全军突围,暂时不要回晋江港,直奔厦门。” 看着疯狂的郑芝龙,郑森拉着郑芝龙的手臂,哭着劝道:“父亲大人,投降吧!他们的新式战舰太厉害了,我们根本逃不走,我们若是继续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郑芝龙一挥手甩开郑森,道“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森儿,你若是要投降,你就去吧!来人,下令,全军突围,去厦门汇合。” 看着固执的父亲,郑森毫无办法,只能默默摇了摇头。 郑芝龙的突围令一下,郑家水师立刻分散开来,向四面逃跑,原本严密的郑家水师本阵立刻崩塌。 此时,郑家水师的众生百态尽显无遗,平时对郑芝龙忠心与否,在此时得到完全的印证。 对郑芝龙忠心的,自然围绕在郑芝龙旗舰的周围,保护郑芝龙突围。 对郑芝龙不太忠心的人,自然自顾自的逃命,他们可不管什么家主老大,只要他们逃得掉就是王道。 对郑芝龙根本就不忠心的,自然会在桅杆上竖起白旗,表示自己愿意归顺朝廷。 事实证明,对郑芝龙忠心的,太少了,郑芝龙的麾下,要不跑得比兔子还快,要不毫无压力的投降,真正护卫在郑芝龙旗舰周围的人,寥寥无几。 看见郑家水师本阵开始崩塌,宋海龙大喜,挥动令旗,命令全军压上,争取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此时远洋水师也对郑家水师起了正面进攻,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和远洋水师合兵一处,开始对郑家水师拒不投降的战舰进行毁灭性的打击,海面上,战舰一艘接一艘的被击沉,很多郑家水师的战舰见事不可为,纷纷挂起白旗投降。 很快,海面上唯一还在战斗的战舰就只剩下郑芝龙的旗舰和对他极度忠心的部下,这伙力量大约一百艘战舰,他们作战异常凶猛,击退了三次敌军的攻击。 宋海龙看着疯狂的郑芝龙,皱了皱眉头,令旗一挥,命令所有战舰开始对郑芝龙进行猛攻,大有不把郑芝龙消灭不罢休的态度。 “轰、轰、轰……” 正当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和远洋水师对郑家水师进行猛攻的时候,他们的身后突然出一阵大炮的怒吼,听炮声,并不是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和远洋水师装备的神威大将军炮,而是郑家水师的后装滑膛炮。 自己的后方怎么突然出现炮声?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有点疑惑,他们还以为郑家水师还有后招呢!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了,不是郑家水师有后招,而是原本已经举白旗投降的郑家水师反水了。 郑家水师大部投降之后,宋海龙倒是没有注意,只是吩咐麾下的十几艘战舰对其进行接收,此时郑家水师突然反水,联合把前来接受他们投降的战舰轰得支离破碎,反水的郑家水师大概有百余艘,联合作战,其攻击力相当惊人。 饿虎架不住群狼,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战舰虽然犀利精锐,但是他们毕竟战舰太少,只在一个回合之间,宋海龙留下来接收郑家水师投降的十余艘战舰便被百余艘郑家战舰包围,击沉。 直到现在,宋海龙才明白,其实这些投降的战舰才是对郑芝龙最忠心,看来他们事准备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给郑芝龙拼出一条血路。这些反水的郑家水师战舰异常凶猛,不要命的攻击宋海龙的本阵,此时,宋海龙把大部分的船都派出去了,面对疯狂的郑家水师,他竟然无舰可派。 “下令,让我们的战舰立刻回来,先把这些龟孙子消灭了再说!”宋海龙阴沉着脸,立刻命令追击的战舰返航。 虽然停止追击有可能不能讲郑家水师一举歼灭,但是郑家水师的主力已经被歼灭了,逮住郑芝龙,歼灭郑家水师,已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与其紧追着郑芝龙不放,还不如先把内部问题解决了再说,若真的让这些家伙得手,说不定郑家水师还能咸鱼翻生,打一个漂亮的反击战。 宋海龙下完命令,亲自率领护卫旗舰的二十艘战舰向水的郑家水师杀去,他宋海龙也是纵横海洋的英雄,岂会被几艘残余的战舰吓住,哪怕这些残余的战舰是他麾下力量的几倍。 “我们打中郑芝龙的旗舰了,我们打中郑芝龙的旗舰了……” 正当宋海龙准备亲自和郑家水师的残余战舰开战的时候,海面上突然传来震天的欢呼声,郑芝龙的旗舰被一颗炮弹打中,冒起了浓浓的黑烟。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郑芝龙的旗舰被击中之后,郑家水师的士气再创新低,郑家水师的所有人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若不是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和远洋水师赶着回来救宋海龙,此战,定能讲郑家水师消灭个干干净净。 准备和宋海龙戮战的郑家水师残余力量也有些恐慌,家主旗舰被击中,也不知道家主有没有事,若是家主被大炮打死,他们的拼命,是否值得? “轰、轰、轰……” 正当郑家水师残余力量不知所措的时候,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和远洋水师已经赶了回来。 一场大战,从上午一直打到傍晚才结束,傍晚的时候,海面上,除了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和远洋水师的战舰,郑家的战舰,一艘也没有了。 郑芝龙的旗舰被击中之后,被他忠心的部下保护着,继续向南边行驶,他们的目的地是郑家军的另一个据点——厦门。 第二十二章、郑芝龙之死 就在宋海龙打扫战场的时候,叶思文带着从钓鱼岛撤下来的将士赶到了战场,看着海面上漂浮的人头和碎木板,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 按理说,叶思文身为大明的侯爷,宋海龙应该到叶思文的座舰和叶思文相见才是,不过宋海龙的资格相当老,是叶思文的岳父,所以叶思文很老实的坐着黄鹞快船,登上了宋海龙的座舰蛟龙号。 在叶思文之前,远洋水师的正副指挥官早就登上了蛟龙号上,宋娇是宋海龙的女儿,库福尔是宋海龙的朋友,大家在一起,倒没有什么隔阂。 宋海龙整天忙于公务,宋娇已有些日子没见过,此时父女相见,宋娇自然是挽着宋海龙的手,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不过宋娇三句话不离本行,句句都在夸赞叶思文如何设局,如何指挥,言语之中尽是崇拜。 宋海龙略微有些郁闷,以前宋娇崇拜的人,可是自己这个父亲啊!女大不中留,古人诚不欺我啊! 宋娇见叶思文登上蛟龙号,立刻消停了,笑嘻嘻的看着叶思文和宋海龙。 叶思文还没有正式迎娶别人的女儿,就把别人的女儿那啥了,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所以叶思文见了宋海龙,显得十分恭敬,完全没有侯爷的做派,这让宋海龙感到很满足,他一个三品官员能得到品侯爷的尊敬,那是相当的有面子。 叶思文和宋海龙见礼之后,两人便聊起了这次和郑家水师作战的得失,此次作战,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和远洋水师可谓大获全胜,一仗就把郑家水师的主力部队剿灭,击沉郑家水师战舰七百余艘,生俘郑家水师战舰两百余艘。 唯一让人感到遗憾的是,郑家军的老大郑芝龙跑掉了,不过郑芝龙带走的残余部队,不过一百多艘战舰而已,在波诡云谲的南洋,一百多艘老式的明式战舰,是掀不起多大浪花的。 再说了,以叶思文斩草除根的性格,根本没有打算给郑芝龙有喘气的机会,更不要说让郑芝龙掀起浪花。 虽然叶思文很想马上就去追郑芝龙,把郑芝龙彻底坑死,但是将士们在海上飘了一个多月,又打了十几天仗,已经疲乏不堪,战意不高,再加上远洋水师的弹药已经告罄,叶思文只得下令返航。 现在晋江港已经在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控制下,所以叶思文下令在就近在晋江港休息,一则论功行赏,二则等待补给。 将士们听说即将返航,都高兴起来,沉闷了许久的将士都跑出船舱,站在甲板上欢呼。 就在远洋水师和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将士欢呼的时候,郑家水师却是一片沉郁,他们沉郁,不仅仅是因为郑家军损失了大部分军队,还有,他们的家主郑芝龙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明军打中郑芝龙旗舰那一炮,虽然没有将旗舰击沉,但是却将在旗舰上指挥战斗的一干将士打了个准,包括郑芝龙在内的十多名将领,几死几伤,要不是忠心的部下及时保护了郑芝龙,郑芝龙此时恐怕已经去见他的上帝了。 郑森和一干郑家军的骨干心情沉重的站在郑芝龙的房间门口,房间里,郑家军的军医正在给郑芝龙进行急救。 虽然郑芝龙还没有死,但是郑家军的头头们,脑袋却开始想事情了,至于想的是什么事情,当然是郑家军的继承问题。 普通的将领,自然在考虑自己手下有多少力量,考虑自己手下有没有取代郑家,成为新一代的海上盟主的力量。 也不怪这些将领这样考虑,当年郑芝龙不也是这么干的吗? 当年,老的海上盟主颜思齐死后,郑芝龙立刻动用手中的力量,用武力把盟主之位抢到了自己手上,此时郑芝龙要死了,他们自然也可以效仿前任的做法,用武力把盟主之位抢到自己的手上。 普通的将领,也就是想想,在心里意淫一番,其实真正敢出来对抗郑家统治的,还是很少,真正想要夺权的,还是郑芝龙的兄弟、家人。 郑芝龙的两个弟弟,郑芝逵已经被叶思文害死了,只要郑芝龙一死,郑芝豹就会成为郑家唯一一个长辈,郑芝豹长期生活在郑芝龙的阴影下面,此时郑芝龙就要死了,也就是说他的机会要来了。 尽管郑芝豹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头脑,但是面对权力的诱惑,再笨的人,也会灵光一闪。 郑芝豹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郑芝龙的儿子郑森还小,没有领导大家继续前进的威望和能力,还不具备当家主的条件,他这个当叔叔的,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侄儿把郑家往歪路上带,不管怎么样,先由自己把权力掌握了再说,郑芝豹在郑家军中的亲信颇多,想必到时候也没有什么阻力。 郑芝龙还未死,郑家军的将领便起了二心,其分裂,已经是早晚的事情了,想来这和郑芝龙的御下手段有关系,一直以来,郑家军都是以郑芝龙为忠心,郑芝龙在,则郑家军在,郑芝龙死,则郑家军亡。 在场唯一一个担心郑芝龙生死的,只有郑芝龙的儿子郑森,他完全没有想什么继承的问题,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平平安安的。 就在大家为郑芝龙担心的时候,郑芝龙房间的门突然打开,郑家军的军医从里面走出来,从军医脸上的忧色可以看出来,郑芝龙的情况不妙了。 “大夫,你快说说,我家家主现在怎么样?” 军医出来,一干将领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的向军医询问情况。 军医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家主的伤势过重,我等,我等,唉!回天乏术……” “什么?” 听军医如此一说,郑森脸上立刻流出了两行清泪,道:“你说我父亲已经……” “少主别急!”军医摇了摇头,道:“家主现在还有一口气,他还在硬撑着,他最想见的人就是你,少主,你进去给家主见一面吧!他有后事交代。” 郑森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的走进了郑芝龙的房间。 郑森走进郑芝龙的房间里,先闻见的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房间里,到处都是带血的纱布。 郑森慢慢走到郑芝龙的床边,只见往日神采飞扬、器宇轩昂的郑芝龙,现在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神色衰败,一副迟暮之相。 郑森恭恭敬敬的向郑芝龙行礼,有些哽咽的说:“父亲大人,孩儿来了!” 郑芝龙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郑森,郑芝龙的脸色似乎又多了几分神采,郑芝龙用手拍了拍床,道:“森儿,你过来,坐在父亲的身边。” 郑森颔,恭敬的来到郑芝龙的床边,坐下。 待郑森坐定,郑芝龙用力的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郑森的脑袋,道:“森儿,为父的时日不多了,今后的郑家,还需要你来掌管啊!” 一听郑芝龙说自己要死了,郑森的脸上立刻挂起了两行清泪,道:“父亲,你不会有事的,你不要乱想,你绝对不会有事……” “森儿,你听我说!” 郑芝龙打断了郑森的话,道:“森儿,你答应为父,从现在开始,你要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这是为父临终前的遗愿,你愿意答应我吗?” 郑森点点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答道:“父亲你放心,孩儿一定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不让父亲失望。” “好,很好!”郑芝龙点点头,道:“森儿,既然你要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你就不准再哭了,答应我,你以后都不准再哭了,无论再苦再累,你都不许再哭了。” 郑森抹干净脸上的眼泪,道:“父亲放心,孩儿以后再也不哭了。” “好!好!”郑芝龙有些艰难的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郑森,道:“森儿,拿上这块令牌,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们郑家的家主。” 郑森接过令牌,只觉手上传来沉重的感觉,郑森有些惶恐的说:“父亲大人,孩儿年纪太小,如何掌管得了偌大一个郑家?” 郑芝龙点点头,道:“森儿,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你要相信,你肯定能掌管得了整个郑家,为父相信你,为父会在天国保佑你的。” 郑森捏紧令牌,下定决心,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为父亲掌管好郑家。” “果然是我郑芝龙的儿子!”郑芝龙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森儿,你的母亲和几个兄弟尽数被叶思文抓去,你成为家主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的母亲和兄弟救回来,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你记住,最亲的人,永远是你的家人。” 郑森颔,道:“孩儿记下了,孩儿就是死,也要把孩儿的母亲和兄弟救出来。” “这我就放心了!”郑芝龙点点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看着逐渐衰弱下去的郑芝龙,郑森的眼泪立刻又要下来了,但是他记住了他对他父亲的承诺,坚持让自己的眼泪不掉下来。 正当郑森以为郑芝龙即将辞世的时候,郑芝龙眼睛突然又睁开了,他盯着郑森,道:“森儿,我还有一件事要交代!” 第二十三章、家主之争 见郑芝龙突然又醒过来,把郑森着实下了一跳,他还以为郑芝龙挺过来了呢!不过他很快就觉,现在的郑芝龙,脸上出现了一抹潮红,这种现象,叫回光返照,只要这一阵过去了,那可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 郑芝龙拉住郑森的手,道:“森儿,为父死后,能和你争家主之位的人就只有你二叔郑芝豹,你二叔虽然表面粗鲁不堪,实则外粗内细,你若是斗不过他,你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一定要对你二叔多加提防。” 郑森大惊,问道:“父亲,你刚才不是说只有自己的家人才靠得住吗?你现在怎么又要孩儿提防二叔?” “嘿嘿……”郑芝龙冷笑,道:“对外,自然只有自己的亲兄弟才靠得住,但是对内,你谁也不能信,森儿,你要记住这句话,内部夺权斗争比外部利益斗阵残酷千百倍,一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听了郑芝龙的话,郑森的脸色有些阴郁,问道:“父亲,若是孩儿真的斗不过二叔,孩儿应该怎么办?” 郑芝龙斩钉截铁的说:“向叶思文投降!” “投降!”郑森一惊,问道:“父亲,你真的要我投降吗?” 郑芝龙艰难的点了点头,道:“森儿,为父死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和你二叔若是争权失利,你二叔为了掩天下人悠悠之口,定会杀你灭口,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向叶思文投降,为父敢肯定,叶思文为了他名声,不仅不会处罚你,反而会给你最好的教育。” “可是,可是……” 郑森欲言又止,道:“可是父亲,叶思文是我们的仇人啊……” 郑森的话还没有说完,郑芝龙脸上最后一抹潮红渐渐的消退,回光返照结束,郑芝龙即将逝去他的生命,他的眼神开始溃散,意识开始模糊,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回答郑森的问题,但是他已经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和义务,他已经给他的儿子郑森指明了道路,接下来的路,就只能靠郑森一个人去走了。 最后,天主教徒郑芝龙喃喃的说:“我听见天父的召唤了……” 大明崇祯五年四月初八,一代海上枭雄郑芝龙在与朝廷的对抗中身亡,如山的铁证再次警告大明海域上所有海盗,和朝廷对抗,永远也没有出路。 七天之后,郑家水师来到了他们在大6上的最后一个据点——厦门,厦门再失,他们就只能退往蛮荒之地台湾了。 到了厦门之后,大家忙着给郑芝龙选择坟地,按照天主教的教义下葬,在郑芝龙下葬期间,倒没有人跳出来闹事,大家都很遵守规矩,听从少主郑森的调遣。 虽然没有人闹腾,但是郑森知道,他们这是在给死人面子,毕竟,谁也不想落一个亡人尚未下葬,就欺负亡人遗孤的名声。 郑森估计得没有错,郑芝龙下葬第二天,就有人出来闹腾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叔郑芝豹。 郑芝豹先找到郑森,含蓄的表示,你郑森年龄还太小,不适宜当郑家的家主,偌大的郑家,不可能让你一个小娃儿来掌管,作为现在郑家唯一一个长辈,他郑芝豹有义务也权利来替郑森掌管郑家。 郑芝豹提出的要求是,他现在暂时帮郑森掌管郑家家主的令牌,等郑森年满二十,他再把大权还给郑森,也就是说,郑芝豹想要当郑家军的摄政王。 面对郑芝豹蛮横无理的要求,郑森当然不会同意,一口一个先父有令,郑芝龙留下的遗言,现在成了郑森的保护伞。 郑森不同意,郑芝豹就闹,他拿出长辈的身份,开始一条接一条的训斥郑森不懂事,说郑森要把郑家往沟里带。 郑森倒也无赖,面对郑芝豹的训斥,既不回嘴,也不争辩,对郑芝豹的争吵,做冷眼旁观状。 一个人吵架,绝对是吵不起来的,郑芝豹训斥了郑森几句,见郑森不说话,也只能作罢。 郑芝豹不吵了,又提出一点,郑家不是你郑森一个人的郑家,也不是郑芝龙一个人的郑家,郑家是大家的郑家,所以家主由谁来当,郑芝龙一个人做不了主,需要大家公选。 对于这个提议,郑森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在郑森的心里,反正要闹,那就把所有人都找来,大家一起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三天之后,郑家的骨干聚集在议事厅里,郑森坐在家主的位置上,一手扶着椅子的把手,一手紧紧的握着郑家家主的令牌,由于太过于紧张,郑森握住令牌的手,手指已经开始白了。 议事开始后,郑芝豹先难,他大义凛然的说:“各位兄弟,我前两天和我们的新家主谈了谈,我说他的年龄太小,不适合掌管整个郑家,再加上现在郑家是个烂摊子,需要人来收拾,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干这些事情吗?所以我提出,由我帮他掌管郑家,处理这些纷杂的事情,等他有能力的时候,我再将权力还给他,大家说说,这样是不是两全其美,是不是很好。” “好啊!好啊!二爷有勇有谋,又是家主的叔叔,正是辅佐家主的绝佳人选!” “是啊!家主虽然谋略、见识过人,可是终究年纪太小,哪能面面俱到,所以啊!还是二爷在身后辅佐得好啊!” “二爷辅佐家主,真是众望所归啊!” 郑芝豹把自己的意见一说,他事先联络好的亲信立刻出来为他鼓噪造势,极力吹捧,大有一举把郑芝豹推举为摄政王的意思。 虽然亲信们的吹捧有诸多不实的地方,但是郑芝豹听在耳朵里,还是相当受用的。 看着如同跳梁小丑般的郑芝豹集团,郑森只是轻蔑的笑了笑,根本不置一词。 见郑森依旧不答应自己的合理要求,郑芝豹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森儿啊!你看,不光是二叔我说你需要辅佐,这些叔叔伯伯,都说你需要辅佐,森儿啊!你放心,我辅佐你,绝对没有争权多利的意思,二叔这样做,都是为了郑家好,为了兄弟们好,森儿,你就不要固执了。” 看着道貌岸然的郑芝豹,郑森突然有点想吐的感觉,平时看郑芝豹老老实实的,咋个到了争权夺利的时候,就这样直白呢?你委婉一点要死啊? “二爷打的好算盘!二爷这招老虎借猪之计使得果然巧妙,待家主二十的时候,郑家军的大权,恐怕早就落到二爷的手里了吧!到时候二爷还会把大权还给家主,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会相信。” 正当郑芝豹团伙得意洋洋逼宫的时候,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了起来,众人一看,却见郑芝龙的结义兄弟施大瑄吹着吹水,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嘲讽郑芝豹。 施大瑄的话,可谓句句属实,把郑芝豹的罪恶目的公诸于众。 郑芝豹原以为只要自己难,郑家军其余人都不敢说话,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当上郑家的摄政王,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公开嘲讽自己,还把自己的目的公诸于众,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实施大瑄公开反对自己,郑芝豹早有预料,郑家军里面有两股势力,一股是以郑芝豹、郑芝逵为的郑家本姓人,另一股是郑芝龙手下十八芝的外姓人。 郑芝豹一脸阴沉,沉声问道:“施大瑄,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施大瑄眉头一挑,道:“只是我看见老家主尸骨未寒,某些人就跳出来争权夺利,有些看不顺眼罢了。” 郑芝豹的一个亲信跳出来问道:“施大瑄,你难道就同意一个黄口小儿来领导我们郑家继续前进吗?” “哼哼!”施大瑄冷哼两声,道:“少主乃是家主亲自定下来的这一任家主,无论他是黄口小儿还是垂暮老人,我姓施的,都会毫无保留的效忠他。” 见施大瑄如此维护自己,郑森十分感激的看了一眼施大瑄。 郑芝豹冷冷的问道:“施大瑄,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管着我们郑家的事情?” “嘿嘿,嘿嘿……” 听郑芝豹如此说,施大瑄和其余非郑姓人都冷笑起来,要知道,郑家水师不单单是郑家人的,更是众多弟兄的,而这些弟兄中,十之五六都是非郑姓人。 施大瑄对身边弟兄说道:“你们看看,我们把郑家人当成兄弟看待,给他们拼命,出生入死,但是在他们眼里,我们永远都是外姓人啊!” “是啊!照二爷的说法,我们都不应该在这里碍着他才是啊!” “我看啊!我们不如一拍两散,看他们郑家子弟能成就多大的事业。”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郑芝豹一言不,他刚才一开口,就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郑家若不是靠着这些外姓人,单单凭几个郑家子弟,哪能成事?不过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是不可能收回来的。 一时间,议事厅里的气氛有些尴尬,郑姓人和非郑姓人针锋相对,一副斗鸡的摸样。 “诸位,我有话说!” 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打破的议事厅里尴尬的气氛,说话的正是郑森,郑森年龄虽小,但是见识长远,他已经看出来了,此时,正是他言的大好机会。 第二十四章、郑森要继续对抗 “施叔叔!二叔口无遮拦,小侄郑森,在这里替我二叔给你赔不是了。{(<<[<<< ” 郑森可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历来都是帮理不帮亲,所以他先给施大瑄道了个歉,这才继续说道:“各位叔叔伯伯,大家都知道,小侄的二叔有勇无谋,说话老是出错,若是各位叔叔伯伯觉得我二叔刚才说的不妥,还望各位谅解。” 施大瑄向郑森拱了拱手,道:“家主不必客气,既然家主如此说,那我们就当我们的鼻子坏掉了吧!” 施大瑄的话让大家一愣,不追究别人说什么,应该说耳朵聋了才是啊!怎么会是鼻子坏掉了? 不过大家很快就明白过来,施大瑄的意思是郑芝豹在放屁,大家明白了施大瑄的意思,都掩着嘴笑了起来。 看着嬉笑的非郑姓人,郑芝豹的脸色愈难看了。 郑芝豹拿施大瑄一伙人没办法,他扭头看着郑森,道:“家主,几天前你说让郑家军所有的头目前来决定你是否需要我的辅佐,现在就举行公投吧!” “凭什么?家主有谁辅佐,自然是家主自己说了算,什么时候轮到你举行公投了,二爷,我看你分明就是想要大权独揽,我告诉你,只要我施大瑄还在一天,你的如意算盘就休想打响,你想当郑家的家主,下辈子吧!” 还不等郑森回答郑芝豹,施大瑄又跳出来反对,他的口气很强硬,看来他今天真是和郑芝豹卯上了。 郑芝豹愤怒的看了看施大瑄,又扭过头,向郑森道:“贤侄,你乃一家之主,须得言出必践才是,公投之事,是你前些日子答应过的事情,你现在不会想要反悔吧!” 施大瑄见情形不会,立刻说道:“家主,你不能答应这件事,这就是个圈套……” “施叔叔,你不要说了!” 郑森打断施大瑄的话,道:“施叔叔,小侄今天很感谢你,但是正如二叔所言,我乃一家之主,若是连自己答应的事情都不执行,如何证明我郑森能带领郑家?如何证明我郑森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郑森大义凛然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此子今后定会是一个好家主。 施大瑄见阻拦不了郑森,只得向自己兄弟朋友求助,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助郑森。 见郑森答应公选,郑芝豹得意的笑了起来,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要举行公选,他郑芝豹必胜无疑。 “好了,大家投票把!同意我辅佐家主的站右边,不同意的站左边,大家可要把左右分清楚,不要站反了。” 郑芝豹得意洋洋的指挥在场的人投票,这个样子,好像他已经是郑家的家主了一般。 很快,议事厅里的人便分左右站开。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突然,议事厅的侍卫听见议事厅里一个粗犷的声音大声的狂呼,他们偷偷的往议事厅里面看去,只见郑家军残余的头目分站两边,站在左边的头目数量明显过了站在右边的头目。 此时的郑芝豹,真的要抓狂了,本来他已经联络很多人呢支持他,但是此时,那些满口答应支持他的人都站到了左边,而支持他的人,只有他的几个铁杆而已。 郑芝豹还真把郑森当成一个小孩子在看待,其实在郑芝豹联络郑家军其他头目的时候,郑森也同样在联络这些叔叔伯伯。 头目们不是笨蛋,他们知道,整个郑家,真正能带领他们走出困境的不是郑芝豹,而是少主郑森,郑森年纪虽小,但是其见识,远远在郑芝豹之上,假以时日,郑森定能带领郑家走向巅峰。 郑森从家主的位置上站起来,将郑家家主的令牌高高举起,道:“二叔,公投已经通过,我郑森,不需要任何人辅佐,我郑森定能带领郑家走出泥潭,二叔,你就管好你分内的事情吧!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了。” 郑芝豹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后,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郑芝豹走了,他的几个亲信也连忙跟了上去。 见郑芝豹离开,郑森向留在议事厅里的众人说道:“小侄郑森,在此谢过各位叔叔伯伯的帮衬,小侄向大家保证,只要我郑森在家主这个位置上一天,我就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施大瑄是众人的代表,他向郑森拱了拱手,道:“家主,我们相信你,还望家主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们的事情。” 郑森点点头,道:“施叔叔放心,小子已经在着手办这件事了,你们就等着小侄的消息吧!” 郑森说的事情,自然是这些头目家眷的问题,晋江港一役,郑家军上下的家眷全被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抓走,至今下落不明,由于叶思文有用战俘当奴隶的习惯,所以这些头目很担心他们的家人。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郑森之所以能得到施大瑄等人的支持,是因为他答应施大瑄等人,只要他郑森能坐稳家主的位置,哪怕有再多的艰难险阻,就算拼尽郑家的全力,他也要把这些人的家眷救出来。 正因为郑森信誓旦旦的保证,郑家军的头目才答应支持他斗败野心勃勃的郑芝豹。 送走各位头目,郑森慢慢的走向后堂,他的身体略微有些颤抖,颤抖中有一小半是害怕,有一大半是兴奋,小小的年纪,斗败野心勃勃的叔叔,其能力,肯定是值得肯定的。 “郑公子,斗败了你的二叔,看来你挺高兴的啊!” 正当郑森沉醉于自己的成功的时候,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他的背后响起。 “是谁?” 郑森大惊,向背后看去,但是他却没有看见任何人,遇上如此诡异的事情,郑森背后的冷汗立刻潺潺的流了下来,他脑袋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郑芝豹派人来杀他了。 想到这种可能,郑森暗中捏紧了他腰间的匕。 “嘿!我在这儿呢!” 正当郑森紧张得不得了的时候,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郑森拔出匕,转身,毫不犹豫的刺向声音出的地方…… 匕在空中划过,却没有刺中任何东西。 “就你那玩意,对我没有用,你还是省省力气去对付你二叔吧!” 在离郑森五步的地方,一个俊朗的男子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正笑眯眯看着郑森。 男子见郑森看着自己,呲牙笑了笑,道:“郑公子,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刚才应该很兴奋吧!你打败了你的二叔。” 郑森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男子,想要看出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早就在听你们说话了,只是你们没有现我而已!”男子继续懒洋洋的说,“郑公子,你难道真的以为你赢了你的二叔吗?” 郑森很自然的摇了摇头,他知道,他和郑芝豹的斗争,才刚刚开始而已,郑芝豹肯定还会搞出其他的事情来威逼他。 “嗯!不错,看来郑公子还不是一个自高自大的人!”男子一边说,一边满意的点了点头。 郑森被男子的话搞得稀里糊涂的,他握紧手中的匕,稍稍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男子笑了笑,指了指郑森手中的匕,道:“郑公子不要紧张,我说过,你手中的那玩意对我没有用,小孩子不要玩刀,收起来吧!等会不小心割到自己的手。” 男子让郑森放下匕,郑森偏偏不放,反而握得更紧了,他向男子嘶吼道:“说!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干什么?” “好,好,你不要吼!我说,我说!”男子摆了摆手,道:“在下李晓得,我是来救你的,你知道吗?若是没有我,你有可能活不过今晚上。” 郑森看着李晓得,略微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荒谬,试想,一个陌生人跑来告诉你,说你活不过今晚,任谁都觉得很荒谬, 郑森警惕的问道:“我们并不认识,你凭什么救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对!”李晓得点点头,道:“我们不认识你,我救你也没有什么根据!你也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你若是看了,肯定会改变你的想法。” 郑森疑惑的问道:“什么东西?” 李晓得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吊坠,吊坠的样式,并不是通常的大明样式,而是倭国样式。 李晓得来到郑森的身边,他拉起郑森的手,把吊坠放在了郑森的手里。 郑森看见吊坠,脸色大变,道:“母亲!” 李晓得点点头,道:“这个吊坠正是你母亲给我的,她请求我来保护你。” “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郑森抚摸着吊坠,有些担心的问,他自小就和他的母亲生活在一起,郑森对他母亲的感情,远远比他的父亲深。 李晓得道:“郑公子放心,你母亲过得很好,我家侯爷很照顾她。” 郑森的瞳孔急剧收缩,问道:“你是叶思文的人?” “嗯,对!这两年我是跟着虎威侯混!没事帮侯爷跑跑腿什么的。”李晓得倒是毫不避讳。 听李晓得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郑森咬牙切齿的说:“你走吧,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叶思文乃是我的杀父仇人,归降之事,休得再提!” 第二十五章、郑家归降 李晓得看着孩子气的郑森,耸了耸肩,道:“好吧,既然郑公子如此坚决,那在下也不再劝了,告辞!” 李晓得说完,帅气的甩了甩头,扭头就走,根本不看一脸正气的郑森。[? < “郑公子,我奉劝你一句,郑家已经没有了和朝廷对抗的实力,郑家内部,你的强敌环视,无论是你,还是郑家,在大明朝的土地上,都没有了立足之地,你若是想活命,想继续当郑家的家主,让郑家的荣耀继续,除了向叶侯爷投降,就没有别的选择了,还有,你娘告诉我,她很想你。” 临了,李晓得“忠告”了郑森几句。 郑森看着潇洒离去的李晓得,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失落,李晓得说得不错,现在的郑家,内忧外患,早已没有了他郑森的立锥之地。 何去?何从? 郑森不知道,他现在他成为了郑家这艘庞然巨舰的领导者,但是他去不知道,该把这艘庞大的巨舰开往何方?船舵就在他的手里。 “唉!”郑森看了看李晓得远去的方向,无奈的摇了摇头。 台湾海峡,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和远洋商号的联合舰队在海面上迅的行驶,经过十几天的休整,他们再次踏上征程,准备一举把郑家荡平。 当然,如果郑家的现任家主郑森能幡然悔悟,向叶思文投降的话,叶思文还是会收下郑家这只迷途羔羊的。 叶思文坐在船舱里,看着暗影回来的报告,叶思文看了一阵便笑了起来,很明显,郑森虽然脑袋敏锐,但是太过于孩子气,两军交战,误伤在所难免,岂能去计较私仇? 正当叶思文感慨郑森孩子气的时候,一个侍卫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双手递给叶思文一封公文,道:“禀报侯爷,李公子刚刚来消息,郑家家主郑森愿意投降了!这里是他的降表。” 侍卫的话刚说完,还不待叶思文有所反应,另外一个侍卫又走了进来,递上一份文书,道:“禀报侯爷,有一个自称郑家家主使者的人求见,他说他要和侯爷商议归降之事,附上降表一份。” “什么?怎么会有两个郑家家主?” 叶思文疑惑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看了看两个侍卫,问道:“你们确定你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摇了摇头。 “呃!”叶思文指了指先前进来的侍卫,道:“那就依先后顺序来,你先把你的降表给我。” “诺!”侍卫应了一身,恭敬的把降表交给了叶思文。 叶思文看完降表之后,不由得抚掌大笑,郑森真的投降了,不过迫使郑森投降的,既不是联合舰队的大兵压境,也不是李晓得的劝说有方,而是郑家的内部斗争。 郑家举行公投的五天之后,郑芝豹派出了几十个杀手对郑森进行刺杀,郑芝豹在公投大会上丢尽了脸面,不杀郑森,简直不能平息他的愤怒。 虽然郑芝豹的刺杀计划做得很好,但是他的刺杀还是失败了,因为李晓得及时赶到,救了郑森一命。 出了这样的事情,郑森和郑芝豹的叔侄情分正式断了,双方撕开脸正式开打。 郑森领着忠于自己的部队,郑芝豹领着自己的亲信,双方大战几场,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郑芝豹和郑森干了起来,这下原本忠于郑森的头目立刻不依了,郑森当时承诺,只要他坐稳家主的位置,就会想办法营救郑家军的家眷,可是他坐稳家主的位置之后,第一件事情却是和自己的叔叔打仗,把好好的一个郑家一分为二。 面对头目们的诘责,年少的郑森也是有苦说不出,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郑芝豹先惹事,怎么到头来这些头目还要责问自己呢? 郑森哪里知道?部下和上官的关系,就是一个互相利用的关系,郑森利用郑家的异姓头目坐稳家主的位置,而异性头目则利用郑森掌控整个郑家,然后把郑家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榨干,用以解救他们的家眷。 郑家分裂,郑森的利用价值基本上就完了,他已经没有能力,也没有本钱解救这些头目的家眷。 就这样,郑森领导的郑家军本部开始出现分裂,很多头目都开始考虑自己的后路了,所谓树倒猢狲散,古人诚不我欺。 其实在郑芝龙死的时候,这些异姓头目就有离开的意思,但是他们的家眷还没有救出来,所以他们选择了愿意替他们救家眷的郑森,现在郑森指望不上了,还不离开的人不是傻,就是真正的对郑家忠心,可惜傻子和真正忠心的人太少了。 对郑森忠心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施大瑄,他力排众议,带领着部下继续辅佐郑森和郑芝豹对抗。 施大瑄在郑家军的影响力颇大,有他在,郑森的部下又勉强继续留在了郑森的麾下。 相对于郑森,郑芝豹可得意了,他是成年人,御下手段自然比郑森高明,他不断的给部下封官许愿,让这些部下心甘情愿为他卖命。 就这样,郑森部下的军心越来越差,郑芝豹部下的军心越来越强,此消彼长之下,郑森更不能和郑芝豹对抗了。 连续的失败,郑森终于来到了人生的岔路口,他现在面临两种结果,一种是被郑芝豹消灭,一种是被叶思文消灭。 他现在也有两个选择,一个向郑芝豹投降,另一个是向叶思文投降,投降郑芝豹,必死无疑,投降叶思文,虽然不能说绝对能活,但是十之**还是能活的。 就在郑森对投降之事摇摆不定的时候,李晓得再次来到了他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郑森投降,郑家依旧是郑森的,郑家的家主依旧是郑森,郑家的家眷,会一个不少的还给郑家,郑家所有将领的性命,都可以得到保证。 看清楚了当今形势,再加上李晓得信誓旦旦的保证,郑森毅然决定向叶思文投降。 得知郑森要向叶思文投降,施大瑄等人也松了一口气,照这样打下去,郑家早晚玩完,向叶思文投降,倒给兄弟们找了一个好好归宿,叶思文善待部下的名声可不是盖的,在叶侯爷手下当差,只要不贪不腐,每年总能拿到一份不错的收入。 郑森向麾下宣布投降后,说:“向自己的母国投降,不算丢人!” 郑森既然归降,叶思文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对郑森这个人的印象不坏,在另一个时空,郑森在汉家衣冠即将绝迹的时候,毅然扛起了汉家大旗,这一点,叶思文对郑森那是相当的佩服。 看完郑森的降表,叶思文指了指另外一个侍卫,道:“把你手中的降表拿来。” “诺!”侍卫应了一声,将手中的降表交给了叶思文。 叶思文展开公文,一目十行的阅读,不消说,另一份降表果然是郑芝豹送来了,郑芝豹的语气相当的嚣张,提出了几个非常不合理的要求,什么朝廷不能插手郑家军内部的事情啦!什么郑家军必须有独立的财权之类的东西。 叶思文一边看,眉头一边就皱了起来,不知道这个郑芝豹死真傻还是假傻,叶思文都率领大兵压境了,他居然还敢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叶思文读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骂:“无耻小人,还敢和我谈条件,这哪里是在请降,这他妈是在和老子讲条件,你去告诉郑芝豹的使者,就说我不接受他的投降,让他哪里凉快哪呆着去!” “诺!” 侍卫应了一声,一声不响的出门了,侍卫出门之后,外面很快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郑芝豹的使者大概在说自己的心绝对诚之类的问题…… 叶思文听得心烦,向另外一个侍卫道:“你马上出去,把这个胡搅蛮缠的家伙给我赶出去,他要是不走,就乱棍打出去。” 很快,外面的争吵声停止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叶思文提起毛笔,开始给郑森写回信,大意是我同意你投降,并且会帮你解决好郑家的内部纠纷,叶思文告诉郑森,现在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等到朝廷的大军一到,他郑芝豹就闹腾不起来了。 在明朝生活了几年,叶思文的毛笔字算是练出来了,写文言文也还凑活,不过现在文言文也就是官样文章才用了,由于大明几家报纸的行,白话文取代文言文已经成为了一种趋势。 叶思文写好回信,交由手下的人送给郑森,然后命令麾下的战舰快前进,早一天把南洋的事情解决了,早一天回家,着一眨眼有半年了,估计叶子明那小子都会走路了。 联合舰队又在台湾海峡行驶了五天,终于看见厦门的海岸线。 这五天时间,叶思文过得有些不爽,走到半路的时候,联合舰队居然遇见几艘西洋人的战舰,由于西洋人相当的蛮横无理,所以联合舰队还和西洋人的战舰起了冲突。 叶思文就不明白了,大明的战舰在大明的海域上行驶,关他西洋人什么事?他们居然在大明的海域上宣布主权,要求联合舰队绕道而行,叶思文当时也没给西洋人好脸色,直接下令开炮,把西洋人打得抱头窜鼠,好不狼狈。 虽然己方没有什么损失,但是叶思文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第二十六章、要培养郑成功 叶思文率领的联合舰队在金门登6,郑森在李晓得的陪同下,率领众将一道去港口迎接叶思文的到来。?〈 ? 郑家全家上下,所有人都全身服白,战舰上面的郑家大旗也全部变成了代表投降的白色旗帜。 叶思文登上6地,郑森立刻前来见礼,道:“罪人郑森,见过虎威侯爷!”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一番郑森,只见郑森十四五岁摸样,生得倒是俊朗,叶思文心中不由暗叹:“俗话说三岁看到老,果然如此,郑森少年时就有如此魄力,今后成就大事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要知道,别人家的小孩,十四五岁的时候,还在大人的膝下撒娇,可是郑森十四五岁的时候,却已经在带领一个庞大的家族前进了,虽然家族的前进道路不是很顺利,但是郑森有这份魄力,已经越了大部分的同龄人。 叶思文念道:“郑森!” 听叶思文念到自己的名字,郑森立刻上前,行礼,道:“罪人郑森在此!” “好了好了!”叶思文摆了摆手,道:“什么罪人不罪人的,算了算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罪?有罪也是你父亲有罪,你今后就别把罪人两个字带在嘴边了。” 叶思文一句话,就算否定了郑森的叛乱罪名,郑森略微有些感动,道:“小侄谢过侯爷的不责之恩!” “呵呵呵……”叶思文大度的笑了笑,道:“郑森,你也不要自称什么小侄,本侯比你虚长几岁,还不敢当你的叔叔,我看这样吧!你和我的堂弟叶龙年纪相仿,若是你不介意,你就叫我一声叶大哥吧!” 郑森有些惶恐,道:“小侄岂敢!” 叶思文眼睛一瞪,道:“有什么不敢的!我让你叫你就叫!” 见叶思文有些生气了,郑森变得战战兢兢,喊道:“叶、叶、叶大哥!” “这就对了嘛!”叶思文点了点头,道:“郑森,今后我们就是兄弟了,有什么事情尽管给大哥说,大哥一定帮你。” 叶思文表面上一本正经,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了,能和郑森这种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称兄道弟,是他叶思文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啊! 见郑森不说话,叶思文又问道:“郑贤弟,你是不是还记恨为兄害死你父亲的事情啊?” “小弟不敢!”郑森道,“小弟的父亲降而复叛,被朝廷剿灭,也是罪有应得,至于他是死在叶大哥手里,还是死在谁的手里,都是他的归宿,怪不得任何人。” 叶思文点点头,道:“贤弟有这份觉悟,也算有见识,贤弟你记住,国家犹如我们的母亲,一个和母亲作对的人,是会被上天惩罚的。” 郑森点点头,道:“叶大哥,小弟记住了。” 叶思文继续问道:“贤弟,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暂时还没有什么打算!”郑森摇了摇头,道:“小弟想找到母亲兄弟之后,回老家务农,再也不出海,叶大哥您看怎么样?” “务农!你居然想要去务农!你怎么如此没有出息?” 叶思文脸色阴沉起来,问道:“郑森,你还记不记得你们老的海上盟主颜思齐临死之前的话?你难道忘了颜盟主的遗愿吗?” “不佞于公等共事二载,本期创建工业,扬中国声名。进壮志未遂,中道夭折,公等其继起。” 郑森缓缓背出颜思齐临终之言,道:“叶大哥,虽然小弟没有见过颜叔叔,但是小弟时刻不敢忘记颜叔叔留下的话,颜叔叔一声矢志扬中国之名声,实乃我等之楷模!” “是啊!”叶思文点点头,问道:“贤弟,你作为颜盟主的传人,你愿不愿意去完成颜盟主的遗志?颜盟主泉下有知,也让他高兴高兴。” 郑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小弟愿意!” “既然你愿意去完成颜盟主的遗志,你为何还要说出回家务农这种混账话?”叶思文有些严厉的问道。 郑森有些委屈的问:“那我不务农,我又能干什么?” 郑森是该觉得委屈,他说什么回家务农,都还不是为了迎合叶思文,让叶思文觉得自己胸无大志,没什么威胁吗?可是叶思文偏偏不领情,还要他扬中国名声于海外。 “让我来告诉你要干什么!” 叶思文指着广阔无垠的大海,道:“郑森,你作为海上英雄的儿子和传人,你这一辈子都是离不开海洋的,你要是离开了海洋,你就不再是郑森,你知道吗?” “小弟知道!”郑森点点头,道:“可是,小弟还有机会出海吗?”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为什么没有机会出海,为兄这里有一个好去处,你想不想去?” 郑森恭恭敬敬的说:“全凭叶大哥安排!” 叶思文指着北方,道:“在山东的威海卫,有一所海事学院,学院里教授所有和海洋有关的知识,为兄可以推荐你入学,等你学成归来的时候,我便让你重新组建郑家水师,纵横海上,你看怎么样?” “好,小弟听大哥的!”郑森很是爽快的回答道。 郑森早就想去海事学院读书,只是海事学院乃是他们郑家的对头叶思文开设的,所有郑芝龙没有同意郑森的想法,让郑森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现在叶思文主动推荐他入学,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其实郑森也理解叶思文的做法,自己毕竟名义上是郑家的家主,若是任由自己在外面,免不了有好事之徒借机生事,让自己去读书,倒是一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直到多年之后,郑森才明白,叶思文从来没有想过禁锢他,叶思文是真的想要把他培养成一代海上名将,想到叶思文的大度,再想到自己的小肚鸡肠,郑森不由得老泪纵横。、 突然,叶思文道:“海事学院入学需要一个字,贤弟,你可有字?” 郑森摇了摇头,道:“小弟还未满十八,还未得赐字!” “哦!这样啊!”叶思文道,“既然贤弟还没有字,那为兄就不给你取一个吧!就叫‘成功’吧!为兄希望你能成功完成颜盟主的遗愿,贤弟,你可有信心?” 郑森拱手,相当严肃的向叶思文保证,道:“叶大哥,小弟一定不负大哥所望。” 郑森乃是郑家军的头头,叶思文把郑森安排好了之后,郑家军的其他人也基本上安定了下来。 叶思文向郑家军的大小头目承诺,战事结束之后,他不会追究任何一个人的责任,以后郑家水师全部并入海事衙门下辖水师,成为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南洋舰队,而以前的舰队,则改名为北洋水师,同样隶属于海事衙门下辖水师,自此,大明朝的南北海防尽数收回了 把事情约定好之后,郑家正式向叶思文投降,郑森交出了郑家家主的令牌,表示以后整个郑家,都将交由叶思文统帅。 自此,叶思文算是掌控了大明所有的海防,掌控了大明所有的海外贸易,掌控了大明的经济命脉,掌握了大明最先进的技术,也掌握了大明的民心。 现在的叶思文,若是有心反对朱由检的统治,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是叶思文没有必要那样做,现在朱由检对他们叶家恩宠备至,若是此时反叛,定会被天下来戳着脊梁骨骂。 虽然此时朱由检很信任叶家,但是叶思文还是防着朱由检的,中国五千年的历史告诉他,他这种位高权重的人,皇帝是容不下他的,迟早有一天,皇帝会翻脸不认人。 所以,叶思文要努力让自己的手上有力量和朱由检对抗,若是真的到了朱由检撕破面皮的时候,叶思文也会毫不犹豫的扯起反旗,毕竟他叶思文也不是任人拿捏的面团。 叶思文接受了郑森的投降之后,立刻下令,让联合舰队对郑芝豹起进攻,力图在短时间内击垮郑芝豹。 骤然换了对手,让郑芝豹多少有些不习惯,以前欺负侄儿欺负惯了,面对联合舰队的犀利攻击,他居然没有了办法,连战连败。 郑芝豹一步一步的败退,从厦门败退到澎湖,再由澎湖败退到海上,再退一步,郑芝豹就只能退到台湾岛了,可是现在的台湾岛是荷兰人的天下,而郑家又素来和荷兰人不和,郑芝豹若是敢上台湾岛,肯定被欺负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郑芝豹现在也走在十字路口了,要不向叶思文投降,归顺朝廷,要不登上台湾岛,向荷兰人投降,寻求荷兰人的庇护。 向叶思文投降,郑芝豹还没有那个勇气,因为叶思文已经拒绝了一次,他再拒绝一次,肯定也是毫无压力,所以郑芝豹不会向叶思文投降。 现在留给郑芝豹的路,就只有荷兰人了。 可是郑家和荷兰人的关系真的不好,当年郑芝龙给荷兰人当通译的时候,就是靠卖荷兰人的航线时刻表给西班牙人的家,此举让荷兰人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因此荷兰人恨死了郑家的人。 不过郑芝豹早就有了对策,他准备了一套说辞,他相信,荷兰人听了他这一套说辞,会很乐意和他合作的。 第二十七章、合伙忽悠荷兰人 新任荷兰台湾长官汉斯.普特曼斯最近过得很开心,因为大明人打内战了。?〈 ? 若是大明的其他人打内战,普特曼斯根本不会关注,问题是,大明打内战的,是郑芝龙和远洋商号,这一下,普特曼斯可高兴惨了。 郑芝龙和远洋水师,都是普特曼斯相当憎恨的对象,因为郑家和远洋水师垄断了大明的海上贸易,荷兰人想要得到大明的货物,必须通过郑家或者远洋水师,货物经过郑家和远洋商号的倒卖,荷兰人得到大明的货物,至少比原价高一倍,这让荷兰人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可是荷兰人还没有办法避免损失,因为天启年间荷兰人曾得罪过明朝,所以明朝开海禁之后,拒绝荷兰人到大明做生意,而荷兰人的同行西班牙人、英国人、葡萄牙人却可以自由到大明去经商。 同是西牛贺洲来的人,同样贩卖的是大明的货物,荷兰人把货物运回西牛贺洲之后,赚取的利润还不到其他人的三分之一,这让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十七绅士感到相当的恼火。 若是以前,普特曼斯会毫不犹豫的使用战争的手段来迫使大明和荷兰通商,但是这几年大明的海上力量突飞猛涨,北有远洋水师、海事衙门下辖水师,南有郑家水师,如此强大的海上力量,不是一个小小的荷兰能对抗的。 面对大明开海禁,展海上力量,普特斯曼的前任彼得.奴易兹曾经说过:“大明的海上力量已经觉醒,觉醒的度之快,不是我们荷兰能比得上的,可以预见,我们荷兰在东方的利益,将会受到极大的损害。” 没想到,彼得.奴易兹一语成谶,短短的几年,远洋商号独霸了倭国的海外贸易,其后又把手伸到了南洋,远洋商号实力强横,麾下的保卫力量相当的强大,荷兰人几次想打远洋商号商队的主意,都被打得找不着北。 现在,普特曼斯每天必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向圣母玛利亚祷告,祈求郑家和远洋商号使劲打,最好是两败俱伤,待大明海上力量衰减,他便可以带领麾下的舰队攻击大明,迫使大明和荷兰人通商。 可是,普特曼斯没有等到郑家和远洋商号两败俱伤,他倒是等来了郑芝豹。 对于郑芝豹的到来,普特斯曼是有心理准备的,他现在整天关注郑家和远洋商号的战争,知道郑家军已经被远洋商号击败,普特斯曼也知道郑芝豹和郑森抢夺家主之位的事情,为此他还耻笑了好内斗的中国人。 普特斯曼知道郑芝豹已经被远洋商号打得走投无路了,他现在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向他普特曼斯寻求庇护。 普特斯曼在他的办公室接见了郑芝豹,他做出一副上位者的摸样,道:“郑先生,我知道你的处境,我们荷兰人,可以给你提供庇护,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但是你,必须帮我们在大明搞到廉价的货物。” “嘿嘿……” 听了普特曼斯的话,郑芝豹冷笑一声,道:“普特曼斯先生,你先要搞清楚,我郑芝豹前来找你,既不是来投靠你,也不是来寻求你的庇护的,我来,是来和你们合作的?” “哈哈哈……”普特曼斯爽朗的笑了起来,道:“郑先生,你现在还有资本和我合作吗?” 郑芝豹点点头,相当肯定的说:“普特曼斯先生,我手下还有战舰六十余艘,将士万余,你觉得我没有和你合作的实力吗?” “好吧!你有!”普特曼斯耸了耸肩,道:“可是,亲爱的郑先生,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我和你合作有什么好处?” 郑芝豹道:“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才能打败这个强大的敌人。” “敌人!”普特曼斯有些愤恨的说,“你们郑家一直是我们荷兰人的敌人,你们迫使我们东印度公司购买你们的高价货物,让我们公司在双方贸易中蒙受了重大的损失,你们郑家就是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最大的敌人。” “普特曼斯先生,你错了!” 郑芝豹摇了摇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郑家以前为了自己的利益和贵公司为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普特曼斯先生,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已经出现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吗?” 普特曼斯皱了皱眉头,问道:“郑先生,你说的敌人可是远洋商号?” “对!就是远洋商号。”郑芝豹点了点头。 “哈哈哈……” 普特曼斯再次大笑起来,道:“郑先生,你在欺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次远洋商号和你们打仗,不是商业上的问题,而是你们背叛了大明,远洋商号受政府所托,前来剿灭你们,没有商业上的关系。” “普特曼斯先生,你又错了!”郑芝豹道,“我承认,海事衙门下辖水师的确是朝廷派来剿灭我们的,但是远洋水师绝对不是,他们是来争夺南洋利益的,还有,普特曼斯先生,你真的认为朝廷派大军下南洋,仅仅是为了剿灭我们郑家吗?” 普特曼斯一愣,郑芝豹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良久,普特曼斯问道:“郑先生的意思是,大明政府会向我们荷兰人宣战?” “这是必须的!”郑芝豹道,“普特曼斯先生,我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真的认为大明政府会容你们在台湾久住吗?” “这个!我不敢确定。”普特曼斯还真不敢否定郑芝豹的话,大明政府是怎样想的,他还真不知道。 郑芝豹见普特斯曼开始相信自己,又说道:“普特曼斯先生,我们现在必须联合起来,把远洋商号赶出南洋,否则,无论是我们郑家还是你们东印度公司,都会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嗯!”普特曼斯点了点头,道:“郑先生的话,说得倒是有道理。” 见普特曼斯同意了自己的意见,郑芝豹连忙问道:“普特曼斯先生,那我们合作的事情?” “合作当然是很有必要的事情!”普特曼斯点了点头,道:“郑先生,你容我考虑几天,十天之后,我们再谈合作的事情好不好?在此期间,你们可以在大员的港口休息,我们荷兰人不是吝啬的人,我们会给你们提供食物和淡水,等我们合作成功之后,我们还会给你们提供弹药。” “好吧,就照普特曼斯先生说的办!” 郑芝豹虽然很想马上就签订合作协议,把荷兰人拉上自己的战车,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总的有个考虑的时间吧! 郑芝豹算完算尽,只是他没有算到,台湾到厦门,一来一回刚好十天时间,而且中间还有空闲时间可以见个人,商量个事什么的。 普特曼斯把郑芝豹送走之后,马上派出使者,带上礼物,前去厦门见叶思文,普特曼斯不是一个傻子,他不会听郑芝豹的一面之词,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亲自试探一番才行。 普特曼斯的使者来到厦门之后,叶思文很是热情的接待了使者,他毫不避讳的收下了荷兰使者的礼物,然后和使者嘘寒问暖,好不热情,还用好酒好菜宴请了使者。 普特曼斯的使者就奇怪了,不是说大明政府要和荷兰开战吗?可是大明的将军为何如此的热情? 当然,叶思文的热情是装出来的,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而来的人,叶思文相当的憎恨殖民者,他现唯一的想法,就是趁着自己的大部队还在南洋,把荷兰人赶出台湾,赶回西牛贺洲。 但是,叶思文现在还不能和使者公然翻脸,不仅不能翻脸,还要用糖衣炮弹腐蚀普特曼斯的使者,因为叶思文已经知道了郑芝豹想要和荷兰人合作的想法。 叶思文知道,若是郑芝豹和荷兰人合作,自己收复台湾的强烈愿望就会遇到极大的阻力,所以,叶思文需要用计,利用荷兰人的手,把郑芝豹搞死。 吃了饭,喝了酒,叶思文和普特曼斯的使者正式展开谈判。 “尊敬的侯爵大人!”使者先向叶思文躬身行礼,他现在终于搞明白了叶思文的正式身份,他不是一位年轻的将军,而是一位尊贵的侯爷。 使者先问道:“侯爵大人,我听说您准备和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打仗,请问,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叶思文点了点头。 使者大惊,心想郑芝豹果然没有骗他们,使者问道:“请问侯爵大人,你为什么要和我们开战?是因为我们和远洋商号商业上的竞争吗?” “不是!”叶思文摇了摇头,道:“远洋商号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合作愉快,怎么会贸然开战,我讨伐你们,是因为你们庇护了大明的反叛者郑芝豹。” 听叶思文说远洋商号和东印度公司合作愉快,使者暗中撇了撇嘴,远洋商号卖给东印度公司的货物,价格是其他人的三倍,这合作当然愉快。 不过使者听见叶思文后面的话,又高兴起来,他问道:“侯爵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只要我们不庇护郑芝豹,侯爵大人就不会和我们开战?”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你当本侯是疯子吗?你们东印度公司不庇护我们大明的反叛者,我们为什么要和你们开战?” 第二十八章、郑芝豹的末路 其实荷兰人一直以来,大明都保持这一种既痛恨,又敬畏的矛盾心理,和大明打了几十年的交道,荷兰人深知大明的广博和强盛,即使放眼整个西牛贺洲,也没有哪一个国家能与大明匹敌,就算号称海上霸主的西班牙也不行。〔< 〈 〈 正是由于郑重敬畏心理,所以荷兰人一直不敢和大明正面匹敌,就算大明不同意他们上岸经商,他们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荷兰人一直有个担心,担心某天大明醒来,向他们索要台湾,虽然荷兰人口口声声称台湾乃是无主之地,有能者居之,可是台湾乃大明海上的屏障,海上力量渐渐觉醒的大明岂容荷兰人继续占领? 此时使者听说叶思文不会轻易和荷兰人开战,大喜,问道:“侯爵大人,请问您对台湾问题如何看待!” “这个啊!” 叶思文打着马虎眼,道:“台湾这个地方嘛!自古以来就是一个无主之地,能者居之,既然你们荷兰人能站住脚,就是你们的,与我们大明无关。” 叶思文的话里是有歧义的,等你们荷兰人站不住脚的时候,台湾就不是你们的了,到时候,台湾是谁的,可就很难说了。 见叶思文没有取台湾的意思,使者大喜,赞道:“侯爵大人真是一个大度的人!” 很显然,使者虽然懂一点汉语,他完全没有理解到叶思文话里的意思,他还以为叶思文已经同意荷兰占据台湾了呢! 叶思文把使者的心稳住,又问道:“你们的台湾长官庇护郑芝豹,郑芝豹能给他什么好处啊?” 使者回答道:“我听说,台湾长官普特曼斯先生只是要求郑芝豹以后提供价格适当的商品给东印度公司而已,还有普特曼斯先生要求郑芝豹同意我们进入大明做生意。” 叶思文慢悠悠的问道:“郑芝豹同意了?” “他为了得到庇护,当然同意了。”使者不置可否的说。 “大缪,大缪!”叶思文摇着头,道:“你们想要得到便宜的货物,你们想要进入大明做生意,你们居然会去找郑芝豹,郑芝豹是什么人?他只是一条丧家之犬而已,本侯敢断定,郑芝豹答应的条件,一件也办不到。” 使者点了点头,道:“侯爵大人说的,也正是普特曼斯先生所担心的。” 见使者一步一步的走进自己设下的圈套,叶思文暗自偷笑,不过他脸上一本正经,问道:“难道贵公司就没有想过寻找别的合作伙伴吗?” “别的合作伙伴?”使者有些疑惑不解的问。 叶思文笑了笑,道:“你回去告诉你们的普特曼斯先生,只要他能把郑芝豹的人头交给我,我可以保证,郑芝豹答应他的事情,我全都能给他办到,并且我可以保证,只要东印度公司和远洋商号合作,能拿到比市场价更低的优质商品。” “真的!”使者惊喜的问道。 使者此次的任务只是打探一下大明是否会向荷兰开战而已,若是能低价购入大明优质商品和到大明做生意这两件事谈妥,使者可就为东印度公司立了大功了。 看着惊喜交加的使者,叶思文淡淡的笑了,他知道,使者已经被自己的糖衣炮弹腐蚀了。 叶思文悠悠的呷了一口安溪铁观音,道:“怎么,难道使者还不相信本侯?” “不,不,不!”使者连连摇头,道:“我绝对没有不相信侯爵大人的意思,我只是太高兴了,太激动了,太兴奋了,哦!圣母玛利亚,请赐予你虔诚的信徒一个词语,来表达我的激动心情……” 看着兴奋得有些癫狂的使者,叶思文暗自笑了笑,暗道:“你丫就兴奋吧!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普特曼斯的使者走的时候,可谓兴奋无比,一直在感谢主,感谢圣母玛利亚,因为叶思文给出的实惠,简直太诱人了,只要劝说普特曼斯杀了郑芝豹,就可以得到叶思文给的实惠,而郑芝豹就在荷兰人的地盘上,杀郑芝豹还不是轻易而举的事情。 叶思文可是一个大度的人,使者走的时候,叶思文回赠了使者一大堆礼品,使者这次出使,算是赚到了。 使者回到大员的时候,细细的给普特曼斯讲了叶思文给出的条件,普特曼斯听了自然也是兴奋无比,不过他比使者还是要理智一点,没有狂热到立刻杀死郑芝豹,去换取叶思文那几句不切实际的承诺。 普特曼斯能从一个东印度公司的小职员变成今日的台湾长官,脑子不灵光是不行的,普特曼斯想,叶思文只是嘴上说了几个条件,并没有和使者签订实质性的条约,所以,这件事还有点不靠谱。 不过当普特曼斯知道叶思文是大明的侯爷的时候,立刻打消了心中的疑惑,在普特曼斯的心里,凡是有爵位的人,都是绅士,作为一个绅士,是绝对不会言而无信的。 直到多年以后,普特曼斯还在后悔他现在的看法,原来,有爵位的不一定是绅士,他有可能是一个无赖,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赖。 既然叶思文的条件如此诱人,普特曼斯很快就决定对郑芝豹动手,他一方面假借和郑芝豹商议合作的事情,请郑芝豹在长官府宴饮;一方面调兵遣将,准备对郑芝豹的手下痛下杀手。 很显然,郑芝豹没有他老哥郑芝龙的觉悟,别人都要对他动手了,他还稀里糊涂的,直接跟着请他吃饭的人进了长官府宴饮。 进了长官府之后,普特曼斯热情的招待了郑芝豹一番,郑芝豹自然不客气,和普特曼斯畅快的吃着荷兰大餐。 席间,郑芝豹几次想要挑起两家合作的话题,但是每次郑芝豹提起这件事情,普特曼斯都顾左右而言他,只是频频向郑芝豹敬酒,和他谈一些闭话,决口不提两家合作的事情。 待郑芝豹酒至半酣,普特曼斯突然问道:“郑先生,我们两家要合作,我需要借你一样东西!” 郑芝豹早就等着谈合作的事情了,普特曼斯提出这个问题之后,郑芝豹立刻拍着自己的胸膛,道:“普特曼斯先生想要借我郑芝豹的什么东西,尽管说就是了,只要我郑芝豹有的,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借给你,就算我没有,我也会去给你找。” 普特曼斯笑了笑,道:“这件东西,郑先生一直就有,而且你每天都带在身上,随时都可以给我。” 郑芝豹被酒搞得晕乎乎的脑袋根本就不知道普特曼斯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自己,问道:“什么东西?” “嘿嘿嘿……”普特曼斯阴沉的笑了起来,道:“我要借的东西,就是郑先生的人头。” “什么!” 普特曼斯的话如同上好的醒酒药一般,郑芝豹一听,立刻清醒了,他跳了起来,指着普特曼斯,问道:“你这个西洋鬼子,你什么意思?” 普特曼斯已经不想回答郑芝豹的问题了,他拍了拍手,大厅的四面八方突然跑出来无数拿着长短火枪的士兵,火枪兵在长官号令下,抬起火铳,对准了郑芝豹。 郑芝豹久经沙场,自然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他顺手一掏,想要掏出随身携带的火铳,但是他悲哀的现,他的火铳早在进入长官府的时候,就交给长官府的侍卫了。 “砰、砰、砰……” 火枪兵的指挥官一声令下,火枪手扣动了扳机,枪口冒出一阵青烟和火花。 密集的子弹打进郑芝豹的身体,他的整个身体如同筛糠般抖动了几下,然后带着些许愤怒,些许不甘,还有些许无奈,倒了下去。 郑芝豹死后,普特曼斯命人割下郑芝豹的头颅,用装满石灰的盒子装着,用快船送去厦门,交由叶思文过目,一同前去的,还有前一次去见叶思文使者,以及几个口才甚好的谈判人才,他们的任务是和叶思文商定条约,建立互相合作的关系。 做完这些,普特曼斯才慢悠悠的开始对付郑芝豹的残余部下,一道道的命令从长官府出来,大员所有荷兰士兵都开始动了起来。 郑芝豹进入台湾长官府之后,一直到下午,还没有有出来,郑芝豹的部下都有些担心,他们想派人去寻找郑芝豹,可是此地是荷兰人的地盘,贸然出去,是非常不礼貌的。 郑芝豹的手下还现,不知道为什么,荷兰人在他们周围增兵了。 郑芝豹手下中很多有见识的人都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他们开始担心郑芝豹的安全,郑家的人经常和西洋人打交道,深知西洋人的残暴凶狠,与西洋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郑芝豹此去,凶多吉少。 郑芝豹的手下有理由相信,荷兰人增兵是为了对付他们。 既然郑芝豹不在,他麾下的一些小头目便担任起了指挥的任务,他们默默的传递命令,让士兵们准备随时撤退,他们此时弹尽粮绝,若是荷兰人突然对他们起进攻,只能做两件事情,一是撤退,一是投降,投降是不可能的,因为荷兰人也有使用战俘当奴隶的习惯,所以留给他们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撤退。 头目们预料得不错,荷兰人很快就对他们起了进攻,还好头目们早有准备,在荷兰人开始进攻的时候,他们便带着部下,两脚抹油开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至于郑芝豹的生死,已经没有人去过问了。 第二十九章、吕宋的逃难者 郑芝豹的麾下的将士逃了,普特曼斯也没有打算追,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至于郑芝豹麾下的将士的前途,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作为一个合格的长官,合格的商人,他不会让自己麾下的将士去做无谓的牺牲。〔? 郑芝豹麾下的将士逃出大员,乘船出海,暂时保住了性命,不过下一步要干什么,他们已经没有了主意,茫茫大海上,没有淡水,没有粮食,没有弹药,他们已经成了一群待宰的羔羊,现在只需要一伙稍微大一点的海盗,就可以把他们一口吃掉。 就在郑芝豹麾下将士没有了退路的时候,叶思文派来的招降使者来到了他们的船上,此次负责招降的使者是施大瑄,郑家军的老人了,施大瑄只说了几句既往不咎之类的东西,群龙无的将士便举旗投降了。 自此,郑家军算是彻底回归了朝廷,叶思文没有对他们进行分割重组,依旧把他们编了南洋舰队。 若是换了其他人当主帅,肯定会大肆处罚郑家军里面的人,但是叶思文没有,叶思文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反而复叛,乃郑芝龙一人之罪,罪不及家人,罪不及部下,这是我叶思文的规矩。” 叶思文大度的处置,得到了广大郑家军的感谢,郑家军的人提起叶思文,无不翘起大拇哥,叶侯爷,仁义啊! 处理完郑家军的事情,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使者也到来了,荷兰东印度公司基本上可以代表荷兰,这是正式的外交会面,所以叶思文让宋娇给他准备了蟒袍,准备穿上代表大明威仪的蟒袍去接待东印度公司的使者,免得堕了大明的威风。 其实叶思文也是在装,他哪里有和荷兰人和平共处的愿望?他只是想靠和荷兰人和谈拖延时间罢了,等新的粮饷弹药运来,就是大明三大舰队收复台湾的时候。 正当宋娇帮叶思文换衣服的时候,李晓得和龙飞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龙飞宇看着正穿着大红蟒袍显摆的叶思文,没好气的说:“叶侯爷,你还有时间在这里显摆,你知不知道,外面出大事了。” “龙兄、李兄,什么大事?怎么你们的脸色如此难看。”叶思文有些不解的问,现在郑家归降,荷兰被玩弄于股掌,还能出什么大事。 李晓得的脸色有些阴沉,道:“侯爷,我有一件事情给你说,说了你不要生气。” 看着奇奇怪怪的李晓得和龙飞宇,叶思文不解的问:“李兄,到底出什么事情了?你看你们两人的脸色,就像我欠你们的钱一样……” “侯爷!不要开玩笑了!” 李晓得用低沉额声音说道:“就在刚才,有一艘从吕宋开来海船,从海船上下来了几个落魄的人,他们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令人悲痛的消息。” 叶思文知道,吕宋就是后世的菲律宾,自宋元以来,中国人一直把南洋群岛命名为吕宋,直到西班牙殖民者到来,他们用国王的名字为这片土地命名了一个新名字——菲律宾。 叶思文知道,在历史上,菲律宾的殖民者曾多次屠杀华人,看着李晓得和龙飞宇沮丧的表情,莫非吕宋生屠华事件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叶思文着急的说道:“你们别卖关子了,是不是吕宋生屠华事件了?”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李晓得和龙飞宇都是一惊,龙飞宇问道:“侯爷,你难道已经听见了什么风声?” 龙飞宇的表情,已经证实了叶思文的猜想,他着急的说:“那么说?你么说的是真的咯!从吕宋回来华侨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们。” 李晓得道:“他们舟车劳顿,又受了惊吓,我们把他们安排在了一处客房里休息。” 叶思文挥挥手,道:“走,带我去见他们。” 见叶思文急慌慌的跟着李晓得和龙飞宇离去,宋娇着急的说:“文哥,荷兰人的使者还在等着你呢!” “你去应付就好了!” 叶思文丢下一句话,急匆匆的离开来了。 宋娇看着叶思文离去,不满的嘟起了樱桃小嘴,这叫什么事嘛!自己一个女孩子,怎么好出面交涉嘛! 不过宋娇终究是海盗出身,虽然有些扭捏,但是还是鼓起勇气去告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使者,告诉他们叶侯爷临时有事,谈判延期。 让宋娇没有想到的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使者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女人而瞧不起她,反而很有礼貌的告辞,宋娇后来才知道,在西方的国家,女孩子是可以当王的,完全不像大明,女孩子除了生孩子,就没有了别的用处。 要是我生在西方,该多好啊!宋娇如是想。 叶思文随李晓得和龙飞宇来到吕宋华侨的房间,房间里一共有五个人,五个人的眉头紧锁,一副哀愁的样子。 见李晓得和龙飞宇进来,五个人当中的一个年轻人立刻迎上来,问道:“李大哥、龙大哥,你们把我们的遭遇给侯爷说了吗?” 李晓得指着叶思文,道:“赵老弟,这位就是我们大明的虎威侯叶侯爷,你有什么事就给他们说吧!” 年轻人扭头看了看叶思文,突然双腿一曲,直挺挺的向叶思文跪下,使劲向叶思文磕了几个头,眼中含泪,道:“叶侯爷,请你一定要救一救我们吕宋的华侨啊!” 叶思文连忙把年轻人扶起来,道:“快快请起,大家都是炎黄血脉,华夏子孙,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只要我叶思文能帮得上忙,我一定帮你们,你快说说,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年轻人点点头,缓缓把这几个月生的事情说了一次。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几个月前,一个华侨因为和一个西班牙人生争执,被西班牙人当场打死,对于这件事情,吕宋当局居然毫无反应,既不赔偿,也不处置,任由当众打死人的西班牙人逍遥法外。 被打死华侨的家人没有能力向吕宋西班牙当局讨要说法,但是人死了他们又气不过,便找到了吕宋华侨的头头赵辉哭诉。 赵辉可是一个义薄云天的汉子,听说这件事情后,立刻向吕宋西班牙当局讨要说法,可是吕宋西班牙当局不但没有给赵辉一个满意的答复,反而把赵辉赶出了总督府。 赵辉在离开总督府的时候,他居然在总督府的大门口看到了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明显没有他是罪犯的觉悟,和旁边一个人谈笑风生,畅通无阻的进入了总督府。 后来赵辉才知道,这个杀人凶手的哥哥,正是吕宋西班牙当局总督的弟弟。 得知凶手有这样的后台之后,赵辉只能劝受害者的家人忍让,自从西班牙人来到吕宋之后,华侨就一直在忍让,虽然他们不想忍让,可是他们不忍让,他们又能干什么呢?难道和吕宋西班牙当局打仗?这是明显不可能的事情嘛! 由于南洋的钱好挣,华人又相当的勤奋,所以当地的有钱人几乎都是华人。 虽然南洋的华侨很有钱,但是地位低下,因为他们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就连当地的土著都能欺负他们,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华侨们的背后没有国家的支持。 一群没有国家支持的有钱人,如同一群没有牧人保护的羊群,往往是豺狼刽子手残害的对象。 二十几年前,西班牙人深感当地的华人势大,所以他们联合了当地的土著,用一件小事情作为借口,起了声势浩大的排华运动,在那次的排华运动中,几千名华侨遇害,华侨们的钱财也被土著洗劫一空。 这件事情当时还引起了大明政府的注意,不过大明政府当时没有什么像样的海上力量,只派了几个使者,向西班牙人提出了严正交涉。 交涉的结果可想而知,大明政府不交涉还好,一交涉,南洋华人的地位更地下了,因为西班牙人已经看出来了,这些华侨的宗主国,是不会用武力替他们出头的,所以西班牙人对华侨的态度更加恶劣了。 赵辉等人不追究杀人凶手的责任,可是杀人凶手偏偏不放过他,某一天晚上,赵辉被西班牙当局的警察从被窝里提出来,拉进牢房里一阵严刑拷打。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长期以来的不平等待遇,早就让华人心里憋了一把火,再加上赵辉的身份特殊,于是华人们联合起来冲击了西班牙当局的警察局,把赵辉救了出来。 地位地下的华人居然敢冲击警察局救人,这让西班牙当局感到相当的恼火,再加上近几年蛮横的远洋商号不断在南洋帮助华侨,华侨的地位稍稍的得到上升,这让西班牙当局感到了意识到了一丝危险。 为了再次降低华人的地位,为了吕宋总督弟弟的面子,吕宋总督决定,再次联合当地的土著,对软弱无能的华人再进行一屠杀,反正华人的母国不会管他们。 若是郑芝龙没有叛乱,远洋商号的商船依旧在南洋往来,吕宋总督是绝对不敢对华人动手的,但是吕宋总督得知远洋商号忙于内斗的时候,立刻联合当地的土著,准备屠杀和抢劫吕宋的华人。 可惜不巧的是,吕宋总督的计划被华人得知了,华人长期郁结怒火终于爆出来,在赵辉的带领下,他们立刻攻击西班牙吕宋总督府,但是西班牙吕宋总督府防御严密,华人不仅有没有攻下总督府,反而让总督府里的火枪队杀得大败。 第三十章、叶思文的怒火 总督府的火枪队击退华人之后,依然没有放过华人的意思,西班牙吕宋总督科奎拉当即下令,称华人阴谋叛乱,派出麾下精锐士兵三千以及马拉尼几百名西班牙警察,伙同西班牙殖民者在吕宋训练的土著军,向华人进行了反击,并且鼓动当地的土著起来屠杀华人。?〈 ? 赵辉率领的华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没有统一的指挥,平时也没有进行正规的训练,就连武器都是一些菜刀、木棍之类的地杀伤武器。 面对西班牙正规军和警察部队的攻击,上万名华人节节败退。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华人被西班牙正规军难和警察部队打得找不到北的时候,马尼拉的土著又闹了起来,他们拿着弯刀弓箭冲进来了华人的家中,抢夺华人的财产,对华人家里的老弱妇孺进行了惨无人道屠杀,无数的妇女被奸淫,无数的孩子死在土著的刀下。 马尼拉土著和当地华人的矛盾由来已久,华人勤劳,土著懒惰,所以华人富裕,土著贫穷,华人和土著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社会矛盾也越来越大。 能者多得,劳者多得,这本来是社会规律和自然规律,但是土著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觉得是华人侵占了他们的生存空间,掠夺了他们的财产。 正是由于土著的这种强盗思想,再加上西班牙殖民者有意扶植土著压制地位日益高涨的华人,所以土著们时刻准备好长枪大刀,随时准备把属于他们的财产从华人手中抢过来,直接把他们的强盗思想升级为强盗行为。 面对两面夹击,华人毫无疑问的败了,后路都被土著抄了,还怎么和西班牙的正规军战斗? 赵辉见事不可为,只得带着华人躲进了马尼拉当地的森林之中。 华人退了,并不代表西班牙人也退了,他们一面派出土著部队进入森林搜索,一面在马拉尼城里清理华人,无论有没有参加过围攻总督府,无论是老还是少,无论是男还是女,都没有逃过西班牙人的屠刀。 当地土著恨华人,西班牙人何尝不是一样,西班牙人深知华人母国的强大,他们对华人有一种天然的惧怕心理,不乘他们手无寸铁的时候屠杀他们,降低他们的地位,更待何时? 据不完全统计,此次西班牙人和当地土著一共杀害当地华人一万多人,有一大半都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妇女、和孩子。 杀完人之后,科奎拉又下令,此后不许华人在你马尼拉生活,华人只要在马尼拉出现,必杀之! 科奎拉下的这一条命令,很明显是在抢夺华人在马尼拉的产业,华人富裕,在马尼拉有很多产业,西班牙人垂涎已久,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侵占而已,如今借口有了,不侵占的是傻子。 赵辉带着华人躲进森林,暂时躲过了西班牙人和当地土著的屠杀,但是他们的同胞被杀,财产被掠夺,产业被霸占,遇上这些事情,只要他还是一个人,都是不能容忍的。 继续和西班牙人对抗,这是明显不可能的,华人没有粮食,没有武器,他们靠什么和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西班牙正规军战斗?恐怕除了被杀,就没有别的出路了吧! 赵辉也想过向大明政府求救,但是他想到万历年间的旧事,就觉得大明不可靠。 最后,在一个华人的建议下,赵辉决定向素有名望的大明虎威侯叶思文求救,因为叶思文就是远洋商号幕后的老板,而远洋商号又十分的维护吕宋当地的华侨,几次以切断大明、吕宋双方贸易为手段,迫使吕宋西班牙当局提高当地华人的地位。 既然远洋商号都愿意管吕宋的华人,华人们有理由相信,远洋商号幕后的老板肯定也很愿意拉吕宋华人一把。 于是赵辉派出自己的弟弟赵煜,带着十几个护卫,偷偷出海,前往大明求救。 叶思文见到的年轻人正是赵辉的弟弟赵煜,其实赵家两兄弟很有来历,他们乃是宋朝的遗民,当年为了躲避蒙元的祸患,宋室皇族一部分在崖山投海,一部分苟延残喘,驾船下了南洋,来到吕宋,并且在吕宋生根芽,开枝散叶,而赵家两兄弟,正是宋室皇族的传承人。 赵氏家族能在当地领导华人,和他们高贵的身份也不无关系,只是如今形势变了,当年的皇族成为了低等人,被撵到森林里当野人。 叶思文听完赵煜的讲述,脸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历史上,荷兰人、西班牙人都组织了屠杀华人的事件,面对海外华人的屠杀,中国当局历来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没有了母国的庇护,华人在海外的地位一再降低,最后,华人倒成了低等人,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几百年之后,从未改变。 “啪!” 叶思文突然一拳砸在桌子上,由于他太过于愤怒,使用的劲头太大,竟然一拳把桌子砸了一个窟窿。 叶思文愤恨的怒吼:“西方蛮夷!欺我中国无人也!老子明天就带兵去杀他的全家,他娘的……” 看着愤怒的叶思文,赵煜突然感觉到自己找对了人,他哭着说:“侯爷,你一定要快点去救我大哥他们啊!我走的时候,他们只剩下了一个月的口粮,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不许哭!” 叶思文指着哭泣的赵煜,道:“男儿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就是因为你们自己太软弱,所以你们才会被一群西方蛮夷欺负,振作起来,我叶思文会给你们做主,血债血偿,他西班牙人如何对待你们,我叶思文也会如何对待他们。” 听了叶思文的教训,赵煜抹干净来了自己脸上的泪水,道:“好,侯爷,我不哭了,我要坚强起来,我不会再哭了。” “这才是我华夏的好男儿!” 叶思文拍了拍赵煜的肩膀,道:“你且在此休息几天,我现在就去调集重兵,待兵马粮饷到齐,我们立刻下南洋解救你的哥哥。” “好!我等着!”赵煜有些感动的说。 叶思文又安抚了赵煜等人几句,道:“你们且休息着,我还有一点事情要办。” 宋娇正在给叶思文整理房间,叶思文突然跑进来,问道:“娇娇,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使者走了吗?” 叶思文此次下南洋有些失策,由于山东新政刚刚走上正轨,文职官员都很忙,所以叶思文一个文职官员都没有带,临到头了,所有需要交涉的事情,都得由宋娇去跑。 宋娇点点头,道:“我把他们打去驿馆休息了。”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你马上去把他们叫来,就说我有事情和他们商量!” 看着急慌慌的叶思文,宋娇嘟起嘴,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现在马上都天黑了,还商量什么事情啊?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吗?” “有突事件,这个事情等不得!”叶思文道,“你去告诉他们,若是想要在我叶思文手中得到好处,就马上来,若是不来,以后休想从我手中拿到半点好处。” “可是……” “没什么可是,马上就去,别磨磨唧唧的了。” 宋娇去通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使者之后,叶思文又让自己的亲兵去通知全军上下所有的将领前来开会。 不多时,宋娇便气嘟嘟的告诉叶思文,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使者到了,得知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使者到了,叶思文倒是不客气,直接来到大厅。 不待荷兰人向他这位大明的侯爷行礼,叶思文直接问道:“你们来,是不是想和本侯合作?想和远洋商号合作?想在本侯身上得到好处?” 荷兰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直白的大明人,他们都有些愣,随即同时点点头,他们长期和含蓄的大明人合作,此时遇见一个爽快的大明人,当然很是高兴。 叶思文颔,道:“现在,本侯提出一个条件,只有一个条件!只要你们能达到这个条件,本侯立刻同意你们的条件。” 既然叶思文耿直,荷兰人也不能扭捏不是,为的使者向叶思文行礼,道:“尊敬的侯爵大人,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们愿意为您效劳!” 叶思文冷冷的说:“你们回去告诉普特曼斯先生,让他告诉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高层,想要和我合作,就立刻向西班牙人宣战,断绝和西班牙人所有的贸易往来,封锁西班牙回国的路。” 使者听了叶思文的条件,大惊,问道:“尊敬的侯爷,难道西班牙人得罪了你吗?你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西班牙人?他们以前不是和你们在进行友好贸易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本侯也不瞒你们,近日我们大明朝就要征讨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把他们赶出东印度群岛,赶出东胜神州。”叶思文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见叶思文如此大的决心,使者不解的问道:“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因为他们屠杀了当地一万多名华人,本侯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第三十一章、把威远军拉出来遛遛 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听说西班牙人居然又组织了排华运动,不由得偷笑起来,这些年大明朝在南洋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海上的实力越来越强,就连他们荷兰人,也不得不给巴达维亚的华人一些面子。〈 而这些西班牙蛮牛,居然还敢组织排华、屠华运动,真是没脑子。 荷兰人本来就和西班牙人有很大的矛盾,两个国家基本上随时都处于战争状态,他们巴不得西班牙人挨打呢!听说叶思文要对西班牙人动手,使者那个高兴啊!那个兴奋啊!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 “尊敬的侯爵大人!” 为的使者微微向叶思文行礼,道:“我说过,我们荷兰人愿意为侯爵大人效力,西班牙本来就是我们荷兰人的敌人,现在西班牙人也是侯爷的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从今以后,我们荷兰人就是侯爵大人的朋友了,和西班牙人打仗的事情,还请侯爵大人放心。” “好!”叶思文道,“待本侯将西班牙人逐出东胜神州的时候,定然不会少了你们荷兰人的好处。” 当然,叶思文也不能光说大话不做事的人,既然荷兰人肯帮他打西班牙人,叶思文立刻表示,远洋商号从今以后提供给荷兰人的货物,都用平价交易。 把荷兰人送走之后,叶思文来到了议事大厅,他麾下的将领早已在此地等候了,这些将领,带领的,正是大明所有的海上力量。 见叶思文进来,众将纷纷向叶思文见礼,叶思文挥挥手,径直走上主座,一屁股坐下,开始向将领们通报吕宋生的屠华事件。 众将听了叶思文的通报,一个个眉头紧锁,脸色沉重,很显然,他们对这件事情感到很愤怒。 宋海龙拍案而起,道:“狗日的红毛狗贼!欺我大明无人也!” “西班牙蛮牛历来野蛮无理,对此我早就见识!没想到他们居然对手无寸铁的人动手,真是有损我们西牛贺洲人的骑士精神!这样的人,应该受到上帝的责罚。”库福尔也在一旁有些愤怒的的说。 施大瑄道:“屠华事件,在万历年间西班牙人就干过,现在居然又出现这种恶劣的事情,看来我们是得给他们一点厉害看看。” 大明海上力量的三个头头了言,其余的人,都开始纷纷讨论,所有人一致认为,这件事不能忍,一定要给西班牙人一点厉害瞧瞧。 “啪!” 看着吵吵嚷嚷的众将,宋海龙一拍桌子,道:“好了!都别吵了!我们现在应该考虑如何兵南洋收拾西班牙畜生,而不是在这里不切实际的指责他们的牲口行为。” 宋海龙的地位仅次于叶思文,他开口说话,其余人都闭口了。 宋海龙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侯爷,打西班牙人,我宋海龙第一个上,你就下令吧!只要你下令,我立刻就可以带着舰队出。”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岳父大人,你且不要着急,你要出兵,还需要一些时日。” “为什么?”宋海龙不解的问,“难道就眼看着西班牙人欺负我们的同胞?” “当然不是。”叶思文道,“岳父大人现在乃朝廷的官员,理应听从朝廷的调遣,还有施将军,你们都是朝廷的官员,所以你们两人都要听从朝廷的调遣,而不是我叶思文调遣,若是我私自调动你们,恐怕当今圣上心里会不高兴。” 听叶思文不敢调自己去南洋,宋海龙心中有些郁闷,问道:“那你派谁去?总不能不派人去吧!吕宋的同胞可在水深火热之中等待我们的解救呢!” “岳父大人,你就不要担心了,小婿自有安排。” 叶思文叫道:“库福尔听令。” “果然是我!”库福尔早就知道叶思文要点他的将,因为远洋水师乃是远洋商号的部队,不受大明朝廷的管辖,叶思文想怎么调派都可以。 库福尔大步走出来,向叶思文行礼,道:“末将听令!” 叶思文道:“库福尔,你即刻命令远洋水师开始准备,等到粮饷弹药到的时候,便率领远洋水师下南洋,作为讨伐西班牙人的先锋,你到达南洋之后,看见西班牙人的船,就给我击沉,无论是商船还是货船,一视同仁。” 库福尔大声的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给库福尔下了命令,叶思文环视一周,道:“各位,你们现在任务,是告诉你们麾下的将士,让他们知道,他们将要干什么,我知道,很多将士打了几个月的仗,都想回家休息了,但是,现在,我们还没有道班师的时候,待我们把西班牙人赶出南洋,赶出东胜神州,我会向朝廷为众将士请功。”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施大瑄走出来,行礼,道:“侯爷,末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思文道:“施将军有什么话尽管说。” “侯爷,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负责海战的,而于西班牙人战斗,避免不了6战,侯爷若是不调遣一些步兵同去,恐怕不妥。”不得不说,施大瑄还是考虑得比较到位的。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施将军,你负责好海上的战斗就行了了,至于6地上的战斗,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 一个远洋水师的老人在一旁嘀咕道:“威远军训练了大半年,也该拉出来遛遛了!” 众人一听这句话,眼前立刻一亮,威远军由叶思文亲手打造的一支全火器的新军,采用新式的编制,新式的训练方法,用的是新战法,不仅武器精良,兵员的素质也不是盖的,据说威远军随便拉出一个普通士兵出来,比大明某些百户还有能耐。 甚至有人私下评论,威远军就连皇帝陛下先前训练的新军都赶不上威远军,别看皇帝陛下的新军比威远军先成立,可是战斗力根本就不在一个等次。 叶思文安排好一切,道:“大家都散了吧!记住我给大家交代的任务。” 众将起身,向叶思文行礼,道:“我等遵命!” 待众将散去之后,叶思文开始给皇帝写奏折,奏明吕宋生的事情,叶思文怕朱由检和他祖父万历皇帝一样,不理会海外华人的死活,所以他用的措辞十分讲究。 先,叶思文告诉朱由检,为什么会生西班牙人屠杀华人的事情,那是因为上次西班牙人屠杀华人,大明政府表现得太过于大度,只是严厉指责西班牙当局的做法,并没有采取实质性的行动,甚至连经济制裁都没有。 然而大明的大度并没有让西班牙人感恩戴德,反而让他们认为大明**无能,没有能力保护吕宋的华人,所以这次,他们才会抱着上次的经验,再一次屠杀华人。 叶思文告诉朱由检,若是这次大明政府再次忍气吞声,容忍西班牙人屠杀华人,那么西班牙人一定会变本加厉,更加嚣张,最后,他们还会瞧不起大明,一个连自己子民都保护不了的国家,是会被别人看不起的。 来西方的外族蛮夷都瞧不起大明这个国家,到时候,这个国家的主人,当今圣上朱由检的脸面该往何处放。 叶思文写的奏折很有水平,他不提吕宋华人悲惨的遭遇,而是把朱由检的脸面放在了位,中国人历来都是个讲究面子的民族,当皇的更是如此,若是一个皇帝失了面子,还如何统治国民。 当然叶思文在最后还谈了谈打西班牙人的好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西班牙人想要善了可是不行的,免不了和倭国一样,割地赔款,大明占据了物产丰富的吕宋,又得了西班牙的赔款,其经济实力又可以上一个新台阶。 当然,最重要的是,若是大明出兵打败了号称西方海上霸主的西班牙人,大明的名声定当在西方国家中得到广泛的宣扬,到时候,大明既得了好处,又有面子了,大明有了面子,大明的皇帝也有面子了,大明在海外子民的安全也有了保证,这件事简直就是一举四得。 叶思文写好奏折,又给山东威远大将军马跃写信,叶思文在信里把事情的原委给马跃说了说,并且让马跃立刻带领麾下的威远军到日照港登船,不管朝廷打不打,先把军队拉到厦门来再说。 最后,叶思文又给马欣惠写了一封信,简单的问候了几句,叶思文直接开口向马欣惠要钱、要粮、要兵器,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可是一个烧钱的事情,若是不把后勤搞好,再强大的军队拉上战场也只有挨打的份。 本来这笔钱是该由朝廷出的,但是叶思文考虑到朝廷这两年刚刚从财政困境中走出来,肯定拿不出多少钱来打这种闲仗,所以这笔钱,还得叶思文的山东巡抚衙门和远洋商号出。 叶思文怕远洋商号的资金短缺,于是他告诉了马欣惠一个筹集战争款的方法,那就是在济南证券交易所行战争股票,调动民间资金对外作战。 其实打仗和生意一样,胜了就是赚了,可以得到很多好处,败了就是亏了,将会失去很多好处,战争股票就像山东老百姓拿钱出来合伙做生意,赚了,大家分,赔了,大家共同承担。 叶思文写好信,立刻派出信使,乘坐快船向北方进。 (今天就两章吧!) 第三十二章、向朝廷施压 五天之后,叶思文原本打算用来收复台湾的物资运到,不过叶思文已经不打算用这些物资去对付荷兰人了,这些武器弹药,会全部倾泻到西班牙人的头上。〔(( 叶思文当即下令远洋水师接收了这些物资,远洋水师补充了物资之后,又变成了猛虎一只,按照叶思文命令,他们在老大库福尔的带领下,作为攻击西班牙人的先头部队,先下南洋。 厦门的码头上,叶思文前来送别远洋水师,叶思文亲自为库福尔斟上壮行酒,递给库福尔,道:“库福尔,满饮此杯,我相信你,一定能打败西班牙人的无敌舰队,待你得胜归来时,我给你涨工钱。” “哈哈哈……” 库福尔豪爽的笑了起来,道:“老板,你终于有肯给我涨工钱了,你就放心吧!我这次要让西班牙蛮牛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海上冒险家,谁的舰队才是真正的无敌舰队!” 库福尔说完豪言壮语,一口气把叶思文给他斟的壮行酒喝下。 “哎呀!” 库福尔喝下壮行酒,皱了皱眉头,道:“老板,我来大明好多年了,可是还是喝不惯你们大明的白酒,我听说西班牙菲律宾总督府的地窖里存了很多上好的白兰地,到时候,我一定请你喝,那才是我们男人该喝的酒。” 叶思文微微一笑,颔,道:“好,我等着那一天,库福尔,你去吧!把西班牙菲律宾总督科奎拉珍藏的好就都抢过来。” 库福尔点点头,向叶思文行礼,道:“那好,老板,我就走了。” 库福尔说完,转身就走,大步登上了远洋水师的旗舰远洋号,库福尔登舰之后,立刻下令开拔。 远洋水师的战舰解开缆绳,扬起风帆,慢慢的向外海驶去,他们此去,面对的敌人乃是西班牙的无敌舰队,西班牙人的舰队敢号称无敌,其战斗力,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叶思文看着渐渐远去的远洋水师,心中略微有些焦急起来,因为他不知道朝廷会不会同意和西班牙人开战,若是不同意的话,库福尔率领的远洋水师可就是一支孤军了。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叶思文就只能带着虎威团上了,南洋乃是大明的后花园,为了南洋的华侨,为了大明在南洋的利益,叶思文不介意冒险。 就在叶思文日日夜夜为朝廷是否会出兵而担心的时候,马欣惠收到了他的来信,马欣惠看完叶思文的来信之后,立刻感觉到远洋商号的机会来了。 对于叶思文要和西班牙开战,马欣惠是绝对会支持的,因为赶跑西班牙人之后,吕宋将会成为大明第一块海外殖民地,到时候,远洋商号以吕宋作为依托,可以把整个南洋的经济掌握在手里。 不但如此,赶跑了西班牙人,便间接的打通了东西方海上的贸易通道,届时,远洋商号可以不通过任何一方,直接把货物运到西牛贺洲贩卖,也可以用低价收购西牛贺洲的货物运回大明销售,到时候,远洋商号的海上贸易,利益将会达到最大化。 传来如此利好,可以预见,济南证券交易所经过几个月的低迷期,又要慢慢转牛了,而远洋商号的股票肯定又要涨价了。 可是要不要和西班牙人开战,不是叶思文一个人说了算,马欣惠见闻广博,自然知道万历年间的旧事,若是大明政府不同意和西班牙开战,那可真是白高兴一场了。 如何让朝廷不得不和西班牙人开战,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 考虑良久,马欣惠向门外喊道:“来人,去把远洋商报的主编顾先生和激扬文字的主编黄先生请来。” 马欣惠办了将近两年的报纸,自然知道舆论的厉害,这个聪明的女人决定,利用远洋商报和激扬文字这两份报纸的影响力,用舆论在逼迫朝廷对向西班牙宣战。 第二天早上,远洋商报和激扬文字两份报纸,同时在头版头条刊登了关于西班牙人在吕宋屠杀华人的事情。 远洋商报作为新闻型报纸,当然如实的报道了这一恶劣的事件的起因和经过,文章题目叫:蛮夷屠我华夏子孙,欺我华夏无人也? 文章由远洋商报的主编顾炎武主笔,顾炎武的文笔可不是盖的,在他的笔下,把西班牙人的凶残,把土著的狐假虎威刻画得淋漓尽致,同时,顾炎武也把吕宋华人的可怜、悲惨、无助刻画得及其生动。 看了顾炎武的文章,山东人民无不对西班牙人恨之入骨,无不对吕宋当地华人感到同情。 激扬文字作为评论性报纸,当然对这起西班牙屠华事件做了较为深刻的评论,以及朝廷该如何应对,都做了比较详细的分析,激扬文字采用的标题采用了汉武帝刘彻的一句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文章由激扬文字的主编黄宗羲主笔,黄宗羲从万历年间西班牙第一动屠华运动开始谈起,再结合这一次屠华,黄宗羲认为,西班牙人三番五次屠我华夏子民,是在探大明的虚实,若大明朝廷再对西班牙人采取忍让政策,那么蛮夷肯定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的虐待在吕宋生活的华人。 若是大明政府依旧不对西班牙人采取行动,那么大明政府的颜面无存,郑和下西洋时期,大明在南洋建立的影响力,将会荡然无存,届时,南洋这块大明的后花园,将会成为一块长满荆棘的混乱之地。 黄宗羲是个敢说话的人,他在文章的最后写道:若大明再不显国威,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两份报纸,两篇文章,立刻在山东引起了轩然大波,就连很多山东周围的省份都知道了吕宋华人被西班牙人大肆屠杀的消息。 同是华夏子孙,同是中华儿女,大明百姓对吕宋华人的悲惨命运很是同情,很多人都想为吕宋华人做点事情,但是他们现,原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普通的老百姓做不了事情,但是山东的学生就不一样了,他们开始用各种方法向政府请愿,请求政府兵吕宋,替吕宋的华人报仇。 由于叶思文在山东实行义务教育,所以山东的学生相当多,在山东,凡是年龄合适的青年人,基本上都在学校里,因为在山东读书,不仅不用交钱,还有饭吃,如此好的事情,谁不去读谁是傻子。 得知吕宋华人被屠杀的消息,山东的学生立刻闹腾起来了,整天叫嚷着要去参军,去把欺负华人的蛮夷打趴下。 特别是府学的学生,他们的心智已经成熟,他们知道什么参军报国都是说着玩的,要想替吕宋的华人报仇,还得大明政府说了算。 由于万历年间的旧事摆在那里,很多学生都担心大明政府会再次对吕宋华人采取不管不问的态度,所以学生们准备向政府和平请愿。 很快,整个山东都动了起来,官僚士绅,学生百姓纷纷向朝廷施压,要求朝廷对西班牙宣战,保护吕宋的华人。 山东所有人都在在闹腾,可是山东周围的省份却没有多少人闹,除了几个热血沸腾的学生之外,就没有其他人参与了,这倒不是这些省份的人不同情吕宋的华人,而是他们太穷,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他们不可能有心情去关注万里之外的事情。 紫禁城里,朱由检皱着眉头,他面前的御案上摆着两份报纸,一份远洋商报,一份激扬文字, 朱由检一直喜欢看这两份报纸,因为他可以从这两份报纸中得知他治下民众的生活状态和思想意识形态。 可是今天的报纸,却让朱由检感到如鲠在喉,一刻不得安宁,因为这两份报纸的头版头条上,一份写着:蛮夷屠我华夏子民,欺我华夏无人也?一份写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特别是激扬文字上刊载文章的最后一句,让朱由检简直不知道把脸往哪里铬 “若大明再不显国威,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国将不国,那国家的君主呢?这让朱由检情何以堪? 朱由检有些郁闷,生这么大的事情,自己居然是在报纸上得到消息,朱由检皱着眉头想,为什么自己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呢? 朱由检当然不知道,远洋商号传递信息的能力,可比朝廷传递信息的能力强多了,叶思文派去给朝廷的信使在天津登6的时候,远洋商报的北京分报便刊登了这一则消息,朱由检先从报纸上得到消息,也就不不奇怪了。 正当朱由检郁闷的时候,王承恩从外面走进来,道:“启禀陛下,内阁辅叶大人求见,叶大人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和陛下商议。” 不消说,叶景也得到了西班牙人屠杀吕宋华人的事情,他现在来商量对策了。 终于来了一个朝中重臣,朱由检挥挥手,道:“大伴,快请叶阁老进来。” 叶景很快从外面进来,急匆匆的向朱由检行礼之后,叶景立刻拿出了叶思文送回来的公文,道:“陛下,微臣从山东巡抚叶大人得到消息,西班牙人再次屠杀我大明在吕宋的子民,事关国体,还请陛下定夺。” 朱由检苦笑,指着御案上的两份报纸,道:“叶阁老,朕刚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第三十三章、放手去干吧 叶思文在厦门辛辛苦苦的等了将近一个月,终于等到了所有人的到来,第一个到来的,当然是远洋商号的船队,船队带来了叶思文所需要的所有物资,马欣惠一门心思想要独霸南洋贸易,自然会倾尽全力支持叶思文。[〈<〈 第二个到来的,当然是叶思文的兄弟,马跃和谢威带着两万威远军,前来助阵,经过一年的展,叶思文斥巨资打造的威远军已然成型,此时的威远军,早已经满员,威远军训练了大半年,检验训练成果的时刻到了。 两万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远洋商号根本找不出那么多运输船来运送威远军,在这危急时刻,大明人民显示了他们的团结,江南海上总会和山东境内的一些做远洋贸易的商号,纷纷慷慨的给威远军提供了足够的运兵船。 其实商人们的目的和马欣惠一样,他们都希望叶思文能在南洋为大明打出一片新天地,届时,大明至南洋的商线将会成为黄金商线。 知道叶思文手下缺少干练的谋士,所以有鬼才之称的赵文昌带着参谋团,跟着军队来到了厦门,有了赵文昌和参谋团的加入,叶思文顿感轻松不少,平时繁杂事务都交给了赵文昌和参谋团打理。 最后到来的,是朝廷的旨意,经过综合考虑,在加上外部内部的压力,皇帝朱由检和内阁都同意了向西班牙开战,朱由检任命叶思文为钦差大臣,亲下南洋,处理西班牙人屠杀吕宋华人一事,朱由检授予叶思文调沿海兵马的权利,若是西班牙人敢反抗,就把西班牙人赶出东胜神州。 虽然朱由检同意和西班牙开战,但是他并没有说拨款打仗的问题,很明显,朱由检又准备吃大户了,还好叶思文早有准备,钱粮倒是没有问题。 和朝廷旨意一起到达叶思文手中的,还有他父亲叶景的一封亲笔信,叶思文拆来信一看,叶景只写了一句话:我儿放手去做,背后有为父! 叶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叶思文感动不已,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老父亲给力啊! 万事具备,东风来临,叶思文当即下令,所有军队,整装出。 在叶思文和参谋部的安排下,此次出征的军队分为前中后三军。 叶思文和宋海龙都是锐意进取之人,他们理所当然带领北洋舰队为前军,在前面扫清海路,消灭一切敢于挡路的人。 马跃和谢威都是6战将领,海战他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由他们带领威远军的运兵船为中军,他们的作用,还要等到登6之后才会显示。 宋娇是一个女孩子,心思缜密,正是押送粮草的上号人选,她负责带领远洋商号运送物资的船队为后军,此去南洋,必有恶战,军械粮饷乃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施大瑄老成持重,他带领一半的南洋舰队为中军和后军的护卫力量,中军和后军都属于运输船,战斗力低下,若是没有战舰护卫,一群普通的海盗就足以劫掠他们。 还有一半的南洋舰队留在家里看家,由新任福建巡抚率领。 此次叶思文征讨西班牙人,带走了大明最精锐的6军和大部分海军,再加上荷兰人相助,西班牙人的命运已经可以确定了。 一时间,厦门的外海旌旗如云,千帆相竞,整个厦门外海,至少汇集了两千艘帆船,五六万将士,人声鼎沸却又有条不紊。 叶思文还刻意让荷兰人看着他们出征,荷兰人看了叶思文麾下强大的军事力量,不由得庆幸他们现在是大明政府的朋友,而不是敌人,这个神秘的东方古国,有太多的秘密,有太大的军事潜力,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向任何一个国家开战。 就在叶思文率领大军出的时候,先头部队远洋水师已经靠近吕宋岛了,再有三到五天的路程,远洋水师就可以看见马尼拉了。 远洋水师一路走在还算平安,海上倒是有几股胆大妄为的海盗对远洋水师起了进攻,但是很抱歉的是,这些海盗都被远洋水师的大炮轰下水喂王八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专业的航海精英库福尔为舰队找到了一处天然的避风港,此时正值夏季,一个台风泛滥的季节,若是晚上休息的时候不找一个良好的避风港,第二天有可能会被吹上天。 在离避风港不远处有一处岛礁,这座岛礁便是后世鼎鼎大名的黄岩岛。 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的远洋水师军人现天气明媚,风向稳定,正是航船的好时光,库福尔即刻下令,抓紧时间向马尼拉进,库福尔已经忍不住想要和西班牙人交手了。 “警报,警报,前方现西班牙敌舰,警报,警报,前方现西班牙敌舰……” 库福尔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在他们的正前方,出现了一支西班牙人的舰队,舰队大约四十多艘战舰,战舰上悬挂的旗帜表明,他们是西班牙无敌舰队菲律宾分舰队的战舰。 库福尔看见西班牙的菲律宾分舰队,不由得大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要走进来,就凭菲律宾分舰队那四十艘破船,在远洋水师面前那就一盘菜,库福尔有信心,在第一回合就击溃西班牙人的舰队。 库福尔暗暗念道:“既然送上门来,休怪我库福尔手黑无情了。” 很明显,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也看见了远洋水师,他们看着远洋水师高高的桅杆,巨大的船身,以及船身包裹的铁皮,还有若隐若现的炮口,立刻分辨出这不是一直普通的船队,而是一支武装舰队,而且他们在远洋水师上现了中国的文字,这说明这是一支中国舰队。 现对方是中国人的舰队,整个菲律宾分舰队的人都慌了,他们自然知道大明政府要讨伐他们的消息,只是没想到,中国人的舰队居然来得这样快。 几天前,西班牙人从葡萄牙人和荷兰人口中知道了大明政府将会对他们讨伐的消息,消息一出,马尼拉立刻出现一片慌乱,所有的富人收拾好金银细软,在马尼拉的港口登上前往巴达维亚或者斯里兰卡的邮轮,有的甚至准备回家了,他们生怕被战火波及,这些财产都是他们在吕宋辛辛苦苦挣来的,若是因为战火失去多年的积攒,他们肯定会哭死。 不过这些自私愚昧的富人并不知道,荷兰人已经封锁了海上的道路,巴达维亚也禁止西班牙的船只靠岸,富人们逃离战火的想法恐怕是要落空了。 最害怕的,还是参与屠杀华人的土著和士兵,他们人心惶惶,不知所措,特别是那些愚昧无知的土著,当他们听说有人将会来杀他们替死去的华人报仇,他们干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害怕,而是跑回家,拿出他们的弯刀开始磨砺。 而组织这次屠华事件的西班牙菲律宾总督科奎拉更是惊慌无比,他也想和富人一起逃离,但是由于他的职责,让他不得不继续留在菲律宾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科奎拉很惊慌,但是他想起16o2的旧事,心中便稍稍安定了一点,16o2年也是这样,大明政府扬言要前来征讨西班牙人,为当地两万华人报仇,当时的菲律宾也和现在一样,陷入一片恐慌之中,富人逃离,经济萧条,一派末日景象。 可是大明政府雷声大雨点小,最后大明政府仅仅派了一个使者前来斥责西班牙人,最后竟然不了了之。 科奎拉现在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圣玛利亚祷告,祷告大明政府和前一次一样,只派一个使者前来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很明显,科奎拉在白日做梦,现在的大明政府已经不是三十年前的大明政府了,一个好面子的皇帝,一届新锐进取的内阁,一个整天想要惹事的侯爷,构成了大明政府必征菲律宾的三大人为条件。 大明这两年迅复苏的经济,强横无比的海上力量,构成了可征西班牙人的两大外部条件。 但是孤陋寡闻的科奎拉并不知道这些,他还成天祷告大明政府光说不做呢! 科奎拉能当上总督,还是有些能力的,他绝对不会把生还的机会完全交给虚无缥缈的神,他一边祷告,一边开始布防。 科奎拉把土著们招来,告诉他们,大明政府将要杀他们偿命,土著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着西班牙人后面一路走到黑,帮助西班牙人战斗,才有机会活命。 愚昧无知的土著历来遵循有奶便是娘的原则,西班牙人肯庇护他们,他们自然就跟着西班牙人干,只是土著们不知道,科奎拉只是把他们当成炮灰使用罢了。 土著们在西班牙人的指挥下,开始加固港口的海防设施,加固马尼拉的城墙,加固总督府的壁垒,西班牙人把苦活累活都交给了他们。 而西班牙人自己的军队,6军和警察部队天天操练,海军则出海巡逻,防止中国人偷袭。 科奎拉一边安排布防,一边派人去和森林里的华人抵抗军联系,他告诉华人领赵辉,他可以交出一万土著偿命,并且赔偿华人在动乱中的的损失,他希望能得到华人的谅解。 科奎拉简直是厚黑学博士,一面驱使土著为他干活,一面却把土著拿去换取和平。 面对两面三刀的科奎拉,赵辉只冷冷的说了一个字:不! 第三十四章、激战黄岩岛 距离黄岩岛一里外的海面上,远洋水师和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正在对峙。{(<<[<<< 菲律宾分舰队的旗舰紫石英号上,一个拿着铁皮喇叭的大汉,用西班牙语、英语、荷兰语不断向远洋水师喊话,试图用语言驱赶这群不之客。 “我代表我西班牙帝国国王菲利普四世和西班牙菲律宾总督科奎拉阁下警告对面的武装舰队,你们即将进入菲利普国王陛下的领地菲律宾,请你们立刻离开,若是执意前行,你们将会面对世界上最强大的舰队,再警告一次……” 远洋号上,库福尔一边安排战斗,一边鄙夷西班牙人,黄岩岛附近什么时候成西班牙人的领地了?真是扯淡。 “西班牙人还是这么不长进啊!”库福尔摇着头叹了一声,“无敌舰队几十年前就被我们大英帝国英明神武的伊丽莎白女王击败了,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拿出显摆,真是丢人。” 很明显远洋水师是来找茬的,而不是来喝咖啡的,西班牙人不仅不准备战斗,反而还大张旗鼓的宣示主权,宣示虚无缥缈的威胁,真是一群二傻子。 库福尔指着紫石英号,向身边的传令兵道:“看见没有,那艘战舰是敌人的旗舰,等会开战的时候,让兄弟们死劲给我揍它,只要把它击沉,我们就胜利了。” 传令兵向库福尔敬礼,道:“是!” 对面的菲律宾分舰队司令克里斯汀见对方面对自己的威胁毫无反应,感觉到这件事情有点大条了。 克里斯汀大手一挥,向部下说:“警告他们,我们在给他们两个小时时间,若是他们再不离开此地,我们将使用武力驱赶……” “轰!” 克里斯汀的话还没有说完,远洋水师的战舰突然动了起来,为一艘战舰率先开炮,打响了黄岩岛海战的第一炮,炮声过后,黄岩岛海战正式开始。 在后世的历史上,黄岩岛海战成为一个标志**件,标志着大明从传统大6国家转变为大6、海洋并重的国家,黄岩岛海战之后,大明把正式他的魔爪伸向了海外,成为对外扩张的一员,虽然黄岩岛海战不是大明政府军打的,但是他是大明人民打的。 炮声响起,一颗炮弹出尖利的啸叫声飞而来,在离菲律宾分舰队一里的地方掉进海里,激起巨大的水柱和浪花。 虽然炮弹没有击中任何一艘西班牙战舰,但是把西班牙人吓得够呛,因为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不宣而战。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舰队司令克里斯汀匆忙下令反击。 菲律宾分舰队虽然继承了一些西班牙无敌舰队的衣钵,但是无敌舰队的荣光早已不在,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后来者。 西班牙人的海战素质传承百年,还是很有些本事的,他们迅做好各种准备,奋勇迎击,虽然敌人的战舰是他们的一倍,但是他们毫无畏惧,这一刻,他们灵魂附体,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整个西班牙无敌舰队的灵魂都在天上看着他们。 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在舰队司令克里斯汀的带领下,向对面的入侵者动了反冲锋。 西班牙人虽然很英勇,很有气势,但是他们的敌人是远洋水师,远洋水师面对十倍的敌人尚且不怕,更何况敌人比他们少一半。 “轰、轰、轰……” 正当菲律宾分舰队准备奋勇迎敌的时候,距离他们还有三里路程的远洋水师率先开炮,所有的炮口一律对准了菲律宾分舰队的旗舰紫石英号。 看见远洋水师在三里之外开炮,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的军人都是一惊,在他们的认知里,世界上还没有那种大炮有一千五百米的射程,难道大明的战舰已经装备了如此先进的大炮? 西班牙战舰上装备的大炮,射程不过七、八百米罢了,想要和远洋水师装备的神威大将军炮对抗,除了被动挨打和逃跑,就没有别的出路了。 “轰!” 西班牙人根本没有时间考虑大炮射程的问题,远洋水师的一轮齐射,无数的炮弹直接击中了他们的旗舰紫石英号,紫石英号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紫石英号的船身多处破损,大量的海水涌入,沉没已经是时间的问题了。 面对远洋水师如此迅捷、犀利的打击,紫石英号上面的西班牙军人根本没有办法反应,他们不是被炮火击中,便是被熊熊大火烧死,紫石英号上面两百多名西班牙军人,能逃生的,不过二、三十人。 至于紫石英号上的分舰队司令克里斯汀,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堆肉酱,由于他的运气太好了,他被一颗炮弹击中,当场被炸成了一堆碎肉。 双方第一回合交手,远洋水师便取得了辉煌的击沉敌方旗舰紫石英号,击毙敌方司令克里斯汀,城门失火,殃及鱼池,远洋水师密集的打击,很多隔紫石英较近的战舰也被流弹击伤,虽然经损管人员紧急修复,但是其战斗力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然而号称无敌舰队的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在第一回合中,不仅毫无建树,旗舰反而被远洋水师击沉,分舰队司令也生死未卜。 兵法有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远洋水师原本以为,解决了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的旗舰,敌人的舰队将会出现混乱,但是让远洋水师的将士失望的是,分舰队并没有因为旗舰的沉没而生慌乱的现象。 西班牙人能纵横海上多年,其指挥系统自然是相当的完备,旗舰紫石英号沉没之后,舰队的副司令立刻接替了克里斯汀的指挥权,继续指挥分舰队和远洋水师作战。 分舰队副司令见识了远洋水师战舰的高射程,立刻决定冒死前进,和远洋水师的战舰进行近战,在分舰队司令的脑袋里,他一直认为,战舰的射程始终是有局限性的,若是战舰的射程远,那么他的近战战斗力就肯定底下,只要贴近了打,便可以击败远射程的战舰。 西班牙人崇尚武力,也崇尚近身格斗,所以他们战舰上装备的是射程短、威力强的加农炮,在近距离作战中,加农炮有着不可压制的优势。 不得不说,副司令的决策是正确的,但是很不幸的是,他们遇见了远洋水师,当今世界上唯一一支集远程、中程、进程作战为一体的舰队。 远洋水师作战,远程作战用神威大将军炮轰击,狠狠的虐敌人,让敌人还没接敌的时候,就遭受重大的打击,若是心理素质稍差的敌人,只需要远洋水师在远距离齐射三轮,就会自动败退。 中程作战则缩短神威大将军炮的弹道,继续用神威大将军炮轰击,照样虐得敌人找不着北,若是遇见如西班牙人这般不要命的敌人,神威大将军炮照样可以挥作用。 近程作战,当然要用远洋水师的秘密武器火龙出水,这种初级鱼雷,杀伤敌舰于无形,要多犀利有多犀利。 西班牙人果然很勇猛,他们挺过了神威大将军炮的远程轰击,又在中程和远洋水师对轰,最后终于来到了远洋水师的跟前,这是一段艰苦的旅程,为了靠近远洋水师,西班牙人付出了一半的战舰作为路费。 此时,远洋水师战舰上的神威大将军炮终于消停了,因为太近,中远程大炮神威大将军炮失去了作用。 西班牙人见大明人的大炮哑了,大喜,都感觉副司令指挥有方,现在,该轮到他们用进程加农炮虐远洋水师了。 “轰!” 就在西班牙人得意洋洋的时候,冲在最前面的战舰舰艏突然生爆炸,然后舰艏的水位线下出现一个大窟窿,海水迅的涌进来,战舰立刻由前至后沉没,由于舰艏太沉,直接把战舰的舰尾拉了起来,整艘战舰竖起,以垂直的状态沉没海底。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西班牙人不知所措,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看见远洋水师是如何攻击的,他们的眼睛告诉他们,远洋水师并没有开炮。 “你们看!” 突然,一个西班牙士兵指着海面,他现了远洋水师射炮弹的秘密,无数的火龙出水出现在海面上,它们拖着白色的尾迹,慢悠悠的向西班牙人的战舰游来。 西班牙人看着这些在水中游动的炮弹,一个个呆得跟二愣子似的,能在水中游的炮弹,这是西班牙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玩意,敌人的武器,已经远远出了西班牙人的认知。 “轰、轰、轰……” 密集的火龙出水瞬间砸进西班牙人的舰队,引起无数的爆炸,很多战舰根本来不及躲闪,便被火龙出水击中,水位线的位置出现一个大窟窿,海水涌进来,然后慢慢的沉没了。 火龙出水的突然袭击,把西班牙人剩余的二十多艘战舰击沉了一半,其中,舰队副司令也跟随他的长官去见上帝了。 正副司令全部遇难,这仗算是没法打了,剩余的十几艘战舰见事不可为,纷纷调转船头,匆匆逃亡,生怕跑慢了被敌人的神秘武器击中,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库福尔也是一个心狠手黑的主,他的目的就是全歼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他岂容有漏网之鱼的存在,库福尔令旗一挥,远洋水师开始追击西班牙人的战舰。 第三十五章、封锁马尼拉 待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回到马尼拉的时候,仅仅剩下了五艘战舰,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这个编制算是完蛋了。[[< 菲律宾总督科奎拉见自己的部下如此狼狈,舰队正副司令双双战死,四十艘战舰只剩下八分之一,大惊,他细细的询问了分舰队失败的原因。 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分舰队的军人自然把远洋水师的战斗力夸上了天,什么行动迅捷无比的战舰,战舰上犀利的大炮,可以在水里游的炮弹,把科奎拉唬得二愣二愣的。 科奎拉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大明政府的海军如此犀利,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惹大明人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后悔的时候,因为库福尔率领着远洋水师一路尾随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的残余舰只来到了马尼拉湾,科奎拉现在应该考虑如何对付这只如狼似虎的舰队。 科奎拉立刻下令,所有军队开始进入战斗位置,进入港口防御状态,严防敌人抢滩登6。 马尼拉港口炮台上的炮兵开始装填海防炮,他们时刻准备着,只要敌舰进入射程,便可以对敌人给予迎头痛击。 西班牙人经营马尼拉多年,马尼拉的港口遍布炮台和大炮,若是西班牙的海面力量失败,他们完全可以退守6地,依靠马尼拉港口的炮台,击败海上来的敌人。 可怜号称海上霸主、拥有无敌舰队的西班牙人,面对传统的大6国家大明,到头来却要用岸上的力量来自保,这不得不说是对西班牙人绝佳的讽刺。 此时,远洋水师正在马尼拉的外海耀武扬威,但是狡猾的远洋水师却没有进入马尼拉港口炮台的射程范围,他们只是远远的观望,用旗语痛骂西班牙人是胆小鬼,不敢到海上来决战。 远洋水师没有贸然进入马尼拉港口炮台的射程,完全得益于他们的老大库福尔,库福尔曾经在马尼拉生活过一段时间,深知马尼拉港口海岸炮的厉害,一水的重型炮,虽然装填过于缓慢,但是胜在射程远,威力大,布防密集,只要战舰挨上一颗炮弹,保证报废。 库福尔知道,马尼拉港口的炮台都是依山而建,可以居高临下向海面上的战舰射炮弹,但是海面上的战舰却不可能对马尼拉的炮台进行仰攻。 为了避免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库福尔并没有下令攻击马尼拉的港口,其实远洋水师此时攻击马尼拉的港口也没有用,因为库福尔麾下根本没有可以进行抢滩登6的水师步勇,攻打马尼拉,还得等到后续部队到来才行。 叶思文给库福尔的任务是封锁马尼拉,扫清西班牙人的舰队,让马尼拉的西班牙人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逃跑。 见远洋水师没有进攻马尼拉,科奎拉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一点,看来敌人的战舰也就在海上强横罢了,面对6地上的战争,应该没有什么办法。 科奎拉是这样猜测,敌人应该是想用封锁马尼拉来逼自己就范,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但是科奎拉的决心却很大,他决定死守马尼拉,而且他有信心守住马尼拉。 给科奎拉带来信心的一共有两个条件,第一,吕宋岛物产丰富,粮食绝对有保证,第二,西班牙人贪图方便,曾在马尼拉修建了一座兵工厂,吕宋的矿场也很丰富,完全可以找到制造弹药的材料。 能生产粮食,能制造弹药,马尼拉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就是坚持十年也不是问题,所以敌人封锁自己的海上补给是没有用的。 况且,科奎拉已经向国王报告了这里生的事情,很快,西班牙本土的军队就可以到达马尼拉,到时候,两面夹击之下,还怕打不退大明的舰队吗? 就这样,库福尔带着远洋水师在马尼拉湾和西班牙人对峙,库福尔不能攻进马尼拉,西班牙人也不敢派舰队出来和远洋水师决战,双方就这样耗着,等着对方的耐心被耗尽。 但是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远洋水师和西班牙人对峙十天之后,从西方来了一支悬挂西班牙国旗的船队。 突然出现西班牙人的船队,可把库福尔吓了一跳,他还以为西班牙本土的军队赶到了呢! 库福尔正准备迎战,却现这支西班牙船队并不是战舰,尽是一些邮船和运输船,至于战舰,一艘也没有。 这可是送进嘴的肥肉啊!库福尔若是不吃了岂不是对不起上帝老大哥? 库福尔当即下令扣留了这支西班牙船队,面对如狼似虎的远洋水师,毫无战斗力的西班牙船队只能选择投降。 库福尔把船队管事的找来一审问,才知道这支船队是先前逃离菲律宾的富人,他们本来准备带着收刮的金银细软回国,但是在半路上他们遇上了荷兰人的舰队,荷兰人的舰队占据了东西方海路的必经之地马六甲,蛮横的把这些富人赶回了菲律宾。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库福尔立刻断定,自己捡到宝了,这些富人都不是人啊!都是用来逼迫科奎拉投降的上好人质啊! 若是自己能在大明朝廷军队到来之前让科奎拉投降,那可就立了大功,到时候库福尔可以大大方方的要求叶思文给他涨工钱,每年至少两百斤黄金,少了绝对不干。 为了自己的前程和钱程,库福尔准备当一回绑匪,用手上的西班牙富人来逼迫科奎拉就范。 对峙多日的远洋水师和西班牙人终于有了一些波动,库福尔派麾下一个海军少校,带着一个通译,乘坐一艘挂着白旗的黄鹞快船,前去和科奎拉交涉。 自从远洋水师和西班牙人开始对峙起,科奎拉就一直呆在港口,此时他看着打着白旗的黄鹞快船向马尼拉的港口,他潜意识里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坏事。、 科奎拉下令,让黄鹞快船登岸,他倒要看看,大明人在干什么。 库福尔派出的海军少校叫杨思郡,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能被库福尔派来交涉,杨思郡自然也是一个成熟睿智的人。 杨思郡带着通译登上马尼拉的码头,立刻有十几个西班牙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士兵们手中都拿着火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看了看周围持械的士兵,杨思郡略微有些愤怒,大声的问道:“你们西班牙人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吗?用你们的火枪和佩刀吗?这是自称文明国家的人应该干的事情吗?” 远洋商号出来的通译,业务自然精通无比,杨思郡一边说,他就能一边把杨思郡的话翻译成西班牙语,就连杨思郡愤怒的心情都能毫无遗漏的表达出来。 西班牙军人听了杨思郡的质问,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并不是他们的本意,而是菲律宾总督科奎拉指使的。 “你们都退下吧!” 正当军人们不知所措的时候,科奎拉来到了他们的身后,听了科奎拉的命令,西班牙的军人收起火枪,退到了一边。 科奎拉上下打量了杨思郡一番,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杨思郡回答,通译答道:“这是我们远洋水师的杨思郡少校,他来,是要和西班牙菲律宾总督科奎拉先生商谈事情,你又是什么人?” 科奎拉阴沉着脸,道:“我就是西班牙菲律宾总督科奎拉,我的军衔是海军少将,对不起,我不会和一个军衔比我低三级的军人谈事情。” 很显然,科奎拉是想在正式谈事情前,先压一压大明使者的气势。 然而让科奎拉没有想到的是吗,通译把科奎拉的话翻译给杨思郡听之后,杨思郡二话不说,直接往回走。 一边走,杨思郡一边说:“那好吧!既然科奎拉先生没有谈判的意思,那我就可以告诉纳恩少将,告诉他,他可以随意处置那些西班牙富人,是杀了还是买去种植园当奴隶,都没有什么问题。” 科奎拉听了通译的翻译,额头上的冷汗立刻流了下来,他连忙喊道:“少校先生,你可以等一等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西方人和东方人的观念有根本不同,中国官员可以不管普通老百姓的死活,但是西方官员根本不敢,因为这些普通老百姓都是养活他们的纳税人,更何况这些都是西班牙的富人,更是纳税大户,轻易不敢得罪。 若是科奎拉真的不管这些富人的死活,不但他的官运到头了,还有可能会被公审,最后送上绞刑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杨思郡回过头,问道:“科奎拉少将,你不是不和比你低三级的军人谈事情吗?” 杨思郡说话的时候,把“少将”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好吧!少校先生。” 科奎拉无奈的耸耸肩,道:“我为我刚才的不礼貌道歉,我们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谈一下吗?” 其实杨思郡说要走,也是说说而已,库福尔交代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怎么能轻易回去?回去还不被库福尔骂死啊! 杨思郡走回来,道:“好吧!科奎拉先生,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可以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 第三十六章、都是大忽悠 科奎拉突然就变得客气起来,为了表现出自己的诚意,科奎拉命人安排马车,和杨思郡一起,前往马尼拉城内的总督府,他们将在总督府展开友好何谈。 〔 在科奎拉的办公室里,他拿出一瓶珍藏了几十年的白兰地,向杨思郡问道:“杨少校,请问你要不要来一杯白兰地?我敢说,我珍藏的白兰地,是全世界最好的。” “谢谢科奎拉先生的好意,我不饮酒!”杨思郡冷冷的拒绝了科奎拉的建议。 科奎拉见杨思郡不饮酒,无奈的耸了耸肩,心中暗自嘲讽中国男人没有酒量。 科奎拉自己给自己斟上一杯酒,然后坐在大班椅上,一边品酒,一边用骄傲的眼神望着杨思郡,科奎拉相信,在自己凌厉的眼神下,这位中国小少校将会感到很大的压力,到时候再开始谈判,科奎拉就可以占据上风。 杨思郡坐在科奎拉的对面,虽然两人的地位悬殊,但是杨思郡依旧毫不畏惧的和科奎拉对视,在杨思郡,包括所有大明人的眼里,西牛贺洲的人都是一群蛮夷,不懂教化,哪怕他们的职位再高,也比不了大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科奎拉和杨思郡的轮交锋,科奎拉可耻的失败了,他现,对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少校,但是眼神比自己还要骄傲,好像自己天生就比他第一个等级一般。 “好吧!” 科奎拉率先开口说话,问道:“少校先生,请你告诉我,你到我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杨思郡微笑着说:“科奎拉先生,我可以告诉你我此行的目的,先,我是来寻求和平的;其次,我是帮助科奎拉先生你的。” 科奎拉听了通译的翻译,不由得撇了撇嘴,寻求和平,有把战舰开到别人家门口来寻求和平的吗? “少校先生请继续!”虽然心中不满,但是科奎拉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让杨思郡继续。 杨思郡继续说道:“科奎拉先生,你还不知道吧!从吕宋逃走的富人,他们又被我们大明的同盟荷兰人赶回来了,并且很不巧的是,这些富人被我们的舰队抓住了,他们现在正式成为了我们的俘虏,呵呵!说来也真省事,若是平时想抓这些富人,恐怕找都找不到,没想到前几天他们却聚在了一起,被我们的纳恩少将一网打尽。” “什么?你们和荷兰人是同盟?”科奎拉大惊失色。 大明和荷兰结盟这个问题严重了,比菲律宾的富人被大明抓走了更严重,荷兰人本来就和西班牙人的关系不好,现在荷兰人和大明人勾搭在一起,西班牙人哪里还有活路? 杨思郡完全不理会惊讶的科奎拉,他从通译手中拿出一份文件,递给科奎拉,道:“科奎拉先生,请你看一看这份文件吧!” 科奎拉忍住颤抖,用手翻开文件,文件打开,先映入科奎拉眼帘的是一大串西班牙人的名字,而这些名字,科奎拉是那样的熟悉,半个多月以前,科奎拉甚至还和某些名字的主人一起饮过下午茶。 从名字的书写笔法来看,这些名字应该都是本人亲自签上去的。 科奎拉慢慢的看这些名字,他越看越惊慌,越看越难受,菲律宾富人的名字,几乎都在这份文件上面了。 看着略微有些惊慌的科奎拉,杨思郡淡淡的笑了笑,道:“科奎拉先生,这些名字,想必你都很熟悉吧!现在这些名字的主人都在我们的手上,他们的生死,也掌握在我们的手上。” “唉!”科奎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合上文件,问道:“少校先生,你们想怎么样?” 杨思郡得意的笑了,他向通译招了招手,通译又将另一份文件递给杨思郡。 “这里,就是我们纳恩少将提出的条件!科奎拉先生若是觉得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签署吧!”杨思郡把文件递给科奎拉,一脸的得意。 科奎拉连忙接过文件,打开,慢慢的阅读起来,大明人还是很照顾科奎拉的,文件用中文、西班牙语、英语、荷兰语四种语言写成,阅读完全没有障碍。 科奎拉一边阅读条件,脸色便慢慢的阴沉了下来。 库福尔一共提出三个条件,第一,西班牙人需把屠华的凶手交出来,由大明公审定罪,当然,凶手以吕宋当地土著为为主,至于西班牙人,给那么两个意思一下就行了;第二,西班牙人需赔偿吕宋华人的损失,财产加人命,总计黄金一万公斤;第三,西班牙人必须向大明政府投降,然后集体离开吕宋,吕宋交由大明人管理。 若是西班牙人能达到以上三个条件,那么远洋水师将解除马尼拉湾的封锁,交还西班牙的富人和富人的财产,并且让西班牙人安全离开,保证不追击,保证荷兰人不阻拦。 可以说,库福尔提出的条件相当宽厚,这样一来,西班牙人除了损失一点财产和一块海外殖民地,他们的性命没有受到半点威胁。 西班牙人的生命真的不会受到威胁吗? 这明显是库福尔给西班牙人灌的**汤,叶思文给库福尔下的命令是让他堵住西班牙人,让他们无法逃跑,若是库福尔真的敢把西班牙人放跑,那他的好日子也基本上到头了,就算叶思文不责怪他,也不会给他涨工钱了。 事关自己的福利,库福尔岂能随便开玩笑? 库福尔跟着叶思文干了几年,自然把叶思文厚黑的本事学了一个遍,他这一招,其实是在忽悠西班牙人出海。 西班牙人的海上力量在黄岩岛海战中损失殆尽,待西班牙人出海之后,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库福尔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至于签订的合约,库福尔自然会把合约抢回来,然后丢进海里喂鱼。 科奎拉看完合约,拍案而起,道:“你们这是威胁,你们这是在用平民的生命威胁我,两国交战,你们却无耻的用平民的生命,利用对方长官的同情心,来威胁对方的长官,你们这样做是不道德的,你们就是一群绑架犯。” “我们不道德?”杨思郡冷冷的说,“你们在屠杀我大明子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有没有道德?有没有想过你们是在违反天理?他们也是平民,他们也手无寸铁,你们当时有没有半点怜悯?国家之间的尊重是相互的,你既然能屠杀我们大明的子明,我们自然也可以用你们西班牙的平民来威胁你,这都是你们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一个人。” 杨思郡的一席话把科奎拉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我们没有屠杀华人,他们阴谋叛乱,我们只是在镇压叛乱而已!”科奎拉连忙解释,但是他的解释在事实面前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解释就是掩饰!我们大明不需要你们的解释!” 杨思郡也拍案而起,和科奎拉针锋相对,他有些愤恨的质问道:“科奎拉先生,你可以确定他们是在叛乱而不是在追寻他们的合法权益吗?你可以确定你们是在镇压叛乱吗?你们可以确定你们没有对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进行屠杀吗?” 面对杨思郡的质问,科奎拉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那些,那些,那些惨无人道的事情都是土著干的,我们西班牙人都是……” “好了!别说我,我不想听你解释!”杨思郡冷冷的打断了科奎拉的话,“无论你们西班牙人有没有参与屠杀,此次屠华事件都少不了你们西班牙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就算整个屠杀事件都是土著干的,你们身为吕宋的实际统治者,眼看治下的民众互相屠杀,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好吧!”科奎拉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我承认我们西班牙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可以交出土著凶手,我们也可以赔偿菲律宾华人的损失,但是我们不会投降,我们也不会让出菲律宾。” 杨思郡问道:“科奎拉先生,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是的,这是我的底线!”科奎拉点点头,“若是你们不同意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兵戎相见了,就算你们手上有西班牙平民,我们也不会妥协,我相信,西班牙人民会理解我们的做法。” “好吧!” 杨思郡点点头,道:“你的底线我会如实告诉纳恩少将,纳恩少将的决断,我两天后还会再来,到时候,我将告诉你纳恩少将的决定。” 杨思郡说完,带着通译,头也不回的走了。 杨思郡走后,科奎拉颓然的坐在大班椅上,这些大明人,完全没有当地华人的软弱,一个个强硬得不行,真的不好应付对付啊!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的错事付出代价,科奎拉现在正在为他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两天之后,杨思郡再次来到马尼拉的总督府,杨思郡告诉科奎拉,库福尔不同意他提出的解决方案,西班牙人必须在三天之内投降,让出吕宋岛。 杨思郡离开之后,科奎拉陷入了沉思,狡猾阴险的科奎拉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计策…… 三天之后,科奎拉派人去告诉库福尔,他可以投降,但是他要体面的投降,库福尔必须在马尼拉的总督府接受他的投降。 第三十七章、库福尔可以出师了 得知科奎拉准备投降,远洋水师一片欢腾,不战而屈人之兵乃是战争的最高境界,将士们对库福尔的爱戴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杨思郡也是高兴得不得了,科奎拉投降,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功劳是他的,可以预见,自己肩膀上的虎头又要涨数量了。 看着有些兴奋的杨思郡,库福尔笑着问:“少校先生,你真的以为科奎拉在投降吗?” “难道不是吗?”杨思郡有些疑惑的问。 库福尔笑了笑,道:“杨少校,你要是信科奎拉的话,你就二了,他这是忽悠我们呢!他的真正目的是引我上岸,然后把我抓起来威胁你们。” 杨思郡略一思索,现库福尔说的还真有可能。 杨思郡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科奎拉还真是个老狐狸,不仅不上钩,反而想要摆我们一道。” 库福尔道:“能当总督的人,都不是傻子。” “老大,科奎拉不上当,我们该怎么办?”杨思郡有些苦恼的问道。 “嘿、嘿、嘿……”库福尔冷笑起来,道:“既然科奎拉要和我们玩,我们就陪他玩玩,反正老板没来之前我们也攻不下马尼拉,就当消遣一下无聊了。” 看着胸有成竹的库福尔,杨思郡问道:“我们怎样和科奎拉玩?” “这个我自有分寸!” 库福尔奸诈的笑了起来,他可是叶思文的嫡传弟子,把叶思文忽悠人、整人、厚黑的本事学了一个遍,科奎拉想要和库福尔玩,还嫩了一点。 一天之后,紧张的科奎拉终于得到了大明人的回复,大明愿意接受他的投降,远洋水师的长官库福尔?纳恩少将将会在马尼拉总督府接受菲律宾总督科奎拉的投降。 得知大明将领将会上岸接受投降,科奎拉欣喜欲狂,他的计策终于成功了,库福尔猜测得不错,科奎拉正是要勾引他上岸,然后趁机把库福尔抓住,以达到抓人质的罪恶目的。 科奎拉找来总督府的武官,开始商议如何绑架大明的将领。 第二天一早,库福尔带着杨思郡、同意,以及四个人高马大的亲兵登上了马尼拉的港口。 科奎拉早就在此等候了,当他看见库福尔居然和他一样,是蓝眼睛黄头的西牛贺洲人的时候,明显一愣,他没想到,大明的将领竟然会是一个西方人。 库福尔看出了科奎拉的疑惑,他用流利的西班牙语说道:“科奎拉阁下,我叫库福尔?纳恩,现任大明远洋水师司令,海军少将衔,听说科奎拉也是海军少校,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科奎拉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是荷兰人还是法兰西人?你为什么会为大明政府效力?” “事实上我是一名英国人!我的家在美丽的伦敦东区。” 库福尔笑着回答:“至于我为什么会给大明政府效力,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十年前我也在马尼拉生活过,后来被你们西班牙人驱赶了,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带着兄弟们投靠了大明虎威侯叶侯爷,取得了大明国籍,并且给大明效力。” 一听库福尔是一名英国人,科奎拉脸色立刻耷拉下来,英国人和西班牙人的矛盾可不要太大,西牛贺洲的人从来不掩饰他们的感情,憎恨就是憎恨,厌恶就是厌恶,现在,科奎拉的脸色相当不好。 科奎拉不冷不热的问道:“纳恩少将,你现在应该过得很高兴吧? “托你们西班牙人的福,我在大明过得很好,忘了告诉你,我的年薪是七十五公斤黄金,一个不错的工作。” 库福尔皮笑肉不笑,科奎拉不给他面子,他自然也不用和科奎拉客气,他尖酸的说:“不但如此,我还带着大明的舰队击败了曾经驱赶过我们的西班牙人,真是大快人心啊!现在又有西班牙人向我投降,真是一洗十多年前的耻辱啊!” 听说库福尔一年能挣七十五公斤黄金,科奎拉的嘴角稍微搐动了一下,他身为西班牙海外殖民地的总督,每年的工资折合成黄金也不过二十公斤而已。 同样是海军少将衔,同样是军队的统帅,工资待遇的差距咋个就这样大呢? 看着得意的库福尔,科奎拉暗中骂道:“你现在就笑吧!等会有你哭的,既然你是英国人,可不要怪我科奎拉心黑手狠了。” “好吧!我们去总督府吧!”科奎拉阴沉着脸,“我将在总督府,正式向纳恩少将投降。” 库福尔点点头,道:“那我们可得快一点,我可不想耽误你们回国的时间。” 当下,库福尔登上科奎拉为他准备的马车,一行人逶迤向马尼拉的总督府走去。 科奎拉现在高兴得想要放声大笑,他的计策终于成功了,只要库福尔走进他的总督府,他保证库福尔会后悔一辈子。 科奎拉心中暗骂:“你这个可恶的英国佬,看我不整死你。” 库福尔自然知道科奎拉已经给他准备好了陷阱,他之所以还敢跟着科奎拉一起去总督府,是因为他早已经有了应对的措施。 库福尔用手摸了摸绑在腰上的东西,心中有了充实的感觉,当年他和老板叶思文闯龙潭虎穴的时候,科奎拉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呢! “想和我玩,玩死你!”库福尔心中鄙夷。 一行人很快来到总督府,科奎拉用品酒的借口,把库福尔请进他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科奎拉给自己和库福尔分别斟上一杯上好的白兰地。 库福尔倒是不客气,接过白兰地,向科奎拉举杯,道:“科奎拉先生,为了大明和西班牙的和平,干杯!” “为了和平,干杯!”科奎拉违心的举起了酒杯。 “good!” 库福尔一口气喝完杯中的白兰地,道:“早就听说马尼拉总督府地窖里的白兰地是世界上最好的白兰地,今日品尝,果然如此。” “纳恩将军喜欢就好!”科奎拉有些生硬的说。 “嘿、嘿……”库福尔笑道:“科奎拉阁下,你还不知道吧!我这次奉命攻打吕宋,就是为了你地窖里的白兰地,现在,它终于属于我了,我相信科奎拉阁下不会介意把地窖里的白兰地留给我吧!” “当然不介意。”科奎拉又违心的答道。 库福尔将酒杯还给科奎拉,道:“好了,科奎拉阁下,现在我们去举行受降仪式吧!我真的不想耽误你们回国的时间。” 科奎拉生硬的说:“对不起,纳恩少将,没有投降仪式。” “没有投降仪式?为什么?”库福尔装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科奎拉冷笑起来,拍了拍手,一队火枪兵从科奎拉办公室外面跑进来,他们举起枪,对准了库福尔。 库福尔看见火枪兵,明显一愣,然后脸上显出了害怕的神色。 看着一脸畏惧的库福尔,科奎拉得意的笑了起来,道:“愚蠢的英国佬,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我为什么要向你投降?” “是吗?科奎拉阁下,你确定你可以抓捕我吗?” 突然,库福尔脸上害怕的神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得意,库福尔解开衣服,指了指腰上绑的炸弹,问道:“科奎拉先生,你认识这个玩意吗?这是我们大明最新研制的烈性炸弹,只要我拉动绳索,整座总督府都会被炸塌,你信不信?我用我一个人换总督府所有的西班牙人,真他妈值!” 看着狠的库福尔,房间里所有人都呆了,这是玩命呢! 科奎拉现在有些沮丧,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哪知道库福尔早就识破了自己的阴谋,还带了炸弹在身上,科奎拉完全相信库福尔的话,因为前段时间在黄岩岛海战逃回来的西班牙海军,已经把大明的军工夸上天了。 “好了!”库福尔道,“既然你们没有投降的诚意,我留在马尼拉也没有意义了,你们送我去港口吧!” 库福尔一边说,一边把科奎拉办公桌上的马尼拉港布防图揣到了自己的怀里,库福尔也是一个不会做亏本生意的人,既然来了,总要带点东西走才是。 库福尔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收拾好,这才大摇大摆的来到总督府的大厅,大厅里,杨思郡带着通译和四个亲兵也在和西班牙的火枪兵对峙,他们的腰上都绑着炸弹,随时做好和西班牙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在库福尔等人不要命的威逼下,西班牙人无奈的败退了,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库福尔带着随从从容的离去。 库福尔嚣张无比,临走的时候不仅让亲兵搬了一大箱科奎拉珍藏在地窖里的白兰地,还顺便把科奎拉的弟弟一起带上,按照库福尔的说法,他要让科奎拉的弟弟送自己一程。 有了科奎拉弟弟的保驾护航,库福尔等人终于安全的回到了远洋号上面。 库福尔这次赚大了,不仅赚了一箱他最爱的白兰地,还把马尼拉港的布防图搞到了手里,现在,马尼拉港如同一个被剥光衣服的女人,**裸的呈现在大明军队的面前。 当叶思文来到马尼拉湾,听了库福尔斗败科奎拉的过程,他不由得向库福尔挑起了大拇哥,夸道:“库福尔,你现在可以出师了。” 第三十八章、飞艇部队,出动! 库福尔和科奎拉互相忽悠失败之后,双方又继续对峙,库福尔攻不进马尼拉,科奎拉也没有海上力量打破库福尔的封锁。( 北洋舰队的旗舰蛟龙号上,叶思文正在和库福尔以及一干将领参谋,围在一起观看库福尔从马奎拉办公桌上抢来的马尼拉海防布局。 看了良久,赵文昌皱着眉头,道:“侯爷,马尼拉港口的炮台依山而建,居高临下,我们战舰上的大炮根本够不着,若是强攻,必定会损失惨重,这仗,不好打啊!” “要是容易打的话,还用等你们来吗?我们远洋水师就可以把马尼拉攻下来!”库福尔有些烦躁的说。 库福尔在叶思文没来之前,就已经把马尼拉港的海岸防御研究了好几遍,不过库福尔始终没有找到好的进攻点,若是强行进攻的话,便正中了西班牙人的意。 宋海龙看了看自己的女婿叶思文,问道:“侯爷,要不派鲨齿大队去试一试?以他们的水性,秘密潜入应该没有问题,潜入马尼拉之后,他们可以去找当地的华人领袖赵辉,让赵辉帮助我们从内部攻破马尼拉。” “不行!”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岳父大人,你不要忘了,西班牙人也会使用水雷,我敢肯定他们已经在港口设置了大量的水雷,且不要说鲨齿大队能不能避开水雷秘密潜入,就算他们能潜入,其意义也不大,因为我们的战舰根本开不进马尼拉的港口。” “没有,没有!没有水雷。”库福尔摇着头说,“老板,你不用担心,前几天我去马尼拉的时候,西班牙蛮牛还没有设置水雷在港口里呢!” “现在不一样了!” 叶思文道:“前几天西班牙人还抱有侥幸的心里,他们认为他们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或者能从马尼拉从容逃走,但是随着朝廷大军的到来,他们失去和平解决这件事情的可能,也失去逃跑机会,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固守待援,既然要固守,自然就要把水雷布满港口,让我们每前进一步,都付出很大的代价。” 叶思文的一席话,又让众将陷入了沉默,西班牙人的防御工事做得极好,海上、6上都布置了强大的阻力,朝廷大军想要攻破马尼拉,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沉重得朝廷根本承受不了。 进攻遇上到阻力,众将一齐把目光望向了叶思文,他们知道,每次遇见这种进退两难的事情,叶侯爷总是有办法解决。 众人的目光让叶思文心里毛,他问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说道:“我们知道侯爷有办法,还请侯爷决断。” “唉!”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每次遇见这种事情就要我出马,真不知道养着你们干什么?你们能不能多懂点脑子啊?等以后你们独自打仗的时候,怎么让我放心啊!” “嘿、嘿、嘿……” 叶思文略带斥责还有关心的话,让船舱里所有的将领和参谋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研究了!一群不长脑子的家伙!”叶思文挥挥手,道:“他西班牙人不是把海里和6路都守得很死吗?那我们就走空中去袭击他们。” 空中! 众人听了叶思文的话,都有些疑惑不解,不过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了,在组建威远军的时候不是建立了一支飞艇大队吗? 威远军由骑兵旅,炮兵旅,步兵旅三个部分组成,除了这三个常规兵种,威远军还有两支师属特种部队,一支是李大憨训练的特种侦察部队,一支是秘密组建的飞艇大队。 飞艇,是由远洋铁厂自主研的一款飞行器,主创人员是宋应星和孙元化,飞艇的研,叶思文是完全不知情的,直到宋应星和孙元化两人把他们制作的飞行器拿去请叶思文命名,叶思文才知道飞艇已经被宋应星和孙元化造出来了。 看见远洋铁厂生产的飞艇,叶思文立刻惊为天人,立刻为其命名为“飞艇”,并且在组建威远军的时候,成立了全世界第一支由飞艇组成的空军。 为了保密,所以飞艇大队的存在,只有叶思文团体的核心人员才知道,就是核心成员,也不知道飞艇大队到底长什么样子,不过飞艇大队会飞,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由空中进攻西班牙人严密的防御工事,是再好不过的了。 见大家都明白过来,叶思文挥挥手,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等这场仗打完了,我给大家讲一讲6、海、空立体化作战,小兔崽子们快把我知道的学完了。” 大家听了叶思文的话,都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说道:“侯爷,你又要马儿肯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哪里行,你把战术教给我们,还不是用来对付敌人?” 一天之后,在北洋舰队后面一点点的威远军运兵船来到马尼拉湾和叶思文汇合。 此时,马尼拉湾已经聚集了几千艘大明的各类船只,百舸争流千帆竟,一时间马尼拉湾变得热闹无比。 威远军休息了一天之后,便开始忙碌了起来,既然飞艇部队是进攻马尼拉的主要部队,那么给飞艇部队装备炸弹便成了重中之重。 把装备了炸弹的飞艇部队放在天上飞了一圈,飞行的效果还不错,只要等叶思文一下令,飞艇部队便可以飞到西拔牙人的头顶上,慢悠悠的往下面扔炸弹。 这个时候的西班牙人,恐怕还从来没有见过飞行器吧!没有见过飞行器,他们自然也就没有防空武器,没有威胁的飞艇部队,自然可以慢悠悠的虐西班牙人。 本来按照叶思文的想法,第二天就会对马尼拉起总攻,可惜天公不作美,连续几天都是大风,飞艇部队根本没有办法升空,即使升空,飞艇也会不受控制,被大风吹跑。 叶思文忧心忡忡的祈求老天快点把风停了,好早日攻进马尼拉,要知道,几万大军,每天人吃马嚼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多在海上呆一天,就要多用很多钱。 叶思文忧心忡忡,在岸上的西班牙同样也忧心忡忡,他们看着海面上越来越多的大明船只,心中开始盘算,这么多船,怕是有几万人马吧!看来,这次大明政府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科奎拉不仅是一个军人,同时他也是一个政客。 作为一个军人,科奎拉知道出动这么多人需要的军费是多少,那是一个天文数字。 作为一个政客,科奎拉知道,打仗打的不是人命,打的是钱,打的是利益,大明政府动用这么多军队,花费这么多军费,他们不得到足够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同时,科奎拉也对大明政府的实力又有了新的了解,能够动这么多力量前来讨伐自己,大明政府的财力可见一斑,科奎拉当然不知道,这次大明出兵的军费,完全是济南证券交易所行的战争股票凑来的,没有动用国家财政一分钱。 科奎拉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他再次派出使者去向赵辉讨饶,希望得到以赵辉为的华人的谅解,从而使大明政府没有攻打马尼拉的理由,但是他赵辉的嘴里得到的答案依旧是一个字——不! 吕宋华人在西班牙人的统治下已经忍了太久,以前,母国不管他们,他们只能逆来顺受,不敢说半个“不”字,但是,现在母国的军队就在马尼拉湾,随时可以把西班牙殖民者赶走,这个时候的他们,自然可以挺起胸膛对西班牙殖民者说不。 “唉!这可怎么办啊?” 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科奎**上了马尼拉港口的一处制高点,他看着海面上的大明船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西班牙人可以固守马尼拉,但是大明这么多军队,若是他们在其他的地方登6,再由6路进攻马尼拉,到时候可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科奎拉本来以为大明政府最多派个几千人的小队伍来讨伐自己,由于补给线漫长,科奎拉有信心把几千人的小队拖垮,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大明政府的手笔如此之大,一下子就来了几万人。 正当科奎拉郁闷无比的时候,他的副官突然指着天上,惊讶的问道:“总督,你看天上是什么?” 科奎拉循声望去,他看见几十支巨大的雪茄漂浮在空中,巨大的“雪茄”慢慢的向马尼拉的6地驶来。 随着“雪茄”慢慢靠近,科奎拉终于看清楚了“雪茄”的真面目,很明显,这些“雪茄”都是人工打造的,“雪茄”的表面还绘着张牙舞爪的巨龙。 “这是大明人制造的飞翔武器!” 西牛贺洲经过伟大的文艺复兴,人们的脑袋里也有了一些科技的概念,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科奎拉突然意识到了天上的“雪茄”是什么! “完了!”科奎拉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敌人有能飞翔的武器,自己摆在地面上的防御根本没有用。 叶思文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放飞飞艇的好天气,岂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他当即下令,以飞艇为前驱,所有部队准备对马尼拉起总攻。 飞艇部队,前进! 大明军队,前进! 第三十九章、马尼拉港口攻防战 “轰、轰、轰……” 飞艇飞过,海面上突然出现一阵大爆炸,冲天的水柱,巨大的浪花,让马尼拉内海变得热闹无比! 海面上的爆炸当然不是大明军队闲得蛋疼搞出来的,而是西班牙人辛辛苦苦安装在海里的水雷被引爆了。 [ 在每一艘飞艇的尾部都系着一个绳子,绳子的下方拴着重物,重物在海面上滑行,然后引爆水雷,水雷爆炸之后,又会激起巨大的波浪,由于西班牙人的水雷还是老式水雷,极不稳定,巨大的波浪又可以把旁边的水雷也引爆。 就这样,西班牙人辛辛苦苦安装在港口的水雷一个战绩都没有,就被飞在天上的飞艇报销了。 飞艇部队一面进攻,一面把海上的雷也扫了,真是一举两得。 很快,飞艇部队离开海面上空,来到6地的上空,飞艇解开拖曳在尾巴上的重物,迅分成六组,每组五至六艘飞艇,各自散开,开始对马尼拉港口进行战术轰炸。 飞艇部队第一次实战,叶思文害怕他们在天上生混乱,所以叶思文把马尼拉港分成六个分区,每一组飞艇负责一个分区的轰炸,这样的战术既简单又明了,还不容易生混乱,这种战术将会编入教科书,成为济南讲武堂的标准课程。 “咻!轰!咻!轰!咻!轰……” 一个接一颗的炸弹从飞艇上落下来,直接落到西班牙人的防御工事上面,轰然爆炸,炸弹的前端装有能出尖利响声的哨子,炸弹在下落过程中,能出尖利的响声,短暂的响声之后,炸弹落在地面上,轰然爆炸。 一时间,马尼拉港口一片爆炸的声音,爆炸激起的灰尘直接把马尼拉港口笼罩在一面烟雾之中,马尼拉港口的海防设施被一个接一个摧毁,西班牙士兵被一个接一个炸死。 在爆炸声中,当然还有西班牙人鬼哭狼嚎的声音,他们面对飞艇的进攻,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这个时代,由于防空武器还没有被明,所以空中力量对地面力量有着绝对的优势,即使是行动缓慢的飞艇,地面上的部队依旧没有半点办法。 倒是有几个很有勇气的西班牙士兵,他们举起火枪,向天上开枪,准备把飞艇揍下来。 若是西班牙士兵手中拿的是反器材狙击枪,他们肯定能取得不错的战绩,至少可以把飞艇的气囊打破,可惜的是,他们手中拿的是老式的前装滑膛枪,平面射程都不过一百米,仰面射程就更不消说了,而且燧枪的威力不行,他们想要取得战绩那可是要圣母玛利亚开眼才行了。 “砰、砰、砰……” 十几个西班牙勇士瞄准飞艇,扣动扳机,火枪的枪口喷出巨大的火焰和灼热的子弹,不过让他们失望的是,他们的子弹连飞艇的一根毛都没有伤到。 西班牙勇士没有伤到飞艇,却把飞艇上的士兵激怒了,他们转动方向舵,直接飞到西班牙勇士的头顶,几颗炸弹扔下去,十几名西班牙勇士便去见他们的圣母玛利亚了。 还好西班牙人不全是傻子,他们知道,头顶上的飞艇部队要轰炸的是港口的海防设施,而不是人,只要乖乖的趴在地上,就能逃过一劫。 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除了几个特别倒霉的西班牙士兵,其余的西班牙士兵都逃过了一劫。 “轰!” 突然,马尼拉港口的后方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一朵巨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西班牙人的弹药库被引爆了! 飞艇的轰炸只持续了半个小时,没有办法,现在的飞艇技术还不是很成熟,飞艇的载弹量就摆在那里,能持续轰炸半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了。 尽管飞艇部队只轰炸了半个小时,但是马尼拉港口的海防设施已经被炸得差不多了,特别是几个大口径、高射程、位置高的海防炮台,那更是被炸得面目全非,因为叶思文已经知道了马尼拉港的海防布局,他把这几个对海面战舰威胁极高的炮台设为了重点轰炸对象。 飞艇部队完成任务,又在马尼拉港口的上方耀武扬威了一番,这才大摇大摆的收队回家。 漫天的啸叫和爆炸声终于停止了,西班牙人从废墟中爬起来,看着被飞艇部队炸成废墟的海防设施,西班牙人欲哭无泪,这可是他们经营马尼拉多年的成果啊!半个小时都不到,就被大明的军队破坏了,这大明军队也太坏了一些。 “又来了!” 突然,一个士兵指着外海,有些惊恐的喊道。 西班牙士兵纷纷望向外海,透过烟雾,他们看见大明的舰队缓缓的开进了马尼拉港口,战舰上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马尼拉港,很明显,他们要进行下一轮轰炸了。 马尼拉港的海防炮台被飞艇部队炸得面目全非,已经对海面上的战舰造不成任何威胁,而且西班牙人在马尼拉港的弹药库也被摧毁了,即使炮台还能用,也不能挥多少作用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大明战舰,一个西班牙军官大声吼道:“趴下!都趴下,大明的战舰要轰炸港口了。” “轰、轰、轰……” 西班牙军官的话音一落,大明战舰上的炮口突然喷出一阵巨大的火焰,一颗接一颗的炮弹向马尼拉港口砸来。 顿时,马尼拉港口又陷入一片烟尘和火海之中,破甲弹、烧夷弹、开花弹不断倾泻在西班牙人的头顶,炸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蛟龙号上,宋海龙看着不断飞向岸上的炮弹,略微有些心疼,这哪里是飞的是炮弹啊?这都是飞的钱啊!造一个炮弹要几十两银子呢!照这个砸法,金山银海也得砸进去。 宋海龙看了看这次轰炸任务的安排者叶思文,只见叶思文神色淡定,嘴角还带着些许微笑,看来他是一点都不心疼啊! 宋海龙小声的嘀咕道:“真是个败家子!” 宋海龙一个大老粗,小声嘀咕也像打雷一般,更何况叶思文的耳朵很灵敏,他听见宋海龙的嘀咕,扭头问道:“岳父大人,你说谁是败家子!” “还有谁,当然是你呗!”宋海龙倒是毫不避讳,道:“今天用的弹药费,都够整个山东的百姓用好多年了。” “是啊!侯爷,飞艇部队轰炸之后,我们完全可以派6军抢滩登6,何必用战舰进行二次轰炸呢?”赵文昌也在一旁不解的问。 叶思文看了看自己手下的将领参谋,微微一笑,道:“你们没有看出来这是一个练兵的机会吗?” 练兵?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懂叶思文的意思。 叶思文笑了笑,道:“你们难道没有觉得这是一次海6空三军联合演练的好机会吗?这次的战斗,飞艇部队学习如何进行大规模轰炸,海军学习如何从海上大规模轰炸港口,6军学习如何抢滩登6,待打完仗之后,我们就要总结这次战斗的宝贵经验,有了这些宝贵的经验,我们大明军队才会越来越强,越来越成熟。” 众将听了叶思文的话,都点了点头。 “所以!”叶思文继续道,“现在花点钱根本不用心疼,只要我们能好好利用这次的战争经验,在以后的战争中不断的取得胜利,就是花再多钱,也是值得的。” 听了叶思文论述,众将齐声道:“侯爷高见,我等受教了。” 半个小时之后明军舰队停止了对马尼拉港口的轰炸,战舰缓缓的驶向两旁,战舰呈倒“八”字分布在马尼拉的港口两边,战舰上的大炮依旧对准马尼拉港口,他们的轰炸任务完成,现在的任务是保护步兵登6。 战舰散开之后,运兵船从“八”字的口子上驶进了港口,登6的先锋是威远军的步兵旅,他们整齐的站在甲板上,脸上带着毫无畏惧的神色,他们是大明,乃至全世界最强悍的军队,所有的敌人在他们的面前,都会如摧枯拉朽一般被击败。 飞艇部队再次升空,不过他们这次载的不是炸弹,而是载的人,李大憨带着威远军的龙牙特种大队登上了飞艇,他们将会从内部攻破西班牙人的堡垒。 轰炸终于结束了,西班牙人从地上爬起来,经过大明军队连续一个小时的不间断轰炸,西班牙人的神经已经被变得非常的脆弱,两耳失聪,神情迷离的人不在少数! 本来科奎拉还在港口上布置了一支土著军队协助西班牙人防守,可是两轮轰炸之后,愚昧无知且胆小如鼠的土著军队已经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现在,港口上只有一支两千人的西班牙军队,他们是港口上防御大明军队的唯一力量,西班牙军人呆滞的看着海面上的大明运兵船,他们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负责港口防御的军官还算清醒,他大声的吼道:“轰炸结束,大明的步兵要上来了,所有的人准备战斗,让大明人看看我们西班牙人的勇气。” 军官的吼声终于把西班牙人的神喊了回来,训练有素的西班牙军人迅反应过来,他们握紧手中的枪,在废墟中寻找掩体,准备负隅顽抗! “杀!” 大明的运兵船终于到达了港口的码头,一名举着火红色“明”字大旗的壮汉大吼一声,率先跳上了马尼拉的土地。 “杀!” 大明威远军步兵旅的军人大吼一声,跟在旗手的后面,开始进行冲锋。 第四十章、找了个皇族兄弟 “砰、砰、砰……轰……砰、砰、砰……轰……” 马尼拉的港口上,现如今是非常的热闹,双方步枪的声音,威远军装备的虎式肩扛火箭筒的爆炸声,以及各种喊杀声交汇在一起,形成一曲庞大的战争交响曲。<? 率先登上码头的,是威远军的轻装步兵团,在巷战中,威远军以轻装步兵团作为主要作战兵种,一个排三十六人,装备虎式步枪三十支,虎式肩扛火箭筒三门,班级以上军官佩戴左轮手枪一支,这装备,就是放在一战的时候,也不能说差。 威远军的轻装步兵团登上岸,立刻对西班牙军队起了猛烈的进攻,对付没有掩体的西班牙士兵用他们用步枪,对付有掩体的西班牙士兵,他们先用虎式肩扛火箭筒轰掉西班牙士兵的掩体,再用步枪一个一个的点名。 面对现代化装备的威远军,西班牙人的燧枪都不好意思拿出来,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慢慢的后退,节节抵抗。 “哒哒哒……哒哒哒……” 正当西班牙军队被猛烈的进攻打得摸着头脑的时候,战场上又传来了一阵恐怖的声音,步枪连的声音,这种枪声是西班牙军人从来没有听见过的。 在威远军的轻步兵团登岸之后,威远军的重步兵团也紧随其后,登上了马尼拉的土地,重步兵团的装备更牛逼,他们依旧是以排为作战单位,一个排装备二十支虎式步枪,装备三支由远洋铁厂研制的虎式水冷重机枪! 虎式水冷重机枪是远洋铁厂最新的研究成果,机枪以火药燃气为动力,利用子弹射击时喷的火药气体使机枪完成开锁、退壳、上膛,重新闭锁等动作,只需扣动扳机,机枪就可以自动射,机枪的最高射是六百每分,最低射一百每分,端的是犀利无比的武器。(马克沁水冷重机枪的中国版本。) 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威力虽然巨大,但其缺点也是很大的,重量高、造价高、帆布弹链的故障率高,这“三高”让马跃在给威远军装备虎式水冷重机枪的时候颇为担心,为此他还特地找到了叶思文解决这件事。 面对马跃的问题,叶思文只说了四个字:“瑕不掩瑜!” 叶思文一句话,便改变了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命运,马跃当即成立了用虎式水冷重机枪列装的重步兵团。 和飞艇一样,这也是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处女秀! 自动武器的出现,必定在战场上出尽风头,随着“哒哒哒”的声音,西班牙人的掩体被打得石屑纷飞,无数的西班牙人倒在了虎式水冷重机枪的枪口下面。 虎式水冷重机枪和飞艇一样,在处女秀中,出尽风头。 最后登上岸的,是威远军步兵旅的工兵团,威远军工兵团的任务是构筑防御工事、炮兵阵地、对敌爆破等任务,他们登岸之后,在轻步兵团和重步兵团的保护下,开始建立滩头阵地,为更多军队登上马尼拉港做准备。 尽管大明军队的进攻很猛烈,但是西班牙军队还是没有出现溃退或者投降。 西班牙军队的军事素养很高,他们在港口的废墟之中寻找掩体,三五个人组成一组,利用自己熟悉的地形,拼死抵抗大明军队的推进。 西班牙军人之所以这样卖力,不是因为他们的国家,也不是因为他们的总督,他们顽强作战,完全是为了他们自己,因为他们的手上沾满了华人的血,若是让大明的军队攻进来,第一个要惩罚的就是他们。 巷战可是一个技术活,威远军作为一支新成立的野战部队,他们从来没有巷战的经验,所以威远军对巷战很陌生,因此,西班牙军队的负隅顽抗严重迟滞了他们的推进度。 在蛟龙号上观战的叶思文也有些担心,他没想到西班牙军队的军事素养这么高,经过两轮轰炸加上猛烈的进攻,居然还没有崩溃,叶思文不由得有些佩服西班牙的军队了。 就在威远军攻击严重受阻的时候,飞艇载的龙牙特种大队降落到了马尼拉港口的中心,龙牙特种大队在李大憨的带领下,开始和驻守港口的西班牙军队进行了激烈的巷战。 虽然龙牙特种大队成立时间很短,但是他的核心成员都是李大憨从虎牙大队挑选出来的特战精英,在这些特战精英的带领下,龙牙特种大队迅成长,对巷战、丛林作战都颇有心得。 和专业的龙牙特种大队一比,西班牙军队和民兵没什么两样,在李大憨的带领下,从西班牙人的背后进攻,龙牙特种大队迅扫清马尼拉港的西班牙残军。、 西班牙军队面对两面进攻,瞬间崩塌,但是他们没有选择投降,或者顽抗到底,被威远军当场击毙,或者选着逃跑,成为一名逃兵。 不多时,马尼拉港口的最高处就飘扬起了火红色的“明”字大旗,大明军队正式攻占了马尼拉港口,下一个目标,就是马尼拉城。 叶思文带着一干将领,代表大明,正式登上了吕宋岛。 叶思文站在马尼拉港口的废墟上,环顾四周,他想起后世不老实的菲律宾,不由得心中激荡,这里即将成为大明的海外殖民地啊!看你们这群菲佣还嚣张不。 此时的马尼拉港,热闹非凡,大明的战舰把马尼拉军港最后几艘西班牙战舰击沉,然后鸠占鹊巢,开始进港休整。 在马尼拉港的民用港口,大明的船只正在卸货,由于打仗,马尼拉港的苦力早就跑得没影了,负责物资的宋娇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苦力。 威远军打仗,打的就是弹药物资,若是弹药物资跟不上,威远军的攻击力将会呈直线下降,威远军随身携带的弹药,已经在刚才的港口攻防战中消耗殆尽,此时得不到弹药补给,威远军根本无法向马尼拉城推进。 现在开始向马尼拉城推进的军队有且只有一支,他们就是李大憨带领的龙牙特种大队。 不能大规模向马尼拉推进,这让叶思文也感到很是苦恼,若是不能乘胜追击,尽快攻进马尼拉,西班牙人肯定会利用这个时间布置强大的防御工事,到时候再进攻的话,不仅难度大,而且还有可能造成更多的伤亡。 威远军可是叶思文等人的宝贝疙瘩,损失一个,他们都会很心疼的。 就在叶思文和宋娇为卸货慢的问题焦头烂额的时候,吕宋华人领袖赵辉带着一万多名华人来到了码头上,来到码头上之后,赵辉立刻安排人帮大明军队搬运物资,吕宋的华人们都是勤劳的人,卸货这种事情,他们完全不陌生,一上来就可以摸上手。 有了一万多华人的帮助,大明军队卸货的度立刻增快,弹药物资迅放到威远军的手里,威远军再次装备起来,先装备好的是一个轻步兵团和炮兵团,装备完成之后,他们立刻开往马尼拉城,准备攻城。 在忙乱之中,赵辉终于见到了这次前来帮助他们的叶思文,他看见叶思文,二话不说,立刻向叶思文跪下,赵辉眼中含泪,道:“草民赵辉,多谢虎威侯仗义来救!侯爷及时赶到,拯救了吕宋所有华人的性命啊!” “使不得,使不得!” 叶思文连忙扶起赵辉,道:“赵兄乃是宋室皇族后裔,我岂能受你的大礼?再说了,我们都是华夏子孙,炎黄血脉,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皇族后裔!”赵辉苦笑摇头,道:“侯爷,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可怜我们赵氏,如今落到被蛮夷番邦欺负的份上,若不是侯爷兵来救,恐怕我们这一辈子都只能在森林里当野人了。” 叶思文道:“赵兄放心,西班牙对吕宋华人做的事情,我定当加倍还给他们!我要让西班牙人吐出你们的财产,他们杀了多少人,我就要多少人来偿命。” “草民代表吕宋所有华人,谢过侯爷!”赵辉有些激动,恭敬的向叶思文道谢。 “什么草民、侯爷的?”叶思文大手一挥,道:“赵兄,你们赵氏皇族虽然昔日荣光不再,但是你们依旧是皇族,其尊贵是任何人都不能否认的,你我以后兄弟相称如何?” 听叶思文要和自己称兄道弟,赵辉大惊,道:“草民岂敢!” “有什么敢不敢的?” 叶思文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摸样,道:“莫非赵兄是看不起我的出身,不愿意和我以兄弟相称,对,我祖上是农民出身,比不得赵兄的皇族身份!” “没有,没有,侯爷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赵辉连连解释。 最后,在叶思文的坚持下,找回不得不和叶思文以兄弟相称,叶思文这下又多了一个兄弟。 叶思文身后的将领听了叶思文的话,嘴角都不由得抽搐了一下,叶侯爷好像很喜欢和别人称兄道弟啊!就算赵辉是皇族后裔,但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现在和他结拜有个毛线用? 这些只懂打仗的将领哪里知道叶思文的深谋远虑,他在得知赵辉和赵煜两兄弟是宋室后裔的时候,脑筋就开始活泛起来,如何更好的利用赵辉两兄弟的皇族身份,是他最先考虑的,因为这关乎到大明政府如何治理吕宋。 第四十一章、进攻总督府受阻 大明政府的核心利益是什么?叶思文集团的核心利益是什么?大明百姓的核心利益是什么? 若是吕宋成为大明政府的殖民地,大明政府必将如西班牙政府一样,设立马尼拉总督,届时朝廷将会派总督前来管理,若是派来的总督是亲叶派还好,若是遇上一个对叶派不感冒的总督,叶思文集团的损失可就大了。? <[<〔 < ] 不仅如此,若是朝廷派来一个窝囊废总督,很有可能过几年之后吕宋岛又得易主,若是朝廷派来一个贪腐总督,吕宋的华人还是一样被盘剥! 叶思文集团辛辛苦苦帮朝廷打下吕宋,为的是什么?山东百姓慷慨解囊,认购济南证券交易所售的战争股票又是为了什么? 都是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叶思文能团结他的部下,不是因为叶思文的个人魅力有多大,而是因为他能给部下足够的利益。 叶思文能让山东的老百姓掏出钱来凑集战争经费,不是因为老百姓傻,而是因为打下吕宋,他们能得到利益。 打下吕宋,治理吕宋,开吕宋,利用吕宋为中转站和西方国家通商,其中的利益,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但是要得到其中的利益,吕宋总督这给位置必须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就算不是叶思文集团的人,也得是亲叶派人士,若是交给一个不知所谓的人,叶派的损失可就大了。 谁来都没有掌握在自己手里舒服啊!这是叶思文的想法,但是他有没有办法,他总不可能把大明本土那些事情放下,来当马尼拉总督吧! 不过以叶思文的政治智慧,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而他看见赵辉之后,这个解决方案就日趋成熟了。 吕宋,还得由吕宋当地的华人来治理啊! 不过说这些,都还为时过早,现在仅仅攻下了马尼拉港口,西班牙在吕宋建立的据点颇多,想要完全占领吕宋岛,没有半年时间打不下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攻下吕宋的政治文化中心马尼拉城以及城中的总督府,若是能生擒马尼拉总督科奎拉,那就更好了。 西班牙驻守吕宋的军队,只有三千军队和几百警察部队罢了,其余的尽是些土著兵,港口一战,两千多名西班牙军人全部战死,土著兵也被猛烈的轰炸吓跑,现在的马尼拉城大约还有一千名西班牙军人和几百警察部队在驻守。 面对威远军,这不满两千的西班牙军队想要守住马尼拉,除非他们的圣母玛利亚显灵。 想到这里,叶思文带着手下的一干将领、参谋登上了去马尼拉城的马车,此时威远军的骑兵旅也已经下船整队完毕,为了保障叶思文的安全,马跃特地派了一个骑兵团保卫叶思文的安全。 当叶思文的大队人马来到马尼拉城的时候,马尼拉城的城墙已经被威远军的轻步兵团控制了,和轻步兵团一同前来的炮兵团正在往城墙上架大炮,不过他们炮口没有对准城外,而是对准了城内,他们的任务是支持城内的龙牙特种大队进行巷战。 若是龙牙特种大队遇上难缠的对手,先用虎式肩扛火箭筒轰,若是虎式肩扛火箭筒解决不了敌人,他们就会向城头的炮兵出信号,告诉炮兵观测手坐标,呼叫炮兵支援,一炮下去,再难缠的对手也只能去见上帝。 城里不时传来零星枪声和炮声,看来西班牙人依然在负隅顽抗,他们是不准备投降了。 赵文昌一介文人,看着城里激烈的战况,面带忧色,向叶思文道:“侯爷,城里还在战斗,我们还是等城里的战斗结束了才进去吧!” “老赵啊!”叶思文得意的笑道,“怕了吧!” 赵文昌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我的思想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看着热兵器时代战争的惨烈,的确有些心惊肉跳。” 叶思文点点头,道:“对啊!热兵器时代的战争,的确要比冷兵器时代的战争激烈许多,但是这是大势所趋,我们不搞热兵器,别人就要搞,若是让别人造出比我们先进的热兵器,挨打的,就是我们了。” 在后世,大明和西班牙人生的吕宋战争被编入战史,被看成是热兵器全面取代冷兵器的标志性战争。 “为了胜利,我们的科技一定要走在别人的前面!”赵文昌斩钉截铁的说,“侯爷,等回山东之后,我一定要出资开办一所科技学院,为侯爷培养科技人才。” “哈哈哈……”叶思文笑道,“好啊!到时候我可要入股哦!好了,闲话就不说了,我们进城吧!有虎威团的虎牙大队庇护,没有人能伤的了我们。” 赵文昌见叶思文如此自信,道:“好吧!那我可就舍命陪君子!” 当下,叶思文命令护送他的威远军骑兵团在城外驻扎,因为骑兵进城去玩巷战,和送死没有什么两样。 叶思文带着赵文昌一干参谋,并虎牙大队的一百五十名士兵进入了马尼拉城。 昔日繁华的马尼拉城,因为战争,变的很是萧瑟,城里的居民纷纷逃离,大街除了满地瓦砾,就再也见不到其他东西,城里的空气中处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硝烟味,看来战况还是很激烈的。 待叶思文等人进入马尼拉城的时候,里面的大规模战斗其实已经结束了,城中大部分重要的地方都被威远军的轻步兵团占领了。 唯一一个还在战斗的地方,是马尼拉总督府,没赶上战斗,叶思文很是郁闷,他大手一挥,让部队向战况激烈的总督府进。 待叶思文来到马尼拉总督府外面的时候,李大憨正在训人,龙牙特种大队的士兵整齐的站在李大憨的面前,一个个把头趴得老低,认真的聆听李大憨的训示。 “你看看你们这群怂货,老子不就想打下一座完整的总督府供侯爷休息吗?你们居然让老子用大炮轰,大炮把总督府轰坏了你们负责啊?” “从内部突破知不知道,老子平时没有教你们吗?让你们这群兔崽子爬墙狗日的居然给老子说墙上有枪口,不敢爬,平时的训练都训练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 “妈的,不就是几个炮口,几个枪口吗?就把你们这群兔崽子吓成这样,平日里不是牛逼哄哄的说自己是什么军中骄子吗?高军饷啊!兵王啊!怎么?现在怂了,怂了尽早滚蛋,老子手下不养怂货!” “他娘的,一个小小的总督府,老子亲自上阵,带你们这群兔崽子攻了三次,居然毫无建树,这战绩要说出去,老子‘特战专家’的名号都被你们这群兔崽子毁了知道不?” …… 平日里军中骄子龙牙特种大队的士兵被李大憨训得如同狗一样,面对李大憨的训示,这些军中骄子没有一个人敢吭声,谁让他们完不成李大憨制定的作战计划呢? “轰!” 正当李大憨训得起劲的时候,总督府的一个炮口突然开炮,一颗灼热的炮弹砸在龙牙特种大队几十米外的地方,砸得地面石屑纷飞。 面对西班牙人的大炮,龙牙特种大队的士兵动都不动一下,士兵依旧认真聆听李大憨的训示,李大憨依旧肆无忌惮的骂娘。 龙牙特种大队的军事素养,还真不是盖的。 叶思文在远处听见李大憨的训示,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李大憨,也真是一个急性子,龙牙特种大队成立不过一年时间,他就想用龙牙特种大队执行高难度的特种任务,这不是为难人吗? 叶思文跳下马车,道:“去把李大队长给我叫过来!” “诺!”叶思文的亲兵领命,跑步前去召唤李大憨。 李大憨听说叶思文来了,也顾不得训斥手下的士兵了,连忙跟着叶思文的亲兵跑了过来。 见了叶思文,李大憨立正,举手行礼,道:“末将李大憨,见过侯爷!”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李大憨一番,只见李大憨穿着一身灰色的军服,肩上扛着一个绣着金色太阳的火红色肩章,和威远军的旅长一样,龙牙特种大队和飞艇部队的长官都是准将衔。 李大憨满身血迹,一身的火药味道,透过李大憨脸上的硝烟,可以看出,李大憨已经很疲倦了,这也难怪,整个马尼拉城都是龙牙特种大队打下来的,作为长官的李大憨自然要累一些。 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道:“二愣子!你辛苦了!” “报告侯爷,我不辛苦,辛苦的是我麾下的将士们!”李大憨有些哽咽的说,他没想到叶思文还记得他的外号。 看着李大憨哽咽的样子,叶思文笑呵呵的问道:“怎么?手下的儿郎又惹李将军生气了?” “一群废物!”李大憨不满的说,“我不就想完完整整的攻下总督府吗?我手下那帮兔崽子居然告诉我不行,想当年我带领虎牙大队纵横的时候,真他妈畅快啊!” 叶思文道:“好了,别生气了,特种部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训练好的,龙牙特种大队成立不到一年,哪里比得上已经成立了四、五年的虎牙大队。” “唉!看来真得动用大炮了!”李大憨无奈的摇头。 “不用!”叶思文笑道,“二愣子,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李大憨仔细打量了叶思文身边的士兵,一拍大腿,大喜道:“哎呦我的妈呀,这不是我的虎牙大队吗?” 第四十二章、这才叫特种作战 看见自己的老部下,李大憨欢喜得如同一个得了压岁钱的孩子,逐一和他的老部下打招呼,李大憨自信,有了虎牙大队的这帮老伙计,绝对可以把马尼拉总督府完完整整的拿下来。〈 和虎牙大队的老伙计打了招呼,李大憨屁颠屁颠的跑到叶思文的面前,道:“侯爷,把虎牙大队借给我使使行吗?我保证还你一座毫无损的总督府。” 看着略微有些疲惫的李大憨,叶思文道:“二愣子,我看你挺辛苦的,攻打总督府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吧!你在旁指挥就行了!” “不行!”李大憨挥挥手,道:“狗日的西班牙鬼子太嚣张了,我不亲自把他们干趴下,我不心服。” 看着坚决的李大憨,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吧!既然你要亲自上,我也不拦着,虎牙大队借给你用,不过说好了,你可不要让他们有损失哦!” 李大憨大喜,拍着胸脯,道:“侯爷,你就放心吧!虎牙大队可是我亲手训练出来的宝贝疙瘩,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 把虎牙大队借到手,李大憨跑到龙牙特种大队的面前,道:“你们这群兔崽子,给我好好看,看清楚咯!看看你们前辈是怎样攻破总督府的,看看谁才是大明的兵王!别他妈以为在龙牙特种大队混过几天就是真正的特种兵了,你们还早着呢!” 龙牙特种大队都不由得向虎牙大队集结的地方瞧了瞧,只见虎牙大队也和平常士兵一样嘛!没有多长个胳膊,多长只腿嘛! 龙牙特种大队的士兵暗中不服气,他们倒要看看,虎牙大队怎样攻破总督府。 看着兀自不服气的龙牙特种大队士兵,李大憨暗道:“等会你们就知道虎牙大队的厉害了!” 李大憨训完龙牙特种大队,又跑到虎牙大队的面前,道:“你们把所有的长枪都放下,交给爆破中队的人保管,这次战斗和爆破中队无关。” 听自己不能参加战斗,爆破中队立刻不干了,问道:“凭什么和我们无关?” 李大憨大骂道:“老子才走几天啊?你们就不听老子的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们天天玩炸药,一个不小心把总督府炸坏了你负责啊?我要的是完整的总督府,不是一片废墟。还有,你们把身上的左轮手枪全部交给突击一中队的兄弟,屋里的短距离作战,没有几支左轮手枪在手上还真不得力!还有,炮击中队也别参加行动了,你们也是不消停的主,等会把我的总督府打坏了你们赔不起,你们也把配枪交给突击一中队。” 李大憨的话让爆破中队和炮击中队的士兵哑口无言,没有办法,他们只能把佩戴的左轮手枪连同子弹交给了突击一中队的兄弟。 见爆破中队和炮击中队消停了,李大憨一挥手,指着龙牙特种大队,道:“突击二中队李大熊,你去那群小兔崽子身上找六十支左轮手枪,分给你手下的兄弟,要确保每人身上佩戴六支左轮手枪,知道不?” 李大熊就是李岩的护卫大熊,他在虎牙大队混了几年,凭着过人的体格和天生的战士基因,很快就当上了虎牙大队突击二中队的中队长,扛着两杠两虎头的中校肩章,可谓事业有成。 至于和李大熊一起进入虎牙大队的李岩和王小林,都被叶思文赶去军校读书了,李岩和王小林都是叶思文培养的年轻一代军事人才,不读军校那是绝对不行的。 李大熊领命,笑嘻嘻的跑到龙牙特种大队面前,开始收枪,一边收,李大熊还一边笑嘻嘻的说着抱歉的话。 龙牙特种大队的士兵有些尴尬,从龙牙特种大队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人缴械呢!哪次军事演习不是把威远军的其他部队玩得团团转?现如今居然要向一支私兵缴械,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虽然丢了人,但是龙牙特种大队的士兵却没有气馁,他们决定,以后一定要好好训练,努力赶虎牙大队,让李大憨瞧得起。 在李大憨的组织下,虎牙大队的突击一中队和突击二中队迅装备起来,他们每人装备了六支左轮手枪,子弹全部装在手枪里,身上没有一颗多余的子弹,每人腰间还装备了一把锋利的三棱刺,用以近身格斗。 “作战计划是这样的!” 李大憨指着马尼拉总督府的平面图,向突击一中队和突击二中队解释道:“老大,你看见总督府上面那根烟囱了吗?你们突击一中队的任务是,乘坐飞艇,从烟囱里进入总督府,从的内部攻破总督府。” 李大憨给突击一中队队长下了命令,又向李大熊道:“大熊,你看见总督府那些窗户了吗?你的任务是带领突击二中队,从窗户进入,和突击一中队里应外合,攻破总督府。” “是!” 突击一中队队长和李大熊向李大憨敬礼,转身去准备去了。 李大憨向现在的虎牙大队大队长杨国柱问道:“狙击手中队准备好了吗?” “大队长放心”杨国柱自信满满的说,“曾中队已经带领十五个狙击手占据了有利地形,只要大队长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拔掉总督府里的火力点。” “好!”李大憨点了点头,掏出两支左轮手枪,道:“杨队长,我要和突击一中队一起行动,外面的事情就靠你了。” 杨国柱笑了笑,道:“我给大队长当了几年的副手,难道大队长还信不过我吗?” “当然信得过!”李大憨拍了拍杨国柱的肩膀,道:“我去了,让狙击中队准备火力掩护。” 此时,李大憨向飞艇大队大队长孔德云借的三艘飞艇也飞到虎牙大队头顶,李大憨一马当先,攀着飞艇上抛下来的绳索,快的爬上了飞艇。 很快,突击一中队的三十名士兵便爬上了飞艇,紧接着,飞艇转动舵盘,慢悠悠的飞往了总督府的上方。 不多时,飞艇便停在了总督府的房顶上,一根绳索抛下,飞艇上面的士兵鱼贯而下,突击一中队迅分成三个小队,分别聚在总督府房顶上的三个烟囱旁边。 房顶上的李大憨向杨国柱比了一个手势,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完成。 杨国柱再看了看突击二中队的士兵,只见突击二中队的士兵已经在李大熊的带领下,靠着残垣断壁的掩护,运动到了离总督府只有五十米的地方。 杨国柱挥动令旗,喝道:“行动!” “砰、砰、砰、砰……” 杨国柱一声令下,率先行动的是狙击中队的十五个狙击手,他们在狙击副手的指导下,开始向总督府的十五个火力点开枪,枪声之后,总督府的火力点立刻喷出鲜血,十五个火力点全被端掉。 一击得手之后,狙击手推弹上膛,又瞄准了下一个火力点。 狙击手的枪声就是命令,第一枪响起的时候,突击一中队和突击二中队迅行动,突击一中队的士兵迅跳下了烟囱,而突击二中队则从掩体里站出来,趁西班牙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仅仅用了五秒钟,便跑到总督府的围墙下方,这里是墙上火力点的射击死角。 “砰、砰、砰……” 西班牙人看见明军开始行动,立刻开始反击,几十个火力点一起开火,但是他们遗憾的现,自己突然失去了敌人的目标,在他们的射击范围之内,一个明军也没有看见。 “砰、砰、砰……” 清越的枪声一声接一声响起,总督府的火力点一个接一个被狙击中队的狙击手端掉,所谓枪打出头鸟,凡是刚才开枪的火力点,一个都没有逃过被狙击枪点名的命运。 看着行动如行云流水般流利的虎牙大队,龙牙特种大队的士兵一脸的惊讶和崇拜,他们这下算是彻底服了,虎牙大队普通士兵的战术动作,都快赶上他们教官的动作了,这事没法比! 龙牙特种大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能入李大憨的法眼了,虎牙大队的确比他们强太多,无论是个人战斗素养,还是团队协同作战,都不是龙牙特种大队这些后来者能比的。 不要说龙牙特种大队的士兵了,就连叶思文也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虎牙大队进行协同作战。 虎牙大队能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和李大憨的专业训练是分不开,李大憨看来还真是特种作战的专家,虎牙大队的素质就是放在后世的特种部队中,也算上乘。 从烟囱突破的突击一中队率先进入了总督府的内部,不过很不幸的是,西班牙人已经现了李大憨的企图,他们端着火枪,静静的守在壁炉的周围,准备射杀一切敢于从烟囱下来的大明军人。 正当西班牙人紧张得不得了的时候,突然从壁炉里抛出一个包裹掉在地上,紧张的西班牙人以为是大明军人从壁炉里跑出来了,他们也不管掉在地上的是什么东西,他们举枪就射。 “砰、砰、砰……” 就在西班牙人把枪口瞄准地上的包裹的时候,一个如同鬼魅般的人影突然从壁炉里跑出来,第一个下来的正是李大憨,他一手一只左轮手枪,左右开弓,一下子把两支手枪中的子弹射了出去。 在壁炉边守着的西班牙军人猝不及防,被十二颗灼热的子弹打得人仰马翻。 第四十三章、攻入总督府 房间里一共有十五名西班牙士兵,被李大憨撂倒十二个,剩余的三个连忙向李大憨开枪,可是还没等他们用枪瞄准李大憨,紧跟在李大憨后面的虎牙大队士兵也冲了进来,左右开弓,一秒钟就解决了剩余的三个西班牙士兵。< [ “快!快!”李大憨一挥手,道:“我们去把西班牙人的总督抓了再说。” 此时,其他几个房间里也传来左轮手枪的枪声和西班牙人的惨叫人,看来突击一中队的三个小队已经完全得手了。 今天,壁炉彻底成了西班牙人的噩梦,本来在吕宋这个地方,冬天根本不需要壁炉取暖,不过西班牙菲律宾第一任总督为了装逼,还是在总督府装上了壁炉,结果壁炉一次没用,反而便宜了虎牙大队的进攻。 进入总督府内部之后,十人一组的虎牙大队士兵排成二二四二的战术队形,开始对总督府的各个房间进行搜捕,前面两人冲击房门,后面两人立刻进入房间,再后面的四人作为支援力量,若是房间里的抵抗力量太强,就用得上他们了,最后两人负责保卫,防止有敌人从背后偷袭。 总督府里不时的出枪声,一个又一个的西班牙殖民者倒在了虎牙大队士兵的枪口下,两百多人驻守的总督府,竟然挡不住三个十人小队。 总督府的围墙下面,李大熊听见出第一声枪响之后,立刻下令:“行动!” 李大熊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突击二中队立刻将手中的绳索挂到了预定的位置,基本上是三个人一个位置,绳索系稳之后,突击二中队的士兵开始向上攀爬,虎牙大队使用的绳索是用牛皮和钢丝混合绞成的,其韧性和承重力都很强,一根细细的绳索,便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西班牙的军官不是笨蛋,他们看见抛上来的绳索,立刻知道敌人要开始爬墙了,军官指着一个士兵,道:“你,去把绳索割断。” 士兵二话不说,抽出匕,就要斩断突击二中队抛上来的绳索。 “砰!” 一声清越的枪声响起,想要割断绳索的士兵被一枪爆头,红的白的喷了他的长官一脸,士兵死的时候还举着刀,也算是敬业来了。 “砰、砰、砰……” 沉寂了许久的狙击枪又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他们在掩护突击二中队爬墙,射杀一切敢于靠近绳索的西班牙士兵。 在狙击中队严密犀利的打击下,凡是想要碰绳子的西班牙士兵,全被一枪爆头,最后,西班牙士兵再也不敢靠经绳子了,只能任由突击二中队往上爬。 虽然不敢动绳索,但是西班牙人并没有放弃,一个西班牙军官很快就想到一个办法,他大吼道:“快,快,这些撒旦的仆人要上来了,我们围成半圆,用抢对准窗口,只要魔鬼们敢冒头,我们就一枪打死他。” “嗤、嗤、嗤……” 西班牙人刚刚排好阵型,突然从窗户外面扔进来几个嗤嗤冒响,并且不断冒烟的玩意,这玩意不仅冒烟,还出一种刺鼻的气味,一种辣椒和花椒的味道。 “啊切!啊切!咳咳咳咳……” 随着烟雾越来越大,西班牙人的鼻子和喉咙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他们不断的打喷嚏,不断的咳嗽,哪里还顾得上防御窗户? 就在这个时候,突击二中队以三人为一个小队进入了窗户,他们戴着非常吓人的鬼头面具,进入窗户之后,从容淡定的开枪射击正在咳嗽和打喷嚏的西班牙人。 “哎呀!果然是撒旦的仆人来了!”看着带着鬼头面具的突击二中队士兵,西班牙人终于失去了抵抗的勇气,人是没有办法和魔鬼对抗的。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西班牙人的伎俩,突击二中队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们给西班牙人准备一道好菜,用辣椒粉、花椒粉、加上烟装置的制作的集烟和刺激双重功效的烟刺弹,成为克制西班牙人的利器。 而突击二中队士兵戴的鬼头面具,则是用木炭和水制作的防毒面具,可以防御烟刺弹出的刺激性气味。 在虎牙大队两个突击队的犀利打击下,守卫总督府的两百名西班牙军人连连败退,最后一部分人选择了投降,一部分人选择了死战。 “砰!” 随着最后一声枪响,马尼拉总督府攻防战落下了帷幕,此战歼灭驻守马尼拉总督府的士兵一百六十六人,三十四人被生俘,而虎牙大队的伤亡则为零,只有几个士兵受了点轻伤。 马尼拉总督府攻防战后来被大明的战争学家编成教学课程,成为特种作战指挥系的标准化教程。 攻防战完美落幕,观战的叶思文不由得鼓掌,大叫道:“好!虎牙一出,谁与争锋!” “好!虎牙一出,谁与争锋!”在场的人纷纷都鼓起了掌。 特别是在远处观战的龙牙特种大队,更是把手掌都拍红了,他们起先还怀疑虎牙大队的作战能力,此时观看了虎牙大队的表演,心中对虎牙大队的敬佩之情达到了顶峰,在虎牙大队的士兵从总督府出来之后,龙牙特种大队的士兵立刻殷勤的迎了上去,嘘寒问暖,想要在虎牙大队士兵口中掏一点特种作战的心得。 李大憨兴冲冲的跑到叶思文身边,先敬礼,笑着问道:“侯爷,小的们还干的不赖吧?” “不错,不错!” 叶思文点了点头,道:“小的们是干得不赖,不过你制定的作战方案才是取胜的最根本原因,在军校里读了几天书,就是不一样啊!” “嘿嘿,嘿嘿……”李大憨挠了挠头,道:“都是袁校长教得好,他教我们要在战场上因地制宜,用自己的长处攻击别人的短处什么的,唉!具体意思我是说不出来来了,但是他的精神我算是理会了,呵呵呵……” “看把你得意得!”叶思文揶揄道,“不知道是谁当时哭着喊着不去济南讲武堂的?” 李大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个,我当时不是不知道吗?” “好了,好了,废话少说!菲律宾总督科奎拉那小子呢?我怎么没有看见他人啊?”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 “哎呀!坏了!”李大憨一拍大腿,着急的说:“侯爷,都是我不好,我只顾着不伤及马尼拉总督府的设施,倒是把科奎拉这老小子忘了,这下完了,这下完了,科奎拉这老小子见势不妙肯定溜了!” 听说李大憨把科奎拉放跑了,叶思文骂道:“二愣子!你这个小子!大活人不见了,老子要这么一座总督府有个屁用啊!你真他妈是个二货!” “都是我不好!侯爷,你处罚我吧,就是你把我一枪毙了,我都没有话说。”李大憨也很是懊恼! “想死没那么容易!”叶思文眉毛一挑,道:“就是死你也先得把科奎拉那老小子找出来再说!马尼拉就这么大,科奎拉那老小子肯定跑不远,你现在马上带兵去给我把他抓回来!” “好,我不把科奎拉那小子抓回来,我就去跳海!”李大憨了狠,也顾不得满身的疲惫,他集合虎牙大队和龙牙特种大队,立刻准备搜捕科奎拉。 “哎哟!李将军,你这是准备去哪里啊?陪我去总督喝一杯上好的白兰地好不好?唉!唉!唉!虎牙大队可是我的部下,李将军怎么能随便调动呢?” 正当李大憨准备搜捕科奎拉的时候,虎威镖局总经理库福尔?纳恩少将来到了总督府外面,他看见上面总督府已经换成了火红色的“明”字大旗,高兴地不得了,西班牙人终于倒霉了。 “我才没空和你这个老酒鬼喝酒呢!”李大憨白了库福尔一眼,道:“别烦我,我现在没空,科奎拉那老小子跑了,我得赶紧去把他抓回来,你麾下的虎牙大队先借我使使,以后我请你喝酒。” “哈、哈、哈……”库福尔大笑起来,道:“原来李将军也有失手的时候啊!别急,别急,我有好东西送给你呢!你看了这东西,你绝对不会去抓科奎拉了。” 李大憨疑惑的看着库福尔,问道:“什么东西?” “啪!” 库福尔十分装逼的打了一个响指,道:“来人,把科奎拉那个老小子给我押上来。” 在叶思文和李大憨惊讶的眼光中,狼狈不堪的科奎拉被库福尔的两个手下押了上来,可以看得出来,科奎拉非常沮丧。 “来、来、来,我给大家说说我是怎样抓住这老小子的!” 库福尔津津有味的给大家讲起他生俘科奎拉的经过。 要说科奎拉被俘,也全怪他自己运气不好,库福尔是个好酒的人,他早就把从科奎拉手里坑来的白兰地喝完了,所以他把远洋水师安顿在马尼拉的军港之后,又惦记起总督府地窖里珍藏的白兰地。 库福尔是个实干家,既然惦记别人家的东西,就不会扭扭捏捏的不敢去要,他直接带了一队士兵,准备去向科奎拉要酒喝。 哪知道这一来,还真来对了,他在半路上遇见了几个正在逃跑的西班牙人,痛打西班牙这些落水狗可是英国人库福尔最喜欢干的事情,库福尔当即带兵抓了了这群逃跑的西班牙人。 抓住西班牙人之后,库福尔惊喜的现,前几天和他见过面的菲律宾总督科奎拉居然也在里面。 好好羞辱了一番科奎拉之后,库福尔这才来到总督府的外面。 第四十四章、反倒清算 库福尔抓住科奎拉,倒是一件比较传奇的事情,传奇得让在场的人有些受不了,特别是李大憨,更是郁闷无比,自己辛辛苦苦攻下马尼拉总督府,反倒便宜了库福尔这个西洋鬼子。< { < 郁闷归郁闷,反正科奎拉是抓回来了,这个屠杀华人的刽子手,他将得到大明政府的公正审判。 叶思文来到科奎拉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四十多岁的西班牙人,问道:“你就是科奎拉?” 通译把叶思文的问题翻译了之后,科奎拉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我就是科奎拉,你又是什么人?” 通译向叶思文翻译了科奎拉的问题,叶思文示意通译,实话实说。 通译回过头,骄傲的答道:“这位就是我们大明的虎威侯叶侯爷,这次讨伐你们西班牙人的统帅!” “不可能!” 科奎拉听说眼前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人居然是一位侯爵大人,还是此次讨伐菲律宾的统帅,简直就要抓狂了,他科奎拉奋斗这么多年,从一个小小的军校毕业生干起,一直干到四十多岁,才混了一个海军少将、菲律宾总督,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年龄不过三十,居然就是侯爵了,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科奎拉情何以堪? 更让科奎拉郁闷的是,他居然成了这个年轻侯爷的阶下囚,想他科奎拉纵横沙场二十几年,何曾想过会成为一个年轻人的俘虏? “你的爵位是世袭的吗?”科奎拉有些不服气的问。 通译怒斥道:“闭上你的鸟嘴,我们侯爷的爵位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绝对没有靠半点祖荫!” 面对答案,科奎拉沉默了。 看着沉默的科奎拉,叶思文用生硬的西班牙语问道:“科奎拉先生,是不是你组织和参与了屠杀华人的运动?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句话,是叶思文从库福尔哪里学的,学习的目的就是当场质问菲律宾总督科奎拉。 科奎拉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组织和参与了屠杀华人,他辩解道:“不,侯爵大人,我没有屠杀华人,我只是在平定华人的叛乱而已,侯爵大人,你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吗?他们冲击了马尼拉的总督府,他们在叛乱,当然,我们西班牙人在平叛的时候可能伤及了一些无辜的平民,这不是我们想要的,这是战争的必然。” 科奎拉的辩解冠冕堂皇,但是他冠冕堂皇的辩解在血淋淋事实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 面对科奎拉的辩解,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科奎拉先生,你有没有组织和参与屠杀华人,你我说了都不算,自然会有我们大明的官员对你进行公审。” 叶思文说完,大手一挥,命人把科奎拉押了下去。 之后,叶思文正式带着大明的官员住进了马尼拉总督府,大明正式占领了马尼拉。 大明军队占领了马尼拉,并不代表大明军队占领了整个吕宋岛,吕宋岛的北部城市拉瓦格和南部城市黎牙实比都有西班牙驻军,还有吕宋周边的一些岛屿,都有西班牙人的据点,一天不除,一天是祸患,这些据点,需要一个个的拔出,大明在吕宋的统治才会安稳。 在叶思文眼中,只要能用军事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进入总督府之后,叶思文即刻下令,威远军兵分两路,一路向北扫荡,一面向南扫荡,一路上,无论是当地土著还是西班牙人,只要敢抵抗,一律枪毙。 军事问题好处理,政治问题就有些棘手了。 马尼拉西班牙富人的处理问题,吕宋土著问题,当地华人问题,千头万绪,就连强悍无比的叶思文也感到头疼。 不过还好,有赵文昌带领的参谋团在叶思文左右帮衬,他们很快就把要干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列出来,然后一件一件的解决。 第一件事,当然是为当地死难的一万多华人报仇。 叶思文下令,抓捕当地参与了屠杀华人的土著,至于参与屠杀的西班牙军人,在马尼拉港口攻防战和马尼拉城攻防战中几乎全部战死,硕果仅存的几十个西班牙军人也被俘虏,只需要拉上公堂审判就行了。 由于不知道哪些土著参与了屠华事件,所以叶思文下令,无论是否参与屠华,凡是马尼拉周边的土著,都有嫌疑,无论男女,无论老少,都要抓来审问。 于是,一场大追捕开始了,马尼拉周围成千上万的土著被抓捕,由于抓捕的土著太多,马尼拉警察局的牢房都不够用了,叶思文不得不下令把土著关押进了原西班牙军人的营房。 当然也有那机灵的土著,见势不妙,立刻脚底抹油开溜,学习当初华人,跑进了马尼拉周围的森林里,不过他们忘了,华人们对森林也是熟悉无比,很快他们便如山老鼠一般,一个接一个的被赵辉组织的华人兵团揪了出来。 几天之后,马尼拉周边的土著全部被捕,即使有漏网之鱼,也无关紧要了。 接下来,大明政府对土著进行了公审和判决,土著的犯罪等级被分为三级,第一级,组织参与屠华抢劫;第二级,参与屠华抢劫;第三级,参与屠华者的家属。 经过马尼拉当地华人公正的指正,一级罪犯一共有四十三人,二级罪犯一万多人,三级罪犯三万多人,这几乎是马尼拉周围所有的土著,因为马尼拉周围的土著都参与了屠杀。 乱世须用重典,吕宋就是一个非常混乱的地方,西班牙人、土著、华人三种势力错中复杂,特别是愚昧无知且胆大包天的土著,更是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所以大明想要长期统治吕宋,就必须先把土著威慑住。 在叶思文的授意下,大明政府对四十三名一级罪犯的处理方法只有一个——凌迟处死,只有这种极其恐怖的处死方法,才能在土著的心里留下恐怖的种子,让他们以后一动坏脑筋,就想起这些被凌迟的同类。 不过凌迟是个技术活,放眼吕宋,放眼叶思文的军中,没有人能胜任这份工作,没有人,叶思文不怕,他修书一封,朱由检立刻给他派了二十个可以执行凌迟的刽子手。 本来二级罪犯也是要全部处死的,但是人太多了,一万多人,杀了影响不好,不符合叶思文一贯以来的温和形象,所以在叶思文的授意下,一万人中,每一百人中挑出一个代表,代表什么?当然是代笔大家去死! 这种挑选方法,没有规律可行,谁倒霉谁上,挑出来的一百个土著,也只能怪他们的运气不好,代人受过了。 至于剩余的二级犯罪,叶思文给他们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终身监禁劳改犯,他们将承担马尼拉港和马尼拉城的重建任务,说不定他们还会承担吕宋岛其他的地方的建设任务,最后,他们有可能死在工地上,有可能死在矿山里,谁知道呢? 这就是代价,头脑一时热的代价,有因必有果,土著既然敢屠杀华人,就应该有被反倒清算的觉悟。 最后犯罪行为最轻的三级罪犯,给他们的宣判是,有期劳改二十年,也就是说,他们只要能免费给大明干上二十年苦力,他们就可以重新获得自由,至于他们能不能活过二十年,还真是个未知数。 为了显示大明皇帝朱由检的仁慈,也同时显示叶思文的仁慈,其中还是有免罚条款的,土著男子十二岁以下、六十岁以上免责,土著女子十四岁以下、五十五岁以上免责,其余人,一个都跑不掉,即使现在跑掉了,以后也会被揪出来。 处理了土著人,叶思文又开始处置当地的西班牙人,以科奎拉为的西班牙军人并没有得到审判,他们乃是整个屠华事件的策划者和参与者,他们将会被押回大明本土接受审判,其实这也就是叶思文的一句话,他要利用科奎拉这些人,和西班牙政府谈判。 处置西班牙人,最主要的还是处置吕宋当地的西班牙富人,文明的西班牙绅士虽然没有参与屠杀,但是他们有见死不救的罪过,也有没有阻止科奎拉的罪过,所以叶大侯爷也要对他们进行处罚。 对于西班牙富人,没啥好说的,直接没收财产,然后把他们赶上一艘开往西方的商船,送他们回家,不过,仁慈的叶侯爷也没有把西班牙富人往死里坑,他还是给了西班牙人留了一点车马费,十两银子,爱要不要。 接到叶侯爷的十两银子,西班牙富人都哭了,往昔的腰缠万贯已成浮云,只余十两银子回家,这让当惯了富人的西班牙人情何以堪? 自此,土著杀的被杀,服刑的服刑,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些老弱妇孺罢了,而西班牙人,基本上被赶出了马尼拉。 叶思文在马尼拉执行的政策,让马尼拉的社会构成产生了剧烈的变化,以前高高在上的西班牙人被赶跑了,二等公民被拉去干苦力了,而地位最低的华人,现在翻身当了主人,成为了马尼拉的核心力量。 现在在马尼拉的大街上,行走的基本上都是华人,要不是当地的华人,要不就是大明的将士;土著们寒蝉若惊,一个个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至于西方人,更是少见,除了和叶思文有约定的荷兰人,还暂时没有西方人敢登上马尼拉的土地。 第四十五章、翘家小公主 两个月之后,在威远军和大明三大水师的联合进攻下,整个吕宋群岛都已经在大明政府的掌控之下了,虽然还有一些土著人在西班牙人的蛊惑下继续反抗,但是已经无关紧要了。(? 由于地域问题,在大明和西班牙的战争之初,常年在南洋做生意的西方人都对大明抱着仇视和敌对的态度,当然,除了荷兰人,因为荷兰人在叶思文手上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在吕宋战争结束两个月之后,经过荷兰人的友好宣传,西方人终于对大明政府占领吕宋表示了赞同,毕竟,是西班牙人屠杀华人在先,怪不得别人。 西方人思想的转变,当然不是仅凭荷兰人的几句好话,那是因为一些西方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商船开到了吕宋。 最后,这些大胆的西方商人笑盈盈的满载而归,因为大明没有拒绝他们的贸易请求,反而很高兴的请他们进入了马尼拉港,并且,他们还见到现在吕宋的统治者,大明侯爷叶思文阁下。 为了尽快恢复吕宋的经济,叶思文告诉这些西方商人,马尼拉港永远欢迎华人的朋友,马尼拉在华人的治理下,将会成为一个自由、公平的贸易集散地,在马尼拉,大明不会收取任何关税,只会根据商船的大小,收取停泊费用。 最让西方人惊喜的不是叶思文开明的政策,而是大明最大的商号已经在吕宋开设了分号,远洋商号高价收购了西方人运来的各种货物,又以极低的价格出售了给西方人各种大明的产品。 在西班牙统治马尼拉时期,远洋商号屡次想要在马尼拉建立分号,都被西班牙当局驳回了,所以,远洋商号的供货极不稳定,通常有人几个月都等不到远洋商号的船队,而且远洋商号运来的货物还要被西班牙征以重税,才能到达其他国家商人的手里,其中的利益,大部分都被西班牙人抽取了,这也是马欣惠坚决支持叶思文和西班牙开战的原因之一,西班牙人的确欺人太甚。 但是现在好了,远洋商号在马尼拉有了自己的分号,就说明远洋商号能稳定的供货,而且不用交税,其中的利益,就连普通的商人都看得见。 叶思文开明的政策和远洋商号在马尼拉开设分号的消息被西方商人带回了西方,于是,无数的西方商人驾着船,前来马尼拉淘金。 西方人重利益,谁能给他们利益,谁就是他们的朋友,所以,南洋的西方人很快就承认了大明对吕宋的统治地位,并且共同谴责西班牙人残暴的政策。 这些国家中,有很多以前还是西班牙的盟友,但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的合法性,因为只有承认大明对吕宋的统治地位,西方商人才能和远洋商号进行友好的贸易合作。 随着越来越多的西方人来到马尼拉,马尼拉港和马尼拉城逐渐恢复了战前繁荣的景象,并且有比以前更繁荣的趋势。 但是,现在西方人在马尼拉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所在了,现在的吕宋,现在的马尼拉,是华人的天下。 不仅民间友好通商,西方殖民者安置在南洋的总督之类的官方人士也纷纷来到马尼拉,希望和大明签订一些长期的合作合同,除了各种和平通商的条约,吕宋战争中大明使用的各种先进武器,也成为了西方国家竞相采购的东西。 既然洋鬼子要买,叶思文也不能藏着掖着不卖不是? 本着“好的留自己,差的挣外汇”的原则,远洋铁厂设有专门的外销武器制造分厂,分厂制造的武器一般都是些残次品,可就是这些残次品,西洋人买回家之后也当成了宝贝。 近两个月,叶思文忙得晕头转向,他每天都要接待很多外国人,签订很多合约,当然,这些合约都是对大明有利的,武器销售、土地占领、各种友好声名,把叶思文的头都搞大了一圈。 叶思文出征郑芝龙是崇祯四年腊月二十九,郑家彻底投降是大明崇祯五年五月。 继而奉旨征讨西班牙人,叶思文出征吕宋的时间是大明崇祯五年五月,打下吕宋是大明崇祯七月。 现在又在吕宋呆了四个月,眼看一年时间又要过去了,从山东传来消息,张嫣已经分娩了,给叶思文添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儿,远在南洋的叶思文给女儿取名叶心兰,纪念自己的南洋之旅。 于此同时,宋娇的肚子也一天一天的打了起来,早晚都是这么一回事,叶思文也就不避讳了,在马尼拉总督府和宋娇举行了婚礼。 叶思文和宋娇能喜结良缘,最高兴的莫过于宋海龙,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能在出征途中嫁人。 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叶思文终于把吕宋的千头万绪理清楚了,吕宋岛各处的叛乱已经剿灭,经过叶思文的铁血镇压,吕宋的土著基本上都消停了,俯帖耳的接受了华人的统治。 大明崇祯五年腊月二十七,叶思文站在总督府的阳台上,望着马尼拉上空天火辣辣的太阳,叹道:“眨眼间又要过年了啊!” “真是的,这什么破地方啊!都腊月二十七了,太阳还这么火辣,一点年味都没有!”宋娇在一旁有些不满的说,现在她可得意了,这一年来,叶思文身边就她一个女人,可不要过得太滋润哦! 叶思文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宋娇渐渐挺起的肚子,道:“没办法,南洋就这样,终年阳光,想要年味,还得回山东啊!出来快一年了,也不知道子明会讲话没,还有嫣儿生的孩子,他们只是画了一张画像寄给我,连真人长什么样我都还不知道呢!” “怎么?想家了?”宋娇轻轻的靠在叶思文的肩膀上,温柔的问道。 叶思文点点头,道:“是啊!父亲、母亲、婉儿、子明、嫣儿、还有小兰兰,还有欣惠,都挺想的。” “其实我也想他们了!”宋娇眨了眨眼睛,问道:“文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叶思文道:“最多还有一个月,等我把吕宋这一摊子事忙完,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侯爷,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送来一封信,请你查阅!” 正当叶思文和宋娇耳鬓厮磨的时候,叶思文的亲兵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们。 叶思文现在正在考虑从荷兰东印度公司手中把台湾拿回来,可是现在他正在和荷兰东印度公司合作,贸然开战是不可能,所以只能通过政治手段。 荷兰人也是老虎一头啊!现在老虎口里含了一块肉,想要用和平的方法从老虎嘴里抢肉,那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就在荷兰人以为大明人是他们的朋友的时候,叶思文已经在悄悄准备对荷兰人开战了,既然要和荷兰人开战,荷兰人的事情自然是大事,所以叶思文告诉部下,无论什么时间,无论什么地点,只要是荷兰人的消息,都要立刻上报。 见叶思文有公文处理,宋娇盈盈一笑,道:“文哥,我困了,我回去睡觉了,你先处理公务吧!” 叶思文点点头,目送宋娇进屋,这才从亲兵的手中接过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送来的信。 打开信件,叶思文快浏览了一番,看完信,叶思文突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侯爵大人叶思文阁下亲启: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在此问候您,我荷兰执政奥兰治亲王腓特烈·亨利·奥兰治殿下之女爱丽丝·奥兰治公主殿下半月前来到巴达维亚视察,爱丽丝公主殿下听说阁下年轻有为,英武不凡,言语之中,尽是对阁下的爱慕之意,前日爱丽丝公主殿下突然失踪,以爱丽丝公主殿下的性格,多半是到了您处,侯爵大人叶思文阁下,若我爱丽丝公主殿下若到阁下治下马尼拉,还望阁下多多照顾。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敬上。 “这算怎么回事?” 叶思文看着科恩的信,死的心都有了,你家公主翘家了,指不定跟哪个小白脸跑了呢!关我什么事? “莫非荷兰人的公主听说我长得帅,看上了我?要不要接纳荷兰人的公主呢?这真是个上脑筋的问题啊!”叶思文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考虑着不切实际的问题。 “嘿嘿……” 正当叶思文想着荷兰公主的时候,李大憨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他向叶思文敬了一个礼,道:“侯爷,港口出了一件稀奇事,你知道吗?” “什么稀奇事?”叶思文不解的问。 “嘿!”李大憨笑道,“侯爷,你咋个一点也不关心民间生的事情呢?你还不知道吧!刚才港口有一艘荷兰商船靠岸,商船的桅杆上还吊着十几个土著海盗……” “打住,打住!” 叶思文让李大憨住口,瞪了一眼,训斥道:“二愣子,你真是越来越二了,不就是武装商人抓了十几个土著海盗吗?这事天天都在生,有什么稀奇的?有事没?没事给我爬墙去!” “你听我把话说完嘛!”李大憨着急的说,“据说啊!这十几个土著海盗是一个十八岁的荷兰女孩子抓住的,侯爷,是一个十八岁的漂亮女孩子哦!这可不是稀奇事吗?” 听李大憨说抓住海盗的是一个十八岁的漂亮女孩子,还是一个荷兰人,叶思文立刻意识到什么,他站起来,问道:“李大憨,现在抓海盗的女孩子在什么地方?” 第四十六章、爱丽丝公主 听见李大憨说有一个彪悍的十七八岁的荷兰女孩子单枪匹马抓了十几个土著海盗,叶思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信里的爱丽丝公主,要知道,西方国家的公主和大明的公主可不一样,大明的公主拿绣花针做女工的时候,西方国家的公主有可能在练习击剑,打败十几个土著海盗,小意思啦! 科恩的信是用快船送来的,爱丽丝坐的应该是普通的商船,两者到马尼拉的时间也该差不多。[( 李大憨自然不清楚里面的道道,见叶思文着急的样子,还以为叶思文对十八岁的漂亮女孩子产生了兴趣,想到这里,李大憨不由得偷笑起来,侯爷家的娇妻美眷都那么多了,居然还这么不安分。 想到叶思文的娇妻美眷,李大憨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和两个小妾,一年多没见了,真是不习惯啊! 看着胡思乱想的李大憨,叶思文问道:“二愣子,想什么呢?我问你,抓住海盗的女孩子在什么地方?” 李大憨回过神来,连忙回答道:“就在港口上啊!侯爷要去吗?我可以带路啊!不过这件事我们可得悄悄去,不能惊动别人。”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吧!” 很快,叶思文和李大憨穿上便服,从马尼拉总督府的后门偷偷的溜了出去,出了门,李大憨找来两匹马,和叶思文一人一匹,打马向马尼拉港口奔驰而去。 不多时,叶思文和李大憨二人便来到了马尼拉港口的一处码头上,此时码头上已经聚了一些人,中国人和外国人都有,他们对停泊在码头上的一艘商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叶思文看了看商船,只见商船的桅杆上面飘扬着荷兰王国的国旗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旗帜,旗帜的下面吊着几个黝黑的土著,看来就是传说中的土著海盗了,土著海盗虽然被吊在桅杆上,但是其凶狠还是不改,他们用凶狠的眼光看着围观的众人,似乎是要择人而噬。 “唉!让让,大家让让,请大家让让……” 李大憨仗着手上有功夫,嘴上一边请人让让,一边用手给叶思文开辟了一条前往事件中心点的道路。 不一会儿,叶思文和李大憨就来到了事件中心点,一看见里面的情形,叶思文头上的冷汗立刻就冒出来了。 商船的甲板上,一个穿着白色紧身服的女孩子手握宝剑,一脚在甲板上,另一只脚踏在一个土著的背上,摆出了一个相当拉风的造型,女孩子手中的宝剑并不是西方人常用的刺剑,而是真正用来打仗的宽刃剑。 码头上,一个画家正在给女孩子画像,女孩子大概是要为自己打败海盗留念,海船、美女、美女脚下踩着的海盗、美女背后吊着的海盗、还有远处碧蓝的海洋、飞翔的海鸥,构成一幅怪异却又美丽的画卷。 女孩子给叶思文的第一个印象就是高!高得吓人,叶思文目测,女孩子至少有一米七以上,而且女孩子还穿着高跟马靴,整个人的高度至少有一米八,叶思文也不算矮,可是在这个女孩子面前,还是感觉到有点自卑。 女孩子给叶思文的第二个印象是身材好,因为女孩子穿着紧身衣,所以她修长白皙的脖子、修长有力的手臂、修长健美的大腿、傲人的胸部、还有不盈一握的***都一览无遗,处处显示着她的好身材。 女孩子给叶思文的第三个印象是美丽,是的,女孩子是一个标准的美人,蓝色的大眼睛,金色的头,虽然女孩子是瓜子脸,但是她的下巴却有点圆,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最妙的是女孩子脸上的皮肤,按理说白种人的脸上一般都有雀斑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在女孩子的脸上根本看不见,女孩子的脸庞洁白姣好,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这样的标准,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女孩子都是毫无疑问的美人。 女孩子给叶思文的总体感觉是,叶思文感觉自己不是在看一个大活人,而是在看一个芭比娃娃,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完美! 也许也不是那么完美,但是在叶思文的眼里却是完美的,因为他的身边历来不缺美女,早就审美疲劳了,看惯了东方美女的他,再看西方美女,自然会觉得有些惊艳。 很快,画家就给女孩子做了一个“ok”的姿势,表示画作已经完成。 见画作已经完成,女孩子收起姿势,矫健的跳下商船,来到画家的身边,看了看画家的作品,微微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女孩子抛出一个荷兰金币给画家,道:“谢谢你!这是你的报酬。” 画家连忙推辞,道:“不,不,不,这幅画是我免费给你画的,我不能收你的钱,我们的命都是你救的,若不是你,我们都会成为海盗的俘虏。” 女孩子才不管画家的推辞,她收起画,头也不回的走了。 “女侠慢走!” 女孩子正要离开的时候,几个大明军官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为一个少校用流利的荷兰语说道:“女侠,我们侯爷有令,凡是抓住土著海盗的,每个海盗奖励一百两银子,你一共抓了十六个土著海盗,我们应该付你一千六百两银子。” 少校一边说,一边从部下手中接过一叠远洋银票,递给女孩子。 女孩子指着少校手中的银票,问道:“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吗?” “是的?”少校点了点头。 听说是自己应得的,女孩子倒是不客气,直接从少校手中接过银票,道:“那好,谢谢你们了!” “不,不,不!”少校红着脸,道:“是我们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们抓住了海盗。” “不用谢!”女孩子露出甜美的笑容,收起银票,迅离开。 远处,叶思文疑惑的向李大憨问道:“二愣子,这威远军的大兵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礼貌啊?” “嘿嘿!”李大憨笑道,“他们看见美女了,自然就有礼貌了,唉!侯爷,那女孩子可要走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走,跟上去!” 叶思文迅下定了决心,不管对方是不是荷兰王国的爱丽丝公主,先去看看美女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就连老成持重的叶思文也不例外。 打定主意,李大憨立刻去取马,准备尾随美女。 此时码头上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只留下几个还在缅怀刚才情景的人,李大憨牵来两人的坐骑,正要上马的时候,却看见刚才那女孩子向他们款款走来。 叶思文看见向自己走来的女孩子,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难道女孩子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还是,自己长得帅吸引了这位漂亮的荷兰女孩。 女孩子走到叶思文的面前,指了指叶思文牵着的马,说了一句荷兰话。 听了女孩子的话,叶思文瞬间石化,学过几天荷兰话的叶思文分明听见女孩子在问他:“你的马卖不卖?” 这下人丢大了! 看着尴尬的叶思文,李大憨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来。 见叶思文不回答自己的话,女孩子还以为叶思文不懂荷兰话,她又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先生,请问你的马卖不卖?” 看着笑盈盈的西方大美人,叶思文一个激灵,平时的机灵劲全部上来了,他用流利的牛津英语说道:“卖!怎么不卖?二愣子,去给这位姑娘找一匹好马来。” “好叻!”李大憨应了一声,连忙跑了。 叶思文的牛津英语一出口,女孩子立刻惊为天人,她也用同样流利的牛津英语说道:“哦!上帝!我听见了什么?我居然听见一个东方人用英国皇家口音说英语!真是太难以置信了,这可比听见伦敦东区口音舒服多了,先生,您一定在英国某个皇家学院读过书吧?” “啊!这个啊!”叶思文闪烁其词,道:“以前曾在英国呆过一段时间,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听了几节课!” “什么?你真的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听过课吗?”女孩子难以置信的问。 叶思文点点头,道:“嗯!听过几节课,几年前的事情了,没毕业呢!” “哦!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东方居然还能遇见同校的学长!”女孩子高兴的说,“你知道吗?我也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读书,今年刚毕业,说起来你还是我的前辈呢!咦!奇怪了,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东方人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就学呢?” 真的,叶思文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胡诌的一段经历居然和眼前这个女孩子扯上了关系,他一边咒骂李大憨还不回来,一边解释道:“这个啊!我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呆的时间比较短,兴许他们已经把我忘了,唉!那个,学妹!对,学妹,你叫什么名字?” “爱丽丝!”女孩子向叶思文伸出手,道:“爱丽丝?奥兰治,你呢?学长。” 果然是荷兰的爱丽丝?奥兰治公主啊!叶思文连忙伸出手,和爱丽丝握了一下,道:“我姓叶,你可以叫我叶先生。” 第四十七章、泡公主 “你姓叶!你和大明的侯爵大人叶思文有什么关系吗?” 听说叶思文说自己姓叶,爱丽丝立刻兴奋起来,看来,她还真是来找叶思文的。(? “没,没,没关系!”叶思文连连摇手,道:“这个,这个大明姓叶的多了,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和侯爷扯得上关系的吗?” 叶思文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身上的土布衣服,他不由得暗骂李大憨,找衣服都不知道找好一点的衣服,居然找下人穿的土布衣服,而且衣服上面还有洞,现在想要装大款都不行了。 “我看也不像!” 爱丽丝上下打量了一番被马尼拉阳光晒得有些黑的叶思文,略微有些好奇的问:“那你是干什么的?” 一句“我是打仗的”就要出口,却被叶思文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他拍了拍身边的马,道:“我啊!我就是一个卖马的!” 爱丽丝有些难以置信的问:“卖马的?呵呵!你居然是个卖马的?英国皇家海军学院出来的学生居然是个卖马的?” “没有办法!”叶思文耸了耸肩,道:“大明的人才济济,我这点本事不够看啊!” 爱丽丝眨了眨眼睛,问道:“叶先生,你的意思是大明的人才很多咯?” “那是,大明地方大,人也多,人多人才自然就多咯!”叶思文一边回答爱丽丝的话,一边在心里咒骂李大憨,找匹马都要找这么久,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吃的。 其实李大憨早就把马找回来了,只是他看见叶思文和爱丽丝聊得正开心,不忍心打断罢了,他一边偷看,一边摇头,心中感慨:“侯爷勾搭姑娘的手段就是高明啊!我们这些当部下的真是拍马难及啊!” 叶思文很快就现了李大憨,他现李大憨居然敢偷窥自己,大怒,这不是欠打吗?不过现在还不是收拾李大憨的时候。 叶思文向爱丽丝道:“对不起,奥兰治小姐,你等等我,我去找找我的同伴,我看他是不是被马踢了脑袋。” 爱丽丝微笑,道:“好的!你请!” 李大憨如此机灵的人,怎么能让叶思文亲自来揪他出来,叶思文的脚刚动,他就牵着一匹全身纯白的阿拉伯纯种马跑了过来。 见了李大憨,叶思文恶狠狠的问道:“二愣子,你小子找打是不是?” “我这不是不忍心打扰你们吗?”李大憨有些委屈的说。 “以后再收拾你!”叶思文在李大憨的耳边说道,“你给我记住了,这小妞是荷兰人的公主,想要兵不刃血收复台湾,就要看她的了!你对别人客气点,知道吗?” 李大憨瞪大眼睛,道:“公主?侯爷,你别骗我了好不好?你家的公主这样彪悍啊?一个人打十几个土著海盗。” “我说是就是!你不许胡言乱语,知道吗?从现在开始,你不能暴露我的身份,否则我就干掉你!”叶思文知道和李大憨这个土条解释不清楚,只能恶狠狠的威胁李大憨。 叶思文威胁完李大憨,这才回过头把缰绳交给爱丽丝,道:“奥兰治小姐,这匹马你还满意吗?” “不错!我最喜欢的就是纯白色的马?”爱丽丝满意的点点头,问道:“叶先生,这匹马多少钱?” “不用了!”叶思文连连摆手,道:“我和奥兰治小姐有缘,这匹马就算我送给你的,不用钱了!” “我看你生活挺辛苦的,还摆什么阔啊?” 爱丽丝皱着眉头,看了看叶思文身上的补丁衣服,从包里把刚才大明军官给她的赏钱取出来,道:“我不知道这匹马值多少钱,也不知道大明的钱应该怎么用,你看值多少钱,你就拿多少吧!别和我客气。” “生活挺辛苦!”李大憨又忍不住要笑了,不过他被叶思文凌厉的眼神一盯,立刻老实了,只能憋在心里笑,直到憋成内伤。 叶思文笑眯眯的对爱丽丝说:“奥兰治小姐,真的不用了,不就一匹马吗?没事。” 爱丽丝是一个相马的行家,她一眼就看出了马匹的种类,道:“你不用骗我了,我认得马的品种,这是纯正的阿拉伯纯种马,价值不菲,在我们那里,没有五十个荷兰金币拿不下来,再说了,我这个人,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一分一毫也不会要。” 爱丽丝一边说,一边抽出两张一百两面值的远洋银票,塞给叶思文。 叶思文无奈,只能收好银票,他又问道:“奥兰治小姐,我看你孤身一人来到马尼拉,你来干什么啊?” “这个啊!” 提起这件事,爱丽丝白皙的脸蛋立刻变得绯红,道:“我,我,我来找大明的虎威侯叶思文先生有点事。” 不待叶思文开口,爱丽丝又连忙补充道:“嗯!国家的事情。” “还果真是来找我的啊!”叶思文得意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来自己的声名远扬,都传到国外去啦!连外国的公主都巴巴的找来了。 看着一脸得意的叶思文,爱丽丝不明白叶思文在得意什么,她向叶思文挥挥手,道:“叶先生,再见,以后有机会再见吧!我现在要去马尼拉城了。” “唉!奥兰治小姐,你等一等!” 见爱丽丝要走,叶思文连忙叫住了她,道:“去马尼拉城的路上坏人很多,我们正好也要去马尼拉城,要不我们一起吧!” “不用了!”爱丽丝矫健的跳上马,挥了挥手上的宝剑,道:“我手中有宝剑,即使有坏人,我也不怕!” 看着绝尘而去的爱丽丝,叶思文摸了摸下巴,道:“这个女人好拽!不过我喜欢,嘿嘿嘿……” 李大憨凑到叶思文的身边,道:“侯爷,这西洋小姑娘还挺火辣的啊!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追上去?” “笨!追什么追?”叶思文给了李大憨一个爆栗,道:“你现在追上去,别人不把你当成图谋不轨才怪,只要矛盾产生了,怎么化解都是个疙瘩。”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她离开?”李大憨不解的问。 叶思文又给了李大憨一个爆栗,道:“说你笨,你还不相信,她能去哪里?还不是在马尼拉?现在整个马尼拉都在我们手里,还怕她飞了不成?” “侯爷果然聪明!”李大憨向叶思文挑起了大拇哥。 “去!”叶思文挥挥手,道:“二愣子,不是我聪明,而是你太笨!来、来、来,我给你说几件事情,你马上去办!” 当下,叶思文让李大憨如此这般一番,这才骑着马,慢悠悠的回马尼拉城。 爱丽丝骑着马,一面向马尼拉前进,一面看着后面,直到她现后面没有人跟着,这才放下心来,这是她第一次独自一人出门,不小心一点可不行。 爱丽丝想起自己此次偷偷跑出来的原因,白皙的脸蛋就红了起来,说实话吧!她还真是冲着叶思文来的,现在叶思文在南洋的名声很大,大明最年轻的侯爷,轻易击败西班牙人的胜利者,还有仁慈大方的统治者,这些都是吸引少女芳心的元素。 不过爱丽丝次来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和叶思文比剑,不知道她从哪里听说叶思文剑术无双,她要来讨教一番,当然,这只是少女给自己翘家找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 爱丽丝进入马尼拉城,立刻遭到了人们的围观,人群中还不时传来惊叹的声音,爱丽丝本来就生得美貌,又是一袭白衣,再加上她胯下的白色骏马,如同云中仙子一般,引来众人的目光也是自然。 爱丽丝初到马尼拉,自然找不到马尼拉总督府在什么地方,她向路人仔细的询问了一番,这才按图索骥来到了总督府的大门外。 来到总督府的门外,爱丽丝跳下马,用生硬的汉语向总督府门口的卫兵问道:“请问,虎威侯大人在吗?” 爱丽丝以为卫兵不懂荷兰语,没想到卫兵却用流利的荷兰语,很有礼貌的答道:“小姐,我们侯爷去北边巡视了,恐怕还要几天才能回来,请问小姐找我家侯爷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精通荷兰语的卫兵,爱丽丝明显一呆,她没有想到,总督府的卫兵素质如此的好,还精通多国语言,爱丽丝当然不知道,这位卫兵是一名通译假扮的,是叶思文专门安排来接待她的。 听说叶思文不在,爱丽丝略微有些失望,问道:“那请问你们侯爷还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卫兵和煦的说:“可能还要五天时间,小姐,你若是有什么急事通报我们侯爷,我们可以派人去找他。” “不用了!” 事到临头,爱丽丝反而有些怕了,她摇了摇头,道:“我还是过几天再来吧!” 卫兵微微躬身,道:“好的,小姐你慢走!等我家侯爷回来,我会转告我家侯爷,说有一位荷兰女孩子找过他,哦,对了,小姐,你能留下你的姓名吗?” 爱丽丝很自然的答道:“爱丽丝?奥兰治!” “好的,奥兰治小姐,我一定会转告侯爷的,你慢走。”卫士满面堆笑。 “大明的士兵素养真好!都快赶上皇家礼仪队了!”爱丽丝一边走,一边想。 待爱丽丝走远了,卫士终于露出了大灰狼的尾巴,他啧啧叹道:“要说我家侯爷的眼光,那还真不是盖的,这西洋小妞,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啧啧……” 第四十八章、惊现情敌 寻人不遇,爱丽丝略微感到有些郁闷,她牵着马,信步走在马尼拉的大街上,她需要去找一家旅馆,静静等待叶思文回来。[[ 时隔半年,马尼拉在土著劳工辛勤的重建下,已经完全没有了战争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繁华,是喧嚣,是人来人往。 爱丽丝一边走,一边惊叹于马尼拉的繁华,她没有想到,一个刚刚经历了战争的地方,也会出现如此繁华的景象,爱丽丝知道,马尼拉能迅的恢复,和当地的统治者,大明侯爷叶思文是分不开关系的。 想到叶思文与众不同的能力,爱丽丝对叶思文这个谜一样的男人有多了几分期待。 爱丽丝自顾自的走着,她却没有现,她身后有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跟了上来,看样子是有人对爱丽丝图谋不轨。 “咦!这不是爱丽丝公主殿下吗?你怎么到马尼拉了?哦!天呐!太不可置信了,上帝居然让我们在这里相遇了!” 正当爱丽丝无聊的时候,一个金碧眼的西方帅哥拦住了她,口中还说着不知所谓的话。 爱丽丝看了看挡路的男子,也是一脸的惊讶,问道:“弗雷德里克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位金碧眼的帅哥爱丽丝是认识的,他叫弗雷德里克,是丹麦王国国王克里斯蒂安四世的儿子,丹麦王国的继承人,少年多金,英俊潇洒,也是爱丽丝的仰慕者之一。 爱丽丝当然知道弗雷德里克仰慕她,不过她不喜欢弗雷德里克这个略微有些骄横的年轻王子,她更喜欢的是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铁血将军,这从她选择的专业就可以看出来。 还有,弗雷德里克的父亲克里斯蒂安四世的风流在西牛贺洲鼎鼎大名,家庭教育决定一切,爱丽丝可不想找一个处处风流的王子做丈夫。 和明显,见到爱丽丝的弗雷德里克很兴奋,他自顾自的说道:“哦!我亲爱的爱丽丝,马尼拉现在是大明人的天下,为了我们丹麦王国的利益,我父亲派我来见一见大明在马尼拉的统治者……” “好了,好了!”爱丽丝打断了弗雷德里克的话,道:“我累了,我现在要去休息了,以后有时间再见吧!” “爱丽丝殿下!”弗雷德里克挡在爱丽丝的前面,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马尼拉呢!” 爱丽丝不屑的看了弗雷德里克一眼,骄傲的问道:“弗雷德里克殿下,难道我是你王宫的女仆吗?我的行程需要向你汇报吗?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吗?请你让开,我要去旅馆休息了。” 爱丽丝的骄傲,其实是在掩饰她的心虚,她总不能告诉弗雷德里克她是来看大明侯爷的吧! “爱丽丝,不要生气嘛!” 弗雷德里克见爱丽丝生气了,连忙道歉,殷勤的问道:“爱丽丝,你住在那一家旅馆?前面有一家荷兰人在马尼拉开设的夏日酒店,那里的环境还不错,我就住在那里,要不你也和我们住一起吧!大家都是西牛贺洲来的,在一起也有个照应不是?” 远处,叶思文看着纠缠不清的爱丽丝和弗雷德里克,他略微皱了皱眉头,向身边的李大憨问道:“二愣子,这是你安排的?” “侯爷!你也太高看我了!”李大憨也是一脸惊讶,道:“侯爷,我安排也就能安排几个小崽子,哪能安排这些公子哥啊!侯爷你难道不认识和纠缠公主那个西洋公子哥?” “认识个鸟啊!”叶思文摇了摇头。 “嘿!”李大憨有些兴奋的说道:“侯爷,你还不知道吧!这小子据说是什么丹麦还是小麦王国的王子,也是来见你的,只是你一直没有时间见他罢了!” “哦!是这样啊!”叶思文点点头,“看来这事有难度啊!” “弗雷德里克殿下!请你自重!” 正当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谈话的时候,爱丽丝和弗雷德里克却突然生了矛盾,原来弗雷德里克见爱丽丝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夏日酒店,便授意两个随从来点硬的。 两个随从去帮爱丽丝牵马,弗雷德里克则直接去拉爱丽丝的手。 爱丽丝可是一个烈性的主,见弗雷德里克要乱来,宝剑出鞘,剑刃直接逼近了弗雷德里克的喉咙,道:“弗雷德里克殿下,让你的两个随从把我的马放开!” 被宝剑架住的弗雷德里克有些惊恐,他万万没有想到,爱丽丝居然会和他来这一套,靓女有危险,搭讪需谨慎啊! 看着有些生气的爱丽丝和脖子上的宝剑,弗雷德里克有些颤抖的说:“爱丽丝,不要生气好吗?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不行吗?” 看见爱丽丝动武了,弗雷德里克的两个随从掏出火枪,对准爱丽丝,吼道:“你这个野蛮的女人,放开我们的王子殿下!” 远处的叶思文看见这场景,不由得啧啧叹了起来:“这女人还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啊!一语不合就动刀动枪,谁娶了她,还不天天打架啊!” “侯爷,你还有心思说这些,快要打起来了!”李大憨着急的说道,他倒颇有一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神韵。 叶思文一挥手,道:“二愣子,你马上去找巡逻的官兵,把那个什么丹麦王子给我抓起来,给他安个扰乱治安的罪名。” “那公主殿下呢?”李大憨不解的问。 叶思文眼睛一瞪,道:“她先动手,当然也得抓起来,还不快去?” 叶思文的命令,让李大憨有些摸着头脑,他就不明白了,侯爷这是要干什么啊?不过不解归不解,李大憨还是认真执行了叶思文的命令。 远处,爱丽丝的宝剑依旧对准弗雷德里克的下巴,爱丽丝有些生气的说:“弗雷德里克殿下,你最好让你的两个随从把火枪收好!还有,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了,从荷兰到英国,我已经受够了!” “为什么?爱丽丝,这是为什么?你难道已经有心上人了吗?他是谁?”弗雷德里克有些抓狂的问道。 爱丽丝收回宝剑,道:“这个你管不着!”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正当爱丽丝要离开的时候,一队明军突然出现,将他们围在其中,明军一脸严肃,手中明晃晃的刺刀颇为刺眼。 明军带队的是一个威远军少校,少校看了看爱丽丝手上的宝剑,还有弗雷德里克两个随从手上的火枪,用流利的荷兰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动刀动枪?你们难道准备破坏马尼拉的和平安定吗?” “军官先生,不是的,这位先生想要强行拉我去他的酒店,我不同意,他准备来硬的。”爱丽丝倒是个老实人,把事情经过讲了一下。 居然敢当街强抢民女,少校大怒,走到弗雷德里克的面前,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当街强抢民女,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侯爷大人管辖的马尼拉,岂容你等宵小乱来,来人啊!把他给我抓回去。” 少校的话音一落,两名士兵出来,就要把弗雷德里克抓起来。 “不要动我们殿下!” 见明军动手了,弗雷德里克的两个随从立刻挡在了弗雷德里克的面前,他们手中拿着火枪,一脸的凶相。 当街拒捕,这还得了?少校正要怒,弗雷德里克骄傲的说道:“我是丹麦王国的弗雷德里克王子殿下,是侯爵大人的客人,你们没有权利抓我……” “抓了!”少校不待弗雷德里克把话说完,直接下令抓人。 少校一声令下,几个士兵立刻一拥而上,在精锐的大明士兵面前,弗雷德里克和他的两个随从根本不堪一击,根本来不及反抗,就被五花大绑了。 弗雷德里克何曾想过会得到这种待遇,他盯着少校,道:“少校先生,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妈的!还敢威胁老子!”少校骂道,“当街强抢民女,现在又当街拒捕,你还有理了?我们侯爷经常教导我们‘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一个番邦王子,傲什么傲?等会进了衙门,有你好看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去告你,我要在你们侯爷面前告你!”不知好歹的弗雷德里克还在逞凶。 少校冷冷的说:“我叫丁志力,威远军步兵旅轻步兵团二营营长,军衔少校,等你见了侯爷,你可以向侯爷检举我,若是侯爷罚我,我自然甘愿受罚。” 丁志力就是丁家嘴百户所百户丁大云的大儿子,他袭了他父亲的百户位置,又在济南讲武堂接受了三个月的初级指挥教育,之后加入新军,昔日的穷小子,现在赫然已经是威远军的中级军官了。 兀自不服的弗雷德里克被抓走之后,丁志云又向爱丽丝道:“这位小姐,对不起,你受惊了。” 看着客气的大明军人,爱丽丝摇了摇手,道:“没关系!谢谢你们替我解围。” “不用客气!”丁志力微笑道,“小姐,由于这件事是你也是当事人,所以请你和我们去衙门一趟好吗?我们需要为这件事情做出一个公正的判断。” 爱丽丝看了看远处还在拼命挣扎的弗雷德里克,点了点头,道:“好的!” 第四十九章、继续演戏 当下,丁志力带着一群士兵,如众星拱月一般,带着爱丽丝来到了原马尼拉西班牙马尼拉警察局里,现在这里是大明的巡捕房。 为了更好的维持马尼拉的治安,叶思文仿照西方军警分家的制度,在马尼拉建立了华人的第一个警察系统,名称是巡捕房,下设总捕头一名,巡捕二十名,捕快两百名,专管马尼拉的各类案件。 巡捕房在马尼拉试行之后,效果还不错,所以叶思文准备把巡捕房制度带回大明,让大明的军警分家。(注:中国第一个实施军警分家的人是袁世凯。) 来到巡捕房之后,丁志力把弗雷德里克和爱丽丝两人交给了此地的总捕头,丁志力在总捕头耳边如此这般一番,这才带着手下的儿郎离去。 弗雷德里克和爱丽丝分别被带进了巡捕房的询问室,不过两人的待遇却是千差万别的,审问爱丽丝的是一个非常客气的中年人,如同家中长辈一般,和蔼的询问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认真的做了笔录。 而审问弗雷德里克的则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一语不合,就对弗雷德里克恶语相向,拳脚相加,娇生惯养的丹麦王子弗雷德里克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一股脑的把自己的罪恶想法说了出来。 最后,巡捕房以耍流氓罪监禁弗雷德里克和他的随从十天,罚款两百两银子,并且赔偿受害人爱丽丝一百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而爱丽丝则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得了一百两银子。 总捕头的办公室里面,总捕头给叶思文点上一根卡加延雪茄,问道:“侯爷,你看这样处置还妥当吧!” 叶思文美美的吸了一口雪茄,道:“老6,这事那你处理得不错,等几天我让华人自治委员会的赵会长给你嘉奖。” 现在整个马尼拉的行政并不是由叶思文负责,而是以赵辉为的华人自治委员会,而城中治安力量也不是叶思文的人,而是马尼拉巡捕房总捕头6闰风的手下,叶思文只是负责马尼拉的驻军而已。 6闰风据说是大宋忠臣6秀夫的后代,以前是华人社团的头头,手上颇有功夫,手下弟子几百人,都是些嫉恶如仇的好汉子,当时叶思文筹备马尼拉巡捕房,手下没有合适的人选,赵辉就推荐了6闰风,巡捕房都是和江湖人物打交道,江湖事江湖了,安排6闰风当马尼拉巡捕房的总捕头倒也合适。 只是没想到6闰风倒是个好手,短短的几个月,把马尼拉巡捕房办得轰轰烈烈的,城中的各类刑事案件也少了不少,也给大明当地的驻军减少了不少的负担。 叶思文和6闰风正在聊巡捕房的建设问题,在外面望风的李大憨突然伸进来一个脑袋,道:“侯爷!公主殿下出来了,怎么办?” 叶思文看了看6闰风,问道:“老6,我刚才给你说的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6闰风促狭的笑了笑,道:“又不是多难的事情,侯爷放心,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 “好!”叶思文点点头,道:“行动!” “出去,出去,出去……” 叶思文一声令下,6闰风突然变得一脸严肃,把叶思文往门外推,一边推,一边说道:“我们这里是巡捕房,一切都要按照规章制度来,岂能你说见人就见人,你说放人就放人?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总捕头大人,你听我说!” 叶思文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道:“爱丽丝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偶然犯法,你就放过爱丽丝一马吧!爱丽丝肯定不是故意的……” “去、去、去……”6闰风挥挥手,道:“虎威侯大人常常教导我们,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在这里求我也没有用,你口中的爱丽丝要是没犯事,我们巡捕房不会污他,她要是犯了事,我们巡捕房也不可能包庇她。” 叶思文和6闰风的话很大声,几乎整个走廊里都能听见,恰好,刚刚从询问室里出来的爱丽丝也听见了,她懂的汉语不多,不过她一直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于是就好奇的看了看声音传来的地方。 爱丽丝一回头,正好看见在码头上那个自称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读过书的马贩子,爱丽丝疑惑了:“他怎么在这里?” 好奇心害死猫,爱丽丝看见叶思文之后,不知不觉就走向了正在和6闰风演戏的叶思文。 “嗨!你怎么在这儿?” 正当叶思文和6闰风非常卖力的演戏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传来,叶思文和6闰风同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们的表演,没有白费啊!终于把人引过来了。 叶思文转过头,看见一脸疑惑的爱丽丝,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问道:“爱丽丝,你没有事啊?你没有事就好了。” “当然没有事,又不是我的错!”爱丽丝无所谓的说。 叶思文憨笑,点了点头,道:“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唉!叶先生,你在这里干什么啊?”爱丽丝终于问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叶思文指了指爱丽丝,毫不避讳的说到:“为了你啊!” “为了我?”爱丽丝更是不解了。 叶思文点点头,道:“我刚才进城的时候听说一个白衣服白马的女孩子和人打架,被巡捕抓了,我一听就是你,就急慌慌的跑来巡捕房找你了……” 突然,叶思文现爱丽丝正眨着眼睛看着他,爱丽丝那眼光,好像她已经洞悉了叶思文所有鬼心思一般。 叶思文被爱丽丝一瞪,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 “叶先生,你为什么要急慌慌的来巡捕房找我啊?”爱丽丝眨了眨她美丽的大眼睛,促狭的问道。 叶思文挠了挠头,讪笑道:“这个,我们不是同在英国皇家海军学院读过书吗?我还算你的学长呢!我想你一个女孩子,又只有一个人,怕你吃亏,所以才急慌慌的跑来找你。” “真的吗?”爱丽丝继续眨着眼睛问道。 “真的,真的!我真的挺担心你的。”叶思文赶紧点点头。 叶思文在官场、商场、情场上混了几年,演戏的技术那是炉火纯青啊!初出茅庐的爱丽丝哪里看得出他是在演戏,爱丽丝略微有些感动,道:“叶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叶思文一脸憨厚,摇了摇头,问道:“奥兰治小姐,你不是来见叶侯爷吗?怎么和人打起来了?还进了巡捕房。” 爱丽丝耸了耸肩,道:“侯爵大人出去巡视了,我还没有见到呢!刚想找一间旅馆休息,却没想到遇见了一个无赖,争执了几句,并没有打起来。” “哦!是这样啊!”叶思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那你还没有吃午饭吧!要不我请你吃饭吧!我知道马尼拉有一家大明人新开的酒店,味道和服务态度都还不错,要不我带你去试试?” 此时午时已过,可是爱丽丝还滴水未进呢!叶思文不说她还不觉得,此时叶思文提起,她倒是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好吧!就按叶先生说的办。”爱丽丝点点头,道:“不过叶先生为我的事情奔走,应该我请叶先生吃饭才是。” 爱丽丝这样说,叶思文立刻就不干了,道:“作为一个绅士,怎么能让女孩子请我吃饭呢?不行、不行……” “呵呵,不要不好意思嘛!” 爱丽丝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在港口卖海盗的钱,还有刚才弗雷德里克赔给她的精神损失费,道:“叶先生,今天我可挣了不少钱呢!你不用客气啦,就当我谢谢你的热心啦!” “好吧!”叶思文点点头,道:“我就破例一次,让女孩子请我。” 两人达成共识,在巡捕房外牵会自己的马,由叶思文带路,两人骑着马向马尼拉的东边走去,叶思文一袭黑衣,黑马,爱丽丝一袭白衣,白马,一白一黑奔跑在马尼拉的大街上,帅哥靓女,登时引来无数人的围观。 看着远去的叶思文和爱丽丝,李大憨捅了捅身边的6闰风,道:“嘿嘿!6总捕头,要说侯爷就是侯爷啊!手段高明的很啊!” 6闰风摇了摇头,道:“李将军,你切莫小看了这位西洋公主,我6闰风一声阅人无数,这位西洋公主,不简单啊!侯爷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侯爷的运气如何,况且他们天主教的教徒都奉行一夫一妻,侯爷现在娇妻美眷一大堆,想要得到西洋公主的认可,难啊!” “嘿嘿!”李大憨把手搭在6闰风的肩膀上,道:“老6头,这你就小看我们家侯爷了吧!那手段可是高明的很,别说西洋公主了,就是当今圣上的嫂子,都是他屋里的人……” 6闰风大惊,问道:“李将军,你说什么?” “啊!我没说什么!我还有事,就不在这里吃饭了!老6头,告辞啦!”李大憨自知失言,连忙落荒而逃。 看着落荒而逃的李大憨,6闰风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又看了看叶思文和爱丽丝离去的方向,却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第五十章、精心编织的情网 叶思文带着爱丽丝一路纵马狂奔,不多时便来到一家气派豪华的酒店面前,酒店的正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鎏金嵌银的大字——归田园居,牌匾的落款是叶景,正是大明现任的内阁辅。〈 归田园居是现在唯一的一家连锁酒店,不仅在大明国内处处有分店,就连倭国、马尼拉都能看见它的身影,酒店集饮食、住宿、娱乐为一体,和现代酒店的职能差不多,不过现在归田园居并不属于叶家,它现在挂在远洋商号的名下。 “二位里面请,你们是要吃饭呢?还是住店呢?” 叶思文和爱丽丝来到归田园居的门口,自有那伶俐的小二哥前来招呼,小二哥来到两人面前,突然一愣,这位公子不正是大明虎威侯叶侯爷吗? 叶思文经常在归田园居宴请各国的使者和朋友,是以归田园居上至掌柜,下至跑堂的,都认识他。 能当上归田园居的小二,自然是有些眼力价的,他见叶思文一身便衣,又带了一名貌美如花的西洋番邦女子,立刻知道叶侯爷这是不想暴露身份,携美出游。 小二只是微微一愣,立刻恢复过来,笑盈盈的说道:“叶爷,你可有日子没来,今天来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见小二如此机灵,叶思文向小二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道:“小二哥,饭,我们要吃,店,我们也得住,给这位姑娘安排一间上房吧!” “好叻!客两位,吃饭,住宿!”小二应了一声,连忙跑进去安排了。 待小二进去后,叶思文向爱丽丝道:“奥兰治小姐,你请!” “谢谢你,叶先生!”爱丽丝很有礼貌的向叶思文道谢,然后跟在叶思文后面,大步走进了归田园居。 两人走进归田园居的大堂,只见大堂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食客,此时饭点已过,归田园居自然冷清了下来。 此时小二又跑了过来,道:“叶爷,天字一号包间已经给你腾出来了,请跟我来。” 叶思文点点头,带着爱丽丝,和小二一同上了二楼,马尼拉的归田园居一共四层,一楼是普通座位,二楼是八个包间,三楼是客房,四楼是茶苑。 小二将叶思文和爱丽丝两人带进包间,这才缓缓的退去。 包间的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三十六道精美的菜品,还有两瓶葡萄酒,一瓶是男人的酒白兰地,一瓶是女人的酒香槟。 看着桌上的琳琅满目的酒菜,爱丽丝略微有些不解,问道:“叶先生,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并没有点菜啊!” 叶思文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刚才点的,归田园居的三十六道招牌菜,希望合奥兰治小姐的口味,若是奥兰治小姐不喜欢的话,我还可以让他们换。” “哦!不,不,我很喜欢,谢谢!”爱丽丝连忙道谢,荷兰人的饮食其实非常简朴,一顿饭吃三十六道菜,就是国王宴会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主宾分坐,叶思文替爱丽丝斟上一杯香槟,再给自己斟上一杯白兰地,举杯,道:“爱丽丝?奥兰治公主殿下,我代表大明人民,欢迎你来到马尼拉!” “哦!你已经知道了?”爱丽丝有些惊讶。 叶思文点点头,道:“公主殿下,请不要惊讶,我曾在西牛贺洲游历,知道西牛贺洲的一些情况,这不算什么,我知道奥兰治家族,你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值得敬仰的人,他带领了荷兰人民反抗西班牙人野蛮的统治,来,我们为荷兰人民反抗西班牙人的统治干一杯!” 爱丽丝举杯,道:“谢谢你,干杯!” 叶思文微微颔,道:“奥兰治殿下,容我冒昧的问一句……” “叶先生,其实你可以叫我爱丽丝!”爱丽丝微笑的打断了叶思文的话头。 “好的!爱丽丝!” 叶思文心中暗喜,爱丽丝肯让自己叫她的昵称,这说明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他继续问道:“爱丽丝,你来马尼拉的目的,是因为叶侯爷吗?” “是的!”爱丽丝坦诚的说,“我在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先生的口中得知叶侯爷年轻有为,不满三十便被大明的皇帝陛下封为侯爵,而且我听说他的成就都是他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来的,这可比我们西牛贺洲那些王子、少侯爵厉害多了,我觉得他的经历很有传奇色彩,忍不住想要探寻一番,所以我就独自来了,希望能见叶侯爷一面。” 看着坦诚的爱丽丝,叶思文不由得在心底叹道:“够坦诚,够开放,够大胆!这样的女孩子,我喜欢,嘿嘿嘿……” 虽然叶思文心底有狼一般的想法,但是表面上还是一副绅士的样子,微笑着问道:“爱丽丝,你对叶侯爷只是想探寻一番吗?叶侯爷如此优秀,你难道没有一点别的想法?” “是的!”爱丽丝笑道,“我承认,我对叶侯爷很仰慕,对,就是仰慕,你知道的,在我们西牛贺洲,还没有谁有叶侯爷这般年亲有为,对,就是年轻有为。” “自古美女爱英雄,你是美女,叶侯爷是英雄,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叶思文举起杯,道,“来,爱丽丝,为你能早日见到叶侯爷干杯。” “干杯!”爱丽丝的酒量甚好,丝毫不介意和叶思文对饮。 一杯酒下去,爱丽丝向叶思文问道:“叶先生,你和叶侯爷是一个姓氏,你一定对叶侯爷有一定的了解吧!” “实不相瞒!”叶思文微微一笑,道:“我在和威远军交易马匹的时候,和叶侯爷倒是有一面之缘。” “哦!是吗?”爱丽丝惊喜的问道,“你眼中的叶侯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叶思文笑道:“爱丽丝,这个问题你不能问我,叶侯爷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是你应该去了解的事情。” 叶思文学识渊博,和爱丽丝倒是聊得来,两人从东方聊到西方,从商业聊到战争,从大明内部形势聊到荷兰人民的民族解放运动,再从海上贸易聊到内部生产…… 一顿饭下来,叶思文便和爱丽丝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不得不说,叶思文的公关能力真的太厉害了。 吃完饭,爱丽丝掏出银票要付账,却被小二告知,叶思文早就把钱付了,可是爱丽丝却是一个较真的人,她不愿意叶思文请客,硬是把钱还给了叶思文,这让叶思文多少有些尴尬。 饭后,爱丽丝说自己困了,叶思文便把她送到了三楼的客房。 爱丽丝走进房间,向门外的叶思文道:“叶先生,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叶思文挠了挠头,道:“不用谢,谁让我是你的学长呢?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再见!”爱丽丝微微一笑,关上了房间的大门。 待门关上,叶思文得意的笑了笑,一切尽在掌握中,爱丽丝已经对他有好感了,只要在加把劲,很快就可以让爱丽丝坠入情网了。 叶思文一步三摇,得意的从三楼下来,刚走到一楼,李大憨便凑了上来,问道:“侯爷,怎么样?搞定没有?” 叶思文瞪了李大憨一眼,道:“你当爱丽丝是什么人?哪有那么快?” “哎呀!”李大憨颇有些不耐烦的说,“我说侯爷啊!不就是一个番邦公主吗?值得您为她大动干戈吗?只要你把您的侯爷身份一亮,保证她屁颠屁颠跟上来。” “哼哼!”叶思文白了李大憨一眼,道:“二愣子,凭你情商,我很难给你解释清楚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叶思文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李大憨看着潇洒离去的叶思文,挠了挠头,疑惑不解的说:“情商,情商是什么玩意?侯爷不愧为商人出身,随时都把商字挂在嘴边……” “二愣子,还有个事情问你,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正当李大憨在想“情商”是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叶思文突然折回。 李大憨把胸口拍得山响,道:“侯爷,您就放心吧!我做事你还不放心?所有的事情都妥当了,只要一天黑,保证精彩得很!” 叶思文用拳头砸了砸李大憨的胸口,道:“你最好是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好咯!否则的话我饶不了你!” 爱丽丝舟车劳顿,刚到马尼拉又被弗雷德里克骚扰,后来又和叶思文胡吹海侃了一番,早已经乏了,回到房间之后,她在浴室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呼呼睡去。 爱丽丝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梦见自己见大明虎威侯叶思文的情景,不过她始终看不清楚叶思文的正面是什么样的,正当爱丽丝和叶思文聊得高兴的时候,下午的叶先生突然出现了,拉着她的手,让她跟他走…… “轰、轰、轰……” 正当爱丽丝要被自己的梦吓醒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将她惊醒。 “不好,有情况!” 爱丽丝可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她听见外面的爆炸声,第一个意识就是打仗了,华人刚刚在马尼拉建立统治,社会还不是很稳定,随时都有叛乱的可能。 爱丽丝翻身起来,迅穿好衣服,宝剑在手,心中稍微安定。 “轰、轰、轰……” 外面的爆炸声还在继续,不过并没有传来喊杀声,爱丽丝心中疑惑,她点燃房间里的灯,慢慢的走到了房间的窗户边。 第五十一章、马尼拉浪漫之夜 “啪!” 爱丽丝打开房间的毛玻璃窗户,却现外面一片祥和,根本没有叛乱,根本没有战争,巨大的爆炸声,只是外面在放烟花而已,大街上人来人往,一片欢乐的气氛。[[< ?[ 马尼拉是一座不夜城,在叶思文的刻意打造下,马尼拉的夜市相当繁华,很多人都习惯了夜晚出来吃饭、购物。 “嗨!” 爱丽丝刚把窗户打开,突然一个脑袋从窗户上面掉下来,脑袋的主人正是叶思文,叶思文一脸笑意,看来很开心。 “啊!” 爱丽丝被突然出现的叶思文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口,问道:“你在干什么?” 叶思文不回答爱丽丝的问题,问道:“爱丽丝,今晚的马尼拉如此美丽,你就在房间里虚度光阴吗?走吧!我们一起去感受马尼拉夜晚的繁华。” 叶思文说着,朝爱丽丝伸出了手。 爱丽丝没有马上同意叶思文的邀请,她指了指天空中正在燃放的焰火,问道:“叶先生,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怎么会放如此绚丽的焰火?” 叶思文从窗户上跳下来,走到爱丽丝的面前,爱丽丝看了看这个马贩子,只觉白天还其貌不扬、有些潦倒的马贩子,现在变得帅气潇洒,气势逼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白天李大憨给叶思文准备的粗布衣服严重影响了叶思文在爱丽丝心里的形象,现在叶思文换了一件白色的真丝文士服,博冠峨带,帅气潇洒。 看着惊讶的爱丽丝,叶思文微笑,问道:“爱丽丝,你难道不知道再过两天是我们华人的春节吗?一个辞旧迎新的日子。” “哦!是不是和我们西方的圣诞节差不多?”爱丽丝眨着她的大眼睛问道。 “差不了多少!”叶思文点点头,又伸出手,道:“来吧!爱丽丝,马尼拉华人的迎春狂欢刚刚开始,我们不能在这里虚度光阴。” 面对叶思文热情的邀请,爱丽丝略微有些犹豫,不过少女的好奇心很快就战胜了她的戒心,爱丽丝接受了叶思文的邀请,她把她的手放在叶思文的手上,准备和叶思文去感受马尼拉夜晚的精彩。 捏着爱丽丝滑腻白皙的手,叶思文心中一阵激荡,这可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追女孩子啊! “走吧!”叶思文拉着爱丽丝,直接往窗户边走。 爱丽丝有些不解,她指了指正门,道:“叶先生,我们为什么不走正门?” “走吧!我带你去飞!” 叶思文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拉着爱丽丝跳上窗台,突然,叶思文单手搂住爱丽丝的***,十分认真的说道:“爱丽丝,抓紧我!我要带你飞了!” 叶思文的咸猪手突然抓住自己的腰,爱丽丝心中一阵紧张,她稍稍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脱叶思文有力的手臂。 爱丽丝还要挣扎,叶思文突然说道:“小心了!我们飞了!”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爱丽丝突然感觉到自己双脚离地,腾空而起,惊讶的爱丽丝看了看叶思文,只见叶思文一只手举着,一只手紧紧的搂着自己。 看着下方来往的人群,爱丽丝惊讶的向叶思文问道:“叶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哈……” 看着惊讶的爱丽丝,叶思文得意的笑了,他说:“爱丽丝,这是一个秘密,你以后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叶思文和爱丽丝的头顶,一艘飞艇正慢慢的在空中行驶,飞艇上吊着一根黑色的绳索,一头挂在飞艇外部的挂钩上,一头捏在叶思文的手里。 由飞艇的动力是人力,所以行驶是出的声音很小,再加上马尼拉城的喧哗,几乎很少有人注意到头顶上有东西。 紧张的爱丽丝更不可能现这些,她只是感慨于叶思文的神奇,根本没有注意到叶思文手上黑色的绳索,她只是认为,叶思文一手举起,那是在做法。 叶思文保持了一阵飞翔,略微感到手有一点酸,他摇了摇手中的绳索,然后向爱丽丝说道:“爱丽丝,抱紧我,我们要降落了。” 紧张得不得了的爱丽丝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双手紧紧的抱住叶思文的腰,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去。 叶思文被爱丽丝抱着,心中那个美啊!就算手要酸麻几天,也值了! 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没有了,因为叶思文和爱丽丝降落在了大街上,叶思文放了绳索,天上的飞艇立刻掉头离开,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 在街上的看见突然从天下下来两个人,都呆了,纷纷围观,只见是一对帅哥美女,人群中都出惊叹的声音,更有人认为叶思文和爱丽丝是天上降下来的神仙,立刻跪下对叶思文和爱丽丝顶礼膜拜。 被人当猴子看,这种感觉可不好,叶思文拉着爱丽丝,道:“我们走!” 叶思文说完,拉着爱丽丝,破开人群,向那最繁华的地方跑去。 叶思文指着远处舞龙的队伍,道:“爱丽丝,你看,我们大明的龙!我们大明人都是龙的子孙!” 今晚马尼拉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舞龙的队伍了,一条威风凛凛的火龙,被三十六个壮汉举着,在马尼拉的大街小巷穿梭,火龙的四周,还有举着云灯的队伍,他们为舞龙的壮汉提供照明,在云灯队伍的中间,还有敲锣打鼓的队伍,他们为舞龙提供音乐,壮声势。 三十六个壮汉举着火龙在云灯里上下穿行,时而腾起,时而俯冲,变化万千,两旁观看的人不时扔一挂鞭炮或者一朵焰火,烟雾撩起,大有腾云驾雾之势。 在舞龙队伍的后面,是舞狮队伍,十二只狮子,十二种颜色,每一只狮子代表一个月。 既然是重大节日,舞狮自然表演的是武狮子,武狮子的难度较大,要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踩球、采青、过桥板、爬上爬下都是小儿科,人们还在路上设置了梅花桩,没有一点技术的舞狮人,可是不敢轻易上梅花桩的。 舞龙队伍和舞狮队伍的精彩表演已经深深的吸引了爱丽丝,她好奇的看着舞龙和舞狮的队伍,向叶思文问道:“叶先生,你能说说这些东西代表着什么吗?” 在喧闹的人群中,叶思文大声的解释道:“我们华夏人,以龙为图腾,我们把龙视为吉祥之物,每到重大节日,只要有我们华夏人的地方,都会组织舞龙,用以祈福、消灾。” “可是在我们西牛贺洲,龙都是坏的啊?”爱丽丝有些不解的问。 叶思文笑了笑,道:“这就是我们东西方的差异啊!” 爱丽丝点了点头,指着舞龙队伍后面的舞狮队伍,问道:“叶先生,那些毛茸茸的东西又是什么?看起来好可爱哦?” “那是舞狮!”叶思文解释道,“狮子在我们华人的心目中是瑞兽,我们华人,在春节和喜庆活动中都要舞狮,舞狮象征着吉祥如意,同时也寄托我们消灾除害,求吉纳福的心愿,你看,十二只狮子,每只狮子代表一年中的一个月,它们会守护我们华人整整一年。” 爱丽丝听了叶思文的解释,笑着说:“你们华夏人的东西,真是有意思。” “爱丽丝,你喜欢我们华人的节目吗?”叶思文大声的问道。 爱丽丝点了点头,道:“很美丽,很漂亮,我很喜欢!” 两人跟在舞龙和舞狮的队伍后面看了许久,叶思文略觉有些无趣,他拉起爱丽丝的手,道:“走,爱丽丝,我再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叶思文说完,也不顾爱丽丝的感受,拉着爱丽丝,“蹬蹬蹬”的向马尼拉的市中心跑去。 俗话说有了第一次就不怕第二次,爱丽丝被叶思文拉了手,搂了腰,现在再被叶思文拉着疯跑,自然也没有什么压力,她不断调整步伐,尽量跟上叶思文的脚步。 不多时,叶思文便带着爱丽丝来到一家酒吧的外面,酒吧的名字叫狂野,是一个英国人开设的,库福尔的老乡。 叶思文看了看爱丽丝,问道:“爱丽丝,你以前一定没有进过酒吧吧?” “从来没有!”爱丽丝咬着嘴唇说,“我父亲说酒吧是下等人去的地方,我们是王室,不应该去这种低等的地方。” 叶思文指了指酒吧,问道:“想进去吗?” “我真的可以进去吗?”爱丽丝小心翼翼的指着酒吧,有些犹豫。 叶思文拉起爱丽丝的手,道:“有什么可不可以的,你既然敢独自一人来到马尼拉,那你就应该体验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 叶思文说完,也不顾爱丽丝反对,直接拉着爱丽丝,进入了嘈杂的酒吧,酒吧里有振聋聩的打击乐,有吆五喝六的划拳声,还有为扳手腕加油的声音,这里是平民的世界,这里是水手的世界。 对于叶思文野蛮的动作,爱丽丝并没有做出任何反抗,这也是叶思文意料之中的事情,善于察言观色的叶思文早就看出,爱丽丝是一个表面乖巧,内里却是一个火热的人,一个不甘世俗约束的人,这一点可以从她翘家来到马尼拉找叶思文可以看出。 两人进入酒吧,叶思文直接拉着爱丽丝坐在吧台旁边,打了一个响指,道:“老板,给我一杯大明的烈酒,一点就会着那种。” 老板一边听着打击乐摇晃,一边殷勤的向爱丽丝问道:“这位女士需要点什么?” 第五十二章、带坏小公主 看着殷勤得有些过分的老板,爱丽丝耸了耸肩,问道:“有香槟吗?” “哦!我亲爱的女士!”老板摇着头说,“我们这里没有香槟,我推荐你来一杯五十年的红葡萄酒吧!” “老板,你又在蒙人!” 叶思文凑过来,道:“你敢说你这里有五十年的红葡萄酒吗?给这位小姐一杯我们大明绍兴产的女儿红,我相信你这里应该有吧!” 老板点点头,给叶思文端上一杯北方烧刀子,给爱丽丝端上一杯绍兴女儿红。 北方烧刀子呈纯白色,味道极其浓烈,端上来就是一股烧酒味道;绍兴女儿红呈琥珀色,透明澄澈,纯净可爱,一股诱人的馥郁芳香,令人馋虫大动。 叶思文向爱丽丝举起杯,道:“来,爱丽丝,为你第一次进酒吧!干杯!” “干杯!”爱丽丝举起杯,和叶思文轻轻一碰。 在酒吧喝酒,可没有一饮而尽的习惯,叶思文和爱丽丝都只是轻轻的呷了一口。 女儿红一共有六种味道,甜味、酸味、苦味、辛味、鲜味、涩味,六种味道互相融合,形成一种特别的味道,入口醇厚甘鲜,令人回味无穷。 爱丽丝品尝了女儿红,赞道:“味道还错,真的!你们大明的食物真是太美妙了。” 两人对饮了一会儿,爱丽丝好奇的指了指叶思文手中的烧刀子,问道:“叶先生,你喝的是什么酒?你为什么要说它一点就能着?” “要不你试试!”叶思文把酒杯往爱丽丝面前一推,道:“这种酒叫烧刀子,只要你尝一尝,你就明白我说的意思了。” 爱丽丝带着些许好奇,端起了叶思文递来的烧刀子,她把酒杯轻轻的放在嘴唇边,慢慢的呷了一口…… “咳咳咳……” 烧刀子入口,爱丽丝立刻剧烈的咳嗽起来,她只觉烧刀子入口之后,如同一股火线,从她的口中一直烧到她的胃里,烧刀子之名,果然名不虚传。 见爱丽丝咳嗽起来,叶思文见缝插针,连忙用手帮爱丽丝拍了拍后背,笑着问道:“爱丽丝,你还好吧?” 爱丽丝停止咳嗽,笑着说:“嗯!不错,很烈,比白兰地还要烈上几倍!” “爱丽丝,你还是喝女儿红吧!那才是女孩子喝的酒。”叶思文笑着把爱丽丝的女儿红还给她。 “不!我喜欢烈酒!” 爱丽丝推开叶思文递过来的女儿红,端起烧刀子,又轻轻的喝了一口,这次,爱丽丝有了准备,没有被浓烈的烧刀子呛得咳嗽。 “啪!”叶思文打了一个响指,道:“老板,再给我来一杯烧刀子。” 爱丽丝果然不愧为女中豪杰,喝了几口烧刀子,便适应了烧刀子的味道,和叶思文对饮,毫无惧色。 “咚、咚、咚……” 酒吧里节奏鲜明的打击乐突然大声起来,这是邀请大家一起跳舞,一起狂欢的声音,酒吧里的男人和女人都跑到酒吧中间的空地上,开始扭动他们的身体,摇晃他们的脑袋。 叶思文放下酒杯,拉起爱丽丝的手,道:“走!我们去跳舞!” “可是,可是我不会!”爱丽丝有些拘束。 叶思文笑了笑,道:“爱丽丝,放松,放松,其实我也不会,他们都不会,我们只需要跟着音乐的节奏跳动就是了,来吧!” 叶思文说完,不由分说,直接把爱丽丝拉近了中央空地,开始跟随节奏鲜明的打击乐扭动身体,在酒精的刺激下,两人很快就进入状态,开始疯狂的呼喊,疯狂的舞动。 一曲终了,叶思文拉着略微有些疲惫的爱丽丝回到吧台,问道:“爱丽丝,刺激吗?” “今天真的是太刺激了!”爱丽丝笑着回答。 正当叶思文和爱丽丝准备继续喝酒的时候,一个强壮的外国人水手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水手穿着破旧的水手装,一脸的大胡子,他用粗鲁、带着伦敦东区口音的声音说道:“我会让你们更刺激!”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他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现李大憨的身影,很显然,这不是李大憨安排的,而是真正来找茬的。 见叶思文和爱丽丝都不理自己,水手觉得自己很丢脸,他指着叶思文,道:“小白脸,这个女人是我的。” 还不待叶思文开口,爱丽丝突然把杯中的酒泼在水手的脸上,道:“你是个混蛋!你给我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水手擦干净脸上的酒,道:“好泼辣的小妞,我喜欢!” 水手看见旁边的小白脸一言不,他淫笑起来,伸出手,准备去拉爱丽丝。 突然,一支强有力的手抓住水手的魔爪,使劲一扭,只听水手的手臂上方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水手巨大的手臂便如一条死蛇一般垂了下去。 叶思文挡在爱丽丝面前,一脚踢在水手的胸口,骂道:“就凭你这样,也敢跟老子抢女人,真他妈瞎了你的狗眼!” 水手被叶思文强有力的大脚踢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撞上酒吧里的桌子,顿时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法克!”水手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被叶思文扭断的手臂,吼道:“兄弟们,帮我揍这个小白脸。” 水手一声令下,十几个英国水手立刻从人群中跑出来,将叶思文和爱丽丝团团围住,为一人指着叶思文,道:“小子,给你一个机会,留下这个小妞,自己把手折断,然后滚!” 叶思文好整以暇,冷笑道:“他娘的,好大的口气啊!” “一群狗屎,和他们说什么!” 叶思文有心情玩扮猪吃老虎,爱丽丝可没有那个心情,她在吧台上拿起一个空酒瓶,直接砸向离她最近的英国水手。 一酒瓶砸下去,并没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和玻璃飞溅的场景,只有水手闷哼一声,头冒鲜血,然后软塌塌倒下的场景。 忘了说,爱丽丝拿的酒瓶不是一般的既圆且薄的酒瓶,而是四棱的厚酒瓶,一酒瓶砸下去,不**迸裂已经算是好运了。 叶思文见爱丽丝如此彪悍,自然也不肯示弱,他也从吧台上拿了一个酒瓶,加入了战团,顿时,酒吧里陷入了一片混战,而酒吧里的客人不仅没有离开,反而跳上桌子,为正在对战的人加油鼓气,兴奋得很。 叶思文手上的功夫可不是盖的,一瓶在手,砸得十几个英国水手狼狈不堪。 叶思文出手之后,爱丽丝彻底沦为了看客,叶思文太厉害了,十几个水手还不够他一个人砸,哪里轮得到爱丽丝出手,爱丽丝没有了用武之地,只能嘶声力竭的给叶思文加油。 叶思文行云流水的动作,敏捷灵巧的身法,华丽绚烂的招式,都深深把爱丽丝折服了,一个能文能武的男子,那是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啊! 叶思文虽然登上了高位,但是每天的锻炼可没有放松,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武功,较之前几年,又有了长足的进步,收拾十几个街头流氓,小意思啦! 不一会儿,十几个英国水手便躺在地上**了,即使还有能站起来的,也不敢起来挑战叶思文,这个人不是人,是魔鬼撒旦的仆人。 英国水手服软了,叶思文却还没有过瘾,他挨个踢了英国水手一脚,道:“来啊!再来啊!不是要和老子抢女人吗?怎么不抢了?” 唯一还能站起来的英国水手,是挑起事端的那个壮汉,他已经被彪悍的叶思文吓傻了。 叶思文走到他的面前,二话不说,一拳砸在壮汉的鼻子上,只听“咔嚓”一声,壮汉的鼻梁骨折断,鼻血瞬间喷了出来。 叶思文冷冷的骂了一句:“垃圾!” 叶思文收拾了人,大摇大摆的走回吧台,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扔给老板,道:“老板这是赔偿你的损失,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叶思文安抚了酒吧老板,把头对准爱丽丝,得意的问道:“怎么样?我还不错吧!” “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太崇拜你了!”爱丽丝一脸崇拜,眼中都快要冒金星了。 “哈哈哈哈……”叶思文大笑道,“些许本事,不足挂齿……” “你们打了我的兄弟,就想如此了事吗?” 正当叶思文在美女面前表现本事的时候,一个粗暴的声音在酒吧的门口响起,同样的粗鲁,同样的伦敦东区口音。 叶思文扭头一看,只见几个英国水手从门外走进来,手中还拿着扳开击锤的火枪。 见对方动了火枪,叶思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腰间,一摸他却傻眼了,今晚上专程出来泡妞,他居然没有随身携带武器。 这事大条了! 为的英国水手走到叶思文的面前,用火枪指了指满地的残兵败将,问道:“小白脸,你打了我的兄弟,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巡捕来了!” 正当英国水手逞凶,叶思文思索对策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马尼拉巡捕大名鼎鼎,他们的装备精良,武艺高强,成立半年一以来,已经有很多厉害的人物栽在了他们的手里。 英国水手听说巡捕来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火枪收了起来,虽然马尼拉不限制武器,但是械斗却是坚决不容许的。 第五十三章、成功上手 “法克鱿!” 英国水手刚收起火枪,叶思文突然大骂一声,暴起伤人,一拳砸在英国水手的鼻子上,这次叶思文更狠,使用的力道更大,只听“咔嚓”一声,英国水手的鼻子全部坍塌,鼻梁骨的碎骨头全部陷进了脸里。?〈 ? “快跑!” 打了人,叶思文拉起爱丽丝,迅的从酒吧的后门逃跑。 叶思文和爱丽丝刚出门,一个巡捕带着十几个捕快便冲进了酒吧,看着满地受伤的英国水手,巡捕略微有些惊讶,这些英国水手个个彪悍无比,把他们全部打趴,得需要多少人啊? 十几个英国水手被打成重伤,还有两个被打得血肉模糊,这可是重大的刑事案件啊!自从巡捕房成立以来,马尼拉还从来没有生如此恶劣的案件呢! 巡捕来到吧台,拍了拍吧台,指着满地的英国水手,向老板问道:“老板,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把他们打成这样的?” “还能怎么一回事,为了争女人呗!他们想要去抢一个华人小子的女朋友,没想到那个华人小子厉害得紧,一会儿工夫就把他们打趴下了。”老板老实的回答了巡捕的问题,他虽然也是一个英国人,但是他根本看不起这些粗鲁的伦敦东区小混混。 “华人!” 巡捕皱起了眉头,若是当地的华人倒还好办,若是大明的驻军,可就有些棘手了,在巡捕的认知里,能短时间把这些强壮的英国水手打趴下了,无非两种人,一种是虎牙大队的人,另一种是龙牙特种大队的人,这两种人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巡捕能惹得起的。 不过巡捕甚是尽责,他下令将这些被打成重伤的英国水手先控制住,然后向老板问道:“老板,你能不能给我描述一下打人的华人?” “嗯!没有问题。”老板开始描述其叶思文和爱丽丝两人的特征。 “他妈的,是谁敢在这里逞凶?破坏马尼拉的和平安定!” 正当老板津津有味描述叶思文的特征的时候,酒吧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一大队士兵跟着一个壮汉闯了进来,士兵们的手里端着虎式步枪,臂章上绣着一个张牙舞爪的龙头,肩上扛的肩章也极其牛逼,最低都是一杠一太阳,少尉军衔。 是龙牙特种大队的人! 这件事居然引起了龙牙特种大队的注意,事情大条了。 巡捕看了看闯进来的人,只觉为一人相当眼熟,他一拍脑袋,这不是给自己当过一个月教官的龙牙特种大队大队长李将军吗? 巡捕跑到李大憨的面前,敬礼,道:“李将军好!一点小事,怎么把您惊动了?” 李大憨随意还了一个礼,看了看四周,问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大明人和一个荷兰小妞在一起?” “报告李将军,没有!”巡捕的腰杆挺得笔直。 “侯爷如此厉害,兴许是跑了!” 李大憨暗自嘀咕了一声,向巡捕说道:“你叫你的人都撤了吧!这件事我们龙牙特种大队管了。” “可是……”巡捕还有些疑惑。 李大憨一把抓住巡捕的衣领,在巡捕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巡捕听了,立刻立正,向李大憨敬了一个礼,下令收队。 待巡捕走后,李大憨看着满地的英国水手,一挥手,道:“把他们给我带回去!” 叶思文拉着爱丽丝,一口气跑了十几分钟,两人跑到一个有些幽暗的小巷子,这才停下来,两人分开,靠着墙,相对而立,大口的喘气。 两人喘了一会儿气,叶思文问道:“爱丽丝,刺激吗?” “真是太刺激了!”爱丽丝笑着说,“真是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厉害!一个人就把十几个流氓都干趴下了。” “嗖、嗖、嗖……轰、轰、轰……” 叶思文正要回话,远处的烟花和焰火又开始燃放,美丽的烟花和焰火再次把天空染成绚烂的颜色。 爱丽丝突然对着天空大喊道:“好美啊!” 突然,叶思文再次拉起爱丽丝的手,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看烟花的效果更好。” 爱丽丝任由叶思文拉着,再次和叶思文奔跑在马尼拉的大街小巷。 不一会儿,叶思文便带着爱丽丝回到了归田园居,叶思文指着归田园居上面,道:“爱丽丝,我们去那儿看烟花!” “可是,那么高,我们该怎么上去?”爱丽丝有些疑惑的问道。 叶思文笑了笑,道:“爱丽丝,你难道忘了吗?我会飞啊!” 叶思文话音一落,突然楼主爱丽丝的腰,爱丽丝知觉身子一轻,又随着叶思文飘了起来,爱丽丝惊讶的问:“叶先生,这是魔法吗?” “不是!”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明天我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好吗?” 爱丽丝点了点头,道:“好!我等着。” 很快,叶思文和爱丽丝就站在了归田园居的房顶上,归田园居可以算马尼拉比较高的建筑,两人站在房顶上,正好能直视天空中的烟花,还能看一下马尼拉的万家灯火。 叶思文拉着爱丽丝坐下,问道:“这个角度还不错吧!” 爱丽丝没有回答叶思文的问题,她直愣愣的看着叶思文,问道:“叶先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要告诉我你是一个马贩子,以你的学识和胆识,你绝对不是一个马贩子,还有,我只知道你姓叶,还不知道你完整的名字是什么呢!” “哈哈哈……” 叶思文随意躺在归田园居的房顶上,看着黑洞洞天空,问道:“爱丽丝,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大明的虎威侯叶思文,你会不会相信?” “叶先生,你不要开玩笑好了吗?”爱丽丝摇了摇头,道:“叶侯爷正在北边巡视,五天之后才会回来呢!再说了,侯爷统治马尼拉,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陪我疯玩!” “既然你不相信我是虎威侯,那么你就把我看成是一个马贩子吧!”叶思文似笑非笑的说。 爱丽丝摇了摇头,道:“你肯定不是一个马贩子那样简单。”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叶思文笑着反问。 爱丽丝想了想,道:“我觉得你是一个侠客,就像英国的罗宾汉一样,是一个行侠仗义,劫富济贫的侠客。” “哈哈哈……” 爱丽丝的猜测再次让叶思文大笑起来,道:“爱丽丝,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什么侠客和我沾不上边。”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爱丽丝还不服气,继续问道。 “叶思文啊!”叶思文很坦诚的回答。 爱丽丝的脸突然凑到叶思文的面前,恶狠狠的向叶思文说道:“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此时叶思文和爱丽丝的嘴唇相对不过二十公分,彼此之间能听见对方的呼吸,也能听见对方的心跳,由于喝了酒,彼此还能闻见对方身上的酒气。 气氛略微有些尴尬,还有些暧昧! 突然爱丽丝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叶思文的嘴唇上面,主动和叶思文亲吻,叶思文被爱丽丝主动火辣的动作搞得有些猝不及防,不过很快他便适应过来,和爱丽丝纠缠在一起,嘴唇,舌头都用上了,爱丽丝修长的腿很自然的搭在叶思文的身上,不禁让叶思文心神荡漾。 一个漫长的法国式香吻之后,爱丽丝抱住叶思文头,大方的说道:“叶先生,我突然现我爱上你了,你带我走吧!” 叶思文惊讶于爱丽丝的坦白,他问道:“爱丽丝,你确定你没有喝醉?” “没有,我清醒得很!” 爱丽丝的脸略微有些红晕,在夜色中更显妩媚,她勾住叶思文的脖子,道:“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男人,我受够了现在的生活,你带我走吧!带我去漂泊四方,我希望过那样的生活。” 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道:“爱丽丝,你说你来马尼拉,不是为了叶侯爷吗?” “不、不、不……” 爱丽丝连连摇头,眼中噙着泪花,道:“准确的说,我是为了爱情来到马尼拉,你知道吗?我的父亲为了荷兰人民的解放运动,他需要寻找盟友,他准备把我嫁给一个比我二十岁的国王,以此换取一个盟友,不,那不是我想要的爱情,我听说叶侯爷年轻有为,大明又是很强大的国家,所以我来马尼拉,希望见一见年轻有为的叶侯爷,我知道叶侯爷有很多娇妻美眷,但是我不在乎……” 或许是爱丽丝压抑太久了,也有可能是她喝醉了,面对这个带她疯狂了一晚上的男子,她毫不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突然,爱丽丝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叶思文,道:“现在,我找到了我的爱情,叶先生,你愿意带我走吗?” “对不起!”叶思文替爱丽丝擦干脸上的泪水,道:“提到你的伤心事了,我很抱歉。” 爱丽丝用她白皙的手捂住叶思文的嘴巴,深情的说:“叶先生,我真的爱上了你,你愿意带我走吗?” 面对这个开放火辣的西洋妞,叶思文点了点头,道:“爱丽丝,如果你愿意跟我走,那将会是我的幸运,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谢谢你!” 爱丽丝说完,又用她火热的嘴唇吻上了叶思文的嘴唇,两个火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在归田园居的房顶上翻滚…… 第五十四章、叶思文摊牌 “叽叽喳喳……” 第二天早上,爱丽丝被一阵悦耳的鸟叫声惊醒,她从床上坐起来,她看了看四周,现已经没有了叶先生的身影,房间的窗户紧闭,火辣的阳光通过毛玻璃射进来,变得柔和和恬淡。[?[? [ 爱丽丝揉了揉略微有些疼的脑袋,想了想昨晚生的事情。想起昨晚的事情,爱丽丝就不由得有些脸红,她和叶思文在房顶的疯狂亲吻,居然惊动了归田园居里面的人,最后无奈,两人只得悄悄的进了三楼的客房。 接下来的事情,爱丽丝稍稍有些不记得了,因为她醉了,虽然醉了,爱丽丝却清楚的记得,叶先生是一个正人君子,在她醉了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不轨的事情。 “他说过,要带我走的!我要在这里等他。”爱丽丝坐在床边,痴痴的想着。 “咚、咚、咚……” 正当爱丽丝胡思乱想之际,她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问道:“奥兰治小姐,你醒了吗?有人找你。” “请等一等!” 爱丽丝连忙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只见店小二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爱丽丝奇怪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请问您是爱丽丝?奥兰治殿下吗?”店小二微笑着问道。 爱丽丝点点头,道:“正是,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奥兰治殿下,不是我找你有事,是下面有人找你!”店小二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奥兰治殿下,请跟我来。” 带着些许疑惑,爱丽丝跟着店小二下了楼。 来到归田园居的大堂,只见归田园居里外都站着笔挺的士兵,看他们的服色,应该是威远军的人,大堂的中央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官员,穿着云雁补子的绯色官服,一脸的和煦。 见爱丽丝下楼,官员立刻过来,向爱丽丝行礼,用流利的荷兰语说道:“下官大明山东巡抚衙门参议赵文昌,见过公主殿下。” 看着恭敬的赵文昌,爱丽丝疑惑的问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赵文昌道:“我虎威侯大明山东巡抚叶侯爷听说荷兰奥兰治公主殿下驾临,特派下官前来请公主到马尼拉总督府一叙。” “是叶侯爷让你们来的?”爱丽丝有些惊讶的问道,“你们侯爷不是去北边巡视了吗?” 赵文昌笑了笑,道:“北方平稳,侯爷已于今日早晨回到马尼拉。” “哦!是这样啊!”爱丽丝点了点头,道:“赵大人请稍等,我去换一件衣服好吗?” 赵文昌微笑颔,道:“公主殿下请便!” 爱丽丝向赵文昌点头致意,然后“蹬蹬蹬”的跑上了三楼,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不就换一个衣服吗?赵文昌认为几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可是他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爱丽丝依旧还没有下来,赵文昌不时的向楼上望去,希望能看见爱丽丝的身影。 “这娘们,换个衣服都这么麻烦,不知道老子很忙吗?” 即使斯文如赵文昌者,在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也忍不住要在心里骂娘了,不过赵文昌也就只敢在心里抱怨罢了,且不说爱丽丝的公主身份,就说她和叶思文的关系,赵文昌也不敢公开抱怨。 “蹬、蹬、蹬……” 正当大家等得不耐烦的时候,爱丽丝终于下来了,她头上戴着一顶金冠,脖子上一颗指拇大的钻石在阳光中熠熠生辉,身上穿了一件纯白色的礼服,手上戴着一双白色的丝质手套,脚上穿着的是一双精致的水晶高跟鞋。 爱丽丝素面朝天,整张脸上,没有半点化妆品的痕迹,当然,以爱丽丝精致白皙的面容,化妆品用在脸上,那就是多余的东西。 爱丽丝的打扮,只能用两个词语来形容——高贵、优雅,若是还要添一点什么的话,那就是美丽,美丽不可方物! 爱丽丝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那就是——一个十分有气质的美丽女人。 惊艳,爱丽丝的美丽让在场的人都觉得惊艳,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爱丽丝,有心生向往者,也有自惭形秽者。 赵文昌暗自嘀咕道:“怪不得要收拾这么久!原来要整的这样惊艳啊!侯爷见了不被迷得三迷五道的才怪呢!” 其实赵文昌完全错怪了爱丽丝,爱丽丝之所以穿得如此正式,是因为她看见叶思文动用了这么大的排场来请她,爱丽丝是一个热爱自己祖国的人,她知道,自己要见的是大明的侯爷,马尼拉的实际统治者,既然叶思文把自己当成一国贵宾,那么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要代表着自己的国家。 走到爱丽丝的面前,微笑道:“公主殿下,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爱丽丝微微点头致意,道:“劳烦赵大人久等了!” “不麻烦!” 赵文昌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公主殿下请!” 赵文昌说完,亲自在前面带路,带着爱丽丝出了归田园居的大门,大街上,早有一辆豪华的四驾四轮马车等候,赵文昌请爱丽丝登上马车之后,这才自己登上后面的马车。 两辆马车在大队骑兵的护卫下,缓缓向马尼拉总督府驶去。 爱丽丝坐在马车里,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紧张,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又想起昨夜“叶先生”那一张脸,如梦如幻。 “吁!” 随着外面马车夫一声吆喝,马车停下来了,马尼拉总督府到了。 赵文昌亲自为爱丽丝打开车门,道:“公主殿下,总督府到了,请您跟我来!” 就这样,爱丽丝一步一步的跟着赵文昌走进了马尼拉总督府的里面,总督府里面有什么在等着她,她不知道,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叶先生”的身影。 赵文昌带着爱丽丝来到叶思文的办公室外面,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公主殿下,叶侯爷就在里面等着您,我就不进去了,您请吧!” 爱丽丝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办公室里面,只见一个人影正在埋头工作,她顿了顿,最后还是抬脚往走进了办公室。 尽管爱丽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叶大侯爷,但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走了进去。 突然,正在侯爷办公室外站岗的侍卫听见一阵争吵的声音,声音的来向正是叶思文的办公室,侍卫们面面相觑,但是他们都不敢过问,废话,侯爷的事情其实他们这些小小的侍卫能过问的。 争吵声过后,一个白色的人影突然从叶思文的办公室冲了出来,看样子,正是刚刚进去的荷兰公主爱丽丝。 这是怎么一回事?侍卫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们既不敢阻拦,也不敢跟上去,唯一能做的就是傻站在原地,呆呆的望着远去的爱丽丝。 爱丽丝刚刚跑出去,一袭大红官服的叶思文也赶着跑了出来,慌忙的向侍卫问道:“爱丽丝呢?” “公主殿下往那边跑了!”侍卫朝归田园居的方向指了指。 叶思文埋怨道:“你他妈个猪头,怎么不帮老子拦着她,老子真是白杨你们了!” 侍卫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还委屈,你们两口子的事情,我们这些当小兵的哪里能管?哪里敢管? 不过叶思文并没有时间指责侍卫的不作为,他现在要干的事情是去追爱丽丝,这事别人做不来。 叶思文来到总督府的大门,早有眼力价甚好的侍卫牵来了马匹,叶思文纵身跃上,向侍卫说道:“下令,封锁马尼拉港口,没有本侯的命令,不许任何船只出港。” “诺!”侍卫立正,敬礼。 “驾!” 叶思文下完命令,马鞭重重的打在马的屁股上面,马儿吃疼,带着叶思文在马尼拉的大街小巷飞奔,马尼拉的民众看见一身大红官服的叶思文在大街上飞奔,纷纷猜测马尼拉是不是有生了什么大事。 若是民众知道他们所谓的大事只是虎威侯和他的女朋友闹矛盾,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郁闷致死。 其实爱丽丝离开总督府的原因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她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另一个是叶思文欺骗了她,而后者才是最严重的。 爱丽丝是不能容忍欺骗的,当她知道“叶先生”就是大明侯爷的时候,她向叶思文大雷霆,根本不听叶思文的解释,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总督府和归田园居的路程并不算远,叶思文不一会儿就赶到了,他冲进大厅,店里所有人都愣了,纷纷向他行礼。 叶思文才不管众人的礼数,他抓住一个店小二,红着眼睛,恶狠狠的问道:“爱丽丝在什么地方去了?” 看着有些暴躁的叶思文,小二用颤抖的手指了指归田园居的门外,道:“爱丽丝小姐刚才结账走了。” 叶思文放开小二,恨恨的说:“一群废物,为什么不拦住她!” 面对叶思文的责问,店小二也是满腹委屈,爱丽丝那样烈性的主,岂是他一个店小二能拦得住的?店小二正要向叶侯爷解释,却现叶侯爷已经离开了。 叶思文在马尼拉的大街上狂奔了一阵,并没有看见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白色身影,叶思文并不能确定爱丽丝是否会乘船出海,按说爱丽丝应该不是那种绝情的人才是,也许爱丽丝此时正在某个地方窥视自己,看自己的表现。 第五十五章、俘获少女的心 “侯爷,侯爷!” 正当叶思文犹豫要去哪里找爱丽丝的时候,李大憨骑着马奔了过来。[ 李大憨来到叶思文的身边,刹住步伐,道:“侯爷,城门回报,奥兰治公主殿下出城往码头方向去了,看样子她是要乘船出海。” “都他妈是一群废物!”叶思文有些恼怒的骂道,“看见了还不帮老子拦下来……” “侯爷切莫生气!”李大憨道,“说实话,这事你还真不能怪我们,我们不是不敢拦,是不能拦,我们拦得住她的人,拦不住她的心,公主殿下只能由你去追,只有你能既拦住人,又拦住心。” 李大憨一语惊醒梦中人,若是叶思文真的对爱丽丝用强,按照爱丽丝刚烈的性格,那就只有一个结果——鱼死网破! “二愣子,没看出来啊!你的情商还挺高的!” 叶思文夸了李大憨一句,纵马向马尼拉港口奔去。 看着叶思文匆忙而去的身影,李大憨挠了挠头,他就不明白了,“情商”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啥侯爷老是把它挂在嘴边。 “唉!侯爷,等等我!” 李大憨突然想起什么,大喊一声,紧跟在叶思文身后。 纵马狂奔了一个多小时,叶思文终于看见了马尼拉的港口,昔日繁华的马尼拉港口,现在由于他的一道命令,全部停了下来,船只准入不准出,码头的苦力无聊的坐在码头上。 码头上人心惶惶,都在猜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突然下令封港,难道又要打仗了?其实打仗这种事情在波诡云谲的南洋时有生,根本不用封港吧! 若是这些人得知封港是为了方便大明虎威侯泡妞,他们会不会抓狂。 看着冷清下来的马尼拉港,叶思文略微感到有些抱歉,他虽然掌权多年,但是内心却没有被权利侵蚀。 叶思文向跟上来的李大憨说道:“二愣子,下令,解除封港。” “可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公主殿下呢!”李大憨有些不解的说。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下令吧!我不想因为我的私事影响社会的正常运转。” “诺!”李大憨应了一声,打马向马尼拉的港口事务处奔去。 就在李大憨离去之后,叶思文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白色身影。 远处,爱丽丝正在挨个问有没有立即出海的商船,可是灵塔遗憾的是,她得到的答案都是“不”,因为高效的大明水师已经把马尼拉港封锁了,只要有敢出海的商船,就会被毫无疑问的击沉。 “爱丽丝,你听我解释好吗?” 正当爱丽丝为找不到一艘能出海的船而懊恼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爱丽丝扭过头,正好看见一脸关心的叶思文,叶思文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叶思文每走一步,爱丽丝就会紧张一分,她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眼前这个男人,让她不能自持。 “铮!” “你不要过来!” 当叶思文离爱丽丝还有两步的时候,紧张的爱丽丝拔出了她的宝剑,她拔出宝剑,不仅仅是为了阻挡叶思文的脚步,也是让自己安心,用来掩饰自己的感情。 爱丽丝的宝剑架在叶思文的脖子上,叶思文停下了脚步。 两人相对而立,都没有语言,两人就这样对峙,谁也不先说话。 叶思文突然想起一个画面,那就是大话西游里紫霞仙子把剑架在至尊宝的脖子上那一段,何其相似! 在远处的士兵看见两人对峙的场景,大惊,居然有人对侯爷不利,这怎么得了?一群士兵端着枪,连忙往码头跑去。 “一群小兔崽子,跑什么跑?在这里给我老实呆着!” 士兵们刚刚跑动,一个准将却拦住了他们,拦住士兵们的正是李大憨。 看着拦住自己的李大憨,士兵们略微有些奇怪,问道:“李将军,侯爷有危险啊!你怎么不许我们去保护侯爷。” 李大憨笑了笑,道:“兄弟们,要不我们打个赌,我赌两件事情,第一,我赌侯爷毛事没有,还会抱得美人归,第二,我赌你们过去的话,全都会被侯爷责罚,怎么样?你们敢不敢和我赌?” 李大憨和叶侯爷的关系那可不是盖的,既然他这样说,士兵们也不敢再说什么,都远远的看着叶思文和爱丽丝两人,看他们会如何继续。 “侯爵大人!” 良久,爱丽丝开口了,她有些气愤的说道:“侯爵大人,你难道以为你封锁了港口,我就走不了吗?不要忘了我是什么学院毕业的,我就是游,也能离开马尼拉!” 看着有些孩子气的爱丽丝,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爱丽丝,不要这样好吗?你听我解释好吗……” “不!” 爱丽丝很不礼貌的打断了叶思文的解释,道:“我知道,你用你的权利,制造了一个美丽的童话,然后用这个童话欺骗了我,对,你有权有势,你可以用各种手段欺骗任何一个女孩子,也许有很多女孩子心甘情愿受骗,但是我不是那样的女孩子,我的生命里不能容忍欺骗。” “对!我是欺骗过你,但是我不是故意的!”叶思文解释道,“你知道吗……” “不要再说了好吗?我求你了!欺骗了就是欺骗了,我不想听到任何解释!” 爱丽丝收回宝剑,扭头就走,一边走,一边说:“马贩子叶先生,虎威侯叶大人,我们之间结束了,再见,或许我们永远也不会再见!” 爱丽丝刚刚扭过头,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一段情,怎能说放下就放下? “你就这样走了吗?” 叶思文在爱丽丝的背后大声的吼道:“难道你就这样绝情?既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你一个机会,爱丽丝,你等等,给我们一个机会好不好?” 爱丽丝微微顿了一下,但是她没有停下来,她继续往前面走…… “爱丽丝,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你,你美丽的身影一直萦绕在的我的心头,让我不能自矜,这些,你都知道吗?” 叶思文的声音低沉而深情,凡是有感情的人,听了叶思文的神情的表白,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他。 爱丽丝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反而,她是一个极其重感情的人,她听见叶思文神情的告白,再也迈不开脚步,停在了原地,暗自流泪。 叶思文缓缓走到爱丽丝的身后,继续用低沉而深情的声音说道:“爱丽丝,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欺骗你,那天你向我买马,正好遇上我便衣出巡,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你是荷兰的公主殿下,所以我没有标明我的真实身份,真的!直到我当天晚上回到总督府,我看见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先生的来信,我才知道荷兰的公主殿下来到了马尼拉,你知道吗?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我觉得我们太有缘分了,真的!” 爱丽丝不答话,依旧在悄无声息的落泪! “我在惊叹于缘分的同时,我也忍不住想要来找你,你知道吗?昨晚上我是来向你坦白的,可是遗憾的是,你对我的误会太深,没有相信我说的话!” 爱丽丝心中一动,叶思文昨晚的确给她说过自己是侯爷,只是她没有相信而已,看来,叶思文还真的没有欺骗她的意思。 “爱丽丝,你知道吗?昨晚上你说你喜欢上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高兴,不,不是高兴,是兴奋,但是我很抱歉,我已经有了妻子,但是听说你不在乎,我是多么的激动,我以为今天你见了我,我们会完美的在一起,没想到你却要离我而去,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的伤心吗?爱丽丝,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呜、呜、呜……” 叶思文的话,已经让爱丽丝泣不成声了。 “爱丽丝,你知道吗?虽然我已经有两个妻子,但是你是我第一个正儿八经追的女孩子,和你,我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自由恋爱,你知道吗?我不愿意失去你,你知道吗?” 叶思文的声音依旧低沉,依旧深情,虽然他的话有三分是假的,但是完全不能否认他的真诚。 “爱丽丝,你知道吗?”叶思文继续说道,“昨晚上你说你会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我当时是多么的气愤,我恨不得立刻帮你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为你遮风挡雨,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西班牙吗?若是你想或者你的父亲想,我可以帮你们打下整个西牛贺洲。” 爱丽丝依旧在哭泣,依旧不回话,…… “好了!”叶思文说,“爱丽丝,谢谢你能停下来听我说这些,现在,离开还是留下,选择权都在你的手上,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我尊重你的选择,我只会在你的身后,默默的祝福你。” 其实叶思文说了这么多,最具杀伤力的还是最后这一句,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听了这句话,都会被打动,更何况爱丽丝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呢? “叶思文,我爱你!” 突然,爱丽丝回过头,抱住叶思文,也不管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火热的嘴唇再次贴在了叶思文嘴唇上,两人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肆无忌惮的接吻。 第五十六章、悲剧的宋王 一直在远处观看的李大憨见叶思文和爱丽丝啃在一起,拍拍手,如释重负的说:“搞定,手工!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 (〈[〈” 李大憨身边的士兵面面相觑,齐声问道:“李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看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啊!” 李大憨白了周围的士兵一眼,冷哼一声,道:“真是一群没有情商的家伙!” 一个世纪长吻之后,叶思文向爱丽丝说道:“爱丽丝,嫁给我吧!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嗯!“爱丽丝点了点头 叶思文有些担心的问道:“爱丽丝,你不会嫌弃我是一个已经有老婆的人吧!” “不会!”爱丽丝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们大明的风俗,一个男人若是没有三妻四妾的话,是会被人瞧不起的,嗯!我算算你现在身边有多少个女人了,一、二……哇!正好七个唉!” 叶思文有些汗颜,他没想到爱丽丝居然如此了解自己。 “爱丽丝,你听我说!” 叶思文捧起爱丽丝的脸,信誓旦旦的说:“爱丽丝,我誓,你将会是我最后一个女人,我心里只装得下七个女人,绝对没有多余的位置,你愿意相信我吗?” “好啦!好啦!”爱丽丝娇嗔道,“不要誓了,侯爵大人年轻有为,说不定哪天又有漂亮女孩子扑上来,到时候你还能把别人拒之门外不成?” 看来自己的花心已经众所周知了,叶思文无奈的挠了挠头,道:“好吧!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们看,现在我们回家吧!” 当叶思文带着爱丽丝回到马尼拉总督府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宋娇早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等待两人的归来。 叶思文和爱丽丝的事情,自然瞒不过精明的宋娇,如宋娇这般精明的人儿,自然不会对自家男人的事多言多语,宋娇明白自己的位置,叶思文要娶多少老婆,要娶一个什么样的老婆,都不是她能管的事情。 唯一一个能管叶思文娶多少老婆的人是唐婉儿,不过以唐婉儿大度的性格,多半会一笑置之。 虽然宋娇没有说什么不是,但是叶思文还是很顾及她的感受,早上一起床,叶思文便找到宋娇,和她谈了谈“叶思文迎娶荷兰公主的战略意义”。 先,叶思文迎娶爱丽丝,可以用和平的手段收复台湾,并且可以和荷兰这个号称“海上马车夫”的国家建立更进一步的合作关系。 其次,叶思文成为荷兰执政的奥兰治亲王的女婿之后,即使将来和朱由检翻脸,叶家在海外也有一个立足之地,要知道,叶思文可是一直防备着朱由检的。 叶思文迎娶爱丽丝,得到的实际好处和政治资源将是巨大的,并且符合叶思文集团的核心利益,不仅宋娇没话说,宋娇的老爸宋海龙也没有话说,至于叶思文集团的其他人,就更没有话说了。 叶思文屋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傻子,叶思文把爱丽丝介绍给宋娇之后,两人很快就熟稔起来,很快就姐姐妹妹的叫了起来。 叶思文就奇了怪了,两个语言不通的人,怎么能这么快就建立关系呢?女人,真是深不可测啊! 总之,爱丽丝很高兴,为叶思文的妻子能接纳她而高兴。 忙完自己和爱丽丝的事情,叶思文开始考虑年后撤军的事情了,来马尼拉半年多,军费用了好几百万两银子,再不撤军的话,财大气粗如叶思文者,也有些吃不消。 不过叶思文在撤军之前,还要先把马尼拉的局势稳定下来再说,在叶思文的操作下,明朝政府将不会直接管辖马尼拉,明政府将会扶植一个华人政体,用以维持马尼拉的统治。 其实说白了,这就是叶思文为自己掌控整个吕宋设的一个局,什么华人政体,那都是叶思文统治吕宋的一个工具,因为只有这样做,叶思文才能在吕宋得到最大的利益,才符合叶思文集团的核心利益。 再说了,叶思文带着一干兄弟,辛辛苦苦把盘踞在吕宋的西班牙人赶跑,若是把吕宋拱手让给别人,所有人都不会同意。 为了这样一个结果,叶思文和朝廷推诿扯皮了好几个月,最后在以叶景为的新党的全力支持下,朱由检只能同意了叶思文的做法。 在吕宋,大明将会支持宋朝的皇族后裔建立宋国,宋国的领土包括整个吕宋岛、民都洛岛、巴拉望岛、班乃岛、棉兰老岛,以及周边的地方,也就是说,新建立的宋国,领土基本上继承了西班牙在吕宋的殖民地。 宋国作为大明的海外藩属,称臣纳贡,每一届宋王登基,都需要大明政府的册封,吕宋华人领袖赵辉将会出任第一任宋国国王。 叶思文的办公室里,他和他选择的代理人赵辉相对而坐。 叶思文从办公桌里面拿出大明国内送来的册封圣旨,向赵辉挥了挥,道:“赵大哥,这就是册封你的圣旨咯!再过两天你可就是宋国的王了,我可就不能向现在这样和你相对而坐了。哈哈哈……” 赵辉摇了摇头,道:“叶老弟说笑了,我们宋国能复国,全靠叶老弟的鼎力支持,为兄到时候岂敢托大!” 赵辉说完,悄声向叶思文道:“为兄知道,为兄只是替叶老弟掌管吕宋罢了,吕宋,永远听从叶老弟的调遣。” “哈哈哈……” 叶思文毫不避讳的大笑起来,道:“宋王说笑了,吕宋不是我叶思文的吕宋,是我们整个华夏民族的吕宋,我把吕宋交给你,是不想让吕宋落在某些奸妄小人的手里,你掌管吕宋之后,仍然要执行自由港政策,争取把马尼拉打造成东西方最大的贸易集散地,我们大明和西牛贺洲的贸易,还要依靠马尼拉啊!” “叶老弟放心,为兄党政之后,定然会让马尼拉越巴达维亚,让它成为南洋最大的贸易集散地。”赵辉信誓旦旦的说。 “马尼拉!这个名字不好!听着别扭!”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赵兄,宋国建立之后,新朝新气象,马尼拉作为宋国的都,再用西班牙人取的名字似乎不妥当,马尼拉得改一个名字,就叫新汴京如何?” 即使宋国建立,叶思文就是宋国的太上皇,赵辉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答应道:“如此甚好!多谢侯爷赐名。” 见赵辉如此恭顺,叶思文微笑颔,继续说道:“宋国既然作为大明的藩属,政体应该和大明一样,旧时的丞相制度已经不能适应时代的展,就采用大明实行的内阁制吧!具体的政府机构构成,我会交给你的内阁辅。” “我的内阁辅!”赵辉瞪大眼睛,一脸的疑惑。 本来叶思文提出在宋国实行内阁制就让赵辉郁闷得很了,现在居然又多出一个内阁辅,岂不是让他更郁闷。 看着疑惑的赵辉,叶思文一拍脑袋,道:“赵兄你看,我大意了不是!我忘了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德才兼备的人做内阁辅,有他做内阁辅,你在吕宋的统治才会稳当。” 叶思文说着,向门外喊道:“来人,去把赵先生请来。” 不多时,叶思文手下的第一谋士赵文昌便来到了叶思文的办公室。 叶思文笑眯眯的向赵辉介绍道:“赵兄,这位赵先生你应该认识吧!他可是我手下的第一谋士,素有鬼才之称,有他做你的内阁辅,宋国定然会蒸蒸日上,越前人。” 叶思文介绍完,赵文昌向赵辉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微臣赵文昌,见过宋王!” 看着恭敬的赵文昌,赵辉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又看了看一脸微笑的叶思文,这才反应过来,保卫宋国的武力是大明的驻军,或者说是叶思文的私兵,把持宋国朝政的人是以赵文昌为宋国内阁,或者说是叶思文的亲信。 军队、朝政都在叶思文的手中,吕宋自然也在叶思文的手中,而宋国,仅仅是叶思文统治吕宋的一个工具而已。 明白过来的赵辉郁闷了,合着自己就是一个傀儡啊!叶思文的根本目的不是帮助自己复国,而是乘机安插自己的亲信在宋国,从而达到掌控吕宋的目的。 赵辉早就听说了叶思文的奸诈之名,不过他一直都没有亲眼见过,今日总算是开眼了。 看着尴尬的赵辉,叶思文奸诈的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赵兄,以后你可要和赵先生通力合作,治理好吕宋啊!吕宋安定,乃是大明的核心利益,小弟在这里拜托了。” “呵呵呵……”赵辉笑着说,“叶老弟放心,为兄一定不会让叶老弟失望。” 虽然赵辉有些郁闷,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叶思文辛辛苦苦打下吕宋,又使出颇多手段帮自己建立宋国,为的就是不让大明政府染指吕宋。 试想,叶思文的手段,让大明政府都不能染指吕宋,他赵辉凭什么可以染指吕宋,想到这里,赵辉又在心里找到了平衡。 看着没有怨言的赵辉,赵文昌分别向叶思文和赵辉拱手行礼,道:“侯爷放心,宋王放心,微臣一定不负两位的期待!” 第五十七章、新王登基 就这样,赵辉带着些许郁闷离开了马尼拉总督府,尽管这里以后将会是他的王宫,但是只有叶思文一天没走,他就一天不能入住。?(〈 待赵辉离开之后,叶思文拍了拍赵文昌的肩膀,问道:“老赵,我把你安排到吕宋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不会在心里怪我吧?” 其实吧赵文昌留在吕宋也非叶思文所愿,他一共有两个谋士,一个杨云,一个赵文昌,而赵文昌的谋略之术,远在杨云之上,少了赵文昌这个得力助手,叶思文会很不习惯的。 可是叶思文也没办法,若是把杨云安排到波诡云谲的南洋,他会不放心的,在波诡云谲的南洋,只有鬼才赵文昌才能玩转。 面对叶思文的问题,赵文昌只是略微一笑,道:“侯爷让我管理吕宋,是对我的信任,我岂会有半点不愿之心,侯爷放心,我把吕宋建设成侯爷的大后方。” 提起这个,叶思文和赵文昌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只有叶思文、杨云、赵文昌三人知道的秘密。 “我对你当然是放心的。”叶思文笑着说,“我会留下一个步兵团、一个骑兵团、一个炮兵团,还有一百艘战舰协助你统治吕宋,你以这些军事力量为根基,迅在吕宋建立我们自己的军队,明白了吗?” “当然没有问题!不过还有一个问题!”赵文昌有些为难的说,“整个吕宋,只有十来万华人,若是想大规模建立军队,恐怕只能招募吕宋当地的土著了,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用土著建立军队,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叶思文笑了笑,道:“老赵,这个你不用担心,等我会大明之后,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华人来到吕宋,改变吕宋的社会构成。” “为何?”赵文昌不解的问。 叶思文道:“我会在大明境内组织移民,让大明的百姓来充实吕宋的人口。” “移民!”赵文昌大惊,道:“侯爷,民乃国之根本,此举大明朝廷怕是不会同意吧!莫说当今圣上不会同意,恐怕你的父亲叶阁老也不会同意吧!” 叶思文有些无奈的说:“会的,到时候当今圣上会巴不得把这些人赶来吕宋的!” “为什么?”赵文昌彻底被叶思文搞糊涂了。 “唉!”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份公文,递给赵文昌,道:“老赵,你看看这份公文吧!看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赵文昌有些疑惑的接过叶思文递来的公文,匆匆的看了一遍。 “真是一群混蛋!” 赵文昌看文公文,愤怒的把公文扔在桌子上,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向叶思文问道:“侯爷,朝廷开海禁之后,不是财源滚滚吗?西边大旱,为何没有全力赈灾,反而激起了民变?还有江南的赋税,自从侯爷整顿之后,江南的商税也呈直线增长,难道叶阁老也和其他官员一样,不顾百姓的死活吗?” “老赵切莫生气!”叶思文淡淡的说,“这并不是陛下和内阁不作为的结果,其实北边大旱,陛下和内阁一共从户部的银库拨了四百万两银子赈灾,此外陛下还在内帑拨了一百万两银子用于赈灾,五百万两银子,不能算多,但是全部用于赈灾的话,绝对是够的。” 赵文昌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为何北方还会流民四起?流贼乱窜?” “贪腐!” 叶思文有些愤恨的说道:“朝廷拨款五百万两银子赈灾,不知道引来了多少贪官污吏的眼睛,这些贪官污吏,自顾自己中饱私囊,根本不顾国家的利益,他们不知道他们的愚蠢做法,不仅给帝国增添麻烦,同样也给他们自己增添了麻烦!” “侯爷的意思,是要去西边平乱肃贪?”赵文昌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点点头,道:“现在大明朝,能狠得下心整治这些贪官污吏的人只有我,就算皇帝陛下不派我去西边,我也会强烈要求的。” “侯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赵文昌有些犹豫的说。 叶思文一挥手,道:“老赵,你我二人,有话但说无妨!” “坐山观虎头!”赵文昌冷冷的说道,“侯爷回去,只需要治理好山东,其他的地方都不要管,就算陛下下旨让你去西边平叛,也要一慨不理,让朝廷和流贼互相消耗,朝廷和流贼孱弱之时,到时候,我也将吕宋的局势稳定下来,那时侯爷再兵出山东,则天下大势定矣。” 赵文昌一直在鼓动叶思文造反自立,出这样一个主意,倒不出叶思文的意料。 “老赵啊!” 叶思文给赵文昌打起了马虎眼,道:“你的主意是不错,不过你忘了,夺取天下,靠的不是武力,靠的是民心。” 其实到现在为止,叶思文还没有造反的打算,因为到现在为止,朱由检对他,对叶家都还不错,叶景父子俩位极人臣,自然不必说,父子俩的夫人都是诰命,连还是孩童的叶子明都有一个江南伯的爵位,每到重大节日,叶家的赏赐更是不少。 朱由检如此待叶家,叶思文真的找不到理由造反,他可不希望被大明的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 “得民心者的天下!侯爷说得不错。”赵文昌点了点头,同意了叶思文的说法。 “你难道认为我这样聪明的人会巴巴的往西边的大泥潭跳吗?” 叶思文继续打着马虎眼,说道:“我此去西边,就是为了争取大明的民心,老百姓是最见不得小恩小惠的,只要我能帮助他们,到时候我们起兵争夺天下的时候,自然会得到老百姓的拥戴,再说了,我还准备用西边的流民来充实吕宋的华人人口,若是我不亲自去北边,这事肯定办不成。” 叶思文的做法,倒是更有道理,赵文昌向叶思文行礼,道:“侯爷高瞻远瞩,下官拍马难及!” “好了,好了!”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老赵你就不要拍马屁了,你快去准备吧!大年初一宋王就要登基,也是你出任宋国内阁辅的日子,你可得风风光光的就职才是啊!” 赵文昌淡淡的笑了笑,道:“侯爷放心。” 却说赵辉回到家中,他的弟弟赵煜立刻迎了上去,问道:“大哥,登基的事情商量好了吗?” 昔日落魄的赵煜,马上就会成为宋国的皇亲,一个亲王的封号肯定是跑不了的,他现,他在可不要太得意哦!在马尼拉的大街上行走的时候,都觉得高人一头。 赵辉点点头,道“定好了,就在崇祯六年正月初一。” “年号呢?”赵煜有些期待的问道。 “什么年号?”赵辉不解的问道。 赵煜有些得意的说道:“新皇登基,自然要有年号,大哥,你莫非把年号的事情忘了,不过还好,我已经为你想了一个年号,就叫‘天复’吧!上天要复我大宋,大哥,你说好不好?” 看着有些得意的赵煜,赵辉有些厌恶的挥挥手,道:“二弟,是谁告诉你是新皇登基的?是谁说要年号的?” 赵煜瞪大眼睛,问道:“难道不是吗?” 赵辉摇了摇头,道:“大明给我的封号是宋王,给你的封号是镇国公,至于年号,直接采用大明崇祯年号就是了。” “怎么会这样?”赵煜睁大眼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的亲王梦算是彻底的破灭了。 赵辉看着颓然的赵煜,无奈的说道:“傻二弟,你还真以为大明会在海外扶植一个宋国出来?我们现在得到的仅仅是一个称号而已,而且这个封号,都是叶侯爷为了控制吕宋而硬塞给我们的。” “怎么说?”赵煜有些不解的问。 赵辉道:“掌控吕宋的倒是我们赵家的人,只不过不是我们两兄弟罢了,真正掌控吕宋的叶侯爷的谋士赵文昌,他将会出任宋国第一届内阁的内阁辅,宋国的政治话语权和军权都在赵文昌的手里握着,我们只是几个……” “大哥,我明白,我们是傀儡对吧!”赵煜有些愤恨的说,“这样的王,不做也罢!” “现在我们也是骑虎难下了!”赵辉无奈的说,“其实我们早就该想到,叶侯爷花大价钱打下吕宋,岂会轻易送给我们?是我们幼稚了。” “唉!”赵煜扼腕长叹,“想不到叶侯爷居然是如此奸诈的人!” 大明崇祯六年,宋国正式成立,宋国向大明称臣纳贡,赵辉被大明皇帝陛下敕封为宋王,他的弟弟赵煜被封为宋国镇国公,年号和大明一样。 宋王登基极其简单,由大明钦差叶思文宣旨册封,然后赵辉祭拜了明朝历代祖先和赵氏皇族的历代祖先,然后入住王宫(原马尼拉总督府),就算登基完成了。 宋王登基之后,任命同样是赵氏的赵文昌为内阁辅,责令其组成内阁,行使治国权利。 赵文昌出任宋国的内阁辅之后,开始着手组建内阁,在叶思文的授意下,宋国的内阁一共由十二名内阁大学士组成,成员大多是叶思文参谋团的人,镇国公赵煜也在内阁中占了一个位置,也算叶思文给了赵氏皇族一个面子。 第五十八章、第三个孩子降生 赵文昌组建好内阁之后,立刻开始着手组建宋国的政府体系。{[ 〈((〔〔({< 在叶思文的授意下,赵文昌并没有把政府分成六个部门,而是把六部拆分,分成人事部、财政部、民政部、外交部、教育部、***、国防部、司法部、建设部、水利部、商业部、海事部十二大部门。 十二个部门,每部设正部长一名,副部长两名,次长四名,办事员若干,十二部直接向内阁负责。 在这十大部门之外,赵文昌又组建了御史台和大理寺,御史台行驶监察百官的权利,大理寺行使审判宋国所有人,并且给他们定罪的权利。 值得一说的是,宋国御史台的人员构成并不是由宋王任命或者由内阁辅赵文昌任命,宋国御史台的官员都是由民间推选的士绅担任,他们的任务是监察百官贪污和内阁政令的正确与否。 而大理寺则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法院,行使审判的权利,最高长官是大理寺卿,相当于后世的**官,大理寺卿由宋王和内阁共同任命。 自此,宋国的三权分立正式形成,内阁行使立法权,十二部行使行政权,大理寺行使司法权,而独立于三权之外的御史台则实行检察权。 把宋国的政体设为三劝分立,也是叶思文有意为之的,他想把宋国建立成一个民主国家,若是这种模式成功了的话,大明本土的变革就会照着这个路子走。 在宋国的地方,采取的是省县乡的管理制度,一省设巡抚,下辖按察司、布政司、指挥使司三司,三司之外又设有乡绅监察团,乡绅监察团有直接向内阁上书的权利,主要职能是监察官员的行政能力和官吏的清廉。 有叶思文在背后支持,赵文昌仅仅用了一个月就把宋国的政体建立起来,各项政令有条不紊的实行,整个宋国出现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待吕宋完全安定下来,也是叶思文离开的时候了,大明崇祯二月初二,叶思文带着一干将士开始返航。 半个月之前,威远军便开始有条不紊的撤退了,大部队早已经回国,现在跟随叶思文一起回国的,只有虎牙和龙牙两个特种兵大队和北洋舰队。 本来叶思文归国,宋国的国王及一干官员都要前来相送,但是叶思文却冰冷的拒绝了他们的请求,轻车简从,带着两个丽人登上了停靠在新汴京港口的远洋邮轮。 算算时间,宋娇马上就要生产了,乘坐颠簸高的战舰不再合适,还是乘坐稳当一点的远洋邮轮合适。 本来叶思文让宋娇在吕宋把小孩生了再回大明,但是倔强的宋娇死活不愿意,她说她希望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叶思文能陪在她的身边。 叶思文拗不过宋娇,只得答应了宋娇的要求,带着她一同归国。 为了稳妥起见,跟随叶思文一起登船的,还有一大群稳婆、产婆,甚至还有两个奶妈,为的就是防止宋娇在船上生产,叶思文天天求神拜佛,祈求宋娇不要在船上生产。 叶思文等人登船之后,邮轮解开缆绳,慢慢的驶出新汴京港口。 叶思文站在舰尾,看着这片属于他自己的土地,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来大明五年了,终于有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他还在这片土地上收获了一份异国爱情,想想真是如梦如幻。 “哈哈哈……” 叶思文突然大笑起来,吼道:“新汴京,老子还会回来的!”, 远洋邮轮缓缓驶出新汴京湾,早已等候在此的北洋舰队纷纷鸣炮致意,然后将叶思文乘坐的邮轮拱卫在中间,整个船队缓缓向北边驶去。 船队向北行驶了两天,船队再次经过库福尔击溃西班牙菲律宾分舰队的黄岩岛。 听说黄岩岛到了,叶思文连忙从船舱里跑出来观看,他看着远处的岛礁,不由得嘿嘿的笑了起来,自言自语的说:“狗日的菲佣,老子都不让你们出现,看你们还怎么和老子争黄岩岛。” 正当叶思文得意的时候,爱丽丝急匆匆的跑到他的身边,道:“文,宋娇姐姐突然说她肚子疼,恐怕要分娩了!你快点去看看吧!” “什么?” 叶思文大惊,慌忙向宋娇的房间跑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来他的第三个孩子还真得在大海上出世,现在的医学技术不是很达,孩子在温暖平稳的6地上出世都容易夭折,更何况是气候条件且极其不稳定的海上,所以叶思文十分担心这一点。 叶思文和爱丽丝匆忙来到宋娇的房间外面,只听房间里宋娇正在大声的呼喊,房间里人影晃动,一幅忙碌的景象。 叶思文刚要抬脚进房间,却被一个稳婆拦住,道:“侯爷,这是女人的事情,您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夫人有我们照顾就行了。” 叶思文这还是第一次等着自己的孩子降临人世,唐婉儿和张嫣生产的时候,他都没有在现场,也感受不到那一份激动和紧张,此时他亲自等待孩子的降临,终于感受到了那份激动和紧张,当然还有一点喜悦。 爱丽丝靠在门边,看着在她面前走来走去的叶思文,笑了笑,道:“文,你可以不要转悠了吗?我的脑袋都快要被你转晕了。” 叶思文停下来,看了看爱丽丝,道:“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紧张,哎呀!怎么……” “啊!” 正当两人谈话的时候,房间里的宋娇突然尖叫一声,两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同时向房间里冲去…… “侯爷,公主殿下,你们不要紧张,你们不要紧张,你们现在暂时还不能进来……” 叶思文和爱丽丝刚走到门口,又被稳婆赶了出来。 叶思文记得嘴角冒泡,道:“怎么这么久?怎么还不生啊?急死人了,娇娇会不会有事啊……” “文,你不要着急,宋娇姐姐人那么好,圣母玛利亚会保佑她的。”爱丽丝温言温语的安慰道。 “娇娇,娇娇……娇娇怎么样了?我的外孙怎么样来?” 正当叶思文和爱丽丝两人紧张得不得了的时候,一个粗犷且着急的声音从甲板上传来,宋海龙听说宋娇即将分娩,坐着黄鹞快船登上了远洋邮轮。 叶思文连忙迎上去,道:“岳父大人,且不要着急,娇娇正在努力。” “我能不着急吗?老子马上就要当外公了啊!唉!你小子,不进去陪着娇娇分娩,站在外面干什么?”看来宋海龙也是急糊涂了,居然忘了男人不能进产房的规矩。 叶思文一脸委屈,道:“我也想进去陪娇娇啊!可是接生婆不让啊!” “哦!我倒忘了这茬!” 宋海龙搓着双手,道:“阿文,我们不急,不急,这女人生第一胎啊!都很慢,我记得你岳母生娇娇的时候,从肚子痛到分娩,一共用了五个时辰,娇娇才两个时辰多一点吧!还早着呢!我们慢慢等,不着急……” 宋海龙虽然在安慰叶思文,结果他比叶思文更着急,更紧张,到最后都语无伦次了。 “岳父大人,你才是不要着急!”叶思文苦笑道,“我怎么看你怎么比我还着急啊!” “废话!” 宋海龙怒斥道:“老子当然比你着急,娇娇又不是你的女儿,生的又不是你的外孙……” “可是娇娇是我老婆,生的是我的儿子啊!”叶思文有些委屈的说。 宋海龙大手一挥,道:“去去去,别烦我……” 众人在焦虑、急躁、不安中等待了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中,宋娇大叫了无数次,让在场的人揪心得不得了。 “啊!哇!哇!哇……” 正当大家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尖叫,然后是一阵婴儿的哭声。 “生了,生了!” 叶思文大叫一声,不顾稳婆的阻拦,径直跑进了宋娇的房间,跑进房间,只见一个产婆正在给一个血淋淋的小东西擦拭身体,小东西挥舞着手臂,哇哇大哭。 见叶思文进来,产婆满面堆笑,道:“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侯爷夫人又给你添了一个男丁!母子平安!” “好,好!” 叶思文激动得都快要说不出话了,他大手一挥,道:“赏,今天在场的人,统统有赏,重赏,每人二十两银子。” 在场的人大喜,纷纷向叶思文道谢、道贺。 在外面的宋海龙和爱丽丝以及焦急等候的众人,此时听见宋娇母子平安,也都松了一口气。 宋海龙也大手一挥,道:“下令,鸣炮,为老子得了一个外孙庆贺一番。” 撇开道贺和道谢的人,叶思文向稳婆伸出双手,道:“来,让我抱抱小家伙!” 产婆笑了笑,道:“侯爷且等着,我把小少爷包好就让你抱!” 不多时,产婆便将小家伙递给了叶思文,叶思文小心翼翼的捧着小家伙,脸都快要笑烂了。 叶思文将小家伙抱到宋娇的面前,道:“娇娇,你看,我们的孩子!哈哈哈……” “看把你得意的!” 刚生完孩子的宋娇略微有些虚弱,她看着如同孩童一般高兴的叶思文,道:“文哥,你给孩子取一个名字吧!” 叶思文笑着说:“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以海为名!就叫叶子海。” 第五十九章、夫妻俩的密谋 叶子海的出世,让叶思文的归途又有了新的乐趣,他每天没事就跑去逗孩子玩,爱丽丝也跟在一起凑热闹,既然在一起嘻嘻哈哈,旅途倒也不寂寞。 二十多天之后,船队来到台湾海峡,叶思文决定,去大员的热兰遮城休息一番,顺便向盘踞在此地的荷兰东印度公司讨要一点东西,按照叶思文的说法,是向荷兰人讨要嫁妆来着。 爱丽丝的房间里,叶思文腆着脸坐在爱丽丝的身边,一只手不老实的搭在爱丽丝的腰上,叶思文准备和爱丽丝讨论一下台海问题。 爱丽丝轻轻的依偎在叶思文的臂膀里,问道:“亲爱的文,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和我商量吗?怎么不说了?” 叶思文笑着说:“爱丽丝,这件事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哦!” “到底是什么事嘛?搞得这么神秘”爱丽丝娇嗔道,“我们都快要成夫妻了,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说吗?” 叶思文痛下决心,问道:“爱丽丝,你怎样看待台湾?” “亲爱的,你问这个干什么?”爱丽丝有些不解的问。 叶思文道:“爱丽丝,你是个聪明的姑娘,你应该知道台湾对我们大明的重要性,台湾势控东南,可以说是大明在南边海上的门户,可是现在台湾却在你们荷兰人手里,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想要替大明收回台湾的主权,并且在台湾驻军,你怎样看待这件事情?” 爱丽丝离开叶思文的怀抱,有些惊讶的问道:“亲爱的,你的意思是要把我们台湾人赶出台湾岛吗?” “不是把你们荷兰人赶出台湾岛!”叶思文解释道,“荷兰人依旧可以在台湾生活,但是大明要在台湾行使主权,也就是说,荷兰人以后不能在台湾驻军,并且要服从大明的管辖。” “哦!原来是这样!” 爱丽丝皱了皱眉头,道:“亲爱的,我想你搞错了,我们荷兰政府并没有在台湾驻军,在台湾驻军的仅仅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罢了,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一家私人公司,与我们荷兰政府无关,所以,你找错谈判的对象了。” “也就是说,我应该找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谈判。”叶思文有些惊奇了,难道荷兰政府在海外的利益和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海外的利益不是一个整体。 爱丽丝点点头,道:“是的,你完全找错了对象,你们大明要控制台湾,这件事你应该去找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先生或者荷兰东印度公司台湾总督汉斯?普特曼斯先生,而不是找我们荷兰政府。” 看来荷兰政府和荷兰东印度公司还真不是一个整体!叶思文不解的问道:“难道荷兰东印度公司不能代表你们荷兰政府的利益。” “应该这样说!” 爱丽丝纠正道:“荷兰东印度公司能给荷兰政府带来利益,但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不能代表我们荷兰政府的利益,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利益是为十七绅士赚钱,而我们荷兰政府的利益是领带荷兰人民反抗西班牙统治者的暴政,开拓更广阔的领土,统治更多的臣民。” 叶思文听得有些晕,合作荷兰政府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关系并不大啊! 叶思文问道:“爱丽丝,若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不同意大明对台湾的统治,我该怎么办?” “开战咯!”爱丽丝不置可否的说。 听了爱丽丝的意见,叶思文大惊,暗道:“古人有云,女生外向,难道外国的女人也是这样?” 叶思文带着些许惊讶和不解问道:“亲爱的,难道我们向荷兰东印度公司开战你们荷兰政府会坐视不理吗?” 看着惊讶的叶思文,爱丽丝笑了笑,道:“若是你以远洋商号的名义向荷兰东印度公司开战,我们荷兰政府当然没有意见,因为这是两个商业实体之间的战争,是正常的商业竞争,不涉及国家,不涉及政府。但是你若是通过大明政府向荷兰东印度公司开战,那后果就严重了,荷兰政府虽然弱小,但是绝对不容许有人欺负他的臣民。” “哦!是这样啊!”叶思文恍然大悟,这外国人的思想就是不一样啊! 爱丽丝用她的大眼睛看着叶思文,问道:“文,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亲爱的爱丽丝,你们荷兰政府难道就一点也不在乎台湾吗?”叶思文有些疑惑的问道。 “亲爱的文,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爱丽丝继续解释道,“台湾离荷兰十万八千里,荷兰政府的核心利益不在台湾,甚至不在东胜神州,荷兰的核心利益在西牛贺洲,还有北俱芦洲,那些地方离荷兰近,也更容易统治,还有,文,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情,台湾属于荷兰东印度公司,并不能代表台湾就属于荷兰政府,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是私人的,不属于荷兰政府。” 叶思文这下总算彻底明白过来了,原来台湾和荷兰政府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台湾现在算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私有财产,怪不得爱丽丝要让他去找荷兰东印度公司谈判,因为西方政府历来奉行“私有财产圣神不可侵犯”的法规,即使政府穷死,也不会轻易掠夺似然的财产。。 叶思文用试探的口吻问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以远洋商号的名义逼迫荷兰东印度公司离开台湾,你们荷兰政府就不会插手?” “当然,这是你们两个商业实体之间的战争,我们荷兰政府无权插手!”爱丽丝的回答依旧不可置否。 “哦!”叶思文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这样啊!” 突然,爱丽丝神秘了笑了笑,道:“文,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兵不血刃拿下台湾。” “什么条件?”叶思文疑惑的问道。 爱丽丝道:“只要你答应我卖给荷兰政府最先进的武器,帮助我们荷兰人训练如同威远军威猛的战士,我就可以帮你兵不血刃拿下台湾。” “哦!有这么好的事情?”叶思文眼睛一亮。 “当然!”爱丽丝笑着说,“可是,你可不要那残次品来骗我哦!” 爱丽丝提起这个,叶思文略微有些脸红,自己以次充好,用劣质武器骗西方人真金白银的事情已经被爱丽丝知晓了。 爱丽丝得知这件事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文,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呢?” 见爱丽丝提起这件事情,叶思文拍着胸脯,道:“爱丽丝,你放心吧!出口到荷兰的武器,绝对是大明最好的武器。” “哼!”爱丽丝白了叶思文一眼,道:“说得好听!你可别像对待英国那样对待荷兰就是了。” 叶思文笑了笑,道:“哪能啊?英国的公主又不是我的老婆,我岂能卖次货给我老婆的娘家人?会遭天谴的。” 爱丽丝点了点叶思文的脑袋,道:“你啊!真是贫嘴!” “好了,好了!”叶思文笑着说,“亲爱的,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下如何处理台湾问题吧!” 爱丽丝点点头,开始说出了她的计划,叶思文一边听着爱丽丝的计划,冷汗就一边流了下来,这个爱丽丝,权谋之术一点也不比自己差啊! 叶思文和爱丽丝两人敲定如何和平处理台湾问题之后,两个心怀鬼胎的人都有些得意。 利用爱丽丝,兵不血刃收回台湾的主权,这正是叶思文一贯以来的如意算盘,此时如意算盘算是打响了,叶思文自然有得意的本钱。 而靠出卖私人财产,为荷兰政府夺取更多的利益,则是爱丽丝打的如意算盘。 叶思文和爱丽丝两人的密谋可谓是互惠互利,唯一倒霉的恐怕就只有荷兰东印度公司了。 两天之后,叶思文的船队来到台湾的大员港口,荷兰东印度公司台湾长官汉斯?普特曼斯早就得知了大明侯爷和爱丽丝?奥兰治公主将会造访大员的消息,他带着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大员的一干官员,亲自来到大员的港口迎接两人。 见叶思文挽着爱丽丝的手登上码头,普特曼斯连忙迎上去,微微行礼,道:“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台湾长官汉斯?普特曼斯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大明侯爵大人,公主殿下和侯爵大人能到大员来做客,真是我们大员所有荷兰东印度公司员工的荣幸。” 高贵优雅的爱丽丝微微抬手,道:“普特曼斯先生,不必客气,我和叶侯爷在海上漂泊许久,早已疲乏,我们还要谢谢你能提供一个可以供我们休息的地方呢!” 普特曼斯受宠若惊,道:“能为公主殿下和侯爵大人效力,是普特曼斯的荣幸,我将在台湾长官府为公主殿下和侯爵大人举行一个欢迎宴会和舞会,还望公主殿下和侯爵大人赏脸光临。” 爱丽丝优雅的笑了笑,道:“当然,荣欣之至!谢谢普特曼斯先生的款待。” 普特曼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公主殿下、侯爵大人,我已经为你们准备了马车,请吧!” 叶思文和爱丽丝也不矜持,直接登上了普特曼斯为他们准备的马车。 见叶思文和爱丽丝登上马车,普特曼斯喜滋滋的命令车队前进,能请到公主殿下参加宴会,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 普特曼斯自然不知道,带给他荣耀的爱丽丝,正在打他的主意。 第六十章、侯爷,这不关你的事 普特曼斯准备的宴会相当奢华,参加宴会的人都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大员的高级职员,大家一起喝着五十年的葡萄酒,一起品尝美味的事物,一起享受着美妙的音乐,一起优雅的跳着舞,整个宴会,呈现出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 “侯爵大人,陪我跳一曲好吗?” 在美妙的音乐声中,爱丽丝起身邀请叶思文和她跳舞。 靠两人比较近的人都向叶思文投来艳羡的目光,公主殿下邀请跳舞,是多么的荣耀啊! 在别人眼里美好无比的事情,在叶思文眼里却比上吊还难,无他,只是因为他不会跳舞罢了。 “爱丽丝,别闹了好吗?我不会跳舞!”叶思文苦笑摇头。 “不要怕,我来当你的老师!” 爱丽丝不由分说,拉起叶思文的手,进入大厅的舞池。 虽然叶思文从来没有跳过舞,但是也算是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的类型,在爱丽丝的细心教导下,他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和爱丽丝优雅的跳舞。 爱丽丝悄悄的在叶思文的耳边说道:“文,你知道吗?一个荷兰东印度公司职员举办的宴会,比荷兰执政奥兰治亲王举办的宴会还要奢华,为了荷兰人民的解放运动,奥兰治亲王甚至要向荷兰东印度公司借款了。” 叶思文眉毛一挑,他终于知道爱丽丝合同他一起算计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原因了,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太有钱,甚至有可能威胁到奥兰治家族在荷兰的统治。 “爱丽丝,你不用担心!”叶思文微笑,道:“如果可以,远洋商号会支持你们荷兰人民的解放运动。” 见叶思文提出来要主动帮助自己的家族,爱丽丝很是感激说道:“谢谢你!文。” “要谢就谢你自己吧!”叶思文很绅士的说道,“你真是太迷人了,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爱丽丝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当然不知道叶思文打的如意算盘,叶思文肯帮奥兰治家族,为的是远洋商号能顺利进入西牛贺洲。 突然,爱丽丝有些担心的说:“不知道库福尔什么时候才回到大员港?” 在两人密议之后,叶思文便派人去通知库福尔准备带兵攻打大员,也不知道现在库福尔的兵马到什么地方了。 “不用着急!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到大员港外面了。”叶思文笑着说,他对远洋商号高效的行政能力相当自信。 “不好了,不好了……” 叶思文话音一落,一个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雇佣军便从外面大呼小叫的跑进来。 雇佣军的呼喊声打断了宴会欢乐祥和的气氛,音乐停止了,喝酒的、跳舞的、吃东西的,都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跑进来的雇佣军。 叶思文和爱丽丝分开,叶思文一脸笑意,道:“爱丽丝,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不是来了吗?” “哦!这让人太难以置信了!”爱丽丝小声说道,“你们大明人办事的效率太高了。” 普特曼斯迎上去,问道:“生什么事情了吗?塔马蒂少尉!” “报告长官,远洋商号的远洋水师刚才突然封锁了大员港口,他们声称要收回台湾岛的统治权。”塔马蒂有些紧张的说,“和远洋水师一同来的,还有传说中的虎威团,看来他们对台湾势在必得。” 在场的人听了这个消息,纷纷把眼光看向了叶思文,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叶思文就是远洋商号的幕后老板。 叶思文可是老戏骨了,见大家的目光望向自己,他立刻做出一副迷茫不解的样子,好像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 普特曼斯铁青着脸,走到叶思文的面前,问道:“侯爵大人,你也听见了刚才的消息,你能为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普特曼斯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远洋商号敢开战,他就敢把叶思文扣押了。 “啪!” 普特曼斯话音一落,他的脸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打他的不是叶思文,而是叶思文身边的爱丽丝?奥兰治公主殿下。 爱丽丝十分严厉的斥责道:“普特曼斯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行,你面对的是大明国的侯爵大人,他代表的是大明政府,你的无礼举动已经让我们荷兰人民蒙羞了,知道吗?” 普特曼斯有些惊讶的看着爱丽丝,他没有想到,公主殿下居然如此维护叶思文。 爱丽丝的一巴掌,把现场的气氛打落低谷,所有人都看着叶思文夫妇,看他们将如何表现。 “事实上!” 叶思文拿捏好时机,走出来,道:“公主殿下,普特曼斯先生,还有在场的朋友,事实上,关于远洋水师封锁这件事情,我一无所知……” “侯爵大人!” 普特曼斯冰冷的打断了叶思文的解释,道:“据我所知,您乃远洋商号最大的股东,向我们宣战这么大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叶思文苦笑,道:“普特曼斯先生,实不相瞒,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我虽然是远洋商号最大的股东,但是我并不是远洋商号的管理人员,所以远洋商号有什么行动,并不会第一个通知我。” 听了叶思文的解释,普特曼斯皱着眉头,说:“对此,我表示怀疑!” “普特曼斯先生,我真的有点怀疑你的智商了!” 爱丽丝毫不客气的质问道:“普特曼斯先生,若是侯爵大人知道这件事情,他还会和我一起来到你的长官府吗?他就不怕被你扣押吗?” 面对爱丽丝的质问,普特曼斯无法反驳,他的确找不到叶思文以身犯险的理由。 正当普特曼斯不知所措的时候,叶思文走出来,道:“普特曼斯先生,请你不要着急,让我去和远洋水师谈一谈好吗?” “侯爵大人愿意为我们斡旋!”普特曼斯有些惊讶的问。 叶思文点点头,道:“当然,我的妻子是荷兰人的公主,我可不希望大明和荷兰产生矛盾,我想,我们能和平解决这个问题。”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叶思文是个大好人。 叶思文招来和自己一起上岸的李大憨,装模作样的说:“李将军,你去港口,以我的名义,请远洋水师此次带队的长官来台湾长官府。” “诺!”李大憨应了一了声,转身离去。 待李大憨离去之后,叶思文向在场的人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我、公主殿下,还有荷兰长官普特曼斯先生一定会妥善处理这件事情,大家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要拘谨。” 虽然叶思文这样说,可是在场的人那里还有心思吃饭喝酒,他们纷纷向普特曼斯告辞离去,他们要赶着回家收拾东西,若是双方开始打仗,立刻开溜。 不一会儿,整个大厅就只剩下叶思文、爱丽丝、普特曼斯三人,叶思文和爱丽丝两人倒是气定神闲,品着酒,聊着天,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摸样。 而普特曼斯就着急了,他不停的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远洋商号的武装力量那可是鼎鼎大名,自从成立以来,还未尝一败,就凭荷兰东印度公司驻扎在台湾的雇佣兵,根本不是虎威镖局的对手。 普特曼斯在焦虑、急躁、愤怒中等了大约一个半时辰,一队骑士终于来到了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台湾长官府的门口,为一人正是虎威镖局的总经理库福尔。 库福尔一脸冷峻,跟在李大憨的身后,快步走进了台湾长官府。 进了台湾长官府,库福尔根本不鸟长官府的主人普特曼斯,而是直接来到叶思文的身边,敬礼,道:“侯爷,您好!不知道侯爷就在大员,下官惊扰了。” “纳恩少将!” 叶思文装模作样的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封锁大员港口呢?你们是奉了谁的命令?怎么我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啊?” 库福尔说道:“侯爷,封锁大员港,是远洋商号马大掌柜的命令。” “胡闹!”叶思文假意斥责道,“马大掌柜难道不知道荷兰人是我叶思文的朋友吗?她怎么能对我的朋友不利!纳恩少将,你马上带着你的部队离开大员港,以后再也不许生类似事件!否则我必严惩不贷!” “对不起,侯爷!” 库福尔生硬的说:“侯爷,你虽然是远洋商号最大的股东,但是你不是远洋商号的实际操控者,远洋商号上下只接受马大掌柜的命令,我不会接受你的命令。” 叶思文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大声的质问道:“纳恩少将,你知不知道,这有可能会引大明政府和荷兰政府的战争?这个责任是纳恩少将你承担,还是你们远洋商号的马大掌柜承担?” “侯爷,这是远洋商号和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战争,不关你的事!”库福尔的态度依旧强硬。 普特曼斯哪里知道叶思文和库福尔在唱双簧?他还以为叶思文是真的帮他说话呢! 见叶思文如此维护荷兰人的利益,普特曼斯当场就感动得哗哗的,这侯爵大人的觉悟就是不一样啊! 叶思文和库福尔两人的争吵依旧在继续,普特曼斯看着为自己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的叶思文和库福尔,略微有点不好意思,他决定亲自上阵和库福尔辩驳。 普特曼斯哪里知道,他不动还好,一动,就掉进了叶思文挖的陷阱里。 第六十一章、无赖法则 自己的事情,还得自己解决,普特曼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准备插手,他一步一步向叶思文和库福尔走来。 叶思文侧眼看见普特曼斯走过来,他拍案而起,指着库福尔的鼻子骂道:“库福尔,老子让你撤兵,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老子说的是什么是不是?你若是再不撤兵,我会在股东大会上提出撤掉你虎威镖局总经理的提议。” “对不起,侯爷,只要我一天还是虎威镖局的总经理,我就会遵从远洋商号大掌柜的命令。”库福尔和叶思文针锋相对。 就在叶思文和库福尔针锋相对的时候,普特曼斯来到了两人中间,道:“两位不要吵了,侯爵大人,请你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先生吧!” “普特曼斯先生,这位是库福尔?纳恩少将,他是远洋商号军事力量的领,纳恩少将,这位是汉斯?普特曼斯先生,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大员的台湾长官。” 叶思文替两人互相介绍了之后,冷冷的说:“你们两家公司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你好,纳恩少将!”普特曼斯很有礼貌的向库福尔伸出了手。 “你好,普特曼斯先生!”库福尔伸出手,和普特曼斯微微握了一下。 普特曼斯问道:“请问纳恩少将,你们远洋商号为何要无故封锁我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大员港口,此事,还望纳恩少将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没有解释!”库福尔冷冷的说,“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一概不知!”普特曼斯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纳恩少将,请你给出一点诚意好吗?我希望我们能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库福尔看了看普特曼斯,问道:“普特曼斯先生,你真的想要和平解决这件事情?” “是的,毕竟我们商人不是战士,对不对纳恩少将?我们打仗是为了利益,但是如果我们两家开战的话,受损失的将不会是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一家,你们远洋商号同样会受到损失。”普特曼斯很坦诚的说,看来他的确很向往和平。 库福尔笑了笑,道:“既然普特曼斯先生如此有诚意,那我们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谈吧!” “好的!去我的办公室怎么样?” 普特曼斯同时向爱丽丝和叶思文出邀请:“公主殿下,侯爵大人,我希望你们也参加我们之间的商谈,你们是局外人,给我们做裁判好吗?” 叶思文和爱丽丝听了普特曼斯的请求,不由得在内心笑了起来,这好比狮子要和老虎打架,狮子居然找了一头老虎来当裁判,切不要说当裁判的老虎会不会帮忙,这场比赛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比赛,狮子不输才怪。 “当然,我们乐意之至,我们一定会公平裁决的。” 既然普特曼斯要使劲往坑里跳,叶思文和爱丽丝当然也不会拦着。 普特曼斯之所以会上当,真的不能怪他太傻,只能怪叶思文和库福尔太会演戏,普特曼斯还真以为叶思文是他们荷兰人的好朋友呢! 见叶思文和爱丽丝同意了自己的请求,普特曼斯大喜,己方一共有三人,而库福尔只有一人,三个人对一个人,稳赢啊! 普特曼斯将叶思文等三人带进办公室,四人分别坐下,普特曼斯向库福尔说道:“纳恩少将,你说说你的意见吧!” “我没有意见,是我的老板有意见!” 库福尔将刚才从亲兵手上拿过来的协议递给普特曼斯,道:“这是我们远洋商号马大掌柜提出的三个条件,希望普特曼斯先生仔细阅读。” 普特曼斯皱着眉头将由汉字和荷兰语写成的协议读了一遍,他读完之后,又把协议交给叶思文和爱丽丝传阅。 协议只有三点,第一,由于台湾属于大明东南的战略要地,为了远洋商号的贸易安全,大明远洋商号将会接受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的所权利,也就是说远洋商号将实际控制台湾的行政权。 第二,远洋商号接受台湾之后,荷兰东印度公司依旧可以在台湾居住,做生意,派遣驻台官员,但是台湾不得有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驻军,一个也不能有,除此之外,荷兰人在台湾还必须遵守大明的法律和政策。 第三,基于上面两条,远洋商号会给荷兰东印度公司一点儿补偿,一口价,十万两白银,爱要不要。 其实叶思文和爱丽丝就是这份协议的拟定人,但是他们还是装模作样的把协议看完,然后还给普特曼斯。 见叶思文和爱丽丝看完协议,普特曼斯先向叶思文问道:“侯爵大人,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远洋商号是不是欺人太甚?” “的确,远洋商号提出的条件是有点过分。” 叶思文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道:“不过在我看来,远洋商号提出的条件倒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台湾隔远洋商号太近,又是大明至新汴京商线的战略要地,而台湾又没有在大明的掌握之中,远洋商号不放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见叶思文似乎有倒戈的倾向,普特曼斯不满的大声呼喝道:“可是侯爵大人,他们这是在掠夺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领地啊!” “唉!普特曼斯先生,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叶思文摇着头说,“远洋商号不是承诺了要给你们补偿吗?十万两白银哦!不少了,毕竟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控制的并不是整个台湾。” “哼哼!” 听了普特曼斯的呼喝,库福尔冷哼一声,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不紧不慢的说:“普特曼斯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普特曼斯恢复冷静,道:“纳恩少将请问!” “比如说!”库福尔开始打比方,“普特曼斯先生你有一座豪宅,你的豪宅后面有一座后花园,现在我跑到你的后花园见了一座堡垒,并且宣称你的后花园是我的领地,你会怎样想?你会不会用火枪把我赶跑?当你现我威胁到你的安全的时候,你出钱向我买下自己后花园的堡垒,可是我还一味的提高价钱,你会不会怒,会不会用大炮轰我的屁股?” “这个……” 面对库福尔尖锐的问题,聪明如普特曼斯者也不好回答,普特曼斯知道库福尔的意思,台湾离大明太近,就如同大明的后花园,而荷兰东印度公司就是那个在大明后花园修建堡垒并且无耻提高价钱的坏人。 普特曼斯若是做否定回答,那么他就会成为一个无赖,若是他做肯定回答,那么远洋商号攻击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就顺理成章了。 库福尔的意思也很明显,若是你荷兰东印度公司不放弃对台湾的所有权,远洋商号将会动用火枪大炮来赶走这些不之客。 看着窘迫的普特曼斯,库福尔暗自笑,心想还是侯爷设计的问题就是厉害啊!直接把普特曼斯逼得说不出来话。 见普特曼斯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库福尔逼问道:“普特曼斯先生!请你告诉我答案,这件事到底合理还是不合理?” 普特曼斯摇着头说:“纳恩少将,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我觉得这和我们讨论的问题完全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吗?真的没有关系吗?” 库福尔厉声问道:“普特曼斯先生,难道你觉得你在我们大明的后花园建造一座堡垒,然后宣称我们大明的后花园是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领地,这件事合理吗?难道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人都是普特曼斯先生这种无赖吗?” “侯爵大人曾经说过,台湾自古以来就是无主之地,既然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先现,并且先占领了台湾,那么台湾自然属于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的领地,这和离谁近没有任何关系,所以,纳恩少将,你的问题是不合理的。” 面对咄咄逼人的库福尔,普特曼斯只能把皮球踢给了叶思文,问道:“侯爵大人,你应该说过这句话吧!” “台湾自古以来就是无主之地,能者居之。” 叶思文点了点头,道:“是的,我说过这句话!” 叶思文的话如同一根救命稻草,普特曼斯立刻抓住,并且向库福尔反击:“纳恩少将,你听见了吗?侯爵大人说过这句话,侯爵大人承认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的统治。” “普特曼斯先生,我听清楚了侯爵达人的话,我想是你没有听清楚侯爵大人的话。” 库福尔嘴角微翘,有些得意的说:“侯爵大人说过,能者居之,也就是说谁有能力谁占领,谁强大谁占领,台湾的归属问题不是由谁先现、谁先占领说了算,台湾的归属问题,要靠武力和战争来决定,普特曼斯先生,若是你还继续执迷不悟,继续耍无赖的话,我将会用武力驱赶你这个无赖。” 普特曼斯糊涂了,他看了看叶思文,问道:“侯爵大人,纳恩少将说的是事实吗?” “基本上没有错误!”叶思文笑着点了点头。 普特曼斯算是彻底明白了,叶思文压根没有帮自己的意思啊!他不由得看了看叶思文身边的爱丽丝,现在,爱丽丝?奥兰治公主殿下是普特曼斯最后的希望了。 第六十二章、和平收复台湾 和库福尔争辩失败,并且看清楚了叶思文真实面目的普特曼斯看向了爱丽丝,现在爱丽丝才是他的希望,他相信,身为荷兰人的一员,爱丽丝会帮助他。[( “公主殿下,请你说一句公道话吧!他们真是一群无赖。”普特曼斯用祈求的目光看着爱丽丝,希望爱丽丝表态。 “哼哼!” 不待爱丽丝说话,库福尔在一旁低声揶揄道:“自己无赖,还说我们无赖,普特曼斯真是无赖中的极品!” 虽然库福尔是小声嘀咕,但是在场的另外三个人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叶思文和爱丽丝两人只是风轻云淡笑了笑,而普特曼斯的脸则红了一遍,但是他还是热切的看着爱丽丝,希望听到爱丽丝的意见。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爱丽丝笑了笑,道:“普特曼斯先生,作为荷兰人,我当然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普特曼斯听爱丽丝支持他,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平稳了,他向爱丽丝点头致意,道:“有公主殿下的支持,是我普特曼斯的荣幸,也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有职工的荣幸,普特曼斯和荷兰东印度公司所有人愿意为公主殿下效劳。” “不过嘛!” 还不等普特曼斯高兴太久,爱丽丝突然话锋一转,道:“普特曼斯先生,虽然我是一个荷兰人,但是我也是一个公正的人,站在公正的立场上,我觉得纳恩少将说的话更有道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确像一个侵占别人后花园的无赖。” 听了爱丽丝的意见,普特曼斯瞬间石化,合着连自己国家的公主殿下也不支持自己啊! “哈哈哈……” 库福尔肆无忌惮大笑起来,道:“普特曼斯先生,你看,不止是我说你是无赖吧!奥兰治公主殿下是你们荷兰人的公主,连她都觉得你和你效力的荷兰东印度公司是一个无赖,我真的是没有话说了。” 普特曼斯略微有些尴尬的看着爱丽丝,只见爱丽丝一脸平淡和严肃,很明显,她并不是在开玩笑。 “好了,普特曼斯先生,表态吧!” 库福尔继续逼迫道:“若是你们现在同意这三个条件,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还可以得到十万两银子的补偿,若是你执意不肯接受条件,我们就只能打一仗来确定台湾的归属问题了。” “好吧!” 普特曼斯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道:“既然纳恩少将执意要战,为了我们荷兰在台湾的利益,我们荷兰人将会奉陪到底。” 普特曼斯就是有水平,话语间把整个荷兰都拖上了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战车,正好荷兰的公主殿下也在此地,此番就算是正式宣战了。 普特曼斯水平是不差,可是他和叶思文一比,还是不在一个档次,他的话刚出口,爱丽丝就在一旁说道:“普特曼斯先生,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你应该这样说‘为了我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台湾的利益,我们荷兰荷兰东印度公司将会奉陪到底’。” 听了爱丽丝的话,普特曼斯再次石化,他问道:“公主殿下,你的意思是?” “普特曼斯先生,请你搞清楚。” 爱丽丝淡然的说:“我的父亲奥兰治亲王殿下正在带领荷兰人民和西班牙人做殊死的斗争,荷兰政府暂时无力向其他的国家宣战,而且,这是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和大明远洋商号的商业战争,我们双方政府无权过问,你说是吧!叶侯爷。” 叶思文点点头,道:“是的,这件事,我们双方政府都没有言权,具体该如何协商,是你们两家公司的问题,但是,远洋商号乃是我大明皇帝陛下钦点的爱国商号,远洋商号在大明政府得到的帮助肯定更多。” 刚才还豪情万丈的普特曼斯颓然坐下,他本来还指望荷兰政府帮助荷兰东印度公司打仗,没想到荷兰政府却深陷泥潭。 荷兰东印度公司再牛逼,也仅仅是一个公司罢了,没有国家的鼎力支持,想和大明对抗,无异于找死。 “还有,普特曼斯先生”爱丽丝继续说道,“为了我们荷兰海外侨民的安全,我希望荷兰东印度公司不要轻启战端,若是因为荷兰东印度公司在海外的不智行为,让我荷兰的海外侨民受到半点损失,我们奥兰治家族将会把这个战争贩子送上军事法庭。” 普特曼斯逐一看了叶思文、爱丽丝、库福尔一眼,他突然悟了,合着这三个人都是一伙的啊! 叶思文自必不说,他本就是大明人,也是远洋商号的大股东,他自然会和库福尔站在一条船上的人,他们自然会站在大明的一方,站在远洋商号一方。 想靠叶思文主持公道,不是普特曼斯太幼稚,而是他太傻太天真。 但是身为荷兰公主的爱丽丝为什么也会站在大明一方?站在远洋商号呢? 这是普特曼斯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即将和叶思文喜结连理?这个答案虽然匪夷所思,但是也是普特曼斯唯一能想出来的答案。 直到多年以后,普特曼斯再次见到已经加冕成为荷兰帝国皇帝的爱丽丝,他才完全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爱丽丝这样做,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利益,叶思文和远洋商号可以提供给爱丽丝和荷兰政府足够的利益,可以支持爱丽丝成为荷兰帝国的皇帝,可以让荷兰成为西牛贺洲最强大的国家,这就是爱丽丝毫无保留支持叶思文,支持远洋商号的原因。 至于感情原因,基本是可以不计较的,因为爱丽丝对荷兰东印度公司的感情,丝毫不会比对叶思文的感情少。 荷兰东印度公司失败的原因不是他比大明远洋商号弱,而是他不能提供给荷兰政府足够的利益,所以荷兰东印度公司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大明政府和荷兰政府合作的牺牲品。 当荷兰政府和更强大的大明帝国达成协议之后,荷兰东印度公司唯一的价值就是成为牺牲品,为了得到大明政府无条件的支持,荷兰政府只能一步一步出卖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的利益,先是台湾,后是南洋,然后是巴达维亚,再后来是马里加海峡。 其实叶思文在布置这一步棋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步棋的影响会如此深远,也没有想到这一步会带给后世带来更深远的影响。 这就是政治,冰冷且有智慧的政治,抛弃或出卖现有的利益,是为了得到更大的利益,这是一个成熟睿智的政治家应该了解的事情,而事实证明,叶思文和爱丽丝都是世界上杰出的政治家。 见普特曼斯迟迟不给出答案,库福尔恼怒了,道:“普特曼斯先生,你难道没有听见吗?你的国家,你的政府不会支持你们荷兰东印度公司和我们远洋商号开战,你最好是考虑清楚吧!我给你半个小时考虑时间,若是半个小时你还不给我答案,我将会采取武力行动,争取台湾的统治权。” 库福尔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叶思文站起来,走到普特曼斯的旁边,道:“普特曼斯先生,你也看见了,远洋商号志在必得,不是我和公主殿下能阻止的,该如何选择,就看你了,说实话,远洋商号的条件还不错,十万两银子虽然不是很多,但是也不算少了,若是真的打仗的话,你们不仅得不到一分钱,有可能还会蒙受巨大的损失,你说是不是?普特曼斯先生。” 叶思文说完,也笑眯眯的走了出去。 最后,爱丽丝来到普特曼斯的身边,说:“普特曼斯先生,真的,不是我不想帮助你,而是对手太强大,我们荷兰和西班牙的战争还没有结束,我希望你不要为了一己私利,把整个荷兰拉上战车,毕竟,荷兰的核心利益不在台湾,荷兰的核心利益在西牛贺洲,你懂吗?” 普特曼斯点点头,道:“是的,我知道,公主殿下!” “好了,你慢慢考虑吧!我们会在外面等待你的好消息。” 安慰了普特曼斯,爱丽丝也准备离开了,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道:“普特曼斯先生,听说你的女儿已经十二岁了,是吗?” “是的!谢谢公主殿下关心。”普特曼斯颔致谢。 爱丽丝点了点头,道:“普特曼斯先生,我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又多一个或者多很多孤儿,答应我,为了我们荷兰人的孩子还能见到他们的父亲,为了我们荷兰少几个孤儿,一定不要轻启战端好吗?若是荷兰东印度公司总督科恩先生要责怪的话,就让他来责怪我吧!” 普特曼斯起身行礼,道:“汉斯?普特曼斯一定谨记公主殿下的教诲。” 库福尔的武力威胁、叶思文的利益诱惑、爱丽丝的人性劝告彻底击垮了普特曼斯的心理防线,他承认,他支撑不下去了。 自己的国家都不支持自己,普特曼斯还有什么理由支撑下去呢? 半个小时之后,普特曼斯打开了他办公室的门,他来到叶思文、爱丽丝、库福尔三人的面前,深深的行了一个礼,道:“我,汉斯?普特曼斯代表荷兰东印度公司驻台湾所有官员,接受大明远洋商号的协议,战争没有永恒!和平才是主流。” 第六十三章、扬威海外 普特曼斯被迫在和平协议上签字之后,叶思文没有稍作停留,带着爱丽丝登上了前往大明的邮轮,至于接收台湾的事情则交给库福尔处理。〔< 〈 〈 库福尔办事的能力有目共睹,再加上库福尔手中强大的军事力量,由他和荷兰东印度公司扯皮,叶思文倒是放心。 台湾回归之后,并不会直接交给大明政府治理,远洋商号将主持开台湾,以马欣惠的能力,台湾繁荣起来,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大明崇祯六年三月十五,叶思文乘坐的邮轮在日照港靠岸,在外征战一年零四个月的山东巡抚叶思文终于再次回到山东。 今天的日照港,注定热闹非凡,日照周边的老百姓得知山东巡抚虎威侯叶大人要回来,都高兴得不得了,根本不用人组织,老百姓便自前来迎接他们的大恩人叶侯爷。 叶思文现在已经成为山东老百姓心目中的大恩人,级偶像。 由于叶思文在山东执行的各种政策,这两年山东的经济展迅猛,济南证券交易所充分的调动了山东民间的闲散资金,为山东的商业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远洋商号的带动下,山东的民间商号、机械作坊、手工作坊如雨后春笋般成立,中国持续千余年的“以农为本”政策被经济规律无情的打破,现在的老百姓,离开土地,一样可以过活。 山东新政推行将近两年,成效卓著,现在的山东,人人有饭吃,人人有有衣穿,人人有钱赚,人人有书读已经不再是一句空话,山东虽然没有出现“天下为公”的理想模式,但是也相对的达到了一个平衡状态,各个阶层和平相处,山东的阶级矛盾降到了历史的最低点, 从大明崇祯五年开始,整个山东境内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经山东巡抚衙门统计,山东现在的人均收入是崇祯三年的六倍,是其余省份的十几倍,其整个省的社会总产值更是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山东一省的总产值,几乎占整个大明帝国总产值的三分之一。 现在,山东和江南一样,成为大明的税收的主产区,其税收达到了整个大明的三分之一,其中商业税又达到了其总税务的三分之二。 事实证明,大明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只要走对了路,富国富民指日可待,而山东的模式,似乎已经为大明帝国指明了道路。 从大明崇祯五年下半年开始,更是山东商业和工业展的黄金时间,由于大明西北大旱,无数的流民涌入了相对富庶山东省,为山东的工业展提供了丰富的劳动力。 由于雇佣外地流民做工的成本相对低廉,再加上山东巡抚衙门的鼎力支持,山东很多有见识、手上有闲钱的商人和大地主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他们开始试着兴办实业,开矿设厂。 对于民间力量开矿设厂,山东巡抚衙门和远洋商号都给予了鼎力的支持。 山东巡抚衙门提供政策支持,从口头表扬到免税政策,再到年终返税,无论是谁办厂,只要你有能力,山东巡抚衙门都会鼎力支持。 当然,为了各项产业平衡展,山东巡抚衙门对开厂的类型还是有一定的干预,一个地方,不能多次出现一种产品的生产者,避免一个地区因为产业单一而引起经济萧条。 相对于山东巡抚衙门,远洋商号为这些想要办实业的人提供的支持更有实际意义,凡是有好想法,好项目的工厂业主,只要能提供足够的资料,都可以向远洋银号申请贷款,向远洋铁厂申请技术支持。 远洋商号的贷款和技术支持都是免费的,工厂唯一要做的就是提供一部分工厂股份给远洋商号罢了。 如今,山东境内,注册资金在二十万两白银的大型厂矿一共三十多家,注册资金在二十万两以下的中小型厂矿一百多家,注册资金几千上万两的小型作坊更是多如牛毛。 当然,在工商业高度展的时候,山东巡抚衙门也注重保护工人和农民的权利,山东巡抚衙门相继颁布了《大明山东劳动条律》和《大明山东农业保护条律》两本条律,用以保护工人和农民的权利。 山东新政的主持者叶思文深知工人和农民的力量,虽然他们没有多少钱,虽然他们的社会地位不高,但是,他们团结起来的话,将会产生毁天灭地的力量,只有把工人和农民的问题解决好了,帝国才能长治久安,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 山东的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展,一般来说,越是富庶的地方,越容易出现贪腐,但是山东省的官场,可以说是大明境内最纯洁官场,贪腐的现象不能说没有,但是真的很少。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叶思文把监督官员的权利交给了人民,在大明的县级以上行政单位,都设有乡绅督导组,督导组的成员一般由当地有名望的人担任,他们的责任是监督官员是否有违法违纪行为,监督官员实施的政令是否正确,监督官员的平行是否端正,只要官员有一点做得不好,乡绅督导组就可以向山东巡抚衙门上书,要求撤免当地官员的权利。 这一政策可把山东的一干官员坑惨了,以前都是官员气压老百姓,现在老百姓整天把当官的盯着,只要稍微出一点错,立刻有被罢免的危险,几十年的努力有可能一朝化为乌有,为了能让自己的官位稳当,山东的官员只得处处答应当地百姓的合理要求。 当然,也存在乡绅督导团和官员互相勾结欺压善良的现象,但是很明显这些人打错了算盘,俗话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乡绅督导团敢和当地的官员互相勾结,群众也有向巡抚衙门上书的权利,巡抚衙门一经查实,必将严惩不贷。 老百姓是最懂得感恩的人,谁对他们好,他们记得,谁对他们差,他们也记得,叶思文的政策让老百姓得到了实惠,老百姓自然把他视为大恩人,自然会自前来迎接大胜而归的叶思文。 在老百姓们期盼的眼神中,叶思文乘坐的邮船终于靠岸,叶思文带着妻儿,在虎牙大队的保卫下,缓缓的走上了码头。 “虎威侯,虎威侯……” 老百姓等待许久,终于见到了叶思文,所有人立刻沸腾了,纷纷疯狂的大喊着叶思文的爵位,码头上虽然人潮汹涌,但是老百姓都自的站在路的两边,给叶思文等人让出一条道路。 现在山东的老百姓可以说是全世界最有教养的老百姓,只要不是傻子,山东的老百姓基本上都去读过山东巡抚衙门免费开设的夜校,他们上过学,能识文断字,能看懂报纸,懂得很多道理,叶思文开民智的政策已经初见成效。 叶思文带着宋娇、爱丽丝、叶子海三人走在码头上,坦然的接受着老百姓的欢迎,叶思文不停的向周围的老百姓挥手致意,亲热的和治下的老百姓打着招呼。 看着热情的山东老百姓,爱丽丝赞道:“亲爱的文,你在民间的威信真是太高了,你看你一回来,这么多老百姓自前来迎接你,要知道,我们西牛贺洲的国王出巡,很多老百姓都避之不及,更不要说迎接了。” 听了爱丽丝的话,叶思文脸色一变,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低调一点,这个场景若是让朱由检看见了,难免朱由检又生出其他的心思。 叶思文悄悄的给爱丽丝说:“爱丽丝,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说了!看来我们以后得低调点了。” “为什么?”爱丽丝不解的问。 叶思文苦笑,道:“爱丽丝,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大明的臣子罢了,还有,你现在在大明,不是在西牛贺洲。” “我明白了!为了大家的安全,我会处处小心的。”爱丽丝点点头,她也是一个有政治智慧的人,自然明白功高震主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叶思文和爱丽丝有些郁闷的时候,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在他们的对面响起:“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侯爷,请满饮此杯!” 叶思文抬眼望去,只见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家站在路中间,手中捧着一大碗酒,在老人家的身后,还有两个壮汉,抬着一块用红布遮住的匾额。 叶思文知道,这是山东民间欢迎凯旋将士的仪式,他快步上前,二话不说,接过老人家手中的大酒碗,一饮而尽! “好!” 见叶思文如此气魄,周围的百姓都爆出一阵叫好声。 叶思文将酒碗递给随从,向老者行礼,道:“谢衍圣公的酒!” 叶思文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是孔子的第六十四代孙孔尚贤,世袭衍圣公,加封太子太保,可谓山东最有名望的人,他能亲自来迎接叶思文,足以证明叶思文在山东人民心中的地位。 孔尚贤淡淡一笑,道:“侯爷不必多礼,本公还得在此谢侯爷兴教化之功呢!” “那都是本侯应该做的!”叶思文谦虚的说。 孔尚贤淡淡一笑,转身,一把将匾额上的红布扯下,红布落下,匾额上“扬威海外”四个金字在阳关下煜煜生辉。 (自此,老叶的南洋之旅正式结束,请大家关注本书下一卷:安内,且看叶侯爷手握重兵,平定宇内!) 第一章、回来就遇刺 宁靖乡里,保家卫国,扬威海外! 这是叶思文来大明六年,带着手下一班忠心耿耿的弟兄们挣来的三个大荣誉,虽然不是朝廷颁的,但是其含金量一点也没有减少。([[[〈 ?( ? 看着鎏金的匾额,叶思文不禁有些感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来大明将近六年了,从一个二十三岁的毛头小子变成了一个二十九岁的大龄青年,从一个举人身份的商人变成掌权一方的侯爷,想想还真是如梦如幻啊! 娇妻美眷,掌权一方,身家万贯,这六年,叶思文可谓事业有成,官场情场皆得意,这六年,叶思文过得很成功,过得很精彩,也很充实。 但是,叶思文没有满足,大明还没有真正的走向强盛,大明周边还有很多敌人,西北的贪官污吏和盗贼流民,东北的满清,草原上的蒙古,都是威胁大明安全的敌人,一天不除,叶思文便一天不得安心。 看着周围热情的老百姓,叶思文暗暗下定决心:“在我有生之年,必让大明成为世界上最强盛的国家,必让我中华儿女,屹立于世界的顶峰。” 衍圣公孔尚贤让开路,道:“侯爷,请!” 叶思文微微点头,带着手下的人,继续向前走去,再往后,又是几个人站在路的尽头,他们的身后,是一辆六驾大马车。 看着为一人,叶思文的眼泪不禁悄然掉落。 为一人是一个抱着孩子的贵妇,风姿绰约,楚楚动人,一身华美的凤披霞冠,一看就是朝廷的诰命夫人,她不是叶思文的正室、和叶思文相濡以沫多年的唐婉儿又是谁? 唐婉儿身后,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贵妇,自然是张嫣,张嫣的旁边还站了一个俏丽的小丫鬟,正是叶思文下江南时带回来的柳如是。 一年不见,昔日还有些青涩的柳如是已经成熟了,身体已经完全长开,妩媚动人,正应了那句“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 看着唐婉儿,叶思文快步上前,叫道:“婉儿,这一年,你辛苦了。” 唐婉儿微微一笑,道:“相公曝师在外,为国操劳,才是真正的幸苦,妾身这点幸苦,算得了什么?” 叶思文和唐婉儿几人寒暄了一阵,便登上了唐婉儿专门准备的大马车,马车的空间很大,足以坐下六个人。 叶思文坐上马车,便迫不及待的向唐婉儿怀里的叶子明招了招手,道:“来,子明,爸爸这里来。” 叶子明用他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看了看叶思文,立刻把脑袋埋在了唐婉儿的怀里,死活不肯露面。 看着叶子明居然不让自己抱,叶思文略微有些尴尬,道:“这孩子,怎么如此小气!” “你还怪孩子!整天忙、忙、忙,子明都两岁半了,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两个月。”唐婉儿嗔怪道,“要不是你常年不在家,子明能不认得你吗?现在倒好,儿子认不得你了,反倒责怪儿子小气了。” 被唐婉儿说了一顿,叶思文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不,这不……” “我们家子明才不小气呢!”张嫣在一旁说道,“相公,你还记得子明周岁的时候,抓周抓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叶思文摇了摇头,叶子明满周岁的时候,正好遇上山东新政如火如荼的展开,叶思文整天忙得要死,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儿子周岁。 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道:“你看你,这么粗心,子明抓周的时候,一手抓的毛笔,一手抓的手枪。” “是啊!”张嫣笑着说道,“熟话说抓周就可以看出来这孩子将来要干什么,妾身琢磨着,这子明恐怕也和他父亲一样,长大以后也是一个文武全才,没想到啊!子明还真不负众望呢!小小年龄,着实聪明得紧,又生得大方,家里来个生人什么的都不怕,依妾身看啊!子明颇有你的风范,他现在认生,多半是生气了!” “这么小的娃儿,生哪门子的气啊!” 叶思文不信,用手拨弄了一下叶子明,没想到叶子明居然反手不让他摸。 突然,叶思文脑袋一亮,从腰间掏出一把左轮手枪,递给叶子明,道:“子明,看看,看看,老爸给你带好东西回来了。” 叶子明扭头看见叶思文手中的手枪,突然眼睛一亮,立刻伸出双手去抢叶思文手中的手枪,叶思文顺势将叶子明抱在怀里。 叶思文一手抱着叶子明,一手把手枪高高举起,道:“子明,叫爸爸,叫爸爸我就把手枪给你玩。” “爸爸!”叶子明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 “哈哈哈……” 叶思文哈哈大笑,顺手把手枪给了叶子明,叶子明得了手枪,高兴的摆弄起来。 “哎呀!”唐婉儿看见叶子明摆弄手枪,急得不得了,道:“你这个人,怎么一回来就不安分呢!子明还这么小,你给他玩什么手枪啊!快点收起来。” “没事,手枪里面没有子弹。”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到。 “你啊!” 唐婉儿一跺脚,不理会叶思文,径直和旁边的宋娇叙话,逗了一下还在熟睡的叶子海,其后又和爱丽丝相见,宋娇猜得果然没错,大度的唐婉儿面对叶思文的新欢,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快,反而用荷兰语和爱丽丝聊得很高兴。 宋娇惊讶了,唐婉儿什么时候把荷兰语学会了? 看来叶思文的风流成性,且能游戏花丛,和唐婉儿的宽容大度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叶思文逗了一会儿叶子明,又扭头看了看张嫣怀中的小家伙,道:“来,嫣儿,让我抱抱小兰兰,都半年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呢!” 张嫣不让,道:“小兰兰正睡觉呢!等会吵醒了又该哭了。” “那我看看总可以吧!”叶思文不甘心。 “好吧!”张嫣点点头,把襁褓稍稍打开一点,让叶思文看了看才半岁多的叶心兰。 襁褓打开,一个如同瓷娃娃的小孩出现在叶思文的眼前,叶心兰随张嫣,粉妆玉琢,一看就是一个美人坯子。 “哈哈哈……” 叶思文把自己的三个孩子逐一看了一遍,哈哈大笑起来,道:“老天待我不薄啊!娇妻美眷,儿女成群,我叶思文也不枉此生了,哈哈哈……” 看着得意的叶思文,他的几个老婆都笑了笑,都快要满三十的人了,还如同一个小孩子似的,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吁!” 正当叶思文和几个妻子聊得高兴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马车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 叶思文反应何其灵敏,他撩开窗帘,问道:“怎么回事?” “嗖、嗖、嗖……” 叶思文刚把窗帘打开,一阵羽箭刺破空气的声音传进了叶思文的耳朵里,叶思文何其灵敏,连忙离开了窗户。 “当、当、当……” 羽箭射到马车上,出一阵清脆的钢铁碰撞声音,为了防止叶思文被刺杀,叶思文一家乘的马车是远洋铁厂特质的,外面蒙了一成高碳钢,一般的子弹和羽箭根本无法穿透。 来虎牙大队大队长杨国柱粗犷的声音:“有刺客,有刺客!保护侯爷,保护侯爷……” 虎牙大队的士兵都是百战老兵了,他们早已经制定了一整套安保措施,遇上危险,赶车的士兵拉动座位旁边的机关,马车的车门和窗户迅关紧。 车门和车窗关紧之后,整个马车便变成了一个铁盒子,打开车门和车窗的机关设计在车里面,除非用火箭筒轰,否则没有从外部打开马车的可能性。 生刺杀事件之后,即使外面的人死光了,马车里的人也可以固守待援,因为马车的座位下面还备有弹药,只要会开枪,都可以从马车的攻击口攻击车外的刺客。 虎牙大队的士兵都是职业军人,他们的每一步都有条不紊,确定叶思文一家没有危险之后,他们迅取出随身携带的防毒面具套在脸上。 戴好防毒面具,爆破中队迅掏出特质的烟雾弹,拉开拉环,往地上一扔,顿时整个马车周围都是浓浓的烟雾,刺客即使有火箭筒,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烟雾给刺客造成了视觉障碍,也同样给虎牙大队的士兵造成了视觉障碍,刺客可不管那么多,拿起强弓硬弩,“嗖、嗖、嗖”的向烟雾里射弓箭,只是他们不知道,这些弓箭,给专业的虎牙大队士兵造不成任何伤害。 烟雾中,突击一中队围在马车的四周,负责清理无处不在的流矢;突击二中队分成六个小队,分站六方,准备冲锋;爆破中队继续向四周投掷烟雾弹,继续制造视觉障碍;炮击中队取出虎式肩扛火箭筒,准备攻坚。 “砰!” 突然,一声枪响想起,听声音,正是虎牙大队狙击中队使用的狙击枪的声音。 杨国柱听了枪声,吼道:“炮击中队听令,子时一刻方向,射程二十丈,高度一丈,放!” “轰!” 杨国柱一边说,炮击中队的士兵便一边调整虎式肩扛火箭筒的射击角度,杨国柱一声令下,一颗虎式肩扛火箭筒的炮弹立刻呼啸而出。 第二章、老叶的人头又涨价了 “轰!” 虎式肩扛火箭筒的炮弹瞬间砸进一座小阁楼里,把小阁楼砸出一个大窟窿,躲在小阁楼里偷袭叶思文的黑衣人猝不及防,被剧烈的爆炸气浪直接卷出了小阁楼。 杨国柱大吼道:“一小队,出击!” 五个虎牙大队士兵立刻冲出烟雾,以交替掩护的方式快向小阁楼方向冲去,他们冲过去之后,只听一阵清脆的枪响和惨烈的叫声。 “报告大队长,危险解除!共击毙刺客十二人,生俘两人。” 很快,五个士兵便押着两个被炸晕了的刺客回来向杨国柱报告战斗情况。 杨国柱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道:“继续戒备!” “砰、砰、砰……” 突然一阵爆豆般的声音想起,灼热的子弹不断的射向烟雾中,子弹打在马车上面,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听见枪声,杨国柱脸色一变,作为一个专业人士,杨国柱从枪声中听出了枪的型号,这不是虎式步枪的声音又是什么? 整个大明,能生产虎式步枪这种高端武器的工厂只有远洋铁厂,而远洋铁厂又严格的控制了虎式步枪的销售,整个大明只有四支军队能使用虎式步枪,叶思文麾下的虎威镖局和威远军,朱由检直接控制的皇室新军,还有河南指挥使司指挥使卢象升手下的天雄军。 现在刺客居然用虎式步枪起刺杀,其严重性可想而知。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杨国柱手一挥,道:“大家趴下,等待狙击中队的报告,炮击中队准备炮击。” “砰、砰、砰……” 杨国柱的话音一落,不知道隐藏在何处的狙击中队又开始威了,狙击枪的枪栓不断的被拉动,灼热的子弹不断的喷出。 随着狙击中队的反击,刺客出了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听着枪声,杨国柱看着自己手上戴的时辰刻度表,默默的念道:“辰、巳、午、未,四个方位全部有敌人!” 杨国柱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骂道:“他妈的,我们不是已经事先清除过了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刺客?难道我们真的是吃干饭的?” 负责清除四周刺客的李大熊也是一头雾水,道:“大队长,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检查得很仔细,四周都是原住民,没有任何外来人口。” “先不管那么多!” 杨国柱烦躁的挥了挥手,道:“炮击中队一小队准备,辰时二刻方位,射程三十一丈,高度半丈;二小队准备,巳时半刻方位,射程二十九丈,高度一丈;三小队准备,午时正方位,射程四十丈,高度一丈半;四小队准备,未时三刻方位,射程三十六丈,高度零。” 四个小分队迅依照杨国柱报出的方位,调整好弹道,只要杨国柱一声令下,便可以起进攻。 “砰、砰、砰……” 在虎牙大队狙击中队的精准打击下,手持虎式步枪的刺客再也不敢冒头,纷纷躲在掩体后面,整个战场上只剩下狙击枪的声音。 “射!” 杨国柱大喝一声,四颗灼热的炮弹立刻从虎式肩扛火箭筒中射出,砸向刺客的藏身之处。 “轰!” 和上次一样,爆炸声过后,突击二中队的二小队和三小队迅出击,朝藏有刺客的方向冲去,一阵爆豆般的声音传来,处处都是刺客的惨叫声。 和先前那一股刺客一样,这一股使用虎式步枪的刺客也被成功破获,和上次一样,突击二中队的两个小组依然抓了两个活口,其余的刺客,一律击毙。 “注意戒备!” 突击二中队把活口押回来之后,杨国柱并没有放松警惕,下令继续戒备,心思缜密的杨国柱知道,既然有第一次刺杀,有第二次刺杀,那么第三次、第四次也是有可能的。 “快,快,快,保护侯爷,保护侯爷……” 正当虎牙大队等候下一次刺杀的时候,一大堆官兵出现在街口,他们手中握着比虎式步枪落后一代的燧枪,在一个大校的带领下,迅占领街口的各个位置。 他们是日照府的守备部队! 有了日照守备部队的支援,四周的局势立刻稳定下来。 带队的大校快步走到叶思文的马车便,大声的说到:“末将日照守备旅旅长于成,拜见侯爷,末将救援来迟,还望侯爷恕罪。” 由于日照港是大明的通商口岸,为了海域的安全,山东巡抚衙门在日照府设立了一个守备旅驻扎此地,守备旅旅长更是由颇有能力的于成在担任,在于成的训练下,日照守备旅成为山东仅次于威远军的劲旅。 听见外面局势稳定下来,叶思文这才从里面把机关打开,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这倒不是叶思文胆小,而是他害怕刺客伤害他的家人。 “狗官!受死!” 叶思文刚冒头,日照守备旅中一个士兵突然丢了手中的燧枪,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撕开身上的衣服,显出一身白色的衣衫。 “白影!” 叶思文看着叫他狗官的人,睚眦欲裂!此人正是在南京偎翠楼刺杀过叶思文,并且被叶思文一枪爆头的鬼谷传人白影。 叶思文习惯性往腰间一摸,但是他却摸了一个空,他这才记起,自己的配枪还在叶子明那小子手里呢! 没想到刺客居然埋伏在自己的队伍里,于成大惊,吼道:“射击!” “砰、砰、砰……” 在场所有人都举起枪,对着白影开枪,但是白影的身法相当诡异,轻易的躲过了士兵们的设计,用软剑杀死所有挡在他面前的士兵,以势不可挡的威势向叶思文杀来。 见白影即将杀到叶思文的跟前,于成抽出腰间的指挥刀,挡在了叶思文的前面。 看着挡路的于成,白影冷冷的说:“垃圾!” 白影说着,手中的软剑流转,只用了一招,便将于成手中的指挥刀磕飞了,于成看了看裂开的虎口,略微有些不相信,他好歹也从小习武,没想到在这个神秘的刺客面前居然走不过一招。 白影并没有取于成的性命,因为还有更重要的目标在等着他。 叶思文!这个让白影受挫最严重的男人,若不是鬼谷老人及时救下了白影,白影此时恐怕已经魂归天外了。 目标就在眼前,白影再次大喝一声:“狗官,受死!” 此时在场的士兵都愣了,无论是虎牙大队的士兵还会日照守备旅的士兵,他们都只能紧紧的攥住手中的步枪,他们不是不想开枪,而是不敢开枪,若是伤了侯爷该怎么办? 难道英明神武的虎威侯就要死在这个卑鄙的刺客手里吗?这是在场所有人的想法。 “该死的是你!” 就在白影即将刺杀成功的时候,两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叶思文的左右,他们手中也拿着宝剑,并且用宝剑挡住了白影的致命一击。 白影看着阻挡他的人,咆哮道:“龙飞宇、李晓得,又是你们!这个狗官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居然值得你们如此维护。” 龙飞宇和李晓得一起回答道:“我们做的事情,你永远不懂!”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白影二话不说,便可龙飞宇和李晓得斗在一起,龙飞宇和白影的功夫不分上下,再加上李晓得在一旁协助,白影很快便支持不住,拔身就走。 龙飞宇紧追不舍,紧紧跟在白影的身后,看来龙飞宇已经厌烦了寻找和被寻找,杀和被杀的游戏,他决定和白影决一死战。 见白影跑了,于成一挥手,道:“大家追!” “不必了!” 留下来的李晓得收起宝剑,道:“于将军,普通人追不上他们,不要白费心机了。” 李晓得说完,走到叶思文的身边,拱手行礼,问道:“侯爷,你没什么事吧?” 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叶思文笑了笑,道:“还好,还没有被杀死,没想到一回来就有三股人准备置我于死地。” “不是三股。”李晓得摇了摇头,道:“准备刺杀侯爷的刺客是四股,还有一股已经被我和龙飞宇干掉了。” “呵呵呵……”叶思文笑着问道:“我得罪了很多人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刺客?” “侯爷,你还不知道吧!你现在可是一个香饽饽,江湖风云又起啊!要你人头的人是越来越多了。”李晓得懒洋洋的说,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哦!”叶思文有些惊奇的问道:“老李,我现在人头的价格涨到多少了?” 李晓得伸出五根手指头,道:“五十万两白银,侯爷,你现在老值钱了。” “哈哈哈……” 叶思文大笑,道:“看来想要我的命的人很多啊!老李,你知道是什么人要我的命吗?有时间我倒是要逐一拜访一下他们。” 李晓得淡淡的说:“还能有什么人?无非就是一些贪官污吏,还有就是满清探子,至于其他的背后黑手,我们还真没有查到,比如说用虎式步枪那股刺客,还有白影,我们都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他们身后的人高深莫测,难办得很啊!” 听李晓得这样说,叶思文脸色一变,道:“这里不安全,走,我们去日照守备旅的军营去谈事情。” 第三章、惹毛叶侯爷了 日照守备旅的营地里,叶思文负手站在日照府沙盘的旁边,一边装模作样的看着日照府的地理情况和兵力部署,一边和于成、李晓得等人闲谈。 旁边的房间,正在进行审讯,几个刺客活口被抓进来,二话不说,先上大刑。 杨国柱走进来,拱手行礼,道:“侯爷,使用弓箭进的刺客的身份查出来了,他们半年前来到日照港,当时他们说他们是辽东来的难民,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是鞑子的探子。”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鞑子的大汗皇太极在我手上吃过大亏,他想要杀我,也是正常的。” 杨国柱道:“侯爷,据说这次的刺杀不是鞑子大汗安排的。” “什么?”叶思文眉毛一挑,问道:“那他们是谁派来的?” “回侯爷的话!”杨国柱有些犹豫的说道,“安排这次刺杀的是鞑子的礼部尚书叶昇,叶昇这厮,自从当了鞑子的官儿,倒是越得意起来,他竟然帮助鞑子和北边的老毛子通商,这些年为鞑子赚了不少的钱。” “是他啊!”叶思文淡淡的说,“看来三堂叔还不肯放过我啊!既然他不仁,我也用不着和他讲义气。” 叶思文说着,转头向李晓得说道:“李兄,你们‘暗影’安排一下,把叶昇这个卑鄙无耻的汉奸干掉。” “侯爷,你太高看我们暗影了!” 李晓得摇了摇头,道:“叶昇早就是我们暗杀的对象,但是这厮的警惕性很高,身边又有鞑子大汗安排的喇嘛保护,我们刺杀了三次,折了几个人,都没有刺杀成功。” “哼哼!”叶思文冷哼道,“我这位三堂叔倒是本事见长啊!既然‘暗影’解决不了他,那就算了,反正鞑子也蹦跶不了几天了,等那天我看他们不顺眼,直接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 叶思文说完,又向杨国柱问道:“使用虎式步枪的刺客的身份查出来没有?” 这个问题才是叶思文最想要问的,自从他得知刺客用的武器是虎式步枪之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大明能接触到虎式步枪的军队就那么多,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是谁想置叶思文于死地。 “回侯爷的话!”杨国柱道,“使用虎式步枪的刺客,全部咬毒自尽了!” 叶思文大怒,质问道:“杨国柱,你怎么办事的?怎么能让他们咬毒自尽呢?” “侯爷息怒!”杨国柱急忙解释道,“在抓住刺客的时候,末将已经命人卸了他们的下颌骨,但是没想到这些人存了必死之心,将毒药藏在舌头下面,趁我们不备的时候,他们用舌头顶破了毒药的蜡封。” 叶思文指着杨国柱,骂道:“你个狗日的,怎么如此大意!唉!” “侯爷,马有失蹄,人有失足,你就不要责怪杨将军了,还是问问杨将军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吧!”于成在一旁替杨国柱解围。 杨国柱连忙说道:“侯爷!虽然刺客死了,但是我们却根据刺客用的枪的编号,得知这些虎式步枪来自哪里。” 远洋铁厂在制造虎式马枪的时候,每一支枪的枪栓和机匣都刻有编号,根据供应不同,枪的编号也不尽相同。 “枪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叶思文有些期盼的问道。 叶思文不希望杨国柱告诉他,枪是从朱由检的皇家新军中流传出来的,因为枪是从朱由检的皇家新军流传出来的,问题可就复杂了。 杨国柱低声说道:“回侯爷的话,枪栓上编号以九开头的,机匣里的编号以五开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九和五,正是远洋铁厂给朱由检的皇家新军提供的虎式步枪编号,意为九五之尊。 叶思文听了这个消息,脸上阴晴不定,叶思文心中暗想,莫非朱由检真的有杀老子的想法,可是现在杀了老子,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叶思文暗自盘算,莫非是他在南洋另立新国的做法,引起了朱由检的猜忌?这个倒是很有可能。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从皇家新军把枪偷出来,然后故意用来刺杀叶思文,用来激起叶思文和朱由检的矛盾。 良久,叶思文用鹰隼般的目光看了看屋里的人,道:“大家记住,今天这件事情不许外泄,若是谁敢泄露出去,后果自负。” 众人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道:“侯爷放心,我们定当把此事忘记。” 叶思文点点头,又向李晓得问道:“李兄,你不是说你和龙飞宇还破获了一起刺客吗?他们又是什么身份?” “他们的身份倒是明朗!”李晓得道,“他们乃是西北流贼李自成派来的刺客,目的是将你刺死,让你不能插手西北的事务,不过他们没有满清探子和不知来路的刺客高明,一来到日照就被‘暗影’知晓了。” “李自成!” 叶思文默默的念着这个大明的掘墓人,还有整个中华民族掘墓人的名字,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道:“他不让老子插手西北事务,老子偏偏就要插手,老子不把他挫骨扬灰,老子就不姓叶。” 众人看着狠的叶思文,都有些不解,李自成不就派了两个刺客来刺杀他吗?用得着这么狠吗? “最后一个问题!” 叶思文向李晓得问道:“你们查了几年,查清楚白影背后那个人的身份没有?” “属下无能!”李晓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白影这厮行踪诡异,我们很难现有什么人和他接触过。”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等告退”众人行礼,告退。 …… “侯爷,四股刺客,我们已经知道了两股的身份,至于另外两股,我心中倒是有了一点谱,侯爷,你要不要听一听我的分析。” 杨云坐在叶思文的面前,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去年的山东政务都是由他在实施,经过一年的锻炼,杨云更成熟睿智了。 叶思文回到济南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手下第二智囊杨云分析自己被刺的事件,由于不知道用虎式步枪的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所以这件事让叶思文如芒在背,片刻不得安宁。 叶思文道:“老杨,我们之间,就被吞吞吐吐的了,有话直接说。” 杨云悠闲的呷了一口茶水,道:“侯爷,你和人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仇杀的可能性基本上没有,别人刺杀你,只因为四个字,权力利益,你担心当今圣上对你不利,其实这种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若是当今圣上要杀你,他根本不需要派刺客,只需要给你安几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可置你于死地。” “唉!”叶思文摇了摇头,道:“老杨啊!老朱家的人,猜忌心都很重,又好面子,当今圣上若是怕我做大,肯定是要除掉我的,为了掩天下悠悠之口,暗杀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侯爷的话也有道理。” 杨云点了点头,道:“其实要求证这件事,倒也不难!只需要打听一下皇室新军有没有丢枪就行了。” 叶思文道:“嗯!这件事我记下了,等我进京述职的时候,我就像长伯打听一下这件事情。唉!老杨,你帮我分析分析,若不是皇帝要对付我,还有谁要对付我。” 杨云道:“朝中有几大势力,叶阁老领导的新党自然占第一,占第二的便是东林党,不过东林党这两年和新党走得很近,东林党党魁钱谦益又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东林党派刺客的可能性很小。” 叶思文眉头紧锁,道:“老杨,你继续!说重点。” 杨云道:“侯爷,我觉得想要刺杀你的势力一共有两个,一个是朝中的旧势力,由于你在山东主持新政,伤害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他们欲杀你而后快,白影那厮,有可能就是朝中的旧势力派来的,因为白影在江南就刺杀过你。” “嗯,有道理,还有一个呢?”叶思文继续问道。 “还有一个就是西北的一大群贪官污吏,你叶大人反腐斗士的名声可不是白给的,他们怕皇帝陛下派你去对付他们,为了活命,为了继续当官,他们自然要处心积虑除掉你,或者在你和皇帝陛下之间制造裂痕,让你不能和皇帝陛下继续合作,所以他们就使用皇帝新军使用的武器来刺杀你,若是能杀掉你最好,若是杀不掉你,也能在你和皇帝陛下间制造裂痕,真可谓一石二鸟啊!” 不得不说,杨云的分析很有道理。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既然这些人这么不喜欢老子去西北,老子偏偏要去看上一看,老子倒要西北到底有什么猫腻。” “侯爷!西北可是一个大泥潭子,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要不要去西北,还得谨慎考虑啊!”杨云颇有些担心的说。 叶思文挥挥手,道:“不用考虑了,西北的贪官污吏、奸商还能有江南的厉害,当年我们能弄翻江南的贪官污吏和奸商,现在我们自然也能弄翻西北的贪官污吏和奸商,当然,还有西北的流贼。” 第四章、摸清京城官场形势 叶思文在家里只呆了十来天,前来宣旨的钦差便来到了叶府。? ? ] 本来钦差归来,第一件事情是去京城见皇帝,但是叶思文现在是一方大员,封疆大吏,若是没有奉诏而入京的话,很有可能被视为谋反,所以叶思文还是安心的在家里等着朱由检派人来宣他。 此次前来宣他的人依旧是曹化淳,虽然他是朱由检比较亲信的太监,但是他对叶思文倒还客气,毕竟叶思文手握大权,前途无量。 叶思文接到圣旨之后,安排好山东政务,辞别家人,再次离开济南,踏上前往京城的路。 济南到北京的路,叶思文不知道已经走了多少遍,自然顺当得很,不过为了防止叶思文再次遇刺,负责叶思文安保的李大憨还是耍了一点小花招。 大明崇祯六年四月初五,山东巡抚叶思文进京的车驾从济南出,得知叶侯爷要上京,济南的老百姓纷纷出来相送,可谓万人空巷。 就在济南万人空巷的时候,叶思文和李大憨等十余人早已骑马奔驰在了上京的路上,他们扮成客商摸样,一路上倒也没有生出什么事端。 一路顺风顺水,在大明崇祯六年四月十八,叶思文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京城,而此时叶思文的车驾还在天津附近转悠。 车驾还没有来,叶思文自然不会马上去见朱由检,为了搞清楚京城最近的动态,他先找到了他在北京城里埋下的侦探赵老大。 赵老大以前是京城放印子钱的黑社会,现在他依旧是京城的黑社会,不过现在他再也不会做放印子钱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了,自从搭上叶思文的线,在叶思文的资助下,赵老大手下实体无数,上千个听招呼的兄弟。 现在的赵老大,赫然是京城道上的一霸,黑白通吃,由于赵老大的社会关系极广,所以他能轻易的收集到各种各样的社会情报,无论是商场的,还是官场的,只要生在北京城里,就逃不过他赵老大的眼睛。 不得不说,赵老大有做情报工作的天分,他可以从各种各样的情报中,分析出那些是比较重要的情报,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分析各类情报,剔出比较重要的情报,商场的情报送远洋商号大掌柜马欣惠,官场的情报自然送给山东巡抚叶思文。 进入京城,叶思文连京城叶府都没有进,直接带着李大憨等人来到赵老大的家里,和门子对了暗号之后,赵老大便亲自出来迎接叶思文。 赵老大满面堆笑,先向叶思文行礼,道:“侯,侯老板亲自驾临寒舍,实在是让赵某荣幸之至啊!” 做了几年的情报工作,赵老大的警惕性就是高,他看见叶思文一身客商打扮,立刻知道叶思文现在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他立刻改口称叶思文为侯老板,大明的厂卫制度可是大大有名,不小心谨慎一点还真不行。 见赵老大如此专业,叶思文暗自点了点头,有的人天生就擅长做一些事情,看来这赵老大天生就适合搞情报啊! 叶思文故意板起脸,道:“赵老板,上次那批货不对啊!我得好好找你谈谈。” 赵老大知道叶思文有事情问他,连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好,好,侯老板里边请!我们去内堂细谈上批货的问题。” 当下,赵老大把叶思文带进内堂,李大憨在叶思文的示意下,开始在赵府内堂四周布置明哨暗哨,防止有人偷听。 赵老大把叶思文带进内堂,立刻向叶思文问道:“侯爷,我们不是说话一般不见面吗?你今天怎么亲自上门了?是不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叶思文向赵老大招呼道:“老赵,别急,坐,别怕,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侯爷,我现在的身份是侯老板。” 赵老大坐在叶思文的下,带着些许疑惑,又问道:“侯爷,今日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事情,我就是想了解一下现在京城的官场动态罢了。” 叶思文亲自给赵老大斟上一杯茶,说道:“老赵,你还不知道吧!我刚从南洋回来,就有四股势力要置我于死地。” “什么?侯爷,你没有事情吧?” 赵老大大惊失色,叶思文可是他的幕后老板,若是叶思文出事了,他这个京城道上的扛把子也只能被后起之秀干掉。 “老赵你别激动,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和你说话,自然是没有事情的!”叶思文说道,“现在我已经确定了两股势力的归属,一个是鞑子,一个是流贼,另外两股势力我还暂时不能确定是谁。” 赵老大有些小心的问道:“侯爷,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觉得朝廷有人对付你是吧?” “对,所以我需要最近京城官场的动态。”叶思文点点头。 赵老大想了一阵,道:“最近京城官场,倒是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风平浪静,只是前两个月,礼部尚书温体仁和礼部左侍郎周延儒二人上书弹劾内阁次辅钱谦益,说钱大人在天启二年主试浙江的时候,收受了童生田千秋的贿赂,这事争了一两个月了,可是还没有结果。” 听见温体仁、周延儒这两个如雷贯耳的名字,叶思文的眉头稍微皱了皱,这两个人可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奸臣啊!张廷玉在编修《明史》的时候,特地把两人列入了奸臣传。 叶思文问道:“钱谦益被弹劾,东林党什么态度?” “还能什么态度!忍着呗!”赵老大摇了摇头,“侯爷,你去年一直在南洋呆着,你还不知道吧!近两年,你家老爷子带领的新党处处压东林党一头,这东林党如同王小二过年,那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再加上去年东林党资格最老的大人,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因失了大凌河城,引疾求退,东林党现在的气焰,可比前几年低了不少。” 听孙承宗居然又被排挤出了朝廷,叶思文略微有些惊讶,按说如此危难的时刻,孙承宗这样的人才,应该重用才是啊! 不过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叶思文向赵老大问道:“赵老大,你有没有听说过皇室新军丢枪的消息。” “丢枪?丢什么枪?”赵老大不解的问。 见赵老大不解的样子,怕是多半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枪的消息。 见赵老大没有接到消息,叶思文也就不再追问,继续向赵老大问道:“这两个月,官场上还有什么动静。” “这两个月,西北官场的动静自然是最大的,那些个贪官污吏,知道马上就要反倒清算了,一个个吓得寒蝉若噤。要说西北这些贪官污吏,怕是久了没见银子,现在一大堆银子摆在他们的面前,忍不住就要手痒,这手痒不要紧,现在出大事情了。”赵老大的语气中有颇多不屑,看来他对贪官污吏也没什么好感。 叶思文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赵老大笑了笑,道:“去年当今圣上和内阁一共办了两件大事,一件叫安抚流民,平定流贼;一件叫兴修水利,以工代赈,解决大旱。” 叶思文点了点头,道:“这两项政策倒还合理,以工代赈,不仅能兴修水利,解决大旱,还能解决老百姓吃饭的问题,老百姓有饭吃,谁还愿意去当流贼?” “那是,自从当今圣上任用了叶阁老,朝廷出的那一项政策不是利国利民的?” 赵老大先拍了叶景的马屁,继续说道:“要说当今圣上还真是一个好皇帝,他让户部拨了四百万两银子,又从自己的内帑掏了一百万两银子,叶阁老还在朝堂上主持捐款,筹集了将近十万两银子,这五百一十万两都用去赈灾啦!后果怎样,我不说,侯爷也明白了吧!” 要说做情报工作的人就是成长得快,昔日京城的小混混赵老大,现在满口都是朝中政治,天下大事,俨然一副在野党的样子。 “嘿嘿嘿……”叶思文冷笑,接过赵老大的话头,道:“如今西北之地,仍然饿殍千里,流贼四起,这赈灾的政策根本没有落到实处,赈灾的银子也根本就没有用到老百姓身上。” 赵老大一拍大腿,道:“对啦!西北现在就是侯爷说的这个样子,要说西北出现这种情况,还真不能赖当今圣上,要赖,就得赖西北那群贪官污吏,五百一十万两银子啊!投在永定河里还能冒几个泡,可是投进西北,硬是两一个泡都没有冒一下,就被西北那帮如狼似虎的贪官污吏给中饱私囊了。” 叶思文问道:“对此,朝廷准备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惩贪肃贪!”赵老大不置可否的说,“当今圣上可是一位英明的主,再加上叶阁老这样强硬的内阁辅,西北那帮贪官污吏想要就这样把赈灾银子吞了,他们还没有那副好牙口。” “嗯!“ 叶思文笑着点点头,这倒是朱由检和自家老爷子一贯的执政方针,凡是贪腐,一律强硬对待。 突然,赵老大有些神秘的问道:“侯爷,知道这次朝廷要派谁去西北惩贪肃贪吗?” 第五章、身兼两职 看着故作神秘的赵老大,叶思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道:“赵老大,朝廷不会又要让我去西北那个泥潭吧!” “嘿嘿!”赵老大笑了笑,道:“我就说跟着侯爷干有前途吧!侯爷是个明白人啊!你知道陛下给你准备的官位是什么吗?” 叶思文眼睛一亮,问道:“老赵,莫非你连这个事情都知道?” “当然!” 赵老大点点头,道:“先在下要恭喜侯爷,侯爷,你爵位前面那个字,要从流改为世,全称是一等世爵虎威侯,加封太子太保。[〈〈 ” 流和世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其实际意义却相隔万里,只有成为世爵,才算是真正的帝国贵族,至于太子太保什么的,都是些虚衔,只领俸禄,没有实职。 爵位虚衔什么的叶思文都不想关心,他继续“让我去西北安内,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官位?” “总领鲁、豫、浙、闽、南京五省新政督师兼都察院左都御史,陕甘宁三边剿抚督师,赐配尚方宝剑,授先斩后奏之权!”赵老大笑着说,“侯爷,你现在可牛了,大明十三个省,有八个省得听你的招呼。” 听了赵老大的话,一向淡定自若的叶思文也未免惊讶,道:“这,这,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赵老大不置可否的说,“这可是从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绝对没有半点掺假的。” “你连宫里的消息都能轻易的得到?”叶思文不由得佩服赵老大做情报工作的能力。 “那是!”赵老大颇为得意的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强,宫里怎么了?宫里照样有人,该流传出来的消息,照样能流传出来。”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陛下授我如此大权,恐怕不妥吧!” “侯爷,你就不要担心了!”赵老大道,“陛下不是想给你过大的权利,而是你实在是太有能力了,你‘反腐斗士’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侯爷,你还真以为你能长期控制八个省啊!这样说吧!等西北的事务平息了,你就会被调回来主持五省新政,到时候,西北的事情就和你没关系了。” “也就是说!”叶思文郁闷的说,“五省新政督师是我的正事,陕甘宁三边剿总督师则是我的兼职,我拿一份俸禄,要做两份事情。” “和这个意思差不多!”赵老大笑呵呵的说,“当今圣上可是一个节俭的人,既然有合适的人选,他当然不能闲着,你能一边主持山东新政,一边平定南洋,自然也能一边平定西北,一边主持五省新政。”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既然这样,我也就只能望西北走一遭了。” 虽然叶思文表面上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花了,他本来就准备从西北搞点人口去充实华人在南洋的统治,就算朱由检不派他去,他也会主动要求,没想到朱由检早就安排好了,岂不正中叶思文的下怀。 “好了!”叶思文起身,道:“老赵,就不和你多聊了,你帮我查一查到底是谁想要我的命,这件事一天不清楚,我心里一天就不舒服。” 赵老大起身相送,道:“侯爷,你就放心吧!这事我会记在心上。” 叶思文离开赵府,带着李大憨等人来到归田园居,开了十几间上房之后,叶思文写了一封请帖,让李大憨给叶景送去。 晚间,叶景乔装打扮,来到了叶思文的房间。 “文儿,你为何要秘密进京,你知不知道,若是此事被政敌知晓,这件事就会被他们利用,作为他们攻击的支撑点。” 叶景坐在叶思文的对面,皱着眉头,用有些严厉语气责备叶思文。 “父亲大人,不是孩儿故意秘密进京,而是孩儿不得不秘密进京。”叶思文解释道,“父亲大人,您还不知道吧!孩儿刚从南洋回来,就被四股势力刺杀,有两股势力的身份孩儿已经知晓,另外两股更为隐秘的势力,着实让孩儿心惊胆战啊!” 听说叶思文遇刺,叶景大惊,问道:“文儿,你没有什么事情吧?” “父亲大人不必担心,能刺杀孩儿的人,还没有出世呢!”叶思文颇为自信的说。 叶景点点头,道:“没事就好,你给为父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思文颔,缓缓道出他遇刺的来龙去脉,包括他的怀疑,杨云的分析,都给叶景细细的说了一遍。 听了叶思文的讲述,叶景皱起了眉头,道:“文儿,你是怕当今圣上想要置你于死地?可是为父观陛下所作所为,并没有表现出对你不满啊!前两天陛下还对为父说,称我们父子是他的肱骨之臣呢!陛下现在又指望你去西北平定事态,他恐怕不会对你不利。” “也希望如此了!”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只要孩儿知道刺杀孩儿的武器不是故意从皇室新军流传出来的就行了。” 叶景点点头,道:“为父倒也有这个担心,不过为父相信陛下不会轻易对我们不利,古人云:狡兔死,走狗烹,现在大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陛下是不会轻易动有能之臣的。” “父亲大人,你想想,有没有可能是孩儿在南洋的所作所为,触怒了陛下?”叶思文把自己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 叶景眉毛一挑,道:“文儿,要说你处理南洋的事情,也忒孟浪了些,若是你把吕宋岛收归大明所有,你开疆拓土的功绩那是有了,现在至少得封一个公爵,可是你偏偏要立一个宋国出来,不但功绩没有了,反而还被朝中的大臣猜忌,若不是为父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多方为你周旋,恐怕弹劾的奏折都如雪片般飞向陛下的御案了。” 叶家父子最担心的就是朱由检,若是朱由检真的想要搞他们叶家,除了逆来顺受,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造反。 “嘿嘿……” 叶思文冷笑道,“父亲大人,朝廷的些官老爷,这么多年都没有关心过南洋的形势,现在倒关心起来了,我看他们不是想为朝廷尽忠,根本就是想给我们叶家添堵罢了。” “也是这个道理!” 叶景点点头,道:“文儿啊!我们现在做事,可得小心一些,你的位置,为父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怎么,朝中有人想对父亲大人不利吗?”叶思文瞪大眼睛问道。 叶景淡淡的笑了笑,说:“相对为父不利的人多了,前两个月周延儒和温体仁突然把天启年间的旧事拿出来攻击内阁次辅钱大人,其实为父知道,他们不是想对付钱大人,他们要对付的是为父领导的整个内阁,待我们散去之后,他们就能入阁,不过他们显然打错了算盘,想打为父的主意,也不称称他们又几斤几两。” “父亲大人是如何应对的?”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两个跳梁小丑而已!为父根本没有动一根手指头,自然有陛下打他们的屁股。”叶景不屑的说,“文儿,你道我们的陛下是傻子吗?温体仁和周延儒开始弹劾钱大人,陛下就得知道了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为父,所以面对他们的弹劾,陛下根本不理会,他们俩忙活了几个月,却不知道他们如同两只猴子一般,被人耍的团团转。” 叶思文点点头,朱由检倒是个明白人,看来他安排人刺杀自己的可能性很小。 突然,叶景又问道:“文儿,为父听见消息,陛下马上又要任命你为陕甘宁三边督师,让你去平定西北。西北可是一个大泥潭字,为父一想着西北就头疼,你即将出任陕甘宁三边督师之后,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父亲放心吧!当年江南够复杂吧!孩儿只用了三个月,就把事情办成功了,西北的事情,小意思啦!”叶思文显出了他强大的自信。 看着自信的叶思文,叶景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的能力,为父自然放心!” 团,叶思文笑着向叶景问道:“父亲,不是说孩儿还有一个五省新政督师的官职吗?这是不是真的?” “咦!”叶景惊奇的问道:“文儿,你身在外地,为何对朝中的动向了如指掌?陛下的确要让你身兼两职,一边平定西北,一边督促五省新政。” 确定了消息的真实性,叶思文苦笑道:“父亲,你怎么也不把陛下拦着,还真把孩儿当成铁打的了,八个省份啊!孩儿怎么管得过来?” “没事!你做的过来!” 叶景淡淡的说:“由于山东新政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陛下和我们内阁今年准备把山东新政的模式扩大到五个省份,为了统一管理,特设立五省新政督师这个职位,具体的实施,由五个省的巡抚负责,而五省新政督师的职责则是指导、督促、支持、监督五个省的巡抚实施新政,由于考虑到你是山东新政的执行者,所以陛下就把五省新政督师的头衔给了你。” “哦!孩儿明白了!”叶思文笑着说,“陛下的意思是让孩儿去当监工,监视五个省份的新政实施,这个职位好,孩儿喜欢。” 第六章、大明最大的蛀虫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便带着一干随从出了京城,在通州找了一家僻静的客栈,静待后面车驾的到来。〔(( 等了两天,后面慢悠悠的大队伍终于来到通州,李大憨的布置果然奏效,大队伍一路上果然遇见了几次刺杀,有满清鞑子派来的,有西北流贼埋伏的,还有不知背景的人安排的,看来想要叶思文命的人的确很多。 大队伍在通州歇了一夜,叶思文等人趁机回归大队伍,第二天一早,叶思文换上官服玉带,和大队人马一起,进入京城。 通州到京城,也就是半天的时间,上午出,下午就进了京城。 叶思文进了京城,直接把车驾开到了午门外面,准备进宫见朱由检。 得知叶思文即将进京,朱由检早就派了他的贴身太监王承恩在午门候着,叶思文的车驾到达午门,王承恩立刻笑呵呵的前来迎接,把叶思文带进了皇宫。 叶思文随王承恩一起来到御书房,勤奋的崇祯皇帝朱由检正在批阅奏折。 叶思文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道:“微臣,山东巡抚叶思文,见过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见叶思文的呼声,朱由检停下手中的笔,抬起来,道:“叶爱卿快快请起!朕可等你有一阵子了,你终于回来了。” 将近两年没有见,朱由检更加成熟睿智了,眼中不时闪出精光,一副明君的样子。 叶思文也知道朱由检已经今非昔比了,他慢悠悠的起身,小心翼翼的应对道:“微臣来迟,让陛下久等,微臣惶恐!” “哎!”朱由检大手一挥,道:“叶爱卿,一两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样生分?大伴,给叶爱卿赐座。” “诺!”王承恩颔,笑着给叶思文端来一把椅子。 朱由检赐座,叶思文也不客气,顺势坐下,向朱由检道:“微臣恭喜陛下,陛下授权展开的新政,已经在山东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山东的市场繁盛,人民安居乐业,这都是陛下的功劳啊!” “叶爱卿,你不必把你取得的成绩往朕的头上推,山东新政能成功,那都是你的功劳,朕只是在背后支持你罢了,算不得什么。”朱由检倒是个不抢臣下功劳的好皇帝。 叶思文正色道:“陛下,俗话说,每一个成功的人身后,都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人,微臣之所以能在山东取得成功,全靠陛下的支持啊!若是没有陛下的支持,微臣莫说取得成绩了,就是能不能展开新政,都是一个问题啊!” “叶爱卿何时也学会拍马屁了?”朱由检打趣道,“真应了那句当官越久,马屁越香,大伴,你说是也不是?哈哈哈……” 如此好的拍马机会,王承恩岂能错过,他笑着说:“老奴倒是觉得叶侯爷这话有道理,山东新政能成功,全靠陛下坐镇中央指挥啊!” 朱由检挥挥手,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人不要拍马屁了,朕的事情,朕知道。” 虽然朱由检不许叶思文和王承恩拍马屁,但是脸上得意的表情却将他深深的出卖了,看得出来,刚才叶思文和王承恩两人的马屁让朱由检很受用。 突然,朱由检话锋一转,问道:“叶爱卿,南洋的事情,都摆平了吧?” 叶思文连忙答道:“回禀陛下,托陛下洪福,微臣已将南洋之事已经平定,现在南洋的华人再也不用遭受蛮夷的欺负,这全都是陛下的功劳啊!” 朱由检点点头,笑着说道:“叶爱卿啊!你这次又为朝廷立了大功啊!没有花费朝廷一分一毫的银子,就打败了西牛贺洲的蛮夷,真是涨了我天朝的天威啊!” “陛下,微臣有罪!还望陛下责罚。” 叶思文突然离座,向朱由检跪下,口称有罪。 看着底下跪着的叶思文,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叶思文为什么说自己有罪,一介臣子,竟敢在海外支持别人另立新国,着胆子也太大了一点。 “叶爱卿,快起来吧!”朱由检大度的说,“这件事是经过朕和内阁肯的,你做得不错,吕宋交给当地华人治理,他们才会爱惜,若是交给我们大明的某些贪官,早晚也会激起民变。” 说到这里,朱由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西北贪官和流贼的问题,如同大明身上的一颗毒瘤,随时都有可能要了大明的命,朱由检是一个明白皇帝,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 见朱由检一脸的阴郁,叶思文立刻岔开话题,道:“陛下莫非是在担心西北的流贼问题?” “流贼固然可怕,其实更可怕的还是西北蛀虫!” 朱由检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朕本以为用心赈灾,就能减少流贼的数量,可是让朕痛心的是,朕的五百万两银子拨给西北,竟不知了去向,责问西北的官员,他们竟众口一词说赈灾银子被流贼抢了,真是混账,难道他们真把朕,把内阁,把朝中群臣当傻子吗?若是流贼已经强大到可以随意抢夺赈灾银子了,这大明朝的天下,早就崩塌了。” “陛下息怒,历朝历代,总有那么些只顾一己私欲,不顾国家利益的卑鄙小人。”叶思文义正言辞的说,“这样的卑鄙小人,若是平民百姓便是小贼,若是官员则是巨贼,这样的人,必除!” 听了叶思文话,朱由检附和道:“对,叶爱卿说得也是,西北的流贼官员,尽是这样的贼,流贼为小贼,官员为巨贼,他们不顾大明的安定,不顾百姓的死活,这些人,朕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陛下息怒!”叶思文道,“陛下也不能一言以蔽之,西北之民,之官,恐怕还是有一些忠于陛下,忠于大明的,微臣认为,流贼四起的根本原因还是在贪官污吏,在那几个不安分分子。” “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 朱由检冷冷的念出四个流贼大头目的名字,道:“就是这四个不甘寂寞的人,把大明的西北,搅得一团糟糕,若不是他们,朕在已将西北的贪官惩治殆尽,可是他们这样一闹腾,朕若是再惩贪的话,西北就会更乱,实在让朕左右为难啊!现在朕下定决定了,朕立刻派皇室新军、威远军、天雄军去西北,把这些捣乱的流贼全部送去见阎王。” 朱由检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显出一副阴狠的摸样,令见者生畏。 见叶思文如此愤怒,叶思文稍稍有些着急,若是朱由检真的派大军去西北剿灭流贼,社会矛盾必将激增,造反的人将会越来越多。 “陛下息怒!” 叶思文连忙阻止了朱由检的疯狂想法,道:“陛下,微臣认为,我们要问题还是惩治贪官污吏,只有让赈灾和兴修水利能正常进行,流贼的问题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否则的话,流贼只能越剿越多,剿不胜剿。” “唉!” 朱由检长叹一声,道:“叶爱卿,朕也知道这个道理啊!可是,想要惩治贪官,谈何容易?” 见朱由检这样说,叶思文知道自己表示忠心的时候到了,向朱由检行礼,道:“陛下不必担心,微臣愿意替陛下到西北走一遭,陛下放心,不出一年,微臣一定将西北的贪官污吏全部肃清。” “叶爱卿的能力,朕自然是知道的。” 朱由检先夸了叶思文一句,继续说道:“不过,叶爱卿,你知道吗?西北的贪官污吏,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吞吞吐吐可不是朱由检的风格,叶思文不解的问道:“陛下,此话怎讲?” 朱由检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叶爱卿,你道西北那些贪官污吏真敢把所有的赈灾银子贪污了吗?” “难道他们还有领头人?”叶思文惊奇的问道。 “那是自然。”朱由检有些不屑的说,“没有一个有力的领头人,就凭西北那些官员,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把五百万两银子全部贪了。” 叶思文问道:“陛下,这些贪官污吏的领头人是谁?怎敢如此嚣张?” “唉!”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叶爱卿,这也算是我们皇家的家丑,说出来你可不要见笑,这些贪官污吏的领头人,正是受封在洛阳的福王殿下,论辈分,朕还得叫他一声堂叔呢!这事是真的难办啊!” 听说福王朱常洵的名号,叶思文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朱常洵的贪婪,大明人众所周知,他的胃口又大,五百万两银子而已,他一口就可以吃下。 虽然叶思文有些本事,但是对方毕竟是货真价实的王爷,皇亲国戚,想要对付,还真不容易。 见叶思文有些犹豫,朱由检也有些着急了,其实他早就决定让叶思文去西北惩贪,可是他怕叶思文镇不住他的堂叔朱常洵,这才假意试探叶思文一番,没想到叶思文果真怕了。 叶思文都怕了,大明还有谁敢去动朱常洵一根汗毛? 福王朱常洵可谓大明最大的蛀虫,由于朱由检的爷爷万历皇帝宠爱福王的母亲,所以在福王就藩的时候,不仅赏赐了大量的田地和金银,还把淮盐的一千三百引交给福王,再加上福王这些年在洛阳收刮的民脂民膏,可谓有钱得很,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有钱人,居然还把主意打到了赈灾银子上面。 君臣沉默良久,叶思文突然问道:“陛下,你对福王是什么样的看法?” (抱歉,从今天开始,会连续几天两更。) 第七章、加官进爵 朱由检没有立刻回答叶思文的问题,他沉默了,他在静静的想这个问题。 要对付愚蠢贪婪的福王,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是福王毕竟是朱由检的堂叔,惩治福王,难免皇室其他人有说法,再加上福王和朱由检的父亲争过皇位,难免会让人认为朱由检是在剪除异己。 见朱由检不说话,叶思文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认为,您乃一国之君,只要你想办成的事情,都能办成,只要陛下一句话,微臣定当赴汤蹈火为陛下办成,若有半句虚言,微臣愿提头来见。” 叶思文的问题一出口,朱由检便激动了,他自然明白叶思文话中的意思,他乃是帝国的皇帝,只要他一句话,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办成。 叶思文的话立刻给了朱由检无穷无尽自信,他沉着脸,问道:“叶爱卿,你确定你能对付福王?” “只要陛下一如既往的在微臣的背后支持微臣,微臣定能让福王伏法。”叶思文一脸的坚毅。 朱由检低声问道:“福王势大,叶爱卿有何办法对付他?” 叶思文起身,道:“陛下,请赐微臣一笔一纸。” 朱由检一挥手,王承恩立刻从御案上取出一支笔和一张纸递给叶思文,叶思文提起笔,在白纸上面写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叶思文写好字,王承恩立刻捧给朱由检,朱由检低头一看,只见白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反”字。 看着这个“反”字,朱由检瞬间释然,这叶思文,倒是真有办法。 叶思文帮自己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朱由检一挥手,道:“大伴,拟旨,敕封一等流爵虎威侯叶思文为一等世爵虎威侯,加封太子太保衔,赏金一百,赏银一万,珍珠五斗,布匹千五,年奉白银两万,即日起,虎威侯总领鲁、豫、浙、闽、南京五省新政督师兼都察院左都御史,陕甘宁三边剿抚督师,赐配尚方宝剑,授先斩后奏之权!” 没想到赵老大的情报如此可靠,朱由检的封赏果然如此。 叶思文离座,向朱由检跪下行礼,道:“陛下,陛下授微臣如此大权,微臣着实惶恐!” “叶爱卿,你起来吧!”朱由检豪爽的说,“你不必惶恐,你要为朕办大事,不授予一点权力怎么行?” 叶思文起身,道:“微臣谢过陛下栽培!” “好了,叶爱卿舟车劳顿,又和朕聊了许久,肯定乏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早朝,朕自然会在朝会上宣布你的任命。”朱由检做出一副十分关心臣下的样子。 叶思文道:“微臣告退。” 叶思文说着,慢慢的向后退去。 “爱卿且慢!” 正当叶思文要离开御书房的时候,朱由检突然说道:“朕听说你又添了一位西洋夫人,据说还是一个公主,是也不是?” 没想到朱由检居然知道爱丽丝的事情,叶思文大惊,看来朱由检的情报工作也做得不赖啊! 叶思文立刻停下脚步,回答道:“回禀陛下,确有此事,爱丽丝那是荷兰执政奥兰治亲王的女儿,荷兰人的公主。” “哈哈哈……” 朱由检哈哈大笑起来,道:“叶爱卿把西洋蛮夷的公主取了,可谓涨了我大明的天威啊!” 听了朱由检的话,叶思文不由得撇了撇嘴,心想老子取老婆,有大明天威半毛钱关系啊!不过他可不敢当着朱由检把这话说出来。 叶思文只能随声附和,道:“陛下说得是!” 朱由检笑着说道:“叶爱卿,虽然爱丽丝是西方蛮夷,可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委屈给你当妾,还是有些不妥的。” “陛下说得是,微臣孟浪了!” 叶思文不知道朱由检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只能坦白从宽,承认错误。 “爱卿不必自责!”朱由检挥挥手,道:“朕的意思,是朕给爱丽丝一个封号,让她觉得她嫁到大明,没有受委屈。” 朱由检说着,向身边的王承恩道:“大伴,拟旨,敕封爱丽丝为大明的乐海郡主。” 没想到朱由检说这么多,就是为了给爱丽丝一个封号,叶思文不禁有些郁闷,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朱由检这是在敲山震虎呢! 朱由检的意思很明显,你叶思文不要乱动,老子随时都把你监视着,你吃什么样的饭,娶什么样的老婆,老子都知道。 想到朱由检的终极目的,叶思文抹了抹头上的汗,暗道:“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我欺啊!” 叶思文抱着两封圣旨回到北京叶府,此时叶景还在内阁处理公务,叶唐氏高兴的把叶思文接进了叶府,为了照顾叶景生活,叶唐氏在唐婉儿分娩之后,就来到了京城叶府。 几年不见叶唐氏,叶唐氏依然风采依旧,虽然叶思文已经二十八、九了,可是叶唐氏对叶思文依旧溺爱得很,在她的眼里,叶思文好像是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 这些年,叶思文只要见到叶景和叶唐氏,就感觉他们真的是自己的父母一般,因为他们给了他家的感觉,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叶思文感到很温馨,很满足。 “子明好吗?心兰长得漂亮吗?子海长得像谁?” 母子二人坐下,叶唐氏迫不及待的问起几个孙儿的情况,现在她儿孙满堂,心里有说不出幸福和满足。 叶思文笑着把家中的近况说给叶唐氏知晓,叶唐氏听了叶思文的讲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傍晚时分,叶景才从内阁回来,一家三口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都是高兴得紧。 吃过晚饭,叶景和叶思文来到书房,开始商谈政务,父子两一直谈到深夜,这才散去,至于谈论的是什么问题,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第二天一大早,叶思文便起床,穿好朝服,和父亲一起去上朝。 崇祯皇帝朱由检端坐在金銮殿上,接受群臣山呼海啸的朝拜。 跪拜之后,王承恩用尖利的声音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王承恩的话音一落,叶思文便出班说道:“陛下,微臣奉旨平定南洋,经一年又两个月,终于将南洋平定,特回朝交旨。” “好!” 朱由检叫了一声好,道:“叶爱卿此行,确实扬了我大明的国威,为我华夏儿女争了一口气啊!叶爱卿,你且给群臣说说,你在南洋取得的功绩。” “微臣遵命!” 叶思文说着,便洋洋洒洒的给金銮殿上的群臣讲了一下南洋的事情,群臣听了叶思文的讲述,都交头接耳的称赞叶思文为大明扬了国威。 待叶思文说完,朱由检向群臣说道:“叶爱卿此去南洋,为我大明立下了大功!朕历来奉行有功必赏的原则,大伴,念!”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拿出一份圣旨,用阉人特用的尖利声音念了起来,这是敕封叶思文为世爵虎威侯,太子太保的圣旨。 叶思文如此功绩,封一个世爵,朝中的官员倒是没有话说。 待王承恩把圣旨念完,朱由检继续说道:“列位臣工,朕相信大家都看见了叶爱卿在山东实施的新政,山东实施新政将近两年,人民安居乐业,税收丰厚,实乃我大明各省的楷模,为了大明天下更下辉煌,朕决定,把新政的范围扩大到五个省,大伴,念!”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又拿出一份圣旨念了起来,这份圣旨主要是讲五省新政,和任命叶思文为五省新政督师的事情。 叶思文的能力有目共睹,他能文能武,驱逐倭寇,并且把山东治理成大明最强盛的省份,由他来出任五省新政督师,倒也合情合理。 见群臣没有人反对,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今日早朝,列位臣工还有事要奏否?” 朱由检的话一出口,叶景就知道自己要出面了,不过他刚要出班,另外一个人却突然出班,向朱由检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看见突然冒出来的人,皇帝朱由检、内阁辅叶景、内阁次辅钱谦益都皱了皱眉头。 朱由检有些厌恶的问道:“温大人,你今日又有何事要奏?” 出来的人正是礼部尚书温体仁,他向朱由检行了一礼,道:“陛下,微臣要弹劾内阁次辅钱大人,钱大人收受贿赂之事,还望陛下早日给群臣一个交代。” 叶思文看了看温体仁这个传说中的奸臣,叶思文还以为温体仁是一个猥琐奸诈的中年大叔,却没想到温体仁风姿清雅,一脸正气,脸上毫无奸诈的神色。 看着温体仁,叶思文摇了摇头,暗道:“看来看面相还真靠不住啊!” 见温体仁又出来弹劾钱谦益,朱由检眉头紧锁,道:“温大人,此时前些日子朕不是已经给你了答案吗?怎么现在又旧事重提。” 温体仁义正严辞的说:“陛下,钱大人收受童生田千秋贿赂之事,证据确凿,还望陛下不要包庇袒护。” “是啊陛下!” 和温体仁穿一条裤子的礼部侍郎周延儒也出班,道:“陛下,内阁次辅钱大人品行不端,若是再让他担任内阁次辅,恐怕朝中的官员不服啊!” 看着温体仁和周延儒,朱由检脸色铁青,他本来想接下来就商议西北流民贪官的问题,却没想到温体仁和周延儒会在中间横插一杠。 第八章、叶思文发飙 温体仁和周延儒把话题挑起来,立刻有无数看钱谦益不顺眼的官员跳出来弹劾钱谦益,全都逮着钱谦益收受贿赂说事,朝廷上顿时骂声一片。〔(( 被人黑了,以钱谦益为的东林党当然不干,他们立刻跳出来反驳,与温体仁、周延儒等人骂成一片。 至于以叶景为的新党,则冷眼旁观,看着温周党和东林党互相干架。 叶思文看着互相干架的温周党和东林党,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的事情,又被这帮狗官给耽误了。 叶思文就不明白了,都这么多年,朝廷的早朝怎么还能是这样,吵吵嚷嚷如同菜市场一般,想办点正事都不让好好办,真是该把这群喜欢闹腾的狗官拉出去打板子。 同时叹气的,还有崇祯皇帝朱由检,他也不知道早朝吵吵嚷嚷是从那一代开始的,反正自从他登基以后,早朝就一直是这样,朱由检有一次和内阁辅开玩笑,说早朝干脆不叫早朝,叫早吵算了,一大早就开始吵。 “陛下,微臣要弹劾内阁辅叶大人!” 正当叶思文和朱由检各自叹息,叶景闭幕眼神的时候,突然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先有反应的是叶景,他睁开眼睛,眼中精光四射,他看了看那个出班弹劾他的人,原来是一个钦天监的小官。 叶思文和朱由检也同时向弹劾叶景的小官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官服,胸前绣着鸂鶒补子的官员正挺立在大殿的中央,咋一看去,威风凛凛,一脸的正气, 看着做作的官员,叶思文一脸淡然,朱由检却一脸阴沉。 听见有人弹劾叶景,大殿上的吵闹声慢慢的小了下来,他们纷纷看向敢于弹劾叶景的那个七品小官。 自叶景当上内阁辅以来,不骄不躁,不贪不堕,品行端正,政务明朗,再加上叶景又朱由检撑腰,所以他还从来没有被人弹劾过,今天算是头一遭了。 有人弹劾叶景,朱由检尤为愤怒,叶景这两年为大明做了很多,有很多人都在叶景背后夸叶景是崇祯朝的中兴辅,可就是这样一个业务优良的人,居然还有人弹劾,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 朱由检阴沉着脸,问道:“王大人,你要弹劾叶大人什么?” 王大人义正言辞的说:“启禀陛下,微臣要弹劾叶大人无能!” 王大人的话一出口,群臣都呆了,他们还以为王大人会爆一点猛料呢!没想到王大人居然说了这样荒谬一个理由,这不是疯狗乱咬人吗?看着吧!王大人今天不挨板子,他绝对你回不到家。 “哈……哈……哈哈哈……” 突然,金銮殿中传来一阵狂笑,朱由检指着王大人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杀才,叶阁老的政务水平群臣有目共睹,居然敢说叶大人无能,你倒给朕说说,叶阁老到底什么地方无能了?” “回禀皇帝!叶大人身为朝廷内阁辅,却对西北流贼和巨贪不闻不问,西北都要闹翻天了,他叶阁老却什么都没有做,微臣倒要问问,叶阁老,你还在等什么?难道你真的要等到流贼打到京城,你才肯出面解决事情吗?” 王大人唾沫星子乱飞,一脸正气,说的话却是无赖至极。 王大人的话把朱由检和叶景气得够呛,西北大旱,他们又不是没有想办法,这不赈灾的银子被贪墨了才没有把事情办成吗?他们这不是正要想办法吗?王大人倒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 面对王大人的弹劾,叶景冷哼一声,道:“王大人,你还是去好好观一下今晚的星象,看看北方什么时候才会下雨吧!至于西北的事情,陛下和内阁自然有计议。” 叶景的意思很明显,西北的事情,你一个钦天监的小官管不了,就别跟着瞎搀和,其实这也是叶景给王大人一个台阶下,若是王大人真把皇帝陛下惹怒了,免不了要挨板子。 “好,微臣的官位是小,是比不过叶阁老!也管不了西北的事情。” 叶景给王大人台阶下,可是他偏偏不消停,他先讽刺了叶景一顿,继续道:“陛下,微臣还有一本要参叶阁老!” 见王大人居然没完没了,朱由检脸色更阴沉了,问道:“王大人,你还有什么歪状,一并说出来吧。” “陛下,微臣要参叶阁老御下不严!” 王大人说道:“陛下,叶阁老明明知道内阁次辅钱大人收受了童生田千秋的贿赂,可是他不但不举报,反而还处处替钱大人遮掩,则分明就是官官相护,这分明就是结党营私!” 来了,终于来了,叶景果然没有猜错,温体仁和周延儒处心积虑整钱谦益的黑材料,最终的目的就是叶景。 王大人的话一出口,朱由检狐疑的看了看叶景,问道:“叶阁老,王大人说的可都是真的?” 叶景淡淡的说:“陛下,王大人说的,真的是无稽之谈。” “叶阁老,你敢说你不知道钱大人收受贿赂的事情吗?”王大人步步紧逼,一步不放。 “哼!” 叶景一甩衣袖,道:“王大人,本官又不是钱大人肚子里的蛔虫,他干过什么事情,我怎么知道?” “叶阁老,你不知道?你居然说你不知道?此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身为内阁辅的你在干什么?你这样的内阁辅,朝廷要之何用?” 这王大人还真是一个会扭曲事实,胡搅蛮缠之人,他要放在后世,肯定是一个很好的小报记者。 “王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王大人,你这分明是在诬陷叶大人,你问的问题根本就有问题。” 自己的党魁被攻讦,原本看温周党和东林党吵架的新党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们纷纷跳出来,替叶景鸣不平。 看着吵吵嚷嚷的群臣,朱由检狐疑的看着叶景,他心里已经在考虑叶景是否可以相信了。 正当群臣吵得热闹的时候,一个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哎呀!这都什么时候,还吵,还吵,再吵,再吵流贼都打进京城了!” 话音一落,王大人的面前突然多了一个身影,王大人抬头一看,正是叶景的儿子叶思文。 叶思文看了王大人一眼,摇了摇头,转身向朱由检道:“陛下,微臣原本以为王大人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微臣还想请陛下升他的官呢!没想到这厮居然是一个伶牙俐齿的无耻之徒。” 王大人气急败坏的说:“叶侯爷,不要以为你的爵位显赫就可以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下官是一个无耻之徒。” “故意挑起内斗,是不是无耻之徒的表现?” 叶思文冷冷的说到:“王大人,本侯听说你祖籍陕西米脂,是也不是?” “正是!”王大人点点头。 叶思文刚才已经把王大人的老底摸清楚了,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大人居然和流贼李自成是老乡,这下好了,你不是要告刁状吗?好,我就陪你玩玩,告不死你老子还不信叶了。 “哼!”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王大人一番,冷哼一声,向朱由检行了一礼,道:“陛下,微臣有本要奏!微臣要弹劾王大人。” “哦!”朱由检有些惊奇的看着叶思文,道:“叶爱卿当了几年的都御使,可从来没有弹劾过同僚,今天这是怎么了?叶爱卿,你且说说,你要弹劾王大人什么?” “微臣要弹劾王大人通敌叛变,私通流贼!”叶思文够狠,一下子就给王大人扣了一顶大帽子。 群臣听了叶思文的弹劾,纷纷交头接耳起来,王大人远在京城,如何私通流贼了?这不明显是扯淡吗? 王大人淡淡的摇了摇头,道:“叶侯爷,你要弹劾下官,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吧!下官自从在京城任职以来,可从来没有去过西北,什么私通流贼,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叶思文可不管王大人人,他直接向朱由检说道:“陛下,据微臣所知,王大人和流贼李自成都是陕西米脂人,王大人扰乱朝廷的做法,恐怕是在给他的老乡李自成争取壮大的时间吧!王大人,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忒好啊!待你的老乡李自成打下江山,你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内阁辅啊!” “叶侯爷……” “说,你是不是和李贼是同乡?你是不是已经和李贼暗通款曲?你是不是背叛了朝廷?” 突然,朱由检怕案而起,指着王大人,大声的质问,其实朱由检心里明白,王大人根本不可能私通流贼,朱由检只是在配合叶思文演戏罢了,若是不把王大人搞定,恐怕他要把早朝闹得乌烟瘴气,根本无法正常议事。 见朱由检怒,群臣纷纷跪下,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朱由检怒了,王大人终于害怕了,他双膝跪下,道:“陛下,微臣却是没有半点二心啊!微臣是被叶侯爷冤枉的啊!陛下,你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 “冤枉!你他妈一点也不冤枉!” 叶思文指着王大人的鼻子直接开骂,他算是明白他那个时空的明朝为什么会灭亡了,因为朝中有一群疯狗,他们整天没事乱咬人不说,还不让别人好好做事。 第九章、掌握皇室新军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叶侯爷在金銮殿上说粗话,实乃对陛下、对朝廷的大不敬,陛下应该把叶侯爷赶出金銮殿,以正人心,”听见叶思文爆粗口,一个尽责的小御史立刻跳出来参了叶思文一本。 “叶侯爷乃性情中人,朕不责怪他!” 朱由检倒也光棍,直接一句“性情中人”就帮叶思文脱去了罪责,朱由检也知道叶思文要弹压群臣,他说道:“叶爱卿,你继续。” “微臣遵命!” 叶思文先向朱由检行礼,然后看了看大殿上的群臣,厉声说道:“吵、吵、吵!吵什么吵,现在大明四方危机四伏,辽东的满清鞑子,北边的蒙古,西边的流贼贪官,这都是威胁大明安全的毒瘤,他们无时不刻准备颠覆我大明江山,他们无时不刻都在磨砺弯刀,随时准备在我们身上割肉,而我们呢?我们在争吵,我们在内斗,你们看看这早朝,快成什么样了?菜市场都比早朝安静!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吵,依本侯,干脆把早朝,改成早吵,你们每天上朝,直接吵架就行了,你们看看你们的样子,整个一副泼妇骂街的样子,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大明官员的风范?” 叶思文一顿训斥,让在场的官员都有些无地自容,不过他们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纷纷板着脸,看着飙的叶思文。 “叶爱卿说得好!” 叶思文说完,朱由检也随声附和,道:“大明那么多敌人,你们却整天吵吵,若是吵嚷就能把敌人打败,朕还要用军队干什么?朕还用你们干什么?朕直接找几千个会骂街的泼妇,拉上战场,一顿臭骂,是不是就能打败敌人,是不是就能解决西北问题。” 朱由检说着,突然提高音调,道:“温体仁、周延儒,这事全都是因为你们而起,钱阁老的事情,那你们争了这么久,别以朕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朕只是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你们还真把朕当成傻子啊?” 听了朱由检的训斥,温体仁和周延儒立刻跪下,道:“微臣有罪!” 朱由检一挥手,道:“好了,朕给你们两人放假半年,好好在家里反思吧!” 群臣听了朱由检的处罚意见,纷纷摇了摇头,温体仁和周延儒的仕途算是到头了,半年之后,他们还能出来就见鬼了。 温体仁和周延儒死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想要入阁,换来的却是闭门思过。 温体仁和周延儒惶恐的说道:“谢陛下不责之恩!” “你们退下吧!” 朱由检有些厌烦的挥挥手,让温体仁和周延儒二人退下。 温体仁和周延儒离开之后,朱由检又看向了弹劾叶景的王大人,问道:“王大人,你知不知道叶阁老为了西北的事情殚精竭虑?你知不知道叶阁老日夜为国操劳,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下一个议题是什么?就是西北问题,你就只知道空口说白话,助纣为虐!你还有没有良心可言?” 面对朱由检的训斥,王大人一言不,板着脸,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群臣也暗中摇了摇头,心想这王大人也真是混蛋,叶阁老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居然还弹劾叶阁老不勤政事,真是混蛋。 朱由检一挥手,道:“好了,王大人,今天朕就不追究你责任了,毕竟早朝不是一言堂嘛!你退下吧!” “谢陛下不责之恩!”王大人依旧没有表情。 看着桀骜不驯的王大人,朱由检略微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他的眉头就舒展开了,其实朝中还真需要像王大人这样的人,时不时给内阁的人添添堵,让他们明白自己是什么身份,想想有王大人这样一条疯狗在朝中,对他朱由检倒是好事一件。 朱由检道:“好了,列位臣工,我们来议一议西北的事情吧!众位爱卿,你们说一说,西北的事情,该如何处置?” 朱由检的话音一落,兵部尚书王洽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微臣认为,现在朝廷应该立刻挥师西进,剿灭流贼,平定宇内。” “陛下,微臣认为王大人的意见只能做辅助,不能成主流!” 内阁次辅钱谦益出班奏道:“陛下,微臣认为,西北之事,在政治,而不再军事,若是不把大旱和流民的问题解决了,流贼只会越剿越多,剿不胜剿。” “叶阁老,你什么意见?”朱由检向叶景问道。 叶景道:“启奏陛下,微臣和钱大人的意见是一致的,微臣认为,现在的要任务,是追回被贪墨的赈灾银子,继续兴修水利,以工代赈,让百姓安居乐业,断绝流贼的来源。” 叶景的话音一落,叶思文出班,道:“陛下,微臣有话要说。” “叶爱卿有话请讲!”朱由检很客气的说到。 叶思文道:“陛下,微臣认为,兵部尚书王大人和内阁辅叶大人所说的处理方案都不全面,西北之事,应该剿抚并用,一方面派兵剿灭造反的死硬分子,一方面惩治贪官,追回被贪墨的赈灾银子,兴修水利,以工代赈,从根本上解决流贼的问题,不过从目前来看,朝廷还应该拿出一笔银子,先安抚一下西北的老百姓,防止更多人成为流贼。” 其实叶思文、叶景、钱谦益、王洽四个人在唱一台戏,他们合伙把西北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朝中的其他大臣根本插不上嘴。 朱由检问道:“列位臣工,你们觉得叶侯爷的处理意见如何?” 群臣齐声道:“臣等皆赞同叶侯爷的处理方案!”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剿抚并用,且先拨款的方案,那我们就决定了!” 朱由检点了点头,道:“毕大人,户部今年还有多少银子的盈余?程大人,海事衙门又还有多少税银没有交割给户部。” 户部尚书毕自严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剔去各项开支,户部今年还有一百一十万两银子的盈余。” 当了许久户部尚书的毕自严,这两年终于感觉到手上宽裕一点了,往年户部衙门的银库里总共才一百多万两银子,现在每年的盈余都有那么多,这一切,都要感谢叶思文,感谢远洋商号啊! 待毕自严把数目报了上去,程国祥也出班奏道:“启禀陛下,五个通商口岸第一季度的关税刚刚押解到海事衙门的银库,总计三百万两银子。” “也就是说,朝廷还有四百万两闲散银子可用?”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些年,朝廷手上终于不拮据了。 毕自严和程国祥齐声说道:“回禀圣上,是的!” “好!”朱由检有些高兴的说:“这样好了,四百万两银子,分成三份,用一百万两银子赈灾,一百万两银子作为剿灭流贼的军饷,还有两百万两银子留在朝中应急,众位爱卿看怎么样?” 朱由检的安排倒也合理,群臣躬身行礼,道:“陛下圣明!” “众位爱卿,你们觉得西北之事,朕应该派谁去处理?” 财务问题解决,朱由检又开始安排人事问题。 “启禀陛下!” 海事衙门尚书程国祥出班奏道:“陛下,微臣认为,西北刁民酷吏,又是流贼又是巨贪,一般人怕是应付下来,所以陛下一定要派一个能文能武的臣子去西北才行。” 程国祥的话一出口,群臣的眼光纷纷望向了叶思文,程国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推举叶思文去西北安内。 叶思文的确彪悍,不仅政治斗争一流,还能文官的身份行武将之事,处处打胜仗,战绩辉煌,叶思文这厮以文官封侯,可谓文武双全。 看着大家看着自己,叶思文装模作样的说:“各位同僚,大家不要这样看着本侯,本侯肩上的担子还重得很呢!五省的新政都要本侯管,再去西北,本侯怕是分身乏术啊!” 叶思文这也是在装,他现在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去西北,整个大明,也就西北他还没有染指,叶思文有自信,只要他能去一趟西北,以后西北就得听他叶思文招呼。 可是叶思文总不能急吼吼的往上冲吧!若是 朱由检笑了笑,道:“朕也认为,叶侯爷去西北剿抚之事,是最合适的,众位爱卿说是吧!” 群臣再次一起行礼,齐声道:“陛下圣明!” “叶侯爷,你就不要推辞了!”朱由检道,“朝中没有人比你更合适去西北,你就勉为其难吧!至于五省新政,山东的模子就摆在那里,其余四省照着做就行了。” “君有命,臣必从!”叶思文道,“只要陛下下旨,微臣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再所不辞!” 朱由检点点头,道:“好,朕就喜欢叶爱卿这样的忠义之士,大伴,拟旨,任命叶侯爷为陕甘宁三边剿抚督师,将朕的新军交由叶侯爷带领,用以平叛。” 朱由检说完,又向叶思文道:“叶爱卿,你知道,朕的新军都是朕的心头肉,可是他们空有训练,却无实战,此次你将他们带去西北见见血。” “微臣遵旨!” 叶思文有些郁闷的回答,心想这朱由检为何会如此大方,把他的心头肉放心的交给一个位高权重的侯爷带领。 第十章、皇室新军 京师城北大营,在城北大营的旁边又有一座比较小的营地,此地便是皇家新军的驻地,皇家新军乃是朱由检用内帑养的皇家部队,所以他们的待遇极好,吃穿住宿都不是城北大营里面那群普通官兵能比的。{[<( 人一得意就得忘形,长期受到优待的皇家新军自然也不能免俗,他们养成了一种桀骜不驯的性格,全军上下,上到主官下到总兵,一个个都牛逼得不行,和人说法向来鼻孔朝天,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朱由检要让叶思文带着这样一群桀骜不驯的官兵去西北剿匪,着实有些难为叶思文,因为皇室新军和锦衣卫一样,历来只接受皇帝朱由检的命令,想要皇室新军服从其他人的命令,还需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行。 朱由检之所以把桀骜不驯、难以收服的皇家新军调给叶思文用,意在告诉叶思文,你叶思文别牛,老子训练的皇室新军不比你训练的威远军差。 清晨,随着一阵号角的声音,皇家新军开始操练,虽然皇家新军平时牛逼哄哄,但是在训练场上,还是很卖力的,他们知道,自己现在能得到陛下赏识,能够吃香的喝辣的,都是因为自己有战斗力,想要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他们就得保持足够的战斗力,所以皇家新军平时的操练都很刻苦。 “踢踏,踢踏……” 正在皇室新军在晨操的时候,一大队穿着甲胄的骑兵来到了皇室新军的大营外面,骑士们好不威风,神采飞扬,胯下一水白色的阿拉伯纯种马,战马高大威猛,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一看就是优良品种。 皇室新军也有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队伍,可是他们的马匹就差多了,从蒙古高价买来的三河马,无论是高度还是体型,都没有办法和阿拉伯纯种马相媲美。 马匹威猛,而这些骑士更是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每个人的身高至少在七尺以上,全身的肌肉紧绷,端的是一群彪形大汉,士兵们背上背着虎式马枪,马上挂着虎式马刀,装备犀利得很啊! 为一人穿着一身大红团花官服,前面的补子分明是麒麟,正是虎威侯叶思文,而叶思文身后的骑兵,正是叶思文委托马跃帮他训练的亲兵——虎威骑兵,虎威骑兵只有六十多人,但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战斗力犀利无比。 叶思文现在是侯爵,完全可以训练一支只忠于他的亲兵,用以保卫他的安全。 皇室新军的骄横跋扈,叶思文早有耳闻,想要顺利接管皇室新军,必须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才行,所以他才把他的亲兵营带在一起。 虽然皇室新军平时骄横跋扈惯了,但是他们看见一个侯爵大人亲自带兵前来,还是不敢怠慢,当值的哨官立刻上前,鼻孔朝天的问道:“请问这位大人,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叶思文温颜道:“把你们的长官吴总兵找来,告诉他,虎威侯找他有公务要办。” 叶思文口中的吴将军正是和他有一面之缘的吴三桂,吴三桂这些年升迁得很快,短短的几年时间,就由一个五品千户升任为朝廷的正二品总兵,更是带领了大明三大强军之一的皇室新军。 虎威侯的名字,在大明军界那可是如雷贯耳啊!哨官听说眼前这位就是虎威侯,不由得暗中打量了叶思文和他身后的骑兵队伍,哨官也是一个有眼力价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来,叶思文麾下的骑兵,战斗力比自己营中的骑兵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哨官向叶思文行了一礼,道:“侯爷少待,末将这就去请吴将军。” 很快,吴三桂便带着一干副将、参将、游击便骑马来到了门口。 吴三桂看见叶思文,立刻脸上堆笑,跳下战马,上前行礼,道:“末将吴三桂,见过虎威侯,不知虎威侯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吴三桂身后的一干官员纷纷跳下战马,恭敬的行礼,道:“我等见过虎威侯!” “吴三桂接旨!” 叶思文根本不和吴三桂等人寒暄,直接拿出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即日起,皇室新军由陕甘宁三边督师、虎威侯叶侯爷统一节制,西进剿匪,……” 叶思文的突然袭击把吴三桂等新军的将领搞得灰头土脸的,他们慌忙的跪在地上,听着叶思文念圣旨。 “叶大哥好像变了很多啊!” 吴三桂有些不解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叶思文,在他的记忆里,叶思文可是一个很和煦的人啊!怎么现在变得如此严厉,莫非权利真的能让一个改变。 叶思文把圣旨念完,吴三桂和众位将领都不解了,皇室新军一直都是有朱由检亲自指挥,为何会突然交给叶思文。 “吴总兵,接旨吧!” 叶思文大马上前,把圣旨递给了吴三桂。 “诺!” 吴三桂应了一声,连忙把叶思文手中的圣旨接过来看了一遍,吴三桂将圣旨看完,确认无误,一拱手,道:“叶侯爷,请随末将进营!” 叶思文一挥手,道:“请吴总兵带路!” 吴三桂点了点头,回身骑上战马,吼道:“上马,带侯爷进营!” 吴三桂说完,扬起马鞭,率先骑马进入了大营,吴三桂麾下的一班官员也纷纷上马,和吴三桂一道回营。 叶思文一挥手,带着六十名虎威骑兵紧随吴三桂的军官团后面,进入了皇室新军的军营。 待叶思文和吴三桂进入军营之后,负责守门的官兵开始议论起来,一个小兵向值守的哨官问道:“老总,刚才进去的那位是谁啊?好威风啊!连吴将军都要让他几分,莫非他是皇亲国戚?” 哨官白了小兵一眼,问道:“丫的不知道虎威侯?” “知道,知道!”小兵连连点头,“大明的虎威侯谁不知道?” “喏!刚才进去那位爷就是虎威侯叶侯爷,你说该不该威风!要说虎威侯是皇亲国戚也没有错,他是长公主未来的公公,当今圣上的亲家公,你说算不算皇亲国戚。”看来哨官还是一个消息灵通的人。 “要是我那天能成为虎威侯那样的人该多好啊!” 小兵严重冒出意淫的光芒,又问道:“唉!老总,刚才虎威侯念的是什么啊?” “笨!” 哨官又白了小兵一眼,道:“让你平时多读点书,你偏偏不信,我告诉你吧!我们很快就有事情做了。” “什么事?是不是打仗啊?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上阵杀敌立功了?”小兵眼中冒出精光,皇室新军期盼打仗久矣。 吴三桂整天没事就给士兵们灌输上阵杀敌立功的思想,什么砍一个人头奖励多少银子啦,什么看多少个人头就可以官升一级啦!反正皇室新军在吴三桂的蛊惑下,都对上阵杀敌产生了强烈的愿望,无他,利益驱使罢了。 “嘿嘿嘿……”哨官笑道:“那是当然,以后我们就跟着虎威侯干了,虎威侯将会带领我们西进剿匪。” 小兵大喜,道:“真是太好了!” 这些单纯的小兵永远不知道,立功有危险,打仗需谨慎!有可能,他们还寸功未立,就死在了战场上。 叶思文骑在马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正在校场上晨操的皇室新军,他本来是准备和吴三桂去帅帐击鼓点将的,但是他看见校场上晨练的士兵,便忍不住停下来观看一番。 皇室新军的训练方法是从虎威团学来的,步兵进行负重奔袭、匍匐前进、常规射击、团队协同作战、单对单、单对多等常规训练,骑兵则进行纵马冲锋、马上射击、挥刀前进等常规训练。 吴三桂见叶思文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麾下的儿郎训练,纵马过来,行礼,问道:“侯爷,麾下儿郎的武艺,还入得侯爷的法眼吧!” 叶思文冷眼看了吴三桂一眼,冷冷的说了四个字:“花花架子!” 叶思文的评价让吴三桂有些尴尬,他带领的新军,在每一次和城北大营的军演中,都把城北打得找不到北,其战斗力之强悍,可见一斑,可是现在叶侯爷居然说自己的麾下是“花花架子”,这让吴三桂情何以堪? 叶思文斜眼睥睨,看了看有些尴尬,还有些不服气的吴三桂,问道:“怎么,长伯贤弟不服气?要不要我们打一个赌,为兄也不用威远军,为兄就随便从山东挑一支地方守备部队,你引以为傲的新军都不一定能打赢。” “叶侯爷……” 吴三桂正待说话,叶思文突然一挥马鞭,纵马奔向校场的中央。 叶思文骑着马,拦住一支正在进行负重奔袭训练的队伍,大声的吼道:“停下,停下,你们把背包全部给本侯解下来!” 带队的是一个百户,他上下打量叶思文一番,大大咧咧的问道:“你丫谁啊?你凭什么让我们停下,凭什么让我们把背包解下来?” “刘百户,休得无礼!” 吴三桂跟了上来,训斥道:“刘百户,这位乃是我大明战功赫赫的虎威侯,虎威侯今后将会节制我们皇室新军,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听了吴三桂的话,刘百户略微有些惊讶,但是他就是不愿意让麾下的人把背包取下来。 叶思文冷哼一声,亲自跳下马,将一个士兵的背包取下来,打开,朝地上抖了几下。 背包里的东西掉出来,竟然是一堆稻草。 第十一章、下马威 “哼,哼,哼!” 叶思文接着冷哼三声,指着地上的稻草,向吴三桂质问道:“吴总兵,这就是你说的强兵吗?” 在场的人都有些尴尬,在负重背包中填充稻草,是皇室新军中普遍存在的,这事民不举,官不究,反正没什么用,做作样子呗!可是虎威侯偏偏要上纲上线,这让这些士兵多感到有些愤怒。{{<([ [ 见吴三桂不答话,叶思文又问道:“吴总兵,难道你就是这样练兵的吗?” “侯爷息怒,此事,末将真的不知道!”吴三桂有些委屈的解释,他作为一军主官,哪里能管得了士兵平时的训练。 叶思文看了吴三桂一眼,冷冷的说道:“全军集合,本侯在检阅台等着他们。” “诺!”吴三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连忙下令全军集合。 叶思文带着两个亲兵,肃立在检阅台之上,其余亲兵,尽皆拱卫在点将台的四周,用他们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四周。 叶思文面无表情,看着下面正在集合的皇室新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度,也太慢了一些。 皇室新军在军官们的呼喝声中,开始向检阅台聚拢,不过他们的动作并不迅,懒懒散散的,差不多用了一炷香的时间,一万皇室新军才集合完毕,这样的水平,比威远军差了一大截,水平也就比大明普通的军队高那么一点,和山东守备部队的水平相仿。 军队集合完毕,吴三桂登上检阅台,行礼,道:“禀告侯爷,卫**集合完毕,请侯爷指使。” 卫**是朱由检给皇室新军取的名字,意为保家卫国,皇室新军的长官吴三桂也有一个卫国将军的封号。 叶思文一挥手,道:“把圣旨念给你麾下的将士听。” “诺!”吴三桂应了一声,连忙将圣旨拿出来,大声的念给在场的士兵知晓。 吴三桂将圣旨念完,向众将士说道:“现在,请虎威侯为我们训话!” 叶思文踏步出来,扫视了一下卫**的将士,只见上到长官,下到将士,脸上都有些不愉之色,很明显,由叶思文来掌控卫**,让他们多少感到有些不爽。 叶思文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人们都说,大明一共有三大强军,镇守关外的关宁铁骑,皇帝陛下亲自训练的卫**,还有就是山东威远大将军麾下的威远军,今天在场的各位,便是三大强军之一的成员。” 听叶思文这样说,卫**的将士都矜持的笑了,他们虽然也听说过这种传闻,但是毕竟没有亲耳听过,此时听大明战无不胜的虎威侯这样说,都不由得得意起来。 “但是!” 就在卫**暗自得意的时候,叶思文话锋一转,道:“但是,本侯今日一见,才知外界的传言不实,说好听见,卫**就是一群花花架子,中看不中用,说不好听一点,你们就是一群垃圾,知道什么是垃圾吗?没有用的东西,就是垃圾。” 叶思文话一出口,众皆哗然,将士们一脸愤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是卫**的纪律还算很好,没有生更大规模的动作。 “本侯知道!” 叶思文继续说道:“本侯说你们是垃圾,你们肯定不服,本侯给你们一个机会,给你们一个公平挑战的机会,也给你们一个证明你们不是垃圾的机会,想不想抓住这个机会?” “想!” 憋了一口气的卫**齐声吼道,声音响彻整个校场。 叶思文指着自己麾下的亲兵,道:“本侯麾下有六十亲兵,你们出三百人,若是你们能打败本侯的六十亲兵,本侯就收回刚才的话,并且向你们道歉,若是你们败了,以后本侯的六十亲兵便是你们的榜样,他们做什么,你们就要做什么,他们怎样训练,你们就怎样训练,好不好?” “好!” “不好!” 这一次,卫**中的意见并不同意,有奸猾的人准备以多欺少,也有实诚的人想要光明磊落的进行战斗。 卫**的左副总兵赵报国上前说道:“侯爷,我们卫**还没有以多打少的习惯,我卫**只需要三十人,就能打败侯爷的六十亲兵。” 赵报国乃是大明已故总兵赵率教的后人,因袭了他父亲的爵位,为人倒是有些骄傲跋扈。 “是啊!”吴三桂在一旁附和道:“侯爷,比试难免伤了和气,以末将看,还是算了吧!让将士们继续训练。” 叶思文看了看吴三桂和赵报国,鼻子里哼了一声,激道:“怎么?你们怕了?” “既然侯爷如此自信,就让我们看看侯爷麾下亲兵的厉害吧!”正当大家争执不下的时候,卫**的右副总兵祖泽润出来和稀泥。 祖泽润乃是宁锦总兵祖大寿的儿子,更是总兵吴三桂的亲表弟,也是家世显赫的人,年纪亲亲便当了卫**的副总兵。 叶思文看了看吴三桂、赵报国、祖泽润三人,道:“吴总兵和赵副总兵不要再说,就依祖副总兵之言!” 叶思文向身边的亲兵说道:“石东岳,你带弟兄们陪卫**的兄弟们玩玩!” “诺!” 石东岳抱拳行礼,扭头下了检阅台,石东岳乃是叶思文贴身侍卫石金峰已故大哥的侄儿,石金峰死后,叶思文曾亲自扶灵去石金峰的家乡安葬,在石金峰的家乡,已是孤儿的石东岳找到叶思文,表示自己愿意接替石金峰,继续保护叶思文的安全。 叶思文为了安抚石金峰的后人,把石东岳送进了济南讲武堂,其后组建虎威骑兵的时候,叶思文便将石东岳任命为虎威骑兵的主官,主要负责叶思文的安全工作。 吴三桂没有办法,只能说道:“祖副总兵,你去挑选三百人,和侯爷的亲兵对阵一场。!” “诺!” 祖泽润高兴的跑了下去,他心想,三百人打你六十人,兵力比是五比一,五个打你一个,还不打你打得鼻青脸肿? 祖泽润大概是诚心要叶思文出丑,所以他在挑选士兵的时候,细心得很,从一万人中选三百人出来,自然个个都是骨干,是精英。 看着祖泽润挑人的样子,叶思文突然想到一个画面,一个挑剔的妇人,在喧哗的菜市场,在各个摊位挑挑选选,然后还和买菜的老板讨价还价,想到这里,叶思文不由得笑了。 叶思文暗中鄙视祖泽润,这样挑选出来的士兵,若是能打败自己麾下的六十名亲兵,就算他的本事大,须知,战场上个人的勇武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一个勇武的人,带领一群会配合的士兵。 战场上什么最重要?配合!五个相互熟悉的人配合得当,能敌得过五十个涣散的人。 很快,叶思文的六十亲兵和卫**选出来的三百精锐开始对垒! 叶思文一挥手,道:“开始吧!” 叶思文一声令下,卫**的三百精锐立刻行动,他们在祖泽润的带领下,把叶思文的六十名亲兵团团围住,祖泽润大概是手有点痒,所以亲自操刀上阵。 石东岳冷冷的看着四周的士兵,向部下的兄弟说道:“兄弟们,记着,保护我,就像保护侯爷那样!” “诺!“五十九个人齐声答道。 “杀!” 祖泽润大喝一声,率先起进攻,他揉身上前,一拳砸在一个亲兵的胸口…… 祖泽润动手了,石东岳麾下的将士自然也不会客气,一大群人开始混战在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卫**还能保持阵型,联手进攻,但是到了后期,打斗场面越来越乱,大家又来自不同的千户,互相不认识,更不要说什么配合了,三百个精锐的战士,全都陷入了各自为战的尴尬境地。 反观虎威骑兵,他们的小队早就分好了,三人为一个小队,背靠背站着,只管勇往直前进攻,根本不需要考虑背后偷袭。 这就是配合,这就是团结,战场上,把背后交给战友,并且完全相信你的战友。 在虎威骑兵的威猛打击下,祖泽润带领的精锐部队很快就不敌了,节节后退,祖泽润被三名虎威骑兵围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祖泽润之所以被重点照顾,完全是因为他太嚣张了,而且他又是卫**的将领,不打他打谁? 祖泽润毕竟是吴三桂的表兄弟,他看着被海扁的祖泽润,略微有些不忍,上前向叶思文道:“侯爷,我们认输了,您叫手下的儿郎停手吧!” 这三百人,都是卫**军中的尖子,平时牛逼哄哄的谁都不放在眼里,叶思文提出比试的目的就是收拾卫**里这些牛逼哄哄的人,现在这些牛逼哄哄的人还没有被打疼,他岂能就此罢手。 叶思文指着下面各自为战的卫**尖子,道:“怎么就输了?本侯他们打得正高兴啊!继续,继续,本侯好久没有看军演了,别扫了本侯的雅兴。” “诺!” 吴三桂看着被海扁的祖泽润,也是欲哭无泪,心说侯爷你这哪是军演啊!你这分明就是找茬揍人啊! 吴三桂看着凶猛的虎威骑兵,他就不明白了,叶侯爷麾下的亲兵怎生会如此厉害?吴三桂当然不知道,叶思文麾下的亲兵都是济南讲武堂特种作战系毕业,最低军衔是少尉,这些都是叶思文培养的军官,能不凶猛吗? 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卫**的三百精锐,连同带队的祖泽润都躺在地上**了,而虎威骑兵,连轻伤号都没有几个。 第十二章、专治不服 惨败啊!惨败啊! 看着满地**的士兵,吴三桂和赵报国两人都地下了头,这就是他们引以为傲的卫**,这就是皇上用巨资打造的精锐部队,五比一的兵力比,居然被别人揍得连妈都不认识了,这事说出去吴三桂等人都不好意思在大明的军界混了。 看着惊讶的士兵和沮丧的吴三桂,叶思文满意的笑了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叶思文大步走下检阅台,走在士兵们的中间,道:“怎么样?本侯说你们是垃圾,你们还不信,现在怎么样?信了吧?你们看看你们的样子,还敢自称是朝廷三大精锐之一,简直就是辱没了‘精锐’这两个字!从今天起……” “侯爷!我们不是垃圾!” 正当叶思文骂人骂得爽快的时候,两个穿着千户服色的人来了叶思文的面前,两人生得五大三粗,凶光外露,一看就是见过血的主,最妙的是两人呢的脸色,一人红一人黑,真可谓红黑二将。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番,正要说话,吴三桂却挡在了叶思文的身前。 吴三桂厉声呵斥道:“金声恒、王得仁,你们二人休得在侯爷面前无礼!还不给本将退下!” 金声恒、王得仁,叶思文暗自念了念两个人的名字,皱了皱眉头,暗想,这两个名字好熟悉啊! “总兵大人,这个文绉绉的小子居然说我们是垃圾,我们不服,他凭什么说我们是垃圾,他以为他很厉害吗?”红脸汉子大声的吼道。 “对!”黑脸汉子随声附和道:“当初我们兄弟二人来投军的时候,是你吴总兵把我们打败了,所以我们服你吴总兵,誓死跟你,但是,现在这个文绉绉的小子凭什么在我们跟前吆五喝六?老子就是不服气!老子要是刚才上场,肯定能打赢这几个小杂毛。” 吴三桂见二人一口一个“小子”,还满嘴粗话,急得额头冒汗,金声恒和王得仁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若是惹恼了阴晴不定的叶思文,被叶思文一刀砍了可就严重了。 “来人啊!把金声恒和王得仁二人目无长官,给本将拖下去狠狠的打二十军杖。”没有办法,吴三桂只能以退为进,先把金声恒和王得仁二人打一顿,让叶思文无话可说。 “诺!” 吴三桂的亲兵应了一声,四个亲兵就要上前来押解金声恒和王得仁二人。 “慢着!” 正当金声恒和王得仁二人要被押走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思文说话了,他终于记起来这两人是什么人了,他们都是明末时期的猛人啊! 金声恒外号“一斗栗”,又称“金大刀”,据说他的大刀有八十一斤,只比三国时期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轻一斤,据说金声恒只要大刀在手,便悍勇难当,冲锋陷阵,战无不胜,端的是一名良将。 王得仁外号“王杂毛”,也是个极其勇猛的人,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打起仗来不要命,在战场上,这样的敌人无疑是十分可怕的。 不过让叶思文郁闷的是,这两个猛人不是流贼的骨干吗?怎么混在卫**里面了? 听见叶思文说话,吴三桂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看来叶思文是要对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人下手了。 叶思文一步一步来到金声恒和王得仁的面前,板着脸问道:“你们谁是‘一斗栗’金声恒?谁是‘王杂毛’王得仁?” 叶思文久居高位,手握重兵,走路说话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金声恒和王得仁虽然是悍勇难当的猛将,但是被叶思文用鹰隼般的眼睛一盯,都感觉浑身上下有些不自在,让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叶思文居然喊出了他们的外号。 金声恒和王得仁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红脸汉子道:“我就是金声恒,你想怎么样?” “我是王得仁,你待要怎的?”黑脸汉子也跟着说道。 “怎么样?” 叶思文看了看两人,道:“你两人没大没小,目无尊长,辱骂本侯,还要问本侯想要怎么样?本侯倒要问问你们,你们想要怎么样?” “侯爷,侯爷!” 吴三桂连连说道:“金千户和王千户都是粗人,不懂规矩,顶撞了侯爷,还望侯爷恕罪,末将在此给侯爷道歉了。” “吴将军,你不必给他道歉,是他先骂我们的,我们骂他,是他活该!”王得仁不知道好歹,还在一旁大吼。 吴三桂瞪了王得仁一眼,喝道:“王得仁,你不说话你要死是不是?” “长伯,你让开,让本侯来会会这两个桀骜不驯的千户官!”叶思文推开挡在他身前的吴三桂,径直来到金声恒和王得仁的跟前。 看着黑着脸的两人,叶思文问道:“你们两人不服我?” “不服,绝对不服!”金声恒和王得仁异口同声的说。 叶思文眉头一挑,问道:“怎样才能让你们两人服气?” “没有别的办法,打!”金声恒大声的说道,“你是朝廷的侯爷还是公爷,我们都不管,只要你能把我们打服,我们就服你,若是想要用权势来压我们,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鱼死网破!” “侯爷,侯爷!”吴三桂上面拉住叶思文,道:“侯爷,金、王二人都是蛮子,你不能和他们比试,万一他们把你伤了,陛下怪罪下来,末将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吴三桂劝了叶思文,又向金、王二人说道:“你们两人,还不退下,你们难道真的想给本将惹出天大的祸事吗?” “能把我打伤的人,还在娘胎里睡觉呢!” 叶思文推开吴三桂,向金声恒和王得仁二人说道:“你们两人,一起上吧!” 金声恒可听不得这句话,擦拳磨掌,就要上前和叶思文打斗,王得仁却把他拦住,向叶思文道:“我们不敢和你打?” 叶思文眼睛一瞪,问道:“怎么?怕了?” 王得仁摇了摇头,道:“不是怕了,是我们怕给吴将军添麻烦!若是我们把你打伤了,吴将军不好向朝廷交代。” 叶思文一招手,道:“废话那么多,让你们和我比试就和我比试,来吧!你要真把老子打趴下了,就算你们两个的本事。” 叶思文最近真的是手痒了,自从他登上高位,好久没有亲自上阵干架了,上次在新汴京和英国水手打架,有勾起了他无尽的战斗**。 现在有人挑战,叶思文自然是乐意奉陪,一则练练手,二则把金声恒和王得仁这两个猛人收服,对于金声恒和王得仁,叶思文是十分有把握的,两个靠蛮力吃饭的莽夫而已,没有多大的能耐。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金声恒大喝一声,右手成拳,一拳砸向叶思文脑袋! 吴三桂见打起来了,急得嘴角冒泡,他向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石东岳说道:“石将军,你快阻止一下你家的侯爷,金声恒和王得仁都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等会把侯爷伤了,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石东岳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道:“吴将军,我劝你快去请军医吧!等会会出人命的。” “你知道要出人命你还不快去阻止侯爷!”吴三桂简直服了石东岳。 “哼!”石东岳不屑的说:“吴将军,又不是我家侯爷要出事,我去阻止侯爷干嘛?等会侯爷怒,你替我受着啊?” “咔嚓!” 正当石东岳和吴三桂胡搅蛮缠的时候,一声脆响传来,深深的刺激了在场的人的耳膜! 金声恒的拳头还没有靠近叶思文的脑袋,突然被一只有些白皙的手抓住,也不知道白皙的手是如何动作,金声恒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出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是手臂,最后是肩头,最后金声恒整个右手都耷拉下来,彻底不举了。 有那懂行的士兵惊奇的说到:“侯爷这是用的‘分筋错骨手’啊!没想到侯爷居然会这一手,果然厉害。” 叶思文卸了金声恒的右手,立刻乘胜追击,揉身上前,一拳砸在金声恒的肚子上,用的正是咏春拳里面的绝技——寸拳。 “啊!” 金声恒惨叫一声,慢慢的躬身下去,如同一只死虾米一般。 “哗!”看着干净利落的叶思文,在场的士兵众皆哗然。 两招,只用了两招,叶思文只用了两招就把军中第一猛人金声恒干趴下了,其实力果然非同凡响,看来叶思文能当上侯爷,也不是白给的。 叶思文向王得仁勾了勾手指头,道:“现在该你了!” “干你娘的!” 王得仁大骂一声,举起一双拳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砸向叶思文。 看着攻向自己的王得仁,叶思文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一对拳头快的飞舞,见招拆招,叶思文的动作极快,出拳又狠,有些粗笨的王得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去死吧!” 叶思文和王得仁拆了十几招,叶思文凑准机会,一拳砸在王得仁的下巴上。 下巴挨了一拳,王得仁的脑袋如同被大相国寺的大钟敲了一下似的,脑袋变得晕乎乎的,只走了两步,就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唾!”叶思文看着倒在地上的金声恒和王得仁,骂道:“不服是吧?老子专治不服!” 第十三章、新官上任三把火 叶思文转过头,吼道:“还有谁不服,尽管站出来,今天,你们可以不把老子当侯爷,凡是有挑战,老子一律应承下来。 ” 看着嚣张的叶思文,士兵们都下意识的退了一步,金声恒和王得仁两个猛人都被干趴下了,更可况这些小兵。 小兵们一齐望向吴三桂,希望他们的头头来替他们出头,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吴三桂一脸淡然,根本没有出来挑战的意思。 吴三桂这样的人精,自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用巧力对付金声恒和王得仁这样的莽夫还行,可是要对付叶思文这样的高手,明显就是找打。 见大家不说话,叶思文继续吼道:“没有人不服是吧!既然你们服了,以后你们就得听本侯的,只要本侯还执掌卫**一天,你们就得无条件服从本侯的命令!听见了吗?” 吴三桂先站出来,吼道:“我等定当从命!” 卫**的头头都站出来说话了,普通的将领和士兵当然也不能再坚持,大吼道:“我等定当从命!” 叶思文环视四周,说道:“从今天开始,本侯的亲兵队就是你们的教导团,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你们的教官,他们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要做什么,明白了吗?” 在场的人齐声吼道:“明白了!” 看着顺从的卫**,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今天这个下马威算是成功了,今后指挥起来,也会顺利得多。 叶思文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金声恒、王得仁,还有三百士兵,向吴三桂说道:“吴总兵,把他们带下去医治吧!” “诺!”吴三桂应了一声,吩咐手下的军医开始救治满地的伤员。 叶思文手一挥,道:“我们走!” 叶思文说着,带着他的亲兵向帅帐走去,叶思文经过吴三桂身边的时候,道:“吴总兵,击鼓聚将,千户以上的军官进帐议事,本侯不希望有人迟到。” “侯爷!” 吴三桂指着躺在地上的金声恒和王得仁,道:“金千户和王千户尚在昏迷之中,他们就不用进帐议事了吧!”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道:“放心吧!本侯下手很有分寸,他们不会有事的,你等着,他们马上就会醒。” “哎呀我的妈呀!怎么我好像被铁锤砸了一下似的,真他妈的疼啊!”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先昏迷的金声恒就捂着肚子坐起来,他看了看旁边躺着的王得仁,一脸惊讶,王杂毛也折戟沉沙了。 金声恒讶异的看着正在和吴三桂说话的叶思文,他就不明白了,这个看起来文绉绉的狠人,怎么会如此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叶思文看了看金声恒,微微点了点头,带着麾下的亲兵径直走向了帅帐。 叶思文离开之后,王得仁也醒了过来,他看了看金声恒,道:“怎么样?老子说不要惹他,不要惹他,现在丑出大了吧!” “操!老子让你一起上,你干嘛扭扭捏捏的?”金声恒也是郁闷。 王得仁怒道:“也得老子反应得过来不是!” 其实金声恒和王得仁早就听说过虎威侯的大名,只是他们没想到叶思文居然是一个文绉绉的白面书生,于是两人一合计,便准备给叶思文添点堵,以后在叶思文面前也有一点话语权,他们却没想到叶思文如此猛,眨眼之间就把两人放倒了。 吴三桂一脸漆黑,走到二人跟前,怒其不争的指了指两人,道:“你们两个狗日的……唉!快点起来,进帐议事。” “咚、咚、咚!” 帅帐外的牛皮大鼓响了三生之后,卫**的一干将领鱼贯进入帅帐,叶思文刚才的手段已经将这些将领慑服了,没有人敢再搞不合作运动。 叶思文毫不客气的坐在主座,向吴三桂道:“吴总兵,点将吧!” “诺!” 吴三桂应了一声,拿出花名册,开始点将。 不多时,吴三桂便交还花名册,道:“侯爷,卫**总兵一人、副总兵两人、参将两人、游击五人、千户十人、提调官一人,参军五人全部到齐,请侯爷训话。” 叶思文站起来,看了看在场的军官,道:“各位,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干什么?” 众将答道:“西进剿匪!” “那你们知不知道西北的流贼有多少?”叶思文继续问道。 这件事情,卫**的将领还真没有去了解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道:“初步预计,是二十万!” “二十万!” 这个数字报出来,众将惊讶,纷纷议论起来。 看着惊讶的众将,叶思文又问道:“你们又知不知道,这些流贼,是由哪些人构成的?” 这个问题,卫**的将领也没有人研究,依旧答不上来。 叶思文道:“流贼一共由三个部分组成,其中有五万是老土匪,老流贼,说白了,就是一群职业造反的,他们善于打游击战,装死、诈降是他们惯用的招数,这些人,是最难缠的;还有五万,是缺饷的边军,他们不堪上官的压榨,愤而造反,他们是流贼中的骨干力量,硬仗、血仗,都由他们负责;最后十万,是没有饭吃的流贼,他们最大的特点是打顺风仗,胜则勇往直前,败则一溃千里。” 突然,叶思文话锋一转,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此次西进剿匪,朝廷一共要出动多少兵力?” 众将苦笑,这叶侯爷问的尽是别人不知道的问题,朝廷大事,岂是他们这些普通将领能知道的。 “侯爷,此次西进剿匪,是不是只有卫**?” 正当叶思文准备告诉大家答案的时候,一个参军站起来,恭敬的问道,参军大约三十多岁,一脸的正气。 叶思文笑了,道:“恭喜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 众将听了这个答案,再次沮丧起来,卫**再强悍,也只有一万人罢了,一万人打二十万,简直就是疯子。 不管众将的沮丧,叶思文向参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参军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末将卫**参赞军机史可法,见过侯爷!” 史可法!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鼎鼎有名的大忠臣,民族英雄啊!叶思文纳闷了,这卫**还真是藏龙卧虎啊!带头的是大汉奸吴三桂,骨干是流贼的大将,参赞军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史可法,这都什么事啊! 郁闷归郁闷,叶思文向史可法问道:“史参军,你是怎么看出来朝廷只会派卫**西进剿匪的?” “回侯爷的话!”史可法说道,“其实这不难看出,大明三大强军,关宁铁骑要镇守辽东,提防后金,不可能入关剿匪;威远军刚在南洋戮战,亟待休整,又要在山东牵制后金,肯定也是抽不了身;河南都指挥使司指挥使卢大人手下倒还有一支天雄军,不过河南新政刚刚开始,一则天雄军需要改编,二则天雄军要稳定地方,自然也不能惨叫剿匪,所以此次西进剿匪的,就只有我们卫**,至于当地的卫所,恐怕也是指望不上的,若是能指望,也不会从京城调兵了。” “啪、啪、啪……” 叶思文伸出双手,为史可法的分析鼓掌,道:“精彩,精彩,宪之兄的分析完全正确,果然有一代军师的风范。” “侯爷谬赞,末将只是就事论事罢了!”史可法很谦虚的说。 叶思文兴奋了,其余人可就沮丧了,他们都在考虑,这一万人,丢到西北那个大泥潭里,能干什么? 看着沮丧的众将,叶思文大声喝问道:“怎么?你们怕了吗?若是谁怕了,现在就可以离开,本侯,绝对不拦着。” “啪!” 金声恒拍案而起,道:“一群流贼,不足挂齿!我们跟着侯爷干了!” 没想到金声恒居然第一个出来响应,叶思文笑着说道:“哦!金千户愿意跟着本侯干了?本侯问你,你服本侯没有?没有服的话,趁早滚蛋!” “服了!”金声恒道,“从今以后我就跟着侯爷干了。 “对!跟着侯爷干了。” 一个参将也站起来,道:“侯爷当年指挥的蓟州攻防战,带着不足万人的队伍和二十万后金、蒙古联军干都没有拜,难道现在还会怕了几个流贼吗?” 有人带头,众将纷纷表态,愿意遵从叶思文的调遣。 “大家静一静!” 叶思文用手压了压,道:“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老实说,以卫**现在的训练水平,根本没有以一敌二十的水平,所以现在你们的要任务是训练、训练、训练,什么时候训练到本侯亲兵的水平了,就是我们西进剿匪,杀敌立功的时刻,平定了西北的流贼,本侯一定向陛下为各位请功!” “好!” 帅帐中,一阵山呼海啸的应和声。 叶思文一挥手,道:“好了,你们都去主持训练吧!吴总兵,你留下,本侯有事情要和你说。” 吴三桂看着一脸奸笑的叶思文,有些疑惑,应道:“诺!” 把卫**的普通官兵收拾停当,叶思文该收拾卫**的头头了。 第十四章、丢枪案 待卫**其他的将领出去之后,叶思文立刻换了一副表情,一脸和煦的对吴三桂说道:“长伯贤弟,坐,没有外人在这里,不要客气!” 看着热情的叶思文,吴三桂略微有些尴尬,心想这个这个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吴三桂坐下,叶思文笑眯眯的说道:“长伯啊!你给为兄说说这几个月卫**生了些什么大事,一件一件的说,可不要遗漏了。” 听叶思文说起“大事”两个字,吴三桂的脸色一变,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侯爷,这几个月卫**除了训练还是训练,并没有什么大事生啊!” 叶思文道:“你再想想,再想想!” “侯爷,真没有什么事!”吴三桂有些心虚的说,他怀疑叶思文是在诈他。 “长伯啊!你知道本侯把单独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吗?本侯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了,若是让陛下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不好收场吧!”叶思文的话语之中略微带了一些威胁口气。 吴三桂死鸭子嘴硬,道:“侯爷,这几个月卫**确实没有事情生啊!” “好,好!本侯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来告诉你卫**最近几个月生了什么事情!” 见吴三桂不说实话,叶思文向门外大吼道:“石东岳!把东西拿进来!” “诺!” 守在帐外的石东岳应了几声,抱着几支虎式步枪走了进来。 叶思文指着石东岳手上抱着的虎式步枪,道:“东岳,把枪的枪栓和机匣拆下来拿给吴总兵好好看看。” “诺!” 石东岳应了一声,熟练的把虎式步枪的枪栓和机匣卸了下来,摆在了吴三桂的面前。 叶思文指着摆在桌子上的枪栓和机匣,道:“长伯,看看这些枪的编号吧!” 吴三桂看见石东岳把枪抱进来,就知道坏事了,纸是终究包不住火的,卫**丢枪的事情,还是被抖露出来了。 吴三桂苦笑,道:“侯爷,不用看了,末将全部说了。” “长伯啊!长伯,你刚才肯定认为为兄在诈你吧!你觉得为兄是那样的人吗?”叶思文语重心长的说道,“长伯啊!官场险恶,须得事事小心啊!” 见叶思文并没有问罪的意思,吴三桂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平复了下来,道:“末将谨记侯爷的教诲,侯爷的恩情,末将这一辈子都记得。” 看着有些感恩戴德的吴三桂,叶思文笑了笑,道:“长伯贤弟,就别一口一个侯爷的叫啦!都叫生分了,叫大哥,叶大哥。” “谢谢叶大哥!”吴三桂倒是很真心。 叶思文怕了拍吴三桂的肩膀,道:“长伯啊!你知不知道,这次,你差点脑袋不保啊!若不是为兄截获了这几支虎式步枪,若是让政敌或者当今圣上现了,你这辈子就算完了。” 吴三桂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向叶思文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道:“大哥之恩,如同再造,长伯在此谢过了,请受长伯一摆。” 吴三桂说着,就要向叶思文跪下。 “好了,好了!” 叶思文拉住吴三桂,道:“我们两人什么关系?你出了事,当大哥的不给你扛着,谁帮你扛着?” 吴三桂当场感动得哗哗的,问道:“叶大哥,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一批枪的?” 叶思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在刺杀为兄的刺客身上现的,长伯,这些刺客不会是你派来的吧!” “不、不、不!”吴三桂连连摇头,道:“叶大哥,小弟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小弟就知道军械库里丢了十来支虎式步枪,至于大哥被刺杀,小弟是真的不知道啊!” “长伯,不要紧张!为兄给你开玩笑呢!你,为兄自然是信得过的。” 叶思文先安慰了一下吴三桂,继而说道:“长伯,你给为兄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很严重。” 吴三桂自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刺客用他掌握的军火去刺杀叶思文,若是叶思文存心要整他,也不会在这里和他唧唧歪歪了,只需要把枪交给皇帝陛下,他吴三桂就算完了。 当下,吴三桂把丢枪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次。 那还是半年以前,吴三桂突然接到军械库的报告,说在清点枪械的时候,现少了十二支虎式步枪,吴三桂顿时大惊,虎式步枪可是大明最高端的武器,若是落在敌人手上,敌人再加以仿制的话,到时候,大明对外的武器优势将荡然无存。 这事吴三桂可不敢往上面报,因为报告上去的话,很有可能不是丢官的问题,所以他只能捂着,一边捂着,一边在军中秘密寻找丢失的虎式步枪,可是查了半年,连虎式步枪的毛都没有看见一根。 找又找不着,又没有听说虎式步枪在哪里挥了余热,这件事也就慢慢的淡了下来,可是现在丢失的枪就在自己的眼前摆着,吴三桂的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听了吴三桂的讲述,叶思文皱了皱眉头,盯着吴三桂的眼睛,问道:“长伯,你真的不知道这些枪是谁偷走的?” 虽然吴三桂的讲述没有破绽,但是叶思文还是有一个担心,吴三桂在替人掩饰,至于是替谁掩饰,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过叶思文很快就想通了,若是真是朱由检下的黑手,朱由检绝对不会主动把卫**交给他带领。 吴三桂见叶思文好像有些不相信自己,立刻赌咒誓的说:“叶大哥,小弟要是要半句虚言,定当天打雷劈,小弟是真的不知道是谁偷了我们的枪啊!若是小弟知道,小弟一定把他挫骨扬灰。” “好了,好了!” 叶思文向吴三桂招招手,道:“长伯,为兄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为兄只是有些心急罢了,你要知道,整天被人惦记的滋味可不好。” “小弟知道!”吴三桂点了点头。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叶思文说道,“长伯,我们去把这些虎式步枪拿去军械库,归回原位。” “我们?”吴三桂有些疑惑的问道。 叶思文点点头,道:“对,就是我们,为兄要去会会你的军械库库吏。” 吴三桂大惊,问道:“叶大哥,你是怀疑我的军械库库吏把虎式步枪偷了出去?” “对,为兄就是这种想法,毕竟,只有他最可疑。” 叶思文反问道:“长伯,那个丢枪的库吏还没有被你干掉吧!” “没有,没有!” 吴三桂摇了摇头,道:“这件事影响不是很大,没有到杀人灭口的地步。叶大哥,小弟倒是觉得不可能是军械库库吏干的,他是小弟父亲以前的亲兵队长,换做吴忠,他人如其名,为人极为忠心,后来在战场上眇了一目,父亲就把他派给我当了军械库库吏,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怎么会干出这种要命的勾当。” “哦!是这样啊!” 叶思文眼前一亮,一个绝妙的主意在他的脑袋里形成,他把吴三桂拉过来,在吴三桂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 卫**军械库,军械库库吏吴忠一如既往的坐在军械库的大门口,手中拿着一支上了膛的虎式步枪,忠心耿耿的守卫着军械库。 正当吴忠百无聊赖的时候,他的主官吴三桂带着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走了过来,年轻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大队彪悍的士兵,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来了。 吴三桂来到吴忠的面前,道:“吴忠,把军械库打开,侯爷要清点枪支。” 吴忠眼睛一瞪,小声的说道:“少将军……” 吴忠是想要告诉吴三桂,军械库里少了一些东西。 “唉!叫你开你就开,废话忒多,快点,等会侯爷等急了,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吴三桂根本不理会吴忠的提醒,粗暴的打断了吴忠的话。 吴忠没有办法,只得拿出钥匙,用颤巍巍的手开始开锁,由于吴忠的手抖得太厉害了,一连开了三次都没有把钥匙打开。 看着心虚的吴忠,叶思文给石东岳使了眼神,石东岳立刻上前,一把抢过吴忠手中的钥匙,喝道:“老家伙,让开!老子来。” 钥匙到了石东岳的手上,立刻变得听话起来,石东岳很快就打开了军械库的大门,军械库的大门打开,一排排放在枪架上的枪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石东岳一挥手,叶思文带来的几十个亲兵立刻鱼贯而入,开始清点枪支。 几千支虎式步枪,几十个亲兵足足清点了一个时辰才清点完毕。 “报告侯爷!” 石东岳来到叶思文的面前,道:“侯爷卫**在用和库存的枪械已经清点完毕,编号九一五五八,五七九二六;编号……,一共十二支虎式步枪,不知去向。” 叶思文脸色一变,盯着吴三桂,怒气冲冲的问道:“吴总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十二支虎式步枪在什么地方去了?” 吴三桂低声哀求道:“侯爷,侯爷,你听末将解释……” “解释?本侯不听解释,本侯只要结果,既然你丢了枪,那就要军法从事!” 叶思文的表情很严肃,吼道:“来人,用本侯的尚方宝剑,把这个失职的家伙给本侯枭示众!” 第十五章、战争已经开始 “诺!” 叶思文一声令下,他的两个如狼似虎的亲兵立刻跳出来,将吴三桂的手反剪,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下去。( 吴三桂装模作样的拼命挣扎,同时大声的喊道:“侯爷,侯爷,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侯爷,这事真不管我的事啊……” 看着哀求的吴三桂,吴忠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但是他没有动作,只是站在一旁抖。 叶思文一挥手,道:“来人,把军械库锁好!我们走。” 叶思文作势欲走,吴忠突然跑到叶思文的面前,跪下,道:“侯爷,求求侯爷放过我们家少将军吧!少将军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侯爷要杀就杀我吧!我替我家少将军去死。” “争什么争?”叶思文厉声说道,“看管不力,下一个就是你,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 叶思文话音一落,两个亲兵立刻将吴忠押起来,准备带走。 叶思文看了看被抓走的吴忠,大声的说道:“东岳,你去下令,告诉营中将士,只要能提供丢失枪械情报的人,赏千斤,官升三级!” 叶思文说这个话,完全是故意说给吴忠听得,若是丢枪的事情能公开,那还得了? “你们放开我!” 吴忠突然使劲挣开两个亲兵的押解,快步跑到叶思文的面前,跪下使劲磕头,道:“侯爷,小人知道,小人全知道,小人不要千金,也不要官升三级,求你放过我家小将军,我家小将军与此事无关啊!” “哼哼!” 叶思文掏出左轮手枪,顶住吴忠的脑袋,问道:“吴忠,是不是你把枪械流传出去的?” “是,是,全都是小人,小人也是逼不得已啊!”吴忠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神情不似作假。 “吴忠,没想到真是你,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置我于死地!” 突然,一脸漆黑的吴三桂来到吴忠的面前,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似乎要把吴忠给生吞活剥了。 看着去而复返的吴三桂,吴忠大惊,问道:“你们、你们……” “吴忠,别紧张,别紧张!”叶思文笑着说,“我们刚才演戏骗你呢!” 吴忠大惊,向吴三桂问道:“小将军,你居然联合别人骗我!” “哼!”吴三桂愤恨的说:“若不是这样,怎么能现你这个内鬼,再说了,叶侯爷乃是我的大哥,若不是他帮我遮掩这件事,我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叶思文淡淡的说:“吴忠,本侯只有你有难言之隐,你老实告诉本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能!”吴忠摇了摇头,道:“不能,我不能说,我说了我全家都得死!” 叶思文转头看了看吴三桂,吴三桂立刻向叶思文拱手,道:“吴忠两年前从辽东回来之后,靠着在辽东攒的钱,在郊区卖了一栋房子,娶了一房老婆,他老婆的肚子倒是争气,第一胎就给他生了个儿子。” 叶思文蹲下,向跪在地上的吴忠问道:“你老婆儿子呢?” “在,在,在家里!”吴忠结结巴巴的说,很明显,他在说谎。 “不说是吧!” 叶思文站起来,脸上显出阴狠的神色,他向吴三桂问道:“长伯,你知不知道吴忠的家在哪里?” “知道,就在皇城根脚下!”吴三桂点了点头。 “去!” 叶思文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道:“去把这个叛徒的妻儿给老子抓回来,老子要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妻儿砍了,反正都是死,干脆痛快一点。” “侯爷……” “不许劝老子,他不是嘴硬吗?他不是他把妻儿的性命看得比整个大明帝国的安危看得还重要吗?” 叶思文愤恨的说:“老子今天就杀给他看,先杀他妻儿,再把他也一刀砍了,长伯,他家还有没有老爹老妈什么的?” 看着认真演戏的叶思文,吴三桂也被感染了,正色道:“据我所知,他家还有一个老母亲!已经六、七十岁了,侯爷,一个老人家……” 不待吴三桂把话说完,叶思文吼道:“把他妈也拉出来砍了!” 吴三桂装出一副不敢劝叶思文,只得劝吴忠的摸样,语重心长的说道:“吴忠,你出卖我,是为不忠,你现在拖累你六十多岁的老母亲,是为不孝,你这个不忠不孝的东西,还不快给侯爷说实话,求侯爷放过你的妻儿和老母亲,你不要有任何指望,侯爷说打你屁股不会打你手,侯爷说杀你全家,不会只杀一个,吴忠,你可要考虑清楚啊!” “啊!啊!啊!” 吴忠突然大吼三声,仰天长啸,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我妻离子散?为什么不让我死在辽东。” 看着大声吼叫的吴忠,叶思文和吴三桂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吴忠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了,说出实情,只是时间问题。 突然,吴忠向叶思文磕头,问道:“侯爷,只要小人说实话,你就能放了小人的妻儿老母吗?” “当然!”叶思文不置可否的说。 吴忠一狠心,点了点头,道:“好,小人这就把小人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们。” 当下,吴忠缓缓的说出了他被胁迫的来龙去脉,半年前的一个晚上,下值回家的吴忠现自己的妻子被人打昏在床上,他的宝贝儿子也不见了。 吴忠把妻子就醒一问,他的妻子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记得有一群黑衣人闯进了家里,先把她打昏,然后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吴忠的老母亲更是不顶事,瞎聋老太太一个,根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儿子丢了,吴忠急得嘴角冒泡,刚想要去报官,一个小乞丐却给他送一封信,写信的人告诉吴忠,吴忠的儿子就在他的手上,他让吴忠不要乱来,不许报官,晚上子时的时候去城外的乱葬岗见他。 吴忠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了城外的乱葬岗,果然,他见到了他的儿子,控制他儿子的是一群黑衣人,黑衣人告诉他,想要要回他的儿子,就要帮他们做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他们搞几十支虎式步枪。 几十支虎式步枪,吴忠可搞不回来,他求爹爹告奶奶,黑衣人最后把数量减少到十二支,吴忠这才冒险从军械库偷了十二支虎式步枪,没想到吴三桂很相信他,竟然没有责怪他,更没有怀疑他。 吴三桂听了吴忠的话,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吴忠,气急败坏的说:“你这个杀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老子?现在惹出这么大的祸事,你能承担得了吗?” “少将军,是小人不对,小人一定会以死谢罪。”吴忠也是一脸的沮丧。 “好了,长伯,你就不要责怪吴忠了,关心则乱,他也是被逼的,要怪就怪敌人太狡猾了。” 叶思文向吴忠问道:“他们吩咐的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吴忠摇了摇头,道:“第二件事情还没有告诉小人,他们说,等时机成熟了,自然就会吩咐小人去做。” “那你儿子怎么办?”吴三桂不解的问。 吴忠答道:“他们同意小人半个月去看一次儿子,还同意小人老婆去照顾孩子。” “你们每次在什么地方见面,每次都在乱葬岗吗?”叶思文皱着眉头问道。 “不是!”吴忠摇了摇头,道:“每次见面的地方都不一样,都是他们事先通知我,每次见面的时间不会过半个时辰。” 叶思文眉头紧锁,道:“吴忠,本侯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侯爷,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吴忠苦着脸说道,“小人真的是被逼的,又不是他们的核心成员,也没有听他们谈过话,小人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 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算了……“ “不过!” 吴忠突然想起来什么,道:“侯爷,小人听他们的官话口音,好像是从西北来的。” “西北!” 叶思文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看来杨云分析得没有错,这股刺客就是从西北来的,很有可能是当地的官员,甚至有可能是一口吞下五百万两赈灾银子的福王,因为只有他们才明白大明官场的事情,只有他们在北京才有势力,只有他们才会用处这种卑鄙的伎俩。 “好!吴忠,你提供的这个情报很到,本侯就免了你妻子和父母的死罪。” 叶思文狡黠的说道:“不过你的死罪,我可不能免。” “吴忠自知死罪……” “吴忠啊!你想不想活下去?” 吴忠还没有说完,叶思文笑眯眯的说道:“吴忠啊!你若是想活下去的话,你就把今天的事情忘掉,你今后还是军械库的库吏,但是有一点,以后那群混蛋再吩咐你做事,你必须要把他们要做的事情告诉本侯,知道吗?” 叶思文够奸诈,这是在培养双面间谍呢! “可是,可是我的儿子怎么办?”吴忠还有些害怕的问,因为那群人警告过他,若是他死了,他的儿子就能活吗,若是他敢出卖黑衣人,那么他的儿子将会和他一起下地狱。 不就一个孩子吗?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吴忠,你要相信本侯,只要你替本侯好好做事,本侯保证还你一个大胖小子。” “好!小人听侯爷的。”吴忠下定决心,横竖都是死了,跟着侯爷干还有一点希望。 第十六章、遭遇流贼 叶思文把卫**上下收拾停当之后,便准备西进了,至于卫**,还会在大营里由虎威骑兵训练一个月,然后才会开拔前往西北。< { < 叶思文此次西进,忠心耿耿的李大憨再次担任他的护卫工作,护卫力量分别是虎牙大队和龙牙大队,一共三百人,其中虎牙大队就在京城,一起上路就是了,至于龙牙大队,现在已经在河南境内了。 叶思文第一站,将会去河南开封,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叶思文将在开封设立第一个补给点,负责运送补给的仍然是远洋商号,远洋商号现在相当于一个承包商,承包了朝廷的补给运输任务,这也是远洋商号作为“大明爱国商号”应该得到的好处。 为了防止被暗杀,叶思文依旧采取先前的方式,自己带着虎牙大队便装出行,而大部队则跟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 叶思文一行人扮成普通客商摸样,出京之后直奔河北保定,然后取道石家庄,直接南下开封。 五天之后,叶思文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叶思文指着其中以条路,向李大憨问道:“二愣子,走这条路,我们是不是马上到清苑县了?” 李大憨点点头,道:“侯老爷,还有五里路就到清苑县了。” “这条路是不是通往高阳县?”叶思文指着另外一条路问道。 李大憨翻出地图,看了看,道:“对!” 叶思文一挥手,道:“走,我们去高阳县!” “为什么?”李大憨不解的问,“侯老爷,我们不去清苑县了?走清苑县才是最近的路线啊!” “不去了。”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我要去高阳县拜会一个老大人!” “二愣子!” 叶思文吩咐道:“你去打听一下,看看孙承宗孙阁老住在什么地方?” “好了,侯老爷,你等一会!”李大憨应了一声,打马向远处的民房奔去。 不多时,李大憨便骑马回来,他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侯老爷,孙阁老就住在离这里五十里地的孙家庄,嘿!孙阁老可是这里的名人啊!两个老婆婆都知道他。” “二愣子,你也太孤陋寡闻了吧!”叶思文哂道,“孙阁老岂是在高阳周边有名,就是在整个大明,也是大名鼎鼎啊!” 李大憨挠了挠脑袋,道:“侯老爷就是见多识广啊,哪里是我们这些当下人能比的。“ “好了,别贫了!” 叶思文笑着说:“让兄弟们向孙家庄出。” 叶思文一声令下,将近两百人的队伍立刻调转马头,向南方奔去,大热天的,在干燥的路上扬起一阵阵灰尘。 “二愣子,打听清楚了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夕阳西下的时候,叶思文一行人终于来到孙家庄的外面,但是让他们吃惊的是,孙家庄居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从服色上看,围住孙家庄的人应该是当地的流贼,不过他们并没有攻打孙家庄,有可能在在等天黑。、 流贼的人数众多,足足有五、六千人,叶思文麾下两百人不到,自然不敢贸然进攻,即使对方只是流贼。 可是总不能见死不救不是,叶思文当即下令,让李大憨带人去打探消息,这可是李大憨的拿手好戏。 “嘿嘿嘿……” 听了叶思文的问题,李大憨笑了起来,道:“侯爷,今天我算是听见稀奇事了,知道围住孙家庄的人是什么人吗?”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二愣子,别卖关子,谁不知道这些人是流贼啊!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会他们进攻了,可就晚了。” “嘿!侯爷,不要急嘛!这些流贼不会轻易进攻的。” 李大憨笑着说:“侯爷,这些流贼的头头叫李良栋,是野王山上的土匪头头,自称是唐朝李氏的后人,由于朝廷无道,所以近日决定高举义旗,汇合天下群雄,讨伐无道昏君,由于身边没有有学问的人,所以他特地来请被无道昏君埋没了的人才孙阁老出山帮助他,共图大事,他答应孙阁老,只要孙阁老出山,他就封孙阁老为宰相,啧啧啧,自从胡惟庸那厮被太祖诛杀之后,大明可几百年没有出过宰相了。” 叶思文眉头拧了起来,问道:“二愣子,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刚才抓了一个舌头,拷问出来的。”李大憨很随意的答道。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看来这些土匪也开始转变策略了!唉,二愣子,你知不知道孙阁老是怎么回答他的?” “不知道!”李大憨很坦白的说,“不过孙阁老肯定没有同意,要不他们也不会把孙家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这事啊!你得去问孙阁老。” 叶思文点点头,道:“对,我们就是要去问孙阁老。” 一听叶思文有打仗的意思,李大憨立刻擦拳磨掌的说道:“侯爷,头阵我来打吧!我保证给你打得漂漂亮亮的。” “屁的头阵二阵!” 叶思文嗤之以鼻,道:“二愣子,你失心疯了吧!我们两百人都不到,分什么头阵二阵,大家一起上,成就成,不成拉倒。” 李大憨瞪大眼睛说道:“怎么?侯爷,你要亲自上阵?不行不行,你就在这里坐镇指挥,那些个流贼就留给我吧!” “废话,你他妈还真把老子当成废物啦!他妈的你的功夫还是老子教的呢!现在居然敢瞧不起老子。” 叶思文举起马鞭,作势欲打,道:“二愣子,快去通知弟兄们,准备战斗,天一黑,我们就上。” 李大憨连忙躲开叶思文的鞭子,道:“好叻!” 叶思文一声令下,虎牙大队的士兵们立刻把随队伍携带的货物搬了下来,货物一箱接一箱的打开,里面露出一支支制作精良的虎式步枪和虎式马枪、包着刀鞘的虎式马刀,还有几箱香瓜状的手雷。 原本装扮成客商的虎牙大队很快就装备完毕,每人背上背着一支虎式步枪,腰间别着两支左轮手枪,战马的武器套上,一边是虎式步枪,一边是虎式马刀,这样的装备,这样的战斗力,就是流贼在多一点,他们都不怕。 虎牙大队是全功能型队伍,在城市巷战他们是特种兵,阵地战他们是步兵,如果有战马,在野地浪战的时候,他们就是骑兵。 叶思文又用望远镜望了望远处被围的孙家庄,孙家庄四面八方开始冒起炊烟,看来流贼正在埋锅造饭,此时正是攻击的大好时机啊! 继而,叶思文又看了看孙家庄周围的地形,一套战术迅在他的脑袋中形成。 叶思文找来李大憨,指着孙家庄东面的一座光秃秃的小山丘,道:“二愣子,你等会带一个中队的士兵去当诱饵,把敌人往那一座小山丘上引,我会在小山丘的另一边设伏等你。” 李大憨拍着胸口,道:“保证完成任务,这事我拿手啊!” 叶思文点点头,立刻下令开始行动,要乘着流贼吃饭的大好时机,打一场胜仗。 此时流贼的头头李良栋正在和他的狗头军师同商大计,两人一边吃肉喝酒,一边憧憬着美好的前景,若是能请动孙阁老出山,他们的事业就算成功一半了。 李良栋以前是村中的小混混,整天游手好闲,狗头军师是他的小,两人从小到大,可没有少祸害乡里。 前两年,两人在路上截了一辆马车,并且祸害了马车里一个姑娘,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姑娘居然是高阳县令的女儿,这下篓子捅大了,两人呆不住了,干脆带着一帮混混兄弟上了野王山,高举“替天行道”的大旗,当起了土匪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 李良栋和狗头军师当土匪的时候,正值北方大旱,朝廷又连年加派捐饷,很多人不堪重负,纷纷上山为盗,李良栋的势力极具展。 现如今,天下流贼四起,国家动荡不堪,嗅觉敏锐的李良栋现,自己的时机到了,于是他和他的狗头军师商议了一番,准备大干一场。 李良栋可是一个有脑子的人,他们不像别的流贼,他们第一个目的,就是拉一个大人物来扛旗,那样会吸引更多的人才投入其麾下,高阳地界,孙承宗毫无疑问是最大的人物,于是两人一合计,就把主意打到了孙承宗的头上,带兵把孙家庄为了,准备逼孙承宗就范。 李良栋坚信他如果请到孙承宗帮助他,他就能成功,是,他李良栋以前是一个混混,但是历史上很多开国皇帝都是混混,汉高祖是混混,本朝的开国皇帝洪武大帝也是一个混混,既然这些混混当得了皇帝,他李良栋为什么当不得皇帝。 爱听评书的李良栋分析了一下这些混混能当皇帝的原因,那就是这些混混的背后都有很高深的人在指点,汉高祖有萧何、张良、韩信,洪武大帝有李善长、刘伯温。 李良栋有理由相信,他只要找到自己的谋士,他就能成功。 “砰、砰、砰……” 正当李良栋和他的狗头军师做着当皇帝、当国公的美梦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声音。 正当两人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个小喽啰跑进来,道:“大王,大王,不好了,朝廷的官兵杀到了。” 第十七章、高阳孙承宗 “马来!” 李良栋大喝一声,立刻有机灵的小喽啰为他牵来战马,李良栋虽然气势很足,不过他的战马的确不尽人意,一匹又矮又小,不知品种的杂毛马而已,若是被叶思文麾下的骑兵看见了,一定会哈哈大笑的。(? 其实这也不怪李良栋,中原地区缺马,连大明朝的正规军都没有多少马,更何况李良栋这种山贼土匪呢?就这匹不尽人意的马,还是他在一个老农家里抢来的呢! 李良栋骑上战马,带上麾下的亲信,纵马奔出了营帐。 李良栋来到外面,只见三十几个骑士正在营帐外面纵马狂奔,手中拿着要老命的火铳,一边奔驰,一边向自己的队伍放上一响,这些人的枪法甚好,枪声响起,必定有一个土匪倒下,枪法之准,让在场的土匪寒心。 不过李良栋现在没多少心情管部下的死活,他看见李大憨等人胯下的战马,嘴里的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虽然李良栋这个土条并不知道李大憨他们胯下战马的品种,但是这并不能阻止李良栋对好马的无限向往。 李良栋看看自己胯下的战马,心中无比yy的想:“若是老子有那样一匹马,老子离成功又进了一步啊!” 看清敌人的数量,李良栋的自信心暴涨,不就三、四十个人吗?自己麾下可有六、七千儿郎,他们就是再厉害,又能翻起多大的浪花。 李良栋想到这里,抽出大刀,大吼道:“兄弟们,杀敌立功的时候来了,大家跟我冲啊!把这群不知死活的官兵杀了,抢了他们的火铳和战马!” 为了抢到好马,李良栋准备亲自上阵,这种做法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为了好马,值了! 李良栋一声令下,马鞭重重的在马屁股上抽了一下,胯下的战马立刻奔跑起来,李良栋的心腹手下见老大都上了,自然也跟着一窝蜂跑了出去,剩下的小喽啰见主力跑出去了,自然也跟着跑了出去。 流贼打仗,不讲什么阵法,通常都是一窝蜂冲上去,胜了就继续打,败了就一溃千里。 负责诱敌的李大憨突然指着李良栋,大声的笑道:“哈哈哈……兄弟们,你们看那小子的马,哈哈哈……笑死老子了,他这是骑的骡子吧!” “哈哈哈……” 跟随李大憨一起诱敌的士兵纷纷大笑起来。 看着流贼源源不断的从营地里冲出来,李大憨知道自己诱敌成功了,他立刻调转马头,大声的吼道:“成了,成了,快走,记住,保持度,不要让他们跟丢了!” “诺!” 李大憨麾下的士兵应了一声,调转马头,紧紧的跟在李大憨的身后。 看见李大憨等人夹着尾巴跑了,李良栋立刻得意起来,看来自己的旗号还是很有用嘛!敌人一看见,就灰溜溜的跑了。 李良栋的麾下纷纷夸赞道:“李天王的名号果然不同凡响!敌人一见,闻风丧胆呐!” 李良栋的手下也都是善于拍马溜须的人呐! 李良栋豪气万丈,大手一挥,喝道:“好了,不要光顾着拍马屁,大家跟老子一起去把敌人消灭干净,把他们的马匹抢回来是正经,下令,只要能抢到第一匹马,我就升他当大头领!” 众喽啰听了李良栋的话,都兴奋起来,野王山土匪一共六千人,六个大头领,可是有个头领的位置一直空着,现在只需要手脚快一点,抢一匹回来,就可以当上大头领,吃香喝辣。 有了这种信念,李良栋麾下的小喽啰顿时气势如虹,迈开步子,向李大憨等人离开的方向追去,山贼土匪的奔跑度在此时挥到淋漓尽致,这个度,甚至比逃跑的度还要快上几分。 看着麾下用命,李良栋略微有些得意,他鼓动士气的手段那可不是盖的。 正当李大憨不紧不慢跑着的时候,一个小队长打马来到他的身边,用马鞭指了指后面,道:“将军,你看后面的那些流贼,怎么越跑越快啊!” 李大憨扭头一看,果然,流贼们在唯一一个骑士的带领下,不要命的向自己追来,那样子,要多狂热有多狂热,要多勇敢有多勇敢。 李大憨一挥马鞭,道:“大家不要管他们,加快度!他们跑得越快,死得越快。”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来到了叶思文设伏的小山丘下面,李大憨等人二话不说,立刻纵马上山,可能有些坡度的原因,他们的度越来越慢。 看见李大憨等人骑马上山,流贼们立刻兴奋起来,在山上,马儿可不是他们这群职业山贼的对手,尽管这里只是一个光秃秃的小山。 当李大憨等人到达半山腰的时候,李良栋麾下的流贼也已经到达了山脚,李良栋一挥大刀,吼道:“杀啊!杀上山去!” “杀啊!杀上山去!”流贼们纷纷应和。 “砰、砰、砰……” 正当流贼兴奋不已的时候,山顶上突然出现一排骑士,他们举着火铳,不断的拉动枪栓,一颗颗灼热的子弹薄喷而出,把山脚下的流贼打得人仰马翻,稍稍迟滞了一下流贼上山的脚步,李大憨等人趁着这个时间,迅的上了山,调转马头,加入了射击的大军。 看着山顶上的骑兵,李良栋大惊,吼道:“狗日的,还有埋伏!撤退,撤退……” 李良栋下令撤退的时候,流贼早就被虎式步枪打得抬不起头了,一个接一个的流贼倒下,虎式步枪的威力很大,一颗子弹,无论打在身体的什么地方,都足以致命。 看着不断倒下的同伴,侥幸逃生的流贼心惊胆战,此时李良栋下令撤退,他们纷纷开始往后面跑,流贼的素质太差,起初的时候,流贼还能保持一点阵型和纪律,到了后面,直接就是溃退了。 山顶上,叶思文抽出雪亮的虎式马刀,大吼道:“兄弟们,杀敌立功的时刻到了,大家跟我冲!” 叶思文吼完,策动战马,率先杀向了正在溃退的流贼,叶思文一动,一百多名虎牙大队士兵纷纷动起来,他们高举马刀,紧紧的跟在叶思文的身后,向溃退的流贼杀去。 叶思文没有下令一边冲锋一边开枪,因为对方只是毫无组织纪律的流贼,用枪打的话,太浪费资源了,对付他们,手中的马刀足矣! 看见对方开始冲锋,李良栋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早知道就不应该下令撤退,现在倒好,一不可收拾了,人的双腿怎能跑过马的四条腿? “回防,回防,手上有长枪的人全部给我回头御敌,不想死的就跟老子回防,他娘的……” 虽然李良栋知道现在改变战术已经晚了,但是他还是做了努力,因为他知道,若是现在不阻挡一下,很有可能被对方一举击溃。 在李良栋和他心腹手下的努力下,终于聚集了一支五百来人的长枪队,在叶思文的队伍即将冲入流贼队伍的时候,长枪队终于排好了阵型,阵型虽然有些松散,但是好歹是一个防御骑兵的长枪队。 虽然组成了长枪阵防御,但是这些长枪兵心里都很恐惧,两股战战,随时准备跑路。 在平原地区,骑兵乃是步兵的克星,即使数量十分不对等,骑兵仍然对步兵有着天然的优势,更何况一方是训练有素的骑兵,一方是懒散慵懒的步兵,当年南宋朝廷训练的重型长枪兵都挡不住精锐的蒙古精骑,更何况是流贼的普通长枪队? 李良栋想用简单的长枪阵迟滞叶思文等人的进攻,简直就是打错了算盘,而且是大错特错。 况且,叶思文率领的骑兵还是一支火器化到极致的骑兵,在距离长枪队还有十来步的地方,叶思文掏出一颗手雷,拉开拉环,扔进了流贼的长枪队里面,其余的士兵如法炮制,每人赏了流贼一颗手雷。 “轰、轰、轰……” 一百多颗手雷在长枪阵里轰然爆炸,把长枪兵们炸得人仰马翻,本来军心不稳的长枪队立刻崩塌丢了手中的武器,不要命的向后溃退。 叶思文举起刀,吼道:“两人一排,一人负责左边,一人负责右边,鱼贯冲入流贼的队伍!” 叶思文说完,和李大憨排成一排,一手控马,一手握着马刀,马刀的高度和膝盖齐平,这个位置,正好与步兵的脖子高度差不多。 叶思文和李大憨率先冲入了流贼的队伍,他们一冲进流贼的队伍,刀上立刻沾满了鲜血,剩余的虎牙大队士兵也按照平时的训练,两人一组,紧紧的跟在叶思文和李大憨的后面。 叶思文率领的骑兵如同一把利剑插入流贼的队伍,无数的流贼死在了他们的刀下,他们的刀一直保持在一个位置,不用挥动,不用变化,依靠马的冲击力和马刀的锋利,他们就能轻易的把流贼的脑袋劈下来。 虎牙大队骑兵如同一只巨龙,在叶思文和李大憨的带领下,在流贼的队伍里翻滚腾挪,肆意昂扬,把流贼杀得人仰马翻。 原本还在往孙家庄营地溃退的流贼在虎牙大队的犀利打击下,彻底溃退了,他们四散逃开,根本没有章法,他只知道逃跑,根本不敢战斗。 “高阳孙承宗在此,尔等流贼,前来受死!” 正当叶思文等人把流贼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孙家庄的大门突然打开,一个须皆白的老者骑着一匹白色的骏马,手持一把宝剑,冲入了流贼的队伍,在他的身后,是一群拿着武器的庄丁。 第十八章、拜大佬 孙承宗虽然已经年近古稀,但是一身的功夫依然没有落下,他麾下的庄丁也是训练精良,在他的带领下,几百个庄丁将流贼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面对叶思文和孙承宗的前后夹击,流贼很快就崩溃了,叶思文带着麾下的骑兵,来回纵横驰骋,把流贼杀得四散奔逃。 战斗并不激烈,仅仅持续了半个时辰罢了,此战一共击毙了几百名流贼,流贼的头头李良栋也死在乱军之中,连是谁的功都搞不清楚。 李良栋的狗头军师也被斩杀,这个倒不是一笔糊涂账,由于狗头军师在后方掠阵,所以孙承宗冲出来之后,第一个斩杀的就是他,不得不说,孙承宗的战场把握能力很强。 一支流贼,其灵魂就是他们的头头,现在野王山流贼的两个都头头死了,野王山流贼也就算被打散了。 在战场上,孙承宗和叶思文终于见面了。 孙承宗见到叶思文,立刻恭敬的行礼,,道:“老夫孙承宗,见过侯爷!” “使不得,使不得!” 叶思文连忙拦住向他行礼的孙承宗,道:“老大人,你这不是折杀学生了吗?在老大人面前,学生的爵位就是再高,官就是再大,也不敢在老大人面前装大不是?” 听叶思文自称“学生”,孙承宗满意的点了点头,中国人历来喜欢谦逊的人,像叶思文这种懂得光华内敛,处处谦虚的人,自然很受人欢迎。 孙承宗笑了笑,道:“今日多亏了侯爷相助,老夫才能脱身啊!老夫再次替孙家庄的老百姓谢过侯爷了。” 其实孙承宗也是在说客气,他戎马一生,岂会怕了这几个毛贼,若是就算叶思文不来,今天晚上,他也会把这些不知好歹的流贼赶跑。 “除暴安良,乃是我大明每一个子明的义务和责任,学生身为朝廷的侯爷,打几个流贼,不算什么。”叶思文笑着说道,“老大人,你切莫再把‘侯爷’二字挂在嘴边,直呼学生的名字就是了。” “侯爷毕竟是朝廷大员,直呼其名恐怕不妥,不知侯爷可有表字?”孙承宗倒是想得周到。 叶思文略微有些尴尬,道:“老大人,学生没有表字!” 叶思文这倒是说的实话,他还真没有一个表字,据叶景说,有一个算卦的给叶思文算命的时候,说叶思文的表字将会由大人物来取,若是取早了,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没有表字。” 孙承宗捋了一下他花白的胡子,道:“侯爷,若不嫌弃,老夫赠一表字给侯爷如何?” 难道算命的话就要应验?叶思文有些惊讶的想,他连忙向孙承宗拱拱手,道:“学生多谢老大人赐字。” 孙承宗略微想了一下,道:“就取‘安国’二字如何?” “学生多谢老师赐字!”叶思文向孙承宗恭敬的行礼,从孙承宗的赐字来看,他对叶思文的期望还是很高啊。 叶思文称自己为老师,孙承宗略微有些不解,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赐字于他,自然就把他收归门下,自从把袁崇焕收归门下之后,孙承宗可就从来没有收过学生,没想到今日竟然把位高权重的虎威侯给收归门下了。 “安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孙承宗有些不解的问,按说叶思文应该在山东主持新政才是啊!怎么会出现在河北高阳地界? 叶思文道:“学生奉命去西北剿匪,走到清苑县的时候,突然想起老师在高阳修养,所以学生特地前来拜会,没想到居然遇见流贼把老师围住,学生当然义不容辞的将这些打扰老师修养的流贼赶跑。” “原来是这样啊!安国有心了。” 听说叶思文是专程来看自己,孙承宗的脸上笑意更浓了,官场上历来人走茶凉,自从孙承宗卸任之后,还没有人主动来看他呢!虽然孙承宗嘴上不说,但是内心深处还是不免有些失落的,现在和他只有数面之缘的叶思文居然主动前来看他,着实让孙承宗有些感动。 心情大好的孙承宗拉住叶思文的手,道:“走,安国,我们进庄,老夫这就命人整治酒菜,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叶思文大喜,道:“如此甚好!” 当下,孙承宗命令麾下的将士整治酒菜,为歼灭流贼庆功,顺带给刚刚来到这里的叶思文及其麾下的将士接风洗尘。 叶思文及其麾下将士倒也不客气,一起和孙承宗进庄,叶思文跟着孙承宗进了屋里,而虎牙大队的士兵则和孙家庄的庄丁一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好不快乐。 孙家的客厅里,孙承宗和他的儿子孙铭坐在主人的位置,叶思文、李大憨二人坐在客人的位置,菜还没有整治好,四人便坐在一起聊一些闲话,当然,主要是叶思文和孙承宗聊,至于李大憨和孙铭二人,完全答不上话。 孙承宗道:“安国,老夫听犬子孙铨说,你在山东实施的新政,非常的成功啊!不错,不错,山东的模式,完全可以扩大到全国,到时候,大明中兴有望啊!” 孙承宗的儿子孙铨以前是山东一个县的县令,后来新政开始之后,叶思文便把孙铨调到了山东巡抚衙门做事,一来孙铨有些真本事,二来也为了拉拢孙承宗这个大佬,孙铨和孙承宗经常通信讨论新政,给叶思文提出了不少好的措施。 “老师,你还不知道吧!”叶思文笑着说,“陛下已经任命学生为五省新政督师,陛下决定把山东新政的模式先扩大到五个省,待时机成熟之后,便会将新政推广到全国。” “好啊!好啊!” 孙承宗点点头,道:“陛下虽然年轻,却也懂得循序渐进之道啊!古来新政变法,无不是因为不懂循序渐进而失败的,须知,新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新政,往往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才能深入人心,当年商鞅变法,秦国足足经历了六世,这才一扫**,问鼎天下,而宋朝的熙宁变法,便是因为太过于心急而失败的,所以你们现在的做法,很好啊!” 叶思文道:“老师高见,陛下和学生,也是这样想的。” 当下,叶思文和孙承宗两人又讨论了一些山东新政中的得失,孙承宗为叶思文提供了不少好的建议,这让叶思文对孙承宗的政治智慧又敬佩了不少。 “安国,现在朝廷对辽东的态度如何?” 聊了一会儿,孙承宗终于把话题聊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辽东。 叶思文道:“崇祯二年冬天,后金、蒙古联军溃于蓟州城下,乘此机会,朝廷在崇祯三年的,和后金议和,双方签订了一纸合约,双方这些年互通有无,倒还相处和平。” 孙承宗皱了皱眉头,道:“建州奴野心勃勃,一纸合约怕是困不住他们吧!老夫担心啊!建州奴早晚都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啊!” “学生自然知道!”叶思文点点头,道:“本来学生从南洋回来之后,就准备上书陛下,向鞑子开战,奈何西北被一群贪官污吏闹得不成样子,学生这才放下辽东的事情,前往西北平叛。” 孙承宗道:“对,攘外必先安内!内部不稳,若是贸然和外敌开战,难免会被人从背后袭击,到最后还是一场空。” 叶思文豪情万丈,道:“鞑子就在辽东,又不会跑,老师且等着,待学生把西北平定了,立刻提兵去辽东和鞑子死磕,鞑子不灭,誓不归家。” 孙承宗被叶思文的豪情感染,大声的说道:“安国有此志向,理应浮三大白!” “菜来啰!” 正当叶思文和孙承宗聊得高兴的时候,酒菜终于整治好,如流水般的端上桌子,全都是硬菜,整鸡、整鸭、肘子、酱肉…… 孙承宗让儿子孙铭给叶思文和李大憨斟上香气四溢的烈酒,道:“来,安国,李将军,我们都算是武将,就不整文官那一套客气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我们边吃边聊。” 叶思文举起酒碗,道:“老师,干杯!” 叶思文和李大憨长途跋涉,又打了一场恶仗,早就饿了,此时看见大肉,兴奋得不行,也就不顾礼仪了,正如孙承宗所说,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酒至半酣,孙承宗向叶思文问道:“安国,老夫且问你,你若是平定辽东,第一步要怎么走?” “老师且看!” 叶思文用手指在酱肉的汁水里沾了一下,在桌子上画了一张辽东形势图,他指着伸出海里的朝鲜半岛,道:“若是陛下让学生平定辽东,学生第一个要打的就是朝鲜!崇祯元年,鞑子的贝勒爷阿敏攻下了朝鲜,自此,朝鲜不但不能替我大明牵制鞑子,还给鞑子提供了很多战略物资,着实让人恼火。” “好!” 孙承宗大声叫好,道:“占领朝鲜,就像在鞑子的背后插了一把匕,让其如芒在背,片刻不得安宁,当年元素见朝鲜沦陷而不救,实在是失策啊!” “嘿嘿嘿……” 叶思文冷笑道:“让朝鲜沦陷到鞑子的手里,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第十九章、商业战争 叶思文的话让孙承宗有些不解,朝鲜在鞑子的手上掌握着,怎么就是一件好事了。 “安国,你的意思是?”孙承宗有些迷惑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老师,朝鲜以前虽说是我大明的藩属,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朝鲜以前在虽然多次在鞑子的后方牵制鞑子,但是终于不是自家的事情,不会动用全力,再说了,朝鲜兵力孱弱,在鞑子后方起到的作用,实在是不大啊!” “安国的意思,是要在朝鲜驻兵?”孙承宗有些惊讶的问,他不由的感慨叶思文的心思开阔,这个年轻人,不简单呐! 叶思文点点头,道:“正是,朝鲜未沦陷鞑子之手的时候,我大明想要在其国土上长期驻兵牵制鞑子,有诸多不便,毕竟朝鲜是大明的藩属嘛!可是现在就不同了,朝鲜反叛大明投入鞑子阵营,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大明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攻下朝鲜,并且在朝鲜驻一支强兵,届时,学生便可学习当年江东镇的做法,时不时的去鞑子的地盘打个猎,抢个劫,他鞑子以前不是最喜欢这样干吗?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哈哈哈……” 孙承宗爽朗的大笑起来,道:“好,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鞑子时不时抢劫我大明子民,扰得我大明百姓不得安宁!是该让他们也尝尝被抢劫的滋味。” 叶思文看着哈哈大笑的孙承宗,暗道:“听说抢劫还这样高兴,都他妈是狠人啊!” “安国,驻兵朝鲜之后,你第二步又要怎么走?”孙承宗紧接着问道,看来他把这次宴会当成面试了,他是考官,叶思文是学生。 叶思文指了指用酱汁画出来的辽东形势图,道:“第二步,安抚蒙古!断建州奴的左膀右臂!蒙古历来就是我大明的敌人,现在又和建州奴勾搭在一起,迟早都是祸患,若是不尽早把他们剪除了,日后必定成为建州奴的得力助手。” “安国说得有理!” 孙承宗捋了捋他花白的胡子,问道:“安国要如何安抚蒙古?” 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道:“两个字,利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蒙古跟在建州奴的后面,为的就是跟在建州奴的后面吃一碗残汤剩羹,现在,学生不给蒙古吃残汤剩羹,学生给他吃肉,学生给他喝酒,学生不信他不动心。” “可是。”孙承宗有些担心的说,“蒙古和建州奴交好,若是他把从大明得到的物资倒卖给建州奴,又该如何处理?” “这一点,学生不怕!” 叶思文诡异的笑了笑,道:“学生规定,大明和蒙古交易的东西,只有一样。” “什么?”孙承宗不解的问。 “羊毛!” “羊毛?” 叶思文得意的笑了起来,道:“对,就是羊毛,老师,你还不知道吧!学生去年下南洋,在西洋人手中学会了一门技术,把羊毛纺成线的技术,远洋铁厂的技术人员根据这种技术,造了一种可以将羊毛纺成线的机器,这种线被命名为毛线,毛线可以用来做衣服,做出来的衣服,暖和着呢!这羊毛做的衣服,在西牛贺洲叫羊毛衫,很受当地的贵族喜爱啊!所以我们的销路是不用愁的,等以后成规模生产了,学生给老师送几件来,保证老师穿着舒服,” “那感情好!” 孙承宗笑着问道:“安国,这收购羊毛,和限制蒙古暗通后金又有什么关系?” 孙承宗政治军事是一把手,可是要谈起经济,就有些不懂了。 “这样说,老师,假如,学生说是假如” 叶思文打了一个比方,道:“老师,假如您是一名牧民,学生用一头羊的价格,收购一一只羊的羊毛,你会怎样做?” 孙承宗笑道:“自然是乐意之至!” 叶思文继而问道:“假如我用一头牛的价格收购一只羊的羊毛呢?你会不会把养牛的空间用来养羊?” “当然。”孙承宗点头道,“养牛的占用空间大,赚取的利润少于羊,养羊当然更划算。” 叶思文再问道:“老师,学生再问你,若是学生用一匹马的价格收购一只羊的羊毛,你会不会把养马的空间也挤出来养羊?” 叶思文问道此处,孙承宗已经有些警惕了,但是他还是点了点头,道:“这是当然,自古以来,大家都是什么赚钱做什么,蒙古鞑子恐怕也不能例外吧!”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蒙古鞑子的主要食物是牛羊的肉,还有牛羊马的奶,现在他们不养牛,不养马,五种主要的食物去了三样,再加上金贵的羊他们不会轻易屠杀,他们的食物便只剩下一样——羊奶,要知道,奶水可是吃不饱的,老师,你想想,到时候,蒙古的粮食来源会从什么地方来?” “当然是大明!”孙承宗不置可否的说。 “对啦!” 叶思文兴奋的拍了拍桌子,道:“到时候,蒙古的食物来源只能靠大明,大明控制了他们的食物,还怕控制不了他们吗?只要大明每年统计一下蒙古人的数量,再有节制的向其输入粮食,每年输入的粮食,只够蒙古人自己吃,他从哪里找战略物资卖给建州奴?” “好啊!好啊!” 孙承宗听了叶思文宏大的计划,连连叫好,道:“安国啊!你这一招,不仅把蒙古人的食物搞没了,还把他们战马的数量也减少了,没有了战马的蒙古人,也就是一群没有了牙齿的老虎,他们再也不能威胁大明的安全。” “老师,学生的计划可不仅仅是这样!” 叶思文阴狠的说道:“老师,你想想,等蒙古人都开始大规模养羊的时候,他们的食物和经济都要依靠大明,那时候,他们就是大明砧板上的肉,想怎么拿捏都行?” “这做生意的事情,老夫还真是不懂。”孙承宗摇了摇脑袋,“安国,你给老夫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叶思文笑着说,“待蒙古人的养羊业完全展起来之后,我们大明就不断降低羊毛的收购价格,不断的提高粮食卖出的价格,蒙古人没有吃了,必须用羊毛换取大明的粮食,到时候,就是羊毛的价格再低,他们也得卖,就是粮食的价格再高,他们也得买,现在让蒙古人先高兴几年,不出十年,学生保证蒙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哭!嘿嘿嘿……” 叶思文说得高兴,继续说道:“就算蒙古人幡然悔悟,想要重新养牛养马来充实食物,但是牛马又岂是那么容易养大的,等他们养大了,我们再提高羊毛的收购价格,如此周而复始,始终把蒙古人玩弄在鼓掌之间。” “安国这一招恶毒啊!” 孙承宗指着叶思文,道:“安国,你的计策不错,到时候,蒙古充其量就是大明的一个附庸,想翻起多大浪花,那是不可能了,安国啊!不靠战争手段就能收服敌人,你乃是千古第一人啊!” “不、不、不!”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我们依旧在打仗,只是手段不同了,以前打仗用人命填,现在用银子填,谁掌握的银子多,谁掌握的资源多,谁就能取得胜利,这种战争叫做商业战争,我大明地大物博,在商业战争中占绝对的优势,只要略施手段,就能使大明周边的国家乖乖的臣服。” 孙承宗大笑,道:“好一个商业战争,老夫常听同僚说安国是‘大明第一奸官’,要我说,安国是‘大明第一奸商’才是。” “没办法!”叶思文笑嘻嘻的说,“学生是商人出身,自然喜欢从商业的角度看待问题。” 孙承宗摇了摇头,道:“安国啊,你那商人的身份,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底下,若是被政敌抓住这件事不放,可就大大不妙了。” “老师,你落伍啦!”叶思文笑着说,“老师,难道你没有现,士农工商的时代已经要完了吗?现在整个世界都要马上就要步入商业时代了,商业时代,凡是以商为重,商业战争,将会成为国与国之间最常见的战争方式,大明要紧紧的抓住商业战争的主动权,才能立于世界的巅峰。” “是啊!” 孙承宗点点头,道:“不可否认,自从大明开始注重商业以来,几年时间,社会经济突飞猛进,短短几年时间,原本处处负债的大明国库竟然充盈起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不得不说,大明的经济展,和商人离不开关系。” 叶思文颔,默默的说:“这就是大明的资本社会!” “唉!安国,你对付蒙古人的方法,能不能用来对付建州奴?”孙承宗话锋一转,又把话题扯回了满清。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不能!” “为什么?”孙承宗不解的问,按说蒙古和满清都是游牧民族,其特点应该是一样的才是啊! 叶思文咬牙切齿的说:“因为建州奴里面有很多汉奸!” 第二十章、只能用战争 “这事和汉奸又有什么关系?”孙承宗不解的问。 “唉!”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汉奸教会了建州奴种地,让建州奴的经济结构生了根本的变化,蒙古人的经济结构很单一,游牧而已,用经济战争就能让他们的经济崩溃;但是建州奴不同,他们既是游牧民族,同时也兼顾农耕,还会渔猎,他们的经济结构相对复杂,想要用经济战争对对付他们,花费的时间、精力,还有金钱都是不计其数的,很有可能,到最后还会得不偿失,说到汉奸,还真是可恶,他们不但教会了建州奴种地,还教会了建州奴做生意,他妈拉个巴子的!” 看着愤怒的叶思文,孙承宗微笑问道:“所以,你下一步的计划是惩治汉奸咯?” “对!学生下一步就要拿那些敢于投降满清鞑子的汉人开刀!”叶思文有些愤恨的说,“满清鞑子,人口不过几百万,能上战场的男人就只有他的八旗兵,但是偏偏有那么些不知死活的汉人,要去给鞑子当奴才,从佟养性开始,到山东的范文程,再到叶昇,这一个个汉奸,为建州奴提供了经济支援,提供了兵力支援,还提供了政策支援,当真是可恶。” “汉奸之害,更甚建州奴千倍啊!” 孙承宗也不由得感慨起来,汉奸真的是一个流毒无穷的东西。 “那你准备用什么方法对付建州奴?”孙承宗继续饶有兴趣的考试。 叶思文斩钉截铁的说:“只有一样,战争,你死我活的战争,只有在军事上击溃建州奴,只有将建州奴赶到长白山当野人,大明才能长治久安,大明才能彻底平定辽东。” “好!这也是老夫想要说的!” 孙承宗一颗沉寂已久的心被叶思文说得激荡昂扬:“对于建州奴,蒙古鞑子,用什么办法都没有用,只能往死里打,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能心服口软,否则,他们永远都认为我们农耕民族好欺负。” “现在我们可不是农耕民族了!”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我们现在是商业民族,学生会让天下都看看,商业民族的厉害!” “安国!老夫还有一事不解!” 孙承宗问道:“建州奴号称骑射无双,野战无双,你想要主动攻击他们,平定辽东,你准备如何和建州奴打仗?难道有用元素那一套先守,后攻的策略?” “不!”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对付建州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太祖爷恢复汉人江山的办法,骑兵对骑兵!远程对远程!野战对野战!” “我们汉人的骑兵,怕是恢复不到太祖爷那时候的战斗力了吧!” 看着豪情万丈的叶思文,孙承宗有些担心的说,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锦宁防线、关宁铁骑就是孙承宗亲手建立起来的,他自然知道大明骑兵的战斗力,一无好马,二无好兵,即使号称大明第一精锐的关宁铁骑,与建州奴的八旗骑兵敌对,恐怕也不能取得很好的战绩吧! 叶思文指着门外的虎牙大队,道:“老师,刚才你也看见了学生麾下骑兵的战斗力,这是用全火器装备的骑兵,他们的战斗力,远远不是建州奴可以比拟的,学生忘了说一点,学生要用全火器将士去对付建州奴。” 孙承宗皱了皱眉头,问道:“安国,你要用全火器化的骑兵对付建州奴的骑兵?” “对!老师,你有什么问题吗?”叶思文看着有些疑惑的孙承宗,开口问道。 “骑兵对骑兵,远程对远程,野战对野战,这个战术倒是没有问题。” 孙承宗先肯定了叶思文的战术思想,继而问道:“可是安国,你有没有想过,建州奴、蒙古鞑子达成默契,历来拒绝卖马给大明,大明内地只产的川马、滇马,其素质和战斗力能不能敌得过建州奴的骑兵,只这一点,就制约了我大明骑兵的展啊!” 孙承宗的话中,有些许惋惜,更多的却是无奈。 “哈哈哈……” 叶思文大笑道:“老师,你有没有仔细观看过我们现在的坐骑是什么马?” 叶思文提起这茬,孙承宗才去注意叶思文等人的战马,只见战马高大健壮,骨骼壮实,全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断的是上等的品种。 孙承宗收回目光,向叶思文问道:“你们的战马是什么品种?老夫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老师可成听说过汗血宝马?”叶思文笑嘻嘻问道。 孙承宗微笑,道:“汗血宝马谁能不知?当年汉武帝为了得到汗血宝马,举全国之力征讨大宛,为的不就是几匹汗血宝马吗?怎么,安国,你麾下骑乘的都是汗血宝马不成?” “汗血宝马如此珍贵,哪能人人一匹?”叶思文笑着说,“我们用的战马,是从西域买回来的,有一部分是汗血宝马,还有一部分是阿拉伯纯种马,其战斗力和耐力,可不是建州奴的三河马、蒙古马能比拟的。” 孙承宗问道:“你们现在购置了多少匹这些马?” 叶思文伸出一根手指头,笑着说:“老师,你猜一猜!若是猜对了,学生就送你一匹汗血宝马如何?” “既然这样,老夫可就不客气啦!”孙承宗笑眯眯的报出了一个数字,“一千匹?” 叶思文摇了摇头。 “一万匹?”孙承宗再次报出一个数字。 叶思文再次摇了摇头。 孙承宗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难道是十万匹?” “对啦!”叶思文一拍桌子,道:“二愣子,你等会记得给孙阁老挑选一匹上等的汗血宝马。” “好叻!”李大憨大声的说,“侯爷放心,我一定给孙阁老选一匹最好的汗血宝马。” 孙承宗现在的心思可没有在汗血宝马的身上,他正惊讶于十万匹好马的数字呢!战马乃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好的战马,但是叶思文不仅把战马买到了,而且还是上好的战马,而且还是十万匹,要知道,若是大明能组织十万火器化的骑兵,那么什么建州奴、蒙古鞑子,都是浮云啊! 孙承宗看着叶思文,道:“安国,你确定你没有在诓老夫?” “唉!老师哪里的话?学生哪敢诓骗于你。” 叶思文一脸的无辜,道:“十万匹马,已经有一万匹在山东的养马场养着了,老师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山东走一趟,还有九万匹,在两年之内也能到达大明的土地。” “你是怎么做到的?”孙承宗不可思议的问道。 叶思文道:“这就是商业的力量,这就是科技的力量,学生带兵平定南洋的时候,远洋铁厂生产的新式武器大放异彩,引得各国艳羡的目光,他们纷纷来找学生,想要得到我大明最先进的武器,不过先进武器可不是那样好得到的,学生自然要让他们拿出一些好东西来交换才是啊!东拼西凑的,居然就凑了十万匹战马,你说这事!” “哈哈哈……” 孙承宗哈哈大笑,道:“安国啊!安国,你真是大明第一奸商啊!” 当下众人哈哈大笑,畅快的吃肉喝酒,孙承宗虽然年迈,但是酒量一点也不弱,就连叶思文和李大憨这两个酒坛子都有些撑不住劲。 喝到畅快处,孙承宗突然把他的儿子孙铭拉出来,向叶思文道:“安国,这是老夫的小儿子孙铭,他的孝心好,遵循父母在不远游的教训,所以他一直在老夫的身边照顾老夫,不过这样把他的前程耽误了,要不这样,安国,若是你看他看得顺眼的话,就把他收归麾下,让他杀敌报国,也好搏一个出身,挣一点功名。” “那感情好啊!”叶思文道,“学生这就手书一封,让孙铭兄弟去山东找元素兄,让他在元素兄的济南讲武堂学习一段时间,待学成归来,学生定带孙铭兄弟上阵杀敌。” “元素开设的济南讲武堂,不错!” 孙承宗向孙铭道:“铭儿,还不快谢过叶侯爷给你这个难得的机会!” “父亲,孩儿哪儿也不去,孩儿要在家中服侍你!”孙铭道,“父亲年纪渐大,家中的几个哥哥又都不在家,若是孩儿再走了,该由谁来照顾你啊!” “男儿自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孙承宗豪迈的说道:“身为男儿,岂能在家中窝囊一辈子?走,我们一同去济南,反正你哥哥也在那里,为父去投奔你哥哥,省得你成天为为父担心。” 叶思文听了孙承宗的话,心中暗喜,若是孙承宗去了孙铨那里,和去山东巡抚衙门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孙承宗盯着孙铭的眼睛,道:“铭儿,为父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去济南讲武堂学习兵法武学?” 看着一脸期盼的孙承宗,孙铭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孩儿愿意!” 身为热血男儿,谁愿意在家乡窝着,终老一生?身为热血男儿,谁不愿意投笔从戎,征战沙场?身为热血男儿,谁不愿意,内惩国贼,外击国敌?身为热血男儿,谁不愿意封侯拜将,裂土分茅? 第二十一章、千年古都 叶思文、孙承宗两人畅谈一夜,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师生,孙承宗最后决定,带着小儿子去山东,挥余热,继续为大明中兴而奋斗。<〈( 孙承宗能去山东,正是叶思文此次来高阳的目的,孙承宗乃是明朝末期公认的战略家,人望又高,有他助阵,五省新政将会开展得更好。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等人辞别孙承宗,再次踏上了西进的道路。 一路狂奔,叶思文一行人倒也没有再遇上什么危险,来到开封的时候,叶思文秘密的接见了河南巡抚元默和河南都指挥使卢象升,指导了一下新政事宜和新军的编练事宜。 在开封呆了两天,叶思文麾下的虎牙大队和早已到达开封的龙牙大队合兵一处,继续向洛阳进。 越往西边,越荒凉,由于大旱,原本应该潺潺流动的小河显出了河床,土地干裂,庄稼枯死,田野里到处都是龟裂,草木不生,整个世界几乎没有了一点绿色,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叶思文一行人路过十几个村子,也就那么一两个村子还有老百姓,其余的老百姓,不是逃了,就是当了流贼,一片末世景象 越往西边,流贼和流民也越来越多,有的白天黑夜都是流贼,有的白天是流民,一到了晚上,就成为了流贼,久而久之,这些流民也彻底变成了流贼。 为了躲避流贼,原本在乡下的大地主、有钱人、读书人,都开始向城里转移,只有住在四方都是高墙的城里,他们才能安心,他们才能找到安全感。 也许这些大地主、有钱人并不是坏人,但是在乡下,道德已经失去了公允,流贼不会管你是好地主还是坏地主,他们只知道你有钱,你有粮食,就应该被抢,就应该被杀,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要吃饭。 在大明西北的荒野之中,“文明”两个字已经完全没有了市场,这里充斥着血腥、暴力、人吃人,老百姓每天在生死线上挣扎,每天都有暴力事件生,而暴力事件的起因,很有可能只是为了一小口吃的。 在西北的荒野之中,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被吃,这里已经没有法规,没有了道德,这里是胜者为王的世界,吃或者被吃,完全取决于个人战斗力的强横。 久而久之,这些强横的人手下便聚集了更多的流贼,他们成为大型的作案团伙,起先抢劫小村小寨,后来展到攻城掠寨,他们如同一群蝗虫,吃光了一个地方,又扑向另一个地方,他们不生产,不劳动,他们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抢劫。 能抢劫到粮食自然最好,若是没有抢到粮食,流贼的头头就会命令麾下的流贼去抓两脚羊来烤着吃,所谓两脚羊,就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一路上,叶思文一行人几乎天天都要遇见几股流贼,小的几百人,多的上千人,若不是叶思文一行人武力强悍,早就被流贼抓去烤着吃了。 叶思文一行人已经有三天没有得到补给了,沿途的村镇基本上成了废墟,沿途的城市看见叶思文一行人,都是不敢开城门的,他们足有三、四百人,面相凶,被城里的认为是流贼。 走到荥阳的时候,城头的士兵甚至向他们放箭,李大憨气的双脚跳,想要下令还击,却被叶思文阻挡了,成立的官兵也不容易,就不要给给他们添堵了。 越往西边,叶思文越担心,这里还是河南境内,就是一番末日景象,真不知道陕西、宁夏、甘肃这些地方糜烂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叶思文相信,河南的情况很快就会好起来,因为河南即将执行新政,希望到时候的工商业能缓解一下大明的就业压力。 “他娘的,怎么太阳这么大啊!热死老子了!这个贼老天,就不能下点雨、吹点风吗?” 李大憨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大声的抱怨道,他一边抱怨,一边拿出腰间的水壶,摇了摇,水壶里已然没有了清水。 “他娘的!” 李大憨把水壶扔掉,向叶思文说道:“侯爷,这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都几天没有得到补给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就该渴死了,他娘的!” 叶思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快了,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洛阳城了。” “呼呼呼……” 突然,天际响起一阵巨大的声音。 在前面探路的士兵大声的吼道:“不好,风来了,风来了,大家快点下马,把嘴和鼻子捂上……” 李大憨听说风来了,裂开嘴笑了笑,道:“他娘的,终于起风了……” “二愣子,你他妈想死啊!” 叶思文把二愣子推下战马,骂道:“二愣子,你找死是不是?风中带沙,你要是不想死就快点把嘴巴我鼻子捂上。” 叶思文一提醒,李大憨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把鼻子和嘴巴捂上。 很快,一阵夹杂着沙尘的热风便呼啸而来,沙尘打在人的身上,脸上,打得人生疼,还好叶思文他们的战马训练有素,不然早就炸窝了。 热风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停下来,叶思文等人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沙土,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得笑了起来,大家满脸都是尘土,再加上额头上流下的汗,整个一群花脸猫。 “呸、呸、呸……” 李大憨吐了几口根本不存在的沙土,骂道:“这个贼老天,让他吹点风,居然给老子吹沙子来,吹沙子也就罢了,还他妈是热风。” “二愣子,你给老子闭嘴!”叶思文笑骂道,“都怪你这张乌鸦嘴,老天爷本来是不准备吹风的,被你骂了,就给你吹了,结果带来许多沙子,能怪谁去?还不是怪你这张乌鸦嘴。你这人还真是不好侍候,不吹风你要骂,吹风你也要骂,等会把老天惹生气了,一股旋风把你吹到东海去,你一下就凉快了。” “哈哈哈……” 大伙儿听了叶思文的骂声,都大声的笑了起来,李大憨有些尴尬的瞪着麾下的儿郎,让他们不许笑,可是手下的儿郎根本不管他,继续笑话他。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笑了!”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我们可得快点赶路,争取天黑之前到达洛阳城,这野外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没有粮食,没有水就不说了,还时不时的窜出来一群流贼,真是防不胜防,再在野外呆上几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哈哈哈……” 叶思文的话又引起麾下的儿郎一阵哄笑,大家众口一词,道:“侯爷放心,就算有流贼,我等也不怕,不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我们就不是山东好汉!” 叶思文看着哄笑的士兵,心中稍稍有些安慰,能在如此境地还能保持笑声,保持昂扬的斗志,保持乐观的心态,能训练出这样的队伍,带领这样的队伍,是他叶思文的荣耀。 “好,大家上马,走!” 叶思文大喝一声,翻身上马,率先打马向洛阳方向奔驰。 众将士见叶思文离去,纷纷上马,跟在叶思文的身后,向洛阳城进。 一行人赶了三个时辰,终于看见了洛阳城高大的城墙,到达洛阳城,终于现了一些生气,城内城外也终于有了一些人气,洛阳城城墙高大,又有重兵驻守,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流贼打过洛阳城的主意,所以洛阳城出现了相对的繁华。 叶思文勒住战马,看了看高大巍峨的洛阳城,心中感慨,这就是千年古都洛阳啊!这就是有着几千年建城历史的洛阳,这就是中华文明的源地,可是到了现在,因为大旱,洛阳城也不可避免的失去了生机,洛阳如同一位失血的老人,正在慢慢的走向灭亡。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就要进入洛阳城了,大家分散行动吧!我们在洛阳城里的河洛客栈汇合。” “诺!” 叶思文麾下的儿郎应了一声,立刻分成三十人一个小队,扮成客商模样,从不同的城门分散进城。 叶思文身边只留下了李大憨以及一个中队的虎牙大队士兵。 叶思文等人来到城门口,李大憨给守城的士兵孝敬了十几两茶钱,这才顺利进城,现在想要进城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乡下的有钱人都往城里跑了,若是不给守城官兵一点孝敬,那可是万万不成,没有钱,那你就只能在城外呆着了,指不定哪天流贼就杀到城下,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自从流贼大规模爆之后,守城官兵倒是在这上面赚取了不少的外快。 给了好处费,李大憨有些愤恨的想:“狗日的,敢跟老子讨要好处费,等老子有空了,不好好收拾你一番,老子就不姓李。” 叶思文带着李大憨等人,信步走在洛阳城的开元街上,体察洛阳的风土人情。 逛了一阵,叶思文现,洛阳城最便宜的是古董、家具等不动产,到处都有甩卖,甩卖的不仅有东西,还有人,路边时不时出现一个挂着“卖身为奴”牌子的人,男女都有。 最贵的则是粮食、油、盐、酱、醋、茶等生活用品,还有住房。 真是应了那句话,盛世的古董,乱世的粮食。 “大家快来啊!福王大善心,贱卖粮食了,快来呀,快来呀……” 正当叶思文有些感慨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第二十二章、福王贱卖粮食 传说中为富不仁,贪婪成性的福王居然会打善心贱卖粮食,着实让叶思文感到有些好奇,他再仔细听了听,喊话的人的确是喊的“福王殿下大善心,贱卖粮食”。 不过叶思文也现了一个问题,虽然喊话的人喊得热闹,但是响应的人并不多,并没有出现蜂拥而去的现象,大街上的人抱着一种看热闹的状态,对着喊话的队伍指指点点,好像还在讨论什么。 叶思文疑惑了,福王为什么会善心大?洛阳的老百姓为什么不去买? 为了搞清状况,叶思文带着李大憨在路边的一个茶馆坐下,李大憨熟稔的叫了一壶茶,然后和叶思文一起看热闹。 “老板,这福王殿下大善心,贱卖粮食,你们怎么不去买啊?莫非你们已经把粮食买够了?” 待老板前来上茶,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道。 “嘿!” 老板笑了笑,道:“一看你们就是外地来的吧!连这一点都不懂,福王的话,谁能当真啊,大家听着乐呵乐呵就行了。” 可以看得出来,老板说的话有些言不由衷,他说完,提着茶壶便要离开,他似乎不想碰和福王有关的话题。 “老板等一等!” 叶思文把老板拉住,拍了一块足有十两的银子在桌子上,道:“老板,今天生意就不要做了,你且给我说说,福王贱卖粮食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西北政局不稳,连流通性良好的远洋银票都在西北都行不通,只能用硬货,还好叶思文未雨绸缪,在河南兑换了不少的银锭子带在身上,以防不测。 看见叶思文拍在桌子上的银锭子,老板眼睛一亮,这里的银子,他买一个月茶也赚不到啊! “哎呀,你们这些外乡人,怎么这么爱打听事情!” 老板一边说,一边把银子收进了口袋里,老板毫不客气的坐在叶思文和李大憨的中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道:“两位,你们还不知道吧!福王家的粮食是卖得便宜,白花花的大米啊!只要十文钱银子一斤,你说便宜不便宜。” 李大憨惊奇的说:“够便宜的啊!没想到洛阳的米比我们山东的米还要便宜!” “哟!两位客人是山东来的啊!”老板听说叶思文和李大憨是山东人,脸上立刻显出了艳羡的目光,看来老板对山东很是向往啊! “对。”叶思文点点头,道:“我们是山东来的客商,听说洛阳的粮食很畅销,所以我们特地来看看做粮食生意如何。” 听说叶思文要做粮食生意,老板连连摇头,道:“客官,小老二在这里奉劝你们一句,洛阳的粮食生意,不要碰,以前有啊!开封的粮商、河北的粮商,都想到洛阳做生意,可是都是满载而来,空手而归。” “怎么回事?”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老板道:“客官,你道好事情只有你一个人想得到啊?洛阳有一只老虎,那家伙,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你把粮食运来,要不只能以一个铜板一斤的价格卖给他一个人,要不就要被官府查抄,你选哪一样?” “哦!原来是这样啊!”叶思文点了点头。 叶思文算是明白了,洛阳的粮食市场都被福王利用职权垄断,外地的粮食不能进入洛阳,福王肯定抬高市价,大国难财,这个福王,还当真可恶。 “老板,就算福王赚了九文钱的差价,这粮食的价格也便宜啊!你们为什么不去买?”李大憨有些不解的问。 “可惜啊!”老板叹息道,“便宜是一回事,买不买得到是一回事,敢不敢买又是另外一回事,福王家的粮食,岂是那样好买的。” 见老板吞吞吐吐的样子,叶思文追问道:“老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客官莫急,且听小老二慢慢给你道来!” 老板呷了一口茶水,慢悠悠的说道:“福王就藩洛阳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吃过亏呢!现在岂有吃亏的道理?想要买福王十文钱一斤的大明,需要必备一个条件。” 看来老板还是一个说书的高手,处处都留着伏笔。 叶思文继续追问道:“什么条件?” “一共有三个条件。” 老板伸出三根手指头,道:“先,家中要有十四岁以下的女童;其次,这女童必须生得面目姣好,入得福王世子的法眼;再次,要狠得下心,把女童免费送进福王府,供福王世子享用。若是这三个符合,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在福王哪里买到一百斤十文钱的大米。” “怎么才一百斤?”李大憨不可思议的问道,一个女孩子的价钱,就值十文钱一斤的大米一百斤吗? 老板冷哼一声,道:“怎么不可能是一百斤?以前是两百斤,但是福王殿下心疼,就减到一百斤了。” “其实这买卖划得来啊!” 叶思文冷笑着说:“二愣子,你看路边到处都是卖身为奴的人,可是他们能卖掉吗?用女儿去和福王交易,他们既得了粮食,女儿也进入了福王府,以后女儿就是福王府的人,不愁吃不愁喝,何乐而不为?这便宜占大了,你说是不是老板?” “谁说不是呢?福王殿下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把两百斤的额度减少到了一百斤。” 老板也是一脸冷笑,继续说道:“不过这些女孩子进了福王府,能不能活过一个月,都是一个问题。” “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大憨瞪大眼睛问道,老板倒是说得轻巧,但是在李大憨眼中,这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老板道:“你们是外地来的,自然不知道福王世子的怪癖,福王世子不好赌,不好嫖,就好那十二、三、四岁的小姑娘,以前还没有大旱的时候,就强卖,若是买不到,就强抢,可是大旱之后,大家没有饭吃,福王世子就想出这个方法,还别说,这个办法那是真的好,总有那么几个吃不上饭,活不下去的狠心父母,心甘情愿的把女儿送进火坑!不,福王府他妈就不是火坑,那简直就是阎王殿,凡是进去了的女孩子,基本上都没有了,你们不知道,每天晚上,福王府的后门都要走一辆大车,车上全部拉的小姑娘的尸体啊,这福王父子如此祸害人,死后一定要下十八层地狱。” 老板越说越气愤,最后就差拍桌子骂娘了。 听了老板的讲述,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牙咬切齿,异口同声的说道:“禽兽!” “谁说不是呢?”老板无奈的说,“福王世子仗着自己的身份,祸害的小姑娘不计其数,可是这事官不究,民不举,谁也没有办法,就只能这样过了,所以啊!福王家的米,是很少有人敢去吃啊!” “唉!”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老板,若是没有女儿贡献,能不能买到福王家的米呢?” “能啊!当然能!”老板十分肯定说,“就看你的家底殷实还是不殷实了。” “这又有什么样的讲究?”叶思文不解的问。 老板冷笑道:“若你你家有田有地,恰好这田地又在洛阳城的周边,那好,你就可以去找福王买二十文钱一斤的米,一亩地买两百斤大米,这买卖还合算吧!” “这他妈是吃人呐!”李大憨有些愤怒的说,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老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谁让福王有粮食呢?你有地,总不可能立刻种出粮食来不是?再说了,这贼老天,几年不下雨,北方大旱了这么久,地里草都不生,还别说种粮食,等种出来粮食,人早就饿死了。” “老板,若是我没有地,没有女儿,想要买粮食,需要多少钱?”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多,不多!”老板比出一根手指头,道:“一两银子一斤而已,不算贵吧!” 叶思文和李大憨相视苦笑,道:“不算贵!” “所以啊!两位山东客。”老板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老二奉劝你们一句,千万不要打洛阳粮食的主意,那可是福王家生财的路子,你们若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你的死期就到了,无论是玩阴的还是硬的,你们都不是福王的对手。” “谢过老板的忠告!” 叶思文向老板拱了拱手,又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元宝递给老板,道:“老板,这是茶钱,谢谢你陪我们聊天。” “唉!不成,不成……” 老板连连说不行,想要把银子还给叶思文,叶思文不接,笑了笑,带着一干手下离去。 看着远去的叶思文,老板摇了摇头,道:“真是好人呐!可惜在着乱世之中,好人不多了啊!希望你多活几年,不要去惹洛阳的老虎。” 李大憨和叶思文走在开元大街上,李大憨问道:“侯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叶思文脸上显出一道阴狠的笑容,道:“走,我们去看看福王卖的减价大米。” 福王卖米的地方很好找,待叶思文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等在这里了,他们手里一般都牵着一个俊俏的小女孩,小女孩嘴里一般还有一颗糖,她们高兴的笑着,只是她们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卖了。 看着这幅场景,叶思文睚眦欲裂,恨恨的说道:“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第二十三章、福王世子 叶思文大步上前,拉住一个正在排队等待的中年人,说是中年人,其实也就三十来岁,但是贫困的生活让他看起来如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叔,他手里牵了一个收拾得很干净的小女孩,瘦小的身材,稚嫩的面孔,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 叶思文盯着中年人的眼睛,有些愤怒的质问道:“你就这样把你的女儿送进火坑吗?你的女儿才多大?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靠卖女儿来养活自己……” 中年人本能的躲过叶思文似乎要杀人的眼光,嗫嚅道:“你,你,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管我?” “我不是什么人,我只是一个有良心的人!” 叶思文拍着胸口,问道:“你就愿意把你的女儿送进火坑?让她活不过一个月吗?你还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一个做父亲的责任……” “嘘!” 面对叶思文的诘责,中年人没有反驳,反而是周围的看客,纷纷嘘了起来,他们纷纷摇头,这位爷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世事的,这年头,良心都被狗日吃了。 “那汉子,你倒是告诉我们,什么是良心啊?” “呸,这年头,良心都被狗吃了,朝廷没良心,官员没良心,身为朝廷的王爷都不讲良心,还在我们小老百姓面前谈良心。” “那汉子,别人卖儿卖女管你什么事?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 看着四周出言攻击自己的看客,叶思文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周围冷漠的目光,愤怒的话语,都让叶思文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没有办法反驳,他也找不到语言反驳。 叶思文终于知道老百姓为什么畏官甚于畏贼了,流贼虽然可怕,但是只要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基本的安全就可以保证,可是遇上如同福王这样的官,真是求生无路,唯有死路一条。 “好了,好了!” 中年人见有些窘迫的叶思文,连忙向周围的人说道:“这位小哥也是一片好心,大家就不要说了。” “好心,好心能换来吃的吗?”周围的人纷纷不屑的说。 中年人转头看了看沉默的叶思文,道:“小哥,我也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是好心没用啊!家中的粮已经断了两天了,若是再不想一点办法,全家都得饿死,要是不是被逼上了绝路,谁能卖儿卖女啊?” 中年汉子说着说着,竟然潸然泪下。 看着哭泣的中年汉子,一股自责的情绪从叶思文的心里升起,终年汉子其实还有一条路,那就是带着妻儿老小出城,加入一股流贼之中,按他的体格,说不定还能在流贼中混得风生水起,何苦在这里受福王的腌臜气? 逼良为盗,这就是活生生的逼良为盗啊! “世子殿下驾到!” 正当叶思文为眼前的场景感到怒不可遏的时候,一个趾高气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紧接,一架十六人抬的豪华轿子出现在叶思文的眼前。 轿子在一个高台下面停下,高台上面早就撑起了遮阳的大伞,准备好了桌椅,准备好了茶水,在主座的后面,还有两个拿着扇子的俊俏丫鬟。 轿子停稳,一个锦衣华服的人从轿子里走了出来,想必此人就是福王世子朱由菘,福王世子人如其名,长得果然福,一身的肥肉,如同肉球一般,胖乎乎的脸蛋,把一双本来就很小的眼睛映衬得更小了,也显得他更猥琐了,十足一个怪叔叔的摸样。 朱由菘用他猥琐的小眼睛看了看四周的小女孩,那眼神,如同一只饿狼在盯着羊群。 “嘿嘿嘿……” 朱由菘看完小女孩,突然淫秽的笑了起来,看来他对今天的货色很满意。 一个殷勤的狗腿子搀扶着朱由菘登上了高台,朱由菘坐在主座上,旁边的丫鬟立刻开始殷勤的给他扇风。 朱由菘挥挥手,道:“管家,开始吧!这个贼老天,也忒热了些!” “世子殿下且等着!” 管家殷勤一笑,走到前面,向高台下的人喊道:“现在,我们洛阳的大善人福王世子殿下,开始卖减价粮食,规矩大家都知道,我就再次说了,符合条件的,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好吧,开始吧!” 第一个上前的中年人没有牵女儿,而是用颤巍巍的手递给管家一张地契,道:“管家大人,这是俺家在洛阳城外十亩上好的水田!” 管家仔细的看了看地契,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从旁边的托盘中取出二十根竹签,道:“你凭着竹签,去买粮食吧!” “谢谢管家,谢谢管家!” 中年人吃了亏,还要连声感谢,说着,就要去接管家手中的竹签。 “慢着!” 正当中年人要把竹签接过来的时候,管家突然又把竹签收了回去,管家指着中年人的鼻子,道:“老子认得,你不就是城脚根的王老五吗?” 中年人赔笑,道:“正是小老二!” “去、去、去……” 管家把地契丢给王老五,道:“你前两天不是很硬气吗?你不是想一亩地换二百二十斤粮食吗?滚去,滚去……” “管家,你就行行好吧!小老二家快揭不开锅了。”王老五哀求道。 “哼!”管家阴阳怪气的说道,“像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刁民,我们世子惹不起,你还是去种你的地吧!” “管家,管家……” 看着赖着不走的王老五,管家向旁边的福王府家丁努了努嘴,两个蛮横的家丁立刻冲上前来,对王老五推推攘攘,道:“去、去、去,不许在这里闹事……” 可是王老五赖着不走,嘴里使劲的喊着“管家行行好”之类的话。 “怎么一回事啊?” 正当王老五和管家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朱由菘在高台上慢悠悠的问了一句。 管家听见朱由菘话,立刻如同一条狗一般跑到朱由菘的身边,细细的说了王老五的情况,朱由菘大手一挥,说了些什么话,管家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 管家来到王老五面前,立刻换了一副趾高气扬的面孔,道:“王老五,我们世子殿下有好生之德,他不愿意看见你们家全家饿死,所以世子殿下法外开恩,特许你家的地能换粮食,但是鉴于你先前的恶劣行为,你家的地,只能换一半的粮食买卖权!” “一半的买卖权!” 王老五瞪大眼睛,欲哭无泪,道:“管家,你就行行好吧!我家的十亩水田,若是遇上好年景,至少得收三四千斤粮食啊!” “王老五,我奉劝你一句,你快拿了竹签去买米吧!” 管家语重心长的说:“王老五啊!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识好歹,若不是我在士子殿下面前帮你求情,别说一半的买卖权了,就是一颗粮食都没有,你也没有办法,还有,你看这年景,能好起来吗?所以啊!你还是快点同意吧!” 王老五涨红着脸,紧紧的攥住手中的地契,这里可是他最后的希望啊! 看着还有些不情愿的王老五,管家道:“王老五,我让你先想一想,下一个!” 第二个上来的人手里牵着一个俊俏的女孩子,管家仔细的瞧了瞧女孩子的身骨面容,一挥手,便有人把女孩子送到朱由菘的面前。 朱由菘用猥琐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女孩子,点了点头,表示通过。 入了朱由菘的法眼,一个下人递给女孩子一颗糖,然后便被人带进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里,女孩子不哭不闹,任人宰割。 管家抽出一根竹签,递给贡献女儿的人,那人拿着竹签,千恩万谢,紧紧的攥住竹签,跑向了福王卖米的地方。 事情上了轨道就好办了,一张接一张的地契送到管家的手里,一个接一个的女孩子被送进福王家的马车里,一个接一个的人领到如同救命稻草般的竹签。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王老五也服软了,用地契换了十根竹签。 用地换粮食的买卖权,用小女孩换粮食的买卖权,整个过程,没有人吵闹,没有人反抗,没有人觉得不公平,也许他们已经麻木,也许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也许他们已经甘愿被人压榨。 但是叶思文知道,福王家的做法,已经为社会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田地有出卖完的时候,小女孩也有出卖完的时候,到时候,这些饥饿的人又该怎么办? 这些老百姓之所以还没有造反,是因为他们还有一点点活路,但是当这些老百姓彻底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会干什么? 毫无疑问,这些吃不上饭的老百姓会造反,现在如同绵羊般温顺的老百姓会变成一头头择人而噬的老虎,而罪魁祸福王,将会被愤怒的老百姓撕成碎片。 叶思文似乎明白为什么清军入关之后,抵抗最凶猛的是南方而不是北方了,不是北方的老百姓没有民族大义,而是他们被明朝的官员祸害怕了,如果说清军是狼的话,那么现在的明朝官员就是老虎,狼吃人还会留一点骨头,可是老虎吃人,那是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的。 看着嚣张跋扈的朱由菘,叶思文暗暗捏紧了拳头,可是他想到大的战略,捏紧的拳头又松了下来。 第二十四章、俺们去当绑匪 “二愣子,我们走!”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这个骨肉分离的地方,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李大憨瞪着眼睛,问道:“侯爷,我们就这样走了?” “不走还能干什么?”叶思文有些烦躁的说道,“难道光天化日之下和福王世子对着干?那样和造反有什么两样?” 李大憨无奈,再看了看场中骨肉分离的场景,叹了一口气,快的跟了上去。 李大憨还是有些不甘心,追上叶思文,小声的问道:“侯爷,我们就这样算了?”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这件事当然不能这样算了,他们不仁,我也不会跟他们讲什么义气,今晚上好好收拾他一番。” “侯爷,有什么计划?”李大憨擦拳磨掌的问道。 叶思文看了看四周,道:“此地人多眼杂,不宜说话,我们先回客栈。” 当下,叶思文带着李大憨等人来到约定好的河洛客栈,杨国柱早已把房间定下来,叶思文和李大憨一到,三人便进了叶思文的房间,开始商议事情。 进入房间,叶思文先问道:“兄弟们都安排好了吗?” 杨国柱点点头,道:“我们的人已经分散的住在河洛客栈的周围,只要一信号,他们就能动起来。” 叶思文点点头,道:“老杨,你等会去把两个大队的中队长全都给我找来,晚上有事情做。” “什么事?”杨国柱不解的问。 叶思文狠狠的拍在桌子山,道:“今晚上我们去把福王世子给绑了!” “侯爷,你、你、你说什么?”杨国柱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还是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侯爷吗?他什么时候对绑架感兴趣了? 李大憨得意的说道:“老杨,你耳朵背了是不是,侯爷说今晚上我们去把福王世子给绑了!嘿嘿嘿……” 杨国柱看了看一脸阴狠的叶思文,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李大憨,终于明白叶思文和李大憨关系为什么这么好了,都他妈是土匪啊! 杨国柱知道叶思文决定了的事情,那是绝对不会更改了,他一狠心,一跺脚,道:“好,我这就去找人,要不要工具,我一并给你们找来?” 杨国柱的话让叶思文和李大憨大跌眼镜,合着杨国柱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行!”叶思文点点头,道:“老杨,你看绑架需要什么工具,全都给我准备好。” 待杨国柱离开之后,叶思文向李大憨说道:“二愣子,立刻去找暗影在洛阳的分部,让他们提供福王府的地图。” 李大憨点点头,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虎牙大队和龙牙大队,一共十个中队长便来到了叶思文的房间。 叶思文看着中队长们刚毅的面庞,道:“兄弟们,今晚上我要带你们去做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这件事情的难道很大,要不我也不会把你们抽调出来。” 中队长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叶思文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什么问题需要两个大队的中队长亲自去完成的? “在洛阳城,有两头被老百姓称为老虎的东西,我们今天晚上,就要去摸一摸这头老虎的屁股,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这两头老虎,欺男霸女,恶贯满盈,老虎吃人尚且要吐骨头,这两头老虎吃人,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兄弟们,你们说,这样的人,我们是不是应该惩戒一番?” 中队长们都是热血男儿,岂能容得下这样的事情生,他们齐声回答道:“对,是要惩戒他们一番!”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但是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他们做的恶事,官不敢究,民不敢举,就连我,都要惧怕他们三分,所以,我们要主持黑暗中的公正!” 主持黑暗中的公正?什么是黑暗中的公正? 十个中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懂。 见中队长们都不懂什么叫黑暗中的公正,叶思文解释道:“就是以暴制暴,以恶制恶,换句话说,就是替天行道!” 一个中队长不解的说:“替天行道,那不是土匪喊的口号吗?” “对!” 叶思文点了点头,道:“我们今晚上就是要去干土匪的勾当,我们去把两头老虎中那头年轻的老虎绑架了,然后用年轻的老虎威胁老的老虎,让他把这些年收刮的民脂民膏吐出来。” 这件事情很有意义啊! 十个中队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嘿嘿的笑了起来。 “梆、梆、挷……” 一阵梆子声响过,一个如同死鬼般的声音喊道:“三更已过,小心火烛!” 打更人一步一步走过福王府的大门前,他一边走,一边看着灯火辉煌的福王府,打更人不由得暗自骂了一句:“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造孽啊!造孽啊……” 待打更人离开之后,福王府的外墙突然动了动,十几个黑色的人影从墙角钻了出来,为的正是叶思文和李大憨。 为了确保安全,叶思文让杨国柱守在客栈里,他和李大憨亲自带队当绑匪。 人影刚动,突然从福王府的外墙上跳下来一个黑色的人影,人影轻盈的落在地上,正是李大憨,李大憨悄声说道:“老大,路已经探好了,肥猪正在房间里和小姑娘玩呢!府里的岗哨我也谈清楚了,只有明哨,没有暗哨,方便得很。” 当绑匪自然要用专业的词语,绑女人质叫请观音,绑男人质叫拉肥猪,不过劫匪一般都喜欢拉肥猪,因为男人更经得住折腾,地位又高,卖得起价钱。 叶思文点点头,道:“现在我分配任务,曾武林,你马上去找一个制高点,架好你的狙击枪,若是我们失风了,你得支援我们。” 曾武林点点头,抱着他的特制狙击枪,小心翼翼的离开。 叶思文又向李大熊道:“大熊,你带三个兄弟在这里把风,准备接应我们!” “好的!”李大熊点了点头。 叶思文一挥手,道:“二愣子,你带路,我们现在就去拉肥猪!” 当下,由李大憨带路,七个黑衣人逐一进入了福王府,李大憨可是一个探路高手,由他带路,很轻松的就来到了朱由菘的房间门口,朱由菘的房间灯火通明,里面时不时传来一阵淫笑声和尖叫声。 淫笑声当然是朱由菘出来的,至于尖叫声,恐怕就是他白天坑蒙拐骗来的女孩子出来的,听声音,好像房间里还不止一个女孩子。 朱由菘的房间门口一边站着一个侍卫,不过他们的心思很明显不再站岗上面,他们侧耳听着屋里的情况,一脸的艳羡,看来他们很羡慕他们主子的生活。 “唔!” 突然两个侍卫觉自己被人勒住,他们同时出一声惨叫,不过惨叫声被硬生生的憋在了他们的喉咙里,两个侍卫轻轻挣扎了一番,无奈的昏死过去。 叶思文来到朱由菘的房间门口,重重的敲了敲门。 “什么事?什么事?” 被扰了雅兴的朱由菘大声的问道,看来,他还意犹未尽。 叶思文用十分恭敬的声音说道:“世子殿下,王爷让你马上去前厅,说有要事和你商议。” “哦!知道了,你去告诉父王,我马上就去。”朱由菘虽然骄横跋扈,但是对他父亲的还是要听的。 “诺!” 叶思文答了一声,退到一边,四个中队长立刻上前,两人手中拿着绳索,一人手中拿着麻袋,还有一个人手中拿着大棍子! 朱由菘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看来是在穿衣服,末了,朱由菘又淫笑一声,猥琐的说道:“小妹妹们,你们好好等着叔叔,等叔叔回来再疼你们哦!不要想着逃跑哦!门外有坏叔叔,把你们抓住,可是要打屁股的哦!” 朱由菘威胁了小姑娘,这才得意洋洋的往门外走。 “吱呀!” “哎哟!” 门一打开,朱由菘的后颈窝立刻被大棍子击中,朱由菘闷哼一声,直挺挺的向地上倒去,不过他的身体还没有接触到地面,连个负责绑架的中队长就把他抓住,五花大绑,末了,还把一只臭气熏天的袜子塞进了朱由菘的嘴巴里。 最后拿着麻袋的中队长麻溜的将朱由菘装进麻袋里,然后两人合伙把麻袋扛在肩头上,准备跑路。 中队长们动作就是标准,打人、捆人、塞臭袜子、装袋、扛上肩五个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滞涩,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可谓绑架人的典范,整个过程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完美! 不得不说,中队长们绑架人的技术简直比专业绑匪还专业。 叶思文看了看朱由菘房间里那些衣衫不整,一脸惊恐,满面泪痕的女孩子,心中略微有些愤怒,但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解救她们的时候,要解救,就要彻底把她们救出来。 叶思文一挥手,道:“风紧,扯呼!” 叶思文一声令下,依旧由李大憨带路,由原路返回。 “有刺客,有刺客,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正当叶思文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福王府突然响起一阵喧哗的声音,然后是一阵呵斥声和打斗声。 第二十五章、无巧不成书 “不好,我们被现了!” 李大憨听见外面的喊声,抽出随身携带的三棱刺,就准备前去拼命,听李大憨如此说,其余人也纷纷抽出三棱刺,准备战斗。 叶思文看了看外面的情形,道:“不要紧张,不要紧张,貌似不是针对我们的……” “不好了!世子殿下失踪啦……” 叶思文的话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看样子是朱由菘的房里的丫鬟现了问题的所在。 叶思文苦笑,道:“这下子是我们了!快走!” 一行人迅沿着来时的路离开,一路上根本没有遇见什么危险,很顺利就来到了汇合的地点。 叶思文一行人刚出现,一辆马车立刻从黑暗中驶来,不过马车上并不是豪华的车轿,而是一个大黄桶,一股臭气扑面而来,看样子是拉粪便的容器。 “一、二、三!” 两个抬着朱由菘的人轻轻的吼了三声,同时使力,朱由菘立刻被扔进了臭气熏天的大黄桶,赶车的人吆喝一声,马车迅的离开。 看着远去的马车,李大憨向叶思文道:“侯爷,搞定收工,我们走吧!” “慢着,你们听!”叶思文好奇的指了指福王府里面。 众人侧耳听了听,只听见福王府的打斗声还在继续,李大憨笑了笑,道:“侯爷,恐怕是福王平日里作恶太多,现在被仇家寻上门来了吧!” 叶思文点点头,道:“也有可能是江湖义士,准备为民除害呢!” 听了叶思文的话,众人都嘿嘿的冷笑起来。 叶思文道:“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好好的把肥猪看着,别让他有什么动作!二愣子,走我们再去福王府一趟,看看是什么人在打福王的主意,让曾武林不要着急撤退,让他继续掩护我们,必要时可以开枪。” 对于这种冒险的事情,李大憨向来是十分感兴趣的,他笑嘻嘻的答道:“好叻!” 当下依旧由李大憨带路,两人沿着原路返回福王府,两人隐藏在一片精竹之中,看着福王府的好戏。 前来刺杀福王的大约有二十多人,全部都是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他们手中的武器各异,但是手上的功夫却是不弱,看来这些人都是武林中人啊! 侍卫从福王府各个地方涌来支援,但是刺客夷然不惧,二十多人,硬是顶住了福王府侍卫如潮水般的进攻。 场中刀光剑影,呵斥声接连不断,为的侍卫大声的质问刺客朱由菘在什么地方,可是刺客如同哑巴一番,既不答话,也不反驳。 场中打得热闹无比,不时有人倒下,有王府侍卫,也有刺客,不过总的来说,还是王府侍卫倒下得多一些,基本上要倒下是个王府侍卫,才会倒下一个刺客。 李大憨看着场中打得热闹,手也不禁有些痒了起来,道:“侯爷,我们也去帮忙?” 叶思文白了李大憨一眼,问道:“你去帮谁?” “这个……”李大憨还真不知道应该帮谁。 叶思文笑了笑,道:“这可是一个大泥潭,我们就不参合了,看看热闹得了!” “哎呀!这些刺客也太明目张胆了吧!”李大憨摇了摇头,“这哪里是在行刺啊!这分明就是在攻打王府啊!” 叶思文点点头,道:“是把动静搞得打了一点,刺杀可是个技术活,一般人干不来,我看他们的组织纪律不怎么好,想要刺杀成功,怕是不容易吧!” “嘿嘿!”李大憨得意的说道,“说到刺杀,还是我们厉害啊!要是我们出手,说不定福王都在棺材里躺着了。” 叶思文笑道:“那你们去啊!” “退开,退开,火铳上手准备,火铳手准备……” 正当叶思文和李大憨开玩笑的时候,场上的情况突然改变了,原本和刺客纠缠在一起的王府侍卫纷纷退开,一大队士兵手中的火铳对准了刺客。 很明显,刺客也不是什么土条,他们自然知道火铳的厉害,见火铳兵前来,立刻四散逃开,想要躲过火铳的袭击。 见刺客要逃,火铳兵的统领当机立断,大吼道:“放!” “砰、砰、砰……” 火铳的前方冒出一阵白烟,几百颗灼热的子弹薄喷而出,把二十多个刺客打得人仰马翻,立刻有七八个刺客没有了气息。 “杀啊!” 凶猛的打击并没有让刺客退却,反而让他们更狂热了,他们举着手中的武器,再次向王府的侍卫扑去,当先一人最凶猛,直接把王府的火铳队冲散了,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全身上下被火铳前方的三棱刺刺出无数个大洞,眼看是不能活了。 看见刺客一个接一个倒下,叶思文有些愤恨的说:“他娘的,别人都是玩冷兵器,他们居然玩热兵器,二愣子,下令,让曾武林支援这些刺客。” 李大憨点了点头,开始向曾武林埋伏的方向叫了起来,李大憨学的是蛤蟆叫,三长两短。 “哗啦!” 远处的曾武林推弹上膛,瞄准一个王府侍卫,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曾武林见王府侍卫倒下了之后,再次拉动枪栓,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由于场中太混乱,所以曾武林的枪声居然没有人注意到,只有刺客注意到,每当他们身陷绝境的时候,围住他们的王府侍卫便会奇怪的倒下。 刺客们很快意识到,这是有人在帮他们呢!他们知道今晚的刺杀是不能成功了,于是在曾武林的掩护下,开始四散奔逃。 见刺客撤退了,叶思文一挥手,道:“二愣子,撤!” “啊!” 正当叶思文和李大憨准备离去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刺客突然冲进了竹林,一个凶悍的王府侍卫紧随其后。 叶思文和李大憨看见王府侍卫,王府侍卫也同时看见了他们,双方都是一愣,不过李大憨和叶思文的反应明显更快,还未待王府侍卫反应过来,两人一左一右,用三棱刺捅破了王府侍卫的脾脏,王府侍卫哼都没有哼一声,便软塌塌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倒下的王府侍卫,李大憨啐了一口,道:“奶奶的,吓死我了,若是让他叫出声了,我们可就完了。” 叶思文指了指地上的刺客,道:“二愣子,看看这人还有没有气。” 李大憨点点头,蹲下在刺客的鼻子便探了探,又摸了摸刺客脖子上的脉搏,起身,向叶思文道:“他还没有死,不过估计活不长了,怎么办?” 叶思文一挥手,道:“带走!” 叶思文一声令下,李大憨二话不说,直接扛着刺客就跑,李大憨每天坚持负重锻炼,扛着一百来斤的人,依旧能健步如飞。 很快,叶思文和李大憨便出来福王府,正当两人准备沿墙撤退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驾车的正是负责狙击任务的曾武林,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偷来的马车。 曾武林一招手,道:“侯爷,大队长,快上来!” 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二话不说,直接登上马车,曾武林一挥马鞭,拉车的马健步如飞,很快就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不多时,叶思文和李大憨便回到了暗影在洛阳的秘密据点,洛阳的暗影人员没有事干,在据点的下面修建了一座规模巨大的地下室,里面有牢房,有审讯室,有军火库,有粮仓。 福王世子朱由菘正是被关押在这里,他早就醒来了,现自己被关押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急得大声嚎叫,可惜口中捂着一只臭袜子,想叫却叫不出来。 李大憨把刺客扛进地下室之后,自有暗影的大夫前来医治,大夫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取下刺客头上的头套。 叶思文和李大憨看见头套下的脸庞,都不由得一愣,这他妈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这位刺客,不正是下午给他们谈论福王父子种种不是的那个茶铺老板吗? 李大憨指着躺在床上的刺客,不可思议的问道:“这家伙,怎么不好好卖茶,反而干起刺客的勾当了?” “开茶店恐怕只是他的掩护身份!” 叶思文皱着眉头,向大夫说道:“大夫,你一定不能让他死了,我还有话要问他呢!” “侯爷,你就放心吧!”大夫自信的说道,“都是些皮外伤,不会死的,” “好,等他醒了,你立刻通知我们。” 叶思文点点头,向李大憨说道:“走,我们去看看福王世子殿下!” 朱由菘正惊恐的蜷缩在牢房的一个角落,他用他猥琐的小眼睛打量着四方,想要看出一点特点,但是让他失望的是,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特点。 “世子殿下,你好啊!” 正当朱由菘不知所措的时候,牢房的门突然打开,两个戴着黑色面罩的走进来,正是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 当然,朱由菘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名满天下的虎威侯叶思文,他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毛贼呢! 李大憨取出朱由菘嘴里的臭袜子,笑嘻嘻的说:“对不住了,世子殿下,怕你乱嚷嚷,所以才……” “哇!……救命啊……救命啊……” 李大憨刚把朱由菘嘴上的臭袜子取下来,朱由菘便大声的吼叫起来,那声音,和杀猪都没什么两样了。 第二十六章、我们是一路的 看着大声吼叫的朱由菘,叶思文和李大憨都笑了起来。〈 叶思文用阴沉的声音说道:“世子殿下,你就叫吧,这里与世隔绝,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有人听得见,你继续,继续,你叫得越大声,我们就越兴奋。” 果然,朱由菘听了叶思文的话,渐渐的停止了喊叫,有些惊恐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把我抓来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福王世子,你们这样做,我父王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世子殿下,冷静冷静!” 李大憨笑嘻嘻的蹲在朱由菘的身边,道:“先,我们当然知道你是福王世子,要不我们废这么大的劲把你抓来干嘛?其次,我们是什么人,你最好不要知道,知道了对你不好,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那,那,那你们抓我来干什么?”朱由菘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李大憨诡异的笑了两声,道:“听说世子殿下一身肥肉,香得很啊!兄弟们好久没有见荤腥了,所以特地把你这只两脚羊抓回来,准备饱餐一顿呢!” “啊!你们要吃我……” “啪、啪!” 李大憨两巴掌扇在朱由菘的脸上,骂道:“吃,吃,吃你个大头鬼啊!你这一身臭肉,吃你我还嫌脏了老子的嘴呢!你他妈没看出来我们是一群绑匪啊!绑架你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向你那死鬼老爹讨要赎金啦!” “你们,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点,我,我父王可是朝廷的福王,当今圣上的叔叔,你们,你们竟然敢威胁我福王,你们不要命啦!”朱由菘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连朝廷的王爷都敢威胁。 叶思文用一种不阴不阳的声音说道:“世子殿下,敢不敢威胁你父王的事情,就不管你的事情了,你只需要在这里好好的带着,只要你父王把赎金给我们,我们自然就会放过你,若是你父王不交赎金,嘿嘿,嘿嘿……” 李大憨接过叶思文的话头,恶狠狠的说:“那我们就只能把你吃了!” “你们,你们,我父王一定我会放过你们的的!”朱由菘歇休斯底里的大吼道。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好啊!我就等着你父王来抓我,他若是不嫌他的命太长,让他尽管来就是了,不是吹的话,你们福王府的一举一动,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别说那你那死鬼老爹什么时候派兵来捉拿我们了,就是你老爹十二姨太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肚兜,我们都知道。” “十二姨太穿的什么颜色的肚兜?”朱由菘有些好奇的问道。 听了朱由菘的问题,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对望一眼,同时骂道:“靠,这小子,重口味啊!” 李大憨一脚踢在朱由菘的身上,骂道:“你个狗日的,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在思淫欲,居然把主意打到你老爹的女人身上了,真他妈该死!” 李大憨还要再教训朱由菘,却叶思文拦住,叶思文道:“好了,老二,不要踢了,老子还有正事问他呢!” 李大憨退到一边,叶思文蹲下,看着一脸惊恐的朱由菘,道:“世子殿下,不要害怕嘛!老子问你,朝廷拨给西北赈灾的银子是不是被你老爹一个人贪墨了?” 朱由菘眨了眨他猥琐的小眼睛,问道:“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嘿嘿!你不知道吧,老子早就在打这笔银子的主意,没想到被你老爹抢了先,没办法,老子只能找你老爹要了。”叶思文可是老戏骨了,演起戏来,那是熟稔得很,任谁都看不出破绽。 “我老爹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朱由菘自然也不是一个笨蛋,反而,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不知道,你不知道!” 叶思文冷笑道:“老二,你们刚才是不是把他打傻了啊!来,给他治治病!让他知道他老爹都干了些什么。” “好叻!” 李大憨应了一声,抽出一把匕,用匕抬起朱由菘的下巴,道:“世子殿下,你还是快点想起来的好,若是你再想不起来,我可就要动手了哦!” “士子殿下,我还没有给你介绍一下呢!这位仁兄以前是杀猪兼厨子,那片肉的手艺简直没得说,等会他把你的肉一片一片的片下来,再在油锅里一炸,嘿嘿……” 叶思文的话越来越阴沉,越来越可怕,连李大憨都听得有些毛骨悚然。 虽然朱由菘很聪明,但是他同时也是一个胆小且怕死的人,被叶思文和李大憨以威胁,立刻认怂了,道:“两位好汉爷,别,别,我说,我什么都说还不成吗?” “老二,你退下!” 叶思文继续向朱由菘问道:“世子殿下,你说说,是不是你老爹报朝廷的五百万两赈灾银子给吞没了?” “是,是!”朱由菘头如捣蒜,道:“是我老爹联合各地官员吞没的,我老爹也没有完全把赈灾银子吞下去,只有三百万两银子而已。” 叶思文沉声问道:“还有两百万两银子呢?” “当然是被各级官员贪墨了,若是我老爹吃独食的话,肯定会被御史弹劾,所以我老爹把知道这件事的人的嘴都堵上了,有些嘴巴多的,直接被我老爹弄死了。”朱由菘倒是老实,一股脑儿把他老爹干的坏事抖搂了出来。 叶思文点点头,道:“不错啊!我问你,若是朝廷还有赈灾银子下来,你们还会不会贪墨?” “这个我真不知道!”朱由菘哭丧着脸说道。 “好吧!” 叶思文装模作样的向李大憨道:“老二,让军师给福王写封敲诈信,向他讨要五百万两银子,还有十万担粮食。” “唉!我老爹只贪墨了三百万两银子,你们凭什么要五百万两银子?还有,十万担粮食,那得值多少钱啊!”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朱由菘立刻不干了,这可是福王家一半的家产啊! “管你鸟事!” 李大憨又踢了朱由菘一脚,恶狠狠的说道:“你他妈就在这里给老子老实的呆着吧!你老子拿赎金来自然最好,若是不拿赎金,你就等着去见阎王吧!” “好了,老二,我们走吧!” 叶思文挥挥手,带头走出了牢房。 李大憨快步跟上,故意大声的说道:“老大,我们这次敲诈福王五百万两银子加十万担粮饷,弟兄们的粮饷可有着落了啊!” “老二,闭嘴,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啊!”叶思文低声呵斥道。 看着叶思文和李大憨远去的背影,朱由菘大骂道:“狗日的流贼,他奶奶的,早晚有一天朝廷要把你们剿灭干净!” 朱由菘可不是笨蛋,他听李大憨提出粮饷二字,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了,朱由菘不由得在心中感慨,现在流贼的势力真是越来越大了啊! 朱由菘虽然聪明,却没有考虑一下为什么流贼的势力会越来越大,都是拜他父子二人所赐啊! 不得不说,叶思文和李大憨又一次演戏成功了,放在后世,两人起码能混一个奥斯卡影帝什么的。 二人回到医治刺客的房间,两人回到房间,正好刺客也醒了过来,身上的血污已经被擦拭干净,伤口也被包扎了起来。 见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进来,大夫道:“诺,他们就是救你的人,唉,别动,别动,你的伤口不能乱动……” 虽然大夫再三阻止,刺客却不顾阻拦,执意跳下床,向叶思文和李大憨跪下,道:“两位恩人,请受余杰一拜!” 刺客的动作很有气势,任谁也看不出来,他白天只是一个普通的茶铺老板。 “唉!使不得,使不得!壮士快快请起。” 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连忙把刺客扶了起来,叶思文道:“壮士,你收了伤,快去休息吧!” “些许小伤,不足挂齿!”刺客余杰大手一挥,道:“敢问两位恩人姓名,今后若有机会,我余杰定当用性命相报。” 叶思文和李大憨对望一眼,两人同时把头上的面罩揭开。 “啊!是你们俩!”余杰有些惊讶的看着叶思文和李大憨。 叶思文点了点头,道:“你没想到我们是干这一行的,我们自然也没有想到你是干这行的,在下文大,这是我的兄弟李二,搞半天,我们都是一路的啊!” “余兄弟,你不好好卖茶,带着刀子去福王府是为哪般?”李大憨笑着问道。 余杰摇了摇头,道:“两位恩人,兄弟我何尝不想安安心心的开家茶铺,平安的度过一生,可是现实不允许啊!你们看看这西北,都成什么样子的,福王贪墨了西北的赈灾银子,又在洛阳作威作福,兄弟我早就看不下去了,于是联络了一帮志同道合的兄弟,准备为洛阳的百姓除害。” “哦!和你一起的都是些什么人?”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余杰道:“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仁人志士,我们的志向就是除暴安良,解决朝廷不敢解决的贪官污吏,比如福王这种大蛀虫,就是我们要解决的对象,两位恩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第二十七章、扮猪吃虎 叶思文和李大憨相视一笑,叶思文道:“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向替天行道的人,不过我们用的办法不是刺杀,我们的办法是劫富济贫!” “劫富济贫,如何劫法?”余杰不解的问。〈〔? (〈[〈 叶思文微微一笑,道:“走,余兄我们带你去看一个人?” “什么人?”余杰疑惑的问。 叶思文递给余杰一个黑色头套,道:“你先不要问,等你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 余杰点点头,接过头套套在头上,跟在叶思文和李大憨的身后,来到了关押朱由菘的牢房,让三人大跌眼镜的是,身陷囹圄的朱由菘此时居然沉沉睡去,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真的困了。 余杰惊奇的指着躺在地上的朱由菘,道:“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位应该是福王世子朱由菘吧!” 叶思文点点头,道:“对,他就是朱由菘,今晚上我们特地把他拉来了,没想到正遇上你们刺杀福王,我看这笔账福王多半也要算到你们的头上。” “没事,反正我们身上背负的罪名又不是一条两条了。”余杰颇为豪迈的说。 叶思文点点头,道:“余兄,我们这里绝对安全,你且在这里养伤,待你的伤养好了,再出去卖茶,这段时间我会安排人照看你的茶铺。” “如此,就多谢两位了。”余杰感激的向叶思文和李大憨拱了拱手。 安排好余杰,叶思文和李大憨换好衣服,偷偷的回到地面,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两人也不避讳,直接出门,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摇大摆的走在大街上,忘了说,“暗影”在洛阳的产业是一家妓院。 大街上到处都是官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街上还时不时跑过一队火铳兵,从衣着可以看出来,这些人都是福王府的亲卫。 虽然大街上防卫严密,但是对于两个从妓院里出来的猥琐男人,基本上没有人关心,因为这两个猥琐男人正在谈论昨晚上姐儿的好处,说到高兴处,还出几声淫笑,实在是猥琐至极。 就这样,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顺利的回到河洛客栈,一进门,正好遇见在吃早饭杨国柱,两人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杨国柱的旁边,开始猛吃猛喝。 杨国柱笑嘻嘻的问道:“侯老爷,李老兄,昨晚上玩的开心吗?” 李大憨一副粗人的摸样,呲牙笑道:“还行,那姑娘,一身全都是肉,摸着真他妈的舒服,哈哈哈……” “唉!老杨,今天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吗?”叶思文装模作样的问道。 杨国柱一拍大腿,道:“有啊!怎么没有?从昨天半夜开始,九城大索,到处都是官兵,据说洛阳知府正在和粉头睡觉,就被福王殿下叫起来了。” “哎呀,出什么大事了啊?”李大憨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问道。 杨国柱小声的说道:“我听说啊!是福王世子殿下被人绑架了……” “小二,小二,掌柜的,都给老子滚出来……” 正当三人聊得高兴的时候,一大队官兵涌来进来,一个面色凶恶的军官把腰刀往柜台上一拍,大声的嚷嚷起来。 掌柜的从后屋出来,满面堆笑,道:“哟,这不是梁百户梁大人吗?您怎么不在王府保护王爷,到小老二的店里来干什么?” 梁百户正是福王府侍卫亲军的一个小头目,他拍了拍柜台上的腰刀,道:“掌柜的,废话少说,老子问你,你的店里最近两天有没有住过外地人?” “有,有,有!”掌柜的不敢隐瞒,连连点头。 梁百户又问道:“有多少个外乡人住进了店里?” “三十来个!都是从山东来的客商。”掌柜老实的回答道。 “三十个,山东来的!”梁百户皱了皱眉头,问道:“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诺!” 掌柜指了指叶思文他们三人,道:“他们三人就是这伙客商的头头,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去问他们吧!” “哼!” 梁百户收起自己的腰刀,带着两个侍卫,大摇大摆的走到叶思文他们三人面前,梁百户看了看自顾自吃喝的三人,道:“好了,好了,别吃了,吃什么吃,全部都跟我去衙门里走一趟。” 叶思文眉毛一挑,问道:“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们来路不明!”梁百户有些蛮横的说,“老子怀疑你们和昨晚上的福王世子绑架案有关,什么都别说了,跟我们走吧,还有,叫你手底下那些伙计,全部都出来,一共三十个,一个也不能少。” 李大憨拍案而起,骂道:“妈的,你说谁来路不明啊?” 看着凶悍的李大憨,梁百户心中一紧,他见过的世面也不算少,他一看,就知道李大憨是真正见过血的主,这也更肯定了梁百户心中的想法。 此人恐怕就是真凶! 梁百户心中暗喜,若是自己把真凶抓住了,这个百户的“百”字,说不定就可以变成千,赏银什么的更不要说,福王殿下历来不会亏待手下的人。 梁百户仗着人多,肆无忌惮的说道:“老子就说你们来路不明,怎么着?” “妈的,敢说老子来路不明,你看看这是什么?”李大憨一边说,手一边伸进了胸口。 “哐!” 李大憨的手刚刚一动,梁百户立刻抽出腰刀,吼道:“不许动,再动休怪老子不客气。” “你激动什么激动?” 李大憨白了梁百户一眼,从腰间摸出一纸公文,道:“老子拿公文给你看,你他妈动刀动枪的干什么?你以为老子要掏火铳啊?” 李大憨一边说,一边把公文递给了梁百户。 梁百户有些疑惑的接过公文,打开看了看,不过梁百户的文化水平不高,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不仅如此,他还把公文拿倒了。 “啧啧啧!”李大憨嘲讽道,“真他妈是一个土鳖,连公文都拿倒了还不知道,老子真是服了你了。” 李大憨的话,让叶思文和杨国柱都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梁百户怒斥两声,收起公文,径直来到柜台面前,把公文拍到柜台上,道:“掌柜,你给老子看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看着凶恶的梁百户,掌柜的连忙把公文打开,过了一会儿,掌柜说道:“梁大人,这是山东巡抚衙门颁的路引,还加盖了河南巡抚衙门的关防,这份公文表明,他们是山东李氏商号的商队。” 梁百户的脸色一沉,他没有想到,对方果真是正当的生意人,而且还是山东来的商人,这两年,山东的商人仗着有虎威侯撑腰,可不要太拽哦! 这样一来,梁百户的脸上略微有些挂不住了,他眼珠子一转,一个恶毒的计策涌上心头。 梁百户回来,指了指手上的公文,道:“你们这群山东侉子,居然敢伪造公文,别狡辩了,跟我们走吧!我现在怀疑你们伪造公文,绑架福王世子。” “啪!” 杨国柱拍案而起,骂道:“你他妈有病啊!你是我们身份不明,我们就给你路引,你说我们绑架福王世子,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啊!你个猪脑子,我们要绑架了福王世子,我们早就不跑了,还等着你来抓我们,你是不是觉得你是猪脑子,我们大家都是猪脑子啊?” “证据,证据就是你们是外地来的!”梁百户涨红着脸说,要不是看着对方都是彪悍的汉子,梁百户早就飙了。 “哼!”李大憨冷哼道,“这位大人,你话可得说清楚一些,我们初来乍到,连洛阳城有多少条街都不知道,连福王府的门朝东朝西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怎样绑架福王世子……” 梁百户大喝道:“老子不管那么多,老子就认定你们和福王世子绑架案有关,来人啊!把他们全部给我拿了。” 梁百户一声令下,无数兵丁涌进河洛客栈,准备用强,与此同时,坐在周围吃早餐的虎牙大队士兵也站了起来,来到叶思文等人的身边,把叶思文等人保护在其中。 看着对方居然也动手了,梁百户指着叶思文,吼道:“大胆,你想要拒捕吗?” “退下!”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思文站了起来,让虎牙大队的士兵退开,然后走到梁百户的面前,问道:“你就是福王府的侍卫头目梁百户吧?” 叶思文气势威严,不怒自威,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梁百户,顿时让梁百户觉得一阵压迫感。 在叶思文的威压下,梁百户点了点头,道:“对!” “你确定你要把我们带回去?”叶思文淡淡的问道。 “对!”梁百户又点了点头。 叶思文颔,淡淡的说:“梁百户,我们可以跟你走,但是你可要考虑清楚,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所造成的后果,你都要一力承担,你确定要带我们走吗?” 听了叶思文话,梁百户瞪大眼睛,喝道:“你唬我!” “随你怎么想!”叶思文淡淡一笑,继续做下吃早餐。 看着有恃无恐的叶思文等人,梁百户略微有些尴尬,他一狠心,一跺脚,吼道:“统统给我带走!” 第二十八章、我来帮你抓绑匪 “不用你们动手!” 叶思文起身,掸了掸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道:“兄弟们,我们就跟这位官爷走一趟如何?” “诺!”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跟在叶思文的后面,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河洛客栈的大门。 ( 叶思文经过梁百户身边的时候,淡淡的说道:“梁百户,你可千万不要为现在做的事情感到后悔。” 看着有恃无恐的叶思文等人,梁百户心中突然很没有底,不过他现在骑虎难下,不把叶思文等人带回去,他梁百户在洛阳城的名声全被折了。 梁百户一挥手,色厉内荏的说道:“带走,带走!” 梁百户和手下押着叶思文等人走在洛阳城的大街上,一路上不时传来同僚的艳羡的问候声,抓了这么多人,这下梁百户可达了。 不多时,梁百户便带着叶思文来到了福王府的大门,福王朱常洵早就知道了绑架犯被抓住的消息,所以早早的派王府的管家在此等候。 管家直接让梁百户把叶思文、李大憨、杨国柱三个主犯押往福王府的大殿,福王朱常洵准备亲自审问一下这些胆大包天的绑架犯。 叶思文、李大憨、杨国柱三人在一队王府亲卫的押解下,进入了福王府的大殿,侍卫蛮横无理的让叶思文三人跪下,叶思文等人倒是不抗争,毫不犹豫的向朱常洵跪下,做大事不拘小节,为了好好的惩治福王一番,跪一下又何妨? 大殿之上,胖得如同一只肥猪般的福王朱常洵用他的小眼睛打量着叶思文、李大憨、杨国柱三人。 朱常洵用威严的声音问道:“说,你们把本王的儿子绑架到什么地方去了?” “福王殿下,你误会了,我们真的不是绑匪!”叶思文笑着说,“你的手下蛮横无理,非得说我们是绑匪,我们只能跟他来福王府走一趟,我们相信福王殿下是明察秋毫的人,一定能证明我们不是绑匪。” “还不说实话!” 朱常洵眼睛一瞪,道:“来人,给我打!” “福王殿下且慢!”叶思文大声的说道,“福王殿下,你仔细看看我,你真的不认识在下了吗?” 朱常洵犹豫了一下,他仔细的打量了叶思文一番,越看越眼熟,朱常洵疑惑的问道:“我们以前认识?” 叶思文笑着问道:“福王殿下,在下问你,你王府侍卫用的火铳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 “你、你、你、你是……” 叶思文一语惊醒梦中人,朱常洵终于记起来,这不正是前两年和他在京城有一面之缘的虎威侯叶思文吗?但是他还央求叶思文卖给他火铳装备王府侍卫呢! 叶思文向福王行礼,道:“下官虎威侯叶思文,见过王爷!” 确定了叶思文的身份,朱常洵慌忙说道:“来人,来人,快给虎威侯松绑,他娘的,老子叫你们抓绑匪,你们把虎威侯抓回来干什么?” 虽然叶思文只是一个侯爵,但是朱常洵依旧不敢得罪,因为叶思文深受圣上朱由检器重,战功赫赫,手握大权,轻易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在王府的大殿外等候的梁百户突然接到福王殿下让他进入大殿的命令,梁百户心中那个乐啊!看来自己还真是抓对人了,看来福王是要给自己赏赐了。 想到这些,梁百户就忍不住要偷笑。 梁百户怀着即将被赏赐的心情进入福王府大殿,不过进入大殿他才现里面的不对劲,他抓回来的三个绑架犯居然正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大殿里的情况,梁百户不解了。 正当梁百户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大声的说道:“你这个杀才,还不快给虎威侯跪下赔不是!” 虎威侯,怎么一回事?梁百户彻底迷糊了。 朱常洵指着叶思文,道:“你这个杀才,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犯了弥天大错,你居然把微服出巡的虎威侯当绑匪抓了,你真他妈该死!” 朱常洵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把梁百户劈得迷迷糊糊的,虎威侯名满天下,他自然知道今天他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扑通!” 梁百户双脚给叶思文跪下,不断的磕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了虎威侯,还望虎威侯赎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 “哎呦,这是谁啊?”叶思文不阴不阳的说道,“这不是威风凛凛的梁百户吗?你快起来吧!本侯一介绑匪,可受不起你的跪拜。” 梁百户哭丧着脸,道:“虎威侯,你就饶过我吧!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梁百户,你可得威风得紧啊!你是谁啊!你是大名鼎鼎的梁百户啊!你想抓谁就抓谁,你想说谁是绑架犯就是绑架犯,你说我们的公文是伪造的,我们的公文就是伪造的,你多威风啊!福王殿下都没有你威风。” “侯爷,侯爷,我那不是不知是你吗……” “难道你对一个没有爵位的人就可以肆意安插罪名吗?” 叶思文咆哮道:“圣上常教导我们,君为轻,民为贵,圣上常教导我们,要多体察民情,要多关心老百姓,你就是这样关心的吗?你看谁不顺眼你就抓谁,你看谁不顺眼你就可以随意安插罪名!” 面对叶思文的怒火,梁百户兀自颤抖,道:“侯爷息怒,侯爷息怒……” 叶思文向朱常洵道:“福王殿下,你府中的侍卫亲兵,本侯不好多说,怎样处理,你看着办吧!” “拉下去杖责三十,削减一年的军饷,以后百户也就别要干了,当一个小兵吧!”朱常洵恼恨梁百户给他惹来麻烦,是以给出的惩罚措施也相当的严厉。 待梁百户被押下去之后,朱常洵用有些责怪的口吻说道:“叶老弟,你到洛阳来,怎么也不来拜会老哥一番,让手下的儿郎生出这等事端,当老哥的当真是抱歉得很啊!” 看着亲呢的朱常洵,叶思文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和自己合作捞钱吗? 叶思文笑着说道:“老哥不知道,兄弟此次奉旨到西北剿匪,危险重重,想要兄弟命的人可不再少数,若是暴露了行踪,被人刺杀了,兄弟可就得不偿失了。” 朱常洵听说有人要刺杀叶思文,嘴角明显抽了一下,他笑呵呵的说:“是啊!是啊!什么也没有性命重要不是?” “老哥,兄弟刚才听见你家世子被人绑架了,可是真的?”叶思文话锋一转,把话题扯到了朱由菘的头上。 “是啊!” 朱常洵点了点头,道:“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刁民,昨晚上居然前来刺杀本王,还把本王的儿子也掳走了,当真是可恶!” “这些刁民,当真可恶!”叶思文也随身附和道。 李大憨向朱常洵拱了拱手,问道:“福王殿下,请问绑匪有没有送来书信或者什么信物?” “暂时还没有!”朱常洵摇了摇头。 “哎呀!” 李大憨一拍大腿,道:“福王殿下,这么久都还没有把条件送来,世子殿下恐怕有危险啊!” “李将军,此话怎讲?”朱常洵有些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福王殿下,你还不知道吧!一般绑匪绑票,在六个时辰之内,肯定会把恐吓信送来,否则就有可能撕票!” 朱常洵被叶思文和李大憨一唱一和搞得心神不宁,他问道:“叶老弟,李将军,这可怎么办啊?” “福王殿下切莫惊慌!”叶思文劝道,“兄弟我相信绑匪都是求财而已,绝对不会轻易撕票,所以世子殿下的安全还是不用担心的。” “王爷,王爷……” 正当朱常洵心神不宁的时候,王府的管家从外面跑了进来,手中还拿了一个带血的信封,管家把信交给朱常洵,道:“王爷,这是刚才在大门上现的。” 朱常洵连忙接过信,着急的问道:“管家,知不知道信是谁送来的?” 管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朱常洵皱了皱眉头,连忙把信封拆开,信封一拆开,一块做工细致的玉佩便滑落出来,朱常洵眼疾手快,连忙把玉佩抓在手里,细细一看,正是朱由菘平日里佩戴的玉佩。 朱常洵把玉佩收好,开始快的阅读信件的内容,待把信件阅读完,朱常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这让本王如何是好?” 叶思文做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福王殿下,怎么回事?” 叶思文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信是他命人写的,玉佩是他亲自放在信封里面的,他自然知道信里面的内容。 恐吓信不是要钱,而是要求福王府在两天之内,把朱由菘坑蒙拐骗来的**全部释放,否则的话,下一次寄来的就不是朱由菘的玉佩,而是朱由菘的命根子。 朱常洵把信递给叶思文,道:“叶老弟,你看看,此事该如何是好啊!” 叶思文装模作样的接过信,迅的浏览一遍。 看完信,叶思文拍案而起,道:“他娘的,这些绑匪,也太嚣张了一些,他以为他是谁啊!福王殿下切莫着急,我们来帮你抓绑匪!” 第二十九章、贼喊捉贼 朱常洵身为大明的王爷,自然知道叶思文的本事,心思缜密,手段狠辣,手下又有一帮如狼似虎的儿郎,即使叶思文不主动提出来帮助他,他也会出言请求,现在叶思文主动请缨,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朱常洵死也没有想到,绑架他儿子的人,正是眼前这个正义凛然的朝廷侯爷。 朱常洵做出一副感激淋涕的样子,道:“既然叶老弟愿意帮助老哥对付绑匪,老哥自然非常感谢。” 叶思文拍着胸口保证道:“福王殿下放心,不出十天,兄弟我一定帮你找回士子殿下,你就不要担心了。” “叶老弟的能力,老哥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这些天杀的绑匪,居然要对小儿,对小儿……” 朱常洵说到最后不禁有些哽咽,虽然他不止一个儿子,但是他最宠爱的仍然是他的长子朱由菘,朱由菘简直就是他的心头肉,现在心头肉被割了一刀,由不得朱常洵不心疼。 叶思文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道:“唯今之计,恐怕只能跟绑匪妥协了,福王殿下,府中还有多少世子殿下买来的小姑娘?” 朱常洵伸出一根手指头,道:“大约一百来个吧!这些女孩子可都是我们用钱买来的,这些绑匪,也忒可恶了些。” “禽兽!” 听了朱常洵报出的数字,叶思文、李大憨、杨国柱同时在心中骂了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朱由菘能有如此怪癖,和朱常洵的纵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叶思文好言规劝道:“福王殿下,还是尽快把这些女孩子放了吧!世子的命根子,可比这些女孩子金贵多了。” “可是怎样才能让绑匪知道我们把女孩子放了呢?”朱常洵疑惑的问道。 叶思文道:“福王殿下切莫着急,我相信绑匪现在正在暗中观察我们呢!只要我们放人,他们就一定知道,这样好了,我们把女孩子集中起来,把她们一起送到城外,我相信绑匪一定会知道的。” 朱常洵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吧!” 叶思文道:“还有,福王殿下,我还要求你一件事情。” “有什么事情叶老弟尽管说,只要能救出小儿,本王都愿意去做。”朱常洵毫不犹豫的说道。 “还望福王殿下取消九城大索!把在城内搜索的军队全部派往城外搜索。”叶思文提出了一个相当不合理的要求。 朱常洵不解,瞪大眼睛问道:“为什么?” “欲擒故纵,外紧内松,让绑匪放松警惕,我们才有机会把绑匪一网打尽。”叶思文说了一个貌似很说得过去的理由。 朱常洵皱着眉头想了想,倒也是这样的道理,他点了点头,道:“好,我马上就下令放人。” “如此,我等就告辞了!” 叶思文起身向朱常洵道:“福王殿下,我们一明一暗,互相配合,一定要把绑匪集团一网打尽,还有福王殿下,我来到洛阳的消息,你可千万不要泄露了,那样的话,绑匪肯定会产生警惕。” 叶思文要走,福王自然不会留他吃饭,他起身相送,道:“本王省得,叶老弟慢走!” 叶思文等人走出福王府的大门,被梁百户一同抓来的虎牙大队士兵早已在此等候,双方合兵一处,径直回河洛客栈。 待回到河洛客栈的房间里,李大憨第一个忍不住笑了起来,骂道:“呸,他妈的都什么玩意啊!让绑匪帮着抓绑匪,哈哈哈……笑死我了……”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唉!这事怪只能怪福王殿下太单纯啊!” 看着叶思文一本正经的样子,李大憨和杨国柱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李大憨把眼泪都笑出来,看着两人哈哈大笑,叶思文也终于憋不住了,跟着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待三人笑够了,杨国柱这才问道:“侯爷,他们把小姑娘放了之后,我们怎么办?我的意思是,我们该怎样处理这些小女孩?毕竟,西北这个地方,不适合她们生存。” “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是这种情况!” 叶思文眉头紧锁,道:“怎么安顿女孩子,确实是一个问题,这样吧!我们把她们送到山东去,让她们好好学生生活,至于抚养她们的费用,就用敲诈福王的银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侯爷此计甚好!我等全听侯爷安排。”李大憨和杨国柱齐声同意了叶思文的提议。 当下,叶思文安排了两个中队的龙牙大队士兵,打着传递军情的旗号出城,准备收拢福王释放的小女孩。 福王果然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叶思文等人离开之后,他立刻把朱由菘用各种手段买来的女孩子装上十几两马车,直接送出城,期间福王还使了一个坏,他让人把女孩子们丢在了城外的乱葬岗,意在让这些女孩子自生自灭。 殊不知,福王的歹毒计策并不能成功,因为他的人离开之后,立刻又来了十几辆马车,载上这些相当于已经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小姑娘,缓缓的向东驶去。 起初的时候,小姑娘们还有些惊慌失措,但是到了后来,他们现救她们的大哥哥都很客气,闻言细语,给她们吃好吃的食物,喝甘甜的清水,打击想要抢她们的坏人,完全不像福王府那些家丁恶奴。 经过几天的相处,小姑娘们胆子变得稍稍大了一点,向保护她们的龙牙大队询问自己将会被送到哪里去。 当小姑娘们听说自己将会被送往山东,沉闷了许久的小姑娘们都喜笑颜开了,现在的山东,对大明的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天堂,小姑娘或多或少从自己的父母口中听说了山东的好处,只是迫于严格的路引制度,一般人根本无法到达山东那一块乐土。 小姑娘们经历了变卖,经历了黑暗,经历了恐惧,终于要到达那一片文明富饶的土地,她们欢欣鼓舞,她们充满了向往。 此时离朱由菘被绑架已经过去了五天,五天之内,叶思文并没有向福王提出进一步的要求,而是每天装模作样的帮福王出谋划策,做出一副热心拯救朱由菘的样子,不过让朱常洵担心的是,五天了,解救人质的行动根本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河洛客栈里,李大憨向叶思文问道:“侯爷,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是不是该做第二步了?”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当然,我让你在城里挖的坑挖好没有?” “嘿嘿!”李大憨笑道,“侯爷放心,我们两个大队的土木作业水平可不是盖的,你吩咐挖的地窖已经挖好了,不要说五百万两银子十万担粮食了,就是再多一点也行。” “好!”叶思文问道:“挖地窖的事情只有我们自己人知道吧?” 李大憨拍了拍胸口,道:“侯爷,你就放心吧!我做事什么时候出过纰漏?现在洛阳城外危险重重,一般人根本不会出城,而且我们干活的时候都是晚上在干,我敢肯定这事绝对保密。” “二愣子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 叶思文点点头,继续问道:“我让你招的民壮呢?” 李大憨大大咧咧的说道:“侯爷,这件事你也放心吧!现在西北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壮劳力,我告诉他们每个月有二两银子六十斤大米,那家伙,一大群人都来报名了,我挑选的都是忠厚老实、孔武有力的人,招了一千人,全部驻扎在离洛阳二十里外的地方,一个中队的龙牙大队正在训练他们。”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啦!” 叶思文击掌大笑,道:“去把老杨找来,我们开始进入下一步。” 一个时辰之后,福王府的管家匆忙来到河洛客栈,他找到叶思文房间,请叶思文到福王府叙话。 叶思文也不推迟,带着李大憨来到了福王府。 进入福王府之后,叶思文和李大憨先看见的就是福王朱常洵的苦瓜脸,他那样子,活像死了老爹老娘似的。 看见叶思文,朱常洵立刻说道:“叶老弟,你可得帮帮我啊!” “福王殿下,到底怎么一回事?”叶思文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 朱常洵拿出一封带血的书信,道:“叶老弟,你看,这群天杀的绑匪,这要求也太高了,他们居然要两百万两银子,还有五万担粮食,这让我从哪里找啊?”五 叶思文接过书信,装模作样的看了看,看完,他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他娘的,这群绑匪也太不仗义了,这比打劫还狠啊!” “叶老弟,这可怎么办啊!”朱常洵哭丧着脸说,“他们说,要是五天之内不把银子和粮食送到,下一次就把我儿的人头送来,这是要让我白人送黑人啊!呜呜呜……” “福王殿下,不要着急,不要着急,让我再看看,让我再看看……” 叶思文装模作样的把恐吓信再次看了一遍,他突然说道:“福王殿下,切莫惊慌,我找到绑匪的破绽了,我有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啦,福王殿下,不要哭了,你且听我给你说。” 第三十章、唱双簧 “叶老弟有什么高见?” 朱常洵听说叶思文有主意,立刻不哭了,一双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叶思文。〔(( “福王殿下,你看绑匪的要求!”叶思文装模作样的分析道,“绑匪要我们五天之内准备二百万两银子外加五万担粮食,这个可是个大数目啊!光是马车,恐怕都要百十来辆吧!他让我们把这些银子和粮食放在里洛阳城二十里的一个村庄里,然后六个时辰之后,他们就会把世子殿下还给我们。” 朱常洵点点头,道:“对,绑匪就是这样说的,他们的计划有什么破绽吗?” “嘿嘿嘿……” 叶思文冷笑道:“破绽就在于,他们讨要的数目太大,没有成百上千人,想要把两百万两银子和五万担粮食搬走,恐怕没有半天搬不完吧!还有,这么多东西,动静一定很大,我们只需要暗中跟踪到这些贼人的老巢,到时候,只等世子殿下回来,我们就可以把这群天杀的绑匪一网打尽,到时候,不仅能把我们的赎金抢回来,还能把绑匪以前抢的钱给抢过来,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朱常洵听了叶思文的话,眼前一亮,道:“叶老弟的主意固然精妙,只是绑匪狡诈,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跟踪吧!” “呵呵呵……” 听了朱常洵的话,李大憨笑了,道:“福王殿下,你这样说,可就太不给我李大憨的面子了,你难道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朱常洵眼前一亮,自己倒把这茬忘了,李大憨可是带着一百五十人就把辽东大地搅得天翻地覆的猛人,有他在,什么绑匪都是渣啊! “来、来、来……” 叶思文把福王拉到一旁,道:“我们来研究如何应对绑匪。” “叶老弟,我们用假银子和假粮食去骗劫匪行不行?”朱常洵想了一个十分自以为是的办法。 “当然不行!”叶思文当场否定,“劫匪都是精明狡诈的主,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们看见钱才放人,若是我们敢用假货骗他们,世子殿下危矣!” 朱常洵有些难为情,或者有些舍不得的说:“可是这么多钱和粮食,可不是以个小数目……” “唉!福王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救出世子殿下,为了把劫匪一网打尽,适当的冒险,我还是觉得值得的。”叶思文给朱常洵加油打气。 李大憨也在一旁劝解道:“对啊!福王殿下,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得老婆套不到色狼,若是不给绑匪给一点真货,我可不敢保证能打听到绑匪的老窝在什么地方。” “李将军,你确定你能把绑匪的老窝找出来?”朱常洵还有些疑惑。 听了朱常洵的话,李大憨当场就恼了,道:“福王殿下,不是说的话,我当年带着一百五十人在辽东纵横驰骋的时候,这些绑匪还是一群泥腿子呢!想和我都,简直是瞎他们的狗眼。” …… 最后,在叶思文和李大憨这两个绑匪头子的劝解下,朱常洵终于同意用真金白银去套绑匪的老窝所在地,其实朱常洵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吧! 两天之后,一队满载着粮食和银子的队伍驶出了洛阳城的西门,队伍总共有一百多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引来洛阳的老百姓围观。 老百姓纷纷打听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他们得到这是福王府给绑匪的赎金的时候,老百姓纷纷在心中骂了一句:“报应!” 老百姓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朱常洵这样的恶人倒霉,老百姓自然很高兴。 送赎金的队伍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是雇来的推车拉车的脚夫,一部分是王府的侍卫,由王府侍卫亲兵指挥使万世良带领,万世良乃是前朝万贵妃的侄子,也算是朱常洵的表兄弟,所以朱常洵对万世良相当的信任。 最后一部分,便是叶思文带的两百虎牙大队和龙牙大队骑兵,昨天李大憨已经带了一个中队的虎牙大队士兵出城,名义上是去及早潜伏,实际上是出城安排一切。 叶思文可是一个公关高手,不多时,便和万世良两人打得火热,刚刚出城五里,两人便称兄道弟,万世良虽然有些身份,但是能和大名鼎鼎的虎威侯称兄道弟,万世良还是觉得脸上很有光彩的。 出城十里之后,在叶思文的忽悠下,万世良还打算和叶思文合伙做一点生意呢! “万兄啊!” 叶思文和万世良并驾齐驱,问道:“若是我们真的能破获绑匪的老巢,从里面缴获的财物应该怎样分配啊?” “侯爷此话是什么意思?”万世良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笑嘻嘻的说道:“万兄,你想啊!这群天杀的绑匪如此嚣张,把主意都打到福王殿下的面前了,他们以前肯定做了很多大买卖,富得流油啊!若是我们攻破了绑匪的老巢,肯定会缴获大批的财物,到时候,万兄真的愿意把缴获的钱交给福王殿下。” “侯爷,切莫如此说话!”万世良道,“我为王爷办事,讲究的就是‘忠心’二字,若是缴获的银子不上交,被王爷现了,恐怕不妥吧!” 虽然万世良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叶思文的话已经让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也在考虑,若是绑匪老巢的钱财太多,自己真的要把这些钱财交给已经富得流油的老表? 叶思文善于把握人的心理,他看着万世良的表情,就知道万世良已经动心了,他继续劝道:“唉!万兄,若是绑匪的老巢有很多钱财,我们上缴一部分,我们自己再截留一部分,然后二一添作五分了,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再把手下的嘴巴给堵上,福王殿下肯定不知道。” “侯爷,你为高权重,还在意这些小钱?”万世良有些不解的问。 叶思文诡异的笑了笑,问道:“万兄,我问你,千里做官,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钱!”万世良脱口而出。 “对啦!” 叶思文点点头,道:“万兄,你想想,有谁会嫌钱少呢?我们既然以兄弟相称,我也就不瞒你了,虽然我现在有些权利,有些钱,可是钱根本不够花啊!家中六、七个老婆养着,一大堆小孩供着,你以为不花钱啊!光靠我那几个俸禄,根本不够花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听了叶思文的诉苦,万世良也不免感慨了一声,不过他对叶思文提出来的事情还有些疑惑,道:“侯爷,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不保险啊!” “哈哈哈……” 叶思文打了一个哈哈,欲擒故纵,道:“万兄,反正财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你要不要珍惜,可就看你的咯!再说了攻入绑匪老巢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不急,不急,你慢慢考虑。” 叶思文说完,纵马向前方跑去,不再理会万世良。 “做还是不做呢?” 万世良陷入了沉思,不过他很快就下定决心,富贵险中求,自己要是能靠着虎威侯这个贪财的家伙一笔,以后就算不在福王府做事,生活也就有着落了。 万世良心中暗自打算,若是真的能一笔,就请叶思文安排他去山东,据说在山东,老百姓都是用钱生钱,自己有一大笔钱,害怕不能过得很好。 想到这里,万世良打马上前,准备好好和叶思文商量一下他们的财大计,可是万世良不知道,他这一个举动,已经把自己绑上了叶思文的战车。 正当万世良和叶思文共商大计的时候,一个探路的士兵前来报告:“报,侯爷,将军,我们还有三里路就到达绑匪指定的村庄了!” 士兵是万世良的人,万世良挥挥手,道:“好了,让大家注意戒备” 万世良一声令下,整个队伍都放慢了脚步,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面走去,聚精会神的士卒没有现,骑在马上的叶思文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李大憨躺在离车队不远处的地方,身上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衣服,把整个人打扮得如同一块黄色的土块。 李大憨见运钱的队伍越来越靠近村庄,向身边另一块“黄土”说道:“唉,那谁,那个说自己练过佛门狮子吼的,开始喊话吧!” 李大熊白了李大憨一眼,开始向外面喊话。 “外面的人听着,立刻停下脚步,若是你们再走一步,你们的世子殿下身上就会少一个零件。” 正当万世良坐着财大梦的时候,一个苍劲雄浑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好像是东边,又好像是西边。 听了喊话,万世良大惊,向叶思文问道:“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叶思文白了一眼迟钝的万世良,道,“绑匪叫我们停下我们就停下啊,世子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万世良点点头,大吼道:“所有人都原地待命,没有老子的指使,都不许动,听他们下一步怎样安排!” 待车队全部停下之后,喊话声又响起来,道:“你们可以啊!送钱还带这么多兵,这是想端我们的老巢呢吧!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虎威侯带领的精兵就跟在车队的后面,随时准备把我们一网打尽,你们就别做梦了!现在你们听老子的指使,老子让你们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第三十一章、有内鬼 听着对方的喊话,万世良有些恐惧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的情况?” “妈的,老子的行踪都暴露了,老子来洛阳的事情可是绝密啊!”叶思文也做出一副相当郁闷的样子。〔<〔 “是啊!”万世良点点头,“侯爷到洛阳的事情,只有福王府的几个人知道,这些绑匪是怎么知道的?” 叶思文皱着眉头,道:“万兄,你们福王府恐怕有内鬼吧!” “内鬼?” 万世良大惊,问道:“侯爷何出此言!” “万兄,你想啊!”叶思文煞有介事的分析道,“有谁能在守卫严密的福王府把世子殿下绑架出去?谁能把世子殿下的作息时间拿捏到恰到好处?谁能把世子殿下骗出房门?谁能悄无声息把敲诈信送到福王殿下的手上?还有,谁知道本侯已经到了洛阳?谁又知道我们的全盘计划?看来,这个内鬼,在福王府的地位还非同一般呢!” 听了叶思文的话,万世良也陷入了沉思,叶思文说的话简直是太有道理了,若是福王府没有内鬼,绑匪为何能把福王府的动向掌握得一清二楚。 看着沉思中的万世良,叶思文暗中得意了一番:“玩吧,玩吧,看老子不把你玩得团团转,让福王府鸡飞狗跳。” 叶思文故作痛心的说:“此等内鬼,实在是太可恶了,万兄,你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倒是有一个!”万世良点了点头。 叶思文眼前一亮,问道:“谁?” “福王府的三管家旺财!他专门服侍世子殿下,为人奸诈狡猾,诡计多端,我敢肯定,他就是内鬼。”万世良相当肯定的说道。 看着信誓旦旦的万世良,叶思文不由得感慨,粗人就是好忽悠啊!叶思文还以为要花费一番周折才能找到一个内鬼呢!没想到万世良这么快就把内鬼的名字提供出来了。 叶思文道:“万兄,旺财管家是内鬼的事情,可不要轻易说出来,否则的话惊了他,可就不好办了。” “侯爷,这事我省得!你就放心吧,我的嘴巴严得很呢!” 万世良点点头,向叶思文问道:“侯爷,我们的行动意图已经暴露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叶思文无奈的说,“只能听绑匪的安排呗!” 果然,过了一会儿,绑匪又喊道:“福王府的人听着,运粮食和银子的车队原地待命,凡是身上带有武器的人,全部给我后退,你们他妈的别给老子打马虎眼,福王府侍卫亲军指挥使万世良带了四百人,虎威侯带了两百人,一共六百人有武器,要是少了一个,我们就割世子殿下一块肉,若是少了两个人,就割两片……” 听着劫匪嚣张的喊话声,万世良快要暴走了,他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肯定有内鬼,若是没有内鬼,劫匪怎么把我们的情况了解得如此透彻。” “万兄,冷静。”叶思文假惺惺的劝解道,“事已至此,抱怨也没有用,还是想想该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吧!”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绑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身上有武器的人听好了,老子只数十声,十声之后,你们若是还不退的话,你们就等着给朱由菘这头肥猪收尸吧!一、二……” “侯爷,我们怎么办?”万世良有些着急的问。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万兄,为了世子殿下的安全,我们撤退吧!” “撤,撤,撤……” 万世良没有办法,只能挥动马鞭,让手下的兵力撤退。 叶思文见万世良撤退了,向李大憨埋伏的方向挥了挥马鞭,道:“兄弟们,为了世子殿下的安全,我们也撤吧!” 待万世良的人马和叶思文的人马撤退之后,路上就只剩下孤零零的车队,车队如同荒原上的羊群,无助而又绝望。 万世良远远的看着孤零零的车队,心中不由得怒火丛生,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绑匪耍得团团转,这一切,都要怪那个该死的内鬼。 “侯爷,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呢?”万世良指着远处的车队,不解的问。 叶思文苦笑摇头,道:“我又不是活神仙,我怎么知道他们想干什么?我们且看着吧!反正二愣子已经埋伏在四周了,只要绑匪敢搬银子和粮食,他们就会泄露他们老巢的所在地。” 远处,绑匪又开始喊话了:“推车的苦力们,我们都是穷人出身,我们现在给你们一条活路,把车继续往前推,慢慢的推,我们什么时候让你们停,你们就什么时候停,若是敢不听招呼,休怪我们不客气,开始推吧!” 绑匪一席话,让苦力心惊胆战,他们慢慢的推动运送物资的车子,向前面慢慢的走去。 大约走了半里路,绑匪突然吼道:“停,都快去逃命吧!” 苦力闻言,纷纷丢下车子,四散奔逃。 看着苦力们丢下车子四散奔逃,万世良不解的问道:“侯爷,绑匪这是要干什么呢?” “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叶思文有些烦躁的说,“要是我知道的话,也不会被一群绑匪耍得团团转了,娘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样耍过呢!” 看着烦躁的叶思文,万世良反而劝解道:“侯爷,这只能怪内鬼,怪绑匪手上有我们投鼠忌器的人,唉!没有办法啊……” “轰隆!” 正当万世良劝解叶思文的时候,在放置车辆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放置车辆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大洞,车辆全部陷入了底下。 见此情景,叶思文大喝一声,道:“他娘的,我们上当了!快……” 叶思文不待万世良反应过来,立刻打马向突然出现的大洞奔去,万世良见叶思文都上去了,自然也不甘落后,打马跟在了叶思文的身后。 “虎威侯、万世良,你们两人是不是准备害死朱由菘?” 正当叶思文和万世良准备去查看情况的时候,绑匪的声音又想起了:“你们若是想朱由菘死,你们就跑快一点,你们若是想朱由菘活,你们就马上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老子收了钱,自然会放人,你们若是再往前一步,老子一定让朱由菘见血。” “他妈的!” 叶思文勒住战马,大骂一声,向万世良道:“万兄,不要冲动,为了世子殿下的安全,我们不能冲动!” 万世良没有办法,只能勒住战马,愤恨的寻找声音来源的方向,但是让他失望的是,任他目光如炬,也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地。 绑匪相当嚣张的威胁道:“怎么?叶侯爷,万指挥使,赎金我们已经收到了,你们还准备留在这里吃饭吗?你们还不走,是不是准备留下来给朱由菘收尸啊!” 万世良气愤的大吼道:“你们他妈最好是赶快把世子殿下送回来,否则的话,我一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万指挥使,放心,我们行走江湖,讲的就是一个‘信’字,六个时辰之后,我们一定会把世子殿下完好无缺的送回福王府,你们就回家等着吧!”绑匪信誓旦旦的承诺。 叶思文在万世良的耳边说道:“万兄,切莫愤怒,这事交给二愣子处理,只要二愣子把绑匪的老巢打探出来,我们一定把这帮天杀的绑匪一网打尽,凌迟处死!” “好!” 万世良点了点头,道:“我们现在回城。” 远处,一块“黄土”动了动,李大憨看着已经撤退的军队,裂开嘴笑了笑,踢了踢旁边的一块黄土,道:“李大熊,没想到你这个假和尚还有些本事呢!” 李大憨哂道:“屁,我那叫俗家弟子,你懂个屁!” “好了,好了,撤退,撤退,我们去准备回城!” 李大憨一挥手,几十块“黄土”同时动了动,钻进一个洞穴之中。 李大憨等人进入洞中,只见洞中一片火热的场景,一千多名民壮在士兵们的指挥下,来回搬运福王府送来的粮食和金银,这些粮食和金银将被装好,封存在地底,至于怎么用,大家都还不知道。 看着干得热火朝天的民壮,李大憨不由得感慨:“侯爷就是有办法啊!到时候把洞穴封了,就是神仙也找不到啊!” 李大憨说完,向身边的李大熊说道:“假和尚,你告诉大家,一定要把洞穴封严实了,被人现了可就不好了,其余的人,跟我走。” 在一个空旷的洞穴里,李大憨换上了一件满身是血的衣服,一个士兵拿着一把匕在他的手臂上比划。 李大憨道:“快点割,不要犹豫了!” “大队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拿着匕的士兵有些颤抖的问道。 李大憨摇了摇头,道:“别的办法不逼真,不能很好的取得福王的信任,你们准备包扎!我一声令下就扎下来!放心,老子死不了,老子受的伤很多,不在乎多一条口子。” “大队长,注意了!” 士兵大喝一声,一匕扎在了李大憨的手臂上,虽然士兵很紧张,但是他的手法还是很准,既让李大憨的手臂出现了一个大洞,又没有伤到李大憨的骨头。 第三十二章、苦肉计 “嗯!” 李大憨一声闷哼,生生的把吼声憋在了喉咙里,旁边的士兵连忙抽出李大憨手臂上的匕,在李大憨手上涂上专用的刀伤药,拿出绷带给李大憨包扎起来。[[{ 其后,士兵还在绷带上抹了很多黄土,让人看起来李大憨好像和人恶斗了一番。 休息了一下,李大憨指了指他的部下,道:“好了,你们几十个兔崽子,你们现在就是死人了,暂时就呆在城外吧!” “大队长,你不会有事吧?要不要让两个人陪你回城?”一个小队长有些担心的问道。 李大憨挥挥手,道:“些许小伤,不足挂齿,你们就放心吧!” 李大憨说完,小心翼翼的走出了山洞,确定没有人偷窥,这才出来,找到一匹事先预备好的战马,打马向洛阳城奔去。 福王府里,朱常洵黑着脸听着万世良的报告,经过叶思文和万世良的联合忽悠,朱常洵也渐渐的确定了福王府有内鬼,而且把怀疑的目光集中在了福王府的三管家旺财。 旺财正是审核小姑娘是否合格和地契的人,对于这种助纣为虐的狗腿子,叶思文向来痛恨无比,不给他安插上一个内鬼的罪名,叶思文绝对不会心甘。 朱常洵有些气愤的向叶思文问道:“叶老弟,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内鬼找出来,把他碎尸万段,否则的话,我们时刻都在内鬼的监视下,我们想干什么都不行。”叶思文一脸愤恨,看起来他的怒火比朱常洵还大。 朱常洵颔,道:“对,我们是应该把内鬼找出来,否则我们寝食不安!可是,这个内鬼到底是谁啊?你们真的能确定是三管家旺财,本王觉得旺财这个人还不错啊!” “福王殿下切莫着急!”叶思文安慰道,“待李将军回来了,我们自然知道绑匪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只要我们抓住绑匪的头头,还怕不能逼问出内鬼是谁吗?” 万世良点点头,道:“对,殿下,我们就静心等李将军回来吧!” “王爷,侯爷,李将军回来了,王爷,侯爷,李将军回来了……” 正当几人准备等待李大憨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朱常洵和万世良大惊,不是说李大憨去探绑匪的老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叶侯爷,李将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万世良不解的问道。 虽然叶思文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还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道:“我也不知道啊!莫非李将军失风了?” 很快,朱常洵和万世良便知道了答案。 浑身是血,手臂带伤的李大憨一进门,立刻向叶思文跪下,哭丧着脸,道:“侯爷,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麾下的弟兄啊!……” “李将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思文开始和李大憨演戏。 李大憨愤恨的说:“侯爷,我们中计了,属下看见银子掉进了洞里,便带着兄弟们进入了洞中,准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却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叶思文着急的问道。 李大憨道:“却没有想到,绑匪正在山东里等着我们啊!几百个人围着我们砍啊!我们只有三十多个人,洞里的空间又狭小,被绑匪围在一起,根本施展不开,若不是兄弟们拼命替我杀出一条血路,此时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李大憨说得是声泪俱下,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叶思文再次确定了李大憨的表演天赋,这家伙,放在后世,那可是影帝级别的人物啊! “李大憨,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三十多条人命啊!” 叶思文装模作样的大骂道:“李大憨,你真他妈该死,你知不知道,主将一个人逃出来,该当何罪,罪当死啊!你他妈的不是说你以一百五十人纵横辽东吗?我看着都是你编出来的吧!你这个懦夫,懦夫,让你去打探绑匪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你不仅没有打听出来,还被人摆了一道,损兵折将,来人,来人,把李大憨这个懦夫给我拉下去砍了!” “侯爷,属下不是懦夫!”李大憨哭着抗辩道,“属下当时也想和兄弟们一死了之,但是属下想把真是情况告诉侯爷,我们被人出卖了啊!侯爷,侯爷……” 叶思文跳得老高,吼道:“老子不听解释,来人啊!来人啊!把李大憨给我拖出去砍了……” 听见叶思文的吼声,在外面守着的两个虎牙大队士兵虎着脸跑进来,把李大憨拖着,便要往外拖。 “侯爷,侯爷!” 万世良连忙拦住两个抓住李大憨的士兵,向叶思文道:“叶侯爷,息怒,息怒,这事只能怪我们内部出了叛徒,不能怪李将军,你就放过李将军一马吧!你看,你看,李将军的手臂正在出血呢!不要……” “不行,本侯今天不杀他,不足以平定心中的愤恨!”叶思文大声的说道,他这是在等朱常洵话呢! “叶老弟,放李将军一马吧!” 终于,朱常洵看不下去了,道:“叶老弟,算是本王求你了,李将军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本王啊!本王御下不严,导致府里出了内奸,让绑匪知道了我们计划,叶老弟若是要罚,就罚本王吧!” “哼!便宜你小子了!” 叶思文借坡下驴,冷哼一声,向李大憨说道:“今天看在福王殿下和万将军的面子上,老子就放过你一马,滚回去治伤吧!” 李大憨感激淋涕的向朱常洵和万世良磕了一个头,道:“罪人李大憨,多谢福王殿下和万将军为罪人求情,以后罪人的命就是两位恩人的命……” “说、说、说,说个屁啊……” 叶思文一脚踢在李大憨的屁股上,吼道:“还不给老子滚,老子看着你就腻歪,他娘的,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啊!就糟践在你的手里了。” 被叶思文踢了屁股,李大憨做出一副恐惧的样子,屁滚尿流的跑了。 看着李大憨跑了,朱常洵和万世良都陷入了悲伤之中,他们最后的希望算是破灭了! “叶老弟,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朱常洵一脸忧色,好像老了好几岁一般。 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有内鬼帮忙,绑匪想怎样拿捏我们都行,这事,不好办啊!现在只能看绑匪能不能信守承诺了,若是他们信守承诺,把世子殿下放了,自然是最好,若是他们不能信守承诺,那可就……” “若是真是那样,我一定带兵把……” 万世良的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绑匪是什么来历,不知道绑匪是什么人,更不知道绑匪的老窝在哪里,就是手上有几十万军队,也是枉然。 “唉!” 朱常洵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只能祈求老天保佑我儿了。” 看着悲伤绝望的朱常洵,叶思文心中一阵得意:“福王啊福王,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平时欺男霸女,横行乡里,老子今天也让你尝尝被耍的滋味。” “唉!” 虽然叶思文心里已经笑开了,但是脸上还是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他向朱常洵劝道:“福王殿下,世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世子殿下一定能平安回来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也希望如此了!”朱常洵道,“这几天,多亏了叶老弟帮忙,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福王殿下哪里的话?”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说道:“福王殿下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俗话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我领了皇家的俸禄,自然要为皇家办事。” 朱常洵颔,赞道:“若是天下的臣民都如同叶老弟这般懂事,我大明兴矣!” 话已至此,叶思文便起身告辞,道:“福王殿下,如此,我就告辞了,若是世子殿下平安归来,一定要记得通知我哦!” “放心吧!若是小儿回来,本王第一个就通知叶老弟!” 朱常洵愤恨的说:“本王还要和叶老弟一起揪出福王府的内鬼呢!” “王爷噤声!”叶思文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我们一定要装出我们不知道有内鬼的存在,若是让内鬼知道了,他肯定要跑,到时候,可就不好追了。” 朱常洵点点头,警惕的说道:“本王省得!” 在福王府把朱常洵和万世良两人安稳住,叶思文连忙回到了河洛客栈,他还忙着去安排放朱由菘的事情呢! 回到河洛客栈,叶思文先去看了看李大憨。 李大憨的房间里,叶思文有些生气的斥道:“你这个二愣子!让你装装样子,你怎么真扎啊!” “不真扎能取得福王那只老乌龟的信任吗?”李大憨不置可否的说,“再说了,这么一点小伤,我养几天就好了,没事,哎!侯爷,把福王那只老乌龟相信了吗?” 叶思文眼睛一瞪,道:“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没相信才有鬼了!”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要把死肥猪放了?”李大憨问道。 叶思文点点头,道:“当然,我们得讲信用啊!不然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呸,老子还真把自己当成绑匪了,哈哈哈……” 第三十三章、阉世子 叶思文和李大憨笑了一阵,李大憨摸了摸自己的伤口,道:“侯爷,我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血,这次为了这事见血,若是就这样放了那头肥猪,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想怎么样?”叶思文好奇的问。?? 李大憨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不能便宜了他,侯爷,你想想,他祸害了那么多小姑娘,就这样放过他,老天爷都不会同意。” 叶思文点点头,道:“倒是这个道理。” “要不我们这样!”李大憨做出了一个砍瓜切菜的姿势。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杀了他,恐怕不妥吧!” “不是杀了他!”李大憨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让他以后都不能再祸害小姑娘了。” 叶思文眼睛一亮,道:“二愣子,你的意思是把他阉了?可以啊!二愣子,连这样歹毒的方法都想得出来,我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这不是侯爷你教导得好吗?”李大憨讪笑。 “别介!” 叶思文笑骂道:“他妈的,坏主意都是老子老子教你们的,好主意都是你们自己想出来的,你们他妈的都是好人,就我一个是坏人是不是?” “侯爷,我真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也差不多。”李大憨暗自偷笑。 叶思文瞪了李大憨一眼,道:“好吧,就采纳你的意见,把肥猪给阉了,不过我们的队伍里好像没有人研究那玩意吧!若是坏事了,不太好吧!” “唉!侯爷!”李大憨阴险的笑道,“我们没有人对那玩意有研究,可是福王府有啊!我们在即将交付人质的时候,先把他阉了,待福王府的人现了,自然有人处理。” “二愣子,你可是越来越机灵了哦!”叶思文用一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夸奖道。 打定主意,叶思文带着李大憨来到洛阳城的丽春院,两人进入妓院之后,从一间房间进入了暗影在洛阳修建的地下室。 朱由菘正在百无聊赖的躺在牢房里面睡觉,绑匪不打他,不骂他,每天还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他倒是觉得挺惬意,只等他的老爹拿钱来赎他了。 朱由菘正在半睡半醒之间,一阵争吵声突然把他吵醒了。 “……他妈的,不是说五百万两银子加十万担粮食吗?怎么才两百万两银子,五万担粮食?你个狗日的,是不是在耍我们啊?” “唉!哥几个,你们也要福王那个老东西肯给是不是?我跟了老东西那么多年,老东西可是个一个吝啬的家伙,他能拿出两百万两银子和粮食,已经是极限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听见这个声音,朱由菘突然一愣,他感觉这个声音好熟悉啊!好像是一个自己很熟悉的人,又好像不是。 “老二,老旺,你们小声点,不要被朱由菘那小子听见了。” 听见这句话,朱由菘一拍大腿,这个声音不正是他的贴身管家旺财的声音吗?旺财跟了朱由菘十几年,朱由菘确定他绝对不会听错。 “没事,那小子就像猪一样,正在睡觉呢!”外面的争吵还在继续。 “算了,算了,两百万就两百万吧!他娘的,这次多亏了老旺提供情报,否则这事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好了,好了,我们去放人吧!” “慢着,哥几个,我还有一个计划,我们把朱由菘放了,再把老东西绑出来,再敲诈福王府一笔,怎么样?” “这个,福王府上了一次当,恐怕不会再上第二次吧!况且,福王府现在的守卫森严,想要把福王那老东西绑出来,恐怕不容易吧!” “唉,你们放心,不是有我吗?有我在,福王府那就是透明的。” “对啊!有老旺哥在,出入福王府简直比进菜市场还容易啊!哈哈哈……我们又可以大一笔了!” 听的、了“旺财”的话,朱由菘简直恨得牙痒痒,亏得自己平时对旺财照顾有加,却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打了自己的主意,还把主意打到自家老头子身上了,真是太可恶了。 “吱呀!” 正当朱由菘暗中誓要把旺财千刀万剐的时候,牢房的门突然打开了,朱由菘连忙闭上眼睛,鼻子和嘴巴里微微的出鼾声,做出一副睡得很死的样子。 叶思文看了看躺在地上装睡的朱由菘,大大咧咧的说道:“他娘的,还真是一头猪啊!这么危险都还在睡。” “对啊!真他妈的是一头猪。哈哈哈……” 跟在叶思文身后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大家不要笑了,做事吧!” 叶思文一挥手,几个黑衣人便拿着臭袜子、麻绳、麻袋等物就围了上来,一个黑衣人踢了朱由菘一脚,骂道:“死猪,起来了,他娘的,还睡……” 朱由菘做出一副好梦被惊醒的样子,大声的嚷嚷道:“干嘛呢?干嘛呢?” 黑衣人一边绑着,一边回答道:“干什么?送你回家!你难道还准备留在这里一辈子啊?” “真的吗?”朱由菘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问道。 黑衣人白了朱由菘一眼,道:“你还真指望我们养你一辈子啊!别傻了,跟我们走吧!” 黑衣人说着,七手八脚的把朱由菘绑起来,在嘴上塞上臭袜子,然后装在麻袋里,如同抬死猪一般抬走。 就这样,朱由菘稀里糊涂的被抬进来,又稀里糊涂的被送出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走了一圈。 朱由菘感觉他被抬上马车,然后又经过一阵颠簸,不过他不是侦探高手,不能靠着路面的颠簸程度来判定自己在什么地方。 “世子殿下,我们有点礼物要送给你!” 正当朱由菘暗自郁闷的时候,他突然被拖出了麻袋,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小刀,一脸的阴笑。 “什么礼物?”朱由菘不解的问。 黑衣人指着朱由菘的下面,大喝一声:“把他的裤子脱了!” 周围的人闻言,立刻把朱由菘的裤子扒拉下来,裤子褪去,显出朱由菘胯下小小的一坨东西。 “唔!” 马车里突然传来朱由菘的一声闷哼,他直觉下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然后他就昏死过去,再也没有了感觉。 “搞定收工!” 黑衣人呲牙笑了笑,道:“哥几个,准备撤退吧!” 福王府的门口,几个侍卫警惕的看着四周,他们在等待绑匪的到来,王爷有令,只要绑匪敢现身,就一定要把他们抓住,严刑拷打。 “嘚、嘚、嘚……” 正当侍卫紧张得不得了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多时,一辆马车呼啸而来,严以待阵的侍卫立刻涌了出来,拦住了正在奔跑的马车,拉车的马儿甚是灵性,见侍卫涌来,立刻站着不动了。 让侍卫们感到惊讶的是,马车上并没有车夫,貌似马儿是自己在拉着马车行驶,看着没有马车夫的马车,福王府的侍卫都有些迟疑,不敢上前。 今晚的行动是万世良亲自带队,他推开挡在前面的侍卫,向马车里大吼道:“里面的人听着,快点把福王世子交出来,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静谧的黑夜,只有万世良的声音,远远荡去,显得有几分狰狞,而马车里,什么声音都没有。 万世良推了推身边的两个侍卫,道:“你们两个,去看看!” 两个侍卫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爬上马车,打开了车厢的大门。 “啊!不好了,世子殿下下身全都是血!” 突然,爬上马车的两个侍卫大声的喊道,众侍卫听了大惊,连忙爬上了车,万世良更是一马当先,爬上了马车。 万世良看着下体到处都是血的朱由菘,大惊,吼道:“快,快,把世子殿下抬下去,叫大夫,叫大夫……” 大伙儿一阵忙乱,终于把朱由菘从马车上弄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抬进了王府。 朱由菘的房间外面,朱常洵和福王府一大群内眷正在焦急的等待,刚才下体到处都是血的朱由菘被抬了进来,可把福王府一家人吓惨了。 “吱呀!” 正当朱常洵等人担心得不得了的时候,朱由菘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王府的御用大夫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见大夫出来,朱常洵立刻迎上来,问道:“大夫,本王的儿子怎么样了?” “福王殿下切莫担心!”大夫说道,“世子殿下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大夫确实不好说了。 “只是什么?大夫,你快说啊!”朱由菘的生母福王妃着急的问道。 大夫叹了一口气,道:“只是世子殿下的子孙根被割了一刀,以后,以后恐怕,恐怕都不能行房事了,也不可能有孩子了……” “什么?” 福王妃闻言,捂着脑袋竟然昏死过去,福王妃的贴身侍女连忙上前,慌忙的把福王妃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灌姜汤什么的,福王妃这才醒了过来。 福王妃醒来,立刻大声的嚎嚎:“我命苦的儿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朱常洵也不知所措了,他想起这些年他们父子俩的所作所为,不由得仰天长叹:“报应啊!报应啊……” 第三十四章、惩治内鬼 朱由菘在三天之后才醒过来,说实话,他是被尿胀醒了的,福王府中果然有处理阉割的专业大夫,朱由菘下体的伤口已经被大夫很好的处理过了。[? < 大夫一直在朱由菘的房间里候着,见朱由菘醒来,立刻把塞在他尿道里的蜡针取出来,顿时,朱由菘的尿如泉涌,阉割成功了。 “哎呀!” 大夫见阉割成功,说道:“恭喜世子殿下,你的命保住了!” “恭喜个屁!” 朱由菘用虚弱的声音骂道,不过他没有多少精力去追究言语失当的大夫,他现自己空荡荡的下体,简直欲哭无泪,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后悔,而是在想,以后恐怕都没有机会和他心爱的小姑娘玩游戏了。 所谓死不悔改,正是朱由菘这样的人。 “我儿,我儿!你怎么样了?” 正当朱由菘郁闷到极点的时候,朱常洵已经接到报告,赶了过来,一见到朱由菘,朱常洵老泪纵横,抱住朱由菘就开始哭:“我命苦的儿啊……” “父王,我的,呜呜呜……没有了……” 朱由菘见了朱常洵,也开始大哭起来,泪水肆意的宣泄,两个大男人,不对,是一个大男人加半个男人相拥而哭,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哭了一会儿,朱由菘问道:“父王,那些天杀的绑匪抓住了吗?” 朱常洵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有,绑匪太狡诈了,我们找了几天都没有绑匪的踪影,绑匪怕是已经跑了。” “世子殿下,你被绑匪绑架期间,有没有注意到绑匪有什么特征?” 福王背后,一个三十岁左右,神采飞扬的男子向朱由菘问道。 看着这个陌生男子,朱由菘略微有些疑惑,向朱常洵问道:“父王,他是什么人?” “哦!” 朱常洵停止哭泣,拉过男子,向朱由菘道:“我儿,这位乃是朝廷虎威侯叶侯爷,你被绑架期间,叶侯爷可是出了大力的,又是出兵,又是亲自动手的。” 对于朱常洵的评价,叶思文觉得还比较中肯,绑架朱由菘,自己绝对出了大力啊!除了阉割朱由菘没有亲自动手,其余的事情可都是亲力亲为的。 这两天一有机会,叶思文就会以看望朱由菘的名义到福王府来走动,其实他的真实目的是前来看一看朱由菘有没有现什么异常,若是朱由菘现绑匪就是他叶思文的话,叶思文会很乐意杀人灭口。 不过现在看来,叶思文用不着对朱由菘杀人灭口,因为他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绑架他的人。 叶思文向朱由菘拱手施礼,道:“虎威侯叶思文,见过福王世子殿下。” “唉!叶老弟切莫对小儿如此客气,按照辈分,他还得喊你一声世叔呢!” 朱常洵连忙拦住施礼的叶思文,向朱由菘道:“菘儿,还不快见过叶世叔,你叶世叔可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 朱由菘听了朱常洵的话,略微向叶思文施了一礼,道:“见过叶世叔。” “好了,世子殿下,为了早日把绑匪抓住,我们现在要问你一点问题!”叶思文做出一副侦探的样子,问道:“世子殿下,你在绑匪窝的时候有没有现绑匪又什么特征?” “慢着!” 突然,朱由菘咬牙切齿的指着门口,喝道:“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拉下去阉了。” 众人不解的循着朱由菘的手指望去,只见福王府的三管家旺财正端着汤药,一脸谄媚的走进来。 朱由菘一声令下,再加上朱常洵的默许,两个如狼似虎的福王府侍卫立刻跳出去,把旺财管家牢牢的控制住。 “啪啦!”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旺财一惊,他把汤药全部打翻在地,旺财不解的问道:“世子殿下,我是你忠心的旺财管家啊?你为什么要抓我?” “忠心,忠心个屁!”朱由菘破口大骂,“你这个杀千刀的死内鬼,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剥你的皮,你害了我还不够,你居然还想害我的福王,你这样的人,简直该千刀万剐。” 旺财彻底糊涂了,自己一辈子对福王府忠心耿耿,何时变成内鬼了?他还要争辩,却被侍卫如同拖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见旺财被拖下去,叶思文脸上闪现出一丝得意,他装模作样的向朱由菘问道:“世子殿下,你真的确定旺财就是王府的内鬼吗?” “当然,孩儿在绑匪的老巢听见他们说话了,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其实孩儿是装睡。”朱由菘虽然愤恨,语气中其实还是有些得意,毕竟在那种情况下,能保持冷静的人还是很少的,他朱由菘能在那种情况下听清楚一个人的声音,还是相当有魄力的! “我儿,你真的能确定是旺财管家吗?会不会是绑匪故意嫁祸给旺财管家的?”朱常洵果然是一只老狐狸,一语道破天机。 不过朱常洵是老狐狸,他儿子可不是老狐狸,他已经认定那天说话的那个人是旺财,因为他确信自己的耳朵不会出问题,可是他哪里知道,叶思文麾下的“暗影”人才辈出,会模仿别人说话的人,可不是一两个人。 朱由菘咬牙切齿的说:“当然确定,父王你难道还信不过孩儿吗?旺财的常年跟随我,他的声音,我死也认得出来。” “世子殿下,你可为我们带了十分有用的消息啊!” 叶思文在一旁夸奖一句,道:“世子殿下,不知道,就是因为旺财这个死内鬼,我们吃了多么大的亏,我们本来是有机会找到绑匪的老巢的,可是就是因为旺财这个狗日的通风报信,还得我们计划外泄,损兵折将,我们一直想要找到这个内鬼,可是一直找不到,没想到世子殿下心思缜密,在危急时刻居然能找出福王府的内鬼,当真是厉害。” 听了叶思文的夸赞,朱由菘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他愤恨的说:“父王,这个死旺财还说,等两天要把你也绑架了呢!再狠狠的敲诈我们家一笔。” “岂有此理!” 听见这个消息,原本还有些理智的朱常洵也愤怒了,他问道:“我儿,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王且听我慢慢道来!” 当下,朱由菘开始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怎么被绑架,再到被关押,再到听见对方说话,确定对方是流贼,最后现旺财是内鬼,最终被阉。 “世子殿下,你怎么会确定绑匪就是流贼呢?”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朱由菘道:“因为我在他们的口中听到了‘粮饷’二字,他们肯定是没有粮饷的流贼,所以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 “对!世子殿下分析得是啊!”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由得叶思文不满意,因为事情展到现在,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意愿展,旺财被打成内鬼,朱由菘认为绑匪是流贼,朱常洵也相信了他儿子的话。 接下来叶思文要做的,就是把旺财彻底打成内鬼,并且在旺财口中得出绑匪的“下落”,让福王父子出钱剿匪,赚福王父子的钱,才是王道。 “福王殿下,世子殿下,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从旺财的嘴里把绑匪的情况掏出来,为死去的弟兄报仇。”叶思文咬牙切齿的说。 “死去的兄弟?”朱由菘不解的问道,“还死了人?” 朱常洵点了点头,道:“我儿,你还不知道吧!就是因为旺财那个狗东西泄露了我们的计划,叶侯爷派去寻找绑匪老巢的人,全被绑匪给设计害了,几十个心腹手下啊!就这样没有了。” “什么?” 朱由菘大惊,感激淋涕的说:“没想到叶世叔为了救我,居然蒙受了这么大的损失,真是让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世子殿下,你就不要说了,本侯身为朝廷的三边督师,保境安民乃是本侯的责任和义务,再说了,我和福王殿下的私交甚好,关键时刻我不帮福王殿下,谁来帮福王殿下?现在这帮天杀的绑匪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争取把绑匪一网打尽,一来为世子殿下的命根子报仇,二来也为我麾下的兄弟报仇。” 叶思文说得正义凛然,唾沫子乱飞,好像他说得跟真的似的,好像他真的和绑匪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对,我们一定要把绑匪全部抓住,全把它们阉了!让他们也尝尝没有命根子的滋味。”朱由菘阴狠的说。 叶思文道:“好了,福王殿下,我们就不打扰世子殿下休息了,他现在身体不好,需要静养,我们现在去好生审问一番旺财那厮,看看绑匪到底是何等神圣?” “啊、啊、啊……” 在福王府的地牢里面,全身被剥得精光的旺财被吊在空中,一个凶恶的王府侍卫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使劲抽,乌青的痕迹如同一条条丑恶的虫子,爬满旺财的身体。 负责审问的是万世良,他大声的吼道:“旺财,你这个杀千刀的,快说,你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你们在问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万世良,我知道你历来看老子不顺眼,你这是想整死老子呢!老子告诉你,没门!” 旺财还不知道他已经死到临头,还兀自在抗争。 第三十五章、我会让你招的 “我们什么意思?” 万世良冷笑道:“你还敢问我们是什么意思?你他妈还跟老子装傻充愣,你绑架了世子殿下不说,还想要绑架福王殿下,你真当我们这群人傻吗?你这个内鬼。” “老子不是内鬼!我没有绑架过世子殿下,你在血口喷人。”旺财大声的嚷嚷道,“我要见世子殿下,万世良,你这是在陷害我,我不服,我不服……” 万世良冷笑道:“你做的事情,铁证如山,还想要狡辩?” “我做了什么事情?我他妈什么也没有做,万世良,我知道平时你和我素有间隙,我不会和你说任何话,我要见世子殿下!” 旺财始终咬着朱由菘不放,因为他觉得朱由菘对他会很信任,但是他哪里知道,朱由菘现在已经恨他入骨,来了,只会对他更狠。 “世子殿下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把世子殿下的子孙根都害得没有了,世子殿下还会相信你吗?” 正当旺财和万世良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牢房的外面传来,叶思文带着几个趾高气扬的亲兵径直走了进来。 看着叶思文,旺财大声的呼喝道:“虎威侯,不要以为你是朝廷的侯爷就可以随意污蔑人,你给我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害过世子殿下。”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旺管家,有没有害过世子殿下,只有你自己心里才明白,本侯建议你还是坦白从宽,交待出你的同伙,否则,你将会遭受千刀万剐的刑责。” 旺财嘶声力竭的吼道:“我没有,我没有……” “旺管家,你就不要临死挣扎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招的!”叶思文一脸的阴笑,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一般。 “我根本没有做过,我招什么招,你们不要诬陷好人……” 不理会被冤枉的旺财,叶思文向万世良问道:“万将军,这家伙的嘴巴一直都这样硬吗?” “对!”万世良点点头,道:“他娘的,别看这小子平时奸猾贪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强硬无比,一口一个要见世子殿下,就是不招出他的同伙。” 叶思文暗自偷笑,旺财根本没有同伙,他怎么能招出同伙?他没有招出来同伙实属正常,招出来了反而不正常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万将军,你平时看见他小子奸猾贪婪,只是看见了表面现象,事实上,他肯定是一个硬骨头。” “侯爷,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这小子不招,我们就没有办法招出绑匪为世子殿下报仇啊!”万世良有些着急的问道。 叶思文指了指身后的几个亲兵,道:“万将军,你还不知道吧!我的几个手下,都是善施酷刑的主,我敢说,世上就没有他们敲不开的硬嘴巴,要不让我们来试试?” “好啊!” 万世良眼前一亮,道:“那就有劳侯爷了!” “那啥,万将军,我们施酷刑的时候,还望你回避一下。”叶思文笑眯眯的说。 万世良不解,问道:“为什么?” “一来,我们施酷刑的手段是我们独家秘密,这个你懂吧?”叶思文颇有些神秘的说。 万世良连忙点头,道:“我懂,我懂,秘术不可外泄嘛!” “二来嘛!万将军,以后还想吃饭吗?”叶思文继续装神弄鬼。 万世良更加不懂了,问道:“这和吃饭有什么关系?” 叶思文笑了两声,道:“万将军,等会本侯手下儿郎施酷刑的场景那可是惨烈无比,一般人看了几天吃不下饭,我们可都是经过特别训练了,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在死人堆里都能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定力?” 听着叶思文这样说,万世良都觉得胃部在翻滚了,他可没有在死人堆里吃饭的勇气,他连忙说道:“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观看的好,兄弟们,我们撤,让虎威侯审问这个杀千刀的内鬼。” 万世良一声令下,原本在牢房里的王府侍卫都急忙跑了出去,他们可不想以后吃下下饭。 见万世良和一干王府侍卫被唬走了,叶思文和麾下的几个亲兵都呵呵的笑了起来,这些人,真是一点儿也禁不住忽悠啊! 看着叶思文等人脸上的笑容,旺财如同见了恶鬼,脸色大变,很明显,他也听见了叶思文的话,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酷刑。 “侯爷,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我真的没有绑架世子殿下啊!不要对我施酷刑,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全都可以给你,求求你了!”旺财屎尿齐流,大声的哀求。 叶思文使了一个颜色,两个侍卫立刻钻出牢房,观察四周有没有人偷听。 待两个侍卫来肯定信号的时候,叶思文笑眯眯的向吊在半空中的旺财说道:“旺管家,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本侯自然知道你忠心耿耿,被当成是内鬼,完全是被冤枉的,不过福王殿下认定你是内鬼,我也没有办法啊!来人啊,先把旺管家放下来,吊在半空中挺辛苦的。” 很快,旺财便坐在了地上,旺财感激涕零的说:“多谢侯爷深明大义……” “先不要谢我!” 叶思文笑嘻嘻的凑到旺财的耳朵边,问道:“旺管家,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本侯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因为侯爷明察秋毫呗!”旺财赶紧拍了一个马屁。 “错啦,错啦!”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旺管家,我告诉你吧!因为冤枉你的正是本侯,本侯要你死啊!知不知道为什么要你死?因为你这个助纣为虐的东西,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这些年,你帮着朱由菘那厮祸害了多少女孩子,这些年,你又打着福王府的旗号,在外面昧着良心做了多少坏事?你真他妈是个杀千刀的狗奴才。” “什么意思?”旺财不解的问。 叶思文道:“旺管家,你是将死之人,本侯也就不瞒你了,实话告诉你吧!世子殿下被绑架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本侯策划的。” “什么!”旺财大惊,他本能的盯着叶思文的眼睛,难以置信。 旺财盯着叶思文的眼睛,本来只是本能的做法,但是他看见叶思文眼睛之后,却无法再次移开,叶思文的眼睛似乎有吸引力一般,让他不能自持。 紧接着,从叶思文的眼中传出一张接一张的画面,画面传入旺财的眼中,让其成为旺财自己的记忆。 良久,叶思文的催眠术终于施展成功,旺财成功被叶思文催眠,现在他变成了内鬼,变成了绑匪的帮凶。 “旺管家,说说你的基本情况。”为了检验催眠术,叶思文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 “我叫旺财,原名王大才,福王之子殿下给我取名旺财,万历二十八年出生,是福王府的三管家,从小服侍福王世子朱由菘……” 听了旺财的回答,叶思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向身边的侍卫说道:“去叫万将军进来,告诉他,旺财已经完全招了。” “诺!” 很快,万世良便兴奋的跑进来,他看见旺财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不禁有些惊讶,他在想,叶思文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旺财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变得如此服帖? 见万世良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叶思文笑着说:“万将军,你快审问吧!等会他改变主意,可就来不及了。” “他真能什么都坦白了?”万世良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叶思文道:“你试试,你试试!” “好吧!” 万世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旺财问道:“旺财,你老实交代,你为什么要绑架世子殿下?” 旺财道:“因为我要钱,我要很多钱,我要和流贼一起造反,我们老大给我保证,只要我搞到钱,就封我当王爷,我要当王爷!” “就你这样你还想当王爷,真是辱没了‘王爷’这两个字眼!” 万世良愤恨的骂了一句,又问道:“旺财,你的同伙是什么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他们是一伙流贼,现在在城西一百里的一个小村庄驻扎,领头的叫李自成!”旺财老老实实的回答。 现在李自成的名头完全没有后世那样大,所以他名字并没有给万世良多大的印象,他现在关心的,是能从旺财口中掏出多少有用的信息。 “说,你是怎么和他们联系上的?” “我主动找的他们,我不想当奴才,我要造反,我要当王爷。” “说,你们有多少人?” “几万人,全都是训练精良的猛士,夺取天下绝对没有问题!” …… 一个时辰之后,一份完美的口供新鲜出炉,万世良拿着口供看了一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向叶思文道:“叶侯爷,这可全都是你的功劳啊!没有你,旺财这厮肯定不会轻易招供,” “错啦,错啦!这都是万将军你的功劳,本侯只是从旁协助而已,哪来的功劳?”叶思文笑眯眯的说。 万世良眼睛一瞪,道:“叶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莫非要把这功劳拱手让给我不成?” “那是当然!”叶思文不置可否的说,“万兄,你想啊!本侯又不是福王府的人,就算立了大功,福王也不会给我奖励,你就不同啦!你懂了吗?” 万世良给了叶思文一个感激的眼神,道:“如此,就谢过叶侯爷了!” 第三十六章、合资剿匪 朱常洵看着万世良提供给他的口供,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区区几个流贼,居然把主意打到福王府的头上,更重要的是,区区几个流贼,竟敢把他的儿子给阉了,成为一个阉人,这如何让平时高高在上的朱常洵咽得下气。{{<([ [ 看完旺财的口供,朱常洵叹了一声,道:“万指挥使!” “王爷,有何吩咐?”万世良恭敬的问道。 朱常洵做出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恨恨的说道:“去,你现在就去把旺财那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一刀砍了,他一天不死,本王一天都不会心安!” “诺!”万世良应了一声,有些兴奋的跑了出去。 听见朱常洵要把旺财杀了,叶思文自然是最高兴的人,他还就怕朱常洵要搞个什么废物利用,把旺财留着呢! 待万世良走后,朱常洵向叶思文道:“叶老弟,这次的事情,多谢你帮忙了,不过本王还要请叶老弟帮一个忙。” “福王殿下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说,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叶思文颇为豪爽的说。 朱常洵道:“叶老弟,你也看见了,现在洛阳城外的流贼如此嚣张,不剿,怕是会流毒无穷,所以我还想请叶老弟帮忙剿匪,你知道,本王麾下虽然有几个能带兵打仗的将领,但是他们要守卫福王府和洛阳城,怕是有些力不从心。” 叶思文等的就是朱常洵这句话呢!他还指望靠着剿匪的名义,让朱常洵出点血呢! “可是福王殿下,我这手中没有钱,没有兵,怎么帮你剿灭洛阳城外的流贼土匪?”叶思文一脸苦相。 朱常洵听了叶思文的话,明显也是一愣,朱常洵也是老狐狸一只,岂肯主动提出剿匪这种费钱费力还不一定讨好的事情,他的意思是,让叶思文去剿匪,然后他在精神上支持叶思文,可是现在叶思文先他一步叫苦,这让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叶老弟,陛下不是派你到西北来剿匪吗?难道陛下没有给你粮饷和军队?”朱常洵有些不甘心的问。 叶思文苦笑,道:“福王殿下,你就别提了,陛下倒是给了我两百万两银子的粮饷,还有一万军队,但是现在粮饷和军队还在京城呢!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道理王爷应该知道吧!” “叶老弟,陛下派给你的军队和粮饷什么时候才能到?”朱常洵还不甘心,再次问道。 叶思文摊了摊手,道:“这件事情,我怎么知道?你也知道,朝廷派下来的银子什么的,经常漂没一些啊!还会遇上山贼什么的打劫啊,能到我手上的,还不知道有多少银子呢!还有一万军队,都是陛下亲自掌控的卫**,我能不能指挥得动,还是一个大问题呢!” 听见叶思文说银子漂没,银子被打劫,朱常洵的老脸一红,前一批的五百万两赈灾银子不就是他勾结西北一干官员,用这两个借口吞没的吗?叶思文一句话,正好说到了他的痛处。 “哦呵呵!” 朱常洵干笑一声,道:“叶老弟说得对啊!这几年官场的风气是不怎么好,朝廷上下,大小官员,都逃不过一个‘贪’字,真是可恶啊!” “装,你丫继续装!”叶思文暗骂,“你他妈就是大明最大的蛀虫,你丫还装,再说了,这大明官场的风气,又何曾好过?” 虽然叶思文心里骂开了,但是他脸上还是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叶老弟准备用什么剿匪?”朱常洵再次问道。 叶思文耸耸肩,道:“没有办法,只能先观察一下西北的形势,就地征集一些粮草,或者整合西北的卫所军队,或者编练民壮用来对付流贼了。” “叶老弟的两个办法,恐怕都不妥吧!且不说西北连年大旱,已经无粮可征,就说卫所军队吧!战斗力低下就不要说了,其中还有很多卫所直接就变成了流贼,其余的卫所和流贼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用他们去剿灭流贼,怕是不成吧!”朱常洵皱着眉头说, 虽然朱常洵只是一位不管事的闲散王爷,但是他并不是笨蛋一只,若是叶思文真用这两个办法去对付流贼,得到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西北的流贼会愈演愈烈。 朱常洵倒是不担心流贼愈演愈烈,他只是担心,流贼势大之后,他的地位和财产都会受到极大的威胁,到时候想要改变什么,可就追悔莫及了。 “唉!” 叶思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王爷,现在的形势就是这样,我还有什么办法?” 叶思文的话说出口,他和福王两人都沉默了,没有钱,没有粮,没有兵,想要剿灭城外的流贼,谈何容易? 可是,福王不甘心,他被流贼敲诈了一大笔银子,儿子被流贼阉了,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由于福王认为叶思文也在流贼手上吃了大亏,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叶思文也不会甘心,毕竟是三十多个好兄弟。 “叶老弟,你真的没有办法吗?西北五粮无钱,你看能不能从山东调点银子和粮食救急。待朝廷的银钱下来了……” 朱常洵果然是个老狐狸一般的人物,竟然把主意打到山东省了。 叶思文暗骂朱常洵是个铁公鸡,事到临头,他居然还不想出血,还把主意打到了山东省,真不知道朱常洵是真傻还是天真,难道朱常洵就没有想过,你们西北的事情,为毛要山东百姓出钱? 叶思文当然不好一口回绝朱由菘,而是苦笑着说:“福王殿下,若是在往年,我倒是可以在山东找到一些盈余的款项,但是去年山东刚刚在南洋打了仗,有没有得到朝廷的银钱支持,今年山东经济已然有些不稳,连我身边都没有多少余钱,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要说奸诈,朱常洵哪里比得过叶思文?你不是不肯出血吗?我就叫穷,若是你还不出血,那么叶思文很有可能会另找出路。 朱常洵无奈的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的说:“唉!难道我们就看着流贼猖狂吗?难道叶老弟就甘心心腹手下被人暗算?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菘儿被人阉了?这些,你我恐怕都咽不下这口气吧!” “这是当然!流贼可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叶思文道,“不过福王殿下你切莫着急,我倒是有一个对付流贼的办法,不过要福王殿下您出一点钱!” 看着一步一步走进自己陷阱中的朱常洵,叶思文微微的笑了笑。 果然,朱常洵毫无防备的问道:“什么办法?” 见朱常洵掉进了自己的陷阱,叶思文压抑着心中的喜悦,问道:“福王殿下,我多嘴问一句,这洛阳城的富人,多吗?” 说起洛阳城的富户,朱常洵立刻来了兴趣,道:“多,当然多,洛阳城原本就有很多有钱的人,现在又涌进来了大批的乡下的地主老财,据本王估计,洛阳城身家万贯的人,不会低于这个数。” 朱常洵一边说着,伸出了五个手指头。 叶思文虽然早已经掌握了洛阳有钱人的数量,但是他还是装傻充愣的问道:“洛阳城有五百人身家万贯的人?” “我说叶老弟,你到了关键时刻,怎么这么没有魄力!” 朱常洵得意的说道:“据我估计,洛阳城身家万贯的人,至少有五千人,恐怕还不止。” “哎呀!这么多啊!”叶思文做出一副惊喜的样子,“福王殿下,这下我可有办法了,我们剿匪,不但不会亏本,还会赚大钱呢!” 朱常洵被一惊一乍的叶思文搞得小心肝“嘭嘭”止不住的跳,他有些疑惑的问道:“叶老弟,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叶思文笑着说道:“福王殿下,你想啊!洛阳城里的富人是不是都很恨城外的流贼啊!我们大可以高举剿匪的大旗,让洛阳城里富户共同出钱剿匪,他们肯定会愿意的。” “你说的赚钱,又是怎么一回事?”福王这个贪财的家伙,一听到钱,立刻扯不开话题了。 叶思文诡异的笑了笑,道:“福王殿下,你想啊,若是五千户富户,平均每一户人家捐一千两剿匪银子,该是多少钱。” 经过叶思文的提点,对银子十分敏感的朱常洵立刻知道了其中的含义,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朱常洵突然眼前一亮,道:“那可是五百万两银子啊!” “对啦!” 叶思文一拍大腿,道:“五百万两银子啊!不是我吹的话,我只需要一百万两银子就可以组建一支无敌铁军,再有一百万两银子,就可以剿灭流贼,至于剩下的三百万两银子,我们三七开如何,我三,你七。” 在叶思文画的大饼面前,朱常洵已经被巨大数额的银子搞得有些迷离了,他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行,五五分账,五五分账才行。” “必须三七开!”叶思文不可置疑的说道,“因为王爷付出的东西更多。” 朱常洵不解的问:“城中的富户都付了,我还要付出什么东西?” “福王殿下,你想,城中的富户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他们可都是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若是没有王爷的抛砖引玉,想要他们出血,怕是不太容易吧!” 叶思文扯了半天,终于把他的罪恶目的扯出来了。 第三十七章、频繁的刺杀活动 朱常洵可是一个如同铁公鸡一般的存在,别人出血还好,要他出血,可就有些困难了,他听说叶思文要他出血,脸色一下子就不爽快起来。 “叶老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你知道,本王刚刚支付了绑匪一大笔银子和粮食,手头紧得很啊!”朱常洵脸色一边,立刻开始哭穷。 “老狐狸,铁公鸡!你个老不死的……” 叶思文在心里把朱常洵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这老朱家的人,看来没有一个是傻子啊!虽然朱常洵不肯跳进叶思文处心积虑挖的陷阱,但是叶思文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福王殿下,我们凡是得往前看是不是?你乃是洛阳的王爷,只要你带头出了钱,其他富户不出钱,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到时候,我们把练兵的钱和剿匪的钱刨开,剩下的钱你七,我三,怎么样?还有,缴获流贼的物资,我们都可以不上缴朝廷,到时候,这些钱都是可以分的。”叶思文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个问题,本王还须慎重考虑,等两天回复侯爷,如何?” 不管叶思文说得天花乱坠,朱常洵这只老狐狸就是不出钱,真是把叶思文都搞得没有了脾气。 见朱常洵不往自己挖的陷阱里跳,叶思文起身,道:“既然如此,本侯就告辞了,最多还有两天,本侯的车驾就来了,到时候本侯可就要去长安主持整个西北的剿匪咯!至于洛阳的事情,福王殿下还要多担待一些啊!” “好!过两天本王一定去为叶老弟送行!”朱常洵笑眯眯的说道。 看着朱常洵,叶思文冷笑一声,暗道:“你就笑吧,等两天有你哭的!” “如此,本侯就告辞了!本侯还要回去收拾行李呢!”叶思文起身告辞,离去。 看着远去的叶思文,朱常洵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小兔崽子,想要在老子手里坑钱,你还嫩了点!” 叶思文一脸阴沉回到河洛客栈,李大憨和杨国柱立刻围上来,李大憨迫不及待的问道:“侯爷,福王那老小子上钩了吗?” “上个屁的钩!”叶思文有些郁闷的说,“这头老狐狸,铁公鸡,他妈的都要成精了,一提到钱,他娘的就萎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杨国柱心有不甘的问道。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还能怎么办?他娘的,今晚上给福王那老小子一点颜色看看,他不肯出血,我就先让他见见血。” 听了叶思文的话,李大憨和杨国柱两人相视一笑,这侯爷,是越来越狠了。 “侯爷,白天老家伙拒绝了你的提议,晚上就遇刺,会不会然他起疑心啊?”李大憨有些担心的问道。 叶思文道:“不怕,反正想要杀他的人很多,不差我们几个!” “好,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李大憨有些迫不及待的说,“今晚上我们一定要给老家伙一点颜色看看,他这次是必须要出血!” 是夜,福王府再次遭到城内流贼的攻击,这次的流贼,明显比上一次攻击福王府的流贼更专业,他们先在远处射出一支又一支的火箭,把福王府处处点燃火,待福王府侍卫反应过来准备攻击的时候,他们又换成了诸葛连弩,对王府侍卫形成了密集的打击,王府侍卫猝不及防,损失惨重。 在最后的贴身肉搏中,王府侍卫更是绝望的现,这群流贼他妈的都是武林高手,练的都是一招制敌,在贴身打斗中,王府侍卫能在对方的手下走一招,就算王府侍卫厉害。 这也难怪,攻打王府嘛!自然要调集一些精兵强将,而江湖中人历来又是社会的不安定分子,他们帮助流贼攻打福王府也是情有可原的。 就在福王府即将被攻破的时候,叶思文带着一干将士终于赶来支援了,有了叶思文麾下精锐之士的加入,流贼很快溃退,消失在了洛阳城的大街小巷之中。 叶思文麾下的人少,对洛阳城的大街小巷又不是很熟悉,所以他并没有下令追击,任由流贼逃窜。 流贼溃退之后,洛阳城的戍卫部队这才姗姗来迟,戍卫部队帮福王府扑灭了冲天的大火,清点战损,卫戍部队奇怪的现,躺在地上的人,大多是福王府的侍卫,流贼居然没有留下一具尸体,流贼居然有如此强悍的战斗力,让洛阳戍卫部队感到有些惊讶。 处理好福王府外面的事情,叶思文带着一大帮子士兵龙行虎步进入福王府,福王府内灯火通明,福王府的内眷人人自危,吓得瑟瑟抖。 叶思文来到福王府的大殿,只见一个大夫正在给朱常洵疗伤,朱常洵的手臂被射了一箭,还好不致命,把箭取出来,涂上金创药,稍微包扎一下就没有了大问题。 这一箭,是叶思文特地嘱咐赏给朱常洵的,只有这样,才能让朱常洵感到危机感,才能让他乖乖的出钱剿匪。 看见朱常洵受伤了,叶思文连忙上前,假惺惺的问道:“福王殿下,你没事吧?” 朱常洵指了指手上的手臂,道:“没事才怪,被射了一个透心凉,差一点就没命,真是吓死我了!” 朱常洵从小颇受万历皇帝和万贵妃宠爱,从小到大连皮都没有擦伤过,更不要说被弓箭射一个透心凉了。 “这些流贼,也当真大胆!”叶思文有些愤怒的说,“这群流贼,绑架了士子,得了一大笔赎金,不仅不跑,还把主意打到了福王殿下身上,当真该杀!” “是啊!这圈胆大包天的流贼,这是该死啊!”朱常洵呲着牙骂道。 “福王殿下,侯爷,末将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在一旁的李大憨突然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叶思文道:“李将军,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末将认为!”李大憨摇头晃脑的说道,“这伙流贼的行使方法和训练程度和前一伙流贼都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末将觉得两次袭击不应该是同一伙流贼所为,他们应该是听说了前一伙绑匪在福王府捡了大便宜,他们认为福王府的钱特别好拿,所以,这些流贼绑匪纷纷把主意打到了福王府的身上。” 叶思文点点头,道:“福王殿下,本侯觉得,李将军说的话很有道理啊!这伙流贼肯定是觉得福王府的钱特别好坑,所以他们才蜂拥前来福王府找吃的。” “不会吧!” 朱常洵一脸沮丧,道:“这样一来,我福王府岂不是没有安宁之日,这可怎么办啊?叶老弟,你一定要帮帮你老哥啊!” “唉!本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啊!”叶思文摇了摇头,“本侯能帮得了福王殿下一时,帮不了福王殿下一世啊!再说了,本侯马上就要离开洛阳去西安,本侯对这件事情的确是无能为力啊!” 叶思文得意洋洋的看着朱常洵,心想:“老东西你不出钱是吧?你不出钱我就一直派人来骚扰你,若是哪天真的看你个老家伙不顺眼了,把你暗杀了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反正你的宝贝侄儿已经给老子面授机宜,让老子把你往死里坑。” “叶老弟,你还记得今天白天你给我说的意见吗?本王可以出钱帮你筹集剿匪粮饷,但是你真的确定能把流贼剿灭干净吗?” 朱常洵看来真的被搞急眼了,开始赞同叶思文的意见。 “当然可以!”叶思文不容置疑的说,“只要福王殿下出钱,并且带动洛阳所有的富户出钱,本侯就有办法把流贼剿灭干净。” “好!” 朱常洵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叶思文和李大憨两人期盼的眼光中,道:“本王出一千两银子,加一千担粮食。” 听了朱常洵仗义的价码,叶思文和李大憨不由得同时翻了翻白眼,朱常洵,果然是一只铁公鸡,不,他简直就是一只钢公鸡。 “福王殿下,你身为朝廷的王爷,洛阳城最有钱的人,你才出一千两银子和一千担粮食,你这个带头作用都没有做好,让其他富户怎么心甘情愿的出钱?”叶思文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我应该出多少?”视财如命的朱常洵心疼的问道。 叶思文伸出两根手指头,道:“至少这个数!” “两千两?” “两千两和一千两有什么不同?福王你至少得出二十万两银子,外加两万担粮食!” “什么?”听了叶思文的建议,朱常洵脸色变得惨白,二十万两银子,两万担粮食,这简直是大出血啊! “叶老弟,你知道老哥我现在手头紧,能不能少出一点?”朱常洵舔着脸说道,“我看这样吧!我出两万两银子,五千担粮食,怎么样?”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那我可就没有办法了,这生意绝对亏本,福王殿下,还是那句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不肯做出一个高姿态,怎么让洛阳城的有钱人出钱……” “有刺客,有刺客,刺客又来啦!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叶思文正在给朱常洵分析利弊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嘈杂声,紧接着,是一阵刀剑碰撞的打斗声,还有互相呵斥的喊杀声…… 一个夜晚出现两次刺杀事件,这事大条了! 第三十八章、三项政策 “来人,来人……” 听见外面的嘈杂声和喊杀声,朱常洵大声的吼道:“怎么一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王府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回王爷的话,又有刺客杀进来,万将军正带着兄弟们和洛阳卫戍部队在和刺客厮杀。” “怎么整晚上都有刺客?洛阳卫戍部队指挥使在什么地方?这些刺客,到底是怎样混进城的?”朱常洵大声的嘶吼,脸上的青筋暴露。 “会王爷的话,小的不知道!”侍卫摇了摇头。 在一旁,叶思文和李大憨很有默契的对望一眼,同时摇了摇头,两人同时笑了笑,看来这次朱常洵是捡到宝了,这次刺杀,是货真价实的。 不过让叶思文和李大憨感到郁闷的是,这一伙流贼既然已经看见了前一次的失败,为什么还傻不愣登的前来送死? 不过叶思文和李大憨知道,现在不是弄清楚这件事的时候,现在应该趁着连续刺杀的由头,加紧忽悠朱常洵,把福王府金库里面的钱拿出来剿匪。 良久,外面的喊杀声才慢慢地的消停下来,心惊肉跳的朱常洵终于也消停下来,软塌塌的坐在座位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一晚上被刺杀两次,就是心里素质再强悍的人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朱常洵这个大胖子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都不行,没有吓晕已经是万幸了。 “嘭!” 大殿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朱常洵一个激灵,从座位上坐起来,当他看见是什么人进来的时候,拍了拍胸口,又半坐半躺的缩在了王位上面。 万世良浑身是血,身上还带了一些伤,大步走上了大殿,道:“王爷,流贼已经被我们彻底击退,请王爷不要担心。” “流贼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朱常洵听说流贼彻底被击退了,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开始询问流贼的具体情况。 “这次的流贼的规模大概有一百多人,据被抓到的流贼交代,他们原本都是城中的无业之人,前两天被人用五十两银子雇佣,统一放武器,今晚在雇主的带领下攻击福王府。”万世良的脸色有些凝重。 万世良有一个担心,现在洛阳城充斥着各种各样失业的人,五十两银子,足以让很多人铤而走险,若是他们全部联合起来打福王府的主意,他万世良可就有事情做了。 叶思文听了,眼前一亮,这家伙,流贼中还真是不缺乏人才啊!居然连这样恶毒的方法都想得到,现在洛阳城吃不上饭的人太多了,被流贼这样一搞,说不定光是洛阳城里吃不上的百姓,就能生暴动,把朱常洵撕成碎片。 听了万世良的话,朱常洵则变得一脸铁青,他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这件事的严重后果,若是再不及时处理,很有可能洛阳城会变成一座罪恶城。 朱常洵指着门外,向万世良道:“去,去把洛阳卫指挥使给我找来!” “诺!”万世良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不多时,一个全身上下很整洁的人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看来刚才的那一场恶斗,和他没有多少关系,此人正是洛阳卫戍部队,洛阳卫的指挥使黄初,平时福王指望他镇压一下刁民什么的,倒是没有亏待他。 黄初走进屋里,向朱常洵恭恭敬敬的行礼,一脸的谄媚,道:“末将黄初,见过福王殿下,福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千岁个屁,本王都要被流贼刺杀了,一晚上两伙刺客,本王真不知道你这个洛阳卫指挥使是干什么吃的?还指望你保境安民,简直就是个笑话。” 若是在平时,朱常洵自然和乐意接受黄初的整套跪拜礼仪,可是看得出来,他今天晚上的心情很不好,十分不好。 “王爷放心,末将一定把这些天杀流贼抓起来,让他们不能威胁到王爷你半分。”黄初信誓旦旦的保证,当然,他这种保证已经在朱常洵面前说过很多次,但是没有一次兑现。 “本王不要你这些保证!” 朱常洵大手一挥,阴沉着脸,道:“本王不听你的保证,你听着,本王给你说几件事情,你马上去办!” 黄初拍着胸脯说道:“有什么事情,王爷尽管吩咐,无论刀山火海,末将都愿意为王爷去闯。” “你记住,一共三点,第一,把城中无业的人,全部驱逐出城;第二,从今以后,不许任何非官方人员进入洛阳人,特别是灾民,一步也不许踏进洛阳城;第三,你马上整治军队,准备出城剿匪。”朱常洵倒是有才,说了三个根本不靠谱的主意。 朱常洵一边说,他还一边斜眼睥睨叶思文,那意思分明是,你不是要老子出血吗?老子不出血,照样可以把流贼和隐患解决了。 人啊!有时候就是爱自作聪明,不知道朱常洵有没有想过,他的三项政策,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朱常洵做这些的时候,叶思文一直微笑的在听、在看,特别是听见朱常洵提出这三个相当不靠谱的主意之后,叶思文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相信,黄初就是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洛阳实施这三项政策。 叶思文正想着黄初不敢执行这三项政策呢!黄初居然向朱常洵行了一礼,道:“是,王爷,末将这就去办!”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叶思文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他实在没有想到,黄初这厮居然敢同意这种很有可能激起民变的政策,真不知道他是故意阿谀奉承朱常洵,还是他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正当叶思文愕然不已的时候,朱常洵点点头,道:“好,黄将军果然是我大明的忠臣良将!你快下去做事吧!记住,一定要把本王的这三项政策落到实处。” “诺!”黄初应了一声,慢慢退出了王府的大殿。 “慢着!” 正当黄初要立刻的时候,叶思文站出来,道:“黄将军,你若是今天去做了,你就是千古罪人,你若是想要害死福王殿下,你就去做吧!” 黄初看了看叶思文,无奈的停下了脚步,他也是一个人精一般的人物,他何尝看不出朱常洵三项政策中的不妥之处。 “叶侯爷!” 朱常洵阴沉着脸,对叶思文变了一个称谓,问道:“你且说说,为何黄将军执行了本王的三项政策就会成为千古罪人?就会把本王害死?” “哼!” 叶思文也不客气,冷哼一声,道:“这件事,王爷可以自己问一下黄将军,本侯相信,黄将军心中,自有公断!” 叶思文说完,又向黄初道:“黄将军,本侯希望你能对福王殿下说实话,否则,到时候捅了什么篓子,可就只有你一个人扛了。” 黄初挂着一张苦瓜脸,他现在是老鼠钻风箱——进退为难,若是给福王殿下讲实话,福殿下恐怕会不高兴,若是一意隐瞒,以后出了事情肯定只能自己一个人扛,虎威侯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能整治福王殿下,可是你一个洛阳卫指挥使,他虎威侯还是手到擒来的。 再说了,真的出了事,福王殿下不会扛,福王府侍卫指挥使万世良也不会扛,虎威侯叶思文就更不会扛了,倒霉的还是他黄初自己。 “他娘的,官小了就是不爽啊!”黄初在心中骂道,“好事情是别人的,出了祸事老子自己扛,真他妈的没天理!” 不过,黄初很快就决定怎样干了,按照福王说的去做,风险不是一般的大,一不小心说不定还会有性命之忧,的确不可取。 打定主意,黄初走回来,道:“好,侯爷等一等,末将这就给王爷阐述一下这三项政策的利弊!” 朱常洵瞪着黄初,他没有想到,黄初居然第一次不听话了,他用阴沉的声音问道:“黄将军,本王的三项政策到底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给本王一一指出来。” “王爷听末将说!” 黄初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先,王爷若是下令驱赶城中的无业之人,先说他们会不会反抗,且说他们出城之后的出路,被逼上绝路的他们,出路怕是只有一个,当流贼;其次,不许灾民入城,他们在城外走投无路,恐怕也会当流贼,所以福王殿下前面两项政策都会壮大流贼的势力,更可怕的是,城中的无业之人接到驱逐令之后,他们揭竿而起,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有这么严重!”朱常洵皱了皱眉头,态度稍微扭转,问道:“黄将军,那本侯最后一项政策又有什么问题?就算我们不执行前两条政策,整军出城剿匪总是可行的吧!” 黄初苦笑,道:“王爷,最后这一项才是最要命的,末将手下就五六千人马,守卫洛阳城尚显不足,想要整军出城剿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若是让流贼看清楚洛阳空虚,他们兵来打,恐怕洛阳危矣!” 听了黄初的话,朱常洵一脸铁青,现在看来,他提出的三项政策,的确太过于儿戏! 第三十九章、不出血是不行的 “哎呀,听黄将军这样一说,看来洛阳城的情况是真的很危险啊!稍不注意,就会激起民变啊!不可取,不可取啊!” 叶思文做出一副忧虑的样子,向朱常洵问道:“福王殿下,你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是不是还要继续执行你的三项政策啊?” 虽然叶思文脸上忧愁,可是他心里却乐开花了:“你这只一毛不拔的钢公鸡,现在应该心服口服来了吧!要是还不肯乖乖就范,老子就把你杀了,你儿子朱由菘那厮肯定比你好忽悠!” “叶老弟!” 彻底死心的朱常洵再次更改了对叶思文的称呼,笑眯眯的说道:“叶老弟啊!我们再来谈谈合资剿匪的事情好不好?老哥我出钱,第一个出钱!” “行啊!”叶思文一拍巴掌,赞扬道:“福王殿下当真是深明大义啊!为了朝廷,为了洛阳的老百姓,甘愿自己出钱,我等真是敬佩得很啊!” “是啊!福王殿下的大义,我们就是拍马也难及啊!”李大憨也在一旁吹捧道。< { < 听了叶思文和李大憨的吹捧,朱常洵暗自撇了撇嘴,若不是他的生命财产受到了极大的威胁,他才不会心甘情愿出钱剿匪呢! 通过一番商议,叶思文和朱常洵决定,待两日之后,叶思文的车驾来到洛阳,就组织洛阳城的富户捐款,到时候,朱常洵会出大头。 至于坑洛阳富户的钱,叶思文也是毫无压力,因为在这个时候还能保证自己财产不流失的,都是些无良之人,若是有良心的人,早就散尽家财,出钱赈灾了。 把捐款剿匪的事情确定下来,叶思文和李大憨都送了一口气,搞了这么多幺蛾子出来,终于把朱常洵逼上绝路了。 两天之后,叶思文的车驾到达洛阳,洛阳的百姓都抱着些许期待在路边迎接虎威侯的到来,虎威侯的名声,在大明百姓的耳中可是如雷贯耳,被誉为人间天堂的山东就是虎威侯一手缔造的,洛阳的百姓真心希望,虎威侯能给洛阳的百姓找到一条活路。 洛阳知府早已为虎威侯准备好了行辕,叶思文的车驾停当之后,便去拜会了在册封在洛阳的福王,两人秉烛夜谈,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洛阳的百姓算是见识了虎威侯的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一封封请柬便送到了洛阳城有钱人的手上,请柬上的署名是福王朱常洵和虎威侯叶思文,请柬的内容是请他们去福王府,共商大事。 能被福王朱常洵和虎威侯叶思文联合邀请,洛阳城有的有钱人都有些惊讶,按说他们虽然家里有几个糟钱,可是他们的社会地位毕竟不高,怎么会同时接到一位王爷和侯爷的邀请。 有那狡诈的富人,他们接到请柬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知道,这哪里是请柬?这分明就是要债的。 很多富人明白过来,纷纷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但是他们的家财太多,一时间哪能收拾得过来?再加上虎威侯以洛阳城外流贼猖獗的借口,洛阳城已经全城戒严,这几天,洛阳城九门大锁,不准进,也不准出,所以城中富户想要偷偷溜走的想法无奈的破产了。 经过叶思文半个多月的操作,洛阳城的富户基本上全都出了血,从五百两到五千两不等,反正富户都心甘情愿的给钱了。 不过富户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出粮,他们的心中还在打如意算盘,不就是银子吗?我们给,但是粮食,那是绝对不行的。 富户都知道,现在这世道,有钱不一定有用,但是有粮食,肯定就有用,损失的银子,完全可以用抬高洛阳的粮价来赚回来,最后损失的,还不是全部转嫁到没有存粮的老百姓头上,所以这些富户捐资了大笔银子,并不是非常心疼,因为他们相信,他们出了一大笔银子,再抬高粮价,无论是福王还是虎威侯,都没有话说。 筹钱的过程能如此顺利,和朱常洵的抛砖引玉是脱不开关系的,大家一听说平时如铁公鸡一般存在的福王殿下都出了二十万两银子加五万担粮食,在加上朱常洵和叶思文极富煽情的演讲,洛阳城的富户顿时觉得脸有些红,然后很自觉的拿出了银子。 人多力量大,虽然每户富户只出了几百上千两银子,但是叶思文此次筹集剿匪银子,一共募得银子四百万两,外加福王的五万担粮食。 见洛阳的富户都不愿意拿粮食出来,叶思文自然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不就想抬高粮价吗?叶思文相信,他们很快就会绝望的现,原来世界上的粮食是如此之多。 早在叶思文去京城的时候,他便嘱咐马欣惠,让远洋商号去暹罗、印度等地购买粮食,那些地方的水稻大多是一年两熟或者一年三熟,大米的价格比大明正常米价要低三到七成。 马欣惠的魄力是不容置疑的,她见此事不仅可以赚钱,还利国利民,当即下令组织了由三百艘商船和五十艘战船以及两个营的虎威团士兵前去印度和暹罗开辟粮食商线,若是印度和暹罗当局识相,乖乖的出售粮食,那当然是双赢的局面,若是印度和暹罗当局不识相,想要抬高粮价,远洋商号不介意再打一次商业战争。 若是在海外收购粮食的计划顺利,再有个把月,相信远洋商号就能把粮食运到西北,到时候,就是西北这些黑心粮商哭的时候,对此,叶思文感到很期待。 现在最郁闷的是朱常洵,他是第一个给钱的,相当于他和叶思文合伙做生意,叶思文就摆出了一个高姿态,什么东西都没有出,而他可是给了真金白银。 朱常洵原本以为叶思文把钱收到之后,便会把将会盈余的钱分了,可是没想到,叶思文为了显示公正,为了显示他的清明廉洁,居然找来洛阳城里十个名门望族,每一个家族推举一个人,然后叶思文再出两个账房先生,十二人共同管理这笔钱。 再加上洛阳城的百姓整天对朱常洵歌功颂德,朱常洵还真不好意思向叶思文讨要本钱,更不要说分钱了。 对此,叶思文也是有说法的,如果现在就分钱,洛阳城的富户肯定会觉不对,到时候他们闹腾起来,可就不好办了,叶思文的意思是,先让十大名门望族共同公正的掌管这一笔钱,然后再一点点吞噬,这事不能急,一急就有可能露馅。 虽然对叶思文的做法持怀疑态度,但是朱常洵也是没有办法,现在钱全部在叶思文的手里拿着,他不紧密团结在叶思文的周围,恐怕连本带利都拿不回来。 有了钱好办事,银子到手之后,叶思文迅在洛阳城西边建立了一座大营,开始征召士兵,初步计划是征召一个野战师,共两万多人,一个洛阳守备师,共两万人,还有两个后勤师,一共四万人,一下子征调八万将士,几乎把洛阳城里外所有不安定因素的征调完了。 当然,在叶思文手下当兵的条件很优厚,凡是十八岁以上,三十岁以下,身家清白的青壮男子都可以报名参军。 士兵分为三个级别,第一个级别是十八岁到二十四岁,体格健壮的男子入伍后是正规野战师,由于他们要真刀真枪上战场,危险性极高,随时都有送命的危险,所以他们将会装备最好的武器,接受最好的训练,享受最好的待遇,每个月饷钱五两银子加一百五十斤大米,这么好的待遇,现在在西北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第二个级别是十八岁到二十四岁之间,体格稍差的男子,入伍之后就是洛阳的守备师,由于他们工作的危险性比较低,所以装备、训练、待遇都会差一点,饷钱是三两银子和一百斤大米,饶是如此,也过了大部分人的收入。 最后一个级别,是二十四岁到三十岁的男子,他们呢入伍之后是后勤兵,他们的任务是运粮、建造防御工事等后勤工作,危险性比较低,待遇也差一点,他们每个月的饷钱是二两银子和六十斤大米。 当然,兵种的级别也不是一成不变的,第一个级别,在训练期间表现差一点的,便会被降到第二个级别,同理,在训练期间,表现好的第二级别和第三级别士兵,照样有机会升为第一个级别,吃香喝辣,纵横沙场。 最后,为了杜绝更多的人变成流民,叶思文开始实行他的大迁徙计划,把西北的不安定分子转移到南洋去充实南洋的华人人口,这个计划是得到了朱由检的同意的,朱由检倒是没有考虑什么南洋政策,他只知道,只要能把西北的叛乱压力减轻,什么计划都行。 当然,大迁徙计划所用的资金也是用的从福王和洛阳城富户手中坑来的钱,得到的利益嘛!当然是远洋商号和南洋政府的。 现在的洛阳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吃不上饭的人,所以叶思文的征兵令一出,无数的人涌入城西大营报名,仅仅用了五天时间,三个级别的兵种便宣告满员。 至于没有当上兵的人,叶思文麾下的人便会忽悠他们去南洋展,很多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情,领着五省新政督师衙门下的路引和路费,踏上了去山东的路。 第四十章、军官团 有钱好办事,有了钱,叶思文便可以放开手脚去征兵,购买军械弹药,银子如流水般花出去,各种军用物资如流水一般运到洛阳城的城西大营。[( 洛阳的难民不断被叶思文疏散出去,把洛阳生暴动的可能几乎降到了最低。 洛阳城最近很热闹,无数人怀着憧憬新生活的心思从西边向东边走去,很多人怀着建功立业的人从东边往西边来。 前者,是叶思文组织的移民团,后者,是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刚毕业的学生。 现在洛阳的野战军、守备军、后勤军三大军种已经完善了,由于没有合适的军官,所以叶思文将虎牙大队和龙牙大队打散,让他们暂时担任军队的军官,主要负责训练。 叶思文虽然暂时解决了军官缺乏的问题,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虎牙大队和龙牙大队都是最顶尖的特种部队,完成的都是高难度任务,用来当基层军官,太过于浪费。 不过这倒难不倒叶思文,因为济南讲武堂第一批高级指挥系的学生即将面临毕业,还有基层指挥系的一班学生,也正准备毕业。 叶思文可是一个好人,他实行三包政策,在他的学校读书,包入学,包食宿,包工作,可比后世那些大学靠谱多了。 讲武堂一共设有三种班,第一种是高级指挥成班,专业培养具有一定军事素养的军官,学期半年,威远军那帮子军官都是这个班毕业的。 第二种是基层指挥系,培养的是班排连级基层军官,学生数量不限,生源主要是威远军和山东守备部队中比较有前途的普通士兵,每年都有大量的推荐名额,学期为一年,主要学习如何进行指挥小团体作战,虎牙大队和龙牙大队的士兵,大多都去基层指挥系呆过一段时间。 基层指挥系毕业的学生毕业之后,一般都会授予尉级军衔,若是毕业之后再努力一点,混一个校级军衔不是问题,对于很多普通的青年,也可谓一步登天了。 最后一种,也是最牛逼的一种,那就是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毫不夸张的说,济南讲武堂的高级指挥系,注定会是未来大明将星云集的地方,高级指挥系学期为三年,每一批三百人,学习的内容包括各种战斗技巧、兵种配合、临阵指挥、军队构架、大兵团作战等等高级的军事理论和实践活动。 比如早就和叶思文混的李岩,还有叶思文堂弟叶龙,都在济南讲武堂的高级指挥系里呆着,他们现在如同蛰伏在你洞穴深处的猛虎,不出则已,一出必定如同猛虎下山,一举成名。 进了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那才叫做一步登天,凡是高级指挥系毕业的学生,会根据各自的毕业成绩,授予各种军衔,最高可以混一个上校,最低也会是一个少校。 由于高级指挥系毕业之后的待遇极好,所以高级指挥系的招生条件也近乎苛刻,先学历要求就很严格,必须要有秀才文凭;然后是身体素质要求,没有过硬的身体素质,根本不可能混进高级指挥系。 高级指挥系招生有三不要,书呆子不要、身体羸弱者不要、不懂变通者不要,光是这三条,就把很多人拦在了高级指挥系的外面。 当初叶思文制定这种招生计划的时候,济南讲武堂的山长袁崇焕还担心招不到学生呢!可是让袁崇焕没有想到的是,第一批高级指挥系开班的时候,仅仅用了三天,就把第一批高级指挥系学生招满了。 究其原因,是因为山东很多有志气的年轻人都把叶思文当成了榜样,当成了楷模,想当年,叶思文以一个举人身份进入大明军界,不到十年时间,便成了朝廷的侯爷,成为一方封疆大吏,这让山东很多与叶思文一般大的读书人眼红,也让山东很多与叶思文一般大的读书人萌生了投笔从戎的**。 他叶思文能用不到十年的时间成为大明侯爷,我为何不能? 这是前去报名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的秀才、举人共同的想法。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这诗,现在在山东非常流行,在某些酒馆里,懂不懂就有一个书生借酒疯,叫叫嚷嚷着要去参军,要去报考济南讲武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圣人之地山东,开始流行尚武之风,不过这种尚武之风不是民间私下好勇斗狠,而是军人荣耀的一种回归,军人价值的一种体现,还有军人地位的一种改善。 这一切,都要感谢叶思文,是叶思文提高了军人的待遇,改变了他们的社会地位,现在的山东,家里若是有一个儿子在军队服役,在乡里,可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所谓一人参军,全家光荣,正是如此。 本来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还有几个月才毕业,但是叶思文直接给袁崇焕休书一封,让他把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的三百名学生全部送到洛阳来,这三百名学生,将会把战场当成学堂,学习他们高级指挥系的最后一课——实战! 连同高级指挥系三百名学生一起来的,还有一千多名基层指挥系的学生。 叶思文给出的命令是,让学生们自己选择几名带队人,然后带上一张地图和必备的粮食补给,不用任何人带领,自己到洛阳来,这也算是对他们行军课程的一种考验。 “侯爷,侯爷,你快出来看看,看看谁来了?” 洛阳城城西大营的帅帐,叶思文正在批示各项公文,李大憨突然闯进,脸上难掩兴奋之色。 叶思文抬起头,道:“二愣子,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那咋咋呼呼的毛病,谁来了?是不是远洋铁厂运送的枪械到了?到了就让他们把军械送到仓库里,等山东的军官团到了,再给新军。” 叶思文说完,又趴下头开始处理公务。 “嘿嘿!” 李大憨讪笑,摇了摇头,道:“不是军械送到了,根据情报,军械物资还要两天之后才能到洛阳,侯爷你听我把话说完啊!不是我咋咋呼呼,是我真的太惊讶了!唉,侯爷,现在离你给袁山长写信过去多少天了?” “我是八月初给袁山长写的信,现在是八月十八,怎么了?” 突然,叶思文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他停下手中的笔,抬头,惊讶的问道:“二愣子,你刚才说不是远洋商号的军械运到了,莫非是山东的军官团到了?从洛阳送信到山东大约要九天时间,也就是说,山东军官团从接到通知,到到达洛阳,只用了短短的九天时间,这种度,对于现在来说,简直是神。” “哈哈哈……” 李大憨得意的笑了笑,道:“对啦!就是山东的军官团到了,这群小兔崽子,还真是不赖,没有任何人引导,居然丝毫不差的找到了洛阳的所在地,这三年书还真是没有白读啊!哎!侯爷,你知道不知道他们带队的是谁?” “不用猜!” 叶思文站起来,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带队的一共有三个人,为的是李岩这小子,其次是王小林,还有一个是叶龙。” 听了叶思文的猜测,李大憨不由得挑起了大拇哥,道:“侯爷,你当侯爷那是屈才了,你应该去当算民先生,保证赚钱。” “哼!” 叶思文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这算什么?老子每个月都要看济南讲武堂送来的报告,谁的成绩好,谁的成绩差,那是一目了然,李岩、王小林、叶龙这三人别是高级指挥系年考的第一、第二还有第三,李岩和王小林就不必说了,他们都有过服役的经历,而且先入学,叶龙这小子后入学,且没有过服役的经历,居然也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真是让我感到有些惊讶,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有人知道我和叶龙的关系,故意放水,不过依照袁山长的性格,济南讲武堂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情才对啊!” “嘿嘿!” 李大憨再一旁笑道:“那是你们老叶家的优良传统,当哥哥的这样厉害,当弟弟的,能差到哪儿去?” 叶思文一挥手,道:“好了,我们不要扯这些了,走,我们去看看这群小兔崽。” 不多时,叶思文便和李大憨来到了洛阳城西大营的营门,由于没有得到城西大营主将允许入营的命令,所以山东来的军官团全部整齐的在营门外列队,八月暴虐的太阳,丝毫没有让他们动摇半分。 战在最前面的,正是已经长大成人的李岩,李岩今年刚刚满二十岁,已然是一个棒小伙。 站在李岩左边的人,是昔日的小厮王小林,几年的军旅生涯,王小林把机灵深深的埋在了心底,把成熟睿智显示在了脸上。 站在李岩右边的人,是现任满清政府礼部尚书,大汉奸叶昇的儿子叶龙,他的脸色有些阴郁,看得出来,他父亲的事情,对他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军官团的人身上扑满了尘土,偶尔还能在在他们的军服上看见一丝血迹,看得出来,军官团从山东来洛阳,也不是一帆风顺。 第四十一章、刚来就杠上了 “我等见过侯爷!” 叶思文刚走到大营门口,军官团在李岩的带领下,一起给叶思文敬礼,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股军人的味道扑面而来。?〈 ? 叶思文立正,向军官团的学生还礼,道:“同学们幸苦了!” 叶思文来到军官团的前方,道:“各位同学,大家好,欢迎大家来到西北效力,你们将会在本侯这里学习最后一课和毕业考试,能通过最后一课和考试的,本侯将代表袁山长给你们颁毕业证书,本侯也将亲自给你们授衔,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回答叶思文的,是一千三百个喉咙中吼出的声音。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好了,李岩、王小林、叶龙,你们三人留下,其余人跟李将军进营,李将军将会安排你们的营地。” 李大憨一挥手,吼道:“全体都有,跟在本将后面,齐步走。” 李大憨再前面走,军官团立刻跟在后面,整齐的进入洛阳的城西大营。 “你们三人,跟我到大帐去!” 叶思文说完,扭头向大帐走去。 进了大帐,李岩、王小林、叶龙三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仍然很规矩的站在叶思文的面前,规矩得很。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番,只见三人的衣服上到处都是血迹,甚至还有几处撕烂的地方,很显然,在来的路上他们至少经过了一场恶斗, 叶思文道:“李岩,出列!” “是!”李岩向前踏了一步,一言不。 叶思文指着李岩身上的血迹,道:“怎么?在路上遇见战斗了?给本侯说说战斗的经过。” “报告侯爷!” 李岩颇为自豪的说:“一路上,由于我们胯下的战马太惹眼,所以一共有三股流贼想要打我们的主意,一股直接劫道,一股埋伏在道路两侧,想要伏击我们,还有一股晚上偷营。” “哦!结果怎么样?”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岩道:“第一股,被我们一个冲锋便杀得四分五裂,军官团未损失一人;第二股,被我们反埋伏,几乎全军覆没,军官团未损失一人;第三股,中了我们空营之计,很多流贼都被烧成了焦炭,军官团损失帐篷数顶,未损失一人。此三役共剿灭流贼三千余人。” “不错啊!”叶思文击掌叹道,“这么大的功劳,为什么不上报?” “报告侯爷!” 李岩道:“侯爷曾说过,内战无英雄,我们杀的虽然是流贼,但是他们毕竟是我大明子民,是我们华夏子孙,此事,的确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叶思文一脸严肃,道:“李岩,你做得不错,将者,不仅要有一颗杀戮之心,还要有一颗仁慈之心,若是一味追求杀戮,则会丧失人性,但是你要记住,现在的流贼,虽然还是我们华夏子孙,但是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吃过人肉,喝过人血,他们很凶残,他们暂时迷失了人性,一不小心,你就会被当成午餐,所以,在面对流贼的时候,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记住了吗?还有,王小林,叶龙,你们两人都记住了吗?” 三人齐声道:“我等谨遵侯爷教诲!” 叶思文坐在帅位上面,向三人找找手,道:“好了,放松,放松!你们随便坐!不要和我客气。” “是!侯爷!” 三人应了一声,各自在帅帐中找了位置坐下,正襟危坐。 “你们应该知道我叫你们来干什么吧?”叶思文和煦的问道。 三人齐声答道:“当然知道,我们是来剿匪的。” “错啦!”叶思文笑呵呵的说道,“剿匪倒是其次,我叫你们来,是让你们来当官的,现在手下士卒和银子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军官,你们可得好好帮我带兵啊!” 三人道:“侯爷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做事。” “我给你们准备的职位是旅长,野战师三个旅,你们正好一人一个,你们乃是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中各项成绩最优异的学生,当一个旅长,应该绰绰有余吧!”叶思文笑眯眯的说道。 听了叶思文的话,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没了主意,他们都在想,毕业之后,恐怕能混个上校团长就不错了,没想到叶侯爷如此大方,一下子就给了一个旅长干,在威远军中,旅长对应的军衔,可是准将啊! 李岩和王小林略微一犹豫,起身,齐声说道:“侯爷放心,我们一定当好旅长。” 三人当中,李岩和王小林都有过在虎牙大队服役的经历,李岩甚至还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虎牙大队中队长职位,他们指挥一个旅的人马,当然是没有多少问题。 待李岩和王小林表了态,大家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叶龙,虽然叶龙的学习很刻苦,后来先上,但是他毕竟没有从军经历,仅仅只有一年半的军校生涯,骤然让他指挥六七千人的队伍,还是有些为难他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叶龙站起来,坚定的说:“多谢大哥栽培,大哥,你放心,小弟绝对会为大哥争一口气,让那些说小弟是靠着大哥关系成为前三的人闭嘴。” “好!小龙有如此志向,实在是我这个当大哥的福气。” 叶思文赞了一句,向三人道:“你们三人现在是暂代野战军三个旅的旅长,直接负责人是我,丑话我可说在前面哦!干得好,我就把‘暂代’两个字给你们去掉,干得不好,嘿嘿,你们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是!”三人起身,敬礼。 “报告!” 正当叶思文和三人聊得高兴的时候,突然从打仗外出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叶思文向外面说道:“进来!” 大帐的门被打开,叶思文亲兵头头石东岳大踏步走了进来,道:“侯爷,你快出去看看吧!卫**和军官团快要打起来了,末将和李将军都镇不住场子。” “啪!” 叶思文拍案而起,怒目圆睁,大声的喝问道:“军官团刚刚到城西大营,怎么就和卫**起矛盾了?卫**的总兵吴三桂在什么地方去了?让他出去解决。” 李大憨和石东岳都不是卫**和军官团的直接上司,自然不能镇住场子,要解决矛盾,还需要一个直属军官去解决才行。 石东岳黑着脸,道:“报告侯爷,吴总兵今天早上进城了,至今未归。” “东岳,你给老子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思文有些暴躁的问道。 石东岳脸色有些不好,道:“侯爷,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一群惹祸精!” 叶思文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卫**还是骂军官团,骂了人,叶思文向帐中的其余四人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很快,叶思文便带着四人向矛盾的中心点走去,矛盾的中心点在军官团的驻地,军官团的驻地乃是叶思文特地留下的,乃是城西大营位置最好的地方,在军官团驻地的门口,一边摆着一座用人头堆砌成的金字塔。 看见此情此景,叶思文似乎明白了什么。 远远看去,只见穿着卫**服色的军队和刚来的军官团正在对峙,他们手中都拿着刀枪,李大憨独自一人站在中间,斜眼睥睨双方的人马,掸了掸肩膀上的金虎头肩章,大声的吼道:“你们要打,先把老子打死,不然的话,全都给老子滚回去。” 卫**和军官团看了李大憨的肩章,都知道李大憨是一名准将级别的人物,但是李大憨并不是他们的直属军官,他们虽然忌惮,却不愿意听李大憨的命令。 “一个个的,都她妈长本事了是不是?” 正当双方对峙的时候,叶思文虎着脸,走到双方对峙的中心点,大喝道:“好啊!都长本事了,还敢动刀枪了,都知道该怎么火并了是不是?还敢把刀枪对准一位准将,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都特牛啊?好,你们打,你们继续,老子不拦着你们,你们有本事就当着老子的面,打一个你死我活。” 叶思文一边说,一边用锐利的目光看着在场对峙的士兵,士兵们看见叶思文的眼睛,纷纷低下了头。 虎威侯突然出现,让卫**和军官团的人都有些震惊,震惊之余,他们竟然忘了该干什么? 叶思文大骂道:“一群小兔崽子,他妈的还不把武器给老子放下?” 军官团的军事素养最高,他们听了叶思文的话,立刻把手中的武器放下,全部立正,等待叶思文的训斥,在他们的脸上,看不见畏惧,也看不见后悔。 军官团的人把武器放下之后,卫**的士兵也把武器放下,战战兢兢的看着叶思文,卫**此时有很多人都开始后悔起来,据说军官团都是虎威侯叶思文的手心肉,这下好了,自家的主官不在,想要虎威侯偏袒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叶思文环视一周,大声的问道:“有谁能告诉本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一来就打架?你们是不是皮痒了?若是皮痒了,老子马上就给你们松松筋骨。” 第四十二章、前因后果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叶思文训斥卫**和军官团的时候,吴三桂骑着马飞奔而来,他刚刚回来就听说卫**和新来的一帮人起矛盾了,大惊,立刻赶到了矛盾的现场。<〔<(? 吴三桂跳下马,向叶思文拱手行礼,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思文并没有回答吴三桂的问题,而是冷着脸,大声的吼道:“吴三桂,李岩,你们各自去你们的队伍了解一下,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是!” 李岩和吴三桂同时应了一声。 吴三桂一脸阴沉,走到卫**的面前,用低沉的声音问道:“赵报国、祖泽润,你们两个出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报国走出来,道:“总兵大人,这群新来的小兔崽子打了我们的四个兄弟。” 吴三桂听说自己的人挨打了,问道:“他们为什么打人?现在我们的兄弟怎么样了?” “总兵大人,你看!” 赵报国大喝一声,四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士兵便被抬了出来,他们都躺在担架上**,看他们的样子,他们伤得不轻。 看着四人受伤的地方,吴三桂暗暗心惊,这群家伙,打人的手法很专业啊!既让这四个人身体疼了,又不致命,甚至连骨头都没有伤到,只需要过一两天,完全可以康复。 吴三桂沉声向四人问道:“你们说说,这群新来的为什么要打你们?若是你们有理,本将完全给你们担着,就是和叶侯爷撕破脸,也再所不辞。” 躺在担架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其中一个头领摸样的人说道:“总兵大人,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就走这里路过了一下,突然冲出来几个新来的,他们说要找人练练手,十几个人围着我们打啊!” 吴三桂用锐利的眼神看着说话的人,他从此人的眼中,分明看见他在说谎,自己的人自己知道,吴三桂对手下这一帮人的德行了解得很,历来只有他们惹别人,何曾有人惹他们? 吴三桂脸色更阴沉了,道:“本将再问你一次,你说的可是实情?本将告诉你,若是你话中有一句假话,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都得自己担着。” “没,没有,我们没有说谎!” 四人眼神闪烁,众口一词。 “你们根本就是在说谎!” 正当四人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说谎的时候,李岩带着两个军官团的军官来到了他们的面前,李岩不屑的说:“分明就是你们先惹事,还敢说是我们的人先打你们,当真是,哼哼!无耻。” 听了李岩的话,吴三桂略微有些尴尬,四人毕竟是他的手下,被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说成是无耻之徒,他脸上也没有多少光彩。 吴三桂心中不爽,直接打起了官腔,道:“哦!这位小将军,你倒是给本将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两个!” 李岩指着身边的两个军官,道:“他们俩是我山东济南讲武堂军官团今天当值的人,也是他们两人出手打的人,什么十几个人围着你们的人打,纯属无稽之谈,还是让他来给大家说说此事的来龙去脉吧!” 当下,两个当值的军官团军官缓缓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军官团进入大营之后,迅入驻城西大营位置基础设施最好的营房,入驻营房之后,军官团把他们在路上斩获的流贼人头整整齐齐的码好,浇上桐油,准备一把火烧了。 矛盾就从这里开始,卫**早军官团来两天,这群京城来的爷,原本以为城西大营最好的位置应该是他们的,但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给他们分配的营房,和洛阳新招的军队没什么两样,都是普通的营房,这让卫**这帮京城爷们多少感到有些不舒服,但是有叶思文和吴三桂两人镇这,他们心中不舒服也只能忍了。 城西大营最好的营房一直空着,卫**也一直盯着看,今天军官团刚到,就被卫**的爷们盯上了,他们看见新来的这群小子居然住进了最好的营房,都不禁更不舒服? 就在这时候,正好有四个卫**的士兵经过军官团的营地,正好看见卫**在码流贼的人头,于是矛盾爆了。 由于卫**来的时候声势太大,所以沿途的流贼都悄悄的隐匿了,卫**并没有机会在行军的路上斩获一些人头,就算斩获了人头,他们也会拿出来邀功,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群新来的小子,不仅斩获了不少流贼的人头,而且还准备把人头一把火烧了,不打算用人头邀功,这不禁让卫**的人羡慕嫉妒恨。 羡慕嫉妒恨之后,自然是出言冷嘲热讽,大骂军官团是一群傻子,不知道用人头去换银子花;说他们运气好,遇上了好对付的流贼;说他们的装备精良对付几个拿着锄头镰刀的流贼自然是手到擒来。 面对卫**的冷嘲热讽,军官团未置一词,也不争吵,也不争辩,把卫**当成了空气。 军官团隐忍的态度给卫**一个错觉,他们觉得卫**很好欺负,于是更大声的嘲讽起来,最后卫**中有人说了一句:“看这群闷憨的样子,也不是能打的人,我看这些流贼的人头,分明就是普通老百姓的,他们这是杀良冒功,他们怕露馅了,所以才要把人头烧了。” 此人嘴巴倒是快,只是他不知道,他这句话,惹来了包天大祸,他的话一出口,两个军官团的军官立刻冲出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开打,卫**四人,军官团两人,卫**硬是没有打过军官团的两人,军官团的两个士兵把卫**的四个人打得鼻青脸肿,抱头鼠窜。 军官团的人都经受过正规教育,他们很遵守规矩,一般不会惹是生非,但是在原则上的问题,他们绝对不会让步。 对他们冷嘲热讽,他们可以忍,对他们无故谩骂,他们也可以忍,唯一不能忍的就是,抹杀他们的功绩,污蔑他们杀良冒功。 四个卫**的士兵被打得抱头鼠窜,回到自己的营房,立刻招朋引伴,把军官团说得嚣张无比,说他们走军官团营房边过,突然就冲出十几个军官团的人,二话不说,就围着他们揍了一顿,美其名曰:“立威!” 卫**没有住进最好的营房,本来心里就憋着一团火,此时听说新来的小子居然如此嚣张,立刻大怒,抄起家伙就准备去为四个兄弟伙报仇。 军官团也不是善茬,他们看见卫**气势汹汹而来,立刻抄起家伙,和卫**对峙,随着事态的恶化,卫**和军官团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对峙,刀出鞘,枪上膛,随时准备火并。 若不是李大憨和石东岳正好闻讯赶来,勉强将卫**和军官团镇住,说不定现在卫**和军官团已经在火并了,双方都是精兵,装备也都是全火器,只要一打起来,场面绝对火爆。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吴三桂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整件事情,都是他麾下的卫**挑起来的,当真是丢脸。 吴三桂一脸怒色,走到四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士兵身边,一人踢一脚,骂道:“还躺在担架上干什么?还不跟老子站起来?” 四个士兵见吴三桂动了真怒,再也不敢躺在担架上装重伤号,立刻跳起来,立正站好。 吴三桂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卫**的一干人等,道:“你们全都皮痒痒了是不是?你们等着,老子等会才来收拾你们!” 吴三桂走到叶思文的面前,拱手,道:“侯爷,此次事件,全都是我们卫**不对,末将先在此给济南讲武堂军官团的全体将士说声:对不起!末将御下不严,请侯爷责罚!” “侯爷,此事我们军官团也有错误的地方,在军营中私自械斗,按军法当严惩,请侯爷责罚此事在场所有的军官团军官。”李岩也不甘示弱,直接要求惩罚在场所有人。 吴三桂扭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李岩,对这个年轻人的做法有些不解,按说此事全都是卫**惹出来的,他完全可以在一边歇着看好戏,他为什么还会主动要去惩罚?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吴总兵,李将军,你们才是军队的主官,该怎么处罚麾下犯错的士兵,是你们的事情,本侯在一旁听着就是了。” “诺!” 吴三桂和李岩两人应了一声,同时转身向自己的麾下走去。 吴三桂扫视卫**一圈,道:“祖泽润,你记录一下,今天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四个带头生事的加倍!” 祖泽润嗫嚅道:“总兵大人,我们呢?” “一样!”吴三桂虎着脸吼道。 在一旁,李岩对军官团的人吼道:“所有人的,马上收拾东西,撤离此处营房,我们不是天生贵胄,我们不是娇生惯养的人,我们去大营排泄垃圾的地方扎营,从今以后就住在那里了,这里,留给京城来的爷们住吧!” 第四十三章、两个人的赌约 吴三桂和卫**的人听了李岩的命令,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李岩这样做,分明是在打卫**全军上下的的脸啊! 李岩的意思是,卫**的人,全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大老爷,要好吃好喝供着,而济南讲武堂军官团,都是铁打的汉子,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生存。[〈〈 听了李岩的命令,卫**所有的人都向李岩投向异样的目光,若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李岩此时恐怕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李岩不理会卫**异样的目光,继续大声的说道:“还有,今天凡是参与此事的人,全部去军法处领鞭刑十次,出手打人的人,鞭笞二十。” “诺!” 军官团的人听了李岩的处罚决定,没有抗争,没有不服气,直接应承了下来。 听了李岩的处罚决定,卫**上上下下更尴尬了,要知道,鞭刑和杖责这两种刑罚,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可以这样说,挨一鞭子,比挨上五次杖责还要严重,也就是说,根本没有犯错的军官团,接受的刑责比犯了错误的卫**更重。 叶思文听了李岩的处罚决定,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他不由得暗叹,自己手下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吴三桂也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不消说,他听了李岩的处罚决定,他绝对会加大对卫**的处罚决定,到时候,李岩还会往上加,最后说不定吴三桂和李岩还会针锋相对。 “在场的卫**全部听着,刚才本将说错了,不是杖责,是鞭笞,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去接受鞭笞刑责吧!” 果然,叶思文正想着吴三桂会加大对卫**的处罚,吴三桂便开口了,直接把杖责改成了鞭笞。 李岩冷哼一声,道:“军官团的人听着,你们的处罚,加三倍!” “处罚加倍!” “每人鞭笞五十!带头打人者加倍。” “每人鞭笞六十!带头打人者加倍。” …… 在场的士兵听了吴三桂和李岩不断提高处罚价码,心中不由得一阵恶寒,这两个人,是准备把这里所有的人全部打死啊!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两军主将置气而已,到时候自然有人来收拾烂摊子,至于是谁来收拾烂摊子,当然是整个城西大营的主官,虎威侯叶思文。 无论吴三桂怎么说,李岩就是比他多十鞭子,只要吴三桂把处罚决定加上去,李岩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处罚决定加上去。 终于,吴三桂受够了,他转身,向李岩问道:“李将军,你什么意思?” “吴总兵,你又是什么意思?”李岩也转身,和吴三桂针锋相对。 吴三桂略微顺了一下胸口的气,道:“李将军,今天的事情,本将真的感到很抱歉,本将代表卫**上上下下向济南讲武堂军官团道歉,本将建议,军官团,继续住在这里,处罚,由我们卫**自己承担。” 李岩斜眼睥睨,道:“不可能!” “为什么?难道我们非得争个你死我活才行吗?”吴三桂有些抓狂的问道,他还真是搞不清楚眼前这位二十左右的军官在想什么。 “因为!” 李岩使劲的拍了拍自己的臂章,道:“我们是济南讲武堂军官团,我们将会担任洛阳野战师的各层军官,我们犯了错,处罚理应比普通的士卒更严厉。” 听了李岩的话,吴三桂突然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自己的眼神,原来一直是俯视,也是这个时候,吴三桂才现,自己根本没有和对方在一个高度,对方的训练精良,纪律严密,战斗力强悍,他们都是叶思文专门培养的军官。 这个时候,所有卫**士兵也感受到了差异,他们平时总是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子,天老大,他们老二,可是在这群凶悍的军官团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军官团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纪律严明,傲气内敛,从他们的平时的行为上,看不出一丝傲气,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们的傲气就会闪现,这种傲气,让他们对自己的行为更加的苛刻,这种傲气,让他们对自己比对敌人还严厉。 军官团,不容玷污,不仅不容许外人玷污,身为军官团的一员,更不能让自己所在的团体受到玷污。 此时,洛阳城西大营的所有士兵才明白,为什么最好的营房会留给军官团,这是他们应得的,他们住这里,实乃众望所归。 明白了自己麾下和军官团的根本不同,吴三桂的语气稍软,道:“李将军,你就让末将一步吧!此事都是本将御下不严惹的祸,这件事的责任,我们卫**一力承担,你看,若是我们再相持不下,若是我们说出来的刑罚真的实行,恐怕要打死一大群人吧!” “我们是军官团,我们要以身作则,若是吴总兵怕了,完全可以不实行刑罚,对此,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异议。” 李岩用冰冷的语气拒绝了吴三桂的提议,大声的向军官团吼道:“军官团的人听着,每人鞭笞一百,带头的两人,两百!马上实行。” 见军官团就要开始执行刑罚,吴三桂急得嘴角冒泡,道:“李将军,退一步海阔天空,你这是何苦呢?” 李岩面若冰霜,道:“这你管不着!” “够了!军官团的,你们都住手,要是谁敢打一鞭子,老子就把他扔出去喂狼。” 正当李岩和吴三桂相持不下的时候,叶思文终于站出来说话了,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吴三桂和李岩,骂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自顾着自己置气,有没有想过麾下儿郎的感受,他娘的,要是真按照你们说的来执行,老子的人都被打死完了,还剿匪,等着匪来剿吧!你们两人不想责罚麾下的儿郎你们就明说中不?非要两人合起伙来气老子,等着老子话赦免你们,他妈的,老子的手下怎么一个比一个精明呢?” 叶思文一席话,把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一些。 “侯爷,末将可没有这个意思啊!”吴三桂连忙解释,“侯爷你看,事情呢,是我们卫**惹出来的,我们卫**自然要担主要责任,比军官团受罚多一点也是理所当然的。” 吴三桂的话音一落,李岩便硬邦邦的说道:“侯爷,我们军官团乃是军官,军官理当以身作则,既然犯了错,自然要比普通士卒受罚更多。” “够了,够了!你们两个,都给老子闭嘴。” 叶思文指着吴三桂和李岩,道:“老子是看出来了,你们这样争,争一天也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要不这样,老子给你出个主意,你们看行不行。” 这一次,吴三桂和李岩的意见倒还统一,齐声说道:“好!” 叶思文笑嘻嘻的说道:“这样,你们两人现在谁都不听谁的是不是?既然这样,你们俩就来赌一把,待胜负分出来之后,你们就听赢了那一个人的,怎么样?” “不知侯爷准备让我们赌什么?” 吴三桂身边的祖泽润不屑的说道:“若是赌行军布阵,沙盘作业,纸上谈兵,我们自然比不过从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毕业的高材生。” “是啊!”李岩旁边的王小林冷言冷语的说道,“若是侯爷让我们赌逛窑子,耍钱,欺压善良,摆谱,我们肯定也比不上从京城来的富贵兵团啊!” “闭嘴!” 这一次,吴三桂和李岩难得默契,同时出言让手下的人闭嘴。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赌什么呢?这倒是个问题,这样吧,我们就赌谁干掉的流贼头目比较多,吴总兵你有一万人马,李将军也有将近七千人马,赌约从三天之后开始,三天之后,你们都带兵出营,开始剿灭洛阳周边的土匪流贼,剿匪期限为一个月,一个月之内,谁斩获的流贼头目多,谁就是赢家,我们就听谁的,怎么样?” “好,末将听侯爷的安排!” 吴三桂先出来赞同了叶思文的意见,他从叶思文的话中听出来,这是叶思文在给他台阶下呢!吴三桂麾下的都是老兵,人数也比李岩的多,完全有可能会胜利。 李岩依旧一脸冷峻,硬邦邦的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好,爽快!” 叶思文一挥手,道:“东岳,去拿笔墨纸砚来,给两位将军立下字据,谁胜利了,我们就听谁的,行了吧!” “好!”李岩和吴三桂同时答应。 不多时,两份字据便写好了,叶思文在公证人的后面签上龙飞凤舞的名字,用上虎威侯的关防印信。 李岩和吴三桂则分别在赌约的双方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加盖上自己的关防印信,以示正式。 李岩将赌约收好,信心十足的向吴三桂说道:“吴将军,你等着,我济南讲武堂军官团的人,肯定比你卫**的人刑罚更重。” 李岩说完,转身离去,开始组织军官团的人撤离此处营房,看来他真的准备把营地搬到条件恶劣的垃圾堆旁边。 听了李岩的话,吴三桂不由得苦笑摇头,李岩的意思分明是他绝对有信心赢得这一场赌约,看着年轻新锐,信心十足的李岩,吴三桂不禁暗自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老了? 第四十四章、剿匪开始 三天之后,洛阳城西大营能战之兵三万余人全体集合在校场上,准备出征。 叶思文站在阅兵台上,吴三桂、李岩、王小林、叶龙四人站在他的对面,叶思文打量了一下四个年轻的将领,道:“作战任务:剿灭流贼,吴三桂负责洛阳东边的流贼,李岩负责洛阳南边的流贼,王小林负责洛阳西边的流贼,叶龙负责洛阳北边的流贼,出去之后,每天一份军事报告,报告你们在什么位置、军队状况、补给情况、还有周边流贼的形势,你们记住了吗?” 四人齐声道:“记住了!” “还有!”叶思文继续说道,“此次剿匪为期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才允许回营休整,你们的粮饷补给,本侯会按时按量给你们。” “诺!” “最后说一句!” 叶思文道:“你们现在面对的,不是外敌,他们同样是我们大明的子民,是我华夏子孙,所以你们打仗的时候,尽量不要赶尽杀绝,记住,我们的政策是:只惩恶,从者不问;流贼生俘之后,全部送到城西大营,本侯自然有公断。” “诺!” “哦!还有。” 叶思文突然记起什么,从怀中拿出四个锦囊,分别递给四人,道:“你们四个把锦囊拿好,若是你们在剿匪的途中突然觉周围的流贼土匪都不见了,就把锦囊拆开,记住,一定要等你们周围的流贼土匪都不见了,才能把锦囊拆开,若是谁敢私自拆开,看老子不打烂他的屁股。” 四人疑惑的接过叶思文手中的锦囊,心中疑惑,侯爷什么时候也学起孔明先生传授锦囊妙计了?不过他们不敢多言,郑重的把锦囊贴身收好。 见四人收好锦囊,叶思文大声的说道:“好了,出征吧!本侯在此祝你们马到成功,一举将洛阳周边的流贼扫荡干净。” “咚、咚、咚……” 叶思文一声令下,两个鼓手敲响了阅兵台上的牛皮大鼓,激昂的鼓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变得慷概激昂起来。 四名主将踏着鼓点声走向自己的队伍,他们骑上自己的战马,抽出指挥刀,大声的吼道:“出征,剿贼!出征,剿贼!” “出征,剿贼!……” 在四名主将的带领下,三万名将士齐声大吼,声势一时无两! 叶思文接过亲兵递来的红色令旗,向台下的将士打了一个“出”的其余,大吼道:“全军听令,出!” “驾!” 吴三桂麾下的将士是步骑混合,所以他第一个出营,吴三桂大喝一声,麾下卫**如潮水一般涌出了洛阳城西大营的大门。 紧接着,是李岩、王小林、叶龙三人的部队,他们麾下都是清一色的步兵,士兵的成色也是差强人意,都是只训练过三个月的新兵而已,没有经历过战斗,也没有见过血,第一次上战场,不一定能豁出命和流贼死磕。 不过新兵的装备弥补了他们训练和经验的不足,一水的虎式步枪,有此犀利武器在手,拿着镰刀锄头的流贼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新兵还有一点好,那就是能够严格遵守主官的命令,比那些老兵油子听招呼多了。 最后,新兵们真正的杀手锏不是普通士卒,而是他们的排级以上军官,他们才是整个新兵队伍的中流砥柱。 三万多人,浩浩荡荡,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才全部离开,待军队离开之后,洛阳城西大营的大门轰然关闭。 送走四大主力,叶思文来到了龙牙大队的大营,龙牙大队的士兵此时正在整军备武,看样子是准备出征了。 见叶思文到来,李大憨立刻出来相迎,道:“侯爷,兄弟们都准备好,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行动。” 叶思文一挥手,道:“走,我们进帐,我给你安排任务。” 李大憨跟着叶思文来到营帐中,叶思文拿出一张写满名字的字条,道:“二愣子,这是暗影掌握的流贼头目名单,你这次的任务,是把他们挨个点名,只要这些天生反骨的人一死,西北的流贼就闹腾不起来。” 李大憨接过叶思文递来的名单,轻声的念道:“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罗汝才、刘国能、马守应、贺一龙……” 叶思文一脸严肃,道:“二愣子,你记住,这些家伙,都是流贼的骨干,对他们切不要心慈手软,你的任务就是,在西北的几十万流贼之中,找到他们,并且干掉他们,对此,你有没有信心?” 李大憨点了点头,道:“侯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叶思文拍了拍李大憨的肩膀,道:“我给你半年的时间,希望到时候你能带着他们的人头来见我。” “保证完成任务!”李大憨向叶思文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军礼。 半个时辰之后,一队穿着老百姓衣服的骑兵从城西大营奔驰而出,为一人正是李大憨,由于这次潜入敌后作战,所以他们没有携带高精尖的武器,每人带着两支左轮手枪,两百子弹,外加一些质量不好的冷兵器,这样一打扮,原本威武雄壮的龙牙大队立刻变成一个一伙流贼。 城西大营有人走了,又有人进来,待营房空出来之后,洛阳守备师的一个旅和一个洛阳后勤师进入了城西大营,洛阳守备师的任务是协助防守已经空荡荡的城西大营,后勤师的任务是随时向四支在外的军队运送补给。 叶思文的营帐里,正在举行一场小型的宴会,参加宴会的人是李晓得、龙飞宇两个暗影的头目,还有叶思文的亲卫石东岳。 叶思文端起酒杯,向李晓得和龙飞宇道:“李兄、龙兄啊!这些年你们俩在外替我办事,真是辛苦你们了,来我敬你们一杯!” “侯爷做的都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们能替侯爷办事,是我们的荣幸。”李晓得和龙飞宇两人都有些客气。 “来,大家干一杯!”叶思文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龙飞宇有些疑惑的问道:“侯爷,我看你的城西大营,守卫似乎有些薄弱啊?这么大一片营地,这么多粮草物资,居然只有六七千人普通的步兵驻守,是不是太危险了一点?若是被流贼知道了,难免会打这里的主意啊!” “嘿嘿嘿……” 叶思文冷笑起来,道:“我倒是怕流贼不打我这儿的主意。” 龙飞宇大惊,问道:“侯爷何出此言?要知道,城西大营存储的粮草物资,可是整个西北剿匪的希望,如此暴露在流贼的眼前,恐怕会招来狼一般的目光吧!” “李兄,你看看。” 叶思文用手指蘸了一点酒水,在桌子上点点画画,画出一座城西大营的模样,道:“我用这么多粮草物资和我的脑袋做为诱饵,引诱西北所有的流贼到此打劫,然后聚齐精兵,将他们一举歼灭,一战定乾坤,如何?”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李晓得和龙飞宇都惊呆了,叶思文的魄力,不是一般的大啊!据初步统计,西北流贼至少有四十万人,他竟然想用自己做诱饵,将其引诱至此,一举歼灭,这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侯爷,流贼可有四十多万,而现在我们的能战之兵不过五万,还有三万在外执行任务,一万四千多人在驻守洛阳,你难道想用六七千洛阳守备部队击溃流贼的四十万大军?就算我们有新式武器助阵,恐怕也很难用六千人击溃四十万人吧!”龙飞宇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鬼谷传人,武功、兵法、计谋,样样不缺,在他看来叶思文的计策存在漏洞,而且还是很大的漏洞,这个漏洞,足以致命。 “这一点,龙兄不必担心!” 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既然我敢走险路,我就有必胜的信心,李兄,你接下来的任务便是把城西大营的情况泄露给流贼知道,让他们联合起来攻击洛阳城西大营。” “好吧!” 看着自信的叶思文,李晓得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同意了,因为在他的记忆力,叶思文还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生意,他相信,这一次,叶思文也不会做亏本生意。 “龙兄,我现在身边暂时没有老谋深算之人,你就暂时不要出去了,留在我什么帮我出谋划策好不好?”叶思文准备拉壮丁了。 龙飞宇点点头,道:“没问题!” 突然叶思文话锋一转,问道:“李兄,龙兄,你们有没有根据吴忠提供的情报,查清楚想要刺杀我的人是谁,还有,你们有没有白影的消息。” “白影的消息我们没有,但是我们可以告诉你第二个问题的答案!”李晓得笑着说,“想要你命的人,现在就在洛阳城,不过这个仇,你是暂时不能报了,因为他现在算是你的合作伙伴。” “老子就知道是他!” 不消说,李晓得口中的合作伙伴正是受封在洛阳的福王朱常洵,叶思文一拍桌子,怒道:“这头死肥猪,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子的身上了,当真是该死,他且给老子等着,等老子收拾了流贼,下一个就收拾他。” 第四十五章、战斗将来临 接到出征的命令之后,李岩便带着麾下的将士向洛阳南方前进,他的第一个目标是距洛阳一百里的伊川县。{( 李岩知道,剿匪这种事情,不仅要好好的和地方政府合作,还需要一步一步的来,他的计划是,先去伊川县找几股小一点的山贼土匪,让手底下的新军见见血,无论军饷再高,待遇再好,没有见过血的军队,没有经历过胜利的军队,永远不可能成为一支强军。 待打上几场胜仗,李岩就会带着麾下的儿郎正式和流贼干架。 也由不得李岩不谨慎,因为他知道,虽然流贼纪律不好,但是都是见过血的猛人,再加上他们动辄便是几万人出动,如同蝗虫一般,一般人,还真招架不住。 虽然李岩的计划和严密,但是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李岩不知道,他的军队刚刚离开城市来到荒野,便被一群如同饿狼般的人物盯上了。 在洛阳南方,距洛阳一百里的一座小村庄里,在落日的余晖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打破了村庄中的寂静,一名客商摸样的人骑着一匹杂色马呼啸而来,虽然骑士一身客商打扮,但是凶悍的目光却将他深深的出卖了,他分明就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战士。 骑士骑着马来到村中央一间比较完好的房子面前,跳下,径直走了进去。 房子里面,一个彪形大汉半坐半躺在黄花梨木的椅子上面,袒胸露乳,在大汉的旁边,两个穿着肚兜俊俏小姑娘正在给他扇扇子,小姑娘眼中噙着泪花,一脸的委屈。 在大汉的下,坐着十几个头戴黑巾的大汉,他们旁边也有一个或者两个女子在为他们扇风,同样的,这些女孩子眼中都噙着泪花,一看就是被逼的。 在房子的周围,不时走动着几个拿着刀枪的士卒,士卒的眼睛都冒着凶光,每当看见大汉旁边的两个女孩子的时候,便会露出狼一般的目光,看得出来,他们对大汉的生活很向往。 大汉的真名已经无人知道,部下只知道他是混天王,乃是闯王高迎祥麾下三十六营的大头目之一,手下儿郎五六万,俨然是流贼中的上等势力。 混天王带着麾下的部队,在一个月前流窜至此,正好遇见这座村庄中的大地主是一个不信邪的人,他不怕流贼,他也就没有进城。 遇上这样的肥羊,混天王岂有不宰之理? 混天王杀光了村里所有的男人,把村里的女人按照等级分给了部下,他自己则霸占了村中地主两个水灵灵的姑娘,顺带把地主家的大宅子也霸占了,作为他的临时巢穴。 扮成客商摸样的骑士快步走进来,向混天王跪下,道:“末将严大志,见过大王。” 混天王坐起来,用锐利的眼光看了看严大志,问道:“本王让你打探的消息,打探清楚了吗?” “禀告大王,已经打听清楚了!” 严大志道:“此次叶小贼一共派出了四支军队出营对付我们,洛阳城的东南西北各一支,每支军队六千到一万不等,只有一支是步骑混合军队,其余三支,都是步兵。” 混天王沉身问道:“向我们来的,是哪一支?统领是谁?步骑混合军队到什么地方去了?” “回大人的话,步骑混合军队往东边去了,向我们来的,是一支纯步兵队伍,大约有七千人,统领叫李岩,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看来,严大志把对方的情况还了解得比较清楚。 “哼!” 混天王下一个头领不屑的说道:“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知道毛长齐了没有,他妈的也敢拉出来带兵打仗,看来狗朝廷的气数是尽了!” 另一个头领一拍桌子,道:“对,老子看大明的年号,是撑不过今年年底了,只要闯王把聚义大会一开,集合西北所有义士,推翻狗朝廷,指日可待,到时候,我们大王就是开国功臣,封一个‘一字并肩王’,我们也跟着鸡犬升天,哈哈哈……” 不理会麾下头目的马屁,混天王继续问道:“严大志,现在贼官兵离我们还有多远?” 严大志道:“回大王的话,贼官兵离我们大约还有二十里的样子,小的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安营扎寨了。” “不错!哈哈哈……” 混天王狂笑,点了点头,向严大志道:“严大志,你的消息还不错,有奖!” 混天王说着,把身边一个女孩子推了出去,道:“严大志,这是奖励给你的,去享受一番吧!哈哈哈……” “哈哈哈……” 混天王的话音一落,坐在他下的头领都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头目道:“严大志,你快去试试吧!这个女子可是我们大王临幸过的,说不定你还能沾点王气,到时候一飞冲天啊!哈哈哈……” 看着只穿着一件肚兜的可怜女子,严大志眼中冒出淫秽的光芒,他向混天王磕了一头,道:“谢谢大王的赏赐!” “替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混天王豪爽的说道,“快去享受吧!享受完了,我们还要你带路去截了官兵的营寨呢!” “诺!” 严大志应了一声,一把抓住女子,然后扛在肩头,二话不说,直接走向了旁边的房间,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一阵女子的尖叫声和男子的喘息声。 听着旁边房间传来的声音,混天王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老大高迎祥经常对他说,让他要对敌人残忍,对自己的部下要恩威并重,同甘共苦,混天王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他经常把自己玩剩下的女人拿给部下玩,也算是同甘共苦了。 突然,混天王一脸严肃,喝道:“好了,各位头领,不要听了!把你们身后的娘们全部赶走。” 看着混天王的样子,头领们都知道混天王要开始商议正事了,他们一挥手,立刻有几十个士卒上来,把他们身边的女子拉走。 看着上来的士卒,混天王大手一挥,道:“告诉兄弟们,这些女子本王都赏赐给他们了,怎么高兴怎么玩,怎么畅快怎么玩?玩了之后,把这些累赘处理了。” 混天王口中的处理了,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流贼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在他们的眼里,这些女人,只是玩物而已,甚至连玩物都不如。 士卒们听了混天王的话,严重立刻露出狼一般的眼光,这下可有乐子了。 待女子被拖下去,大厅中便只剩下混天王和他麾下的十个头目,混天王道:“各位兄弟,都听说朝廷军队的火器很好用,今晚上,我就带你们去抢一批来玩玩,你们有什么意见没有?” 一个头目站出来说道:“大王说了就算数,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带着一群放下锄头的农民,简直就是送到我们嘴边的肥肉,不把他们干掉,他们还真当我们是软柿子,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剩余的头目齐声说道:“对,一定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好!” 混天王道:“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我们今晚上就给这群贼官兵一点颜色看看,你们马上回去,吩咐下去,把两脚羊都宰了给弟兄们开荤,他娘的,不吃肉,连打仗都没有力气。” 听见有肉吃,头目们眼中都冒出光芒,齐声道:“是!” 此时,离混天王部队二十里外的一座小村庄,李岩带着麾下的将士在此安营扎寨,在李岩的部队到达这座村庄的时候,村庄已经破败不堪了,村庄中的人,不是逃进了洛阳城,便是当了流贼,看着村中众多的房子,李岩似乎还可以看见昔日小村庄的繁华。 在行军路上,李岩还看见了很多这样成为废墟的小村庄,李岩不由得感慨,流贼之祸,实乃大明朝廷的毒瘤啊!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安宁。 李岩可是一个谨慎的人,在进入村庄之后,他便下令在村子的四周建立防御工事,尽管军队只在这里停歇一夜,但是李岩麾下的军官还是很认真的执行了李岩的命令,现在的荒野,可不是一个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半夜就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一群土匪流贼,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后悔都来不及。 村中的一间比较完好的房间里,李岩的亲兵营已经将此地收拾干净,作为李岩的临时指挥所。 在李岩的面前,站着三个精壮的汉子,他们是洛阳野战师一旅的三个团长,他们正听着李岩的安排,三名团长都是从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前二十名选出来的,军事素养那是没有半点说的。 “三位团长,今天晚上是我们第一次在野外宿营,我们麾下的军队又是新兵,警惕性很差,所以大家需要小心一点,现在我来安排守夜任务。” 李岩道:“晚上四个时辰,我们四人一人负责一个时辰,白胜团长,你带着你麾下的将士,负责亥时,我带着我的亲兵营负责子时,梁宇团长,你带着麾下的将士负责丑时,段一飞团长,你带着麾下的将士,负责寅时,好了,大家散了吧,早一点休息,我们争取明天赶到伊川县。” 第四十六章、李岩初亮剑 当最后一点阳光隐没在地平线下面,天地间便被笼罩一片黑暗之中,由于西北连年大旱,荒野之中不仅没有人气,连虫鸣鸟叫都很少听见,静谧的夜晚,透露出些许诡异。[〈<〈 今天是八月二十一,没有月亮的夜空,漆黑一片,天地之间,除了李岩部队在村头,村中,村尾三处点燃的火焰,便没有别的光亮。 夜黑风高夜,磨刀杀人时。 “扑腾腾,扑腾腾……” 正当洛阳野战师一旅一团团长白胜带着人在村中巡视的时候,突然听见一种鸟类扑腾翅膀的声音,而且不是一只两只鸟儿,而是成千上万只。 “呱、呱、呱……” 听见鸟儿的叫声,白胜的脸色一变,这分明就是乌鸦的叫声啊!身为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毕业的学生,白胜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些乌鸦之所以突然飞来,是因为它们知道一场大战即将爆,它们将会在这里等着吃腐烂的尸体,常年大旱,缺少粮食,西北的鸟儿也变得暴戾起来,经常以腐尸为食。 世间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比如这这乌鸦,它们总是能预见一场战争的开始,只要领军将领细心现,掌握这些细节,说不定便能转败为胜,逆转乾坤。 而济南讲武堂培养的军官,正是观察这些细节的好手。 白胜现这个情况,立刻来到李岩的指挥部,他走进指挥部之后,只见李岩正站在院子的中央,抬头看着在天空盘旋飞舞的乌鸦。 白胜向李岩行礼,道:“旅长,今晚恐怕有人来偷营,还望旅长早作打算。” 李岩道:“下令,所有士兵,立刻穿好衣服睡觉,刀出鞘,枪上膛,枕戈待旦,随时准备战斗,只要村子四周的地雷一响,立刻起来战斗,注意,在传递命令的时候,尽量不要出太大的声音。” “诺!” 白胜应了一句,带着几个亲兵出了门。 待白胜走后,李岩向他的亲兵营长招了招手,道:“赵虎,你马上去准备照明弹,只要村子周围的地雷一响,你们就想外面打照明弹,记住,一定要打在村子外面。” “末将明白!” 赵虎向李岩敬礼,带着几个亲兵前去军队放置物资的地方,准备照明弹。 看着天上盘旋的乌鸦,李岩嘴角露出了一点冷笑,自言自语道:“既然你们想要试试我们的本事,那我们就如你所愿。” 在距离李岩所部驻扎村子的十里之外,五万由流贼组成的队伍正在慢慢的向前行进,他们分成十股,每股五千人,由一名大头目带领,在严大志的指引下,一步一步的向李岩所部驻扎的村庄走去。 流贼没有用火把,全凭着天上微弱的星光指引道路,久而久之,他们倒适应了这漆黑的夜,虽然流贼平时纪律败坏,但是在此刻,他们的自律意识挥到了极致,他们没有吵,没有闹,甚至他们的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五万人在黑夜中行走,除了脚步声,竟然没有了其他的声音。 对于流贼来说,能到达这个地步,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奇迹。 又前进了五里路,严大志终于看见了村里三堆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严大志对身边的混天王道:“大王,我们到了,那三堆火就是他们的标志。” 混天王拍了拍严大志的肩膀,道:“小子不错,凭着感觉就能找到贼官兵的营地,等这次打了胜仗,本王就封你当将军。” “小的多谢大王栽培。”严大志大喜,连忙道谢,在他看来,靠着带路就当上了将军,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当下,混天王下令麾下的军队停止前进,开始分派任务。 十个头目聚集到混天王的身边,混天王指着村中,问道:“兄弟们,你们看见那三堆火没有?” “看见了!”是个头目齐声答道。 混天王点了点头,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我们兵分两路,从火堆的两侧进攻,每一面个摆出五支队伍,争取将贼官兵合围在村子里,聚而歼之!” 混天王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麾下的十个头目倒是明白了他的作战意图。 混天王道:“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你们带领麾下的兄弟从右路包抄,其余的人,从左路包抄,本王坐镇中央,只要我这里点燃火把,你们就开始进攻,大家明白了吗?” 十个头目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好了,开始打吧!让这些贼官兵尝尝我们混天王营的厉害。”混天王大手一挥,下令开战。 混天王麾下的流贼兵分两路,以村中的三堆火为引导,一步一步的开始对村庄中的官兵进行合围。 “轰、轰、轰、轰……” 正当流贼要摸到位置的时候,流贼的队伍中突然爆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一道接一道的火焰从地底突然冒出来,让所有的流贼心生畏惧。 流贼毫无意外的踏上了李岩所部在营地周边,二里以外埋藏的地雷,顿时,走在前面的流贼被炸得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嗖、嗖、嗖……” 地雷的爆炸声便是命令,第一声地雷声响起之后,突然从村中射出无数白色的火焰,白色的火焰朝四面八方飞去,所有的流贼顿时全部裸露在照明弹的照耀之下。 孤陋寡闻的流贼何曾听说过照明弹的存在,他们只知道天空突然爆出巨大的亮光,然后他们便被照得亮堂堂的,由于久经黑暗,突然被照明弹强光照射的流贼,都出现了短暂性的失明,整个人呆立当场。 “砰、砰、砰……哒、哒、哒……轰、轰、轰……” 照明弹照亮天际的同时,李岩所部开始攻击了,在地雷声响起的那一霎那,李岩所部所有的士兵全都醒了,他们抄起枕在头下当枕头的虎式步枪,迅进入了村外围的防御工事之中,开始对暴露在照明弹之下的流贼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虎式步枪、虎式水冷重机枪轮番射击,顿时把流贼打得人仰马翻。 流贼原本以为,在村庄中等待他们的应该是睡得很死的士兵,还有看见流贼旗号就抱头鼠窜的年轻军官,但是让他们失望的是,村庄里用来迎接他们的,是地雷,是灼热的子弹,还有睿智的官兵将领。 流贼没有想到,黑夜给他们提供了掩护,同时也给敌人提供了掩护。 “嗖、嗖、嗖……” 李岩的亲兵营还在继续射照明弹,流贼的队伍始终都暴露在光芒之中,为普通士兵提供射击的目标。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流贼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在十大头领的带领下,开始向村子中的军官起冲锋。 其实流贼一开始被打击,便机灵的退却,他们还不会败得太难看,因为黑暗,李岩不会冒险让麾下的士兵追击已经溃退的流贼,他们完全可以从容退去,整军再战。 但是流贼选择了冲锋,就既然选择冲锋,流贼就注定会惨败,因为李岩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一道级豪华的礼物——虎式水冷重机枪。 虽然洛阳野战师的装备比不上火器化到极致的威远军,但是虎式水冷重机枪也装备到了洛阳野战军的营级单位,一个旅一共十二个营,十二挺虎式水冷重机枪,足以把小村庄的周围守得死死的。 随着流贼冲锋,虎式水冷重机枪终于显示出了它恐怖的威力,三十六组机枪手轮番上阵操作整个旅仅有的十二挺虎式水冷重机枪,在夜色中形成一道死亡的火焰,无数的流贼死在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子弹下面。 一个头领大声的吼道:“撤退,撤退,我们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头领的喊话还没有完成,一颗灼热的子弹击中了他的胸口,取走了他的性命,头领无奈的倒在冰凉的地上,死不瞑目。 在火器化战争时代,人的生命是不值钱的,一颗批量生产,价格不足一钱银子的子弹,随时可以取走一名地位显赫之人的性命。 流贼历来的政策便是,胜了一哄而上,败了一溃千里,此时败局已定,残余的流贼立刻开始没命似的逃跑,或者说,没命似的溃退。 此时,平时牛逼哄哄的混天王也显示出他领导者睿智的一面,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亲兵营就开始跑,那度,简直可以和兔子媲美了。 混天王久经沙场考验,他知道,这个时代,没有兵可以再招,可以再忽悠,因为现在吃不上饭的人太多了,给一口吃的就死心塌地跟着造反的人比比皆是。 任何自己需要的东西,都可以抢,无论是钱、粮食、还是女人,都可以明目张的抢劫,因为大明的西北就是这样,每天都在生抢劫案,不是抢人,就是被抢,强者抢人,弱者被抢,而混天王历来都是强者。 但是没有了命,他混天王就什么都没有了,部队是别人的,粮食是别人的,钱是别人的,女人也是别人,所以混天王历来认定一点,丢什么,也不能把命丢了。 第四十七章、出来混要还的 从流贼踏上以一颗地雷到流贼全线溃退,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其溃退的度之快,令人讶然。( 其实流贼不溃退都不可能,冷兵器对热兵器,训练有素的士卒对满身匪气的流贼,其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正当流贼迅溃退的时候,李岩一身戎装,骑着马出现在战场上,他举起指挥刀,大吼道::“一团、二团留守,三团随我出村追敌!” “诺!” 新兵们刚刚取得一场胜利,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听见李岩的召唤,立刻从者云集,跟在李岩的身后,杀出了村庄。 “嗖、嗖、嗖……” 跟在李岩身后的亲兵,一边跟着李岩冲锋,一边向天上射照明弹,不断在天上爆裂的照明弹,将整个天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让逃跑的流贼无所遁形。 “杀!” 李岩大喝一声,剑指流贼,一马当先杀了上去。 “杀!” 跟在李岩身后的骑兵大声的吼道,他们是整个军队唯一一直骑兵,骑兵的规模比较小,只有一百多名。 “杀!” 跟在骑兵后面的是拿着虎式步枪的普通步卒,虎式步枪的折叠刺刀已经伸出来,刀尖寒光闪闪,如同毒蛇的嘴巴,随时都会择人而噬,步卒们刚才多少都打了两枪,有的甚至还射杀了几个流贼,战场的气氛,让他们的肾上腺激素分泌加快,他们很快兴奋起来,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他们不知道是什么死亡,他们的眼中只有他们打击的目标——流贼。 其实很多没有当流贼的人对流贼都是抱着一种憎恨的心态,因为流贼,他们失去了家园,因为流贼,他们背井离乡,最重要的是,因为流贼,他们失去了很多亲人,凡是没有从贼的人,家人或多或少,都被流贼屠杀过。 流贼终究是贼,无论他们的“替天行道”的旗号叫得多响,但是抢劫、杀虐、罪恶都一直伴随着他们,他们的手上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 流贼听见身后的喊杀声,大骇,他们没有想到,敌人居然敢在夜晚动逆袭,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算是夜晚,天上会光的玩意太诡异了,把天地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根本无所遁形。 面对凶悍的官军,流贼可没有转身抵抗的勇气,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 流贼中跑得稍微快一点的,便拼命的往黑暗中跑,准备脱离照明弹照射的范围,他们知道,只有到达黑暗中,才有生还的可能性。 流贼中跑得慢的很有自知之明,他们乖乖的丢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做出一副“我是被逼的”的样子,准备接受官兵的接纳。 几万人一起奔跑,自然会生一些踩踏事件,很多身体稍微弱一点的流贼被他们的同伴推到,然后被踩成肉酱。 “杀、杀、杀……” 就在流贼惊恐万分,四散而逃的时候,李岩率领的一百骑兵撵上了度稍慢的流贼,他们冲进流贼的队伍,大肆砍杀,肆意践踏,顿时,流贼的队伍一片鬼哭狼嚎。 李岩劈死眼前的一个流贼,大声的吼道:“所有的人,不许心慈手软直到完全把流贼杀散,若是你们觉得杀得手软了,你们就想想这些流贼今晚上想要干什么。” “诺!” 围在李岩四周的骑兵大声的应了一声,后者挥舞着马刀,或者举着虎式马枪,对流贼队伍毫不留情的进行屠杀。 这是一次一边倒的屠杀,流贼四万余人,被李岩带着两千多人的队伍驱赶,屠杀,他们没有勇气反抗,他们也没有能力反抗,他们更没有**反抗,没有了头领的流贼,如同一群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 流贼又如同一群无辜待宰的羔羊,被一群牧人驱赶着,最终走向死亡。 强硬和软弱总是一队孪生兄弟,当流贼面对比他们弱小的人的时候,他们非常强硬,他们将钢刀强硬的插进弱者的胸膛,并且鄙视他们的弱小,但是当流贼面对比他们更强硬的强者的时候,他们便变成了一只可怜虫,任人屠杀。 如同流贼这样的人,不值得怜悯! 李岩带着麾下的军队追出了五里,一直把流贼吓得胆子都破了,这才回归营地,回到营地之后,很多人都瘫软下来,他们经过最初的兴奋之后,现在都瘫软下来,他们随意坐在火堆旁边,大声的讨论战场的得失。 “下令,立刻收拢俘虏,找几个机灵的俘虏,我要审问。” 很快,十个流贼俘虏便被带进了李岩的指挥所,来到了李岩的面前。 看着此时的李岩,被带来问话的流贼都被吓得瑟瑟抖,李岩此时的形象十分凶恶,浑身浴血,一脸凶悍,整个人如同九幽战神一般。 其实流贼平时见过比李岩形象更凶恶的人,只是平时他们是看客,而现在,他们是这位九幽战神的俘虏。 李岩围着十人走了一圈,沉声道:“现在,你们有一个活命的机会,说出你们头目的名字,还有老巢的位置,或者带我们去你们的老巢找到你们的头目,老子就放你们一马。” 一个机灵的流贼眨了眨他狡黠的小眼睛,道:“大将军,大将军,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老巢所在地,但是你要放我回家,我当流贼,都是被逼的啊!我很想念我的家,我很想念我的家人。” 流贼眼睛一闪一闪的,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他逃出去,无非是向继续当无法无天的流贼而已,这是西北流贼的共性。 李岩来到说话的面前,微微一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最讨厌别人做什么事?” “不知道!”机灵的流贼摇了摇头。 李岩冷笑道:“那老子来告诉你,第一、老子最讨厌别人和老子讨价还价,第二、老子最讨厌别人对老子说谎!” 李岩说完,二话不说,掏出左轮手枪,对准流贼的脑袋,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流贼的脑袋瞬间爆裂,红的白的溅了旁边的人一脸。 “啊!” 被红的白的溅了一脸的流贼歇休斯底里的大叫起来,尽管他杀过人,尽管他见过血,但是被红的白的喷一脸,还是平生来第一遭,还有更可怕的是,有可能,下一个喷出红白之物的人,就是他。 机灵的流贼倒下,李岩来到旁边的流贼面前,用左轮手枪的枪管托起流贼的脑袋,问道:“告诉老子,你们的老巢在什么地方,你也看见了,和老子讨价还价的人的下场,你最好是老实回答老子的问题。” “是、是、是……” 流贼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我们、我们的头领叫混天王,是闯王麾下三十六营之一的头领,至于他的老巢,我真的不知道,头领的驻地,只有他最亲近的人能进入,我们平时都驻扎四面八方,打仗的时候才聚集在一起。” 李岩沉声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把你们带来的?” “知道,知道!” 流贼忙不迭的说道:“是严大志,他专门为头领探路。” 李岩大手一挥,向一个亲兵说道:“去马上在俘虏队伍里问一问,有没有一个叫严大志的俘虏。” “是!”亲兵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李岩扭头,看着在他面前瑟瑟抖的流贼,道:“怎么?你们现在知道害怕了?当你们杀官造反,当你们烧杀抢掠的时候,你们想过没有,你们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害怕?” 几个流贼哭泣,道:“将军,我们当流贼,都是被逼的啊!” “哼,被逼的!” 李岩阴沉着脸,怒气冲冲的质问道:“你们吃人也是被逼的吗?你们在吃人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吃的,是和你们一样的人!他们一样有血有肉,他们一样有感情有家人,但是你们却把他们吃了,为什么?难道你们是野兽吗?” 面对李岩的质问,流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岩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将流贼混沌阴霾的脑子劈开,让他们看清楚他们过去一段时间都干了些什么,他们在吃人,他们在抢劫,他们在坐着禽兽不如的事情。 “将军,小的敢问一句,你要把我们怎么样?是不是要把我们全部杀了?” 一个流贼有些害怕的问道,他刚才已经见识过李岩的手段,一言不合,拔枪杀人,虽然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其手段的狠辣,却比许多多年为贼老家伙还狠。 “杀你们?” 李岩不屑的说:“把你们杀了,老子还嫌玷污了老子的刀,老子告诉你们,你们不会死,你们将会去一个注满你们同类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南洋,具体地方在吕宋岛北部的不毛之地,据说那里的生番,都是以吃人为生,你们到了那里,到可以和他们交流一下吃人的心得。” 听见自己不会被马上处死,流贼们都高兴起来,毕竟活着就有希望,至于把他们送去哪里,他们倒是不在意,不就是南洋吗?只要能活着,就是北洋他们也去。 这些流贼当然不知道,他们将会在南洋服刑十至二十年,他们将会为大明在南洋的展,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这也算是为他们着几年的流贼生涯赎罪了。 出来混,是要还的。 第四十八章、叛徒都是逼出来的 混天王带着一干部下一路狂奔,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回到了他们老巢,混天王回到老巢一清点,才知道,昨晚上自己的损失太惨重了。 〔 混天王赖以成为三十六营之一头领的十个兄弟只剩下两个,五万士卒一夜之间完全垮塌只剩下一万余稍微忠心一点的部下。 在老巢站定脚跟,混天王向剩余的两个头领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严大志在什么地方去了?” 混天王剩余的两个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混天王为何会关心一个小喽啰的去向,他们摇了摇头,齐声说道:“不知道!” “他娘的!” 混天王一拍桌子,喝道:“老子就知道这小子有问题!” “大王,这是怎么一回事?”两个头领不解的问道。 混天王一脸愤恨,道:“兄弟们,肯定是严大志这个家伙出卖了我们,你们想啊!路是他探的,路也是他带的,这小子,肯定早就投靠了贼官兵,故意给了我们假情报,贼官兵的将领肯定不止二十岁,贼官兵人马也肯定不止六七千人。” “对啊!” 其中一个头领一拍大腿,道:“我看贼官兵的声势,人马起码在两万人以上,再加上我们内部出了叛徒,我们想不败都难啊!” 能当上头领,都不是傻子,头领自然知道,混天王刚才的一番话,是在给打败仗开脱呢!昨晚上打了败仗,差点把老底子都赔进去,自然要有人顶缸,大王混天王不可能出来顶缸是吧!十个头领,无论生死,也不可能出来顶缸是吧!唯一一个可以用来顶岗的人,就是提供情报和带路的严大志,反正严大志没有什么背景,在流贼中也没有什么得力的朋友,用他来顶岗,自然是众望所归。 “我观昨夜官兵的形势,恐怕不止区区两万人吧!至少有四万。”另一个头领也不甘落后,说出了自己的高见。 流贼中头领级别的人物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他们都知道该如何推卸责任。 很快,残余的流贼就知道了他们失败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太弱小,而是他们的内部出了叛徒,而这个可耻的叛徒,就是严大志这个混蛋。 千百年来,最容易被忽悠的,都是普通的人,他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答案,齐声大骂严大志是个可耻的叛徒。 最后混天王“顺应民意”布了一道锄奸令,他下令,只要能提供流贼人头的人,都可以直接晋升为大头领。 就在流贼们义愤填膺的时候,忠心耿耿的严大志来到了村口,也不能说他是忠心耿耿,因为他无处可去,严大志当流贼以来,除了探路和领路,就没有别的本事,久而久之,严大志的了一个诨号,被流贼唤作“狗鼻子”严大志。 严大志不会上阵杀敌,更不消说领兵打仗,别的流贼一般不会接纳他这种没用的家伙,他回到这里,是因为混天王知道他的用处,能给他一口吃的。 还有,严大志是一个比较有原则的流贼,不敢杀人,更不敢吃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严大志被流贼看成是异类,大家都十分排斥他。 严大志最大的缺点是好色,当年就是因为祸害了一名良家女子,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当了流贼。 严大志这个人,只要有人给他玩女人,他就可以死心塌地的效忠,这也是他准备回到混天王身边的原因之一,因为混天王很仗义,经常把他玩剩下的女人赏给严大志玩,这让严大志感到很感动。 当严大志出现的村口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拉住了他,并且把他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低声的问道:“严大志,你还回来干什么?” 严大志定睛一看,原来是他的同乡严狗子,说起来两人还是一起投靠的流贼呢! 见严狗子一脸着急,严大志不解的问道:“狗子,我为什么不能不能回这里?我不回这里我还能到什么地方去?” 严狗子看了看四周,道:“大志哥,你还不知道吧!现在营中都流传开了,说你是叛徒,是内鬼,是你昨晚上出卖了我们,所以我们才失败!” “他妈的,是谁乱嚼舌根!”严大志破口大骂,“我他妈哪里是叛徒?老子若是投靠了官兵,老子还回这里来干什么?老子早就在官兵的大营里吃香喝辣玩女人了。” “小声一点!” 严狗子连忙捂住严大志的嘴巴,看了看四周,现没有其他的人,这才说道:“大志哥,说你是叛徒的不是别人,正是混天王大王,你难道没有看出来,他这是把兵败的责任往你头上推呢!” “大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严大志瞪着眼睛,一脸的不解。 严狗子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说:“大志哥,你跟着混天王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德行吗?他妈的都坏子到骨头里了,他只看得见他自己的利益,哪里管麾下兄弟们的死活。” 严大志转念一想,混天王还真是这种混蛋,别看他平时大义凛然,其实到了关键时刻,他跑得比兔子还快。 觉时混天王要算计自己,严大志一脸阴霾,问道:“狗子,我现在该怎么办?” 严狗子道:“大志哥,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去投靠官兵吧!凭着你探路的本事,官兵一定会给你一口饭吃。” 严狗子之所以蛊惑严大志投靠官兵,不仅仅是因为他和严大志和他是同乡,他想救严大志的命,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看见混天王这伙人已经日暮西山,时日不久了,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们这次惹了一个不好惹的对手,这一点,从昨晚上的战斗中就能看出来。 严狗子可是一个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人,在战场上活下来一次,可以说是运气,但是要在无数次战斗中活下来,不仅仅需要运气,更需要个人的精明,而严狗子正是一个精明的人,他是这样打算的,自己手上没什么手艺,投靠官兵肯定没有出路,而严大志就不一样了,他探路的功夫那可是高明得很,有他在一起,官兵肯定很乐意接纳他们。 听说要投降官兵,严大志略微有些疑惑,道:“狗子,我们可是流贼,若是投降官兵的话,他们肯定要好好整治我们一番吧!” “不会,大志哥,只要你把混天王的下落提供给官兵,官兵一定会很乐意接纳我们的。”严狗子继续说道。 “好!” 严大志斩钉截铁的说:“既然他混天王不仁,我严大志也不会讲义气,走,我们投降官兵去,混天王就是我们的投名状。” 见严大志准备投降官兵,严狗子大喜,把流贼的兵器丢下,道:“我们走吧!” 不一会儿,准备和严狗子换防的流贼来到村头,他在四周都找不到严狗子的踪迹,最后,他在一堆草丛中找到了严狗子的武器和头巾。 把严狗子的武器和头巾捡起来,流贼大声的骂道:“这个严狗子,还真他妈是属狗的,狗日的肯定跑了!” 每次流贼打了败仗,都有那么些逃兵,这事流贼从上到下都管不了,也不想管,跑就跑呗,正好把粮食省下了。 可是流贼死也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一点小疏忽,混天王的脑袋成为了李岩的第一份正式战功。 由于遇上了战斗,所以李岩的行程被推迟了,现在要收拢战俘,写战报,整顿军队,最重要的,他要找到昨晚上袭击他的流贼——报仇,李岩觉得,既然麾下的将士已经经受过一次战争,那么再去伊川县去便失去了意义,不如就在荒野之中,和流贼一争高下。 李岩的亲兵在俘虏队伍里面找了一夜,也没有找到那个叫严大志的人,其实李岩也没有报多么大的希望,既然不能走捷径,李岩便向四面八方派出侦骑,寻找流贼的下落。 李岩所部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终于把俘虏和击毙的流贼数量统计出来,此次俘虏流贼六千余人,击毙两千余人,可谓战绩辉煌。 李岩一声令下,将六千俘虏全部用绳索串联起来,派出一个营的军队,准备把他们押回洛阳城西大营,此地离洛阳城西不过五六十里路程,昨夜又击溃了流贼大部分军队,一个营的兵力押送俘虏,足矣! 中午时分,严大志和严狗子两人终于来到了李岩所部驻扎的村庄外面,他们刚一出现,十几个拿着虎式步枪的士兵便将他们团团围住。 负责站岗的班长上下打量着这两个不之客,严大志看起来还正常一点,因为他坚守原则,他除了祸害女人,手上没有沾血,也没有吃人肉,所以在他看起来比较猥琐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特点。 但是严大志旁边的严狗子就惹人注意了,他杀过人,吃过人肉,他的眼中不时闪现暴虐的光芒,身上隐隐还有血腥的味道,一看就是流贼出身。 班长问道:“你们两人,是什么人?” 听见班长问话,“俺叫严狗子,这位是俺的同乡,叫严大志,我们有重要的情报提供给给各位官爷。” “严大志!” 班长皱着眉头叫了一声,他突然记起来,昨晚上李旅长的亲兵营不是一直在找一个叫严大志的人吗?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第四十九章、混天王众叛亲离 李岩的指挥所里面,严大志和严狗子两人正不知所措的站在李岩的面前,李岩从昨晚上忙到现在,连衣服都还没有换一件,他的衣服上到处都是鲜血,只是鲜血已经风干,变成一团一团的黑色,出一阵阵恶心的血腥味。[ 李岩身上的血腥味过重,即使是严大志和严狗子这两个久经杀场的流贼,闻见李岩身上的味道,也不免皱眉头。 李岩一脸严肃,问道:“你们两人,谁是严大志?” “他是,他是!” 严狗子指着身边的严大志,笑嘻嘻的说:“他就是俺大志哥,俺们大志哥有个诨号,唤作‘狗鼻子’严大志,只要你让他去找敌人的踪迹,无论敌人再什么地方,他都能找到,大志哥被混天王那混蛋污蔑成内鬼,不得已,俺为了就大志的性命,所以带着他来投靠将军,” 严狗子多少知道一点李岩找严大志所谓何事,所以他尽找好听的说。 李岩用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严狗子一番,沉声问道:“你又是谁?你又有什么特别的能力?” “俺叫严狗子,倒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唯一的好处就是忠心不怕死,若是将军让俺当你的亲兵,俺一定随时护得将军周全。”严狗子笑眯眯的说,“大志哥可是我的好兄弟,我到哪?他就会到哪!嘿嘿嘿……” 不得不说,严狗子的如意算盘打得精明,严大志当李岩的探马,他当李岩的亲兵,两人立刻就能在官兵中混得风生水起,特别是他最后一句话,那分明就是在威胁李岩,你若是用我们两人,你就全部要用,要不,我们全部不干。 李岩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叶思文的亲传弟子,严狗子心中打得什么如意算盘,他用脚趾头都想出来了,叶思文的弟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无论是李大憨还是李岩,都是性情刚烈的主,你若是敢威胁他,他就要你的命。 “嘿嘿嘿……” 李岩看着得意的严狗子,也跟着严狗子笑了起来,突然,他指着严狗子,大喝道:“侍卫何在?” “有!” 李岩麾下两名五大三粗的亲兵立刻跳出来。 李岩冷声道:“把这个不忠不义,心怀不轨的东西给我拉出去砍了!” “是!” 两名亲兵应了一声,立刻将严狗子押了下去,严狗子大声的问道:“将军,俺可是忠心耿耿的人啊!” 李岩厉声道:“背叛旧主,是为不忠,卖友求荣,实为不易,想在老子身边当卧底,是为心怀不轨,你这样的人,老子留着不放心,拉下去砍了。” 不多时,亲兵回来,手上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人头的主人,正是严狗子,严狗子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解决了严狗子,李岩来到严大志的面前,沉声问道:“严大志,你帮老子找敌人,有没有什么要求?” “没,没,没什么要求!” 严大志连忙摇头,不敢提出任何要求。 李岩一言不合便将严狗子砍了,这让严大志对眼前这个年轻的将领产生了极大的恐惧,若是说混天王是一头狼,那李岩就是一头老虎,而且还是一头饿虎,随时都会择人而噬。 不过严大志很快就会现李岩和混天王有很大的不同,混天王对外人狠,对自己人更狠,他需要用恐怖统治来维持军心;然而李岩对待自己人如同春天般温暖,而对待敌人,则如同一头在山林中觅食的饿虎,无论猎物是强大还是弱小,他都会全力以赴。 李岩道:“严大志,你放松!既然你在本将的手下办事,那本将就会如同自己人一般对你,你要干的是一个辛苦活和危险活,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严大志见李岩如此坚持,嗫嚅道:“俺,俺什么要求都没有,就想一天三顿吃饱饭,俺,俺可从来不吃人肉。” “放心,我们的军粮都是从南洋运来的,一天三顿饭肯定能让你吃饱,至于人肉,恐怕你想吃人肉都吃不上!”李岩突然对严大志来了兴趣,用戏谑的口气说道。 严大志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本将再问你一句,你除了吃饱饭,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李岩再次问道。 见李岩如此坚持,严大志嗫嚅道:“俺,俺,俺想要女人!” 听见严大志的话,李岩满意的点了点头,因为他终于拿捏住了严大志的死穴,那就是好色! 李岩大笑道:“不错,没想到你小子还好这一口,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干,给老子多找几股流贼出来,待回到洛阳之后,老子就带你去青楼逍遥一番,哪里的女人,才叫女人啊!” “真的吗?”严大志听见“青楼”二字,眼中立刻冒出淫秽的光芒,看来,他对青楼很是向往。 李岩豪爽的说:“当然,狗鼻子,你去问老子的部下,看看老子那次光说不做啦!不过现在你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带我们去掏了混天王那小子的老巢。” “没问题,将军,混天王就是钻到地底下,俺也能把他找出来!”说起找人,严大志那是相当的有信心,也不知道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 半个时辰之后,李岩下令全军集合,做了一个简短的战前动员,李岩留下一个营驻守营地,其余六千人,全部踏上征程,跟在严大志的后面,向混天王的老巢进。 自从中午以来,混天王的右眼皮就一直跳,俗话有云: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混天王对此一直深信不疑,他感觉到危险正在向他袭来。 混天王可是一个谨慎的家伙,感觉不对,立刻下令所有的人转移,他知道,昨晚上惹火了官兵,说不定现在官兵已经开始向此地进了。 不过混天王麾下的部下纪律涣散,他们又在此地驻扎了一个多月,坛坛罐罐太多,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立刻撤退,对此,混天王倒是没有在意,毕竟每一次换地方,都是这种状况,拖拖拉拉的,至少要一个时辰才能动身。 对于麾下士卒的拖沓,混天王早已经习惯,而且在他的心里,官兵根本没有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的老巢。 其实混天王有些情况还是估计得不错的,他真的惹毛了官兵,危险也真的正在慢慢的向他走来,当混天王下令所有人开始撤退的时候,李岩的队伍距离他的老巢,不过十五里。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收拾打扮,混天王麾下的流贼终于走出了村庄,开始向其他的地方转移。 说来也巧,流贼刚走出村庄,李岩所部官兵也刚好来到村庄的外围,双方一见面,都是一愣。 官兵愣的,是他们来得如此之巧,正好遇上流贼准备跑路,如此好的运气,不禁让官兵的士气大振。 流贼愣的,是他们怎么会如此倒霉?刚刚想要跑路,就遇上前来围剿他们的官兵,这难道是上天要灭了他们?这样的坏运气,不禁让本来就士气低落的流贼士气更加跌落低谷。 “砰!” 一声枪响打断了官兵和流贼的短暂对峙,李岩举着虎式马枪,大声的吼道:“兄弟们,跟我冲,杀光这帮天杀的流贼!” 双方见面只是略微愣了一下,官兵立刻在李岩的带领下,向士气低落的流贼起了冲锋,枪声不断的响起,流贼不断的倒下。 流贼稍微一愣,立刻也反应过来,不过他们的反应不是对官兵进行反冲锋,而是全线溃退,又是一次全线溃退,任凭流贼中的头目如何威逼利诱,流贼都不愿意转身迎敌。 这又是一次一边倒的屠杀,李岩带着凶猛的官兵,一鼓作气冲进流贼的队伍,大肆砍杀,对流贼,官兵可不讲究什么江湖道义,在肉身搏斗中,虎式步枪时不时喷出一颗子弹,收取那些比较强悍一点的流贼,因为他们的反抗最激励,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枪声。 很快,急于保命的流贼便找到报名的方法,他们纷纷丢下武器,跪在地上,向官兵投降,为了活命而投降,不丢人。 在这场出乎双方预料的遭遇战中,在战斗之初,李岩所部便控制了战场形势,他们迅占领整个村庄,把流贼全部堵在村庄里,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 混天王的住所,混天王正颓然的坐在他的王位上,完了,一切都完了,混天王看见了刚才的战斗,他知道,在战斗之初,他便失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他这次算是完了,甚至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一出去,势必会成为官兵争相追逐的对象。 混天王有些悲哀的想:“以后西北流贼,再也没有混天王这个名号。” 正当混天王颓废不堪的时候,他麾下仅存的两个头领大踏步冲了进来。 见两个头领进来,混天王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两人,去逃命吧!去找闯王,请闯王替我报仇。” 其中一个头领冷笑道:“大王放心,我们两人自然会走,不过走之前,我们要借大王一样东西。” 听了头领的话,混天王的手摸到了他随身携带的刀柄上,暴戾的问道:“你们要借老子什么东西?” 第五十章、战功赫赫是李岩 见混天王起了戒心,两个头领也不再装模作样,他们眼露凶光,冷笑道:“我们要借大王的身子,作为我们投靠官兵的投名状!” “就凭你们两人,也配!杀!” 原本颓废不堪的混天王大喝一声,突然暴起,一柄闪现着血色光芒的大刀在他的手上出现,一刀向其中一个头目劈去。 两个头领也不是善茬,拔出刀,和混天王打成一团。 混天王能当上流贼的头头,手上的功夫自然不弱,一人战两人,夷然不惧,还时不时抢占了上风,把两个头领打得节节败退。 两个头领略感吃惊,为何刚才还颓废不堪,看似不堪一击的混天王此时会变得如此凶悍?不过他们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了,不把混天王杀了,他俩就得死,混天王绝对不会给他们活着投降的机会。 为了能活下去,两个头领只能拼命和混天王死磕,可是此时的混天王如同吃了药一般,兴奋得不行,一个人硬是抵住了两个头领的进攻。 正当三人打得高兴的时候,一个排的官兵冲了进来,排长看着正在打得热闹的三个流贼,只是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便大约猜出生了什么事情。 “这帮流贼,失败也是活该,到现在还在打!” 排长有些不屑的想,他大声的吼道:“不许动,不许动,谁动我们就打死谁……” 两个头领见官兵来了,大喜,有装备了火器的官兵打击混天王,混天王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两个头领果断的放弃了和混天王缠斗,径直向官兵跑来,他们一边跑,一边喊道:“大人,大人,他就是流贼的头头混天王,我们……” “砰、砰、砰……” 两个头领似乎忘了,他们的手上还拿着血淋淋尖刀,他们刚刚一动,几十个官兵立刻开枪,把他们两人打成了筛子。 两个头领无奈的倒下,嘴里还在喃喃的说:“我们,我们,我们准备……” 两个头领死也没有想到,他们一片投诚之心,换来的,居然是灼热的子弹,而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死的原因,其实很冤屈。 看见两个头领倒在枪下,排长看了看身边的士兵,问道:“你们干嘛开枪?他们分明准备投降啊!你们干嘛把他们打死?” 一个士兵不解的反问:“排长,你不是说谁动就把谁打死吗?而且他们手里还拿着刀,威胁性太大了。” 听了士兵的回答,济南讲武堂毕业的排长哭笑不得,这群洛阳兵什么都好,就是太实诚,无论,上官有什么命令,他们都会忠实的执行,绝对不含糊。 排长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就是两个流贼吗?没有关系!” 混天王看着杀了人还在“谈笑风生”的官兵,不由得暗暗心惊,这群官兵,都他妈是狠人啊!自己败在他们的手里,不算冤屈,不过让混天王郁闷的是,自己堂堂流贼大头领,闯王高迎祥麾下三十六营之一的大头目,居然没有引起官兵的注意,真是太失败了。 “哈哈哈……” 混天王突然大声的笑起来,大声的吼道:“我乃义军头领混天王,有谁敢擒我!” 混天王这一声大吼,其实是为了吸引官兵的注意,他以往都是部下聚焦的中心点,此时被官兵冷落,着实让他有些郁闷。 果然,混天王的一声大吼,立刻把官兵关注的焦点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排长向旁边一个小班长说道:“小子,去报告旅长,就说流贼的头目混天王找到了!” “诺!” 待报信的班长离开之后,排长冷言冷语的对混天王说道:“义军,你他妈这样子也叫义军,若是烧杀抢掠的人都是义军的话,那我们是干什么的?哎哎哎!我告诉你,你老实一点啊!你也看见了,我这些兄弟可都是实诚人,他们说开枪打你,绝对不会含糊。” “当啷!” 在官兵们惊讶的眼光中,混天王丢掉了手中的大刀,卑躬屈膝的说道:“各位官爷,俺投降,俺投降……” 混天王刚才之所以和两个头领拼命,是因为他不想向平时对他卑躬屈膝的手下低头,流贼中等级制度森严,以下犯上是绝对不允许存在的。 而他混天王向官兵投降,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败在官兵手下,投降官兵的流贼头目不计其数,不差他混天王一个。 “呸!” 听了混天王的话,在场的人不由得都“呸”了一声,大骂道:“没骨气!” “旅长大人到!” 正当混天王投降的时候,李岩带着一队亲兵来到了混天王的住所,李岩的旁边跟着的是严大志,李岩专门带他来指认混天王。 看见李岩身边的严大志,混天王大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信口胡诌,居然全部说中了,严大志这个没骨气的小子还真投降了官兵。 “严大志,你这个无耻小人,你居然真的是我们的内鬼,你他妈真是不是人,你这个狗日的……” 看见严大志和官兵走在一起,混天王大怒,破口大骂,他允许投降,他也允许逃跑,但是他最不能允许的就是当内奸。 李岩慢悠悠的说:“严大志,你现在是老子的人,是官兵,他一个俘虏居然敢骂你,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严大志点了点头,骂道:“混天王,这是你逼我的,在今天中午之前,老子对你忠心耿耿,但是老子我今天中午刚走到村口,就听说你要老子的人头,老子不投靠投靠李将军,难道巴巴的等着你要老子的命?你当老子是傻子啊?” 听了严大志的话,混天王明显一愣,他死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项错误政策,居然把自己给害死了,不过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依旧对严大志破口大骂:“严大志,你这个混蛋,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他妈不得好死……” 李岩冷着脸,道:“严大志,这个狗东西居然还敢骂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严大志点了点,他来到混天王的面前,扬起巴掌“啪啪”两声,一正一反,打了混天王的左脸,也打了混天王的右脸。 混天王毕竟是严大志以前的老大,无形之中,自然有些威压,所以他用的力量并不是很大。 被一个以前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人打了,混天王暂时有些不可置信,惊讶的问道:“严大志,你这个狗东西,你居然敢打我!” “老子打你又怎么样?” 严大志见混天王没有怒,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他一边说,一边用巴掌使劲抽混天王的脸,这一次,严大志可是卯足了劲,“啪啪”两声过后,混天王的脸上出现两个明显的巴掌印。 混天王捏紧拳头,大吼道:“严大志,你这个狗日的,居然敢打老子!” 混天王说着,便准备教训一下严大志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过他随即就愣住了,因为现官兵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似乎只要他动手打严大志,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此时可不是得罪官兵的时候,混天王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松开了拳头,他看着得意的严大志,暗道:“老子就让你小子再得意几天,等有机会,老子不杀了你老子就不是混天王。 见李岩如此为自己撑腰,严大志彻底死心塌地的跟着李岩干了,刀山火海,任由李岩驱使,不仅仅因为李岩给了他官兵的身份,给了他承诺,更重要的是,李岩给了他尊严,作为一人应有的尊严。 李岩大手一挥,道:“来人,把混天王拖下去枭示众,告诉流贼,我们官兵乃是仁义之师,只杀恶,从者不杀!” “诺!” 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兵争相跳出来,直接将混天王押着往外走。 “将军,将军,大人,大人……” 没想到李岩二话不说就要杀自己,混天王大惊,大声的喊道:“将军,我投降,我投降,我能带兵打仗,我能帮大人招很多兵,大人,你就给我一条生路吧!你相信我,只要你任用我,我绝对比严大志有用得多。” “哈哈哈……” 李岩肆意的笑了起来,道:“你这个胆小怕事的狗东西,你觉得老子麾下能带兵打仗的少吗?你觉得你招的那些乌合之众老子看得上眼吗?对,你是比严大志有用,但是你比严大志危险一百倍,你一天不死,老子一天就不会安宁,还有,严大志有一项本事是你们都没有的,我相信严大志跟你那么就,你应该知道严大志的本事是什么吧!” 听了李岩的话,混天王面如死灰,他知道,不仅自己没有戏了,周边几伙大的流贼,都没有戏了这个年轻人,太狠了。 哀嚎的混天王被拉出去,血淋淋的混天王被带进来。 在此后的日子里,严大志带着李岩四处寻找,一伙接着一伙的流贼被李岩剿灭,无论大小,李岩一律剿灭,一个接一个的流贼头目人头被送回了洛阳城西大营。 李岩对流贼土匪狠,可是对普通老百姓那是相当的和气,时不时帮老百姓打一口井,修一下堡垒,所以李岩所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老百姓的热烈欢迎。 洛阳城西大营,叶思文看着李岩送来的战报,大喜,这个李岩,这段时间战绩辉煌啊! 第五十一章、诱饵要当得专业 看着李岩的赫赫战绩,叶思文不禁手痒,他提起毛笔,想要给李岩提一励志的诗,不过叶思文乃是理科出身,写诗不是他的拿手好戏啊! 叶思文略一思索,提起狼毫,在白纸上肆意挥舞。〈 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骋。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李大将军! “哈哈哈……” 叶思文写罢,将毛笔扔开,大笑望着他剽窃毛爷爷赞扬彭将军的诗,心道:“毛爷爷啊毛爷爷,小子胸无点墨,你可不要责怪我剽窃你的诗哦!” “来人!” 叶思文大吼一声,道:“把这封信立刻送给李将军!” “诺!” 叶思文的一个亲兵应了一声,走进大帐,接过叶思文递来的信件,转身离去。 待亲兵离去,叶思文又拿出其余三路送来的战报,在这一段时间,四路军队,都取得了不俗的战绩。 东路军吴三桂现在已经在开封附近了,他前两天联合河南巡抚元默,在荥阳和流贼展开了一场大战,打败流贼各路联军八万余,追亡逐北,将流贼撵得四处乱窜。 北路军叶龙现在已经飞渡黄河,进入山西境内,有叶思文陕甘宁三边剿匪督师的公文镇着,再加上北路军将山西的流贼撵着四处乱窜,山西的一干官员不仅配合,而且还很欢迎呢!叶龙这一路上也是腥风血雨,斩数千,押送回营的俘虏高达三万余人,是四支军队中最多的一支,叶龙能取得如此战绩,作为他的堂兄,叶思文也觉得自己脸上有光。 西路军王小林现在已经打到了潼关附近,事实证明,王小林的确是一个诡计多端,阴险狡诈的且不守信用的家伙,王小林充分挥商人的指挥,他充分的借鉴了叶思文在泰山山区剿匪的经验,利用流贼间的矛盾,先用钱收买摇摆不定的流贼攻击坚定的造反派,他不插手,不出兵,居然当成了中间的调停者,只是这种调停,除了让流贼之间的矛盾更大,没有其他的作用。 西边的流贼可被王小林这一招坑害惨了,他们现在自己人打自己人都来不及,哪里还能理会王小林这一小伙官兵,王小林游走在流贼之间,时不时咬上一口,可谓如鱼得水。 最后一份战报,是李大憨通过“暗影”回来的,李大憨告诉叶思文,他现在在陕西境内,在一个叫李自成的流贼头头手下讨生活,李自成是一个极富野心的家伙,在李大憨的蛊惑下,李自成提供了不少三十六营流贼头头的所在地,现在李大憨已经成功解决了四个流贼头头,再加上四路军解决的流贼头头,现在高迎祥的三十六营头领,已经玩完了十几个。 叶思文此次四面出击剿匪,取得了令人讶然的战绩,在四个方面的打击下,洛阳方圆百里的流贼已经失去了踪迹,现在唯一要解决的就是难民的吃饭问题,只要难民的吃饭问解决了,把流贼的兵源断了,洛阳周边大势定矣! 不过灾民吃饭的问题似乎已经不是问题,前几天远洋商号从南洋各地采购的廉价粮食已经运抵了洛阳,远洋商号采取不盈利销售,一斤大米才十五个铜板,简直是便宜得要死,洛阳城凡是有点钱的人,都能吃上远洋商号运来的粮食。 有了远洋商号的强势插脚,洛阳城的粮食价格一降再降,洛阳的粮食很快便降到了原收购价格以下,这可把洛阳的粮商坑惨了,这几天,洛阳的粮商脸色都呈现一种惨绿色,洛阳的粮商原本还打算靠囤积粮食狠狠的赚一笔呢!结果等来的却是血本无归。 没有办法,洛阳城的粮商只能找到现在洛阳的实际掌握人叶思文,他们本来叶思文收了他们的捐资,会替他们说几句话,至少让远洋商号把粮食价格提到收购价格以上吧! 可是洛阳粮商在城西大营等了半天,只等了叶侯爷一句话:“市场经济,公平买卖,远洋商号既然不怕亏本,本侯也没有办法!” 这下洛阳粮商可没有了办法,只能跟着远洋商号降低粮食价格,至于来硬的,他们根本不敢,且不说远洋商号有着“大明爱国商号”的美誉,就说远洋商号驻扎在洛阳的两个营虎威团士兵,也不是洛阳粮商能惹得起的。 更何况,城西还有虎威侯这尊大神镇着,大明谁不知道远洋商号是虎威侯的产业啊!给远洋商号添堵,不就是给虎威侯添堵吗?虎威侯怒,可没有禁受得住。 远洋商号的粮食生意虽然没有赚钱,但是远洋商号却利用这个契机,把其他产业兴办到了洛阳周边。 当然,叶思文联合远洋商号把大部分人的吃完问题解决了,可是还有一些穷得不成样子的人,他们一分钱都没有,粮食就是再便宜,他们也买不起。 这个时候,仁慈的叶侯爷下令开设的粥棚施粥,每天两顿,全都是实打实的大米饭,的确穷得没有饭吃的人,都可以去吃饭。 至于叶思文施粥的花费,全都用的是从福王那里敲诈勒索来的银子,这也算叶思文替贪污**,鱼肉乡里的福王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随着远洋商号各种产业兴办到洛阳,洛阳没钱的人城越来越少,很多有能力,有力气的人都在远洋商号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洛阳周边终于呈现出一种良性循环,慢慢的安定下来,洛阳这座千年古城,再次焕了新活力。 正当叶思文处理着各种公文的时候,李晓得突然从外面走进来,道:“侯爷,该准备御敌了。” 叶思文抬起头,问道:“有什么确切消息吗?” “当然!” 李晓得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据可靠消息,流贼中的龙头老大高迎祥明天准备在山西阳城召开聚义大会,届时,他将会聚齐他麾下的三十六营前来取侯爷的脑袋,据初步故意,总兵力一共在四十万人左右,四十万人啊!一人吐一口唾沫,都足以把城西大营淹了,哈哈哈……” “人多有个屁用,就流贼那种水平,四十万人拉出来,就是送死的份,根本没有什么作为,据我所知,流贼中可没有韩信那种多多益善的大将。” 李晓得话音刚落,龙飞宇一脸冷笑走进了大帐,道:“这次,我们一定可以将流贼一举歼灭,省得到处去找。” “没事!流贼既然有信心取我的脑袋,我就在这里等着他们,若是我动摇半分,我就不是虎威侯叶思文!” 叶思文一脸冷笑,站起来,大声喝道:“来人,传令。” “侯爷有何事吩咐!”石东岳从大帐外走进来,问道。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东岳,下令,从今天开始,后勤部队立刻从洛阳大粮仓运来够大军一个月吃的粮草;工兵开始按照计划在城西大营的四周埋设地雷,让后勤部队围着城西大营挖掘三条壕沟,不,挖掘五条。待这些事情做完之后,所有的人都不许再外出,全部在营中给我歇着,养精蓄锐,既然我们要当诱饵,那就的当得专业一点不是?哎呀!要是有大炮就好了,我们在营中布置一处炮兵阵地,流贼绝对高兴。” “诺!” 石东岳应了一声,转身出门。 龙飞宇和李晓得相视一笑,他们就说嘛!叶侯爷怎么能做亏本生意,叶思文的小动作其实全被他们俩看在眼里,什么锦囊妙计,什么秘密调兵,都瞒不过两名暗影头目的眼睛。 “哎呀!” 突然,叶思文一拍脑袋,道:“还有一件事我倒忘了,流贼在进攻城西大营的时候,肯定还会进攻洛阳城,洛阳城里没有什么有能力的将领,这可怎么办啊?” 龙飞宇站出来,主动请缨,道:“侯爷不要着急,若是侯爷信得过我,我愿意去守洛阳城,我倒要让流贼看看我鬼谷传人的厉害。” 见龙飞宇主动请缨,叶思文不禁击掌大喜,道:“好,洛阳城就交给龙兄了,我相信,以龙兄鬼谷传人的身份,一定能守好洛阳城。” “写侯爷的信任!”龙飞宇略微有些激动的说,他学艺成功之后,叶思文是最信任他的人。 叶思文坐下,在帅案上奋笔疾书,不多时,一份带着墨香的公文便新鲜出炉,叶思文加盖上他五省新政督师和陕甘宁三边剿匪督师的印鉴,递给龙飞宇,道:“龙兄,有了这份公文,洛阳城就是你的了,你尽快接管洛阳城,熟悉洛阳的防务,还有让石东岳从虎威骑兵中调三十个亲兵给你用,一方主将,身边没有几个听使唤的人可不方便。” “谢过侯爷的美意!” 龙飞宇淡淡的笑了笑,道:“亲兵,我有,洛阳城的环境,我也很熟悉,还有,你前几天推荐进入‘暗影’的余杰,很不错哦!” 叶思文微微颔,道:“只要你喜欢就好!” 就在叶思文安排城西大营和洛阳城防务的时候,李岩接到叶思文写给他的诗,他看见叶思文的诗,不由得得意的呲牙笑了笑,能得到侯爷亲自写诗表扬,可是很不容易的! 本来李岩还准备再打几场胜仗来答谢叶思文,却没有想到,严大志连续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流贼的踪迹。 第五十二章、流贼的聚义大会 “报告旅长,严大志求见!” 正当李岩思考流贼跑到什么地方的时候,营帐外面的亲兵突然告诉他严大志回来了。( 李岩听说严大志回来了,大喜,道:“让他进来!” 营帐的门被打开,满头大汗的严大志快步走了进来,道:“小的严大志,讲过将军大人。” 李岩稍稍颔,迫不及待的问道:“严大志,这两天有没有找到流贼的下落?” 在李岩期待的目光中,严大志摇了摇头,道:“将军大人,我已经把周围方圆百里所有的地方都探查了一遍,周围方圆百里,一股流贼都没有,他们好像全部集体消失了一般。” “有没有现他们在什么地方去了?”李岩皱着眉头问道。 李岩现在满腹疑惑,他暗想,莫非是自己最近太凶恶了,把流贼都吓跑了? “将军大人,我听说一件事情!”严大志有些神秘的说道,“将军大人,我听说西北的流贼头头高迎祥将在山西的杨县境内召开聚义大会,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李岩听了严大志话,眉头拧了起来,他突然记起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叶思文交代给他的。 李岩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略微迟疑一会儿,立刻将锦囊拆开,锦囊里面没有太复杂的东西,只有一张字条而已,字条上只有两个字“回”。 看了字条,聪明的李岩终于意识到生了什么事情!现在城西大营十分空虚,里面只有六、七千二级部队和一个师的后勤部会,但是城西大营的钱粮物资却又无数,想要流贼不打城西大营的主意,除非流贼傻了,这次的流贼大会,肯定就是流贼商议如何联合攻打城西大营的大会。 想清楚其中的原因,李岩收起锦囊,大吼道:“来人,下令,立刻启程城西大营,快,快……” 李岩所部官兵听见回师的命令,都不禁有些愣,怎么突然就下令返程了,但是他们随后就听说,流贼正准备攻击城西大营,抢夺城西大营的粮草物资。 听说这个消息,李岩所部的普通将士都愤怒了,城西大营的粮草物资至少有五分之一是他们的粮饷,若是被流贼抢了,他们还吃什么? 为了保证自己的权益不受损害,李岩所部的官兵立马开始动起来,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踏上了回程。 就在李岩所部准备回城西大营的时候,叶思文派出的其余三支部队也开始踏上了回程,他们都感受到了流贼正在洛阳周边消失,以前三天就可以遇上一支流贼,现在五六天也不一定看得见一个流贼,当吴三桂、叶龙、王小林三人现这个问题的时候,立刻打开叶思文给他们的锦囊,所有人锦囊里面都只有一个两个字:回。 就在叶思文的军队开始回程的时候,在山西、河南、陕西三省交界的杨县,正在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流贼集会,西北流贼龙头老大高迎祥召集麾下三十六营流贼在杨县集会,几十万流贼直接把杨县的县令和守将吓退,弃城而走,好不狼狈。 在原杨县县衙,以高迎祥为的三十几名流贼头子正在集会。 高迎祥能当上西北流贼的龙头老大,自然是很有本事的,他环视麾下的三十六名头领,现有几个头目都换了人,混天王则直接缺席了。 高迎祥沉声问道:“混天王怎么没有来?” “回闯王的话!” 一名精干的头目站了出来,他正是有着“曹操”之称的罗汝才,罗汝才回答道:“据说混天王在洛阳周边替天行道的时候,被一股五万人的军官用计剿灭,混天王身死,余下所部,大部分被官兵杀害,还有一部分据说是被官兵抓去干苦力了!逃出来的弟兄,都融入了我们大家的部队里面。” 高迎祥点点头,继续问道:“那还有几个营换了头领,又是怎么一回事?换头领乃是大事,本王怎么不知道?” “闯王,是这样的!” 罗汝才道:“其余几营,头领都被朝廷派来的奸细刺杀了,熟话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兵不可一日无将,头领被杀害之后,各营的将士都自己推举了营中的能人担任头领,由于事态紧急,没有向闯王报告,还望闯王恕罪。” “原来是这样啊!”高迎祥点了点头,道:“本王前两天听见一件很恶劣的事情,本王听说我们的兄弟在自相残杀,争夺地盘,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听了高迎祥的问题,几十个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就连罗汝才都闭嘴了。 见无人出来说话,高迎祥突然大声的喝道:“邢红狼、扫地王、黑煞王,你们三个给本王滚出来。” 流贼中一个红脸汉子、一个黑脸汉子、还有一个背着两把虎头的矮墩一起站出来,他们先向高迎祥行礼,问道:“闯王有何指教?” 其实这三人心知肚明高迎祥找他们有什么事,互相攻击的时候,就是他们三个打得最欢。 高迎祥一脸怒色,喝道:“你们三个杀人,你们难道还不知道你们犯了什么错吗?你们说说,你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红脸汉子便是邢红狼,他啊指着黑脸汉子,道:“回闯王的话,俺听说黑煞王要投降贼官兵,俺为了防备他,所以俺就兵讨伐了他。” “屁!老子什么时候想过投降贼官兵,我要是想过投降贼官兵,我现在还会站在这里吗?” 黑煞王原本就很黑的脸变得更黑了,他指着邢红狼,道:“闯王,俺听说,这小子被官兵收买了,是我们当中的内奸,闯王你可得小心了,说不定他那天就把你出卖了,还有扫地王,他也收了贼官兵的好处,他也是内鬼,闯王,俺都是在为你着想啊!” 矮墩汉子扫地王一听,立马不干了,他跳着脚说道:“黑煞王,你说话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俺听说你和邢红狼那家伙干架了,特地跑来劝你们两个,哪知道你们两人二话不说,逮着我就开始打,你说你们还有没有原则啦!” 三人一边说,一边就吵起来了,最后还是上演全武行,抽刀子把剑的,好不热闹。 其实吧!邢红狼、黑煞王、扫地王三人都收到王小林的好处,他们攻击同是流贼的兄弟部队,完全是利益使然。 看见吵吵嚷嚷的三人,高迎祥略微皱了皱眉头,喝道:“好了,本王问你们,你们的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 扫地王委屈的说道:“闯王,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消息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但是我的消息是大家伙都知道的,我真的是去劝解啊!” 邢红狼涨红着脸,道:“闯王,俺的消息是截获狗朝廷信使得到的,绝对可靠!黑煞王就是一个内奸。” “老子还截获了你和朝廷暗通款曲的证据呢!”黑煞王大声的嚷嚷道,“我看你才是狗朝廷的内鬼,你分明是在贼喊做贼!” “不要吵了!” 高迎祥再次大喝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三人,骂道:“你们三个笨蛋,你们中了贼官兵反间计了还不知道,你们他妈还在这里吵吵,有个屁用啊!” 听了高迎祥的话,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原来是这样的啊!这群贼官兵,真是太坏了。” “好了,好了!” 高迎祥挥了挥手,道:“误会解开,大家都还是好兄弟,我们只是中了贼官兵的反间计而已,大家握手言和吧!” 待把邢红狼、黑煞王、扫地王三人的矛盾解开,高迎祥豪气万丈的说道:“兄弟们,你们知不知道本王这次召开聚义大会的目的。” “当然知道!” 八大王张献忠站出来,搓了搓手,有些兴奋的说道:“不就是率兵攻入京城,把狗皇帝杀了,然后拥立闯王你为皇帝吗?闯王,你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立刻就动身,到时候,在座的各位也都是开国元勋了,大家说是不是,哈哈哈……” 张献忠的话一出口,很多流贼头领立刻响应道:“对啊!打下京城,拥立闯王为皇上,这是我们大家共同的目的!” 几十个流贼头目中,只有一个人没有跟着起哄,他就是号称“闯将”的李自成,李自成看着一起起哄的流贼头头,心中暗道:“现在虎威侯在西北声势如日中天,眼看着我们连西北都快要呆不住了,这群人居然还想着攻进京城,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大家静一静,我们让闯将出来说几句。” 高迎祥见几十人中唯独李自成没有跟着起哄,他立刻平息左右,向李自成道:“闯将,本王知道你一向有大智慧,你且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西北壮大实力?还是挥师东进,一举灭掉狗朝廷?” “闯王!”李自成站起来说,“属下认为,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除掉一个人?” “哦!闯将要除掉什么人?”高迎祥饶有兴趣的问道。 李自成道:“此人就是驻扎在洛阳城西的虎威侯叶思文,只要他还在西北一天,我们就一天都不能安宁,且不要说挥师东进了,就连我们还能不能在西北继续展壮大,都得两说。” 第五十三章、战争一触即发 听了李自成的话,高迎祥满意的点了点头,李自成是他亲自提拔的闯将,能有如此见解,他面子上也有光芒。? (?([[ 其余的头领听了李自成的话,也都沉默了下来,这个叶思文,的确厉害,来西北还不到半年时间,就把洛阳周边的形势安定下来,现在基本上没有那一伙流贼想到洛阳周边去讨生活,因为洛阳周边的军队太强悍了,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几千人硬是能撵着几万人满山跑,着实让流贼心惊。 高迎祥见大家都不吵不闹了,向李自成问道:“闯将,依你之见,我们现在应该干什么?” 李自成豪气万丈的说道:“闯王,我们现在应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据我所知,叶小贼把他的军队全部派了出去,他现在的大营,只有几千老弱病残而已,若是我们现在兵前去攻打他的大营,定可将叶小贼一举成擒!” 李自成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让在场的人都是一愣,流贼作战,都讲究避实就虚,叶思文那可是大明朝的一头猛虎,这李自成竟提议去捋他的虎须,莫非他疯了? 罗汝才略一思索,道:“闯将这个建议,我觉得可行。” 没想到流贼中素有智计的罗汝才也支持李自成的决定,在场的人眉头都皱得更紧了,许多人都腹诽道:“莫非这些人都疯了?” 想到这里,几十个头目一起看向高迎祥,因为李自成只是提议者,高迎祥才是决定者,高迎祥素来冷静,就算李自成和罗汝才疯了,他也不会疯。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高迎祥站起来,道:“闯将的意思,也是本王的意思,本王也想攻下洛阳城西大营,将叶小贼擒住,一战定西北!” 疯了,高迎祥和李自成都疯了,他们竟然这么草率的做出决定,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对手是什么人吗? 看着众人疑惑的目光,高迎祥笑了笑,道:“各位头领听本王说,本王得到可靠情报,洛阳城西大营,只有七千,训练参差不齐的军队,和我们的水平差不多,但是我们有多少人,我们有四十万,而且还不止,四十多万大军对七千老弱病残,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他叶小贼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 “对啊!七千人而已,实在是不足为虑啊!” “若是狗朝廷失了虎威侯这头猛虎,离失败又进了几分。” “是啊!是啊!只要叶小贼一死,西北的局势就算稳定下来了,到时候闯王大可设立新朝,天下有识之士尽皆相投,大势定矣!” 听了高迎祥的分析,流贼头头们又找到了信心,并且畅快的展望未来。 “大家静一静!” 高迎祥继续说道:“本王之所以把洛阳城西大营定为攻打的目标,不仅仅因为洛阳城西大营里面有叶小贼这个关乎西北形势的人物,更重要的是,洛阳城西大营还有五万支火铳,两百万粮银子,还有几十万担粮食,有了这些资源,我们才真正有争夺天下的本钱啊!” “哇!” 头领们听了高迎祥报出来的数字,不禁哗然,银子他们不在乎,粮食他们也不怎么在意,但是朝廷犀利的火铳,那可是他们的最爱,因为他们或多或少都吃过朝廷火器的亏,深知火器的威力。 张献忠站出来,问道:“闯王,你的情报可准确?” 高迎祥目光如炬,上下打量张献忠一番,沉声问道:“怎么?八大王莫非信不过本王?” 虽然张献忠久久经沙场、杀人如麻,但是在高迎祥的威压下,他依旧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拱了拱手,道:“我自然不敢怀疑闯王的情报,但是事关麾下弟兄的生死,不谨慎一些,怕是不行吧!” 高迎祥信誓旦旦的说道:“八大王,你就放心吧!本王的情报,绝对可靠!” 顿了顿,高迎祥问道:“各位头领,大家还有没有什么问题,若是没有问题,这事本王可就定下来了。” 众头领起身,齐齐向高迎祥行礼,道:“我等谨遵闯王号令。” “好!” 高迎祥大声的说道:“即日起,三十五营义士在各自头领的带领下,立刻向洛阳出,闯将、扫地王、邢红狼、八大王、黑煞神、罗汝才、乱世王、闯塌天八人负责进攻洛阳,将兵十万,你们的主要任务是牵制洛阳的守军,让其不能出兵援助洛阳城西大营,八营由闯将统一安排部署,其余人都要听从闯将号令,知道吗?” 被点到名的八人出列,大声说道:“是!” 高迎祥继续说道:“其余头领,全都跟我进攻城西大营,待攻破城西大营之后,我们再合兵一处,攻打洛阳。” 屋里所有人齐声答道:“是!” 高迎祥一声令下,四十万流贼如同蝗虫一般,开始向洛阳进。 如今的洛阳城西大营,早已经进入戒严状态,所有士兵都龟缩在营帐之中,养精蓄锐,擦拳磨掌,静待流贼的到来。 由于城西大营的四周都埋了炸药,所以城西大营所有的出路都被堵住了,只有地底有一条密道通向洛阳城中,平时的信息传递,都由密道传递,到时候若是城西大营不幸被攻破,也可以从密道从容撤退。 “流贼距离我们还有多远的距离?吴三桂、李岩、王小林、叶龙四人,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城西大营的帅帐中,叶思文向面前的石东岳问道。 “回侯爷的话!”石东岳道,“流贼距离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四位将军可能还需要两天才能抵达城西大营。” 叶思文一脸阴险,道:“战争即将开始,向各方传令,让他们做好战斗的准备,此役,一定要西北的流贼一举击溃,把他们打怕,打疼,让他们一辈子也不敢在提造反的事情。” 看着坚定的叶思文,石东岳微微颔,道:“是!” “轰隆!” 第二天中午,负责在城西大营瞭望塔值守的士兵突然听见天际边传来一阵炸雷声,士兵一愣,西北都大旱几年了,几年来,他还从来没有听见过天上打雷了,今天怎么突然打雷了?莫非天老爷大慈悲,准备泽润天下了? 士兵疑惑的抬头望天,天上的太阳一如既往的火辣辣,没有一丝一毫下雨的迹象。 正当士兵疑惑的时候,他突然现远处的天空飞来一群黑压压的东西,天上的东西一边飞,还一边“呱呱呱”的叫。 天上的东西,分明就是乌鸦! “糟了!” 士兵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拿起旁边的望远镜,开始向天边望去,通过望远镜,士兵看见一大群拿着武器的人,如同大片黑云,向城西大营汹涌而来。 四十万流贼,如期而来! “呜呜呜……呜呜呜……” 士兵现流贼,跑到号角架的旁边,嘴巴对准号角,鼓足腮帮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吹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第一个瞭望塔的号角响起来,城西大营其余瞭望塔的号角都开始嚎叫起来。 “咚咚咚……” 号角声想起来之后,城西大营帅帐门口的牛皮大鼓也开始敲响,叶思文亲自拿着巨大的鼓槌,十分有节奏的敲打着牛皮大鼓。 号角声,鼓声便是命令,负责营中守卫的守备旅立刻动起来,他们在旅长、团长、营长的带领下,开始进入城西大营外三条壕沟中的第一条。 经过几天的布置,壕沟中的军事部署已经十分完备,掩体、弹药洞、通道,都布置得十分合理。 叶思文向来舍得下本钱,壕沟每隔一里,便设有一挺虎式水冷重机枪,洛阳守备旅虽然没有装备大炮,但是每个排却有一门虎式肩扛火箭筒,有了虎式步枪、虎式水冷重机枪、虎式肩扛火箭筒构建的防御体系,只装备了大刀、长矛、弓箭的流贼根本不是洛阳守备旅的对手。 火器时代,比的不是人多,而是谁的武器更犀利,谁的武器更先进。 “咚、咚、咚……” 城西大营帅帐外的牛皮大鼓还在响着,声音响彻大地,让守卫城西大营的士兵慷慨无比,不过此时鼓手换成了石东岳。 叶思文站在帅帐的外面,冷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流贼,大喝道:“来人,立刻给后勤师枪弹,让他们立刻进入第二道壕沟,随时准备支援守备旅的弟兄。” 后勤师虽然只负责运送粮草,构建防御工事,但是他们也是经过了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并且用虎式步枪射击过,让他们去充当二级部队,还是可行的,待他们见识过前方严酷的战斗,他们的心灵就会变得强大起来的,而心灵强大的军队,才是真正强大的军队。 叶思文略一思索,又吼道:“来人,去银库搬二十万两银子出来堆在校场,告诉现在在驻守城西大营的将士们,只要我们打赢了这场战争,这些钱,全部都是他们的,若是有兄弟不幸战死了,本侯将亲自把银子送到他们亲人的手里。” 事实证明,叶思文这一招很有用,每当将士们感觉自己体内的勇气在慢慢的流失的时候,只要看一看校场上白花花的银子,他们便又会变得豪气万丈。 第五十四章、初次交锋 很快,流贼的队伍便到达了城西大营五里之外,高迎祥看着城西大营外松松散散的一圈防御,不由得轻轻的笑了起来,叶思文居然想凭着这么一点人就想挡住他麾下的四十万大军,是不是太天真了一点。〈 高迎祥骑在战马上,用马鞭指着城西大营,道:“本王看叶小贼也不过如此吗!用几千人就想挡住我十万大军,岂不是如同螳臂堵车吗?” 高迎祥旁边一个四十来岁,穿着读书人服色的人谄媚的说道:“是啊!败在闯王手下的官兵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区区一个叶思文,根本不是闯王的对手。” “哈哈哈……” 高迎祥哈哈大笑,道:“你这尤文化,仗着读过几本书,尽会捡好听的说,叶思文先败后金,再灭郑芝龙,最后还打败了神秘的西洋人,其能力可见一斑,短短三个月便平定了洛阳周边的形势,我们可不能轻视他啊!” “闯王,这些战绩,都是叶小贼在人数占优的情况下取得的成果,况且这些战绩都是我们道听途说的,有没有人真正见过是不是?说不定这些战绩都是他自己吹出来给他自己脸上贴金呢!” 尤文化不屑的说道:“再说了,叶小贼现在麾下的狗官兵只有闯王的零头,而他的对手又是百战百胜的闯王您,他还想取得胜利,恐怕是不容易吧!不,不是不容易,是根本不可能,届时,只要闯王打败叶小贼,再剑锋直指京城,天下大势定矣!届时闯王坐拥天下,开创百世基业,创造一个太平天下,这不仅是我等的福气,更是天下千千万万被狗朝廷折磨的百姓的福气啊!” 尤文化原本是一个屡试不中的秀才,考了十几次举人都没有考上,尤世文的心理早已经被八股文折磨得有些扭曲,尤世文倒是不怪自己学艺不精,反而对朝廷产生了极大的怨气。 多朝廷有了怨气,尤世文自然放弃了科考和出仕朝廷的思想,开始考虑其他的出路,反正天下的势力又不是只有大明朝廷一家。 大明的东有满清,西北有流贼,北边有蒙古,尤文化的家乡距离满清盘踞的辽东太远,且朝廷对汉奸的条件很强硬,所以尤文化没有条件,也没有胆子去辽东当汉奸。 蒙古人早已不复当年之勇,只能跟在大明和满清后面混口饭吃,尤文化如此精明的人物,自然不会去蒙古那个没有展前途的地方浪费青春。 尤文化唯一的选择,便是他家乡到处都是的流贼,虽然流贼是贼,且名声不太好,但是他们毕竟举着“替天行道”的大旗,再加上人又多,足足四十多万,所以尤文化认为投靠流贼,才是他的光明大道。 “哈哈哈……你小子,读几十年书,什么都没有学会,倒是把这拍马屁的本事” 高迎祥听了尤文化的吹捧,大声的笑了起来,虽然他知道这是尤文化的吹捧之词,但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文化的话让高迎祥很受用,特别是“开创万世基业”这一句,甚合他的心思。 尤文化正色,信誓旦旦的说:“闯王,我尤文化若是有一句话是拍马屁的,我就,我就被天打雷劈!” “好了,好了!” 高迎祥笑着说:“尤世文,若是真如你说,本王以后坐了天下,本王就封你做本王的宰相,以你的能力,当一个宰相,应该绰绰有余吧!” “没问题!”尤文化听说要当官了,高兴得花白胡子一抖一抖的,若是能在有生之年封侯拜相,那真是他老尤家千百年以来的荣幸啊! 尤世文还待和高迎祥讨论一下官位的问题,高迎祥却已经开始大声的下令:“传令,全军开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吃了饭之后,我们一鼓作气攻下” 见高迎祥已经不理会自己,尤世文也不生气,一人躲在某个角落研究自己的官位,一边研究,还一边傻笑。 “来人啊!” 高迎祥跳下马,大声的呼喝道:“叫一个嗓门大的人向官兵喊降,我们乃是义军,得给城西大营的狗官兵一个生还的机会,毕竟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贫苦人家出身嘛!” 洛阳城西大营,叶思文站在瞭望塔上用望远镜观看着在五里之外安营扎寨的流贼,流贼密密麻麻的,四十万大军,名至实归。 “啧啧!” 看着流贼密密麻麻的人头,叶思文不由得感慨道:“唉!东岳,你说这里该有多少人头啊!若是按照朝廷五两银子一颗人头来算,该多少钱啊!” 听了叶思文的话,石东岳不禁摇了摇头,这种话从一个侯爷的口中说出来,还真是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突然,石东岳的望远镜中看见一个骑着马的人向城西大营奔来,他向叶思文道:“侯爷,有人来了!” “我看见了!” 很明显,叶思文也在望眼镜中看见了前来喊话的人,叶思文笑嘻嘻的说道:“东岳,我们来打个赌,我赌这人是高迎祥那厮派来的劝降使者,你信不信?” 石东岳点了点头,道:“侯爷的话,我怎么能不相信?” 流贼的喊话使者在离城西大营三里的地方停下,喊话使者作为流贼中的精英阶层,当然听说过朝廷官兵火器犀利的传言,他可不敢靠城西大营太近,被火铳一铳爆头的话,绝对是一个噩梦。 而叶思文见喊话使者没有进入城西大营方圆三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一旦进入城西大营方圆三里的地方,喊话使者就有可能踏上叶思文设置的地雷阵,那样虽然地雷阵阻敌的效果不会变,但是流贼一旦有了防备,效果就不会太明显。 流贼不是傻子,即使他们不懂拆雷,至少会想出一些办法来应对地雷阵。 喊话使者的谨慎虽然挽救了他自己的性命,但是他却给整个流贼队伍埋下了重大的隐患。 “洛阳城西大营的人听着!” 喊话的人勒住战马,大声的吼道:“闯王起兵,本为百姓,大明朝廷虐天下久矣,闯王为了天下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故起兵解救天下百姓于水火,闯王念二等都是贫苦人家出生,若是你们能幡然悔悟,不在替暴虐的朝廷卖命,只要你们现在放下武器,走出营帐投降,仁慈的闯王自然会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你们执意要和闯王对抗到底,待破营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我呸!” 听了流贼喊话人的叫唤,在壕沟里严以待阵的士卒都齐齐“呸”了一声,若不是流贼,他们怎么流离失所,若不是流贼,他们怎么会和家人失散,若不是流贼,他们的亲人怎么会被吃。 若是吃百姓的人都能被称为百姓的“救星”,若是到处搞破坏的人都能说成是“救命水火”,那这天下真是乱套了。要是真信了流贼的话,那这些士兵可就真二了! 见没有人出来投降,喊话使者再次大喊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当朝廷的走狗,我们也不会拦着你们,只是我们有八十万大军,你们兵不满万,我看你们如何应对。” 喊话使者说完,调转马头,迅的离开! “嘘!” 待喊话使者离去之后,士兵们有出一阵“嘘”声,这些流贼别的本事不咋的,这说大话的本事,还是很不错的,明明只有四十万,他们竟然敢说麾下有八十万,足足涨了一倍,真是不服他们都不行啊! “八十万!八十万!” 瞭望塔上,叶思文念叨着“八十万”这个数字,向身边的石东岳问道:“东岳,你看过《三国演义》没有?” 石东岳道:“没有看过,但是我听过。” “你还记不记得曹操在赤壁之战的时候,号称多少万人?”叶思文笑眯眯的问道。 “知道啊!” 石东岳有些兴奋的说:“我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一段,曹操当时大军二十万,号称八十万,结果被周瑜用火烧连营之计杀得片甲不留,当真是畅快无比。”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啊!东岳,下令,让兄弟们准备战斗,流贼吃饱喝足,准备进攻了!” 石东岳颔,拿起旁边的号角声,鼓足气,“呜呜呜”的吹了起来。 “咚、咚、咚……” 就在石东岳吹响号角,官兵开始准备战斗的时候,流贼的营地里也传来一阵威武雄壮的鼓点声,吃饱喝足的流贼开始走出营地,在各级头目的呼喝下,开始慢吞吞的列阵。 正当流贼拿着大刀长矛,准备攻击的时候,他们突然看见了城西大营校场里银子的光芒,看见银子,流贼如同饿狼看见了肥肉,两眼冒出精光,他们很想马上冲进城西大营大肆抢劫一番,但是上面没有号令,谁也不敢动。 流贼攻击,向来没有多少章法,大多都是一拥而上,不过这次由于人太多,又有高迎祥居中指挥,所以流贼并没有用他们的老套路进攻。 高迎祥把进攻一共分为三层,每层十万人,四个方向,正好每个方向摆出两万人马,第一层乏了第二层顶上,第二层不行了第三层进攻。 不得不说,高迎祥的部署很正确,但是他却忘了,敌人比他高明一千倍。 第五十五章、初战告捷 “咚、咚、咚……” 高迎祥亲自敲响了中军中的牛皮大鼓,流贼在激昂的鼓点声中,跟在各级头目的身后大步向前,远远看去,倒是颇有气势。<? [(〈 [< “咚咚咚……” 待流贼离城西大营还有三里的时候,鼓点声突然急促起来,这是全面进攻的声音,城西大营四周的流贼立刻兴奋起来,四个扛旗的流贼举起流贼的大旗,大声的吼道:“兄弟们,杀啊!” “杀、杀、杀……” 顿时,所有流贼都开始不要命的向城西大营冲去,他们之所以如此兴奋,是因为城西大营校场上堆放的银子紧紧的吸引了他们的眼睛,让他们不能自持。 “杀,杀进城西大营,把他们的银子全部抢了。” 这是流贼们共同的心思,叶思文堆放在校场中的银子,不仅让自己人变得狂热无比,无惧无畏,同时也让流贼疯狂起来。 官兵狂热,让他们更有勇气去面对数十倍于他们的敌人,流贼狂热,让他们无怨无悔的去踏官兵设置的一里地雷阵。 面对流贼的疯狂的进攻,城西大营却静谧得有些诡异,很少有人现这一点,即使现这一点,也不会去注意,很多人在想,兴许是官兵看见威武雄壮的义军,已经吓得瑟瑟抖了,此战必胜。 “不好!” 高迎祥为贼多年还未失败,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他现城西大营的异常情况之后,立刻觉得不对,他大声的吼道:“有异常情况,停止击鼓,停止击鼓,鸣金,鸣金……” “轰、轰、轰、轰……” 高迎祥虽然及时现了有异常,但是却已经晚了,流贼的先头部队已经踏上进了雷区,官兵设置的雷区一共分为五层,每一百米一层,每一层地雷的排列方式都不同,由外到内,越来越密集,威力也越来越大。 流贼的人太多,队伍太密集,所以地雷爆炸的效果很好,一炸一大片,一死死一群,顿时,流贼的队伍便被炸得四分五裂,散乱不堪。 “杀、杀、杀……” 虽然前队遇上了地雷,但是流贼的后队还在拼命的向前冲,流贼现在眼中全是钱,根本顾不得其他,至于前队的死根本不能给他们造成任何影响。 “多死一点人,分到我们手中的钱恐怕还能多一点吧!” “我的运气一向很好,狗朝廷的武器肯定不能伤到我。” “听说这玩意只能爆一次,前队既然已经趟了,我们肯定没有问题了。” …… 许多流贼都抱着这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奋勇向前,视死如归,嗜钱如命。 “当、当、当……” 正当流贼们鼓足勇气,想要一举攻破城西大营的时候,他们的身后却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声音很急促,看样子闯王很着急。 这个时候,检验军队训练成果的时候就到了,流贼听见鸣金声之后,有的在往后退,有的在继续往前冲,一时间,流贼原本被地雷炸得四分五裂的队伍更乱了。 城西大营的瞭望塔上,石东岳不屑的看着顿时混乱的流贼队伍,不屑的说道:“此时只要有一支五千人骑兵杀出营寨,定能把流贼打得大败。” “是啊!可惜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可惜我现在手中只有几十名骑兵,而且出营的路也被地雷堵住了,没办法啊没办法!现在我们只能龟缩在营寨里,静待援兵了。” “轰、轰、轰……” 城西大营外面,爆炸声还在继续,城西大营外火光不断,沙尘飞扬,如同沙尘暴正在肆虐尘一般,无数的流贼倒下,无数的残肢断臂飞上天空,然后重重的掉落在地上,任人践踏。 流贼绝望现,他们每向前走一步,都有可能踩到地雷,而且越往里面走,踩上地雷的频率越高,似乎地雷阵根本没有尽头,城西大营,成为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而里面的真金白银,更是如梦幻泡影一般。 终于,流贼畏惧了,就是城西大营里全部都是金子,他们也畏惧了,就算他们能趟过雷区,就算他们能攻入城西大营,但是他们也要有命话对不对?这个时代,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命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命,什么都没有。 失去勇气的流贼开始向后溃退,反正闯王已经鸣金了,就是退回去,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就这样,流贼第一次气死如虹的攻击便草草结束了,他们甚至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见,便迅的败退了,其败退度之快,实在是让人哑然。 叶思文看着溃退的流贼,摇了摇头,道:“流贼居然就这样退了,我还以为他们至少能踏灭两层地雷呢!没想到一层都还没有趟过就退了,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不得不说,他们的素质比满清鞑子的素质差太多了,想当年,满清鞑子面对我们在蓟州城下埋的地雷,那可是无惧无畏,硬是用人命把地雷阵给踏平了。” “哼!” 石东岳冷哼一声,道:“一群土匪流贼而已,怎么能和满清的骑兵相比,我倒觉得,满清鞑子最不好对付。” “也是!”叶思文点点头,道:“东岳,传令,战告捷,让大伙儿闹腾起来,刺激一下流贼的神经。” “诺!” 石东岳应了一声,拿起号角,两长一短的吹了起来。 “胜了,我们胜了!流贼们败了……” 号角声响了几声之后,在外围躲在壕沟下面的军队全部都跳了出来,一边兴奋的呐喊,一边摇着火红色的“明”字,或者摇着青色的“叶”字大旗,用以庆祝胜利。 而在城西大营中,居然有人在大白天点燃了烟花,搞得到处都“轰轰”作响。 在流贼的营帐里,高迎祥看着庆祝胜利的官兵,简直恨得牙痒痒,他心中暗骂:“兴奋,你们他妈就兴奋吧!等老子相处了办法,有你们哭的。” 高迎祥,转身,大声的吼道:“下令,让所有头领到本王的大帐里议事。” “诺!” 很快,流贼的头领便来到了高迎祥的大帐里,头领们都有些沮丧,这仗打得,也忒窝囊了些,敌人一枪未,一人未伤就将己方搞得灰头土脸,着实让自视甚高的流贼头领觉得丢脸。 高迎祥看着帐中沮丧了头领,略微皱了皱眉头,道:“各位头领,你们看,如何破除狗官兵鬼阵?” 头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注意。 这时候,高迎祥的狗头军师尤文化站出来,道:“闯王,在下有一记计策献上,我们可以用火牛阵,让火牛践踏敌阵,必能攻破敌人的鬼阵。” 听了尤文化的话,头领们都有些疑惑,火牛阵是什么阵? 流贼头领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粗人,不知道火牛阵的典故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高迎祥皱了皱眉头,道:“尤军师,你给大家解释一下,何为火牛阵?” “回闯王的话!” 尤文化见大家都不知道“火牛阵”是什么玩意,一种读书人的优越感不禁油然而生,他得意的说道:“既然大家都不知道火牛阵是什么,那就让在下来给各位头领解释一下什么事火牛阵吧!所谓火牛阵,就是在牛尾巴上带上引火之物,牛二尾巴燃火,定然狂,到时候只要驱赶火牛冲阵,无论前方有什么危险,火牛都会一往无前。” 大帐里的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得开始佩服尤文化这个读书人,他们想的办法,还是很不错的,很多头领下定决心,以后自己也要找一个读书人给自己当军师。 “可是尤军师,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到处一片荒凉,我们哪去找牛?即使有牛,我们也拿来吃了,怎么舍得用去冲阵,你这个主意,不符合实际情况啊!” 正当得意洋洋的尤文化接受大家膜拜眼神的时候,一个冷冷的质问声在大帐里响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老回回营的马守应正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尤文化。 面对马守应的质问,尤文化也是一愣,他知道出计策,却没有想过计策的可行性,西北大旱了几年,哪里还找得到牛?火牛阵需要的牛很多,即使能勉强找到一两头牛,也是杯水车薪,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徒增笑尔。 见尤文化被马守应问得回答不上来,大帐里的头领都纷纷的笑了起来,原来这种水平,也是读书人啊!真是把天下读书人的脸都丢光了。 这些头领倒是忘了,他们刚才还在膜拜尤文化呢! 尤文化冲云端跌落谷底,他涨红着脸,向马守应问道:“老回回,你倒说说,你有什么好主意?” 马守应向高迎祥拱了拱手,道:“闯王,我有一计,定能破除狗官兵的鬼阵。” 高迎祥一挥手,道:“马头领请说。” “闯王,我们可以砍伐原木,让原木在狗官兵的鬼阵上翻滚,此计虽然比不上尤军师的火牛阵,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们的花费更少,得到的好处也不见得会少。” 不得不说,马守应的计策才是符合当下形势的计策。 第五十六章、白皙通侯最少年 “嗯,不错,尤军师和马头领的计策都不错,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马头领的计策明显更合适,毕竟现在牛不好找,大家说是不是?” 高迎祥听了马守应的计策,略微点了点头,不得不说,马守应的计策才是最好的,不过他也不能不给尤文化面子,毕竟尤文化是他麾下唯一一个读书人。〈?? [ 尤文化听了高迎祥的话,脸色稍解,心想还是闯王了解自己,这些没文化的头领,真是一群垃圾。 “哼!” 马守应鄙视了尤文化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高迎祥道:“摧山虎、贺一龙,你们马上带领你们麾下的士兵去周围伐木,越快越好,待攻破城西大营之后,本王给你们记功。” 两个大汉站出来,道:“是!” “嘚、嘚、嘚……杀、杀、杀……砰、砰、砰……轰、轰、轰……” 正当高迎祥找到胜利法宝的时候,东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踏地的声音,然后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紧接着,枪声和爆炸声随即响起,在接下来,便是很多流贼惨叫的声音。 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在场的人相当动容,很明显,朝廷的援兵来了,他们死也没有想到,朝廷的援军居然如此快的到达了洛阳城西大营。 高迎祥一脸阴沉,率先走出了大帐,余人两面跟着走了出去。 一干流贼头目来到大帐外,只见一支不知道有多少人马的骑兵正在他们的大营中纵横驰骋,骑兵手中全是能连的火铳,时不时还从腰间摸出一个香瓜摸样的东西丢在流贼的队伍里,出巨大的爆炸声。 虎式马枪加手榴弹的威力可是经过反复验证过的,在骑兵如此犀利的打击下,流贼瞬间溃退,在营中乱窜,想要躲过骑兵的攻击,营中的士卒就这样被这一群凶神恶煞的骑兵撵着,屠杀,践踏。 很快,流贼便看清楚了这伙官兵的旗帜,这伙官兵一共有三面旗帜,一面火红色的“明”字大旗,一面明黄色的旗帜上写着“报**”三个大字,最后一面旗帜是橙红色的“吴”字大旗。 这一支骑兵正是卫**中的骑兵卫,四个方面的军中,只有吴三桂有一支成建制的骑兵,他拆开叶思文给他的锦囊之后,立刻抛下步兵卫,自己亲自上阵,带着五千骑兵赶来救援城西大营,救援叶思文。 在“吴”字大旗的下面,一名面貌白皙的将军手握一杆比鸡蛋还粗的白蜡杆长枪,此人正是有着“白皙通侯最少年”之称的卫**总兵吴三桂,他自幼跟着父亲吴襄和舅舅祖大寿在军中长大,武艺精纯,冲锋陷阵根本难不倒他。 一个流贼出现在吴三桂的眼前,吴三桂纵马上前,直接将阻挡他的流贼挑上了天。 吴三桂使用的长枪也是有讲究的,这杆长枪乃是吴三桂的专用武器,长枪的前端类似短剑,可砍可削,刃部有留情结,此枪乃是吴家参照隋唐时期的工艺制作的,是马上专用的武器,其实吴三桂的武器应该不叫长枪,应该叫长槊更稳妥一点。 流贼身体里溅出的鲜血喷满了他白皙的脸蛋,他只是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紧接着又向另外一个流贼杀去,毫无例外,被吴三桂相中的目标,又被他挑飞了。 吴三桂大声的吼道:“众将士听令,杀!杀!杀!” “杀!杀!杀!” 吴三桂身边的亲兵跟着吴三桂大声的呼喝起来,将吴三桂的命令传遍了整个战场,战场上的卫**骑兵见自家主将如此勇猛,也纷纷被感染了,大声的跟着呼喝,一时间,整个战场上都是五千官兵吼出的声音。 骑兵乃是步兵天生的克星,更何况是装备了火器的骑兵对只装备了冷兵器的步兵,而且双方的训练程度也有着根本的不同,流贼对卫**骑兵,往往是一触即溃。 吴三桂又挑飞一名流贼,手中的大槊指着东面部队的中军大帐,大吼道:“众将士听令,第一个杀入流贼中军大帐的人,赏银一千!” “杀……” 听了吴三桂的话,卫**骑兵更兴奋了,他们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如同潮水一般向东面流贼的中军大帐涌去。 “轰!” 卫**骑兵再一次的猛然进攻,让流贼部队轰然垮塌,流贼的东面部队全线溃退,被杀死的、被马踩的、自相践踏而死的不计其数,还有相当一部分流贼见形势不妙,开始丢出流贼的看家法宝——逃跑。 卫**一边进攻,还一边纵火,无数帐篷被引燃,无数粮草物资被付之一炬,此役,流贼可谓损失惨重。 由于流贼的大头领都跑到高迎祥的大帐里议事了,流贼的东面大营只剩下一些普通的头领,而这些普通的头领威望不高,很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所以吴三桂麾下的军队很快就打到了流贼东面大营的中军大帐。 看着被官兵彻底踏破的东面部队,看着勇猛无比的吴三桂,看着气势如虹的官兵,高迎祥睚眦欲裂,大声的吼道:“有谁敢去和贼将一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些心惊,且不说对方全部都是骑兵,就说对方的将领,那可是实打实的猛人啊!一杆大槊在手,沾着就死,碰着就亡,和这样的猛人对战,那就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流贼们有一点好,那就是有自知之明,吴三桂这样的猛人,他们一般不会去招惹,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放下锄头的农民,欺负弱小还凑合,若是真的要和吴三桂这样的专业人士对战,他们还嫩了一点, 看着麾下的头领一个个都在装哑巴,高迎祥大怒,吼道:“你们不是牛皮哄哄的吗?你们不是自诩勇猛无敌吗?怎么了?到了关键时刻就怂了吗?难道要老子亲自出战吗?” 面对怒的高迎祥,头领们寒蝉若噤,都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被高迎祥拉了壮丁,就连东面军队的几个头领都没有说话,因为部队没有了可以招,粮草没有可以抢,但是命没有了,上哪里找去? “闯王,我愿意带着我麾下的儿郎出战!” 正当头领们寒蝉若噤,各有主意的时候,“老回回”马守应又站出来主动请缨,马守应原本是朝廷边军中的一名千户,因为朝廷拖欠他的粮草,所以他才揭竿而起,他的部下被他统一训练过,乃是整个流贼中成色比较好的部队。 见马守应愿意出战,头领中一个人高马大的头领头领也不甘示弱,出列,大声的说道:“闯王,八金刚愿意带麾下的儿郎出战!” 八金刚天神神力,武器是一柄重达五十六斤的狼牙棒,虽然其军队在流贼中不算什么,但是其个人的勇猛,是毋庸置疑的。 见马守应和八金刚这两院猛将愿意出战,高迎祥大喜,道:“好,马头领、和八头领尽管出战,本王在此为你们击鼓助威。” “咚、咚、咚……” 高迎祥刚说要击鼓助威,没想到鼓点声却已经响了起来,只不过击鼓的不是流贼,而是城西大营的官兵。 城西大营里,叶思文也和高迎祥一样“惊喜”,他没有想到,吴三桂居然如此给力,反应居然如此迅,而且麾下的军队也是如此的勇猛,五千人就敢闯三十万人的队伍,当真有些胆色。 叶思文不由得感慨,吴三桂在后世虽然是名声不好的汉奸,可是他还是真的有本事,不仅个人武器高强,胆子大,对战场形势的把握也非常的强悍,吴三桂若是在国家强盛的时候,绝对能以一代名将的身份留名青史,而不是后世的狗汉奸。 现吴三桂之后,叶思文觉得应该给吴三桂一些支援,不过城西大营全部被地雷围住了,不能给实质性的支援,只能用鼓声,给予吴三桂所部精神上的支援了。 看着在流贼营地纵横驰骋的吴三桂所部,石东岳不禁哈哈大笑,道:“侯爷,下面的都是我们虎威骑兵的徒弟啊!” 叶思文微微颔,道:“你教得不错,这群小伙子还真不赖!” “咚、咚、咚……” 正当叶思文和石东岳聊天的时候,流贼的大营也传来一阵鼓点声,老回回马守应提着一把阿拉伯弯刀,带着麾下拿着长枪大槊的儿郎,冲出了流贼西面大营,由西向南,向流贼的东面大营迂回。 八金刚挥舞着一杆黑森森的狼牙棒,也带着麾下的将士冲出了大营,他由西向北,向流贼的东面大营迂回。 八金刚和马守应一左一右,准备将吴三桂包抄住。 就在两名流贼头领出战的时候,吴三桂已经带着部队将流贼东面部队的中军大帐攻破,并且付之一炬,流贼东面七万多部队瞬间垮塌。 见八金刚和马守应挥师前来,吴三桂举起大槊,大吼道:“撤退,撤退……” 尽管此时卫**骑兵卫还士气高涨,骑士也还很兴奋,完全可以一战,但是他们胯下的战马经过将近一个半时辰的冲击,马力已尽,若是再战下去,恐怕有被陷在敌营的境地,所以吴三桂只能下令撤退。 第五十七章、精神支援 吴三桂一声令下,五千卫**骑兵立刻如同潮水一般后退,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不带一点拖泥带水,卫**的士兵虽然自视甚高,但是却能令行禁止,也算一支强兵。[( 待马守应和八大王赶到东面营地的时候,吴三桂已经带着麾下的骑兵从容离去,只留下城东大营满地的尸体和被焚毁的帐篷。 看着东面营地的惨状,马守应和八大王自然不敢前去追击已经遁走的吴三桂,潜意识告诉他们,这伙人,很不好惹。 当下马守应和八大王接替东面大营,收拢残兵,救治伤员,不在话下,此役流贼死伤一万多人,逃跑两三万人,东面大营算是废了。 当今天的战损报到高迎祥的案头的时候,高迎祥不禁有些头疼,连同第一攻击地雷坑害的流贼,高迎祥今天一共损失了五万余人,其中死的人倒没有多少,五万人中,到有三、四万是见形势不对,悄悄逃走的。 高迎祥掰着指头一算,他麾下一共有三十万人,看起来很多,但是都照今天这种损失度,三十万人,六天就没有了!也有可能要不了六天,整个流贼部队就会分崩离析,彻底崩溃。 高迎祥不得不承认,自己遇上了自起兵以来最棘手的问题。 继续进攻,高迎祥不知道如何才能成功渡过官兵布下的鬼阵,流贼根本不知道鬼阵有多大,更不知道鬼阵的原理,鬼阵如同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将官兵围在中央的孤岛,保护着官兵,给官兵提供安全,更要命的是,这一条鸿沟,官兵知道,流贼不知道。 若是撤退,就这样无功而返,那高迎祥在流贼中的威信将会不可避免的降低,流贼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一个人一旦失势,那他将会败得很彻底,高迎祥造反多年,甚至这些流贼的秉性,没有原则,更不要谈对某个人忠心。 流贼历来都是口号喊得震天响,但是实际上却做着挖人祖坟夜踹寡妇门的勾当,什么“本为百姓”,什么“救民于水火”,都是扯淡。 高迎祥略微思索了一番,还是准备继续进攻城西大营,毕竟,只有攻下了城西大营,取得胜利,他的威望才能如日中天,他才能继续领导西北的流贼,图谋天下。 想到这里,高迎祥大喝一声:“来人!” 一个高迎祥的亲信走进来,拱手问道:“闯王有何吩咐?” 高迎祥一脸阴沉,道:“给闯营的兄弟说,从今以后,凡是有敢当逃兵的,已经现,全部砍头,无论是普通士兵还是中层头目,即使是三十六营之一的头领,只要动了逃跑的心思,都给本王砍了!还有,若是有人作战不力者,也给我斩了。” 听了高迎祥的铁血命令,他的亲信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大声的答道:“是!” 闯营乃是高迎祥的嫡系部队,在这个年代,就相当于高迎祥的亲兵营,其装备,战斗素养、人员素质,都不是一般的流贼队伍能比的。 高迎祥用闯营来作为督战队,还是很有些作用的,至少消息传出去之后,再也没有人敢动逃跑的心思,都乖乖的跟着高迎祥一条路走到黑。 就在高迎祥郁闷的时候,吴三桂所部正在一处隐蔽的营地里庆祝胜利,此处营地是叶思文特地给他们准备的,营地不仅位置隐蔽,而且防御设施齐全,根本不怕流贼偷袭。 营地里面粮草军械什么都不缺,吴三桂所部很快就在营地的军械库补充了足够的弹药,再给马儿喂饱了肚子,报**骑兵卫再次武装起来。 回到营地之后,天色已晚,报**所有的人也乏了,吴三桂留下必要的岗哨之后,便命令所有人进入营帐睡觉,养足体力,准备明日再战。 “总兵大人在吗?” 吴三桂刚刚睡着,一个声音突然从外面传进来。 多年的军旅生涯,吴三桂养成了随时提高警惕的习惯,他听见外面的声音,立刻坐起来,问道:“什么人?” 帐篷外一个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卫**参军史可法求见总兵大人!” 原来是史可法,吴三桂叹了一口气,道:“史大人,你进来吧!” 帐篷的门打开,史可法和李晓得一起走进来,此处营地,正是李晓得带吴三桂等人进入的。 “两位大人请坐!” 吴三桂见二人进来,十分客气的请两人坐下,给二人斟上茶水,吴三桂之所以对两个级别不如他的人如此客气,还是有愿意的。 李晓得自不必说,他乃是叶思文的人,吴三桂自然要对他客气一点。 而史可法,吴三桂更是打心底佩服,史可法虽然是一介文人,但是自和流贼开战以来,其作为,却不像一个文人能做到了,每每到了冲锋陷阵的时候,史可法都会冲锋在前,比有些武将更勇猛,此次援救城西大营,史可法更是强烈要求和吴三桂一起行动。 待两人坐定,吴三桂问道:“史大人,李、李大人,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总兵大人今晚可有什么想法?”史可法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了史可法的话,吴三桂眉毛一挑,史可法分明是在问他今晚上要不要再次出击,打击流贼,这个想法虽然不多,但是却很疯狂。 吴三桂沉吟,道:“史大人,今晚上我暂时还没有什么想法,我们今天下午刚刚大破流贼的东面部队,他们肯定会提高警惕,再次进攻,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得手吧!” “总兵大人此言差矣!”史可法摇着脑袋说道,“下官敢保证,若是总兵大人今晚出兵,定然会再次大败流贼,凯旋而归,建立不世功勋。” 听见“不世功勋”四个字,吴三桂怦然心动,他沉声问道:“史大人,你有什么高见?” 史可法道:“总兵大人,今天下午我们大破流贼东面部队,流贼现在已经寒蝉若噤,虽然他们能提高警惕,但是他们心中一定还是存有一丝侥幸,那就是我们下午攻击过他们,晚上肯定不会在攻击他,所以,我们晚上攻击,依然是出其不意。” 听了史可法的分析,吴三桂的心思更活泛了,不得不说,史可法说得很对,但是吴三桂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手中只有五千人马,若是失败了,那就彻底失败了,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 “总兵大人,战绩稍纵即逝,若是我们不把握住此次机会,恐怕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好的机会了,到时候,我们可就只能和流贼硬拼了。” 见吴三桂还有些犹豫,史可法继续劝说。 吴三桂看了看史可法,又看了看李晓得,他突然问道:“李大人,你怎么说?” “嘿嘿!” 李晓得笑了笑,道:“吴总兵,你可别问我,问我也是白问,我就是一个负责送信的,仗怎样打,全都是你和史参军的事情,我负责给你们和叶侯爷传递情报就行了,若是你们决定今晚上进攻,叶侯爷会毫无保留的支援你们,若是你们不愿意今晚上进攻,侯爷也不会怪你们。” 听见叶思文会对自己进行支援,吴三桂连忙问道:“李大人,据我所知,城西大营的周边都埋了地雷,叶侯爷到时候将会如何支援我们?” “呵呵!这个嘛……” 李晓得打了一个哈哈,道:“到时候嘛!侯爷自然会给你们支援,只是支援的方式嘛!肯定不是物质上的,而是精神上的,若是你们决定攻击流贼,侯爷会替你们使用疲兵之计,让流贼今晚上睡不着觉。” 听了李晓得的话,吴三桂苦笑不得,这算哪门子的支援? 不过很快,吴三桂权衡利弊之后,便决定采纳史可法的建议,虽然这个建议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打仗哪有不危险的?就像现在正在营地里睡觉的流贼,他们恐怕根本想不到有人在打他们的主意。 吴三桂一拍桌子,道:“干了!富贵险中求,做事缩手缩脚的人,永远不可能是胜利者。” “好!” 李晓得竖起大拇指,道:“吴总兵果然是豪爽人,我这就去通知叶侯爷,让他施展疲兵之计,扰得流贼今夜不得安宁,吴总兵我建议你子时进攻,而且不要攻击流贼的西面部队,至于你要攻击南面部队还是北面部队,或者再去坑一次东面部队,都随你的便。” “为什么?”吴三桂不解的问。 李晓得不解的问道:“难道吴总兵不知道人在子时最困?” “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为什么不能攻击西面大营?”吴三桂不解的问道。 李晓得耸了耸肩,道:“因为流贼的头头高迎祥在西面大营,他若是不小心被你们干掉了,城西大营周围的流贼也就散了,这严重不符合叶侯爷的战略计划和战略目的,所以你们现在还不能取他的性命。” “叶侯爷的战略计划和战略计划是什么?”吴三桂好奇的问道。 李晓得淡淡的说:“侯爷的战略计划是用他和城西大营所有的物资当诱饵,引诱流贼上钩,齐聚洛阳城西,至于侯爷的战略目的嘛!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全歼西北流贼,一战定乾坤!” 第五十八章、夜袭 吴三桂听了李晓得的话,不由得暗暗心惊,叶侯爷的魄力也忒大了些,竟然用自己当诱饵引诱流贼上钩。?〈 ? 想到叶思文的做法,吴三桂不由得扪心自问,毫无疑问,他是肯定不敢这样做的。 吴三桂暗暗想道:“这也许就是我永远也比不上叶侯爷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吴三桂不由得有些沮丧,不过沮丧归沮丧,仗还是要打的,当下,吴三桂开始安排今晚上的进攻。 夜,渐渐的沉了下来,喧嚣的流贼大营也开始慢慢的安静下来,折腾了一天,流贼们早就累了,躺在营帐里就开始“呼呼”大睡。 由于下午被人踏了营,所以流贼的头领们显得有些谨慎,每个营地里都安排了不少守夜的士卒,防止官兵偷袭。 对于头领们的安排,负责守夜的士卒感到相当的不满,官兵们下午刚刚偷袭过,肯定知道现在的大营防守严密,怎么还会来偷袭?难道真官兵是一群愣头青吗? 抱着这种心思的人不少,由于心中认定官兵不会前来偷袭,很多守夜的流贼都开始懈怠了,要不站着打瞌睡,要不直接找个地方睡下,反正现在是夏天,除了蚊子多一点,又不会冷死人。 城西大营的瞭望塔上,叶思文拿着望远镜观看着流贼大营的情况,他见一个接一个营帐的灯光熄灭,向身边的石东岳道:“东岳,下令,半个时辰之后开始敲鼓,让负责守夜的将士打一梭子。此后,每半个时辰敲一次鼓,打一梭子,总之,你要随机应变,怎么把流贼扰得不能安宁,怎么来。” 石东岳颔,道:“是!” “好了,你在这里守着,我下半夜来替你!”叶思文说着,便走下瞭望塔,石东岳为人稳重,叶思文对他很放心。 “咚、咚、咚……砰、砰、砰……” 半个时辰之后,石东岳准时敲响了牛皮大鼓,负责守夜的士兵举起枪,对着天空放空枪。 “快、快、快,敌军来偷营了,快、快、快……” 鼓声和枪声一想起,刚刚进入梦乡的流贼立刻翻身爬了起来,流贼大帐的灯光纷纷亮了起来,很多流贼抄起身边的武器就往外跑,准备御敌,下午东面大营的惨状那可是有目共睹,为了活下去,流贼不想拼命都不行。 “人呢?敌人呢?” 当流贼们冲出营帐,却疑惑的现,根本没有人来偷营,城西大营放了一阵枪之后,有安静了下来。 “他妈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很多流贼都有些愤怒的向身边的人问道,但是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都纷纷摇了摇头。 流贼大帐的外面,高迎祥也是满脸的疑惑,刚才的声势,分明是官兵准备出营夜袭的标志啊! 正当高迎祥无比郁闷的时候,尤文化来到他的身边,道:“闯王,此乃狗官兵的疲兵之计,他们想要我们今晚上睡不好觉,明天没有精神攻打城西大营,闯王,你切莫上当啊!” 高迎祥略微有些担心,道:“可是尤军师,够官兵们闹腾得很厉害啊!” “闯王,有句话说得好,会叫的狗不咬人!” 尤文化摇头晃脑的说道:“狗官兵闹腾得越欢,越说明他们不会出营偷袭,再说了,就算他们出来偷袭,凭着他们那么一点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高迎祥问道:“哪我们该怎么办?就由着他们这样闹腾?” “让他们闹腾呗!反正狗官兵又不敢真的进攻。”尤文化不屑的说道,“闯王应该下令,让兄弟们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蒙头大睡,待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高迎祥还是感到自己有些心神不宁,道:“尤军师,本王还有一个担心。” “闯王担心什么?”尤文化不解的问。 高迎祥道:“本王担心今天下午那伙骑兵再次前来踏营啊!” “唉!这件事情闯王完全可以放心。” 尤文化理所当然的说:“今天下午那伙骑兵虽然凶悍,但是他们毕竟也和我们一样,也是**凡胎,他们今天下午大战一场,早已经乏了,哪里还有力气前来夜袭?再说了,他们初到此地,连营帐都没有,今晚上肯定不会来了。” 尤文化的话确之凿凿,不容置疑。 听了尤文化的分析,高迎祥微微颔,道:“看来这真的是计策,好,下令,除了必要的守夜人员,其余人全都给我去睡觉。” 高迎祥一声令下,流贼的大营又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所有的士卒都知道了这是狗官兵的计策,所以他们都放心的睡觉了。 “咚、咚、咚……砰、砰、砰……嗖、嗖、嗖……” 半个时辰之后,城西大营的鼓声和枪声再次准时的响了起来,这一次石东岳还下令向四周射了很多照明弹,把城西大营四周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此次“扰民”,声势比前一次更大,刺眼的光芒让很多在守夜的流贼感到眼晕。 这一次的声势虽然更胜以前,但是流贼大营并没有生多少慌乱,不过鼓声和枪声还有白炽的光芒还是把刚刚进入梦乡的流贼吵给醒了,他们纷纷睁开眼睛坐起来,有些恼火的看着城西大营。 虽然流贼知道这是官兵的疲兵之计,但是他们依旧感到很恼火,这样闹腾,谁能受得了?这样的闹腾,谁能睡的着? “他妈的,他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这群狗官兵,有本事就站出来和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仗,光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群狗官兵,分明就不是男人!” 虽然,流贼大营没有生慌乱,但是依旧是谩骂声一片,这事放在谁身上谁都恼火。 骂了人,流贼们又躺下,继续蒙头大睡。 此后没半个时辰,城西大营就会准时的闹腾一阵,鼓声和枪声是主力,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些照明弹和爆炸声。 尽管流贼知道城西大营的官兵在用计,但是他们依旧被城西大营的做法搞得心神不宁,定力好一点的流贼还能不管不顾的睡着,但是定力稍差的流贼,每一次城西大营闹腾,他们都会被吵醒,而流贼中定力稍差的流贼占了极大的多数。 城西大营就这样一直从戌时一直闹腾到姿势,两个时辰,一共闹腾的四次,可把流贼坑害惨了。 大明崇祯六年九月初七子时,叶思文登上了城西大营的瞭望塔,石东岳正准备动这一次的骚扰,让刚刚睡着的流贼再次醒来,却被叶思文阻拦住了。 叶思文道:“东岳,让营外这些倒霉催的睡觉吧!吴总兵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 城西大营终于不闹腾了,这可让流贼们轻松了不少,被折腾的半夜,流贼早已经乏了,城西大营的折腾一结束,他们立刻倒头就睡,流贼营帐中顿时传来一阵鼾声。 子时之后,流贼营中守夜的士卒也换了一拨,只是这些换上来的士卒也是哈欠连连,站着都能睡着,其作用恐怕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 在距离流贼南面大营三里的地方,一支骑兵正在悄悄的集结,在集结的过程中,无论是人是马,都没有出哪怕一点点声音,人靠自律,马则靠嘴中衔着的木棍。 骑兵的正前方,吴三桂举起了他的大槊,然后大槊一横,直接指向流贼南面大营。 “杀!” 吴三桂大喝一声,马靴上的马刺在胯下战马的肚子上轻轻一碰,战马长啸一声,如闪电一般奔跑起来,吴三桂胯下的战马通体黄毛,没有一根杂毛,战马唤作“爪黄飞电”,乃是叶思文从阿拉伯纯种马中选出来送给他的战马,战马马如其名,奔跑起来迅疾如风,迅若闪电。 “杀!” 卫**骑兵卫的将士大吼一声,跟在主将吴三桂的身后,如行云流水一般杀向流贼的南面大营。 “咚、咚、咚……砰、砰、砰……轰、轰、轰……” 就在卫**骑兵卫起冲锋的同时,城西大营再次闹腾起来,鼓声、枪声、爆炸声一起响起来,搞得相当的热闹。 子时,正是人最困的时候,一般人这个时候都忍不住想要睡觉,更何况是被折腾了大半夜的流贼,他们这次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迷迷糊糊的骂道:“狗日的又来了!他妈的还没有折腾够啊!” “杀、杀、杀……” 正当流贼们无比郁闷的时候,突然从南边传来一阵喊杀声,三里路程,在马儿的蹄下转瞬即至,卫**的骑兵卫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砸进了南面大营。 卫**骑兵卫砸进南面大营的时候,流贼没有接到哪怕一点点预警,因为负责守夜的士卒已经睡着了。 纵火,践踏,开枪,杀人…… 对于这些动作,卫**骑兵卫熟稔无比,在他们的攻击下,流贼的营帐一座一座被掀翻,一个接一个还来不及反应的流贼死在卫**骑兵卫的枪下,刀下。 就在卫**大肆攻击难免大营的时候,其他三个方向的大营毫无动静,他们听见喊杀声,都喃喃的说道:“别上当,别上当,这是敌人的计策,这是敌人的计策……” 第五十九章、高迎祥杀人立威 流贼南面大营燃起的大火照映了整个天地,天地间如同白昼一般,南面大营的流贼在火中被卫**骑兵卫驱赶、屠杀,整个南面大营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南面大营流贼的表现甚至还比不上下去东面大营流贼,东面大营的流贼好歹还组织过几次小型的抵抗,但是南面大营的流贼在被折腾了半晚上之后,都没有精神再战,往往是一触即溃,卫**骑兵卫根本没有遇上流贼有效的抵抗。 下午血战一场,此时再次血战一场,卫**骑兵卫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鲜血,在熊熊大火的照映下,他们如同一群恶魔一般,撵着流贼乱窜。 而平时甚是凶恶的流贼,此时竟然变成了一群小绵羊,任由卫**骑兵卫追赶。 “官兵真的来了,官兵真的来了,救命啊!救命啊!” 南面大营的流贼一边跑,一边悲鸣,他们已然走上了末路。 听见南边出的喊杀声,其余三个方向的流贼纷纷爬了起来,向南面大营看去,但是他们看见的,只是冲天的大火,还有在火光中跑动的人而已。 其余三个方向的流贼都呆立当场,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攻如此顺利,吴三桂和麾下的卫**骑兵卫很快就冲到了流贼南面大营的中军大帐外面,吴三桂二话不说,从腰间取出一颗手榴弹,毫不犹豫的丢了进去。 “轰!” 一声巨响,流贼南面大营的中军大帐轰然垮塌,一个**上身,烟熏火燎的汉子在爆炸的一瞬间跑出了中军大帐,吴三桂纵马上前,槊尖抵住汉子的下巴,吼道:“说,你叫什么名字?” 汉子甩了甩被手榴弹炸得昏的脑袋,道:“老子乃是闯王三十六将之一的赵胜,你又是什么人?你们这群卑鄙的偷袭者,有本事就和老子一对一……” 不待汉子把话说完,吴三桂的槊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赵胜的喉咙,不知道他如何使力,赵胜的一颗大号头颅便被他挑上了天空,吴三桂举起长槊,将赵胜的脑袋高高举起,大声的吼道:“流贼头目赵胜已经枭,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立刻撤退。” 吴三桂等人来去如风,待其高迎祥组织其他三个方面的援军到达南面大营的时候,南面大营只剩下了还在焚烧的大营,还有满地的尸体,至于活人,那当真是很少见。 看着南面大营的惨状,前来救援的流贼都暗暗惊心,南面大营一共六七万人马啊!居然就这样没有了。 很多有想法的流贼都开始考虑,己方照这种损失度,还能够撑多久? 很多流贼突然明白为什么叶思文敢有恃无恐的呆在兵力稀少,物资众多的城西大营了,不是因为他胆子大,的确是因为他麾下有一支很能打的部队。 高迎祥的大帐里,几个重要的头目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大帐里议事。 “尤文化!” 高迎祥一拍帅案,大声的吼道:“尤文化,你这个该死的东西,你不是说官兵今天晚上绝对不会来偷袭我们吗?你给老子解释一下南面大营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高迎祥的质问,尤文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吓得瑟瑟抖,平时的机灵劲全部都没有了,尤文化跟了高迎祥几年,自然知道高迎祥的性格,一言不合,就会杀人,什么话都不说,才是最安全的。 而且城南大营被偷袭的事情,需要找一个人出来负责,而尤文化这个劝高迎祥放松警惕的人,自然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尤文化!”高迎祥继续骂道,“都是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马屁精,是你害死了南面大营的兄弟,来人,把他拉下去砍了。” 尤文化没想到自己不说话高迎祥也要砍自己,大惊,连忙向高迎祥跪下,道:“闯王,闯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就绕我一命吧!闯王,闯王,你就绕过我一条狗命吧……” 面对尤文化的哀求,高迎祥根本不为所动,挥挥手,道:“来人,把他拉下去看了。” 高迎祥一声令下,他的两个亲信立刻进帐,如同拖死狗一般将尤文化拖了出去,根本不理会尤文化的哀求。 不多时,一个亲信提着尤文化血淋淋的脑袋走进来,道:“闯王,尤文化已经授!” 高迎祥大手一挥,道:“尤文化虽然有败军之过,但是他好歹跟过我一段时间,把他好生掩埋了吧!不要让野狗糟践了他的尸体。” 待亲信出去之后,高迎祥扫视了帐中的头领一番,道:“尤文化是替你们受过,你们知不知道?让你们严密安排值夜,你们为什么不认真执行?” 头领们一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沮丧,官兵的确是太狡诈了,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倒是想防备,可是防备得了吗? 见众头领不说话,高迎祥无奈的摇了摇头,问道:“摧山虎、贺一龙,本王你们准备的原木准备好没有?” 摧山虎道:“回闯王的话,我的麾下已经砍伐了六千多根树木。” “我们也砍伐了五六千根树木。”贺一龙也忙不迭的回答道。 高迎祥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我们一共有一万二千根树木,每一方面可以分三千根,传令,明天一早,立刻开始攻击城西大营,争取一天之内将城西大营攻破。” “闯王,明天一早进攻,恐怕不妥吧!”高迎祥的命令刚一出口,他麾下号称油里猴的头领便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高迎祥盯着油里猴的眼睛,问道:“油头领有什么问题吗?” 油里猴不冷不热的说道:“闯王,你可不要忘了,在我们的身边,可有一头猛虎,若是我们全力进攻的话,这头猛虎随时都有可能把我们吃掉!” 听了油里猴的话,高迎祥本来阴沉的脸色变得更阴沉了,问道:“油头领,那照你的意思,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油里猴道:“照我说,我们现在应该撤退,很明显,这里是官兵设的一个局,照现在的形势来看,我们根本攻不下洛阳城西大营,所以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撤退,避实就虚,和朝廷耗着。” 其实油里猴说的话,也是所有头领心里想的事情,他们都是多年的老流贼了,历来奉行“打不过就跑”的原则,他们还没有那一次和官兵死磕过呢! “啪啪啪……” 油里猴的话音一路,高迎祥伸出双手,鼓掌,表示油里猴说得很对,在场的人听见高迎祥掌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伸出手开始鼓掌。 高迎祥微微颔,信步来到油头领的身边,道:“油头领的话说得好啊!” 听了高迎祥的话,油里猴大喜,道:“那我们撤退吧!” “好!我让你回家!” 高迎祥点了点头,突然拔出腰间的宝刀,一刀砍向了油里猴的脖子。 在场的人看见高迎祥突然暴起伤人,都是一愣,不过他们都来不及阻止,油里猴的大好人头已经滚在了地上。 油里猴的脖子里喷出一股灼热的鲜血,直接喷了高迎祥一身。 高迎祥浑身是血,面部狰狞,向在场的头领大声吼道:“以后再有人敢说撤退的,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高迎祥不得不这样做,为了保住他在流贼中的地位,他必须打赢眼前这一场战争,只有打赢这场战争,他才能继续保持他在流贼中的位置,否则,他会败得很惨。 看着凶恶的高迎祥,在场的头领寒蝉若噤,一句话都不敢说。 高迎祥扫视了帐中的将领一番,道:“撤退!我们到此地不过短短的一天居然就想着撤退,老子真不知道油里猴那厮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就算叶小贼麾下的将士再厉害,他们也只有区区一万多人,我们有三十万大军,难道三十个人都打不过一个人吗?” 听了高迎祥的话,头领们不由得集体撇了撇嘴,还有三十万呢!被官兵骑兵两次扫荡,此时还能拿出二十五万人出来,就是他高迎祥的运气。 不过有油里猴的前车之鉴,头领们都不敢提出自己的意见,他们生怕提出自己的意见,就会被暴戾的高迎祥砍了。 见自己彻底镇住了这群头领,高迎祥心中稍微满意一点,问道:“现在本王问你们,有没有谁敢去和官兵的骑兵对阵,为我们能顺利进攻城西大营保驾护航?” “闯王,末将愿意带着麾下的将士,和官兵的骑兵面对面。” 这一次,高迎祥没有失望,他的话音一落,马守应便站出来主动请缨。 众人听见马守应出来请缨,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愿意去和凶悍无比的朝廷骑兵对阵,骑兵乃是步兵的致命克星,在荒野上步兵和骑兵对战,简直就是找死,既然马守应愿意去找死,其余的头领自然也不会拦着。 进攻也是一件辛苦事,但是进攻的对象好歹还是步兵,尽管要趟过一片鬼阵,但是鬼阵过后,就会看见光明,但是面对骑兵,是根本没有光明可言的。 马守应看着其他的头目,撇了撇嘴,暗道:“你们就慢慢和官兵玩吧!我可要开溜了。” 第六十章、马守应负荆请罪 众人头领自然不知道马守应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他们还以为马守应高风亮节,主动替他们承担责任呢! 正当马守应暗自得意的时候,高迎祥忽然说道:“为了防止各位头领麾下有心怀不轨之人,保障各位头领的人身安全,本王决定将本王麾下的闯营分派给各位头领当亲兵,待这场仗打完了,你们在把他们还给本王吧!” 听了高迎祥的话,在场的头领都是一愣,高迎祥这哪里是在保障他们的安全啊!这分明就是在监视他们的行动,防止他们逃跑啊! 高迎祥能当上流贼的头头,其心机,其手段,自然是高明无比,一般的人,哪里比得上? 听了高迎祥的决定,头领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特别是马守应,他感觉高迎祥已经察觉了他的计划,不过马守应倒是不怕,不就是几个闯营的小子吗?杀了不就行了? 高迎祥目光如炬,扫视在场的头领一圈,问道:“怎么?各位对本王的提议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看着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众头领纷纷摇了摇头,道:“没,我们没有意见。[ ” 高迎祥大手一挥,道:“既然众位头领都没有异议,你们就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开始进攻。” 众头领齐声应道:“诺!” 城西大营里面,叶思文正在大帐中的沙盘上比比划划,东挪西挪。 李晓得抄着手,懒洋洋的靠在大帐的柱子上面看着叶思文的动作,为了这次胜利,李晓得这几天向各方传递消息,有些忙得喘不过气了,两只眼睛充满血丝,一看就是几天没睡觉的接过。 没多久,叶思文将沙盘上的部署完成,抬起头,向李晓得问道:“李兄,洛阳城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行!” 李晓得懒洋洋的说:“流贼现在还在打造攻城器械,暂时还没有能力攻城,而且龙大哥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就是流贼攻城,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叶思文微微颔,问道:“李兄,明天中午之前,所有的部队都能赶到城西大营外围,对流贼形成四面合围吗?” “应该能吧!”李晓得点点头,“他们现在都在火行军,明天中午到达是完全有可能的。”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快点去吧!”叶思文关切的说道,“你看看你,眼睛都红得像兔子似的,你还真以为你和你妹妹小兔兔一样,是一只兔子啊!” “哈哈哈……” 李晓得肆意的笑了起来,道:“我可不想当兔子,不过我是真的睡不着啊!” “怎么回事?”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李晓得吞了吞口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紧张!” “紧张!” 叶思文突然笑了起来,道:“没想到堂堂的李少侠也会紧张啊!你的功夫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会紧张?” “不一样!”李晓得摇了摇头,“我以前打架,都是单打独斗,几十万人的大会战,我还是第一次参加呢!说不紧张,绝对是骗你的。” 叶思文没想到李晓得竟然如同一个新兵一般患上了战前恐惧症,他拍了拍李晓得的肩膀,道:“李兄,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去冲锋陷阵的,既然你睡不着,就陪我聊聊天吧!” 李晓得点点头,道:“好啊!我们聊聊!” 当下,叶思文便和李晓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李晓得聊的都是江湖风云,叶思文就像听武侠小说一样,叶思文时不时还把金老板的故事拿出来忽悠李晓得,硬是把李晓得忽悠得二愣二愣的,这么多江湖轶事,他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 在大战之前,两个大男人就在营帐中聊了一夜,两人一边聊,精神也一边放松下来,聊了一阵,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咚、咚、咚……呜、呜、呜……” 清晨,一阵急促的鼓点声和号角声把两人吵醒,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李兄,流贼开始进攻了!” 李晓得一挥手,道:“走,我们去看看!”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城西大营的瞭望塔,开始向流贼的队伍望去。 清晨的阳光中,洛阳城西大营四方的流贼在急促鼓点声中开始集结,他们拿着劣质的武器,穿着普通老百姓的衣服,头上戴着各色头巾,很多流贼经过昨晚的折腾,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在流贼队伍的前方,整整齐齐的码着原木,这是高迎祥用来对付地雷阵的法宝。 高迎祥站在他的帅帐外面,大喝一声:“进攻!杀!杀尽贼官兵,替天行道!” “进攻!杀!杀进贼官兵,替天行道!” 高迎祥身边的流贼一直传递,一直把高迎祥的命令传递到四面八方,一瞬间,整个流贼的营地都死这一句话。 高迎祥的进攻命令出之后,流贼开始了他们的进攻,他们抬着原木来到昨天被炸得人仰马翻的地方,开始慢慢的向前推进,原木在地面上翻滚,一颗接一颗的地雷被引爆。 流贼的进攻过程,实在是乏善可陈,就是机械的进攻,虽然有原木翻滚引爆炸弹,但是地雷哪里能被排得那么干净,时不时有倒霉的流贼踏上地雷,被炸得血肉模糊。 整个流贼的进攻过程就是,死人,退下,在督战队手中大刀的威逼下再次进攻,再死人,再退下,再被督战队逼上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流贼从早上攻到中午,人员换了一拨又一拨,整整一个上午,流贼仅仅向洛阳城西大营推进了四百米左右,还有一百米最密集的地雷,流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些流贼绞尽脑汁想要攻破城西大营的时候,负责保护流贼进攻城西大营的马守应却是过得惬意无比,小酒儿喝着,小曲儿唱着。 事实证明,马守应是十分狡诈的,他不可能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知道,官兵的骑兵即使是再强悍,也不可能在连续踏营成功两次之后还有体力前来进攻流贼的大营,官兵的骑兵,现在还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睡觉呢! 即使官兵骑兵真的全都是铁打的,在进攻两次之后还敢前来进攻,那马守应也不怕,因为他早就打定了主意——见势不妙,立刻投降。 有高迎祥的闯营士卒守着,马守应自然没有逃跑的机会,因为他现在就算逃跑了,以后高迎祥若是有机会,给他来个秋后算账,那可不是马守应可能承受的。 但是投降官兵就不同了,只要投降了官兵,马守应就进入了朝廷大军的序列,高迎祥一介流贼,能把官兵如何? 其实投降还是有一个风险,那就是高迎祥走了狗屎运,打赢了这场战争,击溃朝廷的大军,那他马守应就会落一个里外都不是人境地。 不过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高迎祥想要打赢这场战争,基本上不可能的事情。 正当马守应心中盘算着如何投降的时候,一个小喽啰跑进来,道:“大王,贼官兵的骑兵队伍又来了!” 马守应一惊,他没想到,这群骑兵还真是一群不怕死的家伙,这种情况之下居然还敢前来进攻,不过这样也好,马守应省得去找官兵投降了。 马守应向身边高迎祥派来的监军头头说道:“高大哥,你我们现在马上要出去迎敌,你可要在我们背后好好的看着啊!” 前来监马守应军的人叫高达,乃是高迎祥的本家侄子,颇受高迎祥的器重。 高达点了点头,道:“好,马头领尽管去迎敌,我一定会护得周全。” 马守应微微颔,拔出他的阿拉伯弯刀,大声的吼道:“所有的人,随我迎敌。” 马守应吼完,突然转身,一刀将高达劈成了两半,高达带着疑惑,带着不解,倒了下去。 “马头领,你在干什么?你想要造反吗?” 高达的部下看见马守应杀了高达,大惊,纷纷拔出佩刀对准了马守应,可是让高达部下没有想到的时候,他们的刀子刚刚拔出来,他们的背后便被刀子抵住了。 一个小头目大怒,质问道:“你们,你们都叛乱吗……” “你给我闭嘴!” 马守应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道:“老子这不是在造反,老子是在拨乱反正,你们的老大高迎祥才是最大的反贼,他娘的,那小子,满嘴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男盗女娼,你们跟着他,早晚也会被他们买了,若是你们跟着我去向官兵投降,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不,我们不会投降……” “杀了!” 高达部下还没有把话说完,马守应一声令下,减到的刀锋便刺破了他们的胸膛,顿时,几十个士兵便失去了生命。 马守应毫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他没有一丝怜悯,他认为,像这种不识时务的人,就应该成为尸体,而他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所以他不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马守应将上衣脱掉,大喝道:“来人,取荆条来!老子要向朝廷负荆请罪。” 马守应赤果着上身,绑上荆条,道:“走,我们回去当官兵去!” 马守应原本就是朝廷的边军出身,此时负荆请罪,便说明他愿意浪子回头了。 第六十一章、大军归来 吴三桂带着麾下的将士休息了几个时辰之后,再次披上战袍,准备再次向流贼起进攻,经过两次胜利,卫**骑兵卫的将士士气高涨,肾上腺急分泌,整个队伍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他们感觉不到累,感觉不到危险,他们现在心中只想着两个字——胜利! “此战,我们卫**应该是功了吧!” 吴三桂看着麾下的儿郎,如是想。? (?([[ “总兵大人,前方有一伙流贼拦在路上。” 正当吴三桂胡思乱想之际,一个探马前来报告。 听见有敌人出现,吴三桂亢奋起来,他举起他的长槊,大声的吼道:“众将士听令,跟我杀敌!” 探马笑了笑,道“总兵大人,你先不要急!这伙流贼手上没有武器,看样子,他们是准备投降。” “投降!” 吴三桂皱了皱眉头,纵马向前方奔去,不多时,他便看见一伙流贼整整齐齐的站在路上,流贼们手中的确没有武器,在他们的头顶,一面白色的旗帜迎风飘扬。 在流贼的前面,一个赤果着上身的汉子跪在路上,他的背上背着荆条,一副负荆请罪的摸样,他正是老回回营的头领马守应。 吴三桂纵马上前,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回大将军的话。” 马守应回答道:“小的原本乃是宁夏卫左千户所千户马守应,现在乃是流贼老回回营头领,今闻将军前来,特地拨乱反正,向将军投降。”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吴三桂叹了一声。 “回大将军的话!前些年,朝廷边军年年欠响,兄弟们都吃不上饭,我带着兄弟们向宁夏卫指挥使讨饷,却没想到他却给我们安上一个反贼的罪名,要杀我们,大将军,俗话说: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兄弟们为了活命,只能造反了,后来流贼头头高迎祥招降了我们,我们就跟着他当了流贼。” 马守应倒是真的被逼的,他说得是声泪俱下,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此等官兵,可当真可恶!” 吴三桂怒骂一声,问道:“马守应,你现在怎么又打算投降朝廷了?” 马守应义正言辞的说道:“将军,小的今闻朝廷虎威侯前来主持西北事物,叶侯爷上忠于朝廷,下体恤士卒,实乃我等投奔的最佳对象,我等听说侯爷前来,都生了拨乱反正的心思,不过我们投奔,故前来投奔打败过我们两次的大将军。” 吴三桂听说马守应不是因为自己的战绩投降,而是是因为叶思文的原因才投降,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不过他可不敢说什么,若是今天不善待马守应,恐怕到时候不好面对叶思文。 但是如何处理马守应,吴三桂却没有了办法,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心中便有了计较。 吴三桂跳下马,服气马守应,和煦的说道:“马千户,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能幡然悔悟,宽宏大量的朝廷自然也不会为难你。” 听吴三桂接纳了自己的投降,马守应大喜,道:“谢过大将军。” “不过嘛!” 吴三桂摇了摇头,道:“叶侯爷此次西进剿匪的政策是‘只惩恶,从者不问’,马千户你乃是闯贼麾下三十六营之一的大头领,属于恶范畴,虽然你主动投降,叶侯爷不会取你的性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最好也会被叶侯爷配南洋,南洋可是穷山恶水,据说那里出来的生番,都是吃人长大的,可怕得很。” “啊!” 马守应死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居然没有打响,听吴三桂的意思,他的部下都会没事,但是唯独他要被惩罚,而且还是一种求生不能,求死也不能的惩罚。 马守应一脸沮丧,道:“这可怎么办啊?” 可是事到如今,马守应可不敢再次反叛了,他看着一脸凶相的吴三桂,他相信,只要自己有一点点异动,这个年轻得有些不像话的朝廷将军就会把他一刀劈了。 “马千户不要着急!”吴三桂诡异的笑了笑,“本将军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就是不知道马千户愿不愿意听了。” “还望将军明示!”马守应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连忙问道。 吴三桂见马守应上钩,得意的笑了笑,道:“唯今之计,马千户你只能立下大功让叶侯爷看见,侯爷恐怕才能免除你身上的罪过,让你重新回归朝廷的怀抱。” “如何才能立大功?”马守应不解的问道。 吴三桂用长槊指着远处流贼的大营,道:“马头领,你现在让你的手下拿起武器,前去攻击闯贼,只要你能将闯贼的人头取出来,侯爷一定十分高兴。” “他妈的谁都不是好人啊!朝廷的人他妈的是越来越狡诈了。” 马守应听了吴三桂指的“明路”,不由得在心里大声的骂了一句,吴三桂现在哪里给他指的明路,这分明就是把老回回营拿去当炮灰。 其实这事真的不能怪吴三桂,只能怪叶思文,自从叶思文成为大明朝廷武将中的中流砥柱之后,大明朝廷的武将把叶思文手段学了一个十足,忽悠、欺骗、诡计、厚黑学了个全。 见马守应久久不回答自己,吴三桂黑着脸道:“怎么,马千户不想走本将给你指的明路吗?你们当流贼如何都讲究有投名状,难道你们投降官兵,我们就不能要求你们做点事情吗?若是你不愿意投降官兵,你也可以继续当流贼,本将绝对不会拦着,但是,嘿嘿,你可要考虑清楚,叶侯爷已经调集重兵前来围剿,流贼败退,指日可待。” “愿意,愿意,小的这就下令。” 马守应忙不迭的回答,事到如今,马守应也是没有办法,后悔都没有用了,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投降了事。 吴三桂点了点头,道:“好吧,马千户,你下令吧!” 马守应颔,转身,大声的吼道:“兄弟们,拿起你们的武器,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 “唉!马千户等等。” 吴三桂招了招手,道:“马千户,你先不要着急,你投降的事情,流贼们暂时还不知道,我们不能强攻,只能智取,你现在回去,就说已经把我们击退了,待高迎祥不备的时候,将他的人头砍下,大势定矣!” 虽然叶思文曾嘱咐吴三桂不要轻易击杀高迎祥,但是对于取主帅主将级的**还是填满了吴三桂的胸口。 进帐杀主帅,马守应不由得佩服吴三桂的勇气,不过这好像和吴三桂的勇气无关,而是他马守应的事情,虽然马守应百般不愿,但是他还是只能答应。 “兄弟们,大家进入营帐,不许让人看出来我们已经投降了。” 马守应一声令下,老回回营的将士立刻动了起来,拿起武器跟在马守应的身后,和平常一样,向流贼的大营前进。 看着前面的老回回营,吴三桂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现在有了老回回营在前面炮灰,自己将会取得更大的功绩。 不多时,马守应的部队便来到流贼大营外面,他们刚来到流贼大营外面,流贼营地就射出了一阵弓箭。 “干什么?干什么?兄弟们刚刚和贼官兵的骑兵打了一场,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马守应装模作样的向营帐里大声的吼道。 拿着狼牙棒的八金刚突然出现在营帐的大门,道:“马守应,你他妈的跟老子退后,你他妈已经投靠了官兵,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早就知道了。” 吴三桂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这种情况,他没有想到,流贼居然已经现了马守应投降的消息。 其实说来也是马守应没有把屁股擦干净,当他杀高达的时候,有一个高达的手下正好去小解归来,他听见了马守应和高达的对话,还看见马守应下令杀高达的部属,于是他立刻回来向高迎祥报告了马守应的投降的消息。 高迎祥听见马守应投降,大惊,立刻让八金刚前去把大营守住。 其实此时进不了营帐,马守应还是挺高兴的,现在他终于有了堂堂正正的理由不去当炮灰了。 正当马守应和八金刚对峙不下的时候,吴三桂赶到了此地,他看了看周围的形势,只见流贼的营寨后面站了无数的弓箭手,若是此时进攻,损失必然重大。 吴三桂皱了皱眉头,大手一挥,道:“马守应,现在不用你进攻了,你先去搭建营帐,供朝廷大军休息。” 虽然老回回营是内定的炮灰,但是炮灰也得有炮灰的价值,若是就这样拉出去送死,其价值根本没有体现出来。 终于不用当炮灰了,马守应大喜,道:“遵命。” 就在马守应修建营地的时候,无数的官兵从东方的地平线出现,卫**的步兵卫终于赶到了。 而在此时,李岩率领的南方面军、王小林带领的西方面军、叶龙带领的北方面军全部都回到了城西大营的外围,看他们的样子,是想要将流贼包围在其中。 四个方面军到达之后,并没有立刻起进攻,而是在城西大营的四周建立了四个小型的营寨,四个营寨遥相呼应,将流贼反包围城西大营的周边。 第六十二章、百人的逆袭 流贼的中军大帐里,高迎祥有些颓然的坐在帅位上面,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进来,搞得高迎祥焦头烂额。{( 先是进攻城西大营受阻;然后是老回回营在马守应的带领下,集体投降;再往后,是叶思文派出去的四支大军突然返回,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四周安置了营帐,将他们包围在了城西大营的周围;最后一个坏消息,是闯将李自成的进攻也受挫了,洛阳城的防守严密无比,李自成攻了两次,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见,便失败了。 此时,高迎祥似乎有些了解叶思文的做法了,诱饵,叶思文的项上人头和城西大营里面的粮食银子就是一个致命的诱饵,而此时,高迎祥知道,自己已经上钩了。 高迎祥搞了半天,终于明白,原来,在这场战争中,自己不是狩猎者,自己是猎物,而这只猎物,已经陷进了狩猎者的陷阱。 “啪!” 高迎祥一拳砸在帅案上,道:“我还有二十几万人马,我还要争取,我还可以反败为胜。” 高迎祥的话,似乎是在提醒他自己,有好像是在下定决心,他下定决心之后,大喝一声:“来人!” 听见高迎祥的喝声,在他帐下的亲信立刻进来,问道:“闯王有什么事?” “下令!”高迎祥面色凶狠,“让所有人猛攻城西大营,一定要在今天天黑之前攻下城西大营。” 高迎祥知道,自己现在唯一胜利的机会就是攻下城西大营,杀了叶思文,他麾下那些将领就会群龙无,最后四散而逃。 “咚、咚、咚……” 在激昂的鼓点声中,流贼再次站在了城西大营的四周,高迎祥已经给所有的流贼通报了情况,要么攻下城西大营取得最后的胜利,要不四散奔逃,就像兔子一样被人撵得满山跑。 流贼不想当兔子,不想被撵得满山跑,所以他们要战斗,他们要取得胜利。 城西大营的瞭望塔上,叶思文看着正在列队的流贼队伍,微微一笑的,向身边的石东岳说道:“东岳啊!你看见没有,我说这些流贼不会撤退吧!你还不信。” 石东岳曾和叶思文打赌,他赌流贼一击失败,就会立刻败走,叶思文赌无论流贼怎么失败,都不会退走。 “这群笨蛋!” 石东岳摇了摇头,道:“他们肯定是认为他们攻得下城西大营,不过他们也太小看侯爷的布置了,侯爷,你是怎么知道流贼不会败走的?” 叶思文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两个字:面子,他高迎祥聚集三十万大军来进攻一座不满三万人驻守的营地,他若是还败走了,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当流贼的总扛把子?为了继续掌控西北的流贼形势,高迎祥不得不这样做。” “哼!”石东岳冷哼一声,“我看他以后连流贼都当不成了,还有什么本钱当流贼的总扛把子。” 叶思文微微一笑,问道:“东岳,我们的地雷快要被消耗完了吧?” 石东岳颔,道:“差不多了,可能还是一丈左右吧!” 叶思文指着远处,道:“流贼又上来了,让兄弟们准备战斗吧!现在可要真刀真枪的干架了。” “是!”石东岳应了一声,拿起鼓槌敲响了瞭望塔的牛皮大鼓。 听见瞭望塔上战鼓擂动,在壕沟中休息的士兵迅的进入战位,他们这两天的神经一直紧绷着,毕竟往外面有那么多随时都会打进来的流贼,虽然他们暂时还没有打进来,但是这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轰、轰、轰……” 流贼再次踏上了地雷阵,引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依旧是黄土漫天,依旧是残肢断臂乱飞,依旧是硬着头皮向前。 一尺、两尺、三尺…… 现在流贼的推进度,只能用尺来统计,因为他们走得太慢,太小心了。 终于,流贼经过半个时辰的摸索,终于踏上了不会爆炸的土地,现这一点的流贼大声的吼道:“兄弟们,我们踏过鬼阵了,我们踏过鬼阵了……” 越来越多的流贼现他们不会随时都会踩上爆炸物,鬼阵终于顺利通过了,他们开始欢呼,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取得了胜利,但是他们不知道,真正的攻击,现在才开始。 高迎祥见自己的军队闯过了鬼阵,大喜,自己的坚持没有白费,自己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没有了鬼阵的保护,城西大营就像一个失去庇护的婴儿,自己想什么时候取他的性命,就可以什么时候取他的性命。 高迎祥向身边的亲兵说道:“下令,无论四面大军,那一面大军先攻破城西大营,就能获得城西大营三分之一的粮草物资,若是谁能砍下叶思文人头,立刻擢升为一营头领,还可以得到一万两银子的赏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高迎祥的奖赏命令下了之后,流贼的队伍欢声雷动,所有的流贼都兴奋起来,他们现在重拾希望,重获信心,他们拿着刀子,开始向城西大营攻取,哪里有有钱,有很多的钱。 “砰、砰、砰……哒、哒、哒……轰、轰、轰……” 事实证明,想要攻进城西大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流贼刚刚进入虎式步枪和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射程,立刻遭受到了两种武器的攻击,间或守军还会射两颗虎式肩扛火箭筒,将流贼炸得昏头昏脑。 面对守军的打击,流贼并没有退缩,流贼并没有后退一步,他们前赴后继,只为了城西大营里的银子,当然,还有叶思文的人头。 但是,城西大营岂是那么好进入的?叶思文的人头岂是那么好砍的? 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威力,早在南洋战场就实验过了,就连装备了燧枪的西班牙军队都被打得找不到被,更何况只装备了大刀长矛等冷兵器的流贼部队? 每隔一里设置一挺水冷重机枪,既保证了射击的连贯性,又保持了射击杀伤面,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子弹如同不要钱一般射向进入射程的流贼,很多流贼被爆头,还有很多流贼身中数弹而亡,即使流贼能活着进入虎式水冷重机枪的射程,也立刻会被旁边的虎式步枪打成筛子。 在虎式步枪和虎式水冷重机枪的联合攻击下,流贼一片一片的倒下,洛阳守备旅的官兵今天算是开了洋荤了,这些人,以前可能是老实的庄户人家,最多也就杀了一些家禽家兽,但是今天他们都成了刽子手,每个人手上至少沾了一条人命。 人杀多了,洛阳守备旅的官兵也就麻木了,他们觉得,杀人似乎比杀家禽家兽更简单,家禽家兽还会反抗,还会抗争,但是他们杀面前的流贼,只需要推弹上膛,扣动扳机开枪,一个活生生的人有可能就会倒在他们的枪下。 “打仗也不过如此嘛!” 这是洛阳守备旅所有官兵的想法,想到这里,他们的勇气更是上涨到了顶点,他们现在心灵开始真正的强大起来,心灵强大的部队,绝对是一支强大的部队。 火器对冷兵器,必将成为一面倒的屠杀,一个拿着枪的农夫,完全有可能击毙一个拿着大刀的勇士。 终于,流贼在付出了一万多条生命之后,再也冲不动了,他们慢慢的向后退却,每一个人都变得沮丧无比,原本已经到手的胜利,现在又变得遥不可及了。 看着不断倒在官兵枪下的部下,看着沮丧撤退的军队,高迎祥眼睛都快要喷出火了。 高迎祥没有想到,自己的部队在官兵的犀利打击下,居然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官兵的打击,甚至比趟鬼阵更可怕,趟鬼阵好歹还能找到一些减轻伤亡的方法,但是面对官兵们的攻击,己方如何才能减轻伤亡。 正当高迎祥郁闷无比的时候,城下大营的大门突然打来,一支小规模的骑兵如旋风般冲了出来,为一人的头顶飘扬着一面青色的“叶”字大旗,正是手痒想要冲锋陷阵的叶思文, 在叶思文的身边,乃是石东岳,这支骑兵不满百人,正是叶思文的亲兵营——虎威骑兵。 叶思文抽出指挥刀,指着正在撤退的流贼,大喝一声:“杀!” 叶思文大吼一声,率先向正在撤退的流贼杀去。 “杀!” 虎威骑兵被叶思文大无畏的精神感动,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的跟着叶思文吼一声,跟在叶思文的后面冲了出去。 一直不满百人的队伍,竟然比流贼十几万人的声势还足。 两三里的路程,转瞬及至,只在一瞬间,虎威骑兵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砸进了流贼的队伍,卷起滔天的血雨腥风,虎威骑兵的主武器是虎式马枪,副武器是手榴弹,虎式马枪解决不了的问题,就直接用手榴弹解决。 正在撤退的流贼哪里想到城西大营的人居然敢用不满百人的骑兵动逆袭,而且还是敌人的主将叶思文亲自带领。 一时间流贼的气为之夺,他们都失去了抵抗的勇气,撤退的度更快了,虎威骑兵如同一只在海中遨游的巨龙,在流贼的队伍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第六十三章、彻底被围 “杀、杀、杀!” 叶思文举起指挥刀,大吼三声再次向溃退的流贼队伍起了冲锋,虎威骑兵见主将如此勇猛,聚在叶思文的身边,大肆的砍杀流贼队伍。[〈<〈 而此时溃退的流贼队伍,早就没有了抵抗的勇气,被区区几十骑兵撵得四散奔逃…… “轰、轰、轰……” 正当叶思文带着虎威骑兵在流贼退兵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时候,吴三桂瞅准机会,也展开了进攻。 吴三桂刚才不敢进攻,是因为骑兵没有重武器,而此时进攻,是因为卫**的步兵卫到了,他们看着严以待阵的流贼大营,二话不说,取出虎式肩扛火箭筒,往流贼大营里一通乱打,然后又是虎式水冷重机枪,又是虎式步枪,一通乱打之后,流贼在营寨后面设置的弓箭手就被打散了。 流贼的弓箭手被驱散之后,吴三桂示意早已经等候在一旁的马守应动了进攻。 马守应举起阿拉伯弯刀,大吼道:“兄弟们,为了活下去,为了能吃香喝辣!杀!” “杀!” 老回回营的流贼大声的吼道,他们跟在马守应的身后,没有半点迟疑,没有半点畏惧,他们已经知道了流贼被四面合围的消息,他们现在唯一生存下去的机会就是拿起刀枪,向他们原来的兄弟朋友举起屠刀。 老回回营面对自己兄弟朋友的时候,居然比面对官兵勇猛百倍,只在一瞬之间便攻进了流贼东面大营。 流贼东面大营的守将是八金刚,他见攻击大营的是老回回营,立刻恢复了信心,官兵可怕,但是同时流贼的老回回营还可怕吗? 八金刚一挥狼牙棒,大喝一声:“兄弟们,是老回回营的混蛋,大家跟我上!” 听说攻击自己的同样是流贼,流贼们立刻恢复了勇气,跟在八金刚后面冲了上去,和老回回营的流贼战在一起。 不过很快,流贼们就渐渐的现,老回回营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他们都变得非常的勇猛,流贼绝望的现,他们不仅不是官兵的对手,也不是老回回营的对手。 流贼就搞不明白了,官兵勇猛就不说了,难道投降官兵也会变得勇猛起来? 流贼们自然不知道,当人在生死关头的时候,就会变得异常的强大,求生的信念会指引他们找到生存的方式,而老回回营现在生存的方式就是杀流贼,杀很多的流贼。 看着勇猛无比的老回回营流贼,吴三桂惊讶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喃喃的说道:“这真是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啊!若是他们对我们也这样凶猛,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哼!” 吴三桂身边的史可法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流贼就是这幅德行,在生与死之间,他们只能选择生存,为了生存,连妻子儿女都可以杀掉,更何况杀掉几个以前的同伴。” “史参军说得对!” 吴三桂点了点头,突然举起长槊,大吼一声:“杀!” 吴三桂一声大吼,磕动马刺,率先向流贼的东面大营冲去。 “杀!” 卫**骑兵卫大声的吼道,跟在吴三桂后面,奋勇当先,向流贼的东面大营杀去。 面对叶思文和吴三桂的两面夹击,流贼的东面大营再次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东面大营的主将八金刚被马守应一刀劈了,东面大营再次彻底溃退。 在其他流贼赶来增援的时候,朝廷的骑兵再次退了一个干干净净,不曾有一丝拖泥带水,留给增援流贼的,只是一片废墟。 “虎威侯,虎威侯……” 当叶思文回到城西大营的时候,城西大营欢声雷动,叶思文带着不满百人的队伍打得流贼屁滚尿流,在普通士卒的眼中,他简直就是战神,当之无愧的战神。 叶思文回到大营之后,向身边的石东岳说道:“东岳,马上下令,让威远军和天雄军立刻行动起来。” 以叶思文的心思缜密,岂能打无准备之仗,早在一个月之前,他便下令威远军和天雄军秘密西进,威远军和天雄军乃是叶思文手中的利器,这么大的会战,岂有不拿出来练练的道理? 威远军和天雄军就在离洛阳五十里的一座小县城里秘密驻扎,一个急行军,半天就能抵达,若是将两支军队的骑兵旅单独调集出来,一个时辰之内就能赶到城西大营增援,这也是叶思文敢呆在城西大营的重要保证。 “嗖、嗖、嗖……” 正当流贼在收拾残局的时候,城西大营最高的瞭望塔突然向天空中射出几十颗绚丽的烟花,虽然是在白天,但是依旧四面八方都看得见。 流贼们疑惑的看着在天空中轰然爆炸的烟花,都感觉到有些不解,不过他们也很自然的没有去想是怎么一回事,很明显,这是城西大营的贼官兵在庆祝他们刚刚取得的胜利。 在流贼的中军大帐之中,高迎祥正颓废的坐在帅位上,仗打到这份上,部队损失十余万,但是依旧连城西大营的寨墙都没有摸到,实在是窝囊。 最窝囊的还不是这个,最窝囊的是,自己本来是来包围官兵,却没有想到官兵已经将自己合围了,虽然只有区区三、四万人,但是其装备之精良,其训练之有素,是在不是高迎祥麾下这些流贼能比的。 高迎祥在想,现在自己还能干什么?撤退,除了撤退,他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 “罢、罢、罢……” 高迎祥沮丧的想:“撤退吧!退了还能给义军们留一点火种,若是把火种全在这里散落了,就算我以后还能当义军的头领,又能怎么样?” 正当高迎祥新生退念的时候,他的一个亲信神色匆匆的走进来,道:“闯王,十几个头领带着武器前来,说是要见你。” 高迎祥挥挥手,道:“让他们进来!” “可是他们手中都拿着武器啊!要不要我们准备一下。”亲信有些担忧的说道。 高迎祥摇摇头,道:“不用了,让他们进来,本王量他们也没有胆子火并!” 不一会儿,十几个拿着武器,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为一人乃是颇有能力的贺一龙。 待众头领走进来,高迎祥冷声问道:“怎么?贺一龙,你想干什么?你难道想带着人杀了本王,取而代之吗?你们难道忘了,是谁带领你们聚义的?” “闯王,我们没有丝毫对闯王不敬的意思。” 贺一龙一脸愤恨,质问道:“闯王,你难道想把兄弟们都葬送官兵的手里吗?” 高迎祥道:“本王当然不想,本王这不是正在准备退兵吗?” 众头领听见高迎祥准备退兵,脸上的神色都稍微轻松了一点,头领的代表贺一龙上前,道:“既然闯王已经决定退兵,那我们就开始撤退吧!” “贺头领!”高迎祥冷笑道,“你且告诉本王,我们该如何撤退?” 贺一龙一愣,他只是一介莽夫,哪里知道答案,现在他们四面被围,若是不想出一个好的撤退方案,恐怕只有被朝廷大军歼灭的份。 “嘿嘿嘿……” 高迎祥冷笑道:“下令,所有人立刻开始准备撤退,但是不能让官兵看出来,等到今天晚上子时的时候,我们悄悄的走,到时候,我们四散奔逃。朝廷官兵的防御很稀松,根本阻挡不了我们的撤退……” “报,报,报……” 正当高迎祥在讲述自己的撤退计划的时候,一个小喽啰急匆匆的跑进打仗,向高迎祥跪下,道:“闯王,不好了,又有朝廷的官兵来了。” “什么?”高迎祥大惊,“不是说朝廷在洛阳百里之内都没有军队吗?怎么又会冒出军队出来?” 小喽啰摇了摇头,道:“小的也不知道啊!” “闯王切莫着急,有可能这些官兵只是叶小贼从洛阳周边卫所调来的军队,你也知道,这些军队的水平和我们差不多,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一个头领劝解道。 高迎祥略一思索,问道:“你有没有看清楚朝廷有多少大军,他们都是什么旗帜?” 小喽啰道:“回闯王的话,小的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旗帜,但是小的粗略估计了一下他们的人马,大约有两万多人,全部都是骑兵。” 骑兵,又是骑兵,现在大明朝廷的骑兵可不要太厉害,五千人的骑兵就把己方搞得不得安宁,两万的骑兵,还不把己方坑死完啊! 听了小喽啰的话,在场的头领都沮丧起来,这样一来,朝廷一共有三万左右的骑兵围住了他们,想跑都跑不掉了,这可怎么办啊! 一个头领愤恨的骂道:“他娘的,朝廷这些年在北边连马都买不到一匹,从什么地方来的骑兵啊?他娘的,这事也太不可理喻了。” 这些土条流贼当然不知道,叶思文已经在海外给大明找到了充足的马源,想要多少就能买多少。 “报,报,报……” 正当头领们郁闷无比的时候,一个更着急的声音又传了进来,一个小喽啰屁滚尿流的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闯王,各位头领,来了,来了……” 看着小喽啰一脸的惊慌,众头领也慌了,问道:“什么来了?” 小喽啰顺了口气,道:“威、威远军和,和天雄军来了!” 第六十四章、众将聚首 “什么?” 听了小喽啰的话,大帐中的人都惊呆了,且不说威名赫赫的威远军了,就说近在咫尺的天雄军,那也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 < ] 天雄军本来是河南都指挥使卢象升崇祯二年冬天为了勤王招募的乡勇团,在跟着虎威团打了胜仗之后,朱由检并没有撤销天雄军的编制,而是把天雄军归入了大明朝廷的正规军,成为河南都指挥使卢象升的嫡系部队。 由于卢象升和叶思文的关系很好,所以在卢象升的介绍下,河南巡抚衙门和山东巡抚衙门实现了资源共享,天雄军成为大明第三支装备了虎式武器的部队。 叶思文就任五省新政督师,任命卢象升为河南天雄大将军之后,天雄军更是得到了长足的展,很多来自济南讲武堂的中下级官兵补充进了天雄军里面,让天雄军的整体素质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现在天雄军几乎就是威远军的翻版,虽然实战经验还不如威远军,但是装备和训练,却和威远军不相上下。 其实天雄军的战斗经验也不算少,因为河南为处华中地区,时不时有西北的流贼流窜到河南作乱,那个时候就是卢象升带着出马的时候了。 在流贼的认知中,如果说威远军只是虚无缥缈的一支军队,那么天雄军就是真实存在的威胁,小股流贼,根本不敢踏入河南境内。 听见威远军和天雄军到来,高迎祥等一伙流贼彻底死心了,此战,必无疑了,而且,今晚上的撤退计划,恐怕也行不通了。 威远军三万余人、天雄军两万余人、卫**一万余人、洛阳野战师两万余人、洛阳守备师一万余人、洛阳后勤师四万余人、洛阳周边聚集了朝廷十三万人马,其中还有一多半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卒,在这样的情况下,流贼不要说胜利了,就是能成功突围都是一个问题。 良久,贺一龙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闯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高迎祥心中后悔无比,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叶思文的主意,在流贼的传言中,叶思文只是一个年轻人,或者说是一个受当今皇帝看重的年轻人,他的一大半功绩,都是吹出来的。 可是到了现在,流贼中再也没有人认为叶思文的功绩是吹出来的,在他们来到城西大营,开始进攻城西大营的那一刻起,流贼便明白了,叶思文的功绩,那绝对不是吹出来的。 “叶思文,叶思文……” 高迎祥颓然的坐在座位上,喃喃的念着叶思文的名字。 众人听着高迎祥的念叨,也是一脸的沮丧,时至今日,他们终于明白,所谓的西北大好形势,所谓的粮草军械无数,完全是一个诱饵,一个引诱他们上钩的诱饵。 见高迎祥不说话,贺一龙又问道:“闯王,我们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 高迎祥突然坐起来,道:“下令,所有的人,开始突围,能跑出去一个是一个,还有,通知进攻洛阳的闯将,让他马上撤退。” 贺一龙道:“闯王,此时我们自身难保,怕是顾不上闯将了吧!” “也是这个道理!” 高迎祥点点头,大手一挥,道:“那算了,让李自成自生自灭吧!我们开始撤退。” “是!” 得了高迎祥的命令,头领们纷纷散去,开始准备撤退了。 流贼平时的行动不是很快,但是一听说要跑路了,立刻行动迅起来,只用了半个时辰,流贼便开始四散奔逃了。 很快,在城西大营的四周战斗开始了,叶思文早就料到流贼很快就要跑路,所以他在城西大营四方的要道上都埋伏了精兵,除非流贼肯穿过荆棘和森林逃跑,否则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逃生,而荆棘和森林之中,各种各样凶恶的动物都有,而且极容易迷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朝廷大军的多重打击下,流贼始终没有突围成功,即使有极个别漏网之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觉流贼开始突围之后,城西大营的官兵也开始向世面八方的流贼起进攻,经过了几天的战斗洗礼,二流部队守备旅也俨然成为了一支强军,他们在各级军官的带领下,向围了他们三、四天的流贼起了逆袭。 流贼腹背受敌,不断有人战死,不断有人投降,很多人现突围无望之后,纷纷丢下武器跪在地上,等待朝廷大军的收容,而朝廷大军此时都忙于战斗,哪里管得了降军,所以,除了成建制投降的流贼,其他的投降者,朝廷大军都不会受理。 四面围堵,中间开花!这正是此时城西大营周边形势最好的最好写照,流贼被围堵在中间,进退维谷。 叶思文站在城西大营的瞭望塔上,冷眼看着城西大营周边的修罗场,他转头向石东岳说道:“下令,让兄弟们开始收缩战线,并且喊话,只要现在投降的人,都能既往不咎,若是到了今夜子时还不投降,明年今日,就是他们的忌日。” 石东岳知道,叶思文杀得心软了,叶思文历来不是一个心肠硬的人,也不能这样说,只能说叶思文从来不会用汉人的人头,去垫高自己的位置。 石东岳微微颔,拿起旁边的鼓槌,开始“咚、咚、咚”的敲响了牛皮大鼓。 随着鼓点声的响起,几支部队开始收缩包围圈,他们以威远军骑兵旅、卫**骑兵卫、天雄军骑兵旅为前导,开始对流贼进行重点扫荡。 朝廷大军一边向流贼进攻,一边大声的吼道:“侯爷仁慈,此时投降,既往不咎,子时一过,有死无生。” 一时间,战场上尽是喊降的声音。 流贼们听见这个声音,快要感动得哭了,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投降,只用了三个时辰,流贼的东、北、南三个大营全被朝廷的大军攻下。 整个流贼,只有一支还在抵抗,那就是高迎祥的嫡系闯营,闯营的头目都是高迎祥的亲属,对高迎祥极为忠心,只要高迎祥不投降,他们就不会投降,不过闯营也就三、四万人,哪里是朝廷十三万大军的对手。 此时天色已晚,闯营又誓死不降,朝廷大军打了几个时辰,也已经乏了,于是叶思文下令停止了进攻,待明天早上再战。 正当叶思文在瞭望塔上观察战场形势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几个人骑着马向城西大营奔来,当叶思文看清楚这些人的时候,立刻抛下手中的工作,急匆匆的来到了城西大营的门口。 不多时向城西大营奔来的人便来到了城西大营的门口,叶思文立刻迎上去,笑嘻嘻的说道:“二弟,谢老弟,阎虎,你们都来了,哈哈哈……” “大哥,你这次可把我吓死了!你这一招虽然大气,却也危险得紧啊!”马跃拉住叶思文手,暗暗使力,想要和叶思文角力。 见马跃来这一招,叶思文也暗暗使力,道:“二弟,你认识大哥这么多年,你何曾看见大哥吃过亏啊!若是流贼真能伤到你大哥,那流贼真是了不得了。” 马跃脸色有些涨红,道:“叶大哥,不是我说你,我妹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迎娶她进门啊!” “既然你是我大舅子,我就放你一马!” 叶思文在马跃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松开手,道:“二弟,你放心吧!不出三个月,我们的喊法就得掉个,我得喊你一声大哥啦!哈哈哈……” 马跃甩了甩被叶思文捏得生疼的手,揶揄道:“那是!谁让你要取我妹妹呢!还真别说,我妹妹那人,除了你,别的男人还真镇不住。” 在战场上,叶思文和威远军的一干老家伙又聚在了一起,马跃已经蓄起了英雄须,早已经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济南小混混摸样,看起来倒有一副名将的摸样。 几年的磨练,谢威也已经收敛起了他的纨绔轻佻,变得更加成熟睿智了。 而骑兵旅旅长阎虎依旧是一副生猛的样子,打仗什么的总是冲锋在前,脾气也依旧火爆,一言不合,把刀子就砍人,不过这仅限于敌人。 总之,威远军的一干将领,都有了很大的改变,而这一切改变,都要感谢一个人,那就是叶思文,如果没有叶思文,他们有可能只是一个小混混,若是没有叶思文,他们有可能一辈子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 老朋友到了一起,就容易聊一些往事,一群人聊着以前在虎威团的时光,都不由得有些唏嘘,几年前大家都还是一文不名的人,现在居然都功成名就,掌权一方。 “下官卢象升,见过虎威侯!” 正当叶思文和老朋友们聊得高兴的时候,河南天雄大将军卢象升前来了,卢象升和在场的人并肩战斗过,也不算陌生。 叶思文看见卢象升,哈哈大笑道:“老卢来啦!哈哈哈,走我们进去说话,进去说话。” “侯爷,我等回来复命了。” 正当叶思文拉着麾下的一干将领要进入城西大营的时候,四个年轻的将军从远处奔驰而来。 第六十五章、给女天皇选老公 从远处奔驰而来的正是吴三桂、李岩、王小林、叶龙四个年轻的将领,他们此次在你对流贼的战争中,都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可以预见,四人以后必定会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四人跃下战马,一齐向叶思文行礼,道:“我等见过叶侯爷!” “大家都免礼吧!” 叶思文笑呵呵的说道:“你们都还干得不赖,待回到朝廷,本侯一定给你们请功。” “我等谢过侯爷!”四人齐声说道。 叶思文颔,道:“不用谢,不用谢,这些都是你们该得的,走吧!我们进入大帐说话。” 当下,叶思文带着一干将领进入了城西大营的帅帐,整个城西大营里面都是喜气洋洋的,叶思文的承诺终于兑现了,所有协助驻守城西大营的将士都领到了一大笔赏钱。 进入大帐之后,叶思文坐在帅位上,其余人按照资历坐下。 众人刚刚坐定,叶思文道:“李岩,吴三桂,你们两人出来,兑现你们赌约的时候到了!” 李岩和吴三桂对望一眼,两人的眼中似乎有火光呈现,两人站出来,走到叶思文的面前。 “你们两个小子,还真是让本侯这个中间人好头疼啊!” 叶思文揉了揉脑袋,道:“你说说,你们俩干什么不好,非得打赌,打赌也就算了嘛!还非得让本侯给你们当裁判。” 听了叶思文的啰嗦,李岩和吴三桂都撇了撇嘴,这个赌约分明就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居然怪到我们头上来了。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好了,算了,废话不多说,本侯告诉你们这次赌约的结果,这次赌约的结果是!平手,李岩送了三颗流贼头领的人头,吴三桂也送了三颗流贼头领的人头,你们达成了平手,这可怎么办啊?” 看着叶思文为难的样子,吴三桂走出来,道:“侯爷,其实这场赌约,末将一开始就输了!” “哦!” 叶思文有些奇怪的问道:“吴总兵何出此言呐?你们每人送了三颗人头回来,分明就是平手啊!” “回侯爷的话。”吴三桂真诚的说道,“先,末将的兵马比李将军多;其次,末将有一半的兵马都是骑兵;最后,末将麾下的将士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士卒,而李将军的麾下训练不过三个月。所以这场赌约,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一开始末将就输了。” “侯爷,末将不同意吴总兵的话!” 李岩也站出来,不甘示弱的说道:“侯爷,这场赌约,末将认输,吴总兵驰援城西大营,立了大功,不是末将能比的。” “停、停、停!”叶思文笑着说,“你们两人都不要忙着认输,本侯觉得嘛!你们两人是平手,打板子这件事情,我看就算了,现在大家都刚刚取得了胜利,本侯就不再追究了,不过你们两人回去之后,还是要把挑起事端的当事人处罚一下,不然的话,以后就不好带兵了。” 李岩和吴三桂齐声道:“末将遵命。” 处理了李岩和吴三桂的赌约,叶思文道:“好了,今晚上本侯请大家吃饭,不醉不归,明天就是九月九重阳节了,大家好好聚聚。” 众将听了叶思文的话,大喜,道:“好叻!到时候叶侯爷可不要心疼哦!” 正当大家高兴的时候,马跃突然走出来,向叶思文说道:“大哥,我有一件事情要给你说说。” 见马跃一脸凝重,叶思文连忙说道:“二弟有话但说无妨。” “大哥,最近满清,又有异动!”马跃淡淡的说道。 “满清有什么异动?” 听见是满清的消息,叶思文的眉头拧了起来,流贼搞定了,下一个就是满清,没想到他们现在却开始动了起来。 众将听见是满清的消息,都停止了庆贺,一脸严肃的看着叶思文和马跃,他们都知道,满清乃是大明最大的敌人,一天不除,一天不得安宁。 马跃道:“大哥,我听说,满清鞑子的大汗皇太极前段时间向倭国的派出了一队使者,和倭国幕府和倭国天皇达成了一些秘密的协议。” “什么?皇太极竟然插手倭国的事情,他不要命了吗?” 听见皇太极向倭国派出使者,叶思文大怒,倭国可是现在远洋商号重点经济殖民地,若是让皇太极和倭国走子啊一起,远洋商号将会面临重大的损失。 叶思文沉声问道:“二弟,你知不知道,皇太极和倭国达成了一些什么协议?” 马跃摇了摇头,道:“我暂时还不知道,我只知道,皇太极派使者去倭国,有最重要一项使命,那就是代他的大儿子豪格向倭国的女天皇兴子提亲。”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大怒,道:“提亲!他妈的这哪里是提亲啊!这分明是想要把倭国变成他的囊中之物啊!皇太极此计甚毒啊!二弟,你知道倭国的天皇同意了吗?” 马跃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这个消息的准确性还有待商榷啊!来人,马上派人去远洋商号,让他们提供近期倭国的动向,他娘的,这群罗圈腿,老子一天不盯着他们就乱整。” 叶思文下了命令之后,皱了皱眉头,道:“不行,老子得想一个办法破除皇太极那老小子的毒计,可是怎么破除呢?” 谢威站出来,笑眯眯的说道:“叶大哥,我有一个计策,你想不想听听?” 叶思文眼睛一瞪,道:“有话就说,少给我卖关子!” “叶大哥,我们何不来一招釜底抽薪?”谢威笑着说道,“我们想个办法把鞑子大汗皇太极的儿媳妇变成我们大名人的儿媳妇。” 谢威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吴三桂、李岩、王小林、叶龙四人,道:“我看大哥的帐下,青年才俊可是不少呢!随便挑一个,哪一个不比鞑子大汗的儿子有前途,更招人喜欢,到时候,我们在如此这般一番,何愁倭国不牢牢的抓在我们的手里。” 四个年轻人听了谢威的建议,在心里把谢威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一个遍,在他们看来,谢威这个主意简直就是一个馊道不能再馊的主意。 四个年轻人相信,这个主意,肯定不是谢威实现想好的,肯定是他看见自己猜想出来的,看来,跟着叶侯爷混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啊! “哎呀!” 叶思文一拍大腿,道:“谢老弟啊!你不错嘛!这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真不愧是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的人啊!” 不得不说,谢威这个主意的确提得好 “咳咳!”谢威有些尴尬的说道:“多谢侯爷夸奖,多谢侯爷夸奖。” “夸完”谢威,叶思文把眼光看向了四个年轻人,问道:“你们四个,有谁想当女天皇老公的?取了女天皇,你们可就是倭国的亲王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有谁想当亲王的,给我站出来,站出来,不要害羞嘛!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唉!你们可别给我打马虎眼,你们的情况我都了解,你们四个可都没有结婚。”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敢出来答应,大明人的正统观念很强,即使他们能接受一个番邦女子做老婆,他们的老爹老娘也不一定同意。 叶思文见无人主动出来,立刻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他说道:“你们不要嫌弃兴子是一个番邦女子嘛!虽然她不是大明人,但是她好歹也是一个女天皇不是?再说了,本侯还不是娶了一个番邦的公主当老婆,什么事情都没有。” 四个年轻人还是不答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吴总兵,你年轻有为,又有‘白皙通侯最少年’的美誉,你去把倭国女皇收了,可是最好的选择,这事你不能推迟,为了大明你也不能推迟。” 既然大家都不主动,叶思文便亲自点将,他第一个就点了吴三桂的将。 “侯爷,此事末将还真不能答应你。” 吴三桂笑嘻嘻的说:“侯爷,你还不知道吧!前段时间皇帝陛下赐了一名叫陈圆圆的女子给末将,这不,末将回去就准备和陈圆圆完婚呢!是在不能再在外面沾花惹草了,所以,侯爷你还是去找其他三位兄弟吧!” 一听吴三桂把陈圆圆捞到了,叶思文不由得点了点头,在另外一个时空,陈圆圆和吴三桂是一对苦命鸳鸯,希望在这个时空他们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吴三桂是没戏了,叶思文又把目光转到了李岩的身上,道:“李岩,你就不要拒绝我这个当大哥的了吧!” “嘿嘿!”李岩笑道,“叶大哥,叶侯爷,这事我还真是爱莫能助,我爹从小就给我定了一个娃娃亲,听说那姑娘长得花容玉貌,据说是十里八乡第一美人呢!今年正好到了出阁的年龄,我还正准备想向你请假回家完婚呢!” “李岩,你把你嘴上的哈喇子擦擦!” 叶思文厌恶的说都,又把目光转向了王小林,道:“小王,不用说,你家里也定了亲吧!” 王小林笑眯眯的说道:“还是侯爷了解我!” 最后,叶思文走到叶龙的面前,拍了拍叶龙的肩膀,道:“小龙啊!看来这件事还真只有你能帮我啊!” 第六十六章、重阳节大捷 叶思文自然知道叶龙情况,叶龙小时候本来也有一门亲事,但是由于叶昇的原因,女方的家人硬是把亲事退了,哪怕叶龙是大名鼎鼎的虎威侯、山东巡抚叶思文的堂弟也不行;就算叶龙进入了济南讲武堂学习也不行。女方的父母态度很强硬,一哭二闹三上吊,硬是把叶龙的亲事给搅黄了。 对此,叶龙一直感到非常的郁闷,自己的父亲当汉奸,自己又没有当汉奸,为何别人要如此对待自己。 见自己的孙子郁闷,叶龙的爷爷曾亲自找到了叶思文,可是叶思文对这件事也是爱莫能助,因为叶思文曾派人去女孩子家里问这件事情。 面对虎威侯的使者,女孩子的家人态度依旧强硬,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叶思文的使者打了:“我老任家的女儿,绝对不会嫁给一个汉奸的儿子当老婆,侯爷若是执意要威逼,我们一家只能死在侯爷的面前。” 这一家人的气节令人赞扬,不过他们却给叶龙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叶昇是满清鞑子的大官,这可是整个山东,乃至整个大明都知道的事情,按照这种展趋势,叶龙这辈子怕是找不到满意的老婆了,即使能找得到,恐怕也是出身不正,或者风尘女子了。 看着叶思文期盼的眼神,叶龙点了点头,道:“当弟弟的愿意给大哥分忧解难!” 叶龙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反正自己在大明是娶不到老婆了,不如去倭国撞撞大运,若是一不小心成了女天皇的老公,不仅把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也帮叶思文解决了问题,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其他三人听见叶龙主动出来承担责任,都笑了笑,这下终于不会被叶思文拉壮丁了。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叶龙的肩膀,道:“所谓打虎不离亲兄弟,上阵不离父子兵,小龙不错,关键时刻帮了哥哥的大忙。” 叶龙拱了拱手,道:“叶龙有今天,全都是大哥给我,为大哥办事,万死不辞!” 叶思文可是一个急性子,确定好倭国女天皇丈夫的人选之后,立刻派人去告诉远洋商号,让远洋商号替叶龙提亲。 叶思文相信,他叶思文的堂弟向倭国的女天皇求婚,倭国绝对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因为他们若是拒绝了,那倭国将会面对的是叶思文的怒火,还有远洋商号对其的战争和封锁,现在倭国的经济命脉都在远洋商号手上握着,若是把远洋商号惹毛了,倭国的经济很有可能会就此崩溃。 把倭国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叶思文又向马跃问道:“二弟,满清最近还有什么异动?” 马跃道:“满清最近加紧了对朝鲜的统治,在他们的主持下,朝鲜又开始造龟船了。” “造船!”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鞑子这是想从海上进攻大明啊!他奶奶的,也不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居然想和我们玩水师。” 马跃点了点头,道:“总之,满清现在的野心很大,厉兵秣马,虎视眈眈。” 叶思文和众人商议了一番满清的事情,不过满清现在离此地一万八千里,远远还没有到解决满清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前最后这一伙流贼干掉。 叶思文当即下令,让众将回营,明天一早,立刻攻击流贼最后的营寨。 “咚、咚、咚……” 随着太阳慢慢的升起来,城西大营的牛皮大鼓被再次敲响。 今天是崇祯六年九月初九,是传统佳节重阳节,今天本该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但是为了国家的安定,这些士兵却不得不披上战袍,上阵杀敌。 随着鼓声的响起,来自四面八方的大名官兵齐聚流贼最后的大营——西面大营,西面大营乃是流贼头头高迎祥亲自坐镇的营地,防守最严密,抵抗最激烈,只要攻入西面大营,砍了高迎祥的人头,则西北的流贼势力便会土崩瓦解。 昔日围攻城西大营的流贼此时变成了被围着,昔日有着绝对兵力优势的流贼成为了孤营一座,优势的逆转,只在一瞬之间。 就在围攻西面大营的时候,叶思文命令阎虎带着虎威团的骑兵旅前去攻击围住洛阳城的十万流贼,围攻城西大营流贼失败的消息还没有走漏,所以负责攻击洛阳城的李自成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 流贼西面大营的正前方,叶思文大声的吼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兄弟们,今天是重阳节,我们本该陪伴在亲人的周围,但是,为了国家的安定,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我们不得不在这里攻击叛乱的流贼,本侯在此保证,只要大家攻下流贼的大营,本侯给大家集体放假三天。” “好!好!好!” 叶思文的命令传递下去之后,赢得了众多官兵的拥护。 “铮!” 叶思文抽出雪亮的指挥刀,指挥刀在初升的阳光下出耀眼的光芒,叶思文大喝一声:“众将士听令,按照既定计划进攻!” “轰、轰、轰……” 叶思文一声令下,威远军和天雄军的炮兵旅开始威,六个炮兵团,四千多门大炮一齐开炮,只攻击了三轮,流贼西面大营便成为了一片火海。 面对炮兵的犀利攻击,流贼原本残存的斗志也完全消散了,他们浑身颤抖,一脸的彷徨他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战斗还会投降,这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关乎生死的大问题。 仅仅三轮炮击之后,西面大营的流贼彻底乱套了,叶思文见状,立刻下令停止了炮击,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流贼又不是什么坚挺的敌人,既然已经击溃,便失去了继续打击的必要。 叶思文刀锋一挥,大声的吼道:“众将士听令,杀!” 叶思文下完命令,并没有呆在原地指挥大军,而是纵马向流贼的西面大营杀去! “杀,杀、杀!” 众将士大声的吼着,如潮水一般涌进流贼的西面大营,流贼的西面大营只是临时建造的营寨,防御设施远远不如城西大营,只在一瞬间,官兵便攻破了流贼的城西大营,步兵收拢投降的流贼,骑兵攻击不愿意投降的流贼。 只在一瞬间,流贼的西面大营便被汹涌而来的官兵冲垮。 战斗只持续了半个时辰,高迎祥便被一干将领擒住,事到如今,高迎祥已经失去了逃跑的**,甚至失去了抵抗的**,擒住他的人,仅仅是几个无意间闯入流贼中军大帐的小兵。 小兵们见这个中年人衣着华丽,独自一人坐在大帐的最高处,立刻知道这个中年人是一条大鱼,他们二话不说,立刻将高迎祥绑起来,他们简略的审问了几句,立刻知道他们不仅抓住的是一条大鱼,而是一条最大的鱼。 随着高迎祥被捕,城西大营的战斗便结束了,很多坚持抵抗的流贼都弃械投降,跪在地上向官兵投降。 很快,叶思文便见到了高迎祥,高迎祥此时狼狈不堪,早已没有了西北流贼总扛把子的气势,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年轻人,不由得有些唏嘘:“就是这个比我年轻很多的人击败的我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纵横沙场这么多年,会败在这样一个年轻人的手里?” “你的失败,不是因为你的战场经验不丰富,而是因为你太自信,你太相信自己的判断,你太好面子,最重要的事情,是因为你是邪恶的,而我们,代表着正义,你虽然满口的仁义道德,但是你想想,你们在西北做的事情,除了让更多的人吃不上饭,让更多的人流离失所,让更多人失去生命,你们还有什么功绩?你们的所作所为,谈得上一个‘义’字吗?” 正当高迎祥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严厉的声音给他解除了疑惑。 高迎祥抬头再次望了望叶思文,他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是一个好人!”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不想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一个人不明不白的死去,他永远不会后悔,永远不会醒悟。” “我必须死吗?” 虽然高迎祥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是真正到了死亡的死后,却畏惧了起来,人活着,必定有希望,但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来生,什么下一辈子,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叶思文微微摇头,问道:“高迎祥,你醒悟了吗?” “没有,我没有醒悟!”高迎祥突然大声的吼起来,“我们也是逼不得已的,我们只是因为吃不上饭才造反的,若是朝廷给我们一口吃的,我们也不至于往绝路上走。” “我承认,这是一个原因!” 叶思文点点头,道:“高闯王,看来你还没有彻底的醒悟啊!离你行刑还有一段,希望你能好好的反思一下。” 突然,高迎祥向叶思文抱拳,道:“谢侯爷赐死,侯爷能让我免除诸多刑责,体体面面的死去,我谢谢侯爷,侯爷的大恩,高迎祥只有来生再报了!” 叶思文微微颔,一挥手,两个脸色冷峻的官兵便将高迎祥押了下去。 第六十七章、漏网之鱼 “我怎么心里突然憋得慌!” 远在洛阳城下指挥攻打洛阳城的李自成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不得不说,他的感应能力还是很强的,因为他感到心悸的时候,正是高迎祥被砍头的时候。?〔 <( 正当李自成感到心悸的时候,他身边一个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的人说道:“大哥,兄弟们进攻又受阻了,怎么办?” 李自成皱了皱眉头,道:“刘宗敏,我这心里慎得慌,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生,昨天晚上我似乎听见了洛阳城西大营传来了喊杀声,还有,闯王已经有一天没有给我送信了,我怕闯王会出事啊!” 李自成身边的彪悍汉子,正是他麾下的头号战将刘宗敏。 刘宗敏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哥,你就别瞎担心了,闯王麾下三十万大军,对付城西大营不满万人的队伍,还不是手到擒来?闯王没有给你送信,那肯定是因为闯王已经攻下了城西大营,此时正准备前来援助我们攻打洛阳城呢!有了闯王部下的帮助,攻下洛阳城,指日可待啊!” 李自成叹了一口气,道:“希望如此吧!宗敏,你下令,让其他七位头领继续猛攻洛阳,守卫洛阳城的军队并不多,只要大家再加一把劲,肯定能顺利的攻下洛阳城。” “报、报、报、报……” 正当李自成被刘宗敏的话说得有些回复信心的时候,一个探马急促的声音打断了李自成吩咐。 李自成看着慌张的探马,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斥着李自成的心里,他慌忙问道:“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探马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闯将,不好了,有一支一万多人的朝廷骑兵正在向我们杀来!” “什么?” 李自成和刘宗敏听见探马带回来的消息,同时大惊,在洛阳这个四周都是平地的地方,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将到达顶峰,训练不精的流贼哪里是朝廷精锐骑兵的对手? 李自成着急的问道:“你快说,朝廷从哪里调来的一万骑兵?还有,你有没有探听到闯王的消息?” “回闯将的话!”探马也是一脸慌张的说道,“闯王此时,恐怕已经没有了。” “什么?” 听了探马带回来的第二个消息,李自成和刘宗敏再次大惊,高迎祥乃是整个西北流贼的大扛把子,又是攻击城西大营的领导人,他的死,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攻击城西大营的流贼已经全军覆没了。 刘宗敏上前一步,扼住探马的衣领,大声的问道:“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探马叹了一口气,道:“闯将,朝廷已经调集了十万大军前来攻打我们,大名鼎鼎的威远军和天雄军都来了,他们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围攻城西大营的闯王所部,第二个目标,恐怕就是我们啊!据说闯王所部已经全部被歼灭,死的死亡的亡逃的逃,闯王的三十万大军已经毁于一旦,还有几十个头领也已经全被砍了脑袋。” “完了,完了!” 听了探马的消息,刘宗敏急得团团转,道:“这下好了,钱没有抢到,反而还被朝廷的大军包了饺子,这下可怎么办啊?大哥,你快想个主意吧!” “宗敏,你不要着急,我这不是正在想着吗?”李自成也是一脸凝重,没有了主意。 李自成刘宗敏听见高迎祥被杀了,从来没有想过为高迎祥报仇,只是想到自己也即将倒霉,这只能说明,高迎祥的领导能力的确太差劲了。 “轰隆隆……” 正当刘宗敏急得不得了的时候,天边突然传来一阵响雷的声音,久经战阵的李自成和刘宗敏知道,这不是响雷的声音,而是大股骑兵前进出的声音,这是战争的预警,这是步兵的末日。 听见远处骑兵出的声音,刘宗敏吓得瑟瑟抖,问道:“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吧!我们再不做点什么,恐怕全都要死在这里。” 李自成沉思片刻,道:“宗敏,你马上向其他几位头领传递命令,告诉他们闯王已经失败,我们马上撤退。” “大哥,我们撤退怕是来不及了!” 刘宗敏一脸凝重,道:“我们都是清一色的步兵,而对方都是清一色的骑兵,我们只有两条腿,但是官兵却有四条腿,如何能跑得过,况且他们还装备了最先进的火器,那玩意可是沾着就死,碰着就亡的东西,我们跑不过啊!” “也是这个道理!”听了刘宗敏的话,李自成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问道:“宗敏,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刘宗敏有些阴狠的说道:“大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了,不过我们不能通知其他头领一起逃跑,我们得靠他们替我们挡住朝廷骑兵的铁蹄,而且我们现在的部下,都得抛弃,人越少,我们逃跑的机会越大。” 不得不说,刘宗敏此计甚毒!踏着同伴的尸体逃跑,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 听了刘宗敏的计策,李自成还是略微有些迟疑的,他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他知道人心的重要,若是自己就这样抛下部众和兄弟部队跑了,以后还有谁相信他李自成? 见李自成还有些由于,刘宗敏继续蛊惑道:“大哥,事不宜迟,现在可不是犹豫不决的话,留在这里肯定只有一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若是我们战死在此地,肯定就没有了翻身的机会啊!为了我们的举义大事,为了还能替闯王报仇,我们必须这样做啊!” “干了!” 听了刘宗敏的蛊惑,李自成迅的下定了决心,事实证明,李自成从老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从他杀妻弃子当流贼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一个心肠如铁,毫不犹豫的人,此时,那些和他并肩战斗过的生命,已经无关紧要了,自己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闯将要走,必须带上我们!若是不带上我们,我就把你们的计划公诸于众,谁也跑不掉。” 正当李自成和刘宗敏准备跑路的时候,一个一脸凶悍的人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李自成定睛一看,原来是半个月前投靠自己的一伙马贼的头头李二,李二自称自己是从关外回来的马贼,麾下有马贼一百五十余人,每个人的马上功夫都精湛无比,李自成但是手底下正好缺少骑兵,而马贼的头头又姓李,和李自成是本家,于是李自成就收下了这伙马贼。 只是李自成不知道,其实这伙马贼只是客串的,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威远军下属特种部队龙牙特种大队,李二就是李大憨,姓名这一点李大憨倒没有欺骗李自成,他外号“二愣子”,家中排行又是老二,叫李二也没有什么不妥。 刘宗敏看见李大憨,大喜,道:“李兄弟,你就是不说,我们也会找你呢!等会逃跑的时候,没有你们的庇护,可不行。” “好了!” 李自成大手一挥,道:“李二,你和你的部下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亲兵营了,跟着我们一起行动吧!” “这还差不多!” 李大憨咕哝了一声,道:“闯将,俺这就去召集兄弟们。” 不多时,李大憨的其麾下的龙牙特种大队就来到了李自成和刘宗敏的身边,李自成和刘宗敏二话不说,跨上自己的战马,立刻向西奔逃,恰好李自成的营帐设在洛阳城西,逃跑起来那是相当方便。 一路上遇见几个疑惑的头领和流贼,每当这个时候,李自成会很骄横的告诉他们,闯王已经攻破了城西大营,现在他正赶着回去给闯王道贺呢! 李大憨再一旁听见李自成的说辞,心中暗想:“既然你有如此强烈的愿望给闯王道贺,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就送你去见你的闯王吧!” “杀、杀、杀、杀……砰、砰、砰、砰……轰、轰、轰、轰……” 正当李自成一行人逃出洛阳的时候,洛阳城的周边突然传出了巨大的喊杀声,还有枪声、爆炸声,各种声音融合在一起,鸣奏出一曲宏大的战争交响曲,也同时敲响了流贼们最后的丧钟,流贼被完全剿灭,只在瞬息之间。 阎虎率领的威远军骑兵旅终于杀到了洛阳城下,到了洛阳城下,阎虎没有休息,没有停歇,直接向洛阳城周边的流贼反动了猛攻。 阎虎可是一个猛人,在他的影响下,威远军骑兵旅一个个都是猛人,他们一听见打仗手就痒,他们一上战场就不要命,遇上这样的敌人,无疑是最要命的,阎虎在你面对后金精锐骑兵的时候都没有感到丝毫畏惧,更不要说眼前这群如同难民的流贼了。 对于流贼,阎虎只用了八个字形容——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就在阎虎带着威远军骑兵旅大肆砍杀洛阳周边流贼的时候,洛阳城的城门后面,龙飞宇骑着战马,手中拿着一把长柄大刀,在他的身后,是大明最精锐的骑兵——虎威营骑兵,这支录属于远洋商号下辖军事力量虎威团的骑兵,乃是整个大明现代化军队的鼻祖,他们的勇猛,无人能及,他们的功绩,无人能及。 龙飞宇举起大刀,大吼道:“开城门,虎威营骑兵随我出城杀敌!” 第六十八章、插翅难逃 “轰!” 一声巨响,洛阳城的大门轰然打开,龙飞宇一马当先,带着五百虎威营骑兵如旋风一般冲进了流贼的队伍,这些天的被动防守,可把虎威营的大老爷们憋坏了,他们心中早就憋着一口气,此时出,自然是气势如虹! 有了龙飞宇的加入,围攻洛阳城的流贼立刻腹背受敌,溃退的度更快了,正在这个时候,又传来此次作战头领李自成弃部逃跑的消息,听说李自成都跑了,流贼们的斗志立刻土崩瓦解,三五成群的向官兵投降。 不到一个时辰,在阎虎和龙飞宇的前后夹击下,负责攻击洛阳城的十万流贼便土崩瓦解了,不得已,他们只能四散奔逃。 但是当流贼准备仓皇逃跑的时候,他们却现他们已经没有了逃跑的机会,因为攻下流贼西面大营的官兵已经赶到了。 先赶到的是卫**骑兵卫和天雄军骑兵旅,两只精兵左右夹击,又将流贼赶了回去,在前有堵截,后又追兵的情况下,流贼的侥幸心理终于消失殆尽,抛下武器。 城西大营一役、洛阳城一役,四十万流贼土崩瓦解,高迎祥的三十六营全部宣告解散。 “高迎祥、罗汝才、刘国能……” 洛阳城外的临时大帐里,叶思文笑着挨个叫出了流贼头领们的名字。 流贼头领们垂头丧气的跪在叶思文的面前,他们败了,彻底败了,他们现在除了思想还是他们自己的,他们的一切都掌握在了叶思文的手。 “咦!怎么少了一个?你们的闯将李自成在什么地方去了?” 突然,叶思文觉了一个问题,因为他数来数去,流贼都少了一个重要人物,而这个人正是见势不妙立刻开溜的漏网之鱼李自成。 现李自成跑了,叶思文到背后的冷汗立刻冒了出来,在另外一个时空,当时李自成带着十八骑躲入商洛山,朝廷以为他彻底消停了,没想到他最后居然还咸鱼翻生,最后居然推翻了大明政府,失了汉人天下,让汉人在满清人的手下当了三百年的奴才。 叶思文一脸阴沉,问道:“说,李自成那厮在什么地方去了,说了,可以免去一死!” 其实叶思文这句话是在唬人,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这些流贼的命,他们活着,比死去的价值更大,死了还要费事挖坑埋他们,可是活着,他们却能去南洋挥余热。 “侯爷,我知道,我知道,侯爷,让我说……” 虽然叶思文没有杀心,但是流贼头领并不知道叶思文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有性命,什么都有。 “不许吵,一个一个的来!” 叶思文怒喝道:“看你们一个个出卖朋友那个着急劲,你们不失败,真不知道该谁失败了!” 听了叶思文的话,流贼头领的脸都是一红,不过他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眼巴巴的看着叶思文,希望叶思文给他们一条生路。 叶思文指了指素有曹操之称的罗汝才,道:“罗汝才,你出来说。” “回禀侯爷,罪民只知道在开战的前一刻,李自成那厮就丢下部众跑了,至于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罪民也不知道。”罗汝才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听了罗汝才的话,叶思文不免有些失望,罗汝才还号称是流贼中的军师呢!居然水平也这么差。 “不过,据罪民的猜测,李自成多半回陕西了!” 正当叶思文郁闷的时候,罗汝才继续说道:“李自成的老家在陕西米脂,按照一般的情形,一个人失败了之后,最想回到的就是家乡,所以侯爷若是想要追击李自成,罪民建议往西追。” 叶思文微微的颔,道:“好,本侯就信你一回,来人,下令,各路骑兵齐出,就是追到海角天边,也要把李自成那厮给本侯追回来。” 众人听了叶思文的话,都有些不解,他们不明白叶思文为什么会对一个普通的流贼头领如此上心,虽然不解,但是作为大明的精锐之师,叶思文麾下的几支大军还是严格的执行了叶思文的政策,他们在追击李自成的过程中,时不时剿个匪,打个流贼,倒是没有白忙活一遭。 叶思文麾下的将领当然不知道,叶思文虽然强悍,但是却害怕一件事情,那就是天运,上天既然安排了李自成在另外一个时空灭掉了明朝,为什么不能安排李自成在这个时空也灭掉明朝? 就在叶思文惦记李自成的时候,李自成也正好在惦记叶思文,他现在隐匿在一座山谷之中休息,连续奔跑了半天,这些没有经受过正规训练的流贼早就支撑不住了。 一行人下马,刘宗敏忧心忡忡的向李自成问道:“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唉!我也不知道啊!”李自成皱着眉头说,“我就知道,叶思文这厮来西北之后,我们肯定不得安宁,没想到我们不仅是不得安宁,而是没有命,可惜当时我安排的杀手没有把叶思文这厮干掉,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不好了,官兵追上来了!” 李自成和刘宗敏刚说了一句话,李大憨突然冒了出来,道:“闯将,刘将军,我们现在恐怕跑不掉了!闯将,你快点想过办法吧!” 李自成和刘宗敏听说官兵追上来了,连忙向后面看去,不过他们连鬼都没有看见一个,更别说什么官兵了。 刘宗敏扭过头,怒气冲冲的说道:“李二,你吓谁啊?哪里有什么追兵?” “哼哼!” 李大憨冷哼两声,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道:“闯将,刘将军,你们可不要忘了我们是什么出身,我们可是大漠中的马贼,茫茫大漠中,要找到敌人,用眼睛能行吗?我们寻找敌人,都是用的耳朵,据我估计,官兵的骑兵离我们,不会过十里!” 很明显,李大憨这样说,是在忽悠李自成和刘宗敏,而他忽悠的目的就是把这两个家伙的人头忽悠到他的手里。 “十里!” 听了李大憨的话,刘宗敏大惊,他知道,这次和他们作战的官兵不同以往,以往的官兵拖拖踏踏,十里路程,没有半天追不上来,但是现在不同,虎威侯麾下的官兵一个比一个猛,十里路程,他们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赶到。 听见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李自成也是一脸的沮丧,所谓穷途末路,正是如此。 刘宗敏的目光再次从李大憨转到了李自成的身上,着急的说道:“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是不是继续逃啊!” “逃,我们还能往哪里逃?” 李自成有些沮丧的说:“官兵全都是骑兵,人多,行动快,他们轮流追击,耗也把我们耗死了,我们还能怎么逃?” “完了,完了!”刘宗敏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们岂不是就这样完蛋了!” “唉!” 李自成长叹一声,道:“没有办法,天要往我们啊!摊上叶思文这伙猛人,他妈的,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听了李自成的话,李大憨不由得撇了撇嘴,自己这位本家的水平也忒低了一点,当兵吃粮还能为了什么?名义上是保家卫国,实际上还是为了钱,为了挣一口饭吃,叶侯爷麾下将士的军饷极高,将士自然用命,李自成这一点都不懂,怪不得他会失败! 看着李自成和刘宗敏沮丧的样子,李大憨突然说道:“刘将军,其实我们现在还有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就是不知道刘将军肯不肯舍弃一些东西。” “舍弃什么?”刘宗敏不解的问道。 “宗敏,切莫听这个马贼胡说八道!” 正当李大憨要说话的时候,李自成立刻喝断了两人的谈话,他知道李大憨是什么意思,只要刘宗敏现在舍弃得了两人的兄弟情分,将自己的人头当成投名状,那么刘宗敏就有一线生机。 听了李自成的呵斥,刘宗敏有些疑惑的说道:“大哥,你让李二兄弟把话说完啊!他有办法带我们出去呢!” 看着天真的刘宗敏,李自成气急败坏的说道:“宗敏,你切莫听这个无仁无义的马贼的蛊惑,他的主意就是把我的人头拿去换你们的安宁!” “啪、啪、啪……” 李大憨鼓起掌,道:“闯将不愧是闯将,一眼就把我的计划看透了,对,我的确准备把你的人头拿去当投名状,刘将军,你说是不是?这可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啊!牺牲闯将一个人,活了我们这么多人,这买卖绝对划算啊!” “哐啷!” 刘宗敏的大刀出鞘,对着李大憨,道:“李二,你这个乱臣贼子,居然把主意打到闯将头上了,看我今天不替我大哥劈了你!” “刘将军,你不要傻了!” 李大憨淡淡的笑了笑,道:“现在你们周围,都是我李二的人,若是你不同意,我连你一起杀了,反正功劳多了不烫手!” “哐啷、哐啷……” 李大憨的话说完,周围一阵宝刀出鞘的声音传来,李自成和刘宗敏大惊,此时,他们居然只是孤身两人! 第六十九章、李自成的末路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双方的气氛紧张无比,随时都有可能生火并! 刘宗敏虽然是一莽汉,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就会陪着李自成去死,事到如今,刘宗敏还没有想过死呢! 想着现在危险的境地,刘宗敏握着大刀的手又不由得颤抖起来。[? < 也许,李二的计划才是最好的! 刘宗敏心中迅打定主意,他要听李二的话,他要把李自成的人头送去官兵的大营,当成投降官兵的投名状。 “宗敏兄弟,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忠心啊!” 刘宗敏正要扭头对付李自成,李自成一只大手突然握住了他拿刀的手,李自成一脸真诚,道:“宗敏,我就知道,你不会动手,我们现在的敌人是眼前这个该死的马贼!” 看着真诚的李自成,刘宗敏刚刚下定的决心居然动摇起来,若是为了活命而背叛视自己如兄弟的大哥,自己以后还怎么在世上行走?高官厚禄又如何?金银财宝又如何? “刘将军,小心!” 正当刘宗敏放下杀心的时候,场上异变突起,李自成突然拔出刀给了刘宗敏一刀,虽然李大憨及时预警,但是依然来不及了,刘宗敏被他的好大哥李自成捅了一个透心凉! “噗!” 刘宗敏吐了一口鲜血,他盯着李自成的眼睛,不解的问道:“大哥,这、这、这到底是为什么?” 李自成抽出大刀,道:“宗敏兄弟,对不起,我想活,我不想死!” 失去李自成大刀的支撑,刘宗敏再也站不住,颓然的退后两步,倒在了黄土之上,他双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李自成轻轻的蹲下给刘宗敏合上眼睛,道:“兄弟,你走好!” “啪、啪、啪……” 看着这幅场面,李大憨又鼓起了掌,道:“不错,不错,闯将不愧是闯将,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这种人,我喜欢。不过,刘宗敏的人头不值钱啊!我要安全的投降官兵,只有你闯将的人头才够价钱,所以,你杀了刘宗敏根本不顶事啊!” “啊!” 李自成大喝一声,一刀剁下去,将刘宗敏的人头砍了下来,李自成把人头剁下来之后,还把刘宗敏的面容用大刀毁了。 做完这些,李自成把刘宗敏的人头提起来,递给李大憨,道:“李二,这就是流贼头目闯将李自成的级,你记住,我以后不是闯将,我就是你麾下的一个小兵。” “哦!原来是这样啊!” 李大憨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闯将这一招瞒天过海、偷梁换柱玩得简直是太漂亮了!在下佩服,佩服!” 李自成把大刀在刘宗敏的身上擦了擦,道:“男人嘛!就是要狠一点,这个时代,不狠一点活不下去,我们现在贼官兵的麾下待一段时间,待有了实力,我们再反出官兵,继续高举义旗,为民请命。” 听了李自成大言不惭的话,李大憨死死的盯着李自成的脸,他想在李自成的脸上找到两个字——惭愧,不过让李自成失望的是,他没有在李自成的脸上找到“惭愧”二字,反而在李自成脸上找到了“无耻”二字。 “这话我爱听!” 虽然李大憨不耻李自成的为人,但是为了勾引李自成上他的钩,他还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好了,闯将,我们走吧!再不去投降,被官兵逮住了,可就没有这样轻松了,等以后我还跟着闯将干。” 李大憨把话说完,大手一挥,道:“兄弟们,我们回去!” 龙牙特种大队的将士看着李大憨的表演,都忍住了笑,纷纷收起刀子,骑上战马,跟咋李大憨的身后,向洛阳奔驰而去。 不过三、四个时辰之后,在天刚刚黑下去的时候,李自成便和所谓的马贼李二来到了洛阳城西大营,在回来的路上,他们避过了几股前来搜捕骑兵,李大憨一行人在一路上到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在大营外面,李大憨让李自成先在大营外面等着,他带着人头去和城西大营的官兵交涉。 不多时,李大憨便一脸欢喜的跑出啦对李自成道:“闯将,这事成了,官兵们听说高迎祥麾下三十六营头领的人头都聚齐了,一时间高兴得很,根本没有人辨别人头的真假,我们算是蒙混过关了!” 李自成低声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进营帐啊!”李大憨不可置否的说,“闯将,你可托了我们的福,官兵见我们是骑兵,主动要把我们收编呢!以后我们就是朝廷的官兵了,可不比当流贼威风!” “收编!” 李自成暗暗的咀嚼这这两个字的含义,不过他现在思维一片混乱,根本不能对各种事情做出正确的判断,他很快就相信了李大憨的话,跟着李大憨一起进入了凶险莫测的城西大营。 不多时,李自成便进入了城西大营,他刚刚进门,城西大营的寨门突然关闭,四周出现无数拿着火铳和火把的官兵,他们将这一伙刚刚进入城西大营的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李自成大惊,道:“李二,不好!朝廷官兵出尔反尔……” 李自成的喊话声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现他身边的李二不仅没有一丝惊慌,反而还笑眯眯的看着他,并且不断的和四周的官兵打着招呼。 李大憨指着李自成,大笑道:“兄弟们,你们看看,这就是号称闯将的李自成,不过他的最大功夫不是打仗,而是逃跑,今天早上一听见风吹草动,丢下部众就跑,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叫他闯将了,叫他逃将算了!哈哈哈……” 看着哈哈大笑的李大憨,李自成大骂道:“李二,你他妈的居然投靠了官兵,你出卖了我!你这个杀千刀的狗东西!” “呸!” 李大憨啐了一口,道:“李自成,你也不拉一泡尿照一照你的样子,就你这样子,值得老子出卖吗?再说了,老子本来就是官兵,为的就是抓住你,何来出卖一说?” “你是官兵?”李自成不解的问。 李大憨点了点头,道:“不错,老子就是官兵,老子告诉你名字的时候少说了几句,老子全名李大憨,大家又叫我二愣子,所以我化名李二潜伏在你的身边,也不算骗你了。” “你是李大憨!” 李自成惊讶的问道,李大憨这个名字,在大明那可是赫赫有名啊!他仅次于叶思文、马跃等人,是大家公认的猛人,而且据说李大憨外粗内细,看似粗鲁实,则精明无比,这次李自成算是领教了李大憨的招数了。 李大憨拍了拍胸口,道:“我就是如假包换的李大憨,怎么样?栽在我的手里你不算冤吧!” “李兔子在什么地方?二愣子,听说你把兔子给我逮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正当李自成要说话的时候,一个兴奋的声音从营帐里传了出来,李自成抬眼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麒麟官服的人从远处骑马而来,不是叶思文又是谁? 众将士见叶思文前来,纷纷向叶思文行礼。 李大憨打马上前,向叶思文施了一礼,道:“侯爷,末将幸不辱命,把高迎祥三十六营最后一个头领抓了回来!我怕他跑了,连哄带骗的,真是费尽了心思啊!” “好!” 叶思文赞了一声,道:“二愣子,你小子干得不赖,重重有赏!哈哈哈,让我亲自看看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李兔子。” “诺!” 李大憨向李自成努努嘴,道:“他就是了!” 叶思文纵马来到李自成的面前,问道:“你就是李自成?” 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栽了,李自成也就不再挣扎了,他面对叶思文的时候,拿出了他平时闯将的派头,道:“对,我就是李自成!” “李自成,你为什么要造反?”叶思文问道。 李自成道:“当年皇帝裁撤驿站,我没有了饭吃,没有办法,为了不饿死,为了吃一口饭,只能跟着大家造反!” “吃不上饭,这倒是一个好理由!” 叶思文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你造反就造反,你为什么还要把你的妻子杀了,把你的儿女全部都抛弃了呢?” “叶侯爷乃是当世英雄,自然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道理吧!”李自成淡淡的说,“我杀了他们,是为了他们好,在这乱世之中,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 “乱世,乱世,哈哈哈……” 叶思文一阵狂笑,指着李自成,厉声说道:“所谓乱世,不就是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人造成的吗?你们打着救国救民的旗号,却干着畜生不如的事情,你们还有没有良心?还有没有理智?杀人,吃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还是不是一个人。还有,你说你杀你妻儿是为了替他们解脱,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凭什么夺取一个人的生命?你这个禽兽。你杀你妻儿,只是不想他们成为你的牵绊而已,你这样的人,何谈一个‘义’字?” 李自成被叶思文一席话说得哑口无言,他开始回忆开始当流贼的日子,那是多么黑暗痛苦的回忆啊! “来人,把李自成拖出去砍了吧!” 第七十章、摊牌 “侯爷饶命!” 听说叶思文要砍自己的脑袋,李自成两脚软,双膝给叶思文跪下,道:“侯爷,你就绕我一命吧!只要你不杀我,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李自成,你知道吗?你非死不可!你一天不死,本侯心中一天都不会安宁!还有,我从来不需要人给我当牛做马,所以,李自成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不要再当流贼造反了。 ” “为什么?” 听了叶思文的处决方案,不仅李自成不懂了,在场所有的人都有些不懂,为什么叶思文可以放过其他的流贼头领,却不能放过李自成呢? “为什么?” 叶思文自言自语一声,缓缓的走到李自成的后面摸了摸李自成的后脑勺,道:“据说,有一种人,脑勺后面多长了一块骨头,叫做天生反骨,恰好,你正好多长了一块骨头,天生反骨啊!你存在的意义,就是不断的造反,不断的让社会动荡,所以,我必须杀了你,让天下太平下来。” 听了叶思文杀人的理由,在场的人都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就因为多长了一块骨头就要别人的命,这事听着怎么就这样别扭呢? 虽然觉得别扭和不可思议,但是并没有人跳出来对叶思文的做法提出质疑,毕竟,对方只是一个恶贯满盈的流贼而已。 其实叶思文这样说,也是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告诉大家,李自成在另一个时空灭掉了明朝,不杀他,他叶思文心中不安吧! 这事,比天生反骨更匪夷所思,更加的别扭。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来人,送李自成上路!” “诺!” 叶思文一声令下,两个士兵立刻将李自成拖了下去,不一会儿,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原本会有大作为的李自成便成为了孤魂野鬼,再也没有机会灭掉明朝了。 终于把心头大患解决了,叶思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来人,把李自成好生掩埋了,他好歹也算一方枭雄,让他体体面面的死吧!” 随着李自成的死去,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洛阳战争告一段落,此役,西北大部流贼被大明朝廷虎威侯剿灭,只有小部分逃窜去了更远的地方。 不过,侥幸逃生的流贼很快就会遭受到灭顶之灾,因为叶思文在西北实施了包括打压粮价、兴修水利、以工代赈、开源节流等一系列政策,让西北的土地再也不适宜滋生叛乱和流贼。 没有更多的人跳出来反叛,再加上洛阳野战师和河南天雄大将军卢象升在西北镇着,侥幸逃生的流贼再也闹不出多大的事情,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此役,官兵一共俘虏了二十余万流贼,这些流贼被分成五批,被押往了日照港,他们将在日照港登上下南洋的船,他们将在荒蛮的吕宋岛服刑十到二十年,这些在大明犯下深重罪孽的流贼,将会为大明的海外事业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在后世的历史上,他们被称为“海外事业开拓先锋”,也算是洗清了他们的流贼身份。 叶思文的做法,得到了朱由检和朝廷大臣的鼎力支持,因为他们都看出了这个办法的优越性。 先,流贼去南洋,可以充实南洋的汉人的人口,让南洋牢牢的掌握在汉人手里;其次,叶思文将这些不安定因素送去南洋,也算解决了大明的内患。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叶思文的做法并没有被大臣否定,就是再闲着没事的御史也没有跳出来骂他,没有御史参自己几本,一时间,倒是让叶思文有些不适应。 叶思文解决了流贼的事情,接下来便要解决西北贪官的问题,相对于来说,解决西北的贪官比解决流贼还要难,因为流贼不听话,把军队拉出去打一架,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但是贪官的问题,那可不是能打出来的。 不过叶思文可有着丰富的反贪经验,他知道,西北的贪官之所以这样猖狂,敢把朝廷拨下来的五百万两赈灾银子私自吞没了,并不是西北的贪官被钱晃花了眼睛,而是因为他们背后有一个共同的后台——福王朱常洵,他们相信,只要有当今圣上的叔叔在他们前面做挡箭牌,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继续贪墨朝廷的银钱也不再话下。 城下大营的帅帐里面,叶思文面对着一张写满西北官员名字的宣纸,用朱红色的毛边在名字顶头的一个名字上画了一个红圆圈,红圆圈里面用浓黑的墨水写着三个字:朱常洵。 叶思文微笑,自言自语的说:“朱常洵,你就等着吧!你吃的,我会全部让你吐出来。” 在常人眼里,朱常洵是王爷,不可一世,不可战胜,但是在叶思文的眼里,福王不过一土鸡瓦狗耳! 现在已经不是朱常洵老爹万历皇帝的天下了,现在的皇帝叫朱由检,虽然是朱常洵的侄子,但是两人连面都没有见过几次,更不要说什么深厚的感情了,而现在,朱由检想要朱常洵的命。 叶思文知道,皇权时代的的权利斗阵,输也好,赢也罢,其实其中只有一个决定胜负的因素,那就是帝国的当政者——皇帝,皇帝要谁赢,就是再弱小也能赢,皇帝要谁输,就是朝野门生遍地,朝中同党无数,也无济于事。 然而古往今来,又有谁懂得这个道理呢?但是叶思文懂,他知道,自己在国内的政治斗争中,永远都会赢,其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皇帝朱由检会毫不保留的顶他。 当然,朱由检也不会白顶叶思文,他顶叶思文,是因为他相信叶思文能挽救一步步走向深渊的大明帝国,让他的皇位更稳固,而叶思文也没有让朱由检失望,抗后金,定江南,定山东,定南洋,定西北,大明中兴,指日可待。 如是叶思文某天突然斗争失利了,只能说明一点,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当然他也失去了朱由检的支持,到这个时候,趁早回家抱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叶思文有朱由检的支持,但是他还是没有掉以轻心,毕竟朱常洵是一个王爷,他已经给朱常洵准备了一道猛药,只要朱常洵吃了他这一道猛药,保证朱常洵不敢再包庇任何一个西北的贪官。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带着李大憨、石东岳、李晓得、龙飞宇四人将来到了洛阳福王府。 朱常洵听见叶思文来了,大喜,连忙跑出来迎接,他之所以这样高兴,不是因为洛阳周边的流贼不见了,而是因为他知道叶思文来这里的目的——分钱。 早在开始准备剿贼的时候,叶思文就和福王定下了分钱的计议,现在流贼被剿灭,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分钱。 “哈哈哈,叶老弟真是早啊!” 在福王府大殿的外面,朱常洵见到了叶思文,迫不及待的问道:“叶老弟,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不是我们约定的那件事啊?” 叶思文淡淡一笑,颔,道:“当然!” 听了叶思文的肯定答案,朱常洵大喜,道:“侯爷请,几位将军请,我们进去说话,我们进去说话。” 几人进入大殿,分主宾坐下,朱常洵迫不及待的问道:“叶老弟,这一次剿灭流贼,可有盈余。” “福王殿下,盈余的事情,我们可以放在一边。” 叶思文淡淡的说道:“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一问福王殿下。” “不知叶老弟有什么问题问老哥?”朱常洵笑着问道。 叶思文微微呷了一口茶水,问道:“请问福王殿下,您的福王有没有一个叫王大用的人?据说他是你的二管家,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叶思文的问题一出口,朱常洵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屋里的气氛瞬间冷了,好像“王大用”这个名字是一块冰,让屋里的气氛骤冷。 叶思文问了问题,也不理会朱常洵,自顾自的喝着茶,静静的等着朱常洵的答案。 半晌,朱常洵苦笑一声,哭丧着脸,问道:“不知道叶老弟怎么突然问起王大用这个狗日的?你不知道,王大用这个狗日的,几个月前拐了府里的一个俏丫鬟跑了!” “哦!居然有这等事吗?”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为了一个俏丫鬟,王大用居然放弃了王府二管家这么有前途的职业,倒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不知道,如此重情重义的一个人,怎么会抛弃收留了他二十年的福王殿下?不就一个王府俏丫鬟吗?以王大用在王府的地位,给你福王说一声,那可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怎么就能私奔呢?” 面对叶思文无情的质问,朱常洵怒了,他站起来,问道:“叶思文,你什么意思?我福王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你这是以下犯上!” 面对愤怒的朱常洵,叶思文根本不为所动,道:“王爷,你家里乌七八糟的事情,本侯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是,本侯的性命,本侯不得不管,在日照码头的时候,本侯和本侯的妻儿老小差点被刺客杀死,这让本侯很生气,本侯当时就下定决心,只要查清楚是谁在暗中对付老子,老子就要和他拼命!” 第七十一章、把叶思文拉下去砍了 “福王殿下,你恐怕也知道吧!那天老子一共被三股刺客刺杀,一股是流贼,还有两股不知道来路,现在,指使刺客杀我的流贼李自成已经被我砍了脑袋,现在正挂在城西大营的门上,福王若是有空可以去城西大营观摩一下!” “现在,本侯又找到了一个想要对我不利的人,但是本侯很痛心,本侯没有想到,这个想要我命的人,居然会是老子最不愿意看见的。〔[ (?〔 ]” 叶思文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最后,平静的声音变成了咆哮,长期的杀伐决断,使叶思文浑身散出一股威势,而这种威势,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些颤抖。 看着飙的叶思文,朱常洵突然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他颓然的坐在王位上,道:“叶老弟,你不要激动,你被刺这件事情,又不是我干的,你冲我火有什么用?” “哈哈哈……” 听了朱常洵的话,叶思文突然大声狂笑起来,他肆无忌惮的指着朱常洵,十分无礼质问道:“福王殿下,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狡辩吗?” 朱常洵脸色一边,道:“叶侯爷,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想要刺杀你的人是本王吗?可是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你?” “你害我的原因只有一个。” 叶思文伸出一根手指头,道:“就是你因为你贪腐了朝廷赈灾的五百万两银子,你知道,本侯回到大明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西进给你们这群贪官污吏擦屁股,为了你贪腐的事情不被本侯查出来,所以你先下手为强,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王爷,本侯说得对还是不对?” “叶侯爷,你不要含血喷人,你说本王要刺杀你,你有什么证据?”朱常洵恐惧的问道。 “证据,证据!” 叶思文摇头晃脑的说道:“福王殿下,你是一个聪明人,你觉得本侯没有证据,敢在你的面前咆哮吗?” 听了叶思文的话,福王再次瘫软在王位上面,他本来刚才还在做着和叶思文分钱的财梦,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他等来的,居然是叶思文质问。 叶思文大喝一声,道:“来人,把王大用和吴忠给本侯带进来!王爷不是要证据吗?本侯就给他能让他心服口服的证据。” 叶思文一声令下,几个虎威骑兵便押着两个人走上了大殿。 叶思文指着王大用,淡淡的说道:“福王殿下,本侯将拐骗你家俏丫鬟的狗东西绑回来了,你该怎么感谢本侯呢?” 看见王大用,福王脸色又是一阵急剧的变化,王大用是怎么落到叶思文的手中,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大用落到叶思文的手中,叶思文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叶思文来到王大用的面前,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了王大用一番,道:“王大用,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着福王的面说一遍吧!你可不要说漏了,让福王有半点的不解。” 看见叶思文,王大用身体明显一抖,看得出来,他对叶思文很畏惧,在他被抓的这段时间里,天知道他受过多少严刑拷打。 当下,王大用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从福王把刺杀叶思文的重任交给他,他在京城威逼吴忠盗枪,然后提前一年在日照港设置埋伏,最后动刺杀等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朱常洵看着嘴巴不停动的王大用,眼中都快要喷出血了,他现在已经把王大用恨死了,这个狗奴才,居然背叛了他。 “你这个叛徒!” 正当王大用喃喃的说着朱常洵的鬼蜮伎俩的时候,朱常洵突然大喊一声,拿起案桌上的砚台,使劲向王大用的脑袋上砸去。 虽然朱常洵很有信心把王大用砸得满头是血,但是他却失算了,这倒不是他的技术不好,而是有人接住了他扔出来的砚台,龙飞宇将砚台扔在地上,摔得粉碎,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反了,真的是反了,一个白丁,居然敢对抗朝廷的王爷。 真相大白于天下,朱常洵气急败坏的吼道:“叶思文,你带着人咆哮王府,你真的想要造反吗?还不给老子退下!” “福王殿下,你可不要乱安罪名,本侯何时咆哮王府了?” 叶思文与朱常洵针锋相对,道:“福王殿下,你要证据,本侯只是在给你展示证据而已,何曾咆哮王府,分明是你得知你的阴谋失败,你在气急败坏的摔东西。” “叶思文,你……” 朱常洵正要骂人,但是他却现一个问题,若是叶思文真的想要搞他,只需要把王大用交给朱由检,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可是叶思文为什么要先来找自己呢? 聪明的朱常洵知道,叶思文这是要以此为契机,要挟自己,至于叶思文要要求他做什么事情,朱常洵也心知肚明,不就是那一批赈灾银子吗? 虽然朱常洵很爱钱,但是在生命和银子的面前,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生命,因为有命才有钱,没有命,还要钱干什么? 想通这一点,朱常洵立刻换了一个面孔,笑嘻嘻的说道:“叶老弟,误会,误会,这都是误会啊!”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误会!什么误会了?” “叶老弟,你就说吧!你要老哥我干什么,只要是老哥能办到的事情,老哥一定替你办到,这件事,我们就此揭过如何?”朱常洵低眉顺眼的,活像一个孙子。 “哈哈哈……” 叶思文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突然畅怀大笑,道:“本侯就说福王殿下是一个聪明人嘛!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费力啊!” 见叶思文似乎不再追究了,朱常洵干笑一声,道:“叶老弟,你看,你不是见外了吗?你何必这样呢?你要老哥做事,老哥还能不尽心尽力去做吗?” 叶思文道:“本侯对福王殿下只有一个要求,只要福王殿下办到了,本侯就可以既往不咎,觉得不会向圣上提起本侯被刺的事情。” 朱常洵笑着道:“侯爷请说!” “以后,西北的官员,你不许再罩着,本侯要对他们动手了!”叶思文笑着说,“至于你贪墨的银子,本侯已经拿回来了。” 朱常洵大惊,道:“侯爷,你什么时候拿回去了?” “事到如今,再瞒着福王殿下,本侯爷说不过去!”叶思文笑着说道,“老实告诉你吧!你的宝贝儿子朱由菘是本侯亲自绑架的,也是本侯亲自下令阉割的!” “什么?” 朱常洵愤怒了,大声的吼道:“叶思文,你这个狗日的,老子给你拼了,你这个狗日的,居然给老子玩这一套,你他妈把老子儿子的命根子还回来……” 朱常洵一边说,一边向叶思文扑去,不过他太胖了,行动略微有些滞涩,他的攻击不仅被叶思文轻轻的躲了过去,还被叶思文摔了一个狗吃屎。 “朱常洵!你冷静一下吧!” 叶思文直呼福王的名字,嚣张的说道:“本侯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报复本侯的,而是让你看清楚,你全家老小的命,全部在本侯手里捏着,所以,你就不要乱动心思了。” 朱常洵从地上爬起来,他指着叶思文,道:“好,你狠,叶思文,你够狠,你等着,本王这就给陛下上书,让他处置你!让陛下替我主持公道。” “好,好!”叶思文点点头,道:“来人啊!我们立刻丢下西北的一大摊子事情回京。” 李大憨很配合的说道:“侯爷,西北的事情还没有摆平呢!我们为什么要回京?” “二愣子,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啊!” 叶思文装模作样的说道:“本侯身边可有一个随时想要我性命的人,我回京,一则避难,二则向陛下告御状,我们的证据可是充分得很啊,人证物证俱在,三来嘛!我要回京等着福王殿下进京来告我啊!只是福王殿下手中没有本侯绑架他儿子的证据,他恐怕要白跑一趟咯!” 听了叶思文的话,愤怒的朱常洵再次冷静下来,他自然知道叶思文话中的意思,现在叶思文已经吃定他了。 朱常洵和叶思文同样犯了罪,但是叶思文掌握的福王的犯罪证据更充分,更可信,而朱常洵掌握的叶思文的犯罪证据,仅仅是叶思文的一句话而已,就凭着一句莫须有的话,朱由检岂会定叶思文的罪? 还有,叶思文现在是在朝廷中如日中天、屡立战功的侯爷,而朱常洵只是一个过气的王爷,除了捞钱之外,朱常洵其他的方面的确平平。 而且最重要的是,朱常洵在朝中没有一个稳当的后台,自从他老爹万历皇帝驾崩,朱常洵那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无论是他的死鬼哥哥,还是天启崇祯两兄弟,都对他爱理不理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叶思文掌握了全部的上风,而朱常洵根本没有胜算。 不,还有一个胜算,那是——杀了叶思文!待杀了叶思文,给叶思文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打定主意,朱常洵突然大声的吼道:“来人,把叶思文这个奸臣逆贼给我押下去砍了!” 第七十二章、宁可西北无官 “哈哈哈……” 听了朱常洵的话,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出声之后,其余人也跟着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一时间,福王府大殿里呈现一种一群人笑,一个人尴尬看的境地。 见自己的话居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还引起了叶思文等人的笑声,朱常洵愤怒中带着不解,问道:“你们,你们这群乱臣贼子,你们在笑什么?” 李大憨道:“王爷,我们在笑你很傻很天真!现在侯爷手下将士十几万,你居然还想给侯爷安一个谋反的罪名,还想杀了侯爷,你岂不是太小看我们侯爷了?哈哈哈……” “再说了!” 李大憨突然收起笑容,摸了摸鼓鼓囊囊的腰间,一把扯开,两支机头张开的左轮手枪出现在福王的眼前。 李大憨面色狰狞,道:“侯爷从来不做亏本生意,他岂能打无准备之仗?侯爷早就料到你会起杀意,所以我们身上都准备了很对硬家伙,你可以试试来杀我们。” 看着嚣张的李大憨,朱常洵呼天抢地,道:“你们,你们,你们这是造反啊……” “对!”叶思文点点头,“福王殿下说得对,是有人造反,但是不是我们,造反的人是你?” 朱常洵大怒,质问道:“本王何时有反心反行?叶思文,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本王让御史参你一个诽谤王爷的罪名。” “啪!” 叶思文拍案而起,厉声问道:“敢问福王殿下,盗取国家秘密武器,算不算造反?阴谋刺杀国家重臣,算不算造反?贪墨国家赈灾粮饷,算不算造反?还有,蓄养私兵,图谋不轨,算不算造反?福王殿下,这一桩桩一件件,本侯可都有证据啊!” 听了叶思文的质问,朱常洵颓然的退后两步,一言不,虽然朱常洵做这些事情只是为了捞钱,但是这些事情的确可以和谋反的联系上关系,无论是搞武器还是贪墨粮饷,亦或是刺杀朝廷重臣,都可以看成是造反的前奏。 “还有!” 虽然朱常洵已经哑口无言,但是叶思文依旧没有退步,他上前一步,问道:“敢问福王殿下,你勾结流贼,阴谋颠覆大明政权,算不算造反?” 要是说叶思文前面几点说的是实情的话,那么叶思文最后这一句,反明就是在污蔑人,朱常洵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西北的流贼,什么时候和流贼有过勾结? 朱常洵气急败坏的问道:“我何时勾结过流贼?” “嘿、嘿、嘿……” 叶思文诡异的笑了笑,道:“福王殿下,本侯最近可抓了不少流贼头目,他们一致指证就是你在暗中资助他们造反,福王殿下,你解释解释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这下,朱常洵真的没有语言了,虽然叶思文是诬陷,但是叶思文已经编排了很多证据,足以把自己打成反贼。 朱常洵知道,只要自己敢不叶思文听话,叶思文就会把他往死里坑,什么阴谋诡计都用得出来。 虽然朱常洵已经退无可退,但是朱常洵从小娇生惯养,可不是一个甘愿被人威胁的人,还是那句话,只要把叶思文的性命留在福王府,叶思文就是再厉害也不能翻出什么浪花了! 朱常洵知道,虽然叶思文嘴巴上说得厉害,但是他肯定不敢按他自己说的做,毕竟自己是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叔叔。 “好,好,叶思文,你狠,不过你也没有机会了告本王了,本王今天若是让你们走出了福王府的大门,本王就不叫朱常洵。” 朱常洵大吼一声:“万世良,你在什么地方?” “末将在!” 听见朱常洵的吼声,一直守在门外的万世良匆忙的跑了进来,问道:“王爷,有什么事情吩咐?” 朱常洵指着叶思文一伙人,厉声道:“万世良,你马上带兵把这伙人抓了,他们意欲对本王不轨!”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侯爷到底做了什么?” 万世良有些不解的问,不是说叶思文是来分钱的吗?怎么突然打起来了?万世良最近收了叶思文不少好处,所以他并没有立刻执行朱常洵的命令,而是想要搞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由于福王府大殿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外面的万世良依旧不知道刚才的争吵。 “万世良,你不用管,立刻把他们抓起来,拉下去砍了!”朱常洵一脸狰狞,眼睛血红,活脱脱一只被逼急了的兔子,似乎随时都要找人咬一口。 叶思文淡淡的威胁道:“福王殿下,本侯奉劝你一句,趁早答应本侯的条件,否则你怎样死的你都不知道。” “叶思文,你休得嚣张,休得凶狠,你现在就是本王砧板上的肉,本王想怎样剁就怎样剁!”朱常洵一脸的自信。 叶思文道:“哦!王爷倒是试一试剁了本侯,本侯的结义兄弟马跃现在正在洛阳城外驻扎,他麾下几万大军可都不是吃素的,本侯敢保证,只要你现在杀了本侯,用不了一个时辰,马跃就会打着平叛的旗号把你一刀劈了。” “老子不怕!” 福王大声的嚷嚷道:“万世良,你怎么还不动手?万世良……” 万世良一脸为难,劝道:“殿下,算了吧!你们这样争下去,只能玉石俱焚,两败俱伤,有什么问题难道不能谈妥吗?求你们争了。” 抓叶思文,并且把叶思文砍了,万世良可没有这个胆子,现在洛阳城外到处都是叶思文的人,若是敢动叶思文一根汗毛,那可就是惹了包天大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本侯厌了,不想和福王殿下争闲篇了。” 叶思文站起来,道:“既然万将军出来说和!本侯就不和王爷争了,本侯给王爷一天的考虑时间,若是王爷考虑好了,就派人来告诉本侯,若是晚了,本侯未雨绸缪,可就会把证据快马交给当今圣上。” 叶思文说完,带着一大伙人转身离去,其态度嚣张无比。 看着远去的叶思文,朱常洵眼中似乎有火光闪现,不过他眼中的火光很快就熄灭下去,他知道,这一股火不能出来,若是出来,焚烧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事到如今,万世良还是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 朱常洵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政治,你不懂!我也不懂,天下有很多人都不懂。” “那谁懂?”万世良好奇的问。 朱常洵遥指叶思文离去的方向,道:“他是本王见过最懂政治的人!” 万世良看着叶思文离开的方向,有些不解。 几个时辰之后,叶思文得到了朱常洵的回复,朱常洵不会再为西北的官员保驾护航,不仅不会保驾护航,他还会提供西北官员贪腐的证据,还有贪腐的数目。 朱常洵做这些的唯一要求,就是请叶思文放过他们一家人,对于朱常洵的要求,叶思文很爽快的就接受了,毕竟朱常洵是皇帝的亲叔叔,逼急了说不定会横生枝节。 朱常洵被迫倒戈之后,叶思文便开始大张旗鼓的整顿西北的官场形态,从县令以上的官员开始查,无论是什么官员,背后有什么势力,凡是现贪腐者,一律一撸到底。 随着崇祯六年冬天的临近,西北官场经过短暂的财之后,西北的官员也迎来了西北官场的冬天,凡是当官的,无论大小,一时间都人人自危,有很多官员早上出门,晚上却看不见回来。 这种情况,西北的官员想到了洪武年间的旧事,那个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其实叶思文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朝廷第二批赈灾银子马上就要下来了,若是不及早把西北的贪官污吏干趴下,待赈灾银子下方到西北,又不知道能剩下多少。 面对叶思文的疯狂进攻,西北的官员经过短暂的节节后退之后,立刻站住阵脚,准备反攻,他们第一个找的是西北官员的保护神福王朱常洵,但是他们只得到了朱常洵的一句话:“本王也无能为力!” 官员们见福王靠不住了,立刻开始向朝中的朋友求援。 于是,朱由检的案头上每天多出了一大摞弹劾叶思文的奏折,说叶思文把西北搅乱了,甚至还有人弹劾叶思文威胁福王殿下,一切等等,上书弹劾的叶思文写成了一个大大的奸臣,应该立刻个革职查办。 面对铺天盖地的的弹劾奏折,朱由检只有一个态度——留中不!他才懒得理会这些无聊的官员呢!叶思文在西北的功绩那是有目共睹,这些官员居然还弹劾叶思文,真是一群无聊的家伙。 奏折被留中不了,某些官员还不罢休,他们在早朝上公然弹劾叶思文,说叶思文把西北的官员都抓了,搞得西北连一个办事的都没有,他们让朱由检立刻阻止叶思文这种疯狂的做法。 面对这些论调,朱由检说了十个字就把这些人挡了回去:宁可西北无官,也要西北无贪! 朱由检此话一出,乱吠的言官都停歇了,他们知道,继续下去也已经毫无意义了,因为叶思文之所以敢在西北这样干,是因为朱由检在他的背后默默支持他! (第六卷就此结束了,下卷灭满清,卷名攘外,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章、满清的使者 就这样,叶思文在西北闹腾了将近半年,一直到崇祯七年三月份才从西北拍拍屁股回京。?〈 ? 半年来,西北的贪官污吏算是见识了一下大明反腐先锋的厉害。 先,叶思文手下有一帮子穿着文士长衫,带着眼镜的老夫子,他们手中随时都拿着一样东西——算盘!他们正是远洋商号用高薪养着的账房先生,他们最擅长的事情是查账,无论是什么烂帐、死账、呆账,在他们的手里,都可以查得清清楚楚。 这批人可把西北的贪官污吏坑害惨了,账房先生们的算盘一响,西北的官员就开始抖,他们原以为完美无缺的假账,在这帮专业账房的眼里,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漏洞百出。 有了远洋商号账房先生的加入,西北的贪官迅失败,无论他们怎样狡辩,叶思文只会用四个字来对付他们——事实说话,一不打你,二不骂你,只用看得见的数据来定你的罪。 而叶思文对西北贪官的处罚,更让西北的贪官尴尬无比。 叶思文对西北的贪官,既不让他们坐牢,也不砍他们的脑袋,凡是贪污得少的官员,叶思文都不会把他们往死里坑,而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他们去体验民间疾苦,叶思文做事一向认真,既然是体验民间疾苦,那就是货真价实的体验,绝对不掺假。 为了教育这群官员,叶思文让这些官员去体验民生的具体方式有两种,一种是去当乞丐,从一个地方乞讨到另外一个地方,另一种方式是去种地,真实的感受一下老百姓的辛苦。 当然,对于那些情节严重,贪污数额巨大的贪官,叶思文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毫不留情的把他们送去了京城,让朱由检按着条例来处罚他们。 被叶思文这样一整,西北官场立刻清明起来,因为西北的官员终于懂得了什么叫民力,他们在乞讨或者种地的过程中,饱尝人间冷暖,受尽别人的白眼。 只有真正的经历过的人,才能真正的懂得。 叶思文惩治贪官的方法传到朱由检的耳中,他对叶思文的惩治方法那是相当的推崇,并且有意无意的表示,若是以后有机会,要把叶侯爷惩治贪官的方法推行到全国。 听了这个消息,大明朝的官员们立刻头都大了一圈,他们可是堂堂正正的读书人,居然让他们去当乞丐种地,也亏得叶思文想得出来。 崇祯七年四月初二,北京城永定门,城门内外,已经全部戒严了,到处都是官兵,到处都是锦衣卫,锦衣卫来了,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帝朱由检已经到了永定门。 叶思文今天将会班师回朝,所以朱由检给了他最高的荣耀,亲自出来迎接。 永定门内外,几百个宦官正在忙前忙后,张灯结彩,布置城门内外,一时间,永定门旌旗招展,乐鼓喧天。 就在朱由检忙着准备迎接得胜归来的叶思文的时候,还有一伙人也来到了北京城的外围,不过他们不是汉人,而是穿着旗袍,留着猪尾巴辫子的满清人,他们是满清皇帝皇太极派来明朝的使者。 皇太极这次派出的使者团由他的亲弟弟阿济格带领,阿济格为正使,副使是大明顶顶的多尔衮,使者团里面的官员都是满清的高官,其中还有几个汉奸。 陪同这些满清人的人是明朝礼部的一个小官员和几个锦衣卫,虽然礼部官员的职位很低,这些满清人的官职很高,但是他还是很看不起这群满清鞑子,没有其他的,因为小官员有一种民族自豪感,自己是文明开化的大明人,而满清鞑子只是一群刚从山上下来的野人而已。 当阿济格来到永定门的时候,他们看见永定门一片热闹的样子,大喜,因为他们认为这是大明在迎接他们。 当然,阿济格完全有理由这样认为,因为他毕竟是满清皇帝的亲弟弟,贝勒爷,明朝给出这样的礼仪,完全没有问题。 “哎呀!我们走错门了!我们今天不该走这道门,我们换一个门进城。” 礼部的小官员看见永定门的样子,突然记起今天是叶侯爷回京的大日子,他却带着几个满清鞑子走永定门,实在是太不妥当了。 “怎么回事?” 阿济格一听,立刻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合着这里不是在欢迎自己啊!虽然这也没什么,但是阿济格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他觉得这位小官员是故意的,故意把他带来刺激他。 小官员根本不理会阿济格的问题,直接一挥手,道:“走吧,走吧,我带你们走左安门,今天我们皇帝陛下要在这里迎接一个重要的人物,我们要是冲进去,会挨板子的。” “什么重要人物?我们难道不是重要人物?” 小官员一句“迎接重要人物”,让阿济格彻底怒了,他扬起马鞭,作势欲打,道:“小子,难道我们不是重要人物吗?我和多尔衮乃是满清大汗的弟弟,还有这几位,都是我们满清的高官,难道我们不是重要人物?” 见阿济格要打礼部的官员,带队的锦衣卫千户大声的喝道:“狗鞑子,放下马鞭!这里乃是大明,不是你们辽东,容不得你们撒野!” 锦衣卫千户一声令下,其余几个跟随在一起的锦衣卫纷纷把手搭在了绣春刀的刀柄上,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 阿济格看见旁边虎视眈眈的锦衣卫,讪讪的放下马鞭,道:“不行,老子就要从这里进北京城。” “你要进就进呗!反正本官只能从左安门进城!” 小官员淡淡的说了一句,带着几个锦衣卫,拔马就走。 阿济格看见小官员要走,立刻拦住小官员,道:“今天老子若是不能从这道门进入北京城,老子就立刻回去!” 小官员白了阿济格一眼,拱了拱手,道“你老走好!下官忙着呢!慢走不送啦!” 小官员被派来借鞑子的使者,本来就满腹牢骚,没想到这位爷还是一个不消停的主,你不消停是吧?你不消停老子还不侍候了,爱去哪去哪! 阿济格被小官员的话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皇太极派他来,可是赋予了他很大的任务,若是就这样回去,肯定会被皇太极责罚。 但是,若是今天不坚持从永定门入城,那么他阿济格的面子可就掉在地上了,可是从永定门进城,肯定不容易,是妥协还是坚持,这实在是一个问题。 “走不走?不走我们可走了啊!” 正在阿济格犹豫不决的时候,小官员再次出言问道,虽然他看不惯满清鞑子,但是他身负皇命,若是就这样把满清鞑子的使者赶走了,说不定皇帝会不高兴。 “嘚、嘚、嘚……” 正当阿济格和小官员争执不下的时候,一阵猛烈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百来个骑士组成的骑兵队瞬间来到了一行人的面前。 看骑兵队的旗号,正是叶思文带着他的亲兵虎威骑兵到来了。 见前面有人挡在路上,石东岳立刻策马上前,问道:“你们挡在路上干什么?还不快让开,叶侯爷赶着进城面圣。咦!这里怎么还有几个满清鞑子。” “叶侯爷,虎威侯!” 听了石东岳的呼喝,阿济格大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来到北京城,就遇上了满清的老对手,在蓟州城下打败满清的虎威侯叶思文。 “对,就是本侯!你又是什么人?” 看见对方的队伍里居然有满清人,叶思文也表现出了相当的好奇,他纵马上前,正好听了石东岳和阿济格的对话,于是出言回答。 阿济格没有回答叶思文的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叶思文,他想要看看,眼前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到底有什么特别。 见阿济格不说话,叶思文向礼部的小官员问道:“你,出啦说话!” 小官员可以对满清鞑子不理不问,但是对叶思文却是恭敬得很,他上前,向叶思文行礼,道:“下官见过侯爷!”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不必多礼,你告诉本侯,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京城?” “回侯爷的话!” 小官员道:“他们乃是满清大汗派来的使者,说是要和大明谈一点事情,他们为的人叫阿济格,另外一个叫多尔衮,他们都是满清大汗的弟弟,据说他们是什么贝勒爷来着。” “哦!原来是他们两个!” 叶思文略微颔,道:“那你们不赶快进城,在这里干什么?” 听了叶思文问话,阿济格大声的嚷嚷道:“本贝勒不走左安门进城,本贝勒要走永定门进城!” “哦!是这样啊!” 叶思文点点头,道:“贝勒爷,正好本侯也要走永定门进城,你若是不嫌弃,就跟在本侯的后面进城吧!” “可是,侯爷,陛下正在永定门等你啊!”小官员略微有些担心的说。 叶思文挥挥手,道:“没事,这件事本侯会和陛下提起,你带着他们跟在我们的后面,从永定门进城吧!切莫在外邦人士面前丢了天朝的气度。” 小官员连忙道:“下官谨记侯爷的教诲!” 第二章、满清使者的任务 叶思文吩咐完,一扬马鞭,纵马向永定门奔去,整个队伍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毫无滞涩,这让身为游牧民族,号称骑射无双的满清人都有些钦佩。( 还有虎威骑兵胯下的战马,更是满清人羡慕,虽然他们号称“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但是如阿拉伯纯种马这般优良的马匹,至今还是第一次见到。 待叶思文等人离去之后,阿济格不由得叹道:“没想到,传言竟然是真的,汉人真的在海外找到了优良的马源,看来汉人的骑兵战斗力将会急剧提升,再加上汉人犀利的火器,八哥的野心想要实现,怕是有些问题吧!” 突然,阿济格旁边的多尔衮咬牙切齿的问道:“十二哥,刚才过去的那个人,便是大明的虎威侯叶思文吗?” 阿济格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十三弟。” 多尔衮咬牙切齿的说道:“十二哥,你等着,在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手刃此獠!” 听了多尔衮的话,阿济格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他,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年汉贼在辽东肆掠的时候,皇太极的妃子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神秘失踪,据说就是叶思文指使人抢走的,而对于这件事情,皇太极并不上心,根本不管布木布泰的死活。 满清政府中最想营救布木布泰的人,自然是老十四多尔衮,因为他和布木布泰有那么一点小暧昧,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多尔衮对布木布泰的感情,那是不容置疑的。 阿济格拍了拍多尔衮的肩膀,道:“十四弟啊!我们男人的路很长,征战天下,建功立业,切莫被有些事情牵绊住了啊!” 多尔衮看着叶思文远去的背影,又想起那个如翩翩蝴蝶般的身影,多年未见,你在汉人的国家里还过得好吗? 就在多尔衮感慨的时候,叶思文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永定门,永定门的前面,皇帝朱由检带着一班大臣正在翘以盼。 叶思文看见朱由检,立刻跳下马,快步来到朱由检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微臣叶思文,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爱卿请起!” 叶思文的膝盖还没有碰到地面,他的手已经被朱由检亲手扶了起来,朱由检道:“叶爱卿舟车劳顿,些许虚礼,就不要讲究了。” 既然朱由检不让自己跪,叶思文自然也不会巴巴的行大礼,他顺势站起来,恭敬的说道:“微臣谢过陛下!” 看着恭敬的叶思文,朱由检略微有些得意,虎威侯有如何?威震西北又如何?骁勇善战又如何?在自己的面前还不是恭恭敬敬的。 虽然心中得意,但是朱由检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拉着叶思文,道:“叶爱卿,你此去西北,可为大明除了一颗大毒瘤啊!流贼一去,大明必将更加的兴盛。” 叶思文谦虚道:“这都是托陛下的福,若是没有陛下的鼎力支持,在后调兵遣将,微臣岂能取得如此的战绩?” 叶思文为官多年,能够步步高升,是因为他始终都记得,要把最大的功劳留给皇帝,只有皇帝高兴了,官才能越当越大,越当越顺畅。 古往今来,无数位高权重者的落马,都只有一个原因,当他们位极人臣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藐视皇权,开始和皇帝对着干,到这个时候,也就是大官落马的时候。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叶思文一直对朱由检保持着足够的尊敬。 朱由检道:“好了,叶爱卿,我们进城吧!” “诺!” 叶思文应了一声,跟在朱由检的身后,登上了为他准备的车驾。 不多时,叶思文和朱由检便回到了紫禁城之中,两人在御书房聊了很久,叶思文这才告辞回家。 “叶爱卿,你等一等!” 叶思文刚刚准备退出御书房的时候,朱由检突然叫住了他,道:“你看朕这个记性,朕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明天朕将会在皇极殿召见满清的使者,你也要记着参加啊!” “微臣遵命!” 虽然叶思文嘴上很爽快的答应了,但是他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爽,老子刚刚从外面回来,又要见哪门子满清使者啊! 不过叶思文很快就明白了朱由检的企图,自己曾在蓟州城大败满清的军队,自己在场,满清使者就不敢呲毛。 京城叶府之中,叶景的房间里,叶思文和叶景相对而坐,两人正在交流京城和西北的形势,现在京城的官场还算安稳,虽然时不时有人弹劾一下叶景,弹劾一下钱谦益,但是都无伤大雅,因为他们背后有皇帝撑腰。 “父亲大人,孩儿心中一个疑问想问你,满清鞑子突然派使者来干什么?”父子俩聊了一会儿,叶思文终于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 “呵呵……” 叶景听见这个问题,突然笑了起来,道:“还不是因为你给叶龙说和的亲事。” “哦!孩儿明白了!” 叶思文也笑了起来,原来满清人是来抢媳妇的,原来是叶思文的釜底抽薪之计奏效了,远洋商号替叶龙向倭国女天皇提亲之后,倭国皇室经过深思熟虑,当即接纳了叶龙这个更有前途的女婿,当然,在这里面,也免不了远洋商号的威逼利诱。 听说倭国女天皇要嫁给大明虎威侯的弟弟,皇太极急了,让自己的儿子娶倭国的女皇,可是他处心积虑定下的大战略,对付明朝的大战略。 可是让皇太极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定下的大战略,居然被叶思文轻易的就化解了,这让皇太极情何以堪? 眼看着倭国女皇就要和叶龙完婚礼,皇太极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他虽然有意和倭国联姻,但是倭国根本没有答应他的联姻请求,倭国虽然只是一个岛国,实力不强,但是他们的正统观念一直很强,自从唐宋之后,他们便认为中华已亡,连强大如斯的元朝他们都不服,他们怎么会服现在还在一隅之地的满清? 而大明又不一样,不,应该说是远洋商号又不一样,远洋商号现在已经控制了倭国的经济命脉,在倭国的影响力巨大,只要远洋商号一个不高兴,随时都可以让倭国的经济崩溃,若是不答应远洋商号的要求,其后果,可不是倭国人能承受的。 皇太极当然不甘心失败,在他听说叶龙即将迎娶倭国女天皇兴子的时候,他马上又派出一个使者团,带着金钱、长白山老山参、高丽参之类的礼品去送礼。 可是使者刚刚上船,皇太极就把使者叫了回来,因为他听说了叶龙给倭国女天皇下的聘礼是什么。 叶思文可是一个大方的人,既然他下聘,聘礼自然不会少,而且叶思文下的聘礼很特别。 第一笔聘礼是一批足以装备倭国两个师的武器,三万支虎式步枪、两万支虎式马枪、五十挺虎式水冷重机枪,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武器。 第二笔聘礼是一支五百人济南讲武堂毕业学员组成的军官团。 第三笔评理是白银一百万辆,当然,不是货真价实的银锭子,而是加盖着远洋商号印鉴的远洋银票,这玩意在倭国,比银锭子好用。 叶思文送这些礼物给倭国的皇室,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这是要依靠叶龙控制倭国,先是远洋商号的商业控制,现在是叶龙的军事控制,整个倭国,已经在叶思文的手里了。 听说了叶思文的聘礼,皇太极简直是无地自容,想要和叶思文比礼品多少,皇太极只有一个下场——倾家荡产,且不要说高精尖武器和专业军事人才了,就说一百万两银子,那可是皇太极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的,今年满清又遭灾了,连军饷都还没有着落呢!哪里找闲钱去和叶思文这个大财主斗富? 不过皇太极还有一个胜利的条件,那就是他站在了道义的制高点,毕竟是他先向倭国提出的联姻,现在你叶思文要横插一脚,算是什么意思? 还有,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叶龙的父亲叶昇可是满清的官,所谓父母之命,只要叶昇话不让叶龙娶兴子,叶思文根本没有办法。 既然自己实力不济,就只能和叶思文拼道德了,打定主意,皇太极便派出由阿济格和多尔衮的组成的使者团,带着叶昇给叶龙写的信出使明朝。 皇太极希望在道德上击败叶思文,若是不行,那就用战争威胁,反正要把叶思文干趴下皇太极才会罢休。 其实皇太极也是糊涂了,他也没有想过,满清从来没有对明朝讲过道德,明朝现在会和他讲道德吗? 叶思文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笑嘻嘻的问道:“父亲大人,你看孩儿给叶龙安排的婚事如何?” 叶景淡淡的笑了笑,道:“不错,虽然女家是番邦女子,但是我们都是开明的人,不计较这些,反正我们叶家又不是没有外族媳妇,再说了,叶龙顶着一个汉奸儿子的头衔,想在大明找到一位两家女子为妻,怕是不容易啊!” 说起番邦女子,叶思文不由得老脸一红,叶景这是在暗中说他呢! 第三章、抢媳妇 当下,叶思文和叶景两人如此这般一番,把明天见满清使者的事情定了下来,他们把满清使者有可能提出的条件全部都推敲了一遍,直到晚饭时分,父子俩这才散去。([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换上正式的官服,和叶景一道,前去上朝,今天朝会的主要内容只有一个——接见满清使者。 “大明皇帝宣:满清使者觐见!” 随着太监尖利的声音,阿济格、多尔衮带着一干人等进入了皇极殿。 阿济格等人走进来,立刻向朱由检行大礼,道:“臣等见过上国皇上,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对朱由检恭敬的行礼,阿济格也是没有办法,他倒是想装大,可是他没有本钱啊!他可是带着使者团来和大明讲道德,讲道理的,既然要讲理,就要先遵从礼法,否则会被人笑话的,满清现在向明朝称臣,他的使者,自然要向明朝称臣。 朱由检微微抬手,道:“使者们请起!” “谢陛下!”阿济格等人称谢,站了起来。 朱由检问道:“不知使者前来大明,有何事相商?” “陛下,国书在此,请陛下过目。” 在阿济格来之前,满清的礼部尚书、大汉奸叶昇给满清做了一份十分完美的国书,叶昇相信,自己这一份国书只要交上去,大明朝廷肯定没有话说。 朱由检微微颔,一挥手,道:“大伴,去拿上来!”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将阿济格递上来的国书接过来,送到了朱由检的案头。 朱由检翻开国书,仔细的阅读起来,他读了一半,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读到最后,脸色逐渐变得很难看。 满清的国书一共提出了三件事情,第一事情便是皇太极的大儿子豪格和叶龙抢媳妇的事情,由于叶龙的横刀夺爱,所以满清在这件事情上,自以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第二件事情,是蒙古的问题,满清要求远洋商号和蒙古的羊毛贸易必须停止,因为远洋商号提出来的贸易政策,严重的破坏了蒙古大草原的草场和食物源,这是一种不道德的事情。 第三件事情,是贸易问题,满清要求大明必须和满清扩大贸易范围,不能只卖给满清各种奢侈品,满清想要买枪、买炮,多少银子都可以。 在国书的最后,满清称,若是大明敢于践踏满清的尊严,那么满清将会不惜一切代价向大明讨回公道。 朱由检看了国书,冷哼了一声,这哪里是在和平外交?这分明就是抢大明的媳妇,断大明的财路,偷大明的技术,完了还用战争威胁大明,这分明是打大明的脸啊! 满清这不是在抢媳妇,而是在抢对倭国的控制权。 朱由检作为大明帝国的统治者,自然知道倭国对大明的重要性,现在倭国就是大明在海外一个生钱的地方,每年从倭国运回来的银子,比以往大明每年的进项还高,若是倭国被满清抢跑了,这笔钱可就是满清的了,不能同意,绝对不能同意。 还有蒙古问题,羊毛换粮食,可是叶思文精心为蒙古准备的好东西,那是既能挣钱,又能打击蒙古的好生意,岂能因为满清一句话就废了? 向满清出售各种先进武器,那更是不靠谱的事情,满清亡明之心不死,大明岂能把武器卖给敌人,除非大明人的脑袋都秀逗了差不多。 不过这些事情,朱由检并不好反驳,他将国书递给王承恩,道:“大伴,把满清的国书念给群臣听一听。”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打开国书,用他的尖利的声音,开始读国书。 和朱由检的表现如出一辙,群臣刚刚听见国书的时候,都不禁莞尔一笑,不过越到后面,他们的表情就越严肃,一副谁欠他们几百两银子没还的似的。 能站在皇极殿的大明官员,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他们如何看不出满清的目的。 “陛下,微臣认为,满清提出这三个条件,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无理取闹。” 王承恩刚把国书念出来,一个御史便跳出来大声的反驳道:“先,满清说叶龙将军横刀夺爱,微臣认为不妥,据微臣所知,倭国女天皇和任何人都没有婚约,既然叶龙将军仰慕倭国女天皇,他为什么不能向倭国女天皇?” 这位御史乃是新党的人,虽然只是七品御史,但是他素有“新党尖刀”称号,辩才无碍,叶景昨晚上就告诉过他今天的事情,让他一定要以一己之力,把满清使者干趴下。 “当然不能!” 满清使者团中一名族官员站出来,道:“这位大人,你错了,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叶龙将军的父亲可没有同意他向倭国的女天皇提亲,还有,你说倭国女天皇没有婚约,可是你知不知道?其实我们大汗早就向倭国女天皇提亲了,你怎么能说倭国女天皇没有婚约呢?” “哦!” 御史打量了说话的汉族官员,突然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是哪国人?现在又身居何职?” 虽然不知道御史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官员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本官祖籍河北河间府,现在是满清的礼部侍郎。” 御史微微颔,道:“你的质问,本官不会回答,因为你不配!” 汉族官员不解,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御史淡淡的说,“因为你数典忘祖,是个狗汉奸,本官有一个原则,绝对不和汉奸讨论问题。” 听了御史的解释,汉族官员脸一红,退在一边,一言不了。 众人见御史击退满清官员的第一次进攻,纷纷矜持的笑了起来,满清也真是糊涂,居然找几个汉奸来出使,这不是找骂吗? 不过皇太极也没有办法,他手下的人才都是军事人才,善于辩论的就只有这一帮汉奸了,不得已,只能派他们出使了。 可是皇太极没有想过,投靠他的汉人,都是在明朝混不下去的读书人,他们和明朝这些精英官员一比,连提鞋都不配! “这位大人,本贝勒不是汉奸,有什么问题,我们来讨论如何?” 见汉族官员不敢说话了,阿济格终于出面说话了,他有一样武器,一样让满清永远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武器。 “这事没什么好讨论的!” 御史十分强硬的说道:“倭国女天皇未嫁,我大明叶龙将军未娶,郎情妾意,伉俪情深,他们乃是天作之合,不容外人说道。” 在场的官员听了御史强硬的话,都笑了笑,看着阿济格如何应对。 “哼哼,哼哼……” 阿济格突然冷哼两声,道:“原来汉人口中的忠孝礼义,全都是说的屁话。” “你凭什么这样说?”御史大怒,“我们大明乃是礼仪之邦,怎么就成了屁话,你们这群鞑子,才真的是毫无礼仪可谈。” 阿济格道:“这位大人,你们大明固然是礼仪之邦,但是有些人确实不孝之人。” 御史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人?” 阿济格道:“这个人,就是这件事的主角,叶龙将军。” “不对吧!”御史大声的说道,“本官历来听说叶龙将军孝敬母亲和爷爷,阿济格贝勒,叶龙将军如何不孝了,你倒是给本官解释清楚,若是你不给本官解释清楚,本官可要替叶龙将军讨回公道哦!” 阿济格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本贝勒这里有一封叶龙将军父亲叶昇大人的亲笔书信,叶昇大人在信中称,让叶龙不许娶番邦女子为妻,叶龙将军现在不听从他父亲的告诫,执意要娶一名番邦女子,这不是不孝,又是什么?” “哦!” 御史长叹一声,疑惑的说道:“叶龙将军的父亲不是叶阁老吗?据本官所知,叶阁老已经同意了叶龙将军的婚约,你手中的书信,又是从哪里来的?” “这位大人,你错了!” 阿济格摇了摇头,道:“叶阁老只是叶龙将军的叔父,并非叶龙将军的父亲,叶龙将军的父亲乃是我满清的礼部尚书叶昇叶大人。” “阿济格贝勒,本官觉得是你错了!” 阿济格的话一出口,久久没有说话的叶景站了出来,道:“阿济格贝勒,叶龙的父亲已经死了,现在,叶龙过继给了本官,所以,叶龙的婚事,本官可以完全负责。” 叶景的话一出口,让阿济格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大明人如此狠,一言不对,直接换老爸。 阿济格也是一个聪明人,打眼珠子一转,道:“叶阁老,你身为大明的辅大人,却教导治下的百姓不遵孝道,本贝勒认为,大明有你这种辅大人,简直就是大明的耻辱……” 正当阿济格说得大义凛然的时候,朱由检说话了:“大明用什么样的辅,用不着你一个蛮夷外族来评论。” “哼哼!”阿济格冷哼道,“本贝勒只是觉得,大明的内阁辅教自己的侄子不认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的德行,真是让我等佩服得很啊!” “唉!阿济格贝勒,我们这样争也争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不这样吧!我们把叶龙将军交出来,问一问叶龙将军的意思。” 正当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叶思文终于出来和稀泥了。 第四章、朝堂争锋 见叶思文出来,朱由检很配合的问道:“哦,虎威侯,你弟弟叶龙也进京了吗?” “回陛下的话!”叶思文笑着说:“叶龙近日就要去倭国和兴子殿下完婚,此乃两国交往的重大事件,所以微臣让他和微臣进京,向陛下请示。” “原来如此!” 朱由检点点头,道:“那就宣叶龙到大殿上来和满清使者当场对峙吧!看看叶龙到底是谁的儿子。” 朱由检说着,向旁边的王承恩道:“大伴,拟旨,让叶将军觐见。”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王承恩便带着叶龙走了进来,其实叶思文早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没有叶龙摆不平,所以早上上朝的时候变将叶龙带进了皇宫,只要朱由检一说话,叶龙就能进来。 叶龙案挺胸,龙行虎步走上皇极殿,不卑不亢的向朱由检跪下,道:“微臣浙江靖海大将军府督查叶龙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靖海大将军府的前身就是洛阳野战师,由于河南已经有了天雄军,所以浙江设置的靖海大将军府便由李岩带着洛阳野战师充实,李岩任靖海大将军府大将军,王小林和叶龙分任靖海大将军府的参军长和督查。 李岩、王小林、叶龙成为大明最年轻、最强悍的军事三人组,他们既是济南讲武堂的高材生,又在西北的战场立下赫赫战功,此时出任浙江新军的长官,倒也算众望所归。 看着年轻新锐的叶龙,朱由检不由得点了点头,这些人,都是大明的希望啊! “叶将军平身!” 朱由检微微抬手,道:“叶将军,朕宣你来,是想问你一件事情,到底谁是你的父亲。” 朱由检一边说一边指着阿济格,道:“这位满清的贝勒爷说,你的父亲叶昇现在是他们的礼部尚书,这可是真的?” “启禀陛下。” 叶龙斩钉截铁的说道:“微臣的父亲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微臣跟着爷爷和母亲相依为命,由于家里穷,所以叶阁老堂叔和虎威侯堂兄时常接济微臣,若不是堂叔和堂兄,微臣也就是一个穷小子,所以在爷爷的授意下,微臣过继给了堂叔叶阁老,现在,叶阁老是微臣的父亲。” “哦!原来是这样啊!”朱由检满意的点点头,“那你的婚事叶阁老完全可以做主咯?” 叶龙道:“启禀陛下,叶阁老现在就是微臣的父亲,叶阁老自然可以替微臣做主。” “哈哈哈……” 在一旁的阿济格突然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他指着叶龙说道:“本贝勒来到大明之后,就听说大明有军事四小杰,吴三桂、李岩、王小林、叶龙,起初,本贝勒对你们四位也是钦佩得紧,但是现在一看,才知道,大明的军事四小杰,也不过是不忠不孝,认贼作父的人罢了,为了自己的官位,竟然给父亲的仇人当儿子,这难道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认贼作父吗?” 叶龙扭头看了看阿济格,问道:“你就是满清的四小贝勒之一的阿济格?” 阿济格不知道叶龙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他疑惑的说道:“正是,叶将军有何指教?” 叶龙顿了顿,道:“阿济格,我要告诉你三件事情,先,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叶阁老和叶侯爷不是我父亲的仇人,只是我父亲把叶阁老和叶侯爷当成仇人而已,他的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阿济格冷笑道:“无论怎样说,叶昇毕竟是给了你生命的父亲,这一点你是不能否认的。” “我当然不会否认!”叶龙平静的说,“这也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件事情,第二件事情,请你转告你们满清的礼部尚书叶昇,在他没有当汉奸之前,无论他做过什么错事,无论他囚徒还是坏人,无论他贫穷还是富有,我都把他父亲看待,无论何时都没有改变,但是他自从当了汉奸,我就和他脱离了所以的关系,我家里有一块他的牌位,早晚祭拜,我就当他死了。你说我认贼作父也好,你说我不忠不孝也好,我只求内心无愧。” 在场的人听了叶龙的话,都不由得暗中翘起了大拇指,此子果然够狠。 阿济格听了叶龙的话,也是直皱眉头,他没有想到,皇太极定下的计策,居然失效了,叶龙根本不承认叶昇是他的父亲。 就在阿济格想计策的时候,叶龙又说话了:“阿济格,最后一件事,请你回去转告你们所谓的四小贝勒,你们的天敌已经出来了。” 阿济格旁边的多尔衮终于开口了,他听了叶龙话,好奇的问道:“我们四小贝勒的天敌是什么人?” 叶龙拍了拍胸口,道:“就是我们!你们记住,你们满清在辽东对汉人犯下的罪,迟早有一天,我们大明,我们汉人会向你们讨回来。” “好!” 朱由检突然拍案而起,道:“叶将军的话,甚合朕意!” 听了朱由检的叫好,满清使者团略微有些慌乱,没想到,明朝的态度竟然是如此的强硬。 朱由检刚表态,内阁辅叶景也站出来,道:“对!满清杀我大明子民,夺我大明土地,骚扰我大明边界,的确该向他们讨债。” “向满清讨债,血债血偿!” 一时间,朝堂上群情激奋,一副立马就要和满清干架的架势。 看着群情激奋的大明官员,阿济格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没有想到,大明几年时间,居然变得如此的强硬,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 “叶龙将军,这里有一份你父亲的亲笔信,你请过目,他在信里把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你了,本贝勒相信你看了他的信,你一定会知道谁才是你的敌人。” 没有办法,阿济格只能把他最后的杀手锏拿出来。 “让我看看!” 叶龙接过阿济格拿出的信,二话不说,信封都不拆,直接撕成了碎片。 撕了叶昇的信,叶龙向朱由检道:“启禀陛下,刚才有一封劝告微臣去当汉奸的书信,微臣已经撕毁,还望陛下明察。” 朱由检点点头,道:“好,叶将军做得好,对待汉奸,就应该这样!” 看着叶龙和朱由检的表现,阿济格的眼睛里都快要喷火了,这群大明人,真是太无赖了。 “好了,这件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先,叶龙未娶,兴子殿下未嫁,两人的婚事双方父母又都没有反对,所以这件事情就定下来了,至于你们满清也向兴子殿下提了亲,但是性子殿下并没有同意,所以不能算有婚约。” 朱由检大手一挥,给这件事情定了性。 事情展到这一步,阿济格实在是没有想到,最主要是他的上司皇太极低估了大明人民的智商,想用这么一点小事就把大明打败,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正当阿济格郁闷的时候,朱由检道:“既然这样,我们就来谈论国书上的另外两个条件吧!” 朱由检话,让阿济格更郁闷了,第一条都没有站到上风,其余两条能谈妥就有鬼了。 还没有等阿济格反应过来,冲锋在战争第一线的御史又站了出来,道:“陛下,微臣认为,满清的另外两个条件,我们只能有一个态度。” “什么态度?”朱由检有些不解问道。 御史恶狠狠的说道:“对于满清提出的两个条件,我们的态度就是,有多远滚多远!他妈的,一群什么玩意?满清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阿济格抓住御史说脏话这一点,道:“这位大人,你有点素质好不好?” “素质,哈哈哈……” 御史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现在和大明讲素质了,你们抢劫大明百姓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的素质,本官和有素质的人就讲素质,和没有素质的强盗,有什么素质可讲,真是笑话!” 打脸,这是赤果果的在打阿济格的脸啊! “好,既然你们现在要和我们讲素质,那本官就陪你讲一讲。” 还不等阿济格反应过来,战斗指数到达顶点的御史继续说道:“我们大明和蒙古的交易,是正常的交易,谁也没有亏谁,你满清凭什么管?莫非你们满清是蒙古的老爸?哼!真是无稽之谈。还有,你要我们卖给你们武器,你真当我们大明的人都是傻子啊?卖给你们武器,然后你们再用武器来抢劫我们,除非我们大明人民都傻了,不然没有人会同意这样的政策,还有,你们提出的这两点,知道是什么?是在干涉我们大明的内政,我们大明对周边各国是什么态度,恐怕用不着你们满清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吧!你们别忘了,我们才是上国,上国做事,要你们一个藩国来指指点点吗?干涉别国内政,是你们满清没有素质,还是我们大明没有素质。” “好!” 御史尖锐的话,赢得了在场所有大明官员的喝彩。 “好!既然你们大明要执意践踏我们满清的尊严,那我们就只能兵刃相见了!” 没有办法,阿济格终于亮出了他最后的武器——战争威胁。 若是在几年前,满清的战争威胁可能还会奏效,但是现在时代已经不一样! 第五章、北京欢迎你 听见阿济格了狠,叶思文大踏步来到阿济格的面前,大声的问道:“阿济格,你这是在向大明宣战吗?你的话,能代表你们大汗的态度吗?” 听了叶思文的质问,阿济格脸色一紧,他来的时候,皇太极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轻易和明朝生矛盾,因为满清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不足以和大明对抗。〈 见阿济格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叶思文再向前大踏一步,问道:“阿济格,本侯问你,你是否能代表你的哥哥皇太极向大明宣战,你的态度是否能代表皇太极的态度。” “叶思文,你休得狠,总有一天,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正当阿济格不知如何回答叶思文的问题的时候,他身边的多尔衮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叶思文,你这个只知道欺负女子的狗东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阿济格听了多尔衮的狠话,脸色一变,叶思文可是大明的重臣,多尔衮如此公然的挑衅,明朝肯定不高兴。 阿济格暗自懊恼,平时看着多尔衮挺靠谱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乱来呢? 群臣听了多尔衮的话,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叶思文可是除了名的不吃亏,现在多尔衮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骂他,叶思文不飙都是怪事。 “你要将叶侯爷挫骨扬灰,先过我这一关吧!” 群臣没有等到叶思文飙,反而是叶龙,挺身而出,挡在了叶思文的面前,道:“多尔衮,你休得狠,我们大明人才济济,和叶侯爷对阵,你还不够格。” “叶龙将军,你退下!” 叶思文喝退叶龙,缓缓的走到多尔衮的面前,他轻蔑的看了看多尔衮,道:“好,多尔衮,那你记住你今天的话,本侯等着你!” 见叶思文没有当场飙,阿济格略微松了一口气,呵斥道:“十四弟,你退下!” 多尔衮看了看淡然的叶思文,又看了看有些愤怒阿济格,冷哼一声,退在一边。 阿济格向叶思文拱拱手,道:“叶侯爷,本贝勒的弟弟多有冒犯,还望侯爷见谅。”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们汉人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狗咬人一口,人不能也咬狗一口,所以这件事,本侯不会计较。” 阿济格听了叶思文的话,略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叶思文这是在骂人啊! 群臣都矜持的笑了起来,就说叶思文从来不会吃亏嘛! “阿济格贝勒,你还没有回答本侯的问题呢!你的态度,是否能代表你们大汗皇太极的态度。” 突然,叶思文话锋一转,继续对阿济格穷追猛打。 没有办法,阿济格只能松口,道:“叶侯爷,这只是本贝勒的意思……” “胡闹!” 叶思文突然大喝道:“阿济格,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大明朝的皇极殿,是大明皇上召见群臣的地方,一个**肃穆的地方,你在此地,代表的是你们满清朝廷,可是你却在此地毫无责任的大放厥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会引两国战争的。” 叶思文居然用战争来威胁自己,这让阿济格多少有些郁闷,历来都是满清用战争威胁明朝,被明朝用战争威胁,这还是头一次呢! 见满清的使者团群臣被搞得灰溜溜的,朱由检矜持的笑了笑,这群满清鞑子也真是闲的蛋疼,有事没事出使什么啊?这不是明显找抽吗? 虽然朱由检心中很高兴,但是他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道:“好了,使者的国书也交了,国书上面的内容我们也议论了,这件事就这样吧!三个条件,我们大明都不会接受,要战要和,都随你们的便。” 朱由检历来就是一个强硬的人,现在他手下猛将如云,钱粮多多,自然不会惧怕在一隅之地的满清,在他的眼里,满清就是大明的一盘菜,随时都可以吃掉。 “等等!” 正当朱由检准备结束朝会,赶走满清使者的时候,叶思文走出来,向朱由检行了一礼,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件事情要和满清使者说清楚。” “哦!” 朱由检好奇的问道:“叶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问清楚?” 叶思文问道:“陛下还记得去年微臣从南洋回来,在日照港遇袭的事情吧!据微臣调查,刺杀微臣的,就是满清人派来的。” “什么?” 朱由检听了叶思文的话,大怒,怒气冲冲的向阿济格问道:“阿济格,叶侯爷说的,可是属实?” 刺杀叶思文,那是常有的事情,不过阿济格现在可不能说出来,他打起马虎眼,道:“这件事,本贝勒真不知道!” “陛下,不要问满清使者了。” 叶思文淡淡的说:“即使他们做了,他们知道,他们也不会承认,这件事,微臣就根本没有想过在他们的口中得到答案,陛下容微臣给满清使者说几句话。” 朱由检大手一挥,道:“叶爱卿有话但讲无妨。” 叶思文扭头,向阿济格道:“阿济格,你回去告诉皇太极,他最好是多派一点刺客来刺杀本侯,因为他过了今年,他就没有机会了。” “为什么?”阿济格不解的问。 叶思文诡异的笑了笑,道:“因为过了今年,本侯会向陛下请命,带着十万大军,荡平建州奴!所以,皇太极要杀我,最好是动作快一点,要不是他就没有机会了。” 宣战,这绝对是宣战。 叶思文的话音一落,朱由检开口说道:“叶爱卿的意思,也是朕的意思,满清三番五次挑战我大明的尊严,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我等告退!” 阿济格见明朝廷如此强硬,一时间已经没有了办法,他略微向朱由检行礼,准备退去。 “慢着!” 正当阿济格不用人赶,主动告辞的时候,叶思文又站出来说道:“满清既然遵循礼仪,给我们大明递交了国书,连蛮夷之邦都知道礼仪,我们大明自然也不能失了礼仪,我们一定要回交国书才行。” 朱由检点点头,道:“叶爱卿此话甚是有理,叶阁老,准备回交国书吧!三件事情,一一作答。” 叶景出班,道:“微臣遵旨!” 事到如今,叶思文还不消停,继续说道:“陛下,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叶爱卿有话但说无妨。”朱由检的表现很大度,任由叶思文闹。 叶思文道:“陛下,回交国书这件事情,微臣毛遂自荐,国书由微臣来写如何?还有,微臣想就在这里写,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答应。” 虽然朱由检不知道叶思文想要搞什么幺蛾子,但是朱由检知道,叶思文出马,一般都不会让敌人好过。 朱由检一挥手,道:“大伴,给叶侯爷准备笔墨纸砚。”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连忙下去准备。 不多时,王承恩将笔墨纸砚准备好,然后请叶思文来到案桌旁边,王承恩亲替叶思文磨墨,叶思文也不介意,提笔畅快的在宣纸上挥洒。 不过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本应该是规规矩矩的国书,叶思文只用了几十笔就写好了,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叶思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叶思文写完,将国书递给王承恩,道:“王公公,请你帮忙念一下吧!” 王承恩也是一脸疑惑,他接过叶思文写的国书,随意的看一看,立刻就惊为天人,因为本应该工整平和的国书,叶思文却写得潦草无比,而且除去必要的称呼,国书的主要内容只有十二个字,而且国书的内容,根本就不是说事情,而是赤果果的宣战。 王承恩在朱由检身边当差多年,什么阵仗没有见过?但是今天这种阵仗,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咳咳!” 王承恩清了清嗓子,用他尖利的声音念道:“皇太极大汗:我大明皇帝陛下在北京等你!大明虎威侯叶思文敬上。” “哗!” 听了国书的内容,朝堂上的大臣众皆哗然,叶思文的国书短小精悍,毫无文笔,但是他的这句话,足以和汉武帝那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媲美。 叶思文的意思很明显,朱由检在等皇太极来北京,当然,朱由检不是在等皇太极带兵杀入北京,准确的说,是朱由检在等囚犯皇太极来北京。 叶思文这封国书虽然没有华丽的文笔,但是在后世的历史上,却是大名鼎鼎,被史学家评委最有气势的国书和最短的国书。 朱由检听了国书,眉毛一挑,由衷的称赞道:“这封国书,不错!大伴,把国书封好,送满清使者出宫吧!” 阿济格觉得几天很丢脸,这群大明官员太厉害了,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末了,这群狗日的还百般羞辱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正当阿济格兀自郁闷的时候,王承恩来到他的面前,将叶思文写的国书递给阿济格,道:“阿济格贝勒,这是我么大明的国书,你收好!” “哼!” 阿济格接过国书,冷哼一声,向朱由检行礼,道:“上国陛下安好,下国使者告辞!” “使者走好,欢迎使者再次来大明的京城玩。”末了,朱由检也忍不住拿阿济格等人开涮。 第六章、准备战争 阿济格等人在大明朝没有捞到任何好处,便灰溜溜的跑了,这完全颠覆了以前游牧对中原民族的优势,以前游牧民族和中原政权谈判,一般都能得到一些好处,因为他们会用战争威胁中原政权。? (?([[ 但是现在形势完全逆转,大明不仅没有被满清威胁,满清反而还被大明威胁,这让阿济格等人多少有些郁闷,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以阿济格的眼光和见识,当然不知道,这个世界,已经开始生改变了,在六年前远洋商号建立的时候,世界就开始改变了。 把满清使者赶跑,朱由检下令退朝,今天大明在外交上取得了重大的胜利,很多普通的官员都很高兴,纷纷相约去喝酒庆贺。 只是这些普通的官员不知道,他们虽然畅快无比,却有一群人却开始忙碌起来,这一群人便是朱由检和以叶景为的内阁以及七部尚书,当然,也少不了叶思文的份,毕竟他才是对付满清的主力。 待散朝之后,叶思文和内阁一干人被留了下来,今天算是和满清撕开了脸,从今天开始,对满清的政策必须生改变。 朱由检坐在皇位上,一脸的阴沉,道:“列位爱卿,如今我们算是彻底和满清鞑子撕破露脸了,你们说说,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大家不要客气,为了大明,为了天下苍生,你们大可畅所欲言。” 叶景先站出来,道:“启禀陛下,微臣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历数满清从努尔哈赤起兵以来对大明犯下的罪过,当年努尔哈赤起兵的时候不是有所谓的‘七大恨’吗?我们就做个满清的十宗罪,我们先得在道义上站稳脚跟,所谓师出有名,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向将士们宣传满清的十宗罪,让将士们明白,我们为什么要打满清,让他们明白他们在为什么而战斗,这样才能气势如虹,这样,才能将士用命。” 叶景果然是玩政治的,开口不离本行,不过他的建议倒是不错,用十宗罪激起大明士卒对满清的恨,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主意。 “叶阁老这个意见好啊!打仗打的就是一个气势!” “叶阁老就是叶阁老,这话说得,忒有水平!” 听了叶景的意见,群臣纷纷翘起大拇哥赞扬,真心佩服的大有其人,阿谀奉承的也不在少数。 朱由检也点了点头,道:“士气可用,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叶爱卿,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吧!” 叶景拱手行礼,道:“微臣遵旨!不过陛下,虽然士气很重要,但是光是有士气,是没有用的,我们还得有些实际行动才行,微臣建议,我们大明应该从经济、军事、外交三个方面打击满清。” 叶景早就开始准备对付满清了,心中对满清的政策,早就有了计议。 “不错!”朱由检颔,问道:“叶爱卿心中可有计议?” 叶景侃侃而谈,道:“启禀陛下,大明对满清的经济打击,先要打击他们的同盟蒙古,现在远洋商号正在做这一点,以羊毛换大明的各项物资,现在我么要做的事情,就是降低羊毛的收购价格,先打击蒙古的经济,让蒙古自顾不暇,不能在我们和满清开战的时候援助满清。” “蒙古和满清历来互为攻守,只要破了蒙古,满清不足虑!” 朱由检同意了叶景的意见,道:“叶阁老,你继续!” “诺!” 叶景颔,道:“再有,我们应该从现在开始,就和满清断绝一切贸易往来,并且派兵封锁满清的海岸线,坚壁清野,不仅让满清不能从贸易中得到好处,更不能让他抢我们大明百姓增强实力。” “的确应该如此!”朱由检问道,“那么我们又应该如何从外交上打击满清呢?” “外交上打击满清,其关键点,还是在蒙古。” 叶景道:“我们不仅要让蒙古不能帮满清,而且我们还要让蒙古帮我们,待我们把蒙古的经济搞垮的时候,派出使者,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出兵讨伐满清,我们就抬高羊毛的收购价格,他们派的兵越多,我们的价格就抬得越高,此乃对蒙古的外交手段,当然,我们还可以扶植以前被努尔哈赤打压的辽东部族,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联合对付满清,只要我们出粮出钱出武器,不怕他们不动心。” “好!” 听了叶景的话,朱由检不由得大声叫好,道:“叶爱卿的计策甚好,只此两条,就能把满清吃得死死的。” “陛下,微臣这点计策,都是雕虫小技而已,要真正的打败后金,还需要从军事上打击才行,微臣没有读过兵法,也没有在济南讲武堂读过书,所以军事上的事情,微臣不好插嘴,还是请大明的军事专家虎威侯来说说军事上的政策吧!”叶景把自己的见解说完,又把话语权交给了自己的儿子。 “叶爱卿这个倒是说的实话,虎威侯自从出道以来,未尝一败,的确是我大明的百胜将军,由他来提出军事政策,倒是没有问题。” 朱由检对叶思文的军事能力那可是相当的信任,战后金、战南洋、战流贼,三场战争,场场都是完胜,叶思文已然成为大明军界的领。 “既然如此,微臣就不客气了。” 叶思文毫不客气的站出来,向朱由检行礼,道:“先,微臣要声明一点,满清是一个异常强大的敌人,自萨尔浒战役之后,满清一直对我大明形成主动攻势,即使在蓟州攻防战,满清大汗皇太极打败之后,他们的实力也没有多少损失,所以他们依旧对我们大明是攻势,而我们大明依旧没有取得主动性,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攻守易势,我们要对满清形成绝对的优势。” 朱由检问道:“敢问叶爱卿,如何大明和满清,如何才能攻守易势?” 叶思文道:“大明和满清要攻守易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明取得一次重大的胜利,为了这场胜利,微臣在此有一个不情之请,微臣想请陛下换下现任的蓟辽督师,重新启用一个对辽东事务十分熟悉的老帅。” 听了叶思文的话,朱由检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叶思文口中的那个对辽东事务十分老帅,就是现在济南讲武堂的山长袁崇焕,可是自从满清第一次入关之后,朱由检一直不待见袁崇焕,无他,只是因为袁崇焕骗了他罢了。 朱由检用阴沉的声音问道:“叶爱卿要举荐的人,可是济南讲武堂的山长袁崇焕,若是是他,叶爱卿就不要再说了。” 叶思文知道朱由检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陛下,你听谁说微臣要举荐袁山长了?他去了辽东,谁当济南讲武堂的山长?” 听说叶思文不是要举荐袁崇焕,朱由检脸色稍微和缓,问道:“那叶爱卿要举荐的是谁?” “回陛下的话!” 叶思文道:“微臣要举荐的人,正是关宁防线的缔造者,孙承宗孙阁老。” “哦!原来你说的是孙阁老。” 听了叶思文的人选,朱由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其实从始至终,朱由检都是相信孙承宗的,不过朝中斗阵激烈,孙承宗又不善于斗争,所以常常被打压。 看着露出笑容的朱由检,叶思文知道这件事情成了,他行了一个大礼,道:“还望陛下看在孙阁老忠心为国的份上,重新启用孙阁老。” “准了!” 朱由检一挥手,道:“大伴,立刻拟旨,重新启用孙承宗为蓟辽督师,加封太师衔,主要着手对满清的战争。” “诺!” 王承恩低眉顺眼的点了点头。 朱由检一脸笑意,他看了看叶思文,道:“叶爱卿,人,你举荐了,接下来,你应该说说你的计策了吧!” “诺!” 叶思文微微颔,道:“陛下,微臣对满清的作战构想是这样的,先,孙大人重新为蓟辽督师,采取先守后攻的政策,筑高墙、多存粮、练精兵,我们大明要在辽东大地建造很多高墙和堡垒,用来对付来去如风的满清骑兵,打压满清的战略空间。” 朱由检点点头,道:“这个政策,倒是我们大明一直在执行的政策,现在大小凌河城已经重新建造了,成为了抵抗满清的第一道防线,第二步我们又要做什么?” 叶思文道:“陛下,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第二步,就是要在辽东大地建立很多补给点,给大明军队在辽东长期作战提供必要的条件,微臣一共选择了三个地点构筑补给点,第一个地方是觉华岛、第二个地方是双岛、第三个地方是皮岛。但是自从江东镇的毛文龙总兵被误杀后,现在这三个岛屿,有两个都在满清的控制下,所以,微臣的第二步计划是抢夺双岛和皮岛的控制权。” 朱由检继续问道:“那么叶爱卿的第三步计划是什么?” “陛下,微臣的第三步计划,是夺取一个国家!” 叶思文豪气的说道:“微臣的第三步计划,是把朝鲜从满清手里抢过来,我们要在,朝鲜建立一个军事基地,用来牵制后金。” 第七章、上阵父子兵 “三步计划,先把满清四面合围,不错,不错,那叶爱卿,你的主攻方向在什么地方呢?难道你要从蒙古、山海关、朝鲜三面进攻?” 叶思文的计划,甚合朱由检的心,他现在马上三十岁的人了,再也不会相信“五年平辽”之类的鬼话,这么多年,他在叶思文身上学会了两个字——战略,一场战役的胜负并不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要彻底取得胜利,就要制定无数个展露目标,等战略目标完全实现的时候,战争的胜负自然就能见分晓。〔(( 听了朱由检的话,叶思文摇了摇头,道:“陛下明鉴,所谓三路出击,虽然看起来气势汹汹,其实那根本是不靠谱的事,万历年间萨尔浒大战,我大明就是这样失败的,微臣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先,我们要训练一支纯骑兵队伍,和满清打运动战,实行,敌驻我扰、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三项政策,逐步消耗满清的实力,其后,我们再调集精锐步兵从蒙古、山海关、朝鲜、辽东半岛入辽东作战,围三阙一,让满清向失败之后,可以向北边逃跑,只要满清向北逃跑,大势定矣!” 朱由检有些疑惑,问道:“叶爱卿,难道就任由满清余孽北逃吗?” “当然不能!”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陛下,满清北逃之后,我们只需要稳固好辽东的形势,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了。” “可是,满清余孽一日不除,朕一日就不能安心啊!”朱由检皱着眉头说道。 叶思文诡异的笑了笑,道:“陛下,我们自然不能让满清余孽好过,问题在于,北方乃是苦寒之地,我们中原的将士在北边打仗,肯定不习惯,失败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们不能向北边追击。” “这倒是一个问题!” 朱由检点点头,不过他看家一脸自信的叶思文,道:“叶爱卿,朕知道你有好主意,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 叶思文微微颔,道:“陛下圣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陛下,微臣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 朱由检疑惑的问道:“叶爱卿,你要借何人的刀?” “陛下,据微臣所知,在最北边,还有一个国家,叫做沙俄,现在沙俄和满清还有贸易往来,微臣的刀,就要向沙俄借。” 叶思文自信的说道:“陛下,你应该知道,大明的爱国商号远洋商号近日正在和沙俄谈判互相贸易的问题吧!待双方的贸易关系确定下来的时候,就是满清覆灭的时候。” 朱由检点点头,道:“这件事朕倒是收到过远洋商号马大掌柜的奏折,这倒是打击满清的有一个方法。” “陛下,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到时候满清被我们追着北逃,我们再花点价钱让沙俄打击满清的余孽,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叶思文一脸的阴笑。 “嗯!借刀杀人,不错,不错!”朱由检点点头,“用最小的代价,做最大的事情,才是我们汉人应该做的事情,以前那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以后可不能再干了。” 群臣皆道:“陛下圣明!” 朱由检满意的看着叶景父子,这对父子,简直就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 朱由检沉思片刻,立刻斩钉截铁的说道:“即日起!我大明正式向满清开战,大明所有的部门,都要无条件为大明打击满清服务,内阁辅叶景任对满作战指挥,居中指挥调度,虎威侯、五省新政督师叶思文任对满作战总督师,总领五省、辽东、朝鲜军务,主要负责对满清的作战任务,叶阁老、叶侯爷,你们父子俩可要通力合作,争取一举平定辽东。” 叶景和叶思文严肃的说道:“臣等定然不负陛下所托!” 朱由检大手一挥,道:“其余各部,都要配合叶阁老和叶侯爷的工作,待平定满清之后,朕统统有赏!” 群臣纷纷道:“臣等遵旨!”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朱由检挥挥手,让群臣散去,他自己要好好思考一番。 叶景和叶思文回到京城叶府之后,脸色都有些凝重,他们父子俩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他们知道,朱由检有一个很明显的性格,那就是当他信任一个人的时候,会对这个人掏心掏肺,当他憎恨一个人的时候,会对这个人毫不客气。 而从今天的表现来看,朱由检对父子二人的信任已经到达了顶点,所谓物极必反,顶点之后就是低谷,对此,叶景父子二人都有些担心。 “安国啊!” 叶景叫了孙承宗给叶思文取的字,道:“你记住,以后我们父子俩的行为,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啊!别看陛下现在对我们父子信任有加,你和陛下还是儿女亲家,大事伴君如伴虎,不知道哪天陛下就会猜忌我们,所以我们应该早作打算啊!” “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古往今来只如此,父亲在国家危难之时重新出山,国家现在兴盛了,父亲反而畏惧起来。对此,父亲有何打算?” 面对这种事情,叶思文也很无奈,他看过太多的功臣被杀,古往今来,凡是功高震主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叶景摇了摇头,道:“为父还能有什么打算,为父唯一的打算,就是平辽之后,急流勇退,告老还乡,只有这样,我们叶家才有一线生机。” “父亲,你不必担心,孩儿自有办法保得我们叶家上下安全!”叶思文安慰道。 叶景自然知道叶思文的打算,他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安国,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们叶家的人,都不能做出对国家不利的事情,知道吗?” “孩儿省得!” 叶思文点点头,道:“父亲,等两天孩儿就要回山东准备对满清的战争,父亲在朝中,一定要替孩儿多担待些啊!” 叶景颇为自信的说道:“安国,你就放手去做事吧!有为父在你的背后撑着,朝中没有人敢打你的坏主意。” “孩儿自然相信父亲!” 叶思文对叶景,那是相当的信任,这些年,若不是叶景在朝中为他遮风挡雨,他根本不可能在山东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叶景拉住叶思文的手,道:“安国!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们父子俩一定要在有生之年,为大明平定最后一个祸患,你放心,只要为父还在内阁辅这个位置上一天,你就永远安稳。” 叶思文颔,道:“孩儿懂得!” 半个月之后,叶思文回到了山东,回到山东之后,叶思文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孙承宗宣旨,知道孙承宗在山东之后,朱由检又抓了叶思文的壮丁,让他顺便宣旨了。 孙承宗现在在济南讲武堂任高级教官,教育人才,所以,叶思文回到济南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圣旨,来到济南讲武堂找孙承宗。 济南讲武堂乃是军事学院,进出制度及其严格,就算是叶思文,也经过了狠狠的盘查才走进了济南讲武堂的大门。 进入济南讲武堂,叶思文径直来到山长袁崇焕的书房,不过袁崇焕并没有在书房,而是去了校场练兵,叶思文只得又去了济南讲武堂的校场。 济南讲武堂占地面积最大的就是校场,校场占地几十亩,可供操练,对阵等教习。 此时,济南讲武堂杀声阵阵,两只骑兵正在对阵,他们拿着竹木做的刀剑在校场上互相砍杀,气势十足。 看来今天上的是实战课,济南讲武堂无论哪种专业,都分为理论课和实战课,只是比重不同而已。 高级成指挥班重理论,因为成班的学员都是有底子的武将,实战经验也很丰富,他们所欠缺的理论。 基础指挥系重实战,因为基层指挥系的官兵都要拿着刀子上前线拼命,没有扎实的实战经验,那就是找死的份,当然,指挥理论也要学习,那样才能完全解读上级的命令。 高级指挥系理论实战并重,高级指挥系的人出来都是营级以上的指挥官,必须对战场形势把握得很准确,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所以他们的理论知识必须扎实,而学习实战,不仅能让他们在关键时刻保护自己的生命,更能让他们将理论和实战结合起来,成为真正的指挥官。 据叶思文了解,今天这场实战,是高级指挥系的学员对基层指挥系的学员,基层指挥系的学员人多,又勇猛,所以一直压着高级指挥系的学员打,但是高级指挥系的学员也不是善茬,他们虽然一步一步的退败,但是退而不溃,始终保持队形,和基层指挥系的学员交着在一起,勇猛作战,时不时还动一场逆袭,把基层指挥系的学员打得措手不及。 看着校场上的刀光剑影,叶思文不由得叹道:“这样练出来的兵,才是能抄刀子上阵的伙计啊!” 石东岳也在济南讲武堂读过几天书,他饶有兴趣的说道:“侯爷,要不我们来赌一把,看看他们谁能赢。” 第八章、大玉儿 “好啊!” 叶思文点点头,道:“不过凡事赌约,都要有花头助兴才行,东岳,你看我们赌什么?” “赌小一点,就赌十两银子怎么样,就当玩了。<?”石东岳笑嘻嘻的说道,“侯爷,我建议你赌基层指挥系的小伙子们赢,你看看他们,占据了绝对优势,士气如虹啊!高级指挥系那些文弱书生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东岳啊!东岳,你想坑我十两银子你就明说,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的,别以为你在济南讲武堂呆过几个月,就比我了解济南讲武堂的实战考验。” 叶思文笑着说:“这种实战报告我已经看了无数次,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高级指挥系全面反攻,基层指挥系虽然多方挽救,却没有任何办法战胜,最好的成绩是不胜不败,真是丢人啊!你看,虽然高级指挥系现在暂时被动,但是他们的阵型并没有散乱,但是你再看初级指挥系的小兔崽子们,他们虽然把高级指挥系压得死死的,但是他们凭借的,仅仅是人多和个人勇武而已,他们没有后队,没有大规模的指挥,败退是迟早的事情。” “呵呵!” 石东岳挠了挠头,讪讪的说道:“果然是什么都瞒不了侯爷!” 果然,就在叶思文和石东岳聊天的时候,原本被压制得死死的高级指挥系突然难,在指挥官的指挥下逐个击破散乱的基层指挥系。 基层指挥系的将士遭受逆袭,立刻向后退却,但是高级指挥系紧追不舍,在统一干掉几个基层指挥系的猛人之后,基层指挥系开始彻底溃退,但是基层指挥系溃退了,并不代表高级指挥系放弃了进攻,他们的进攻依旧气势如虹。 这个时候,基层指挥系的将士基本上都陷入了各自为战的怪圈,而高级指挥系随时都可以调集优势兵力,围歼基层指挥系的猛人。 仗打到这个份上,基层指挥系最大的漏洞终于显出来了,由于没有后队,所以他们只能一步接一步的后退。 不多时,基层指挥系全线溃退,高级指挥系稳居上风,取得了实战的胜利。 待学员散去,叶思文终于见到了组织这次实战演练的孙承宗,有了事情做,孙承宗倒是愈精神了,他看家叶思文,立刻竖起大拇指,道:“安国,你手下这帮小子,练得还真不错。” 叶思文笑了笑,道:“老师过誉了,这都是元素兄的功劳。” “哪里?哪里?” 袁崇焕连忙摆了摆手,道:“他们学的教材,和课程,都是侯爷安排的,下官只是负责执行,真的算不得什么。” 叶思文微微一笑,道:“元素兄不要谦虚,再好的政策,没有人执行,也是一纸空文,所以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好了,好了,安国、元素,你们俩就不要争了!” 孙承宗见叶思文和袁崇焕互相谦虚,笑了笑,道:“安国,老夫听说朝廷要对满清动手了,可是真的?” 叶思文微微颔,笑道:“老师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满清派来使者团向大明示威,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惹得陛下不高兴,一怒之下,就和满清开战了。” “哈哈哈……” 孙承宗哈哈大笑,道:“老夫看不是惹得陛下不高兴,是惹得你不高兴吧!和满清开战,可你一直以来的计划啊!” 叶思文点头,道:“老师明见,满清一日不除,学生一日就不能安心,还好陛下明白学生的心意,让学生总领五省、辽东、朝鲜的军务,主要对满清作战,嘿嘿,老师,学生又给你找了一点事情做,恐怕你老又要受累了。” “什么事情?” 孙承宗有些好奇的问道,其实他心中早有定论,在这里和满清打交道最多的不是叶思文、也不是袁崇焕,而是他孙承宗,叶思文给他找的事情,无非是帮助叶思文攻打满清而已。 叶思文微微一笑,从石东岳手上接过圣旨,道:“孙承宗接旨!” “接旨!” 孙承宗和袁崇焕听了叶思文的话,都是一愣,随即跪下,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思文扯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查高阳孙承宗,对满清甚是了解,故重新启用孙承宗为蓟辽督师,总领蓟辽军务,在对满作战期间,受虎威侯叶思文节制……” 念罢,叶思文把圣旨递给孙承宗,笑眯眯的说道:“老师,蓟辽督师可是一个苦活,老师可要担待一些哦!” “没想到,老夫在有生之年,还能再上战场!” 孙承宗接到圣旨之后,不由得感慨万千,孙承宗这一辈子,辉煌过,失落过,他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出仕,再也没有机会为国效力,但是现在,他却可以重新走向辽东,对付那些凶恶的敌人。 叶思文道:“老师,你到了辽东,继续执行你以前的政策就行了,我们随时保持书信来往,有什么政策,学生会第一个通知你。” “恭喜老师重新成为蓟辽督师,有了老师镇守辽东,满清再厉害也闹腾不起来了。”袁崇焕笑着恭喜,但是在他的话里,明显有一点酸溜溜,毕竟,他也干过一段时间的蓟辽督师,那里也有他的梦想和荣耀。 虽然羡慕,但是袁崇焕也不敢奢望朝廷重新启用他,毕竟他曾经犯过大错误,不但忽悠了朱由检,还让满清绕道入关,把朱由检吓了一跳,没有被朱由检砍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若是朱由检还肯起用他,那可真是怪事了。 不过袁崇焕也不失落,他虽然不能亲自参与对满清的战争,但是他知道,参与对满战争的人,大部分都将是他的学生。 就在叶思文和孙承宗、袁崇焕谈论辽东形势的时候,在济南城的一座地处偏僻的小院子里面,一个一脸阴鸷的男子正在对着一个如玉般的年轻妇人说话,若是仔细一看,就能现男子的帽子下面盘踞着一条丑陋的辫子。 男子沉声道:“侧福晋,大汗有令,让你找机会杀了叶思文。” 坐在男子对面的大玉儿摇了摇头,道:“索尼大人,请你回去告诉你们大汗,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想起我,既没有营救我,也没有问过我一句,我们的夫妻情分已尽,想要我帮他办事,怕是不可能的,而且叶侯爷平时很少来我这里,我想下手,很难。” 大玉儿被叶思文囚禁在此几年,皇太极不要说让人来接她回去了,就连问都没有过问过她一句,现在倒好,一个月前,索尼突然来到济南,并且带来了皇太极的指令,皇太极要求她配合索尼行动,杀了叶思文。 大玉儿也是个性情刚烈的主,你以前连问都不问老娘一句,现在居然就来要老娘做事,哪来的道理?再说了,大玉儿已经习惯了现在的平静生活,每天看看书,做做女红,叶思文还时不时跑来和她闲扯几句,说说送她返乡的问题。 虽然没有自由,但是大玉儿感觉到很舒服,因为他生活在一个文明的国度,这里的人懂礼数,将道理,不像在辽东,她遇见的不是大兵,就是强盗,或者说,整个辽东,到处都是强盗,包括她的丈夫皇太极,那是一个野蛮的地方。 索尼来了,大玉儿虽然不待见他,可是索尼毕竟是家乡人,大玉儿也就没有举报他,就让他折腾着。 可是今天,索尼却再次找上了门。 “哼哼!” 索尼冷哼两声,道:“侧福晋,这事怕由不得你!” 大玉儿眉毛一挑,道:“索尼,你什么意思?” “侧福晋,你还不知道吧!”索尼有些得意的说道,“你的父亲寨桑贝勒在科尔沁部失了势,现在正在我们那儿做客,寨桑贝勒想向我们大汗借兵杀回去,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若是没有你这个当女儿的帮助,我们大汗怕是不会轻易借兵给寨桑贝勒吧!” 听了索尼的话,大玉儿大惊,道:“我父亲难道不知道我已经被汉人抓走了?” “当然不知道!”索尼不置可否的说,“不仅寨桑不知道,就连满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毕竟,大汗的侧福晋被掳走,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大家都以为你死了。” “哼!” 大玉儿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原来这就是我丈夫!” “侧福晋,你就不要怨天尤人了。”索尼摇了摇头,“怪就怪你当时没有奋起抵抗,一死了之,偏偏你活了下来,而且还活得挺滋润。” 听了索尼讽刺的话,大玉儿柳眉倒竖,道:“索尼,你什么意思?当时那种情况,我一个弱女子,面对的全是叶侯爷麾下的精锐士兵,如何能胜,反而是你们这些男人,有勇无谋,被人引出城聚而歼之,后来失去城池的时候,自顾自己逃跑,有没有想过我们这些弱女子……” “够了!” 索尼用低沉的声音呵斥道,当时虎牙大队攻打沈阳的时候,他也是沈阳的保卫者之一,当时沈阳被虎牙大队烧了一半,实在是他心中永远的痛。 “我不管!” 索尼强硬的说道:“十天之内,我要叶思文那厮的人头,如若不然,你的父母,恐怕就性命不保。” 第九章、刺杀计划 大玉儿可是一个孝顺的女儿,她听说索尼要对他的父母不利,立刻愤怒了怒,喝道:“索尼!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竟然用我的父母来威胁我,你们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去和叶侯爷干,欺负我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呜呜呜……” 面对大玉儿的泪水,索尼根本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侧福晋,不要哭了,你的性格大家都知道,你的本事大家也知道,只要你出手,叶小贼必死无疑,至于让我们去硬拼吗?和叶思文硬拼,我们还没有那么傻!” “哼!” 大玉儿冷哼道:“这就是所谓的巴鲁图吗?原来只是一群胆小怕事的家伙罢了,遇见事情,只知道让女人和孩子上,我真是替你们感到脸红。就凭你们这样也想和大明争夺天下,真是无稽之谈。” 索尼脸上一红,道:“侧福晋,话不能这样说,这都是你丈夫皇太极大汗的主意,就是我胆子再大,我也不敢来威胁你啊!” 听了索尼的话,大玉儿沉默了,这道命令,是她丈夫皇太极下的,两人虽然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大玉儿很想告诉索尼,她没有丈夫,从来就没有,但是大玉儿忍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的话,除了激怒索尼,并没有别的效果,现在的唯一办法,只能和索尼虚与委蛇。 “侧福晋,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被叶思文软禁着吧!” 索尼见大玉儿不说话,以为大玉儿还没有下定决心,他用软话劝道:“你放心,只要你这次杀了叶思文立功,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你接回去,还你自由。” “自由,我什么时候又有过自由?”大玉儿无奈的说,“无论是在满清还是在大明,我都是一个囚犯而已,什么自由,你就不要骗我了。” “可是侧福晋,你就算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得为寨桑贝勒着想吧!他现在可在大汗的手里捏着,若是你不帮助大汗,寨桑贝勒恐怕有性命之忧吧!只要你杀了叶思文,你才能和你的父母相见,所以,你还是仔细考虑考虑吧!”索尼继续用大玉儿的父母威胁大玉儿,软硬兼施。 大玉儿咬了咬嘴唇,道:“索尼,你不要骗我了,我就算能杀了叶思文,也不能出得了济南城,济南城到处都是叶侯爷的兵,什么和我的父母相见,纯属无稽之谈。” “侧福晋,你也太小看我们了!”索尼有些得意的说,“我早就买通了你的看守,就算叶思文死在你这里,也没有人知道,到时候,我们迅出城,出了城,就是连天王老子都追不上我们,所以逃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 “好了,索尼,你就不要骗我了!” 大玉儿平静的说:“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我就算能杀了叶思文,我也不可能逃走,我也不会逃走,即使逃走了,我的良心也会遭到谴责,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的是真话。” “为什么?”索尼不解的问。 大玉儿淡淡的说道:“因为叶侯爷是一个好人,好官,好丈夫,好父亲,若是我杀了他,天下人都会为他哭泣,若是我杀了他,天下人都会谴责我这个凶手,若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去走访山东的每一个老百姓,看看他们对叶侯爷的评价是什么。所以我杀了他,我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叶侯爷陪葬,索尼,请你回去告诉我的父亲,女儿不孝,不能孝敬他们了。” 索尼此时急得嘴角冒泡,他刚刚看见大玉儿松开,此时不知道大玉儿哪根筋不对,居然又要反口了。 “索尼,我同意帮你杀叶思文,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正当索尼急得不得了的时候,大玉儿终于答应了索尼的要求。 索尼大喜,道:“太好了,侧福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索尼,希望你回去告诉你们的大汗皇太极,告诉他,我们的夫妻名分已尽,还有,请你告诉你们的大汗皇太极,让他善待我的父母,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大玉儿的要求并不高。 索尼点点头,道:“好,我答应你的要求。” “好吧!说说你的计划吧!”大玉儿淡淡的说道。 索尼从怀中拿出一包毒药递给大玉儿,道:“侧福晋,我听说叶小贼最喜欢喝你酿造的马奶酒,而且他喝之前,从来不会让人尝毒,所以待他下一次来你这里的时候,让苏麻拉姑给他下药,肯定奏效。” 索尼的刺杀计划可谓简单有效,他知道叶思文从来不让人尝毒的习惯,所以他用了最直接,最简单的计划,他相信最简单的方法,才是最有效的方法。 但是索尼不知道叶思文不让人尝毒的真正原因,因为叶思文是化学博士,无论什么毒药,在他的鼻子下,都能显现无遗,所以索尼想要用下毒来杀死叶思文,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大玉儿接过索尼手中的毒药,道:“没问题,不过他什么时候来我这里,我可就不知道了。” “没事,我们等得起,据我的观察,叶小贼每次出征归来,都会来看你,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你就做好接待他的准备吧!” 索尼一边说,一边站起来,道;“侧福晋,关键时刻,你可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你若是觉得你不能下手,你就想想你的父母吧!” 索尼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索尼,大玉儿捏紧了手中的毒药,暗暗祈祷:“叶侯爷,你可千万不要来啊!” 但是大玉儿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叶思文每次出征归来,都会来这里走一圈,问一问她的境况,和她吃一顿饭,虽然常来,但是叶思文从来都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两人就静静的聊天,一起吃饭。 也许正是这种平静的生活打动了大玉儿,所以大玉儿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叶思文,越来越依赖叶思文,越来越觉得叶思文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不得不说,叶思文温水煮青蛙的计策奏效了,大玉儿的心已经属于他了。 索尼走出大玉儿的房间,担起他的菜篮子,慢慢的走向这座小院子,在门口,他亲热的和守门的官兵打了个招呼:“哥几个慢慢站岗!我先回去了。” 守门的官兵客气的说道:“菜大哥慢走,明天可要早点送菜来啊!” “放心吧!” 索尼微微一笑,担着菜篮子,慢悠悠的离开。 索尼来山东一年多,最大的成就就是把看守大玉儿的将士搞定了,无论是下阴招,还是用钱收买,反正看守大玉儿的士兵都得听索尼招呼,这也是索尼如此自信的原因。 不得不说,索尼真的是一个很天真的家伙,叶思文的部下,是那么容易收买的吗? 看着索尼远去的背影,士兵冷笑一声,继续站岗。 自信的索尼当然不知道,当天晚上,叶思文就接到了手底下人的报告,他整个计划的来龙去脉,已经被人知晓了。 “呵呵,相公,时机成熟了!” 很不巧,这份报告落入了正在给叶思文红袖盈香的唐婉儿眼里,她笑嘻嘻的说道:“相公,你谋划多年,最近几天就要出成绩了。” “婉儿,我谋划什么了?”叶思文自然知道唐婉儿的意思,他这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唐婉儿笑了笑,道:“相公,你就不要装了,我估计我过不了多久就能得到一位好姐妹呢!” “呵呵,呵呵……” 叶思文挠了挠头,道:“婉儿莫非已经有了好主意?” “当然!”唐婉儿自信的说道,“妾身保证,只要你用了妾身的主意,你不但能得到大玉儿的人,还能得到大玉儿的心,至于那些满清探子,自然也能一网打尽。” 叶思文好奇的说道:“婉儿,你的主意真有那么好?且说来听听。” “相公你且听妾身给你细细道来!” 当下,唐婉儿细细的给叶思文说了她的主意,唐婉儿的主意听得叶思文连连点头,心想,对付女人,还是女人在行啊! 唐婉儿把自己的主意说完,叶思文挑起了大拇哥,道:“婉儿,你的主意这不错,我这次听你的。” 待将大玉儿的事情安排妥当,唐婉儿突然说道:“唉!相公,妾身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也是关于女人的问题。” “什么问题?”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唐婉儿道:“相公,妾身找人算过,下个月初六,是一个好日子,趁着日子好,你还是和马家妹妹成婚吧!马家妹妹马上都二十五了,再不成婚,怕是不成,还有爱丽丝妹妹,没名没分的也不成,下月初六,一起举办婚礼吧!若是这次能一举搞定大玉儿妹妹,我看三人一起嫁给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叶思文略微有些尴尬,他没有想到,唐婉儿这个妻子这么好,别人在外面找女人,妻子又哭又闹又上吊,可是唐婉儿倒好,竟然主动帮自己找女人,还安排婚礼,这种好老婆,上哪里找去啊? 第十章、老叶要上钩 叶思文拉起唐婉儿的手,深情的说道:“婉儿,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 ” “你看你,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些客气话,公公婆婆都不在,妾身自然要多担待一些。”唐婉儿微笑着说。 叶思文挠挠头,讪笑道:“那是,那是,只是我觉得我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还要你来帮我,我觉得,觉得……” 唐婉儿自然知道叶思文什么意思,她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啦!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太正常了,若是你只有妾身一个老婆,外人会说闲话的,妾身可不想担一个善妒的名声。” 遇上这样的老婆,叶思文还能说什么呢?只有好好爱她了。 唐婉儿微微一笑,拉起叶思文,道:“相公,天色已晚,我们休息吧!” 第二天早晨,大玉儿刚刚起床梳洗,苏麻拉姑便走进了房间,道:“主子,刚刚叶侯爷的贴身侍卫石东岳大人来告诉我们,说叶侯爷今晚上要到这里来。” “什么?” 大玉儿听了苏麻拉姑的话,连梳头的梳子都惊掉了,她不由得摇了摇头,叶思文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这可怎么办啊?” 大玉儿有些手无足措的想,她不可能去阻止叶思文前来,因为那样的话,她的父母很有可能会惨遭不测。 “主子,我们现在怎么办?”苏麻拉姑也有些担心的问,若是事情败露,第一个死的,肯定是她们主仆二人,她们都还很年轻,都是手无缚鸡之鸡的弱女子,死亡对她们来说,实在是太恐怖。 大玉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苏麻,我们现在左右都逃不过一死,既然这样,我们就替我父母做点事情吧!你去准备吧!” 大玉儿说着,将索尼交给她的毒药交给了苏麻拉姑。 苏麻拉姑用颤抖的手接过大玉儿递来的毒药,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于此同时,索尼也接到了叶思文将会在晚上去大玉儿那儿的消息,他不由得轻叹一声:“一年多的布置,今晚上终于要成功了!来人!” “索尼大人,什么事情?” “告诉兄弟们,今晚上开始动手,务必要把山东这一干新锐进取的官员一网打尽。” 其实索尼没有告诉大玉儿,他并没有撤退计划,他的计划只有一个,那就是玉石俱焚,他要杀尽山东巡抚衙门的官员,文官武将,都是他的目标。 索尼不仅要刺杀文官武将,他还要把远洋铁厂炸了,把济南城南的工业区付之一炬,最好是把整个济南都烧成一片白地,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索尼就算牺牲再多人他也在所不惜,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索尼之所以这样疯狂,是因为有人曾告诉皇太极,山东的官员乃是整个大明的希望,山东的官员死,则大明中兴中断,山东的官员兴,则大明兴。 还有济南的工业基地,全都是大明取胜的法宝,只要把这些东西破坏了,大明又会回到以前那种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的境地。 不得不说,这个人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关键点,山东官员在叶思文的**下,一个个变得新锐进取,这群人又称叶派,他们是大明除了东林党和新党之外最大的一个党派,也是唯一的一个地方党派,要说真正的实力,叶派其实在三个党派中,是最大的,因为叶派不仅有钱,而且还有兵。 为了扫清自己争夺天下最大的障碍,皇太极毅然派索尼来到山东主持对山东官员的刺杀工作,不过山东巡抚衙门的伙计都太彪悍了,随时出门都是兵丁随行,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些兵丁身上都带着要老命的左轮手枪。 索尼组织了几次刺杀,根本不奏效,几次刺杀失败之后,索尼不得不改变了策略。 索尼的策略是,重点照顾叶思文,只要叶思文一死,山东必然打乱,到时候他自然可以浑水摸鱼,把山东闹个天翻地覆。 但是叶思文护卫森严,身边高手如云,况且他自身的武功也不错,想要杀叶思文,谈何容易?索尼倒是试过一次,结果是,全军覆没。 既然正面刺杀行不通,索尼便开始考虑其他的路子,他在偶然间现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被叶思文关押在济南,索尼感到有些奇怪,按说叶思文把布木布泰抓了,应该交给大明朝廷才是,为什么会私自关押呢? 当索尼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一个成熟的计划便在他的脑海中形成了,索尼认为,他找到了叶思文的死穴,叶思文的死穴,就是布木布泰。 美人计! 自古以来,英雄难过美人关,无数英雄人物都死在女人的手里,他叶思文,也不会例外。 至少索尼,是这样认为的。 既然下定决心,索尼便开始着手准备,他先用威逼利诱和金钱收买搞定了看守大玉儿的官兵,然后又突然出现在了大玉儿的面前,让她帮助自己,但是大玉儿没有理他,反而将他赶走了。 可是索尼没有会心,他派人回去告诉了皇太极这个消息,很快,皇太极让人告诉索尼,他可以用任何办法让大玉儿就范。 于是,索尼暗中思索了一番,立刻找到了大玉儿的死穴,那就是大玉儿的父母,只要用大玉儿的父母威胁她,她肯定会就范。 索尼是这样想的,他也是这样做的,没想到,他这样做,还真是奏效了,索尼一说要对大玉儿的父母不利,大玉儿立刻答应了。 其实,大玉儿父母的消息是索尼捏造的,他们根本没有在辽东,他们现在正在蒙古大草原养羊呢!哪有时间去辽东看女婿? 虽然索尼的计划很周密,也很完美,但是他要面对的是叶思文,其实这些年,他之所以能在山东如鱼得水,完全是因为叶思文的纵容,而叶思文这样做,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将这些满清探子一网打尽。 就在索尼调兵遣将的时候,叶思文也在调动兵马,只要索尼行动,他一定会感到非常惊喜。 按说叶思文调兵应该引起索尼的警觉才是,但是这些年,山东的兵调来调去,一下南下,一下西进,那天山东不调兵了,那才是有问题,所以,这个问题索尼根本没有注意,他还是我行我素,继续准备晚上的行动。 一时间,济南暗流涌动,两方势力各有行动,唯一的差别,叶思文知道索尼的全部计划,而索尼却对叶思文一无所知。 知己自彼,百战不殆,索尼和叶思文比,还差得太远啊! 夜晚如约来临,叶思文也如约来到了大玉儿的住所,大玉儿早就在等着了,见叶思文前来,连忙上前行礼:“玉儿见过侯爷!”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不必多礼!” 大玉儿微微颔,伸出手,道:“侯爷请!” 叶思文倒是不客气,直接走进了大厅,叶思文来到大厅,大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蒙古菜,全都是肉食和奶食,这也是叶思文每次来大玉儿这一的借口之一——吃正宗的蒙古菜。 “你最近过得可好?” 叶思文坐下,第一句话就是问大玉儿过得好不好。 “谢侯爷关心,有侯爷照料,玉儿衣食无忧,过得很好。”大玉儿客气的回答道。 叶思文和大玉儿两人的称呼很奇怪,起初大玉儿称自己为“奴婢”,叶思文不同意,于是大玉儿只得称自己为“玉儿”,而叶思文对大玉儿的称呼历来就一个字——你。 听说大玉儿过得很好,叶思文微微颔,道:“过得好就好,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外面的守卫,他们自会给你安排。” 大玉儿微微颔,道:“玉儿知道。” “侯爷,主子!马奶酒准备好了。” 正当叶思文和大玉儿聊天的时候,苏麻拉姑端着马奶酒来到了大厅的外面,这是叶思文每次到大玉儿这里必须饮用的东西。 “呵呵,马奶酒来了!” 叶思文做出一副馋嘴的样子,一招手,道:“苏麻,快把马奶酒端进来,几个月,没有喝,快馋死我了。” “诺!” 苏麻拉姑应了一声,迈着小碎步,将马奶酒端到了叶思文的面前,其间苏麻拉姑向大玉儿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在马奶酒中加了料。 其实大玉儿和苏麻拉姑现在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叶思文可是大明出了名的聪明人,这点小伎俩想要对叶思文奏效,似乎有些难度。 “咦!” 正当大玉儿和苏麻拉姑心神不宁的时候,叶思文突然说道:“苏麻,你的手怎么在抖啊?是不是生病了?” 苏麻拉姑突然一惊,连忙摇头,道:“多谢侯爷关心,奴婢,奴婢……” “好了,生病了就是生病了,你看冷汗都冒出来了!” 叶思文揣着明白装糊涂,道:“苏麻,既然生病了,就不要出来做事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这些事情,本侯让其他人去做。” 大玉儿怕心理素质不好的苏麻拉姑留在这里坏事,道:“苏麻,既然你生病了,就不要留在这里了,这里有我就行了。” 苏麻拉姑连忙点头,道:“是!侯爷、主子,奴婢先告退了。” 苏麻拉姑说完,连忙落荒而逃! 第十一章、真情 待苏麻拉姑离开之后,叶思文端起装马奶酒的酒壶,自斟一杯,微微一笑,道:“大玉儿妹妹酿造的马奶酒,果然是天下一绝啊!” 看见叶思文将要喝下马奶酒,大玉儿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过她听叶思文突然称呼她为“大玉儿妹妹”,又是一愣,只有她刚被俘的时候,叶思文调侃她的时候,才用了这个称呼,怎么今天又突然用上了? “哦!我倒有一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酒杯刚刚碰到叶思文的嘴唇,叶思文又突然停止了动作,将马奶酒放在桌子上,道:“大玉儿妹妹,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亲今日就要来济南,和远洋商号洽谈羊毛的收购事宜。 ” “什么?不是说我的父母已经被皇太极软禁了吗?” 叶思文的话一出口,大玉儿大惊,索尼不是说自己的父母已经被皇太极软禁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出现在济南? “啪!” 叶思文突然拍案而起,怒喝道:“大玉儿,你整日不出门,如何知道你父母的情况,莫非,有人给你通风报信不成?说,是不是皇太极派人来见过你?” 叶思文一边说,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大玉儿,似乎想要在大玉儿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看见叶思文怒,大玉儿身子微微抖,叶思文太聪明,太厉害了,用一句话就能推断出自己和满清有过接触。 大玉儿连忙离座,向叶思文跪下,道:“侯爷息怒,关于玉儿父母的消息,玉儿只是道听途说而已,刚才听见侯爷说玉儿的父亲要来,一时激动,冒犯侯爷之处,还望侯爷见谅!” 叶思文沉声问道:“大玉儿,你确定你没有骗我?” “玉儿不敢欺骗侯爷!”大玉儿连连摇头。 叶思文微微颔,道:“你起来吧,我相信你!” “谢侯爷!” 大玉儿略微有些感动,叶思文对她的信任,那可是没有话说,无论她说了什么,叶思文都会毫无保留的相信她,无论她要什么,叶思文都会毫无保留的满足她,无论他做什么,叶思文都不会干涉。 大玉儿所享受的这些待遇,哪里是一个囚犯该享受的?这分明就是叶思文包的二奶嘛! “玉儿!” 叶思文再次更改对大玉儿的称呼,道:“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你的父亲被皇太极软禁,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的父亲马上就要来济南,到时候,我会安排你们父女见面,若是你想和你父亲回蒙古,我也不会干涉。” 大玉儿有些惊讶,问道:“你肯放我走?” “当然!”叶思文点点,“与其把你关在这里看你天天不高兴,还不如让你回到蒙古大草原,自由自在的过生活,回去之后,你就不要嫁给皇太极了,皇太极乃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你若是继续跟着他,迟早会被他卖了,找个好人嫁了吧!” 叶思文这一段话那是相当有杀伤力,就是后世的小妹妹也不一定抵挡得住,更何况大玉儿只是一个牧羊姑娘?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放我走?难道你不喜欢我吗?”大玉儿有些心有不甘的问道,她认为,叶思文经常来这里,至少一点喜欢她吧!再怎么说,自己当年也是科尔沁部的第一美人,难道在叶思文的眼里,自己就真的没有吸引他地方? 外族人的思想和汉人有根本的不同,他们奉行谁抢到就是谁的基本道理,叶思文有本事把大玉儿抢回来,大玉儿当然就是叶思文的人,那是没有争议的事情。 叶思文双手一摊,道:“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与其这样让你痛苦,我还不如痛痛快快的让你走,把伤心难过都留给我自己。” 叶思文说到这里,脸上一副黯然伤神的摸样。 叶思文的糖衣炮弹一颗接一颗,大玉儿如何抵挡得住,她着急的说:“谁说我不喜欢你了,难道你真的要让我亲口说出来才算数吗?” “蒙古姑娘就是豪爽啊!” 听了大玉儿肆无忌惮的表白,叶思文不由得在心里赞叹了一句,不过他脸上却是一副惊喜的摸样,问道:“玉儿,你说的是真的吗?” 事到临头,大玉儿又变得扭捏起来,她微微颔,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很舒服,我不想回蒙古,也不想回辽东,侯爷,你就留下我吧!我一定不给你惹麻烦,我还能给你酿造美味的马奶酒。” “既然这样,那就随你吧!” 叶思文突然脸色一边,坐下来,端起了马奶酒,一脸的兴奋,道:“大玉儿,我真的没有你和我的心思居然是一样的,我真的感到很高兴啊!” 大玉儿脸色一红,道:“多谢侯爷厚爱!” 见叶思文对自己也有意思,而且毫不犹豫的答应留下自己,大玉儿相当的高兴,都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喝酒吃菜!你看,你辛辛苦苦准备的酒菜都要凉了,来,玉儿,我敬你一杯,敬你什么呢?就敬你找到好归宿吧!” 叶思文做出一副主人的派头,举起酒杯,向大玉儿敬酒,叶思文说完,也不管大玉儿喝不喝,他直接把马奶酒喂到了自己的嘴边。 看见叶思文立刻要喝下马奶酒,大玉儿从突然醒过来,马奶酒里有毒呢! 大玉儿知道自己的父母没有事情,已经不用受索尼威胁了,她自然没有杀死叶思文的理由,她大喊一声:“侯爷,酒里有毒!” 晚了,一切都晚了! 就在大玉儿喊出口的时候,叶思文已经将酒杯里的酒喝下了肚。 “完了,完了!” 大玉儿颓然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突然她又站起来,快步来到叶思文的身边,抢过叶思文面前的酒壶,毫不犹豫的给自己灌了一口。 大玉儿眼中含泪,道:“侯爷,我陪你一起死。” 看着大玉儿一系列动作,叶思文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问道:“大玉儿,你在干什么?” “侯爷,我对不起你啊!” 大玉儿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把索尼如何胁迫她,她如何放毒,统统一股脑儿说给了叶思文说。 待大玉儿说完,叶思文奇怪的说道:“玉儿,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现在应该已经作了才是啊?可是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大玉儿也是奇怪,按说这么大的事情,索尼应该用那种沾着就亡的烈性毒药,为何他们喝下毒酒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事情,这件事有蹊跷。 看着一脸奇怪的大玉儿,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玉儿,你真当我是泥塑的吗?他索尼的计划,我已经完全洞悉于心,他想利用你刺杀我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想要用这么拙劣的招数置我于死地,他索尼也太天真了,苏麻拉姑!” 本来已经离去的苏麻拉姑突然进来,问道:“侯爷,有什么吩咐?”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告诉你家主子,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 苏麻拉姑微微颔,向大玉儿说道:“主子,对不起,奴婢把你和索尼的计划告诉了侯爷,因为奴婢不希望你做错事,若是主子觉得奴婢做错了,就请主子责罚奴婢吧!” 看着一脸自信的叶思文,有看了看一脸自责的苏麻拉姑,大玉儿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恐惧,原来,叶思文早就知道了一切计划。 大玉儿连忙跪下,道:“玉儿对不起侯爷,请侯爷责罚!” 叶思文和煦的说道:“玉儿不必自责,我知道,这件事情,全都是奸诈的索尼所为,你之所以帮他,只是因为你担心你的父母罢了,你肯为了你的父母牺牲,这份孝心,让我很感动啊!你快起来吧!地上凉,对你的身子不好。” “不,玉儿做错了,事情,请侯爷责罚!”大玉儿倒是坚持。 “唉!” 叶思文叹了一声,亲手扶起大玉儿,摇了摇头,道:“玉儿,你难道还不懂我的心吗?别说你是被逼的,就算你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不会说什么,你真的不必自责,你知道吗?你刚才决定和我一起死,我真的很感动,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愿意陪我去死的人。” 大玉儿眼中含泪,道:“侯爷如此大度,玉儿却想着要谋害侯爷,玉儿真是罪该万死。” “不要说了!” 叶思文深情的说道:“这件事,怪只能怪索尼那厮,他太狡诈了,居然一下子就看穿了你的弱点,他编造谎言,你才上当的,我是一个明白人,我恨只能恨索尼,永远不可能恨你。”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自从大玉儿被叶思文扶起来之后,两人的手就没有再分开过,苏麻拉姑很有眼力见的退出了房间。 听了大玉儿的问题,叶思文诡异的笑了笑,他一把搂住大玉儿的***,道:“玉儿,不如,我们一起去死吧!” “啊!” 大玉儿被叶思文的突然袭击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稍稍挣扎了一下,便温柔的依靠在叶思文的怀中,不解的问道:“侯爷,你的意思是?” 第十八章、这不是投降,是拨乱反正 事实证明,李适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若是他不投降的话,此时恐怕已经被轰到海里味王八了,不管他带领的是龟船和鳖船,在大明犀利的炮火下,朝鲜的战舰只会变成一种船——沉船。{[ 〈((〔〔({< 在谢威的旗舰上,李适终于找到了自己失败的原因。 不是敌人太狡猾,而是自己人投降了! 李适知道了自己失败是因为无耻小人金泰西投降了,简直把金泰西恨得牙痒痒,他恨不得金泰西暴打一顿,但是他不能,因为金泰西站在谢威身边颐指使气,好不威风,一副上国大人的摸样。 “狐假虎威狗仗人势!” 李适在心中骂了金泰西一句,在脸上却是一脸恭敬,向谢威跪下,道:“下国小臣,见过上国将军。” “哼!” 谢威冷哼一声,道:“李将军,你不是要趁本官不备攻击本官的后队吗?怎么这就投降了,你倒是打啊!” “上国将军息怒!”李适见谢威一脸怒气,连忙解释,“下官并没有冒犯上国将军的意思,这一切主意,都是大王和鞑子贝勒想出来的,身为臣子,下官也是逼不得已啊!” “原来是这样!” 谢威一副我理解的样子,道:“看来,这件事的确不能怪将军,要怪,只能怪你们的大王不辨是非,本官本来是来解救朝鲜的,没想到他却联合满清来对付本官,当真是可恶的很啊!” “是啊!是啊!这都是我们大王的错,与将军无关!” 李适连忙附和谢威,不过他觉得自己在外人面前说自己大王的坏话有些不对,立刻改口,道:“上国将军,其实我们大王也是被满清鞑子迷惑了,他也不想想,满清鞑子,怎么可能打败大明呢?” “这话倒是说得对!”谢威得意的说,“这次本将征讨朝鲜,一共带了六万人马,就是有两个朝鲜,也给灭了!” 事实证明,在叶思文手下做事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谢威硬是把他的兵力夸大了十倍,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要把朝鲜的将领全部拉到他这边来,等李倧手下没兵没马的时候,自然就会乖乖的听话。 “六万!” 李适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朝鲜,兵力不过三四万,就算加上满清驻扎在朝鲜的队伍,也不过五万多人,而且这五万多人,还都是些老弱病残,如何和大明的精锐士卒战斗,所以朝鲜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向大明投降。 看着李适惊讶的样子,谢威十分得意,道:“李将军,本官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愿意加入到攻打满清的队伍里,本官就放你一条生路,若是你不愿意,本官就把你送回大明,治你一个造反的罪名。” “上国将军!” 李适大义凛然的说道:“满清鞑子乃是我朝鲜的大敌,下官自然愿意带着兵马和上国将军一起攻打满清鞑子!” “好!”谢威赞道,“李将军果然是忠公体国之人啊!本官没有看错你!” 就在谢威成功收服李适的时候,满清和朝鲜的两个将领正在吵架,说是吵架,其实是满清贝勒岳讬大骂朝鲜权臣金自点。 这仗的确打得窝囊,朝鲜的水军一枪未,投降,满清朝鲜联军连敌人的面都没有见到,溃退。 面对这战绩,岳讬简直觉得脸红,这都怪朝鲜这帮胆小怕事的孙子。 虽然金自点在朝鲜国内也算是牛人一只,但是在岳讬面前,他比孙子还孙子,一脸的笑意。 当然岳讬大骂金自点,金自点认真聆听,那是有道理的,谁让朝鲜兵不争气,明军一**炮砸下来就散了呢?而身为主将的金自点更是不济,关键时刻,居然带着亲兵跑路了。 自然而然,岳讬把失败的责任推到了金自点这个倒霉催的身上。 “报,报,报……” 正当岳讬骂人骂得高兴的时候,外面传来一个十分紧急的声音,一个探马跑进来,道:“贝勒爷,金将军,大事不好了,大明的军队已经把汉城包围了,破城只在旦夕之间啊!大王命你们立刻率兵勤王!” “什么!” 岳讬“呼”的一下站起来,道:“明军不是没有抢滩登6吗?怎么会打到汉城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探马答道:“回贝勒爷的话,明军在这边打炮,完全是掩人耳目,他们的大部队已经在右道海岸登6,进逼汉城了。” “完了,完了!” 金自点颓废的坐下,道:“汉城乃是我们朝鲜的京师,若是让明军占领了,朝鲜也就在大明的手中了,这可怎么办啊?” “叹气,叹气,你他妈就知道叹气!” 岳讬大骂道:“我们一定不能让汉城落到明军的手里,我这就带兵杀回去,砍翻这群狗日的明狗,金自点,你带领朝鲜军队在后面随后赶到,切记不得贻误战机!若是贻误了战机,老子砍了你!” 见岳讬了狠,金自点忙不迭的点头,道:“是,是!” 岳讬说完,向前来报告的探马说道:“下令,所有人立刻上马,只带三天的补给,立刻向汉城进,一定要赶在明狗把汉城打下来之前赶到。” “喳!” 探马应了一句,立刻下去安排。 岳讬站起来,穿上甲胄,看了看金自点,道:“金将军,希望你不要让本贝勒失望!” “是,是!”金自点忙不迭的点头,看着岳讬离去。 待岳讬离开,金自点啐了一口,骂道:“什么玩意,老子就要慢慢的走,你把老子啃了啊!” 不过很快,金自点就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用走了,因为岳讬刚刚离开,一个信使就来到了金自点的大帐,信使是金泰西派来的,主要的事情是给金自点送来了一封劝降信,当然,已经投降明军的水军万户李适也凑了一把热闹,给金自点写了一封言真意切的信。 金泰西在心中称,由于自己和金自点将军是一个姓,不愿意看见金自点倒霉,所以特地给他送来一封劝降信,让他及早投降明军,因为明军出动了十二万大军前来攻击朝鲜,若是敢帮助满清抵抗大明的天军,等到大明军队攻下朝鲜的时候,谁就会倒霉。 金泰西还在信中暗中指出,由于李倧暗通满清,大明已经决定换掉朝鲜的国王,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若是没有站对队伍,那可是一辈子都毁了,所以金泰西让金自点看清形势,尽早投降大明,还有一线生机。 事实证明,忽悠这种事情是很容易学会的,而且还很容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金泰西就是忽悠门在朝鲜的第一个弟子,师父谢威只把自己麾下的兵马多报了十倍,他就敢多报二十倍,简直就是忽悠界的人才。 而李适的信,则是告诉金自点投降大明的种种好处,反正吃香喝辣,想干嘛就干嘛!逍遥快活得很!而且大明天军比满清鞑子更有礼貌,从来不会出口伤人。 李适倒是一个老好人,没有将一句假话,跟在文明的大明人手下混,肯定比跟在野蛮的满清鞑子手下混有前途。 最后,李适在信中指出,金自点和他共事多年,他不想看见金自点倒霉,所以他特地修书一封,让金自点及早投降。 因为刚刚被岳讬大骂了一顿,金自点正郁闷呢!有了这两份书信的蛊惑,他立刻也决定步金泰西和李适这两位兄弟的光荣后尘——投降大明。 其实严肃的说,金泰西、李适和金自点都不能投降,应该叫拨乱反正。 接到金自点的投降书信之后,谢威立刻从左道的海岸登6,带着一干亲兵进入了金自点营帐。 金自点在营帐的大门口跪着迎接了谢威,这位兄弟就是实诚,他生怕谢威秋后算账,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光着上身,背着荆条,一副负荆请罪的摸样。 谢威当然不会打金自点一顿,而是说了些浪子回头金不换之类的东西,代表大明原谅了迷途知返的金自点。 就这样,谢威把朝鲜的水6大军全部搞定,现在朝鲜的唯一的抵抗力量只有满清的两个甲喇骑兵而已,三千多人罢了,在威远军混成旅的面前,也就是添菜的料,谢威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岳讬的人马已经跳进陷阱了,从他们驰援汉城开始,他们便已经是谢威的囊中之物了。 进入大帐,谢威理所当然的坐在了主帅的座上面,想想真是滑稽,几个时辰前,这个位置还是满清贝勒爷岳讬在座,此时却变成了明朝的将领,真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金自点将军!” 待众人坐定之后,谢威先点了金自点的将,道:“金将军,本官希望你现在马上带兵去汉城,攻击岳讬所部。” “上国将军不是已经做好了完全部署吗?满清鞑子只有区区三千多人,而天兵有十二万,怎么还需要我们动手?”金自点有些不解的说道。 听了金自点的话,谢威看了看身边的金泰西,一脸的憎恨,娘的,让你写封劝降信,你他妈瞎胡吹什么啊? 看着谢威憎恨的看着自己,金泰西立刻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站出来,道:“金将军,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天兵是有大用处的,区区三千人,需要天兵出手吗?况且,你要投降,总需要一个投名状吧!” 第十九章、阴谋诡计 “金将军,你就答应上国将军的要求吧!” 金泰西劝道:“金将军,其实上国将军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你们此去,只是对付满清的残敌,根本不会和满清正面交锋。[(” “好!” 金自点听说自己是去痛打落水狗,自信立刻来了,他说道:“末将这就去召集部众,准备向汉城进。” 谢威颔,道:“金将军尽管去,本官紧随其后,等待你的好消息,待你打败了满清人,本官一定为你请功。” “诺!” 金自点应了一声,就要去准备召集兵马执行任务。 “慢着!” 谢威喊了一句,道:“金将军,本官有一条计策,你且听一听,听完之后,你定然能找到大破满清军队的合适方法。” 金自点惊喜的说道:“请上国将军明言!” “你且听着!”谢威一脸诡异,缓缓的说出了他阴险而又有效的计划。 不多时,朝鲜的驻地便开始了,刚刚还和满清是盟友,对满清唯唯诺诺的朝鲜军瞬间变成一群凶神恶煞的士兵,开始向满清军队杀去。 而此时,岳讬还不知道朝鲜军已经拨乱反正的问题,他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围攻汉城的明军,只要击溃了围攻汉城的明军,此战胜矣! 但是金自点不知道的是,他已经被前后夹击了,且不要说他凭着三千人能不能打败谢威麾下的混成旅,就说他现在面临的形势,他现在在朝鲜,已经孤立无援了。 左道离汉城很近,纯骑兵队伍仅仅需要半天时间,便已经抵达,从早上谢威开始进攻左道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个时辰,待岳讬的军队将要到达汉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酉时了。 “报,报,报……” 一个满清探子快来到岳讬的面前,道:“禀报贝勒爷,据属下探明,汉城还没有被明军攻破,明军此时正在我们十里之外扎营。” 岳讬颔,问道:“有没有探听到明军有多少人马?” 探子道:“回贝勒爷的话,属下探到,明军只有六千人,两千骑兵,两千步兵,两千炮兵。” “这么多!” 岳讬皱了皱眉头,双方的兵力比是二比一,而且明军装备的全部都是火器,他们还有炮兵支援,这仗,不好打啊! “下令,全军就地驻扎,等待朝鲜军队到来!” 最后,岳讬只能停下前进的脚步,等待朝鲜军队的到来,他需要一些炮灰来对付明军,而毫无疑问,朝鲜军队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岳讬探听了明军情况的同时,负责进攻汉城的威远军将领郭田也探听清楚了满清军队的情况,他甚至有一种派麾下骑兵团今晚去偷营的冲动,但是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而且,他知道,满清将领个个熟读《三国演义》,偷营不一定会成功。 事实证明,郭田的判断是正确的,若是他派骑兵团去偷营,很有可能损失重大,因为岳讬已经准备了一点猛料对付有可能前来偷营的明军。 第二天早上,岳讬早早的起床,他略微感到有点郁闷,他不知道为什么敌人昨天晚上没有来偷营,害得他准备的猛料都没有用上。 “报,报,报……” 岳讬刚刚起床,一个戈什哈忙天荒地的跑了进来,道:“贝勒爷,明军攻来了!” “明军有多少人?” 听说敌人来袭,岳讬立刻来了精神,他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去找明军晦气,明军反倒打上门来了。 戈什哈回答道:“回贝勒爷的话,明军一共有四千人,步兵骑兵各占一半。” “还有两千炮兵呢?”岳讬可是一个细心的人,立刻就现了明军少了一部分人。 戈什哈摇了摇头,道:“属下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还不快去命人查探!你难道不知道大明的炮兵是要老命的东西吗?” 大明的炮兵,历来是让满清感觉到最头疼的兵种,所以岳讬现明军的炮兵没有出现,心中感到极为不舒服。 “喳!” 戈什哈应了一声,立刻跑出去安排探子查探。 待戈什哈跑出去之后,岳讬抖擞精神,穿起甲胄,走出营帐,骑上快马,带着一队亲卫来到了营地的前面。 在营地的外面,一支打着明军旗号的队伍正整齐的站在营帐的外面,队伍的中间是一支纯步兵队伍,他们扛着火铳,毫无掩护的站在一个极利于骑兵冲锋的地方,在步兵的左右,是两支骑兵队伍。 岳讬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明军这样的队形,有什么讲究。 “里面的鞑子听着!” 正当岳讬郁闷的时候,一名明军骑士纵马来到了满清营帐的外面,大声的说道:“狗鞑子,我大明天军已经将你们包围了,赶快出来投降,否则破营之日,就是你们死无葬身之时!” “他妈的这是在玩我呢!” 岳讬破口大骂道:“包围,包围个屁啊!这么一点兵马也想包围我们,简直就是开玩笑。” 骂了人之后,岳讬开始考虑退敌的策略,他现,虽然明军的气势很足,但是一则兵马太少,二则他们的兵种是步骑混合,只要自己进攻得当,完全可以击溃气势汹汹的明军。 多个兵种混乱起来,可比一个兵种混乱起来难搞得多。 岳讬打定主意,向身边的戈什哈道:“下令,集结兵力,随本贝勒出营迎敌!记住,出营之后,不可恋战,直接进攻明狗的步兵阵地!” “喳!” 戈什哈应了一声,立刻大吼道:“所有人听令,准备战斗,和贝勒爷出营迎敌!直取明狗的步兵阵地!” “杀啊!杀光这些明狗!” 岳讬大吼一声,抽出弯刀,纵马杀出了营寨,他身后的将士大喝一声,纷纷跟在勇猛的岳讬身后,杀了出去。 “杀、杀、杀……” 顿时,场上一片喊杀声,明军步兵列阵的地方大约距离满清的营帐有三里,而三里,正是骑兵借助马力,把冲锋挥到极致的距离。 看着向己方冲来的满清骑兵,郭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这帮满清人,果然上当了,他大手一挥,吼道:“按计划行事!” 正当岳讬满怀信心,准备欺负明军步兵的时候,站在前排的明军步兵突然蹲下来,后面的步兵肩上扛着虎式肩扛火箭筒,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其实岳讬的戈什哈刚刚开始就搞错了,在此布阵的明军并不是步兵,而是伪装成步兵的炮兵,抛下重炮的炮兵,依旧是炮兵,因为他们用的是另外一种武器。 而此时明军真正的步兵团,已经迂回到了满清营地的后面,只要岳讬起进攻,他们就会攻占满清人的营地。 “轰、轰、轰……” 就在岳讬认为胜利即将到来的时候,明军炮兵开火了,几百颗虎式肩扛火箭筒的炮弹砸进了满清骑兵的队伍,炮弹轰然炸开,把满清骑兵队伍炸得四分五裂。 “轰、轰、轰……” 虎式肩扛火箭筒不断的开火,满清骑兵不断的倒下,原本整齐的队形也开始散乱起来。 “完了,中计了!” 岳讬终于明白了敌军的诡计,他大声的喝道:“撤退,撤退,立刻撤退,他娘的,老子就说明军的炮兵很可恶,你们还不信,撤退,撤退……” “杀啊!” 正当岳讬准备撤退的时候,他突然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因为他身后的大营突然起火,明军的步兵已经趁岳讬的大营空虚,夺取了岳讬的大营。 这是郭田早就定好的计策,他知道满清人向来畏惧大明的炮兵,所以他没有让炮兵部队事先暴露目标,而是把炮兵部队伪装成步兵部队,引诱满清军队来进攻。 果然,满清人上当了,此战,满清人已经败了,败在了郭田的阴谋诡计之下。 “完了,完了!” 岳讬心中慌了,他知道,营地是回不去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逃跑!他大声的吼道:“突围,突围!” 作为济南讲武堂毕业的学生,郭田岂有让岳讬成功突围的道理?他令旗一挥,吼道:“两翼骑兵!出击!杀光满清鞑子!” “杀、杀、杀……” 满清骑兵刚刚表演完毕,立刻轮到了大明的骑兵,大明的骑兵开始冲进满清骑兵的队伍,大肆砍杀,郭田甚至亲自上阵,提着马刀砍翻了几个满清骑兵。 一时间满轻骑兵气为之夺,面对凶猛异常的大明骑兵,他们只能节节败退。 “所有人,停止追击,就地休息,两个时辰之后,我们继续回去攻击汉城。” 虽然满清骑兵仓皇败退,郭田并没有下令追击,痛打落水狗,因为郭田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若是把满清人逼急了,来个狗急跳墙,可就麻烦了。 再说,郭田已经完成了谢威布置的战斗任务,若是继续追击下去,恐怕坏了谢威的大事。 此战,大明军队大获全胜,班师回汉城,继续把汉城看着,就是不攻下来,这也是谢威的计划之一。 岳讬带着麾下的将士跑了一阵,见明军没有趁机追上来,心中稍微安定,歇息了一阵,岳讬命人清点兵马的损失。 第二十章、密议朝鲜 此次满清的损失倒是没有多严重,死伤了几百人而已,并没有元气大伤,现在岳讬手里还有两千多人,若是和朝鲜军队成功汇合,倒还有一线生机。[[{ 岳讬大手一挥,道:“来人,立刻去打探,看看朝鲜军到什么地方了?” “喳!” 一个戈什哈应了一声,打马向左道方向奔去。 其实此时,金自点带领的朝鲜军队在谢威的驱赶下,离岳讬所部不过十里路,岳讬派出去的探子便遇见了金自点的军队。 探子并没有隐瞒岳讬所部已经被明军打败的消息,因为这事纸包不住火,现在让金自点得知,让金自点有一个准备。 为了保住岳讬的名声,探子理所当然的把明军的实力夸大了一点点,什么几万大军围着己方砍,什么马兵炮兵骑兵齐上阵,什么岳讬贝勒勇猛难敌,带着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 金自点听了探子的消息,暗自撇了撇嘴,大明十二万军队,就是抽十分之一打你你们,也把你们赶得满山跑。 不过金自点并没有嘲笑探子,而是表示自己一定紧跟在岳讬贝勒的身后,紧密团结在岳讬贝勒的身边。 当下,金自点命令部队停下来安营扎寨,构筑防御工事,等待满清大爷前来休息,同时,金自点下令整治酒菜,招待打了败仗的岳讬所部。 不多时,岳讬便带着他麾下垂头丧气的进入了金自点修建好的营地,不过岳讬进入金自点的营地之后,立刻变得趾高气昂起来,那架势,比打了胜仗还强盛。 见岳讬进入营帐,金自点立刻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末将金自点,见过贝勒爷!” “嗯!” 岳讬微微颔,问道:“金将军,营地构建好了吗?” 金自点唯唯诺诺的说道:“回贝勒爷的话,营地已经构建好了!” 岳讬一扬马鞭,道:“好,本贝勒现在要进帐休息,你多派点人手在四周巡逻,严防明狗偷袭。” “是,是!”金自点道,“贝勒爷,末将已经命人给大军准备饭食,请贝勒爷慢用。” “知道了!” 岳讬一挥马鞭,也不理会金自点,径直带着麾下的将士进入了大营。 看着岳讬嚣张的背影,金自点啐了一口,暗中骂道:“傲,继续傲,老子看你还能傲多久,这顿饭之后,你们就是老子的囚徒了。” 岳讬等人进入金自点的大帐之后,热情的朝鲜军队立刻给他们奉上了丰盛的饭菜,白米干饭,红烧肉,这几乎是朝鲜能吃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打了一早上仗,又吃了败仗,岳讬麾下那是又饿又郁闷,此时看见恭恭敬敬的朝军奉上食物,二话不说,把所有的郁闷和烦躁全部泄到了饭菜上面,大口吃肉,大块喝酒。 看着大块朵颐的满清鞑子,所有的朝鲜兵都笑了起来,而且笑得很诡异,很开心。 岳讬的大帐里面,岳讬也正在大块朵颐,他的饭菜比普通士兵的饭菜更好,吃着金自点给他准备的饭菜,岳讬不由得暗中点头,这个朝鲜,虽然打仗不一怎么样,但是这后勤工作干得还真不赖。 正当岳讬吃得高兴的时候,金自点突然走进,笑嘻嘻的问道:“贝勒爷,吃得还高兴吗?” “嗯!还马马虎虎吧!”岳讬口中包着饭菜,含含糊糊的说道。 见岳讬已经将自己给他准备的饭菜吃下了肚,金自点笑嘻嘻的说道: “贝勒爷,末将有点事情要找你商量。” 岳讬好不在意的问道:“什么事情?” “末将想向贝勒爷借一样东西。”金自点不怀好意的笑道。 听了金自点的话让岳讬有了一丝警惕,他脸色一变,大声的喝道:“金自点,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金自点不可捉摸的笑了笑,道:“末将想借贝勒爷的身子一用,用来当末将投降大明的投名状!” “啪!” 岳讬一拍桌子,大声的喝道:“金自点,你大胆,老子这就砍了你!来人,来人,把这个叛徒给我抓下去。” 岳讬一边说,右手一边摸到腰间的弯刀刀柄上面,“铮”的一声,弯刀出鞘,准备砍了眼前得意洋洋的金自点。 金自点见岳讬抽刀子准备砍人了,他不害怕,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他上前一步,不屑的说道:“贝勒爷,你倒是砍啊!你倒是把我劈成两半啊!” “你以为老子不敢吗?” 岳讬大怒,就要砍人,但是他突然现,他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走了一般,全身酥软,根本没有力气提刀子砍人,不但如此,岳讬还感觉到自己的脑袋开始变得昏沉沉的,一副想要睡觉的摸样。 这种症状,分明就是中毒了! “哈哈哈……” 金自点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道:“贝勒爷,对不住你了,末将奉大明天军将领谢大将军的命,在你的饭菜里下了一点料,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到浑身无力啊!这就对了,哈哈哈……” “来人,来人!” 岳讬用微弱的声音喊道,想让人来帮助自己。 “贝勒爷,你就不要垂死挣扎了!”金自点得意洋洋的说,“谢大将军给老子的药很足,把你们三千人全部药翻,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哈哈哈……现在你的人马都已经昏了。” 岳讬听了金自点的话,气血攻心,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临昏过去之前,岳讬听见了金自点肆无忌惮的笑声,听见了朝鲜军人正在绑他的部下,最后,他听见了有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和金自点说话。 “哗啦!” 一声水响,岳讬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醒过来之后,他现自己被掉在房顶上,他的眼前一共有四个人,其中三个人,岳讬都认识,朝鲜水军万户李适,朝鲜6军万户金自点,朝鲜鼎足山城县令金泰西。 还有一个人,站在三人的前面,穿着一身明朝的官员,正是此时主持征朝鲜的明军大将谢威。 谢威看了看岳讬,问道:“你就是岳讬?” “老子就是!”岳讬虎死不倒架,威严依旧。 谢威点点头,道:“很好,现在,本官是大明征朝大将军谢威,现在,老子正式告诉你,你他妈现在是老子的囚犯,老子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 岳讬大声的嘶吼道:“他妈的,你们这些明狗,就知道玩阴谋诡计,有本事你把老子放下来,我们真刀真枪的打一架,若是老子输了,老子心甘情愿当俘虏,若是老子赢了,你就得放了老子。” “哈哈!” 谢威大笑道:“岳讬,你还真当老子是傻佬一个啊!人都抓住了,老子还和你玩这些把戏!现在老子来看你,是想告诉你一声,你立马就要被送回大明。” “妈的,有本事就把老子一刀子砍了,把我送回大明干什么?”岳讬有些不解的问。 “到了你就知道了!” 谢威微微一笑,道:“几位,我们走,不要理会这个蛮子了,来人,把这个蛮子锁了,送往大明。” “诺!” 看了岳讬,谢威带着三个朝鲜官员回到了帅帐,谢威坐定,向三人说道:“三位,岳讬被抓,满清就算是解决了,金将军这次立了大功啊!金将军放心,本官会向朝廷为你请功,以后朝鲜的军务嘛!还要劳金将军费心了。” 谢威的话音一落,金自点大喜,谢威的意思,分明就是把金自点封为朝鲜的军事大臣嘛! 金自点向谢威拱手行礼,道:“如此,便多谢上国将军了!” “还有金泰西大人,你从中斡旋,也是立了立功的人,放你,本官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以后,你至少是朝鲜的领议政!”谢威安抚了金自点,又来安抚金泰西。 金泰西听了谢威的话,大喜,朝鲜的领议政,那可是朝鲜最大的官啊!相当于大明的内阁辅啊! “多谢上国将军,多谢上国将军!”金泰西一介小官,何曾想过能当上朝鲜的领议政,此时听见谢威的保证,金泰西的脸都快要笑烂了。 安慰了金泰西,谢威又说道:“李适,你在关键时刻拨乱反正,也算是有功之臣,事成之后,本官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李适行礼,道:“末将谢过谢将军。” “好了,好了!” 谢威大手一挥,道:“现在,我们不谈升官财的事情,现在,在我们前面还有一个障碍,那就是你们的国王李倧,李倧这厮,想在满清鞑子的帮助下当皇帝,此罪太大,我大明皇帝肯定不会放过他,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李倧铲除了,然后另立新王,到时候,我们在我大明皇帝面前立了功,又实际掌握了朝鲜,何乐而不为呢?” “谢大将军,你的意思是,把现在的大王赶下台?”三人有些惊讶的看着谢威,心想大明来的人就是狠啊!开口就是废立之事。 谢威点点头,道:“对,现在,你们大王失德,若是不把他赶下台,恐怕是不能服众吧!所以,我们要换一个人来当朝鲜国王,以后,金将军继续掌管朝鲜6军,金县令担任朝鲜的领议政,李将军还是掌管朝鲜的水军,你们看怎么样?” 第二十一章、攻入汉城 听了谢威的安排,金自点、金泰西、李适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在各自考虑各自的问题。 虽然李倧失德,但是废立之事,他们三人还是不敢轻言的。 见三人不说话,谢威信誓旦旦的说道:“怎么,三位,不同意本官的安排吗?你们放心,废了现在的朝鲜国王,立了新王,本官保证拿到我大明的皇帝陛下的册封诏书。” 看着自信的谢威,三人的心里稍微安定,先反应过来的是金泰西,他先说道:“上国将军放心,下官一定鼎力支持上国将军的决议。”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金泰西混了几十年才混到县令,反正这辈子算是混废了,想要进步,就得抓住现在这个机会,跟着谢威一条路走到黑。 见金泰西这个小人物都表态了,金自点和李适自然不甘落后,道:“下官定当鼎力支持上国将军。” “好!” 谢威拍案而起,道:“现在,我们立刻向汉城进攻,早日攻进汉城,早日了解此间事务!” 就在此时,汉城的王宫里已经乱成一片了,大明的军队已经将整个汉城围了起来,大炮就架在城外,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城里,不过明军并没有直接攻城,而是时不时打几炮弹进城,把汉城的居民搅得人心惶惶,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被吓得屁滚尿流。 就在刚刚,城外的明军又照例打了几炮,虽然没有伤到什么人,但是却把人吓得慌。 李倧脸色苍白,坐在王位上面,对着下面的群臣问道:“怎么办?现在怎么办?怎么岳讬贝勒的军队还没有到?”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了主意,大明军队把汉城都围了,大炮就架在城外,此时除了投降,还能干什么?明军之所以还没有攻城,那就是给李倧等人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投降的机会。 看着不说话的大臣,李倧大声的咆哮道:“怎么?你们平时不是都很能说吗?怎么到现在都不说话了!” 李倧咆哮了之后,朝鲜的领议政李贵终于站出来说话了,他说道:“大王,现在大明大兵压境,而满清军队和我们的军队又不见踪影,微臣窃以为,我们的军队和满清的军队,恐怕已经被大明军队击溃,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大明军队投降。” “投降?” 李倧脸上青筋突起,道:“本王誓死不投降!” “大王,识时务者无为俊杰啊!”李贵苦口婆心的劝道,“现在汉城已经被明军包围,只需要瞬间便可攻破,破城之日,定然鸡犬不留,为了汉城的百姓,为了大王的性命,大王,你就投降吧!” 李倧见李贵还敢劝降,暴怒,吼道:“投降,投降!你除了投降,还能干什么吗?您难道忘了我们朝鲜往日的荣光吗?” 李贵见李倧怒,立刻噤声了,既然国王不听劝,那他也没有办法,不过他心里却在考虑自己的出路问题了,他可不愿意和李倧这位固执的国王一条路走到黑。 “报、报、报……” 正当李倧大脾气的时候,一名王宫侍卫忙天荒地的跑进来,跪下,道:“大王,大事不好了,金自点将军和李适将军回来了。” “什么,金将军和李将军回来了,这下好了,有了他们两人手下的兵马,城外的大明军队不足为虑。” 李倧只顾自己高兴,完全忽略了王宫侍卫前面那句话,既然朝鲜的大军已经回来了,侍卫为何还会说大事不好了呢? “大王,你切莫高兴!”王宫侍卫哭丧着脸说道,“金自点将军和李适将军好像,好像已经投降了明军,因为他们正跟在明军屁股后面转悠呢!” “什么?投降了?” 听了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李倧颓然坐下,金自点和李适带领的乃是朝鲜所有的军队,他们投降了,也就是说,朝鲜已经没有能战之兵了。 既然金自点和李适投降了,那么岳讬肯定也指望不上了。 殿下的群臣听见这个消息,纷纷交头接耳,或者大声嚷嚷,他们交谈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投降,向宗主国投降,并不丢人。 突然,原本颓废的李倧坐直,大声的喝道:“兵部尚书,你马上去组织汉城的百姓上城迎敌,把能动员的人马都动员起来,为了我们的大朝鲜王国的未来,我们必须反抗到底!” 听了李倧的命令,兵部尚书瞪大了眼睛,不过他不敢违抗李倧的命令,点了点头,道:“微臣遵命!” 兵部尚书说完,连忙退了出去,李倧并不知道,这位兵部尚书已经存了别的心思。 吩咐好城防,李倧大声的命令道:“王宫领内侍卫大臣,你马上带人去把金自点和李适这两个叛徒的家眷抓来,本王还不信了,他们连他们的家眷都不顾了。” 领内侍卫大臣闵政浩一脸为难,道:“大王,我们还是投降吧!” 领内侍卫大臣就是李倧的亲兵队长,闵政浩虽然对李倧很忠心,但是闵政浩也得为自己的家人和前程考虑,现在明军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攻进汉城只是时间问题,至于把金自点和李适的家人抓了,不仅不能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还会引来金自点和李适的疯狂报复。 原因很简单,因为很明显金自点和李适现在都不能做主,做主的乃是明军的大将,他可不会接受李倧的威胁。 闵政浩知道,若是此时自己执行了李倧的命令,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金自点和李适的报复,这个事情,不划算,不能这样干。 见闵政浩居然拒绝执行自己的命令,李倧大怒,问道:“闵政浩,你难道想要抗命吗?” “大王,不是微臣想抗命,而是微臣不能这样做!” 闵政浩眼珠子一转,一计上心头,他正义凛然的说道:“所谓两国交战,不伤及平民百姓,打仗,乃是男人的事情,于老弱妇孺无关,我们要和明军开战,就堂堂正正的打,绝对不能用老如妇孺的性命去换取胜利。” “你!” 李倧被闵政浩正义凛然的话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看了看殿下的群臣,现群臣虽然神色还算恭敬,但是他们都不由自主的往外看了看。 李倧再次颓然坐下,他知道,自己手里没有资本了,群臣已经背叛了他。 “轰、轰、轰……” 就在这时,汉城外面传来了大炮的声音,很明显,明军已经决定不等朝鲜人投降了,他们准备直接进攻。 一个王宫侍卫忙天荒地的跑进来,跪下行礼,道:“禀报大王,明军开始攻城了,他们的火炮太犀利了,守卫的兵马又太少……” “报、报、报……” 前一位侍卫还没有把话说完,又一名王宫侍卫跑进来,道:“禀报大王,明军已经攻入汉城,现在正在向王宫杀来,请大王定夺!” 李倧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什么?这么快就攻进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禀告大王,不是明军太勇猛,也不是我军太软弱,而是朝鲜出现了叛徒,兵部尚书刚刚率领整个守城将士,一枪未,就投降了。”王宫侍卫一脸无奈。 李倧还指望兵部尚书组织民壮协助守城呢!没想到兵部尚书出门就投降了,真是一个混蛋!其实兵部尚书早就打定了主意,与其战后等明朝来清算,还不如现在投降,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混蛋,混蛋,你们都是一群混蛋!”李倧跳起来,指着大臣大骂。 已经没有人理会李倧了,因为大臣们都在考虑投降的问题了。 “杀,杀,杀……” 就在这个时候,朝鲜王宫的外面传来了明军的喊杀声,然后攻击声,炮声,枪声,在这些恐怖的声音中,李倧手下的大臣一个接一个的逃跑,他们跑到外面,直接跪在路边,等待大明天军的到来。 看见这个情形,李倧仰天长叹:“朝鲜,亡了!我李倧,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王宫侍卫倒是勇猛,抵抗了一阵,死了几十个人,然后纷纷投降,因为他们看见,攻击他们的,并不是大明军队,而是朝鲜金自点将军的军队,他们一边攻击,一边劝降,告诉王宫侍卫投降大明的种种好处。 王宫侍卫本来就军心不稳,被金自点麾下的军队一劝,立刻倒戈投降,丝毫没有压力。 攻下王宫之后,谢威带着他的亲兵,连同金自点等降臣进入了朝鲜王宫的大殿。 谢威龙行虎步,走上大殿,正好看见颓然坐在王位的李倧,谢威大声的说道:“李倧,你难道还不知罪吗?你难道还好意思坐在王位上面吗?” 李倧垂死反驳,道:“这位将军,此乃本王祖宗传下来的王位,本王如何坐不得?” 谢威摇了摇头,道:“李倧,你背叛大明,数典忘祖,认贼作父,早已失德,朝鲜臣民都已经不认你当大王了,你还还意思坐在这里,我真是替你感到脸红啊!来人啊!把李倧从王位上给我拖下来!” “诺!” 谢威一声令下,几个如狼似虎的大明官兵立刻跳出来,上前将李倧拽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平定朝鲜 大明崇祯七年八月初七,朝鲜国王李倧终于走完了他的一生,他在李贵、李适、金自点的拥护下登基,又在李适和金自点的背叛中身死,也可谓死得其所。[[< ?[ 李倧的死很神秘,被称为甲戌之变,甲戌之变之后,大明便将朝鲜牢牢的控制在手里,从此朝鲜再也没有脱离过中国的控制。 李倧身死之后元子李淏被大明封为朝鲜国王,原领议政李贵由于贪腐问题,被李淏流放,而名不见经传,却甲戌之变中立下大功的鼎足山城县令金泰西却一举成功,被李淏任命为朝鲜的领议政,金泰西抵达了仕途的顶点。 在甲戌之变中离下大功的金自点和李适也各有封赏,自此,金泰西、金自点、李适成为朝鲜的实际掌控者,而且三人通力合作,只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彻底让朝鲜归附大明,朝鲜史称他们三人为“亲明铁三角”。 金泰西就任朝鲜领议政之后,立刻代朝鲜国王布诏书,朝鲜从今往后,和满清脱离所有的关系,并且誓死和满清对抗到底。 李倧是死了,但是他的死,却成为了大明、朝鲜、倭国三国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李倧的死,被蒙上了重重迷雾,让人看不清楚。 朝鲜史史载,朝鲜仁祖李倧死于满清贝勒岳讬之手,由于李倧誓死不从岳讬背叛大明,所以被岳讬残忍的杀害,幸亏明朝天兵在谢大将军的带领下及时赶到,才阻止了朝鲜的老百姓遇害,为了感谢明朝天兵的大恩,李倧儿子李淏登位之后,特地下令在朝鲜王宫外面的广场上铸了一尊铜像,而铜像的主角则是此次领军征讨驻朝满清军的大将谢威。 朝鲜的说法,得到了大明、倭国的认同,李倧的确死于乱军之中,至于是不是死于岳讬的手中,大家都不敢妄言。 不过从满清史书中记载可以看出,仁祖皇帝死的时候,岳讬贝勒已经被明军生俘,而其后攻破朝鲜都城汉城的,乃是大明的将领谢威,所以,谢威才是杀害朝鲜国王李倧的凶手。 说实话,这才是正确的记载,李倧的确是谢威下令杀死的,元子李淏也是在谢威的扶植下登上王位的,甚至后来的朝鲜朝廷铁三角,都是谢威一手造就的,所以,从表面上看,谢威的确是整件事的谋划者。 但是这个正确的记载却没有得到后世历史学家的认同,因为谢威的名声很好,是大家公认的好人,一个很和蔼的将领,所以,大家都不相信谢威是杀害李倧的凶手。 那真正的凶手是谁呢?提起这个问题,大家都讳如莫深,集体三缄其口,毕竟杀了附属的国王,又扶了国王的儿子当皇帝,这件事情有点缺德,所以大家都不提,任由大家去猜! 从此,李倧的死,便成了一个不解之谜,后世百年,李倧的死一直是历史学家们争论的话题,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自杀他杀都有可能。 不过这件事完全没有那么复杂,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叶思文策划,并且命令谢威执行的,李倧是他让杀的,朝鲜的局势是他让谢威一手搞出来的,叶思文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稳定住朝鲜局势,用朝鲜牵制满清。 不管别人怎么评论,反正朝鲜是搞定了,接下来,就是双岛和皮岛了。 当叶思文得知朝鲜稳定之后,立刻下令在日本九州岛等候的靖海军一部赶赴朝鲜,准备对满清作战。 于此同时,叶思文命令谢威和库福尔把皮岛从满清的手里抢过来,自从江东镇总兵毛文龙死后,皮岛牵制作用就再也没有显示过,要从朝鲜征满清,就必须先打皮岛,在皮岛建立后勤补给基地。 威海卫的大营里,叶思文站在地图旁边,认真的看着辽东形势图,突然,叶思文向身边的杨云问道:“老杨,阎虎所部现在在什么地方去了?” 杨云摇了摇头,道:“阎虎所部,暂时还没有消息!” “暂时没有消息!”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驻扎在旅顺的满清军队有没有异动?” “没有!”杨云又摇了摇头,“他们整天除了筑墙,就是筑墙,并没有其他的异动,看来他们是准备严防死守旅顺。” 叶思文问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去救援朝鲜?” “据说没有!” 杨云摇了摇头,道:“侯爷,卑职窃以为,满清应该被你的计策骗了,他们之所以没有派兵去朝鲜,是因为他害怕你突然进攻旅顺。” “哼!”叶思文冷哼一声,道:“守住一隅之地有个屁用,等满清鞑子的盛京丢了,我看他们守着旅顺还能干什么。” “报,报,报……” 正当叶思文和杨云聊着当前形势的时候,打仗外突然传来探子大声报告的声音,探子冲进大帐,道:“侯爷,有最新战报,八月初四,阎将军从南关港登6,略微休整一番,八月初五,阎将军对金州起了猛攻,满清的金州守将不敌,向驻扎在旅顺和望海堡的满清军求救,旅顺的满清军队没有动,望海堡的军队已经开始向金州运动了。” “报,报,报……” 探子刚把话说完,另一个探子又跟着跑了进来,道:“禀告侯爷,阎将军来战报,阎将军久攻击金州不下,反而被望海堡的满清军攻击,现在阎将军正带领麾下骑兵向西退却,满清军队正在追击。” “好!” 叶思文拍案而起,向杨云道:“老杨,看来阎虎已经完成了我给他定下的任务,你马上去把马将军和宋将军给找来,我要给他们分派任务了。” “是!” 多日的布置,今天终于见了成效,满清军队不救援朝鲜,满清军队死守旅顺,满清军队追击阎虎所部,这都是叶思文想要看见的,一切,都在叶思文的掌握之中。 就在叶思文准备执行第二项计划的时候,皇太极正在盛京商量朝鲜的事情,由于刚愎自用的岳讬在大明军队攻击朝鲜的时候,并没有及时通知皇太极,所以直到谢威带兵攻入了汉城,平定了朝鲜的形势,皇太极才收到大明军队进攻朝鲜的消息。 皇太极同时得到的,还有朝鲜领议政金泰西义正言辞的国书,金泰西在国书中否认了满清和朝鲜兄弟之邦的关系,从今以后,朝鲜将不会承认满清老大哥的地位,而且朝鲜不会再向满清纳贡,在国书的最后,金泰西称,朝鲜将会和大明联合,向满清讨回这么多年欺负朝鲜的公道。 看了金泰西的国书,皇太极有一种抽刀子砍人冲动,且不要说金泰西在国书中对他的不尊重,就说朝鲜不再纳贡的事情,虽然朝鲜每年的贡品没有多少,但是却占到了满清收入的五分之一,没有了这五分之一的收入,皇太极的手头又要紧一点了。 而让皇太极最郁闷的是,大明第一个目标是朝鲜,这是叶思文早就让索尼带了话了,可是自己不仅不信,还把索尼给当叛徒杀了,也当真是该死。 皇太极坐在盛京的宫殿里,向下面的臣子问道:“大家看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 “大汗,我觉得,我们一定不能让朝鲜落到大明的手里,我们现在应该立刻组织兵马前去把朝鲜抢回来,切莫让明狗称心如意。” 大家一看说话的人,原来是号称满洲第一勇士的鳌拜,鳌拜虽然才二十多岁,但是有勇有谋,乃是满清人公认的未来将星。 “大汗,我认为,现在应以防备山东集结的明军为主,至于朝鲜,现在去救,已经失去了作用,我们应该派兵去守住鸭绿江一线,才是正途。” 此时说话的是苏克沙哈,也是满清公认的青年才俊之一。 听见苏克沙哈居然反对自己的意见,鳌拜心中不爽,这个苏克沙哈,处处和他作对,是在是可恶,找机会,一定要把苏克沙哈干掉。 皇太极听了鳌拜和苏克沙哈的意见,都皱了皱眉头,鳌拜和苏克沙哈虽然是满清未来的人才,但是毕竟都还年轻,看不清楚大形势。 没有办法,皇太极只得把目光看向了他的几个兄弟,问道:“几位兄弟,你们有没有什么高见?” 现在,努尔哈赤留下来的本钱——他的儿子们,已经在第一次入关的时候折腾得差不多了,智勇双全的代善战死,勇猛善战的莽古尔泰战死,剩下的,全都是些上不得的家伙。 至于被誉为大清杰出人才的四小贝勒,阿济格、多尔衮、多铎、豪格年龄都还不是很大,所以,他们能起到的作用也很小。 没有人出来回答皇太极的话,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汉人的将领实在是太狡猾,根本没有人能预料到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见没有人出来回答自己,皇太极又把目光投向了他麾下那一帮子汉人官员,他希望,这些平时诡计多端的汉人官员能帮助自己一把。 “列为臣工,你们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听听。” “报,报,报……” 皇太极话音刚落,突然从大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第二十三章、岛屿之争 “报!” 正当和大臣们议事的时候,一名满清探马从外面急慌慌的跑进来,跪下,道:“启禀大汗,昨日一万多明军突然在南关登6,由于明军的炮火太强,南关失守,现在明军正在猛攻金州,金州守将佟养性正率领麾下将士和明军死战,望海堡的军队正在准备增援。 ”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喃喃道:“明军这是想干什么呢?”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叶昇走出来,向探马问道:“有没有山东威海卫明军军队的消息?” “有!” 探马点点头,道:“据探子回报,威海卫的明军正在登船!” 叶昇略微思索了一番,向皇太极行礼,道:“大汗,微臣认为,明军从南关登6并且进攻金州,应该是在引诱我们从旅顺出兵救援金州,而明军又在威海卫登船,所以微臣窃以为,待旅顺的兵马出一动,明军就会大兵压境,攻打旅顺。” 皇太极冷哼一声,道:“这一招调虎离山,叶思文这小贼倒是耍得精湛,先是用索尼迷惑我们,攻取了朝鲜,现在又想把旅顺的兵马引开,攻击旅顺!叶爱卿,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回大汗的话!”叶昇侃侃而谈,“微臣认为,旅顺的兵马,一定不能动,我们只需要出动金州和望海堡的兵马,就可以把明军打退。” “叶爱卿分析得有道理啊!” 皇太极点了点头,道:“下令,让济尔哈朗死守旅顺,不许出城援救任何人。” “喳” 探马应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 待探马离去,皇太极直接向叶昇问道:“叶爱卿,你且说说,我们对朝鲜的态度,应该怎样?” 朝鲜问题,的确让人头疼,叶昇皱了皱眉头,道:“大汗,我们上了叶思文那厮的恶当,已经失去了救援朝鲜的最佳时刻,所以朝鲜的归属,已经不是我们能管的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如何击溃想要进攻我们的大明主力军队,只要击溃叶思文那厮进攻我们的主力部队,朝鲜的归属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皇太极微微颔,道:“虽然我们不理会朝鲜,但是我们还是要防备明军从朝鲜进攻,七哥,你立刻率领汉军正蓝旗一部赶赴义州、碧潼一线,严防死守,坚决不能让明军从朝鲜攻入我们的国土。” “喳!” 皇太极的第七个儿子阿巴泰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把朝鲜和旅顺的事情解决了,皇太极略一思索,道:“来人,去吧索尼的家人接回盛京居住,索尼乃是忠臣啊!是本汗错怪了他,他的儿子索额图,一定要好好教育,让他成为我大清有用的人。” “喳!”下面自有平时和索尼交好的大臣前去办理此事。 不得不说,皇太极和叶昇再一次猜错了叶思文的意图,叶思文从始至终,从来没有想过要进攻旅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一举攻破满清的土地。 叶思文目的,和皇太极下的令一样,那就是让旅顺守兵死守旅顺,无论怎么样,都不出城救援其他的军队,而叶思文真正要进攻的目标,辽东半岛周围的岛屿,双岛、大小长山岛、广鹿岛、皮岛等地,只要占据了这些战略要地,叶思文麾下的军队就算对辽东半岛形成了战略包围,想什么时候攻取辽东半岛,都不是问题。 当得知阎虎已经带着兵马攻击了金州,然后又被“击退”的消息之后,叶思文当即下令,谢威率领剩余的威远军进攻双岛,让聂云带领镇远军攻击大小长山列岛,让谢威带兵攻击皮岛。 接下来的几天,大明军队向满清进入了第二轮进攻,而这次进攻,规模不算大,因为都是一些小岛屿的战争,由于满清没有像样的水师,而和朝鲜共同打造的水师又便宜了谢威,所以面对气势汹汹的大明水师,满清的军队只能龟缩在岛上。 但是龟缩在岛上,也不是办法,因为大明水师战舰上装备的巨炮可不是吃素的,一顿大炮打下去,感觉到整个岛屿都要沉了。 守卫双岛的满清守将是耿仲明,耿仲明原来是江东镇总兵毛文龙的部下,后来毛文龙被袁崇焕冤杀,耿仲明便和他的结义兄弟孔有德投靠了山东巡抚孙元化,孙元化把他们安排在登州当了参将,也算对得起他们。 再后来倭寇抢掠日照,孙元化下台,叶思文上台,耿仲明和孔有德被叶思文敢去济南讲武堂读书学习,若是两人悟性好一点的话,恐怕现在还可以在威远军或者山东守备军中混一个一官半职。 可是可惜的是,这两个矿工出身的家伙仗着自己征战多年的资格,在济南讲武堂横着走,而且什么喝酒、打架、迟到、早退更是这两个家伙最喜欢干的事情,再加上济南讲武堂的山长是杀了他们毛帅的袁崇焕,两人还经常和袁崇焕对着干。 最后,这两位矿工同学终于惹恼了济南讲武堂的实际执掌者——虎威侯叶思文,叶思文一张退学令,了几十两银子的遣散费,让两个家伙回家种田去。 可是耿仲明和孔有德可是消停的主,他们俩被赶出济南讲武堂之后,正好收到了他们当年难兄难弟尚可喜的书信,尚可喜现在已经投靠了皇太极,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美女在怀,潇洒无比,在信的最后,尚可喜劝说两个兄弟到皇太极麾下来效力。 尚可喜的书信可谓来得十分及时,虽然当汉奸不是耿仲明和孔有德的志向,但是他们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是先找一口饭吃,再谈忠君爱国的事情吧。 耿仲明和孔有德下定决心,偷了一艘船偷渡到辽东半岛,找到了当年的难兄难弟的尚可喜,尚可喜把两人推举给皇太极,皇太极为了笼络汉人,便接纳了耿仲明和孔有德,把他们编入了汉八旗。 而此时,叶思文在山东厉兵秣马,虎视眈眈,这让皇太极很恐惧,他害怕在海上拥有强大军事力量的叶思文从海上进攻辽东,所以他把熟悉水战的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三人分别安排在了辽东的门户岛屿,责令他们训练水军,和大明对抗。 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三个月的步兵,三年的骑兵,三十年的水军,,满清建国都还没有三十年,一点水军的底子都没有,想要打造一支能和大明水师对抗的水军,谈何容易? 最后,尚可喜出了一个馊主意,他建议皇太极和朝鲜通力合作,借助朝鲜为满清打造一支能战的水师。 可是结果却让满清人大失所望,因为满清和朝鲜共同打造的水军已经便宜了大明。 “轰、轰、轰……” 又是一阵大炮打来,把双岛上的耿仲明的住所震得瑟瑟抖,耿仲明忧心忡忡的坐在帅位上,向刚刚回来的探马问道:“我们向旅顺求援的事情怎么样了” 探马回答道:“回将军的话,旅顺守将济尔哈朗贝勒说皇太极大汗有令,旅顺守兵的主要任务是守住旅顺,不许搀和任何战事,因为皇太极大汗预料,只要旅顺的军队出城,大明的军队就会猛攻旅顺,若是旅顺被攻下,辽东半岛危矣!” “啪!” 耿仲明拍案而起,道:“那双岛怎么办?” “这个!”探马疑惑了一下,道:“将军息怒,双岛,怕是被满清抛弃了,毕竟只是一座海岛,不值得大动干戈。” “放他娘的狗屁!” 耿仲明大声的骂道:“一群短见的狗东西,若是让大明占据了双岛,大明则可以双岛为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到那个时候,辽东半岛才是真正的危险了,这肯定又是叶昇那老小子给大汗出的馊主意,这个老小子……” 耿仲明的一个谋士说道:“将军,其实这也不能怪大汗,也不能怪叶大人,怪只能怪大清没有像样的水师,就算大汗派人前来救援,没有水师的护卫,恐怕连运兵船都得被大明的水师击沉,以皇太极大汗的谨慎,肯定不会冒这种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内无粮草外无救兵,难道我们就等死吗?”耿仲明有些恼怒的说。 谋士道:“将军,不如,我们投降吧!” “投降!” 耿仲明细细的念叨这这两字个,突然,他大手一挥,道:“不,我们坚决不能向明军投降,我原本就是明朝的降将,若是再投降明朝,岂不是成了反反复复的小人,再说了,叶思文是什么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付叛徒的手段可是狠得很,若是我落入他的手里,肯定不能善终。”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谋士问道。 耿仲明斩钉截铁的说道:“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边求援,一边和明军死战到底,若是我为保卫双岛阵亡,皇太极大汗肯定还会护得我在盛京的妻儿周全,若是我投降的话,我的妻儿定然不保,到时候,我耿家,恐怕就得绝后了。” 谋士点点头,道:“倒是这个道理!” 耿仲明突然向谋士行了一个大礼,道:“先生,我有一事相托,还望先生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帮我一把。” 第二十四章、第二步作战计划完成 耿仲明拉住他麾下谋士的手,道:“先生,我这就休书一封,请你带给我在沈阳的妻小,先生,你一定要帮助我,帮我把我的孩子耿继茂教育成才。” 谋士郑重的向耿仲明拱手,道:“将军放心,将军所托,在下一定赴汤蹈火。” “唉!” 耿仲明叹了一口气,拿起纸笔,在书案上奋笔疾书,完了,耿仲明将书信递给谋士,道:“先生,你记住,不要让我的孩子再当汉奸了,也别让其他人知道他的父亲是一名汉奸,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还有,请先生回去告诉皇太极大汗,说我是奋勇战死的。” “将军放心!” 谋士长叹一声,接过耿仲明的书信,道:“在下一定不负将军所托。” 耿仲明大喝一声:“来人!” 两个忠心耿耿的亲兵走进来,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耿仲明大手一挥,道:“你们两个,带上足够的银钱,护送先生去盛京,记住,一定护得先生周全。” “将军放心!”这两名亲兵已经跟了耿仲明多年,倒是值得托付的人。 待两名亲兵带着谋士离去之后,从耿仲明的大帐里传来一个命令——所有人停止抵抗,让大明的军队登6。 自此,双岛争夺战就这样草草的结束,明军大获全胜,占领旅顺的门户双岛。 “耿仲明那老小子在什么地方?” 肩上扛着三颗将星的马跃刚踏上岸,第一个问题就是问敌军的大将在什么地方,这不仅仅是因为耿仲明是驻守双岛的将领,更是因为耿仲明曾经一度是马跃的偶像,更是马跃在济南讲武堂的同学。 所谓世事无常,昔日的偶像,现在却成了自己的阶下囚,这让马跃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不舒服归不舒服,面对敢于投降的鞑子的汉人,马跃历来不会心慈手软。 前来迎接马跃的威远军轻步兵旅的旅长孔德云,他回答道:“回将军的话,耿仲明本来在他的帅帐中准备自杀,但是被我们救了下来,我们的人现在正在看着他。” “呸!” 马跃啐了一口,骂道:“当汉奸就有勇气,打了败仗就要死,这他妈算什么事?” “将军,你就不要骂了,末将听说,我们之所以能这样轻易攻占双岛,是因为耿仲明下令不许抵抗了。”孔德云也和耿仲明有同学情谊,再加上耿仲明当年跟着毛文龙在抵抗后金的过程中屡立战功,所以孔德云自然而然的替耿仲明说了一句好话。 “哼!” 马跃冷哼一声,不理会孔德云,径直向双岛的大帐走去。 进了大帐,马跃看见了一脸沮丧的耿仲明,他双手被缚,如同死狗一样躺在地上。 马跃指着躺在地上的耿仲明,道:“把他解开!” “诺!”马跃的两个亲兵应了一声,上前将耿仲明扶起来,解开了耿仲明手上和脚上的绳索。 重得自由的耿仲明向马跃拱手行礼,道:“败军之将耿仲明,见过马大将军!” “耿将军!” 马跃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耿仲明道:“马大将军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反正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有什么疑惑,我都可以给你解答。” “你为什么要当汉奸?”马跃厉声问道。 耿仲明淡然的说道:“因为我要吃饭!” “就这么简单?”马跃皱了皱眉头,“难道在大明没有饭吃?” 耿仲明一愣,道:“其实这也不是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在大明,我们已经没有了前途……” “够了!” 马跃厉声喝道:“耿将军,你知不知道,你在毛总兵麾下效力的时候,一度是我的偶像,我也想和你们一样,痛击满清鞑子,但是现在,你、孔有德、尚可喜,却是人人痛恨的汉奸,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 “对不起!”耿仲明无奈的说道,“我只能这样说,一失足成千古恨。” 马跃点点头,一挥手,道:“来人,把他送回山东,交由叶侯爷处置!” “诺!” “慢着!” 耿仲明阻止了前来押解他的士兵,向马跃行礼,道:“马大将军,我这个败军之将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希望马大将军不要将我押解回山东,我没有脸见叶侯爷,叶侯爷给了我机会,我不但没有好好把握,反而还当了人人痛恨的汉奸。” 马跃皱了皱眉头,问道:“那怎么办?” “请马大将军赐我一死!”耿仲明神情严肃,一心求死。 马跃略微一思索,长叹一声,道:“好吧!来人,送耿将军上路,文书,在战报上这样写,就写耿将军死于乱军之中,英勇战死。” 耿仲明一拱手,都:“谢谢马大将军!” 在威海卫主持攻打满清的叶思文很快就接到了马跃的报告,双岛的进攻很顺利,叶思文很满意,至于耿仲明的事情,叶思文就算卖了马跃一个面子,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很快,进攻大小长山岛的聂云也送回来战报,大小长山岛已经被他麾下的镇远军攻下来了,当然,最大的功劳还是北洋舰队的分舰队,一言不合,就是一堆炮弹砸在到上面,任谁都撑不住劲。 镇守大小长山岛的尚可喜倒是一个铁杆汉奸,在没有任何援军的情况下,拼了老命和镇远军死磕,硬是让镇远军付出了一些代价。 不过就算尚可喜再有决心,再有毅力,但是在新式军队的联合攻击下,大小长山岛最终还是落入了明军的手中。 尚可喜死战不退,被一颗炮弹击中身亡,结束了他汉奸的一生,他倒是真真实实的死在了乱军之中。 叶思文再往后接到的,是谢威和李岩的战报,在远洋水师的配合下,皮岛也已经易手了,孔有德战败投降,现在正在被押往山东。 最后一份战报,是阎虎所部送来的,阎虎现在已经完成威胁满清的目的,在李大憨的带领下,在连云岛登山了前来接应他们的船队,顺利的在杏山登6辽东,和孙承宗麾下的关宁铁骑成功会师。 孙承宗在关锦宁防线的威望很高,上任之后,迅控制了关锦宁防线,东却满清,西连蒙古,明军在6地上,再次占据明清战争的主动性。 与此同时,孙承宗还在继续建城,先是大凌河城,然后是小凌河城,接着是义州城,右屯城,一直把战线推进到了西平堡一线。 面对孙承宗的步步紧逼,满清也是毫无办法,他们倒是想时不时派兵去骚扰一下孙承宗的筑城进度,但是他们面对的,是装备了虎式步枪的关宁铁骑,还有朱由检派出的卫**。 卫**在吴三桂的带领下,在和满清的野战中屡屡占据上风,满清主持西平堡一线的军事领阿济格对此毫无办法。 现在大明把满清对付他们的经验用来对付满清,吴三桂带着骑兵神出鬼没,时不时跑到满清的内部去抢一把,抢了就跑,把满清搅得鸡犬不宁。 由于吴三桂在西北和叶思文混了大半年,所以他把叶思文某些战略思想学了一个全,只要能打击敌人,是不用讲究什么仁义道德的,满清可以派兵来抢大明,大明当然也可以派兵去满清搞破坏,所谓投桃报李,正是如此。 这下满清终于感受到了当年大明感受到的痛苦,整天被人抢,的确是一件很不爽的,不是不爽,而是很不爽,因为满清本来就很穷,现在被大明军队一抢,那就更穷了,很多满清人吃不上饭,都开始准备逃亡了,至于逃往哪里,当然是逃往对以前的事既往不咎的大明朝。 满清倒是也想继续以前的政策,派兵去抢大明一把,但是他们进入大明之后才现,现在的大明人,不好打啊! 在孙承宗来辽东之前,叶思文传授给他了人民战争思想,孙承宗记下了叶思文的思想,并且执行了叶思文思想,他来到辽东之后,重新建立了村镇互保制度,训练民壮,给人民火枪和尖刀,还有地雷手榴弹,把所有人都武装起来,并且在村镇中建立坚固的堡垒,躲避满清军的劫掠。 由于大明间谍系统运作良好,所以满清的抢劫队伍开始出动,孙承宗就能提前接到命令,得到消息之后,他会立刻下坚壁清野的命令,军队撤进了城墙高厚的城里,老百姓也躲进了坚固的堡垒之中。 满清在城市的外面找不到抢劫,只能去打大明城池的主意,孙承宗放出消息,为了打击满清,大明所有的城池都是粮草充足,就等满清来抢。 不过攻城对于满清来说,那是更难,因为孙承宗早就准备好了大炮、火枪之类的东西来招待他们,只要他们敢出现在城池的下面,立刻回遭到大明军队勇猛无比的反击。 孙承宗在辽东执行的一条条硬是把凶悍的满清人搞得没有脾气,打又不和你打,抢又不让你抢,不但不让你抢,反而还是不是来抢你一把,这事情,谁受得了? 第二十五章、围攻西平堡 看完所有的战报,叶思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到现在为止,满清还没有什么大的行动,只是一味的被动防守,这和满清一贯的风格似乎有些不一样。?[?〈[ 叶思文盯沙盘上的敌我形势,道:“老杨,你看满清为何只是一味的防守,他们越是这样,我这心里就越不安稳啊!” “侯爷,我倒是觉得,满清被动防守,也是被逼无奈。”杨云笑着说,“满清没有像样的水师,而我们打的又是岛屿,他们没有办法和我们作战,也是正常的。” 叶思文点点头,道:“怕就怕皇太极那老小子正在暗处搞阴谋诡计啊!” “呵呵……” 杨云笑了笑,道:“侯爷,说起玩阴谋诡计,还有谁能玩过你啊?” “可别这样说!”叶思文道,“皇太极那小子阴着呢!我们得防着一点,去通知李晓得,让他随时注意皇太极的动向,严防皇太极那老小子耍阴谋诡计。” “知道了。” 杨云点点头,问道:“侯爷,我们是不是应该执行下一阶段的进攻了。” “嗯!当然,我们现在主要干的事情就是打满清嘛!” 叶思文不可置否的说,随即他又想起一个问题,他向杨云问道:“老杨,我还有一个问题,朝廷的粮饷下来了吗?对付满清可是一件十分费钱的事情,若是仅凭五省的力量,怕是行不通吧!” “这件事情侯爷尽管放心!”杨云笑着说道,“现在朝廷两个出钱的部门,海事衙门和户部衙门都在你家老爷子手里握着,你家老爷子还会拖欠你的军饷吗?军饷已经了,给了孙老师两百万两,给了我们四百万两银子。” “既然银子到位了,攻打满清自然就没有什么问题!” 叶思文知道后勤保障没有问题,立刻变得自信起来,道:“老杨,马上给孙老师写信,让孙老师不要再龟缩在城里了,让他开始猛攻满清的西平堡一线;给谢威和李岩下令,让他们猛攻义州碧潼一线,记住,让他们的进攻一定要猛,要做出一副不打下这两地方就不罢休的模样。” “诺!” 杨云应了一声,立刻拿出笔墨纸砚,开始写信。 杨云一边写,叶思文一边说道:“另外,让马跃佯攻旅顺,让马跃佯攻归服堡,记住,一定要是佯攻,做出一个骚扰的架势,要让皇太极那老小子认为,这两只军队,是在配合孙老师和谢威进攻。” 听了叶思文的计划,杨云笑了笑,道:“侯爷,你说皇太极那老小子老谋深算,依我看来,你才是老谋深算啊!这一招调虎离山加上欲擒故纵,肯定让皇太极以为你的方案是两面夹击满清,而不是谋取辽东半岛。” “嘘!” 叶思文把手指放在嘴边,道:“老杨,这些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一定不要让满清探子探了去。” “诺!” 说话间,杨云已经把五封书信写好,叶思文用漆封将信件封号,叫来石东岳,让他派忠心的人给五位将领送去。 待书信送出去之后,叶思文向杨云说道:“老杨,我准备去双岛,亲自指挥攻取旅顺,你就留在山东,处理山东及五省的政务,顺便保证大军的粮草供应,你明白了吗?” 听说叶思文要上前线,杨云立刻劝道:“侯爷,你身为平定满清的主帅,理应在后方运筹帷幄才是啊!” 杨云最怕的,就是叶思文亲自上前线,要知道,战争那可是非常危险的时候,有时候一个小意外就会身死,而叶思文又是一个闲不住的主,若是他上了前线,保不齐手痒会冲锋,若是出了意外,谁能负责?所以,杨云一直小心侍候着叶思文,尽量不让他有上前线的机会。 “怎么?你怕我有危险?”叶思文皱着眉头问道。 杨云点点头,道:“这是自然,侯爷,我们现在可都指望着你吃饭呢!若是你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 叶思文拍了拍杨云的肩膀,道:“老杨啊!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我又不带兵冲锋,满清兵想要取我的脑袋,他们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杨云知道叶思文的心意已决,而且叶思文决定了的事情,一般都不会改变,他只能说道:“侯爷,你去双岛可以,但是你可要答应我,千万不能去冲锋陷阵,你的命现在可是很值钱啊!” “好了,好了,杨云,你再说都变成杨大妈了!” 叶思文挥挥手,道:“你就放心吧!命是我的,我自然要珍惜一些,再说了,我家老婆孩子一大堆,我可舍不得死!” 看着惫懒的叶思文,杨云只能报以苦笑,心中祈祷,希望这位小爷不要乱来才是。 叶思文的书信送到孙承宗的手中,孙承宗立刻动了起来,他先召集现在隶属于麾下的三名大将来到锦州召开军事会议。 现在孙承宗的麾下一共有三支队伍归他调遣,祖大寿和满桂带领的关宁铁骑三万人、吴三桂麾下的卫**一万人、卢象升麾下的两个步兵旅一万三千人,其中大部分都是骑兵,战斗力也是不容置疑的。 阎虎带着威远军骑兵旅和天雄军骑兵旅一共一万人也驻扎在孙承宗的防区,但是孙承宗知道阎虎乃是叶思文布置在此处的一支奇兵,所以他并没有动用阎虎所部的意思。 虽然孙承宗麾下一共五万人马,但是攻击满清重兵驻扎的西平堡,孙承宗心中还是有些没有底,但是随即运来的军械让孙承宗心中立刻有了底气。 这次,趁着攻打满清,叶思文给关宁铁骑大换装,关宁铁骑成为第二支叶思文系统外的军队装备新式火器的部队,有了叶思文运送来的火器,孙承宗对攻打西平堡,有多出了一点信心。 但是,打仗光是有信心是不足的,还要有合适的安排,当即孙承宗让祖大寿带领辽东守备部队守卫各城,吴三桂和卢象升带领各自的人马为两翼,他自己则和满桂一起,带领关宁铁骑坐镇中央,利用关宁铁骑的机动性,随时支援吴三桂和卢象升。 大明崇祯七年十月初五,孙承宗率领的军队包围了西平堡,围三阙一,西面由孙承宗亲自指挥工程,南面是卢象升带领的天雄军,北面是吴三桂带领的卫**。 西平堡乃是满清为了对抗大明修建的军事重镇,里面士兵很多,粮食很对,军械物资很多,老百姓很少。 西平堡里面没有杂牌部队,几乎全都是满汉蒙八旗的士兵,一共一万满八旗骑兵,一万蒙八旗骑兵,两万汉八旗步兵,兵力倒是和孙承宗的兵力不相上下,而且西平堡的城头也安装了大炮,虽然是老式的前装滑膛炮,但是好歹是大炮,对攻城将士的性命还是相当的有威胁。 镇守西平堡的乃是满清四小贝勒之的阿济格,阿济格作为满清年青一代将领的领军人物,自然还是很有些能耐的,他看见大明军队来攻,立刻下令军队龟缩在城里,轻易不能出战,因为他知道,关宁铁骑的战斗力和蒙满骑兵的战斗力不相上下,而且现在大明的骑兵都装备了要人老命的连火铳,主动出击,除了徒增伤亡,并不能一举取得胜利,现在只能固守待援。 阿济格一边布置西平堡的防务,一边派人向盛京求援,明军的大炮就架在城外,大军压境,并且还有继续增兵的摸样,想要靠西平堡原来的军队打退明军,几乎是不可能,想要彻底击溃城下的五万多明军,一定要援兵到来才行。 阿济格综合分析现在的敌我形势,他估计,城下的明军,几乎是大明山海关外所有能战明军的总和,只要能击溃城下这支明军,满清的军队就可以直捣山海关,说不定就此扭转明清战局,改被动为主动也不是没有可能。 阿济格相信,他睿智的八哥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认为,皇太极绝对会派兵前来救援西平堡,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固守待援。 “轰、轰、轰……” 大明崇祯七年十月初六,休整了一天的明军开始攻打西平堡,率先起进攻的不是关宁铁骑,也不是吴三桂的卫**,而是卢象升麾下的天雄军。 孙承宗之所以安排天雄军第一个进攻,是因为天雄军有两个优势,先,天雄军是纯步兵队伍,其次,天雄军有一支炮兵旅,其火炮的密度,乃是三支军队中最强的,由他们起进攻,无疑是最恰当的。 天雄军是虎威团的徒弟,所以把虎威团那些招数学了一个遍,其他的什么都是虚的,先用大炮实施密集无差别轰炸,一顿炮弹砸下去,先把城里的敌军搞得人心惶惶再说。 无数的炮弹砸在西平堡的城墙上面,不过西平堡的城墙又高又厚,再加上满清人实诚,没有搞什么豆腐渣工程,所以天雄军的炮兵旅没有一举把西平堡的城墙轰垮,这倒让卢象升有些失望。 不过满清士兵的血肉之躯可比不上城墙,面对天雄军密集轰炸,他们只能躲在死角里,祈求他们的长生天保佑了。 第二十六章、诱敌出城 可是在大炮的面前,别说长生天了,就是加长版生天也没有用,城外的明军不断的重复着开炮的动作,城内的守军虽然躲得很好,但是总有那么几个倒霉鬼中招,搞得其他没有中招的人也人心惶惶。〔[ (?〔 ] 虽然明军的炮击很凌厉,但是城里的满清军队却没有乱了阵脚,一来他们的军事素养还不错,二来嘛!他们都被炸习惯了,这点炮弹,还是吓不住他们的。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明军的炮击终于停歇了,所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刚才这一顿猛砸,虽然不值一万两黄金,但是五千两黄金还会值的,大明现在虽然有钱,但是也架不住这样花啊!所以一般的大明军队打仗,炮击只是辅助,抽刀子上才是正道。 炮击停止,被炸得晕头转向的满清军队从隐蔽处站起来看着城下的明军,只见城下的明军开始整齐的列队,抬着攻城器械,很明显他们准备攻城了。 卢象升拔出佩刀,大声的喝道:“传令三军,开始攻城,第一个登上城墙者,赏白银三千两,连升两级;第一个攻入内城者,赏白银五千两,连升三级;攻破西平堡之后,全军没人赏白银十两,众将士奋勇杀敌!” “奋勇杀敌,奋勇杀敌!” 众将士听了卢象升开出的赏格,立刻大声的嚎叫起来,此时,他们不需要督战队,不需要豪言壮语,因为卢象升开出的赏格,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激励,虽说保家卫国是义务,但是没有足够的利益,谁跟着你抽刀子拼命。 “咚、咚、咚……” 一阵激烈的鼓点声传来,天雄军负责攻城的将士踩着鼓点声,一步一步向西平堡杀去,没有犹豫,没有畏惧,他们是一群强大的士兵。 看着向西平堡涌来的明军,阿济格的眉头略微皱了皱,但是他立刻就找到了明军致命的弱点,或者说,明军致命的破绽——在明军的后面,没有骑兵护卫。 用纯步兵攻城,这不是明显的欺负我们游牧民族吗?虽然现在形式不同,但是毕竟城里还驻扎着两万骑兵,只要打开城门,两万骑兵一个冲击,绝对把城外攻城的明军冲得七零八落,连北都找不到。 虽然明军装备有追先进的火器,但是在高机动的骑兵面前,还是只有挨打的份。 说实话,阿济格的分析是正确的,毕竟现在明军手中拿的只是打一子弹需要重新上膛的步枪,而不是全自动的ak-47,活力连续性很差,想要用来对付高机动的骑兵部队,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阿济格却没有考虑过明军大将的能力,卢象升既然能被叶思文选为一省将军府的大将军,其谋略和作战能力都是大明将领中的佼佼者,他岂会露出破绽给敌人?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卢象升是故意露出破绽,勾引满清军队上钩。 不过阿济格并没有考虑这些事情,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抓住明军的破绽,一举把明军击溃,看着城下稀稀拉拉的攻城明军,阿济格相信,自己只需要派出两个甲喇的骑兵,就能击溃城下的大明军队。 阿济格从征多年,自然懂得起兵败如山倒的道理,只要他麾下的骑兵能击溃前来进攻城池的明军,那么在明军攻城步兵后面的炮兵也会被击溃,到时候就算不能把明军的大炮抢回城,也能将明军的大炮废了,让其不能耀武扬威。 从努尔哈赤开始和明军作战以来,满清就一直恨透了明军的大炮,虽然满清也多有仿制,但是很多时候都质量不过关,炸膛的、不能用的,一抓一大把。 战绩稍纵即逝,阿济格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知道,自己不能犹豫,于是他拔出他的弯刀,大声的吼道:“众将士听令,城中满八旗的将士立刻上马,出城攻击明军的攻城步兵,蒙八旗和汉八旗的将士负责驻守城池,切莫让明军其余两支军队有机可乘。” “杀、杀、杀……” 城中的满八旗将士听了阿济格的命令,立刻大声的嚎叫起来,以往都只有他们欺负明军的份,何曾被明军欺负过? 若是被明军的关宁铁骑欺负,他们也就认了,毕竟关宁铁骑是公认的强军,但是现在居然被一群名不见经传的明军步兵欺负,这让自视甚高的满清骑兵情何以堪,所以他们此时听见阿济格决定出城迎敌,都兴奋了起来。 满清骑兵心中都憋着一口气,此时出,自然是气势如虹,他们迅跨上战马,集结好队伍,一手持弓,一手拿刀,跟在负责冲锋的将领后面,争相出城。 “吱呀!” 西平堡的城门突然打开,一彪骑兵如旋风一般杀了出来,带兵冲击明军的将领乃是阿济格手下第一悍将阿古路,阿古路大喝一声:“兄弟们,痛宰明狗就在今日,杀啊!” “杀啊!”满八旗的将士大吼一声,跟在阿古路的身后,不要命一般向攻城明军杀去,气势十足。 远处的卢象升看见西平堡内的军队杀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向身边的人说道:“这阿济格被称为满清鞑子的‘四小贝勒’之,倒是有些胆色!” 卢象升旁边一个谋士问道:“将军,现在是不是该鸣金收兵了!” 卢象升看了看敌我双方的形势,大手一挥,道:“鸣金收兵!” “当、当、当……” 满八旗的将士刚刚出城,还没有来得及整队冲锋,在大明的中军之中便出来了一阵鸣金之声,听见鸣金声,本来威武雄壮的攻城明军调转身子就开始向本阵狂奔,撤退之慌乱,毫无章法可言,与溃退也没有多少区别。 明军的旗帜、攻城器械、武器、甲胄丢得满到处都是,一副大败而归的摸样。 看着明军慌忙撤退的摸样,满八旗的将士都得意起来,刚才不是很凶,想要攻城吗?怎么现在一下就送了,这些明狗,当真是扶不起墙的烂泥,尽管有精锐火器在手,还是枉然。 看见形同溃退的明军,城头观战的阿济格大喜,立刻挥动鼓槌,敲响了他身后的牛皮大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如此机会,不加以利用的话,简直是天理难容。 听见城头的鼓点声,阿古路也容不得整队了,他弯刀举过头顶,大喝一声:“趁此机会,攻击明军的老巢!杀!” “杀、杀、杀……” 顿时,整个战场上都是满八旗将士的喊杀声。 远处的卢象升看见疯狂的满八旗将士,微微一笑,道:“下令,让炮兵旅准备第二次炮击,让重步兵团准备阻敌进攻,给孙大人信号,请他立刻派骑兵增援我们,我们一定要把这一万名满清骑兵消灭在城下。” “诺!”众将见卢象升诱敌出城的计划已经成功,不由得大喜。 “轰、轰、轰……” 沉寂了一会儿的明军大炮再次轰鸣起来,但是这一次,炮弹并没有砸向西平堡坚固的城墙,而是砸向了果露在平地上的满八旗骑兵。 一阵大炮打下去,满八旗的骑兵被砸得人仰马翻,不过满八旗的骑兵成散兵阵型,所以伤亡的人并不是很多。 虽然遭受了大炮的红咋,但是满八旗的骑兵就是勇猛,他们不顾一切向前冲锋,为的只是前面溃退的明军。 终于,满八旗的骑兵挨过了明军大炮最小射程,明军的大炮已经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了,而对此付出的代价,仅仅是满八旗骑兵倒下了一千多人而已,尽管有损失,但是满八旗骑兵还是对纯步兵的明军有巨大的优势。 其实满八旗骑兵能挨过明军的大炮,还是因为卢象升放了水,若是卢象升下令炮兵旅全力进攻,三个炮兵团,一千二百门大炮一起射,满八旗骑兵必将损失惨重,而损失惨重的结果就是,满八旗骑兵会毫不犹豫的龟缩回城。 为了达到全歼出城满清兵的效果,卢象升不得不对满清兵放水一把。 “杀啊!” 被炸红了眼的阿古路举起弯刀,身先士卒,朝还在溃退的明军杀去。 “咦?人呢?” 就在满八旗骑兵即将追上明军步兵的时候,明军步兵突然失踪了,不,不应该说是失踪了,应该说是明军步兵突然从地面上失踪了,他们都跳进了事先挖好的战壕里面,抄起步枪,开始向满清骑兵进行还击。 “哒、哒、哒……” 正当满八旗骑兵找不到步兵踪迹的时候,战场上突然传出一阵恐怖的枪声,天雄军重步兵团装备的虎式水冷重机枪开始威了,无数灼热的子弹打进了满八旗骑兵的胸膛,将他们打得人仰马翻。 “砰、砰、砰……轰、轰、轰……” 在虎式水冷重机枪威的同时,天雄军普通士卒手中的步枪也开始威,还有虎式肩扛火箭筒也开始大淫威,无数灼热的钢铁砸进了满八旗骑兵的队伍,让满八旗骑兵对近在咫尺的大明军队束手无策。 “当、当、当……” 就在满八旗士兵坚持不住的时候,城头上的阿济格也现了事情的不对劲,他已经现他中招了,立刻命令鸣金收兵。 第二十七章、两面求援 “杀光鞑子,为国立功!” 正当满八旗骑兵准备退却的时候,突然从他们的侧翼传来一阵喊杀声,一支明军突然从侧翼杀来,明军为一人,环眼豹头,一脸大胡子,头上结着小辫子,手中拿着蒙古弯刀。( 此人正是大名鼎鼎的锦州总兵满桂,满桂原本是蒙古人,从小在大明宣府长大,从征之后,打蒙古,打满清,那是砍得人头滚滚,战功卓著。 “杀!” 满桂举起弯刀,带着麾下的一万关宁铁骑向满八旗骑兵猛冲,关宁铁骑如同一股红色的潮水,将正在溃退的满八旗骑兵再次冲得七零八落。 关宁铁骑现在鸟枪换炮,手中的三连三眼火铳换成了十五连的虎式马枪,战斗力直接呈直线上升,以前和满八旗骑兵对阵,关宁铁骑还要稍微差一点,大多时候都是以多打少才能胜利,但是换上虎式马枪之后,关宁铁骑有把握和满八旗骑兵一对一对阵而不落下风。 顿时,场上喊杀声、枪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满八旗骑兵被满桂率领的关宁铁骑打得节节败退,无数满八旗骑兵死在虎式步枪的枪口,无数凶悍的满八旗骑兵就这样死在了廉价的子弹之下。 此役,满清大败,出城的一万满八旗骑兵,回去的,不过五千多人,所有人身上都挂了彩,轻伤重伤无数,率领冲锋满八旗骑兵冲锋的大将阿古路身死,其余将佐,死伤无算。 毫无疑问,阿济格赌输了,而且输得要当裤子了,此役之后,阿济格再也不敢派兵出城扫荡,死守在城中,明军来攻他就防,明军退了他睡觉,无论明军在外面如何骂战,阿济格就是不出门。 面对这样一只缩头乌龟,孙承宗也没有办法,只得命令麾下的炮兵每天向西平堡砸炮弹,时不时组织一次大规模的进攻。 明清开战多年,自萨尔浒大战之后,满清还是第一次被大明压着打。 现在阿济格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每天派人向盛京求援,也许是明军故意为之,西平堡东面一支军队也没有驻扎,阿济格的信使可以从东面自由出入。 就在阿济格和孙承宗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朝鲜和满清接壤的义州碧潼一线,谢威带着威远军混成旅攻击义州,李岩带着靖海军猛攻碧潼。 义州碧潼一线的守将阿巴泰也不是善茬,居然把朝鲜平民推上城墙,藉此抵挡大明军队的日日轰击,义州和碧潼本来就是朝鲜的领土,所以义州和碧潼里面有大量的朝鲜平百姓,正好被阿巴泰利用,用朝鲜的平民百姓来对付明军的大炮,那可真是立竿见影,原本每天砸炮弹的明军看见城头衣衫褴褛的朝鲜百姓,立刻消停了。 这倒不是李岩和谢威对朝鲜百姓有感情,而是他们如果敢不顾朝鲜百姓的性命下令攻城,若是传回国内,恰好再被远洋商报那一群笔杆子知道了,那李岩和谢威就等着被口诛笔伐吧! 这事若是捅出去,就算李岩和谢威是叶思文的爱将,那也没治,不把他们搞下台,远洋商报是不会罢休的,因为有一个传言,崇祯皇帝朱由检每天必读刊物就是远洋商报,因为远洋商报敢于讲事实,揭黑幕,上到王公大臣,下到平民百姓,就没有远洋商报不敢报道的,远洋商报被朱由检誉为掌握朝廷动向的第一刊物。 远洋商报之所以这样牛逼,那是因为它的后台老板是叶思文,大明鼎鼎的虎威侯,谁敢惹? 虽然叶思文是远洋商号的幕后支持者,但是他也不能干涉远洋商报报道什么,因为现在远洋商报的主笔都是以前不愿入朝做官,却喜欢抨击时政的清流。 这群清流的最大的特点就是敢说实话,一根筋,不收钱,不送礼,不受威胁,谁敢威胁他们,虎牙大队就要上门去威胁威胁他们的人,有很多被曝光了光的贪官污吏想要去整治远洋商报,而他们的结果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然后被朱由检夺去官职,或者充军,或者杀头。 远洋商报的实力,可见一斑。 而叶思文让远洋商报存在的意义,就是要让大明这群官儿怕一样东西,人如果没有畏惧的东西,就容易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不能用大炮轰,就只能爬墙了,对此,谢威和谢威都感到非常棘手,威远军和靖海军都是苦心训练出来的精兵,若是在攻城战中消耗了,那可就亏大了。 李岩的帅帐里,以李岩为,王小林、叶龙,还有靖海军一干参谋脸上的神色都如同便秘一般,他们现在在考虑问题,考虑如同攻下有朝鲜百姓做肉盾的义州城。 李岩看着如同便秘的众人,道:“大家倒是说说,我们该如何破城?” “将军,这群狗日的鞑子太无耻了,居然用平民百姓当挡箭牌,我们的炮兵旅挥不出来实力啊!炮兵挥不出来实力,这城可就难攻了。”靖海军的炮兵旅旅长梁辉有些气愤的说道,梁辉乃是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第一届的第四名,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将军,侯爷不是让我们只是猛攻义州,不必攻下吗?”王小林皱着眉头说道,“若是现在强行进攻义州,恐怕损失会很大吧!” 李岩点点头,一脸气愤的说道:“我自然知道侯爷的命令,但是,义州城的狗鞑子,居然敢用平民百姓来当挡箭牌,若是不把他揪出来砍了,老子心有不甘啊!” “对啊!对啊!” 李岩以下的将领都点了点头,若是不把把百姓当挡箭牌的狗鞑子将领揪出来砍掉,的确让人很窝心。 正当李岩等人无计可施的时候,叶龙站出来,笑了笑,道:“将军,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我们需向叶侯爷求援。” 李岩不解的问道:“什么主意?” 叶龙用手指了指天空,道:“我们应该考虑从天上进攻满清鞑子。” “对啊!” 李岩拍案而起,道:“若是有威远军飞艇大队的支援,区区义州城,不在话下啊!来人,准备笔墨纸砚,我亲自给叶侯爷写信,请他调派飞艇部队前来支援。” 就在李岩准备请求飞艇部队支援的时候,盛京已经忙成一片了。 盛京汗宫的大殿里,皇太极坐在汗位上,看着底下恭敬,甚至有些唯唯诺诺的官员,皇太极刚刚接到战报,或者说刚刚接到求援信,不是一封,而是两封,满清的两处前线,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同时来求援信息,两封求援信到来的时间,差距不过一个时辰。 其中,西平堡的求援信尤为激烈,因为阿济格的错误估计,西平堡丧失了五千精锐的八旗骑兵,据阿济格说,自从满八旗骑兵损失了五千人之后,现在西平堡里的汉八旗和蒙八旗士兵隐隐有哗变的趋势。 义州方面就没有那么紧张了,阿巴泰只是简单的讲了一下明军的情况,而且他在信中表示,他已经找到了对付明军的法宝,至于援军,也是可有可无。 同时,从旅顺和归服堡传来消息,他们都遭到了大明水师的骚扰,但是问题都不是很大,因为大明水师往往打上几炮弹就会撤退,没有一丝一毫抢滩登6的意思,反而是骚扰的成分很大。 而此时,据皇太极得到的消息,叶思文已经抵达双岛了,叶思文为什么会去双岛?这是皇太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问题,难道说,叶思文准备亲自指挥攻打旅顺,但是以叶思文的狡诈,岂能让别人猜出他的真实意图,所以,皇太极认定,叶思文是不会亲自攻打旅顺的,叶思文的目的,不过是吸引他的目光罢了。 虽然皇太极心中已经有了计议,但是他还是准备征求一下群臣的意见,他看着沉默的群臣,道:“综合所有的消息,你们有没有人能告诉本汗,明军的主攻方向到底在什么地方?” 叶昇站出来,道:“大汗,微臣认为,明军的主攻方向,应该在旅顺!” 皇太极刚刚肯定了自己的推断,叶昇就站出来反对,这让一向独断专行的皇太极多少有些不爽,他皱了皱眉头,道:“叶爱卿,说说你的简介。” “大汗,微臣认为,明朝现在虽然凶悍,但是他们应该没有两线作战的能力才是,所以微臣认为,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虽然遭到明军的猛攻,都不是明军的主攻方向,他们的主攻方向应该在旅顺,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的进攻,仅仅是明军为了牵制我们所做出来的佯攻,只要我们派兵增援这两个地方,微臣相信,攻击这两个地方的明军就会马上撤退,而现在,对明军最重要的,应该是旅顺,因为叶思文的计划是对我们进行三面合围,锦宁防线、朝鲜都已经被明军占领了,现在明军应该要攻下旅顺,因为只有攻下了旅顺,明军才能进一步占据辽东半岛,从而对我们实施三面合围,到时候,才是明军真正攻击的开始。” 不得不说,叶昇还是有些本事的,因为他居然把叶思文的计划猜准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十八章、盛京谍影 听了叶昇的分析,皇太极的眉头皱了起来,不得不说,叶昇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但是皇太极还是有些疑惑,以叶思文的智慧,真的会把他真实的作战意图显示出来。?〈 ? 皇太极顿了顿,问道:“叶爱卿,依你看,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八个字!” 叶昇装模作样的用手做了个“八”的姿势,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请叶爱卿明示!”皇太极流氓加文盲一个,如何懂得起叶昇高深的计策,他皱着眉头询问叶昇是什么意思。 叶昇摇头晃脑的说道:“大汗,我们只要抽调辽东半岛上的老弱病残对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进行救援,并且故意放出我们将会不惜一切代价救援两地的消息,微臣相信,无论叶思文是怎样想的,都会露出他的真实意图,若是他的真实意图是攻下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那他将会在我们的援兵到达之前,猛攻两地,若是他的真实意图是辽东的话,那么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的明军绝对会立刻撤退。” “嗯!虚虚实实,让敌人捉摸不透。” 皇太极点了点头,道:“你们汉人,果真是足智多谋,好,就照你的办法去办,来人,立刻派人通知镇守辽东半岛的济尔哈朗和佟养性,让他们抽调手下的老弱病残,向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佯动。” “喳!” 皇太极下完命令,自然有人前去执行命令。 就在皇太极和叶昇定下计议的一个时辰之后,从盛京汗宫中缓缓的出来一名皇太极的贴身侍卫,侍卫名叫喇扎,刚刚下值准备回家,但是他却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缓缓的走在大街上,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喇扎既然是皇太极的贴身侍卫,自然是皇太极极为信任的人,但是此时喇扎,却是在找一个人,一个自称是大明探子的人。 当然,汉子不是故意要背叛皇太极,而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位兄弟,来看看吧!此乃我们蒙古秘制疗伤药,我一看你,我就知道你是经常打仗的人,买了我的秘制疗伤药,绝对划算啊!” 正当喇扎找不到大明探子的时候,一个蒙古大夫大声的向他招呼道。 喇扎看了看向他兜售秘制疗伤药的蒙古大夫,问道:“请问你这里可有治疗被火铳伤了的伤药?” “有,有,有!” 蒙古大夫点点头,道:“不过我这里只有治疗刀伤的药,没有治疗火铳伤的药,治疗火铳伤的药在我的家里,这位大爷要不要和我一同去我的家里取。” 喇扎点点头,道:“好吧!为了多活两年,我和你去取。” “好,这位大爷这边请!” 蒙古大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自己在前面带路,带着喇扎回到了他的家中。 蒙古大夫相当的谨慎,左看右看,左拐右拐,在盛京城里七绕八绕,这才来到一家蒙古药店的外面。 蒙古大夫踏进蒙古药店的大门,立刻就变了一副嘴脸,冷冷的向喇扎问道:“喇扎,你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传出来?我告诉你,若是没有重要的消息传来,你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你的儿子。” 喇扎沉声道:“你先让我看看我的儿子。” “不行,你先给我们讲了你的情报,才能见你的儿子。”蒙古大夫冷冷的拒绝了喇扎的条件。 “唉!” 喇扎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待我去见你们的李大人吧!” “李大人就在楼上,你去见他吧!” 蒙古大夫从衣衫的下拜拿出一支左路手枪,子弹上膛,扳开击锤,然后揣回怀里,拿起他那套骗人的东西,走出药店的大门,继续兜售他的蒙古秘制疗伤药。 喇扎来到蒙古药店的二楼,只见一个俊逸的男子吊儿郎当的和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玩掷骰子,此人正是叶思文麾下间谍组织“暗影”的头头李晓得,而和他一起玩的小男孩正是喇扎的儿子。 见喇扎上来,小男孩大笑一声,喊道:“阿玛,你来了,快,快,我们一起来和李叔叔掷骰子。” “好,好!”喇扎道,“康儿,你今天有没有想要回家啊?” 康儿把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不,我不回家,我要和李叔叔玩。” 听了康儿的话,喇扎不由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康儿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居然在大街上就被李晓得给带回了这家蒙古药店,并且乐不思蜀,一点儿想要回家的**都没有。 “康儿,你在别处玩吧!等会李叔叔再陪你玩!” 李晓得打了康儿,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喇扎,道:“喇扎,说吧!今天你来找我有什么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我?” “我保证这个情报有用!”喇扎信誓旦旦的说道,“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只要我告诉了你这个情报,你就要放了我儿子。” 李晓得淡淡的笑了笑,道:“那我可就要听一听你的情报是什么了。” 喇扎点点头,把今天在大殿上生的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李晓得微笑听完,不住的点头。 见李晓得一脸的满意,喇扎说完他知道的东西,立刻问道:“李大人,你看我这个情报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李晓得笑着点点头,“你这个情报很准时,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喇扎连忙摆手,道:“这都是我该做的,李大人不用谢我,你看,我儿子的事情。” “你儿子嘛!” 李晓得眉毛一挑,道:“没问题啊!你带他回家吧!我不会拦着。” “谢谢李大人,谢谢李大人!我这就带康儿回家了,李大人放心,我回家之后,我一定会忘记这几天的事情。” 喇扎见李晓得肯放过他儿子,大喜,连忙去找康儿,准备离开,但是康儿却不买账,哭着喊着要和李叔叔玩,要向李叔叔学习武功。 喇扎没有办法,只得去求李晓得解了康儿的密咒,可是李晓得这个时候却耍起了赖皮,含糊其辞,说什么你儿子不愿意回家,就不用回去了,留在蒙古药店玩也好,李晓得甚至还厚颜无耻提出来,康儿可以拜他为师,完全没有问题吗? 虽然李晓得的如意算盘打得精,但是喇扎也不是吃素的,他当然知道李晓得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要康儿拜了李晓得为师,喇扎可就彻底上了李晓得的贼船。 虽然喇扎是人精,但是康儿不是人精啊!康儿听说李晓得要收他为徒,大喜,立刻跪下给李晓得磕头拜师,康儿的举动,把喇扎气得四处一样大,却又无可奈何,他们父子俩的命,可都在李晓得的手里握着呢! 最后喇扎还是没有带走康儿,独自一人,郁闷的回家。 在喇扎回家的同时,李晓得写了一封书信,通过秘密通道,将叶昇已经识破他计划的消息传递给了在双岛的叶思文。 几天之后,叶思文便收到了李晓得的重要情报,叶思文同时收到的,还有驻守辽东的满清军队开始向西和向东增援的消息。 最后一道消息,是李岩的求援信,李岩请叶思文派出一支飞艇部队帮他攻打义州。 看见李岩的求援信,叶思文感到出离的愤怒,这帮满清鞑子,打仗打不过大明,居然玩阴招,用平民百姓的性命来威胁攻打义州的大明军队。 若是在平时,叶思文绝对会立刻让李岩和谢威撤回去,以后再慢慢的想办法,但是现在,叶思文却不能这样做,因为叶昇识破了他的计划,若是不给满清一点颜色看看,自己的计策恐怕就要泡汤了。 叶思文在坐在帅帐中,大骂了一声:“这个狗日的叶昇,真他妈的阴魂不散!” “大哥,不如让李晓得把叶昇杀了吧!”马跃在一旁阴测测的说道。 叶思文一拍桌子,道:“他妈的要能杀老子早就杀了,还能等到现在,这老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是越来越精明了,身边网罗了一大批武林高手死士,李晓得计划刺杀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唉!算了,叶昇那厮命太大了,几次都从我手底下溜走了,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相信,迟早有人能把他干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马跃皱着眉头问道,现在他们的目标辽东半岛防守严密,若是就这样进攻的话,肯定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叶思文微微颔,道:“唯今之计,只能将计就计了!” “如何个将计就计之法?”马跃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既然皇太极不肯上钩,那我们就逼他上钩,你马上把飞艇部队派去朝鲜,飞艇部队暂时由李岩指挥。” 马跃皱着眉头,道:“大哥,飞艇部队可是我们攻取辽东半岛的重要依据啊!没有飞艇部队的加入,攻取辽东半岛可要费事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若是不把飞艇部队调去朝鲜,攻取辽东半岛更费事!只要李岩利用飞艇将义州攻下来,不怕皇太极不上钩。” “原来是这样!”马跃点点头,道:“那好吧!我这就去下令。” “等等!” 叶思文招了招手,道:“二弟,你顺便通知孙老师,让他们的攻击在猛一点。” 第二十九章、斩首行动 朝鲜义州城的城外,李岩等待了半个多月,半个月之中,李岩就把义州牢牢的围着,不进攻,也不撤退,做出一副誓要和义州死耗到底的表情。{[ 〈((〔〔({< 半个月之后,终于等到了叶思文的回信,叶思文大方的把威远军的飞艇部队调给了他用,并且嘱咐他,让他一定要在在最短的时间内攻破义州,并且用一点残忍的方法,把满清军吓得不敢再用平明百姓当挡箭牌。 “残忍的方法?” 李岩看完叶思文信,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残忍的方法是什么方法,袁老师没有教过啊!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现在李岩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的攻进义州城。 “来人!” 李岩大喝一声,道:“马上让几位靖海军的主要将领到我这里来开会。” “诺!” 不多时,王小林、叶龙、梁辉三人进入李岩的帅帐,王小林进来便问道:“李大哥,这么着急找我们来,出什么大事了?” 李岩道:“侯爷把飞艇部队调来了,就在鸭绿江江口的船上,最多明天,就可以飞过来,现在,侯爷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义州城攻下来,因为侯爷的计划,已经被满清鞑子识破了。” “好吧!” 叶龙点点头,问道:“李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李岩道:“叶侯爷曾经教导过我们,最坚固的堡垒,是从敌人内部垮塌,我准备亲自率领敢死队进城,活捉义州城的守将阿巴泰,只要阿巴泰被抓,守城的满清军队必将溃退,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义州城。” “不行!” 李岩的话一出口,立刻遭到了其他三人的一直反对,叶龙道:“李大哥,我乃是靖海军的督查,我不同意你这样做。” “我意已决!”李岩不可置否的说,“这件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你们马上回去组织敢死队,飞艇部队最多能带三百人进城,你们去找愿意去的人,记住,一定要他们自愿才行。” “不行,不行,这件事我也不能同意!” 王小林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道:“李大哥,你乃是一军主将,怎么能以身犯险呢?若是你有一个三长两短,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议!”李岩态度很坚决,“叶龙,我带领敢死队进入义州城之后,靖海军由靖海军督查你率领,若是我和敢死队失败了,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攻破义州城,就算留下滚滚骂名,我们也要攻下义州城,只有攻下了义州城,满清鞑子大汗才能相信我们的主攻防线在义州碧潼一线。” “不行。”叶龙大手一挥,道:“应该又我带领敢死队去义州才是!” 正当叶龙和李岩争执不下的时候,王小林也进来插一脚,道:“你们一个是靖海军大将军,一个是靖海军督查,你们都不许去,我去!” “啪!” 李岩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我乃靖海军大将,靖海军里面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你们两人都不许和我争。” “李大将军!”叶龙阴阳怪气的说道,“我乃靖海军督查,凡是靖海军大将军有什么错误的决定,我都可以否决,所以李大将军你得听我的意见。” 李岩大喝一声:“叶龙,你小子造反了是不死?你身负侯爷对倭计策的重要环节,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且不要说侯爷的计划还能不能进行,你那娇滴滴的倭国女天皇该怎么办?” “这是我的家事,你们管不着!”叶龙眉毛一挑,一脸的不屑。 李岩眼睛一瞪,道:“叶龙,我们要不要打一架来决定谁去啊?” “好啊!谁怕谁,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来啊!不就仗着在虎牙大队混过一段时间吗?以为我怕你啊!”叶龙也不是善茬,和李岩针锋相对。 “哎!哎!哎!不要吵了,不要吵了,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吵的?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侯爷的耳朵里,我们都要挨罚,再说了,你们再吵,把正事都耽搁了。” 王小林见两人要吵架,连忙出来和稀泥,道:“不如这样,我们来抓阄决定谁带领敢死队进城,好不好?好不好?” “好!” 李岩和叶龙知道在这样吵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用王小林的办法了。 王小林写好三张阄,道:“这三张阄,两张上面写的是‘不去’,一张写的是‘去’,抽到‘去’的那个人就带领敢死队,你们先选。” 很快,三人抓阄的结果便出来了,结果还是李岩带领敢死队出击,李岩拿着阄,得意洋洋的看着叶龙和王小林,道:“怎么样?我这就叫众望所归,老天都帮着我!嘿嘿嘿……” 叶龙和王小林不由得面面相觑,明知危险重重还这么高兴,李岩这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 很快叶龙和王小林便将靖海军中不怕死的人组成了敢死队,让叶龙和王小林大感吃惊的是,靖海军中不怕死的人还真不少,一听说要组织敢死队空降义州城,纷纷踊跃报名,一个个视死如归,这让叶龙和王小林都看见了朝廷新军的另一面。 第二天中午,飞艇部队抵达义州城外的明军,李岩把飞艇部队藏好,热情的接待了飞艇部队的将士,然后双方将计划定下来。 是夜,月黑风高,正所谓夜黑风高杀人夜,李岩带着精心挑选出来的明军敢死队登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飞艇,飞艇缓缓升空,没有灯,没有指引,完全靠着义州城将军府的灯光在飞行。 不过还好,飞艇部队早就接受过这种黑夜飞行的训练,所以黑夜飞行,飞艇部队倒是没有多少问题。 李岩站在飞艇上面,看着远处义州将军府的灯光,冷笑一声,暗暗的说道:“阿巴泰,老子来取你的脑袋了。” 就在李岩准备带着敢死队空降义州将军府的时候,义州碧潼一线的守将阿巴泰正在他的府邸里学习满清第一兵书——图文并茂的《三国演义》。 阿巴泰是努尔哈赤的庶妃所生,在众位兄弟中的地位不高,所以他一直兢兢业业的工作,连一丝一毫的错误都不敢犯。 当别的兄弟在抱着奴婢睡觉的时候,阿巴泰在看兵书;别的兄弟饮酒作乐的时候,他在练武;别的兄弟睡在软榻上面的时候,他睡在军营的硬板床上。 正是因为阿巴泰的努力,所以他虽然是庶妃所生,却也能登上高位。 不过阿巴泰虽然努力,但是他的地位却远远不及其他努尔哈赤正妃生的兄弟,别人都封了贝勒,连最小的多铎都封了贝勒,可是阿巴泰到现在,依然只能顶着一个将军衔。 “杀!杀!杀!砰!砰!砰!” 正当阿巴泰看到刘备带着十万百姓逃跑,并且把百姓当成他逃跑的挡箭牌的时候,他的房间外面突然传出来一阵喊杀声和枪声。 阿巴泰警惕无比,他拍案而起,道:“来人,来人!怎么回事?” 一个戈什哈慌忙跑进来,单膝跪下,道:“禀报将军,明军杀进了将军府,兄弟们正在抵抗!” 阿巴泰大惊,问道:“什么!明军打进城了吗?” “没有,好像,好像,好像明军会飞!”戈什哈有些惊恐的指着天上,“因为,因为兄弟们现明军是从天上跳下来的。” “你在胡说八道!” 阿巴泰大吼道:“什么人能飞,你分明就是在骗本将。” 戈什哈着急的说道:“将军,若是你不相信,你可以亲自前去观看,明军真的是从天上跳下来的。” 阿巴泰皱了皱眉头,抽出弯刀,道:“本将相信你的话,明狗诡计多端,多淫技奇巧,造出能飞的武器,倒也不出本将的意料,不过他们每次肯定不能进入很多的人,所以我们要把握住这个机会,你马上去调守城的官兵前来围攻明军,一定要把这群明军留在义州城里。” “轰、轰、轰……” 正当阿巴泰下令,准备围攻明军敢死队的时候,义州城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整个义州城墙变得瑟瑟抖,因为明军的炮弹没有砸进义州城里,而是全部砸在了义州城的城墙上面,大有将义州城的城墙轰垮的架势。 阿巴泰大喝道:“快,快,攘外必先安内,我们先把城内的明军干掉,才能守住义州城。” “喳!”戈什哈大声应诺,匆忙离去。 阿巴泰举起弯刀,对围在他身边的戈什哈大声的吼道:“众将士听令,杀尽明狗。” “杀尽明狗!”戈什哈们举起弯刀,和阿巴泰一道,杀向了正在进攻将军府的明军。 而在此时,李岩也正带着敢死队对守卫义州将军府的侍卫猛打,他们每人都是两支左轮手枪,一左一右,端的是犀利无比,事实证明,左轮手枪的确是巷战的利器,将军府侍卫在敢死队的攻击下连连败退。 “砰!” 李岩一枪将向他杀来的满清兵爆头,举起枪,大声的喝道:“杀,活捉阿巴泰!抓住阿巴泰,所有人重重有赏!” “诺!” 李岩麾下的敢死队大声应道,跟在李岩的身后,拼命的向阿巴泰的房间杀去。 第三十章、陷义州 “杀!” 义州城的将军府陷入一片喊啥之声之中,在李岩的带领下,靖海军的敢死队以悍不畏死的状态向驻守将军府的满清军队起了进攻,由于靖海军训练过硬,再加上他们全都装备的是两支左轮手枪,近距离作战中,当真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 很快,李岩便带着敢死队击溃了将军府的侍卫,不过在最后的时间里,一个勇猛的汉子用弯刀猛砍,伤了几个敢死队的队员,这才被李岩的手下活捉。 敢死队队员之所以没有把这个勇猛的汉子一枪爆头,是因为他们现这个勇猛的汉子就是他们今晚上的目标阿巴泰。 浑身浴血的李岩来到阿巴泰的面前,用左轮手枪的枪管托起阿巴泰的下巴,左看右看,问道:“你就是阿巴泰?” “对!就是你的爷爷阿巴泰!”阿巴泰很坦白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李岩微微颔,道:“没想到鞑子里面也有英雄好汉,不错,不错,不过只是鲁莽英雄而已!” 阿巴泰上下打量了浑身浴血的李岩,问道:“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 李岩哈哈大笑,道:“阿巴泰,你既然自称是老子的爷爷,你居然不知道老子是谁,你难道不觉得害臊吗?老子告诉你,老子就是城外明军的主将李岩,听说过老子没有?” “李岩!” 阿巴泰一愣,随即冷哼一声,道:“没想到明军居然用这么年轻的人当主将,可见明朝已经没有人才了。” “你的理论真是奇怪啊!”李岩哂道,“侯爷用我们这些年轻人,是因为我们新锐进取,哪像你们,暮气沉沉,只知道平刀子,不懂得动脑子,哼!” 阿巴泰一脸愤怒的说道:“当然,我们不像你们明狗,就只会用阴谋诡计,有本事我们真刀真枪的干一架?你这个小嫩皮,肯定不是老子的对手。” “啪!啪!” 听见阿巴泰说阴谋诡计,再听说阿巴泰要和自己真刀真枪的干一架,李岩立刻愤怒了,二话不说,先打了阿巴泰两巴掌。 打了阿巴泰,李岩还不罢休,有对着阿巴泰唾了一口,骂道:“阿巴泰,你他妈真是一个无赖,你说说,是你先用阴谋诡计还是老子先用阴谋诡计?你用无辜百姓的做你们的挡箭牌,让我们不能肆无忌惮的攻城,你说说,到底是你不敢真刀真枪的干架,还是老子不敢真刀真枪的和你们干架?现在倒好,我们倒成了耍阴谋诡计的小人,你就成了正义之师了,你不觉得你很无赖吗?” 阿巴泰被李岩一席话说得面红耳赤,这件事,还真是他的不对,不过他还是死鸭子嘴硬,道:“哼!不管怎么样,不管谁是无赖,谁是正义之师,现在都不重要了,我的兵马马上就会杀来,你区区几百人,在在我几千人攻击下,就算你们个个都浑身是铁又能打几颗钉?你们又能活几个下来?哈哈哈……” 李岩眉毛一挑,一挥手,道:“阿巴泰,我能不能在你的将军府立足,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来人,把阿巴泰给我押下去好生看押,大家准备刀枪,防御满清鞑子。” “杀!救出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平时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一定要救出将军大人。” 正当李岩把阿巴泰解决了的时候,义州将军府外面传来一阵喊声之声,所有的喊杀声几乎之后一点,那就是要救出阿巴泰。 听了外面的喧闹,李岩冷哼一声,道:“没想到阿巴泰的人望倒是挺高,不过人望好像没有什么用啊!来人,把我们的大杀器搬上来。” 李岩所说的大杀器,自然便是虎式肩扛火箭筒和虎式水冷重机枪,这两样武器,不仅仅在野战中能打击骑兵,在巷战的时候,同样有效。 只在一瞬间,训练有素的靖海军便占据了义州将军府的四周布置了死亡陷阱,四挺虎式水冷重机枪分布在义州将军府的四角,占据高处,控制方圆一里的形势。 “哒、哒、哒……轰、轰、轰……” 几乎在李岩所部布置完成的同时,阿巴泰麾下的满清军也开始进攻义州将军府,但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义州将军府的周围出现无数的火光和火舌,很多满清军都倒在了这两样武器的下面。 这是屠杀,单方面的屠杀,义州将军府的周围布满了尸体,满清军已经杀红了眼,一批人死了,另一批人又冲了上来,死了,又有人接着杀上来。 “轰、轰、轰……” 就在李岩和满清士兵在义州将军府打得火热的时候,城外的叶龙开始指挥大军猛攻义州城的东门,一颗接一颗的炮弹砸在义州城的城墙上面,把义州城的城墙砸得瑟瑟抖。 “杀!杀尽鞑子!杀尽鞑子!” 正当义州东面城墙上面的满清军队心惊胆战的时候,城门下面突然出一阵喊杀声,看守门洞的满清士兵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看守门洞的满清士兵立刻被爆头,死不瞑目。 攻打门洞的明军士兵乃是李岩布下的一支奇兵,各个都是悍勇难当之士,他们杀了看守门洞的满清士兵,分出一部分人打来义州的城门,另一部分人继续攻打驻守在义州城墙上的满清士兵。 “吱呀!” 一声门响传来,负责开门的明军士兵终于打开了义州东门的城门。 “杀!” 见东面的城门打开,叶龙举起马刀,大吼一声:“众将士听令,杀进义州城,杀光鞑子。” 明军齐声大吼:“杀光鞑子,杀光鞑子!” “杀!” 叶龙刀锋一指,身先士卒,率先向义州城起了进攻,一瞬间,六千明军骑兵如同崩溃的潮水,朝义州城汹涌而来,那气势,似乎只需要一个浪头就能把义州城吞没。 整整一个夜晚,义州城内的喊杀声就没有停止过,叶龙率领靖海军骑兵旅攻进义州城之后,王小林带着步兵旅也攻了进来。 第二天一早,喧闹了一夜的义州城终于停了下来,李岩坐在被血水染红的义州将军府,听取各处传来的消息。 “报!义州东门先陷落,所有守城的满清鞑子全部战死!” “报!义州西城陷落,杀敌五百,活捉两千!另有两千溃退,向碧潼方向撤退。” “报!义州南城陷落,杀敌七百,活捉八百!另有三千溃退,向碧潼方向撤退。” “报!……” 听说义州的四面城墙都被贡献,李岩送了一口气,道:“来人,给谢将军传去信息,请他把这群溃兵全部干掉,另外,给侯爷送信,告诉侯爷,义州城已经陷落,我们胜利了。” “诺!” 待送信的人走后,李岩拿起了那一份战损报告,虽然昨晚上李岩突袭成功,但是明军还是有一定的损失,就连生猛的叶龙都受了伤,不过还好,明军的损失还在李岩的接受范围之内。 待送信的人离开之后,李岩道:“下令,把义州的防务交给朝鲜军队,我们立刻收拾收拾,向碧潼出,记住,把鞑子俘虏也带上,我们去给碧潼的守将上上课,让他们知道,用平民百姓当挡箭牌的下场是什么。” “诺!” 在半个月之后的的远洋商报上面刊载了一则明军将领屠杀俘虏的消息,而屠杀事件的主角,正是被誉为大明四大未来将星之一的李岩,而配角则是大明威远军督查谢威,因为李岩在着这些事情的时候,身为老前辈,谢威不仅没有阻拦李岩惨无人道的做法,听说还很支持呢! 李岩的做法,可谓惨无人道,因为他不仅当着碧潼守兵的面把将近一万名满清士兵砍了,还把满清大将阿巴泰凌迟处死,其手段可谓凶狠无比。 而事实证明,李岩的做法是对的,因为李岩一边杀俘虏,碧潼的守将一边就把城墙上作为挡箭牌的朝鲜平民百姓撤了下去。 消息刊载在远洋商报上面,立刻引来众多说法,有说杀得好,有说不该杀的,有骂李岩残忍的,有赞扬李岩干得好的,有人说谢威不作为的,也有人说这是谢威暗中操作的,甚至,有人大胆“猜测”,这就是虎威侯叶思文下的命令,无论是谢威还是李岩,都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屠杀俘虏。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好的坏的一大堆。 一时间,大明国内到处都是辩论声,吵得昏天黑地,一直吵到明清战争结束都还没有吵完,这件事吵来吵去,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根本没有一个结果。 就在义州失陷五天之后,皇太极终于接到了义州陷落的消息,他大惊失色,立刻找来叶昇商议。 皇太极把碧潼守将的战报拍在桌子上,道:“叶爱卿,看来你的猜测是错的啊!义州碧潼一线才是叶思文的主攻方向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叶昇皱了皱眉头,他没有想到,自己打了一辈子算盘,这次居然失手了,叶思文那小子简直是太狡诈了。 不得已,叶昇向皇太极跪下,道:“大汗,这件事,看来真是微臣估计错误了,微臣有罪,微臣请大汗责罚。” 第三十一章、上当了吧 叶昇一句认罪,就把这件事情盖棺定论了,他承认了自己猜测的失误,也就顺理成章的上了叶思文的钩。[(( 皇太极看着跪在地上的叶昇,皇太极皱了皱眉头,扶起叶昇,道:“叶爱卿请起,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你,怪只能怪叶思文那厮太奸诈,你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报,报,报!西平堡急报!西平堡急报!” 正当叶昇想要说出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宫外又传来一阵慌乱的报告声。 由于皇太极非常关心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的战事,所以他下令,凡是关于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的战报,都可以直接通报。 很快,满清的探马跑进大殿,向皇太极跪下,道:“启禀大汗,西平堡来急报,孙承宗正带兵猛攻西平堡,整日炮击不断,西平堡南面城墙被砸塌两次,都被阿济格贝勒带兵奋勇堵住,西平堡暂时保住了,但是若是再没有援兵,西平堡肯定会被明军攻破!” “什么?” 皇太极听见这个凶险的消息,立刻拍案而起,西平堡乃是满清在辽东的门户,若是西平堡被攻破,满清的门户将会大开,到时候明军大举入侵,满清将守无可守。 皇太极大手一挥,道:“来人,立刻调集驻守辽东半岛的将士分别向碧潼和西平堡增援,另外,让辽东半岛加防御,不要让明军有可乘之机!” “喳!” 五天之后,驻守辽东半岛和驻扎在盛京的满清军队开始行动,皇太极一共纠集了四万军队,把他们兵分两路,分别向西平堡和碧潼增援。 双岛的军营里,叶思文正在百无聊赖的和马跃下象棋,两人的象棋水平都是半吊子,时不时争吵,还悔棋,当真是好玩得很。 突然,马跃跳起来,道:“将军!哈哈哈,叶大哥,马后炮,你败了!” “报!” 正当叶思文的将要被马跃干掉的时候,异变突起,一个探马突然从外面跑出来,道:“侯爷,李大人传来消息,满清开始调集辽东半岛和盛京周围的将士,开始向西平堡和碧潼一线增援。” “啪!” 叶思文一巴掌把面前的死棋棋盘打翻,道:“太好了,皇太极那老小子终于上钩了,来人,立刻通知聂将军,我们准备攻取辽东半岛。” “诺!” 待探马离开,马跃连忙恢复棋局,道:“叶大哥,你败了,你败了,快认输,你不能赖皮……” “唉!都什么时候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攻打辽东半岛,哪里还有时间在这里吹牛打屁。”叶思文说得正义凛然,其实是想不认输。 “不行,不行,下棋就得分出胜负……” “怎么?连个轻重缓急都不分了?” 叶思文白了马跃一眼,道:“二弟啊!你堕落了。” “好、好、好,不想认输就明说嘛!”马跃不情愿的说道,“走走走,我们干正事去。” 叶思文和马跃来到帅帐,帅帐中众位将士早已经知道了满清上钩的消息,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候叶思文和马跃。 “我等见过侯爷,见过将军!” 众将士脸上都有喜色,因为他们已经得到消息,皇太极把辽东半岛的精兵调走了一大半,现在整个辽东半岛只剩下一些满清的老弱病残,辽东半岛,已然在明军的掌控之下了。 叶思文坐上帅位,谢威坐在他的下,叶思文大手一挥,道:“众将士听令,从现在开始,北洋舰队分舰队给我分别猛攻旅顺和归服堡,不要怕用银子,为了更多将士的性命,一定要用炮弹把旅顺和归服堡给我轰塌,守城的满清鞑子能弃城而逃当然是最好,若是他们冥顽不宁,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诺!” “下令,让谢威和李岩所部立刻放弃攻打碧潼,用最快的度越过鸭绿江,沿镇江、旋城、轴岩、盖州一线进攻。” “诺!” “下令,让孙老师的军队立刻回防关锦宁防线,让阎虎率领麾下骑兵立刻再次从连云岛登6,猛攻满清的盖州,只有镇江、盖州一线被我们占领,那么辽东半岛立刻易主,大家都下去准备吧!明天开始,猛攻旅顺。” “诺!” “下令,让吴三桂带领报**骑兵继续进攻骚扰满清内部,让卢象升率领麾下的将士乘船,配合阎虎从盖州登6,猛攻盖州。” “诺!” “轰、轰、轰……” 西平堡的南城,卢象升继续带领麾下的将士猛攻西平堡,他已经用大炮轰塌了西平堡南面城墙两次,但是每次轰塌西平堡的城墙之后,勇猛的阿济格都会亲自率兵堵上去,把缺口堵住,不给卢象升任何扩大战果的机会。 看着坚挺的西平堡,卢象升皱了皱眉头,道:“这些满清鞑子,倒是有些血性,这样进攻都没有攻破,还真是难缠啊!” 卢象升旁边的一个相貌俊逸的参谋说道:“看来,叶侯爷想尽千方百计把辽东半岛的满清兵往西平堡和碧潼骗,也是很有道理的,若是硬攻辽东半岛,大明的损失恐怕就太大了。” 卢象升看了看参谋,问道:“洪大人,你有什么攻破西平堡的办法没有?” 卢象升口中的“老洪”正是将来的大汉奸洪承畴,不过他现在还是一个小官,没有当大汉奸的资格,他这样的人去投奔皇太极,估计也就给一个军师的职位。 不过洪承畴现在也没有当汉奸的理由,因为叶侯爷刚刚才给他升了官,洪承畴原本只是一名浙江省从四品的小官,自从叶思文主持五省新政之后,叶思文就把他派来给卢象升当参谋,领少校衔,算是升了官。 官迷洪承畴算了算自己现在的级别,新军的大将军和朝廷的一品总兵,大将军是中将衔,正一品,少将是从一品,准将是正二品,以此类推,少校还是相当于大明军中的从三品,官迷洪承畴以前是从四品的小官,一下子升了两级,心中还是很有些得意的。 洪承畴看了看屹立不倒的西平堡,道:“西平堡,怕是攻不破了!” “什么?”卢象升皱了皱眉头, 洪承畴道:“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说西平堡暂时不能攻破了,若是末将没有猜错的话,叶侯爷撤退的命令马上就要传来了。” 卢象升问道:“撤退,撤退了我们又干什么?难道让我们回家歇着?” “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岂有我们休息的时间?”洪承畴笑着说,“末将以为,侯爷会让我们去配合阎虎将军攻打盖州,到时候才是我们挥真正实力的时候。” 卢象升点点头,道:“希望如此吧!若是没有仗打,岂不是要闷死我。” “报!孙督师有命令前来!” 正当卢象升和洪承畴讨论下一步作战的时候,孙承宗的亲兵将孙承宗的亲笔信送到了卢象升的手中。 卢象升把信拆开,快的读完,然后用诡异的眼神看了看洪承畴,道:“老洪,你是不是事先偷看了孙督师给我写的信?” 洪承畴摊摊手,道:“没有啊!这信是刚刚送来的,末将哪里看过?” 卢象升笑了笑,问道:“那你怎么能事先知道孙督师要给我说什么?” “我们真的要撤退了?”洪承畴惊奇的问道。 卢象升点点头,道:“没错,你的猜测完全正确,我们马上就可以去辽东半岛攻打盖州了。” 洪承畴笑了笑,道:“我现,叶侯爷麾下的人,都很爱打仗啊!” 第二天早上,阿济格站在西平堡的城头,用一种非常奇怪的表情看着缓缓向西撤退的明军,明军如同潮水一样来,又像潮水一样撤退,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留。 “明军明明很快就可以攻下西平堡,怎么会突然就退了?”阿济格在心中疑惑的想,“难道明军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贝勒爷!贝勒爷!” 正当阿济格满腹疑惑的时候,一名满清探马迅的跑上城头,向阿济格行礼,道:“禀报贝勒爷,据可靠情报,大汗派来的援兵还有一天就可以低到西平堡。” “哦!原来是这样!”阿济格点点头,“怪不得明军会突然撤退,原来是我们的援兵来了,唉!援兵是从什么地方调出来的?” 阿济格知道,满清就那么多兵,若是调兵,肯定是拆东墙补西墙。 探马回答道:“禀报贝勒爷,据说援兵是从辽东半岛和盛京调过来,一共两万精兵,誓要将西平堡守住,将明军赶出辽东。” “遭了!” 阿济格听了探马的回报,大惊,道:“来人,立刻派人去回报大汗,请大汗把援兵调回去,妈的,我们上当,我们上当了,若是援兵真的抵达了西平堡,那老子就成了大清的罪人了……” 探马奇怪的问道:“阿济格贝勒,我们怎么上当了?” 阿济格大手一挥,道:“别管,快去给大汗送信!” “喳!” 就在阿济格大惊失色的同时,碧潼的守哈戈将也是满腹疑问,阿巴泰死了,碧潼城里的满清守兵看见阿巴泰等人的惨状,也是人心惶惶,眼见碧潼守不住,哈戈也准备投降,可是现在,明军却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第三十二章、辽东半岛 哈戈虽然不解,但是明军好歹是退了,哈戈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不当叛徒了。[(( 虽然哈戈解脱了,但是镇守旅顺的济尔哈朗和镇守归服堡的满清守将却陷入了困境,因为就在西平堡和碧潼之围解除的时候,旅顺和归服堡同时遭到了明军水师的轰炸,其密度之大,轰炸之剧烈,完全不是满清军队能想象的。 旅顺还好一点,由于城墙高厚,所以还没有北洋舰队分舰队轰塌,但是归服堡就不一样了,归服堡只是一座小城,在明军的猛攻下,只用了半天时间,归服堡的城墙便轰然倒塌,但是明军还不罢休,誓将轰炸进行到底,无数的满清将士倒在了炮弹的轰炸之下,尸骨无存。 遭到明军如此猛攻的轰炸,旅顺和归服堡的守将都撑不住劲,只能立刻向皇太极求救。 就在旅顺和归服堡被轰炸了一天之后,明军突然出现在盖州外海,强行抢滩登6,然后在卢象升的带领下猛攻盖州,盖州守将不支,向皇太极求援。 于此同时,李岩和谢威在远洋水师的庇护下,越过鸭绿江,猛攻满清控制的镇江,有了飞艇部队的帮助,李岩和谢威只用了半天就攻下了镇江,镇江守将死战不降,被斩,城中满清军队被全歼。 攻下镇江之后,生性狡诈、诡计多端的王小林留下,带领一个团的步兵和一个团的炮兵,以及五千朝鲜军队驻守镇江,李岩和谢威则继续兵旋城,准备攻打旋城,旋城守将见明军如此生猛,只用了半天就把镇江攻下来,大惊,立刻向皇太极求援。 而在此时,抱着痛打落水狗的态度,朝鲜国王(实际上是金泰西)向满清宣战,大将金自点率领三万朝鲜军队,扛着大明援助的武器,准备去收复朝鲜的固有领土碧潼,哈戈刚刚被大明围了一道,现在又被朝鲜围住,实在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在金自点进攻碧潼的同时,朝鲜水军万户李适带领麾下的乌龟战舰封锁的鸭绿江,让满清的援兵根本不能抵达碧潼。 没有办法,碧潼守将哈戈只能继续向皇太极求援。 旅顺城头,被明军压着打的济尔哈朗看着海面不断向旅顺开炮的战舰,心中把明军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这群明军,实在是太欺负人了,他们不用人进攻,就用大炮轰,就像炮弹不用钱造似的。 而让济尔哈朗郁闷的是,己方不能反击,虽然说满清也能造大炮,但是其大炮的质量、射程、威力都比不上大明造的大炮,所以大明可以远远的攻击旅顺,而旅顺的城头的大炮只能当摆设。 突然,济尔哈朗指着明军的战舰,大骂道:“他妈的,有本事真刀真枪的来干一架,这样算什么玩意!” 一个戈什哈着急的向济尔哈朗说道:“贝勒爷,明军的大炮厉害,你赶快下城吧!等会被流矢打中,我们谁都负不起责任啊!” “滚!” 济尔哈朗一把推开戈什哈,大声的说道:“本贝勒乃是大清的巴图鲁,本贝勒不怕,明军有本事就把老子炸死!” “轰!” “贝勒爷小心!” 一颗炮弹在济尔哈朗的身边爆炸,若不是戈什哈忠心护主,将济尔哈朗压在身下,济尔哈朗现在恐怕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了。 济尔哈朗推开为了保护他而死的戈什哈,戈什哈的身上的鲜血沾满了济尔哈朗的脸庞,鲜血让济尔哈朗显得相当的狰狞。 虽然狰狞了一点,但是济尔哈朗好歹被戈什哈的鲜血唤醒了,他站起来,大声的吼道:“明军暂时不会攻城,大家隐蔽好,不要暴露在明军的炮火之下,我们要保持有生力量,和明军硬拼到底!” “喳!” “报,报,报……” 正当济尔哈朗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个满清探马忙天荒地的跑到济尔哈朗身边,道:“贝勒爷,明军已经攻下归服堡,在归服堡登6。” “援军,援军呢?”济尔哈朗嘶声力竭的吼道。 探马一脸难色,道:“贝勒爷,没有援兵了,我们唯一可以动用的四万机动力量已经被明军骗去了西平堡和碧潼,现在回师不及!” “唉!” 济尔哈朗大喝一声,仰天长叹,道:“天亡我大清啊!” “轰、轰、轰……” 明军大炮继续轰,满清军队继续躲,济尔哈朗除了呆呆的看着漫天飞舞的炮弹,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叶思文站在北洋舰队分舰队的船头,看着远处摇摇欲坠的旅顺,一个明军探马在他的身边说道:“侯爷,归服堡已经被镇远军攻下,攻下归服堡之后,镇远军整军待,准备前来帮助攻击旅顺。” “好!” 叶思文叫了一声好,道:“传令,让进攻归服堡的北洋舰队分舰队立刻回来攻打旅顺。” “诺!” “旅顺城墙塌陷了,旅顺城墙塌陷了!” 突然,北洋舰队分舰队大声的欢呼起来,叶思文抬眼一看,旅顺城已经被炸出了一个大缺口,不过缺口还不够大,满清军队正在拼死堵住缺口。 叶思文指着旅顺,大吼道:“轰,给老子轰,老子就不信了,旅顺他妈的的还是铜墙铁壁了。” 明军对旅顺的轰炸持续了半天,终于结束了,因为他们需要回到双岛补充弹药,此时便显出了叶思文的英明决定,有了双岛作为明军的后勤补给基地,北洋分舰队随时都可以得到充足的补给。 “终于停了!” 满天啸叫的炮弹终于停止了,济尔哈朗从一个地洞里爬出来,望着硝烟弥漫的天空,狠狠的唾了一口,在他的心里,又把明军大骂了一顿,让大名鼎鼎的济尔哈朗钻地洞,这明军,当真可恶至极。 济尔哈朗大喝道:“来人,马上修补城墙!我们一定要和明军顽抗到底。” “顽抗到底!顽抗到底!” 这是满清军队在明军每次轰炸完毕的保留节目,济尔哈朗会让人修城墙,然后鼓励军队奋勇抗敌,当然,大家也会随声应和几句,不过气势越来越弱,士气越来越低。 济尔哈朗害怕,若是再被明军轰炸几日,满清军队恐怕士气就会被消耗殆尽,到时候,满清军队恐怕就只剩下了两条路,或者投降,或者逃跑。 “报!旅顺以北、归服堡以南,我们满清的城堡全被明军攻破,现在我们旅顺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进攻归服堡的明军正在向南运动,似乎是想要和双岛的明军两面夹击旅顺。” 明军轰炸旅顺的第七天,济尔哈朗又接到一个足以让他崩溃的消息。 “报!今天海面上明军战舰的数量似乎又增加了,而且火炮的密度也越来越密集,恐怕,恐怕不出半天,明军就会轰垮旅顺城墙。” 济尔哈朗快要崩溃了,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但是济尔哈朗却无能为力。 “轰、轰、轰……” 城外明军的进攻果然越来越密集,炮弹一颗接一颗的砸在旅顺的城墙上面,整个旅顺城被轰得瑟瑟抖,旅顺城里一片瓦砾,旅顺城除了城墙之外,其余地方都成了废墟。 幸好在开战之初,济尔哈朗便允许城内的百姓出城逃难。 阿巴泰用老百姓当挡箭牌的下场已经传遍了整个清国,济尔哈朗可不想被明军凌迟处死,所以他不敢用老百姓当挡箭牌,而且还把老百姓赶出了城。 “轰!” 突然,旅顺城城外传来一声巨响,让后满清军开始大声的吼道:“城墙塌了,城墙塌了……” “完了,完了!” 济尔哈朗颓然的后退两步,但是他还没有绝望,他在一瞬间就做出一个决定,济尔哈朗大喝一声:“来人!” 一个戈什哈跑步上前,问道:“贝勒爷什么事?” 济尔哈朗大手一挥,道:“传令,让兄弟们收拾东西,我们,我们,我们撤退!” 事到如今,明军肯定是抵挡不住了,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弃城逃走,虽然济尔哈朗知道逃回去肯定会被冷酷无情的皇太极责罚,但是他不怕,因为这都是因为皇太极的错误指挥造成的,若是皇太极不把镇守辽东半岛的军队撤走,明军根本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攻打旅顺。 北洋分舰队的旗舰上,叶思文看着终于垮塌的旅顺城,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旅顺可谓被银子砸垮的,短短几天的轰炸,明军已经用了七、八十万两银子的炮弹,若是旅顺还不垮塌,就连财大气粗的叶思文恐怕也不能支持。 旅顺城的城墙垮了,城里满清军队的士气也垮了,再加上济尔哈朗带着心腹跑路,旅顺城的满清军群龙无,满清军对于登6的明军束手无策,在明军的猛烈攻击下,满清军队一溃千里,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不出一个时辰,明军便抢滩登6成功,占领了旅顺。 叶思文谋取了几个月的辽东,终于落下了帷幕,旅顺一失,满清军队在辽东半岛再也没有了立足之地,辽东半岛已然在明军的手中握着。 两个时辰之后,叶思文带着军队登上了辽东半岛,站在已经成为废墟的旅顺城头,叶思文环顾四周,微微颔,辽东半岛,光复了。 第三十三章、李岩的老领导 谢威站在旋城的下面,望着这座矮小的城池,嘴角微微笑了,他现在准备向旋城招降。 谢威和李岩合伙攻下镇江之后,都感觉到了满清内部城市的守卫薄弱,这也难怪,满清所谓的八旗骑兵不过五、六万人。 满八旗骑兵用两万人拱卫盛京,两万人被叶思文分别骗去了西平堡和义州碧潼一线;三千人镇守朝鲜,被谢威抓到山东当矿工;一万人镇守西平堡,被卢象升和孙承宗合伙灭了五千;一万人镇守旅顺,被叶思文炸死七千,其余溃退,眼看是不能用了;一万人镇守义州碧潼一线,被李岩砍了五千。 现在满清的倚仗八旗骑兵已经损失了将近一半,而且所有的满八旗骑兵现在都挥不了作用,就算和明军野战,满八旗骑兵也不一定能打败明军,因为明军已经找到了和骑兵对阵制胜的方法,虎式水冷重机枪加大炮火箭筒,就是天兵天将来恐怕也扛不住,更可况只是**凡胎的满八旗骑兵,他们除了骑射功夫之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再加上蒙古和满清的关系被大明离间了,所以蒙八旗骑兵也是摆设,不背后捅满清刀子就算长生天长眼了,想要他们努力帮满清打仗,机会是不可能的。 至于满清麾下的汉八旗,那更是不靠谱的人,他们既然能背叛自己的祖宗给鞑子办事,那他们自然也有可能抛弃鞑子认祖归宗。 谢威和李岩现了满清军队防守的薄弱,所以他们决定,为了早日控制辽东半岛,他们分兵两路,谢威带着威远军混成旅攻打旋城,李岩则长途奔袭,攻击轴岩。 旋城由于位处满清内部,所以旋城的守军全都是满清的二线部队,战斗力和战斗意识都不强,看见城下黑压压的明军和黑洞洞的炮口,所有的士兵都一脸苦相,那样子,活像是死了爹娘。 更可况,旋城的守兵多半都是汉人,他们早就已经有了投降的意思,现在看见明军打到城下,都在偷偷的议论着投降的问题,甚至有大胆的,已经在和城外的明军暗通款曲了。 旋城的守将塔卡现在也是忧心忡忡,他听说明军有会飞的军队,而明军就是靠着这种会飞的军队连续攻下了义州和镇江,连生猛的阿巴泰将军都被明军抓去凌迟了,就凭他想要挡住明军的进攻,似乎是不可能的。 在地面上,满清军队自然是所向无敌,尚有和明军的一战之力,但是在天上呢? 塔卡现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要不和明军死战到底,最后肯定会被砍了;要不弃城逃走,明军砍不了他,但是皇太极肯定会把他砍了。 现在摆在塔卡面前的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那就是向明军投降。 恰好,谢威也给了旋城守将一个活命的机会,他来到旋城下面之后,除了例行公事向旋城开炮,他还时不时向旋城里射几封降书。 降书的内容自然是升官许愿,利益相许,官位、金钱、美女,只有塔卡不敢要,没有谢威不敢给。 谢威作为东线战事的主将,叶思文还是给了他很大权限的,比如为了招降,谢威可以封三品一下的官,可以给银子。 谢威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他麾下的混成旅是最先开始打仗的,在朝鲜和岳讬死磕,然后又平定朝鲜,费心费力,最后攻打碧潼,也是啃硬骨头。 打到现在,威远军混成旅就算是铁打的,也该乏了,他们只需要把旋城攻下,就可以停下来休整了。 面对谢威的招降,塔卡做出了一个英明无比的决定——投降! 塔卡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逃跑比死守好,投降又比逃跑好,而早投降绝对比晚投降好,所以被围了一天之后,旋城守兵一枪未,一炮未,光荣投降。 塔卡投降,没有遭到半点反对,因为旋城守兵都是汉人,投降明军,可谓毫无压力。 当即,谢威带兵进入旋城,控制塔卡,然后改编旋城的守兵,许以重利,教以重义,使之尽快成为大明军的一份子。 简而言之就是给这些投降的守兵一些钱,然后让人给他们洗脑,让他们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大明官兵! 就在谢威经营旋城的时候,李岩和叶龙带着麾下一万多兵马终于来到轴岩城的城下,架起大炮,准备攻城。 但是让李岩和叶龙感到惊讶的时候,此时的轴岩城一片死寂,城头没有守兵,满清的龙旗有气无力的在城头飘荡。 “叶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李岩有些不解的向身边的叶龙问道。 叶龙摊摊手,也是一脸的迷惑,道:“我怎么知道?莫非轴岩生了瘟疫,把镇守此处的狗鞑子全部病死了?” “莫非,是鞑子知道打不过我们,弃城逃跑了?”李岩也给出了一个猜测。 李岩身边一个参谋说道:“将军,我看啊!这是分明是鞑子唱的空城计,鞑子人手一部《三国演义》当兵书,肯定知道空城计怎么玩。” 听了参谋的话,李岩和叶龙都微微一笑,以满清将领的智商和学识,倒是很有这种可能。 叶龙眉头一皱,一计上心头,道:“管他是什么空城计还是满城计,我们只用一计。” 李岩问道:“哪一计?” 叶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道:“大炮计!管他城里有没有人,我们一通大炮打下去,管他什么计都会露馅。” 听了叶龙的计策,李岩抚掌大笑,道:“叶老弟此计甚好啊!来人,准备开炮!” “吱呀!” 正当李岩下令开炮的时候,轴岩城的城门突然打开,紧接着,一彪人马杀出,一水的骑兵,不过骑兵们的衣服的确有些差劲,都是兽皮之类的东西,再加上他们胯下的战马,活脱脱一伙马贼。 不过他们为一人穿着却十分正规,一件破旧的天蓝色战袍,战袍的肩上似乎还有肩章,简章上的虎头被擦得煜煜生辉,就连虎头嘴巴里的鲜血,都还清晰可见,最要命的是,他手中居然举着一支原始版的虎式步枪。 看见城里杀出人马,李岩和叶龙大惊,叶龙大声的吼道:“准备迎敌,准备迎敌,开火,开火……” “叶老弟,你等一等!” 突然,李岩拦住了叶龙,他死死的盯着从城里出来的人,为那个人,李岩是那么的熟悉。 那个平时对他严厉,使劲训他,使劲整他的人。 那个在晚上给他盖被子的人,吃饭的时候给他挑肉的人,叫他人生道理的人。 那个在危难时刻,把危险留给自己,把生还的机会留给他的人。 叶龙突然现,平时铁骨铮铮的李岩,此时,眼角竟然有泪水涌动!这是为什么?叶龙不解,不过若是李岩身边的是王小林,王小林肯定会和叶龙一起流泪。 “驾!” 李岩突然挥动马鞭,策马向轴岩城奔去,他的目标,是轴岩城下哪一支骑兵队伍。 很快,李岩便来到了骑兵队伍的面前,李岩翻身下马,向为那个穿着天蓝色战袍的人跪下行礼,道:“属下李岩,见过中队长!” 此人正是虎牙大队的中队长甄三石,李岩、王小林、李大熊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甄三石外冷内热,平时狠训三人,其实私下对三人极好,把三人当成了他的嫡传弟子一般对待。 当时李大憨带着虎牙大队在辽东大队捣乱,撤退的时候被鞑子追击,甄三石主动留下断后,下落不明,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陨落了,叶思文还下令给他修了一座衣冠冢,纪念这位好队长。 可是没想到,甄三石今天居然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还拉起了一票人马,攻下了轴岩城。 甄三石见是李岩,大喜,跳下马,将李岩扶起来,拍了拍李岩肩膀上的三颗将星,道:“李大将军,你这一拜,我可当不起,你现在是朝廷的大将军,我只是一个马贼而已。哈哈,小子不错,现在都是中将了。” 甄三石掸了掸自己肩膀上的肩章,道:“可惜,我现在还是少校,是比不上你了。” 李岩紧紧的抓住甄三石的手,眼中噙泪,道:“中队长,不论我是中将,亦或是大将军,我永远都是你手下的兵,再说了,若是侯爷知道你还活着,以你的功劳,肯定能封一个上将军衔。” “好样的!” 甄三石没想到李岩如此重情重义,心中略微有些感动,指着轴岩城,道:“李岩,我听说大明的军队要来,特地攻下了这座城池,作为我给大明军队的礼物,你看,这件礼物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李岩连连点头。 甄三石和李岩说了一阵话,又问道:“王小林那小子还有李大熊怎么样?” “两人都混得不错!”李岩笑着说,“李大熊现在在虎牙大队做你的位置,参加了南洋战争,带兵攻破了西班牙总督府,军衔已经是少将,王小林更是不得了,和我一起在济南讲武堂进修之后,又去了西边打流贼,现在是少将衔,任浙江大将军府的参谋长。” “好,好!” 甄三石点点头,道:“你们三个人,没有给我丢脸,哈哈哈……” 第三十四章、叙旧 甄三石笑过之后,一挥手,道:“好了,李岩,我们别再城外吹风了,进城,我请你们吃满清鞑子的烤全羊!” “好,我这就去告诉我的部下。{ <[ ” 李岩说着,骑上马,策马奔回了明军本阵。 远处的叶龙不解的看着李岩的动作,又是下拜,又是亲热的叙话,他心中倒是有些计较,因为李岩不止一次在他的耳朵边提起甄三石。 李岩纵马狂奔到叶龙的身边,道:“叶老弟,我们进城吧!不是敌人,为那人是我以前的中队长甄三石。” “真的?” 虽然叶龙已经猜测到了甄三石的身份,但是此时听见李岩亲口确认,心中还是有些激动,甄三石可是大哥叶思文都亲口承认过的英雄人物啊! 居然能兵不血刃拿下轴岩,这可是李岩和叶龙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叶龙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大手一挥,道:“走,我们进城!” 两个时辰之后,甄三石带着李岩、叶龙二人进入轴岩守将的府邸,轴岩守将的府邸完全是按照满清人的习惯来布置的,大火盆,兽骨装饰,显得异常的粗犷。 屋里大火盆的上方早就挂了一只肥嫩的全羊,全羊在炙热火炭的烘烤下已经变成了金黄色,油珠子不断从全羊身上滚下来,掉落在火盆里,腾起一阵明火。 甄三石大手一挥,道:“两位将军,坐!” 李岩和叶龙都是行伍中人,也不拘束,径直坐下。 甄三石报出三坛酒,给李岩和叶龙一人一坛,道:“来,喝酒,喝酒!哎!李岩,你还没有给我介绍你身边这位将军呢!现在叶侯爷的手下都是些年轻人,我算是认不全了。” “中队长,我身边这位的来历可了不得!”李岩笑着说道,“他可是监督我的人,靖海军督查叶龙,你可不要小看这小子,他乃是叶侯爷的堂弟,倭国女皇的夫君,来历大的不得了啊!” 听了李岩的介绍,甄三石脸色一沉,他皱了皱眉头,道:“叶侯爷的堂弟!莫非你是大汉奸叶昇的儿子?” 叶龙微微颔,道:“对,我就是大汉奸叶昇的儿子,不过现在不是了,叶昇现在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总有一天,我要将他手刃,结束他犯下的罪孽。” “好!” 突然,甄三石大声的叫好起来,道:“你的事情我可听说过啊!哈哈哈,在朝堂痛斥满清使者的就是你吧!这件事整个辽东大地都传遍了,叶昇老贼的面子可砸在地板上了,干得好……” 叶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一惊一乍的甄三石,道:“甄中队谬赞了。” “叶将军果然是忠烈之人,没有给你家大哥丢脸!”甄三石豪迈的说道,“来来来,我们两人先浮三大白!” 李岩拉住甄三石,道:“哎!中队长,先不要喝酒,也不要扯其他的了,你快说说你这些年的经历吧!你麾下的部队是怎么来的?你现在又是什么身份?我想,你这几年的经历肯定很有趣吧!” “有趣个屁!” 甄三石啐了一口,道:“李岩,你这几年吃香喝辣,我可是九死一生,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 当下,甄三石把他这几年的经历说给了李岩和叶龙知道。 甄三石当年带着一个中队的虎牙大队士兵在三岔河阻击满清的追兵,双方死战一场,甄三石以三十人硬是把满清三千追兵挡在半路,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一个中队的虎牙大队士兵全部牺牲。 在混战中,甄三石身中五刀,不过还好,五刀都没有看在甄三石的要害上面,所以甄三石没有当场死亡,只是流血过多昏迷而已。 等甄三石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温暖的被窝里面了,原来是一个老猎人救了他,老猎人告诉甄三石,他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若不是老猎人在山里得了一支千年老山参,甄三石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 老猎人告诉甄三石,他本来是汉人,被满清抢了土地,这才跑到森林里当了猎人。 当甄三石带着士兵和满清追兵死战的时候,老猎人正好在旁边的森林里打猎,老猎人相当佩服这个和满清死战不退的将军,待满清追兵继续追击之后,他便跑出来一个一个查看虎牙大队士兵气息,不过可惜的是,三十几个虎牙大队士兵全部身死,就在老猎人扼腕长叹的时候,他现了还没有死透的甄三石,于是老猎人救下了甄三石,将他带回家里医治。 甄三石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他突然觉得,老天爷之所没有让他死,就是让他向满清鞑子报复的,于是他坚强的活了下来,后来他痊愈之后,老猎人便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了抗击鞑子的英雄甄三石。 老猎人的女儿也是一个猛人,在她的帮助下,甄三石联合了被满清夺去土地的辽东汉人,自制武器,拉起了队伍,从最初的二十几个人,展成几百人,几千人,他们不断的攻击满清军队,从步兵展成骑兵,最终成了气候。 甄三石从来没有想过当贼,所以他的队伍,全部按照虎牙大队的方法来训练,不仅作战能力强悍,兵员素质也是非常的高,令行禁止,纪律严明,素来奉行“不抢汉人,只抢满人”的八字抢劫方针,以及“杀光八旗,活剥汉奸”的八字对敌方针。 满清人还是有些见识的,见甄三石在辽东大地拉起了队伍,大惊,立刻纠集总兵对甄三石等人进行围剿,可是甄三石却越剿越滋润,时不时出去打个劫,完全奉行抢一把就跑的政策,让满清人烦不胜烦。 要是满清人能将甄三石剿灭,那可就有鬼了,甄三石可是一位游击高手,奉行“敌来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的十二字方针,把满清可坑惨了,满清军队多次围剿,都被甄三石打退。 由于甄三石的部下都是一身兽皮衣服,满清人恐惧的称甄三石这伙人“野兽马贼”,只要看见“野兽马贼”出来,满清人就知道他们要倒霉了。 但是甄三石却不叫自己马贼,甄三石给自己的部队取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名字——虎崽子骑兵,意为虎牙大队的后生晚辈。 虽然甄三石在辽东大地干得有声有色,但是这个时代的消息传得很慢,满清又故意对外界隐瞒了虎崽子骑兵的存在,大明国内的事情又不断,再加上甄三石没有办法联系到老部队,所以叶思文居然不知道辽东大地有这么一支忠于他的反清队伍。 真当甄三石不知道该如何回归的时候,他突然听说大明开始向满清全面进攻了,听见这个消息,甄三石立刻大喜,纠集了麾下的七千骑兵,用渗透的方法轴岩城,逮捕了轴岩城的守将,轻而易举的拿下了轴岩城,为大明攻打满清立下了大功一件。 李岩听着甄三石这几年的传奇故事,猛灌了一口酒,道:“中队长,这几年你受苦了,唉!中队长如此努力,我们却没有给中队长一点援助” 甄三石也猛灌了一口酒,道:“什么受苦不受苦的,我觉得我过得挺滋润的,老婆娃都有了,手下还有几千个听招呼的兄弟,挺好的。” “咚!” 李岩把酒坛重重的放在地上,起身,道:“中队长,我这就去给叶侯爷写信,我一定要让叶侯爷给你一个说法。” “李岩不要激动,这件事不急。”甄三石摆摆手道,“我知道侯爷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若是知道我的存在,早就派人来和我联络了,只是辽东这个地方,消息不同,也怪不得侯爷。” 叶龙也劝道:“是啊!李兄,你就不要激动了,只要我哥知道了甄中队的事情,肯定会安排好的,你现在再激动也没有用。” “那不行,我得赶快把这件事情办妥,我不仅要给叶侯爷写信,我还要给李大队长写信,给马将军和谢督查、王小林和李大熊写信,告诉他们,冷血教官甄三石又回来了!”李岩有些迫不及待的说,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甄三石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所有和甄三石交好的人。 “唉!你不要着急!” “叶龙啊!你就让他去吧!这小子是个急性子,你若是不让他马上把事情干了,他得憋死。哈哈哈……这一点倒是随我啊!” 很快,铁血教官甄三石还没有死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辽东大地,大明的将领死而复活,给所有大明士卒都打了一剂强心针,跟在大明走,跟着叶侯爷走,才是光明大道啊! 叶思文接到李岩的书信,立刻做出反应,他派出使者,运送各种军械物资到轴岩去慰问甄三石,擢升甄三石为三星中将,并且给甄三石封了一个光荣的封号——不死将军! 甄三石麾下的七千骑兵也有了正式的编制,他们被叶思文编成五省新政督师直属骑兵,名号仍然是虎崽子骑兵,统一放军服和武器,各级军官,皆有封赏,由于主将甄三石有不死将军的封号,所以虎崽子骑兵又被称为“不死骑兵”。 第三十五章、先议和 “轰!” 随着一声巨响,盖州城在天雄军的眼前轰然倒塌,再坚固的城墙,始终敌不过巨炮的轰击,被天雄军炮兵旅连续轰炸四天之后,盖州的城墙,终于无力的倒下了,如同一个巨人,轰然垮塌。( ?[{[{〉 明军的打法,完全越了满清军队的认知,在他们的心里,只要躲在城墙里面,就肯定比在城墙外面的人有优势,他们可以肆意的在城头向城下的敌人射箭,可以向勇猛的云梯兵扔滚石檑木。 但是满清军队却大错特错了,现在明军根本不派兵攻城,直接把大炮往城外一架,炮弹如同不要钱一般向城里砸,这种打法,谁撑得住啊? 看着倒塌的盖州城城墙,卢象升抽出了他的指挥刀,刀锋一指,大喝一声“杀!” 卢象升大吼一声,立刻带着他的骑兵队亲兵向盖州城起了冲锋。 “杀!” 主将都如此生猛,当小兵的哪有理由不拼命?他们跟在卢象升的身后,奋勇争先,不要命一般向盖州城的满清军队起了冲锋。 卢象升长刀所向,杀得盖州城的守军连连后退。 只用了半天时间,盖州城的满清守军全线溃退,满清守军一共有三个下场——被斩、被俘、逃跑,盖州城,已然易主。 站在被自己轰成废墟的盖州城,卢象升豪气万丈,举起长刀,大吼道:“大明必胜,汉人必胜……” “大明必胜,汉人必胜……” 自此,整个辽东半岛全部易手,大明军队占据了盖州—轴岩—旋城—镇江—朝鲜一线,将辽东半岛牢牢的控制在了大明的手里。 现在,大明已经对朝鲜形成了绝对的优势,东面是朝鲜,西面是关锦宁防线,南面是辽东半岛,叶思文三面合围的计划已然形成。 一个巨大的沙盘面前,叶思文和马跃相对而站,马跃脸上略微有些兴奋,明清战争打到现在,局势已经明朗,很明显,满清已经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马跃有些兴奋的说道:“大哥,我们是不是应该组织一场冬季攻势,将满清彻底击溃。” 叶思文突然问道:“二弟,你知不知道,现在几月份了?又下了几场雪了?” “冬月了!好像已经下了五、六场大雪了,怎么?”马跃有些不解问道。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冬月了,我们的攻击必须停止了,不然的话,前几个月取得的战果将会全部丢失,说不定还会损失惨重。” “为什么?”马跃不解。 叶思文笑了笑,道:“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现在将满清三面合围,占据了地利;满清内部不稳,我军士气如虹,是为人和;但是,现在的天时不对啊!我们的将士大多来自中原,初来辽东这个苦寒之地,恐怕耐寒力不如常年生活在苦寒之地的满清人,若是再和他们打仗,恐怕吃亏的就会是我们。” 马跃点点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地驻扎,注意将士们的防寒保暖工作,等明年开春,再和满清大战一场,争取一战定乾坤。”叶思文不可置否的说道。 马跃皱了皱眉头,道:“可是大哥,你想过没有?就算我们消停了,满清也不一定会消停啊!既然侯爷知道天气对我军极为不利,那么满清的鞑子大汗也肯定知道,他难道不会乘着这个机会向我们起进攻?” 叶思文诡异的笑了笑,道:“怕,我当然害怕,但是我还有一招可以拖延满清对我们的攻击计划。” “那一招?”马跃疑惑的问道。 叶思文道:“二弟,要不我们和满清议和吧!” “议和,仗都打到这份上了,满清能和我们议和吗?”马跃苦笑摇头,他不禁觉得叶思文有些太过天真了。 叶思文点点头,道:“你就放心吧!满清一定会和我们议和的。” 盛京汗宫,皇太极无力的坐在汗位之上,败了,自己彻底的败了,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叶思文的根本计划就是攻取辽东半岛,西平堡和碧潼的攻击,分明就是在演戏。 在皇太极面前的桌子上,还凌乱的摆放着几分奏折,那是碧潼守将哈戈送来的八百里加急,碧潼已经被朝鲜金自点所部攻打了几个月,城内早已弹尽粮绝,而鸭绿江又被朝鲜水师封锁,满清空有援兵,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碧潼一点一点的陷落。 关于朝鲜水师,满清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朝鲜的水师是满清和朝鲜共同出资打造的,现在却便宜了大明,便宜了满清,这让皇太极情何以堪? 在皇太极的下,叶昇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满族的大臣纷纷出言指责叶昇,责怪叶昇乱给皇太极出主意。 在满族官员的口中,丢了辽东半岛,全都是叶昇的错误,一时间,叶昇成了众矢之的,凡是满族的官员,不上前指责叶昇几句,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满族人。 在这些满族官员之中,负责镇守辽东半岛的济尔哈朗跳得最高,仿佛丢了辽东半岛他一点责任都没有,全都是叶昇的错误一般,当然,济尔哈朗还隐晦的指责了皇太极,不过皇太极毕竟是大汗,济尔哈朗不敢明着说,只能使劲针对叶昇,因为对明作战的一系列计划都是皇太极和叶昇指定的,针对叶昇,就是给皇太极难看。 平时和叶昇交好的汉族官员都纷纷缄口不言,不是他们不想说,而是他们不敢说,若是现在帮了叶昇,以后被满族官员反倒清算,那可划不来。 说实话,满清丢了辽东半岛,叶昇有责任,但是责任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 而此时,叶昇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不就是几个如同猪一般的满族官员吗?说实话,他叶昇还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虽然他的身体在瑟瑟抖,但是他的内心却没有抖,他内心清醒得很。 看着不断指责自己的满族官员,叶昇在内心冷哼一声:“一群跳梁小丑而已,若是你们想就此将我扳倒,老子这么多年就算白活了。” 叶昇的所有自信来自一个人,那就是颓然坐在汗位上的皇太极,皇太极才是满清的老大,无论这些满族官员如何骂自己,只要皇太极不说话,叶昇就没事。 而皇太极,无论如何都是要支持叶昇的,因为增援西平堡、碧潼完全是皇太极的主意,叶昇曾反复强调过小心叶思文使诈,若是皇太极处罚叶昇,岂不是在自己扇自己的脸吗?一个推诿卸责的大汗,还如何领导满清?到时候恐怕有不少老家伙跳出来让皇太极退位让贤吧! 见皇太极久久不说话,叶昇向皇太极磕头,道:“大汗,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请大汗处罚微臣,平息众位大人的愤怒!” 见叶昇主动出来替自己顶缸,皇太极微微有些感动,这样忠心耿耿的大臣,放眼整个满清,当真是少找得很啊! 皇太极再看了看吵吵嚷嚷的满族大臣,突然心中觉得无比的厌恶,这群人,除了喊打喊杀,什么计策都想不出来,打了败仗就推诿卸责,真不知道养着他们有什么用? 皇太极微微抬手,道:“叶爱卿,你请起,你没有做错什么,辽东半岛丢了,是本汗的错误,与你无关,要处罚,应该处罚本汗。” “不,若不是微臣乱给大汗出主意,辽东半岛也不会失守,所以,微臣请大汗责罚微臣,要不然,微臣会内心不安的!”叶昇痛心疾的说道。 济尔哈朗站出来,道:“对啊!大汗,辽东半岛失守,全都是因为这个汉奴乱出主意,请大汗责罚于他,以正军心!” 皇太极听了济尔哈朗的话,眉头一皱,一丝怒色在脸上闪现,沉声道:“济尔哈朗,本汗好像还没有追究你丢了旅顺的罪责,你说辽东半岛失守,都是叶爱卿的错误,那丢了旅顺又是谁的错误?本汗听说,在旅顺的时候,有人弃城而逃,弃军而逃,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看着怒的皇太极,一阵恐惧感袭上济尔哈朗的心头,他本来想把矛头对准叶昇,让皇太极的怒火焚烧叶昇,却没想到操之过急,引火烧身了。 “噗通!” 在皇太极威严的目光下,济尔哈朗双膝跪下,道:“微臣有罪,请大汗责罚!” “弃城而逃,弃军而逃,败军之将,理应当斩!” 皇太极大手一挥,吼道:“来人,把济尔哈朗拉下去枭示众,以正军心!” “喳!” 两个膀粗腰圆的戈什哈走进来,托起济尔哈朗,就要把他拉下去砍了。 见皇太极怒,满清的群臣寒蝉若噤,都不敢替济尔哈朗求情,毕竟,济尔哈朗犯的错误,都是足以杀头的。 “大汗息怒!” 正当济尔哈朗要被押下去的时候,假好人真小人的叶昇向皇太极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道:“大汗,辽东半岛失守,旅顺失守,全都是微臣的罪,若是陛下要杀,就杀微臣吧!济尔哈朗贝勒乃是国之干城,杀之不得啊!” 听了叶昇的话,皇太极彻底感动了,叶昇这种以德报怨的精神,实在是太感人了。 第三十六章、大明使者 不仅皇太极感动了,就连使劲整叶昇的济尔哈朗也愣了一下,这些汉人的脑袋里都想的是什么啊!自己拼命整他,他居然还在关键时刻替自己求情,就是玩以德报怨,也不是这样玩的啊! 听了叶昇的求情,皇太极大手一挥,道:“算了,把济尔哈朗押回来吧!叶爱卿你也起来吧!” “谢过大汗!” 叶昇就坡下驴,从地上站了起来。] 济尔哈朗回来,向皇太极拱手行礼,道:“谢过大汗不杀之恩!” “不要谢本汗,要谢,便谢叶爱卿吧!若不是他出口相劝,本汗一定将你就地正法,以正军心。”皇太极一脸严厉,脸上的怒色却消散了不少。 济尔哈朗也感慨叶昇的大度,他向叶昇拱了拱手,道:“谢过叶大人,本贝勒记得,我欠叶大人一条命。” “贝勒爷言重了!”叶昇连忙说道,“这都是下官该做的,若是因为下官的原因,引起你们兄弟相残,下官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听了叶昇大义凛然的话,在大殿的大臣纷纷向叶昇挑起了大拇哥:“叶大人,大度啊!” “自古只有将相和,国家方能兴盛!” 看着叶昇和济尔哈朗握手言和,皇太极大喜,道:“其实辽东半岛失了,责任并不完全叶大人,也不完全在济尔哈朗。辽东半岛之失,我们大家都有责任嘛!” “大汗明鉴,我等有罪!请大汗责罚。”大殿上的满清官员纷纷向皇太极跪下,磕头。 其实皇太极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他不准备处罚任何人,但是当臣子还是要给大汗一点面子,请一下罪又不会真的被罚。 皇太极大手一挥,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现在不是我们算账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想一想,如何面对叶思文那小贼的三面合围,若是不尽快打破叶思文那小贼的三面合围,大清危矣!” “大汗,微臣有几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皇太极的话一说完,叶昇便迫不及待的站出来说话。 经过刚才的事情,皇太极对叶昇更加信任了,如此忠义之人,世间少找啊! 皇太极道:“叶爱卿有话尽管说,本汗听着。” “喳!” 叶昇应了一声,道:“大汗,你可还曾记得老大汗和明朝打的赢萨尔浒战争的?” “当然记得!” 皇太极不可置否的说,萨尔浒战争可是被满清人吹得神乎其神的战争,当时努尔哈赤麾下只有六万多然,硬是打败了明军的十三万精锐士卒,就连大明第一猛将刘綎都死在了努尔哈赤的刀下,可谓战绩辉煌。 自从萨尔浒战争之后,大明和满清攻守易势,满清从被动防守变成主动进攻,可谓影响深远,所以满清人一提起萨尔浒之战就非常的兴奋。 “那大汗可否记得老大汗是如用六万人马击溃大明十三人精锐的?”叶昇继续问道。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道:“当时明军分成四路进攻我大清,父汗采取李永芳大的计策,集合麾下精锐士卒,逐个击破明军四路大军,先破杜松,杀杜松于萨尔浒;再破马林,马林望风而逃;再诱敌深入,斩杀大明第一猛将刘綎于阿布达理,最后击溃李如柏部,取得萨尔浒战役的全面胜利。” 叶昇向皇太极拱拱手,道:“微臣的想法,和李永芳大人一样,现在大明也是三路合围,我们亦可集合尚在的满八旗骑兵,逐个击破他们,至于一城一地的得失,并不重要,只要逐个击溃叶思文麾下的辽东关宁军、山东的威远军、浙江的靖海军、南京的镇远军,以及明朝皇帝的卫**,则明朝的精锐军队势必会损失殆尽,这些都是明朝最后的军事力量,只要击溃了他们,想要打败大明,简直是易如反掌。” “叶大人说得有道理啊!”群臣纷纷称赞起来,“凭他几路来攻,我只一路前往,高,实在是高啊!” “好!就按照叶大人说的办!” 皇太极从汗位上坐起来,道:“下令,从即日起,满八旗骑兵将各地的防务交给汉八旗和蒙八旗,满八旗骑兵立刻向盛京集结,本汗要御驾亲征!” “喳!” “陛下,微臣还有一句话要说!” 叶昇诡异的笑了笑,道:“陛下,现在山海关内已经没有了大明的精兵,我们大可和天聪三年年一样,绕道蒙古,直接进攻明朝的京城,只要我们攻到明朝的京师之地,我们大清的敌人叶思文则死矣!” “此话怎讲?”皇太极不解的问道。 叶昇得意的笑了笑,道:“叶思文总领辽东事务,若是我们攻入京师,京师告急,明朝的皇帝恐怕不会放过叶思文这个总领辽东事务的大臣吧!” “好!叶爱卿此计甚妙啊!” 皇太极听了叶昇的话,不由得抚掌大笑,道:“好,就按照叶爱卿说的办!” “不过我们进攻绕道入关的时候,还要迷惑一下叶思文,我们可以派人去猛攻叶思文所在的地方,让叶思文认为我们的主攻防线在他哪里。”叶昇脸上的笑容那是越来越奸诈,越来越狡猾。 五天之后,在轴岩城的叶思文便得知了皇太极所有的计划内容,他看着李晓得回来的绝密情报,不由得笑了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叶思文向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随时都在外面候着的石东岳闪身进来,问道:“侯爷有何吩咐?” 叶思文道:“马上放出消息,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轴岩城。” 石东岳大惊,道:“侯爷,你莫非又要玩在西北玩那一招,当诱饵?侯爷,我求你不要这么干成吗?你知不知道,你当诱饵,最怕的人不是你,是我啊!” “对,我是诱饵!” 叶思文点点头,道:“不过皇太极这次不会来咬我这个香喷喷的诱饵,皇太极这次想学崇祯二年那次,大军直逼京师,借陛下的手杀了我。” “侯爷,你是怎么知道?”石东岳有些惊奇的问道。 “哈哈哈……” 叶思文拍了拍石东岳的肩膀,道:“东岳啊!这都是李晓得的功劳啊!他已经在满清内部埋下了一颗钉子,满清朝堂的动向,随时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哈哈哈……” “哦!原来是这样,我这就去放出消息。”石东岳点点头,转身离去。 石东岳刚刚出门,马跃和李岩二人便走了进来。 马跃来到叶思文的身边,问道:“大哥,议和的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毫无进展!”叶思文摊了摊手,“我让人找的谈判人才还没有到,和谈还要等一段时间。” “侯爷,不就是和满清鞑子谈判吗?你随便在军中找一个就是了,何必还在大明去招募呢?”李岩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军中恐怕没有我要的人才啊!” “侯爷,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人啊?”李岩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道:“先,这个人要会忽悠;其次,这个人要有胆色;再次,这个人要微不住道;会忽悠,游说四方,巧舌如簧方能说动皇太极,可以让已经清醒过来的满清和我们暂时休战;有胆色,方能在百万大军中进退自如,若是找一个软脚虾,看见大刀就脚软,恐怕也是不成;至于微不住道嘛!即使这个人死了,对我们的影响也不大,反而可以成为我们堂堂正正和满清开战的理由。” 李岩听了叶思文的解释,老老实实的向叶思文行礼,道:“侯爷深谋远虑,末将拍马难及啊!” “报告!” 正当叶思文和马跃、李岩说闲话的时候,叶思文的亲兵领了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来到叶思文的帅帐,中年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穿着破旧的文士袍服,手中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把破旧的纸扇。 叶思文等人看见中年人不伦不类的打扮,都是莞尔一笑。 亲兵向叶思文行礼,说道:“禀报侯爷,杨大人在国内找的人到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啊!” 叶思文笑了笑,道:“好了,你下去,他留下!” “诺!” 叶思文来到中年人的面前,上下打量中年人一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有什么资历?” 中年人先恭恭敬敬的向叶思文行礼,道:“回侯爷的话,草民姓沈名如,字归国,浙江金华人士,大明天启元年,在家父的催促下参加了乡试,考中过秀才,此后考举人,屡考不中,只得放弃了。” 叶思文一愣,自己不是让杨云找一个头脑灵活的人吗?杨云怎么找了一个书呆子?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回侯爷的话,草民平时浪迹市井之中,没有职业!”沈如笑着说,“若是侯爷想知道草民是什么样的人,那侯爷可以用当年朝廷大臣形容沈惟敬的来形容草民。” “市井一无赖尔!” 还是李岩博闻强记,一下子就记起了朝廷大臣对沈惟敬的形容,沈惟敬当年可是将大明、朝鲜、倭国搅成一锅粥的“大人物”啊!据说连倭国的枭雄丰臣吉秀还经常请沈惟敬吃饭呢! 第三十七章、刀枪油锅阵 “这位将军说得对,草民正是市井一无赖尔!” 沈如向李岩微微颔,道:“若非如此,草民岂能担得起大明和满清议和之事?” “好!” 只用一句话,叶思文便知道沈如能够担得起忽悠皇太极的重任,他笑着问道:“沈先生,本侯见你对沈惟敬挺推崇,你也姓沈,莫非你和沈惟敬有什么关系?” 沈如微微一笑,道:“回侯爷的话,沈惟敬先生乃是草民的族叔,这倒是其次,其实沈惟敬先生乃是草民的偶像,草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沈惟敬先生那样的人,以一张嘴巴,玩遍各方势力。〈” “好志向!” 叶思文不由得向沈如竖起了大拇指,现在向沈如这样的人,可真是太少了,其实在后世,沈如这种人有一种统一的叫法——外交家! 李岩奇怪的问道:“沈先生,本将可听说你的偶像沈惟敬先生的下场不太好哦!弃市菜市口,你难道不怕和你的偶像一个下场?” “怕,如何不怕!” 沈如不可置否的说:“但是怕虽怕,只要能为国家做一点事情,名留青史,就算被砍头,也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了。” “先生大义,本将自愧不如!”沈如的话还真让李岩有点惭愧。 “放心吧沈先生。”叶思文笑着说道,“本侯不是宋应昌,当今圣上也不是万历皇帝,断不会做那种卸磨杀驴的勾当,只要沈先生真的能让满清暂时不动刀兵,本侯自然有好处赠与沈先生。” 叶思文的话算是给了沈如吃了一颗定心丸,让沈如能够真心实意替自己办事。 的了叶思文的保证,沈如恭敬的向叶思文行礼,道:“那草民就现在这里谢过侯爷了!侯爷放心,草民定当凭着草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皇太极那厮。” “好!本侯相信你。” 叶思文颔,又道:“本侯问你,你此去盛京,该怎么做?” 沈如伸出用手做出一个“七”的姿势,道:“胆大、心细、脸皮厚,此乃草民族叔沈惟敬先生传授给草民的七字真言,草民怀揣七字真言,定能让皇太极心服口服。” 叶思文听了沈如的七字真言,略微笑了笑,因为他知道,沈如已经找到制胜的法宝了。 “好,沈先生,本侯现在任命你为威远军的参谋,领少校军衔,品阶为朝廷从三品官员,总领对满清议和的事情。”还是叶思文舍得,一下子就给了沈如一个三品官。 “如此,下官便谢过侯爷了!”沈如倒是精乖,听说叶思文封了他的官,立刻改口,将“草民”改成了“下官”。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好了,沈先生,你去准备、准备,拿着本侯的手令去领一身官服,明天一早自然有人带你去盛京,你需要什么东西,可以列一张单子,只要本侯能拿得出来,本侯都可以提供给你。” “诺!下官遵命!” 大明突然向满清派出使者议和的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满清的内部掀起轩然大波,现在明清两国的战争已经呈现不死不休的状态,这个时候大明派哪门子的和平使者啊? 对此,满清内部也持有各种不同的意见,新锐进取的青年帮群情激奋,他们认为明朝根本就是在拖延时间,这是明朝的缓兵之计,青年帮的人每天叫嚷着要把明朝的和平使者干掉,枭示众,挫骨扬灰。 但是老成持重的老人帮却认为,明朝主动求和,那是好事,满清刚刚把辽东半岛和朝鲜失了,部队损失严重,若是现在继续和明朝打下去,有害无益,还不如和明朝虚以委蛇,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 无论满清国内如何看待,沈如还是带着大明的使者团来到了盛京。 皇太极在大臣们的建议下,开设了刀枪油锅阵,准备给大明使者一个下马威。 所谓刀枪油锅阵,就是在迎接使者的路上设置两百刀斧手,两百长枪兵,然后在道路的尽头架起一堆**,上面放置一锅被烧得翻滚的热油,若是胆子小一点的使者,见到这个阵仗,立刻会被吓得腿脚软,在往后的谈判中可就被动了。 要说出这个主意的人,也是一个不靠谱的家伙,满清刚刚被大明的虎威侯叶思文痛打了一顿,敢在这个时候出使满清的大明人,岂是等闲之辈? 对于这个主意,叶昇是持反对意见的,因为他知道,叶思文麾下人才济济,他要派人来和谈,肯定派的都是麾下的精干之士,这点小阵仗能吓到明朝的使者,那是在痴心妄想。 虽然叶昇说出了自己的意见,但是皇太极根本没有采纳,刚愎自用的皇太极还是采用那群不靠谱的大臣出的不靠谱主意。 其实皇太极也有自己的想法,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叶思文派来的人都是一群脓包,那样的话,刀枪油锅阵起效,大清岂不是在谈判桌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即使不能其效果,大清也不吃亏不是? 沈如如期来到盛京的汗宫,他一看见刀枪油锅阵,立刻会心的笑了笑,他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沈如掸了掸肩膀上的一颗铜星,向身边的随从说道:“你们且在此处等着,让我去会会皇太极这老小子。” 一个胆小的随从劝解道:“沈先生,看样子,凶险得狠啊!我们还是先回驿馆从长计议吧!” “哎!” 沈如一挥手,道:“事到如今,岂能当缩头乌龟,若是我今天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以后在满清鞑子的面前都抬不起头,还怎么完成叶侯爷给我的使命,你们且等着,看老子怎么表演,你们放心,皇太极那老小子不仅不会杀我,他还会请我吃饭,要是你们等不到我,就先回驿馆休息,该吃吃,该喝喝,别给鞑子省着。” 沈如说完,大步踏向皇太极为他摆的刀枪油锅阵。 “你是何人?来汗宫有什么事?” 沈如来到刀枪油锅阵的前面,一个身高九尺的满清士兵便拦住了他,厉声质问,士兵臂粗腰圆,长相威猛,把身子本来就单薄的沈如映衬得更加单薄了。 面对威猛的满清士兵,沈如夷然不惧,大声的反问道:“你又是何人?为何拦大明使者的去路?” 满清士兵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乃满八旗正黄旗旗下十夫长,大汗特命我在此地迎接大明使者!” “哈哈哈……” 沈如肆意的笑了起来,大声的说道:“我道你是什么人物,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十夫长,堂堂满清,居然只能用一个小小的十夫长来迎接他国使者,可见满清的人才已经匮乏到了什么地步,哈哈哈……此乃满清弱,大明兴之相啊!” 沈如的这一记反击可谓漂亮无比,若是满清派的是一个如同晏婴那般能言善辩的人迎接沈如,大可以用“上国使者用上位者接待,下国使者用下位者接待”来反击沈如,可偏偏满清派的是一个外表威猛,胸无点墨的粗人来和沈如对阵,当真是失策得很。 沈如的话说得很大声,大声得连汗宫大殿里面的满清群臣都听见了,群臣都想到了反击的言语,可是可惜此时他们都不在沈如的面前,只能干听着,无法反击。 “哼!” 沈如推开臂粗腰圆的满清士兵,大步的走在皇太极设置的刀枪油锅阵之中,沈如走在刀枪油锅阵中,可谓毫无压力,那神情,其实和闲庭信步也没什么两样。 沈如很快就走过了刀枪阵,来到刀枪油锅阵的面前,一路上,沈如既没有退缩,脚也没有打颤,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不要命的表现,实在已经蛰伏了在场大多数满清士兵,他们纷纷在内心称赞沈如是一位英雄人物。 沈如来到油锅的面前,油锅恰好开了,滚烫的油水在铁锅里翻滚飞溅。 “好油,真香!” 沈如在油锅边看了看,突然大叫了一声“好”,然后如同变戏法一般在怀中取出一块大肉。 “滋!” 在满清士兵和官员惊讶的眼光中,沈如居然将大肉放在油锅里烹炸,大肉放在油锅里,立刻散出一阵诱人的香味,在场的人都不禁吞了吞口水。 沈如把大肉在油锅里炸了一会儿,直到炸得金黄,这拿出来,吹了吹,立刻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一边吃,沈如还一边说道:“他娘的真好吃,老子赶了几天路,一路上就没有吃上一顿安稳饭,嗯,你们这油不行,炸出来的东西不好吃,还是要山东产的莱芜花生油好……” 看着肆无忌惮吃东西的沈如,站在油锅边的官员也惊慌失措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声的问道:“使者来,所谓何事?” 沈如将大肉扔进锅里,大声的说道:“两个字,议和!” “使者,请回!” 满清官员很不礼貌的挥了挥手,道:“我大清绝对不会和大明妥协,想要议和,除非大清所有的人死掉,若是使者执意要议和,那我们便只能将你杀而烹之!” 沈如目光如炬,看着满清官员的眼睛,问道:“大人,此话当真?” 满清官员被沈如盯着,略微有些慌乱,道:“当、当然是真的!” 第三十八章、传说中的不怕死 “哈哈哈……” 沈如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道:“这敢情好,我老沈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东西都吃过,就是这人肉还没有吃过,你们吧我杀而烹之之后,请你们赏一块肉给我吃如何?也让我尝尝人肉的味道,不过你们可不能抠门,一定要用山东的莱芜花生油烹炸我,否则的话,味道可就差了许多,哈哈哈……” “呕!” 听了沈如恶心的话,油锅边的官员突然感觉到一阵恶心,胸口一闷,居然跑到一边大吐特吐起来,真是把满清的脸都丢尽了。?[?〈[ 所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满清这一招,最多也就算是横招,和沈如这种不要命的二杆子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根本没有在一个档次。 “就这点素质,还想跟老子玩!” 沈如不屑的白了正在呕吐的满清官员,大步走进了盛京汗宫的大殿,来到大殿,沈如向坐在汗位的皇太极拱了拱手,道:“大明使者威远军少校参谋沈如,见过皇太极大汗!” 见沈如见了皇太极居然不下跪,一个满清的官员大声的斥责道:“大胆!见了我们大汗,为何不跪?” 沈如鼻孔朝天,不屑的说道:“大明乃天朝上国,天朝上国的使者岂有向番邦蛮夷下跪的道理?再说了,当初订盟之时,大明和大清结为兄弟之邦,大明为兄,大清为弟,哥哥岂有向弟弟下跪的道理?这岂不是违反了三纲五常,与圣人之礼不符。” “好一个尖牙利齿的使者,你难道不怕死吗?”满族的一干官员见沈如如此嚣张,纷纷大怒,喝道,“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所谓的明朝使者拉下去烹了。” “怕!本官如何不怕死?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 沈如冷笑道:“只是,既然本官来到了这里,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化外,你们现在杀了本官,除了增添大明对你们大清的憎恨,让我军将士气势如虹外,恐怕起不了其他的作用。” “你!来啊!把这个家伙拉出去杀了,我们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利,还是我们满清的弯刀利。” 沈如的话一出口,又遭到了满族一干官员的反击,不过他们的反击不过是用死亡威胁沈如而已,但是无论满清官员如何威胁沈如,沈如都岿然不动,丝毫不为所动。 “各位大清国的官员!” 沈如做出一个待宰的样子,大声的说道:“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你们既然要坏规矩,我也拦不住你们,反正我沈如烂命一条,若是你们想要取去,尽管来取,我沈如前半辈子都白活了,希望死了,能激励一下我大明官兵,一举攻破盛京,杀尽你们这些置我于死地,为我报仇。” “明狗,休得张狂,我要你不能活着走出我们的汗宫!” “大汗,这个明狗太张狂,还望大汗将他枭示众,以正军心。” …… “够了,你们这样吵吵嚷嚷干什么?让大明的使者看我们大清的笑话吗?” 正当满清官员吵成一团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皇太极终于说话了,现在这种情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沈如从踏入大殿的那一刻起,便占尽了上风,这个时候,最应该的是和沈如斗智,而不是动不动用死来威胁沈如。 这也难怪,满清的官员大多都是武将出身,要说抽刀子砍人,他们是绝对没有问题,但是要说玩心眼,十个满清官员也不是沈如的对手。 而有心眼的汉族官员又不肯出来和沈如斗,因为他们算是看出来了,沈如分明就是一条疯狗,而且还是一只非常无赖的疯狗,属于逮谁咬谁,而已要咬就咬死的家伙,这种人,惹不起啊! 几乎所有的汉族官员都可以肯定,只要自己开口反驳,沈如这个无赖的家伙肯定会逮着他们的汉奸身份不放,把他们往死里坑。 见皇太极出言训斥,满族官员纷纷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沈如仅仅凭着几句话就把满族一干官员搞得狼狈不堪,还真是一个人物。 见满族官员消停了,沈如却不见好就收,又说道:“还好,大清国还有一个明白人,若是都想这些庸才一般,大清的日子怕是不长久了。” 汉族官员听了沈如的话,都是一愣,暗想,沈如这小子莫非不是来求和的,而是来舌战群臣的?如此撩拨满族官员的神经,他到底想干什么? “你个杀才,你说什么?我们大清正如日中天,人才济济,日子还长得很,我看你们大明的日子才不长久了。” 果然,沈如的话一出口,又引起了满族官员的不满。 “对,我承认,你们大清现在还有点活力,不过你们说你们大清人才济济,我可就有不同意见了。” 沈如摇头晃脑的说道:“若是你们大清人才济济,你们为何会用一个十夫长来迎接大明的使者呢?连一个迎接使者的人都找不出来,你们还敢说你们大清人才济济,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 沈如此时终于报了刚才在门口的一箭之仇,虽然他早已经向迎接他的十夫长报了仇,但是十夫长毕竟不是始作俑者,只有报复了始作俑者,才是真正的报复。 听了沈如的话,满族官员脸上都是一阵青一阵白,用十夫长迎接沈如,也是用《三国演义》教出来的满清官员干出来,他们原本以为可以考这一招降低沈如的身份,让沈如在谈判中矮满清一截,可是没想到此事却成了沈如讽刺满清没有人才的最佳招数,用了一次还不够,现在居然用第二次。 听了沈如的话,皇太极脸色一沉再沉,这个沈如,实在是太厉害了,本想用刀枪油锅阵吓一吓他,没想到整个事件都成了沈如的反击利器。 济尔哈朗算是在满清众贝勒中比较有学识的人,他展出来,道:“沈大人,我们满清迎接使者有一个规矩,那就是视使者的身份,派和使者身份相等的人迎接,让一个十夫长迎接沈大人,的确不是我满清没有合适的人才,而是以沈大人的身份,只当得起一个十夫长迎接啊!” 按说济尔哈朗的回答也算是无懈可击,挑不出一点破绽,可是他的对手是市井无赖沈如,而且沈先生还是一个秀才。 流氓不可怕,文化人也不可怕,可是有文化的流氓,那可就很可怕了,有一个专门的词语形容这类人——文痞! 文痞骂人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吧! 文痞骂人谁能挡住?貌似没有人能挡住吧! “哦!” 文痞沈如微微颔,道:“没想到在你们的眼中我居然还和十夫长是一个级别,我真是感觉到荣幸啊!就连我沈家祖上十八代,都感觉到脸上有光啊!” 无耻的人见过,像沈如这样无耻的人,满清人还是头一次见到,明明在贬低他的身份,可是他还觉得很荣幸一般,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沈如先生已经进入无敌境界了。 正当满清官员感到不解的时候,沈如突然话锋一转,向济尔哈朗问道:“可是这位大人,你知不知道,在我们大明,派出使者,也是要讲级别的,什么品阶的官,出使什么样的国家,那都是有凭据的,比如说朝廷一品大员该出使什么样的国家,那都是有硬性规定的。” “那又怎么样?”济尔哈朗不解的问道。 见济尔哈朗上钩,沈如诡异的笑了笑,问道:“这位大人,你知不知道,本官在明朝是干什么的?” 济尔哈朗已经从沈如的话中问道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危险,任凭济尔哈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济尔哈朗皱了皱眉头,道:“你是干什么的,关本贝勒什么事情?” “关,怎么不关?” 沈如笑呵呵的说道:“贝勒爷刚才不是说本官的地位和你们的十夫长差不多吗?其实你真的高看我,其实我没有出使大清以前,只是我们县城里的一个小混混,照居庙堂之高那些家伙的话说,我就是‘市井一无赖尔’,可是贝勒爷,你知道为什么大明挑来挑去,却挑选我来出使大清吗?” 济尔哈朗铁青着脸,一言不,他现在已经拨开迷雾,终于看清了沈如的真面目,沈如之所以故意贬低自己的身份,完全是因为沈如要藉此打压满清的地位。 以一人的名誉,挑战整个大清国的地位,也就沈如这种文痞能做到。 “看样子,贝勒爷是不知道了!” 沈如微笑,道:“按照我们大明的规矩,正直廉洁的人出使正直廉洁的国家,品行不端的人出使品行不端的国家,向我这种市井无赖之徒,嘿嘿,你们懂得……” 听了沈如的话,所以在大殿上的满清官员的脸都变得铁青,沈如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说满清是一个无赖的国家啊! 惨败,在和沈如的第一次交锋之中,满清大败而归,事实证明,什么刀枪油锅阵,都敌不过沈如这个有文化的流氓。 而满清的官员不知道,他们的失败,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九章、沈如恶搞满清官员 看着能言善辩的沈如,皇太极略微皱了皱眉头,他相信,沈如肯定是大明一等一的人才,他说他自己是无赖,完全是贬低自己的身份,然后来埋汰满清的。 [ 皇太极知道自己手下的人,根本没有人是沈如的对手,所以他决定退步了。 皇太极大手一挥,道:“好了,沈大人,用十夫长迎接你,的确是我们大清做得不对,本汗在此向沈大人赔礼道歉了。” 沈如也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心细如的沈如已经在皇太极的眼神中现了不耐烦的神色,若是再一味纠缠下去,不仅不能进一步取得战果,还有可能真被皇太极烹了,皇太极可是一个狠人啊! 沈如笑了笑,向皇太极拱了拱手,道: “本官就说嘛!大清还是有一个明白人的,若是没有这个明白人,大清危矣!所以,本官到大清,只和一个人谈,那就是大清的大汗,其余的人,除了喊打喊杀,真不知道还有什么用?” 虽然沈如不打算纠缠下去,但是事情还是要做的,他这句话,表面上是在让步,其实是在拍皇太极的马屁。 俗话说:谎话说了三遍就会成为真的,“只有皇太极才能带领大清”这个意思,沈如已经表达了两次,皇太极此时心中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此话五分真,五分假,一般的人,还真不能分辨出来,虽然皇太极是个人物,可惜他只是一个牧民的后代,读过的书就是一部《三国演义》,再加上他极其自负,想不往沈如设下的陷阱里跳,还真是很困难。 果然,看着底下那群如同蠢猪的大臣,皇太极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叹道:“若不是本汗苦苦支撑着,大清恐怕早就散架了吧!” 虽然皇太极心中得意,但是在表面上,他还是保持了足够的威严,一副没有被沈如的糖衣炮弹打中的样子。 沈如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在长期混迹在社会底层的人物,最擅长的就是擦眼观色,皇太极这点小动作,岂能瞒过沈如的眼睛?沈如已经看出来,皇太极已经被自己的糖衣炮弹击中了,只要自己在加把劲,不怕皇太极不上钩。 “哎呀!” 沈如突然捂着肚子,道:“为了大明和大清能和平相处,本官连续赶了半个多月的路,半个多月,餐风饮露的,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有,肚子里的馋虫不依,在本官的肚子里闹腾。这不,刚才看见门口有一口油锅,为了安抚本官肚子里的馋虫,本官居然情不自禁的拿出随身携带的肉干在里面烹炸了一番,可是谁知道,本官吃了几口,不仅没有把肚子里的馋虫压制住,此时馋虫却更嚣张了,对不了大汗,下官这得告辞,去把肚子里的馋虫安抚一下。” 沈如此时提出离去,其实是以退为进,他已经表现了自己的勇气,把满清的官员挨过损了一遍,也成功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若是再不见好就收,势必会适得其反。 沈如现在该做的事情,那就是留出时间,让满清的一干官员去商量,去讨论,到底要不要和大明议和,若是大清的答案是否定的,沈如则会继续游说;若是大清的答案是肯定的,沈如就会代表大明和满清谈判。 看着一脸痛苦的沈如,皇太极略微颔,一挥手,道:“礼部侍郎佟嘉,送沈大人出宫吧!好好招待沈大人,切莫让沈大人小看了我们大清。” 一个脸色白嫩的小伙子出列,道:“喳!” 沈如向皇太极拱手施礼,道:“如此,下官就告辞了,大汗,你们慢慢聊!” 佟嘉在面前引路,道:“沈大人,请!” 沈如也不客气,直接跟在佟嘉的身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汗宫,此时汗宫外面的刀枪油锅阵已经撤去,因为满清人知道,刀枪油锅在沈如面前,狗屁都不是。 走出汗宫,沈如感觉到背上有些冰凉,原来,他背后早已经是冷汗密布,刚才在温暖的汗宫中还没有什么感觉,此时走到外面,寒冬腊月的,沈如背后的冷汗都快要结成冰了。 虽然沈如很横,很凶,很不怕死,但是他毕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混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说不害怕,那是骗鬼的。 不过沈如并没有把害怕的表情表现出来,不仅如此,他还不能让接待他的满清大臣看出来他害怕。 看着面色白净的佟嘉,沈如眉头一皱一计上心头,沈如诡异的笑了笑,他已经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一个把佟嘉搞得灰头土脸的主意。 佟嘉突然觉得背后一阵恶寒,他扭头看了看,只见沈如正在用狼一般的眼光看着他,沈如的嘴里似乎还在念念有词。 佟嘉眉头一皱,仔细听着沈如的话,不听还好,一听,佟嘉脸色立刻吓得煞白,沈如嘴里念的,分明就是“这小伙子,真白啊!”。 沈如的话,再加上沈如如狼一般的眼睛,佟嘉立刻意识到,自己今天遇上有龙阳之癖的人了。 佟嘉早就听说过,大明国内男风盛行,很多大明的有钱人都喜欢去逛戏园子,养兔爷,有的甚至还把兔爷养在外面的房子里当二奶。 看见沈如的样子,佟嘉相信,佟嘉也是这类兴趣的爱好者。 身为粗犷的辽东大汉,佟嘉虽然长得白净了一些,但是还是一个纯爷们真汉子,自然对这种风俗感到很恶心,所以他看见沈如快要冒出绿光的眼睛,只觉一阵恶心,佟嘉一个忍不住,居然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看见佟嘉也被自己弄得呕吐了,沈如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暗道:“这满清官员的心理素质就是不行啊!” 虽然沈如感慨,但是他还是要把戏继续演下去,他走上前,一脸的猥琐,轻轻的拍了拍佟嘉的后背,闻言细语的问道:“佟大人,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吃了坏东西,把肚子吃得不舒服了,要不要我送你去找大夫啊?” “不要碰我!” 佟嘉大叫一声,连忙跳开,道:“沈大人,请你自重,只要你不碰我,我哪里都好。” “哎呀!”沈如嗔怪一声,“佟大人,你看看你,我又不是老虎,难道还吃了你不成?来嘛!我带你去找大夫。” “够了!” 佟嘉怒斥一声,道:“沈大人,你不是饿了吗?我带你回驿馆吃饭吧!” 佟嘉说完,大步向驿馆走去,他现在心里只想早点把身边的这个瘟神送走,不让他缠着自己。 佟嘉一边走,一边想:“没想到沈如看起来多正派一个人,没想到居然好这一口,真是受不了,难道明狗都这么讨厌吗?” “唉!佟大人,不要走那么快吗!我看见你,饭也不想吃了,我们找一个地方谈谈心,岂不是更惬意?” 沈如一脸诡笑,一边喊着佟嘉,一边跟了上去。 在去驿馆的路上,佟嘉受尽了沈如的骚扰,有几次,他都恨不得找一把刀子把沈如砍了,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沈如是明朝的使者,若是杀了,大汗肯定也不会高兴。 在煎熬之中,佟嘉终于带着沈如回到了驿馆,给沈如安排了酒菜,佟嘉这才向沈如告辞。 沈如岂能让佟嘉轻松离去?见佟嘉要走,沈如做出一副不舍得的样子,道:“佟大人,留下来我们一起吃一顿饭好不好啊?” “不了,不了!” 佟嘉道:“我还要回去复命,若是晚了,大汗可就要责罚我。” 佟嘉说完,不顾沈如的阻拦,夺路而逃,那样子,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用“落荒而逃”四个之来形容铜价的样子,一点都不为过。 “佟大人慢走!以后可要来经常看我哦!我会想你的。” 看着落荒而逃佟嘉,沈如得意的笑了起来,满清这些官员,就是禁不住忽悠啊! “沈大哥,怎么样了?” 待佟嘉离开了,沈如的副手连忙上前问道,沈如的副手是他从国内带来的,唤作二狗子,平时跟着沈如混,这次沈如出使满清,他正好也跟在老大后面来见见世面,值得一说的是,沈如不是男风爱好者,这个二狗子却是男风的忠实爱好者。 也亏得有二狗子这个男风爱好者当跟班,沈如才能装得那么像。 沈如从怀里拿出他的标志行头——破扇子,然后用破扇子敲了敲二狗子的脑袋,道:“二狗子,我给你找了一个兔爷,等两天让你过过瘾!” “真的!” 二狗子眼睛里冒出绿光,嘴角流出哈喇子,问道:“沈大哥,你说的兔爷,不会是刚才那个满清官员吧?” “废话!”沈如不可置否的说,“你看这里除了他,还有谁像兔爷?” 二狗子击掌而欢,道:“真是太好了,他刚才一进来,我就看上了了。” 沈如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二狗子,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直白,还有,把你嘴角边的哈喇子擦擦,恶心死了。” “是,是!”二狗子笑着说,“大哥,我这不是兴奋的吗?” “阿嚏!” 走在回汗宫路上的佟嘉突然打了一个打喷嚏,他当然不知道是有人在他的背后说他的是非,不过他还是在心中暗暗誓:“有生之年,一定要给沈如一点颜色看看,一洗今天的耻辱。” 第四十章、招降沈如 沈如猜测得不错,他走之后,满清的朝堂便闹开了,什么意见都有,吵吵嚷嚷,把皇太极吵得头皮麻,他不由得再次想起了沈如那句有些奉承的话。([ [ 看来,整个满清,只有自己才是明白人啊! 现在满清的官员一共有三种意见,按说两方谈判,不是“战”就是“和”,可是这群有才的满清官员,硬是提出了三种意见。 一般比较年轻的满清官员都不同意满清和大明议和,更不愿意停战,他们建议,立刻调集满清的八旗精兵,乘着冬季,明军不习辽东的寒冷天气,向大明包围满清的三个方向起进攻,逐个击破,方能打击明朝的嚣张气焰。 老成一点的满清官员则建议暂时和明军议和,乘着双方停战的时间,休养生息,动员更多的八旗子弟参军,然后重新布置兵力,待来年开春之后,待明军出动之时,在出其不意间,先向明军起进攻。 说实话,这个意见其实是不错的,因为满清现在新败,大明新胜,明军占据了满清四周的险要之地和坚城,况且明军善守,没有那个满清的将领敢拍着胸口说自己能攻下由明军驻守的坚城,所以现在即使满清勉强调集兵力和明军展开决战,也是枉然,除了多吃几个败仗,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其实不论是支持议和的,还是支持立即开战的,他们都有一个思想,那就是绝对不喝明朝妥协,誓死和明朝打到底。 相对于前面两个意见,最后一个意见,那简直是不靠谱得没有边了。 据提出这个意见的人说,他这一招叫釜底抽薪,所谓釜底抽薪,就是把大明的谈判使者沈如招来给满清效力,让沈如告诉满清人,主持向满清进攻的叶思文,到底是什么想法。 而且,以沈如的口才,完全可以派他去出使蒙古,游说蒙古各部,让蒙古重新和大清结成坚固的联盟,按照沈如在满清朝堂表现,几乎所有人都不能怀疑沈如的游说能力。 说实话,提出这个意见的,那不是人才,那是天才!不过天才和傻子,有时候也是一线之差啊! 沈如一看就是一个狡诈得没有边,且在大明混得风生水起的主,要把他笼络到满清朝堂,得花多少代价啊? 这个意见提出来之后,在很多人眼里提意见的人肯定是小时候凉药吃多了,亦或是脑袋被门夹过,或者是脑袋已经进水了。 总之一句,提出这个意见人,要不就疯了,要不就傻了。 若是平时,满清的官员早就跳出来骂人了,但是他们今天无一例外的保持了缄默,因为提出这个意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坐在汗位上面的皇太极。 满清朝堂可不是大明朝堂,大明的朝堂上,大臣骂皇帝那是家常便饭,逮着机会就骂,可是你在满清朝堂试试,若是满清的主子不砍你的头,也得流放三千里,所以满清朝堂的言官那就是虚设的。 不,满清的言官还是有一点做用的,那就是给他们的主子歌功颂德,坏事说成好事。 明朝皇帝出去玩,那就不务正业;满清皇帝出去玩,出去玩那叫微服私访;大明皇帝御驾亲征,那叫乱搞;满清皇帝御驾亲征,那叫开疆拓土,开创万世基业;大明皇帝天天被人骂,虚心接受意见,还被冠以昏庸的名头;满清皇帝动辄就杀敢于指责自己的言官,却被称为英明贤主。 所以,即使皇太极提出这个不靠谱的意见,满清的大臣也不敢反对,他们可不想自己头上吃饭的家伙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有了。 其实,皇太极之所以提出这个不靠谱的主意,那是因为他看见了沈如的勇气,面对刀枪油锅阵不为所动的,也只有古时候那些不要命的使者干得出来。 皇太极看见的,还有沈如口才,在朝堂之上,舌战满清群臣而丝毫不落下风,这比起当年的诸葛孔明也不遑多让。 综合看来,皇太极认为沈如的外交能力,和古时候那些有名的使者已经差不多了,如是这样的人能为自己所用,何愁天下不平? 只是皇太极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真正的能力,还有一门功夫叫装逼,所谓装逼,就是袋中没有二两银,偏偏还敢上秦淮河画舫的主。 沈如正是这样的人,不过他还是有些能力,不过是三七开,真正的能力三层,装逼的功夫七成,两相结合,倒也可以笑傲外交界了。 皇太极提出自己的意见之后,满清朝堂一片死寂,所有的满清官员都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呆的看着他们的大汗,似乎想要看看他们的大汗脑门上是否有被门夹过的痕迹。 难道皇太极的思想还真停留在三国时期,大衣一脱,豪言壮语一说,别人立刻就被他的王霸之气震慑,乖乖的拜倒在他的脚下,任凭差遣。 不要逗了,现在是利益的时代,没有利益的事情,谁干? 沈如既然敢冒着生命危险出使大清,大明肯定给了他足够的好处,而大清能给他什么好处呢? 现在大清如同秋后的蚂蚱,都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用虚的官职什么的肯定收买不了沈如,可是现在大清又能拿出多少真金白银呢?有钱早就了饷钱了,哪有钱来收买敌国使者? 良久,叶昇暗中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皇太极着了什么魔,居然想出这等昏招。 若是此时沈如知道皇太极想要招降他,不知道该笑成什么样子,若是他知道自己的两个马屁便如此给力,他在满清朝堂的时候,肯定会对皇太极大拍马屁,让皇太极一举答应和,他也可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在大明的外交史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使他成为沈惟敬之后,第二个左右天下大势的人。 叶昇走出来,道:“大汗,招降沈如一事,我们还是先缓一缓再议,即使我们下定决心要招降沈如,我们也得先确定和大明是立刻开战是和大明暂时虚与委蛇,这件事,事关大清国运,还望大汗早点拿主意。” 皇太极皱了皱眉头,正要开口,宫外却传来佟嘉觐见的消息。 皇太极此时很想知道沈如的情况,所以他立刻让佟嘉上来。 不多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佟嘉走进大殿,他那副样子,活脱脱一副有人欠他银子没有还的样子。 众人不解,谁招惹这位主了? 他们不解是可以理解的,若是他们受了佟嘉受到的侮辱,他们也会和佟嘉一个表情。 见佟嘉一脸的愤怒,皇太极不解的问:“佟嘉,你这是怎么了?本汗让你仔细打探沈如的行为,你打探到了什么?” 佟嘉向皇太极拱了拱手,道:“回禀大汗,微臣没有打探到沈如任何消息,微臣有罪。” 皇太极能当好大汗,自然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主,他见佟嘉的表情,分明就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可是佟嘉不说,只能说明佟嘉在沈如的手上吃了亏。 皇太极很有兴趣知道,佟嘉到底在沈如的手上吃了什么亏呢? 皇太极一脸阴沉,道:“佟嘉,你是有罪,但是你的罪不是你没有打探到消息,而是你分明打探到了消息,你却不愿意告诉本汗,说!佟嘉,你到底听见了什么?看见了什么?若是你不说,休怪本汗不客气。” “大汗!” 突然,佟嘉向皇太极跪下,一脸的沮丧,道:“微臣恳求您不要问了,这件事情,微臣,实在是说不出口啊!” 佟嘉没有等来皇太极的怜悯,皇太极用及其威严的声音说道:“说!” “喳!” 面对威严的皇太极,佟嘉可撑不住劲,他说道:“回禀大汗的话,微臣现一件事情,沈如那厮,居然有龙阳之癖,他说,他说……” 后面的话,佟嘉的确说不出口啊! 皇太极可不管佟嘉的尴尬,他大声的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他要和我一起谈人生!”佟嘉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说道。 “哈哈哈……” 突然,整个满清的朝堂都爆出一片笑声,也由不得大家不笑,虽然佟嘉是一个纯爷们、真汉子,但是由于他生得过于白净,所以和他交恶的汉族官员都在暗中称他为“满清第一小受”,没想到沈如刚来就看上了他,这个沈如,倒是颇有眼光。 “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佟嘉用血红的眼睛扫视了正在笑他的大臣,眼中几欲喷火,但是大臣们根本不理会佟嘉的目光,依旧肆无忌惮大声笑。 听了佟嘉的话,皇太极先是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 “好了,别笑了!” 正当满朝群臣取笑佟嘉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皇太极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笑什么笑?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沈如在调戏佟嘉的背后的东西是什么吗?” 众人一愣,都不知道皇太极想要表达什么样的意思。 皇太极叹了一口气,道:“经过刀枪油锅阵,在我满清朝堂大闹一场,临了,还敢调戏我满清的大臣,你们难道不觉得,沈如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吗?” 皇太极顿了顿,用坚决的声音说道:“如此人才,必要为我大清所用,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必杀之!” 第四十一章、美男计 突然,皇太极站起来,离开座位,来到佟嘉的身边,拍了拍佟嘉的肩膀,道:“佟嘉,收买沈如的使命,可就担在你的身上了。?[?〈[” 听了皇太极的话,沈如瞬间石化,问道:“大汗,您说什么?您要招降沈如,是臣下听错了?还是大汗说错了?” “你没有听错!” 皇太极一脸严肃,道:“佟嘉,你也看出来了,沈如的确是一个人才,临危不惧,能言善辩,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现在蒙古已经和我们决裂,我们急需一个人来挽救大清和蒙古的联盟,而无疑,沈如是最好的人选。” 佟嘉已经从听出了皇太极的意思,皇太极这分明就是让他去“**”沈如啊! 佟嘉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做这种事情,他连忙说道:“可是,大汗……” “佟嘉,你不要说了,本汗都明白!” 皇太极相当严肃的拍了拍佟嘉的肩膀,打断了佟嘉的话,道:“佟嘉,本汗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现在,正是你为大清效力的时候啊!” “大汗,非臣下不愿意为大汗效力!”佟嘉无赖的说,“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太恶心……” “佟嘉呐!” 皇太极情深意切的说:“当年韩信忍胯下之辱,终成大业,你难道忘了吗?只要我们大清能打败大明,成就霸业,你就是我们大清的韩信啊!佟嘉,你难道不愿意为我大清的繁荣昌盛吗?” 佟嘉一愣,道:“这个……” 见佟嘉还在犹豫,皇太极继续劝道:“佟嘉,只要你能为大清立下大功,以后封侯拜将,裂土分茅,本汗必定不会少了你的。” “好!微臣干了,为了大清,为了大汗,微臣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身子?” 佟嘉毕竟是太年轻啊!他终究还是抵不过皇太极的一同忽悠,听见封侯拜将,听见裂土分茅,佟嘉终于决定出卖他的灵魂了。 听见佟嘉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皇太极大喜,拍了拍佟嘉的肩膀,道:“好,本汗就知道本汗没有看错人。” 佟嘉道:“为大汗效力,乃是微臣应该做的事情!” 皇太极微微颔,走回座位,坐下,一挥手,道:“大家都先回去吧!佟嘉留下,本汗要向你面授机宜。” “喳!” 待群臣走后,皇太极将佟嘉带到了汗宫中的药房里面。 皇太极向药房里的一个大夫要了一包东西,交给佟嘉,道:“佟嘉,这个药号称千杯不醉,你服用了他,自然即使喝再多的酒,你也不会喝醉,你今晚上去找沈如那厮喝酒,一定要把他灌醉,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待沈如喝醉之后,你在他口中掏出一点明朝的动态,还有,探探沈如的口风,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物,明朝到底给了他多少好处?若是不能招降他,本汗可不希望沈如能再次回到明朝。” 佟嘉有些感动的接过皇太极递来的“千杯不醉”道:“大汗,这,这……” “佟嘉啊!你是本汗从小看到大的,本汗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受辱呢?” 皇太极情深意切的说道:“佟嘉啊!你此去,只是和沈如虚与委蛇罢了,随机应变,千万不要让沈如那厮占了便宜!” “多谢大汗!”佟嘉非常感动的说道,由此大汗,夫复何求啊! “去吧!为大清的明天去奋斗吧!” “喳!” 佟嘉应了一声,无所畏惧的走出了盛京汗宫。 此时,盛京接待外国使者的驿馆中,沈如正大大咧咧的和他的兄弟二狗子喝酒聊天,沈如和二狗子有个习惯,那就是一顿饭要吃一个时辰,慢慢的吃,慢慢的喝,慢慢的吹,随行几个真正的官员受不了他们两个,纷纷借口走了,可是他们两人毫不介意,继续我行我素。 “两位大明来的爷,听说你们还要点菜,你们看,来个什么菜好?” 正当沈如和二狗子喝得高兴的时候,驿馆中的店小二突然走进来询问。 沈如和二狗子一愣,他们何时说过还要点菜,心思缜密的沈如立刻现在问题的所在,道:“小二,你且进来,本观念告诉你,我们还需要什么菜。” “是!” 小二走进房间,突然换了一副面孔,道:“沈先生,你可要提高警惕了,满清鞑子正在计划对付你们呢!” “敢为这位兄弟,满清鞑子准备如何对付我们呢?”沈如好奇的问。 小二摇了摇头,道:“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沈先生,你可要防备满清来的人,他们身上,可带着你意想不到的东西,呵呵……” 小二传递了消息,一边向后边退,一边说道:“驿丞大人,驿丞大人,这明朝来的爷们的嘴也太刁了,他们居然说他们要吃爆炒大虾,这天寒地冻的,在哪里去找大虾啊……驿丞大人……” 看着小二的表情,沈如和二狗子两人不由得一愣,这个小二,很有当骗子的天赋啊!简直比沈如和二狗子这两个长期混迹在社会底层的人还能装。 待小二离开后,二狗子向沈如问道:“大哥,现在我们怎么办啊!若是狗鞑子不讲什么‘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规矩,我们俩岂不是要被他们杀了。” 二狗子可没有沈如的胆量,一听见满清人要对付自己,立刻没有了主意。 沈如淡淡的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二狗子,不要怕,其实混官场和混社会一样,一个国家好比一个帮派,既然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自然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若是满清人真的把我们杀了,他们就理亏了,以后还有那个国家敢和他们交好?” 二狗子点点头,道:“大哥说得有道理,小弟受教了!” 傍晚时分,佟嘉如期前来,在来之前,他就把皇太极给他的药吃了下去,力争千杯不醉,干翻沈如。 见佟嘉前来,沈如做出一副欣喜无比的样子,高兴的把佟嘉请进屋里,然后让人摆上酒席,然后拉上二狗子,和佟嘉把酒言欢。 佟嘉进入房间之后,立刻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因为他现,现在不仅沈如看他的眼神乖乖的,就连二狗子看他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他妈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佟嘉不禁感觉到脑袋有点隐隐作痛! 沈如指着二狗子,道:“佟大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是本官此次出使大清的副手,唤作沈二,你们以后可要多多亲近啊!” 虽然觉得有些恶心,但是佟嘉的耳朵边又想起了皇太极的话,佟嘉知道,忍辱负重,方能成就大业。 佟嘉勉强挤出一点笑容,道:“那是,那是,沈大人,久仰久仰!” 看着白白净净的佟嘉,二狗子眼中冒出了幽幽的绿光,二狗子向佟嘉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下官对佟大人也是久仰佟大人的名声呢!” 当下,三人把酒言欢,佟嘉相当的热情,不断的向沈如和二狗子敬酒,他自己也豪爽无比,喝了不少。 “啊!啊!啊!” 酒至半酣,佟嘉突然变了一副声调,居然轻声的**起来,而且他还好像很热似的,把身上的衣服解开,白色的中衣尽收眼底。 沈如和二狗子看着佟嘉的样子,都是一愣,因为这个场景,他们经常见到啊!这分明就是情的前兆嘛! 沈如盯着二狗子,厉声说道:“二狗子,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东西,你竟敢在酒里下药,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算要上,也得花点心思吧!若是就这样把他办了,我们岂不是理亏……” “大哥,大哥!” 二狗子打断了沈如的唠叨,委屈的说道:“大哥,我这次跟着你出使满清事关国体,所以我什么药都没有,也不敢带啊!” “你小子还敢耍赖!”沈如眼睛一瞪,“这小子分明就是中了你的独门**酒情药,喝了酒就情,你还敢不承认吗?” 二狗子道:“大哥,真的不是我啊!” “哥哥……” 正当沈如和二狗子争辩不休的时候,佟嘉突然扑到了二狗子的身上,道:“哥哥,来吧!我们一起玩……” 沈如指着情的佟嘉,怒道:“你看看,这不是中了酒情药是什么?你小子还敢狡辩,你真他妈的该打!” 见沈如不相信自己,二狗子一手指天,道:“大哥,我二狗子对天誓,若是我撒了谎,我这一辈子都碰不到男人了!” “真的不是你?” 二狗子若是别的誓,沈如肯定不会相信,但是二狗子这个誓,沈如立刻相信了,因为二狗子这辈子算是栽在男人身上了。 二狗子不可置否的说:“当然,我就算骗尽天下人,也不会骗大哥你啊!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啊!” “那他为什么会中毒呢?” 沈如皱着眉头想,突然他眼睛一亮,大喝道:“慢着,二狗子,我知道了,这是满清鞑子在栽赃陷害我们!你他妈把你的狗爪子从小白脸的身上放开,我们中了美男计来了!” 二狗子一听沈如的话,立刻把正在佟嘉身上乱摸的手放开,呆呆的看着沈如,心想,这世上还有“美男计”一说? 第四十二章、反间计 “看什么看?” 沈如怒斥了二狗子一句,道:“二狗子,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一个看不起你的女人来找你,对你投怀送抱,你觉得这个女人在干什么?” “肯定是想对付我!要不就是对我有所图谋。( ”二狗子倒是不笨。 沈如点点头,道:“你看,今天我戏弄这个家伙的时候,现他对你们那点破事很厌恶,现在却对你投怀送抱,你说说,他是不是对我们有所图谋?” 看着不断向自己身上缠的佟嘉,二狗子说道:“大哥,你说得对,可是他想图谋我们什么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若是我没有猜错,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沈如的眼睛中突然闪出狡黠的光芒,这是社会底层小混混特有的狡黠。 沈如说道:“二狗子,你把佟嘉的**醒了,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他。” 二狗子摇了摇头,道:“大哥,你忘了,这药没有解药,只能用冷水浸泡身体,方能压制心中的燥热,要不就要等他的酒醒了,方才能解除,也不知道这小子的酒量如何。” 沈如皱了皱眉头,道:“这件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一定不能去外面取水,该怎么办呢?对了,我们先把他绑起来!再来商量对策。” “大哥,这里没有绳子啊!”二狗子望了望四周,却没有找到合适的绳子。 沈如笑了笑,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递给二狗子,道:“二狗子,你咋个就这样笨呢?没有绳子,用裤腰带啊!” 待二狗子把佟嘉结结实实的绑在椅子上,佟嘉终于消停了,只是时不时的**着,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佟嘉的样子吧二狗子看得心痒难耐,不过他知道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现在要和佟嘉玩玩。 沈如看着佟嘉,道:“二狗子,我觉得这件事情是这样的,鞑子听了佟嘉的报告,觉得我是色中饿鬼,所以他们派佟嘉来诱引我,事先给佟嘉吃了酒情药,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做,那是想要拿住我的把柄,让我无地自容,然后威胁我替他们办事,二狗子,你觉得这件事是不是这样的?” “大哥,这事你问我,还不是白问啊!我们在一起,都是你拿主意啊!” 沈如没有理会二狗子的回答,只是喃喃的说道:“不行,得把这小子弄醒问清楚才行!二狗子,你帮我想想办法。” “没有凉水,我也没有办法啊!”二狗子摊摊手,一脸的无奈。 “凉水,凉水!” 沈如念叨了两句,突然笑着说道:“有了,没有水,我们有尿啊!” 紧接着,沈如二狗子鼓捣了半个多时辰,两人终于把佟嘉弄醒了。 “老大,老大,这小子醒了,你看,这小子醒了!老大,还是你有办法啊!哈哈哈……” “嘿嘿!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 佟嘉在昏昏沉沉中醒来,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上面,大惊,他现身体没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向站在他有些愤怒的向在他面前观察他的沈如和二狗子问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你们这两个禽兽?” “禽兽?” 沈如突然阴险的笑了笑,道:“佟大人,若是我们是禽兽的话,你现在恐怕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了吧!” “你们不是禽兽,你们为什么把我弄晕,还把我绑在这里干什么?”佟嘉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沈如眼睛一瞪,道:“佟大人,这件事情,本官还要问你呢!你为什么要来勾引本官,难道你觉得本官是有那种不良嗜好的人吗?” 沈如现在这个样子,好像他不是白天挑逗佟嘉那个人一般。 “是啊!佟大人,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要勾引我们大人呢?就算你喜欢我们大人,你也可以明着说出来嘛!干嘛非得要用下三滥的手段呢?”二狗子也在一旁帮腔。 “我哪里勾引你了?我什么时候用了下三滥的招数?”佟嘉越的愤怒了。 二狗子摇了摇头,道:“佟大人,你就不要狡辩了,你没有用下三滥的招数,那你为什么要吃酒情药,然后又喝酒,然后**大,勾引我家大人?” “我没有吃什么酒情药,我吃的是‘千杯不醉’!”佟嘉只顾狡辩,却无意间泄了密。 沈如是何等人物,他立刻在佟嘉的话中找到了突破点,他阴沉着脸,用低沉的声音质问道:“佟嘉,你为什么要吃‘千杯不醉’?哦!本官知道了,你是想借‘千杯不醉’把我们灌醉,但是灌醉我们你又有什么好处呢?莫非你要将我等灌醉,然后探听我大明的消息吗?” “啊!” 听了沈如的质问,佟嘉的小脸儿立刻煞白,他居然把最重要的情报泄露了出去,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持缄默。 见佟嘉不说话,沈如大摇大摆的坐在佟嘉的面前,道:“佟大人,你倒是说话啊!你为什么要吃千杯不醉?” 面对沈如,佟嘉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保持缄默! 沈如眉头一皱,道:“不说,哼,不说是吧!老二,把他办了!” “是!” 二狗子大喜,开始解裤腰带! 看着二狗子的样子,佟嘉自然知道二狗子想要干什么,这分明是要玷污他啊!佟嘉此时药力刚过,全身酥麻,再加上他被绑在椅子上,连一点挣扎的力量都没有。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二狗子,佟嘉脸上一片惊骇,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看着佟嘉害怕的样子,沈如淡淡的说了一句:“佟大人啊!枉你身为一介官员,却连一点脑子都没有,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银子,同样作为官员的我,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啊!” 佟嘉一愣,问道:“你什么意思?” “老二,你退下!”沈如大手一挥,道:“佟大人,你难道不知道,你已经被你们的大汗给卖了吗?” “如何卖了?”佟嘉不解的问。 “好,我来问你!” 沈如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问道:“佟大人,若是本官没有猜错的话,你回去之后,一定告诉过皇太极大汗,说我喜好男风吧!” 这个是事实,佟嘉点点头。 “而且你们皇太极大汗,一定想要控制我吧!” 皇太极不是想控制沈如,而是想要招降沈如,其实也和控制差不多,所以佟嘉又点了点头。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所服用的,所谓‘千杯不醉’的药,是你们皇太极大汗亲手交给你的吧!并且告诉你,吃了这个药,怎么喝酒也不会醉,是不是?” 佟嘉本来想向摇头,但是他在沈如的眼光中,还是点了点头,然后瞪大眼看着沈如,似乎想要看明白,沈如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莫非满清朝堂有内鬼?可是皇太极给自己药的时候,分明只有自己和皇太极两个人,并没有其他人啊!就算有内鬼,也不应该知道啊! “你们皇太极大汗,是不是让你把本官灌醉,然后在本官的口中掏出大明现在的想法?并且拿到我一点什么把柄?” 佟嘉难以置信的看着沈如,现在,沈如在佟嘉的眼中,已经如同妖孽一般的存在。 当然,祖上是辽东农民出身的佟嘉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存在着一个概念,名字叫推理,当事人可以根据事情的蛛丝马迹,推断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沈如这个小混混,正是此道高手,因为沈如在平时还有一个重要的副业——讼师,当讼师,没有一点推理能力,那可是绝对不行的。 沈如笑了笑,道:“好,佟大人,我来给你说说你是怎么被皇太极大汗出卖的,先,皇太极想要控制我,但是我如同泥鳅一般,滑不留手,根本拿捏不住,当他知道我酷好南风之后,便想出用你来勾引我的损招,可是你是一个刚烈的主,对吧!你肯定不会和我生那事,所以他就骗你,让你吃了‘千杯不醉’来灌醉我,对吧!可是他给你的,却是酒情药,酒喝到一定程度,就会**大,使劲往我身上贴,然后我把持不住,和投怀送抱的你生一些不正当的关系,那个时候,你们满清的一个大官正好带着很多人来看我,然后就指责我用卑劣的手段,和你生不正当的关系,然后你们就要控告我,抓住我的把柄,为你们所用,佟大人,你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事这样?” 听了沈如的分析,一阵无力感突然用上佟嘉的心头,他此时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只是皇太极的一颗棋子而已,一颗用来控制沈如的棋子而已,什么千杯不醉,什么封侯拜将,什么裂土分茅,都是假的。 试问一个当众当了小受的人,还有脸面封侯拜将裂土分茅吗? 答案毫无疑问是正否定的。 看着沮丧的佟嘉,沈如奸诈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反间计已经成功了一半,只要在努点力,肯定能成功离间佟嘉。 沈如道:“佟大人,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这就是事实,不容置疑的事实,要不你配合我演一场戏,立刻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第四十三章、意想不到的效果 “演什么戏?” 佟嘉扭了扭身子,不解的问道。?<?< ( 沈如诡异的笑了笑,道:“佟大人,你且听我说……” 当下沈如把他的计划说与佟嘉知道,佟嘉恨皇太极出卖他,也就不讲什么君臣情分了,悍然和沈如一起,开始反击。 “嗯、嗯、嗯……啊、啊、啊……” 不一会儿,沈如的房间里出一阵喘息声还有尖叫声,这个情况,“不小心”被驿丞知道,由于沈如是大明的使者,身份特殊,驿丞不敢自作主张,所以驿丞又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的顶头上司,他的顶头上司也不敢擅作主张,于是又往上面报…… 盛京就那么大,很快,从沈如的房间里出惨叫的消息便传进了皇太极的耳朵。 当皇太极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中暗道:“沈如,我马上就能拿到你的把柄,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虽然皇太极很想亲自前去看看沈如的窘迫状态,但是他还是压制住了心中的**,于是他把连夜将济尔哈朗,面授机宜之后,这才让济尔哈朗去驿馆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皇太极这样安排,其实也是很多道理的,白天沈如狠狠的把满清官员涮了一遍,而济尔哈朗又是一个无事都喜欢生非的人,由他去解决事情,除了把事情闹得更大,似乎没有更大的作用。 济尔哈朗得知沈如已经上了皇太极的圈套,大喜,连忙带着一大帮子人来到了驿馆,想要狠狠的把沈如教训一顿。 济尔哈朗在驿丞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沈如的房间门口,走到门口,沈如房间里的**声都还没有停。 “里面的确只有三个男人?”济尔哈朗再次确定。 驿丞点点头,道:“对啊!里面就佟大人、明朝的正使和副使,他们自从进去了,就从来没有出来过,小二给他们送了一次菜,此后就没有人再进去过,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好!” 济尔哈朗奸笑一生,举起手把沈如房间的门敲得如同山响一般,大声的喊道:“沈大人,佟大人,我是济尔哈朗,开门、开门……” “啊!济尔哈朗贝勒怎么来了?这可怎办啊?” 如同济尔哈朗想象的一样,沈如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声音,好像里面真的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开门,开门,你们在里面干什么?难道是对我们的佟大人不利吗?” 房间里面,沈如懒洋洋的坐在桌子边,手中把玩这酒杯,嘴上却非常着急的说道:“贝勒爷,你等等,你等等好吗?我马上就来给你开门。” 济尔哈朗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拖,迟则生变,他一挥手,道:“来人,给我把门撞开!” “喳!” 跟在济尔哈朗身后的两个戈什哈应了一声,一起使劲,只听“吱呀”一声,两个戈什哈同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由于来不及收势,三人一起滚在了地上。 “哎哟喂!撞死人了!压死人了!救命啊!他娘的,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想吃我豆腐啊……” 二狗子被两个壮实的戈什哈撞倒在地,嘴里一边大声的嚎叫着,还一边大声的咒骂着。 “对不住,对不住!” 两个戈什哈从二狗子的身上爬起来,口中不同的道歉。 门被打开,济尔哈朗快步走进房间里,不过房间里并没有他想象的画面出现,沈如和佟嘉相对而坐,一边喝酒,一边谈话,哪有皇太极所说的龌龊事情? 沈如见济尔哈朗进来,起身向济尔哈朗行礼,道:“贝勒爷来了啊!来、来、来,我们一起喝一杯如何?” “下官见过贝勒爷!” 佟嘉也站起来向济尔哈朗行礼,道:“不知道贝勒爷这么晚前来,所为何事?难道贝勒爷也是来找沈先生喝酒的?好像接待外使,不是贝勒爷职责所在吧!亦或是贝勒爷认为本官招待不好外使,不放心本官,所以前来看看?” “这个,这个……” 面对佟嘉的责问,平时嚣张跋扈的济尔哈朗居然不敢和佟嘉争论,虽然佟嘉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官位不显,但是佟嘉乃是佟氏一族的人,而佟氏一族,又掌握了满清的汉八旗和大部分经济,得罪了佟嘉,就是得罪了佟氏一族,若是把佟氏一族惹毛了,满清的气数也差不多尽了。 皇太极之所以敢摆佟嘉一道,那是因为皇太极早已经有了脱身之策,但是济尔哈朗却不敢,因为他没有脱身之策。 看着毛事没有的佟嘉,济尔哈朗略微觉得有些头疼,今天这条乌龙,似乎摆得有点大哦! 济尔哈朗稍微一顿,随即反应过来,笑呵呵的说道:“你们别紧张,别紧张,本贝勒来这里,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就是听说沈先生的酒量好,特地来讨教一番!” “对不住,我们喝完了!” 佟嘉恼恨皇太极等人算计他,根本不接受济尔哈朗的邀请,衣袖一挥,径直走出了房间的大门。 见佟嘉愤而离开,济尔哈朗头上渗出了冷汗,很明显,皇太极的馊主意被沈如破解了,不仅被沈如破解了,沈如还把佟嘉也搞明白了,此时佟嘉恐怕已经知道了皇太极算计他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会怎么样展,济尔哈朗还真不能确定。 “呵呵!” 沈如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向济尔哈朗说道:“贝勒爷,你看,请客的人都走了,我们怎么办?要不,我让人再摆一桌,请贝勒爷喝一杯,比一比我们的酒量!” “算了,算了!” 济尔哈朗摇了摇手,道:“既然佟大人都走了,本贝勒也不好留在这里,佟大人在这里,我可以说我是被他拉来陪使者的,可是他走了,我可就不能再留了,等会被人安上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可就百口莫辩了,本贝勒告辞,告辞!” 济尔哈朗说完,带着垂头丧气的戈什哈,落荒而逃。 看着落荒而逃的济尔哈朗,沈如冷笑,道:“满清人就这点出息,还想和我斗,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哼!” 皇太极此时也是一脸哭丧,他本来在汗宫里等济尔哈朗胜利的消息,等来的却是济尔哈朗灰溜溜回来的消息。 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皇太极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牺牲一个忠心耿耿的大臣的贞洁,沈如居然还是全身而退,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 虽然没有抓住沈如的把柄,但是皇太极并没有沮丧,因为他再次坚信 ,沈如的确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这样的人才都不笼络,还笼络谁呢? 虽然笼络人才重要,但是稳定佟氏一族更重要,毕竟佟氏一族掌握了整个满清的汉八旗,若是他们倒戈相向,可够皇太极喝一壶的。 虽然佟嘉在佟氏一族只是后生晚辈,但是人都是要脸的,皇太极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利用佟氏一族的人,佟氏一族的人能答应才怪。 皇太极当即下令,又是赏赐佟氏一族的人,又是给佟氏一族的升官,总之,一切可以平息佟氏一族的怒火的方法,皇太极都用上了。 佟氏一族现任的族长佟养性见皇太极又是赏钱又是升官,心中稍稍有些疑惑,虽然佟家在满清的地位很高,素来有“满清第一汉臣之家”的美誉,什么宁完我、什么范文程、包括在极受皇太极信任的叶昇,在佟氏一族面前,那都是渣一般的存在。 但是,按说现在佟氏一族又没有给满清做什么贡献,皇太极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封赏佟家呢? 难道是皇太极怕佟家在这个时刻倒像明朝,和满清为敌,这种可能也不大啊! 正当佟养性疑惑不解的时候,佟嘉找到了他,并且告诉了佟养**情的来龙去脉。 佟养性知道了这件事情,立刻大怒,佟氏一族可是在努尔哈赤大汗起兵的时候就当了光荣的汉奸,为了笼络汉人,努尔哈赤一直对佟氏一族很尊重,又是通婚,又是重用,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像现在这种情况。 可是如今,大汗皇太极居然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利用佟家的人,这让佟养性多少有些不爽,暗中骂道:“小兔崽子,你老子对我都得恭恭敬敬,你他妈算哪根葱,居然敢利用我佟家的人,若是佟嘉真的做了一把小受,这不是打佟家上上下下的脸吗?” 佟养性想了一阵,道:“不行,我得进宫去和大汗说道说道!嘉儿,你先回去吧!叔父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佟嘉点点头,道:“谢过叔父!” “报!” 正当佟嘉准备回去的时候,一个佟府的下人跑进来,向佟养性和佟嘉打了一千,道:“主子,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明朝使者派来的人,他……” “不见,不见!” 佟养性自然知道沈如现在派人来是干什么的,他挥挥手,道:“若是被叶昇那厮知道了,又要参我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我可不能上这当,你把他打了吧!” “主子,你听奴才把话说完。” 下人说道:“那人送了一包东西来,立刻就走了!” 第四十四章、沈如不辱使命 “他送了一包东西来?”佟养性皱了皱眉头,问道:“沈如送的是什么?” 下人答道:“回主子的话,奴才没有主子的指示,不敢擅自拆开!不过我听送东西的人说,这都是沈大人家乡的土特产,不值钱,而且听说沈大人这次送礼,朝中每位大人都有份呢!” “哦!是这样的啊!” 佟养性大手一挥,道:“把他送的东西拿进来!” “喳!” 不多时,一个用黑色麻布打包二成的大包裹就出现在佟养性的面前,说实话,这个正正方方的包裹,除了比较黑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虽然是一个毫无特征的包裹,但是佟养性还是保持了足够的警惕,他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裹。 包裹散开,一堆黄橙橙的东西便出现在佟养性叔侄两人面前,佟养性叔侄顿时一愣,眼睛几乎都直了。 包裹里面码着整整齐齐的金条,看样子,每根金条大约五两,黑色包裹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百多条金条。 黄金嘛!佟养性叔侄俩没有少见,但是这么多黄金摆放在这里,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五十斤黄金啊!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按照黄金和白银的兑换比例,一斤黄金换二十斤白银,五十斤黄金就是一千斤,足足一万两白银啊!现在整个大清国库,也不过十万两银子左右,这一下子就到手一万两银子,叔侄俩都不禁有些眼晕。 佟养性还好一点,毕竟年纪一大把,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是佟嘉就不一样了,佟嘉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见了这么多钱,早就把持不住了。 佟嘉用颤抖的手指着黄金,问道:“叔父,这,这,我们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 这么多钱,就连老奸巨猾的佟养性也有些头疼,若是只是几百上千两银子,他会毫不犹豫的让人退回去,并且告诉皇太极知道,以表现自己的忠心,但是一万两银子,这个数目未免太大了一点,不由得佟养性要慎重考虑。 其实现在不止佟养性头疼,很多满清的官员都觉得有些头疼,因为他们今晚上都受到了沈如送来的家乡土特产,而沈如的家乡好像是开金矿的,他们无一例外的都黄橙橙的黄金,俗称大黄鱼。 而这些头疼的官员,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希望大明和大清保持暂时和平,然后满清趁着这段时间慢慢的休养生息,恢复实力。 而沈如送钱的意思,就是让这些议和派的议和思想更坚定一些。 最后,很多官员都在想,反正自己是要支持议和的,沈如既然送钱来,肯定也是希望能议和成功,自己索性帮帮他,既让自己的腰包鼓起来,也让满清能在休战期间恢复实力,简直是一举三得的事情嘛! 在这种思想的指引下,包括佟养性在内的,凡是受到沈如送的礼物的人,都把黄金藏进了后院的地窖。 其实沈如能如此大手笔,全都是叶思文授意的,当时叶思文手下的人都有些不解,这么多的黄金送给满清的官员,有用吗? 对此,叶思文是这样说的,与其让这些黄金藏在远洋银号的仓库里闲着,还不如让它们去挥一下余热,为大明打败满清做一点贡献。 当然,这只是叶思文表面上的说法,其实很多人都懂,这些黄金,只是暂时寄存在满清的官员手里而已,到时候打下满清,黄金从哪里出去的,还得归还到哪里,叶思文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别开玩笑了,想要占叶思文便宜的人,无不被叶思文搞得倾家荡产,只是满清这些官员不知道而已。 要说沈如的送礼方式也特别,别人送黄金,肯定是用精美的木箱子装着,可他偏偏另辟径溪,用黑色的麻布一包,就给你送来,门子一看一坨挺普通的东西,再加上来人给门子的礼物都比较重,所以门子便卖一个面子,先收下黑布包再说。 再加上送礼的人又不和你直接见面,不给你当面拒绝的机会,让你慢慢考虑要不要收下这一笔巨款。 不得不说,沈如的送礼方式真的很有效,因为很多人看了五十斤黄金之后,由于自私心理作祟,都不愿意将已经到手的黄金在还回去。 在接到礼物的第二天一早,在满清的朝会上,很多满清的大臣都开始坚持要和明朝假议和,而且他的态度都很强硬,甚至有几个老大人声称,若是不和大明议和,满清就很难得到修养之机,没有休养之机,大清就危矣了,事到如今,除了和大明议和,满清已经没有了第二条路。 议和派集体的坚持,把开战派吓了一跳,他们现在还是一片散沙,根本没有能力反攻,朝会的结果毫无疑问,那就是大清组成谈判团,和明朝议和。 其实议和派大臣能坚持成功,和皇太极也是有一定关系的,因为他也是一个议和派。 不是皇太极想和明朝议和,而是皇太极不得不和大明议和,大明现在士气如虹,兵强马壮,大明几支骑兵,全都彪悍得很,游牧民族传统优势已经被大明几支纯骑兵队伍抵消。 现在皇太极必须重新找一个对明军形成优势的东西,其实这件事,实在是很伤脑筋,先,野战是不能和明军一较高下了,其次,在攻城战中,明军已经显示了他们骇人的实力,大炮飞艇齐上阵,谁能扛得住? 就算按照叶昇说的,集合所有优势兵力,将明军逐个击破,但是这个主意真成吗?皇太极的心里还真是没有什么谱。 所以,皇太极现在急需时间,利用这段时间考虑如何和明军搞对抗,所以在明朝提出议和之后,皇太极早就在内心同意了。 既然皇太极同意,主和派又很坚决,主战派也只能消停了,反正只是和明朝虚以委蛇,机会到了,在收拾明朝这些狗日的。 在皇太极的关照下,满清的谈判团很快就组成了,为的正是大清第一汉臣佟养性,谈判团的使者大多是议和派的人。 在佟养性和沈如的共同努力下,大明和大清终于迎来了第二次谈判,大明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索要了辽东半岛的所有权,还有朝鲜的归属权,而明朝给予的,却是满清非常满意的。 先,大明知道满清刚刚遭了灾,而他们的抗灾能力又太弱,所以大明无偿援助满清三万担粮食,还有一万两银子,不仅如此,以后满清还可以向大明购买粮食,大明将底价销售。 粮食和银子,可以说是大明在给满清雪中送炭,有了这些东西,满清终于可以撑过这个冬天了。 其次,大明同意和满清公平互市,允许远洋商号之外的商号和满清交易。 这个条件,对满清也是一个好消息,由于大明和满清的贸易之中,大明长期对满清占有绝对的优势,满清有的东西,大明有,满清没有的东西,大明也有,满清需要而没有的东西,大明当然也有。 而控制大明和满清贸易的又是远洋商号,由于远洋商号属于大明的国企,所以远洋商号在制定价格的时候,总是会受到朝廷一些指使,比如远洋商号说今年的皮毛和肉类不值钱,要降价,满清就得降价;远洋商号说大明今年的茶叶减产,要涨价,那就得涨价。 对于远洋商号的责难,满清毫无办法,虽然满清也算半个农耕民族,但是很多生活必须品还是不能生产,比如说茶叶,你总不能让辽东大地长出茶树吧!大明人可以不吃牛肉羊肉,可是你让满清人一天不喝茶试试! 自从和大明开战之后,远洋商号就停止了对满清一切物资的输出,满清能买到的茶砖,都是从蒙古转手过来,或者从大明国内走私过来的,由于蒙古的经济现在也被大明吃得死死的,所以他的茶砖也来得不易,转手到满清,那价格,也就只有满清的王公大臣能接受。 至于走私,那更是不靠谱的事情,大明现在的海关可不要太强,凡是现走私的,一律砍头,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在沈如和佟养性的和平谈判下,两人很快便代表各自的国家签订了和平协定,大明和满清算是暂时的和平了。 把协定签了,沈如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在今天终于办成了,他终于会成为沈惟敬之后,大明第二个以混混出身的身份出使别国,并且签订和平协议的人,说实话,他的表现,比沈惟敬更出色,他已然越了他的前辈,成为大明第一混混外交官。 沈如得意的想,今后,“沈如不辱使命”这个故事绝对能在大明说书人的口中传唱,沈如也会成为大明的外交英雄。 只是沈如不知道,就在他得意的时候,危险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 签订了协议,沈如准备打包回家,但是他刚刚想走,却被人拦了下来,拦住他的人告诉他,皇太极想要最后再见他一面。 沈如不由得哀叹一声,该来的终于来了,他早就知道皇太极想要招降他的事情,而且他还知道,若是自己不同意,皇太极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第四十五章、暗潮汹涌 半个月之后,二狗子带着使者团回到了叶思文所在的轴岩城,除了沈如,使者团全部回来了。<? [(〈 [< 沈如没有回来,叶思文早就知道了原因,那是因为皇太极把沈如留下来了。 据暗影回报,皇太极在协议签订之后,再此见接见了沈如,皇太极要让沈如留在满清当官,沈如再三推诿,皇太极最后用撕毁条约和杀死使者团所有人来威胁沈如,沈如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皇太极的要求,他留下,让二狗子等人回来复命。 叶思文拿着双方签订的和平协定,不由得有些感慨,自己的计划终于成功了,失去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混混的,但是叶思文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虽然不舒服,但是终究达到了目的。 和平协定签订之后,明清两国正式停战,大明的几支骑兵停止了对满清无尽的骚扰,而满清则收缩兵力,开始重新组织防线,双方似乎都消停了下来。 双方表面上虽然消停了,但是暗地里却暗潮汹涌。 大明国内的军队源源不断的进入辽东半岛和朝鲜,无数的粮草物资运送到辽东半岛和朝鲜,此次调来的兵大多是明朝的旧部队,虽然战斗力不高,但是依靠地雷和新式武器守城,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再次,叶思文对自己麾下的几支精锐部队再次整编,叶思文抽调威远军、天雄军、靖海军、镇远军、卫**,以及关宁铁骑五支军队的精锐骑兵,一共一万八千余人组成暂时的骑兵师,这只骑兵师,将会是攻击满清,克制满八旗骑兵的利器。 另外,叶思文用新式装备装备了虎崽子骑兵,并且将虎崽子骑兵扩展到一万人,虎崽子骑兵本来就很彪悍,有了新式武器的加入,战斗力大大增强。 叶思文在搞各种动作的时候,皇太极也没有闲着,苦心思索,综合以前失败和胜利的经验,想出了一个克制大明的方法。 皇太极的方法叫攻守兼备,这个方法是皇太极在袁崇焕手中学来的,在一座城池中设置两支部队,骑兵和步兵,步兵固守坚城,利用大炮防守,用骑兵进攻明军的攻城部队,用大炮轰击明军的后队。 皇太极当年攻打宁远的时候,袁崇焕就是用的这一招打败了他,所以皇太极有理由相信,自己也能靠这个方法也能打败明朝。 可是社会的展是快的,六年前的方法,用当然能用,但是能不能起到效果,那可就不好说了。 当然,皇太极从来不是一个只知道防守的人,他深得“进攻就是防守”的精髓,所以在布置防御的时候,他开始调集满八旗骑兵,准备寻找敌军主力决战。 其实皇太极已经看清楚了明军胜利的关键,那就是叶思文,叶思文生性狡诈,诡计多端,而且为人极狠,外握重兵,内有支持,在他的带领下,明军就如同一只凶猛的老虎,随时都可以择人而噬。 皇太极可以想象,只要杀了叶思文,明军的战斗力就算不能倒退,也会维持现状,到时候就是大清胜利的时候了。 怎样才能杀了叶思文,这是皇太极迫切想要知道的。 暗杀,不可能,皇太极试了几次暗杀,不但损兵折将,还被叶思文反过来利用,暗杀是行不通的。 美人计?也不行,叶思文娇妻美眷无数,早就对美女免疫了,再加上叶思文博学多才,人长得又帅,地位又高,又有钱,说不定美女被叶思文勾搭跑了,皇太极都不知道该怎么哭,美人计也很明显行不通。 反间计?那更是不靠谱的事情,叶思文和皇帝的关系可不要太好,再加上叶思文的父亲乃是大明的内阁辅,什么风雨都能够挡下来,即使朱由检想对付叶思文,那也得等仗打完了再说。 什么计策都行不通,皇太极就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直接找到叶思文,打败他,把他砍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把叶思文搞定。 在布置作战的时候,皇太极把沈如派出去说服蒙古,他想依靠沈如,和蒙古重新取得联系,由于怕沈如中途叛变,所以他派了一队满八旗的骑兵和沈如一起出使蒙古,名义上是保护沈如,实际上是监视沈如,防止沈如中途反水,借道蒙古回大明。 在皇太极处心积虑设计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也没有闲着,他也正在考虑如何对付皇太极,灭一个国家,可是一个大工程,不花点心思,是不可能取得最终的胜利的。 叶思文的第一步,是了一个诏令,先,由于辽东半岛又是遭灾,又是打仗,所以大明免除了辽东半岛今年的税收,不但如此,叶思文还免费给辽东半岛的穷人粮食,帮助他们过冬。 老百姓是最懂得感恩的一群人,在叶思文仁慈的政策下,辽东半岛的老百姓很快就归服了,包括很多满族人,都归顺了大明的统治,不再闹腾。 叶思文的第二个政策,也是一个诏令,他布命令,凡是辽东大地的老百姓,无论是汉人还是满人,亦或是蒙古人,或者是其他小部落的人,只要愿意进入大明,接受大明的统治,当大明的来百姓,那大明将会无条件接纳他们。 大明将会提供这些人过冬的粮食,提供来年的粮食,提供各种各样的生活物资。 叶思文这个主意果然够狠,现在满清财政拮据,朝廷自己的钱都不够用,哪里顾得上小老百姓的死活,很多吃不上饭的小老百姓的听了这项政策,纷纷开始逃离满清的统治,进入大明控制的地方,反正哪里近就往哪里逃。 当皇太极得知他治下的老百姓在逃离的时候,他毫无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派兵驻守各地,防止他治下的老百姓逃离,可是他这样做的效果不大,逃离仍然在继续,然是有一点能力的人,全部都跑了。 叶思文这样干,皇太极立刻不同意了,立刻派人来给叶思文说道,可是叶思文很无赖,他居然把皇太极的使者扣押了。 叶思文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满清可以扣押他的使者沈如,他为什么不能扣押满清的使者呢? 有时候对付无赖,就需要比他更无赖,而叶思文,正是个中高手。 这样坑皇太极,叶思文还觉得不够,他还要把满清人往死里坑,这个命令是由李晓得和龙飞宇传递给江湖朋友的。 江湖传说,现在,凡是杀一个满清的官员,凭着人头和信物,还有被杀的消息,就可以去山东巡抚衙门领取银子。 被杀者的官阶不同,获得的银子也不一样,九品官的价格是一百两银子,以此类推,满清一品大员的价格是一千两银子,贝勒爷的价格是五千两银子。 这些价格看起来很高,很不错,只是满清官员不知道,在大明,一个江洋大盗的人头价格都是五千两银子,若是让满清的贝勒爷知道自己的人头和满清的江洋大盗人头一样,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晕死! 当然,满清朝堂的一品大员和贝勒爷是没有那么好杀的,所以江湖中的大侠们都把目标瞄向了满清朝堂七品以下的官员,虽然几百两银子不算多,但是在经常是囊中羞涩的江湖朋友眼里,几百两银子不仅可以买很多酒,还可以买很多牛肉,牛肉下酒,足够他们享受一段时间了。 于是乎,正当皇太极为老百姓流失而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一大群人涌入了盛京,按说有人涌进来,皇太极应该高兴才是,但是现在皇太极却高兴不起来,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还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这些人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非善类! 现在在盛京,出现了很多带着刀剑的人,他们或者沉默,或者三五成群,或者静静的在酒馆里喝酒,或者吆三喝五,聚在一去赌博,划拳什么的,反正就是不干正事。 但是一到晚上,他们便会显出他们的真正面目,剑客,或者刀客,还有杀手。 或者偷袭,或者暗杀,这些剑客和刀客专挑防守薄弱的地方下手。 第二天一早,盛京就乱套了,在江湖高手的攻击下,满清七**品的官员死了十几二十个。 能当官的人,都个个都是人精,就是小官,也是人精,满清七**官员立刻现有人在针对他们,所以他们一致向皇太极提出了辞职,这事情没法干,领着最低的工资,却要面对这么大的危险,谁干谁是傻子! 虽然提出辞职的都是小官,可是办事的也都是小官,这些小官被干掉了,满清的行政也就无法运转了,所以皇太极好说歹说,终于把这些小官安抚了,并且将他们安排在汗宫里住着,避免了他们再次被明朝的探子杀了。 在皇太极的主持下,盛京开始戒严,兵马开始行动,在酒肆赌坊之间抓捕那些带着刀剑,却无所事事的人。 可是这些带着刀剑的人,在一夜之间,居然如同露水一般消失了! 第四十六章、重新开战 就这样,叶思文和皇太极一直推诿扯皮,今天你搞搞小动作,明天我搞搞小动作,反正大家都不消停,不过由于叶思文手中掌握了更多资源,所以双方在争斗当中,大明始终占据上风,叶思文时不时戏耍一下满清,大明崇祯七年的冬天倒还过得不寂寞。([[[〈 ?( ? 叶思文现在可不要太悠闲,腊月十五的时候,居然把辽东一大摊子交给手下的人,然后他回到山东,和家人过了一个安稳年,一直玩到正月十五的时候,叶思文这才慢悠悠的上路,前往辽东,和他一同前往的,还有爱丽丝。 爱丽丝在大明玩也玩够了,现在是该学技术的时候,而她要学的技术就是打仗,现在荷兰人民正在面对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爱丽丝需要向叶思文学习如何指挥全火器化的军队打仗,因为叶思文答应爱丽丝,将会免费援助爱丽丝一批火器,和教官人才。 虽然爱丽丝常在济南讲武堂旁听,但是济南讲武堂学的都是理论知识,要想学到实实在在的东西,还需要到真正的战场上,而恰好,爱丽丝的老公正在指挥着一场大型的战争。 崇祯八年正月二十七,在旅顺的码头,一大群主持辽东半岛的官员正在码头上候着,等待叶思文的到来。 短短的几个月,大明已经在辽东半岛建立了行政体系,由于辽东半岛原来属于山东省,所以相当于叶思文的辖地,于是叶思文当仁不让的任命了很多人当官,其中当官的,都是叶派或者新党的人。 叶思文这样做,朝中不免会出不满的声音,而且这次不满的声音还很大,天天都有几十封弹劾叶思文的奏章出现在朱由检的案头。 虽然弹劾很多很猛烈,但是有皇帝和叶景在朝中镇着,这些不满的声音很快就停歇了下来,训斥的被训斥,挨板子的挨板子,要不就贬职,罚工资。 这些言官虽然生猛,可是也架不住皇帝和内阁一起干啊!所以他们很快就消停了。 想想这些言官也真是差劲,现在正是大明和满清决战的时候,就是叶思文再做一点出格的事情,朱由检恐怕也不会说什么,他们现在弹劾叶思文,除了自己被训斥之外,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但是这场弹劾的幕后策划者要的却正是这个结果,大明朝历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弹劾,一般的弹劾,幕后都有指使者,这次弹劾叶思文,幕后当然也有指使者。 策划弹劾叶思文的人,用的是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蚕食朱由检对叶思文的信任,总有一天,朱由检会对叶思文起戒心,到时候,就是叶思文政敌反击的时刻。 不过叶思文现在并不知道这些,虽然他知道有很多人弹劾他,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有人精心策划的,他只是觉得,是朝中有些人觉得眼红而已,不算什么。 叶思文带着高挑的爱丽丝走下船头,前来迎接叶思文的官员纷纷向叶思文行礼,道:“我等见过侯爷,见过夫人!”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大家不必多礼,我们进城吧!” 叶思文说着,挽着爱丽丝的手,带着众位官员回到了旅顺城,进入旅顺城之后,叶思文接见了前来迎接他的旅顺周边的地方官员,给他们下达了一些指令,嘱咐他们要好好的治理辽东半岛。 其后,叶思文换上肩上有四颗将星的战袍,带着爱丽丝,开始向轴岩城进。 崇祯八年二月初一,叶思文来到了轴岩城,现在轴岩城可不要太热闹,几万大明的军队聚集在轴岩城,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进入轴岩城,叶思文立刻击鼓点将,三通鼓点声,叶思文麾下的一干猛将全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威远军的马跃、谢威、李大憨,骑兵师的师长阎虎,靖海军的李岩和叶龙,镇远军的聂云和他的一干将佐,天雄军的卢象升、洪承畴等人,锦州总兵、关宁铁骑的带领者满桂,卫**的头头吴三桂、祖承训、史可法等人,虎崽子骑兵的头头甄三石,还有带领山东、河南两地五个守备师的于成。 叶思文的帐下,可谓将星云集,全都是一些猛人,善攻善守的人都有,攻守兼备的也有,谋士如云,将领如织,远非皇太极麾下的将士能够比拟的。 叶思文麾下的总兵力,更是达到了恐怖二十多万,这几乎是大明总兵力的三分之一,而且全部都是用新式训练方法训练出来的精锐之师,兵力比和满清是达到了三比一,再加上精良的火器,若是还不能彻底将满清干掉,大明羞也被羞死了。 这些大将都有些激动,因为他们终于等到和满清军决战的时刻了,为了这一天,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特别是关宁军的一干将领,和满清打了十几年,早就想把满清除之而后快,现在终于被他们等到了机会。 叶思文展开地图,道:“各位,大家都知道,和满清议和只是权宜之计,不过让我们撕毁自己撕毁条约,无异于自己扇自己的耳光,所以现在,我们需要制造一场事端,来重启战端,大家有什么好的主意,说出来听听吧!” 甄三石先站出来,道:“侯爷,这件事你应该交给末将!” 甄三石现在是一个加强旅的旅长,由于他长期坚持敌后战争,并且拉起了一直能打的骑兵队伍,所以叶思文直接给他授予了少将军衔,并且赏赐了不少财务,让甄三石没有了后顾之忧。 “哦!”见甄三石主动出来,叶思文问道:“甄将军有何高见,尽管说出来与我们知道。” “侯爷!不如这样!” 甄三石诡异的笑了笑,道:“正规的明军肯定是不能用,就让我们的虎崽子骑兵化装成土匪军队,在出其不意间,偷袭一下鞑子,反正我们当马贼那时候的衣服还没有扔,现在拿来用,鞑子肯定分辨不出来。” “主意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满清要怨恨,也是怨恨你们这群马贼,似乎也怨恨不到大明的头上来啊!”叶思文有些疑惑的说。 甄三石道:“侯爷,请听末将把话说完嘛!我们攻击了鞑子,鞑子肯定以为是侯爷你派人干的,到时候,皇太极到时候肯定会拿着和平条约要找你理论,届时,侯爷千万不要和皇太极理论。” 叶思文饶有兴趣的问道:“甄将军,我不和皇太极的使者理论,该和他干什么?” 甄三石笑着说:“在皇太极的使者到来之后,侯爷就责问使者,问他们,为什么要派马贼来攻击明军啊!使者肯定会被你问得二愣二愣的,然后侯爷和鞑子就可以形成共同语言,在之后,侯爷就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和鞑子使者痛斥我们这群可恶的马贼。” 叶思文点点头,笑着说道:“到时候,自然有人泄露消息给满清使者,说马贼已经接受我的招安,之所以攻击鞑子,是因为马贼们要杀了鞑子当投名状,到时候,使者肯定很气愤,然后我就把他侮辱一番,驱逐出国,使者受辱,肯定会在皇太极面前说我的坏话,然后皇太极肯定会大怒,到时候,嘿嘿……” “侯爷果然是侯爷!侯爷所说,正是末将所想啊!”甄三石笑呵呵的说道。 叶思文一挥手,道:“我也是接着你说的主意往下说而已,好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现在,我来安排大家的作战任务。” 众将起身,向叶思文齐齐行礼,大声的吼道:“诺!” 叶思文也站起来,指着地图,说道:“此次,我们的兵力一共分为丝西路、南路、东路,还有中路,一共四路。” 叶思文顿了顿,指着西平堡,道:“西路的兵马,由关宁军和卫**组成,进攻的方向是西平堡到盛京一线,西平堡乃是盛京西面的门户,只要攻破了西平堡,盛京就会如同一个赤果的婴儿一般,摆放在西路军的面前!” 叶思文大喝一声:“满桂将军!” “末将在!”如黑铁塔一般的满桂站出来,向叶思文拱手行礼。 叶思文道:“满桂将军,西路军,就由你带领,记住,西平堡乃是满清军队防守的重中之重,一定不要花钱,用大炮狠狠的打!一定要珍惜部下的生命,知道吗?还有要多听孙督师的意见,懂了吗?” 满桂向叶思文拱拱手,道:“末将遵命!” 安排了西路军,叶思文又指着盖州一线,道:“南路军,主力是卢将军带领的天雄军和聂将军带领的镇远军,你们进攻的方向是耀州、海州、鞍山、辽阳一线。” 叶思文说完任务,大喝一声:“卢象升将军、聂云将军,你们负责南路军,卢象升为正,聂云为副,你们一定要精诚合作,攻下着四座城池!” “诺!末将遵命!”卢象升和聂云齐声应道。 叶思文手再次在地图上移动,这次,叶思文指着的是朝鲜方向的辽东大地,叶思文道:“东路军以朝鲜为依据,攻击鸭绿江以西所有的城池,一座一座的攻,一座一座的打。” 第四十七章、偷袭 叶思文说完东路军的政策,指着李岩,道:“东路由你带领的靖海军负责,当然,朝鲜的军队,你也可以随时调动,有没有问题?” 李岩站起来,信心十足,道:“没有问题!” “我对你有信心!” 叶思文微微颔,继续指着地图上盛京的位置,道:“中路军的任务是攻击圻木城、甜水站,最后进攻满清的第二大城市辽阳,和南路军汇合,待在辽阳会师之后,我自然有安排!” 叶思文安排完进攻任务,再次点将:“马跃!” “末将在!”马跃大声的应诺。[? ([ 叶思文道:“中路军,就由你负责了,记住,你的主攻目标乃是辽阳,圻木城和甜水站的战斗要战决!” “诺!” “现在,还剩下三支军队没有安排!” 叶思文又在地图上指点起来,道:“于成,你负责防守我军的大方后,负责我军的后勤补给和防务工作,这件事情虽然不用怎么上阵拼刀子,但是却是我们能够顺利攻打满清的重要保障,所以你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于成出班,道:“侯爷放心,末将省得!”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最后,我麾下还有两支精锐的骑兵,一支是阎将军率领的骑兵师,一直是甄将军带领的虎崽子骑兵,这两支骑兵,乃是我们进攻满清最重要的力量,阎虎听令!” 阎虎出班,大声的应道:“末将在!” 叶思文在盛京上面打了一个大红叉,道:“阎虎,你率领骑兵,一路不管,直接进攻盛京,凡是有敢于阻挡你的兵马一律击溃!至于军队的给养,抢也好,缴获也好,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叶思文的意思,分明就是长途奔袭,以战养战,长途奔袭历来就是一个苦活累活,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所以一般的将领都不喜欢干这种事情,不是不喜欢,而是非常讨厌。 可是阎虎那就不是一般的将领,当年他敢用五百人打满清一千五百人,现在干点长途奔袭的事情,他自然不会畏惧! 阎虎起身,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末将定当全力以赴!” 叶思文微微颔,在帅案上拿出一张地图递给阎虎,道:“此乃李晓得带人手绘的辽东地图,有此图在手,你必能在辽东大地如鱼得水,纵横睥睨!” 阎虎有些激动的接过地图,道:“多谢侯爷赐图!”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那些在敌后苦苦奋斗的人吧!” 安排了阎虎,叶思文又点了甄三石的将,甄三石的任务是和叶思文一道,缓缓向盛京杀去。 安排好所有的兵马,叶思文向众将拱了拱手,道:“各位,此乃大明的国运之战,胜,则大明千秋万代;败,则大明衰,鞑子涨。往诸君努力,为大明、为皇帝、为百姓、也为我们的子孙后代,打出一个太平盛世!” “我等谨遵侯爷嘱托,定为大明打一个太平盛世!” 众将齐声应诺,大声的向叶思文做出了保证。 大明崇祯八年二月初二,民间俗称“龙抬头”,现在在江南,已经是春暖花开之时,但是在辽东大地,还是白茫茫的一边,但是天气已经回暖,在屋里窝了一个冬天的人也开始纷纷走出。 在离镇江五十里的汤站,驻扎着满清一个汉军甲喇、一个满清甲喇,一共两个甲喇,一共三千名士兵,士兵统一由满清甲喇的甲喇额真古塔塔担任。 汤站的士兵多少有些觉得郁闷,在半年前,汤站还是满清的内部城市,战争似乎离汤站很遥远,但是现在,汤站却成为了满清对战明朝的前沿阵地,值得一说的是,汤站并不是满清的驻兵之地,汤站仅仅是满清的前哨站而已。 满清真正的驻兵之地在汤站以东的险山堡,还有汤站以北的凤凰城,在这两地,各自驻扎了满清一万五千人,每一座城市的守兵都由一个汉八旗和一个满八旗共同组成。 “他妈的,真是他妈的冷啊!” 在汤站的瞭望塔上,一个汉八旗士兵跺着脚说道,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现在刚刚转暖,覆盖在辽东大地的冰雪正在慢慢的融化,所以在户外站岗,还是一个苦差事。 “唉!兄弟,你就不要抱怨了,谁让我们是汉八旗的人呢?” 另一个士兵说道:“谁让我们不是满人,若是是满人,直接可以入满八旗,当八旗老爷,绝对不会在这个地方站岗。” 士兵说着,又忍不住向身后的营地看了看,此时,满八旗的将士正躲在营帐里面烤火,吃肉,喝酒…… 士兵回过头,眼中明显带着羡慕、愤恨、失望、不甘等各种表情。 “还是当满人啊!” “好个屁!” 最先说话的士兵不屑的说道:“他娘的,你没看出来啊!满清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照我看,明军用不了几天就会打过来,到时候,我他妈还真不干了,我投降明军去!” “唉!兄弟,你这话可不要被满人听去了,那可是要杀头的!” 羡慕满清人的士兵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道:“这不,大汗不是已经和大明签订了和平协定吗?哪能说打就打?” “和平协定?和平协定算个屁啊!”不满满清的士兵说道,“若是和平协定真有用,大明还会整天出主意对付我们?还有,你们看见满八旗的骑兵正在威宁堡集结吗?在我看来啊!满清也没有和平的诚意……” “嗖!嗖!” 正当反满士兵在滔滔不绝的讲着满清种种不是的时候,两声羽箭破空的声音突然传来,羡慕满清人的士兵被羽箭射中喉咙,当场死亡,而反满士兵,羽箭从他的头上穿过,连头皮都没有伤到。 羡慕满清士兵的鲜血喷了反满士兵一脸,反满士兵立刻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他扭过头,只见两个穿着兽皮衣服的骑士正在五十步之外,搭箭拉弓,似乎准备再次射箭。 反满士兵大惊,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来的,但是他知道,两个人来者不善,还有这两个人肯定对满清人不满。 就在两名骑士准备再次放箭的时候,反满士兵突然扔了手中的武器,向两人举起了手,并且指了指瞭望塔下面的大门,那意思,分明就是“我投降,我给你们开门!” 两个骑士对望一眼,同时收起了弓箭,其中一个骑士指了指营地的大门,意思是让他开门。 反满士兵点点头,连忙跑下瞭望台,前去开门。 “你干什么?难道想要私逃吗?” 反满士兵刚刚把手搭到大门的门栓上,一个雄壮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反满士兵大惊,扭过头,只见如同黑铁塔的甲喇额真古塔塔正站在他的身后,怒目而视,古塔塔没有上瞭望塔,当然不知道瞭望塔上面已经死了一个人,在营寨的外面,有两个骑士正在虎视眈眈。 说来也是满士兵倒霉,他正准备开门投诚的时候,古塔塔也正好尿急出来放水,他一出来就现反满士兵的异常表现,故有此一问。 反满士兵满面堆笑,向古塔塔打了一个千,问道:“大人,你怎么出来了?” “我问你,你在干什么?”古塔塔不回答反满士兵的问题,继续问道。 “杀!” 反满士兵突然大喝一声,暴起伤人,他拔出腰刀,一刀捅在了古塔塔的胸口!古塔塔被突入起来的攻击搞得措手不及,顿时受伤,流血不止! 其实在反满士兵跪下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打古塔塔的主意了,他趁古塔塔厉声质问他的时候,突然拔出腰刀,一刀扎进了古塔塔的胸口,不过古塔塔反应也够快,反满士兵虽然偷袭成功,但是古塔塔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并不致命。 古塔塔大惊,喝问道:“你要干什么?” “狗鞑子,我今天就要拨乱反正,不再当你们狗鞑子的奴才,古塔塔,你受死!” 反满士兵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他一脸凶狠,拔出刀,再次向古塔塔看去,这下可苦了古塔塔,他只是出来放水的,并没有随身携带兵器,他虽然武艺高强,但是毕竟也是**凡胎,被刀砍了,也会流血,也会痛…… 古塔塔知道自己若是和反满士兵争斗,必死无疑,所以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先逃走再说! 反满士兵击退古塔塔,知道自己再不开门,自己就会被古塔塔带领的士兵杀死,所以他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激动,迅取掉大门的门栓,打开了营地的大门。 打开大门之后,反满士兵迅向两个骑士的方向跑去,口中大声的喊道:“快,快,快,我被现了……” 两名骑士中,其中一个人正是甄三石,他看见反满士兵的狼狈样,立刻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他毫不犹豫的抽出马刀,大声的吼道:“兄弟们,趁此机会,杀进鞑子的大营,跟我冲!” 甄三石吼完,放纵战马,如旋风一般杀向了满清的营地。 “杀!” 甄三石一声令下,无数穿着兽皮,伪装成马贼的虎崽子骑兵跟在甄三石的身后,奋勇争先,杀向了满清的营地。 第四十八章、出事谁负责 “杀!” 甄三石带着穿着兽皮衣服的将士,如旋风一般杀入了汤站满清的军营,由于大营的门已经被反满士兵打开了,所以甄三石率领的骑兵很顺利的进入了满清军营。[ < 虎崽子骑兵冲进满清的大营,不分青红皂白,趁着满清士兵不备,一通乱砍,把满清士兵砍得鬼哭狼嚎,很多汉族士兵直接跪在地上投降,仍然在抵抗的,大多都是满八旗的士兵。 由于事突然,所以满清士兵手上最多有一把单刀,身上别说甲胄了,就是衣服都很少穿,在虎崽子骑兵的攻击下,满清士兵如同狗一样被撵着! 把满清士兵杀光不是甄三石的目的,甄三石的目的只是把他们杀散而已,很快,在虎崽子骑兵的犀利攻击下,满清士兵很快就撑不住了,他们纷纷找到马匹,四散奔逃,或者向凤凰城逃跑,或者向险山堡逃跑。 攻下汤站之后,甄三石开始收容俘虏,在汤站掠夺财物,他们挨家挨户的问,若是是汉人,他们就放过,若是是满人,那就进去劫掠一番。 至于投降的汉人士兵,甄三石让人把他们押回了虎崽子骑兵的山寨,先关押一段时间,然后以投名状的名义献给叶思文。 做完这些之后,甄三石一声令下,一把火将汤站的满清大营烧了。 一伙强盗杀了人,抢了东西,骑着马,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这是什么行为?这他妈不是抢劫,这是在打满清人的脸啊! 在盛京的汗宫中,皇太极感到自己的脸被狠狠的扇了一下,而且被扇得生疼。 皇太极将汤站的战报重重的扔在桌子上,有些愤怒的说道:“汤站一共有三千人吧!怎么能轻易的被一伙马贼攻破?你们谁能给本汗解释一下?济尔哈朗,镇守汤站的应该是你的人吧!你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汗,此事,此事!” 济尔哈朗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道:“臣下听古塔塔说,是因为他们内部出了叛徒,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马贼偷了营……” 皇太极勃然大怒,道:“这不是借口!若是是被生性狡诈的明军偷了营,本汗也就认了,但是被一群马贼,一群马贼……” “大汗息怒!” 叶昇站出来,道:“微臣认为,这件事,怕是有蹊跷!这件事,恐怕不是马贼所谓,应该,应该是明军假扮的,他们之所以偷袭我们,应该是想重启战端!” 一听叶昇这样说,满清朝堂的武将都大声的讨伐明朝,群情激奋,奋勇请战,似乎想要一举把明朝搞定。 “都不要吵!” 皇太极大喝一声,道:“你们谁再吵,本汗现在就让你们去和明军打仗!” 听了皇太极的话,满清的将领都消停了下来,虽然他们义愤填膺,但是真的让他们上战场了,他们又有些犹豫了,明军彪悍啊! 把闹着要打仗的大臣安定下来,皇太极向叶昇问道:“叶先生,你看看,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启禀大汗,微臣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派人再去和明朝理论!” 叶昇道:“从签订和平协定之后,明朝就不断的挑战着我们的底线,我们现在已经受够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派出使者,和明朝理论!” 听见又有派使者,皇太极不免想起了前一批使者的命运,上一批使者,据说现在还是明朝的矿场里开矿呢! 皇太极皱了皱没有,道:“可是,你也知道,叶思文那厮是一个泼货,若是派去的使者再次被他扣押了,我们怎么办?” “大汗,难道明朝的话事人是叶思文吗?” 叶昇冷笑一声,道:“我们这次派使者,不派到叶思文那里,我们要向大明的皇帝派,中原的皇帝,大多是好面子的人,他一定不会落一个不守信用的名声,所以只要我们派出使者,明朝皇帝绝对会训斥叶思文乱来。” 皇太极点点头,道:“此计甚妙!” 第二天,皇太极向大明派出了使者团,这次带领使者团的,又是阿济格,他已经出使了几次大明,可谓熟门熟路。 被皇太极点将的使者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跟在阿济格上路了,前任使者的遭遇还在赤果果的摆在他们面前的,前面有什么命运等着他们,他们还真不知道。 不过让使者们大感意外的是,驻守关锦宁防线的明军听说是阿济格带领的使者团,居然没有为难他们,直接放他们入关,前去京师,面见圣上。 “皇太极那厮居然想出这个损招对付老子!不过他们以为这一招有用吗?真他妈是一群猪,我敢肯定,这群狗屁使者到了京城,绝对会被朝廷那群言官骂死!哈哈哈……” 轴岩城的帅府里面,叶思文笑嘻嘻的把一封信在桌子上面,向身边的马跃道:“二弟,命令各军,随时准备战斗!很快,陛下催促我们向满清开战的命令就要下来了,我们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马跃点点头,道:“好的,我这就去下令!” 大明崇祯八年二月二十二,距离汤站被袭击二十天之后,兴师问罪的满清使者终于来到了明朝的都。 在都,使者们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并且在第二天的早朝上见到了大明的皇帝朱由检。 金銮殿之上,朱由检正襟危坐,向使者问道:“不知使者前来,所为何事?” 其实朱由检早就知道满清使者前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他心中一边骂叶思文给他没事找事,一边用笑脸面对满清使者。 阿济格向朱由检微微行礼,道:“回大明陛下的话!我大清国的汤战前日被一伙不明身份的袭击,死伤无数……” “使者大人!” 朱由检毫不客气的打断了阿济格的话,问道:“你来,是来向朕报灾的吗?若是报灾,等会朕让户部尚书拨一笔款子,帮你们渡过难关!” 阿济格被朱由检搞得一愣,立刻说道:“不是,陛下,请陛下把臣下的话听完!” 朱由检微微颔,道:“好吧!你说吧!朕听着呢!” 阿济格一边骂叶思文和皇太极,一边鼓足勇气,说道:“陛下,这件事情,好像,好像,我们大汗认为,这件事情乃是是上国侯爷叶思文所为,还望陛下为我们大清做主。” “荒谬!荒谬!” 阿济格话音一落,一个大明的官员立刻出来说道:“使者大人,你说话,可得有一句才行啊!我大明虎威侯,历来信守承诺,他早已经和大清签订了和平协定,怎么还会派兵袭击你们满清,这不是荒谬吗?” “唉!杨大人,你不要激动嘛!”兵部尚书王洽走出来,笑着说道,“这件事情还没有明了,说不定是叶侯爷麾下几个兵痞耐不住寂寞,出去抢劫了一把,说不定捞过界了也说不定,大家说是不是啊!” 大家都被王洽的话说得一愣一愣的,几个兵痞,能打败满清重兵驻守的前沿观察哨,这未免也太扯淡了一些吧!你家的兵痞那么彪悍啊! “王大人,你这是说笑了!” 内阁次辅钱谦益笑着说道:“几个兵痞,定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我们还是问问使者大人,到底是什么人抢劫的汤站吧!” 钱谦益被在崇祯三年被叶思文抓住了小辫子,这都过了五年了,钱谦益的小辫子还在叶思文手里抓住,所以他在朝堂中历来都只有跟在叶景身后打转,根本无法和叶氏一族对抗。 钱谦益的话说完之后,又一个明朝大臣站出来,道:“对啊!使者大人,你们有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叶侯爷派兵袭击了你们,若是叶侯爷真的违反和平协定,派兵袭击了你们,老夫就是拼着官位不要,也要替你们讨回公道!” 阿济格看着明朝官员一唱一和,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出使了两次的阿济格深深明白,明朝的的人,上至皇帝,下至官员,没有一个是善茬啊! 朱由检问道:“使者大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袭击汤站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据说,据说!” 阿济格一狠心,一顿脚,道:“据臣下所知,袭击汤站的,是一伙马贼的装扮,由于他们的战斗力太强,所以我们大汗认为这伙马贼是叶侯爷派人假扮的,叶侯爷的目的在于重新挑起两国纷争,我们大汗为了两国的和平相处,所以才派臣下前来觐见陛下,希望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济格这样说也是没有办法了,要说这个理由也真是扯淡,单凭一个猜疑,就派使者前来讨要说话,这不是自找侮辱吗? 果然,阿济格的话一出口,一个大明的官员便跳了出来,道:“叶侯爷想要挑起纷争,我看你们才想要挑起纷争!几个马贼袭击了你们,你们就说是叶侯爷指使的,这也未免太过于荒谬了一些吧!照你们这种说法,是不是你们满清出了任何事情,都是我们大明的人指使干的?那我们大明若是出了事情,又去找谁负责呢?是不是要去找你们皇太极大汗负责啊?还有,我们大明被你们骚扰那么多次,你们是不是也应该负责以下啊?” 第四十九章、和平协议是废纸 最终,阿济格是带着郁闷离开京城的,他是本来是来向大明讨要说法,但是他不仅没有讨要到任何的说法,反而被大明皇帝和群臣戏耍了一番,其中的郁闷,阿济格简直要郁闷死了。 不过,阿济格很快就会更郁闷,因为他刚刚走到通州的时候,他就被大明的锦衣卫抓了回去,美其名曰:大明皇帝要留阿济格贝勒在大明多玩一段时间。 对此勇猛的阿济格做出了强烈的反应,但是在锦衣卫左轮手枪的枪口下,勇猛的阿济格只能丢了手中武器,乖乖的跟着前来抓捕他的骆回回到了京城。 骆回只是抓阿济格,并没有为难其余的使臣,一人给了十两银子,让他们滚蛋。 阿济格被骆回带回京城之后,阿济格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回来了,因为大明又开始和满清打仗了。 重新开战,战争的导火索比较搞笑,因为这次开战,不是因为大明,也不是因为满清,而是因为和两国都没有什么关系的蒙古。 大明崇祯八年三月初一,一伙蒙古兵进入辽东大地,在辽东大地乱搞一通,扰得满清将士谁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蒙古人抢了满清一把,这才高高兴兴的离开。 蒙古现在早就不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了,他们现在就是一根墙头草,跟着谁干有前途就跟着谁,以前见满清压着大明打,所以跟在满清身后捡骨头吃,现在见大明已经对满清形成了绝对攻势,他们又去满清抢劫,帮助大明打击满清。 这不是一个国家,这分明就是一群强盗,而且是一群没有原则的强盗,哪里有利益往哪里跑。 蒙古倒是轻松了,拍拍屁股回到了蒙古大草,但是大明和满清却陷入了争执的地步,马贼偷袭事件还没有搞好,蒙古又入侵了,皇太极大怒,于是他气势汹汹的派出使者,去质问叶思文那厮,为什么要违反和平协定。 皇太极说是叶思文指使的,叶思文说是皇太极自己乱说,两人天天推诿扯皮,使者一拨一拨的往对方派,就一件事情——讨要说法! 蒙古人惹的祸不去找蒙古人讨要说法,大明和满清倒是先互相讨要说法了,这都什么是啊? 双方的争执,是注定得不到解决的,先,皇太极和叶思文都不是善茬;其次,两人又都想着早点开打。 所以叶思文和皇太极一言不合,双方立刻开战,先是没有主将的西平堡被孙承宗带领着卫**和关宁军猛攻,整天炮火不断,满桂带着关宁铁骑整天在城外纵横驰骋,东打个劫,西击溃点援兵,硬是把西平堡打成了一座孤城。 虽然西平堡的军队很有几分勇气,和明军死磕,但是看得出来,没有援兵的西平堡,已经撑不住多久了。 大明动手了,满清也不甘示弱,你不是打我西平堡吗?我就来收复辽东半岛,济尔哈朗和豪格带着几万八旗军直接攻击叶思文所在的轴岩城。 阿济格和大明的文武百官扯皮扯得热闹,大明和满清在辽东也打得热闹,双方你来我往,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倒是玩得开心得很。 叶思文和皇太极玩得高兴了,阿济格可就难受了,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皇太极恐怕已经放弃了他这位弟弟,除非满清能够攻破京师,而自己那个时候有没有死,自己方有可能回到满清。 但是阿济格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对于这件事,阿济格除了报以苦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现在,阿济格才知道,什么和平协定,都他娘的是忽悠人的。 回到京城之后,朱由检给阿济格赐了一座宅之请他居住,不过宅子的里里外外,都是大明的将士在驻守,阿济格被变相软禁了,但是大明乃是礼仪之邦,怎么能说把人软禁了呢?所以又有一个好的说法,那叫“京城恨满清的人太多,派兵驻守,其实是在保护阿济格的人身安全”。 阿济格知道现在自己只能逆来顺受,静静的等待时机,所以他很消停,天天在屋里读读书,写写字,倒是学了不少的文化。 轴岩城,叶思文终于见到了滔天巨浪真正的搅起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太极派去联络蒙古的沈如。 不过沈如去蒙古,不是帮满清联络蒙古,而是帮大明联络蒙古,也不知道沈如用了什么方法,他居然蛊惑了蒙古人去劫掠满清,这还不算什么,这小子,居然还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大明,回到大明也就算了,这家伙居然还带了一大车蒙古人送给叶思文的礼物,其中还有两个娇滴滴的蒙古牧女。 按说沈如现在功成名就,应该让人把礼物送给叶思文,然后自己回老家享福去,可是他偏偏不是一个消停的主,他居然亲自带着礼物来到了轴岩城。 按说轴岩城现在战火滔天,别人躲都躲不及,可是沈如偏偏往这里凑,似乎这里有什么好事似的。 其实这些都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在沈如的身后,居然有十来个满清士兵,按照沈如的说法,他们现在是自己的亲兵! 看得出来,这些亲兵队沈如那是忠心耿耿,生怕没有保护好沈如。 叶思文上下打量沈如一番,他相信,自己“天下第一忽悠”的名号很快就要被这家伙夺了,沈如凭着一张嘴,居然玩转了大明、满清、蒙古三个国家,也着实不易。 虽然现在还比较冷,辽东的雪都还没有化完,可是沈如依旧是一副知识分子的打扮,新色的文士长袍,新折扇,也不知道沈如哪里有时间置办这些行头。 虽然沈如的忽悠功力已经登峰造极了,但是在叶思文的眼神下,他还是有心虚,沈如有时候感觉叶思文就是自己的克星,他在叶思文的面前,心中什么秘密都无所遁形。 其实沈如心中有这种感觉,全都是因为,大明的忽悠派掌门人不是他,而是叶思文才是忽悠派的掌门人,沈如的忽悠水平明显不如叶思文,所以他才会有被叶思文看穿的感觉。 “呵呵……” 沈如干笑一声,道:“侯爷,在下出使归来,幸而不辱使命!” “沈如啊!沈如!” 叶思文指了指沈如,道:“你知不知道,你他妈去一趟蒙古,你就给老子惹这么大的麻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是谁的功劳?全他妈是你干的好事,老子现在恨不得把你毙了!” 沈如没想到自己东忽悠,西忽悠,忽悠了皇太极又忽悠看守他的满清士兵,忽悠了满清士兵,又有蒙古诸部落的族长等着他忽悠。 忽悠来忽悠去,一直忽悠成这个结果,沈如那是相当的不容易容易 见叶思文怒,能言善辩的沈如居然结巴了,道:“侯爷,侯爷,这个……” 看着有些窘迫的沈如,叶思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老沈啊!你这次干得不赖,要不是你让蒙古人去满清打劫一番,老子还真不知道怎么和满清重新开战,你做得好,该奖励!” 叶思文大手一挥,旁边一个亲兵拿出一个肩章,肩章上面两杠两星。 叶思文接过肩章,递给沈如,道:“老沈,这是你的奖励,威远军中校参谋,怎么样?还满意吗?还有,看你这次去蒙古捞了不少好处,物质方面的奖励,我看就免了吧!你也知道,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本侯手头也不宽裕。” “理解,理解!” 沈如点点头,道:“其实侯爷能给在下这个当外交使者的机会,在下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官位和钱,在下都没有看得多重,若是以后还有出使的机会,希望侯爷一定要记得在下啊!” 叶思文笑了笑,道:“放心吧!跑不了你的!” 综合各种事件表明,沈如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外交人才,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这是叶思文想法,现在还有很多国家没有平定安抚,所以沈如乃是叶思文急需的人才。 叶思文顿了顿,问道:“沈如,本侯现在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样从满清人手中逃脱?并且让蒙古人出兵满清的?” “嘿嘿!” 沈如笑了笑,道:“这群满清鞑子和蒙古鞑子,其实都耿直得很,不过他们的耿直是建立在钱的位置上,侯爷,我给你说啊!皇太极那老小子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去收买蒙古人,但是我还在半路的时候,就把给蒙古人的钱给了满清人,满清人一看见钱,又听说我还能带着他们挣钱,于是他们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了,直接把魂都丢了,哈哈……” 叶思文微微颔,道:“于是满清士兵就跟着你干了?那你又是怎么把蒙古人收服的呢?” “蒙古人嘛!” 沈如笑了笑,道:“蒙古人也是一群傻蛋,我给他们说,大明马上就要对满清起总攻,一举把满清灭了,而且下一个目标就是蒙古人,他们当场就懵了!哈哈……然后他就问我怎么办?我就告诉他们,现在必须去帮助大明抢满清一把,取得大明的信任,然后大明就可以放过蒙古,这群老小子居然就信了……” 第五十章、彪悍三人组 在镇江的明军帅帐里面,李岩、叶龙、王小林三人正围沙盘的周围,李岩指着镇江周围一大片城池,道:“兄弟们,我们的任务很重啊!镇江周围,满清的城池星罗棋布,光是大的城池就有五、六座,还有小的堡垒,更是多如牛毛,这仗不好打啊!” 王小林苦恼的挠了挠头,道:“我们手下一共两万人,侯爷又把骑兵旅抽了两个团去组建骑兵师,我们现在加上各种后勤部队,工兵团、特种大队,还有十艘飞艇组成的飞艇大队,总共也不过一万八千多人,而光是凤凰城和险山堡就有三万满清军队,我们攻击一方,另一方绝对会前来救援,到时候我们被两面合围,这仗怎么打啊!侯爷咋就把我们派到这个地方来打仗了呢?” 李岩点点头,道:“你们看!凤凰城和险山堡乃是这一带的门户,而凤凰城和险山堡又互成犄角,互为攻守,我们想要一举攻下这两个地方,怕是不容易吧!” 王小林指着其他的地方,道:“要不我们绕开这两个地方,进攻满清其他的地方?” “不靠谱,绝对不靠谱!”李岩摇了摇头,“险山堡和凤凰城两地的军事主管乃是号称四小贝勒之一的多尔衮,听说多尔衮此人素有知己,胆子也大,若是我们全军出动攻击别的地方,他绝对会调集险山堡和凤凰城的军队,猛攻我们的老巢,到时候,我们恐怕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三人之中,唯独叶龙一直没有说话。 李岩向仔细看着地图的叶龙问道:“叶督查,你有什么意见。” 叶龙指着险山堡,道:“目标,险山堡,兵力部署,七千攻城,一万阻敌!还有一千人马策应。” 听了叶龙的部署,李岩和王小林表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表现,李岩陷入了沉思,王小林则一脸的不可思议。 王小林拍了拍叶龙的肩膀,道:“哥们,你这是在玩命啊!兵法有云:十则围之,城内敌人一万五,我们用七千攻城,这是活腻歪了!我们玩完了倒是没什么,但是你现在是倭国的内亲王,你玩完了,倭国女皇不找我们要人啊!” “说正事呢!” 叶龙皱了皱眉头,道:“王将军,我问你,先,四小贝勒之一的多尔衮现在在什么地方?其次,若是你驻扎在一个险要之地,你会不会主动出城和我们决战?” 王小林似乎知道了叶龙的意思,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屁话,我要是能据险而守,自然会据险而守,任凭你在外面闹腾得欢,我就是不出来,等着援兵的到来,将你一网打尽。” 李岩白了王小林一眼,道:“王老弟,亏你还是济南讲武堂高级指挥系毕业的学生,你就用这种方法对付进攻的军队。” “要是我,我当然不会用这么被动的方法来对付攻城的人!”王小林不可置否的说,“我手里要是有七千五百骑兵,只要有人来攻城,我直接兵攻击,不把丫的打得找不着北,我就不是王小林,可是李大哥,你想过没有?满清的官员是不是我,他们现在倒是有兵马,可是他们敢出城吗?” “对!” 叶龙指着凤凰城,道:“现在,多尔衮驻守在凤凰城,多尔衮年轻新锐,若是他听见险山堡被明军围攻,多尔衮一定会出兵救援,只要多尔衮出城,我们就可以在半路偷袭他,将他击败之后,我们可以顺势将凤凰城攻下来,到时候,这一大片堡垒的门户就去了一半,到时候,我们就撇开险山堡,直接攻击其他地方,把其他地方攻下来之后,险山堡就是孤城一座,到时候,岂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王小林皱了皱眉头,道:“老叶,你能确定我们攻打险山堡,多尔衮就会带兵出城援助险山堡。” “当然能!” 叶龙眉毛一挑,道:“只要多尔衮知道是我在攻击险山堡,他绝对抑制不住他心中的冲动,想要出来和我打一仗!” “为什么?”李岩不解的问。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去年,我们刚刚从西北剿匪回来,我,我和皇太极的儿子争倭国女皇那次,我在朝堂上狠狠的侮辱了多尔衮一番,所以,我确定他回来找我掐架!” “哦!原来是这样,这事简单了。” 李岩将手中的指挥棒扔在沙盘里面,斩钉截铁的说道:“好,这件事就按照叶督查说的办!” 第二天,李岩将镇江的防务交给于成手下的守备旅,自己带着麾下的所有将士,开始向镇江东面的险山堡进。 两天之后,明军围攻了险山堡,负责进攻险山堡的是叶龙,叶龙手下虽然只有七千人,但是架势摆得极大,一座营帐接着一座,旌旗遍地,炮声隆隆,那气势,比七万人还足。 险山堡的守军看见城外明军气势,一个个都怂了,他们现在暂时还没有和明军野战的勇气,从明清开战到现在,满清军还从来没有在野战中取得过胜利的,就是防守战,满清似乎也没有取得过胜利。 满清军不敢出城野战,正中叶龙的下怀,他每天就指挥着炮兵,可劲往险山堡开炮,一颗接一颗的炮弹砸进险山堡,把险山堡炸得硝烟弥漫,尘土满天飞。 凤凰城的帅府里面,多尔衮听说险山堡被叶龙带着人把围了,立刻召集手下的几个甲喇额真,准备驰援险山堡。 多尔衮之所以急着救援险山堡,先是因为险山堡和凤凰城互成犄角,若是险山堡出了事,明军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凤凰城。 其次,多尔衮乃是一个年轻进取的大将,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带着满清铁骑,和大明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如此机会,多尔衮岂有放过的道理。 最后,多尔衮永远记得去年和阿济格出使明朝的时候,叶龙给他说过,他的对手,是明朝那群年轻的将领。 多尔衮虽然还很年轻,但是他从十五岁就开始担任镶白旗的旗主,现在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在军队中素有威望,所以他决定了的事情,一般没有人能够改变。 就在多尔衮出城的时候,他的行动便已经被靖海军麾下的特种部队探听到了,然后层层上报,一直上报到了李岩的案头。 在距离险山堡五十里的一个峡谷里面,一片帐篷散落在峡谷之中,这篇峡谷叫绝地谷,两边都是高山悬崖,若是在此设伏,只要把两头山谷一封,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里正是靖海军主力部队的驻地,李岩探查了周边的形势,觉此地乃是凤凰城通往险山堡的必经之路之一,若是要在半路伏击多尔衮,此地无疑是最好的地点。 “啪!” 李岩一巴掌把特种部队来的战报拍在帅案上面,大声说道:“他娘的,果然让叶龙猜对了,多尔衮这厮果然奈不住寂寞,带兵出城了。” 王小林捡起特种部队送来的战报,问道:“老李,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岩敲了敲脑袋,道:“现在,我们现在应该想如何引多尔衮到这个地方来,你知道,多尔衮也是一个人精,而凤凰城通往险山堡的路又不止这里一条,而这里又是一个险要之地,他肯定不会走这一条路,所以,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如何把多尔衮引到这里来。” 王小林道:“我去吧!我去引他来上钩。” “你准备怎样引多尔衮上钩?”李岩笑着问道。 王小林道:“还能怎么样,带兵攻击满清军队,佯败,一步一步的把他们引到这里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放心,我一定引一条大鱼来给你钓。” “不行!”李岩摇了摇头,“你这样做,诱敌深入的痕迹过于明显,多尔衮那可是一个人精,他肯定不会上你的当,这样,攻击,佯败的计划不变,但是你佯退的方向,不能是绝地谷,你要把他们往另一条路上引。” “另外一条路!” 王小林一愣,道:“这事能成吗?” 李岩拍了拍王小林的肩膀,道:“行,你放心,若是你退往绝地谷,多尔衮肯定不会上钩,为什么呢?因为多尔衮很聪明!” “哦!是这样啊!” 王小林一拍脑袋,道:“我终于明白了,你这是欲擒故纵,疑兵之计。” 李岩大手一挥,道:“行了,知道了就快去,据报,现在多尔衮离此地还有五十里,再不抓紧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诺!末将遵命!” 王小林点点头,大声的喝道:“来人,组织两个营的骑兵,我们去当诱饵。” 待王小林离去之后,李岩也开始布置起来,所有的帐篷都收了起来,所有住过人的痕迹,都被好好的清理干净,李岩把大军的营地重新设置在了树林里面,并且在山谷中埋设了大量的地雷,只要多尔衮敢进入绝地谷,保证炸得他尸骨无存。 做完这些事情,李岩便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多尔衮的到来,李岩的计划能不能成功,李岩心中还真是没谱,因为这次伏击的痕迹过重,想不引起敌人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 第五十一章、报销正白旗 离绝地谷三十、距离险山堡八十里的地方,一群壮士的骑兵正在大路上奔驰,为一人相貌英挺,威武强壮,此人正是现任满八旗正白旗的旗主多尔衮。?? “砰!” 正在多尔衮带着大军在大路上行进的时候,一声枪响在他们前面的山坡传来,紧接着,一支骑兵出现在山头上面。 “多尔衮,老子乃是靖海军的王小林,快快下马受死!” 在对面骑兵的前面,王小林将虎式马枪扛在肩头上,笑眯眯的看着多尔衮等人。 多尔衮看着对面的骑兵,眉头稍微皱了皱,因为他现,对方的骑兵,不过一千人左右,可是自己麾下可有七千多骑兵,对方用一千人拦路,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满清健儿的实力嘛! 再加上多尔衮又听说对方居然是王小林,他虽然没有见过王小林,但是“大明四大未来将星”的名头,多尔衮还是听说过的,那可是他们四小贝勒的对手啊! “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是未来的将星!” 多尔衮在心底暗念一句,一举手,吼道:“众位兄弟,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跟我冲……” “杀!” 多尔衮大喝一声,带着麾下的正白旗冲向了对面的明军骑兵,明军骑兵见正白旗骑兵冲锋了,放了几下空枪,拔马就走,根本不和正白旗骑兵交锋。 就这样,两支军队你追我逃,距离绝地谷越来越近。 两个时辰之后,多尔衮来到了一个岔路,明军骑兵向北奔驰了,满清骑兵却不知道该往那边追了。 多尔衮指着两条路,问道:“这些路都是通往哪里的?” “回贝勒爷的话!”一个戈什哈答道,“往北往南都可以通往险山堡,往北是一条大路,但是路比较绕,距离险山堡还有八十里路,往南是一条小路,要经过一条峡谷,比较凶险,但是路程很近,只有五十里路就可以到达险山堡,贝勒爷,我建议我们还是走大路吧,比较安全!” “不!” 多尔衮摇了摇手,道:“不行,我们不能跟在明军的屁股后面走,你难道没有现,明军一直在诱敌吗?” 戈什哈点点头,道:“当然看出来了!不过走南边,凶险得很啊!” “不!”多尔衮一举手,道:“我觉得,明军不可能在绝地谷设伏,先,他们没有足够的兵力,据报,攻击险山堡的明军足足有七万,就算这个报告有水分,但是攻打险山堡的明军也不可能低于三万人,而据我的情报,镇江能够动用的明军不过两万人,他们现在根本没有人手起来伏击我们。” 戈什哈问道:“那贝勒爷的意思是?” 多尔衮一挥马鞭,指着绝地谷方向,道:“我们走南边!明军之所以把我们往北边引,无非是想要拖延时间而已,给围攻险山堡的明军争取布置防御的时间,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赶到险山堡,击溃围攻险山堡的明军!” “喳!” 多尔衮一挥手,大吼道:“跟我来!” “冲啊!” 正白旗的骑兵策动战马,跟在多尔衮的身后,向绝地谷冲去,只是他们不知道,绝地谷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死亡陷阱,一个有去无回的死亡陷阱。 待多尔衮向南边运动之后,王小林带着骑兵回来,看着远去的正白旗骑兵,王小林淡淡的笑了笑,一挥手,道:“兄弟们,这李将军就是料事如神啊!走,我们跟上去,好戏马上上演。” 半个时辰之后,多尔衮来到了绝地谷的谷口,看着静谧的绝地谷,多尔衮心中突然觉得有些没有底。 犹豫了片刻,多尔衮一挥马鞭,大吼道:“兄弟们,迅通过绝地谷,绝对不能犹豫!” “喳!” “驾!” 多尔衮一挥马鞭,冲进了绝地谷。 整个正白旗骑兵在多尔衮的带领之下,就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绝地两侧的高地上,一个人正在冷冷的看缓缓进入绝地谷的正白旗骑兵,李岩拿起手中的红色旗帜,李岩正准备下令攻击,但是刚刚进入绝地谷的正白旗骑兵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多尔衮刚刚进入绝地谷,他突然现一件事情,那就是绝地谷太静谧了,静谧得有些诡异,但是相对于来说,绝地谷又有些吵,因为天上正飞舞着鸟儿。 “飞鸟不入林,有埋伏!” 多尔衮皱了皱眉头,马鞭一挥,喝道:“撤退,撤退,有埋伏,有埋伏!” 高地上面,李岩见上钩的鱼儿居然有溜的迹象,高举红旗,大喝一声:“杀尽鞑子!兄弟们,攻击!” “轰、轰、轰……” 李岩一声令下,原本静谧的绝地谷突然热闹起来,地雷的爆炸声,石块的降落声,顿时布满了整个山谷! “杀!砰、砰、砰……” 绝地谷两侧的山上突然齐齐一声大喝,然后无数的枪口显示出来,开始向被困在山谷里面的正白旗骑兵射灼热的子弹。 顿时,绝地谷里面的正白旗骑兵人仰马翻,无数人被子弹打到,无数人被地雷炸死,多尔衮看着自己麾下的将士一个接一个被杀死,眼睛都快眼喷火了。 现在正白旗骑兵被一分为二,大部分人被困在了绝地谷,一小部分人被隔离在外面,正当他们拼命想要冲进绝地谷帮助他们同袍的时候,他们的后面又传出来了一阵剧烈的喊杀声,刚才被正白旗军队追着跑的王小林带着军队回来了。 王小林的任务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当诱饵,一个是当第二层渔网,当诱饵那是引诱满清军队上钩,这个任务已经完成了。 当第二层渔网,就是为了防止现在这种,情况,捕捉漏网之鱼! “铮!” 王小林微笑着拔出了他的马刀,大声的喝道:“兄弟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杀!杀!杀!” “杀!” 明军气势如虹,紧紧的跟在王小林的身后,向被关在谷外的正白旗骑兵起了冲锋,明军一边冲锋一边开枪,双方还未接敌,正白旗骑兵便已经损失惨重,惨不忍睹。 只在一瞬间,明军便杀进了正白旗骑兵的队伍之中,挥舞着马刀,大肆砍杀,正白旗骑兵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打得措手不及,王小林带领的镇海军骑兵一个冲锋便将其冲垮,四散奔逃,但是事到如今,正白旗骑兵还能逃吗?逃不掉了! 不到半个时辰,正白旗骑兵便被王小林带领的骑兵全歼,正白旗骑兵乃是满八旗比较精锐的队伍,就是失败了,也是败得堂堂正正,没有一个人投降,全部的骑兵,全部战死,也算是悲壮了。 绝地谷里面的战斗也已经基本结束了,正白旗的士兵,已经没一个站着的了,山谷里此时已经成为了一片修罗之地,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硝烟味和血腥味,还好这次伏击正白旗的大明官兵都是经历过战斗的人,不然的话,肯定有人大吐特吐一番。 在正白旗骑兵尸体堆里,一具尸体,突然动了动,几个满身血迹的人从尸山血海中站了起来,这个幸存下来的人,正是正白旗的旗主多尔衮和他几个忠心耿耿的戈什哈,他们在自己兄弟的保护下,终于幸存了下来。 看见有人站起来,原本在打扫战场的明军立刻向他们围了过来。 “铮!” 多尔衮拔出弯刀,向围着他的大明官兵大声的喝道:“让你们将军,号称‘大明未来四大将星’之的李岩出来!” 一个班长大声的骂道:“狗鞑子,我们李将军的名号,岂是你这个鞑子能够直呼的,小心我们一枪毙了你!” “毙了我,哈哈……” 多尔衮眼珠子一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喝道:“妈的,你们有本事就朝老子这里开枪,谁不开枪随他们是**养的!” “好啊!这个鞑子居然还敢成凶狠,兄弟们杀了他,杀了他!” “杀、杀、杀……” 周围的明军都大声的吼了起来,但是没有一个明军敢开枪,对方明显是在满清中比较有地位的人,可不敢轻易把他杀了,明军也就是吓唬吓唬这帮满清的孙子。 “李大将军到!” 人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声音,官兵们让出一条出路,李岩龙行虎步来到人群的中间,看见了被围在中间的多尔衮等人。 李岩大声的问道:“谁是多尔衮?” 浑身是血的多尔衮站出来,道:“我就是!你就是‘大明未来四大将星之’的李岩?” 李岩摇了摇头,道:“将星不将星的,都是外界以讹传讹而已。” “以讹传讹!” 多尔衮举起弯刀,指着李岩,道:“李岩,拔出你的刀,我要挑战你,看看到底是大明的将星厉害,还是我们满清的巴图鲁厉害。” 李岩微微点头,拔出腰刀,道:“行,我们就来比一比,不过你刚刚经过了一场剧烈的战斗,我若是现在和你决斗,未免有些胜之不武,你身后的戈什哈,有一个算一个,全部上来和我打一架,等我体力被他们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再来决斗,如何?” 多尔衮一愣,点点头,道:“既然李将军要求如此强烈,那就这样定了。” 李岩微微一笑,松了松筋骨,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战斗了。 第五十二章、凤凰城 “喝!” 李岩暴喝一声,一刀劈去,一个多尔衮的戈什哈再次带着不甘、惊讶、悔恨的心情,倒在了李岩的面前,这已经是第七个倒下的戈什哈了,现在围在多尔衮身边的戈什哈,仅仅只有五人罢了。?〔 <( 李岩的确太厉害了,平时好勇斗狠的满清人,在他的面前,没有一个能够走过三招,三招之内,李岩绝对能将挑战他的人砍趴下。 一时间,多尔衮等人气为之夺,双股颤颤,都不敢上前挑战李岩。 “哼!” 李岩冷哼一声,举起血淋淋的马刀,指着剩下的满清人,大声的问道:“还有谁?” 剩下的几个戈什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主意,虽然他们都是百战勇士,但是面对凶悍的李岩,他们都不免有些心虚。 “怎么?没有人来吗?” 李岩眉毛一挑,骂道:“真他妈是一群窝囊废,来人!把他们押回去吧!” “啊、啊、啊、啊、啊!” 正当李岩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惨叫声,听声音,不是明军的声音,而是满清军的声音。 “我他妈让你们把人给我押回……” 见部下居然没有执行自己的命令,李岩生气了,他转过头,看见此时的场景,一腔的愤怒却变成了惊讶。 “李岩,本贝勒来和你一战!” 多尔衮站了出来,他手中的弯刀上也有血迹,不过血迹不是敌人的,满清士兵的,他已经把那些不敢出来挑战李岩的士兵全部杀掉了,多尔衮脸上一脸的平静,似乎他刚才不是杀的他的同胞,而是一群猪狗。 虽然满清士兵的死活李岩不关心,但是李岩还是感觉到很愤怒,这多尔衮,也太凶残了一些。 李岩一脸冷峻,问道:“你为什么要把你的部下杀了?” “临场怯战,他们该死!”多尔衮厉声说道,“我们满清,只有战死的巴图鲁,没有头像的巴图鲁,来吧!李岩,我们来打一场!” 看着凶狠的多尔衮,李岩暗暗握紧了刀柄,俗话说“慈不掌兵”,多尔衮如此冷血,假以时日,绝对是一个难对付的主,所以李岩准备,就此解决多尔衮。 “铮!” 李岩再次拔出他沾满了人血的骂道,刀锋直指多尔衮,大喝一声:“杀!” “杀!” 多尔衮见李岩动手,也不犹豫,挥动弯刀,和李岩站在了一起,李岩和多尔衮都不是善茬,两人的刀在空气中碰撞,出清脆的响声,蹦出点点火花。 周围的明军冷冷的看着正在和鞑子头头单挑的主将,他们都没有动手,只是静静的在一边观看而已,他们都毫无保留的相信李岩,相信李岩能够打败多尔衮。 “杀!” 两人斗到酣处,李岩突然暴喝一声,马刀再次和多尔衮的弯刀相撞,只听“铮”的一声,多尔衮的马刀被劈成了两截,一截飞上了天,另一截仍然在多尔衮的手中握着,多尔衮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一柄血淋淋的马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多尔衮红着脸,喝道:“仗着兵器犀利……” “杀!” 李岩根本不容多尔衮多说一句,手上使劲,马刀往李岩的脖子里一送,一个大好人头便飞上了天空。 多尔衮突然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在天空中飞啊飞啊!最后,多尔衮的人头掉在地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体挺立在他的面前,只是身体上面已经没有了人头。 李岩举起血淋淋的马刀,大声的喝道:“大明必胜!” “大明必胜,大明必胜……” 顿时整个绝地谷都是明军兴奋的吼叫声。 很快,绝地谷便燃起熊熊的大火,那是明军焚烧清军尸体的火焰,此次明军可谓大获全胜,己方不费一兵一卒,一共歼敌七千多人,可谓实实在在的大捷,这样的战绩,就是和古代的名将相比,也不遑多让。 绝地谷的外面,王小林和李岩相遇,两人相视一笑,能取得这样的战绩,靖海军的人都很高兴。 李岩将一个用布袋子装着的东西扔给王小林,道:“王小林,你马上带领两千骑兵,火前往凤凰城,务必在一天之内把凤凰城给我攻下来。” 王小林接过布袋子,道:“李大将军,你今天是不是被胜利冲昏头脑了,两千起兵,如何能攻下七千人驻守的凤凰城,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平时也没有得罪你啊!你怎么能这么整我呢?” “去、去、去!” 李岩挥挥手,道:“我告诉你,你少在我面前贫嘴,这布袋子里面装的是多尔衮的人头,只要把他的人头往城里一扔,不怕城里那些汉八旗的人不投降。” “原来是这样啊!” 王小林大喜,道:“既然这样,我可就去了,还是李大哥好,白白送我一个大功劳。” 李岩拍了拍王小林的肩膀,道:“王老弟,你记住,攻下凤凰城之后,不能搞破坏,不能杀俘虏,留着他们,我还有大用,这一片城池,还要靠他们帮我们攻下来的。” “你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杀过俘虏。”王小林笑了笑,好奇的问道:“唉!你现在去攻打哪里?现在应该去取那几个奠了吧!” 王小林口中的“几个奠”乃是凤凰城和险山堡周围的五个满清军事堡垒,分别是长奠、宽奠、大奠、新奠、永奠,五个堡垒都在凤凰城和险山堡的保护之下,只要凤凰城和险山堡被攻破了,这几个堡垒就如同赤果的婴儿一般出现在明军的面前。 虽然现在凤凰城和险山堡还没有被明军占领,但是此地的门户已开,几个堡垒已经半赤果了。 “不!”李岩摇摇头,“我不会去进攻其他地方,我要一举攻破险山堡,让此地的满清军彻底失去希望,只有这样,那几个奠才能顺利的攻下,你攻下凤凰城之后,现在凤凰城修养一番,以后的进攻中,你带领的骑兵乃是主力部队。” “成!”王小林点点头,“那我走了。” 王小林向李岩抱了抱拳,骑上亲兵牵来的马匹,大喝一声,带着两千骑兵,向凤凰城奔驰而去。 凤凰城里绝地谷不远,经过一天的奔驰,王小林带着两千骑兵突然出现在了凤凰城的外围,凤凰城的满清守兵看见这只突然出现的明军骑兵,大惊,立刻关闭城门,在城墙上严以待阵。 虽然城内的守兵紧张得要死,但是城外的明军却没有立刻攻城,他们既不安营,也不扎寨,只是扔了一个布袋子,射了一封书信到城头,然后立刻离开了凤凰城。 多尔衮带着满清正白旗骑兵出城援救险山堡之后,凤凰城现在的守将是汉八旗正红旗的旗主佟养浩,他听说明军的异动,立刻来到了凤凰城的城头,当他打开布袋子的时候,大惊,因为他看见的,正是多尔衮的人头。 看了多尔衮的人头,佟养浩又看了看明军射上城头的书信,书信称,多尔衮带领的正白旗骑兵,一共七千五百四十三人,全部授(这是事实);刚来那伙来去如风的明军骑兵,只是明军的先锋部队(这是扯淡);大部队还在后面,一共三万余人,准备一举攻下凤凰城(这纯粹是忽悠)。 在书信的最后,明军称,凤凰城的守兵也是汉人,明军也是汉人,大家都是汉人,汉人打汉人,没有意思,所以明军劝凤凰城的守兵投降,不要自相残杀。 当然,对付汉奸部队,光是大义凛然的话是不够的,信中还充满了威逼利诱。 明军称,只要凤凰城的守兵投降,明军对他们当汉奸部队的行为既往不咎,而且还有钱可以领,至于带兵投降的凤凰城军谁主官,若是识大体,带兵投降了,明朝还会授予官职呢!这是利诱。 若是凤凰城守兵死守不降,明军破城之后,将会对凤凰城进行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不杀一个血流成河,明军绝对不会罢手,这是威逼。 佟养浩把书信往地上一扔,道:“明军欺人太甚,若是他们真的能在瞬息之间攻破凤凰城,还写这些没用的玩意干什么?” 其实多尔衮死了,佟养浩心中也激起了轩然大波,多尔衮乃是凤凰城和险山堡两地的军事主官,他都挂了,这仗还打个屁啊打!不过佟养浩不可以投降,也不敢投降,若是他投降了,以皇太极的的性格,他在盛京的家人,一个也活不出来。 佟养浩将书信扔了,他的副手刘大军立刻捡了起来,看了看,道:“佟将军,我们还是投降吧!多尔衮贝勒都死了,为了满城的百姓,为了兄弟们的前程,现在只有投降,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投降!” 佟养浩眼睛一扫,看着一脸淡然的刘大军,道:“刘大军,这次我就饶了你,你以后若是再敢说一个‘降’字,休怪我无情。” “哦!是吗?”刘大军冷笑起来,毛茸茸的大手摸到了腰刀上面,似乎想要暴起伤人。 看见刘大军的摸样,佟养浩眼睛一瞪,和道:“刘大军,你想干什么?莫非你想造反不成?” 第五十三章、攻心为上 “不想干什么?” 刘大军原本已经摸到刀柄的手微微松开,道:“佟将军,末将理解你,你的家人都在盛京,若是你现在投降了,你的家人绝对不逃不过皇太极的毒手,所以,末将绝对不会逼你投降。〔<〔” “唉!李将军理解就好!”佟养浩拍了拍刘大军的肩膀,“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守凤凰城,静待援兵的到来,只要我们……” “佟将军,你听末将把话说完!” 刘大军嘴角微翘,道:“但是,我的家人,却在凤凰城中,若是凤凰城破了,我家人的性命定然不能保住,所以,投降乃是我唯一的出路!佟养浩受死!杀!” 刘大军说着,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刀,一刀砍在了佟养浩的颈项上面,佟养浩能当上汉军正红旗的旗主,完全是靠的祖宗荫蔽,面对刘大军的突然出手,他竟然毫无反手之力,只在一瞬间,一颗大好人头立刻飞上了天空。 佟养浩满腔的热血喷了出来,喷得刘大军满身都是,刘大军浑身浴血,提着沾满血迹的弯刀,如同恶魔一般。 佟养浩的亲兵见佟养浩被杀,纷纷拔出腰刀,将刘大军团团围住,但是看见如同恶魔一般的刘大军,亲兵们都不敢上前。 “铮、铮、铮……” 佟养浩的亲兵刚刚把刘大军围了,周围刘大军的亲兵也抽出刀子,反而将佟养浩的亲兵围了起来。 刘大军刀锋直指,道:“来啊!来砍了老子啊!知不知道,老子这是在救你们,若是你们跟在佟养浩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一条路走到黑,我保证你们过几天就会被明军的炮火轰死,不仅你们要死,就连城里的老百姓都要和你们陪葬,你们想想,你们愿意拉着这么多然当垫背的吗?现在多尔衮已经死了,凤凰城肯定守不住了,明军打进来,那就是一场屠杀,若是你们觉得我做的不多,尽管来杀我吧!” 佟养浩的亲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了主力,现在他们已经被刘大军的亲兵围了起来,若是他们真要杀了刘大军给佟养浩报仇,他们恐怕都会死在城头。 “叮当!” 佟养浩的亲兵队长扔了手中的刀,道:“兄弟们,把手中的刀扔了,为了凤凰城的老百姓,我们跟着刘将军投降。” “叮当、叮当……” 一阵单刀落地的声音,刘大军彻底收服了凤凰城的军队。 第二天一早,刘大军带着凤凰城的守军向王小林投降,王小林高度的赞扬了刘大军的民族大义,还有为了全城老百姓投降的人道主义精神,之后,王小林拿出凤凰城府库里的银子赏了刘大军,有当着刘大军的面,写了一封给刘大军请功的书信送给叶思文。 不但如此,王小林仍然让刘大军带领凤凰城里原来的守军。 王小林做完这些,刘大军彻底跟着王小林干了,王小林这样的上司,谁不喜欢啊! 就在王小林搞定凤凰城的时候,李岩正带着麾下一个步兵旅和一个炮兵旅攻打险山堡,险山堡易守难攻,而且防御工事及其严密,但是这难不倒装备了先进大炮的靖海军,靖海军整天往险山堡炮,险山堡已然岌岌可危了。 虽然险山堡已经岌岌可危了,但是驻守险山堡的满清军队依然没有任何不稳的迹象,因为险山堡里,有一半是满八旗镶白旗的士兵,他们的战斗意志很强,一时半会还不会崩溃。 在险山堡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李岩和叶龙并肩而站,两人各自拿着望远镜,观看着险山堡的形势,险山堡的防御工事虽然牢固,但是被轰炸了这么多天,也已经显出了不稳的迹象。 叶龙放下望远镜,向李岩说道:“险山堡的城墙快要塌了,若是到时候城里的满清军还不溃退的话,我们恐怕只能打巷战了,我军对险山堡内部的结构不熟悉,若是打巷战,肯定吃亏。” 李岩点点头,道:“是啊!得给这些满清军一点心理上的打击才行!叶兄弟,你有什么高招没有?” 叶龙笑着说:“你前两天从绝地谷带回来的几千颗人头,可能有点用。” 明军有一个风俗,那就是砍人头,因为人头乃是论功行赏的重要证物之一,朝廷每年都有规定,多少两银子一颗敌人的人头,所以明军胜利之后,在战场上看见的,基本上都是无头尸体,着实有些恐怖。 “叶老弟的意思是,攻心为上!” 都是聪明人,李岩一下子就明白了叶龙的意思,若是让城里的守军知道正白旗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城里的守军虽然不会崩溃,但是也一定会军心大乱,到时候,只要城墙垮塌,城里的守军自然就败了。 “对,攻心为上!” 叶龙点点头,道:“不过我还有一个担心,那就是满清鞑子兵的意志,若是他们意志够坚定,他们听闻了正白旗的事情,他们肯定会同仇敌忾,到时候,险山堡只会更难攻。” 一丝笑容爬上李岩的嘴角,李岩道:“我有办法对付!城里可不止鞑子兵一支军队,还有一支汉军军队,只要我们在两支军队中制造裂痕,则大势定矣。” 险山堡的城墙上面,险山堡的守将正皱着眉头打量着城下的军队。 镇守险山堡的将领乃是号称后金五大开国功臣之一的安费扬古,也算是身经百战的老人了,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安费扬古也是这样的人,打了几十年仗,胆子越来越小,年轻时候的冲劲,似乎已经随着岁月的流失,早就消失不见了。 明军刚刚来的时候,安费扬古没有趁明军立足未稳之际,及时派兵出城击溃明军,明军在城外构筑工事的时候,安费扬古有没有即使采取措施,所以才导致最后明军围城,而且不断增兵,将险山堡牢牢围住。 直到现在,安费扬古都还不知道最初围住险山堡的明军,只有七千人罢了,若是让他知道了,非得气得吐血,然后大吼一声“老大汗我对不起你”。 “险山堡的守将听着!我们有重要消停通报你们。” 正当安费扬古在重新布置险山堡防务的时候,一个年轻的明朝将军在一大群人的拥护下来到了险山堡的城外。 安费扬古当人见过来的人是谁,来的人正是大名最年轻的大将军——李岩,看见李岩,安费扬古又想起当年他和努尔哈赤闯天下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和李岩一样,新锐进取,信心十足,但是现在,安费扬古感觉自己真的是老了。 李岩遥向城头拱了拱手,问道:“敢问上面的老将军,可是安费扬古老将军?” 安费扬古向李岩微微回礼,道:“正是老夫,不知道李将军有何见教?” 李岩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今天来,有一件悲痛的事情要告诉安费扬古老将军,你们的十三贝勒多尔衮,五天前率领正白旗骑兵七千五百余人,前来援救险山堡,可惜他们走到绝地谷的时候,被我率领大明主力部队伏击,正白旗多尔衮之下,全部战死,可谓壮烈无比!当时你们的十三贝勒多尔衮还和我单挑来着,可惜技不如人,被我一刀砍掉了脑袋,他的脑袋已经被我的部下拿去招降凤凰城的守军了,凤凰城守军佟养浩誓死不降,被他的部下刘大军杀掉,刘大军带兵投降了我的部下,也算救了一城百姓和军队的性命。” 李岩的语气很淡,好像说着一件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 安费扬古听了这个消息,只觉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指着李岩,骂道:“李岩,你休得胡言乱语,我满清正白旗骑兵凶猛无比,而十三贝勒又素有智计,怎么会中了你们这帮南蛮子的诡计,你分明就是在扰乱我们的军心。” “扰乱军心!” 李岩皱了皱眉头,道:“安费扬古老将军,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来人,把我们从绝地谷带回来的人头抛进险山堡,看看我们到底是说的实话,还是在扰乱他们的军心!” “诺!” 李岩的亲兵应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令旗,想着远处几架刚刚搭好的投石机挥了挥令旗,掌控投石机的士兵接到命令,立刻把旁边的人头用投石机投进了险山堡里面。 看着满天飞舞的人头,险山堡里的满清士兵都觉得有些晕乎,不过等这些人头落地之后,他们会感到更晕乎,由于现在天气还很冷,而李岩有下令要好好保护人头,所以虽然过了五六天,正白旗士兵的人头依旧没有腐烂,依稀还能看出死者的摸样。 人头扔进险山堡之后,险山堡立刻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正白旗和镶白旗本来就走得近,所以里面的士兵,大多都认识,甚至有的还是他们的亲人、 “大哥、大哥……你怎么就去了啊!你怎么就去了啊……” “兄弟,兄弟,我们当时可是过誓的,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啊!你怎么就先我一步去了呢?” …… 第五十四章、连战连捷 “轰!” 随着一声巨响,被轰炸了五六天的险山堡城墙轰然倒塌!险山堡就赤果果的呈现在明军的面前,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冲进险山堡。( 但是这个时候,李岩依旧保持着冷静,他依然没有下令冲锋,因为他知道,愤怒的满清军,会在第一时间冲出险山堡,和己方决一死战。 愤怒,有时候会让人变得更强大,但是有时候,也会让人失去理智,现在明军面对的,就是一群强大,且失去理智的满清人。 “杀!” 李岩果然没有猜错,镶白旗的骑兵大喝一声,不顾安费扬古的劝阻,大喝一声,在各自甲喇额真的带领下,向城外的明军起了冲锋,一时间,险山堡周围到处都是喊杀声。 李岩缓缓的抽出长刀,大声的吼道:“各军注意!各军注意!攻击,攻击……” “轰、轰、轰……哒、哒、哒……砰、砰、砰……” 一时间,明军的阵地各种武器都开火了,大炮机关枪不要命的往镶白旗骑兵里面扔,镶白旗骑兵死伤惨重。 战斗的过程,实在是乏善可陈,明军躲在战壕里向外面开炮开枪,镶白旗骑兵一个接一个倒,倒了上,上了又倒。 镶白旗骑兵冲了半个多时辰,半个时辰之中,镶白旗骑兵损失了一大半的,这个时候,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镶白旗骑兵终于消停了,险山堡已是不能回了,他们只能四散奔逃,向其他地方跑去。 “全军冲锋!” 李岩举着刀,跃马而去,带着明军冲向了险山堡,只在一瞬之间,险山堡的上方,便插上了明军的旗帜,险山堡,攻下来了。 险山堡和凤凰城下了之后,整个朝鲜以西,辽阳以东的满清门户便打开了,三天之后,于成派的两个守备旅接受了凤凰城和险山堡的防务,两个守备旅占据凤凰城和险山堡之后,便在此地形成了关门打狗的形势。 五天之后,靖海军兵分三路,王小林带领两千步兵、两千骑兵进攻青苔峪;叶龙带领一个两个步兵团、一个炮兵团进攻叆阳;李岩带领其余的军队,进攻五奠。 三天之后,王小林开始进攻青苔峪,青苔峪只有三千老弱病残,被猛攻了半天,便开门投降了,王小林正式入驻青苔峪,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 五天之后,叶龙带兵抵达叆阳,此时叆阳城门大开,叶龙以为是满清将领玩的空城计,可是派兵一看,原来叆阳的守兵得知凤凰城和险山堡已经被攻下,而明军又正向着叆阳杀来,守将一个哆嗦,立刻弃城而逃。 青苔峪、叆阳、险山堡、凤凰城全部攻下,四个城市,如同一个包围圈,紧紧的将五奠围在里面,所以李岩虽然攻打的城池多一点,但是他也很轻松,几乎是没到一个城池下面,喊几声,开几炮,基本上就投降了,因为这些城市的守兵,都是汉兵,大家都是一个族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守兵投降表示毫无压力。 在凤凰城和险山堡失陷二十天后,靖海军终于在辽阳东面的门户连山关胜利会师,连山关的守兵虽然也是汉八旗,但是他们的守将乃是努尔哈赤麾下五大功臣之一额亦都的长子席班,席班那可是对满清朝廷忠心耿耿的人,在他的带领下,连山关誓死不降,仗着地势险要,和明军连战几场,各有胜负。 就在李岩所部在连山关和满清军队僵持不下的时候,叶思文亲自带着虎崽子骑兵,攻下了辽阳以东两百里、连山关以西五十里的甜水站。 在甜水站,叶思文接到了李岩的报告,连山关的守军太顽固,靖海军久攻不下,不能攻下连山关,靖海军就不能完成到辽阳会师的既定任务,不能完成会师,那么四支军队攻盛京的事情,就得搁浅。 叶思文向守在他旁边的石东岳说道:“东岳,你马上去通知甄三石,让他立刻带着五千骑兵进攻连山关,记住,一定要迅。” “诺!” 叶思文的命令下达之后,虎崽子骑兵在甄三石的带领下呼啸而出,向连山关杀去。 半天之后,甄三石带着五千骑兵来到了连山关的城墙之下,和靖海军一道,东西两面同时围困了连山关。 三天之后,辽阳城下,几支军队同时围住了辽阳,一支是虎崽子骑兵,虎崽子骑兵在叶思文和甄三石的带领下,攻下了圻木城和甜水站,胜利抵达了辽阳城下,成为第一支抵达辽阳城下的军队。 第二支抵达辽阳的军队是卢象升带领的天雄军,天雄军也是勇猛无比,从盖州一路向北,攻下了海州、耀州、鞍山三城,顺利的抵达了辽阳城下。 最后赶来的,是靖海军,靖海军在甄三石的帮助下,顺利的攻下了连山关,成为最后一个来到辽阳城下的军队。 现在三支军队,一共五、六万人围住了辽阳,而辽阳此时的守军只有一个旗的满八旗士兵,还有两个旗的汉八旗士兵,一共两万多人,面对五万武装到牙齿的全火器军队,辽阳恐怕是受不住了。 辽阳乃是满清第二大城市,若是辽阳失守,满清会成为一个瘸腿的人。 辽阳的守将乃是努尔哈赤的第九个儿子巴布泰,皇太极让他带着满清最精锐的骑兵——镶黄旗骑兵。 巴布泰的决心很大,他带着军队,死守辽阳,倒是给明军造成了不少困扰。 在辽阳和盛京的路上,一直军队正在快行进,他们是皇太极派去援助辽阳的骑兵,或者说,他们是皇太极派去击溃围困辽阳的明军的主力部队,一共两个满八旗骑兵和两个蒙八旗骑兵,总共三万余人,所有人马,由皇太极的大儿子豪格带领。 现在皇太极的疑心越来越重,现在满清已经日薄西山,能真正为他卖命的人已经不多了,现在唯一能相信的,就是他的儿子,他的兄弟,不兄弟儿子都不能相信,只是说,相对于汉人,皇太极还是比较相信他的儿子豪格。 皇太极一直在找一个机会,找一个一举击退明军的机会,而现在,他认为,这机会来了,明军围困了辽阳,而辽阳城高墙厚,想要攻破,怕是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 只需要在明军攻打辽阳攻打得疲惫的时候,豪格带着三万骑兵,定能一举将围困辽阳的明军击溃。 正当豪格带着三万骑兵在路上行进的时候,在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一群举着明军大旗的军队。 看见明军,豪格微微一愣,因为在满清人的认知里,明军一般都是步骑混合军队,但是出现在豪格面前的明军,却是清一色的骑兵,而且看情况,对面的骑兵至少在两万人以上。 豪格当然不知道,他面对的,乃是大明的纯骑兵队伍,阎虎麾下的骑兵师,阎虎的任务便是在辽东大地纵横驰骋,没有固定的目标,也没有目的地,就是扫荡一切在野外的满清军队。 在明军的正前方,一个满脸都是伤疤的将军正在看着对面的满清军队,一脸的冷峻,他正是带领骑兵师在辽东大地纵横的阎虎,最近一段时间,他带着骑兵师,已经击溃了不少满清的小股部队,但是三万人,黑压压的一片骑兵,这么多天阎虎还是第一次看见。 “铮!” 阎虎拔出马刀,向身边的亲兵说道:“兄弟们,这是满清军队的主力!让大家准备战斗!” “诺!” 就在阎虎准备战斗的时候,豪格也在准备战斗,他也缓缓的拔出弯刀,向身边的戈什哈道:“兄弟们,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们就是一直在骚扰我们的明军骑兵,兄弟们,准备好弓箭和弯刀,杀光他们!杀……” “杀……” 豪格麾下的骑兵大喝一声,拿出弓箭,开始策马向明军冲锋,整个架势,如同决堤的潮水一般,向明军骑兵汹涌而来。 豪格当然不知道,他的一声令下,引了明清只见最大,也是最后一次骑兵会战,此战之后,满清最后的倚仗——骑兵部队正式瓦解。 阎虎见豪格的部下开始冲锋,阎虎一挥马刀,吼道:“兄弟们,我们按照第一套战术来招待这群狗鞑子!” “诺!” 阎虎一声令下,其麾下的骑兵开始调转马头,开始缓缓向后面退却,做出一副不敢和满清军正面接敌的摸样。 看见还未战斗,明军便溃退了,豪格不由得豪气万丈,明军和满清的骑兵会战,明军骑兵历来就不是满清骑兵的对手,明军骑兵这两年虽然在明清战争的野战中取得过胜利,但是豪格认为,这只是明军的运气好而已。 明军骑兵的胜利,真的是运气吗?这一战,将会给豪格,给天下人一个答案! 豪格见明军骑兵开始溃退了,大喜,弯刀一挥,大吼道:“兄弟们,杀尽明狗,为我满清祖祖辈辈被明狗残害的人报仇。 “杀、杀、杀……” 满清骑兵狂热的吼着,紧紧的跟在明军骑兵的屁股后面。 “砰、砰、砰……” 正当满清军队狂热无比,誓将明军打败的时候,明军突然调转马头,开枪了…… 第五十五章、骑兵会战 明军所用的战术,正是大名鼎鼎的“蒙古游骑战术”,不与敌人正面交战,而是一路跑,一路用弓箭攻击在尾巴上追击自己的敌人,只是明军用的不是弓箭,而是用的虎式马枪,可以十五连的虎式马枪。<? [(〈 [< 明军骑兵开枪,满清骑兵奔跑在前面的士兵猝不及防,立刻被打得人仰马翻,开了枪,明军骑兵并没有停下来,依旧在往后面撤退,只是他们时不时会扭过头,冷不丁的给满清骑兵来那么一下子,把满清骑兵打得找不到北。 豪格看着一面溃退,一面向后面开枪的明军骑兵,突然现来了什么问题,明军骑兵用的战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最后,他现,明军使用的,不正是满清和蒙古骑兵经常使用的战术吗?没想到明军居然也学会了这一招。 现明军的异样战术,豪格突然举起刀子,大声的吼道:“停下,停下,不要追了,我们上当了,我们上当了……停下,列阵,列阵……” 豪格的命令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满清军队,满清军队的军事素养就是高,听见命令,即刻勒住战马,等待豪格的下一步指示。 小兵们在等豪格的指示,但是豪格现在也迷糊了,他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对付眼前这股明军,他们的骑术精湛,武器射程远,现在满清军队明军,那是追不上,打不这,若是明军硬是要和满清骑兵玩这种游骑战术,满清骑兵还真是没有办法。 不过豪格的迷糊只是短暂的,因为阎虎现满清骑兵停下来列阵之后,也立刻下令,让麾下的骑兵调转马头,开始和满清骑兵冷冷的对战。 阎虎看了看形势,道:“下令,立刻执行第二套战术!” “诺!” 阎虎的亲兵纷纷领命,并且把阎虎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贝勒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豪格的身边,一个戈什哈小心翼翼的问道。 豪格皱了皱眉头,道:“唯今之计,我们只能向明军起冲锋了,传令各军,立刻向明军起冲锋,别让明军小瞧了我们!” “喳!” “杀……” 瞬间之后,明军和清军同时出了震天动地的声音,两支骑兵两股绝地的潮水,互相汹涌而去,双方都希望自己能一个浪头就将对方吞没,但是这恐怕是很不现实的东西。 “砰、砰、砰……” 明军和清军相距两百步的时候,明军开始开火了,虎式马枪的枪口不断喷出火焰,一颗接一颗的子弹打进了清军的队伍,清军很多人都死在了冲锋的路上。 面对明军犀利的打击,清军没有一丝一毫的退却,他们不想退,也不能退,更不可能退,几万人一起冲锋,还能往哪里退? 双方都是骑兵,所以明军和清军之间的距离很快拉近,不多时,两军只见的距离,已经只有一百步了,在两百步到一百步的路上,已经不知道倒下了多少满清军人的尸体。 就在此时,豪格搭弓拉箭,大吼道:“兄弟们,我们手中弓箭挥威力的时间到了,大家房间,射死这群狗日的明军……” 豪格喊着,拉弓的手一松,一支羽箭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射向了明军,也不知道是豪格箭法好,还是他的运气好,他的第一支羽箭射出去之后,明军前方的一个骑兵居然被豪格射中,一头栽下了马。 “嗖、嗖、嗖……” 有了豪格的战绩作为表率,清军士气大盛,纷纷向明军射出了他们携带的羽箭,希望再接再厉,把明军一举干趴下。 但是这次清军取得的战绩,却是微乎其微的,因为明军似乎在他们面前消失了,不,不应该说明军在他们面前消失了,而是应该说明军在他们的攻击范围消失了。 待清军反应过来,明军已经一分为二,穿行在清军的两翼,他们将虎式马枪调转枪口,开始不紧不慢的扣动扳机。 这下只清军可要吃苦头了,明军只要轻轻一动,调转虎式马枪的枪口就可以攻击清军,但是清军要攻击明军,必须侧过身子,朝旁边箭,思想,骑在马上,侧过身子,然后房间,这个难度,似乎大了点。 骑兵对冲,第一步远程进攻,第二步持刀对砍,由于游牧民族在骑射方面有天然的优势,所以远程进攻中,游牧民族的军队对上农耕民族的军队,有着天然的优势。 在以前的战争中,明军在远程进攻方面,总是被满清压着打,直到一件武器的明,那就是虎式马枪。 虎式马枪操作简便,单手就可以射,而且射度快,射程远,所以虎式马枪开始装备大明军队之后,明军便以绝对的优势抵消了游牧民族对农耕优势,并且牢牢的占据了这一优势。 很快,明军和清军的对冲结束,两军擦肩而过,在他们交汇的地方,留下了无数的尸体,有一大部分尸体穿着清军服色,只有一小不分的尸体,穿着明军的服色。 战场上,硝烟密布,一股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之中,让人闻之欲呕。 两军擦肩而过之后,在刚才对手站的地方勒住战马,调转马头,再次冷冷的对望。 明清两军交锋的地方叫清乐原,但是今天,这里一点儿也不清,也不乐,这里,已然成为了人间地狱,由于流血太多,所以这里的土地已经变得泥泞起来,泥土的芬芳已经闻不见了,能闻见的,只是硝烟味和血腥味。 现在两军陷入了短暂的和平之中,双方都在将养马力,清军在磨砺弯刀,收拾羽箭,明军在装填弹药,并且吃东西喝水,准备再次作战。 “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有可能是一瞬间,明清两军再次出了粗野的吼叫声,紧接着,便是马蹄踏动大地的巨响声,顿时整个清乐原都在颤抖…… 就这样,明军和清军对冲了三次,双方都互有损伤,只是清军的损失,至少比明军多了五倍,伤亡比达到了五比一,现在清军已经伤亡一万人有余,而明军的伤亡,仅仅两千余人罢了。 当然,明军之所以能和清军打成这样,完全是因为他们装备了虎式马枪,若是明军没有装备虎式马枪,恐怕想要取得这样的战果,还是很有困难的。 其实遭遇战就是这样,伤敌三千,自伤八百,明清两国的军队都是精兵,能打成这样,虎式马枪可谓功不可没。 很快,明清两军迎来第四次对峙,除了马鸣声,清乐原已经没有其他的声音,所有的将士都静下心来,静静的看着对方,现在双方都杀红了眼,不分出胜负,这场战斗怕是不能停下来,而分出胜负的关键,就是某一方彻底溃退。 明军的阵地里,阎虎的亲兵向阎虎说道:“将军,兄弟们携带的弹药已经消耗完了,怎么办?” “铮!” 阎虎抽出腰间的马刀,道:“还能怎么办,让兄弟们拔出腰间的马刀,我们去和鞑子决一死战,我倒要看看,到底是鞑子的刀快,还是我军的刀利。” “诺!” 在阎虎和清兵谈话的时候,一个戈什哈也在向豪格说道:“贝勒爷,我们没有弓箭了,现在怎么办?” “啪!铮!” 豪格扔掉手中已经没有用的弓,抽出弯刀,道:“下令全军,拔刀,准备冲锋,杀!” “杀!” 清乐原的上空再次响起一阵剧烈的喊杀声,明军和清军再次如同奔腾的洪水,对撞而去。 瞬息之间,两军对撞在了一起,双方开始纠缠,开始搏斗,你一刀砍下去,我一刀回过来,整个清乐原一片刀光剑影。 很快,清军绝望的现,他们不仅远程进攻不是明军的对手,就连近战,也不是明军的对手,明军一般三五成群,协同作战,而清军一般都是单个作战,毫无配合可言,就是清军再彪悍,被三个人同时围着打,也是受不了,而且这些明军都如同不怕死一般冲击清军,仿佛清军是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清军当然不知道,阎虎在战斗之初便表示,这次大战,只要胜利了,不仅所有的缴获可以平分,到时候,阎虎还会从军饷中拿出四十万两银子来赏赐所有参战的将士。 面对具有合作意识,切看见利益的明军,清军能够取得胜利,恐怕比登天还要难。 很快,在明军勇猛的进攻下,清军的伤亡越来越大,明军取得的战果也越来越大,此消彼长,清军败退,已经时间问题了。 豪格旁边,一个戈什哈苦口婆心的劝道:“贝勒爷,下令收兵吧!再这样打下去,我们恐怕全部要死在这里,贝勒爷,我们还是撤退吧!” 豪格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不,我们不能退,只要现在退了,我们会败得更惨。” “贝勒爷,我们退吧!”戈什哈急得嘴角冒泡,“再拼下去,我们拼不起啊!” 豪格看着场中战斗的情况,倒下的清军越来越多,整个战场,到处都是明军的身影,清军,其实已经败了,只是败而不溃,清军只是在苦苦支撑而已。 第五十六章、下辽阳 辽阳城下,叶思文正在细细的看着关于清乐原战役的报告,此役明军一共歼敌一万三千余人,生擒三千余人,清军逃脱者,不过一万多一点而已,而在逃跑的过程中,蒙八旗的将士突然改道,直接回了蒙古大草原,不和满清混了,所以逃回盛京的清军,不过六七千人罢了。〔[ (?〔 ] 而在清乐原战役中,明军死伤将军三千余人,也可谓死伤惨重,但是相对于他们取得的战绩,这点损失还真算不得什么。 叶思文将战报扔在桌子上,问道:“现在,中路军推进到什么地方了?” 石东岳在地图上指了指,道:“中路军马跃一部,一直跟在阎虎将军的后面,现在应该在清乐原附近,离盛京还有两百里路。” 中路军马跃所部原来的计划本来是联合天雄军,进攻辽阳,叶思文之所以这样安排,是因为东路军李岩所部的任务很重,恐怕来不及参加攻击辽阳的战斗,但是让人么有想到的是,李岩带着靖海军干得不赖,很快平定了凤凰城和险山堡一线的战斗,所以叶思文让马跃不必攻击辽阳,直接兵盛京,和关宁军、卫**、骑兵师一道,直接进攻满清最后的城市盛京。 叶思文再次问道:“卫**和关宁军有什么消息?” 石东岳指着西平堡,道:“卫**和关宁军三天前攻破了西平堡,现在正在向盛京方面运动,现在他们离盛京还有三百里左右。” “嗯!不错,大家都还干得不赖。” 叶思文点点头,道:“现在,该攻打辽阳了,传令众将,进帅帐议事。” 很快,天雄军和靖海军的军事主官便来到了叶思文帅帐,几人寒暄一番,这在分别落座。 叶思文将战报传下去,道:“你们看看,现在,鞑子的援军已经在清乐原被阎将军击溃,只要辽阳城里的守兵听见这个消息,他们的军心定然不稳,到时候,便是我们奋勇进攻的时候了。” 李岩等人看了叶思文下来的战报,脸上都有喜色,多少年了,中原的骑兵队伍终于再次击溃了游牧民族的骑兵,这是中原骑兵复兴的标志啊! “现在,我来安排作战任务。” 叶思文指着他身后挂着的辽阳城形势图,道:“总攻时间,后天……” “侯爷,为什么是后天?”卢象升不解的问,“按说明天辽阳的守将巴布泰就能得鞑子援兵被击溃的消息,我们为什么要后天才开始进攻。” “卢将军,你不要着急嘛!你听我解释。”叶思文笑着说,“原因有二,先,虽然明天巴布泰就能得到援兵被击溃的消息,但是驻守辽阳的又不是巴布泰一个人,所以我们呢需要给消息一点扩散的时间;其次,阎虎将军俘虏的满清鞑子三千人,现在还在路上,估计要等到后天才能到,我们还需要等待。” 李岩不解的问道:“侯爷,俘虏有什么用?” 叶思文冷冷的说道:“攻城!” 众将听了叶思文的话,都不觉一愣,用俘虏攻城,这是野蛮民族经常用的伎俩,但是明军乃是仁义之师,怎么能用俘虏攻城呢? 卢象升先站出来,道:“侯爷,这件事情,恐怕不妥吧!” “卢将军,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叶思文微微颔,道,“但是你要记住一句话,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清乐原一役,我军死伤三千余人,自从开战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大的损失,辽阳城高墙厚,若是不用一点非常手段,攻下来,恐怕死伤会更惨重,而用俘虏攻城,不仅能打击城内守军的将士,还能减少我军的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卢象升摇摇头,道:“侯爷,你误会末将的意思了,末将自然知道“对敌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的道理,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这件事传到朝廷,朝廷中那些言官,恐怕不会放过你吧!” “言官,呵呵……” 叶思文苦笑一声,自从他和满清开战以来,一直有言官在弹劾他,一会拥兵自重,一会不守承诺,一会又骄横跋扈,不听调遣,还有就是用了很多钱,死了很多人,战绩不显,凡是想得到的,全都在使劲的弹劾叶思文。 若不是叶思文的父亲叶景在前面为叶思文遮风挡雨,若不是皇帝朱由检理解叶思文,叶思文早就被夺去军权,下大狱了。 叶思文就不明白了,这些言官哪里来这么多时间?难道他们整天研究的就是怎样骂人?怎么样整人,真是一群闲的蛋疼的主。 叶思文一挥手,豪气万丈的说道:“言官方面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任他有天大的事情,本侯也一力承担。” 听了叶思文的承诺,在座的将领都有些感动,道:“侯爷,这……” 叶思文“呵呵”一笑,道:“你们不必说了,只要能减少将士们的的伤亡,我就是再背几个黑锅又何妨?” 众将起身向也叶思文行礼,道:“侯爷高义,我等望尘莫及!” 叶思文挥挥手,道:“好了,闲篇不扯,我现在来安排进攻,我们进攻的方向一共三个,辽阳东门的南门,靖海军负责进攻东门,天雄军负责进攻南门,没有主次,没有先后,每一个方面安排一千五百名鞑子俘虏攻城,具体的战术部署,由你们自己负责,知道了吗?” 李岩不解的问道:“侯爷,不是三个方向吗?还有一个方向呢?” 叶思文指了指天空,道:“还有一个方向,是天空,飞艇部队到时候会轰炸辽阳城的城头,配合你们进攻辽阳城。” “哦!是这样啊!” 众将恍然大悟,纷纷笑了起来,有了飞艇部队的加入,攻城将会变得很容易,现在远洋铁厂的飞艇工艺还不成熟,没有达到批量化生产,所以叶思文麾下一共就百十来艘飞艇,飞艇部队整天调来调去,哪里困难往哪里上,真是苦了飞艇部队的将士。 很多将领窃以为,若是飞艇的数目够多,辽东的战事,早就完成了。 辽阳城的将军府里面,巴布泰正在看着一份战报,这是清军探马冒死探听来的消息,当巴布泰看完战报的时候,整个人如同老了十几岁,突然颓废起来。 豪格贝勒带领的三万骑兵,全军溃退,逃回盛京的,不过十之二三,可谓惨败! 现在,辽阳四周的城池都被明军攻破了,辽阳成为了一座孤城,里面虽然有两三万将士,但是面对火器化到了极致的明军,他还能带领麾下的将士坚持多久,巴布泰真的不知道。 良久,巴布泰坐直身子,道:“来人,把这一份战报烧了吧!” “喳!” 一个戈什哈领命,接过巴布泰递来的战报,来到一盏牛油大灯旁边,戈什哈好奇的看了看战报的内容,里面惨败、溃退等内容,深深的刺激了戈什哈的眼睛和心理。 巴布泰没有现戈什哈的异动,道:“来人,随我上城头视察防务。” “喳!” 一天之后,辽阳城全城的守军都知道了明军击溃盛京援军的消息,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辽阳城掀起轩然大波,一时间,辽阳城的守军人人自危,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援军溃退意味着什么。 当巴布泰知道满城士兵知道援军溃退的消息之后,立刻知道辽阳城守不住了,但是他没有决定投降,他是满清的巴图鲁,投降,是他所不齿的事情。 巴布泰也没有决定弃城而逃,逃,现在还能逃往哪里,盛京被围,只在旦夕之间,巴布泰还能逃往哪里,整个满族都逃不掉了。 在巴布泰得到消息的两天之后,明军开始攻城了,不过他们使用的攻城士卒,不是大明军人,而是从清乐原俘虏来的士卒,俘虏在明军的枪口下,开始向辽阳起了进攻,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是还是给辽阳城的守军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现在,辽阳城头的守兵,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最后,在阿巴泰的命令下,辽阳城头的将士开始硬起心肠,向着原本是他们同胞的俘虏起了进攻。 就在辽阳城头的守兵开始攻击的时候,飞艇部队也飞到了辽阳的城头,开始如雨点一般向下面砸炸弹,炸弹啸叫着砸在城头,然后轰然爆炸,把守城的清军炸得四分五裂。 看着明军凌厉的攻势,再看着己方被炸弹炸得面目全非的城头,巴布泰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守不住了!” “兄弟们,大家拨乱反正吧!我们不能在给鞑子当走狗啊!” 正当巴布泰沮丧无比的时候,城里的汉军终于反了,他们立刻调转枪口,向刚刚还是同袍的满族军人杀去,一时间,辽阳城头的形势更混乱了。 “全军冲锋!” 叶思文目光如炬,他现辽阳城头的乱势,立刻下令猛攻,不多时,辽阳城头的旗帜便换了,一面火红的“明”字大旗迎风飘扬,辽阳光复! 在辽阳城头,一个满清将领轰然倒下,巴布泰以身殉国,死得倒也壮烈。 第五十七章、围盛京 大明崇祯八年六月初六,明军对盛京完成了合围,满清由于骑兵精锐在清乐原一役全部葬送,所以他们根本拿不出兵马出城和明军野战,只能困守盛京,死战不降。 西面是孙承宗带领的关宁军和卫**,他们是最早来到盛京城下的明军,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进攻了几次,但是皇太极的决定很大,而且盛京的兵马粮草也还充足,所以,他们并没有一鼓作气将盛京攻下来。 第二个到达的,是马跃带领的威远军和骑兵师,他们是第二支来到盛京的明朝军队,来到盛京城下之后,阎虎带着骑兵师开始扫荡盛京周围百里的清军据点,并且将盛京周围百里的老百姓全部向南方赶去,让盛京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孤城。 最后抵达的,是叶思文率领的四军混成军队,他们主要负责东面的进攻。 三支军队分别是靖海军、天雄军、镇远军、虎崽子骑兵,他们在叶思文的带领下,先攻下辽阳,继而攻破威宁堡,继而向东攻破清河、鸦鹘关,最后进攻抚顺关,兵分两路攻破了抚顺和萨尔浒。 抚顺和萨尔浒光复的消息传到大明朝廷之后,大明国内,上下一片欢腾,雪耻啊!这才叫真正的雪耻啊!当年明朝在萨尔浒一战中精锐尽失,从此被满清压着打,现在,明军终于再次占领萨尔浒,一洗萨尔浒一役的耻辱。 最后,叶思文带着军队在东边绕了一大圈之后,终于带着兵马杀到了盛京城下,在这之前,孙承宗和马跃已经对盛京进攻了几次,但是都被皇太极带兵杀了回去。 现在,明军对盛京形成了三面合围,只有北面没有军队,若是皇太极现在想要逃跑,还可以逃跑。 叶思文来到盛京城下之后,骑着战马,带着他的亲兵虎威铁骑绕着盛京城外奔驰了一圈,最后,叶思文的人马停在了盛京东面的一个小山坡上面,其实也不能说是一座小山坡,准确的说,此地乃是努尔哈赤的陵墓。 崇祯二年的时候,李大憨为了引诱盛京的守军出城,曾经将此地炸成平地,将努尔哈赤的遗体挫骨扬灰,直到皇太极带着兵马回来,方才重新给努尔哈赤建立了陵墓。 叶思文纵马登上努尔哈赤陵墓的最高处,眼睛望向了盛京城,他举起马鞭,遥指盛京,大吼道:“盛京!老子来啦!” “盛京,老子来啦!” 叶思文麾下的亲兵齐声大吼道,虽然只有百余人,但是气势十足,把盛京城头的守军着实吓了一跳。 当盛京城头的守兵现敌人正得意洋洋的站在东陵顶端的时候,真是把明军恨得牙痒痒,可是他们又不敢出城找明军说理去,事实证明,在野战中,满清的军队根本就不是明军的对手。 盛京的城里,显得有些冷清和萧索,大街上冷冷清清的,一个行人都没有,一副末世的景象,是的,末世到了,满清政权的末世到了。 盛京的汗宫里,皇太极有些颓废的坐在汗位上面,看着底下唯唯诺诺的群臣,皇太极早已经没有了以前的威风凛凛,也没有了以往的杀伐决断,他突然如同老了十岁一般,整个人变得暮气沉沉。 其实皇太极变成这个状态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从清军在清乐原大败的消息传来,皇太极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摸样,清乐原一役,清军精锐尽失,已经没有了和明军一较长短的本钱。 自从皇太极把从清乐原逃回来的豪格杀了之后,他的精神也一天一天的坏了下去,他的兄弟,他的儿子,他的亲人,还有他的族人,在这一场战争中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皇太极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皇太极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了,从翻年开始,坏消息就一个接一个的传来,今天这里被攻破了,明天那里被占领了,后天又有大将又有贝勒战死了、投降了、弃城逃跑了,三四个月了,皇太极就没有收到一个好消息。 最后,到了现在,明军终于出现在了盛京城下,似乎在旦夕之间,就能攻破盛京。 皇太极有时候真的有些搞不懂,到底是明军太强悍,还是清军太无能,他苦思冥想,就没有想出答案。 对于这一切,很多满清的大臣都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时代变了!少数民族用骑射技能称霸天下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的确,时代变了,自从叶思文把远洋铁厂鼓捣出来之后,时代就变了,有了远洋铁厂生产的各种战争武器,原本孱弱的农耕民族顿时成为了一头头猛虎。 一个农夫,训练三个月,拉响一颗炸弹就可以炸死一大片从小练习骑射技能的清军骑兵;一个农夫,训练三个月,拿着虎式步枪的明军士兵,就可以射杀一个从小练习齐射技能的清军骑兵;一群农夫,训练三个月,用一排大炮,就可以驱散一大群使用弯刀弓箭的骑兵。 大明会使用步枪、炸弹、大炮的人越来越多,满清能够骑射的人越来越少,此消彼长之下,满清已经没有了和大明对抗的本钱。 现在的战争,已经进入了全火器时代,而清军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败才怪。 沉默,满清朝堂上一片沉默,不论是满族的大臣,还是汉族的大臣,他们都没有了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良久,皇太极直了直身体,道:“各位,现在明军大兵压境,你们有没有什么退敌之策啊?” 皇太极问了这句话之后,本来直起来的身子有塌陷了下去,他知道,自己得不到任何答案,因为这句话,他已经问了无数次,从来没有人出来回答过他。 “大汗,微臣建议,我们还是撤退吧!看明军之势,对盛京势在必得,若是我们还不撤退,恐怕全部要葬身在明军的手里啊!” 这一次,终于有人回答了皇太极,回答皇太极的,正是济尔哈朗。 若是以往,济尔哈朗敢说出弃城而逃的话,皇太极早就让戈什哈将他拖下去杀掉了,但是现在,皇太极已经没有了杀人的威势,他挥挥手,道:“你们要逃就逃,弃城而逃的事情,本汗做不出来,本汗誓与盛京共存亡。” “大汗,大汗!” 见济尔哈朗提出弃城而逃皇太极并没有处罚济尔哈朗,其余的大臣纷纷向皇太极说道:“我们放弃盛京吧!现在城外明军势大,盛京肯定守不住,我们何不先暂避锋芒,后徐徐图之……” “够了!” 颓废的皇太极突然站了起来,他盯着群臣,脸上略微潮红,一双眼睛充满血丝,在他愤怒的面容下,显得分外可怖。 皇太极大手一挥,道:“你们要投降也好,要弃城而逃也好,本汗都不拦着,但是本汗,绝对不会放弃盛……” “轰、轰、轰……” 皇太极的话还没有说完,盛京城外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汗宫虽然很牢固,但是也被剧烈的爆炸震得瑟瑟抖。 所有人都明白,明军开始攻城了,而从攻势来看,盛京城的城墙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轰然垮塌。 “咻、咻、咻……轰、轰、轰……” 突然,一阵刺耳的鸣叫声从盛京汗宫上方响起,紧接着,汗宫的周围也开始出剧烈的爆炸声,明军的飞艇部队飞临了汗宫的上方,开始向下面疯狂的倾泻弹药。 听见外面的喧闹声,皇太极闭上眼睛,挥挥手,道:“大家散了吧!保命要紧。” 皇太极说完,也不和群臣告辞,径直走向了汗宫的后面。 “噗通!” 在汗宫后面的一间房间里,皇太极向努尔哈赤的画像重重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喃喃的问道:“父汗,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父汗,孩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我,让我把祖宗的基业都败坏完了,父汗,父汗……” 画像上,努尔哈赤横刀立马,威风凛凛,两只深邃的眼睛望着远方,一副高深的样子,努尔哈赤没有回答皇太极的问题,估计就算他还活着,他也会疑惑万分。 当年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兵,成就了金族的崛起之路,难道在今天,金族的崛起之路,就会彻底中断了,这个问题,努尔哈赤不知道答案,皇太极也没有答案。 “大汗驾崩了,大汗驾崩了……” 在明军的炮火之中,盛京汗宫中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喊声,紧接着,汗宫中的丧钟开始响起,丧钟哀鸣,似乎是在为皇太极而响,又似乎在为整个满清政权而鸣。 皇太极死了,但是城外的明军还没有退,还需要找人来背黑锅,收拾皇太极留下来的这一大摊子事情。 在皇太极的怀中,满清的大臣现了皇太极的遗书,皇太极任命他的十四弟多铎为满清大汗,让他带领满清,继续前进。 若是在以前,多铎知道自己能当大汗,肯定会兴奋得大跳起来,但是在现在,当大汗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但是没有办法,在群臣的威逼利诱下,多铎只能接替他哥哥的位置,登上了满清的汗位。 第五十八掌、叶昇的结局 多铎从皇太极手中接过来的满清国,纯粹就是一个烂摊子,多铎无数次在暗中咒骂皇太极,享福的时候他当大汗,现在事情来了,他就一走了之,真是他不负责任了。[[< 现在盛京基本上是守不住了,明军天天在城外用炮轰不说,天上的飞艇天天往盛京丢炸弹,整个盛京基本上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了。 盛京城被明军围困半个月之后,盛京的老百姓和守军都开始偷偷的逃跑,他们都明白,盛京已经守不住了,与其留在这里给满清陪葬,还不如逃跑,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大明崇祯八年六月二十,多铎在几乎成为废墟的盛京汗宫举行了满清朝廷最后一次朝会,此次朝会商议的题目只有一个,那就是弃城而走,盛京已经被明军轰炸成了一片废墟,再不走,在场的人都会死掉。 在明清战争中,满清的硬骨头几乎全部战死了,现在满清朝堂剩下的,都是一些软货,他们早就准备逃跑了,此时大汗多铎下令弃城逃跑,他们当然毫无压力,收拾起东西,争先恐后的逃跑。 所有人都逃跑了,但是有一个人没有逃跑,这个人就是叶昇,他知道,自己逃不了,叶思文是什么性格,他很清楚,那是要么不做,做就做绝的性格,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把满清人赶尽杀绝,与其这样如同丧家犬一般逃跑,还不如投降,要杀要剐,都无所谓了。 自从叶昇开始谋夺叶景家产的那一刻起,他的性命,就已经不是他的了。 盛京的城门缓缓的打开,明朝的大军开始进城,进城的明军只有步兵,骑兵部队已经被叶思文派去追击逃跑的满清人了。 整个盛京,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片废墟,原先盛京的居民站在废墟上面,茫然的看着威武雄壮的明军,没有欢呼声,没有夹道欢迎,虽然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汉人,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被解放的快感,因为这群人,将他们的家园毁了。 叶思文骑在马上,看着周围冷漠的眼光,心中感慨万千,自己在大明国内当然是万人敬仰的大英雄,但是在这些人的眼中,自己无疑是一个屠夫。 很快,叶思文的马队便来到了盛京的汗宫,看着冷冷清清的盛京汗宫,叶思文不由得有些感慨,曾经风云一时的满清朝廷,终于跨在了自己的手下,想想都令人不胜唏嘘。 叶思文进入盛京的汗宫,不,现在已经不能叫盛京汗宫了,这里是原来的沈阳辽东巡抚府,明朝光复沈阳之后,当然要把名称改过来。 进入沈阳辽东巡抚府,叶思文开始布各种各样的命令,第一个命令,就是让军队开始清理沈阳城的瓦砾,帮助沈阳城的老百姓重建家园,并且放粮食给沈阳的老百姓,帮助他们度过艰难时刻。 叶思文这样做,不是要让沈阳的老百姓感激他,他这样做,只是纯粹的人道主义关怀罢了,虽然沈阳被满清鞑子统治了多年,但是里面的老百姓,大多还是汉人。 叶思文入驻沈阳辽东巡抚府之后,第二个命令是下令军队全城搜查还有没有没有逃跑的满清官员。 “大哥,我亲自想去搜查还没有去逃跑的满清官员。” 叶龙突然出现在叶思文的身边,向叶思文请求道,在叶思文的记忆中,自从叶龙进入济南讲武堂之后,就很少求他,这还是第一次。 不过叶龙提出这个要求,叶思文倒是不意外,他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满清礼部尚书的府邸就在沈阳的东大街,他没有跟着满清人逃走,你去吧!” “多谢大哥!” 叶龙向叶思文拱拱手,带着自己的亲兵,骑着快马,向东大街奔驰而去。 不多时,叶龙便来到沈阳东大街的满清礼部尚书叶昇的府邸,此时叶昇府邸的大门大开,门内门外冷冷清清的,一副萧索的摸样。 叶龙等人到的时候,有几个士兵正准备进去搜查,却被叶龙的亲兵拦住了。 准备去搜查的官兵见是叶龙,立刻放弃了搜索的想法,叶龙是什么任务,他们都知道,叶龙那可是虎威侯叶思文的弟弟,倭国的内亲王,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叶龙跳下马,看了看破败的礼部尚书府,微微叹了一口气,一挥手,道:“我们进去。” 叶龙一声令下,他麾下如狼似虎的亲兵便涌进了叶昇的府邸,叶龙稍微迟疑一下,抬脚跟在了亲兵后面,进入了叶昇的府邸。 叶昇府邸的大厅,叶昇稳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一手端着茶水,一边用淡淡的眼神看着叶龙,似乎想要把叶龙看个明明白。 叶龙面无表情,站在叶昇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 父子见面,本应该是温馨的场面,但是叶昇父子俩见面,却如同仇敌。 良久,叶昇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吗?我等你们很久了,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你最先来到这里,龙儿,你干得不赖。” “哼!” 叶龙冷哼一声,扭过了头,冷声道:“叶大人,我不是什么龙儿,请叫我叶将军。” 看着冷漠的叶龙,叶昇不禁有些失落,自己一声算计,真是何苦来哉?到头来,还不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连他的儿子都不肯认他。 “龙儿,我知道你恨我,但是……” “不要再说了!”叶龙大吼道,“叶昇,自从你毒哑娘亲,自从你开始算计堂叔一家人,自从你当汉奸,你就不是我爹了,你是我的仇人,不共戴天的仇人。” 叶昇心中有事一阵失落,喃喃的说道:“龙儿,你难道不知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叶龙咆哮道:“我自己有双手,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事实证明,我不比任何人差,你的巧取豪夺,毫无意义,你就算花尽心思,用尽手段,为我谋取不义之财,我一分钱也不会取,你就不要狡辩了。” 听了叶龙的话,叶昇无语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叶龙,但是叶龙根本不接受,那么他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父子俩对峙良久,叶龙一挥手,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叶昇抬起头,问道:“去什么地方?去见叶思文吗?” “不,我不会让你去见他。”叶龙摇了摇头,抬脚走出了大门。 叶昇略微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叶龙的脚步,走出了府邸的大门,出了门,叶龙让亲兵找了一匹马给叶昇,然后带着人径直出城。 由于有叶龙带队,所以他们虽然带着一名满清官员出城,却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拦。 不多时,叶龙带着叶昇来到沈阳城外,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叶龙跳下马,同时把叶昇也拽下了马。 叶龙指着远处,道:“你走吧!” 叶昇大惊,问道:“你就这样放我走,你不怕叶思文责罚你吗?” “我让你走,你就走,废话少说。”叶龙略微有些痛苦的说道,“虽然你做了很多错事,但是你毕竟是授予我生命的父亲,这次放过你,就算是我还你的恩情了。” “那就谢谢了!” 叶昇略微有些感动,虽然叶龙不认他了,但是叶龙肯放过他,看来在叶龙的心里他还有一定的位置。 叶昇向前走了两步,突然折身,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叶龙,道:“龙儿,这把钥匙是我在盛京府邸里地窖里的钥匙,里面有一些钱财,都是我在满清当官攒下了,我没什么东西给你,这些东西,就当我送给儿媳妇的吧。” 叶龙道也不推迟,接过叶昇手中的钥匙,道:“我替兴子谢过你了!” “好了,我走了,你保重!” 叶昇把钥匙交给叶龙,如负释重一般叹了一口气,转身缓缓离去。 看着叶昇离开的背影,叶龙眼角沁出了一点泪花,他缓缓的从腰间摸出他的配枪“啪”的一声扳开机头,叶龙举起枪,对准了叶昇的后背。 叶昇听见背后的声音,立刻站定了,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用枪对准他的叶龙,虽然叶昇老了,但是他还是能看见叶龙眼角沁出的泪水。 “原来,在他的心里,还是有我这个父亲的。” 突然,叶昇感到一阵轻松,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杀你,不是我恨你,是为了你不再受苦,爹,你走好!下辈子不要当坏人了。” 叶龙缓缓的说出这句话,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叶昇应声而倒,脑袋上出现一个小孔,缓缓的向外面渗血。 叶龙收起配枪,走到叶昇的尸体面前,道:“爹,你一路走好!” 叶龙说完,跪下,恭恭敬敬的向叶昇磕了三个头。 叶龙磕了头,突然起身,向身后的亲兵说道:“来人,把他好生掩埋了。” 此时的叶龙,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睿智,他是大明的将军,倭国的内亲王,足智多谋的将军,但是他眼角的泪水,分明说明,他现在只是一个脆弱的男人。 看着历来铁血的叶龙居然流泪了,叶龙麾下的亲兵都有些慌神,连忙答道:“诺!” 第五十九章、太监监军 沈阳巡抚府里,叶思文站在原盛京汗宫大殿的大门前面,静静的等待叶龙的回来,他和叶昇之间的恩怨,最后的归宿,还在叶龙的手上。 石东岳快步走进来,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侯爷,叶龙将军回来了。” 叶思文微微颔,道:“让他进来吧!” 叶龙走进来,感觉他略微有些疲惫,叶龙向叶思文拱手行礼,道:“大哥,我回来了!” 叶思文淡淡一笑,问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叶龙颔,道:“办妥了!” “办妥了就下去休息吧!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很累,好好的休息一番,满清鞑子还没有完全歼灭,我们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叶思文见叶龙的精神有些不好,关切的说道,他知道叶龙现在的心理压力,毕竟,叶昇是他的亲生父亲。 叶龙没有按照叶思文的话离去,他向叶思文行了一礼,道:“大哥,我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 叶思文大约知道叶龙要对他说什么,他微微颔,道:“小龙,你说吧!我听着。” 叶龙硬下心来,从怀中拿出靖海军督查的大印,道:“大哥,我现在心愿已了,所以我想辞掉靖海军督查的职务,回到倭国,和兴子轻松快乐的生活,你知道,我在大明,生活得太累了。” “你真的舍得放下你的兄弟?”叶思文还想挽留。 叶龙摇了摇头,道:“我当然放不下,李岩、王小林,还有大哥你,都是我难以割舍的,但是我必须回去了,希望大哥理解。” “好吧!” 叶思文点点头,接过叶龙手中的大印,道:“你去和李岩他们告个别吧!” 叶龙摇了摇头,道:“我准备悄悄的走,就不惊动他们了。去和他们告别,反而徒增悲伤罢了。” “唉!” 叶思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们兄弟两有缘再见吧!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就不去送你了。” “诺!” 叶龙应了一声,潇洒的转身,不过他又想起什么,回过头,将叶昇交给他的钥匙递给叶思文,道:“大哥,这是叶昇留给我的财产,说是给儿媳妇的礼物,现在我交给你,希望能藉此弥补叶昇对叶家犯下的错误。” “不必了!” 叶思文摇着头拒绝了叶龙,道:“既然是他留给兴子殿下的礼物,那你就要交给兴子殿下,你交给我干什么?带回倭国,交给兴子殿下吧!” 叶龙知道叶思文的性格,既然他拒绝了,就不会再答应,叶龙收起钥匙,道:“好吧!谢谢大哥了,大哥,朝廷险恶,请大哥保重啊!” “嗯!” 叶思文点点头,道:“叶龙,你回到倭国之后,就好好的当你的内亲王,无论大明生任何事情,都不要再回大明,知道吗?” 看着叶思文的样子,分明是遇上了大麻烦,但是叶龙不准备问叶思文遇上了什么麻烦,因为叶思文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叶龙更解决不了。 看着叶龙远去的背影,叶思文略微有些愣。 “侯爷,你弟弟叶将军前途无量,据说陛下还准备封他为伯爵呢!怎么突然就把官职辞了啊?” 叶龙刚刚远去,一个尖利的声音突然从叶思文背后传来,听声音,和叶思文说话的,正是一个太监。 叶思文扭过头,不屑的看了看说话的太监,道:“本侯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阉人来管了,高起潜,本侯告诉你,你虽然是陛下派来的监军,但是我只要动一个小拇指,就可以让你粉身碎骨,你信不信?” 叶思文对高起潜这个太监监军还真是不太感冒,半个月前,叶思文在没有得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高起潜突然带着圣旨来到叶思文的军中,并且宣布朱由检已经任命他为监军的消息。 听说朱由检居然给自己派监军,叶思文大怒,立刻写了一封奏折准备火送往京城,但是奏折送出去之后,叶思文又让快马把信给追了回来。 叶思文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朱由检是什么意思,自己毕竟手下掌握着大明所有的精锐部队,若是自己来个“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朱由检根本没地方说理去,所以朱由检派一个亲信太监来监军,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叶思文之所以写了奏折又追回来,是因为他怕加深自己和朱由检之间的误会,反正高起潜也没什么能量,叶思文完全可以一力镇压。 看着凶狠的叶思文,高起潜略微有些害怕,连连点头,道:“信,当然信!” 叶思文冷笑一声,道:“高起潜,你当监军,你就好好的当,若是敢对老子多嘴多舌,休怪老子不客气。” 叶思文说完,拂袖而去。 高起潜在叶思文的背后看着嚣张跋扈的叶思文,嘴角不由得瘪了一瘪,心中开始琢磨如何给朱由检上书,搞叶思文的黑状,这可是明朝监军太监最拿手的事情,做起来驾轻就熟,可谓毫无压力。 叶思文的亲兵已经在沈阳城中找了一座比较完好的满族官员宅子,收拾干净,让叶思文入住,也算是叶思文在沈阳临时的家。 叶思文把高起潜威胁了一顿,径直回到家中,坐在大厅里长吁短叹,叶思文现在在担心,担心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几乎是每一个功高震主之人的最终归宿,而现在看来,叶思文似乎离这样的归宿也不远了。 从崇祯朝开始,叶思文一直在立功。 崇祯二年,击溃进犯的后金军队。 崇祯三年,查清江南税务,剿灭骚扰沿海的倭寇,以倭乱为口实,替大明在倭国取得了更多的权宜。 崇祯五年,在山东执行新政,富国强兵。 崇祯六年,带兵平定南洋的郑家叛乱,灭掉吕宋的西班牙,为大明在海外打下一块殖民地。 崇祯七年,进军西北,一举击溃流贼主力,为大明朝解决了一颗大毒瘤,惩治西北的贪官,使西北安定下来,对蒙古实行经济战争,一举将为患多年的蒙古解决,让蒙古成为大明的一个附庸。 而现在,叶思文又带领大军平定了辽东,其功劳之大,自大明开国以来,还没有人能赶得上,就算是明朝的开国功臣,也没有叶思文的功劳大。 这一点,不仅叶思文注意到了,叶景注意到了,明朝的大臣们也注意到了,最重要的,是朱由检也注意到了。 自从叶思文在辽东一步步的取得胜利,朱由检就开始担心起来,朱由检虽然很相信叶思文,但是他毕竟是皇帝,猜忌一个功高震住的大臣,也是理所当然的。 正是因为这样,朱由检才在大臣的建议下,向叶思文派出了监军,而最强烈的建议者,便是叶思文的父亲,内阁辅叶景。 其实叶景一直在叶思文的背后替叶思文担心,在叶思文攻下辽阳之后,叶景甚至送给了叶思文一封信,让叶思文以“军粮不济,士卒困乏”为由,暂缓对满清的进攻。 这一招,当年的李成梁等人都用过,只要满清不灭,朱由检就不敢对叶思文动手动脚。 虽然叶思文也知道这些道理,但是叶思文更知道养虎为患的道理,满清这头老虎就是李成梁那帮人养起来,而现在,叶思文要结束这一个错误,那他就要对满清穷追猛打,不灭满清,誓不收兵。 “我的大侯爷,你怎么了啊?怎么一回来就长吁短叹的?” 正当叶思文郁闷的时候,一个俏丽的人儿来到了叶思文身边,正是和叶思文一道前来辽东学习实战的爱丽丝,现在爱丽丝已经学了不少的实战经验,差不多可以出师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还不是为了那个死阉人,他妈的,居然敢对老子指手画脚的,真是反了他了。” “唉!也不知道你们天朝的皇帝是怎么想的,居然用这种恶心的东西来监军,这样的人,能带兵打仗嘛?真是笑话。” 爱丽丝微微有些不满的说,看来,她对叶思文被监军一事,也是耿耿于怀。 叶思文拉去爱丽丝的手,道:“没有办法,几年前的老规矩了,总不能在这一代断了,是不是?” 爱丽丝顺势坐在叶思文的怀里,道:“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叶思文不解的问。 爱丽丝笑了笑,道:“你就不要瞒我了,你们的皇帝已经对你起了戒心,若是你回到朝廷,肯定会被皇帝干掉。” “呵呵!” 叶思文一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爱丽丝的大眼睛眨了眨,道:“你们汉人的书都是这样写的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是皇帝陛下真的要杀我,那我就让他杀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嘛!”叶思文给爱丽丝打了一个马虎眼。 “不行,你不能死!” 爱丽丝突然抓起叶思文的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肚子,道:“你马上又要当爸爸了,你死了,你那一大堆孩子,还有老婆怎么办?” 叶思文大惊,道:“什么?我又要当爸爸了,要不要这么精准呢?” 第六十章、满清投降 “傻样!” 爱丽丝戳了戳叶思文的脑袋,道:“你以为呢?自从那天晚上,你偷偷跑到别人的房间里,我就感觉到不对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爱丽丝,你怎么能说是我偷偷跑到你房间呢?我身为大明侯爷,要进去,也是堂堂正正的进去。[ ” 爱丽丝啐了一口:“贫嘴!” “管他的,反正我又要当爸爸了!”叶思文稍稍有些激动的说,“不行,我得写信给婉儿,让她多准备一点钱。” “多准备点钱干什么?”爱丽丝不解的问。 叶思文呲牙一笑,道:“当然是养孩子!” “去你的!” 就在叶思文沉浸在又要当父亲的喜悦之中的时候,多铎却陷入了困境,自从他放弃盛京逃跑之后,将近一个月了,他一直在逃跑。 叶思文抱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基本原则,那是不把满清全部干掉那是不行的,所以在他的授意下,阎虎带着骑兵师,甄三石带着虎崽子骑兵,两面出击,追亡逐北,不把多铎赶到西伯利亚喂狼绝不回头。 就这样,多铎在明军的追击下,先退回铁岭,在铁岭还没有站住脚,阎虎率领的骑兵师赶到,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虎率兵攻下铁岭之后,多铎又成了丧家之犬,跑到了开原,刚刚走到半路,甄三石率领的虎崽子骑兵又赶了上来,一阵冲杀,把多铎的人马冲掉了一般,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 阎虎和甄三石就像两个阴魂一般,紧紧跟在多铎的后面,一刻也不消停,多铎刚刚跑到开原,两支骑兵又出现了,二话不说,又是一阵猛打,开原再次失守,多铎再次出逃。 最后,多铎逃到了满清最后一个关隘镇北关,但是让多铎没有想到的是,镇北关的守将早就拨乱反正了,若不是多铎机灵,恐怕现在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多铎都成这样了,阎虎和甄三石依旧不打算放过他,两人合伙把多铎赶进了长白山当野人,就算这样,阎虎和甄三石还是没有放过多铎,他们在长白山中纵横驰骋,看来是不把多铎抓住是不会罢休了。 长白山深处,多铎看着自己麾下已经寥寥无几的帐篷,不由得感慨万千,当年老大汗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铠甲起兵,今天终于走到了尽头,现在在多铎身边,只有几十个对他忠心耿耿的戈什哈。 多铎现在的形势,至少比当年的努尔哈赤要好一些,当年努尔哈赤只有十三副铠甲,现在他不仅有几十副铠甲,还有几十个忠心耿耿的士卒。 但是现在大的形势,比努尔哈赤当年困难了一千倍还不止,明朝的大军就在外面镇着,自己别说起兵了,就是出去都会被明军追着打,想要恢复努尔哈赤时期的荣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长白山里呆了半个多月,多铎终于腻歪了,多铎出身的时候,努尔哈赤已经事业有成,所以他没有受过苦,让他在长白山啃树皮,这不是要他的老命吗? 在多铎腻歪的同时,原本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也腻歪了,他们都看出来了,多铎根本没有本事带着他们走出困境,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多铎绑了,送给明军,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就在多铎的部下准备把多铎绑了的时候,多铎却找到了他们,告诉他们,自己准备投降明军,问一问他们的意见。 其实多铎的部下早就想投降了,现在多铎主动提出来,岂有拒绝的道理,他们立刻同意了多铎的提议,走出了长白山,向明军投降。 对于多铎的投降,阎虎和甄三石倒是没有感到意外,都走到这一步了,多铎还不投降,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很快,多铎便被明军押回了盛京,见到了传说中的虎威侯叶思文。 在沈阳辽东巡抚府,原满清盛京汗宫中,多铎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叶思文,让多铎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位带兵灭了满清的侯爷,不过三十来岁罢了。 看见叶思文,多铎立刻向叶思文跪拜,道:“败军俘虏,见过侯爷!” “大汗请起!” 叶思文连忙离座,将多铎扶起来,道:“大汗,你虽然是我们大明的俘虏,但是本侯也不敢接受你的跪拜,要跪,就去跪我们大明的皇帝陛下吧!” 多铎不解的问道:“侯爷,你的意思是?”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大汗,实话给你说了吧!我们大明皇帝陛下准备封你为黑锅侯,陛下让本侯等两天就送你去京师,接受册封。” 黑锅侯!这个爵位赐给多铎,倒也恰当,他当了大汗,一天福都没有享,反而为皇太极背了黑锅,当了一把亡国之君。 虽然明朝的赐爵颇有些调侃和讽刺意味,但是多铎知道自己现在就是明朝砧板上的肉,若是自己敢不听话,明朝第一个就会拿他开刀。 多铎微微向叶思文行礼,道:“如此,罪臣便谢过侯爷的上国皇帝陛下了。” “哈哈,不要谢本侯,本侯也只是为圣上办事而已。” 叶思文笑呵呵的说道:“这样吧,大汗,为了我们两国的体面,我们明天还是举行一个正式的受降仪式,怎么样?” 多铎道:“一切都听从侯爷安排!” 第二天,在沈阳辽东巡抚府,满清正式向明朝投降,满清大汗多铎将满清大汗的印玺、努尔哈赤传下来的龙虎宝剑交给明朝的统兵大将叶思文,延续三代的满清政权宣告灭亡。 同时宣告的,还有明清之间的战争,终于结束了,从万历年间开始打,打了几十年,无数的英雄豪杰在这场战争中死亡,无数的将士出征之后就没有再回来,无数的钱粮投到了辽东这个苦寒之地。 在这场战争中,明清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今天,这场持续了几十年的战争终于结束,以大明的全胜,满清的失败而胜利。 自此之后,叶思文成为不可否认的名将,他的功劳,将会彪炳千秋,为后世的人所传诵,所赞扬。 叶思文接受了多铎的投降之后,派兵将多铎送往了京城,若无意外,多铎将会在明朝京城生活到老死,在他剩余的生命中,“软禁”这个词将会和他如影随形。 在得知满清投降、大汗多铎即将被押往大明京城的消息的时候,大明上下欢欣鼓舞,大明朝内忧外患几十年,终于在今天终结了,大明必将比以前更加繁荣昌盛。 这一份荣耀,属于叶思文,属于叶思文麾下的将领,也属于每一个征辽士兵,更属于大明每一个人,大明有了这一次胜利,定然能再次屹立在世界之巅,成为世人敬仰的天朝上国。 这一次,就是最挑剔的言官,也没有说谁的不是,按照朱由检的说法“如此大胜,理应大赦天下!”。 “驾!” 在沈阳的城外,一队骑兵正围着沈阳城奔驰,为一人正是叶思文,在叶思文的身后,全都是他麾下的将领,马跃、谢威、阎虎、李大憨…… 叶思文带着麾下的将领围着沈阳城跑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沈阳东面的东陵,将满清的开国大汗踩在脚下,这种感觉可不要太好。 叶思文向麾下的将领拱了拱手,道:“我们能够一举剿灭满清逆贼,全靠各位用命,在此,我谢谢大家了。” 众将齐声道:“侯爷休要谢我们,你才是整个战争中最辛苦的人。” 叶思文微微颔,马鞭直指沈阳城,道:“各位,我希望大家再有生之年,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大明,让大明永远屹立在世界之巅,不仅我们要好好保护大明,我们还要教育我们的儿子,我们子子孙孙,教会他们,如何保卫大明,保卫我们的家园,各位记住,国在家则在,国破家则破,我们汉人已经被蒙元鞑子统治过一次,我们的职责就是,绝对不让外夷骑在我们华夏子孙的头上拉屎,大家明白吗?” 众将齐声道:“我等谨遵侯爷教诲!” 其实听了叶思文的话,有几位心机深沉的将领都感觉叶思文好像是在说遗言了,他们忧心忡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要帮助叶思文走出困境。 既然当了将领,都听说过“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古话,而老朱家从开国皇帝朱元璋开始就一直有擅杀功臣的传统,现在叶思文功劳极大,已然引起了皇帝朱由检的猜忌,朱由检派高起潜来监叶思文的军,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 大家都有些担心,叶思文回师,交出兵权之后,说不定会被朱由检找个由头杀了,到时候,说不定叶思文还会起反心,起兵造反,只要叶思文肯起兵,以他的能力,大明朝改姓那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候,叶思文麾下这些非叶思文嫡系的将领,又该何去何从?是帮助朱由检还是帮助叶思文,这是一个问题,是一个大问题。 帮助朱由检,难道不怕成为另外一个叶思文?更何况,在明清战争中,叶思文已经显示了他高的战争艺术,整个大明朝,想要和叶思文对抗的将领,恐怕还没有出生。 帮助叶思文,那可就彻底成了乱臣贼子了。 何去?何从? 这是非叶派将领现在最需要考虑的事情。 (第七卷结束,本书也将会迎来最后一卷,面对朱由检的残害,叶思文是奋起反击,还是远走他乡,答案尽在本书最后一卷:内乱) 第一章、密议 “各位,我马跃请各位前来一聚,我相信大家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今圣上居然给侯爷派了监军,这分明是不信任我们侯爷,大家说,这件事情该怎办?” 在马跃的军营里,叶思文的嫡系将领全部围在一个火堆周围,火堆上面烤着一只全羊,羊很肥,掉落下来的肥油滴在火炭上面,出“滋滋”的声音。[〉 自从生昨天的事情之后,马跃便出请帖,邀请叶思文的嫡系今天到这里聚会,他们聚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今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妈的,要是依着老子的脾气,老子就一刀子把高起潜那个阉人宰了,省得他在侯爷面前指手画脚的,侯爷不烦,我都腻歪了。” 还是李大憨耿直,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谢威摇了摇头,道:“老李,你的做法不行,若是杀了高起潜,岂不是和朝廷撕开了脸面,不妥,不妥。”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反了,难道我们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侯爷被昏君杀掉?谢督查,难道你忘了侯爷是怎么对我们的吗?”李大憨性情耿直,他这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忠心,这个人就是叶思文。 谢威皱了皱眉头,道:“二愣子,你少拿你的话来挤兑我,我当然记得侯爷的恩情,但是要造反,不是你我等人说了算,还需要侯爷开口才行。” “是啊!二愣子,你冷静一下。” 马跃说道:“我曾经打探过大哥的口风,大哥似乎相当对造反的兴趣不大,他让我们不要乱想,一切有他。” “唉!” 阎虎叹了一口气,道:“侯爷就是心太软,刀子都要架在脖子上了,他居然还不着急,难道真的要让别人占了先机,他才肯动手吗?” 谢威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若是现在杨军师和赵军师在这里,一定能劝服侯爷造反,我们都是大老粗,带兵打仗自然有一套,劝说不是我们最拿手的啊!” “战争结束之后,我倒是接到了赵军师从南洋送回来的信。” 马跃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道:“赵军师在信里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一定要劝说侯爷造反,否则的话,我们这群人,全都会被当今圣上干掉。” 李大憨问道:“赵军师真是这样说的?” “当然!”马跃点点头,“赵军师还说,只要我们起事,他马上回带领宋国的军队前来助战,帮助侯爷谋夺天下。” “其实我这里也有一封信。” 马跃话音一落,李岩也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道:“这封信是倭国内亲王送来的,他让我随时注意朝廷动向,只要有人敢对他大哥不利,他立刻带着训练好的倭军前来替他大哥报仇。” “嘿!”李大憨一拍大腿,道:“有了赵军师和叶龙的帮助,我们起事,必定事半功倍啊!” 阎虎也是面有喜色,道:“对啊!马将军,现在可就看你的了,你是侯爷的义弟,又是他的舅老倌,你去劝说侯爷造反,那肯定是事半功倍啊!” 马跃苦笑摇头,道:“你们就不要打我的主意了,我给你们说过,我已经和大哥商量过这件事情,大哥坚决不同意背叛大明,他说他是当今圣上的亲家公,只要他交出兵权,当今圣上肯定不会再为难他。” 王小林道:“各位大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样让侯爷改变主意,举旗造反,大家有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提起好主意,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望向了李岩,李岩乃是叶思文培养的专业人才,谋略、兵法、武功都是上乘。 见大家看着自己,李岩当仁不让的站了起来,道:“各位,记得当年赵匡胤是如何当上皇帝的吗?现在,正是我们这些人要替侯爷做事的时候,大家知道应该怎样做吧!”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眼前一亮,阎虎道:“李兄弟的意思是,我们直接给侯爷黄袍加身,让侯爷避无可避?” 李岩反问道:“难道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我们真的要看着侯爷被害,才奋起而起吗?难道我们真的要看着侯爷的势力被一步步瓦解,然后我们被各个击破吗?” “李兄的主意当然是好!” 王小林皱了皱眉头,道:“但是现在驻扎在沈阳的军队,不止我们这几支啊,还有天雄军、镇远军、关宁军、卫**,虽然他们的军事主官都和侯爷有着良好的关系,但是侯爷造反,他们肯定不会同意啊!” “拉拢分化,威逼利诱!” 李岩冷冷的说道:“我们大可以先请几支军队军事主官前来宴饮,在宴会上,问问他们的口风,若是他们愿意跟着我们干,我们就把他们控制住,然后通过他们控制他们的军队,若是他们不同意,我们就一刀把他们宰了,然后亲自去接受他们的军队,几支军队中,除了关宁军,天雄军、镇远军、卫**全都是我们济南讲武堂的弟子,我们乃是济南讲武堂的前辈,谅他们也不敢和我们对着干,至于关宁军,他们不过两三万人,能掀起多大浪花?” 听了李岩的主意,大家纷纷翘起了大拇哥,李岩果然是一个人才,这个主意真是不错。 “好,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 马跃一拍大腿,站起来,大喝道:“来人,抱一坛好酒来!” 马跃一声令下,自有他信得过亲兵抱来一坛好酒,马跃先走到酒坛的旁边,揭开酒坛的盖子,拿出随身携带的匕,在手指上一划,鲜血立刻涌了出来,马跃将鲜血滴落在酒坛里面便让开了。 马跃之后,谢威、李大憨、阎虎、李岩、王小林等人纷纷上前,用匕划破手指,将鲜血滴在了酒坛里面。 最后,马跃用大海碗舀出血酒,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马跃举起血酒,道:“兄弟们,我们喝过这碗血酒,可就没有了退路,是死是活,是成功是失败,都拼了,兄弟们干了!” “干了!” 众人说完,一起喝下了海碗中的血酒。 血酒下肚,马跃开始安排任务,由于他资格最老,所以请客吃饭,威逼利诱的任务就由他承担,其他的人则去准备黄袍等物,准备在出其不意之把叶思文推上皇位。 安排了任务,马跃向众将拱了拱手,道:“各位,成败在此一举!希望大家努力!” “侯爷到!” 正当马跃等人准备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大帐的外面突然传来了叶思文亲兵头头石东岳的声音。 石东岳的话音一落,叶思文缓缓的走进了大帐。 叶思文扫视了众将一番,只见众将的脸上都带着些许杀气,他淡淡一笑,道:“大家都在啊!居然还有烤全羊,不错,不错,我就好这一口,我和大家一起吃怎么样?” 马跃道:“大哥,我们有事情给……”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有什么事情,我们等一会再说,现在我馋死了,大家坐,大家坐!” 叶思文了令,众将没有办法,只能陪着叶思文坐下。 众人坐定之后,叶思文倒也不客气,直接取了匕,在烤全羊身上片了一片羊肉,沾上预先准备好的调料,放在嘴里猛嚼,还含含糊糊的说道:“嗯,真好吃……”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李岩站起来,道:“叶大哥,我们……” “好了,李岩,你先坐下!” 叶思文招招手,再次阻止了将领的的话头,道:“我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我会装着不知道这件事情,你们也就别再打我的主意了,我的心意已决,你们没有人能够改变,大明已经动乱了太久,我希望太明能够和平一段,或者更长的时间。” “叶大哥,你这样逃避,不是办法!” 李岩再也忍不住了,跳起来,大声的说道:“叶大哥,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这句话吗?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虽然有和平之心,但是当今圣上是不是和你一条心,那还得两说。” 虽然李岩的话很出格,但是叶思文并没有怒,他淡淡的说道:“李岩,你不要激动,这件事情,当大哥的自然有分寸,我自然有办法让当今圣上不猜忌我,你们就放心吧!” 马跃问道:“大哥,你说的办法,是卸甲归田吧?” 叶思文眉毛一挑,反问道:“二弟,你觉得我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不行,此法绝对不可取!” 马跃着急的说道:“大哥,即使你不愿意造反,你也不能卸甲归田,你更不能放下兵权,兵权一失,就是你的死期啊!大哥,这件事情你可不能草率决定啊!” “对啊!侯爷这件事可不能草率,当今圣上那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这是他们老朱家的传统。” 看着众将关切的眼神,叶思文心中稍微有些暖意,叶思文看得出来,这些人之所以怂恿自己造反,不是为了他们个人的功名利禄,而是在为自己的安危着想。 叶思文突然笑了笑,道:“人生能得你们这些好兄弟,虽死无憾矣!” 第二章、多事的太监 叶思文此话出口,在场的人都知道结果是什么了,叶思文宁愿死,也不会造反。〔(( 见叶思文如此坚决,所有的将领都不免扼腕叹息,叶思文这样的决定,无疑已经将他置于了很危险的境地,可是这些将领都没有办法,叶思文不反,他们也不能强迫不是。 “叮当!” 叶思文将匕扔在地上,道:“好了,你们慢慢吃,慢慢玩,我还要去其他几处军营办点事情。” 马跃问道:“什么事情?” 叶思文道:“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仗打完了,我们也应该撤退了,我现在去安排他们回师。” “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师了?”马跃问道。 叶思文点点头,道:“圣旨已经下来了,让我们尽早班师回朝!好了,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 送走叶思文之后,马跃等人回到营帐之中,都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大家在这里叹气干什么?” 看着崔头丧气的同僚,李岩有些着急的说道:“大家叹气干什么什么?我们按照既定计划做吧!不管侯爷同意不同意,我们先成为既定的事实,侯爷到时候肯定拿我们没有办法。” 马跃拍了拍李岩的肩膀,道:“算了,李岩,不要激动,你也知道侯爷的性格,若是我们真的做了,侯爷恐怕会怒,而且你忘了吗?侯爷宁愿死,也不会接受别人的强迫。” “唉!这事整得……” “监军大人到!” 正当马跃等人拿不定主意的的时候,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呵斥的声音,声音尖利,一听就是太监的声音。 紧接着,高起潜不顾外面马跃亲兵的阻拦,进入了马跃的帐篷。 “哼!” 高起潜冷哼一声,用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咱家进宫见当今圣上,也是来去自如,就凭你们几个小杂鱼,也敢拦咱家?” 若是叶思文在这里,高起潜肯定没有这样嚣张,但是叶思文不在这里,几个普通的将领,高起潜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他相信,自己只需要动一动小拇指,就可以把这里任何一个人捏死。 看见高起潜进来,马跃等人一起站起来,马跃冷着脸说道:“高公公,你现在来有什么事情吗?” 高起潜掐着兰花指,指了指帐中的人,道:“咱家听说你们在这里商议事情,特地来看看,看看你们有没有商量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马跃脸色一冷,沉声问道:“高公公,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高起潜不阴不阳的说道:“咱家接到情报,说你们在这里阴谋叛变,所以咱家特地来看看,咱家倒要看看,叶侯爷是如何管理他麾下的将领的!” 听了高起潜的话,帐中的人脸色立刻大变,每个人都捏紧了刀柄,准备杀了高起潜,事情到这个份上,不反恐怕是不行了。 其实高起潜刚才说的话,完全是在诈帐中的将领罢了,他什么报都没有得到,就是向来找一点麻烦了而已,因为他觉得,给叶思文的亲信将领找麻烦,就是给叶思文找麻烦。 但是现在,高起潜突然感受到了帐中的杀气,的确,帐中现在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杀去,帐中的人,都是手握重兵的大将,杀人如麻,他们想要杀人,自然会出一个令人恐惧的气势。 所有人都在想杀了高起潜,只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就是李岩。 李岩虽然是最支持造反的,但是他知道,若是现在就动手,造反注定会失败,因为另外四支军队还没有解决好,若是动起来,叶派将领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造反,老子给你造反……” 李岩突然大喝一声,顺手抄起一个屁股下面的坐榻向高起潜扔去。 “哎呀!杀人啦!”高起潜没想到李岩说动手就动手,吓得大叫一声,连忙往帐外跑去,屁滚尿流。 可是李岩还兀自不依,拿起一根马鞭撵了出去,一边撵着,一边骂道:“你这个死阉人,居然敢诬陷我们谋反,我看你才是反贼呢!老子今天就要替朝廷锄奸……”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可就要上书参你一本了……” 高起潜一边跑,一边扭过头威胁李岩。 李岩本来都不准备再追了,但是他见高起潜还敢威胁自己,大怒,又抄起马鞭,指着高起潜,道:“好啊!你要参我是不是?你还敢威胁老子是不是?老子把你的手打折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参老子,你看老子不打死你这个臭阉奴,你这个祸国殃民的臭阉奴,为国除害……” “哎呦!救命,救命啊……” 高起潜那是李岩的对手,只能在他的几个随从的护卫下,屁滚尿流的离开马跃的营地。 见高起潜跑了,李岩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折身回来,道:“马大哥,这件事情闹大了,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还是赶快通知侯爷吧!整个辽东,恐怕只有侯爷才能镇住高起潜这厮。” 马跃拍了拍李岩的肩膀,道:“李兄弟,你刚才的表现很出色,你放心吧!我已经通知了侯爷,侯爷等会就会回来。” 李岩道:“还有,我们要立刻让士兵们准备好,随时准备起事。” 马跃微微颔,道:“老谢,你马上去通知几个旅长,让他们整军备战,随时准备行动,他娘的,老子还不信,他高起潜一个狗阉奴,还斗得过我们。” 高起潜回到自己的住所,立刻用尖利的声音大声的说道:“来人,马上把我们的真实身份显现出来,咱家还不信了,我们东厂的人,还斗不过几个区区的小虾米,他妈的,居然敢打咱家,咱家不把他们剥皮抽筋,咱家就不姓高。” 不多时,高起潜便集结了百十来个东厂的番子,气势汹汹的折回马跃的军营。 高起潜来辽东的时候,朱由检生怕他镇不住叶思文麾下的骄兵悍将,所以他特批一百名东厂番子给高起潜充当护卫,有了一百名东厂番子做护卫,高起潜那个得意啊!一个东厂番子都可以在外面横着走,现在他麾下有一百个东厂番子,那还不躺着走? 东厂番子听说要去拿威远军的人,也是一个个擦拳磨掌,兴奋不已。 东厂番子之所以这样兴奋,是因为他们自从到辽东之后,一直备受打压,虽然他们在京城能够横着走,但是在辽东,他们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辽东什么都不多,就是兵多,不就是一百名东厂番子吗?只要叶思文愿意,完全可以把他们全部干掉,然后用一句“死于乱军”搪塞过去,反正兵荒马乱,有谁在意一百个东厂番子的死活? 现在好了,叶思文的部下居然密议造反,这可是重罪啊!虽然他们人多,但是这些士兵敢背叛皇帝,背叛大明吗? 现在,正是东厂番子扬眉吐气的时候。 高起潜带着百十个东厂番子来到马跃的大营,直接踹开大营,根本不管守门官兵的阻扰,在打了守门官兵两巴掌之后,高起潜便气势汹汹的向马跃的帅帐走去。 刚刚来到帅帐,两个亲兵便拦住高起潜,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带着人想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谁在大帐里面?” “你他妈给我滚开!” 高起潜又是一巴掌扇向亲兵,骂道:“瞎了你的狗眼,东厂办事,闲杂人等滚开!小心咱家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啪!” 只听一声脆响,高起潜的巴掌并没有落到亲兵的脸上,亲兵握住了高起潜打过来的巴掌,冷冷的说道:“滚!若是惹毛了我们,小心你的狗命不保!” 没想到一个亲兵居然敢如此嚣张,真是反了天了,不过高起潜并没有现,这些亲兵,和他前一次来的亲兵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虽然他们的战袍都是相同的,但是现在在帐外站岗的士兵,胸前分别多了一个金虎头勋章和银马勋章。 孤陋寡闻的高起潜当然不知道,这是虎威铁骑的独特标志,虎威铁骑作为叶思文的亲兵,那可是无数普通士兵想要去的地方,能佩戴金虎头勋章和银马勋章,那可是非常荣耀的事情,君不见,有无数人,放弃当排长、当营长的机会,就是为了去虎威铁骑当一任叶思文的亲兵。 “你大胆!” 没有眼力价的高起潜大骂一声,连忙从怀中拿出一块象牙牌,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哼!谅你一个大头兵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咱家告诉你,这是东厂的令牌,我们都是东厂的人,你身后营帐里的人打算造反,咱家代表当今圣上,前来逐步他归案!你让开,否则休怪咱家不客气……” “什么时候,陛下需要一个阉人来代表了?” 正当高起潜说得唾沫星子乱飞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营帐中传来,紧接着,叶思文带着一大班将领走出了大帐。 叶思文来到高起潜的身边,冷哼一声,道:“高公公,你好威风,好厉害啊!真他妈是威武雄壮,夜御十女枪不倒啊!” 第三章、叶思文护短 高起潜看见叶思文,立马萎了,但是他看见躲在叶思文身后暗自得意的李岩,火气立刻又上起来了。〈〔? (〈[〈 想他高起潜在朝中,仗着朱由检的恩宠,谁不给他三分薄面?可是李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居然敢拿着鞭子追着自己打,真是太没有天理王法了,若是不把场子找回来,高起潜以后还怎么在官场混? 偏偏现在的李岩还不消停,兀自把玩着他刚才用来追打高起潜的马鞭。 虽然高起潜还是很怕叶思文,但是他毕竟身负皇差,又有百十个东厂番子保护他,所以他立刻变得有恃无恐起来。 高起潜板起脸,用尖利的声音说道:“侯爷,东厂办事,请你回避!” 叶思文斜眼睥睨,用调侃的语气说道:“高公公,你是不是整天闲得蛋疼,没事找事啊?你到我这里来,想要办什么事啊?” “据咱家所知,这里有人密议谋反!” 高起潜气势汹汹的说道:“我东厂的职责乃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既然此地有人商议谋反,咱家就要查,就是天王老子,咱家也要查,咱家这是为大明办事,为圣上办事,侯爷,还请你回避,否则的话,休怪咱家不客气。” 听了高起潜嚣张的言论,李岩大怒,用马鞭指着高起潜,骂道:“你这个狗阉奴,居然敢对侯爷不敬,是不是皮又痒了,看老子不打死你个阉人!” 高起潜手掐兰花,指着李岩,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大胆!” 其实现在高起潜对李岩还是有一些畏惧,因为李岩太猛了,拿着马鞭就抽人,这事谁受得了? 李岩见叶思文并没有阻拦自己嚣张的行为,又指着高起潜骂道:“狗阉奴,你还敢在这里狠是不是,欠抽了是不是?……” “好了!李将军,你暂且退下,本侯来和高公公说道说道。” 叶思文终于出面阻止了李岩继续飙,叶思文自然知道李岩心里在想什么,李岩现在巴不得叶思文和高起潜闹翻,然后大旗一举,开始造反。 但是现在叶思文心中还模棱两可,造反和退隐两种思想在他的心里冲击碰撞,让他片刻不得安宁。 最终,叶思文还是没有下定决心造反,因为大明刚刚才从外忧内患中走出来,若是现在再起刀兵,恐怕苦的还是大明的百姓,再说了,现在叶景还是朝廷的内阁辅,若是叶思文现在造反,在京城的叶晶夫妇可定会变成人质。 叶思文看了看高起潜,道:“高公公,你刚才说这里有人密谋造反,你可有证据?” “侯爷,这话你就问得不对了!”高起潜冷声说道,“既然是密谋,咱家怎么会有证据。” “哼哼!” 叶思文冷哼两声,道:“高公公,你这话本侯可不能同意,既然你没有证据,你凭什么抓人?” 高起潜有些得意的说道:“叶侯爷,我们东厂办事的程序,看来你还是不太熟悉啊!我们东厂办事,从来不需要证据,凡是可疑的人,我们都可以先拿下,带回去慢慢拷问,有没有谋反,只要上了大刑,自然什么都会招,还需要什么证据?” “呵呵!” 叶思文笑了笑,道:“看来你们东厂办事还是很有特色嘛!有枣没枣打三竿,有没有罪先上刑,若是实在没有罪,就随便安插一个罪名,或则栽赃一个罪名,不错、不错,你们东厂办案的手段果然高明,本侯不佩服都不行啊!” “哼!”高起潜冷哼一声,对叶思文的话不置可否。 看着嚣张的高起潜,叶思文冷笑一声,道:“高公公,你这一套,在京城可能有用,但是这里是辽东,这里是我叶思文打下来的地盘,你还想把京城那一套拿来耍宝,你是不是太幼稚了一些,我这里,讲究的是凭证据抓人,只要你有他们谋反的罪名,本侯不仅不会阻扰,本侯还会鼎力支持,但是你若不分青红皂白乱来的话,就休怪本侯不客气了。” 高起潜被叶思文的话气得脸色白,他指着叶思文,道:“叶侯爷,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那句话,咱家就可以给参你一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谢威见高起潜居然敢指着叶思文说话,立刻感觉到机会来了,他站出来,指着高起潜,喝道:“高起潜,你个阉人,把你的手指拿开,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指着叶侯爷,我看你才是大逆不道!” “你!” 高起潜顿时哑口,虽然他是朝廷派来的监军,但是叶思文乃是一等侯爵,世袭罔替,他是监的叶思文的军,又不是监的叶思文这个人,所以他还是需要对叶思文这尊大神保持足够的尊敬,而指着人说话,那是很不礼貌,很失礼的表现。 “谢威,你退下,高公公是陛下的人嘛!嚣张跋扈一点也很正常。” 叶思文冷笑着将谢威拦住,又向高起潜说道:“高公公,你若是拿不出证据,你就先回去吧!等你什么时候有了他们谋反的证据,你再来抓他们,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本侯劝你还是省省吧!惹毛了这群兵爷,说不定哪天晚上他们一个高兴,把你一刀宰了喂狗,可不关本侯的事情。” 高起潜被叶思文一席话挤兑得无言以对,但是如果就这样离开,他高起潜的面子、威信可就掉在地上了,以后想捡都捡不起来,所以高起潜铁了心,一定要抓几个人回去才行。 于此同时,高起潜又看见了躲在叶思文背后偷笑的将领。 对于这些将领,高起潜那是恨得牙痒痒,他们仗着有叶思文撑腰,一个个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当真是可恨得很。 高起潜只觉一阵气血冲上脑袋,大喝一声,道:“来人,把那些人给我抓起来!” “诺!” 高起潜身后的东厂番子早就忍耐不住了,拿出铁链刀具,就准备上前拿人。 见高起潜如此不上道,叶思文挺身而出,大喝道:“我看谁敢?高起潜,合着本侯给你说了半天都白说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把本侯的话当成耳边风啊?” 高起潜微微向叶思文行礼,道:“侯爷,对不住,我们东厂办事的程序就是这样,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那一套,对我们东厂没有用,我们东厂拿人,从来不需要什么证据,我们东厂只看重一样,那就是口供。” “高起潜,你这个胆大妄为的东西!” 叶思文终于怒了,他觉得,自己出面,高起潜再怎么着也得给几分薄面吧!可是没想到高起潜如此不上道,硬是要和自己对着干,这不是找抽吗? 叶思文走到高起潜面前,道:“高起潜,别以为本侯不知道你心中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对付本侯吗?本侯告诉你,就凭你,还嫩了一点,这里的事情,本侯会向陛下上书解释,你先回去吧!” 见叶思文撕开了脸,高起潜也就不客气了,道:“侯爷,咱家奉劝你一句,东厂的事情,你少管,来人,拿人回去!” “虎威铁骑何在?” “虎威铁骑在此!” 叶思文大喝一声,石东岳带着虎威铁骑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他们手中拿着步枪,一脸的严肃,将百十个东厂番子团团围住。 “龙牙特种大队何在?” “龙牙特种大队在此!” 叶思文又是大喝一声,李大憨带着龙牙大队的将士出现,也是全副武装,对百十个东厂番子虎视眈眈,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择人而噬。 “威远军何在?” “威远军在此!” 叶思文又是大喝一声,整个大营都是应诺的声音,紧接着,全副武装的威远军将士走出了营帐,向事情的中心点走去。 很快,以高起潜为的东厂番子便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在了此地。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官兵,高起潜的额头上瞬间冷汗直冒,他手下原本趾高气扬的东厂番子也全部都衰了,他们警惕的看着四周,随时准备逃跑。 周围的官兵和枪口终于让高起潜冷静下来,早在他前来辽东的时候,东厂厂公曹化淳便嘱咐过他,叶思文乃是一头猛虎,轻易不要去碰,一碰,有可能就会把火药桶点燃,到时候,就是皇帝陛下也救不了他。 曹化淳是这样说的,高起潜当然也是这样做的,他自从来到辽东,就一直在叶思文面前装孙子,对叶思文恭敬有加。 高起潜今天之所以会如此失态,一则是因为他刚才被李岩欺负惨了;二则他觉得欺负叶思文不行,欺负一下李岩这些小杂鱼还是绰绰有余的;三则他觉得自己有百十来个东厂番子做护卫,即使叶思文,也得给自己几分薄面吧! 可是让高起潜没有想到的是,叶思文居然是一个如此护短的人,为了几个小杂鱼,居然动用了这么大的场面,这让高起潜情何以堪? 叶思文一脸冷峻,走到高起潜面前,大声的问道:“高公公,你看看,我大明的将士,可威武雄壮?可反应迅?可令行禁止?” 第四章、别逼我造反 听见叶思文问题,高起潜连连点头,道:“好,好,我大明的将士都是好样的!” 叶思文冷笑一声,厉声问道:“高公公,本侯问你,你是不是想这些威武雄壮、反应迅、令行禁止的大明官兵全部成为大明的敌人?” 高起潜一愣,问道:“侯爷,你什么意思?”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高公公,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难道看不出来,这些官兵对他们的将领很爱戴吗?若是你硬是要不分青红皂白把他们的将领抓走,若是激起兵变,你能负得起责任吗?” “这个,这个……” 高起潜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若是自己今天玩硬的,依靠东厂的权势把人抓了,说不定这些凶狠的大兵会把自己给杀了也说不定。{〔〈 叶思文走到高起潜的身边,轻轻的说道:“高公公,本侯奉劝你一句,当监军,就好好的监军,不要乱搞,不要逼这些将士造反,跟不要逼本侯造反,因为我们造反的话,无论是皇帝陛下,还是我们这些造反的,都不会放过你这个狗阉奴。” 听了叶思文的话,高起潜额头上的冷汗立刻下来了,叶思文说得不错,若是自己再步步紧逼,逼反了叶思文,那他可就真的成了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了。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高公公,本侯也不为难你,带着你的人走吧!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生过。” “何人敢在此撒野!” 叶思文刚刚把事态解决了,突然异变又起,一个面若冠玉、身长玉立的青年将领突然冲进来,不是吴三桂又是谁? 吴三桂来到叶思文的身边,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侯爷,末将刚刚听说有人想要对侯爷不利,立刻带领麾下将士前来保护侯爷。”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长伯有心了,现在没事了,就是一场误会而已!” “肯定又是这个阉人在惹事!侯爷且等着,让末将去把他逮出来收拾一顿。” 突然,吴三桂看见了正准备偷偷溜走的高起潜,大喝一声,便准备去把高起潜揪回来。 吴三桂对高起潜的印象那是相当不好,高起潜整治不了叶思文,可是对这些普通的将领,那是相当的放肆,不仅公开索要贿赂,还天天指手画脚的,惹得这些普通将领天怒人怨。 若不是叶思文压着,普通将领的怒火早就爆了,此时高起潜居然敢来冒犯侯爷,不正是收拾他的好机会吗? 叶思文抓住吴三桂,道:“长伯!休得放肆!让他走吧!” 见叶思文阻拦自己,吴三桂也不好来硬的,恨恨的说道:“真是便宜这个狗阉奴了!” 高起潜看见凶恶吴三桂,早就吓得瑟瑟抖,连脚步都变得迟钝下来,但是他看见叶思文将吴三桂拦阻,又来了胆气,在东厂番子的掺扶下,落荒而逃。 若是事情就这样解决,倒也不错,但是上天偏偏要作弄高起潜,高起潜刚刚要逃出生天,却被一个满面胡须的壮汉给逮了回来,逮高起潜回来的人,正是关宁军的军事主官满桂。 满桂这样一个战功赫赫的人,平时居然也饱受高起潜的欺负,他本来在营帐中睡觉,听说高起潜带着东厂番子去威远军闹事,他立刻知道,高起潜这个嚣张跋扈的小人要倒霉了,于是他带着亲兵连忙跑来看戏。 满桂刚刚走进营地,便现高起潜正在灰溜溜的逃跑,他倒是耿直,直接把高起潜揪住,直接问高起潜有没有给叶思文道歉,高起潜被满桂的突然袭击搞得不知所措,只能照实说了。 满桂听说高起潜居然没有给叶思文道歉,立刻大喜,又把高起潜揪了回来。 满桂将高起潜扔到叶思文的脚边,道:“侯爷,末将替你把高起潜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抓回来了,这小子,骚扰了侯爷,居然不给侯爷道歉,兄弟们,你们说行不行?” “不行,不行!” 在场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听了满桂的挑拨,立刻大声的吼道:“道歉,道歉,道歉……” 开始是几个将领在大声的呼喝,到了后面,营中所有的将士都在大声的吼着“道歉”两个字,声音整齐,洪亮有力,当真是罕见得很。 高起潜被大军的气势所摄,全身都开始抖,老上级曹化淳果然说得不错啊!叶思文那就是一头猛虎啊!老虎的屁股,果真摸不得啊! 没有办法,高起潜只能向叶思文微微行礼,道:“侯爷,刚才的事情,咱家,咱家对不住了!” 吴三桂指着高起潜骂道:“他娘的,你这个臭阉奴,连道歉都不会,一点诚意都没有,这让侯爷如何原谅你!” 吴三桂现在也是逮着机会了,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吴三桂本来是将领世家,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气,即使在卫**中,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连皇帝朱由检都对他礼遇三分,可是自从高起潜这个阉人来到辽东,吴三桂时不时就要受高起潜的腌臜气,这让心高气傲的吴三桂情何以堪? “对!卫国大将军说得没错,这个狗阉奴就是没有诚意!” 被高起潜欺负过的人太多了,所以吴三桂的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众人纷纷大喝:“道歉,有诚意,道歉,有诚意!” 叶思文看着四周群情激奋的将士,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们这样做是爽快了,但是自己和高起潜的仇怨,可就更大了,若是以后高起潜在朱由检面前给自己下绊子,那可真的要造反了。 高起潜被众将士逼得没有办法,他只能再次向叶思文行礼,道:“卑职,征辽军监军高起潜,刚刚对侯爷多有冒犯,还望侯爷恕罪则个!” 叶思文挥挥手,道:“算了,高公公,你先回去吧!” “大明蓟辽督师孙大人到!” “大明天雄大将军卢象升将军到!” 正当叶思文准备把事态再次平息的时候,可是异变又来了,孙承宗和卢象升居然也来了。 叶思文记得,孙承宗现在应该还在锦州才对,他怎么突然来了,难道现在是现代,有人给孙承宗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孙承宗坐着专机前来帮自己解决问题,这明显不可能嘛! 叶思文无奈的向身边的将领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征辽军所有将领都来了?你们整天是不是闲的蛋疼啊!” 吴三桂冷笑道:“侯爷,这人来得越多越好,这个高起潜,就是应该好好整治一番,否则的话,他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很快,孙承宗和卢象升带着他们的亲兵走了进来。 见孙承宗前来,叶思文连忙上面,向孙承宗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学生叶思文,见过老师,老师前来沈阳,怎么也不事先通知学生?学生也好前去城外十里长亭迎接啊!” 孙承宗虽然已经年近古稀,但是精神依旧很好,他跳下马,笑呵呵的说道:“安国啊!老夫知道你忙,所以就没有事先惊动你。” 叶思文道:“多谢老师谅解!学生真是感激得很!” 孙承宗扫视四周一番,道:“怪不得老夫到了沈阳,一个管事的都没有找到,原来你们都在这里来了,呵呵!要不是老夫半路上遇见了卢将军,老夫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情呢!” 卢象升上前,想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末将见过侯爷,末将听说有奸险小人对侯爷不利,立刻带着麾下亲兵前来,只是半路上遇见了孙老师,所以姗姗来迟,还望侯爷恕罪则个!” “没事!”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点点小事罢了,没想到把大家都惊动了,我心里还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安国,老夫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且等着,老夫来替你解决!” 孙承宗一脸冷峻,向高起潜勾了勾手指,道:“高起潜,你给本官过来!” 孙承宗,更是高起潜惹不起的人物,孙承宗那是什么人?那可是蓟辽督师、挂名内阁、两代帝师的牛逼人物,无论是天启皇帝还是现在的崇祯皇帝,都对孙承宗信任有加。 就连当年权势滔天的九千岁魏忠贤都对孙承宗忌惮得很,满朝文武魏忠贤都敢动,就是不敢动孙承宗,孙承宗的实力,可见一斑! 权势滔天的九千岁魏忠贤都拿孙承宗没有办法,更何况连九十岁都不是的高起潜,毫不夸张的说,孙承宗只要动一动小手指头,就可以让高起潜这个带着百十来个东厂番子的家伙粉身碎骨。 在孙承宗的威压下,高起潜只能乖乖的来到高起潜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向孙承宗行礼,道:“下官高起潜,见过孙阁老!” 孙承宗上下打量一番高起潜一番,问道:“高起潜,本官问你,皇帝陛下派你来,到底是让你来监军的,还是来抖露威风,胡作非为的?” 孙承宗的问题彻底把高起潜打向了深渊,不得不说,孙承宗问问题,那是相当的有水平,简直是字字诛心,无论高起潜如何回答,得到的,都会是一顿臭骂。 第五章、班师回朝 孙承宗见高起潜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沉声问道:“怎么?高公公,你怎么不回到本官的问题?” 没有办法,高起潜只能老老实实的说道:“孙阁老,咱家,咱家当然是陛下派来监军的!” 孙承宗冷哼一声,道:“高公公,既然你是陛下派来的监军的,那你就应该好好监军,搞这么多幺蛾子干什么?本官听说你在辽东可干了不少天怒人怨的事情,本官劝你收敛一点,若是本官再现你为非作歹,一定上书皇帝陛下,狠狠的参你一本。[(( ” 高起潜连连点头,道:“是,是!咱家一定谨遵孙阁老的教诲!” 孙承宗大手一挥,道:“好了,你回去吧!东厂的权力,不是你这样用的,你是陛下身边的人,切莫丢了陛下和皇家的脸面!” “是!” 高起潜应了一声,带着他的手下灰溜溜的走出了威远军的大营。 做出威远军的大营,高起潜恨恨的向威远军的大营望了望,咬牙切齿的说:“你们这群狗东西,给咱家等着,咱家总有一天,要把全部……哼!” 威远军的军营里,叶思文再次向孙承宗拱了拱手,道:“孙老师,你不在锦州幸福,怎么跑到沈阳来了!” “哈哈哈……” 孙承宗豪爽的笑了笑,道:“老夫听说安国收复了辽东,心里高兴,所以就出来走走,也算是巡视一番,我们大明被满清鞑子压着打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扬眉吐气来了。”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若是没有像孙老师这种忠心为国的英雄前赴后继打击满清鞑子,我们大明,恐怕永远也收复不了辽东!” 孙承宗摇了摇头,道:“安国,你就不要把功劳往老夫身上推了,打下辽东,都是你的功劳啊!老夫怎么能邀功呢!” 叶思文道:“安国岂能独揽功劳,这都是将士用命的功劳。” “好了,这个问题,朝廷自有公断,我们就不要争了!” 孙承宗挥挥手,道:“安国,刚才走的那个阉人,你可要当心一些,老夫和阉人斗了大半辈子,深知他们内心的阴暗,他们这些人,身体残疾,内心似乎也残疾了,为了到达目的,可是不择手段的,我们大明,可被这些阉**害惨了,唉!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说说别的事情吧!” “老师请进帐一叙!” 叶思文向孙承宗出邀请,又向前来替他出气的将军们说道:“各位将军,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大家一起吃个饭吧!马将军,今天就借贵宝地招待一下众位劳苦了将近一年的将军,你看怎么样?” “末将求之不得!”马跃笑着说,“各位,请里面坐,我这就去命人整治酒菜,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马跃一句话,众皆响应! 是夜,沈阳辽东巡抚府,叶思文带着孙承宗在里面逛了逛,逛过之后,孙承宗不由得叹道:“安国啊!这沈阳巡抚府,和当年还是差不多啊!虽然它被鞑子用来当过汗宫,但是还是以前的布局啊!”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老师,鞑子无知,连房子都不会造,自然只能用我们大明留下来,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是啊!” 孙承宗点点头,上下打量叶思文一番,道:“安国,老夫想要和你私下谈论一点事情,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叶思文自然知道孙承宗要和自己谈论什么问题,他微微颔,道:“好吧!老师,请跟学生来。” 不多时,叶思文便将孙承宗带进了自己的房间,斥退左右,叶思文方才向孙承宗说道:“孙老师,现在四周已经没有其他人,你老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孙承宗突然变得一脸严肃,向叶思文问道:“安国,你知道,我们武将的职责是什么吗?” “学生愚钝,一直没有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望老师赐教!”叶思文打了一个马虎眼。 “守护!知道吗?我们武将的职责是守护!” 孙承宗严肃的说:“一县守备,则守护一县水土;一省守备,则守护一省平安;一国守备,则护得天下安宁。安国,你能不能答应老夫一件事情!” 叶思文知道,孙承宗这是劝他不要造反呢!他笑着问道:“老师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在学生能力范围之内,学生一定做到!” 孙承宗情深意切的说道:“安国,答应老夫,在你有生之年,一定要护得大明安宁!” 叶思文略微皱了皱眉头,道:“孙老师,学生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学生会造反!” “不,老夫不相信你会造反!” 孙承宗斩钉截铁的说道:“安国,我们俩虽然有师徒之名,但是并无师徒之实,你我想出的时间,也仅限于在我老家那晚的一谈而已,但是老夫知道,你是一个重情义的孩子,只要没有逼到份上,你是绝对不会造反的。” 听了孙承宗的话,叶思文略微有些感动,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老师啊!” “但是,安国,朝廷斗争,历来你死我活!” 孙承宗叹了一口气,道:“俗话说: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虽然没有造反之心,但是你的功劳太大,做人又锋芒毕露,难免朝中有人会猜忌你,到时候你可就危险了。” 叶思文自然知道孙承宗口中的“有人”是什么人,这个人就是当今圣上朱由检。 “老师,你觉得学生现在应该怎么办?”叶思文虚心的问道。 孙承宗道:“安国,你现在一共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手握重兵,镇守辽东,只要你一天兵权在手,朝廷就不敢对你怎么样;第二,自解兵权,急流勇退,让朝廷中的人没有猜忌你的理由。” “孙老师,其实我现在只剩下一条路!”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虽然我手上握着重兵,但是陛下手中握着我的父母,我不想我的父母受到伤害,所以第一条路,我不会选,还有,即使我现在有兵权在手,那我的子孙后代怎么办?难道老师希望我的子孙后代走上判明的道路吗?难道老师还希望我们大明人自相残杀吗?” “安国,你真的要自解兵权?你可要考虑清楚,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啊!”孙承宗有些着急的问。 叶思文点点头,道:“老师,学生本来是一介商人出身,机缘巧合之下入朝做官,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披上战袍,走上为国效死的道路,现在大明的内忧外患已经平息,我想,也该是我回家种田经商的时候了。” 孙承宗微微点头,不由得佩服叶思文的洒脱,问道:“安国,你真的放得下?” “有什么放不下的?” 叶思文笑着说:“老师,你知道学生为什么不愿意当京官吗?因为学生很讨厌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相对于当官,学生更愿意带着远洋商号的商队,纵横在万里海疆之上,为国家,为民族寻找更多的出路,这才是我叶思文的宿命。” “安国好志向!”孙承宗点点头,“经你这样一说,老夫竟然也有卸甲归田的**,安国,不如这样,我们一起卸甲归田,一起经商种田,还有,老夫还从来没有出过海呢!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和你出海一趟,看看海外的万里海疆。” “那感情好!”叶思文笑着说,“孙老师若是肯下海,肯定是我们大明的陶朱公啊!哈哈哈……” 叶思文和孙承宗畅谈了一夜,这才作罢,只是他们不知道,他们今晚上的谈话,已经被人整理成册,火送往了京师,用不了几天,他们这次谈话的内容就会出现在朱由检的案头。 值得一说的是,这一份谈话内容,是高起潜整理的,他和叶思文、孙承宗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至于他要改动多少谈话的内容,全都是他的意愿。 只是高起潜不知道,他的这一改,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他不仅改变了叶思文等人的明军,也将他自己推向了深渊。 俗话说:天作孽,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在不就的将来,高起潜将会用他的生命,再次证明这句俗语的真实性。 不管高起潜如何乱搞,也不管高起潜如何暗箱操作,明军终于在崇祯九月初开始撤退,持续了一年的明清战争正式落下了帷幕,虽然大明为这次战争,机会把国库都掏空了,但是大明却成功的收复了辽东,并且朝鲜再次成为大明的藩属,可谓大获全胜。 留下来镇守辽东的军队只有两支,一支是关宁铁骑,另外一支是甄三石率领的虎崽子,在叶思文的建议下,卫**的参军长史可法留下来就任辽东巡抚,开始在辽东展开新政。 俗话说:破除方能重立,辽东刚刚经过战争的破坏,所以实行起来新政,倒是很是容易,没有过多久,便取得了骄人的成绩,这里面有史可法的功劳,但是功劳更大的,却是叶思文,没有叶思文建立山东新政模板,辽东新政,根本不可能这样成功。 第六章、当众向朱由检要钱 崇祯八年十月初一,叶思文终于带着他麾下的将领到达了京城,普通士卒已经在中层军官的带领下回到了各自的驻地,而以叶思文为的高级军官,全被朱由检招进了京城,一则复命,二则封赏。 众将刚刚抵达通州,朱由检派来的迎接使者便将他们接住了,在使者的带领下,叶思文等人一路向京城进。 在通州通往京城的道路上,早已经挤满了前来迎接平辽英雄的老百姓,京城周围的老百姓多多少少都被满清鞑子祸害过,所以他们对打败满清的英雄相当的尊敬。 一路上,鲜花遍地,人潮汹涌,几乎所有老百姓都在欢呼。 能被这么多人迎接,将领们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爹、娘,儿子终于不再是一个普通平凡人,我们家终于不再是被人世代瞧不起的商人世家,我是大明的英雄!大明的将军!” “夫人,我对你的承诺实现了,我一定要让你有地位!” “一个庄户人家的孩子,能有今天的成就,就是死,也值了!” “父亲,你看见了吗?我就说过,和叶大哥混,肯定前途不可限量!” “吴家的祖先们,你们看见了吗?我没有给吴家丢脸!” “看来老夫的坚守,是值得的!” …… 此情此景,将领们心中自然有各种不同的感受,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一步登天,什么都有,唯有一个人不同,这个人就是叶思文。 “为了打败满清而牺牲的将士们,你们看见了吗?这是你们的荣耀啊!你们的死,是值得的,你们每一个人都是烈士!” 叶思文向辽东方向望了望,不由得感慨万千! “大哥,马上就要进京城了!” 正当叶思文感慨万千的时候,他身边的马跃小声的提醒。 “哦!” 叶思文回过神来,向京城永定门方向望去,只见永定门门口也是人潮汹涌,锣鼓喧天,老百姓们都是一脸喜色,简直比过年还高兴几分。 在永定门的城门口,一大群锦衣金甲的禁军围了一个大圈,在大圈的里面一群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又围成了一个小圈,在小圈的中间,一顶巨大的黄色罗伞耸立在此,大明的最高统治者朱由检静静的坐在罗伞的下面,看着越来越近的将领队伍。 “没想到陛下又来亲自迎接我,这事……” 看到此情此景,叶思文不由得摇了摇头,自己现在已经功高震主,被朝中很多大臣忌惮,如今朱由检还搞如此大的排场,这不是把叶思文捧得更高吗? 身为现代人,叶思文时刻都保持着足够的警惕,他知道现代有一种说法叫做“捧杀”,捧得越高,摔得越疼。 很快,叶思文便来到了永定门前,离朱由检还有很大一段距离的时候,叶思文道:“大家下马,步行前去拜见皇帝陛下!” “诺!” 众将应诺了一声,纷纷下马,将马匹交给左右的人,整理了一下衣衫,跟在叶思文的身后,向朱由检所在的地方走去。 叶思文和孙承宗走在最前面,其次是各军的大将军和督查,再往后,旅长级别的高级军官,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大步的向朱由检走去。 “微臣叶思文(孙承宗),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思文和孙承宗来到朱由检的面前,二话不说,跪下,纳头就拜! 众将见叶思文和孙承宗都如此恭敬,也不敢托大,纷纷向朱由检跪下,道:“臣等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众将,朱由检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点小得意,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的功劳有多大,不管你在战场上如何英勇善战,但是到了我朱由检的面前,都得乖乖的跪下,行礼,口呼万岁。 虽然朱由检心中得意,但是他还没有傻到直接在脸上表现出来,他连忙扶起叶思文和孙承宗,道:“叶爱卿,孙老师,你们俩快快请起!” 叶思文和孙承宗同时站起来,道:“谢陛下!” 朱由检一抬手,道:“各位将军都不要跪着了,都平身吧!” “臣等谢过陛下!” 朱由检看了看叶思文,又看了看孙承宗,在两人的脸上,他没有看见任何骄傲、骄横,亦或是跋扈的表情,他看见的,只有两人的一脸淡然。 朱由检微微一笑,道:“叶爱卿,孙老师,两位负责攻打满清,当真是辛苦了!” “陛下哪里的话?” 孙承宗淡淡的笑了笑,道:“为国办事,为陛下办事,老臣万死不辞!再说了,能平定辽东,老臣并不是最辛苦的,最辛苦的是陛下您啊!若是没有您的运筹帷幄,我等又如何平定得了辽东?” 听了孙承宗的应对,朱由检微微点头,看得出来,他对孙承宗的回答很满意,紧接着,朱由检又把眼睛放在了叶思文身上,他想听叶思文也说着同样的话。 “陛下,其实最辛苦,应该是每一个大明的士兵,若是没有他们在战场上用命,爬冰卧雪,浴血奋战,我等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平定辽东。” 若是叶思文学着孙承宗那般奉承一般,也就没事,可是偏偏叶思文不是那样的人,他要说的,是实话,而不是一味的阿谀奉承。 听了叶思文的话,朱由检脸色稍微有些不虞。 孙承宗稍稍拉动了一下叶思文的衣角,让他赶快改口,说一点让朱由检听着舒服的话,可是叶思文根本不理会孙承宗,依旧我行我素! 朱由检脸色不愉也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朱由检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他日渐成熟,帝王心术也修炼了一个七七八八。 “叶爱卿说得对啊!” 朱由检收起不愉快的表情,赞了一句,道:“若是没有征辽将士用命,若是没有朝廷上下团结一致,若是没有大明上下一心,这辽东能不能平,还真是一个问题啊!不过此次征辽,功劳最大的还是叶爱卿和孙老师,若是没有你们俩的运筹帷幄,这辽东,至少要用很长的时间才能平定,在此,朕代表大明的子民谢过二位了!” “陛下过誉了!” 孙承宗道:“其实辽东能够如此迅,全靠陛下的鼎力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陛下能够如此大度,实乃千古明君啊!” “陛下要谢,就谢那些死去的将士吧!”叶思文硬邦邦的说道,“陛下,此次征辽,我大明将士一共阵亡一万余人,还有重伤残疾的,大约也是一万多人,若是没有他们的全力付出,辽东能不能平,还真得两说。” 朱由检的脸色又是一冷,不过他很快又恢复正常,道:“叶爱卿说得对啊!” 叶思文向朱由检行了一礼,道:“陛下,微臣在此想问陛下一件事情。” 朱由检微微颔,道:“叶爱卿有什么话尽管问!只要朕知道,朕自当为叶爱卿解释。” “陛下,请问阵亡将士的抚恤,还有残疾将士的补偿,何时才放?”叶思文一开口,就是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 说实在的,在此时此地,叶思文问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你向皇帝陛下讨要补偿,偷偷去找皇帝要不行吗?干嘛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讨要? 很朝中的大臣都开始摇头,这个叶思文,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政治智慧不见增长,反而缩水了呢? 在场的人只有一个人知道叶思文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个人就是孙承宗。 叶思文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其实明清战争一结束,朱由检便从国库里和他的内帑里调拨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用以抚恤阵亡和伤残的征辽将士。 只是在抚恤金放过程中,却出了一点小问题,问题不大,只是抚恤金被一个人吞没了而已,而这个人就是征辽大军的监军高起潜,他仗着他是监军,居然私自扣留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的抚恤金,当真是胆大包天。 叶思文之所以现在提出来,就是要把高起潜一举扳倒,除掉这个令人讨厌,且喜欢惹是生非的太监。 “叶爱卿,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早在八月份,朕便将抚恤金往了辽东,怎么?叶爱卿没有收到吗?” 朱由检自然不知道高起潜贪污的事情,他也被叶思文的问题搞得有些糊涂了。 叶思文向朱由检行礼,道:“回陛下的话,从明清战争结束到现在,微臣从未收到过一两银子的抚恤金,微臣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叶思文这样说,朱由检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他抬起手,指着躲在将领堆中的高起潜,道:“高起潜,你这个狗奴才,你给朕滚出来 !” 高起潜现在心中完全慌了,他死也没有想得到,叶思文居然敢在这种场合提抚恤金的事情,这不是要他高起潜的命又是什么,高起潜本来还拟定了很多计划来对付叶思文呢!现在看来要落空了。 高起潜这才明白,原来,叶思文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啊!而且不整人则已,整起来人,就朝死里弄啊! 第七章、叶府有探子 “奴才,奴才,奴才……” 高起潜听了朱由检的召唤,立刻屁滚尿流的跑了出来,向朱由检跪下,瑟瑟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由检指着高起潜,厉声问道:“高起潜,你这个狗奴才,你给朕说说,朕给你的抚恤金,你都拿去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叶侯爷会问朕要?” “陛下,陛下……” 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高起潜,面对怒的朱由检,锐气尽失,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个狗奴才!” 朱由检骂了一句,大喝道:“东厂提督曹化淳何在?” “奴才在!陛下有何吩咐?”曹化淳连忙走出来,向朱由检恭恭敬敬的跪下。 朱由检指着跪在地上的高起潜,道:“曹化淳,这高起潜是你向朕推荐的人,他现在犯了罪,我就把他交给你,你一定要查清楚他犯罪的事实,若是你敢纵容包庇,朕连你一起杀!” 朱由检说到“杀”字的时候,面色狰狞,如同恶魔一般。 看着凶狠的朱由检,曹化淳点点点头,道:“陛下,奴才一定替陛下好好查查高起潜这个胆大包天的狗奴才!来人啊!把高起潜关进东厂诏狱,听候落!” “诺!” 曹化淳一声令下,两名膀大腰圆的东厂番子便上前,准备掀了高起潜的官帽,见他带走。 “慢着!” 就在东厂番子要动手的时候,朱由检突然喝了一声,道:“锦衣卫佥事骆回何在?” 一直守候在朱由检周围的骆回连忙出来,道:“微臣在此,陛下有何吩咐?” 朱由检指着高起潜,道:“骆回,让你的人把高起潜这个狗奴才押进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诺!” 骆回应了一声,一挥手,两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立刻上前,掀了高起潜的官帽,扒了高起潜的官服,戴上脚镣手铐,直接拉走。 待高起潜被拉走之后,朱由检冷着脸向曹化淳和骆回说道:“曹化淳、骆回,高起潜贪污辽东将士抚恤金一案,就交给你们负责,东厂负责审问,锦衣卫负责看押,若是在哪一个环节出了纰漏,仔细你们的脑袋!” “诺!” 看着愈凶狠的朱由检,曹化淳和骆回忙不迭的回答。 待高起潜被朱由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之后,在场的官员才突然现,原来叶思文的政治智慧一点也没有缩水,不仅没有缩水,而且反而见涨了。 高起潜在辽东找叶思文碴的事情整个大明官场都知道了,大家都以为叶思文马上就要回来和东厂斗法一番,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叶思文根本就没有打动手脚,只在皇帝陛下面前说了一句话,高起潜便倒霉了。 觉叶思文的真实目的,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暗中翘起了大拇哥。 但是也有人担忧,那就是叶思文政敌,叶思文这样的对手,忒可怕啊! 虽然叶思文很可怕,但是还有人不买叶思文帐,朝廷中,总有那么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暗中策划对付叶景和叶思文。 待解决了高起潜的事情,朱由检也没有兴趣继续呆在这里了,他大手一挥,道:“众将士,进城吧!朕已经在城中给你们安排好了住处,你们的封赏,明天早朝,自然会见分晓。” 众将齐声说道:“谢陛下!” 朱由检说完,大手一挥,道:“起驾回宫!” 朱由检一声令下,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马便动了起来,他们护着朱由检,缓缓向紫禁城走去。 待朱由检离去,叶思文等人这才入城,进入京师之后,叶思文等人才现京城无比的热闹,简直比过年还要热闹几分。 不过叶思文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他现在急着回家,见一见他的父母,虽然叶景夫妇并不是他真正的父母,但是八年了,叶景夫妇一直在叶思文的前面,替他遮风挡雨,叶思文对叶景夫妇的感情,已经和亲生父母差不多了。 叶思文能在这个时空找到归属感,先要感谢的,就是叶唐氏。 归心似箭的叶思文带着爱丽丝,火的回到了京城的叶府,大门刚刚打开,叶思文便迫不及待的喊道:“娘,孩儿回来了!” “文儿回来了!” 听见叶思文的喊声,叶唐氏连忙从里屋迎了出来,她拉住叶思文手,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文儿,在辽东打仗很辛苦吧!你看你,都瘦了!你啊!就是不知道照顾自己,一工作起来就不要命,和你父亲一样,现在大明周围的仗也打得差不都了,你可得答应娘,千万不要像以前那样拼命了。” 叶思文挽着叶唐氏的手,道:“娘!孩儿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而且还是朝廷的侯爷,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娘你还是多替爹操心吧!” 叶唐氏笑了笑,道:“你这孩子,别说你才三十岁,就是你四十岁,五十岁,也别说你的官位有多大,地位有多显赫,你在娘的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唉!其实当娘的恐怕也关心不了你多少年了。” 听了叶唐氏的话,叶思文上不由得下打量了叶唐氏一番,他现叶唐氏老了,早已不复当年风华绝代的美妇人形象,脸上有了皱纹,头上也多出了几根银丝,当真是岁月催人,红颜易老啊! 叶思文知道,这个时代,人的寿命普遍不长,能活到六十岁,已经是上天保佑了,叶唐氏今年已经四十六了,离大去之日,似乎已经不远了,怪不得她会说这样的丧气话。 叶思文笑着劝慰道:“娘亲哪有老,在孩儿眼里,娘亲永远都年轻。” “你这孩子,尽捡好听的说!” 叶唐氏笑骂一声,突然她现自己居然冷落了一个人,那就是叶思文旁边的爱丽丝,叶唐氏还从来没有见过爱丽丝,是以还不认识。 不过看见爱丽丝微微隆起的小肚子,叶唐氏立刻明白了什么,道:“文儿,这位姑娘生得真是特别,她莫非就是你常常提起的西牛贺洲公主爱丽丝?” “是的!” 叶思文点点头,拉过爱丽丝,道:“爱丽丝,这就是我的娘亲!” 爱丽丝微微颔,学着大明女子的摸样,向叶唐氏行了一个万福,道:“媳妇爱丽丝,见过婆婆!” “好,好!” 叶唐氏笑着,连连叫好,她拉着爱丽丝的手,问道:“爱丽丝,几个月了?” 没想到叶唐氏如此直白,爱丽丝的俏脸一红,小声的说道:“回婆婆的话,快四个月了。” “哟!这还是在战场上怀上的孩子啊!”叶唐氏脸上的笑意更浓,道:“爱丽丝,要我说啊!这孩子以后长大肯定比他父亲还要出息!我告诉你啊!我当年怀上文儿的时候,恰好遇见白莲邪教在山东起义,你公公还组织过乡间义勇去帮助朝廷,所以啊!我觉得在战场上怀上的孩子,肯定出息,你看,我家文儿,现在多出息。” 爱丽丝微微一笑,道:“爱丽丝谢过婆婆吉言!” “哦!好,好!” 叶唐氏一脸的笑容,道:“爱丽丝,你就别‘婆婆’‘婆婆’的叫了,你看文儿其他几房媳妇,有谁叫我‘婆婆’的,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也和他们一样,叫我‘娘’吧!这样听着,我也顺心。” “好的,娘!”爱丽丝也是一个乖巧的人儿,听见叶唐氏如此说,立刻改口。 “哎!” 叶唐氏高兴的应了一句,道:“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外面站着了,我们进去说话,你们长途跋涉,都饿了吧!我马上吩咐厨房,让他们整治酒菜,给你们接风洗尘。” 是夜,京城叶府,叶景的房间里,叶景父子两相对而坐,一边品着茶,一边闲聊。 “啪、啪、啪……” 突然,叶景的房间门被敲响,叶思文起身,来到门口,打开门,只见李晓得正站在门口。 叶思文把脑袋伸出门,向四周看了看,问道:“老李,都处理好了吗?” 李晓得影藏在黑暗之中,道:“侯爷放心,一共六个探子,全部被我下了幻听散,你可以和叶阁老畅谈了,他们听见的,将会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叶思文点点头,道:“老李,辛苦你了。” “没事!” 李晓得应了一句,又隐匿在了黑暗之中,在暗处保护着叶思文和叶景的安全。 叶思文折身回来,叶景淡淡的问道:“耳朵都被割掉了?” “没有被割掉,只是暂时失聪而已。” 叶思文摇了摇头,向叶景问道:“父亲大人,你是什么时候现我们家有探子探听消息的?” 叶景淡淡的说道:“自从你开始攻打满清,就一直有探子在我们家转悠,时刻关注为父的动向,不过为父不贪污,不受贿,不违法,不乱纪,他们探听我,除了浪费资源之外,没有其他的作用。” 叶思文被叶景的话搞得笑了起来,道:“父亲,你难道不知道,探子们根本不想探听你的这些问题,你贵为内阁辅,即使偶尔犯一点小错误,皇帝陛下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所以,你多虑了。” 第八章、不当官还不成了 “哼!” 叶景冷哼一声,道:“文儿你真当为父这么多年的商场官场都白混了吗?为父自然知道他们想探听点什么。”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问道:“父亲,他们到底想探听点什么东西?” “这个,你难道不明白?”叶景打了一个哑谜。 “唉!”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从古到今,难道就没有一个皇帝不猜忌大臣的,我知道,我的功劳很大,但是我根本没有其他的心思,为什么这些无聊的人总是喜欢把人往绝路上逼呢?” 听了叶思文的牢骚,叶景面无表情,问道:“文儿,你接下来,决定怎么办?” 叶思文大大咧咧的而说到:“我已经和孙老师说好了,我们一起卸甲归田,种田经商,过几天安稳日子,伴君如伴虎啊!父亲,若是有机会,你也别当这个官了。” 叶景笑了笑,道:“当初这个官,可是你帮我谋来的,现在你又让我罢官不做,你这孩子,真是有意思。” “爹,那都是我年轻时候犯的错!”叶思文哭丧着脸说,“现在我知道错了还不成吗?我可不希望你哪天不明不白就被干掉了。” “文儿啊!” 叶景意味深长的看了叶思文一眼,道:“你以为朝廷是乡间小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实话告诉你吧!不仅为父不能辞官不干,你也不能走,孙老师也不能走,你们还是趁早打消了回家种田的心思吧!” “怎么回事?”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叶景淡淡一笑,道:“前一段时间,不知道哪个缺德鬼给皇帝了一份密报,密报上的内容是一段谈话,你想不想知道,谈话的内容是什么?” “是什么?”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叶景从桌上拿出一份公文递给叶思文,道:“你自己看吧!” 叶思文接过公文,细细的看了起来,上面的内容如下: 孙:侯爷,此次平辽,你居功至伟,不知道皇帝陛下会封你一个什么官职。 叶:至少得是一个公爵吧! 孙:老夫说的不是爵位,老夫说的是官职。 叶:管他的,无论什么官职,反正要我满意,本侯不满意,本侯才不干呢! 孙:若是侯爷不满意,准备怎么办? 叶:若是本侯不满意,本侯自然会向陛下辞官,让天下臣民看看,陛下是如何对待有功之臣的。 孙:好,老夫到时候自然会助侯爷一臂之力,我们同进退! “是谁害我?” 叶思文一巴掌把公文拍在桌子上,大声的吼了一句,这份公文上的“孙”,分明就是孙承宗,公文上的“叶”,自然是叶思文。 而这份公文的意思,也完全和原本的事实完全相反,叶思文和孙承宗的意思分明是卸甲归田,但是这份密报的意思,分明就是叶思文和孙承宗两人密议,用辞官为威胁,为自己争取更大的官职。 叶思文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一股冷汗立刻从背后冒了出来,若是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情,明天在早朝上坚持辞官的话,必然让朱由检以为自己是在故意刁难,到时候,他和朱由检之间的矛盾将会更深。 叶思文看了看叶景,问道:“父亲,这份密报,你是如何得到的?这份密报,又是哪一个乌龟王八蛋写的?” 叶景淡淡的说道:“为父自然有为父得到情报的渠道,这个你不用管,至于这份密报是哪一个乌龟王八蛋写的,为父觉得,你应该知道。” “又是高起潜,这个死太监,他娘的,怎么就处处和我过不去呢!”叶思文牙关紧咬,眼睛喷火,若是高起潜现在在他的面前,说不定叶思文当场就会把高起潜生吞活剥了。 叶景问道:“怎么样?文儿,这个官,你还当不当?” “当,怎么不当,当官多好啊!不仅可以作威作福,还可以坐堂撒签耍威风,出入鲜衣怒马,随从一大堆,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敢,谁不敢谁是傻子!” 叶思文随即泄气,道:“只是,当这个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脑袋当没了,真是没有意思得很。” 叶景站起来,安慰道:“好了,文儿,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不就是当官吗?有为父在前台给你遮风挡雨,你怕什么?你赶快写一封信给孙老师,告诉他,明天在朝堂上该怎么做,无论皇上有什么封赏,你们都得接着,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我马上写!” “啪啦!” 又是一个钧窑的龙纹花瓶报销了…… 就在叶景和叶思文商量怎样应对朱由检的时候,朱由检正在寝宫里脾气,妃子、宫女、太监跪了一大堆,口中拼命的喊着“陛下息怒”,可是他们的劝告一点用都没有,朱由检还是在脾气,寝宫里的瓷器都快被他报销完了。 没有人知道朱由检为何脾气,只知道朱由检去永定门迎接征辽将士回宫之后,心情就不太好,脸色沉郁,和谁都不说话。 晚上朱由检到新纳入后宫的吴妃宫中,准备就寝,话说自从大明开始变得蒸蒸日上之后,朱由检也就舍弃了以前的节俭品质,不仅征纳了不少的年轻女子入宫,还准备大修宫室,若不是以叶景为的官员劝着,这两件事都被他办成了,还好,现在朱由检还只办成了一件事情。 晚上朱由检来到吴妃宫中的时候,朱由检突然现吴妃的侍女长得不错,便动手动脚了一番,没想到侍女刚刚进攻没多久,居然反抗了朱由检。 其实说反抗,也不是反抗,也就是象征性的扭了扭腰,若是朱由检继续努力,宫女迟早都是他床上的人。 但是宫女这一扭腰,彻底激怒了朱由检,朱由检一声令下,外面的太监立刻把这名宫女拖出去暴打了一顿。 期间朱由检还亲自上阵,拿着鞭子抽了宫女几鞭子,一边抽,朱由检还一边骂宫女是“小贱人”,并且说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反抗他之类的话。 朱由检估计是把小宫女当成叶思文了。 朱由检在打小宫女的时候,吴妃仗着自己受宠,前来劝解朱由检,让朱由检不要生气,小心伤了身子。 吴妃本来是一片好意,但是朱由检领情吗?根本不领情,他操起鞭子,顺手把吴妃也抽了几鞭子,把吴妃打得鼻青脸肿,吓得躲进房间,瑟瑟抖。 朱由检在吴妃和小宫女面前抖露了威风,还不罢休,到了宫中,看着不顺要的东西,拿起来就开始摔。 今天朱由检似乎看什么都不顺眼,逮着什么就摔什么! “啪啦!” 又是一个大花瓶粉身碎骨! 朱由检看着摔成渣滓的花瓶,心中暗骂:“妈的,敢反抗朕,敢不给我面子,敢当众羞辱我,敢嘲笑我是昏君,还敢利用老子的手除去你的政敌,叶思文,叶思文,叶思文,你不要你以为你仗着有军功,朕就不敢动你,总有一天,朕要你粉身碎骨……” 朱由检之所以这样愤怒,完全是因为叶思文白天利用他打击了高起潜,高起潜乃是朱由检自己派去的监军,可惜这个监军不懂事,不仅贪污了抚恤银子,还让人抓住了把柄。 用一个贪污受贿的人当监军,朱由检可谓识人不明,这不是昏君的表现?虽然外人不这样认为,但是朱由检却已经固执的认定了。 但是让朱由检感到最愤怒的是,叶思文居然当着那么多官员,那么多老百姓,那么多将士的面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这等于狠狠的扇了朱由检一个耳光啊!不,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个。 朱由检觉得,叶思文的意思分明就是,你看吧!你给我派的监军,分明就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这样的人你派给我,简直就是在害我啊! 还有,让朱由检最郁闷的是,自己明明知道叶思文是在设圈套让自己跳,可是自己不仅没有办法躲开,还不得不往里面跳。 其实归根结底,朱由检这样愤怒,不是因为高起潜,也不是因为叶思文的陷阱,而是因为大明朝有人比他强,有人比他厉害,而这个人,就是叶思文。 叶思文太厉害了,入朝八年,居然马上就要被封为国公了,虽然这是朱由检心甘情愿封的,但是叶思文也的确功绩卓著,当得起这些封赏。 看着厉害的叶思文,朱由检怕了,真的怕了,他怕有一天,叶思文会突然倒戈相向,到时候,他朱由检是叶思文的对手吗?很明显,不是! 其实在朱由检的内心,他知道,自己的皇位之所以能如此稳固,有很大一部分功劳是叶思文的,也正是如此,他才担心,若是叶思文不想帮他稳固皇位了,他还能在皇位上坐多久? 朱由检和他的哥哥朱由校不同,朱由校最喜欢木匠活,皇权什么的,都不及他的木匠活重要,所以才有天启朝的魏忠贤乱政。 但是朱由检不同,朱由检是一个权力**很强的人,他渴望得到权力,也渴望使用权力,还渴望守住他的权利,所以,他觉得不会允许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存在。 第九章、封赏 “怎么?又是谁惹陛下生气了?” 正当朱由检大脾气,无人敢上前一步的时候,从宫外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 朱由检听见这个声音,立刻消停了不少,他向外看去,只见王承恩正缓缓向他走来。 王承恩一边走,一边指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太监说道:“你们这群杀才,整日不知道好好侍候陛下,就知道惹陛下生气,你们信不信,我把你们全部换了!” 训斥了太监、宫女,王承恩这才走到朱由检的面前,微微行礼,问道:“陛下,你正在为何时生气呢?是不是这群杀才惹陛下生气了?” 朱由检挥挥手,道:“不关他们的事情!” 王承恩微微一笑,道:“陛下有什么烦恼,不如直接说出来,奴才虽然不才,但是也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叶思文那厮!” “哦!叶侯爷又做了什么让陛下不高兴的事情?”王承恩有些不解的说,“奴才记得,叶侯爷一直都对陛下恭敬有加啊!怎么现在突然就惹陛下生气了?” 朱由检咬牙切齿的说:“大伴,你不知道,以前叶思文那厮身无寸功而身居高位,自然诚惶诚恐,对朕自然也是恭敬有加,但是自从他带兵平了辽东,就变得骄横跋扈起来吗,难道他以为,平定辽东,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吗?若是没有朕的鼎力支持,若是没有将士们用命,他能平定辽东吗?” “呵呵!” 王承恩笑了笑,道:“陛下不必生气,叶侯爷刚刚立了大功,志得意满也是再所难免的,带他冷静下来,细细思考其中的道理,他就会明白,原来功劳最大的不是他,而是陛下您啊!” “休得为他狡辩!”朱由检愤恨的说,“他叶思文就是又天大的功劳,也不应该当众打我的脸!” “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以王承恩的能力,知道白天生的事情并不是很难,他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有他的计划。 “大伴,你且听朕细细给你道来!” 当下朱由检告诉了王承恩白天生的事情,叶思文如何讨要抚恤银子,如何设计用自己的手除去他的政敌高起潜,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朱由检丢尽了面了。 待朱由检说完,王承恩笑了笑,道::“陛下,其实这件事完全有另外一种解决方法。” “哦!大伴有什么好主意吗?”朱由检好奇的问道。 王承恩道:“陛下,其实高起潜这杀才的死活,陛下并不是很在意,而是在意叶侯爷利用了陛下的手除去高起潜,既然这样,那么陛下不处罚高起潜不就成了吗?” 虽然王承恩经常收叶思文送给他的礼物,也经常替叶思文在朱由检的面前说好话,但是王承恩毕竟也是一个阉人,而恰好他和东厂提督曹化淳又是生死之交,关系好得不得了,而恰好高起潜又是曹化淳的人。 当然,王承恩不会告诉别人,朱由检拨付给征辽军的抚恤银子,就是王承恩联合曹化淳吞没的,而高起潜,只是他们两人的一颗棋子而已。 既然高起潜是一颗棋子,那么他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救与不救,都在王承恩和曹化淳的一念之间。 但是现在,王承恩却不得不救高起潜一命,因为高起潜现在关押在锦衣卫的诏狱里面,朱由检又让东厂和锦衣卫共同办理高起潜一案,而锦衣卫的实际掌控者骆养性叔侄俩又素来不和,若是让骆养性叔侄知道了王承恩和曹化淳贪墨抚恤银子的事情,那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若是高起潜被关押在东厂诏狱,曹化淳大可以一刀把高起潜宰了,然后报一个畏罪自杀,什么事情都没有,高起潜死了,他贪污的事情自然也会不了了之,王承恩和曹化淳都解脱了。 可是偏偏朱由检是一个精怪的家伙,他将高起潜交给锦衣卫看押,目的就是防止东厂来个釜底抽薪,死无对证。 “大伴,你的主意虽然好,但是若是朕就这样轻易的放过高起潜,恐怕朝中的大臣会骂啊!” 虽然朱由检现在很生气,但是最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高起潜贪污抚恤银子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若是自己真的放过了高起潜,岂不是成了昏君一个?这可不是朱由检想要的结果。 “陛下,凡是,总有变通的方法!” 王承恩笑了笑,道:“高起潜贪污抚恤银子,那只是有可能,并不是绝对就贪污了嘛!只要高起潜肯退出贪墨的银子,陛下可以这样说,就说高起潜之所以迟迟没有放抚恤银子,是因为他正在核对辽东阵亡和伤残将士的数目和身份,由于时间太短,所以还没有核对清楚,这样的话,陛下不仅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也可以告诉叶侯爷,你不会任他摆布。” “可是!”朱由检咬牙切齿的说道,“高起潜这厮,连抚恤银子都敢贪,不杀了他,难解朕的心头之恨啊!” 王承恩微微摇头,道:“陛下,您现在的要任务是打击叶侯爷的嚣张气焰,至于高起潜这种小角色,陛下完全可以不理会他,待这件事情过去了,随便找一个由头,或者将高起潜配了,或者将他杀了,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听了王承恩的话,朱由检开始在正邪之间徘徊,用绕过高起潜来打击叶思文,是邪!不饶恕高起潜,乖乖的帮叶思文铲除政敌,是正! “好,大伴,你现在就去告诉曹化淳,让他这样办!” 最后在正邪之间,朱由检选择了邪,因为他觉得,现在叶思文也是邪恶的,只要能对付邪恶的人,那他就是正义的。 在这一刻,朱由检抛弃了良知,抛弃了信任,抛弃了人性,毅然走到了叶思文的对立面。 君视臣民如草芥,臣民视君如仇敌!这个道理,朱由检从来就不懂,也没有人教他,他从老师那里学到的是帝王心术,他从他祖宗那里传承的,是嫉妒,是猜忌。 “臣等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八年十月初二,大明朝举行了崇祯朝最大的朝会,大臣在金銮殿站不住,很多人都站在外面去了。 之所以要开这么大型的朝会,只为了一件事情——庆功!大明和满清打了几十年,现在终于彻底将满清干趴下,自然要庆祝一番,而庆祝的重头戏,便是封赏在明清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将领。 庆祝的第一步,是由王承恩宣读朱由检的圣旨。 王承恩清了清嗓子,拉长声调,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我大明得此大声,全凭上天明朗,祖宗庇佑,征辽将士用命……为庆祝此胜利,朕决定减免全国十三省之赋税,大赦天下,凡天下有罪之人,除大逆不道之人,狱者免罚,死者免死……钦此,谢恩!” 按照惯例,第一份圣旨的内容自然是感恩戴德的,感谢了上天感谢祖宗,但是上天和祖宗怎样感谢呢?那就减免赋税,大赦天下,也算是积一些阴德。 朱由检的政策倒还不错,众大臣纷纷跪下行礼,道:“吾皇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微微抬手,道:“众爱卿平身,大伴,念第二份圣旨吧!” “诺!” 王承恩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展开第二份圣旨,开始缓缓念出来。 第二份圣旨是封赏普通将军的,先被封赏的是马跃,马跃被封为一等威远侯,世爵,仍旧就任山东威远大将军,掌管山东一省军务,军衔由中将晋升成为了上将。 现在大明各地都在如火如荼的展开新政,所以叶思文设计的军衔体系已经得到了朝廷上下的普遍认可,但凡朝廷封赏武将,都会授予相应的军衔。 马跃的夫人徐颖也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就连徐颖的父亲也被追封为辽东努尔干都司的都指挥使。 马家时代从商,地位一直不高,现在家中出了一位侯爷,也算是光耀门楣了。 其次被封赏的是谢威,谢威被封为二等助威侯,世爵,仍旧就任山东威远大将军府督查,替朝廷督查山东军务,军衔和马跃一样,马跃的军衔是上将。 马跃的夫人如玉也被封为朝廷一品诰命夫人,如玉的青楼出身,一直是马跃心中的痛,现在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李岩被封为三等靖海侯,世袭罔替,授中将衔,继续就任浙江靖海大将军,掌管浙江一省军务。 王小林被封为一等平海伯,世袭罔替,同授中将衔,继续就任浙江靖海大将军府督查,督查浙江军务。 叶龙被授予一等忠义伯,世袭罔替,授中将衔,虽然叶龙现在是倭国的内亲王,但是大明的爵位和倭国的爵位并不冲突,只是叶龙不能在大明国内担任官职。 很多大明的大臣认为,叶龙的一等忠义伯比他的倭国内亲王含金量高多了, 三位年轻人其实功劳一点也不必其他将领小,但是朱由检考虑到他们还很年轻,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所以封给他们的爵位比较低,反正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嘛! 第十章、平辽国公 第二道圣旨下来,几乎大家都很满意,卢象升被封为二等天雄侯,世袭罔替,军衔为上将;聂云被封为三等镇远侯,世袭罔替,军衔为上将;满桂被封为二等锦宁侯,世袭罔替,军衔为上将;祖大寿被封为二等山海侯,世袭罔替,军衔上将…… 最后一个被封赏的是吴三桂,吴三桂被封为二等卫国侯,世袭罔替,正式就任京师卫国大将军,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一场明清战争,满清被灭了,明朝多了一大堆新晋贵族,凡是旅长以上的将军,参与了明清战争的,都得到了一定的封赏。 朱由检好像疯了一般,爵位、金银珠宝如同不要钱一般赏给了征辽军的将士。 封赏下来,众将都比较满意,都觉得朱由检还算是一位厚道的皇帝,只有几个人例外,这几个人就是叶派的将领,因为他们透过表象看见了事实。 这么多有功之臣中,叶派的官员得到的封赏是最高的,其他各军,只有大将军才有资格封爵,但是叶思文的嫡系威远军、靖海军两军,封爵的人都过了两人。 朱由检这样做的目的无非两个,第一,拉拢叶派将领,让叶派将领知道,谁才是皇帝,谁才能给他们爵位,高官厚禄。 第二,朱由检在捧杀叶派将领,让其他军的将领羡慕叶派将领,而这种羡慕,最终会演变成为嫉妒,从而成恨。 打仗如同打劫,而参与战争的都是合伙人,现在打劫完毕,开始分赃,但是叶派的将领分得多,其他的将领分得少,这势必会让其他的将领心存不满。 从封赏一事来看,朱由检的奸诈,已经可见一斑。 虽然有人看出了朱由检的险恶用心,但是现在朝廷还是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毕竟大家刚刚封了爵,升了官,不高兴实在是说不过去。 现在,除了叶思文和孙承宗这两位重量级的人物还没有封赏,其余的人,都得到了爵位和官职。 朱由检面无表情,道:“大伴,念第四份圣旨吧!” “诺!” 王承恩清了清嗓子,拿出第四份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明清之战,蓟辽督师孙承宗居功至伟,现敕封孙承宗为镇辽国公,世袭罔替,加封太子太师衔,拜东阁大学士,其子孙铨,忠公体国,封一等兴国伯,世袭罔替,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巡抚山东……钦此,谢恩!” 朱由检够狠,不仅封赏了老子,还封赏了儿子,这不让老孙头感动都不行啊! 孙承宗恭恭敬敬的向朱由检跪下,双手举起,道:“微臣谢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见孙承宗的表现,朱由检不由得一愣,难道自己给孙承宗的封赏,孙承宗感到很满意,所以他没有推迟,直接就接受了爵位和官职。 其实,按照孙承宗和叶思文原来的计划,现在孙承宗应该只接受爵位,其余的官职,一律不要,但是自从孙承宗知道了高起潜的险恶用心之后,立刻改变了主意,他和叶思文打定主意,无论朱由检封什么官职,都要毫不犹豫的接受。 见孙承宗不闹腾,朱由检把目光投向了叶思文,他相信,自己给叶思文的封赏和,叶思文肯定不会同意。 “孙老师平身!” 朱由检微微抬手,道:“大伴,现在应该念第五份圣旨了吧!”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拿出第五份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平辽,叶氏一族居功至伟,内阁辅叶阁老坐镇朝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平辽督师叶侯爷敌兵戮战于外,征战沙场,剿灭满贼;平定辽东,叶氏父子居功至伟,现加封叶阁老太子太傅衔,叶阁老仍任内阁辅,总领内阁;敕封叶侯爷为平辽公国,世袭罔替,加封太子太保,拜华盖殿大学士,任内阁次辅……” 这下叶家可不得了了,叶景的太子太傅衔,乃是大明文官的最高荣耀,太子太傅、太子太师、太子太保虽然同为“三孤”,但是其含金量确实不同的,太子太傅,乃是最有含金量的职位。 而叶思文的爵位和官职更是不得了,他既拥有战功的武将才能拥有的公爵,又有文官的顶级荣耀太子太保,而且还是内阁大学士、内阁次辅,从大明开国以来,这种荣耀,还只有叶思文一个人得到了呢! 但是也有明眼的人看出来了,其实叶思文是被明升暗降了,以前叶思文官职是虎威侯,五省新政督师,相当于五个省的总领导人,货真价实的封疆大吏,手中兵马钱粮无数,任由他调动,可谓惬意得很,毫不夸张的说,叶思文在五省之中,他就是五省的土皇帝,连朱由检都不能奈何他。 可是现在,叶思文虽然是国公爷、太子太保、内阁次辅,但是这些都是虚衔,叶思文手中的兵权、财权全部被剥夺,他现在已经调不动一兵一卒,可谓权利大减。 叶思文自然也知道朱由检的意思,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自己接受了这一切,朱由检自然没有猜忌他的理由。 本来叶思文和叶景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但是王承恩还在继续念着:“为平定辽东,叶公爷对家人亏欠甚多,现敕封叶公爷长子江南伯叶子明袭虎威侯衔,次子叶子海袭兄爵一等江南伯,敕封其女叶心兰为乐海郡主,叶公爷之妻叶唐氏,深明大义,支持丈夫,敕封其为一品诰命夫人,赏金百两,府绸两百匹,叶公爷其余妻妾,尽敕封为二品诰命夫人……钦此,谢恩!” 朱由检挺舍得下本钱的,把叶家老老少少,上上下下全部封赏了一个遍,相信再挑剔的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事实真的如此吗?叶思文被剥夺了军权财权,他会善罢甘休吗? 待圣旨念完,朱由检嘴角露出了 一丝邪恶的笑容,他在等着,等着叶思文坚持不受,到时候,他朱由检可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只上了。 “微臣谢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过让朱由检略感失望的是,他想象中叶思文出班抗争的现象并没有出现,叶景父子同时出班,恭敬的向朱由检跪下,口称谢恩,其态度之诚恳,根本看不出来有假装的成分在里面。 看着此情此景,朱由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难道高起潜的情报是错误的? 朱由检自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出卖了他,而这个出卖他的人,正是他最信任的大伴王承恩,而王承恩之所以出卖他,只为了两个字——银子! 叶家每年都要给王承恩送一万两银子,还有各种奇珍异宝,若是叶家倒台了,王承恩到哪里收钱去,所以王承恩呆在朱由检的身边,只要现朱由检想要对叶家不利,他就会第一时间统治叶景和叶思文,让他们把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 但是王承恩有时候又和叶家会有利益冲突,就像高起潜贪污抚恤银子的事情,所以他有时候又会帮着朱由检对付叶家。 但是总的来说,王承恩还是帮叶家的时间多,下绊子的时间少。 若是朱由检知道这些内幕,知道他最信任的太监竟然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的人,不知道他会不会仰天长叹,然后大吼一声:“阉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现在叶思文既然没有辞官,也没有故意找茬,那么朱由检也不好飙,废话,就是他想飙,他从哪里啊!官职和爵位都是他心甘情愿给的,又不是叶思文强要的。 不过朱由检眼睛珠子一转,一个坑叶思文的主意又涌上了心头。 朱由检笑呵呵的向叶思文问道:“叶爱卿,你的长子,也就是朕的女婿叶子明今年已经五岁了吧!” 叶思文脸色一边,朱由检算计自己没有成功,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儿子身上了。 叶思文微微向朱由检行礼,道:“回陛下的话,叶子明是今年八月份满的五岁,不知道陛下问这个干什么?” “哦!是这样的!” 朱由检笑着说:“我你君臣二人不时定下了娃娃亲吗?现在长公主朱薇娖也已经五岁了,这个年龄,真是两小无猜的时刻,朕想将川岳接进宫,让他和长公主培养感情,免得日后完婚了毫无感情,叶爱卿,你觉得怎么样?” 听了朱由检的话,叶思文不由得在心中大骂朱由检是一个老狐狸,想要叶子明当人质你就明说呗!居然想出这么阴险高明且又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朱由检还真不是一个好人啊!这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不过叶思文也有应对的方法,他微微行礼,道:“陛下,此事恐怕不妥吧!川岳虽然还小,但是他毕竟是一名男子,贸然进入后宫,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 朱由检大手一挥,道:“川岳虽然是一名男子,但是他也是朕的女婿,进出后宫,又有什么问题?好了,此时就这样决定了,朕相信,朝中大臣也没有人反对这件事情吧!”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说话。 第十一章、叶思文的逆袭 满朝文武之所以没有人出来反对朱由检的提议,不是朱由检的提议合情合理,恰恰相反,朱由检的提议非常的荒谬。 但是为什么没有人出来反对呢?因为朱由检的目的是不纯洁的,他想要把叶子明当成人质来惊醒叶思文。 所以无论是新党、叶党还是东林党,都没有人敢出来反对,新党、叶党不反对,是因为反对的话,只会加深叶思文和朱由检的矛盾;东林党和其他无党派人士不反对,是因为他们怕坏了朱由检的好事,朱由检以后给自己下绊子。 看见无人出来说话,朱由检满意的点了点头。 “陛下,微臣觉得此时不妥,不合祖制!” 正当朱由检为自己的计划成功而感到高兴的时候,一名小御史突然振振有词的辩驳了朱由检的荒谬之举,小御史的官位虽然不高,但是口才却是一等一等好,从三皇五帝说到秦皇汉武,再说到三国烽烟,魏晋遗风,隋唐风貌,两宋元明…… 最后,小御史得出结论,从古到今,还没有哪一个驸马,可以在未和公主完婚之前进入皇宫大内,这件事就是在玷污世间的一切道德和法律。 都这样了,小御史还兀自不服,继续侃侃而谈,在他口中似乎叶子明只要前脚踏入宫中,大明朝后脚就会灭亡似的,实在是危险得很。 朱由检处心积虑想出来对付叶思文的招数,就被这样一个愣头青破坏了,这简直让朱由检有些抓狂了。 值得一说的,这位小御史历来有清正廉洁的名声,他属于那种四六不靠的人,他是崇祯四年的进士,被授予御史的官职。 于是,小御史便走上了敬业,且专业的骂人之路,从崇祯四年到崇祯八年,短短四年时间,他上书骂过叶景专权,叶思文跋扈,举报过东林党结党营私,贪污,怒斥过皇家子弟骄奢淫逸,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员几乎都被他骂过。 可是就他这样,骂了无数人,得罪了不少达官显贵,但是他的官位还是稳如泰山,虽然没有得到升迁,但是也没有被贬谪,更没有挨板子。 大家当然不知道,小御史能够啸傲官场,全是因为朱由检,因为朱由检需要这样一条四处咬人的狗。 可是让朱由检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养的狗,现在居然反咬自己一口,这让朱由检情何以堪? 若是新党或者东林党的人出来反对,朱由检大可以认为是他们在替叶思文考虑,不想叶思文有把柄握着朱由检的手上。 但是这个人,偏偏是朱由检自己的一条狗。 朱由检暗自皱眉,难道他没有看出来,自己真正的目的?可是不像啊!这位小御史应该不是这样不开窍的人吧!满朝的文武都懂,他就不懂? 其实朱由检又一次失算了,他觉得小御史是他放出去咬人的狗,实则不然。 因为小御史根本就不是朱由检的人,其实他是新党,是叶景的人,只是叶景没有把他当狗,而是当成了一个人,一个朋友。 其实朱由检忘了,崇祯四年会试的主考官是内阁辅叶景,殿试的时候,朱由检也是委托叶景为主考官,是叶景亲自点了这位小御史的进士。 大明官场,历来讲究门师制度,当年的主考官,便是新晋进士的老师,而这些新晋进士便是主考官的门生,若是遇上天子亲自主持殿试,那么这些新晋进士便是天子的门生。 崇祯四年,小御史被叶景点为进士之后,找了一个机会,带着礼物去叶府拜师,在此前,叶景已经认了很多门生,所以小御史认为,他也能很顺利的成为叶景的门生。 但是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的是,叶景并没有手下这个普通的门生,还将他逐出了叶府。 后来小御史顺利的当上了御史,而他当上御史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书弹劾叶景独断专权。 所有人都认为,小御史这是在报复叶景,他将和叶景走上完全对立的道理。 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小御史被叶景赶出叶府之后,在某一个夜晚,两人又聚在一起谈论了一夜,至于谈论了些什么,肯定不是你吃饭没有,我和正在喝茶的家长里短,所谓暗室之盟,即使如此。 小御史和叶景谈了一晚之后,原本要下放到一个贫困县当同知的小御史突然被吏部改为去都察院当御史。 其实小御史一上台就弹劾叶景,那是在给朱由检表忠心,俗称:投名状。 其实朱由检不知道,自己和叶家的战争,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了,而他却现在才意识到,而叶景已经准备了很多年了。 胜利,总是留给准备充分之人。 小御史的搅局,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主不是朱由检的人吗?怎么现在跳出来破坏朱由检的好事? “你,你是什么人你?” 就在大家愣神的时候,叶思文突然跳出来,指着小御史,道:“你,本公就是说的你,你个七品芝麻官,连皇家和国公爷家的亲事也要管吗?你没看见本公的儿子马上就要和长公主殿下完婚了吗?你居然还要出来反对,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完婚! 在场的大臣们又是一愣,叶思文这是唱的哪一出啊!你家小孩五岁就完婚啊? 叶思文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他一直在找机会反击,而现在,反击的时刻到了。 “你们干嘛用这种表情看着我?” 叶思文嚣张的看了看周围的大臣,道:“陛下招本公的儿子进宫,不就是商议婚事的吗?本公知道陛下的意思,陛下是怕本公的儿子长得丑,先让长公主殿下瞅瞅,若是长公主殿下看得起本公的儿子,那大家就趁早把婚事办了,若是长公主看不起本公的儿子,陛下也好给长公主重新找品学兼优的东床快婿,陛下,你看微臣说得对不对。” 叶思文现在正在偷笑,朱由检,你小子不是要把我儿子当人质吗?我就先把你的女儿弄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谁怕谁啊! 听了叶思文一大通话,朝中大臣彻底晕乎了,朱由检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朱由检现在可头大了,若是小御史没有跳出来和稀泥,他大可以说叶思文理解错了,自己只是想让叶子明和朱薇娖从小培养感情而已,可是他这一套说辞,已经被小御史驳斥得遍体鳞伤了,若是还拿出来说事,会被朝中大臣笑话的。 当然,若是没有小御史跳出来搅局,叶思文也不会想出这样一个损招。 朱由检略微沉吟,道:“叶爱卿说得对啊!女儿大了不由人,长公主殿下都五岁啦!眼看是留不住了。” 朝中大臣都是人精,他们都听出了朱由检的弦外之音,朱由检分明就是在揶揄叶思文。 “对啊!” 叶思文也做出一副扼腕长叹的样子,道:“陛下,现在的小孩不好教育啊!叶子明那小子才五岁,就整天嚷嚷着要娶老婆,若是他的未婚妻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微臣随便给他找一个合适的女孩先当小妾也行,可是他未婚妻乃是当今圣上的女儿,大明的长公主,若是有人先长公主入门,微臣岂不是对不起圣上,对不起大明的列祖列宗,唉!微臣实在是不胜其扰,刚想向陛下提亲,没有到陛下深明大义,这就要准备给他们完婚,微臣在此替子明那小子谢过陛下了。” 听了叶思文的话,朝中的大臣更是绝倒,小孩子闹着讨老婆,哪能当真吗? 可是接下来,叶思文还说了一句更让人绝倒的话。 叶思文道:“陛下,微臣现在都三十有一了,早就想抱孙子了,可惜啊!叶子明那小子一直不敢讨老婆,现在好了,看来微臣很快就可以抱孙子!” 叶思文此话出口,上至皇帝,下至大臣,都只剩下一个动作——目瞪口呆! 五岁结婚也就算了,又不是没有先例,可是五岁生儿子,这个似乎有些为难人吧! “咳!” 朱由检见叶思文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有办法了,他清了清嗓子,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朕立刻宣旨让叶子明入宫,只要他和长公主能够看对眼,就完婚吧!” 虽然朱由检脸上带着笑容,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十分郁闷的,原本以为,将叶思文一军,可是没想到叶思文来了一个绝地逆袭,不仅破了自己的计策,还把自己的女儿也拐骗跑了。 朱由检此时不由得想去那一句话——周郎妙计安天下,赔了夫人又折兵! 朱由检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比当年的周公瑾还要丢人,毕竟周公瑾只是一个臣子,而他是大明的皇帝啊!皇帝啊!居然连自己手下的一个大臣都搞不定,简直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叶思文微微一笑,向朱由检行礼,道:“如此,微臣便谢过陛下赐婚了。” 就这样,原本要进宫当人质的叶子明成了准驸马,朱由检的罪恶计划彻底破产,造成这样的结果,只能说,叶思文简直是太有才了! 第十二章、阴魂不散的太监 朱由检再次在叶思文的面前吃瘪,所以他感到极为不爽,于是草草的结束了朝会,到后宫脾气去也。 不过朱由检左思右想,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养的狗,会帮叶思文说话,对此,他感到非常郁闷。 朱由检大声的喝道:“大伴!去把周乔那小子给朕找来,朕要亲口问问他,他为什么要破坏朕的好事。” 周乔便是在今天在朝堂上大出风头的小御史,朱由检对他很失望!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周乔便在王承恩的带领下来到御书房,见了朱由检,周乔立刻跪下,道:“微臣周乔,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对周乔恭敬的参拜,朱由检只是装模作样的看着公文,连头都不抬一下,更别说让周乔平身了。 见朱由检不让自己起来,周乔便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等待朱由检的动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朱由检这才抬起头,懒洋洋的问道:“下跪者何人?” 周乔再次下拜,唱道:“微臣都察院监察御史周乔,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你个周乔!” 朱由检突然作,拿去手边的奏折,劈头盖脸的向周乔扔去,大骂道:“周乔,朕问你,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坏了朕的大事?” 周乔抬起头,看着愤怒的朱由检,脸上唯唯诺诺的表情尽去,直言道:“陛下,微臣没有错,错的是陛下!” “什么?” 朱由检勃然大怒,道:“周乔,你知道那你错在哪里嘛?你破坏了朕的大计,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说是朕错了,你大胆!好,你倒是给朕说说,朕到底做错了什么?” “陛下从头到尾都错了!”也不知道周乔是不是吃错了要,直接就和朱由检杠上了。 “你、你、你……” 朱由检指着周乔,厉声问道:“周乔,你也是叶思文一党吧?不然的话,你为何要处处维护叶思文那厮?” “陛下此言差矣!”周乔一脸的愤恨,“向当年,微臣去叶府拜见门师,叶阁老居然说微臣资质底下,不配做他的弟子,将我驱逐出门,此等耻辱,微臣岂能忘却?自从那个时候开始,微臣便誓,在有生之年,叶氏父子,都是微臣的敌人,微臣有怎么会和叶思文暗通款曲呢?” 朱由检兀自不信,问道:“那朕问你,你今天在朝堂上,为何要替叶思文说话?” “启禀陛下,微臣不是在替叶公爷说话,而是在替陛下你说话啊!” 周乔大义凛然的说道:“陛下,微臣知道你想把叶公爷的长子接进宫里,用以牵制叶公爷,但是陛下想过没有?自古以来,有反心的人,岂会在乎一个孩子的生死?若是叶公爷不在乎孩子的生死,要一个人质有何用?若是叶公爷在乎孩子的生死,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把孩子交出来?” “啪!” 朱由检一拍桌子,喝道:“他难道还敢抗旨不准不成?” 周乔微微一笑,道:“陛下,那你难道忘了,叶公爷现在还军权在握,大明精锐部队十之五六都是他的嫡系,若是此时硬逼他交出他的儿子,恐怕会惹火叶氏父子,到时候,恐怕天下会大乱,陛下也会面临危险。所以微臣认为,与其激怒叶公爷,不如让叶公爷顺利脱身,平息他的怒火,方能为彻底铲除叶氏势力争取时间。” 听了周乔的解释,朱由检陷入了沉思,他刚刚还对自己的计划十分有信心,但是现在听了周乔的话,才知道,自己的计划原来是漏洞百出,若不是周乔及时补漏,现在自己和叶思文恐怕已经完全摊牌了。 朱由检脸上的怒色消散,道:“原来是这样啊!周大人有心了,周大人请平身吧!” 周乔微微颔,道:“谢陛下!” 朱由检道:“周大人,你也知道,朝中有权臣,对国家,对朝廷是非常不好的,你看看,朕该如何瓦解叶思文那厮的势力?” 经过这件事情,朱由检已经确认,周乔是他忠心耿耿的狗,绝对不会反咬主人一口。 周乔淡淡的笑了笑,道:“无他,先剪其羽翼,山东的威远军、浙江的靖海军、辽东的虎崽子骑兵、福建的镇南军,都是叶公爷的嫡系,这四支力量,陛下一定要不遗余力的打击;其次,陛下要破坏他和几位掌兵大将军的关系,给天雄军、卫**、镇远军、关宁军的将领封官许愿,让他们记住陛下您的好。” 朱由检点点头,道:“嗯!周大人的主意甚好!就这样办吧!大伴。” 王承恩连忙答道:“奴才在!” 朱由检道:“由于周大人公忠体国,颇有功劳,朕特提拔周大人为正四品都察院左佥都御史。” “诺!” 王承恩应了一声,连忙起草诏书。 不多时周乔拿着一份还带着墨香的圣旨走出了紫禁城,周乔回头望了望紫禁城,心中暗想:“不知道,这紫禁城何时才能易主?” 忘了说,周乔祖籍浙江绍兴,他有一个小,唤作赵文昌,而赵文昌,乃是叶思文的席谋士,在他金榜题名之后,赵文昌曾托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 信里面涉及的内容,乃是周乔想都不敢想的,他看了信之后,便将信烧了,但是他却把信的内容牢牢的记在了,因为信的内容,太有诱惑力了。 在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之后,周乔终于屈服了在赵文昌的诱惑之下,开始执行信上面的内容。 周乔和叶景密议,成为叶景布在朱由检身边的第一颗棋子。 现在,赵文昌给了周乔一个艰难的任务——逼叶思文造反! 且不说周乔是什么样的心思,且说叶思文,他刚刚和一帮武将走出午门,便看见一脸阴郁的骆回,还有一脸春风得意的高起潜。 见此情此景,叶思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骆回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高起潜逃过了一劫。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马跃不解的问道:“高阉人不是贪墨死难兄弟的抚恤银子吗?他怎么还没有被处死?”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低声道:“这是皇上在给我示威呢!他不处罚高起潜,就是不想按照我的意思行事罢了,没什么奇怪的。” “早知道,我们就应该在辽东把他宰了!”叶思文旁边的李岩看着高起潜,有些愤恨的说道。 其余的将领,看见春分得意的高起潜,都是咬牙切齿的,高起潜得罪他们,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哟!这不是叶公爷吗?咱家有礼了!” 在和叶思文擦肩而过的时候,高起潜笑眯眯的向叶思文行了一个礼,这分明就是在给叶思文示威,那意思,分明就是——你能把我怎样? “原来是高公公啊!怎么,锦衣卫诏狱的牢房还合你的胃口吧?”叶思文皮笑肉不笑,一脸的讽刺。 高起潜微微一笑,道:“还成,多谢叶公爷关心。” 高起潜旁边的骆回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高公公,你的废话也忒多,陛下还等着见你呢!” “骆大人,你不要着急嘛!”高起潜道,“咱家和叶公爷可是老相识了,在辽东战场的时候,我们可是并肩战斗过的战友,这份情谊,你是不懂的。” 很明显,骆回对高起潜很不感冒,他大声的喝道:“老子才不管你那么多,老子只管带你去面见皇帝陛下,你若是再不走,小心老子对你不客气。” 看着凶恶的骆回,高起潜丝毫不以为意,他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咱家就告辞了,各位将军,咱家告辞!” “骆大人,我们走吧!” 高起潜说完,转身,趾高气扬的说了一句,那架势,好像他才是押送犯人的人,而骆回好像是犯人一般。 骆回冷冷的看着高起潜一眼,向叶思文行礼,道:“叶公爷,下官告辞!” 骆回说完,低声向叶思文道:“公爷,个中缘由,我有空再给你解释,告辞了!” 叶思文微微颔,道:“你先带这个阉人去见皇帝陛下吧!” 待骆回和高起潜远去,众将领立刻爆了,开始大骂高起潜,骂了高起潜,他们又开始骂曹化淳、王承恩这些有权有势的太监,这个死阉人,还真他妈是阴魂不散啊!眼看着整个大明朝都差点会在前朝太监魏忠贤的手中,皇帝陛下居然还对太监信任有加,真不知道皇帝陛下是怎么想的。 其实叶思文知道,大家现在不应该骂高起潜,也不应该骂曹化淳、王承恩,而是应该骂朱由检,因为正义的不到伸张,全都是朱由检在背后下绊了,全都是朱由检那可恶的私心在作祟。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好了,大家就不要骂了,明天大家就要各自会驻地了,今晚上京城归田园居,我请客,请大家吃正宗的山东菜,就当给大家践行,怎么样?” 一听说叶思文要请客,众将纷纷说道:“好,我们一定来!” “那行,大家回去准备准备,今晚上,我们不醉不归!” 第十三章、叶思文要造反 早朝之后,叶思文回到了叶府,叶思文前脚刚刚进门,马跃带着谢威、李岩,还有王小林便登门拜访了。([ 〔 > 虽然叶思文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但是他还是将四人迎接进了府中。 四人分主宾坐下。叶思文问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李岩先说话,他有些愤懑的说道:“叶大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皇上已经对你不满了,你现在虽然高官显爵,但是手上一点实际权力也没有,明升暗降啊!皇上居然还想把川岳接进宫当人质,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李岩是一个年轻人,更是一个对叶思文忠心耿耿的年轻人,所以他说话做事,处处都在为叶思文考虑。 马跃点点头,道:“对啊,大哥,你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保住一家人平安吗?你现在手中一点实际权力都没有,还如何保住家人平安?” “要我说,趁现在叶大哥还在大明军中颇有威信,直接反了算了,叶大哥当皇帝,肯定比现在的皇帝靠谱。”还是谢威够狠,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小林点点头,道:“对,造他娘的反!” 叶思文苦笑摇头,道:“你们换一个话题好不好?从明清战争结束你们就一直在给我说这个问题,听了这么久,你们不腻歪,我都腻歪了。” 李岩着急的说道:“叶大哥,不是我们想老生常谈,你难道还没有感受到危急吗?老朱家历来就有杀功臣的光荣传统,你现在功高震主,朱由检的屠刀,早晚会落到你的头上啊!”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你们让我造反,你们先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造反?现在我高官得坐,骏马得骑,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为什么要造反?我有什么理由造反,若是我造反,又能得到多少人支持?” 叶思文一通问题问下来,四个人都愣住了,的确,叶思文现在的确没有造反的理由。 叶思文拿出一封信,拍在桌子上,道:“这是赵先生从南洋寄回来的信,你们看看赵先生的意思吧!” 马跃拿起信封,拆开一看。 “待时而动!” 信的正文只有四个字,落款是赵文昌。 叶思文道:“赵先生是最先怂恿我造反的,但是他也不建议我现在动手,你们知道怎么做了吧!” “大哥,我们懂了!” 马跃向叶思文拱拱手,道:“兄弟们,我们走吧!不要再烦叶大哥了。” 马跃说着,便带着其余三人转身离开。 “慢着!” 四人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叶思文突然说道:“你们先回来,我还有事情交代。” 听叶思文如此说,四人又折身回来。 叶思文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李岩,你回浙江之后,半年之内,肯定有东厂的人上门来找你。” 李岩不解,问道:“东厂?他们找我干什么?” 叶思文点点头,道:“对!就是东厂,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不会打着东厂的名号去你那里,而且他们应该会在年关的时候来拜会你,到时候你知道你该怎么做吗?” “不是,叶大哥,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啊?”李岩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道:“我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我靠的是直觉!” “直觉!” 在场的人都有些愣,叶思文不是常说“直觉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吗?怎么他现在又拿直觉来说是? 叶思文微微颔,道:“对,我靠的就是直觉,李岩,你一定要记住我今天的话,随时提防有人报复你,到时候该怎么做,你看着办吧!还有,主意保持你和周围几支军队的关系,知道吗?” “好吧!”虽然李岩表示疑惑,但是他还是答应了叶思文。 告诫了李岩,叶思文又向马跃说道:“大舅子,你别着急,你可能也没有什么安宁日子过,你会遇上刺杀、投毒、放火,而这些事情,都是东厂的人干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还有,朝廷可能会给你派监军,该怎样处理,你看着办吧!” “大哥,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啊?”马跃奇怪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不是都告诉了你们吗?这都是直觉,好了,我言尽于此,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你们最好早点回到你们的驻地,那样的话,你们才会真正的安全。” 马跃点点头,道:“大哥,这个我们当然知道,但是,大哥,我们安全了,你怎么办呢?京城可是龙潭虎穴,一不小心就可能会丢了性命啊!” 叶思文笑了笑,道:“你们放心吧,暂时还没有人伤得了我!” 见叶思文如此有信心,马跃等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满腹疑惑回到了他们自己住的地方。 叶思文现在已经开始起反心了,叶思文以前还憧憬朱由检是一个贤明的君主,即使自己功高震主,他也不会起异心,但是从这两天朱由检的表现来看,叶思文知道,自己彻彻底底的错了。 叶思文现,自己和朱由检的矛盾已经无法调和了,从朱由检剥夺他的军权财权,到朱由检想将叶子明接进宫当人质,再到朱由检不分善恶放了高起潜,叶思文知道,朱由检已经开始对付他了。 叶思文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知道皇帝这正东西,真的是一个很虚无飘渺的概念,根本犯不着对他死忠。 其实朱由检剥夺叶思文的军权财权、放了高起潜,叶思文都不介意,但是朱由检想把叶子明拿来当人质,叶思文那是绝对不会允许的,也因为这件事情,让叶思文下定决心和朱由检决裂。 试想,一个连小孩子都不放过的人,能相信吗?叶思文现在根本不相信朱由检会放过他,动手,那是迟早的事情。 既然迟早要动手,叶思文自然也要及早做好准备,预防各种变故。 “公爷,锦衣卫佥事骆回骆大人求见!” 马跃等人刚刚离开一会儿,便有下人前来禀报骆回来了。 叶思文一挥手,道:“快快有请,泡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好好招待骆佥事!” “诺!” 不多时,穿着常服的骆回走了进来,向叶思文行礼,道:“锦衣卫佥事骆回,见过公爷!” 叶思文挥挥手,道:“唉!骆老弟,在自己家里讲这么多礼数干什么,来,坐下说话!” 见叶思文虽然当了国公爷,但是还是如此的谦和,骆回大喜,道:“公爷,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待骆回坐定,叶思文道:“骆老弟前来,是为了高起潜的事情吧!” 骆回点点头,道:“正是,本来我叔父和我已经要查出一丝眉目了,可是没有想到,东厂突然来人,说什么高起潜只是放的银两时间有些拖延,并没有贪污伤亡将士的抚恤银子,他们让我们立刻放了高起潜,但是高起潜乃是皇帝陛下亲自下令锦衣卫看押的,所以我叔父据理力争,说要皇帝陛下的手谕才能放人,这次东厂的人倒是没有耍横,不多时,他们便拿来了皇帝陛下放人的手谕,叶公爷,这件事情我是真的搞不懂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反正人都放了,还有什么不解的!” “不是,这高起潜贪污的证据可是确之凿凿,怎就能这样轻易的放过他呢?”骆回还算是一个比较有正义感的锦衣卫。 叶思文问道:“骆回,高起潜是谁下令释放的?” 骆回道:“当然是当今圣上!” 叶思文一摊手,道:“这不就结了!既然是当今圣上放了他,就一定有放了他的理由,你就不要管了,小心惹火烧身。” “叶公爷!”骆回突然小声的说道,“其实我叔父和我已经查到了一点抚恤银子的去向,侯爷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公爷,只要把这件事捅出去,朝中几个大太监都跑不掉。” 叶思文指了指骆回,道:“你小子,我奉劝你一句,闲事少管,你把你知道的最好是烂在心里,我能把你从矿山里救出来,你小子已经捡回了一条性命,若是你真的要惹火烧身,那我可救不了你。”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骆回不解的问,“公爷,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高起潜把伤亡将士的抚恤银子吞没了吗?”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骆回,这件事你不能管,你也管不了,好好当你的锦衣卫,朝廷的事情,你就别瞎掺和了,至于抚恤银子的事情,我回去向皇帝陛下讨要。” 看着叶思文不紧不慢的样子,骆回着急的问道:“就这样放了高起潜?让他继续逍遥法外?” “反正逍遥法外的人那么多,多一个高起潜也没什么嘛!我们且让他逍遥几天,总有个时候他会倒霉。”叶思文淡淡的说道:“骆回,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现在陛下正在力保高起潜?若是此时你对高起潜穷追猛打,反而成就了高起潜,懂了吗?” 第十四章、送别酒 虽然叶思文给骆回解释得很清楚,但是骆回还是有一些郁闷,虽然锦衣卫在外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是锦衣卫内部,还是不缺乏像骆回这样的热血青年。 叶思文站起来,道:“好了,骆回,你就不要再郁闷了,走,今晚上我在归田园居摆酒,给各位将领送行,你也跟着去吧!” 骆回稍稍有些迟疑,道:“这个,武将聚会,我还是不去的好!”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道:“有什么不好的,有你在,也免得别人说我们秘密聚会,图谋不轨!” 骆回大怒,道:“谁敢乱嚼舌根,我宰了他!” “你等着吧!总会有人乱嚼舌根的!”叶思文淡然的说道,“我现在已经得罪东厂,他们恐怕会时时关注我。” 骆回点点头,道:“好,我跟着大哥去,若是日后那些个阉人乱嚼舌根,待陛下问起来的时候,我也好给大哥作证!” 叶思文道:“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过骆兄弟了,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待叶思文带着骆回来到归田园居的时候,众位将领已经在此地等待多事了,见叶思文前来,纷纷向叶思文行礼。 现在叶思文位高爵显,虽然手中名义上没有兵权财权,但是门生故旧满天下,又是朝中新党的接班人,再加上有远洋商号这样的财阀支持,着实是大明第一权臣,就连他父亲叶景都要逊色几分。 当叶思文将骆回介绍给众位武将的时候,武将们都是一愣,这也难怪,大明的特务政治可不要太严重,有谁带着锦衣卫来喝酒吃饭的? 不过很多武将随即就反应过来,叶思文这是专程带着一个锦衣卫,替他说话呢!若是以后有人说叶思文大宴武将,图谋不轨的时候,自然有人出来说话。 叶思文到了,众位武将这才正式落座。 叶思文作为这次宴会的主角,待大家落座之后,他先站起来,高举酒杯,道:“各位兄弟,我们在辽东打了一年仗,相信大家都已经疲倦了,本公在此,借这一杯酒给大家一洗征尘!” 众将纷纷举起酒杯,道:“公爷辛苦” 叶思文一口将杯中的酒灌了下去,道:“干!” “干!” 在场的都是豪爽的武将,丝毫没有做作,一口气将杯中的烈酒喝了下去,值得一说的是,武将们用的杯子,并不是文人用的小杯子,而是用的牛眼睛大小的大杯子,一杯酒将近三两。 一杯酒下肚,在旁侍候的店小二连忙又给武将们斟上了酒。 叶思文再次举起杯,道:“各位兄弟,这第二杯酒,是本公敬你们的告别酒,今日之后,大家便会各奔东西,回到自己的驻地,虽然现在内外皆以经安定,但是本公还是希望大家回到驻地之后,认真操练士卒,切莫懈怠,待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方能再次出鞘,寒光闪闪!本公言尽于此,先干为敬!” 叶思文说完,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又是一杯烈酒倒下了肚子。 众将起身,与叶思文举杯遥对,道:“我等谨遵公爷教诲!绝不辜负公爷的嘱托。” 众将说完,喝下了杯中的烈酒。 一口气喝下六两酒,就算是豪爽的武将,也有些吃不消,可是叶思文还不消停,他又举起酒杯,道:“各位兄弟,我们都是武将,孙老师曾经问过我,我们武将的职责是什么?你们有没有人知道,我们武将的职责是什么?” “那还用说,我们武将的职责,当然是打仗!”满桂瓮声瓮气的答道,在今晚上以前,满桂是不怎么服叶思文的,但是今天,他彻底服了,不为别的,就为了叶思文的酒量,叶思文的酒量可不要太好。 南京镇远大将军聂云说道:“满将军,此言差矣,武将哪能天天打仗?武将更多的时间,是为国操练士卒,保卫国家!” 一时间,众说纷纭…… “好了,大家先停一下!” 叶思文笑了笑,道:“兄弟们,你们听我我说,我们武将最大的职责,是守护!” “守护!”众将都被叶思文玄妙的话搞得有些不解。 叶思文道:“我们武将,大则守护国家,中则守护一省,小则守护一县。练兵是为了守护,打仗也是为了守护,学习武艺兵法也是为了守护。但是,我觉得,我们武将,守护的不仅仅是土地,我们还要守护正义,守护我们的民族,守护我们心中所爱!” 听了叶思文的话,在场的武将都有些激动起来,他们纷纷向叶思文拱手,道:“公爷此话甚有道理,我等受教了!” 叶思文道:“在场的各位,有很多将军都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希望你们坚持你们的正义、道德、良知,坚守你们应该坚守的东西,为大明,为我华夏子孙守护一片繁衍生息的天下!” 听了叶思文话,辽东真辽大将军满桂、京师卫国大将军吴三桂、山东威远大将军马跃、河南天雄大将军卢象升、浙江靖海大将军李岩、南京镇远大将军聂云立刻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向叶思文行礼,道:“我等谨遵公爷教诲!” “好!” 叶思文举起酒杯,大吼道:“我们干杯!” “干杯!” 众将齐声大吼,声振屋瓦! 第三杯就下肚,在场的每个人机会都已经被叶思文灌下了一斤酒,但是还没有人倒下,因为他们都是豪气干云的大将军,这一点酒,不算什么。 叶思文再次举起杯,道:“这是我敬大家的第四杯酒,也是最后一杯,最后,我要告诉大家,我们是军人,我们是国家暴力的执掌者,但是你们记住,你们的枪口,必须一致对外,若是有人敢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胞,对准自己的国家,无论是说,我叶思文,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他!” 叶思文说到此处,面色狰狞,如同愤怒的恶鬼一般! 虽然叶思文话很狠,但是在场的人却是很赞同的,叶思文有一句话在大明的军界中广为流传——内战无英雄! 正是因为这句话,叶思文在西北剿灭流贼的时候,虽然为国立了大功,但是他没有像朝廷讨要任何封赏,而此次平定满清,叶思文硬是拼着老脸不要,给朱由检上了无数封奏折,为征辽的将士讨要来了现在的地位。 其实此次能够封这么多侯爵、伯爵,全都是叶思文和朱由检据理力争的结果,这些事情虽然是叶思文私下里进行的,但是在场的将领,心中却是明白了。 马跃、李岩等叶派将领自然不必说,此时此刻,就连满桂、卢象升、吴三桂这些非叶派将领的心中都有些感触,因为他们从叶思文的身上现了一种力量,一种不可战胜的力量,这种力量叫做正义。 他们以前,都认为叶思文是一个为了达到胜利目的,可以坑蒙拐骗,不讲章法,不讲信义的人,但是今天他们才现,原来叶思文有这样正义的一面,这不禁让他们感慨良多。 在这一瞬间,在场的人明白,叶思文是一个守护者,他守护的不是一城一池,一人一家,而是整个大明。 叶思文举杯,大喝道:“干杯!” 众将领大喝道:“干杯!” “好了,我就不给打击敬酒了,大家不用客气,尽情吃喝!” 叶思文给众位将领敬了四杯酒,这才消停下来,让大家各自吃喝。 虽然叶思文消停了,但是其他的将领还没有消停,他们被刚才叶思文的话所激励,此时对叶思文尊敬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他们纷纷向叶思文敬酒,来了一拨又一拨,搞得叶思文根本应付不过来。 到了最后,叶思文终于醉了,累了…… 叶思文依旧很久没有如此大醉酩酊了,他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来到大明八年,叶思文为大明做了很多事,用了八年时间,耗费了无数的精力,让历史上最后一个汉人朝廷,再次焕新的生机,内忧外患已除,整个中华民族屹立在世界之巅,已经指日可待了。 叶思文的确是累了。 众武将见叶思文醉了,纷纷表示要送叶思文回家,但是骆回把他们挡住了,因为和他相熟的人不多,他觉得在这里有些索然无味,所以他主动提出自己送叶思文回家。 不多时,骆回把叶思文送回了京城叶府,叶家的人见叶思文喝得如此烂醉,纷纷忙了起来,熬汤的熬汤,烧水的烧水,根本没有人管送人回来的骆回。 看着灯火通明的叶府,骆回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和叶府的人告辞,直接离去。 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骆回不禁又想起了叶思文的那一段话,武将的职责是守护!那么特务的职责又是什么呢? 叶思文一生矢志守护大明,但是又有谁来守护他呢? 想到这里,骆回不由得握紧了他腰间绣春刀的刀柄,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就让我来吧!” 突然,骆回停下脚步,大声的喝道:“既然敢跟踪我,还鬼鬼祟祟的干什么?都出来吧!” 叶思文话音一落,几个面白无须的家伙跳了出来,来到骆回的面前。 为一人用尖利的声音说道:“骆大人,陛下要见你!” 第十五章、与民争利 不多时,骆回便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见到了朱由检,朱由检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好像谁欠他几百万两银子似的。 朱由检看着下面跪着的骆回,道:“骆大人,你去参加叶公爷的宴会了?” 骆回道:“回陛下的话,是的!” “现什么异常情况了吗?”朱由检有些期待的问道,似乎他很想生一点什么特别的事情。 骆回道:“启禀陛下,宴会上,叶公爷只是给将领们送行,并且告诉将领们,让他们好好操练士卒,护得一方平安,护得大明平安!” “哦!” 朱由检略微点头,道:“就这些啊!骆大人,真的没有其他的事情吗?” 骆回摇了摇头,道:“启禀陛下,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好吧!骆大人,你先回去吧!” 朱由检无奈的挥挥手,道:“骆大人,你和叶公爷关系不错,你可以经常去叶公爷府上行走一下嘛!若是现叶公爷有什么不轨行为,还望骆大人及早阻止!骆大人年轻有为,待你叔父骆指挥使告老之后,你完全有可能是下一任锦衣卫指挥使,好好干,朕看好你!” 骆回自然知道朱由检是什么意思,若是在以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听从朱由检的话,毕竟他是锦衣卫,是皇帝陛下的鹰犬。 但是今晚,在听过叶思文激情洋溢的演讲之后,骆回的思想彻底改变了,其实锦衣卫除了机械的执行皇帝下达的任务,锦衣卫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骆回向朱由检行礼,道:“承蒙陛下厚爱,微臣告退!” “混蛋!” 待骆回离开之后,朱由检愤怒的将御案上面的公文扫落在地,怒道:“叶思文,你还真是一个虚伪的家伙啊!用各种各样的花言巧语来迷惑人心,当真是其心可诛,其心可诛!” “陛下息怒!” 侍候在朱由检左右的王承恩连忙出来收拾被朱由检搞得满地都是的奏折,道:“陛下,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生气,但凡是人,只要他有反心,就必定有异动,只要陛下细心观察,有反心的人,自然会露出马脚,陛下又何必为此事烦忧呢?” “王承恩!” 突然,朱由检改变了他对王承恩的称呼,道:“王公公,今年叶家给你送的礼物,你藏好了没有?” 听了朱由检的话,正在收拾地上杂物的王承恩突然愣住了,手上的活计也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一脸愤怒的朱由检,很明显,朱由检已经知道了他手叶家礼物的事情。 知道此事已经避无可避,王承恩直挺挺的向朱由检跪下,连连磕头,道:“陛下,奴才有罪,奴才有罪,请陛下责罚……” 朱由检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王承恩,道:“大伴啊大伴,枉朕对你万分信任,没想到,你居然也被叶家腐蚀了,朕对你真是很失望啊!” “陛下,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啊!” 王承恩哭天抹地的说道:“陛下,这都是叶家人主动送给奴才的啊!都怪奴才一时贪心,收了叶家送来的礼物……” “够了!”朱由检怒喝道,“叶家都送你什么东西了?” “启禀陛下!”王承恩老老实实的说道,“叶家每年会给奴才送一万两银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 朱由检沉声问道:“这些东西现在在什么地方?” 王承恩道:“启禀陛下,这些,这些东西都在微臣的家中藏着,这些都是叶家的罪证啊!奴才自然要帮陛下好好保管着。” “好,很好!” 朱由检点点头,道:“现在,这些东西不需要你保管了,你找个时间把这些东西送进宫吧!朕要亲自保管这些东西!” 朱由检这一招也太狠了一些,王承恩虽然心疼无比,但是他的小名毕竟还是保住了。 王承恩连连向朱由检磕头,道:“奴才遵命,奴才遵命!奴才谢过陛下的不杀之恩,谢过陛下的不杀之恩……” 朱由检轻蔑的看了看王承恩,道:“大伴,朕知道让你一下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你肯定很舍不得,但是,朕有一件很赚钱的事情交给你办!朕以为,既然你这样爱财,这件事情,你肯定能办得好,办不好,朕会罚你,办好了,你自然有钱赚。” 王承恩谄媚的说道:“陛下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定当办好,赚钱不赚钱的,倒是在其次。” 朱由检诡异的笑了笑,道:“大伴且听朕给你细细道来!” 半个月之后,在正阳门大街的正中心,一家新的商号开张了,名字取得极为有气势——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 这正是朱由检的计划,他要建立一家商号,一家帮他敛财,并且能和远洋商号竞争的商号,这家商号的幕前主持人,正是朱由检的心腹太监王承恩,派这样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来管理,足以证明朱由检对其的重视程度。 建立商号的钱,全都是朱由检从内帑中拿出来了,一共三百万两银子,外加天津港五处码头的永久使用权,还有一支拥有五十艘战舰,两百艘商船的级船队。 不得不说,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条件,比起远洋商号当时的条件,那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由于这家商号的幕后老板是皇上,所以开张的当天,很多官员都送来贺礼。 其中闹腾的最欢的是东厂,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掌管着乃是一个太监,太监都不挺太监,还有谁挺呢? 再说了,东厂早就眼红远洋商号的利润,只是远洋商号的幕后老板乃是生猛的叶思文,所以东厂根本不敢对远洋商号动歪心思! 虽然很多人支持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但是也有人对此很不感冒,很多正直的官员上书朱由检,从盘古开天地说起,一直说到现在。 这些人告诉朱由检,身为皇帝,应该有皇帝的操守,经商乃是贱业,和皇帝的身份不符,而且身为皇上,怎么能和小民争利呢?这简直就是大大的违背了圣人之道。 不过这些官员全部白费了功夫,因为他们的奏折送呈朱由检之后,朱由检只有一个态度,根本不理会,他依然我行我素,督促王承恩早点把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开起来,早一点赚钱。 朱由检明显低估官员们的坚持,他们见送奏折朱由检不理,于是他们就跑进宫去找朱由检理论。 朱由检早就知道官员们会有这样的表现,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对策,他战斗力十足,舌战群臣,把官员们说得哑口无言。 朱由检的论据无非有三。 先,他并没有亲自参与经商,所以算不得操持贱业;其次,他赚的乃是外国人的钱,所以算不得和小民争利;再次,他建立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又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国家着想,为了户部的银库着想。 虽然朱由检估计到了官员们的坚持,但是他没有估计到官员们会如此坚持,在带头人的带领下,一帮子官员什么话都不说,就跪在朱由检面前哭,干嚎…… 朱由检被气得手脚抖,直接下令东厂和锦衣卫抓人…… 眼看着这件事情就要变成嘉靖年间的“大礼仪事件”,内阁辅叶景、内阁次辅叶思文、钱谦益终于出面了,他们先安抚了愤怒的朱由检,又劝退了跪在金銮殿上群臣,这件事才算完。 其实从朱由检开始让王承恩筹建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叶思文就知道了朱由检的目的,不就是想要和自己旗下的远洋商号搞竞争吗? 对此,叶思文根本就不担心,若是那什么狗屁的皇家商号能够竞争过远洋商号,他叶思文就把名字倒转来写。 先,两个商号的执掌者就有天差地别。 先说王承恩,王承恩在没有当太监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的农民,在没有下海之前,只是一个服侍朱由检的太监,除了溜须拍马,他似乎没有经商的天赋,更没有经商的经历,朱由检用这样一个人去替他赚钱,岂不是有点太过儿戏? 说了王承恩,再说说远洋商号的执掌者马欣惠,马欣惠乃是大明公认的女强人,她出身商人世家,极有经商天赋,远洋商号在她的带领下,从小到大,从四艘二手船到今天,的商船上千,带甲之士上万,这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其能力,可见一斑。 王承恩和马欣惠相比,不是拍马难及,而是坐飞机都赶不上,也许做坐火箭还有一丝机会。 其次,两个商号的底蕴和能力也有着极大的差距。 远洋商号城里将近八年,已经成为一个集生产制造、海6运输、销售经营、货币经营为一体的级商业机构,就连江南商会都是远洋商号的附庸,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这样一个后生晚辈,想要和远洋商号搞竞争,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能完成的。 虽然远洋商号占尽优势,但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还有有一个优势的它的优势只有一个字——权! 第十六章、虎父无犬子 要说权利,还真是一个好东西,有了这个东西,即使远洋商号的底蕴再深厚,也不一定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对手。[( 就好比现代的国营企业和私营企业一样,国营企业有着各种各样政策的扶植,私营企业想要斗过国营企业,基本上是在痴人说梦。 虽然远洋商号的后台是叶思文,是新党,也算是国营企业,但是他们毕竟只是臣子,皇家商号的幕后主人是皇帝,乃是皇帝,自古以来,臣和君斗,一般都是臣子吃亏。 虽然叶思文知道远洋商号有可能会被打压,但是他根本不屑一顾,远洋贸易可是那样好做的? 叶思文估计,用不了一年半载,王承恩将会把朱由检给他的三百万两银子全部赔掉,到时候,朱由检都不知道该怎么哭去。 现在叶思文正忙着张罗叶子明和朱薇娖相亲呢! 当京官不是叶思文擅长的事情,所以自从当上官之后,叶思文整天无所事事,政务上有插不上手,所以他只能替儿子考虑考虑了。 朱由检把招叶子明入宫和长公主见面的圣旨下达了之后,唐婉儿便带着叶子明踏上了入京的道路。 “婉儿,来抱一个!哈哈哈……” 京城平辽国公府,叶思文终于见到了舟车劳顿的唐婉儿一行人,看见和自己相濡以沫几年的唐婉儿,叶思文不由得游戏激动,给了唐婉儿一个熊抱,这些细细的打量起唐婉儿来。 唐婉儿这些年养尊处优,虽然已经年近三十,但是依旧风姿依旧,美丽动人, 唐婉儿任由叶思文抱着,娇嗔道:“你看你,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这样,也不害臊,妹妹们还有子明还看着你呢!” 唐婉儿说着,推开叶思文,将和她一起前来的柳如是拉上前来,道:“妹妹,还不快来拜见相公。” 柳如是款款走到叶思文跟前,行了一个万福,道:“妾身见过老爷!” 叶思文众位老婆中,和唐婉儿一起前来的,也只有柳如是一个人罢了,前两年叶思文得空的时候,顺便把该娶的娶了,该纳的纳了,该收房的也收房了。 柳如是现在是叶思文的小妾,由于前两年柳如是还没有满十八岁,所以叶思文并没有和她圆房,这次唐婉儿谁都不带,单单待柳如是前来,一则是柳如是懂得体贴照顾人,二则,也有让叶思文和柳如是圆房的意思。 毕竟现在叶思文功成名就,但是他的孩子还太少,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而已,远远不符合叶思文现在的身份,所以唐婉儿希望她的这些妹妹替叶思文多生几个后代。 叶思文连忙将柳如是扶起来,道:“如是,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多规矩!” “婉儿姐姐,如是妹妹!” 正当叶思文和唐婉儿等人叙话的时候,一个俏丽的身影突然从后堂跑了出来,不是爱丽丝又是谁? 唐婉儿连忙迎上去,略微有些责备的说道:“爱丽丝妹妹,你慢些,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啊!若是有个闪失,我们的国公爷可要气得吐血了。” “对啊!爱丽丝,我都说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听。”叶思文也在一旁帮腔。 唐婉儿看着爱丽丝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靥如花,道:“这下好了,我们叶家又要添丁了!爱丽丝妹妹,你可得小心一些啊!” “婉儿姐姐,没事,我身体好着呢!”爱丽丝大大咧咧的说道。 柳如是在一旁说道:“爱丽丝姐姐,女人就是身体再好,坏了孩子,也是脆弱的,可得小心一些?” 爱丽丝笑着说道:“哎呀,你们就不要说了,我知道了啦!” “看你这个样子,我这个当姐姐的就不放心,来,我给你好生说说坏孩子的时候应该注意什么。” 唐婉儿一招手,把爱丽丝和柳如是全都招走了。 看着三个叽叽喳喳的女人,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转向了他的大儿子叶子明。 叶子明也已经长成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大小孩,虽然又有将近一年没有见面,但是叶子明看见叶思文,还是很亲昵的凑了上来。 “爹爹,你能把你的枪给我玩玩吗?” 叶子明凑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向叶思文要枪玩,这不免让叶思文有些哭笑不得。 叶思文挠了挠头,道:“子明,你对我的记忆,就局限于我可以给你枪玩啊?” “当然不是,我还记得你是我爹呢!爹爹,你就给我玩玩吧!老师整天让我背书,我都烦了,我向要出去玩也不行!” 叶子明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拉着叶思文的手,奶声奶气的央求道。 叶思文呲牙一笑,从怀中摸出一把卸了子弹左轮手枪,道:“子明,我可以给你玩枪,但是嘛!你得先告诉你老爹,你想不想讨老婆,不,你想不想讨一个公主当老婆!” 叶子明望着叶思文,歪着小脑袋,问道:“爹爹,公主殿下漂亮吗?” “呃!” 听了叶子明的问题,叶思文头上不由得冒出了几颗汗珠,这叶子明都学了些什么什么啊? 叶思文道:“兴许,兴许漂亮吧!毕竟,毕竟她是公主啊!可是,不是,子明,公主殿下漂亮又怎么样?不漂亮,又怎么样?” 叶子明道:“若是公主殿下漂亮我就和她玩,若是是个丑八怪,我就去找筱茵妹妹玩!” 叶思文瞪大眼睛,问道:“筱茵妹妹是谁?” “爹爹,你连筱茵妹妹都不知道是谁啊!就是谢筱茵妹妹啊!她可是我们济南城第一美女,其他的男孩子找她玩她都不干,她只和我玩。”看得出来,叶子明对此事有些得意。 “哦!原来是谢威家的小二!”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你小子,看不出来啊!还是一个花花公子,你说说,你还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叶子明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就只有筱茵妹妹!” “现在的小孩无敌了!”对此,叶思文除了感慨,还能说什么呢? 叶子明拉着叶思文的衣角,道:“爹爹,你快点把枪给我吧!” “不行,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叶思文摇摇头,问道:“子明,若是长公主殿下没有你的筱茵妹妹漂亮,你还会不会和长公主殿下玩?” 叶子明皱了皱眉头,反问道:“她能给我一支枪吗?” “这个,这个……” 叶思文又挠了挠头,道:“她的老爸是皇上,应该,应该能给吧!” “那不就成了!”叶子明道,“那好吧,我们改天去见见她,若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我也就不介意了。” “拿去吧!” 叶思文把枪丢给了叶子明,叶子明大喜,拿着叶思文的配枪开始鼓捣起来,扣扣扳机,板板机头,玩得开心得很。 叶思文不理会叶子明,向唐婉儿问道:“婉儿,子明这小子怎么这样啊?你看看,他都被你们惯成什么样子了?” 唐婉儿不解,问道:“怎么样了?” “你看他,贪玩,好色,还知道讨要好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叶思文一脸无奈的说道。 唐婉儿笑道:“相公,这叫虎父无犬子,子明随你,又能读书又能练武,而且还很讨女孩子喜欢,这些都是遗传你的啊!” “我,我……” 叶思文着急的说道:“可是,他还很小啊!” 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道:“那有怎么样?三岁看到老,子明这孩子,我看有出息。” 看着唐婉儿一脸的爱怜,叶思文不禁摇了摇头,道:“慈母多败儿,古人诚不我欺啊!” 唐婉儿撇了撇嘴,道:“还好意思说我呢,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每次和子明见了面,你就把你的火铳给他玩,他一不小心就玩上瘾了,这能怪我吗?你说慈母多败儿,我看是子不教父之过吧!你经常不在家,你怎么知道子明的情况。” “对啊!其实子明是一个乖孩子,该读书的时候读书,该练武的时候练武,当然该玩的时候谁也拦不住。”柳如是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相公,你又没有经常在家里,你怎么知道子明的情况呢?你可千万不要乱说,对小孩子不好。”爱丽丝也加入了讨伐叶思文的行列。 叶思文瞪着眼睛看看三人,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害他啊……” “爹爹,爹爹!” 正当叶思文准备长篇大论讨伐他的几个老婆的时候,叶子明又揪住了他的衣角,道:“爹爹,枪里面没有子弹,我怎么玩啊!” 叶思文瞪着叶子明,道:“子弹,你还要子弹?你想干什么啊?” “对啊!有枪没有子弹,我怎么玩啊?”叶子明看着叶思文,一脸的委屈。 叶思文挠了挠头,道:“嗯,这个,子弹危险得很,你不能玩,等你以后长大了再玩怎么样?” 叶子明拉着叶思文的手,道:“爹爹,我知道在家里玩枪很危险,要不你带我去校场吧!我想要打枪,爹爹,你知道吗?上次我去济南讲武堂玩的时候,袁叔叔让我打枪,我正好打中了人头呢!你再带我去校场打枪好不好?” 叶思文瞬间石化,仰天长叹:“袁崇焕!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也胡闹啊!” 第十七章、驸马进宫 最终,叶思文还是没有坳过叶子明,他在枪里装了一颗子弹,让叶子明在国公府的后花园试了试,没想到,叶子明的枪法果然过人,一枪射中二十步之外的苹果,让叶思文惊讶了一把。([ 〔 > 叶思文问叶子明枪法是在什么地方学来的,叶子明却骄傲的告诉他,这是他天生的。 对于叶子明,叶思文是没有办法了,他让石东岳教叶子明练武,自己和唐婉儿进入房间,开始商量事情。 进入房间,叶思文急忙问道:“婉儿,家中一切,都还好吧!” “好,好得很!”唐婉儿笑着说,“本来妹妹们都说要来京城和你相会,但是我阻挡了她们,让她们在家里等着,因为我觉得,你在京城呆不惯,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济南。” 叶思文看着唐婉儿,笑了笑,道:“婉儿,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唐婉儿低声念了一句,道:“相公,自古以来,多少战功赫赫的武将,都没有逃过这个宿命,你现在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作为妻子,我除了默默支持你,还能干什么呢?” 唐婉儿作为官宦人家的子女,自然明白政治斗阵的严酷性,当年她的爷爷,就是死于政治斗争,最后差点落一个尸骨无存,所以官场上面的事情,唐婉儿看得很清楚。 叶思文看了看唐婉儿,笑了笑,道:“婉儿,你受到了南洋赵先生的信吧!” 唐婉儿点点头,道:“是的,赵先生的确给我写了一封信,他给我阐述了你现在处境,我觉得,赵先生说得对,现在皇帝陛下已经没有把你当成臣子了,而是把你当成了对手。” “赵先生让你来劝我?”叶思文依旧是一副笑容。 唐婉儿颔,道:“对,赵先生让我劝你,无论是反是忍,都要早作打算,迟则生变啊!” “所以,你把娇娇她们都留在了家里,怕到了京城,我有顾虑。” 叶思文拉起唐婉儿的手,道:“婉儿,你的确做得太对了。” “相公,你!”唐婉儿一脸疑惑。 叶思文微微颔,道:“对!我已经留了后手,只要皇帝不仁,休怪我我义。”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要是告诉我的话,我就顺便找个理由,不带子明入京了,但是现在怎么办?我们马上就要和皇上结为儿女亲家了啊?”唐婉儿有些责怪的说道。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现在,我们和还有最有一个机会,那就是看皇帝陛下能不能看在他女儿的面子上,放过我这个亲家公。” 说到这里,叶思文和唐婉儿都有些黯然,曾经权倾一时,手握重兵,叱咤风云的叶思文居然要用儿子去委曲求全。 “唉!” 叶思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你去安排一下,我请了父亲和母亲到国公府吃饭!” “嗯!”唐婉儿点点头,下去安排去也。 叶思文走出房间,只见远处天空乌云滚滚一副风雨欲来的样子,叶思文暗想:“兴许应该下雪了吧!” 也许是天意,崇祯八年的第一场雪,在唐婉儿等人来的当天晚上,飘飘洒洒的飞落,天地间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雪白。 第二天一早宫里便传来周皇后的懿旨,让唐婉儿带着叶子明前去皇宫御花园赏今年的第一场雪。 唐婉儿不敢怠慢,连忙穿上命妇的礼服,给叶子明穿上侯爷的礼服,带着两个俊俏的小丫鬟,在太监的带领下,进入了金碧辉煌的紫禁城。 唐婉儿母子进入皇宫,在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了后宫的御花园,此时周皇后已经带着宫中一大帮子贵妃、妃子等候在此了。 宫中这些贵妃、妃子平常闲极无聊,今天听说给长公主看夫君,纷纷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早早的就来到了御花园等候。 引路的太监带着唐婉儿母子来到一座小亭子里面,一位端庄的妇人稳坐中央,在她的左边,坐着一位态度端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的样子;在她的右边,坐着一位花枝招展、粉妆玉琢的小姑娘,约莫四、五岁的样子。 不消说,稳坐在中央的妇人正是当今母仪天下的周皇后,而她左边的小男孩,正是大明的太子朱慈烺,她右边的小女孩,正是今天的另外一个主角——朱薇娖。 叶子明看着朱薇娖,眼睛都要直了,朱薇娖果然长得不错,和他的筱茵妹妹不相上下。 虽然朱家的老祖宗朱元璋长得不咋的,但是经过这么多代的基因改良,若是生出来的儿子、女儿还是歪瓜裂枣,那当真是要把老朱家气死了。 引路太监上前,向周皇后微微行礼,道:“娘娘,奴才将平辽国公的夫人和虎威侯请来了。” 唐婉儿向周皇后万福,道:“妾身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虎威侯叶子明,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子明如同一个大人一般,直接向周皇后行了跪拜大礼。 此时,叶子明已经完全收起了在家中的顽劣,变得成熟无比,在众人的目光下,夷然不惧。 周皇后看着懂事的叶子明,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年纪还这么小,就这样懂事,长大了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周围的贵妃、妃子看了叶子明,也纷纷点了点头,叶子明长相随他母亲唐婉儿,生得极为俊秀,很符合大明人的审美观念。 周皇后微微抬手,道:“好了,叶夫人、虎威侯,你们都免礼吧!我这里可不是金銮殿,规矩多多,来人,给叶夫人和虎威侯看座。” “诺!” 旁边一个太监应了一声,连忙加了两个座位。 周皇后向唐婉儿招了招手,指着自己的左边,道:“叶夫人,你就坐左边吧!虎威侯,来,你坐右边,和长公主一起坐。” 唐婉儿听了周皇后的吩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知道,这是周皇后在考察叶子明的胆子呢! 对于叶子明,唐婉儿那可是相当的放心,小伙子虽然才五岁,但是已经极为懂事,而且还是一个典型的人来疯,人越多,他越兴奋,表现越常。 果然不出唐婉儿的意料,叶子明大大方方的走到周皇后的右边,坐在了长公主朱薇娖的旁边。 待唐婉儿母子落座,周皇后道:“听说叶夫人乃书香世家出身,今天正好落雪,我们就以雪、或者以梅为题,吟几诗词如何?” 唐婉儿知道,周皇后考验了叶子明的胆量,现在又要考验叶子明的文采了,之所以周皇后提出吟诗词而不是作诗词,是因为考虑到叶子明太小,现场作诗词,的确有些为难他。 对于这一道考验,唐婉儿也是相当的有信心,因为昨晚上叶思文已经猜到了今天要干什么,所以已经给叶子明面授机宜,相信今天一定不会出差错。 “如此甚好!” 唐婉儿微笑点头,道:“既然娘娘提出这个要求,那妾身便当仁不让,先吟一写雪景的长诗如何?” 周皇后颔,道:“叶夫人请!” 唐婉儿亲启朱唇,吟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唐婉儿一上来就给大家来了一点难度,直接来了一长诗,一《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被她吟得极有气势。 “好!” 周皇后拍拍手叫好,周围的人也纷纷拍手叫好。 唐婉儿表演完了,周皇后也吟了一南宋时期流传下来的词。 周皇后表演完,向旁边的朱慈烺说道:“太子殿下,你也吟一吧!” “是,母后!” 朱慈烺站起来,有些紧张的念道:“墙角一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由于紧张,所以朱慈烺显得稍稍有一点结巴。 “啪、啪、啪……” 虽然朱慈烺表演很拙劣,但是他还是赢得了一片掌声,谁让他是皇太子,是皇帝的儿子呢? 看了朱慈烺的表演,叶子明不由得在心底鄙视了一下:“这就是我们大明的皇太子啊!我看也不过如此嘛!” 虽然叶子明心中鄙视朱慈烺,但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拍了拍掌,表示叫好。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周皇后只能微微叹了一口气,道:“长公主,虎威侯,你们俩,谁先表演。” 叶子明站起来,向周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还是让长公主先表演吧!微臣喜欢居于人后。” 看了叶子明的表现,周皇后又点了点头,懂得谦让的孩子,总是讨人喜欢。 周皇后向朱薇娖道:“长公主,那就你先吧!” “是,母后!” 朱薇娖站起来,吟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朱薇娖可比她的哥哥争气多了,她很冷静,节奏把握得很好,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如同百灵鸟儿一般,一6游的《卜算子?咏梅》竟如同被她吟唱活了一般。 看着朱薇娖的表演,叶子明眼睛一亮,心中暗道:“这个媳妇,我要定了!” 第十八章、人小鬼大 表演完毕,朱薇娖向周围的人行了一个万福,这才款款坐下,行为端庄,果然不愧为大明的长公主殿下。[( 儿子不争气,但是女儿好歹替自己争了一口气,周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虎威侯,现在总该轮到你了吧!” “诺!” 叶子明应了一声,站起来,道:“刚才长公主殿下吟了一卜算子,微臣也吟一卜算子吧!” 周皇后微微抬手,道:“虎威侯请!” 叶子明清了清嗓子,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好词,好词!” 叶子明话音一落,周皇后轻轻的拍了拍手,道:“虎威侯吟的这卜算子和6放翁的卜算子意境完全相反,果然不错,只是不知道,这词是出自何人的手笔,本宫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周皇后自然不知道这词的来历,这词乃是叶思文教给叶子明用来撑场面的,来自几百年后的毛爷爷之手,若是周皇后知道,那才有鬼了呢! 叶思文是何等人物?他把今天的聚会猜了一个七七八八,并且给叶子明说了他应该怎么做。 面对周皇后的问题,叶子明只是微微一笑,道:“回娘娘的话,这词乃是一无名小卒,在读完放翁先生的卜算子之后所做,由于意境和6放翁、甚至是天下人的意境完全相反,所以这词也是饱受世人诟病,今天微臣吟出来,就是要让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评点一下,这词,到底怎么样?” “那你也要告诉本宫,这词的作者,到底是谁啊!” 周皇后说着,又加了一句:“就算是词的作者是无名小卒,也应该有个姓名吧!” 叶子明淡淡的笑了笑,道:“娘娘,您点评之后,微臣自然会说出这词出自何处!” 周皇后似乎现了什么端倪,她微微一笑,指着朱薇娖,道:“长公主,就你来点评一下这一词吧!” “是,母后!” 朱薇娖站起来,奶声奶气的说道:“虎威侯这一词,可谓突破了历朝历代的对梅花的认知,以前,人们都认为梅花是孤傲的,是冰冷的,但是虎威侯这一词,却让我们看见了梅花的另一面,原来,梅花所表现出来的孤傲,冰冷,都只是表面现象,真正的梅花,是不畏惧寒冷的,不害怕寂寞的,她不在春天开放,是因为她不愿意和争斗,她只愿意做一个旁观者,默默的看着她的同类争奇斗艳,本宫觉得,写这一词的人,他的内心,是和别人不同的,他可能外表放荡不羁,孤寒冷傲,但是内心的寂寞和抱负,却是没有人懂!” “啪啪啪……” 听了朱薇娖的品评,叶子明拍了拍手,道:“好,好,好!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长公主也!” 朱薇娖听了叶子明的称赞,脸色微微一红,向叶子明行了一个万福,道:“虎威侯谬赞了,本宫献丑了,” 周皇后有些惊奇的问道:“怎么?本宫听虎威侯的意思,这词难道是你做的?” 唐婉儿在一旁笑着说:“娘娘,你不知道,昨夜天降大雪,我家公爷说,今天娘娘肯定会请我母子二人入宫赏雪,子明听了这个消息,昨晚上琢磨了一个晚上,没想到竟然琢磨出了这个玩意,当真是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哦!” 周皇后微微颔,道:“虎威侯当真是年轻有为,当年曹植十岁方能作诗,今日虎威侯五岁就能作词,当真是了不得啊!” “皇后娘娘谬赞了!” 叶子明大言不惭的说:“微臣一时兴起,所做甚为拙劣,污了皇后娘娘的法眼,当真是惭愧得很!” 周皇后对叶子明是真正的满意了,落落大方,懂得谦让,又甚有才情,这样的人做皇家的女婿,倒也不会辱没皇家的女儿。 “呵呵……” 周皇后笑靥如花,道:“你看看这孩子,居然还在谦让,大家说说,虎威侯的词做得好不好?” “好,当然好……” 周皇后问题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周围周围贵妃、妃子等人的赞誉。 周皇后笑了笑,向叶子明道:“虎威侯,你看看,大家都说你的词做得好呢!你就不要谦虚了。” 叶思文微微向周皇后行礼,道:“谢过娘娘赞誉。” 周皇后知道,现在自己应该给叶子明和朱薇娖一点点个人空间,他站起来,向唐婉儿道:“好了,叶夫人,本宫最近想要为陛下绣一幅万里江山图,还未动工了,本宫知道叶夫人的女红乃是大明一等一的,所以本宫想请叶夫人帮本宫看一看,不知道叶夫人是否肯赏脸呢?” 唐婉儿自然知道周皇后的意思,她微微颔,道:“娘娘有令,妾身岂有不从之理?走吧!” 周皇后一挥手,道:“来人啊!让御膳房把本宫亲手做的糕点端出来,让太子殿下、长公主殿下、还有虎威侯品尝一番!” 一直侍候在左右的太监出来应承道:“诺,奴才遵命!” 周皇后一挥手,道:“姐妹们,我们大家一起去把,让他们小孩子和小孩子玩!” “是,娘娘!” …… 不多时,原本还喧哗热闹的御花园便冷清了下来,整个御花园,除了三个小孩子,就只有五六个侍候在旁的太监了。 突然,叶子明换下了他端庄稳重的面具,直接向他身边的朱薇娖问道:“哎!听说你是我未来的媳妇,我反正是看上你了,你有没有看上我啊!” “啊!” 朱薇娖被叶子明的话搞得一愣,随即脸上飘起一抹绯红,道:“虎威侯,你,你……” 叶子明道:“哎!不要叫我虎威侯,我们都是小孩子,又不是大人,随意一些就行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你就叫我子明哥哥吧!” “你凭什么让她叫你哥哥,我才是她的哥哥!”旁边的太子朱慈烺见叶子明居然要和他抢妹妹,连忙出来反对。 叶子明白了朱慈烺一眼,道:“这位,你谁啊?你没看见我正在和美女说话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礼貌你知不知道?” 朱慈烺勃然大怒,道:“你大胆,我,我,我乃是太子殿下!” 由于愤怒,所以朱慈烺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呵呵……” 叶子明突然捂着肚子大笑起来,道:“笑死我了,就你这样,连话都说不清楚,还是太子殿下呢!真应该让我老丈人早点换了你!” “你、你、你……” 朱慈烺指着叶子明,可是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我什么?”叶子明学着朱慈烺的腔调,临了还对朱慈烺吐了吐舌头。 看着自己哥哥和叶子明吵起来了,而且自己的哥哥还稳落下风,朱薇娖连忙出来说道:“好了,哥哥,虎威侯,你们不要吵了,等会被父皇知道了,又要生气了。” “哎!长公主殿下,我不是让你不要叫我虎威侯吗?” 叶子明笑着说:“若是你觉得叫子明哥哥,对我不够尊重的话,你也可以叫我的字,川岳!奔腾如川,稳重如岳,这个名字好吧!” “嗯!这名字取得好!”朱薇娖微微颔,“我以后就叫你川岳吧!” “哎!这就对了,哦!不对,长公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到底愿不愿意当我的媳妇啊?”叶子明也不管朱薇娖好不好意思,连连追问。 朱薇娖闪了闪她清澈如水的眼睛,道:“川岳,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想要娶我?” “嗯!” 叶子明想了想,道:“先,你很漂亮,比我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要漂亮!” “是吗?”朱薇娖有些疑惑的问道。 但凡是女孩子,无论是年轻还是年长,无论是漂亮还是无盐,但是她们都喜欢男人说她们漂亮,虽然朱薇娖才五岁,但是也喜欢别人说她漂亮,特别是叶子明这样一个品貌俱佳的人。 “当然!” 叶子明不可置否的说:“我叶子明做人,讲究的就是诚信两个字,我可是从来不会撒谎的!” “那你喜欢我,就只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从这个问题充分的表明,其实朱薇娖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当然不是!” 叶子明摇了摇头,道:“长公主,你难道觉得我叶子明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吗?相对你的外貌,我更注重你的才情,还有你的处事能力,不像有些人,连说话都说不清楚,居然还是太子殿下。” 听了叶子明的讽刺,朱慈烺大怒,又指着叶子明,道:“你,你,你……” 看着无奈的朱慈烺,叶子明暗想:“这货到底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皇后娘娘怕长公主看不起我,特地找这么一个人来衬托我的伟岸吗?皇后娘娘真是太贴心了。” 其实朱慈烺平时不是这样,不过叶子明好像是他的克星一般,有叶子明在这里,让他如坐针毡,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子明根本就不理会连说话都不利索的朱慈烺,他继续和朱薇娖聊着天,开着玩笑,两个人的感情正在飞提升。 第十九章、不良少年叶子明 旁边的朱慈烺看着叶子明,眼睛都快要喷火了,同样是人生父母养的,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薇娖妹妹!” 叶子明继续涎着脸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当老婆啊?” 朱薇娖脸色绯红,道:“这个啊!我怎么好亲自回答你?有什么想法,我自然会告诉告诉我母后!” “哎!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不行吗?非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啊!”叶子明笑着说道,“薇娖妹妹,若是你觉得当众说出来不好意思的话,你可以悄悄给我说啊!” 叶子明说着,把耳朵凑到了朱薇娖的面前。〈 朱慈烺看着叶子明的样子,不屑的说道:“宫外来的人就是这样,一点礼数都不懂,难道不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是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吗?向你们这样面对面的说,真是一点礼貌也不懂,妹妹,你千万不能和他说,不然会显得你没教养的。” “哎!” 叶子明站起来,指着朱慈烺,道:“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啊?我和你妹妹说话,管你什么事情?” 朱慈烺道:“长兄如父,我是她哥哥,为什么不能帮她说话!” “你确定你是在帮薇娖妹妹说话,而不是在限制他的话语权吗?”叶子明冷笑道,“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想让你妹妹说话,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很不礼貌的啊!你难道不知道,每个人一生下来,都是有话语权的吗?你凭什么剥夺你妹妹的话语权?你难道要把你妹妹限制成一个哑巴吗?” “你,你……” 叶子明伶牙俐齿,朱慈烺怎么是他的对手,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正当朱慈烺暗自生气的时候,去御膳房取糕点的太监终于回来了,道:“太子殿下,糕点来了!” 朱慈烺烦躁的挥了挥手,道:“分给他们吧!” 叶子明分到糕点之后,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拿起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他倒是不拘小节,吃得甚是高兴。 看着狼吞虎咽,毫不做作的叶子明,朱薇娖掩着嘴笑了起来,问道:“川岳,怎么样?我母后做的糕点还好吃吧!” 叶子明点点头,道:“嗯,是不错,不过还不够松软,吃多了,肯定噎得慌!” “可是糕点,都是这样的啊!”朱薇娖闪着眼睛说道。 叶子明摇了摇头,道:“薇娖妹妹,我给你说,我爱姨会做一种西洋糕点,松软可口,捏起来就像棉花一样呢!可比我们大明的糕点好吃多了。” 朱薇娖问道:“爱姨?就是那位西洋公主吧?” 看来爱丽丝在大明的名声还挺大,连身居皇宫大内的朱薇娖都知道。 “对、对、对!”叶子明点点头,“就是她,我可喜欢吃她做的糕点了!” “哼!” 朱慈烺在一旁冷哼一声,道:“番邦蛮夷,历来茹毛饮血,怎么会做什么糕点,而且做出来的糕点还会比我母后做的好吃,小子,你是在吹牛吧!” 叶子明看了看朱慈烺,径直站起来,走到朱慈烺的面前,伸出食指,向朱慈烺勾了勾,气势凛然的说道:“小子,你出来! 朱慈烺被叶子明的气势所摄,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你,你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 叶子明一副痞子样,道:“你问我要干什么?我还要问你干什么呢?你说我一乡下娃,找一个老婆我容易吗我?你还偏偏在这里找茬,我看你是不是欠抽啊!” 朱慈烺指着叶子明道:“你大胆!你大胆,我乃是太子,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和我说话……” 叶子明挥挥手,道:“好了,你不要把你皇太子的身份拿出来显摆了,有本事你就让我真心服你。” 放在平时,谁敢这样给朱慈烺说话,早就被拖出去打了,但是今天,叶子明的话却瞬间激起了朱慈烺的斗志。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服我?”朱慈烺大声的问道。 叶子明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呢!他笑了笑,道:“服人的方法,无非有三种,文采、武艺、下棋,你的文采是比不上我了,我们就来比武艺和棋艺如何?不过我事先可说好了,你不准用的皇太子的身份和我比,否则的话,我可不认。” 看来叶子明经常在外面和人比试,对这一套流程很是熟悉。 事到如今,朱慈烺哪里还能退让?他说道:“好,比就比,谁怕谁!我赢了,你就得服我。” “那若是你输了呢?”叶子明笑着问道。 朱慈烺道:“要是我输了,我就不干涉你和皇妹了,随便你们干什么?” “不行,你耍赖!”叶子明大义凛然的说,“我和你妹妹的事情,你根本不能干涉,所以,你的条件,根本就是在耍赖!” “那你说怎么办?”朱慈烺涨红着脸说。 叶子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若是你输了,你就得认我当大哥,以后什么事情,你都得听我的。” 叶子明现在心里乐开了花,他已经用这个办法收了不少和朱慈烺一般的小弟,相信过一会儿,他就会把皇太子朱慈烺也收了。 不得不说,叶子明和开堂口的黑社会差不多,在济南,到处都是他的小弟,不过他收小弟的手段显然比黑社会高明。 输了的后果很严重,这个问题大条了,不过现在朱慈烺已经骑虎难下,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思,开始权衡利弊。 先朱慈烺现在已经不明不白的输了一场,他还有两次机会,但是这两次,都必须赢才行,否则的话,贵为大明皇太子的朱慈烺可就要拜一个侯爷当大哥了。 朱慈烺觉得,先,武斗叶子明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因为他比叶子明大了两岁左右,以大欺小还不简单? 那最后就剩下棋艺了,看叶子明机灵的样子,棋艺肯定也是他的强项,这可怎么办啊? 见朱慈烺吃吃拿不定主意,叶子明催促道:“哎!太子殿下,快点拿主意啊!比还是不比啊!若是你不敢和我比的话,也算你输。” “为什么?”朱慈烺不解的问道。 叶子明鼻孔朝天,道:“不为什么,就为你不敢比,你是一个胆小鬼!” 这下叶子明可把朱慈烺逼上绝路了,不比一份胜算都没有,比了还有一半的胜率。 “好,我们来比!” 朱慈烺下定决心,问道:“我们最先比什么?” 叶子明大方的说道:“你已经输了一场,看在你是皇太子的份上,我就让你一下,你选择吧!” “好,我们比武艺!” 朱慈烺立刻选择了一个项目,他是这样想的,叶子明已经胜了一场,他也要先胜一场,先给自己一点信心。 叶子明道:“好吧,我们就比武艺!” 朱慈烺立刻起身,离开他的座位,和叶子明面对面的站着,朱慈烺和叶子明都是富人家的孩子,所以他们年龄的差距和身体的差距还是成正比的,朱慈烺比叶子明稍稍要高一点。 叶子明揉了揉手,突然大喝一声:“小心!” 叶子明瞅准机会,一圈砸在了朱慈烺的肚子上,其实叶子明从四岁就开始,每天上午学武,下午学文,学了整整一年,对付朱慈烺这种养尊处优,不懂功夫的富家子弟,那是毫无压力啊! 朱慈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觉肚子上传来一阵剧痛,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两行泪水就要留下来。 四周的太监现皇太子和虎威侯突然打起来,连忙围了过来,想要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见四周的太监过来,叶子明突然意识到自己事情的严重性,他俯身扶起朱慈烺,用衣袖把朱慈烺的眼泪擦干净,道:“你小子不许哭,若是你哭的话,我就把你哭鼻子的事情到处宣扬,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哭鼻子的小孩,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当皇太子,怎么当皇帝。” 朱慈烺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无奈的点了点头。 叶子明道:“你赶快把这些阉人打走,我还有事情给你说。” “嗯!”朱慈烺点点头,和叶子明妥协了。 此时太监也进入了亭子,问道:“太子殿下!刚刚奴才看见你摔倒了,是怎么一回事啊?” “哦!没事!” 朱慈烺道:“本王刚才在和叶侯爷角力呢!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事了,你们下去吧!” 太监狐疑的看了看朱慈烺和叶子明,道:“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可要小心一些!太子殿下,要不要我们靠近一些守着。” “本王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朱慈烺有些不耐烦的说,“本王还和叶侯爷还有要事商议,你们再在这里聒噪,小心本王把你们送去洗马桶。” “诺,诺!” 太监诺诺连声,连忙退出了亭子。 待太监离去之后,叶子明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他向朱慈烺说道:“太子殿下,你输了,现在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快点,叫我一声大哥!” 朱慈烺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向叶子明叫道:“大哥!” 叶子明呲牙一笑,道:“太子殿下,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报我的名字,我会罩你的。” 第二十章、娶公主 待周皇后和唐婉儿等人回到御花园的时候,现三个小孩已经玩在一起了,一片祥和的味道,谁也不知道刚才叶子明和朱慈烺生的龌蹉,更不知道现在朱慈烺已经是叶子明的小弟了。( 周皇后淡淡的笑了笑,向身边的唐婉儿说道:“叶夫人,本宫就说他们玩得到一起,你看怎么样?” 唐婉儿笑靥如花,道:“妾身也觉得好呢!” 周皇后微微颔,道:“那叶夫人,你看长公主和虎威侯的亲事?” “这件事情,娘娘还是先问问长公主殿下吧!若是违背了长公主殿下的意愿,恐怕不太好吧。”唐婉儿好意的劝道。 “好吧,本宫现在就去问!” 周皇后笑着来到亭子里面,问道:“烺儿,娖儿,你们有没有好好招待虎威侯啊!” 朱慈烺道:“回母后的话,孩儿请虎威侯吃了糕点。” 朱薇娖道:“回母后的话,孩儿陪着虎威侯聊天呢!” “好,好,你们都是好样的!” 周皇后赞了一句,向虎威侯问道:“虎威侯,你今天玩得高兴吗?” “回娘娘的话,微臣今天玩得很高兴!”叶子明由衷的说。 废话,有美女陪着,还有一个傻不愣登的人来欺负,叶子明玩的不高兴才有鬼了。 “玩得高兴就好!”周皇后点点头道,“若是虎威侯不介意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到皇宫里里来玩嘛!你看着深宫之中烺儿和娖儿也没有什么朋友,你来了,也好陪他们玩玩。” “微臣遵旨!” 叶子明向周皇后行了一礼,然后笑了望了望朱慈烺,又看了看朱薇娖。 朱慈烺看着叶子明投来的目光,身子不由自主的一颤,他知道,若是叶子明以后经常进宫来玩,自己绝对会被他欺负,到时候可怎么办啊! 朱薇娖看着叶子明投来的目光,脸蛋不由自主的红了,她知道,这是周皇后在给她和叶子明创造相处的机会呢! 周皇后道:“虎威侯,本宫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哦!” 叶子明微微向周皇后行礼,道:“娘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微臣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本宫问你,你觉得我们家长公主殿下如何?”周皇后倒是直接。 听了这个问题,叶子明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久久不回答周皇后的问题。 周围的人看着叶子明一副便秘的样子,都心里都紧张起来,特别是朱薇娖,见叶子明久久不评价自己,脸色一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所有人都在担心叶子明,唯独唐婉文不担心,她知道,叶子明又在装深沉的。 周皇后没想到叶子明居然是这种表情,她着急的问道:“虎威侯,你倒是说话啊!” 叶子明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皇后娘娘,你就不要逼微臣了,微臣的确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长公主殿下……” “哗!” 听了叶子明的话,众皆哗然,叶子明居然不给皇家面子,当真是小孩子一个。 “但是!” 就在大家失望的时候,叶子明话锋一转,道:“但是,微臣可以用一古诗来表达微臣眼中的长公主。” 见事情峰回路转,周皇后连忙问道:“虎威侯,你想用哪一诗表达呢?”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道?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叶子明淡淡的念出这一汉朝时候的古诗,现场的人一听,纷纷感慨叶子明的水平很高啊。 朱薇娖听见叶子明用这诗评价她,原本快要哭了的她立刻笑了起来。 周皇后笑了笑,道:“你们看看虎威侯,人小,嘴巴可甜了,他说我们家娖儿是倾城倾国的佳人呢!” “是啊!是啊!”周围的人纷纷赞扬起来。 问过叶子明,周皇后又向朱薇娖问道:“娖儿,你觉得虎威侯怎么样?” 朱薇娖娇嗔道:“母后,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坏蛋!” 听了朱薇娖的话,周围的人都微笑起来,一个女孩子说一个男孩子是坏蛋,并且两人往日无仇近日无冤,那这个女孩子多半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 周皇后淡淡一笑,向唐婉儿道:“叶夫人,本宫已经知道了他们两人的意思,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本宫自然会去向皇帝陛下说明一切。” 唐婉儿向周皇后行了一个万福,道:“如此,妾身便告辞了!” 叶子明也向周皇后行礼,道:“微臣告退,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待唐婉儿母子离开之后,朱薇娖拉着周皇后的手,问道:“母后,虎威侯什么时候又会进宫来玩?” 周皇后笑着问道:“怎么,娖儿,虎威侯这才刚刚走,你就想他了?” “呸、呸、呸……” 朱薇娖撅着小嘴巴说道:“人家,人家只是觉得他很有趣嘛!哪有想他?” 看着口是心非的朱薇娖,周皇后淡淡笑了笑,这门亲事,成了。 在回家的路上,唐婉儿向叶子明问道:“子明,你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长公主殿下。” “当然啦!”叶子明不可置否的说。 唐婉儿淡淡一笑,问道:“那你的筱茵妹妹怎么办?” 叶子明道:“哎呀,娘,这个男人,谁没有个三妻四妾啊?做男人,就要做爹那样的男人。” 唐婉儿皱了皱眉头,道:“可是,你娶的乃是长公主殿下……” “哎呀,娘,你怎么也突然变得如此唠叨了!”叶子明信心十足的说,“你就放心吧!我会让薇娖妹妹成为一个开明的妻子,别说三妻四妾了,就是三十妻四十妾她也不会说什么。” 唐婉儿白了叶子明一眼,道:“你这个死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回到家中之后,叶思文问了一下唐婉儿母子进宫的情况,唐婉儿自然是处处说好,叶家能娶到朱薇娖这样的媳妇,倒也不错。 叶子明偷偷把他收朱慈烺当小弟的事情说给了叶思文听,叶思文一听,立刻惊为天人,连未来皇帝陛下都敢收成小弟,叶子明这小子,胆子未免也太肥了一些。 一天之后,朱由检下旨赐婚,让虎威侯叶子明和长公主朱薇娖择日成婚。 皇帝家嫁女,而且还是长女,这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满朝的文武听了这个消息,都动了起来,钦天监负责寻找黄道吉日,工部负责兴建驸马府,户部负责婚礼所用的费用,礼部负责婚礼所用礼仪…… 最后,钦天监把好日子定在了崇祯八年腊月初二,这下可把工部忙了一起,驸马府一时半会怎么建的起来?没有办法,长公主和叶子明只能先住进叶思文的国公府了。 事事都有朝廷操心,作为当事人,叶思文和叶子明倒是闲了起来,再加上叶思文政务也不是很繁忙,于是他每天就带着叶子明进宫,他去找朱由检扯淡,叶子明去后宫找朱薇娖玩。 有了这个作为基础,朱薇娖和叶子明的感情越来越深厚,等到腊月初五的时候,叶子明已经能牵朱薇娖的手了。 腊月初五,好日来临,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叶子明和朱薇娖的婚事如期举行。 叶子明和朱薇娖在宫里先拜了朱由检和周皇后,回到国公府,又拜了叶思文夫妇和叶景夫妇…… 经过一番繁杂纷扰的礼仪程序,婚礼终于成了,不过两个小家伙也累得够呛,进入洞房之后,两人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叶子明倒是轻松了,但是叶思文可就不轻松,作为父亲,他得替叶子明招待客人,由于叶家在朝中的权势很大,再加上现在又去了公主当儿媳妇,所以不管是和叶思文相识,亦或是不识的官员,都纷纷上门来道贺,流水席走了一拨又来一拨,把叶景和叶思文忙得晕头转向的。 腊月初三,叶思文和叶景父子都没有去上早朝,原因很简单,他们昨天太累了,已经没有精力了。 腊月初三下午,叶思文和叶景同时起来,开始盘点昨天收到的礼物。 国公府的账房先生抱着一本账簿,向坐在他面前的叶景父子说道:“老老爷,公爷,昨天我们一共收到了现银五万两,各种奇珍异宝更是多不胜数,据小的初略估算,价值大约在五万两银子左右。” 叶思文一听账房先生报出来的数字,不由得眼睛一亮,这家伙,结婚划得来啊!把办酒席等等用的两万两银子刨去,自己居然还能赚个八万两银子。 正当叶思文暗自高兴的时候,叶景大手一挥,道:“账房,你马上让人去把这些礼物整理一下,我有用。” “是,老老爷!” 账房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爹,你想要干什么?”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叶景看着叶思文,笑了笑,道:“安国,莫非你被这区区八万两银子就迷惑了双眼,这些银子,我们一分一毫都不能动,这些银子,我们都要上缴国库。” 叶思文问道:“可是,这是为什么啊?这明明是别人心甘情愿送给我们的礼物啊!” 叶景冷笑一声,道:“安国,你莫非忘了嘉靖朝的杨一清是怎么栽的吗?就是因为他帮人写了一块墓志铭,收了一百两银子的润笔费,这件事情被他的政敌紧抓不放,最终落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我们要谨慎啊!” 第二十一章、李岩要玩大的 就在长公主下嫁、虎威侯娶媳妇、大明上上下下一片和谐欢乐的时候,一队穿着锦衣的东厂番子来到了位于浙江行省杭州府的浙江巡抚府。 眼看年关就要到了,东厂番子还长途奔波来到浙江,他们当然不是来这里旅游的,他们来到这是,是有皇差要办。 说是皇差,也不尽然,因为给他们下命令的并不是朱由检本人,而是东厂提督曹化淳,他们的任务是来干掉浙江靖海大将军李岩和他的督查王小林,并且将靖海军收归国有。 值得一说的是,这几个东厂番子,都是跟着高起潜去过辽东的伙计,为的番子乃是东厂的三档头元亮,当时和高起潜一起去辽东监军的就是他。 而跟着他一起来的东厂番子,或多或少的,都在李岩的手底下吃过蹩,此次曹化淳把他们派来对付李岩,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听说东厂的三档头带着东厂番子来到自己的衙门,浙江巡抚王方吓得双脚抖,连忙跑出去迎接东厂的人。 还未出门,王方便又是作揖又是行礼,道:“不知东厂的大人驾到,下官有失远迎,各位大人,你们请,里面请!” 虽然知道东厂的人来了没有好事情,但是没有办法,东厂的权势过高,王方还是只能乖乖的将他们迎接入府,恭敬得很。 由于东厂番子都是太监出身,所以平时朝中的官员都对他们不是很感冒,此时见王元如此恭敬,几个东厂番子都得意了起来,也不推辞,直接跟着王方进入了浙江巡抚衙门。 待进入了府中,王方命人上茶,向为的东厂番子问道:“不知元大人此次来到浙江,所为何事?” 元亮鼻孔朝天,一脸的傲气,道:“我们自然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前来浙江公干的!你以为我们东厂,有事没事可以到处乱跑吗?” “那是,那是!” 王方诺诺连声,道:“元大人,你们是来拿我的吗?” “王大人何出此言呢?”元亮笑着说,“我们来这里,只是想请王大人帮我们拿一个人。” “元大人,你们要拿谁?”王方不解的问,东厂拿人,直接上门就去了,来找他这个小下的巡抚干什么? 元亮道:“此人正是你们浙江靖海大将军、三等靖海侯李岩,还有他的同伙王小林。” “什么?” 王方听说元亮居然要抓李岩和王小林,立刻大惊,李岩和王小林可都是为国立下过大功的人,而且他们还手握重兵,怎么能说抓就抓? 王方皱了皱眉头,问道:“元大人,你们抓他们,可有内阁的肯,陛下的旨意?” 元亮嚣张的说道:“我们东厂办事,历来不需要经过任何人的肯,我们接到密报,说李岩和王小林两人正在密谋造反,所以我们匆匆赶来,就是为了阻止他们。” “啊!造反啊!他们居然要造反,这不是活腻歪了吗?”王方义愤填膺的说道,“既然如此,还望元大人早日将他们抓捕归案,若是用得上下官的地方,元大人尽管吩咐。” 元亮见王方如此配合,淡淡的笑了笑,道:“我们的确有一事想要请王大人帮忙。” 王方道:“元大人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不必客气!” 原谅微微一笑,道:“王大人,你也知道,李岩手握重兵,而我们又只带了这么几个人,若是他拒捕的话,我们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嘛!” “这个我懂!” 王方点点头,道:“元大人,上个月贱内给我添了一子,我这就写请帖,请李岩和王小林两人前来喝满月酒,你们在席间等候,到时候,必定能将他们一举成擒。” 元亮道:“好,王大人这个主意甚好,就照你说的办吧!” 看着元亮,王方脸上显现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诡异的笑容。 李岩率领的靖海军就驻扎在杭州府城外的的靖海将军府,李岩正在操练士卒的时候,亲兵突然来报,有浙江巡抚衙门的人来求见。 由于靖海军的驻扎费用需要浙江巡抚衙门统一调拨,所以李岩一直和浙江巡抚王方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两人经常吃吃饭,出城踏踏青,关系倒还算不错。 在靖海大将军的帅帐中,李岩见到了王方派来报信的师爷。 师爷见了李岩,连忙迎上去,着急的说道:“侯爷,王大人让在下来告诉你,东厂的人准备一谋反的罪名拿了你,你快点想想办法吧!” 李岩听了师爷的话,眉头皱了皱,没想到,叶思文的话还真是准,东厂真的这么快就找上们来了。 李岩不屑的说道:“谋反?拿了我?他们吃错药了吧!老子什么时候准备谋反了。要谋反,我还会等到现在,老子要反,在辽东就反了,还用等到现在?” 师爷道:“侯爷,你还是小心为妙,据在下所知,这群东厂的人,没有皇帝的谕令,也没有内阁的肯吗,直接就来了,来者不善啊!” “什么,他们没有皇帝的谕令,也没有内阁的肯?”李岩听了师爷的话,脸上闪现出了一丝笑容。 师爷点点头,道:“他们见巡抚大人的时候,我恰好也在旁边听了,他们的确是这样说的。” “太好了!” 李岩一拍大腿,道:“师爷,这伙东厂番子,准备用什么办法来抓本侯?” 师爷道:“我家大人为了拖延时间,他骗东厂的人,说他明天请你过府为他的小儿子庆满月,我家大人其实是再给你流出想对策的时间啊!” “对策,嘿嘿!我现在已经有对策了!” 李岩阴险的笑了笑,道:“本侯心中已经有了对策,你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本侯明天一定去浙江巡抚衙门赴宴,让他准备好酒菜等本侯吧!” 看着李岩的样子,师爷皱了皱眉头,以他的经验和智商,根本不知道李岩脑袋里想的是是什么。 其实李岩脑袋里想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把这伙太监统统干掉,然后直接揭竿而起,你不是想老子造反吗?老子就造个反给你瞅瞅。 待师爷走后,李岩找来王小林,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王小林,王小林听了李岩的计划,连连点头,不是想干掉我们吗?我们就来个先制人。 李岩和王小林很快就决定,要玩就玩大的,哥两个决定先把浙江省控制在手里再说,控制了浙江省,李岩和王小林就会以东厂擅自拿人作为借口,宣布浙江脱离北京朝廷,实施自制。 至于这样做的结果,李岩和王小林根本不怕,朝中有老大哥叶思文,北边是他们的大师兄马跃,南边是同属于叶派将领序列的于子同。 至于西边的南京镇远军和江西军,李岩和王小林更是不怕,镇远军大将军聂云那也算是叶思文系列的人,想要攻击他们,可能聂云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考虑;至于江西,江西的安宁军,上到将军,下到小兵,全都是靖海军的徒弟,徒弟想打师父,还是趁早回家洗洗睡吧! 不仅如此,李岩和王小林还有外援,在东边的倭国,倭国内亲王叶龙正率领他麾下的倭国皇家新军在几座岛上纵横驰骋,把往日的军阀全部灭了,现在叶龙已经完全掌控了倭国,只要这两位老兄弟开口,叶龙分分钟可以拉出几万精锐军队出来助阵。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有利因素,所以李岩和王小林痛下决心,准备玩一把大的。 今天是崇祯八年腊月初八,传统的腊八节,靖海大将军除了熬了几十锅腊八粥犒劳士卒,搞得方圆十里都是香气四溢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异动。 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事实上,靖海大将军府外松内紧,李岩和王小林正在制作作战计划,调兵遣将,这次可是来真的,两个年轻人都有些紧张,或者说,两个年轻人都有些兴奋。 是夜,万籁俱寂。 “杀!杀!杀……” 暗夜之中,杭州府的城头下面突然出现一阵喊杀声,一队队士兵在军官的调遣下,来到了杭州城下面。 一时间,杭州城下灯火通明,刀枪林立,杀气腾腾。 杭州府城头的守军看见城下的情况,立刻大惊,这分明就是要攻城啊!不过守城的官兵又疑惑起来,按说现在有靖海军这么猛的军队在杭州镇着,应该四方平定才是啊!怎么会突然这么大一股军队在杭州城下。 不过杭州府的守兵立刻下,杭州城下的军队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心理保障靖海军,而在火把下指挥军队的人,不是浙江靖海大将军、靖海侯李岩又是谁? 遇见这种情况,城头的守军可不敢擅自做主,只能层层上报了,最后,杭州城被靖海军攻击的消息上报到了杭州守备旅旅长陈子良那里。 陈子良,大明南京人士,有一个本家哥哥叫陈子玉,乃是江南商会的会长,陈子良大明崇祯四年在陈子玉的推荐下进入济南讲武堂学习,毕业后,他参加过西北剿匪战争、明清战争,战功彪炳,被李岩任命为杭州守备旅旅长。 第二十二章、浙江独立 陈子良正在睡觉,突然听说他的顶头上司、老同学李岩把兵马拉到了杭州城头下面,大惊,立刻穿好衣服,带着亲兵匆匆来到了城墙上面。<〈( 陈子良在城头上大声的问道:“李侯爷,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在火把的照映下,李岩一脸冷峻,大声的说道:“据报,浙江巡抚衙门今天出现了一伙身份不明的武装分子,恶意挟持了浙江巡抚王大人,现在,我们要进城去解救王大人,陈旅长,请你马上开门,耽误了我们救人,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看了看城下的形势,陈子良皱了皱眉头,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造反,而不是救人啊!若是李岩要造反,陈子良是绝对不敢阻挡的,因为李岩麾下的士兵,都是正规,且装备精良的职业军人,而他麾下的军队,都是两年一轮换的守备军,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可是,让陈子良纳闷的是,为什么自己和李岩同属一个系统,若是李岩要造反的话,先联络的就应该是他,双方里应外合,先取杭州,再收浙江,大事成矣,可是为什么会来得这样突然呢? 但是李岩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他呢?莫非,李岩想脱离叶系单干? 见陈子良还有些疑惑,李岩大声的说道:“陈旅长,若是你信得过本侯,你就到城下来你,听本侯给你好生解释一番,你若是不信任本侯,那休怪本侯不客气。” 陈子良略微皱了皱眉头,道:“好,侯爷,你等着,末将立刻下来。” 听说陈子良要下去,他的亲兵队长着急的说道:“旅长大人,你不能下去啊!他们肯定会对你不利的。” “没事!” 陈子良自信的说道:“李侯爷不仅是我的同窗,还是我的老上级,我以前还是靖海军的团长呢,他是不会对我不利的。” 在众人担心的目光中,陈子良坐着吊篮,缓缓的降落在了城墙下面。 不多时,陈子良便来到了李岩的面前,他向李岩拱了拱手,道:“末将见过侯爷,不知侯爷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陈子良,你给我听着!” 李岩挥了挥马鞭,道:“现在,城中浙江巡抚衙门中,有十几个东厂番子联合浙江巡抚王方,准备找个机会把本侯和王伯爷干掉,你说说,该怎办吧!” “啊!原来是这样的啊!我还以为侯爷要带兵造反呢!” 陈子良听见这个消息,顿时轻松了,感情李岩这么大的动作,就是为了几个东厂番子啊! 李岩淡淡的笑了,道:“陈旅长,你的悟性不错,本侯的确要趁着这个机会反他娘的,怎么样?陈旅长,要不要跟着我们干一笔大的?” 原来李岩真的要造反,陈子良大惊,问道:“侯爷,这件事,叶公爷知道吗?” 看来,陈子良还是很在乎叶思文的态度,毕竟叶思文才是叶派的头头,若是没有叶思文的肯,陈子良可不敢擅自跟着李岩造反。 李岩看了看陈子良,反问道:“你觉得这么大的事情,叶公爷不知道,我敢动吗?” “好!” 陈子良点点头,道:“既然是公爷的命令,那末将就义不容辞了!侯爷,你就告诉末将,末将该怎么办吧!” 李岩大手一挥,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陈子良重重的点头,道:“好,我马上就去办” 陈子良说完,转身向城头喊道:“来人,立刻开城门,误了李侯爷的大事,你们可担待不起!” “诺!” 城头应了一声,只听“吱呀”一声,杭州城的城门缓缓的打开。 城门打开之后,李岩带着军队鱼贯入城,径直向城中的浙江巡抚衙门杀去,而在此时,浙江巡抚衙门之中,王方正在陪着东厂番子宴饮。 正当众人喝酒喝得高兴的时候,警惕的东厂三档头元亮突然问道:“外面怎么如此嘈杂?” 东厂番子听见元亮的话,纷纷站起来,拔出了佩刀。 喝得微醉的王方看见紧张的东厂番子,道:“哎!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放心,这里是浙江巡抚衙门,绝对没事,来、来、来,我们继续喝酒……” 元亮不理会王方的热情邀请,向身边的一个东厂番子说道:“你,马上去外面看看,怎么外面这么吵!” “诺!” “咚!” 正当番子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只听巡抚衙门外面一声巨响,紧接着,一个巡抚衙门的下人忙天荒地的跑进来,道:“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靖海大将军,靖海大将军,带着兵马杀来了!……” “你给我让开!” 下人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大手将他拍在一边,在他的身后,显出一张冷峻的脸,不是李岩又是谁? 李岩手按刀柄,带着一大帮子荷枪实弹的亲兵走进了浙江巡抚衙门的客厅。 作为主人,王方立刻迎上前来,道:“李侯爷,你怎么来了?” 李岩看了看微醉的王方,道:“王大人,不是你说有人要对我不利,让我马上带兵前来你的府上拿人吗?你怎么不记得。” 听了李岩的话,在场的人都愣了,王方郁闷了,自己只是卖了李岩一个面子,让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为什么李岩要说是自己让他来的呢? 王方能当上一省巡抚,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李岩在拉他下水呢! 不过事到如今,王方好像已经没得选了。 元亮指着王方,大声的喝道:“姓王的,你居然敢出卖我们?” 反正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了,打定主意的王方自然也就不怕了,他闪到李岩的身边,道:“本官出卖的就是你们,你们把我怎么着吧!” “你……” 李岩虎目一瞪,喝道:“你这阉人,你给老子闭嘴,在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李岩,你这是想干什么?你这是想造反吗?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乃是东厂的人,你敢动我们?”元亮明知道现在的形势对他极为不利,但是他还是死鸭子嘴硬,妄想用东厂的威势威胁李岩。 “哈哈哈……” 李岩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道:“你这个阉人,你只是皇帝陛下养的一条狗而已,居然还真把你们当成了人物,听说你们是来抓本侯的,你们有没有陛下的谕令,有没有内阁的肯?” 元亮大声说道:“我们东厂办的乃是皇差,只要现有人有反心反行,抓人从来不需要通知任何人知道的?” 突然,李岩脸色一变,喝道:“好啊!你们这群歹人,居然还敢冒充东厂的人,来人啊!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你们敢!” 元亮拔出佩刀,道:“李岩,你休得狠,我带的人,都是东厂一等一的高手,就凭你带的这些人,恐怕奈何不了我们。” 李岩轻蔑的说道:“哦!太监中也有高手啊!我怎么没有看出来啊!” “哈哈哈……” 李岩的话一出口,立刻引来了大家哄笑声,太监,无疑是让人看不起的角色。 李岩笑了笑,道:“高手们,你们说说吧,这件事情怎么办?” 元亮道:“这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们把我们放了,以前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 “小子,是你脑袋坏掉了,还是我的脑袋坏掉了?” 李岩冷笑一声,道:“老子现在都把你包围了,就是你武功再高,能高得过我部下的虎式步枪?你们就死心吧!来人,把他们押回去,好生看管。” “诺!” 李岩的部下大声应诺,端着枪向东厂番子围了过去。 “叮当!” 一声刀落,东厂番子投降了,见东厂番子投降了,在场的人都是一阵轻松,他们原本以为东厂番子要拼死挣扎一番,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一群怂货,就这样投降了。 东厂番子被李岩的部下押了下去,李岩把头转向了王方,道:“王大人,本侯在这里谢过你的情报,若不是你的情报,本侯怎么死的都还不知道呢!” “李侯爷哪里的话?”王方道,“现在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不互相扶持,恐怕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岩笑了笑,道:“王大人这话说得有道理,既然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那=本侯有一件事情想请王大人帮忙,不知道王大人肯不肯帮?” 王方笑呵呵的说道:“侯爷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只要下官能够帮上忙,下官一定帮忙。” 李岩笑眯眯的说道:“王大人,你可能要需要卧床不起一段时间,待本侯的计划成功了,你才能起来,怎么样?” “别说让下官装病了,就是让下官装死,下官也没有意见!” 王方自然知道李岩的意思,接下来,天下人都会知道,有一伙穷凶极恶的东厂番子,在一个夜晚突然闯进了浙江巡抚衙门,然后残忍的捅了浙江巡抚王方一刀。 紧接着,浙江靖海大将军李岩率兵镇压了东厂番子的暴行,在接着,由于浙江巡抚无力处理政事,所以浙江省进入军管状态,李岩会替王方,向朝廷讨要一个说法。 第二十三章、谁的错 “啪啦!” 大明崇祯八年腊月十五,京城紫禁城的金銮殿上,朱由检双眼通红,将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奏疏扔在了群臣的面前。〈 朱由检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有谁能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朱由检所问,正是浙江省脱离大明朝廷,实施军管自治的事情,这都快要年关了,居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简直要把朱由检气疯了。 朱由检怒,大家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叶思文,李岩乃是叶思文的老部下,他搞出这档子事情,大家自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叶思文。 看着投降自己的目光,叶思文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道:“你们这样看着本公干什么?本公离浙江几千里,这件事情,本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其实叶思文听说曹化淳派了东厂番子去捉拿李岩,叶思文就知道要坏事,李岩是什么人?凭你几个东厂番子就能干掉?东厂番子去,除了激起李岩的怒火,把天给捅破,大约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这个道理,叶思文懂,但是曹化淳和高起潜这两个宝货却不懂。 其实有很多大臣都知道,这件事是东厂搞出来的,但是他们都不敢举报东厂,东厂多猛啊。 这件事情,还要等朱由检自己去了解才行。 见群臣都唯唯诺诺,不敢说话,朱由检向叶思文说道:“叶爱卿,李岩乃是你的老部下,又是你的学生,你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吧!” “启禀陛下!” 叶思文向朱由检微微行礼,道:“李岩虽然是微臣的老部下,也是微臣的学生,但是微臣和李岩,只是普通的工作关系,私下里并没有什么交流,所以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微臣也不知道。” 虽然知道叶思文没有说实话,但是朱由检还是对叶思文无可奈何,毕竟他没有叶思文和李岩联系过的直接证据。 “报、报、报,浙江来的八百里加急……” 正当朱由检生闷气的时候,宫外突然传出一阵急促的声音,群臣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正快步跑来。 来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佥事骆回,他大步上殿,向朱由检跪下,道:“陛下,微臣刚刚收到锦衣卫浙江分署的报告,微臣已经知道了浙江独立事件的来龙去脉!” 朱由检沉声道:“说!” “诺!” 骆回应了一声,道:“启禀陛下,事情的起因,全在东厂,腊月初八,有一伙东厂番子,在东厂三档头元亮的带领下,以捉拿朝廷侵犯的名义进入了浙江巡抚衙门,晚上的时候,东厂番子突然难,控制了浙江巡抚衙门,并且杀伤了浙江巡抚王方王大人,若不是靖海大将军、靖海侯李岩及时赶到,恐怕王巡抚已经魂归西天了。” “胡闹!” 朱由检脸色紫,道:“浙江巡抚乃是一省长官,没有朕的旨意,东厂怎么敢动他?曹化淳,你出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曹化淳现在也是纳闷无比,他明明是让元亮去把李岩抓回来严刑拷打,掏出叶思文谋反的证据,可是元亮怎么惹到浙江巡抚了?而且还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曹化淳出班,向朱由检跪下,磕头,道:“陛下,奴才,奴才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元亮那厮只是说他回家去探亲,带着几个心腹就走了,奴才也不知道他会去浙江闹事啊!” “哼!” 骆回在一旁冷声道:“曹公公,据我所知,元亮的老家就在京城吧!他回哪门子老家啊?” 曹化淳顿时哑口无言,道:“这个,这个,兴许是……” 看着曹化淳的样子,朱由检立刻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曹化淳是想帮自己办事啊! 既然是帮自己办事,那么这件事情,倒是能够原谅。 朱由检大手一挥,道:“好了,东厂派人去浙江的事情,暂且放一放,骆爱卿,你且说说,李岩为什么要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骆回道:“启禀陛下,据微臣所知,靖海大将军之所以会这样做,是想要向朝廷讨要一个说法,东厂为何会无缘无故在浙江胡作非为,控制浙江巡抚衙门,打伤浙江巡抚王方大人,若是朝廷不能给浙江、给王巡抚、给靖海军、给靖海大将军一个满意的说法,靖海大将军将会保留武力讨要说法的权利。” “反了,反了……” 还未等朱由检反怒,叶思文现在一旁义愤填膺的说道:“这个李岩,当真是胆大包天,有什么问题,完全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向朝廷反应嘛!他这样做,和造反有什么区别?” 叶思文骂完,向朱由检行礼,道:“陛下,微臣这就给李岩修书一封,痛斥他的所作所为,一定要让他幡然悔悟,亲自向陛下负荆请罪。”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道:“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为了避免战争,就照叶爱卿说的办吧!希望李岩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叶公爷一个面子。” 叶思文向朱由检行礼,道:“陛下英明!实乃大明百姓的福祉啊!微臣这就修书一封,让李岩悬崖勒马,若是他再敢执迷不悟,微臣既要亲自去讨伐他了。” “叶爱卿的主意当然是好,不过!” 叶思文话音一落,朱由检突然话锋一转,道:“此时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下令,让山东威远军、南京镇远军、江西安宁军、福建安南军,立刻向浙江出兵,若是李岩执迷不悟,休怪朕不客气!” 叶思文听了朱由检的部署,不由得一笑,朱由检想用军事力量解决这件事情,怕是不容易了,且不要说这些军队会不会去攻击李岩,就说他们能不能买到武器装备那都是一个问题。 由于大明军队对新式火器越来越依赖,所以远洋铁厂几乎控制了整个大明国内的军火贸易,朝廷每年支付给远洋铁厂的武器采购费用高达两百万两银子左右,着实吓人的很。 朝廷不向远洋铁厂买还不行,因为大明的军队都要用啊!朱由检倒是想过撇开远洋铁厂,由朝廷自行研各种火器,但是让他失望的是,由于朝中缺乏技术人才,所以从内工局到工部,还暂时没有人能仿制出虎式步枪等一系列新式火器。 所以,大明军队所用的武器,从枪械到子弹,都需要远洋铁厂生产,这几年远洋铁厂急剧展,不仅在山东开设了无数分厂,还凭着叶思文的关系在辽东拿下了几座大铁矿,远洋铁厂,俨然已经成为大明最大的军火供应商。 远洋铁厂之所以能如此牛逼,还要多亏了西北流贼和辽东满清的闹腾,前几年朱由检为了安内攘外,所以没有限制远洋铁厂的展,但是现在战争结束,他想要限制了,却现,整个朝廷,除了叶思文,似乎已经没有人能控制住远洋铁厂了。 对此,朱由检不由得把叶思文恨得牙痒痒,叶思文之心,当真是其心可诛啊! 虽然叶思文知道军事行动不会有结果,但是他并不打算劝阻朱由检,朱由检可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就让他去大撞南墙吧! 散朝之后,叶思文给李岩写了一封信,虽然表面上是劝告李岩,让李岩不要铤而走险,背叛朝廷,但是实际上,他却是在告诉李岩,让他尽量提高价格,争取把朝中那群讨厌的太监干掉。 由于出了浙江浙一档子事情,所以崇祯八年的新年并不是很快乐,甚至朝廷都没有给大臣们放假,兵部、工部、户部齐上阵,开始出谋划策,准备对浙江用兵。 对此,叶思文除了冷眼旁观就是冷眼旁观,只要他不出收,这仗要是能打得起来,那就有鬼了。 朝中一片忙碌,整天调兵遣将,但是反观浙江,李岩根本动都懒得动一下,除了不听从朝廷的调遣,整天该干嘛还是干嘛,浙江的上空,还是飘扬着大明的旗帜,问题就是,浙江就是不听朝廷的。 转眼年关过了,一直到大明崇祯九年这个月十五,李岩的回信才送回朝廷。 御书房里,朝中的重臣都在此地,内阁辅叶景,内阁次辅叶思文、钱谦益,还有重量级人物孙承宗,都在这里开会。 御案后面,朱由检沉着脸坐在龙椅上面,他面前摆着一封奏折,奏折正是李岩送来的。 奏折上面,李岩提出了他的要求,他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惩处阴谋夺取浙江省的这帮太监。 李岩所指的这帮太监,包括东厂厂督曹化淳,还有什么东厂的大档头、二档头、以及高起潜这个祸乱朝纲的阉人,反正,若是按照李岩的要求,东厂的人就算不死完,也要全部换了,还有可能大明以后就没有东厂了。 对此,朱由检感到相当的生气,东厂就是他养的一条狗,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李岩这不是在针对东厂,这是在针对他朱由检。 而且,朱由检也听曹化淳解释过这件事情,这次东厂也是在为自己办事,本想抓住李岩,并且在李岩口中掏出叶思文谋反的证据,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结局。 对此,曹化淳只能说,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第二十四章、沉默的叶思文 良久,朱由检一拍御案,道:“众位爱卿,你们说说,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曹化淳,这件事全都是因你而起,你先来说说,朝廷该怎么办?” “陛下,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 曹化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元亮是元亮,他做了什么,根本和东厂、和奴才,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啊!” “啪!” 朱由检更加愤怒了,怒道:“曹化淳,你难道还要狡辩吗?李岩称,元亮已经把事情的来动去脉都招了,是你派他去的浙江,他去浙江的任务,是去抓李岩和王方二人,而且,李岩还告诉朕,去抓他们的人,一没有朕的谕令,二没有内阁的肯,曹化淳,朕问你,是谁给你的权利,擅自抓捕一省政事主官和一省军事主官的?” 见朱由检龙颜大怒,曹化淳吓得双膝跪地,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才,奴才这样做,也是在替圣上办事啊!” 朱由检大怒,问道:“你是在替朕办事?你怎么替朕办事了?你难道是在替朕激起地方兵变吗?” “陛下,陛下!” 曹化淳忙不迭的说道:“陛下您听奴才给您解释,奴才前段日子接到密报,据说,李岩、王小林,还有浙江巡抚王方正在密谋叛变,想要对陛下不利,奴才为了陛下的安危着想,所以才派元亮去了解情况,谁知道,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啊!” “不要说了!”朱由检厉声问道,“那朕上次问事情原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老老实实的回答朕?” “会陛下的话!”曹化淳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这不是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吗?所以奴才这才说此次全是元亮的私自行动,与陛下,与东厂无关,陛下,奴才这样做,都是为了陛下着想啊!” 听了曹化淳的辩解,朱由检稍微皱了一下眉头,对于他来说,曹化淳这样做,倒是没有什么错误,之所以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完全都是因为李岩太冲动了,原因真的这么简单吗? 可是,现在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总应该有一个人来负责吧!可是,这件事应该由谁来负责呢? 事情的起因是曹化淳私自派人去浙江抓捕王方和李岩,但是曹化淳这也是在用心为他朱由检办事,若是处罚了曹化淳,试问,以后还有谁敢替他朱由检尽心尽力办事,所以,曹化淳和东厂不能动。? ? ] 再说李岩,现在李岩做出一副苦大仇深、被人迫害的样子,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面,无论是朝中大臣,地方督抚,镇守一方的守将,还有学生士子、平民百姓,都在支持李岩,支持他勇敢正义的作为。 而且更狠的是,李岩告诫各方将领,让他们小心一点,东厂如此彪悍,连皇帝陛下都不通知,就敢直接夺取一省军政大权,这样的机构,就是各方督抚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地方督抚随时都有可能东厂迫害,这样的朝廷,他们还凭什么为之卖命,还不如趁早回家卖红薯去。 大明各省督抚听了李岩的挑拨,纷纷开始拉起了支持李岩的旗帜,一时间,大明两京十三省,竟有五个省份公开表示支持李岩,还有七个虽然没有公开表示支持李岩,但是其态度,却是倾向于李岩的。 至于剩下的三个省份,一个李岩自己,另外两个就是两京了,不过两京虽然对李岩出了严厉的谴责,但是南京谴责的力度,却是不够。 李岩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也不能动,那动谁呢? 事件两边的人都不能动,那能动谁呢?朱由检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陛下,微臣认为,李岩这样做,乃是大逆不道的!” 正当朱由检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一个官员突然跳出来,道:“陛下,东厂的职责,就是查访叛逆,替陛下办差,可是李岩,他不仅不配合东厂查访,反而扣押了东厂的人马,气势汹汹的向朝廷讨要说法,这算什么?” 众官员循声望去,只见礼部尚书周延儒站了出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周延儒并不理会群臣惊讶的目光,自顾自的说道:“陛下,微臣认为,东厂并没有做错,不仅没有做错,东厂还做得对,因为他们履行了他们的职责,他们是在为陛下办事,虽然做事的方法不是很对,但是我们并不能抹杀他们的功绩。” 众官员听了周延儒的话,都不由得对周延儒鄙视起来,有明一朝,历朝历代的文官,无不是看不起身体残缺的宦官,向来对其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口诛笔伐! 可是今天,周延儒竟然说东厂的好话,着实让人鄙视。 看着周围官员不屑的目光,周延儒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认为,这件事情的责任,完全在李岩!李岩擅自扣押东厂的调查人员,策动兵变,控制一省,联合四方,这分明就是在向陛下起挑衅,此等作为,朝廷岂能任由其展?至于,李岩所说,什么遭到了迫害,微臣认为,这件事,李岩虽然情有可原,但是绝对无法可依,所以,微臣建议,对李岩,绝对不能妥协,要和他斗争到底。” 周延儒的话音一落,他的死党礼部侍郎温体仁也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觉得周大人说的话很对,微臣附议!” 朱由检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他眼前一亮,这不正是驳倒李岩的最佳说法吗?看来周延儒还是有些真材实料的嘛!完全可以重用嘛! 朱由检觉得,自己这两年对叶家太过于倚重,使叶家在朝中一家独大,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所以,朱由检一直在物色更多的帝国精英,并且加以重用,用以制衡叶家。 想到这里,朱由检不禁看了看正在远处呆的叶思文,对于李岩闹事,叶思文好像已经完全置身事外了,每次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他都只是一言不,活脱脱一个呆子。 “你就继续装傻充愣吧!等一会,朕看你说不说话。” 朱由检不屑的想了想,向周延儒道:“周爱卿,你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对,李岩的所作所为,虽然在情理上说得过去,但是在国法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他这是在践踏大明的国威,朕绝对不会妥协。” “哦!大明的国法真严啊!” 面对朱由检和周延儒等人的表演,叶思文只是冷笑一声,暗中嘀咕一声:“大明还有国法吗?” 叶景出班,道:“陛下,容臣斗胆问一句,既然陛下不想和李岩妥协,那陛下想要如何对付李岩?” “战争,此时此刻只有战争能解决这件事情。”朱由检有些激动的说道,“对于李岩这种乱臣贼子,只能用战争,方能让他迷途知返,什么书信,什么劝诫,这些靖绥政策,根本就是在扯淡!” 朱由检这句话,理所当然是针对叶思文的,因为这些所谓的靖绥政策,本来就是叶思文出的。 对此,叶思文除了保持沉默,还是沉默。 “哦!原来陛下已经有了打算!”叶景淡淡的笑了笑,“那微臣定当鼎力支持!” 突然,朱由检感觉到一阵无力感,原因无他,就是叶景现在的笑容,还有叶思文的沉默,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按照朱由检对叶思文的理解,他现在应该跳出来反对战争,反对内战,但是他只是保持了沉默,这件事好像已经全然和他无关了。 朱由检知道,会叫的狗不咬人,叶思文这样一言不,正是最让他害怕的。 “叶公爷,对此,你有什么意见?” 朱由检实在是受不了叶思文的沉默,他只能主动出击,问问叶思文的想法。 “哦!陛下,此时微臣没有什么看法,既然陛下想要出兵讨伐李岩,那就出兵吧!大明帝国的兵权都在您的手上,只要您一声令下,大明健儿自然会奔赴浙江,将李岩所部全部杀光,为国立下大功,到时候陛下的文治武功将会达到顶点,成为大明的中兴之君。” 叶思文的声音有些不阴不阳,这分明就是在讽刺朱由检挑起了大明的内战。 “没有其他的意见吗?”朱由检追问道。 叶思文摊摊手,道:“启禀陛下,微臣愚钝,没有别的意见了,哦!陛下,这件事情,无论是谈判,亦或是打仗,微臣都不想掺和,毕竟李岩以前曾是微臣的老部下,无论微臣怎么做,恐怕都会遭到别有用心的人的诟病,所以,微臣请陛下恩准微臣不掺和这件事情。” 朱由检没想到叶思文的答案居然是这样的,叶思文居然就这样和事情撇开了关系,当真是让人有些不解。 其实叶思文和这件事撇开关系,完全是因为这件事情太没有意思,先,东厂的人不会倒霉,至少东厂大部分的人不会倒霉,其次,李岩和周边的军队根本打不起来,这件事最终会不了了之。 既然是一件小事,就让李岩去和朝廷推诿扯皮吧!反正朝廷不敢拿李岩怎么样。 第二十五章、黑奴和军火 叶思文知道朝廷不能拿李岩怎么样,但是朝廷还有很多自以为是的人不知道这个道理,比如朱由检,就是这伙人的头头,他们现在正在策划如何搞定李岩。 [ 既然朱由检已经把事情定性为李岩叛变,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东厂的人不仅没有错,而且还有功,所以东厂的人不仅没有被罚,而且还被奖赏了。 而这次事件的受害者李岩反而成为了事件的全部负责人,朱由检将会调集山东、南京、江西、福建,联合海路的北洋舰队、南洋舰队,对李岩形成四面包围,争取一举成擒,平息浙江之事。 其实对于李岩这个小伙子,朱由检还是很欣赏的,可惜的是,李岩是叶思文的人,对他这个皇帝,似乎并不怎么感冒。 朱由检知道,想要真正的掌控大明帝国,不仅仅需要东厂、锦衣卫这些鹰犬,还需要李岩这种骁勇善战的将军。 所以朱由检决定,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把李岩收服了,过程他都想好了,待李岩被押解到京城之后,他一定要先严厉斥责李岩一番,然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再给李岩官复原职,到时候,李岩一定会对他感恩戴德,立刻投入他的麾下。 好还朱由检的想法叶思文不知道,若是叶思文知道的话,非得抽丫的,李岩本来就是大明的将领,你朱由检只要对他好,何愁李岩不归心? 可是朱由检居然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不知道他是不是脑袋秀逗了。 其实对于朱由检的政策,叶思文那是相当的不感冒,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那么多省份都支持李岩,朱由检居然不想着怎么息事宁人,还在这里大声叫嚣着要灭了李岩,当真是愚蠢至极。 京城平辽国公府的大厅,叶思文正在和一个美妇人说话,叶思文脸上笑意连连,美妇人笑靥如花。 美妇人正是远洋商号的大掌柜马欣惠,马欣惠早上就到了国公府,只是叶思文进宫参加早朝了,所以等到中午,马欣惠这才见到叶思文。 两人嘘寒问暖一番之后,叶思文这才问道:“欣惠,你这么着急从济南到京城,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这事情是挺重要的!” 马欣惠脸色有些凝重,道:“相公,你还不知道吧!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又开始乱搞了,我从特殊渠道得到消息,他们最近从南洋运回来了一些货物,而且这些货物有些特别。” “什么货物?鸦片?”叶思文有些不解的问,货物还有特别的? “什么是鸦片?” 马欣惠一愣,道:“不是,他们运回来的货物,是人!” 叶思文大惊,道:“欣惠,你莫非说的是昆仑奴?” 所谓昆仑奴,便是黑奴,叶思文知道,现在正是黑奴贸易的顶峰时期,西方国家,大多利用黑奴贸易了大财,可是这些钱财上面,沾满了黑人的血泪,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贸易。 作为一个现代人,叶思文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贸易的,在他的眼里,无论是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都是人,没有高低贵贱,只有理念不同。 叶思文曾多次告诫自己大明的商人,不允许他们做黑奴贸易,违者严惩不贷,而大明商人也确确实实的做到了这一点,毕竟大明人都从小学习诗书礼仪,深受儒家学说的熏陶,所以大明人对黑奴贸易这种血腥贸易很反感。 远洋商号在叶思文的授意下,甚至还解救了很多被贩卖到东方的黑人,这些黑人被细心教导之后,他们可以做一些粗笨的工作,也可以成为最优良的战士,现在虎威团里甚至有一营黑人兵。 西方人常常说,黑人是野蛮的,是不可教化的,但是这一条,似乎在大明行不通,因为远洋商号真正的做到了,他们教化了黑人。 事实证明,只有没用的老师,没有教育不好的人。 但是,现在居然有大明人明目张胆的贩卖黑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朱由检的代表王承恩,这让叶思文感到非常的恼火。 “对,就是昆仑奴!” 马欣惠点点头,道:“这是他们从西班牙人手中买回来的,每一个昆仑奴价值二十两银子,这一次,他们买了两船的昆仑奴,大约六千人左右。” 叶思文一脸阴沉,道:“现在昆仑奴在什么地方?” 马欣惠道:“在天津港的一个仓库里关着,王承恩准备把这些昆仑奴献给圣上,听说皇上准备用这些昆仑奴耕作他的皇庄!” “太没有人性了!” 叶思文钢牙咬碎,道:“我们大明若是做了此等无良之事,岂不是和那些西牛贺洲的人成了同类,以后,还如何以正义之名兴师,打击西牛贺洲的奴隶贩子?看来无论是什么太监,都是短视之人,不足与之为谋。” “相公,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马欣惠有些担忧的问道。 也由不得马欣惠担忧,若是大明放开缺口,允许贩卖昆仑奴,受到打击最大的,莫过于远洋商号,因为远洋商号一直以打击人口贩卖为由,用政治优势打击南洋的商业竞争对手,若是大明允许贩卖昆仑奴,那远洋商号的政治优势将会消失殆尽,一句话,说话腰杆肯定没有现在硬了。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不行,我要马上进宫找皇上说道说道。” “相公,切莫着急,妾身还有一件事要给你说。” 马欣惠连忙拉住要去皇宫找朱由检说理的叶思文,道:“还有一件比昆仑奴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叶思文不解的问。 马欣惠道:“前几日远洋商号接到了一笔大订单,订单的内容是军火,大炮一千余门、步枪三万余支,还有各种各样的军火,总价值过两百万两银子。” “两百万两银子的军火!” 叶思文大惊失色,道:“朝廷采购军火的时候还没有到啊!谁闲的蛋疼要买这么多军火?他想干什么?想造反吗?” 马欣惠微微一笑,道:“造反肯定是没有可能,因为订单的来源,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 “什么?又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叶思文不解的问,“他们这些军火想要干什么?打内战?” “妾身觉得,他们不是为打内战准备的!”马欣惠摇了摇头,“因为几天前,朝廷还没有下定决心对付李将军,而皇家商号买这些军火,肯定有他的用意。”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你觉得他们的用意是什么?” “妾身听说,皇家商号和西班牙人有过接触!” 马欣惠脸色凝重的说道:“自从我们变相占领吕宋之后,西班牙人就在无时不刻想要夺回这一片土地,但是西班牙人迟迟不敢动手,就是因为他们的武器不如大明和大宋,他们向皇家商号接触,很有可能就是向皇家商号购买先进的武器弹药,但是皇家商号自己造不出来,所以这份订单又落到了我们手里。” “妈的,王承恩的脑袋是不是坏掉了!”叶思文破口大骂,“他难道不知道,若是这些先进武器落到西班牙人手里,我们大明在南洋的绝对优势将会消失殆尽,他妈的,他还想不想在南洋做生意了,哎!欣惠,你说说,这皇家商号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贩卖人口就是走私军火,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呢?” 马欣惠摊摊手,道:“没有办法,我们远洋商号和江南商会几乎垄断了南洋和倭国的海外贸易,半路出家的皇家商号找不到生意做,也就只能做我们还没有染指的生意了,其实他们若是肯和我们合作,我们倒是可以给他们一口吃的。” 叶思文不屑的说道:“可是他们眼高于顶,根本看不上民间的商号,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 马欣惠无奈的摊了摊手,道:“皇家商号既有资金优势,又有政治优势,若是他们愿意和我们远洋商号强强联手,可能会为大明带来巨大的利润,可惜了,他们我行我素,根本不把我们这些老前辈放在眼里。”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当真是小人得志便猖狂,算了,他们要狂,就让他狂去吧!唉!关于军火的事情,你是怎样回复皇家商号的?” “妾身告诉他们,购买这些武器不是不可以!”马欣惠微笑着说,“但是这些武器都是关乎到国家生死的东西,不能轻易出售,除非他们能提供武器最终使用者的资料,以及陛下的谕令、内阁的肯,那远洋商号就可以提供这些武器,若是不能提供,那就对不起了,远洋商号也无能为力。” 叶思文微微颔,道:“嗯,这样干还不错,那他们是怎么回答的?” 马欣惠道:“他们碰了妾身的软钉子,说是过几天再谈,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拿到我所需要的东西,即使拿到了,若是最终使用人不符合要求,远洋商号也不会提供。” 叶思文微微颔,道:“好吧!军火的事情你看着办,我现在进宫去找陛下说道说道昆仑奴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缉私队出动 “相公且慢!” 马欣惠拉住了气愤的叶思文,道:“相公,你现在去皇宫找陛下理论,恐怕没有什么效果,毕竟皇家商号是陛下的产业,袒护自家的产业,那是理所当然的,你去了,不仅没有什么效果,可能还会引起陛下的猜忌,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对啊!陛下现在正在忙着对付李岩呢,哪有时间管这些小事情?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办啊?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皇家商号胡作非为?” “当然不是!” 马欣惠摇了摇头,道:“相公啊!妾身看你打仗在行,但是要说别的事情,可就有些愚钝了。[[〈 ” “哦!是吗?”叶思文挠了挠头,讪笑。 马欣惠笑着点点头,道:“怎么不是?其实这件事情,完全不用惊动圣上,只需要派人去天津港查探一番就行了,《大明律》上面明令禁止贩卖人口,违者斩无赦,只要我们抓住了王承恩的把柄,何愁皇家商号不消停?” “可是我应该派谁去查呢?”叶思文皱了皱眉头,皇家商号乃是朱由检的产业,哪个官员敢去管? 马欣惠指了指叶思文,道:“相公,整个大明,敢查皇家商号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了,所以,整个重担就交给你了。” “我凭什么去查啊?”叶思文疑惑道,“我一不是海事衙门下辖的缉私队,而不是海事衙门的官员,我凭什么去查?” 马欣惠笑了笑,道:“就凭你是平辽国公、朝廷的内阁次辅,虽然你不能亲自去查,但是你可以派人去查啊!海事衙门可是我们叶家的老底了,只要你一声令下,他们还敢不听不成?” 叶思文略微想了想,道:“好,我试试!” 见叶思文答应,马欣惠高兴的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吧!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看得出来,马欣惠对皇家商号相当的不爽,随时都想把它搞垮。 京城海事衙门,大堂之上,海事衙门尚书李国维正唯唯诺诺的陪着叶思文说话,其实李国维就是叶景的一个传声筒而已,叶景深知海事衙门对自家产业的重要性,所以他需要紧紧的把海事衙门握在他的手中。 叶思文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国维还真不知道叶思文突然跑到海事衙门来干什么。 叶思文来到海事衙门之后,便一心喝茶,根本不理会在他旁边等候的李国维。 “李大人,本公听说天津港出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良久,叶思文终于开口了,道:“而且本公还听说,这件事情已经践踏了大明律,违反的人,足以当斩。” 港务乃是李国维一愣,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掌管天下港口的海事衙门尚书为为什么会一定风声都没有听到。 李国维小心翼翼的说道:“叶公爷,下官实在惭愧,你所说的事情,下官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啊!”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李大人,你不知道,也不是你的错,干这件事情的,据说一个狡诈的犯罪团伙,他们长期靠走私和贩卖人口为生,实在是大明海外贸易的毒瘤一颗,不除,不足以平民愤啊!” “公爷,那这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办?”李国维为官多年,自然知道先让上司表意见的道理。 叶思文道:“还能怎么办?查,一定要查,无论是谁,都要一撸到底,坚决打击,你也知道海外贸易对大明的重要性吧!若是因为这件事情,大明的海外贸易毁了,到时候,不仅皇上会怒,就连内阁也保不住你。” 被叶思文一通忽悠,李国维头上、背上的汗水一下子就下来了,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叶公爷,真有这么严重?” 叶思文反问道:“李大人,那你是觉得本公在忽悠你咯,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本公就不管了,你自己搞定吧!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大篓子,你李大人可就要一力承担了。” 叶思文说罢,起身就要离开。 “叶公爷等等!” 见叶思文要走,李国维立刻站起来,拦住了叶思文,道:“还望叶公爷明示,下官到底该怎么办啊?” 叶思文白了李国维一眼,道:“李大人,你真是笨得可以啊!现在情报充足,只需要派一队缉私官兵去搜查就行了,居然还问本公该怎么办,真不知道你这个海事衙门尚书是怎么当的?” 听了叶思文的指点,李国维一拍脑袋,道:“对哦!下官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叶思文拿出一张纸,道:“那好,李大人,你好好办事,本公就不打扰你了,这里是出事的地点,李大人你动作可要快一些,若是被坏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可就麻烦了。” 李国维连连点头,道:“是,是,下官这就去吩咐!” 叶思文离开海事衙门之后,一匹快马也从海事衙门奔驰而出,一个信使快马加鞭向天津奔跑。 天津和北京相隔不远,信使快马加鞭,只用了半天时间便抵达了天津港。 天津港的港务处,海事衙门下辖缉私队队长穆祖成正准备下班回家,李国维派来的信使终于到了。 穆祖成乃是天津卫守备师师长穆祖辉的堂弟,他乃是山东威海卫海事学院毕业,毕业之后,由于成绩突出,经过叶思文的推荐,先在北洋舰队当过半年的副管带,然后进入了海事衙门,当上了天津港港务处缉私队的队长。 虽然穆祖成名称上只是一个队长,但是他手下却管着一个团编制的缉私队,穆祖成的军衔是海军上校,货真价实的团长级。 信使刚好拦住要下班的穆祖成,递过一封信,道:“穆队长,有李大人的亲笔信,李大人让你立刻照信上面的办,不得有误。” “什么事情这么急?” 穆祖成皱了皱眉头,打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刚刚看了几行,穆祖成头就大了起来。 看完信,穆祖成道:“天津港十号码头,这不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专用码头吗?怎么会有走私贩子?还有特殊货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信使道:“穆队长,李大人就知道你会疑惑,所以李大人让我告诉你,十号码头的货物,实在是太特殊了,若是让别人现,整个大明的海外贸易都会毁了,你还是赶快带人去吧!还有,这件事情是叶公爷吩咐办的,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叶公爷扛着。” “好,我这就去!” 穆祖成虽然疑惑,但是听见信使说有可能毁掉整个大明的海外贸易,他也慌了,大明现在很依赖海外贸易,若是没有海外贸易,大明的国民收入将会大大降低,到时候引起社会动荡,可不是他穆祖成能够负责,再加上这件事是叶思文吩咐下来的,若是穆祖成不用心办的话,怎么对得起叶思文提拔。 不多时,穆祖成便召集了他麾下一千余名不当值的缉私队员,在办事之前,穆祖成多了一个心眼,他让五百人跟着他走6路去搜查天津港十号码头,让另外五百人乘黄鹞快船走海路去围堵。 安排好人员,穆祖成立刻下令出。 “你们是什么人?” 穆祖成刚刚带着人马靠近十号码头,一个面白无须的人便挡在了他们的前面。 由于紫禁城的太监高达十万余人,很多太监都在紫禁城无所事事,朱由检为了节省资金,开源节流,于是调了一万余名太监进入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充当工作人员,也算是解决了一部分太监的就业问题。 穆祖成沉声道:“我们乃是大明天津港港务处缉私队,现在我们怀疑十号码头的仓库里面有违禁品和走私物品,我们需要对十号码头进行全方面的搜查。” 守门的太监指着穆祖成,喝道:“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这里可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地盘,乃是当今圣上的地方,这里岂是你们能搜的?” 穆祖成上下打量了守门太监一番,道:“死阉人,你他妈又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对老子指手画脚,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里虽然是陛下的地方,但是陛下并不是这里的实际掌管着,老子这是怕你们背着陛下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老子才带着人来搜查一番,怎么?有意见啊?” 守门太监涨红了脸,道:“你们没有权利搜查此处!” 穆祖成大声喝道:“没有权利?老子乃是堂堂缉私队的队长,你说老子没有权利查走私,你这是在玩我呢?你给老子让开,兄弟们,我们走,你们一定要仔仔细细搜查一下码头上的港口,看一看有没有走私物品。” 穆祖成说完,把守门太监推在一边,带着缉私队,径直闯进了十号码头。 守门看见穆祖成进去了,大急,连忙向身边的两个跟班说道:“你们两个,一个去城里告诉王公公这件事,一个去把护龙团给我拉出来,若是让这群人查出码头上的东西,王公公就只能拿我们当替死鬼了。” 第二十七章、事情又要闹大 穆祖成带着缉私队进入码头之后,守卫码头的护龙团立刻端着枪前来阻挡,但是缉私队人数占绝对优势,所以护龙团并没有对缉私队的行动造成任何困扰。< ?? {<? 〔 缉私队控制码头之后,穆祖成刻开始分派搜查小队,对天津港的十号码头进行了全方位的搜查,而海上部队则在近海游弋,严防有人趁机逃跑。 “破获了,破获了,队长你快点来看……” 不多时,穆祖成便得到了破获的消息,他带着自己的亲兵,快步走向了事的地点。 一边走,穆祖成一边向报信的士兵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把公爷都惊动了?” 报信的士兵钢牙咬碎,道:“队长,你就不要问了,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快、快!”看着士兵的表情穆祖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皱皱眉头,脚步更快了。 很快,穆祖成便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仓库,穆祖成缓缓的走进仓库,穆祖成刚刚走进仓库,一股臭味便扑面而来,臭味中夹杂着汗位、酸味、粪便的臭味、小便的骚味,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简直让穆祖成有些喘不过气。 虽然有些难受,但是穆祖成还是强忍着不适,缓缓的走进了仓库。 进入仓库,穆祖成看见仓库里整整齐齐的码着无数方形的囚笼,在囚笼里面,囚禁着许多皮肤黝黑的昆仑奴,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赤果着身体,神情木然,现在才二月份,天气还很冷,不少昆仑奴已经被冻得瑟瑟抖了。 听见有人进来,昆仑奴都向穆祖成投来了漠然的目光,昆仑奴们的眼中,包含着无奈、不解、渴望、祈求…… “#¥%a#” 穆祖成走到一座牢笼面前的时候,里面一个女昆仑奴突然向他跪下,双手举起一个垂死的孩子,并且大声的嘶吼着穆祖成不懂的话,这一刻,女昆仑奴的眼中分明噙着泪花。 穆祖成虽然没有听懂女昆仑奴的话,但是他从女昆仑奴动作和神情中可以猜出这句话的意思——救救孩子! 突然,穆祖成愤怒了,作为缉私队的队长,作为威海卫海事学院的毕业生,他自然知道昆仑奴的事情,并且他对这种事情很恼火,可以说是很憎恨。 也许昆仑奴落后、愚昧、无知,也许他们野蛮、凶残,但是他们,同样有自己的感情,同样有自己的家人,同样有自己的生活,最重要的是,他们同样是人。 人怎么能这样残忍呢?难道真的是昆仑奴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吗? 不,昆仑奴没有对西牛贺洲的奴隶贩子犯下过任何罪行,他们更没有对大明人民犯下任何罪行,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难道就是因为他们的皮肤是黑色的吗?难道就是因为他们的文明落后吗? 西牛贺洲的奴隶贩子用野蛮征服了野蛮,只能说明他们比昆仑奴更野蛮。 可以想象,在西牛贺洲奴隶贩子的屠刀下,有多少无辜的昆仑奴被杀死,又有多少昆仑奴被残忍贩卖到各处,为奴隶贩子赚取沾满血腥的钱财,还有多少昆仑奴因此骨肉分离,永远天各一方。 但是,这件事情不应该生在华夏,华夏是文明古国,华夏是礼仪之邦,华夏讲究以德报怨,而不是野蛮掠夺。 突然,铁血汉子穆祖成觉自己的眼角有些湿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一刻穆祖成的心,为昆仑奴而伤。 这一刻,穆祖成所有不适的感觉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对昆仑奴的怜悯。 懂得残忍的人是强大的,懂得怜悯的人,是不可战胜的。 “来人!马上把他们放出来,副队长,你马上去向远洋商号求助,让他们马上运一些粮食、布匹、药物、还有清水来十号码头。” 穆祖成知道,现在不是怜悯的时候,也不是哭泣的时候,现在他要解救这些无辜的昆仑奴,穆祖成知道,现在谁都指望不上,只能指望能力强悍的远洋商号,方能一次性救助这么多的昆仑奴。 “诺!” 穆祖成手下的将士看见仓库里的情形,也早已经钢牙咬碎,缉私队很多军官都在济南讲武堂进修过,而进入济南讲武堂,教官第一堂课就是讲的不是格斗技巧,也不是战场配合,更不是讲的战场策略。 进入济南讲武堂之后,教官第一堂课讲的是为将者的心,未为将,先做人,武将已经被鄙视了很多年,也许应该改变了,凡是济南讲武堂毕业的将领,他们懂得残忍,也懂得怜悯,他们善于使用暴力,却不滥用暴力,他们外表平和,内心强大。 “穆队长,你不能这样做,这是我们皇家商号的货物,你不能动!” 正当缉私队开始放人的时候,刚才守门的太监又跑过来阻挡。 穆祖成斜眼睥睨,冷冷的说道:“皇家商号违禁这件事情,本官自然会上报皇上和内阁,现在,我们需要解救这些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的黑人,兄弟!” “呵呵……” 太监无奈的笑了笑,道:“穆队长,你说笑了吧!这些黑鬼,都很野蛮,而且愚昧无知,他们只能用来当奴隶,其余根本没有什么用,他们也算是你的兄弟?” 穆祖成轻轻的说道:“但是他们是人!” “人,他们根本不能算是人?”太监不屑的说,“他们就是一头头披着人皮的野兽,对付他们的,不应该是仁慈,而是皮鞭,还有长刀。” “闭嘴!” 穆祖成太监大喝一声,道:“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若是你再敢惹老子,老子就用皮鞭和长刀对付你。” 看着眼睛里快要喷火的穆祖成,太监道:“穆队长,你,你,你休得狠,这件事情陛下也知道,陛下还准备用这些黑鬼开垦他的皇庄呢……” 穆祖成指着太监的鼻子,道:“臭阉人,你给老子听着,这件事就是天王老子咐的,老子也管定了,大不了老子拼着这一身官衣不穿,也要替这些人讨回公道。” 穆祖成说着,用手指指了指被放出来的黑人,他们正在二月的寒风中瑟瑟抖,缉私队的队员自的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黑人穿,无奈黑人实在是太多,僧多粥少,一时间缉私队也没有办法。 最后,缉私队的队员想出办法,在码头上升起了无数堆熊熊燃烧的大火,黑人们围在火堆旁边,稍解寒冷。 穆祖成对太监步步紧逼,道:“他们是人,他们也有喜怒哀乐!他们不是天生的奴隶。” “报告!” 正当穆祖成把太监逼得无话可说的时候,一名士兵跑到穆祖成的身边,道:“穆队长,不好了,皇家商号的三掌柜带着护龙团士兵来了。” 所谓护龙团,便是皇家商号的武装护卫力量,全部由身残志坚、孔武有力的太监组成,他们的装备精良,全是一水的远洋造。 之所以叫护龙团,是因为远洋商号的武装力量叫虎威团,龙虎相斗,龙总是要占上风的。 听闻护龙团前来,穆祖成大惊,问道:“总共有多少人?” 士兵道:“所有护龙团的人都来了,大约三千多人。” “都给咱家住手!咱家倒要看看,谁敢动咱家的货物!” 士兵的话音一落,一个尖利的声音便在不远处响起,穆祖成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面无须的家伙正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武装阉人向自己走来。 穆祖成倒是认识为的阉人,他乃是皇家商号的三掌柜刘舟,主要负责皇家商号的保卫工作,护龙团的头头就是他。 刘舟见黑人已经被放出来了不少,脸色一边,他大手一挥手,道:“来人啊!把这些黑鬼关回去,若是有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刘舟之嚣张,简直就是不把缉私队放在眼中了。 “我看谁敢!” 现事情不对,缉私队的士兵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抄起枪,迎上了武装阉人。 双方很快开始对峙,虽然武装阉人人数众多,但是缉私队根本就不怕,他们将黑人挡在了身后,如同一道墙壁,虽然单薄,但是牢不可破。 看着坚决的缉私队,武装阉人一时间竟不敢动了,他们全被缉私队的力量所摄,赋予缉私队力量的东西,叫做正义。 正义对上邪恶,即使正义的力量再小,也足以让邪恶感到害怕。 穆祖成带着亲兵,来到对峙的最前端,“铮”的一声,穆祖成拔出了自己的指挥刀,插在地上。 穆祖成虎目一扫,道:“老子告诉你们,老子和你们耗上了,你们若是执意要把这些黑人兄弟关回去,那就得踩着老子的尸体过去,否则的话,你们休想!” 穆祖成的话音一落,周围的缉私队将士纷纷大吼道:“还有我们!除非你们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你的相干的事情绝对干不成。” 刘舟手掐兰花,指着穆祖成,喝道:“穆祖成,你这是想造反呢?难道你不知道,这里乃是皇家的产业……” 穆祖成大喝道:“刘舟,你这个阉人,少给我扯这些,若是有种,你就下令开枪打死我!” 第二十八章、正义的力量 看着蛮横的穆祖成,刘舟心里没由来的一阵虚弱,皇家商号贩卖黑奴的事情,其实皇帝陛下并不知道,王承恩尚未将这件事报告给皇帝陛下。[ < 刘舟色厉内荏,道:“咱家可警告你们,马上离开,皇家商号不是你们能动的! “不能动?你说老子不能动?” 穆祖成已经看出了刘舟的虚弱,他快步走到刘舟的面前,狠狠的说道:“本官身为天津港港务处缉私队长,凡是在天津港生的走私的案件,本官都有权利管辖,刘掌柜,你们现在已经涉嫌走私,本官现在要暂行查封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 刘舟厉声喝道:“穆祖成,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穆祖成不屑的笑了笑,大喝道:“来人,把护龙团的枪下了,立刻查封十号码头,没有本官的命令,一个人也不许出去。” 刘舟大手一挥,道:“兄弟们,动手!” 穆祖成等着的就是刘舟这句话呢,他大喝道:“好啊!刘舟,你不仅走私,现在居然还敢抗拒执法,来人啊!全部给我拿下!” “哗啦、哗啦……” 刘舟和穆祖成一声令下,他们麾下的士兵都开始推弹上膛,到处都是拉动枪栓的声音,顿时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哎哟!这位不是穆队长吗?怎么有空到我们十号码头来了!” 正当双方剑拔弩张,准备火并的时候,一个尖利的声音又传来了,紧接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太监推开人群,来到了穆祖成的面前。 来人正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二掌柜王承录,他乃是王承恩的远房堂弟,王承恩任人唯亲,组建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时候,自然就提拔了他的堂弟做二掌柜,这么大的生意,还是用自己人放心。 刘舟见王承录到来,连忙退了下去。 王承录来到穆祖成的面前,刚要说话,穆祖成却率先开口了,道:“原来是二掌柜,你知不知道,你们商号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你们不仅走私,还贩卖人口,你们已经严重违反大明的国法,现在本官代表大明政府查封你们商号,待事情查清楚之后,你们才可以重新开张,现在,我们先要解救被你们关押的昆仑奴,希望你们不要阻拦我们执法,若是敢于阻拦执法,休怪本官不客气。” “穆队长,穆队长……” 王承录连忙叫住穆祖成,道:“穆队长,你看,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又不是我们家的产业,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产业,你这样处罚,是不是过火了?” 穆祖成冷冷的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穆队长,你听我说!” 王承录拉住穆祖成的手,悄悄的塞了一张大额远洋银号本票给穆祖成,道:“穆队长,你们这么晚了还来执法,也真是辛苦你们了,咱家这里有点茶钱,给兄弟们拿去喝茶了吧!” “哼!” 穆祖成拿起王承录塞给他的银票,道:“王掌柜,大手笔啊!一下子就是五千两银子,可是,你觉得我是五千两银子就可以打的吗?” 王承录一拍脑袋,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穆队长,咱家不是说了吗?这里只是兄弟们的茶钱,待这件事情过去了,咱家还有重礼奉上!” 穆祖成微笑颔,道:“哦!还有重礼奉上啊!” 王承录连连点头,道:“当然,当然……” “来人,把这张银票收好!等两天交给御史台。” 突然,穆祖成脸色一变,向王承录冷声说道:“王掌柜,十分抱歉,你现在又了一条罪名,贿赂朝廷命官。” 看着穆祖成,王承录也是脸色一变,指着穆祖成,道:“姓穆的,你……” 穆祖成斜眼睥睨,道:“王掌柜,我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正直?若是你觉得我很正直的话,那你就感觉对了,我这个工作,不正直的人做不来,我不仅以前很正直,我今后,还会一如既往的正直。” 王承录阴阳怪气的说道:“穆队长,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咯!” 穆祖成耸耸肩,道:“随你怎么说,兄弟们,动手!” “我看谁敢动!” 王承录厉声道:“刘舟,若是有任何人动陛下的产业,格杀勿论,出了事情,陛下会替我们担着。” 穆祖成拔出指挥刀和左轮手枪,道:“好啊!你们这是要抗拒执法啊!来人,给我上!” “住手,都给我住手!” 正当双方要火并的时候,外围又传来一个着急的声音,穆祖成的堂哥,天津卫守备师师长穆祖辉骑着马,带着大队士兵,终于在这个危急的时刻赶到了。 穆祖辉看了看场中的形势,他看见自己的堂弟居然被阉人武装包围了,立刻大手一挥,道:“来人,立刻把这里包围起来。” 穆祖辉快步进入事件的中心点,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哥,你自己去看吧!” 穆祖成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一个士兵带着穆祖辉进入了关押黑人的仓库。 不多时,穆祖辉便黑着脸走了出来,可以看得出来,穆祖成的心里很不爽,想想也是,在大明,贩卖人口乃是重罪,偏偏这件事还出在他的辖区天津港,若是上面追究下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这不是把他往死里坑吗? 穆祖成这个天津守备师师长,那是来得相当的不容易,大明军制改变,没有上过军校的将领最多能混一个营长,他为了能继续当天津的守备,硬是在济南讲武堂苦熬了三年,这才能继续当天津的守备,其中辛酸,也只有他才知道。 由于官位来之不易,所以穆祖辉很是珍惜,平时不贪污不受贿,不欺压善良,工作兢兢业业,这才把位置坐稳,现在居然在他的辖区出现这档子事,若是一个不处理好,他的仕途就到尽头了。 穆祖辉用阴沉的声音问道:“有谁能给本将解释一下,里面的昆仑奴是怎么一回事?” 穆祖成道:“大哥,这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货物,他们在贩卖昆仑奴!他们不仅贩卖昆仑奴,他们还抗拒执法,嚣张得很。” 穆祖辉踏上前一步,道:“这里谁是负责人?” 王承录连忙上前,道:“穆将军,是咱家啊!怎么,你不认得咱家了?” “哦!是王掌柜啊!” 穆祖辉上下打量了王承录一番,道:“王掌柜,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王承录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些,这些,这些……” 穆祖辉一脸威严,道:“说!” 王承录脖子一硬,道:“咱家什么也不会说,我们是为陛下办差,若是有什么问题,穆将军去问陛下吧!” 王承录想要把朱由检抬出来说事,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现在的大明,可不是朱由检一个人就说了算的,叶景带领的内阁,可不要太强势,朱由检很多事情都得听内阁的意见,这件事情,已经动摇了大明治国的根本,所以内阁不会同意,朝臣不会同意。 若是朱由检这次敢袒护皇家商号,朝臣会把朱由检骂个狗血淋头,甚至逼迫朱由检解散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 “不说是吧!” 穆祖辉点点头,道:“来人,把护龙团的枪给本将下了,查封十号码头,解救被你们囚禁的昆仑奴,若是你们敢反抗,休怪本将的麾下不客气。” 在敌方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王承录和刘舟都放弃了抵抗,让护龙团缴械投降,不过他们心中都在酝酿,等他们出去之后,一定要让王承恩狠狠的参穆祖辉兄弟一本,就告他们一个“兄弟联合,横行天津”之罪。 把护龙团解决了,穆祖辉兄弟二人继续组织解救黑奴,正好这个时候,远洋商号组织的救援车队也赶到了,衣服、粮食、清水、药材源源不断的从天津远洋商号的仓库运送到了十号码头。 远洋商号天津分号的掌柜早就得到了远洋商号大掌柜马欣惠的指示,马欣惠告诉他们,尽量组织各种物资,只要缉私队前来请求援助,立刻派出援助队伍,一刻也不得延误。 跟着远洋商号车队一同前来的,还有一队黑人士兵和医疗队。 黑人士兵主要负责安抚和翻译工作,毕竟都是黑人嘛!语言总是想通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这些黑人不是来自同一个部落,但是毕竟他们的肤色毕竟一样,试想,在异国他乡,能够见到自己老家的人,那还不是见到了亲人? 一时间,十号码头哭声一片,因为很多人还找到了同一个部落的人,兄弟朋友相见,分外亲热。 在远洋商号的全力救助下,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黑人们吃上了饱饭,喝上了水,穿上了暖和的衣服。 迎着初升的太阳,黑人突然向在场的大明人跪下,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开始向大明人跪拜。 “他们这是干什么?”穆祖成不解的向身边一个黑人翻译问道。 黑人眼中隐约有泪光闪动,道:“他们在膜拜你们,说你们是神!” 第二十九章、群情激奋 中午的时候,叶思文和马欣惠便在平辽国公府得到了天津港事件的始末。<? 叶思文向身边的马欣惠问道:“欣惠,你看,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一步!” 马欣惠微笑,道:“自然是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让朝中大臣戳着皇家商号的脊梁骨骂,并且要求皇帝陛下立刻解散皇家商号。” 听了马欣惠的话,叶思文的头上不禁冒出了一丝冷汗,都说不要惹女人,原来这句话是真的啊!马欣惠就是一个是在的例子,由于感受到了皇家商号的威胁性,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准备把皇家商号搞垮,实在是可怕得很。 当然,叶思文也准备把皇家商号搞垮,毕竟有这样一家国企当竞争对手,早晚都是以个祸害,还不如趁现在皇家商号立足未稳,给他们来一个致命打击。 “报!” 正当叶思文和马欣惠商量怎样搞皇家商号的时候,平辽国公府的一个门子快步跑了进来,道:“公爷,夫人,刚才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的掌柜派人来送口信,今天下午,皇家商号的大掌柜想要约夫人谈一笔买卖。” “买卖!” 马欣惠皱了皱眉头,她看了看叶思文,道:“这个时候居然还要和我们谈买卖,他们难道还不知道他天津港十号码头已经被缉私队抄了的事情吗?” 叶思文也是一脸疑惑,道:“可能吧!我们的消息都是传递得最快的,他们赶不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今天下午,我是去谈,还是不去?”马欣惠皱了皱眉头。 叶思文笑了笑,道:“你是远洋商号的大掌柜,又不是我,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算了呗。” 马欣惠微微颔,道:“好,我去,我倒要看看,皇家商号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吃过午饭,叶思文和马欣惠各自出门,叶思文去联络朝中大臣告皇家商号的状,马欣惠则去会见王承恩。 马欣惠来到远洋商号北京分号,北京分号的掌柜早已经准备好了谈事情的地点,茶水、干果、甜点一应俱全,也算是给足了皇家商号的面子。 马欣惠静静在在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等了一下午,但是皇家商号的人始终没有人来说话,别说王承恩了,就是一个小虾米都没有看见。 最后,马欣惠怒了,她直接派人去告诉皇家商号的人,让他们这辈子也别想和远洋商号做生意了,有多远死多远。 马欣惠处理了皇家商号的事情,回到国公府,这才知道生大事情了,叶思文笑盈盈的向马欣惠说,皇家商号已经倒霉了,王承恩现在正在紫禁城里面壁思过呢!哪有时间去远洋商号和马欣惠谈生意。 叶思文告诉马欣惠,今天下午,先是海事衙门尚书李国维向朱由检上书,报告了皇家商号贩卖人口外加走私的事情。 紧接着,天津送来穆祖成对这件事情的始末报告,穆祖成在奏章上面,大书特书黑人的可怜,还有皇家商号的冷酷,包括刘舟带兵违反执法、王承录公然贿赂,穆祖成都有详尽的介绍,最后穆祖成提出了自己的处罚意见,意见很简单——解散皇家商号,处理相关责任人。 然后是穆祖辉的上书,再后来,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居然被朝中的言官现了,顿时,言官们的口水立刻将皇家商号淹没了,有哭天抹地说皇家商号给大明丢人的,有严厉要求让皇家商号立刻关门的,还有要求处理时间相关责任人的,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更要命的是,远洋商报北京分报社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特地为此事加印了号外,顿时北京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号外,号外,天大丑闻,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贩卖昆仑奴,惨无人道,大家快来买啊!两文钱一份!”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北京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因为皇家商号受到了北京城老百姓的一致鄙视,现在皇家商号基本上是不敢开门了,因为一开门,就会有臭鸡蛋,烂菜叶之类的东西丢进来。 不过不开门也不是办法,因为大明老百姓的主意很多,你不开门是吧!直接就是一桶屎尿泼在了皇家商号的大门上面。 昔日繁华无比,金碧辉煌的皇家商号,现在竟然成为了比茅坑还不如的地方。 本来这件事还要闹大,因为京师国子监、泰山书院、东林书院里面的年轻学子得到这个令人愤恨的消息,纷纷联合起来,准备涌上大街举行游行示威,反对皇家商号惨无人道的做法,但是他们在即将行动的时候,却被他们各自的山长劝阻了,这件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已经够了,若是再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相对于皇家商号的倒霉,远洋商号得到的赞誉可就海了去了,由于远洋商号救援及时,所以很多黑人都得到了救治,不少黑人的生命得到了挽救,再加上远洋商号一直执行的解救黑人运动,所以远洋商号在大明百姓中有着良好的口碑。 政治攻势加上舆论攻势的双重攻势,就是神仙也挡不住啊!朱由检正忙着考虑这样对付李岩呢!没想到出了这一档子事。 没有办法,朱由检只能把王承恩宣进宫,然后臭骂一顿,让他先面壁思过,因为朱由检现在忙着调兵遣将,暂时还没有心思处理王承恩。 没有真正打过仗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打仗的复杂,粮草、军械、将领调度,可都是有大学问的,一般人还真干不来。 朱由检就是这样的人,他和那些个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 最后朱由检还是决定找一个有实战经验的人担任攻打李岩的主帅,朝廷中能够挂帅出征的不多,能够保证绝对胜利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叶思文。 但是叶思文置身事外,所以朱由检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该由谁来挂帅出征。 原本朱由检打算让他手下的头号战将吴三桂出马,但是自从吴三桂听见这个消息之后,就病倒了,据他的老婆陈圆圆说,吴三桂现在连床都不能下了,实在是没有办法替皇帝陛下办差了,朱由检亲自派御医去吴府替吴三桂诊治,得到的消息居然是吴三桂得了绝症,已经无药可救了。 吴三桂动不了,朱由检只能把目光转向了孙承宗,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孙承宗居然上书,说自己要告老返乡,把朱由检气得够惨,最后,生气的朱由检居然真的让孙承宗回家耕田去了。 现在,朱由检还能想到的主帅,除了叶思文,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人选了,但是朱由检又不想让叶思文再次领兵,所以现在朱由检当真是左右为难了。 难道堂堂大明,除了叶思文,就没有能打仗的人?朱由检郁闷了。 就在朱由检左右为难的时候,曹化淳带着几个东厂番子来到了王承恩的面前。 看着沮丧的王承恩,曹化淳叹了一口气,道:“老王,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也不是我说你,昆仑奴这件事情,你的确是做得错了,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碰这个啊!现在倒好,外面到处都在叫嚣着让陛下解散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你说说,这事可怎么办啊!” 王承恩哭丧着脸说道:“老曹,我们这么多年的关系了,你这次一定要帮帮我啊!” 曹化淳道:“你瞧瞧你说的话,我们多少年关系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们都是太监,能拉一把,自然要拉一把,切莫让外人看了笑话啊!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不过,你得做好牺牲人的准备。” “牺牲谁?”王承恩不解的问。 曹化淳低声说道:“你的堂弟,王承录,待会我进去之后,陛下不就之后就会让你进去陈述事情,到时候,你就说你人在京城,天津的事情你一概不知,把所有的责任都往王承录头上推,知道了吗?” “啊!” 王承恩一惊,问道:“老曹,非得这样做不可吗?把责任往刘舟头上推行不行。” “不行!”曹化淳不可置否的说,“刘舟虽然是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的三掌柜,但是他只是护龙团的团长,分量不够,也做不出来这么大的事情,所以说,一定要是王承录去做替死鬼。” 王承恩叹了一口气,道:“可是王承录毕竟是我的亲弟弟啊!” 曹化淳摇了摇头,道:“老王,你怎么就不懂呢?若是你不想让王承录做替死鬼,那明天早朝,陛下给群臣交代的时候,你第一个倒霉,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第二个倒霉,至于王承录和刘舟,他们最多被斥责一番,可是你,不是杀头,就是流放,这个问题你可要想清楚哦!其实我暗自猜测,陛下是不愿意让皇家商号和你倒霉的,所以只要你找出合适的理由,陛下一定会放过你的。” “好,就按你说的办!” 王承恩略一思索,便下定了决心,王承恩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为了自己,别说他的远房堂弟了,就是他的亲娘老子都敢出卖。 第三十章、大明第一个临时工 安抚了王承恩,曹化淳缓步走进了朱由检所在的御书房,见到了朱由检。<< 朱由检见曹化淳进来,沉声问道:“曹化淳,你现在来干什么?你是来替王承恩求情的吗?朕可以告诉你,你求情也没有用,朕决定将他流放到辽东去。” 曹化淳微微一笑,道:“启禀陛下,奴才不是来为王公公求情的,奴才只是来向陛下报告东厂对这件事情调查的始末。” “哦!” 朱由检眉毛一挑,问道:“这件事情不是已经很明朗了吗?还有什么始末?” 曹化淳微微颔,道:“是的,陛下,其实这件事情是有内幕,有内情的。” “什么内幕?什么内情?”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曹化淳道:“陛下,奴才本着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原则,对皇家商号走私贩卖人口的事情,又做了一个彻底的调查,奴才现,事情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朱由检皱着的眉头舒开,道:“你说说!” “诺!” 曹化淳道:“其实整件事情,都是因为远洋商号在背后捣鬼,其实整件事情,都是皇家商号的二掌柜王承录在背后搞出来的,而王承录,其实早就被远洋商号收买了,王承恩公公并不知道。”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道:“王承恩不知道这件事情,他怎么没有说呢?” 曹化淳道:“奴才估摸着是王公公不知道这件事情,陛下突然问起,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再加上犯事的乃是他的堂弟,陛下您也知道,王公公素来重情重义,奴才估摸着,王公公也不知道王承录乃是远洋商号安插在皇家商号的棋子,他应该觉得这是王承录的无心之失,所以王公公想帮王承录把这件事情扛下来。” “你的调查,可靠吗?”朱由检有些疑惑的问道。 曹化淳点点头,道:“启禀陛下,奴才的调查绝对可靠,据奴才调查,揭皇家商号的人,正是远洋商号。” “好啊!这个远洋商号,当真可恶!” 朱由检拍案而起,问道:“曹化淳,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曹化淳低眉顺眼的说道:“回陛下的话!此乃皇家商号和远洋商号的商业竞争,王公公将皇家商号打理得蒸蒸日上,远洋商号眼红,所以想出这个损招,想借陛下的手解散皇家商号,他远洋商号才能继续独霸大明的海上贸易。” “可恶,可恶!” 朱由检怒骂道:“他们连朕的产业都敢对付,难道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陛下,商人逐利,只要能赚钱,他们有什么干不出来?”曹化淳别有用心的说道,“陛下,现在远洋商号不仅垄断了大明的海外贸易,还垄断了大明的军火交易,长此以往,恐怕不妥啊!” 听了曹化淳的话,朱由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现在脑海中就一个想法,不能让远洋商号再这样继续壮大下去了。 良久,朱由检抬起头,道:“曹化淳,你现在去把王承恩给朕带来!” 这天晚上,朱由检、曹化淳、王承恩三人商议了很久,这才商议完毕,他们已经做了一个绝妙的计划来对付远洋商号。 第二天朝会,群臣群情激奋的要求朱由检立刻处置皇家商号,看情形,朱由检不解散皇家商号的话,群臣有可能会自己动手把皇家商号拆了。 看着下面吵吵嚷嚷的朝臣,朱由检道:“列位臣工请安静一下,朕有事要宣布!” 见朱由检开口说话,原本吵吵嚷嚷的朝臣立刻消停了,静静的听着朱由检说话。 朱由检道:“列为臣工,朕已经对皇家商号走私一事进行了细致的调查,朕承认,此次皇家商号的确犯了很大的错误,但是,皇家商号犯下的错误,却不是贩卖奴隶,而是用人不当。” 群臣听了朱由检的话,都不由得一愣,皇家商号走私贩卖奴隶,证据确凿,怎么突然就变成用人不当了。 虽然群臣不解,但是他们还是对朱由检保持了足够的尊敬,没有人当场跳出来骂娘。 见没有人反对自己,朱由检淡淡一笑,道:“据微臣了解,贩卖奴隶一事,全都是皇家商号二掌柜王承录的主意,皇家商号的大掌柜王承恩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大家也都知道,王公公可是一个好人,若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要反对的,所谓不知者无罪,所谓朕不能治王公公的罪。” 朱由检的话音一落,一个御史立刻跳出来,厉声说道:“陛下,您这是在包庇皇家商号!” 朱由检脸色一沉,问道:“朕如何包庇了?” 御史向朱由检微微行礼,道:“陛下,皇家商号走私贩卖奴隶,乃是铁证如山的事实,王公公身为皇家商号的大掌柜,即使不知情,也应该对此事负责……” “够了!” 朱由检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这件事情,有人负责,但是不是王公公,而是王承录,他作为皇家商号的临时工,给皇家商号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所以,朕已经让王公公将其解聘,一份工钱都没有给他。” 临时工! 叶思文听了朱由检的解释,不由得笑了笑,看来朱由检很有当领导的天赋嘛!居然用临时工来顶缸的事情他都想出来了,当真是天才,不佩服都不行啊! 尽管如此,叶思文还是没有出来反驳,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朱由检想要对付远洋商号的事情,若是他现在出来,朱由检便会加快他的脚步。 虽然叶思文不闹,但是不代表群臣就这样放过了皇家商号,一个临时工就能搞定这件事情?朱由检,你也太小看了我们智商吧! 感受到自己受到了侮辱,群臣立刻群起而攻之,他们一个接一个,前赴后继的向朱由检上书,要求立刻解散皇家商号,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在他们的口中,若是皇家商号不解散,大明国将不国,大明再也不能威胁四方,大明将会成为一个野蛮的国度。 朱由检总算是知道了群臣的厉害,在大臣的攻击下,朱由检渐渐感觉自己有些撑不住了。 “微臣觉得,陛下的决议很好!” 正当群臣对皇家商号口诛笔伐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众人循声望去,不是叶思文又是谁? 叶思文出班,笑着说道:“众位大臣,皇家商号毕竟是陛下的产业,若是关闭了,损失的,还不是我们大明自己,而且陛下已经处理了相关的责任人,本公觉得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听见叶思文居然帮自己说话,朱由检不由得有些感动,看来,叶思文还没有完全站到他的对立面吗? 不过朱由检的感动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叶思文的话音一落,群臣的攻击,又如潮水一般攻来了。 “不行,不行,必须处理……” “对,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临时工就想糊弄我们,陛下,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 争吵一直持续了很久,最后以朱由检的拂袖而去而结束,但是这件事情还没算完,因为群臣根本就不认账,他们相约在一起,准备继续向朱由检上书。 散朝之后,叶思文刚刚回到国公府,朱由检派来找他的太监又上门了。 不过朱由检现在找叶思文,不是为了皇家商号的事情,而是因为军火的问题。 叶思文连午饭都来不及吃,跟着太监又回到了紫禁城。 朱由检见了叶思文,也不待叶思文向他行礼,着急的问道:“叶爱卿,为何昨天户部给远洋商号的订单,刚才被退回来了?” 朱由检口中的订单,便是他让户部向远洋商号购买对付李岩所用的军火订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朱由检突然接到消息,远洋商号毫不犹豫的退回了这一份高达一百六十万两银子的军火订单。 朱由检疑惑了,不是都说商人逐利吗?为什么远洋商号会放着钱不赚呢? 朱由检不知道原因,他又不能把远洋商号的大掌柜马欣惠宣进宫里问原因,就只能找叶思文这个远洋商号的幕后老板了。 其实这份订单,在出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会被拒绝,原因很简单,叶思文要阻止大明打内战。 而这份订单也来得很及时,正当叶思文得知朱由检想要对付远洋商号的时候,这份订单就来了,叶思文当然要拒绝了,用此告诉朱由检,远洋商号,你惹不起。 叶思文揣着明白装糊涂,充傻装楞的问道:“陛下,你说的是什么订单?微臣怎么不知道啊?” 朱由检气急败坏的说道:“就是军火订单啊?朕下令让户部给远洋商号下的军火订单,这可是朝廷讨伐李岩所用的军火,远洋商号怎么说不接就不接啊!没有军火,难道让将士们用钢刀弓箭去打仗?” 叶思文摊摊手,一脸的无辜,道:“陛下,这件事情,微臣的确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样好了,微臣回去问一问马掌柜,问问他为什么会拒绝朝廷的订单。” 第三十一章、远洋商号的原则 朱由检听了叶思文的解释,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你叶思文就是远洋商号的幕后老板,这么大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别开玩笑了。[ < 朱由检脸色一沉,道:“叶爱卿,你就不要装了,这件事情,你肯定知道,你是不是不同意朕攻打李岩?叶爱卿,你有什么意见,你完全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讨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听了朱由检的话,叶思文不由得在心中冷笑:“朱由检啊朱由检,你想要给老子设套,你小子还嫩了一点!” 叶思文若是现在主动提出反对意见,等待他的,除了朱由检狂风暴雨般的质问,还有无尽的猜疑,应该是没什么效果的,所以,叶思文不会再明面上提出反对意见,只会在暗处给朱由检下绊子,让朱由检没有能力讨伐李岩。 可是长久不讨伐也不是办法,因为时间一长,浙江有可能就真的独立了,这可不是朱由检愿意看见的事情。 叶思文依旧一副无辜的样了,摊摊手,道:“陛下,虽然微臣是远洋商号的股东之一,但是微臣并没有在远洋商号有任何实职,这件事情关乎远洋商号的商业机密,的确不是微臣所能知道。” “叶爱卿,你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你真的不知道?”朱由检还是有些不相信叶思文的话。 叶思文点点头,道:“陛下,这件事情微臣不敢有所欺瞒,微臣的确是不知道啊!若是陛下想要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微臣现在就去问一下马掌柜。” 朱由检略微皱了皱眉头,道:“那你先去吧!尽快给朕答复。” 叶思文微微颔,道:“微臣遵命!微臣这就告退了。” 待叶思文离开之后,很快又从御书房外面走进两人,一人是曹化淳,另一个正是王承恩。 朱由检一脸阴沉,问道:“曹化淳,你有没有查出来,远洋商号为什么会突然拒绝我们的订单?朕还真不信了,他们真的放着钱不赚。” 曹化淳无奈的摇了摇头,“回陛下的话,奴才无能,远洋商号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至今东厂还没有查出远洋商号为什么会突然拒绝朝廷的订单。” 王承恩在一旁说道:“陛下,远洋商号不仅不接朝廷的订单,他们连我们皇家商号的订单也拒绝了,皇家商号向他们定了一批价值两百万两银子的军火,他们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哦!皇家商号为什么会想远洋商号订购军火?”朱由检有些好奇的问道。 王承恩道:“陛下,这还不是为了陛下的生意吗?前段时间有几个西班牙蛮夷来找我,他们说,他们愿意用三倍的价格购买我们的大明最先进的武器,奴才一想,这是好事啊!既可以把大明的技术流传海外,还可以为陛下赚一把笔钱,可是他们非得让奴才出具武器的最终使用者信息,还要有陛下的谕令,内阁的肯,否则他们不会接受订单。” “哦!远洋商号的规矩这么大?”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 王承恩点点头,道:“他们的规矩就这么大!” “那以前为什么朝廷可以轻易的买到远洋商号的武器呢?”朱由检有些奇怪的问道。 王承恩道:“陛下,你不知道,以前向远洋商号下订单的,全都是叶公爷,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公爷和远洋商号的关系,他想要买军火,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啊!” “对啊!” 听了王承恩的话,朱由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叶思文现在掌握了大明很多资源,从钱财到人才,再到军火,背后都隐隐有他的黑手在作祟,若是叶思文真的想要干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朝廷还真的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或许应该想一个办法打压一下叶思文了,若是长此以往,恐怕会一不可收拾啊! 可是要怎样打压叶思文呢? 这是朱由检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叶思文不贪污不受贿,工作小心谨慎,做事认真负责,想要找他的缺点,似乎是不可能的。 朱由检有时候甚至感觉叶思文就像一条滑不溜揪的泥鳅,好像被抓住了,但是他随时可以挣脱,一般的人,永远都抓不住。 现在,朱由检似乎已经慢慢的找到了叶思文的死穴,叶思文的死穴不在他自己的身上,而在远洋商号身上,若是没有了远洋商号,叶思文还想要混下去,似乎就很困难了。 因此,朱由检和王承恩等人密议,先对付远洋商号。 朱由检思索了一番,突然问道:“大伴,现在皇家商号还能拿出多少银子?” 王承恩道:“启禀陛下,皇家商号现在流动资金还有两百万两银子,这些银子奴才本来准备用这些支付军火的费用,怎么?陛下又什么大用处吗?” “当然有大用处!” 朱由检诡异的笑了笑,道:“大伴,你回去之后,向远洋商号下一个订单,但是,这份订单不是军火,而是整个远洋铁厂。” “怎么?陛下,您难道要买下远洋铁厂?”王承恩面有喜色。 朱由检点点头,反问道:“大伴,你觉得朕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王承恩都快要笑得合不拢嘴了,若是皇家商号能把远洋铁厂买下来,那皇家商号可就要达了,由于远洋商号对军火的管制很严格,所以远洋商号每年除了卖给大明国内武器,另外叶龙能买到一些武器外,其他国家的人,想都不要想,这要损失多大的利润啊! 王承恩暗想,若是他掌控了远洋铁厂,一定把远洋铁厂制造的武器卖向全世界,这样的话,大明不仅可以赚到很多钱,还能将大明的恩威播向全世界,到时候,他王承恩肯定比七下西洋的郑和还要出名、还要风光,名留青史,那是指日可待啊! 当然,这只是王承恩的一厢情愿而已,他们愿意买,远洋商号愿意卖吗? 看着一脸憧憬的王承恩,朱由检道:“好了,大伴,你现在下去着手办这件事情吧,朕会默默帮助你的,还有,曹化淳,你继续去查探,远洋商号为什么会连朝廷的订单也不接受。” “诺!” 王承恩和曹化淳同时应了一声,缓缓的退出了御书房。 两人刚刚离开一会儿,一个小太监小跑进入御书房,跪下,道:“陛下,平辽国公求见!” 朱由检微微颔,道:“哦!叶爱卿这么快就回来了,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叶思文快步走进了御书房,见到了朱由检。 待叶思文参拜完毕,朱由检问道:“怎么样?叶爱卿有答案了吗?” 叶思文点点头,道:“启禀陛下,微臣刚刚去了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知道了这件事情来龙去脉。”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知不知道,朕需要这一批军火,很急。”朱由检有些着急的说道。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陛下,这批军火,您恐怕是买不到了。” “为什么?难道远洋商号拿着钱都不想赚吗?”朱由检有些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点点头,道:“陛下,远洋商号讲究‘君子爱财取之以道’,他们虽然是商人,但是却不是什么样的钱都赚的,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知道的,您要的这批军是用来打内战的,所以他们断然的拒绝了您的要求,他们认为,若是内战打起来,肯定会生灵涂炭,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置千万大明老百姓的生命于不顾,这种带有血腥味的钱,他们不赚也罢!” “这是要造反啊!” 听了叶思文的解释,朱由检拍案而起,道:“凭什么,他们远洋商号凭什么?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李岩造反,分裂大明吗?”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陛下,有一件事你恐怕没有搞明白!” “什么事情?”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李岩并没有造反,也没有分裂大明,浙江现在仍然属于大明,李岩想要的,只是朝廷的一个合理解释罢了。” 朱由检大手一挥,道:“李岩这种威逼朝廷的非分要求,朕永永远远都不会同意!” 朱由检的话一说完,叶思文突然抬起头,毫无畏惧的看着朱由检的眼睛,问道:“那陛下是执意要打内战了?” “剿灭叛逆,非打不可!”朱由检冷冷的说出了他的意见。 得到朱由检的答案,叶思文恭恭敬敬的向朱由检行礼,道:“既然这样,微臣只能请求告老还乡!” “为什么?”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朱由检看着叶思文,脑中不断的想象叶思文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叶思文想要用辞官来威逼自己和李岩妥协?对肯定是这样! 叶思文道:“启禀陛下,微臣只是不想看见兄弟残杀而已。” “难道你告老还乡,李岩就会俯认罪?”朱由检疑惑的问道。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不会,李岩乃是微臣的学生,微臣知道他的性格,他是一个坚持原则的人,他不会因为我的原因,而放弃他的原则,微臣告老还乡,这是不想牵连到这件事情之中罢了。” 第三十二章、收购远洋商号 朱由检没想到叶思文居然如此刚烈,一言不合就要辞官,他看了看叶思文,只见他一脸淡然,根本不似作假。[? < 君臣二人就这样对望,久久没有说话,他们心中自有思量,自有考虑。 良久朱由检开口说道:“叶爱卿,自从你出仕以来,一直在朕的身边辅佐朕,没有你在朕的身边指点,朕恐怕不习惯,叶爱卿,你留下来吧!” “既然陛下觉得微臣还有用,微臣不走就是了。” 既然朱由检出言挽留,叶思文自然要给朱由检一个面子,答应留下来。 朱由检微微颔,道:“叶爱卿,你且说说,浙江的事情,朝廷到底应该怎样处理,朕到底应该怎样处理?朕知道你的水平,朕要听真话。” “陛下,微臣认为,浙江之事,还是应该慎重考虑才是,现在两京十三省,每个省份机会都支持浙江的,若是陛下执意要对浙江用兵,恐怕会民心尽失啊!到时候,浙江能不能打下来还得两说,若是惹恼了其他省份的大将军,他们纷纷效仿浙江,到时候可就不好收拾了。” 叶思文倒是直言不讳,直接把事情的结局摆在了朱由检的面前。 “可是,叶爱卿,这分明就是李岩在要挟朕啊!要挟朝廷啊!”朱由检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陛下,李岩其实从始至终,始终没有要挟过陛下,陛下,你想想,李岩之所以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是为了什么?李岩并没有无缘无故闹事,是朝廷对不起他在先啊!常言道,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若是陛下一心为臣下考虑,何愁臣下不归心呢?” 朱由检一怔,道:“难道李岩真的是因为东厂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伤了浙江巡抚,所以他闹出这件事情?” “难道陛下还认为李岩是为了别的事情和朝廷过不去吗?”叶思文反问。 朱由检摇了摇头,道:“可是,东厂没有做错什么啊!” “不!” 叶思文否定了朱由检的话,道:“东厂做错了,不仅仅是现在,自从东厂成立以来就一直在重复着一个错误!” “什么错误?”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四个字,残害忠良!” 朱由检暗暗念道:“残害忠良!” 两个时辰之后,叶思文走出了有些压抑的紫禁城,刚才,他和朱由检平静的谈了半个时辰,从军国大事到家长里短,从国家建设到海外贸易,从军事策略到过往云烟,两人无话不谈,相谈甚欢。 至少在这一刻,叶思文和朱由检还是朋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自从叶思文出仕以来,这是唯一一次和朱由检交心,只是他对朱由检交了心,不知道朱由检有没有什么感觉。 这次平静的交谈,有可能是第一次,但是肯定也是最后一次。 平静之后是疯狂,暴风雨即将来临,因为直到最后,朱由检也没有明确同意和平解决浙江事件,他只是含糊其辞的表示,会重新考虑一下。 叶思文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知道重新考虑一下是什么意思,那只是朱由检怕叶思文面子上挂不住,用比较委婉的方式拒绝叶思文而已。 走出紫禁城,叶思文不禁又回头望了望,八年前,他从这里进入大明帝国的中枢,在朝堂上纵横捭阖,说服皇帝和大臣,促成大明从传统的大6国家变成海权国家,从此,大明由弱变强,逐步走上中兴之路。 八年之后,他从紫禁城走出来,他绞尽脑汁,用尽办法,却始终没有让自信心极度膨胀的朱由检改变主意,大明将会陷入内战。 打内战,最终倒霉的,除了汉人自己,似乎不能便宜谁了。 “公爷,公爷!” 正当叶思文站在正阳门前回望紫禁城,感慨万千的时候,石东岳来到他的面前,并且很不礼貌的叫醒了他。 叶思文看了看石东岳,道:“东岳,说吧!生了什么事情?” 石东岳道:“公爷,刚才三夫人送来消息,让你出宫之后,立刻去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看看,那边好像生了什么事情。” 叶思文一挥手,道:“走吧!” 不多时,叶思文便带着亲兵来到了位于广渠门大街的远洋商号北京分号,叶思文刚刚来到北京分号的外面,便现了事情的不对,北京分号的周围出现了很多小商贩的摊子,不过摊主们的心思好像都不是在做生意,而是时不时的向北京分号瞅瞅。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问道:“东岳,这些是什么人?” 石东岳也现了事情的不对,石东岳瓮声瓮气的说道:“我看这些人都来者不善,公爷,你要小心了。”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就凭他们这点盯梢的功夫,简直就是一群垃圾!” “公爷,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一点什么行动?难道就任由他们在外面看着?”石东岳揉了揉双拳问道。 叶思文眉头一皱,一计上心头,道:“好!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你去永定大街的赵府找赵老大,让他们在这里来收保护费。” 石东岳眼睛一瞪,疑惑的说道:“收保护费!我没有听错吧!” 叶思文道:“让你去做你就快去,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诺!”石东岳应了一声,扭头就走。 待石东岳走后,叶思文这才走进北京分号,刚刚走进北京分号,叶思文便现了事情的不对,北京分号的人都哭丧着脸,如同死了爹娘一番。 叶思文扫视四周一番,问道:“有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要问他们,问了也白问,跟我来吧!” 叶思文的话音刚落,马欣惠便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口,招呼叶思文上楼。 叶思文快步走上二楼,问道:“欣惠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北京分号似乎被人盯上了啊!” “不是北京商号被人盯上了,而是整个远洋商号都被人盯上了。”马欣惠有些气愤的说道,“有些人,自己做生意不行,动不动就凭着自己手上那点权利来威胁我们这些小商人,当真是卑鄙得很!” 叶思文不解,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相公,你且说说,现在远洋商号,大约值多少钱?”马欣惠话锋一转,突然问起了远洋商号的价值。 叶思文皱眉算了算,道:“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大约也就六千万两银子银子吧!当时我们投入了三百万两银子,这才几年啊!居然涨了整整二十倍,当真是不敢想象,欣惠,这都是你的功劳啊!” “哎!这些事情以后再说!” 马欣惠挥了挥手,道:“相公,你知不知道,刚才居然有人来告诉我,他要买下远洋商号,而且价格非常合理。” “让我来猜猜!”叶思文笑眯眯的说道,“这个人一定是皇家商号的大掌柜王承恩吧!” 马欣惠没好气的说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呵呵!” 叶思文笑了笑,问道:“王大掌柜准备出多少银子收购我们远洋商号啊?” 马欣惠伸出三根手指头,道:“王公公还算厚道,一口价给了三百万两银子!” 一口气把远洋商号卖了,这是王承恩想出来的馊主意,朱由检原本让他出三百万两银子把远洋铁厂买回来,但是王承恩比较有创造性,居然想出这这么一个绝佳的主意,直接把远洋商号买下来,岂不是更方便? 想到这里,王承恩也顾不得休息了,直接带着人来到了远洋商号北京分号,在马欣惠面前大放厥词一番之后,被马欣惠叫来的虎威团赶出了大门。 “哈哈哈……” 叶思文突然仰天大笑起来,道:“王公公的价格出得挺高的嘛!居然一下子就把本钱给够了,只是我们这么多年,是不是白忙活了啊!我们风里来浪里去的,可是相当的不容易啊!哎!欣惠,你是怎样回答王公公的?” 马欣惠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啊!我让他哪里凉快待哪里去!三百万两银子,他当打要饭的呢?既然这样,我出六百万两银子把他们皇家商号买了,看他们卖不卖?当时王大掌柜的脸都气绿了,口口声声说要收拾我,临了,还有一个狗阉人说他是什么狗屁东厂的狗屁提督,他说若是我不把远洋商号卖给他们,他们就要我好看,哼!我倒要看看,他敢把我怎么样?” “欣惠,不要生气了!” 叶思文揽住马欣惠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欣惠,你还记不记得济南的牛二。” 马欣惠点点头,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他不是仗着锦衣卫里有人,想要强卖公公的产业吗?”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欣惠,你现没有,现在又有几个牛二,正在蠢蠢欲动,你应该还记得牛二的最终的下场吧!” “怎么会不记得?”马欣惠不屑的说道,“牛二最后被当成后金探子给砍头了吗?” 叶思文冷笑一声,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这些牛二知道,我叶思文,是不好欺负的,欣惠,你就等着吧!” 第三十三章、叶公爷发飙 “你们,看什么看?就是问的你们,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摆摊?” 正当叶思文和马欣惠聊天的时候,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叶思文把脑袋探出窗户一看,只见一大群地痞流氓正在做一件城管正在做的事情——掀摊子。 一个面白无须的摊主用尖利的声音问道:“我们凭什么不能在这里摆摊?” “凭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赵爷的地盘,在这里摆摊,有没有给保护费啊?没有,没有爷们就要掀摊子!”为的地痞得意洋洋的说,边说,脚还一边不老实的抖着。 “你们好大的胆子!” 摊主手掐兰花,指着地痞,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居然容得你放肆,你知不知道,我们乃是……” 摊主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旁边的一个人拉着她,道:“好了,王小哥,我们走……” 摊主看了看地痞头头,瞪了一眼,也不管掀翻在地的摊在,和拉他的人一同离去。 看着离去众人的背影,地痞头头在后面竖起了中指,恶狠狠的说:“娘娘腔,这就走了吗?以后常来玩啊!你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来掀摊子,哈哈哈……” 摊主转头,狠狠的剐了一眼地痞头头,喝道:“小子,你给我等着!” 马欣惠看着下面的场景,扭头向叶思文问道:“都是你搞出来的?” 叶思文微微颔,一脸的笑意,道:“对,就是我搞出来,这些家伙,都是东厂派来盯梢的,看着忒腻歪。” 马欣惠皱了皱眉头,道:“看来朝廷已经因为军火的事情盯上我们了。” “朝廷早就盯上我们了!” 叶思文有些不屑的说:“这帮家伙,对付外人不行,最擅长的就是窝里斗,好了,欣惠,你先处理远洋商号的事情,我去皇家商号,找王承恩那厮说道说道!” “你现在去皇家商号干什么?你不会是去揍王承恩一顿吧?”马欣惠有些期待的的问道,看来她的确想去揍王承恩一顿。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大家都是文明人,我怎么能出手打人呢?我就去和他谈谈心!” “哦!”马欣惠点点头,嘱咐道:“小心一点。” 叶思文微微颔,转身,带着石东岳一干亲兵,骑着高头大马向位于正阳门大街的大明皇家海外贸易商号奔驰而去。 不多时,叶思文等人便来到了金碧辉煌的皇家商号。 叶思文刚刚走到门口,一个武装阉人便拦住了他们,大声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要干什么?” 石东岳扬起马鞭,喝道:“瞎了你的狗眼,不认识我们家叶公爷吗?起开,我们叶公爷要去见你们的大掌柜。” 面对石东岳的马鞭,武装阉人夷然不惧,道:“对不住,叶公爷,大掌柜进宫了,没有在商号里面,你请回吧!” 王承恩也是一个人精,他知道自己今天去远洋商号威胁了叶思文的夫人马欣惠,叶思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决定,暂避叶思文的锋芒。 石东岳眼睛一瞪,道:“丫的一天进宫多少次?他到底是做生意的还是侍候皇帝的?丫的天天不在皇家商号坐班,我看他还是去当太监更有前途!” 武装阉人道:“这是我们大掌柜的事情,你管不着!” “让开!” 叶思文冷哼一声,也不搭理武装阉人,直接向皇家商号闯进去。 “没有大掌柜的允许,你不能进去!”武装阉人伸手拦住了叶思文。 “咔!” 一声扳动击锤的声音响起,一支左轮手枪已经出现在叶思文的手里,枪柄在叶思文手里,枪口已经对准了武装阉人的脑袋。 叶思文目光如刀,直视武装阉人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阉人,你信不信本公一枪崩了你?” “啪啦!” 看着凶狠的叶思文,想起那些关于叶思文的光辉事迹,武装阉人立刻衰了,他手中的枪滑落在地,双手慢慢举起。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收起枪,径直闯进了皇家商号。 石东岳捡起武装阉人掉落在地的枪,道:“小子,以后把枪拿稳一点,不要丢枪的人!这可是虎式步枪,不是烧火棍。” 石东岳说着,把枪拍在了武装阉人的胸口。 叶思文走进豪华的皇家商号,直接逮住一个办事人员,问清楚王承恩所在的地方,径直闯了进去,一路上,凡是有人敢阻拦,叶思文二话不说,直接掏出左轮手枪,皇家商号可不是什么军事重地,所以这些人一看见左轮手枪,自然而然的就衰了,根本不敢正视叶思文。 “啪!” 叶思文一脚踢开王承恩办公室的大门,只见王承恩正坐在书桌的后面,脸色稍微有些难看。 看着叶思文闯进来,王承恩艰难的吞了吞口水,使劲挤出一丝笑容,道:“叶、叶公爷,怎么,怎么来了?” 叶思文不回答王承恩的问题,他阴沉着脸,径直走到王承恩的书桌面前。 “啪!” 叶思文掏出左轮手枪,一下子拍在王承恩的书桌上,道:“王大掌柜,这里有一支枪,里面有子弹,击锤也已经打开,你只需要拿起来,对着本公脑袋开一枪,你的阴谋就可以得逞了。” “嘿嘿……嘿嘿……” 王承恩讪笑,结结巴巴的说道:“叶、叶公爷,你这是、这是在说笑吧!咱家、咱家连鸡都没有杀过,怎么?怎么敢杀人?再说了,公爷和咱家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咱家为什么要杀公爷,还有,若是咱家杀了,杀了公爷,陛下,陛下恐怕不会放过我吧!” 叶思文冷笑一声,道:“没事,陛下和你的关系那么好,你杀个把人,不会有事的。” “公爷,公爷,你就不要拿咱家寻开心了,咱家,咱家害怕!”王承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叶思文眉毛一挑,道:“哦!原来王公公也知道害怕啊!” 王承恩战战兢兢的说道:“公爷哪里的话,咱家……” “好了,你闭嘴吧!” 叶思文颇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王公公,我们以前还是有几分情谊的,没想到你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想要谋夺我家的产业。” “是买,是买,不是谋夺!”王承恩连连解释。 “本公管你是买还是谋夺,你打远洋商号的主意就是不对!”叶思文有些愤怒的说道,“王承恩,你胆子够肥的啊!居然把主意打到老子的头上来了,而且还敢威胁老子的夫人,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陛下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啊?就凭你也想收购老子的远洋商号,丫的洗洗睡吧!” 叶思文说着,拿起书桌上左轮手枪,枪口指着王承恩,恶狠狠的说道:“王承恩,你信不信,老子一枪打死你!” 王承恩连忙举起双手,道:“公爷、公爷,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 叶思文收起左轮手枪,道:“最好是不敢了,若是你脑袋里还敢对远洋商号打坏主意,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叶思文说完,收起左轮手枪,径直离开。 见叶思文这尊煞神终于走了,王承恩连忙起身相送,道:“公爷慢走,公爷慢走!” “哦!还有一件事情我给忘了!” 突然,走到门口的叶思文转过头,阴笑着想王承恩道:“王公公,本公听说你曾威胁过本公的夫人,让本公的夫人走着瞧,本公现在告诉你,若是本公的夫人出现什么三长两短,本公第一个要找的就是你!” “知道,知道!”王承恩哭丧着脸说道。 其实王承恩现在害怕的样子,完全是做给叶思文看的,他还真怕叶思文一枪把自己崩了。只要叶思文离开,王承恩便会立刻进宫,向朱由检告状。 以叶思文的精明,他何尝不知道王承恩的打算,但是他并不介意,你要去告状,就去告呗,反正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既然朱由检已经不信任叶思文了,叶思文凭什么还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俗话说得好,老虎不威,你当我是病猫呢! 叶思文走出皇家商号的大门,石东岳立刻迎了上来,问道:“公爷,怎么样了?”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我刚才好像闻见了一股尿骚味,也不知道是谁被吓得尿裤子了!” “哈哈哈……” 听了叶思文的话,叶思文的亲兵都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看着嚣张的叶思文等人,皇家商号的人都有些愤怒,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欺负人了那? 叶思文一挥手,道:“兄弟们,我们走,今晚上,丽春院,我请客!” 叶思文这句话是故意说给皇家商号的人听的,皇家商号的人都是阉人,叶思文等人有资本上青楼,他们可就只能干瞪眼了。 “可惜啊!可惜!” 石东岳故意大声的说道:“我们今晚上可就有得玩了,不知道皇家商号这群家伙晚上玩什么,唉!兄弟们,我给你们说,丽春院有一个姐儿,那功夫,地道得很啊!晚上我介绍给大家认识,哈哈哈……” 第三十四章、斗争 “陛下,奴才苦啊……” 紫禁城里,王承恩正在声泪俱下的向朱由检诉苦,声泪俱下的控诉叶思文的暴行,他说叶思文闯进皇家商号大打出手,把皇家商号上上下下打了一个遍,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承恩的脸上多了几个处淤青,据他说,这几处淤青也是叶思文的杰作,是王承恩努力抗争的结果。 待王承恩说完,朱由检满面怒容,喝道:“这个叶思文,当真是胆大包天,难道他不知道皇家商号是朕的产业吗?” 王承恩跪下,哭着说道:“陛下,你可得为奴才做主啊!” 朱由检点点头,道:“好了,大伴,朕会给你做主的!你先去太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多谢陛下!”王承恩向朱由检磕头,缓缓的离开。 “慢着,朕还有一事要问你。” 王承恩刚刚推到门口,朱由检又叫住了他,道:“也就是说,叶思文不愿意把远洋铁厂交给国家咯!” “这是当然!”王承恩点点头,“奴才给了三百万两银子的天价,马欣惠居然直接拒绝了奴才,不仅如此,她还命人赶我出来了呢!” “这样的啊!” 朱由检微微颔,一挥手,道:“大伴,你先下去吧!” 待王承恩离开之后,朱由检向他的贴身太监说道:“去,把周乔给朕找来,还有半个时辰之后,去宣叶公爷进宫议事。” 不多时,还在都察院上班的周乔便进入了朱由检的御书房。 周乔行礼,道:“微臣周乔,参见陛下!” “周爱卿,朕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朕想办法。”朱由检直言不讳的说道,“朕时常在想,大明的武器生产都由远洋商号掌控着,虽然远洋商号有‘大明爱国商号’之称,但是远洋商号毕竟是一家私人的商号,你知道……” “微臣懂得!”周乔道,“武器乃是保家卫国的重要资源,若是生产权掌握在私人手中,对朝廷,对私人都是不好的,所以武器的生产权,一定要由国家来掌握,微臣说得是不是,陛下?” 朱由检点点头,道:“周爱卿之言,正中朕的下怀啊!可是现在远洋商号不愿意交出武器的生产权,又该怎么办?” 周乔微微一笑,道:“陛下,你乃是大明的统治者,其实这件事情很简单,只需要陛下颁布法令,把武器的生产权收归国有,若是私人拒不交出,那国家就可以强制执行,到时候,朝廷自然可以不费半点功夫收回武器生产权。” “好,就照你的意思办!”朱由检点点头,“周大人,这次事情,还需要你出面才行,你今晚上回去写一个奏折,明天呈上来吧!” “诺!” 周乔应了一声,道:“微臣告退!” 周乔走后不久,外面一个太监便小跑进来,道:“陛下,平辽国公求见!” 朱由检放下手中的工作,道:“让他进来吧!” 叶思文今天算是和朱由检杠上了,早朝见了一面,中午见了一面,傍晚居然又见面。 “微臣参见陛下!” 叶思文向朱由检行礼,问道:“不知道陛下这么急着招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朱由检一脸阴沉,问道:“叶爱卿,你今天做事,也忒孟浪一些,难道你眼中真的没有国法吗?就算王大掌柜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也不应该动手打他啊!还有,听说你在皇家商号大闹了一通,难道你的心中,真的没有朕吗?虽然你的功劳很大,但是朕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 “果然来告刁状了!”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陛下,微臣不懂您在说什么。” 见叶思文居然还不承认,朱由检怒了,道:“叶公爷,你真的不知道吗?朕听说,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你带着亲兵闯进了皇家商号,对皇家商号的人大打出手,朕可是有人证物证的。”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哦!陛下是在什么地方听说的啊?” “自然是王大掌柜告诉朕的。”朱由检不可置否的说。 叶思文道:“难道陛下没有听说过,‘偏听则暗,兼听则明’吗?难道陛下就凭王大掌柜一面之词,就要治微臣的罪?对,微臣今天下午的确是去过皇家商号,但是微臣只是去皇家商号找王大掌柜叙叙旧而已。陛下如此亲近太监,陛下难道忘了太祖爷立的那块‘不许太监干政’吗?” 见叶思文居然抬出太祖爷来压自己,朱由检大怒,道:“叶公爷,请你搞清楚,朕不是听了王大掌柜的一面之词,而是看见了王大人脸上的伤痕!你下手够狠的啊!”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陛下也知道微臣下手历来很狠是吧!陛下,毫不夸张的说,若是微臣真的想要对王大掌柜下手,他根本就不能来向陛下告刁状。” “叶思文!” 朱由检大喝道:“你休要凶狠,你既然没有打王大掌柜,那你敢和王大掌柜当面对质吗?” “好啊!”叶思文点点头,“王大掌柜在什么地方,让他来和微臣当面对质吧!” 看着夷然不惧的叶思文,朱由检略微皱了皱眉头,难道王承恩真的骗了他? 这个念头只是在朱由检心头一晃而过,被愤怒冲昏头脑的朱由检道:“好,朕这就让王大掌柜来和你对质!” 不多时,满脸伤痕的王承恩便站在了叶思文的面前。 看着王承恩,叶思文终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看来这个王承恩还真不是什么好鸟,为了诬陷自己,他居然玩起了自残。 叶思文也终于知道了朱由检为什么会这样愤怒,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王承恩就是朱由检的一条狗,现在叶思文打了他,和打了朱由检又有什么分别? 事到如今,叶思文也不打算解释了,自己是恶人,王承恩是无辜的受害者,毕竟眼见为实嘛!王承恩脸上的伤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且王承恩一脸的可怜,很容易引起人的同情感。 “呵呵……” 看着王承恩,叶思文突然笑了,问道:“王大掌柜,脸上的伤一定很疼吧!” 王承恩做出一副可怜相,道:“公爷,咱家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该疼,该疼!” 朱由检道:“王大掌柜,你且说说,到底是谁打了你?你放心,自然有朕为你做主。” 王承恩看了看叶思文,一脸的委屈,道:“陛下,这件事还是算了吧!反正奴才伤得也不重,刚才太医给奴才上了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朱由检脸色一沉,道:“说!” “陛下,奴才真的不好说啊!”王承恩一脸的为难。 “好了!” 叶思文站出来,道:“陛下,你不要问王大掌柜了,打人的就是微臣,微臣看他不顺眼,所以把他揍了一顿,事情就这样简单,陛下要怎么样责罚,就请陛下话吧!无论什么责罚,微臣都担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陛下,原因微臣已经说了,是因为微臣看王承恩这个阉货不顺眼,这个理由比较合适吧!” “不是!”朱由检摇摇头,“朕是问你,你为什么要主动承认?” 叶思文道:“陛下,这是因为你啊!这不是你心中所想的吗?你不是很希望微臣就是那个打人的凶手吗?陛下,责罚微臣吧!” 看着叶思文的样子,朱由检突然心中没有底了,叶思文刚才的否认,和现在的主动承认,让朱由检不知道该怎样做了,若是叶思文没有打人,自己责罚了他,自己岂不是成为了一个昏君? 见朱由检犹豫不决,叶思文微微向他行礼,道:“陛下,人的确是微臣打的,请陛下责罚微臣吧!” “算了,算了,陛下,奴才看,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王承恩在旁边说道。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道:“这样吧!叶公爷,你赔一点伤药费给王大掌柜吧!” 见朱由检真的黑白不分,下令让自己赔钱,叶思文有些气愤的问道:“陛下,依你看,微臣赔多少银子给王大掌柜合适?三百万两银子还是整个远洋商号?” 朱由检一愣,道:“怕是用不了那么多银子吧!依朕看,有三十两银子足矣。” “哦!这么少啊!” 叶思文冷笑道:“王大掌柜,本公现在身上没有现银,等出了宫之后,本公让人送钱去你的府上,或者这样吧!你准备两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七十两银子,本公等会把远洋商号的所有权转到你的名下。” 没等王承恩回答,朱由检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三百万两银子可以买下远洋商号,朕怎么不知道?” “哼哼!” 叶思文冷哼两声,道:“陛下,您不知道,今天下去有人去了远洋商号北京分号,以您的名义,开价三百万两银子,想要购买远洋商号,而现在远洋商号的总价值,应该在六千万两银子以上,这么好的事情,微臣真是想插一脚啊!” 第三十五章、叶思文致仕 听了叶思文的讽刺,朱由检皱了皱眉头,叶思文的意思,分明就是有人在外面打着他的名号巧取豪夺啊! 这件事情若是宣扬出去,那丢人可是丢到姥姥家了,本来皇帝做生意就是与民争利的事情,若是现在再闹出一桩巧取豪夺的事情,那朱由检这皇帝的面子可就丢大了。 虽然朱由检坐拥天下,但是面子还是要讲的,总不能什么东西看着喜欢就抢过来吧!那样的话,朱由检会遭到全天下人的唾弃。 朱由检用严厉的眼神看着王承恩,问道:“王承恩,这件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你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砍了你。” 王承恩见朱由检怒,立刻双膝跪地,道:“启禀陛下,陛下,奴才,奴才,奴才没有说过用三百万两银子收购远洋商号啊!奴才只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决定用三百万两银子收购远洋铁厂。” “三百万两银子就想收购远洋铁厂,你失心疯了吧!” 叶思文大怒,道:“王大掌柜,你也算是一个生意人,你知不知道远洋铁厂的价值是多少?远洋铁厂乃是远洋商号的支柱产业之一,你知不知道远洋商号投入了多少银子?本公来告诉你,远洋铁厂从开厂以来,加上各种技术投入,一共是一千万两银子,你想买,你买得起吗?再说了,你买下远洋铁厂想干什么?” “我……” “你不要说了!” 叶思文很不礼貌的打断了王承恩的话,道:“王承恩,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别以为本公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买下远洋上铁厂,不过是想把远洋铁厂生产的精锐武器卖给外国人赚取高额利润罢了,你别以为本公不知道,西班牙人曾经找过你,他们愿意出两倍的价格购买我们大明的精锐火器。你又知不知道,西班牙人给远洋商号的价格是多少?是三倍!不仅西班牙,还有英吉利、法兰西等国,都向远洋商号提出过购买武器,但是远洋商号拒绝出售任何武器给他们,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听了叶思文的话,朱由检和王承恩都有些愣,远洋商号为什么拿着钱不赚呢? “谅你也不知道!”叶思文轻蔑的说道,“因为我们大明要屹立于世界之巅,就必须保持技术上的优势,西洋人的仿制能力和学习能力都非常强,我们只要有一支虎式步枪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就可仿制出来,到时候,他们自己能造,还会来花钱买我们大明造的武器吗?你现在倒是在他们手中赚到了不少银子,但是以后了,我们大明不仅会失去技术优势,而且把自己赚钱的路子也拦住了,所以说,你当真是短视之人,当然技术流失不严重,赚不到钱也不严重,最严重的,是他们拥有了这些先进武器之后,他们将会变得更强大,到时候,我们一旦双方交恶打仗,我们大明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才能取得胜利,到时候,死在战场上的,将会是我们大明的子民。”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道:“叶爱卿,你言重了吧!” “一点也不重,若是你们不相信的话,你们大可以试试,本公绝对不会拦着你们财!” 叶思文不屑的说道:“陛下,微臣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控制远洋铁厂之后,你可以放开手脚打内战吗?微臣奉劝你一句,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不要做内战的罪人。” “好吧!”朱由检道,“我们言归正传,还是说说你打王掌柜这件事情吧!好吧,就算王掌柜有错,但是你也不能动手打人啊!我们都是文明人是不是?” 叶思文道:“陛下,微臣已经说过,微臣打人,要么不动手,要么一下子就把人打死,现在王掌柜还站在这里说话,那就说明微臣没有打过他。” “叶公爷,你刚才不是已经承认了吗?”朱由检皱眉问道。 叶思文冷笑一声,道:“陛下,既然你坚持认为微臣打了人,那微臣无论怎样辩解,陛下都不会相信,微臣还不如不辩解。” “陛下,叶公爷的确没有打人!” 正当朱由检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又从御书房外面传出一个声音,紧接着,一个穿着飞鱼服,带着绣春刀的锦衣卫走进了御书房。 来人正是骆回,他来到朱由检的面前,跪下行礼,道:“启禀陛下,叶公爷的确没有打王掌柜,王掌柜脸上的伤,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叶公爷去过皇家商号不假,但是叶公爷不是去闹事,而是去找王掌柜叙旧。” 听见骆回揭自己的老底,王承恩大急,气急败坏的说道:“骆大人,你说话可得负责任,有谁自己打自己的?” 骆回指着王承恩,道:“有,怎么没有,这个人就是你!你难道忘记了吗?” “你,你,你在撒谎,你这是在欺君!” 王承恩也不知道骆回是怎么知道他自残的,可是他现在被骆回咬住了,而且骆回又是一个极为难缠的人物。 骆回不理会气急败坏的王承恩,他淡淡一笑,向朱由检行礼,道:“陛下,其实这件事情,完全是王掌柜搞出来的,他的目的是诬陷叶公爷。” “咱家没有?”王承恩有些无力的辩解道。 骆回冷笑一声,道:“你有没有欺瞒陛下诬陷叶公爷,陛下自有公断。” “陛下,奴才真的没有诬陷叶公爷啊!” 王承恩没有办法,只能扭过头,哭丧着脸向朱由检求情。 朱由检冷哼一声,道:“你这个狗奴才,你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朕怎么会知道。” “陛下,陛下,奴才真的没有做过啊!”王承恩越是着急辩解,越是显得这件事情是他自己做的。 “好了!” 朱由检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他揉了揉脑袋,道:“叶公爷、王掌柜、骆佥事,你们先下去吧!朕今天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看来朱由检是真的累了,一天之中生这么多事情,就是神仙也扛不住啊! 正当王承恩和骆回准备走人的时候,叶思文突然站出来,向朱由检行礼,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 朱由检挥挥手,道:“叶公爷,朕不是说了吗?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不,这件事情,微臣必须现在说!” 叶思文态度坚决,道:“陛下,还望陛下允许微臣致仕,朝中纷扰,微臣已经无力应对了。” 见叶思文旧事重提,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叶公爷,这件事情,今天下午朕已经回答过你了,现在,朕的意见还是一样,你就不要一心想着致仕了。” “不一样了!”叶思文摇摇头,“陛下,你难道没有现,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吗?” “有什么不一样了?”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的说道:“陛下,你现在已经不愿意相信微臣了,微臣留在朝中,也没有什么用了,还不如尽早致仕,回家清闲几天。” 朱由检摇了摇头,道:“叶公爷,朕从来没有不相信过你。” “真的吗?” 叶思文微笑,道:“陛下,刚才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您只听了王掌柜的一面之词,就认定微臣犯了错误,您这样的想法,真的很让微臣受不了,陛下,你现在无时不刻都在等着微臣犯错,因为只要微臣一犯错,您就可以打压微臣,今天只是一件小事情,那以后呢?若是以后很多人一起弹劾微臣,到时候,陛下还会真正的相信微臣吗?” “不是,朕刚才只是看见王掌柜一脸伤痕,心中着急罢了!”朱由检有些无力的辩解道。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陛下,不要说了,微臣向问陛下一个问题,一个很大胆的问题。”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你问吧!” 叶思文直言不讳的问道:“陛下,您是不是时常在怀疑微臣会造反?” 朱由检一愣,有些犹豫的说道:“这个……” “好了,陛下,您不要说了,您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叶思文淡然道:“陛下,微臣就此致仕,从此之后,朝中之事,微臣不再过问,待微臣的在朝中、军中的影响力完全消退之后,陛下自然会明白,到底谁是忠臣,谁是奸臣。” 见叶思文如此坦白,朱由检略微有些感动,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同意了。” “多谢陛下隆恩!” 叶思文向朱由检行了一礼,道:“如此,微臣便告辞了,朝政艰难,望陛下保重,微臣告退!” 叶思文说完,转身,准备潇洒的离开。 “叶爱卿,朕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答应。” 叶思文刚刚转身,朱由检突然又叫住了他。 “何事?”叶思文转身问道。 朱由检道:“朕希望叶公爷在有生之年,都不要背叛大明,行吗?” 叶思文微微颔,道:“陛下放心,若是我叶思文背叛大明,就让我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第三十六章、想走走不了 叶思文辞官之后,和骆回等人走出了紫禁城。[[ 紫禁城外,叶思文看着王承恩,淡淡一笑,问道:“王掌柜,现在本公致仕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公爷哪里的话?”王承恩笑着说,“公爷能力出众,你离开朝廷,简直就是整个大明的损失啊!这个,咱家也很痛心啊!” “口不由心!”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王掌柜,你回去告诉你的同伙,以后若是再敢针对本公,和本公的家人,休怪本公不客气!” 王承恩有些惶恐的说道:“公爷言重了!咱家哪里敢针对公爷?” 叶思文白了王承恩一眼,道:“最好是没有!” 王承恩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公爷,咱家还有事,告辞,告辞!” 叶思文挥挥手,道:“滚吧!” 待王承恩离开之后,叶思文向身边的骆回道:“骆大人,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你也快回去吧!” 突然,骆回抬起头,看着叶思文,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叶思文不解的问。 骆回道:“叶公爷,你说过,你的职责,乃是守护大明,你为什么要离开朝廷?” 叶思文上下打量了骆回一番,他突然现,骆回虽然身在锦衣卫,竟然也是一生正气,甚至比朝中那些所谓的正臣,还要正直。 叶思文拍了拍骆回,道:“骆大人,你总有一天会懂的!我留下是守护大明,我离开,同样是在守护大明,好了,我走了,告辞!还有,我很高兴能有你这么一位朋友。” 叶思文说完,淡淡一笑,潇洒的离开。 骆回对着叶思文的后背喊道:“叶公爷,你知不知道,你离开之后,朝中的奸邪,他们会击掌言欢的!” 叶思文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看骆回,道:“那骆大人,请你告诉我,什么是正直?什么是奸邪?” “这个……” 听了叶思文的问题,骆回不由得一愣,不知道该作何回答,骆回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何为正?何为邪? 叶思文笑着说:“骆回,等你搞清楚了这个问题,你就能明白我今天的所作所为,告辞!” 看着越走越远的叶思文,骆回挠了挠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叶公爷当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啊!” 很快,叶思文便回到了平辽国公府,国公府的人看着一脸微笑的叶思文,都有些不解。 唐婉儿体贴的为叶思文换上常服,问道:“相公,有什么好事吗?瞧你笑得这个样子。” 叶思文微微一笑,道:“婉儿,我们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哪里?”唐婉儿不解的问。 叶思文道:“当然是回山东。” “怎一回事?”唐婉儿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婉儿,我辞官了,以后朝堂纷扰,已经和我无关了,这些年我亏钱了你们很多,我今后一定多抽点时间陪你们姐妹。” “辞了就好,辞了就好!” 听见叶思文辞官了,唐婉儿竟哭泣起来,道:“这几个月,可把妾身担心死了,真是不知道哪一天就要倒霉,现在辞官了,我们就回家做一个平凡人吧!相公,你知道吗?妾身真的很高兴,真的……” 看着感动的唐婉儿,叶思文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唐婉儿还是一个不懂政治的啊!若是朱由检肯这样轻易的放过自己,那朱由检就不是皇帝了。 叶思文之所以主动提出辞官,其目的,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京城不是叶思文该待的地方,只有回到了山东,叶思文才能真正的安全,到时候,就是朱由检要翻脸,叶思文也不怕! 手握十万兵,看谁敢动我? 这才是叶思文的真正想法。 叶思文揽住唐婉儿的肩膀,道:“好了,婉儿不哭,快点去收拾东西吧!我们明天就走。” “怎么这么急?”唐婉儿不解的问。 叶思文道:“我这不是怕皇帝陛下又改主意吗?” 唐婉儿乖巧的点点头,道:“嗯!妾身这就去准备。” 唐婉儿刚刚走出两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扭头,道:“哦!相公,还有一件事情妾身想要问一下!我们离开了京城,子明怎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叶思文笑着说,“这个我自然有安排,你就不要担心了。” “相公,相公……” 正当唐婉儿准备再次离去的时候,马欣惠急匆匆的从府外进来,问道:“相公,妾身听说你已经致仕了,是不是真的?” 看着有些着急的马欣惠,叶思文微笑颔,道:“当然是真的,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嘛!怎么,你怕我不在朝中,有人欺负远洋商号!” “不是!” 马欣惠确定了事情的真实性,突然笑了笑,道:“相公,这么多年了,妾身一直在替你掌管远洋商号,现在,是不是应该由你来掌管了。” “别!”叶思文有些惊慌的说道,“我忙着这么多年,这才敢刚刚放下朝廷的重担,你又要把远洋商号的担子给我挑,你这是不让我休息片刻啊!” “哼!”马欣惠不满的说,“当时创建远洋商号的时候,你可是主要负责人,你都推卸了七、八年的责任了,难道你还没有推卸完?” 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手,道:“欣惠啊!你也知道,让我打仗那是完全没有问题,若是让我做生意,可就有一点为难我了,我觉得远洋商号还是由你来掌管比较好,我这刚刚卸下重担,想要好好休息一番呢!” 马欣惠白了叶思文一眼,道:“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京城的消息就是传播得很快,叶思文这里刚刚辞职,京城里的大小官员便得到了这个消息。 不过叶思文的突然下野,很多官员除了惊讶之外,就只能扼腕长叹了,叶思文的功绩和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就这样下野,的确让人有些惋惜。 但是惋惜是没有用的,叶思文功高震主,能够这样平淡的下野,对朝廷,对叶思文,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朝中的有识之士也都有些黯然,明清战争中,先是立下大功的孙承宗下野,现在又轮到了叶思文,真可谓飞鸟尽,良弓藏啊! 不过感慨归感慨,倒是没有人跳出来说什么,甚至叶思文的父亲叶景都保持了缄默。 总之,叶思文的离去,没有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因为叶思文一直在地方工作,在中央的关系不是很广,没有人出来挽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虽然没有人出来挽留叶思文继续当官,但是却有人跳出来挽留叶思文继续留在京城。 这个人就是一直都和叶家父子作对的礼部侍郎温体仁。 温体仁听说叶思文已经致仕,而且他明天就要回山东,立刻意识到,扳倒叶家的时刻,到来了。 想到这一点,温体仁连忙去联系了他的同党兼死党周延儒,两人一合计,立刻写了一封奏折呈给朱由检。 朱由检看了两人呈上来的奏折之后,立刻连夜召见了两人。 御书房里,朱由检看着下面的温体仁和周延儒,道:“周爱卿、温爱卿,你们奏折上所言,可有根据?” 温体仁一脸阴沉,道:“陛下,虽然微臣没有什么根据,但是陛下一定不能让叶公爷就这样回到山东。” 周延儒也在一旁说道:“是啊!陛下,众所周知,叶公爷在山东经营多年,山东乃是叶公爷的根基所在,若是陛下放任叶公爷回到山东,恐怕不妥啊!” “若是陛下放任叶公爷回到山东,则如同放虎归山,迟早有一天,叶公爷会反咬陛下一口,微臣望陛下三思而后行啊!” 很显然,温体仁比周延儒更狠。 听了周延儒和温体仁的话,朱由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件事情,看来真的很严重啊! 朱由检问道:“两位爱卿,那朕应该如何应对?” 温体仁狠狠的说道:“陛下,为了防止叶公爷做大,您必须找一个借口将叶公爷留在京城!” “可是,朕已经答应了叶公爷,让他回山东啊!”朱由检皱着眉头说。 “陛下,万万不能心慈手软啊!” 温体仁见朱由检还有些犹豫,连忙说道:“陛下,一旦叶公爷回到山东,叶公爷将会不会再受朝廷的管制,叶公爷在山东有钱、有民心、有军队、有忠心耿耿的兄弟,只要他回到山东,到时候他若是想做什么对陛下不利的事情,将没有人能够制住他啊!” 其实温体仁已经把话说得很直白了,其中心思想就是,叶思文回到山东之后,将会造反,而且只要叶思文一造反,将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朱由检一脸阴沉,问道:“温大人,你的意思是,叶公爷会造反?” “当然!”温体仁阴险的说道,“陛下,虽然叶公爷现在提出了致仕,其实他这是在以进为退,让陛下对他失去戒心,同时他也可以回到他的地盘,只要时机成熟,他就会造反。” 朱由检皱眉想了想,现温体仁的确说得有道理,良久,朱由检大手一挥,道:“来人,传旨,让叶公爷明天下午来见朕!” 第三十七章、弹劾叶景 “什么,今天下午让我进宫去见陛下!” 平辽国公府里面,原本都准备好跑路的叶思文有些惊讶的看着朱由检来的圣旨。?〈 ? 唐婉儿在旁边皱了皱眉头,道:“相公,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吗?” “当然蹊跷!”叶思文把圣旨扔在一旁,“肯定是有人在陛下面前进了谗言,想把我留在京城。” “现在我们怎么办?”唐婉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还能怎么办,遵旨呗!难道还强行离开不成?” “哎!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唐婉儿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逆来顺受。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不行,现在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婉儿,你们的行程不变,你们马上回济南,我留在京城。” “可是京城凶险莫测,你一个人,能行吗?”唐婉儿很是担心。 叶思文拉住唐婉儿的手,道:“婉儿,你就放心走吧!我一个人能够应付,再说了,你们若是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也可以不为你们担心。” 唐婉儿点点头,道:“好,相公,你保重!” 叶思文仅仅握住唐婉儿的手,道:“我们济南再见!” 唐婉儿种种点点头,凑到叶思文的耳朵边,道:“相公,爱丽丝妹妹马上就要生产了,如是妹妹的肚子也有动静了,妾身,妾身好像又有了,你现在可是我们这一大帮子人的依靠,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叶思文微微一笑,道:“婉儿,你就放心吧!为夫省得!” 唐婉儿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和叶思文告别完毕,立刻带着家人离开了京城,给他们做护卫的是虎牙大队。 叶思文在国公府门口望着远去的车队,心中不免有些失落,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 唐婉儿的马车里,柳如是不解的问道:“姐姐,相公怎么没有和我们一起走啊?” 唐婉儿勉强的笑了笑,道:“如是妹妹,你不用担心,相公在京城还有一些事情,等相公办完了京城的事情,他就会来回来的。” 其实唐婉儿这话,也就能骗一下柳如是,像马欣惠和爱丽丝这种人,她根本骗不了,可能知道叶思文有危险,所以马欣惠和爱丽丝脸色都有些凝重。 就在唐婉儿带着叶思文的内眷离开的时候,朝堂上也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斗争的主题,是要不要把远洋铁厂收归国有,如何收归国有,这件事情是周乔提出来的,提出来之后,立刻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以叶景为的新党对此事坚决反对,因为远洋商号乃是新党的财务来源和政治资源,而远洋铁厂又是远洋商号支柱产业,若是将远洋铁厂收归国有,新党的核心利益将会受到致命打击,这不是新党众人能够承受的。 至于朝中第二党——东林党,现在已经彻底沦为新党的小弟了,所以他们也只能跟着新党反对这件事情。 东林党之所以会成为新党的小弟,也是因为他们的活动资金被远洋商号控制了,以前东林党的活动经费本来是由江南商会控制的,但是自从叶思文把江南商号搞定之后,他们的活动经费便全部来自远洋商号,所以他们当新党的小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支持将远洋铁厂收归国有的是朝中的另外一股势力,这一股是的头头正是温体仁和周延儒,他们不属于新党,也不属于东林党,在将来,他们将会得到一个光荣的名字——奸党! 反正朝堂之上,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新党和东林党的论据是,大明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远洋铁厂乃是大明老百姓的私产,朝廷没有权利一句话就收归国有。 而用钱买,更是不靠谱的事情,你朱由检广有四海,现在居然和大明的老百姓,是不是太离谱了一点? 而支持将远洋铁厂收归国有的官员也有他们的说话,他们紧咬着远洋铁厂乃是大明最大的军火生产基地不放,硬要说远洋铁厂乃是大明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只有把远洋铁厂交给国家管理,才能放心。 就这样,双方各执一词,新党和东林党说这是朝廷在巧取豪夺,奸党说新党和东林党这是在包庇袒护。 一时间,朝堂之上竟然变成了菜市场,双方对喷,对骂,就差没有抄起袖子上前干架了。 最后,奸党还是失败了,虽然他们又皇帝支持,但是他们的人数太少,新党和东林党又都不是善茬,所以不论是朱由检,亦或是奸党,都没有办法反击。 第一次将远洋铁厂收归国有的提议,就这样失败,朱由检感到有些郁闷,天下都是他的,他为什么就不能把远洋商号拿过来呢?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正当郁闷的朱由检准备退朝的时候,温体仁突然跳出来说他有本要奏。 朱由检微微抬手,道:“温爱卿,你说!” 温体仁恭敬的向朱由检跪下,磕头,道:“微臣要弹劾内阁辅叶景叶大人!” “你要弹劾叶阁老什么?”刚刚在叶景手里吃了瘪的朱由检饶有兴趣的问道。 温体仁道:“启禀陛下,微臣要弹劾叶阁老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独断专权、控制朝政、挟众犯上!” 朝臣一听,都感觉温体仁够狠,他说的这些罪状,都是置人于死地的罪名啊!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故意说道:“温爱卿,叶阁老乃是国家的重臣,你知不知道诽谤国家重臣,是什么罪名。” “陛下,您听微臣细细给你道来!若是微臣有半句不实的话,微臣愿意引咎自戳!” 温体仁阴狠的说道:“先,叶阁老贪污受贿,据微臣所知,叶阁老每年要收取远洋商号十万两银子,这十万两银子,用到的地方,全都是结交群臣所用,叶阁老,你说说,有没有这件事情。” 叶景冷哼一声,道:“对,本官每年的确要收取远洋商号送来的十万两银子,但是这些银子,都是本官该得的,本官在远洋商号有股份。” “借口!”温体仁厉声说道,“叶阁老,你在远洋商号的股份,怕是没有投钱的吧!你如此维护远洋商号,难道不是因为收了远洋商号的钱。” 见温体仁如此无奈,叶景淡淡一笑,不屑的说道:“随你怎么说!” “微臣当然要说,叶阁老,你别以为你把持了朝政就可以肆意妄为,别人不敢弹劾你,我就敢!” 温体仁一脸正气,道:“陛下,第二点,微臣要弹劾叶阁老结党营私,其实朝中大臣,都知道大明有一个新党,其党魁,就是叶阁老,叶阁老利用远洋商号送来给他的钱财,笼络了朝中很多大臣进入新党,叶阁老利用他的党羽,打击政敌,把持朝政,的确可恶。” “叶阁老,的确有这件事情吗?”朱由检有些气愤的问道。 其实朱由检完全知道新党的存在,他不仅知道,而且新党还是在他的关心下成长起来的,他现在之所以做这种表现,完全是要对付叶景罢了。 见朱由检如此表情,叶景仍旧是淡淡一笑,道:“陛下,这件事情,难道你不清楚吗?我们新党,就是在您的关心下成长起来的啊!” 朱由检一愣,他没有想到,叶景竟然如此直白,一下子就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这让朱由检情何以堪,朱由检现,下面的大臣已经有人在笑他了。 “叶阁老,你休得胡闹!” 温体仁见朱由检被叶景噎的说不出来话,立刻站出来替朱由检解围,道:“叶阁老,陛下自登基以来,便一直在打击朝廷中的党派,陛下先灭了阉党,又打压了不可一世的东林党,陛下怎么会支持一个党派的形成?” 叶景上下打量了温体仁一眼,问道:“温体仁,你算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帝国最高层的决议,当时陛下深感东林党势大,为了制衡东林党的权势,所以授意本官组建了新党,这种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什么?” 叶景把老底揭开,群臣哗然,特别是东林党的人,更是把朱由检恨得牙痒痒,原来朱由检竟然这样阴险,自己辛辛苦苦帮他对付了阉党,可是到头来,朱由检却在背后捅他们的刀子,若是叶景不说出来,他们还不知道呢! 这样的君主,真是不值得效忠! 温体仁擦了擦头上的汗水,道:“可是,可是陛下、陛下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啊!叶阁老,你、你、你可不能乱说啊!” 叶景在朝堂上积威已久,温体仁虽然有朱由检的支持来弹劾他,但是当叶景开始反击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朕,的确没有授意叶阁老组建新党!” 突然,朱由检开口说话了,他知道,若是不辩解一下的话,他将会失去朝臣的拥戴,一个薄情寡恩的皇帝,谁会效忠? 不过伶俐智昏的朱由检并没有现,他在纠正前一个错误的时候,又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撒谎! 第三十八章、叶景致仕 “哼!” 叶景意味深长的看了朱由检一眼,道:“陛下金口玉言,陛下说他没有说过,自然就是没有说过,微臣无话可说。” 看着叶景,朱由检略微有些惊慌,他在叶景的眼中看见了失望和不屑。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朝中大臣纷纷摇了摇头,低声的出感慨。 温体仁可不管周围人的目光,他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还要弹劾叶辅独断专权、把持朝政、挟众犯上,朝中有言,内阁乃是叶辅的一言堂,什么阁臣、次辅都没有说话的份,不仅如此,叶辅还挟持群臣,与陛下作对,陛下说东,他偏要说西,凡是陛下的决议,叶辅都不会同意,而且朝中群臣也支持他。” 其实温体仁说的,也是朱由检所郁闷的,长期以来,他想干一点事情,叶景老是会跳出来阻挡,他想选妃子,叶景不同意,他想修宫殿,叶景说费钱,他想打李岩,叶景一言不,用沉默来反对他。 突然,一个声音在朱由检的心底狂吼:“对!温体仁说的是对的!把叶景赶走,找一个听话的人当内阁辅,做你想要做的事情!” 朱由检一脸阴郁,抬起头,看了看神情自若的叶景,道:“叶阁老,温大人,所说的,可都是真的?” 叶景淡淡的说道:“陛下认为是真的,自然就是真的,陛下认为是温大人在污蔑微臣,自然就是假的。” 朱由检一御案,大喝道:“你这是在狡辩!” 叶景向朱由检略微行礼,道:“微臣做事,一向问心无愧,微臣自从就任内阁辅以来,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黎民百姓,若是陛下的确觉得微臣做错了什么,陛下尽管处罚就是了,微臣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叶景刚刚把话说完,温体仁的死党周延儒跳出来,正气凛然的说道:“叶辅,你就不要狡辩了,温大人所说之事,证据确凿,你难道还想抵赖吗?” “对,对,叶辅,你难道还不认罪吗?” 周延儒跳出来之后,其余的奸党也纷纷跳出来,职责叶景。 “陛下,叶辅公忠体国,为国操劳一生,绝对没有二心啊!自从叶辅上任之后,大明的各种危机逐步解决,这都是叶辅的功劳啊!” 见奸党跳出来搞叶景,新党的人自然也不会示弱,纷纷跳出来为叶景鸣不平。 于是,新一轮的骂战再次开始,朝堂之上再次变成了菜市场,群臣吵吵嚷嚷,你说我贪污,我说你受贿,。就差没把政敌小时候尿床的事情抖出来了,反正怎么猛怎么来,好好的朝会,竟然变成了爆料大会,当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够了!” 正当群臣吵得高兴的时候,朱由检突然怒了,他站起来,扫视群臣一番,道:“你们以为朕是傻子吗?你们认为朕是木偶吗?你们认为朕不会明辨是非吗?” 朱由检三个问题一出口,群臣都闭嘴了,他们看着朱由检,看他要做和表演。 朱由检目光如炬,他看了看叶景,道:“叶辅,你做的那些事情,朕都是知道的,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挟众犯上,本来朕是应该处死你的,但是念在你为国操劳的份上,将功抵过,致仕吧!” 一个新党成员听说朱由检要叶景致仕,立刻跪下,道:“陛下,你不能让叶辅走,叶辅一走,大明将无治国之才……” 有人带头,新党成员纷纷跪下,道:“陛下,你不能让叶辅走!” “陛下,你不能让叶辅走!”以钱谦益为的东林党也跪下为叶景求情。 温体仁看着这个场景,立刻又抓住了机会,他指了指着跪在地上的大臣,向朱由检微微行礼,道:“陛下,你看见了吗?这就是叶景挟众犯上的证据。” “微臣谢过陛下!” 正当温体仁准备把叶景往死里坑的时候,叶景突然向朱由检恭敬的跪下,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陛下已经不需要微臣,那微臣也没有了存在的意义,陛下,微臣告辞,望陛下保重,亲贤臣,远小人!” 叶景说完,起身,也不管朱由检,径直离开了金銮殿。 看着潇洒离去的叶景,朱由检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无力感,天简单了,太简单了,叶家在朝中势大根深,但是短短两天时间,叶家父子相继致仕,叶家的势力土崩瓦解。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那样的不平常。 朱由检突然感觉到有些后悔,他不知道,把叶景父子赶出朝廷,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陛下!微臣今日身体不适,恐有大疾,微臣想告老还乡,还望陛下恩准!” 正当朱由检不知所措的时候,内阁次辅钱谦益突然向他跪下,提出了辞职。 “陛下,微臣请求告老还乡!” “陛下,微臣请求告老还乡!” …… 钱谦益提出辞职之后,内阁剩余的两人也提出了辞职,若是朱由检真的批准了,那叶氏内阁可就真正的垮台了。 “这分明就是在威胁朕!” 看见跪在地上的阁臣,朱由检如是想,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朕准了,你们都走吧!” “臣等谢过陛下!臣等告退!”钱谦益等人向朱由检行礼,纷纷离开,没有犹豫,没有眷恋,他们走得很潇洒,很自在。 看着阁臣们潇洒的离开,朱由检越郁闷了,不是每个人都想当官吗?钱谦益不是做梦都想当内阁辅吗?叶景走了,他就是内阁辅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走呢?而且还走得如此潇洒。 朱由检自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操守! 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新党有这种操守,东林党也有这种操守,但是新近成立的奸党,他们没有这种操守,因为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是当官。 朱由检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已经深深刺痛了所有忠良的心,他们不会愿意继续留在朝中,为一个不明是非的皇帝做事。 这些,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朱由检一直没有弄懂是为什么。 良久,朱由检无力的挥挥手,道:“大家散了吧!” 周乔站出来,道:“陛下,内阁现在无人,是不是应该会推阁臣?” “是应该!” 朱由检点点头,道:“周延儒,你就暂代内阁辅之职吧!温体仁为内阁次辅,你们准备一下,准备会推阁臣吧!” 周延儒和温体仁大喜,他们两人谋划多年的入阁计划,终于在今天一举成功了。 周延儒和温体仁胜利了,但是他们胜利,不是因为他们是对的,是正义的一方,而是因为朱由检,朱由检只是想找几个听话的人,按照他的意愿来管理国家,真正的胜利者不属于周延儒和温体仁,真正的胜利属于朱由检。 但是真正的胜利者是朱由检吗?不,绝对不是,已经有无数的历史警示后人,凡是朝中奸臣当道,自然会有人挺身而出,一扫妖氛。 总之,周延儒和温体仁胜利了,他们双双向朱由检跪下行礼,道:“臣等绝对不负陛下所托。” 朱由检微微颔,道:“好了,散了吧!” “臣等告退!” 朱由检刚刚回到后宫,曹化淳便凑了上来,道:“陛下,奴才有一事相告!” 朱由检问道:“什么事情?” 曹化淳道:“今天上午,叶公爷把他的家人全部送走了,此时恐怕已经到达通州了,陛下,这件事情该怎么办,还望陛下定夺。” “什么?”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报?” 曹化淳道:“陛下,刚才您不是正在进行早朝吗?奴才不敢报告!” “不能让叶思文那厮没有了后顾之忧!曹化淳,你马上派人,去把叶思文的家眷追回来,一定不能让她们回到山东。” 朱由检现在已经趋于疯狂了,现在他已经和叶家彻底撕开了脸,他手中的筹码越多,控制叶家的手段自然也就更多。 “可是,陛下!”曹化淳有些犹豫的说,“护卫叶公爷家眷的人,乃是大名鼎鼎的虎牙大队,若是动手,我们东厂,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朱由检冷冷的说:“若是东厂拦不住,就动用卫**吧!” “诺!” 曹化淳应了一声,连忙跑出了皇宫,回到东厂,开始布置人手去追击唐婉儿等人,顺带他还下令卫**动用了一个骑兵团,对唐婉儿等人进行了追击。 就在曹化淳安排人马去追击叶思文家眷的时候,唐婉儿正在通州安排任务。 唐婉儿向虎牙大队队长杨国柱说道:“杨队长,你带着两个中队的人,沿着6路行走,度一定要快,而且处处都要留下痕迹,若是遇上追击或者阻拦,你们一定不要抵抗,知道了吗?” “夫人不和我们一起走?”杨国柱有些不解的问道。 唐婉儿微微摇头,道:“不了,我们走天津,那里有一艘船正在等着我们。”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国柱有些不解的问,“难道夫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从6路会山东。” 唐婉儿淡淡一笑,道:“这是公爷的计划。” 第三十九章、海上的钢铁巨兽 “公爷早就料到会有人来追我们吗?”杨国柱奇怪的问。 唐婉儿微微颔,道:“公爷早就料到陛下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我们,所以他早就在前天晚上就通知了船只在天津港等候。” 杨国柱道:“原来如此,夫人,我们就此别过,我一定会把追兵往更远的地方带,你们就放心吧!” 唐婉儿点点头,道:“来人,去把店家的小二叫来!” 不多时,一个机灵的店小二便走了过来,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唐婉儿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店小二,道:“小二哥,通州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的戏班子,请你帮我请一个过来。” “夫人请戏班子要干什么?唱堂会吗?”店小二好奇的问道。 唐婉儿淡淡一笑,道:“小二哥,你尽管去,我自然有用处,到时候,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行!” 店小二接过唐婉儿手中的银票,给掌柜的知会了一声,飞快的跑了出去。 不多时,店小二便领着一个面色谦和的的中年人回来,但是回来之后,店小二却现唐婉儿等人不见了。 杨国柱来到店小二的面前,递给店小二一两银子,道:“小二哥,这点钱拿去打酒喝,谢了!” “谢谢大爷的赏!” 店小二接过银子,大喜,这些山东来的爷们就是大方,一出手就是三、四两银子,店小二一个月的工钱也就五两罢了。 “小二哥,我可警告你,今天的事情,你可不要乱讲,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正当店小二高兴的时候,杨国柱小声的警告了店小二一番,一边说,杨国柱还一边拍了拍腰间的手枪。 看着一脸凶相的杨国柱,店小二连连点头,道:“大爷放心,大爷放心!” 店小二说着,将他背后的中年人引荐给杨国柱,道:“大爷,这位便是我们通知何庆班的班主何老板,您有什么话就给他说吧!” 杨国柱微微颔,转头向何老板说道:“何老板,你们戏园子有长得不错的女角吗?” 何老板点头哈腰的说道:“有,有,有好几个呢!” 杨国柱道:“嗯!这样,何老板,我向借你几个女角用用,你开一个价吧!” 何老板不解的问道:“大爷借女角有什么用?” 杨国柱脸色一沉,沉声道:“这个我自然有用,你只管开价就是了,俺的事情,你少管为妙。” “是、是、是……” 何老板诺诺连声,杨国柱长期积累的威势,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很快,在杨国柱的组织下,他们的车队再次上路,依旧是一群全副武装的战士保护着一群老弱妇孺。 杨国柱带着人在通州登船,沿着京杭大运河开始向南行走。 就在唐婉儿和杨国柱各自行动的时候,叶思文来到了紫禁城中。 朱由检对他还算热情,让人给他赐座,让人给他上了茶。 叶思文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水,道:“不知陛下现在召见微臣,所谓何事?” 朱由检微笑问道:“叶爱卿,听说你要回山东?” 叶思文点头,道:“陛下,微臣现在在京城有没有什么事情做,完全就是坐吃山空,这样下去,就算微臣家有金山银海,早晚有一天也会挥霍殆尽,山东毕竟是微臣的老家,家中还有几亩田地,微臣这就回家去种地,每年收点粮食回家,也好贴补家用啊!” 听了叶思文的话,朱由检不由得笑了笑,道:“叶爱卿,你堂堂大明的公爷,怎么会没有钱用,你就不要找借口了,你还是留在京城吧!” “可是微臣留在京城干什么啊?”叶思文反问。 朱由检道:“叶爱卿,你博古通今,留在京城,若是朕有什么疑惑的地方,也好即使请教你啊!” 叶思文知道朱由检铁了心要把自己留在京城,他便也懒得挣扎,道:“既然陛下这样说,微臣不留在就是不给陛下面子,好吧,微臣留下来。” 见叶思文如此好说话,朱由检淡淡一笑,问道:“叶爱卿,听说你的内眷已经回了山东,是也不是?” 叶思文老实的点点头,道:“对,今天早上走的。” 朱由检还不肯罢休,道:“叶爱卿,你在京城,没有人照顾可不行,你还是把她们叫回来吧!” “行!” 叶思文点点头,道:“微臣等会回去就让人快马加鞭去让她们回来。” “不用了!”朱由检笑着说道,“朕已经让曹化淳派人去追她们了,就不劳叶公爷费心了。” 叶思文满脸微笑,道:“如此,便多谢陛下了!” “嗯!” 朱由检点点头,道:“朕还有公务要处理,若是叶公爷没有什么事情,就请先回吧!” “微臣告退!”叶思文微微向朱由检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叶思文离开紫禁城,回到国公府,只见李晓得正坐在房梁上睡觉。 “呵呵!” 叶思文抄着手,看着房梁上的李晓得,道:“我国公府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大一只猫啊?” 李晓得听见叶思文的声音,跳下房梁,摇摇头,道:“我这叫梁上君子,不是猫!公爷,朱由检不让你离开京城吧!现在怎么办?” 叶思文摊摊手,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在京城好好的呆着呗!难道我还能逃跑不成?” 李晓得皱了皱眉头,道:“公爷,你再这样隐忍下去,何时才是一个头?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们马上就可以动手把紫禁城给端了。” “李晓得,这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时机未到,若是妄动的话,恐遭不测!” 叶思文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李晓得,微微一笑,慢慢的踱进了后堂。 第二天中午,天津港的码头上,唐婉儿等人在虎牙大队的保护下进入了天津码头。 进入天津码头之后,一个和善的中年人前来迎接了他们,中年人乃是远洋商号天津分号的掌柜,他一早就得到了消息,叶公爷的夫人们将会在天津港盘桓一番,所以他早早的就准备好了住处。 唐婉儿的房间里,叶思文的内眷聚在一起,唐婉儿笑着说道:“妹妹们不要担心,相公给我们安排的船只明天中午就能够到达天津,到时候,给你们看看远洋船厂生产的新船。” “婉儿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走6路吗?怎么突然改成海路了,海路颠簸,爱丽丝妹妹又快要生产了,恐怕有些不妥吧!”柳如是皱着眉头说道。 唐婉儿笑着说道:“如是,你就不要担心了,相公这是让我们试试远洋铁厂生产的新船,据说新船集合了大明最尖端的技术,平稳得很呢。” “对啊!我也听相公说过新船的事情,据说新船完全用钢铁打造,而且不用风帆就能航行。”爱丽丝有些兴奋的说道。 “钢铁那么重,造出来的船不会沉吗?还有,没有风帆,怎么行船?难道用人力吗?”柳如是奇怪的问道。 马欣惠笑了笑,道:“如是妹妹,你真是什么也不知道,谁说钢铁打造的船会沉的?只要设计得合理,是完全没有问题的,还有,新船航行的动力来源来自于蒸汽机,这是远洋铁厂最新生产的机器,只需要用煤和水,就能产生强大的动力,不过这种船暂时只能应用在军事领域,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要把远洋商号的船全部换成这种船。” “哦!这些东西太复杂了,我什么也不懂!让大家见笑了。”柳如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底下了头。 唐婉儿拍了拍柳如是的肩膀,道:“如是妹妹,你就不要自怜自艾了,只要你服侍好相公,什么都成了。” “这倒也是!”柳如是微笑颔。 一行人在天津港等了一天,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她们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剧烈的汽笛声。 听见汽笛声,唐婉儿大喜,立刻吩咐下去,让所有人开始准备。 由于新船太大,所以唐婉儿等人必须先去码头乘坐小船,然后去外海登船才行。 一行人来到码头上,只见码头四周已经围了不少的人,他们纷纷向外海看去,唐婉儿等人也抬头向外海看去,只见一只钢铁巨舰正漂浮在外海,巨舰没有风帆,只有一根巨大的烟囱,向天空冒着浓浓的黑烟。 钢铁巨舰是一艘战舰,它的舰艏和舰尾分别安装着前主炮和后主炮,巨舰的两侧,无数黑洞洞的炮管伸出来,杀气腾腾,在钢铁巨舰的甲板上,整齐的站着穿着天蓝色战袍的将士。 钢铁巨舰的巨大,已经远远出了人们想象,即使天津港最大的船只去和巨舰相比,也只有钢铁巨舰的一半大小。 老百姓们从来没有见过钢铁巨舰,他们纷纷聚在码头上,对着停靠在外海的巨舰指指点点。 钢铁巨舰不仅仅给普通老百姓带来了震惊,就连知道内情的唐婉儿等人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马欣惠望着钢铁巨舰,喃喃的说道:“这就是相公亲手设计的巨舰吗?真是太巨大了,相公真是一个天才,天才啊!” 唐婉儿淡淡一笑,道:““好了,欣惠妹妹,不要感慨了,我们赶快上去吧!” 第四十章、成功逃脱 在唐婉儿的带领下,叶思文的内眷和保护她们的虎牙大队登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小艇,一行人乘着小艇,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向外海驶去。 突然在小艇上面的柳如是指着钢铁巨舰上的一个人影大声的喊道:“那是宋娇姐姐!” 众人听见柳如是的声音,循声望去,只见甲板上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军官,女军官旁边还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他们不是宋娇母子又是谁? 宋娇将唐婉儿等人接上钢铁巨舰,道:“婉儿姐姐,还有姐妹们,这么久没有见到你们,可想死我了!” 众莺莺燕燕纷纷笑道:“我们也想你了!” 宋娇笑靥如花,道:“好了,你们到了我的船上,就是我的客人,来吧,我已经给你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还有安稳的住所,咦,相公,还有子明夫妇呢?” 宋娇的问题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到底怎么了啊!”宋娇有些着急的问道。 唐婉儿谈了一口气,道:“相公被陛下留在了京城,子明乃是当朝驸马,自然也只能留在京城的驸马府。” “婉儿姐姐,你就不要担心了!” 见唐婉儿有些失落,宋娇道:“相公乃是当世英雄,子明也是聪明伶俐,小小的京城,是困不住他们的,放心吧!他们的本事,我知道,大家都不要担心了。” 唐婉儿淡淡一笑,道:“借你吉言!” 就在唐婉儿等人安全登上钢铁巨舰准备走海路返回山东的时候,杨国柱却被东厂和卫**的骑兵拦住了。 虎牙大队可是一群彪悍的家伙,大明最精锐的职业军人,他们见有人敢来追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抄起家伙和追兵对峙起来。 虽然东厂和卫**骑兵的数量是虎牙大队的几倍,但是虎牙大队根本就不怕,倚靠车队,和追兵对峙。 双方对峙了一会儿,都不敢率先动手,毕竟这里是大明的地界,双方都是合法武装,若是动起手来,没有死伤倒还罢了,若是有人伤亡,捅到上面去,谁也脱不了干系,就连东厂也不例外。 不多时,一个穿着蟒袍的东厂太监骑着战马奔来,道:“咱家乃是东厂二档头,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说话。” 杨国柱慢吞吞的走出来,上下打量了东厂二档头一番,杨国柱身为远洋商号的高级保卫人员,自然对京城的一些达官显贵有一些交际。 杨国柱向二档头微微行礼,问道:“二档头,你这是干什么啊?” 二档头道:“杨国柱,废话少说,赶快把叶公爷的家眷交出来。” “二档头,你找叶公爷的家眷干什么?”杨国柱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 二档头冷哼一声,道:“咱家奉了圣旨,特来请叶公爷的家眷回京城。” “哦!原来是这样啊!”杨国柱笑了笑,“二档头,我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国公爷的内眷们没有在我这里。” 二档头一挥马鞭,道:“杨国柱,咱家劝你不要狡辩了,叶公爷的家眷分明就和你们在一起!” 杨国柱厉声说道:“二档头,你那只眼睛看见叶公爷的家眷和我们在一起了?我们现在押运的,乃是远洋商号的重要货物,若是你们敢胡来的话,我们可是有权利把你们当土匪干掉的。” 面对杨国柱的威胁,二档头根本不屑一顾,他大手一挥,道:“废话少说,给我搜!搜到之后,立刻带回京城。” “诺!” 四周的东厂番子大声的应了一声,准备搜查车队。 “慢着!” 杨国柱怒喝一声,道:“二档头,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们车队押运的东西,乃是很重要的货物,若是你们执意搜查,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得负全部责任!” “大胆!”二档头和杨国柱针锋相对,“你这个腌臜泼才,居然敢唬咱家,你当咱家是吓大的吗?” 二档头也是横着走的人物,小小的杨国柱,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好!” 杨国柱点点头,道:“你们要搜是吧,你们搜吧!但是我有句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们什么东西都没有搜出来,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对于杨国柱的威胁,二档头根本不屑一顾,道:“杨国柱,你可不要太嚣张,我们办的可是皇差!来人,给我搜!” “诺!” 二档头一声令下,在场的东厂番子纷纷开始对杨国柱的队伍进行了搜查。 “找到了,找到了,她们在这里……” 很快,番子们便大喊一声,据说是找到了目标。 二档头听见喊声大喜,跳下战马,带着几个番子快步走向了事地点。 不过不一会儿,二档头又脸色铁青的走了回来,因为番子们找到的,根本就不是叶思文的内眷,而是一群不知所谓的戏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 二档头指着远处的女戏子,气势汹汹的向杨国柱问道:“叶公爷的内眷在什么地方去了?” “啊!原来你想知道这个啊!” 杨国柱一拍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二档头,你说你这个人,怎么会这样不靠谱,你想要知道叶公爷的内眷在什么地方去了,你早说啊!我直接告诉你就是了,怎么会生出这么多的误会。” 见杨国柱突然态度转变,二档头略微有些不解,他问道:“叶公爷的内眷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杨国柱道:“她们啊!去天津坐海船回山东了啊!” “回山东?坐海船?” 二档头一怔,怒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杨国柱微微一笑,道:“二档头,你也没有问不是?” “你误了我的大事!” 二档头气急败坏的指了指杨国柱,大喝道:“来人,来人,马上去天津,快,快,快,慢了就来不及了……” 看着慌乱的东厂番子,杨国柱淡淡的笑了笑,现在才去天津,若是追得到就有鬼了,恐怕现在别人已经早就跑得没有影了。 至于海上拦截的问题,严国柱更是不用担心,整个大明的海军都在宋老爷子的手上握着,而宋老爷子又是叶思文老丈人,若是东厂指挥得动,那才是有鬼了。 “不对!” 二档头走出两步,突然回过头,向杨国柱问道:“杨国柱,你说说,这些女戏子是干什么的?是不是你故意带着用来迷惑我们的?” 杨国柱脸色一边,道:“二档头,你这话说得让我太不高兴了!这些女戏子都是夫人们买买回去解闷的,怎么又成了迷惑你们的东西?” “她们既然是夫人们买回来的,那她们为什么没有和叶公爷的内眷在一起?”二档头有些警惕的问道。 杨国柱无奈的摊摊手,道:“二档头,你也知道,女人心海底针,夫人们的心思,我一个大男人怎么知道,归根到底,我们就是一群给钱办事的人,她们给我们钱,我们就办事,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还真不知道。” “哼!” 二档头冷哼一声,不再和杨国柱纠缠,带着东厂番子和卫**骑兵快的向天津方向奔去。 看着二档头等人的背影,杨国柱啐了一口,骂道:“当真是一群废物!” 经过两天一夜的追赶,二档头终于带着人马来到了天津港,二档头跑到天津港务处一问,这才知道叶思文的内眷早就乘船走了。 没有办法,二档头只能找到北洋舰队驻天津的办事处,寻求北洋舰队的帮助,北洋舰队倒是答应出动舰队帮助二档头,但是北洋舰队要求二档头出示调动北洋舰队的圣旨、内阁的肯、兵部的调令…… 反正北洋舰队要求的东西,若是二档头办下来的话,最少也需要五天,而那个时候,叶思文的家眷早就回到山东了,而山东,历来就是叶思文地盘,二档头的胆子再肥,也不敢去山东拿人啊! 最后,二档头只能拿出杀手锏,将他东厂的身份亮了出来,可是北洋舰队的伙计根本就不买账,这里是军队,不是京城,若是一个东厂太监拿出一块东厂令牌就可以调兵的话,这天下还不乱套了? 面对北洋舰队的合理要求,二档头没有办法,只能叹了一口气,带着东厂番子,灰溜溜的回到了京城。 “陛下,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不是奴才太无能,的确是敌人太狡猾啊!” 紫禁城里,二档头跪在朱由检的面前,声泪俱下。 听了二档头的陈述,朱由检一脸的阴郁,看来,叶思文还是有备而来的,现在叶思文的家眷已经回到了山东,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陛下,二档头也是无心之失,请陛下从轻责罚。” 曹化淳也在一旁帮着二档头求情。 朱由检无力的摇了摇手,道:“算了,叶思文乃是当世枭雄,几个家眷,是不能牵制他的,既然没有追回来,就算了,二档头,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二档头重重的向朱由检磕了一个头,道:“奴才谢过陛下不责之恩!” 待二档头离开之后,曹化淳向朱由检道:“陛下,奴才有一件事相告!叶景将会在明天离开,您看?” “让他走!” 第四十一章、十里长街送首辅 第二日清晨,京城叶府中,叶思文正在和叶景夫妇告别,叶思文突然现,叶景夫妇都老了,早已经不复当年风采,两人脸上的皱纹密布,头花白,早已经不复当年叶思文初次见他们的摸样。[[< 突然,叶思文向叶景夫妇跪下,使劲了磕了三个响头,道:“父亲,母亲,孩儿不孝!” 叶唐氏连忙将叶思文扶起来,道:“哎呀,文儿,你这是干什么?” 叶思文泪眼婆娑,道:“父亲,母亲,都怪我,父亲原本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商人,母亲原来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夫人,都怪我把父亲拉近了官场,这么多年,父亲和母亲都受苦了,孩儿不孝啊!” “文儿,你何出此言?” 叶景来到叶思文面前,亲手扶起叶思文,道:“文儿,你没有做错,你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大明,为了汉人天下而已,八年时间,你改变了一切,积贫积弱的大明一去不复返,一个新的大明,正在崛起,为父能够在这场大变革中做一点事情,为父高兴还来不及呢!” 叶思文仅仅握住叶景的手,道:“父亲!” 叶景拍了拍叶思文的肩膀,道:“好了!文儿,我们都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要做如此小女儿姿态,为父走了,你在京城,多担待一些。” 叶思文颔,道:“孩儿自然省得!” 叶景道:“还有,你自己的也要注意安全,为父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朝中对付你的人,还是没有死心啊!” “父亲,你就安心回家休养吧!孩儿应对得了。”叶思文自信满满的说道。 叶景微微颔,道:“那为父就先走了。” 叶思文道:“孩儿去送送父亲吧!” “吱呀!” 叶府的大门大开,叶景一家人走出大门,看见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画面,叶府外面,无数老百姓聚在这里,他们安静的站在叶府的外面,没有一丝喧闹。 站在最前面的,是几个书院的学子,叶景创建的泰山书院,东林党下属的东林书院,大明的国家大学国子监,他们都是热血的年轻学子,在他们后面,是京城的老百姓。 叶景当政期间,大明的政治清明,老百姓的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大明在叶景的带领下,蒸蒸日上,所以叶景在民间的声望,非常的高。 叶景最大的功绩其实是改变了大明的教育制度,在叶景的一手改变下,八股制度这种有些残疾的制度正在慢慢恢复正常,现在的大明学院,和后世的大学差不多,开设了各种各样的科目,让大明学子不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 而且叶景每年都会拿出一大笔银子资助大明的学子,所以即使再贫穷的大明学子,也不会因为生活的原因无法继续学习。 见叶景走出大门。一个学子站出来,向叶景恭恭敬敬的行礼,道:“我等恭送叶辅!” 众人整整齐齐的向叶景行礼,道:“我等恭送叶辅!” 叶景向众人拱了拱手,道:“老夫谢谢大家了,谢谢大家了……” 看着这个场景叶景不由得有些感动,当了几年的官,虽然累了一些,但是收获却是有的,走的时候,能有这么多人来送他,当真是有些高兴,还有些感动。 叶思文道:“父亲,走吧!” 当下,叶景和叶思文一道,缓缓走在人群之中,人们见叶景走出来,自的让出道路,让叶景离开,叶景一边走,一边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真情告别。 叶景越走,才现自前来送他的人越多,整个大街上,都是自前来的老百姓,而且还有很多人在6续加入送别的队伍。 “叶辅,慢走!” 这一句话,是叶景听得最多的。 京城在广渠门大街深处,从叶府到广渠门大街,差不多十里路,这个情景,不由得让叶思文想起了十里长街送总理的画面。 什么是人心?什么是政绩? 这就是人心,这就是政绩,官员的好坏,历来不是由史学家来书写的,一个能受到百姓爱戴的官员,才是一个真正的好官。 不多时,叶景的车队便来到了广渠门,此时广渠门内外已经是人潮汹涌,老百姓没有喧哗,只是默默的相送。 得知马上要出城了,叶景让车夫停下马车,亲自走出来,向前来送别的老百姓挥了挥手,道:“乡亲们,大家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老百姓们没有动,依旧沉默的望着叶景。 “叶辅,你能不能不走?” 突然,在人群中爆出一个巨大的声音,一个学生站在高处,大声的问道。 叶景淡淡一笑,道:“这位同学,的确抱歉,老夫现在已经不是朝中的辅大人了,现在的叶景,和你们一样,只是一个平民百姓而已,老夫留在京城也没有用,也该回家颐养天年了。” “可是叶辅,我们真的舍不得你啊!” 在场的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挥泪挽留。 “叶辅,你留下吧!” 叶景用手压了压喧哗的群众,道:“乡亲们,老夫也舍得不你们,但是老夫必须走了,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挽留了,告辞!” 叶景说完,让车夫继续前进。 此时老百姓并没有失去理智,他们没有阻拦叶景的车驾,只是默默的看着叶景远去的背影。 八年前,叶景以一个商人的身份被招入京城,组建海事衙门,为大明带来一大笔税收,替大明解决了大明岌岌可危的财政危机。 七年前,叶景就任大明内阁辅,到达权利的巅峰,就任内阁辅之后,叶景励精图治,为大明的经济、教育、文化、军事、科技等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六年前,在叶景的支持下,虎威侯叶思文在山东进行了大规模新政,让大明的国体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五年前,在叶景的支持下,虎威侯叶思文平定大明的海疆,打下吕宋,为大明在海外建立了一个坚固的堡垒。 四年前,在叶景的支持下,虎威侯叶思文率兵戡平内乱,一举将西北的流贼扫平,自此,大明内部安稳,可以一心攻击外敌。 三年前,在叶景的支持下,两年时间之内,虎威侯叶思文对蒙古和满清进行了战争,用外交手段和经济手段控制了蒙古,又用军事手段一举荡平了后金,自此,大明的内忧外患尽除,大明再现了开国时期的辉煌。 虽然很多事情,都是叶思文的功劳,但是若是没有叶景在背后默默的支持他,叶思文很难在八年时间平定大明天下。 叶景起于忧患之间,经历了风风雨雨,立下过不世之功,最终,还是逃不过一个惨淡下野的结局。 虽然叶景下野了,但是他的政绩却得到了大家的认同,大明那么多内阁辅,下野之后,能有这么多人来相送的,只有叶景一人而已,仅此一人。 其实叶景不知道,他的离去,已经引起了暗流涌动,这一股暗流,正在慢慢的涌动,等待爆的时刻。 这件事情,朝廷不知道,叶景不知道,就连叶思文都不知道,因为叶思文现在正在干另外一件事情。 原本叶思文觉得就算叶景不当内阁辅也没什么,但是现在,他才现,麻烦来了,自从周延儒和温体仁当上内阁辅之后,就一直针对他。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周延儒和温体仁上台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同意了把远洋铁厂收归国有的议案,不过温体仁举得还不够,他还提议把远洋商号的武装力量也收归国有,不知道他从哪里知道,远洋铁厂生产的铁甲战舰非常的厉害,所以他提议把远洋船厂也一并收归国有。 这三把火可谓把叶思文烧得生疼,远洋铁厂和远洋船厂乃是远洋商号的两大支柱产业,若是交出去,远洋商号将会元气大伤。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远洋商号若是没有了武装力量,远洋商号那么多仇家,该怎么办?海上那么多海盗,该怎么办? 叶思文这边还没有搞定,据说周延儒又向朱由检提议,大明以后的税收,都统一用现银,而不是用远洋银号行的远洋银票。 这个消息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是京城的远洋银号还是出现了了一些兑换风波,还好叶思文准备充分,才没有出现大的慌乱。 京城城头上,叶思文看着远去的叶景,心中稍稍有些失落,叶景最终还是走了,现在终于只留下他一个人来面对一切了。 石东岳来到叶思文的身边,道:“公爷,内阁次辅温大人,工部和户部的人来了,说是有事情找你谈。” 叶思文回过头,道:“什么事情,把远洋铁厂收归国有的事情?” 现在马欣惠不在京城,所以远洋商号北京分号的事物便由叶思文暂行管理,将远洋商号几个产业收归国有的事情,自然也要找他谈才行。 石东岳点点头,道:“对,就是这件事情。” 叶思文挥挥手,道:“让他们等一会,本公很快就去和他们谈。” 第四十二章、天价 不多时,叶思文便来到了远洋商号北京分号,温体仁带着户部尚书侯恂和工部尚书张至已经等候了多时了。 温体仁见叶思文走进来,笑眯眯的向叶思文行礼,道:“公爷好啊!” “还成!” 叶思文点点头,讥讽道:“温阁老,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本公看你最近是安逸得很啊!” “公爷哪里的话?”温体仁笑着说,“好了,我们闲话少说,还是先说正事吧!” 和叶思文一同前来的北京分号掌柜王迎低声的咕哝道:“什么正事,不就是巧取豪夺吗?” 听了掌柜的话,温体仁和其余两名官员脸色一变。 温体仁有些不满的说道:“公爷,你好像御下的手段不怎么高明啊!他算一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本官这样说话?” “你又算什么东西?”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温阁老,这位是我们北京分号的大掌柜王迎,也是我们远洋商号的股东之一,你既然要和远洋商号谈事情,那他为什么不能说话,难道你也想要本公不说话,任你们宰割吗?” 若是以前叶思文怒,温体仁可能还会害怕,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顶了天叶思文也就是一个闲散公爷罢了,而他却是内阁次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所以他根本就可以不用怕叶思文。 看着温体仁不屑的样子,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温阁老,也许王掌柜你看不上眼,也许你现在已经失去了对本公的敬畏之心,但是他的侄子,你可就要注意了,若是哪天他知道你欺负了他的叔叔,那你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的侄子是什么人?”温体仁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浙江靖海大将军府督查王小林,正是王掌柜的本家侄子。” 听了这个名字,温体仁立刻闭嘴了,现在李岩和王小林两人可不要太出名,朝廷三番五次下令山东、南京、福建等地的官兵去进剿,可是这几个地方的官兵要不就不挪窝,要不就回报打了败仗,现在朝廷对李岩和王小林无计可施,已经准备和他们议和了。 现在李岩王小林两人正在和朝廷谈条件,朝廷已经答应处理相关责任人,若是王小林知道温体仁为难他的叔叔,说不定王小林临了还会加一条,让温体仁致仕,那温体仁辛辛苦苦谋划这么多年,可就完全是白费心思了。 看着一脸难色的温体仁,叶思文戏谑道:“温阁老,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看来当上内阁次辅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公爷哪里的话?”温体仁笑着说道,“为国尽力,为陛下尽忠,乃是我等臣子应该做的事情,我温体仁就算现在累死,也是心甘情愿。” “哦!好,好,温阁老当真是公忠体国之人,本公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向陛下称赞你一番,恳请陛下直接任命你为内阁辅。” 叶思文一脸笑容,说得温体仁心惊肉跳,温体仁现在刚刚当上内阁次辅,朝中的根基不稳,若是叶思文要整他,那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呵呵……” 温体仁打了一个哈哈,道:“公爷,闲话少说,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好,谈正事!” 叶思文微微一笑,径直来到主座,坐下,道:“温阁老,你说吧!” 温体仁拿出一份公文递给叶思文,道:“公爷,我们今天要谈的,主要是朝廷将远洋商号下属的远洋铁厂、远洋船厂、虎威镖局收归国有的事情,公爷也知道,这些产业,都是关乎军国大事的重要产业,当然,远洋商号在这上面都下了很大的功夫,朝廷也不是抢夺人财产的主,对此朝廷自然是有补贴的,公爷,你看看上面的条款,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用印吧!” 叶思文接过公文,细细的看了起来。 “哈哈哈……” 叶思文看完温体仁提供的公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温阁老,你开的这个价格倒是公道得很啊!一百万两银子,好多啊!多得本公都不敢拿了!” 明知道叶思文这是在讽刺自己开价太低,但是厚脸皮的温体仁还是笑盈盈的说道:“公爷说笑了,这点银子,公爷见得多了。” “你当这是把本公当成乞丐在打呢!” 突然,叶思文重重的把公文拍在了桌子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一下子把茶水泼在了温体仁的脸上,怒喝道:“温体仁,你这个腌臜泼才!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一百万两银子,你还不如不给呢!你当本公没见过钱吗?你信不信老子分分钟用钱把你砸死?” 叶思文的突然怒,让温体仁一惊,他连忙将脸上的茶水擦掉,道:“公爷切莫生气,公爷切莫生气,事情谈不拢,我们可以继续谈嘛,况且这件事情是陛下定下来的……” “你给老子闭嘴,少拿陛下来吓唬我!” 叶思文冷声道:“陛下若是说只用一百万两银子来收购本公的三个产业,本公以后就和你姓温。” 温体仁不说话,因为朱由检的确没有没有打算用一百万两银子来收购三个产业,朱由检还比较厚道,给出了五百万两银子的“高价”,可是温体仁告诉朱由检,有国家的政策在,完全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把三个产业买下来,朱由检为了节省银子,便让温体仁试一试。 “温体仁,你知不知道,你连一个太监都不如啊!”叶思文指着温体仁的鼻子骂道,“你知不知道王承恩给出的价格是多少,远洋铁厂,三百万两银子,三个产业,你居然才给一百万两银子,你不觉得丢人,老子都替你觉得丢人。” “公爷息怒!” 面对暴怒的叶思文,温体仁只能陪以笑脸,道:“公爷,这不是国家的政策在这里吗?若是不是远洋商号有公爷的股份,朝廷本来是可以不花一分一毫将几个产业拿下来的。” “混蛋!” “啪啦!” 这次叶思文是真的愤怒了,直接抄起桌子上的空茶杯向温体仁扔去,还好温体仁反应快,才没有被叶思文砸得血肉模糊。 其实这也是叶思文放水的后果,以叶思文的能力,若是真心要砸温体仁,那绝对是一砸一个准,丝毫不带掺假的。 叶思文脸色铁青,道:“温阁老,你他妈真是一个流氓,难道平民百姓的产业,你们这些人就可以肆意谋夺吗?你这是什么思想,强盗思想,身为朝廷的内阁次辅,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在你的治理下,整个大明是不是都要成为一个强盗国家?” 其实温体仁把话说刚出来,立刻就后悔了,他也知道他说的话有些混蛋。 温体仁小心翼翼的说道:“公爷,公爷,下官刚才……” “不必多言!”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这件事情,本公自然会向陛下报告清楚,让陛下知道,现在内阁次辅,是怎样一副嘴脸,是怎样一副心思。” 温体仁见叶思文要把自己往死里坑,连忙求饶:“公爷,公爷,下官一时失言,还望公爷不要较真。” “当真是一个懦夫!” 叶思文白了温体仁一眼,向身边的王迎说道:“王掌柜,把我们的价格报出来。” “诺!” 王迎应了一声,拿出一份公文,道:“温大人、侯大人、张大人,以下是我们远洋商号提出的价格,远洋铁厂的价格是两千万两银子,虎威镖局的价格是一千六百万两银子,远洋船厂的价格稍微高一点,需要二百四十万两银子,总计六千万两银子,哦!还有,朝廷必须付出现银,否则的话,我们可不认。” 王迎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是在温体仁等人的眼中,他的笑容,无异于是魔鬼的微笑。 六千万两银子啊!大明一年所有的税收加起来,不过一千多万两银子,叶思文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大明六年的税收,这样一来,大明政府岂不是要喝六年的风?这样的条件,温体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 说实话,叶思文的胃口是大了一点,把所有产业的价格整整提高了一倍。 温体仁接过王迎递来的公文,苦笑一声,向叶思文说道:“公爷,你这不是为难人吗?六千万两银子,这未免也太多了一点吧?” “不多,不多!” 叶思文摇摇头,指了指王迎,道:“王掌柜,你给温阁老说说吧!” “诺!” 王迎笑眯眯的说道:“温阁老,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干什么最花钱?不是吃吃喝喝,而是搞科研,懂什么叫搞科研吗?就是远洋铁厂现在干的事情,研新的武器、工具,你不知道,自从远洋铁厂和远洋船厂成立至今,光是花在科研的上面的钱,就将近三千万两银子,还有两个厂子的各种设备,人员培养,没有五千万两银子拿不下,还有虎威镖局,那更是烧钱的家伙,虎威镖局的人那是玩的是命价钱,所以他们的工钱很高,普通的小兵,一个月没有二十两银子,那可拿不下来啊……” 第四十三章、导火索 待王迎把所有的问题说完之后,温体仁等人都愣了,在王迎的口中,这三个大家伙不是生金蛋的母鸡,这分明就是吃钱的大怪物啊! 看着惊讶的温体仁,叶思文笑眯眯的说道:“怎么样,温阁老,只要你们给得起六千万两银子,本公完全可以把这三个产业卖给你嘛!” “叶公爷,难道不能便宜一点?”温体仁擦了擦头上的冷汗问道。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对不住,这是我们远洋商号的成本价,若是在低的话,我们可能做不出来。” 温体仁知道叶思文不可能让步,这件事还得让朱由检出面才行,他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既然公爷这样没有诚意,那下官也没有办法,下官只能先上报陛下,等陛下定夺了。” “啪!” 叶思文一拍桌子,道:“温体仁,你给老子说话注意一点,什么叫老子没有诚意,分明是你们没有诚意,滚!马上给我滚。” 叶思文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拍在了桌子上。 今天温体仁算是见识了叶思文喜怒无常了,上一刻还在笑眯眯的说话,下一刻有可能就在掏刀子要砍人了,这样喜怒无常的主,的确是不好侍候啊! 温体仁见叶思文狠,连忙收拾了东西,和侯恂、张至两人落荒而逃。 看着落荒而逃的温体仁等人,王迎皱了皱眉头,道:“公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皇上的心意已决,不把我们的产业谋夺了,恐怕不会罢休啊!”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也不回答王迎的话,带着石东岳径直离开了北京分号。 其实王迎不知道,叶思文已经想好的退路,只要叶景夫妇回到济南,他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便会找个机会脱身回到济南,到时候他联络马跃、李岩、于子同三人,霸占三省,天王老子拿他也没有办法。 “大爷,你要一份远洋商报吗?远洋商报的头版头条是顾主编撰写的‘奸党当道,大明将重回阉党时期?’,激扬文字今天的头版头条乃是黄主编撰写的社论——‘叶景下野,朝廷自毁长城’,大爷,你要一份吗?” 叶思文刚刚走出远洋商号,一个报童便凑到叶思文的面前,热情的向他推销报纸。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向石东岳努了努嘴,道:“一样来一份吧!” 石东岳给了钱,报童递过两份报纸,道:“多谢大爷,多谢大爷……” 叶思文打开两份报纸,细细的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叶思文终于见识了什么叫直言不讳,两份报纸,同样都是讲的叶景等人下野,周延儒等人上位的事情。 据远洋商报称,周延儒和温体仁在很早以前就开始谋划如何入阁了,只是他们能力不强,所以他们只能在暗室之中密谋一切,最终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将叶景排挤出朝,顺利入阁,远洋商报那是说的有鼻子有眼,周延儒和温体仁什么时候见过面,见面之后谋划了一些,远洋商报都毫不留情的爆了出来。 一时间,大明很多省份的人都知道了朝中奸臣当道的事情,对此,大明的老百姓极其的愤怒,大明在叶辅的带领下,才走上正轨几年,现在奸臣又出来了,大明是不是又要回到以前那种黑暗的状态? 而激扬文字上面的社论就更加愤怒了,黄宗羲这个愤青把温体仁和周延儒喷得连路都找不到,黄宗羲不仅把温、周二人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在文章的最后还把朱由检也捎带狠狠的骂了一顿,隐晦的指出朱由检是一个善妒的昏君,先是排挤走了立有大功的孙承宗和叶思文,现在又把叶辅也赶走,这简直就是在自毁长城,不久之后,大明将会国将不国。 “啧啧!” 石东岳在一旁看了两份报纸,不由得啧啧称赞,道:“现在的文人真够狠的,连这些事情都敢写,简直是不要命了。” 叶思文看完了报纸,眉头紧锁起来,道:“遭了,顾炎武和远洋商报有难了,走,我们赶快去远洋商报驻京办事处。” “怎么一回事?”石东岳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跃上战马,道:“废话少说!走!” 叶思文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就在他看报纸的时候,朱由检也正在看报纸,他看完报纸之后,并没有被报纸的内容当头棒喝,顿时清醒,报纸带给他的,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朱由检现在简直是愤怒到了极点,自己任用什么人当内阁辅,你远洋商报有什么权利点评? 最让朱由检忍受不了的是顾炎武说他是昏君,什么排挤有功之臣,什么毁祖宗社稷,在朱由检的眼里,这简直就是在胡说,他朱由检自从登基以来,为国操劳了多久,若是没有他朱由检,现在大明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呢? 朱由检把两份报纸扔在地上,大声的喝道:“去把曹化淳和佟养性给朕找来!” 不多时,东厂厂督曹化淳和锦衣卫指挥使佟养性便匆忙的来到了紫禁城的御书房,他们都是消息灵通之人,自然知道远洋商报事件,甚至连原文内容都知道,他们也感到非常的为难,要说远洋商报是仗义执言也行,要说远洋商报是妖言惑众也可以,这个问题,就看朱由检怎样定性了。 “你们两个,曹化淳,你马上去把远洋商报给我查抄了,佟养性,你马上派人去济南,把顾炎武和黄宗羲这两个哗众取宠的小人给朕抓回来,朕倒要当面问问他们,朕这么多年,到底哪里做错了?” 两人进入御书房之后,朱由检还不待两人行礼,直接大声的下令。 干这些事情,曹化淳倒是毫无压力,他向朱由检行礼,道:“奴才这就下去办。” 相对于曹化淳,骆养性可就是一个人精了,他向朱由检问道:“可是陛下,抓捕顾炎武和黄宗羲,应该用什么罪名呢?” 骆养性乃是人精一般的人物,他知道,由于叶景的突然致仕,现在大明的老百姓群情激奋,已然成为一个火药桶,若是现在查封远洋商报、抓捕顾炎武和黄宗羲,无异于是导火索,若是引爆了这个火药桶,可不是他曹化淳和佟养性能够控制的。 朱由检脸上青筋暴露,吼道:“什么罪名?妖言惑众,诋毁今上,这个罪名还不够吗?佟养性,这件事情你敢不敢办?不敢办的话,朕去找别人办?” 佟养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陛下息怒,微臣这就去办!” 朱由检大手一挥,道:“去吧!” 朱由检不知道,他一个命令,将会引起滔天巨浪,而这个滔天巨浪最终吞噬的,不是叶思文,不是远洋商号,而是他自己。 东厂的行动就是快,待叶思文来到远洋商报驻京办事处的时候,东厂已经将这里查抄了,大门上贴着封条,四周围着一些愤怒的学生。 这些学生都是远洋商报的忠实读者,他们在远洋商报上面见识了外面世界的广阔,也学会了什么是正义,什么是操守,什么是气节。 看着大门上东厂的封条,叶思文钢牙咬碎,道:“东岳,我们来晚了!” 石东岳也是一脸的愤慨,向周围的学生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胆子大一点的学生出来说道:“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东厂的人突然就来了,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报社的人抓走了,报社里面全部都是一些文弱书生,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你们又是什么人?” 叶思文走过来,道:“东岳,我们进宫!” 看见叶思文,和石东岳说话的学生眼睛一亮,道:“你是叶公爷?” “你认识我?”叶思文不解的问道。 学生有些高兴的说道:“公爷,学生曾和公爷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公爷可能已经不认识学生了,学生曾随父亲前去拜访过公爷。” 叶思文略微想了想,问道:“你的父亲是夏允彝?你是夏完淳?” 夏允彝前段时期曾带着他的儿子前去国公府拜会过叶思文,由于夏允彝父子都是鼎鼎大名的抗清英雄,所以叶思文对他们倒还比较上心。 “正是学生,没想到公爷还记得学生,学生真是荣幸得很!” 夏完淳听了叶思文的话,大喜,向周围的同学说道:“同学们,这位就是我们大明的抗清英雄叶公爷。” 听见夏完淳的话,周围的学生纷纷围了过来,先是向叶思文行了礼,然后七嘴八舌的请求叶思文一定要把远洋商报驻京办事处的人救出来。 叶思文站在高处,双手压了压,道:“同学们,你们不要急,我一定会将他们救出来的,你们不要着急,先回去读书吧!” 叶思文说完,带着石东岳,骑上战马,径直向紫禁城奔驰而去。 夏完淳想了想,大手一挥,道:“同学们,走,我们跟着叶公爷一起去看看。” “好!” 夏完淳的话一出口,立刻从者云集,在场的学子紧紧的跟在叶思文和石东岳的马屁股后面,向紫禁城方向跑去。 第四十四章、叶公爷耍横 待夏完淳等学生来到紫禁城城门口的时候,只见叶思文正一脸愤怒的走出来。?(?〈[ 自从朱由检下令查封远洋商报驻京办事处之后,就知道叶思文回来求情,所以他下令,无论叶思文如何说,都不能让他进入皇宫。 见叶思文一脸气愤走出来,夏完淳迎上去,问道:“公爷,怎样了?” 叶思文恨恨的说道:“陛下不肯见我!” “那现在该怎么办?”夏完淳也有些着急的问道。 叶思文有些烦躁的挥挥手,道:“我现在去东厂,你们不要跟着了。” 叶思文说完,带着石东岳骑上马,向东厂胡同奔去,夏完淳等人并没有听叶思文的话,继续跟在他们的后面。 “公爷,公爷,大事不好了!” 叶思文刚刚走到半路,突然遇上了飞奔而来的骆回,骆回有些着急的说道:“公爷,刚刚陛下下令,让我的叔父去济南把顾炎武和黄宗羲抓了,你快想想办法吧!” “什么,他们要抓顾主编和黄主编,不行,坚决不行!” “奸臣当道啊!奸臣当道啊!” …… 骆回说得很大声,所以在场的学生都听见了这个消息,学生们听见这个消息之后,都愤怒了,顾炎武和黄宗羲都是大明朝敢说真话的人,现在锦衣卫居然要去抓他们,这些热血青年如何能够答应? 叶思文有些烦躁的挥挥手,道:“骆回,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东厂的人刚刚把远洋商报驻京办事处给查抄了,我现在先要去救他们,骆回,若是你是我兄弟的话,你就帮我救救黄宗羲和顾炎武。” 骆回策动战马,道:“公爷,我和你一起去东厂吧!” “算了,你去了反而适得其反,你现在去帮我做另外一件事情吧!” 叶思文说完,也不待骆回说话,立刻策动战马,继续向东厂狂奔。 不一会儿,叶思文便来到了东厂,他跳下战马,径直向东厂闯去。 东厂守门的两个番子见叶思文闯进来,立刻拦住,大声的问道:“你是什么人?东厂重地,不许乱闯!” “你知道老子是什么人吗?给老子滚开!” 叶思文不由分说,一顿马鞭就抽过去,把守门的东厂番子抽得抱头鼠窜。 两个守门的东厂番子跑进去,大吼几声救命,东厂里面立刻传来一阵抽刀子的声音,然后一群拿着刀的东厂番子便跑了出来。 为一个东厂头目大声的喝道:“谁敢擅闯东厂?不要命了……” 东厂头目最后一个字硬生生的憋在了喉咙里面,因为他们看见一个人,石东岳一手一只左轮手枪,对准了冲出来的东厂番子。 “不要乱动,不要乱动!” 石东岳恶狠狠的说道:“老子现在心里害怕得很,一不小心把你们打死了,可别怪我草菅人命!”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此地撒野,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东厂吗?”东厂小头目色厉内荏的问道。 其实小头目也知道,这两个凶悍的人来历肯定不简单,试问在大明,敢在东厂门口撒野的,能有几个人?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你们还不配和本公说话,让你们的厂督曹化淳出来说话。” 本公!朝中年轻的公爷就那么几位,而这位公爷如此生猛,肯定便是大名鼎鼎的平辽国公叶思文了,番子们不敢怠慢,连忙飞报东厂厂督曹化淳。 不一会儿,曹化淳便带着大批的东厂番子走了出来,东厂番子们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放了不少利器。 远远的,曹化淳便向叶思文行礼,道:“不知叶公爷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废话少说!” 叶思文问道:“曹化淳,你胆子够肥的啊!连本公的人都敢抓,你难道不知道远洋商报是本公的产业吗?” “叶公爷,这件事情的确对不住!”曹化淳笑着说道,“咱家这不也是替陛下办差吗?若是没有陛下的圣旨,奴才哪里敢动叶公爷的产业啊!” 叶思文厉声道:“本公不管,马上放人!” “对不住!” 曹化淳依旧是一脸可恶的笑容,道:“叶公爷,人是陛下下令抓的,若是没有陛下的谕令,咱家怕是不敢放人啊!要放人,公爷应该想陛下求情才是啊!” 叶思文自然也知道这是朱由检的主意,他冷冷的说道:“曹化淳,你最好是给本公小心一点,若是本公的人在你们东厂的诏狱里面受了什么苦,本公会如数奉还给你的。” 曹化淳一脸阴笑,道:“公爷放心,咱家省得,咱家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哼!” 叶思文冷哼一声,道:“东岳,我们走!” 待叶思文走了之后,曹化淳冷哼一声,道:“什么东西!来人!” “公公有何吩咐?”一个头目掐媚的凑到曹化淳面前问道。 曹化淳道:“去,好好‘照顾’一下刚才抓回来的那个几个人,看看能不能在他们口中掏出叶公爷谋反的消息。” 曹化淳够狠,叶思文让他不要做的事情,他偏偏要做。 曹化淳吩咐了事情,一步三摇的走回东厂的大堂,大堂里面还有一个大明的权势太监——王承恩。 “老曹,刚才是谁在外面闹事?”王承恩好奇的问道。 曹化淳冷哼一声,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平辽国公那个泼货吗,哼!他以为他是谁啊?竟然敢命令我。” “他命令你什么?”王承恩不解的问道。 曹化淳道:“还能有什么?他让我把今天早上抓回来的人放了,哼!他当真是天真得很,我没有给他好脸色,几句话就把他打了。” “哎呀!” 王承恩一拍大腿,道:“老曹,你错过了一个彻底把叶思文整垮的好机会啊!若是你把陛下钦点的犯人交给他,再在陛下面前说几句坏话,害怕叶思文那厮不倒霉吗?”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起这件事情了?” 经过王承恩的提点,曹化淳也是追悔莫及,不过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因为叶思文已经跑得没有影了。 王承恩一脸阴沉,道:“不行,不能就这样便宜了叶思文那厮,老曹,我们现在就进宫,让陛下知道叶思文擅闯东厂的事情。” 曹化淳点点头,道:“好,我们现在就进宫!” 其实让曹化淳去向朱由检告状,也是叶思文计策,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见到朱由检,而只有见到朱由检,叶思文才有机会为远洋商报驻京办事处的人求情。 叶思文走出东厂,以夏完淳为的学生又围了上来,夏完淳着急的问道:“公爷,怎么样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东厂不肯放人,好了,夏完淳,你带着你的同学们回去吧!这件事情你们管不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你们不要闹事。” 叶思文说完,带着石东岳便回到了国公府,他要在国公府静静的等待朱由检的宣召。 但是叶思文不知道,他的一句话,却激起了学子们心中的一股气,准确的说是一股不服输的气。 待叶思文离开之后,夏完淳向周围的学生说道:“公爷说刚才我们管不了这件事情,我们偏偏就要管一管,替公爷、替远洋商报驻京办事处讨回一个公道,让公爷,也让全天下的人看看我们学子的力量。” 旁边一个学子有些激动的问道:“存古贤弟,你有什么好的计划吗?” 夏完淳点点头,道:“当然有,我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看似平静的北京城,现在其实已经暗潮汹涌,各方势力都在开始观望,准备支持的对象。 紫禁城里,朱由检细细的听着曹化淳的报告,一脸的阴沉。 曹化淳告完状之后,向朱由检道:“陛下,叶公爷擅闯我们东厂衙门,着实嚣张无比,陛下,你一定要为我们东厂做主啊!” “做主!” 朱由检淡淡一笑,道:“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大家都不要提了。” “为什么?”曹化淳不解的问道。 朱由检道:“朕对叶思文很了解,他不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他明明知道就算去找东厂,也不会有结果,可是他还偏偏来找茬,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这是为什么?” “恕奴才无能,猜不到叶公爷的做法。”这下,曹化淳倒是说了实话。 朱由检道:“叶思文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见朕为远洋商报那些可恶的家伙求情罢了,但是朕是不会见他的,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吧!” 曹化淳恍然大悟,道:“奴才明白了!叶公爷的心思,当真是狡诈得很啊!” “哼!” 朱由检冷哼一声,道:“任他有多狡诈,在朕的面前,也是枉然!” “那是自然!”曹化淳掐媚的说道,“陛下乃是圣明之主,自然比叶公爷那些奸佞小人高明得多。” 听了曹化淳的吹捧,朱由检不由得有些飘飘然了,他还真以为他的指挥已经过了叶思文。 但是现在朱由检还比较清醒,他清清楚楚的明白,叶思文的智慧,那才是高深莫测,若不是自己靠着权势,凭着他自己的真实本事,根本斗不过叶思文。 第四十五章、还我叶首辅 夜渐渐的深沉了,叶思文端坐在国公府的大厅里面,静静的等待着朱由检来招他入宫,可是让他失望的是,朱由检并没有任何动作。[( “公爷,回去休息吧!不会有人来了。” 旁边的石东岳已经是第六次劝解叶思文,但是叶思文不为所动。 “唉!”石东岳叹了一口气,只能继续陪着叶思文等待。 “公爷,休息吧!朱由检已经放下了话,在处理远洋商报驻京办事处的人员之前,他是不会见你的。” 正当石东岳对叶思文无可奈何的时候,李晓得缓缓的走进了国公府的大厅。 叶思文抬起头,看了看李晓得,问道:“消息确切吗?” “当然!”李晓得点了点头。 叶思文微微颔,道:“看来朱由检是真的决定和我决裂了,既然这样,我们也用不着客气了,通知我们在京城的势力,我们准备离开。” 李晓得问道:“那远洋商报驻京办事处的人怎么办?” 叶思文冷声道:“准备营救吧!” 李晓得皱了皱眉头,道:“可是东厂的守卫森严,这么几个人,恐怕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吧!公爷,现在可不是我们意气用事的时候哦!”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我心意已决,你不用劝我了。” “好吧!我听你的,我这就去安排。” 李晓得点点头,缓步向外面走去,突然,他停下了脚步,道:“公爷,有件事情要给你说一下,昨天龙兄和白影在紫禁之巅决战了,白影被龙兄击败,现在龙兄已经回了鬼谷,不过在龙兄回鬼谷之前,他告诉我,白影一直在为温体仁效力。” “温体仁,又是温体仁!”叶思文不屑的说道,“早晚有一天,他会感到后悔的。” 石东岳道:“侯爷,现在去休息吧!” “唉!” 叶思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步向后堂走去,因为叶思文的家眷都已经回了山东,所以国公府里略微显得有些冷清,叶思文看着空荡荡的国公府,只能报以一声长叹。 这天晚上,叶思文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京城生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无数的学子和老百姓走上街头,为叶景鸣不平、为黄宗羲、顾炎武鸣不平、为远洋商号商报鸣不平,当然,也包括为他鸣不平。 做这个梦,叶思文觉得有些高兴,因为他终于看见了大明人民的斗争,表面上,他们是在为少数人鸣不平,实际上,他们是在为捍卫自己的权利而努力。 但是,这个梦很快就变成了噩梦,无数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突然出现,大批的军队突然出现在北京城的各个地方,他们向手无寸铁的学生和老百姓举起了屠刀,无数的学子被东厂、锦衣卫抓去,无数的老百姓死在了军队的子弹下面。 在梦中的叶思文想要阻止,但是他无力的现,他什么也干不了,什么也阻止不了,短短一天时间,原本繁华的北京城变成了一片废墟…… “啊!” 叶思文在噩梦中醒来,他听见国公府外一阵喧哗。 怎么一回事?难道噩梦成真了? “石东岳,石东岳,外面怎一回事?”叶思文一边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一边向门外吼道。 “公爷,不好了,整个北京城都乱了!” 石东岳走进叶思文的房间,一脸的阴沉,道:“今天早上,泰山书院、东林书院、国子监的学生突然打着‘还我叶辅’的旗号在午门静坐,想要为老老爷讨回公道。” “这不是胡闹吗?” 叶思文一听,大惊,连忙问道:“朝廷什么反应?” 石东岳道:“东厂、锦衣卫都去现场维持秩序了,可是现场的人太多,锦衣卫和东厂都镇不住场子,现在朝廷正在从城外向城内调兵,连卫**都被调进城里了,不过老百姓也不示弱,很多人都在声援几个书院的学子呢!” 叶思文慌忙的把衣服穿好,道:“要坏事了,快,我们去现场。” 叶思文走出国公府,只见一群群的老百姓正在向午门方向走去,间或还有一些军人跟在老百姓后面,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动作,因为老百姓的人实在是太多,军队怕捅了马蜂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多时,叶思文和石东岳便来到了午门的面前,此时的午门,已经成了学子们的天下,他们穿着整齐的文士服,端坐在午门面前,没有吵,没有闹,他们只是举着横幅,而且横幅的内容也很简单,所有横幅只有五个字——还我叶辅! 叶辅不是你朱由检的叶辅,叶辅是所有大明人的叶辅,你朱由检没有权利罢免。 看着学生们没有闹事,叶思文稍微安心了,看来学子们正在进行和平请愿,还没哟展成无可救药的游行示威。 紫禁城的午门外虽然很宽,但是现在已经坐满了学生,大约一万多名学子齐聚在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们真的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所谓的操守? 在人群之中,叶思文终于看见了一个熟人——骆回。 骆回现在带着一大队锦衣卫番子维持现场的秩序,不过现场的秩序很好,根本不需要锦衣卫做什么,他们只需要在远处观望而已。 骆回同时也看见了叶思文,他来到叶思文的面前,行了一礼,道:“公爷,你们也来了?”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出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来能行吗?骆回,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骆回气急败坏的说道:“也不知道这些学生们几天吃了什么药,今天一大早,他们就坐在这里,打着横幅,既不吵,也不闹,就坐在午门口,现在可怎么办啊?朝中大事,岂是这些普通学子能够左右的,他们也太天真了,若是惹恼了陛下,这可怎么办啊?” 叶思文也是皱了皱眉头,问道:“现在陛下又什么反应?” “还能有什么反应?” 骆回摊摊手,道:“今天一大早,我就接到带兵前来维持秩序的命令,我还以为生了什么大事,跑到这里,才现出了这种事情。” “同学们,我们一定不能冲动,我们要安静,我们要把我们的诉求,用心传递给当今圣上,让当今圣上看看,什么是人心所向!” 正当骆回和叶思文谈论着当下形势的时候,他们终于看见了今天事件的领头人,一名二十来岁的读书人。 读书人说完,又坐下来,安静的坐在人群之中。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向骆回问道:“骆回,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骆回摇了摇头。 叶思文道:“马上派人去查,把他全家上下十八代都给我查一个遍!” “好!” 骆回点了点头,向旁边的锦衣卫番子吩咐了一番,锦衣卫番子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不多时,锦衣卫番子跑回来,在骆回的耳边耳语了一番,这才作罢。 骆回听了锦衣卫番子的话,略微皱了皱眉头,向叶思文道:“公爷,这个人是陕西人,姓粱名文,祖上全是普通的民户,他现在是泰山书院最普通的学子,据说,学费还是叶阁老给他补助的。” “原来是这样!”叶思文点点头,“看来也是记了我父亲功劳的人啊!” 叶思文说完,快步走到梁文的身边,道:“梁文,你给我起来。” 梁文站起来,有些疑惑的看着叶思文,问道:“你是什么人?” 叶思文道:“我是叶思文!” “哦!原来是灭清大英雄叶公爷!”梁文有些激动的说道,“没想到学生居然在这里见到叶公爷,当真是三生有幸!” 叶思文挥挥手,道:“别扯这些没用的,这些人都是你组织起来的吧?” 梁文摇了摇头,道:“不,公爷,不是我组织的,我只是告诉他们怎样做的人罢了!”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这有什么区别吗?好了,不要聚在午门外了,赶快回去读书才是正道。” 梁文摇了摇头,道:“公爷,对不起,我们都是自前来的,就算我一个人离开了,他们也不会离开!”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道:“梁文,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陛下的心意已决,他是不会再起用我父亲的,你们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不,陛下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我们的所作所为,肯定能打动陛下。”梁文坚持的说道,“公爷,我们知道,你不好出面,所以学生就代公爷出面,替叶阁老讨回一个公道。” “唉!”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梁文的肩膀,道:“梁文啊!你还真是一个年轻人啊!也许你的出点是好的,但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叶阁老带来很大的麻烦,说不定还会害死叶阁老,你知道吗?” “不,不会的!”梁文激动的摇了摇头,“我们这么多人,大明这么多人支持叶辅,没有人敢对叶辅不利的,公爷,我们真的不舍得叶辅走啊!只有叶辅在朝中,大明才能走的更远,更强大!” 看着激动的梁文,叶思文不由得摇了摇头,这就是年轻人啊! 第四十六章、朱由检的对策 紫禁城中,朱由检一脸阴沉,下面的曹化淳正在报告整件事情始末,曹化淳果然不愧小人的称号,学生们本来只是和平请愿,但是在他的口中,这些学生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快要造反了。( 听了曹化淳对整件事情的报告,朱由检有些压抑的问道:“也就是说,他们的最终要求,是要求叶景回来?” 曹化淳微微颔,道:“回陛下的话,正是!” “现在的读书人,当真是大逆不道,这全都是叶景惯出来的,依微臣说,就应该用鞭子好好教育一下这些读书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忠孝礼义!” 一旁的温体仁恶狠狠的说道,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叶景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若是陛下顶不住学生们的压力,把叶景找回来的话,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他温体仁。 一向和温体仁穿一条裤子的周延儒也在一旁附和道:“对!陛下,这些学生当真是无礼到了极点,若是不惩戒一番怕是不行啊?” “陛下,微臣认为,这件事情,还是和平处理的好!” 周乔站出来,不屑的看了看周延儒和温体仁,道:“陛下,这些学子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微臣认为,他们只是一时兴起而已,我们不去理他们,不久之后,他们自然会散去,若是动用武力的话,定然会招致激烈的反击,陛下,慎重啊!” “慎重!”朱由检冷笑一声,“这些学生,他们现在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身份,他们居然要来威胁朕,他们以为,他们聚在一起,朕就会接受他们的条件吗?” 周乔看着愤怒的朱由检,连忙出来劝道:“陛下,以暴易暴,乃是饮鸩止渴啊!” “谁说朕要饮鸩止渴?” 朱由检冷笑起来,道:“他们不是要叶景回来吗?朕就让他永远也回不来!” 周乔也是一个聪明人,他听了朱由检的话,又见朱由检一脸杀气,立刻知道朱由检已经对叶景起了杀心。 周乔大惊,问道:“陛下,你的意思,莫非是釜底抽薪?” 朱由检微笑颔,道:“周大人,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 “陛下……” 周乔正准备劝朱由检不要杀叶景,但是他脑中却浮现出了那晚他和叶景畅谈的情景。 叶景问他,他的理想是什么,周乔的回答是治国平天下。 叶景又问他,如何治国平天下? 对于这个问题,周乔显得有些大义凛然,说了很多正直的治国意见,什么惩奸除恶,什么用正义维护大明…… 对于周乔的意见,叶景只是报以微笑,告诉他治国做事的根本在于知行合一。 周乔问叶景何为知行合一? 对于这个问题,叶景只是告诉周乔,你现在还年轻,不明白很正常,知行合一之精髓,等你在官场久了,你就会明白。 周乔始终记得那一晚,那一晚,叶景如同一个和蔼的老师,对周乔谆谆教诲,那一晚,周乔现自己懂了很多,也现自己比以前迷茫了。 周乔在官场厮混了四、五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叶景那晚的笑容,那个时候的周乔,真的是太天真的。 没有清明的官场,没有绝对正直的人! 对付邪恶,要比邪恶更邪恶。 对付奸诈,要比奸诈更奸诈。 所谓知行合一,看似简单,实则困难,知道而做不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那个晚上叶景的最后一个问题是问周乔,知不知道他们父子俩到底在做什么? 周乔说他不知道。 叶景告诉周乔,他们父子只从出仕以来,不是为的个人权势,也不是为的升官财,他们只是为了守护大明这个汉人的天下。 在后来,周乔看到了,叶景是这样说的,他们也是这样做的。 最后,叶景告诉周乔,他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也是他叶景唯一一个真正的弟子,之后,叶景请求周乔,若是他死了,周乔一定要帮助叶思文,共同守护大明天下,不是以一个父亲的名义,而是以一个朝廷内阁辅的名义。 现在周乔终于明白了叶景那一晚给他说的所有话,叶景似乎早就料到自己有这一天,所以找到了周乔这个看似不起眼,却十分有能力的传人。 想到这些,周乔沉默了,他不会再做任何的劝告,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拼命劝告朱由检,朱由检也不会回心转意,不仅不会回心转意,说不定还会对周乔起疑,若是朱由检再知道他和叶景的暗室之盟,那么叶景苦心的安排,可就毁于一旦了。 就在周乔心思急转的时候,朱由检正在安排去杀叶景的人马。 锦衣卫不是和朱由检最亲密的人,东厂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朱由检道:“曹化淳,你现在马上去安排,马上追上叶景,下令处死。” “诺!” 曹化淳应了一声,道:“陛下,奴才还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 曹化淳道:“奴才认为,这件事情应该让高起潜去做。” “为什么?”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曹化淳道:“高起潜乃是犯过错误的人,陛下为了对付叶思文那泼货,所以没有处罚他,这次让他去杀叶景,若是以后叶思文那泼货要追究,就把他处罚了,就当废物利用了。” 朱由检点点头,道:“好,就按你的办!” 朱由检并不知道,他草率的决定,已经给他掘下了一个很大的坟墓,他现在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 叶思文给了他很多机会,但是他一直没有珍惜,他步步紧逼,终于把叶思文逼近了死胡同,叶思文从来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对付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圣上有旨!” 正当叶思文在劝解梁文带人回去的时候,一个太监突然从午门走出来,用尖利的声音大声的说道:“各位学子们,你们都回去吧!陛下已经决定召回叶辅,你们放心吧!叶辅很快就可以回来主持政务,还你们一个公道了,大家都散了吧!” “哦,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学子们听见这个消息,纷纷大喜,高声的大喊起来。 叶思文旁边的梁文拉着叶思文的手,道:“公爷,公爷,你听见了吗?叶辅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看,我们的努力是有作用的,天见可怜,叶辅终于要回来了,大明的天,又要明亮了!” 看着兴奋的梁文,叶思文恨不得踹丫的几脚,朱由检是这样容易妥协的人吗?这不是开玩笑吗? 叶思文知道,朱由检虽然现在表面上答应了学子们的条件,但是心中肯定正在策划什么主意对付叶景,学生们的做法,已经把叶景推向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叶思文一边想,一边走出了人群。 叶思文刚刚走出人群,骆回便笑着向他说道:“公爷,看来陛下也怕这么多人一起闹事啊!叶辅回来,朝中又可以光明一段时间了。”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骆回,我们怕是不能盲目乐观啊!” “为什么?”骆回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我怕,我怕陛下会出尔反尔,对我父亲不利。” “怎么会?”骆回很相信的说道,“陛下金口玉言说了的话,怎么会出尔反尔呢?” 看着天真的骆回,叶思文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骆回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如此的天真。 叶思文看着四周缓缓离去,兴高采烈的学子,道:“好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先回去了。” “公爷慢走!” 看着落寞而去的叶思文,骆回挠了挠头,道:“叶辅起复,公爷怎么不见得高兴啊!” 这个问题,骆回将会很快就得到答案,不过当他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但是愤怒过后,却是无能为力,即使他是位高权重的锦衣卫佥事,也是无济于事。 叶思文回到国公府,静静的坐在大厅里面,脑袋急转,开始考虑如何破解现在的困局。 思索了一会儿,叶思文大喝道:“石东岳、李晓得,你们给我出来!” 石东岳从门外走进来,问道:“公爷,什么事情?” 李晓得依旧从房梁上跳下来,问道:“老叶,又怎么了?” “李晓得,今晚上劫狱的事情,安排好了吗?”叶思文沉着脸问道。 李晓得点点头,道:“老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放心吧,只要今晚上一动,保证把人救出来。” 叶思文挥挥手,道:“算了,不要救人了!” “为什么?”李晓得有些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你现在马上去追我的父亲,告诉他,他现在很危险,请你务必保护好我的父亲,让他安全的回到济南。” “你家老爷子有危险?”李晓得皱着眉头问道。 叶思文微微颔,道:“恐怕是的!” 李晓得脸色一边,收起平时的戏谑,道:“好!我马上就动身!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得你家老爷子安全。” 叶思文郑重的向李晓得行了一礼,道:“李兄,有劳你了!” “我们的关系,还用得说这些吗?”李晓得微微一笑,飘然而去。 第四十七章、叶景之死 “高公公,陛下派你来,恐怕不是招我回去的吧!” 天津城的一家普通客栈里面,叶景端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他面前一脸奸笑的高起潜,淡淡的说道。 “呵呵……” 高起潜阴险的笑了笑,道:“叶阁老果然是人中龙凤,一眼就看出来咱家不是来请你回去的,实话告诉你吧,京城现在的读书人都在给你请愿,想要让你回去继续当内阁辅,但是陛下又不愿意,所以只能……” “只能釜底抽薪了!”叶景淡淡的说,“不错,杀了我的确可以暂时解决问题,但是我死之后,将会洪水滔天,到时候无论是你们东厂还是锦衣卫,都没有办法控制。” 高起潜阴阴一笑,道:“叶阁老,咱家知道你能说会道,但是这次没有办法了,陛下是一定要你死,所以,你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不!” 叶景站起来,道:“我不是替我辩解,替我开脱,相反,我早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高起潜,来吧!杀了我,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毫无怨言。” “倒还刚烈!”高起潜狠狠的说道,“若不是陛下念你为朝廷效力这么多年的份上,咱家一定要让你尝尝东厂十大酷刑,来人,上鸩酒。” 一个东厂番子端着一杯红褐色的酒到叶景的面前,道:“叶阁老,这是陛下特地赐给你的御酒,请叶阁老慢慢享用。” “哈哈哈……” 叶景大笑一声,吟道:“质而绮,真且醇,自古传之千古,樽中酒,篱下士,岂甘了此一生?可惜,可惜,老夫没有会学陶潜公的那份洒脱,最终还是被功名所累!罢罢罢……” 叶景吟完,毫不犹豫的端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鸩酒下肚,叶景脸上突然出现一丝痛苦的神色,七窍流血,叶景艰难的向北方行了一礼,道:“多谢,多谢陛下赐酒!” 叶景说完,直挺挺的倒在椅子上面,再也没有了生气。 “相公,相公……” 叶景刚刚倒下,叶唐氏便出现在了门口,刚刚她和丫头前去市集上购买一些旅途用品,没想到一回来就现客栈里里外外都是东厂番子了。 身为官宦世家的叶唐氏,自然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她慌忙的跑到叶景的屋里,却看见了这一幅场景。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叶唐氏推开拦住他的东厂番子,快步的跑到叶景的身边,为叶景擦去七窍的流血,问道:“相公,你怎么了?相公,你怎么了?你回答我啊!我是你最爱的妤儿啊!相公,相公……” 也许是听见了叶唐氏真情的呼唤,叶景突然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叶唐氏,道:“妤儿,相公不能陪你了,你记住,好好活下去!” 叶唐氏决绝的说道:“我们一起生,一起死!” 叶景艰难的抬起手,抚摸着叶唐氏的脸庞,道:“妤儿,你和我们刚刚结婚的时候,一样漂亮……咳咳,当年,当年你肯嫁给我这个穷书生,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叶唐氏紧紧握住叶景的手,道:“不苦,不苦,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再怎么样,我都不觉得苦。” “真好,真好……” 叶景喃喃的说道:“真希望回到年轻的时候啊……” 突然,叶唐氏感觉到叶景的手没有了力量,全身的热气也在渐渐的散去,叶景的瞳孔开始涣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叶唐氏将叶景温温的安顿在椅子上,泪眼婆娑,道:“相公,你慢慢走!妤儿过一会儿就下来陪你!” 叶唐氏和叶景相濡以沫多年,伉俪情深,叶景虽位高权重,却只有她一个夫人,可见两人感情之深厚,他们之中,无论谁先去一步,另外一个人都不能独活。 叶唐氏说完,站起来,看着在场的人,道:“你们很好,你们很好,你们记住,你们今日所作所为,我儿思文,总有一天,会让你们血债血偿,你们等着!” 叶唐氏说罢,突然一动,夺过一名东厂番子的佩刀,横在脖子上。 高起潜已经被现在这个场景彻底镇住了,他见叶唐氏要寻短见,大声的喝道:“快,快拦住她!不能让她死了。” “相公,妤儿来了!” 叶唐氏面带微笑,毫不犹豫将刀在脖子上一抹,一股鲜血便薄喷而出,星星点点,溅在地上,如同一朵朵迎风傲立的梅花。 此时的叶唐氏,脸上没有痛苦,没有害怕,她淡淡一笑,艰难的说道:“相公,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言罢,叶唐氏倒在了叶景的怀中,再也没有了生气。 看着慷慨赴死的叶景,再看着紧随叶景而去的叶唐氏,在场的人都有些感动,有的人还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水。 虽然东厂番子都是太监,但是并不代表太监就没有感情,叶景夫妇带给他们的,不仅仅有感动,还有害怕。 特别是高起潜,他现在已经完全收起了平时的嚣张跋扈,特别是叶唐氏说叶思文会为他们夫妇报仇的时候,高起潜的害怕情绪更是涨到了顶点,叶思文的本事,那是毋庸置疑的,若是叶思文真的要造反为他的父母报仇,根本没有人挡得住。 “你们这些混蛋,你们想要对叶阁老做什么?” 正当高起潜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个男子愤怒的声音,李晓得最终还是晚来了一步,当他看见满院子的东厂番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坏事了。 李晓得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剑就往里面闯,在外守卫的东厂番子见了凶恶的李晓得,纷纷出来阻拦,但是他们那点功夫,在李晓得面前根本不够看,李晓得迅的杀散了外面守卫的东厂番子,直接冲进了叶景的房间。 看见死在一起的叶景夫妇,李晓得无力的垂下了手中的宝剑,喃喃的说道:“叶阁老,我来晚了,我来晚了,为什么?为什么叶辅一生为国效力,却会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老天爷,你不公啊……” 李晓得说着,眼中不争气流出了泪水。 看着李晓得进来,高起潜知道,这是叶思文身边的高手来了,他虽然被叶景夫妇的表现镇住了,但是他还没有失去理智,看着随时都有可能择人而噬的李晓得,高起潜毫无疑问的选择了逃跑。 “不许跑!” 虽然李晓得现在很悲伤,但是他还没有失去他的能力,他现高起潜想要开溜,立刻用剑拦住他,大喝道:“高起潜,你杀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吗?” “这位壮士,这位壮士!” 高起潜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咱家这也是替陛下办差,这绝对不是咱家的意思啊!对于叶阁老,咱家也是佩服得很啊,咱家怎么会谋害叶阁老呢!这全都是陛下和曹厂公的意思,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李晓得厉声道:“他们的罪孽,我自然会回去找他们算账,不管他是皇帝也好,厂公也罢,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但是你的罪孽,我要找你算!” 高起潜大声的说道:“给我上,杀了这个疯子!” “杀!” 在场的东厂番子知道若是今天不把李晓得做了,他们都不能逃脱,所以他们听了高起潜的命令,纷纷抄起佩刀,向李晓得杀去。 “哼!” 李晓得冷哼一声,仗剑站在门口,大喝道:“敢出这一道门的人,杀无赦!” 李晓得言罢,挥舞着长剑,和东厂番子战在了一起,虽然东厂番子手上都颇有功夫,但是在武林高手李晓得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很快,屋里的东厂番子便死伤殆尽,全都是一剑封喉,丝毫没有半点滞涩。 将所有的东厂番子干掉,李晓得一步步走向高起潜。 看着如同杀神一般的李晓得,高起潜全身都抖了起来,突然,他向李晓得跪下,道:“壮士,壮士饶命!这都是陛下的意思,与我无关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还在吃奶的孩子,壮士饶命,壮士饶命啊……” 高起潜也真的是糊涂了,他一个太监,怎么会有吃奶的孩子呢?这个谎话编得也太没有水平了。 不过李晓得并不会理这些,他来到高起潜的面前,将他那把沾满人血的宝剑架在高起潜的脖子上,道:“你去死吧!” “饶命啊!” 高起潜大喊一声,一股尿液薄喷而出,流在地板上,到处都是,顿时房间里一股尿骚味。 突然李晓得想起了什么,他收起宝剑,道:“高起潜,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把朱由检谋害叶阁老的前因后果写出来,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好,好,我写,我写!” 高起潜诺诺连声,在忠诚和生命之间,高起潜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生命。 李晓得在房间中找到一块白布,扔给高起潜,道:“就写在这上面吧!我告诉你,若是你敢乱写,我一剑杀了你!” “是、是、是!” 高起潜诺诺连声,摊开白布,他现自己没有笔,于是又涎着脸向李晓得讨要毛笔,李晓得倒也耿直,直接将高起潜的一根手指头削断一截,让高起潜将就一下。 第四十八章、带叶景夫妇回家 不多时,在李晓得的威逼下,高起潜就将一封血书写好了。{(<<[<<< 上面清清楚楚的记录了朱由检为什么要杀叶景,包括周延儒和温体仁的煽风点火,曹化淳的欣喜领命,还有他无可奈何的接受命令,再到叶景是如何坦然的面对死亡,高起潜都写得清清楚楚。 待李晓得把血书看了一遍,高起潜奴颜婢膝的向李晓得问道:“壮士,你看,还成吗?” 李晓得一脸阴沉,点点头,道:“嗯!还成?” “那,那我可以走了吗?”高起潜高兴的问道。 李晓得依旧是一脸阴沉,点点头,道:“你当然可以走了,我还会亲自送你回老家!” “铮!” 李晓得长剑一挥,长剑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残影,待残影消失之后,高起潜的脑袋掉落在地上,紧接着,他的身体也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李晓得将血书揣进怀里,拎起高起潜的人头,缓缓走到叶景夫妇的尸面前,李晓得将高起潜的人头放在叶景夫妇尸脚下,退后两步,然后跪下,重重的向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李晓得抬头,看着安详而去的叶景和叶唐氏,道:“叶辅,叶夫人,你们都是忠义之人,我李晓得这辈子佩服你们,我誓,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手刃残害你们的凶手!” 李晓得言罢,站起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房间。 远洋商号天津分号的人正在忙着做事,突然一个全身都是鲜血,背上背着宝剑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一脸的阴郁,似乎遇上了什么非常不开心的事情。 天津分号的人警惕的看着这个人,一个胆子稍大的伙计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干什么?” 男子转身,道:“告诉你们的掌柜,叶辅夫妇刚刚在城中的海门客栈遇害,希望他能去替叶辅夫妇收尸!” “什么!” 听了男子的话,天津分号立刻炸开了锅,他们还待问清楚,可是那个神秘的男子已经离开了。 天津分号的伙计不敢怠慢,连忙上报了天津分号的掌柜,天津分号的掌柜听见这个消息,大惊,立刻带着人马来到了海门客栈。 掌柜刚来到海门客栈,便看见海门客栈里里外外都是天津守备师的人。 掌柜和天津守备师的人还算熟稔,他顺利的进入了海门客栈,只见天津守备师的人正在收拾现场,一具接一具的尸体被抬了出来。 百忙之中,掌柜终于见到了带兵前来维持秩序的穆祖辉。 掌柜着急的向穆祖辉问道:“穆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叶阁老在这里遇害了,可是真的?” 穆祖辉沉痛的点点头,道:“叶阁老夫妇的确双双亡故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二十多个身份不明的人。” “不明身份的人?”掌柜不解的问了问。 穆祖辉点点头,道:“对,我们在他们身上没有找到任何印记,不知道他们属于哪一股势力,但是我想他们既然敢杀叶阁老,肯定来历非凡。” “穆将军,这里交给我们远洋商号吧!” 正当穆祖辉和掌柜研究杀人者是谁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从他们面前传来,一个长着大胡子的西夷人带着一大队兵马气势汹汹的走来,在大胡子西夷人的后面,还有士兵抬着两口巨大的棺材。 来人正是远洋商号武装力量的领——库福尔。 库福尔头上戴着白巾,腰上捆着麻绳,他身后的军队,也都是这种装扮,可以看得出来,士兵们非常愤怒。 库福尔原本正在鼓捣他的新战舰,突然接到暗影的报告,说叶景夫妇死在了天津城里的海门客栈,当下库福尔大怒,带着人马就来了。 叶景一直是新党和叶派的精神两袖,在叶思文一系人马当众,叶景有着崇高的声望,不是因为叶景开了什么后门,而是叶景执政期间的政策深得人心。 可以预见,叶景的死,将会在朝野上下引起轩然大波! 库福尔来到两人的面前,道:“别人的尸体我不管,叶阁老夫妇的尸,我必须运回济南。” 穆祖辉叹了一口气,道:“库福尔,你不要激动,叶阁老的死因未明,我们还需要作进一步的调查……” 库福尔大手一挥,道:“少给我扯这些,我现在要带叶阁老夫妇回济南!” “报告!” 正当穆祖辉和库福尔要起争执的时候,一个士兵跑过来,道:“报告将军,仵作刚才已经给叶阁老夫妇验过尸了,叶阁老是中了鸩酒之毒身亡,叶夫人是自杀身亡。” “鸩酒!” 穆祖辉、库福尔、掌柜三人都皱了皱眉头,据说鸩酒一般只有皇宫和东厂里面才有,现在叶景居然是中这种毒而死,背后牵扯到的事情已经可想而知了。 穆祖辉一脸阴沉,道:“你确定是鸩酒吗?” 士兵摇了摇头,道:“将军,这不是属下说的,而是仵作说的!” 穆祖辉大手一挥,道:“去把仵作给本将找来!” “诺!”士兵应了一声,连忙跑了。 士兵这边刚刚离开,另一个士兵又跑过来,递给穆祖辉一块象牙牌,道:“将军,这是在一具无头尸体上面找到的。” 穆祖辉略微皱了皱眉头,拿起象牙牌看了起来,另外两人也同时凑过头,一起看了起来。 象牙牌的正面,写着两个字——东厂! 象牙牌的北面,写着三个字——高起潜! 只在一瞬间,东厂的人杀了叶景夫妇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天津城,天津城的老百姓听见这个消息,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涌向了海门客栈。 当人们来到海门客栈的时候,叶景夫妇的尸已经在库福尔的安排下,装殓在了棺材里面,由几十名士兵一起抬着,缓缓向天津的码头走去。 海门客栈外面,穆祖辉向库福尔拱了拱手,道:“库福尔将军,就有劳你送叶阁老回家了。” 库福尔一脸阴沉,道:“叶阁老今日的遭遇,他日,我定当加倍奉还!” 穆祖辉劝道:“库福尔将军,你不要激动,一切自然有叶公爷做主!” “告辞了!” 库福尔向穆祖辉拱了拱手,径直来到装殓叶景夫妇的棺材前面,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叶阁老,叶夫人,来,我们带你们回家!” 库福尔虎目含泪,大手一挥,带着人,抬着装殓叶景夫妇的棺材向天津港走去,库福尔准备走海6回济南。 老百姓默默的跟在库福尔的队伍后面,一直等到库福尔等人登上战舰,他们都还不愿意离开,直到库福尔的旗舰冒起黑烟,向外海驶去,人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京城,平辽国公府,此时距离叶景遇害,已经过去整整两天了,但是叶思文还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叶景的消息。 叶思文有些烦躁的在国公府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心惊肉跳,昨晚上他做梦梦见叶景夫妇了,叶景夫妇在天上对着他笑,但是当他要去触摸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又如同梦幻云烟一般消散。 这样的梦无疑是非常不吉利的,这个梦让叶思文片刻也不得安宁! 叶思文皱了皱眉头,暗道:“莫非是父亲出什么事情了?” “公爷,我回来了!” 正当叶思文心神不宁的时候,风尘仆仆的李晓得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李晓得身上还有凝固的鲜血,凝固的鲜血把李晓得原本白色的衣服染成了黑色,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李晓得静静的走到叶思文的面前,双膝向叶思文跪下,道:“叶公爷,我对不起你,我去晚了一步……” 叶思文大惊,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两行清泪涌出李晓得的眼睛,李晓得有些悲哀的说道:“公爷,叶阁老和夫人,双双遇害了!” “什么?” 叶思文突然感觉到有一点眩晕,对,叶景夫妇的确不是叶思文真正的父母,但是这么多年,叶景和叶思文父慈子孝,叶唐氏和叶思文母子情深,其实叶思文已经在心底将叶景夫妇当成了真正的父母。 自从叶思文来到明朝,是叶景和叶唐氏真正的让他找到了归属感,叶景总是在他的面前,给他遮风挡雨,无论是在家里做生意,还是在朝中做官,叶景都默默的支持着叶思文,为他阻挡所有的危险。 叶思文做生意没有钱,是叶景大方的出钱,这才有今天辉煌的远洋商号。 叶思文做官的时候,朝中想要谋害叶思文的奸臣无数,是叶景一力弹压,叶思文才能一路高升,平定辽东,成为大明朝的公爷。 叶唐氏更是不消说,她是一位伟大的妻子,同时也是一位伟大的母亲,男人在外面做事,她只会做一件事情,就是在他们的背后默默支持。 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叶景夫妇双双亡故,他们的音容笑貌,这一辈子再也不能看见了。 这让叶思文充满了内疚,叶景本来只是一个商人,是他把叶景拉入了官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叶思文无力的退了一步,暗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这样做!” 第四十九章、怒火 “爹!娘!孩儿对不起你们啊!” 叶思文仰天长叹一声,突然最终喷出一口鲜血,缓缓的向后面倒去。{[ 〈((〔〔({< 李晓得见叶思文吐血晕倒连忙上前扶起叶思文,大声的喊道:“公爷,公爷,来人,快来人,公爷昏倒了……” 随着李晓得的喊声,国公府的下人纷纷跑了出来,看见如此场景,人们匆忙的将叶思文抬进了屋里,李晓得又吩咐人去请大夫。 不多时,一个背着药箱的大夫跑进了国公府,他为叶思文号过脉之后,脸色倒是还不难看。 “大夫,怎么样了?”李晓得有些着急的问道。 大夫有些轻松的说道:“叶公爷只是气急攻心,一时昏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等会,老朽给公爷开几副安神补脑的药就行了。” “那就有劳大夫了!” 李晓得微微向大夫行礼,拿出一锭银子,道:“这里是你 的出诊费。” “算了!”大夫摇了摇头,“公爷乃是抗击鞑子的大英雄,能给他看病,是老朽的荣耀,老朽怎么能收钱呢!” 李晓得也是耿直之人,见大夫不愿意收钱,也就不强求了,他向大夫拱了拱手,道:“那就多谢大夫了!” 叶思文做了一个神奇的梦,梦见他在一次野外生存训练中突然穿越到了明朝,然后开始了一条不平凡的旅程,这是一个美女与财富,战争与荣耀,铁血与梦想的梦,时而柔情似水,时而战火滔天…… 叶思文沉浸在这个梦中,久久不愿意醒来。 就在叶思文安静的做梦的时候,全大明都震惊了,叶景被朱由检无情杀害的消息如同燎原之火一般,迅传遍整个大明。 先得到消息的是山东的老百姓,山东的老百姓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纷纷自的披麻戴孝,并且有很多地方都给叶景立起了祠堂,纪念这位为国为民的好辅。 马跃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更是愤怒无比,立刻打起了报仇的旗号,威远军全军服白,誓死替叶景报仇。 若不是山东巡抚孙铨拼命的弹压着,说不定现在山东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浙江。 短短的几天时间之内,叶景被朱由检残害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明,山东、浙江、福建三省、还有辽东虎崽子骑兵公然打起了报仇的旗号,若是朝廷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他们将会用武力向朝廷讨要一个合适的说法。 至于大明的其他各个省份,纷纷陷入观望状态,卢象升、聂云、满桂这些握有实在兵权的将领纷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们既不敢支持朝廷,也不敢反对举起报仇大旗的省份,一边是忠,一边是义,自古忠义难两全! 正大明现在完全乱套了,朱由检和内阁的命令出了紫禁城基本上就行不通了,无论是京城还是地方的老百姓,都纷纷采取了非暴力不合作运动,对朝廷出的命令置若罔闻。 其中反应最激烈的是京城的学生,他们天天只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打着横幅,在午门外面静坐,对此,朱由检毫无办法。 除此之外,朝中大臣也纷纷上书,要求朱由检处置杀害叶景凶手,还叶景一个公道。 朱由检看着这些奏折,唯有报以苦笑,处置杀害叶景的凶手,最大的凶手就是他朱由检,哪有自己处置自己的道理? 紫禁城里,朱由检有些愤怒的指着曹化淳,道:“曹化淳,你看看你办的糟心事!不是让你秘密杀害吗?怎么现在整个大明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朕下令干的?” “陛下,您听奴才解释啊!” 曹化淳无奈的说道:“高起潜本来已经得手了,可是没有想到,突然冲进来一个武林高手,将东厂番子杀了一个干干净净,高起潜是个窝囊废,被来人以威胁,便把事情全盘托出了。” “啪!” 朱由检一巴掌拍在御案上面,怒吼道:“朕现在要的不是解释!朕要的是如何解决问题!周延儒,你平时不是主意很多吗?你说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周延儒道:“陛下,微臣认为,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应该是息事宁人,而不是采用强硬措施。” 周延儒这一句话,等同于废话,现在全大明都在反对朱由检,难道朱由检还能玩硬的? 朱由检脸色涨红,道:“息事宁人,如何息事宁人?是把朕交给这些刁民公审,还是把你交给这些刁民公审,亦或是曹化淳,或者温体仁?” 周延儒摇了摇头,道:“当然不行,当然不行!” “不行,那怎样才行?”朱由检有些烦躁的问道。 周延儒想了想,道:“这一切,还望陛下圣裁!” “一切都要朕做主,朕要你们干什么?”朱由检怒喝道,“周延儒,枉你为内阁辅,遇见事情,竟然推脱卸责,这样的辅,朕留着有什么用?” 朱由检现在似乎有些怀念叶景了,因为叶景在朝中的时候,无论遇上什么事情,他都会给朱由检提出合理的建议,而不是如同周延儒这般,把皮球踢给他。 可惜,能力出众的叶景已经被朱由检残忍的杀害了,现在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罢了,再也不能给他出谋划策。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周延儒连忙向朱由检跪下,道:“陛下,微臣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周延儒现在是真的怕了,谋划多年才当上内阁辅,他容易吗?现在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就要把前途葬送了,可就太划不来了。 “陛下,不如把所有责任都推给高起潜这个死鬼如何?” 曹化淳站出来,道:“陛下,我们就告诉老百姓,高起潜和叶景有私仇,为了阻止叶景再次入朝为辅,所以他才假传圣旨杀害了叶景,至于高起潜嘛!已经被陛下派出去的高手杀死,反正死无对证,我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陛下,微臣认为不妥!”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乔站出来,道:“陛下,高起潜亲笔书写的血书已经在京城的街头出现过,矛头直指陛下和内阁,若是现在把责任往高起潜身上推,恐怕会遭到臣民们的一致反对。” 朱由检略微一思索,也知道了曹化淳主意里的漏洞,他向周乔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周乔道:“陛下,微臣认为,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还需要找叶公爷出面解决。” “叶公爷,他怎样出面解决?”朱由检不解的说道,“他现在恐怕恨朕入骨,他凭什么帮朕解决现在的问题?” 周乔微微摇头,道:“陛下,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叶公爷不会出面帮忙呢?”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道:“唯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叶公爷现在怎么样了?” 曹化淳道:“启禀陛下,叶公爷自从听见叶阁老夫妇身亡的消息之后,即刻昏迷了,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了,听说依旧还没有醒来。” “昏迷了整整三天,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朱由检皱了皱眉头,他倒不是真的关心叶思文的安危,而是担心若是叶思文再出个什么三长两短,事情真的可就不可收拾了。 周乔道:“陛下,不必担心,叶公爷正当壮年,现在只是暂时接受不了事实罢了,过几天,叶公爷自然就会醒来。” “可是,外面的事情,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就任由这些目无法纪的学生闹事吗?他们天天堵在午门外面,简直烦死人了!”朱由检有些气急败坏了。 看着气急败坏的朱由检,周乔不由得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若是你不杀叶景,不是屁事没有? 正当周乔感慨的时候,曹化淳站出来,阴狠的说道:“陛下,奴才绝对,对这些读书人,就必须采用强硬的态度,让东厂和锦衣卫一同把他们驱散,该杀的杀,该抓的抓,一定不能姑息他们,否则长此以往,他们定当变本加厉,威逼陛下!” 说实话,在曹化淳说出这主意的时候,朱由检的确心动了,其实他一直也想这样干,只是碍于道义,不敢这样干罢了。 “陛下,万万不可啊!” 周乔连忙向朱由检道:“陛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个道理古来有之,若是现在强力弹压,恐怕事情会展都一不可收拾的地步啊!这件事情,还是让叶公爷来处理吧!” 曹化淳当即反驳道:“周大人,你也知道,叶思文那可是有名的泼货,他的父母被杀了,现在正是怒火冲天的时候,他岂能帮助陛下说话。” “对啊!叶思文真的会帮朕吗?”朱由检有些阴沉的问道。 周乔道:“陛下,请陛下给微臣一个机会,让微臣亲自去请求叶公爷,陛下请放心,微臣一定说动叶公爷,让他出面安抚激动的学生和几省的将军,现在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些啊!” “好吧!” 朱由检点点头,道:“周大人,你去吧,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多谢陛下!”周乔向朱由检拱拱手,“微臣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第五十章、叶思文醒了 周乔向朱由检做出保证之后,从紫禁城出来之后,便赶忙来到了平辽国公府,来到平辽国公府的外面,周乔只见一名穿着文士服的人正端端正正的跪在平辽国公府的外面。[〈<〈 周乔细细一看,这不正是那天带头闹事的陕西学生梁文吗?他为什么跪在这里? 不过周乔随即便反应过来,梁文肯定觉得是他还死了叶景,所以前来叶思文这里请罪。 看着梁文,周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周乔来到平辽国公府的门房,递了一张名剌进去。 周乔原以为叶思文会见他,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名剌很快就被丢了出来,门子有些愤怒的说道:“你原来是奸党的人,早知道你是奸党的人,我连你的名剌都不会接,你走吧!我家公爷不会见你!” “公爷醒了吗?”周乔有些激动的问道,叶思文是知道他和叶景的关系的,只要叶思文醒了,一般是会见他的。 门子啐了一口,道:“我们家公爷还没有被你们这些人害死,你快点滚吧!” “大哥,通融一下!” 周乔低声下气的向门子塞了一锭分量十足的银子,道:“我的确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公爷,求求你了……” “谁要你的臭钱!” 门子一把抓过周乔递来的银子,远远的扔了出去,道:“你这个奸党,难道以为我没有见过钱吗?我告诉你,你快点走啊!再不走我可就动手了。” 门子说着,抄起身边的哨棍,就要跳出来打人。 “住手!” 正当门子要打人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李晓得走过来,向周乔拱了拱手,道:“周大人,下人不懂事,切莫见怪!周大人,里面请,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叶公爷至今还没有醒来,我们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没有效果。” 由于叶思文一直昏迷不醒,所以叶府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李晓得在负责 在李晓得的带领下,周乔顺利的进入了平辽国公府,由于叶景的死,所以整个平辽国公府都有些冷清。 门子眼看着周乔走了进去,在一旁着急的说道:“李爷,他可是奸党啊!” 李晓得微微摇头,道:“有些事情,你不懂!” 不多时,李晓得和周乔便来到了叶思文的房间里,叶思文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周围有几个下人正在服侍。 叶思文这几天一直在现实与梦境中徘徊,在梦中,他是一个威武无比的大明国公,手下猛将纵横,为中华民族打下了一片大大的疆土,可是叶思文明明记得他是一名小小的军校毕业生,连实习期都还没有过,怎么会建立如此大的公爷呢? 现实?梦境?梦境?还是现实? 叶思文就这样在两者之间苦苦徘徊,直指不愿意醒来。 “叶公爷一直就这样吗?” 在深沉的梦境中,叶思文突然听见有人在谈论他。 另一个声音说道:“自从叶阁老夫妇的死讯传来,叶公爷就一直这样,也许他已经醒来,但是他不愿意醒来面对现实。” 周乔又看了看叶思文,有些着急的说道:“现在陛下正准备对学生和老百姓玩硬的,若是叶公爷不出来解决事态,恐怕不成啊!” 李晓得摇了摇头,道:“那也没有办法,公爷不愿意醒来,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周乔叹了一口气,道:“那好,陛下那边,我尽量去劝着,只要公爷醒来了,李兄可要第一个通知我。” 李晓得点点头,道:“周大人,你放心吧!” “如此,周某便告辞了!”周乔向李晓得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周乔,你回来!” 周乔刚刚走到门口,他突然听见了叶思文的声音,他回过头,只见叶思文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用深邃的眼神看着他。 看着叶思文的眼神,周乔突然有一种被全部看穿的感觉。 叶思文大病一场醒来,似乎变得更厉害了。 周乔大喜,道:“公爷醒了,这下学生们可就有救了!” “周乔,这件事情我们先不要说!” 叶思文挥挥手,向身边的李晓得问道:“老爷子和老夫人的丧事办得怎么样了?” 李晓得道:“公爷放心,老爷子和老夫人的尸已经运回了山东,有几位夫人操持他们的丧事,应该没有问题。” “今天什么日子了?”叶思文又问道。 李晓得答道:“公爷,今天是大明崇祯九年四月初二。” “哦!我都昏迷了三天了啊!” 叶思文微微颔,向面前的周乔道:“周大人,你且说说外面的情况吧!” “是!” 周乔应了一声,当下把外面的形势说了说。 听了周乔的叙述,叶思文微微颔,道:“你们现在,想要找我出去解决事态吗?” 周乔点点头,道:“叶公爷,现在只有你,才能平定外面的乱势啊!” “周大人,那我问你,待我平定了外面的乱势,又会怎么样呢?坐等朱由检那厮来杀我吗?”叶思文微笑问道。 听了叶思文的问题,周乔又是一愣,随即想起来,叶思文若是将外面的乱势平定了,那天下人将会对这样一个连自己父母死活都不管的人失去信心。 所以,叶思文不会出去平定事态,不仅不会平定,而且还会挑起事端,这样的话,天下的民心,才会倒向叶思文一边,若是朱由检向示威的人使用强硬手段的话,叶思文会在一旁偷笑,因为那样的话,叶思文会收取更多的民心。 这个道理,朱由检不懂,他不知道,当他残忍杀害叶景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他虽然赢了尊严,但是他输掉的,却是民心。 现在,叶思文已然成为一个胜利者,虽然他父母死去,但是他却赢得了天下老百姓的民心,虽然叶景夫妇死了,但是他们的死,却给叶思文打开了一条胜利的道路,一条改朝换代的道路。 见周乔不回答自己的话,叶思文淡淡一笑,道:“周乔,你乃是我父亲的关门弟子,我父亲请求你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周乔道:“老师让我辅佐公爷,守护大明天下!” “错了,错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们都错了,我守护的不是大明的天下,而是我们华夏天下,中华文明,大明,不过是一个中华文明的符号,历史上,这样的符号太多太多了,当这个符号消失的时候,自然有另外一个符号前来取代他。” 现在周乔是听懂叶思文的话了,叶思文这是要改朝换代啊! “为了我们华夏民族能够一直屹立在世界之巅,华夏民族似乎应该走向另外一条道路了!” 叶思文再次用深邃的眼神看了看周乔,问道:“周乔,你愿意陪我去改造大明吗?” 周乔明白叶思文的意思,叶思文现在已经下定决心要造反,改天换地,叶思文现在这是在真情的拉他入伙呢! 答应,还是不答应,这是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大问题。 见周乔还有些犹豫,叶思文并没有逼迫他一定要答应自己,他淡淡一笑,道:“周大人,你先回去考虑一下吧!等你有了答案,再来告诉我,还有,我出面平定乱局的事情,你们还是省省吧!我不会替我的杀父仇人做事。” “好吧!” 周乔点点头,道:“下官这就回去仔细考虑一下!叶公爷,你好好修养,下官告辞了。” “慢着!” 叶思文突然叫住了周乔,道:“周大人,我知道,你是一个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好官。你回去好好想想,大明按照现在这种路子,到底还能走多久?若是我父亲没有出现在朝中、若是我没有出现在朝中、若是没有远洋商号,现在的大明应该是什么样子?现在的朝堂又会是什么样子?你再想想,老朱家这种擅杀功臣的优秀传统,到底还要延续多少年?大明的特务政治,到底能不能给大明的老百姓带来幸福?等你把这些问题想通了,自然会做出决定。” 周乔微微颔,庄重的向叶思文行礼,道:“公爷,下官懂得!” 叶思文挥挥手,道:“好了,你先回去吧!” 待周乔离开了之后,李晓得看了看叶思文,问道:“公爷,你就让他这样走了,你难道不怕他回去向朱由检告密?” “不会!”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至少在他想清楚这些问题之前,他不会去告密。” 李晓得着急的问道:“公爷,现在我们怎么办?难道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吗?” 叶思文笑着问道:“你想怎么办?带着你的三尺青锋杀上朝堂,把谋害我父亲的人全部干掉?醒醒吧李兄,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看着挂着笑容的叶思文,李晓得不解的问道:“公爷,你难道一点儿也不悲伤吗?” 叶思文笑了笑,道:“悲伤,我为什么要悲伤?老爷子死得其所,老夫人到死都没有和心爱的人分开,我应该替他们感到高兴才是,为什么要感到悲伤?” 李晓得好奇的打量了叶思文一番,道:“公爷,我现你变了?” “怎么变了?”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你变得更睿智了。” “不,这只是我醒了。” 第五十一章、怒火爆发 “哦!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 李晓得突然想起在国公府外面跪了一天一夜的梁文,道:“那个梁文,已经在国公府跪了一天一夜了,怎么办?” 叶思文微微颔,道:“你去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李晓得便带着有些憔悴的梁文进入了叶思文的房间,看见叶思文,梁文双膝跪下,道:“国公爷,学生对不起叶阁老,对不起您啊!” 叶思文扶起梁文,道:“算了,算了!这都是命啊!梁文,你也不必自责了,我们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 “不,不!”梁文摇了摇头,“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听公爷的教诲,所以才会害了叶阁老,学生有罪啊!请公爷罚我吧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梁文,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回了,你回去吧!不要太过于自责了。” “公爷,你难道就不想为叶阁老讨回公道吗?”梁文有些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朝中奸臣当道,陛下听信谗言,你们只是普通的学子,如何才能为叶阁老讨回公道?这件事情,你们就不要管了,本公自然会处理,你们好好回去读书吧!” “学生懂了,我们只是一群不起眼的学生,我们的力量,根本不能左右军国大事!” 梁文终究还是有些成熟了,他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的看重的力量,在国家机器面前,原来是如此的弱小。 “你明白就好!”叶思文微微颔,“好了,你回去吧!我父亲的事情,本公自然会自己处理。 “午门静坐恐怕是不行了!” 突然,梁文抬起头看着叶思文,道:“事到如今我们可能需要采用更激励的方式了,我就不信了,朗朗乾坤之下,没有一个替叶阁老伸冤的地方。” “可是,这是为什么啊?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叶思文好奇的问道。 梁文一脸正气,道:“为了正义,为了信念,也为了报恩!” 叶思文拍了拍梁文的肩膀,道:“梁文,你现在还年轻,等你年纪长了,你自然会明白,你们现在做的事情,除了牺牲,并没有其他的作用。” 梁文看着叶思文的眼睛,问道:“公爷还可记得大明的杨继盛?” 嘉靖年间的杨继盛号称大明第一硬汉,当年死劾权势滔天的严嵩,之后被严党迫害,至死不悔,为此青史留名,可谓悲壮。 叶思文脸色一变,道:“梁文,千万不要做傻事!” 梁文向叶思文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学生的事情,公爷不必操心!公爷,学生告辞!” 梁文言罢,直接离开了国公府,留下了心事重重的叶思文。 待梁文离开之后,李晓得皱着眉头向叶思文说道:“公爷,他这样做,恐怕会让学生们遭致不测啊!要不要我去阻止一下他?” “罢了!”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放心吧!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就算他们闹出再大的事情,我也能摆平。”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李晓得问道。 叶思文看了看李晓得,道:“还能怎么办,造反呗!”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该怎样造反?”李晓得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叹了一口气,道:“先等周乔的回信吧!” 却说梁文出了国公府的大门,径直来到了午门外面,只见午门外面的学生依旧静坐在此地,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 梁文心中憋着一把火,大喝道:“同学们,没有用,我们这样做是没有用的,朝廷不会理我们,我们前一次的错误,已经害了叶阁老,我们现在不能继续犯错了……” 听了梁文的话,本来在静坐的学生纷纷站了起来,他们眼中带着愤怒,他们已经见识了朱由检的所作所为,朱由检表面上说要召回叶景,结果召回的,只是叶景的死讯,学生们在午门前静坐了三天三夜,根本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对,我们不能再这样了……” “惩处奸党,还叶阁老公平,惩处奸党,还叶阁老公平……” 一个学子举起拳头,大声的吼起来,其余的学子也开始大声的吼起来,一瞬间,整个午门广场上都是学子们的怒吼声。 梁文双手压了压,道:“同学们,你们还记得大明第一硬汉杨继盛乎?” “记得!”在场的学子大声的回答道。 “同学们,还记得杨继盛的死劾吗?”梁文再次问道。 学子们激动大的吼道:“记得!有死无生,必劾奸臣!” “我等当以杨继盛前辈为鉴,为朝廷除去奸臣!” 梁文大吼一声,转身,向紫禁城跪下,大喝道:“启禀陛下,草民有本要奏,草民弹劾现任内阁辅周延儒,进献谗言,蒙蔽陛下,残害于国有功的叶阁老,草民弹劾现在内阁次辅温体仁,贪污受贿……” “给咱家拿下!” 梁文还要再说,曹化淳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后跟着一队精壮的东厂番子,番子们听见曹化淳的命令,立刻跑出来,将正在大声吼叫的梁文押了起来。 在紫禁城里的朱由检现外面的情况有向不可收拾的局面展,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武力镇压这些胆大包天的学生。 不过武力镇压也分好多种,朱由检终究还有些良心,没有选择一竿子打尽这种极端的方式,他只是让曹化淳出面,把带头的梁文抓走罢了。 见番子将自己抓住,梁文愤怒的问道:“你们这些残害忠良的东厂爪牙,你们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曹化淳指着梁文,厉声道:“妖言惑众,诋毁朝中大臣,你的罪孽大了!” “呸!” 梁文一口唾沫喷在曹化淳的脸上,骂道:“你这个狗腿子,你这个残害忠良的狗东西,你这个阉人,你这个杂碎,你难道要想学魏忠贤吗?” 被人当众大骂,还被吐了一脸的唾沫,曹化淳大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辱骂咱家,来人啊!给咱家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拉下去打一顿。” 见梁文被捕,在场的学生愤怒的嘶吼道:“放了梁文,放了梁文!” “你们难道也要像他一样被抓了才甘心吗?” 曹化淳用尖利的声音怒喝道:“陛下有旨,这件事情,只惩恶,从者不问,现在你们的领头人梁文已经被抓了,你们快回去读书吧!” 在场的学子大声的呼喝道:“我们皆是恶,要抓,就连我们一起抓吧!” “休得胡闹!”曹化淳色厉内荏的说道,“你道我们东厂是纸糊的吗?快快散去吧!保住你们的小命……” 一个学子站出来,大声的喝道:“这个狗太监居然还在狠,同学们,我们不能在忍下去了,我们要奋起反抗,救出梁文!” “对,救出梁文!” 学子们立刻热血沸腾,纷纷冲上前去抢人。 这么大的场面,曹化淳还是有些虚,他被学子们挤得连连后退,十几个东厂番子哪里是一万多名学生的对手,不多时,学生们便在番子们的手中抢回了梁文。 平时凶狠跋扈的东厂番子此时看见群情激奋的学子都不由得有些虚,他们不敢抵抗,只能连连后退,一直退回到了午门里面。 守卫紫禁城的御林军看见学生涌向午门,纷纷解下背后的步枪,紧张的拿在手里,防止学生们冲击紫禁城。 学生们虽然愤怒,但是他们却尚未失去理智,他们知道,紫禁城是不能擅闯的,擅闯那就是死罪一条啊! 按说学子们把梁文从东厂手里救了出来,也该消停了,可是怒火这个东西,是很不容易控制的,曹化淳躲进了紫禁城,紫禁城又不能乱闯,所以学子们把目光转向了另外一个地方。 不能闯紫禁城,但是有一个地方是绝对敢闯的,这个地方就是臭名昭著的东厂衙门,东厂自成立以来,那就是一个充满了罪恶的地方,大明百姓,早就想把东厂夷为平地了。 一个学子大声的喝道:“同学们,叶阁老被杀,全都是东厂一手谋划的,东厂自成立以来,残害了无数的忠良,坏事做绝,这样的地方,早就应该被夷为平地了,同学们,跟我来!” 学生历来是最容易热血沸腾的群体,只要听了几句大义凛然的话,他们就会群情激奋,他们纷纷喝道:“拆了东厂,拆了东厂!” 学子们一边喊着口号,一边向东厂胡同进。 躲在紫禁城里面的曹化淳听见学子们要去拆东厂衙门,简直就是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这群学生居然这样大的胆子,连名声在外的东厂都敢去拆,曹化淳不敢出去,也没有办法,只能飞报朱由检了。 此时一直在维持现场秩序的骆回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想要阻挡学子们继续闹事,可是他又怕,因为他不知道阻挡这些激动的学生,后果会是什么。 面对前进的学生队伍,骆回一退再退,他苦口婆心的劝道:“同学们,你们冷静一下,就算你们现在拆了东厂衙门,也无济于事啊!” 第五十二章、四月事变 最终骆回也没有劝回学子们回去,愤怒的学子来到东厂,现东厂已经空荡荡没有人了,原来东厂的人听说学生们要来找他们算账,立刻撤退了。[[{ 虽然东厂的人平时嚣张跋扈,但是面对一万多愤怒的学生,他们还是聪明的选择了撤退。 愤怒的学生没有找到东厂的人,便七手八脚把东厂给拆了,不知道谁随便放了一把火,东厂周围立刻冒出了浓密的烟雾。 看着东厂渐渐的变成废墟,愤怒的学生终于心满意足了,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当今圣上朱由检。 午门静坐,朱由检可以忍,从东厂手里抢回梁文,朱由检也可以忍,但是冲击朱由检的特务部门东厂,还一把火烧了,朱由检这下就不可以忍了。 无论怎么说,东厂成立这么多年,一直替皇帝忠心耿耿的办事,就算东厂有千般不是,也该由朱由检来做出处罚决定,你们一群什么都不是的学生跟着瞎起什么哄? 朱由检一怒之下,立刻让曹化淳和骆养性分别率领东厂和锦衣卫把闹事的学生抓起来,若是敢于放抗,可以就地格杀。 但是朱由检还不放心,生怕东厂和锦衣卫这点人镇压不住一万多名愤怒的学生,所以他一声令下,又将卫**调进了北京城,由于吴三桂不想去打老朋友李岩,所以他称病不出,把卫**交给了表弟祖成茂带领。 祖成茂新掌卫**,急于在卫**中建立威信,也急于立功,所以朱由检命令一下,他立刻带着卫**骑兵旅进入了北京城。 朱由检亲自下的命令,几个部门的反应那是相当的迅,再加上拆房子也是一个技术活,所以待学生们拆完东厂出来,突然现,在外面等待他们的,是严以待阵的东厂、锦衣卫、还有整整齐齐的卫**骑兵。 曹化淳再次出现在学生的面前,他趾高气昂的拿出一份圣旨,道:“圣上有旨,将这群目无法纪的学生抓起来!” 学生们刚刚拆了东厂,兴致正高呢,突然听说朱由检竟然下令抓他们,他们不由得恼怒异常! 一个学生站出来,振臂一呼,道:“同学们,朝中出了奸臣,曹化淳假传圣旨,我们不能听他们的,我们冲出去,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对,这是曹化淳假传圣旨!冲出去……” 学生们也知道今天惹了大祸,所以他们都准备冲出去,然后逃走。 “我看谁敢逃走!” 急于立功的祖成茂纵马来到学生们的面前,道:“你们这些学生,简直就是胆大妄为,你们难道不要命了吗?你们若是敢拒捕的话,本将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卫**的厉害。” 一个学生站出来,和祖成茂针锋相对,道:“对,你们卫**的确是很厉害,但是,你们卫**乃是国家培养出来的对外利器,而不是对付我们学生的人……” “废话少说!” 祖成茂大手一挥,道:“举枪,瞄准这些以下犯上的学生,若是他们有任何异动,给本将毙了!” 祖成茂可不是什么善人,长期的军旅生涯培养了他铁血杀伐的性格,他可不用理会这些学生的威胁,他想要的,只是结果,是胜利。 祖成茂一声令下,卫**的将士纷纷举起马枪,对准了学子们。 “好吧!你下令开枪吧!” 一个学生走上前去,挺起胸膛,道:“这位将军,你若是良心能够放得下去,你就下令开枪吧!” “你这是在逼我?”祖成茂皱着眉头问道。 学生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成仁取义尽在今日,要杀的话,你就杀我吧!” 祖成茂被学生的大义凛然所慑,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威逼了祖成茂的学生一挥手,道:“我们不用管他们,我们走!” 学生说完,也不会回祖成茂,绕过他,径直离开,简直是视在场的东厂、锦衣卫、卫**等人如无物,其余的学生见竟然出现这种情况,也纷纷跟在第一个学生的后面离开。 “砰!” 为的学生刚刚走出几步,突然在他的背后传来一阵枪响,学生踉跄一下,慢慢的倒了下去,身体下面缓缓的溢出鲜血。 在学生的身后,祖成茂吹了吹左轮手枪的枪口的白烟,淡淡一笑,道:“敢威胁我,我就让你看看后果。” “杀人啦!” 学生们大惊,大声的吼道,纷纷向外面冲去。 “开枪!击毙一切敢于逃跑的学生,协助东厂和锦衣卫抓住这些大逆不道的学生!将士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为了立功,祖成茂下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命令。 “砰、砰、砰……”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四月事变正式开始,事变中,过三十名学生被卫**枪杀,几百名学生受伤,还有上千名学生被东厂和锦衣卫抓捕,其余学生,跑的跑散的散,最后还被朝廷剥夺了功名。 一瞬间,维持了十多天的学生运动宣告结束,拥有绝对暴力的朱由检终于取得了胜利,虽然并不光彩。 自此,朱由检开始迷信暴力,他相信,暴力能够解决一切问题。 “你们在干什么?” 正当卫**对学生进行血腥镇压的时候,突然,一个暴怒的声音在祖成茂的耳朵边响起,锦衣卫指挥佥事骆回终于赶到了,他就是下值回家吃了一个饭,没想到居然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 骆回愤怒的向祖成茂吼道:“他们只是学生,他们到底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你们为什么要向他们开枪,他们手无寸铁啊!” 卫**的人看见有人出来阻止,他们纷纷停止了射击,其实他们根本就不想向学生们射击,只是碍于上面的命令罢了。 祖成茂高高在上,道:“骆大人,本官这也是在奉命行事而已,学生们拒捕,我们不得已采取这种行动。” 骆回看了看祖成茂,道:“祖将军,你会为你今天做出的事情感到后悔的。” 祖成茂淡淡的说道:“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看着毫无悔改之意的祖成茂,骆回只能报以一声长叹,他看着周围,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正在抓捕四处逃散的学生,卫**则封住了几个主要的路口。 其中东厂的人马最卖力,毕竟他们的老巢都被这帮学生拆了,现在不报仇雪恨,更待何时? 其次是锦衣卫,锦衣卫历来和东厂同气连枝,东厂倒霉了,锦衣卫自然也要帮忙报仇。 卫**除了开始射击了一阵,到后来就成了打酱油的,只是守住几个街口,看见有学生逃过来,也不阻拦,任由他们逃走。 抓捕和骚乱总共进行了两个多时辰,学生们不是被抓就是逃走了,大街上空荡荡的,连日在午门前面静坐的学生也不见了,朱由检突然感觉到,整个世界安静多了。 但是世界并没有完全的安静,因为学生不闹腾了,朝中的大臣又开始闹腾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几十名学生死了,上千名学生被捕,这简直就是大明学界的一场灾难,大明的官员多半都是读书人出生,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纷纷上书,要求惩罚下令开枪杀害学生的祖成茂,赔偿被害学生的家人,并且释放被捕的学生。 但是官员们这种合理的要求并没有得到朱由检的支持,朱由检只是这样告诉大臣,这些学生,已经不能称之为学生了,他们简直就是一群无恶不作的暴徒,大明的读书人不应该是这样的。 随即,朱由检下令查封了东林书院和泰山书院,至于国子监,凡是参与了闹事的学生,纷纷被捕,丢进了锦衣卫诏狱,因为东厂的监狱已经被愤怒的学生拆了。 官员们还不心甘,继续上书抗辩,但是他们抗辩的结果,得到的,只是半夜的东厂上门,东厂给这些敢于上书官员罗织罪名,什么贪污受贿,什么大逆不道,只有人做不到,没有东厂想不到。 曹化淳这下是真的疯了,东厂被拆,他这个厂督把人都丢到姥姥家了,他若是不来有点狠的,怕是对不起被拆成白地的东厂旧址。 一时间,朝中大臣抓的被抓,贬的被贬,朝中大臣人人自危,再也没有人敢上书替学生们说话。 轰轰烈烈学生运动就此结束,除了几十具冰冷的尸体,无数囚犯,学生们似乎没有得到什么,不,他们知道得到了一样,那就是所有人的尊重,往后,所有人都会尊重这一群正义的学生。 曹化淳现在已经丧心病狂了,据说锦衣卫诏狱里每天都会传来惨叫声,那是曹化淳带着东厂番子在对被抓的学生严刑拷打。 曹化淳之所以对学生们严刑拷打,是因为他要在学生们口中得知幕后主使者,而他想要的这个幕后主使者,便是叶思文。 可是学生们个个刚烈无比,无论东厂番子如何严刑拷打,他们的回答都只有一个——我就是主使,要杀就杀我一个。 第五十三章、叶思文病危 四月事变生之后,周乔来到了平辽国公府,他现在终于看清楚了朱由检统治集团的真面面——他们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人。[ <{?<< ?〔 现在周乔来到平辽国公府,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投靠叶思文,并且帮助叶思文造反。 叶思文看着跪在地上表忠心的周乔,问道:“周乔,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跟着我走,有可能前面是死亡!” 周乔微微颔,道:“公爷,下官想了一下午,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不能在助纣为虐了,我坚信,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好了,你起来吧!” 叶思文扶起周乔,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你就是我的战友,周乔,你现在有一件事情要办。” 周乔问道:“何事?” 叶思文道:“你现在就去告诉朱由检,说我已经病入膏盲,无药可治,你还要告诉朱由检,你怀疑我是假装生病,一定要让他派一个御医前来查探。” “之后呢?”周乔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微微一笑,道:“之后的事情,我自然有安排!” 周乔也是一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叶思文现在的想法,他要装病,至于装病的原因是什么,可就不是周乔能够揣摩的了。 周乔微微颔,道:“下官这就去办!” 不多时,朱由检便接到了叶思文病危的消息,不过他和叶思文预料的一样,他并不相信年纪轻轻的叶思文会一病不起,在周乔的建议下,他派了一名御医前去国公府,名为探病,实为查探虚实。 御医在周乔的带领下来到了平辽国公府。 进入叶思文的房间之后,御医便尽心尽责的给叶思文诊断病理,看着脸色蜡黄,毫无精神的叶思文,御医先摇了摇头,后来他在号脉的时候,脸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看着御医的表情,叶思文知道自己已经成功骗过了御医,他用虚弱的声音问道:“大夫,本公的病,还有救吗?这几天啊!本公就觉得迷迷糊糊的,今天刚刚清醒过来,没想到陛下就派人来瞧本公了,当真是荣幸得很啊!” 御医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叶思文的手,道:“公爷放心,只是小病,静养一段时间就可以痊愈,公爷切莫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大夫,你就不要骗本公了,本公的身体,本公自己明白!”叶思文道,“大夫,你就告诉本公,本公还能活多久吧!” “这个……” 御医疑惑了一下,道:“公爷,你太高看下官了,下官只是一介小小的大夫,又不是阎王爷,怎能断定公爷的生死?” “大夫,你看本公还能活三个月吗?”叶思文紧紧抓住御医的手问道。 御医叹了一口气,道:“公爷,你只管静养,管这些俗物干什么?” “是不是本公只有一个月好活了?”叶思文有些着急的说道,“大夫,你就看在本公是一个将死之人的份上,告诉本公吧!本公求求你了!” 不得不说,叶思文的演戏天赋那不是盖的,把御医那是唬得一愣一愣的。 御医略微一思索,道:“公爷,既然你这样说了,下官也就不瞒你了,你的确是得了绝症,恐怕无药可治,能活过三个月,恐怕已经是奇迹了。” “真的吗?”叶思文一脸的惊恐。 御医点点头,道:“实在是抱歉了,叶公爷,下官医术平庸,实在是无法医治你的病,惭愧,惭愧!” “这都是命啊!”叶思文仰天长叹道,“老天爷,你不公啊!” 御医起身,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如此,下官就告辞了,不过公爷放心,下官还会回去向太医院的朋友商议一番,看一看还有没有办法医治公爷的病。” 叶思文微微向御医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大夫费心了!” 御医向在一旁愣的周乔说道:“周大人,我们走吧!” 周乔现在的确是愣了,因为他先前分明看见叶思文生龙活虎,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变得病恹恹的,叶思文当真是属于演技派啊! “哦!周大人,你等一等!” 叶思文向周乔招了招手,道:“周大人,希望你回去给陛下说一声,本公想要见他一面,无论是在紫禁城,还是在国公府,本公都想要见他一面,这是本公最后一个心愿了,还望周大人成全。” 周乔知道,叶思文的计划已经进入下一步了,他向叶思文拱了拱手,道:“公爷放心,下官定当为公爷求情。” 待周乔和御医走了之后,李晓得来到叶思文的身边,在叶思文身上点点戳戳一番,叶思文立刻精神焕,蜡黄的脸色、毫无精神的双眼、紊乱的脉相瞬间消失不见。 叶思文笑着说道:“李晓得,本事不赖啊!就这样几下,把皇帝的御医都给骗过去了。” “嘿嘿!这算什么?”李晓得得意的说道,“就凭这等庸医,自然看不出我的手法,他不被骗才有鬼了。” “呵呵!” 叶思文笑了笑,道:“现在,我们就等着朱由检前来了。” 周乔和御医走出国公府,周乔好奇的向御医问道:“大夫,公爷的病,真的是病入膏盲,无药可治了吗?” 御医摇了摇头,道:“唉!可惜了,叶公爷年纪轻轻竟然得了如此怪异的病。” “怎么一个怪异法?”周乔不解的问道。 御医道:“下官行医也有些年头了,可是叶公爷这个病,下官当真还是头一次见到,脉相既缓且滑,还时有时无,若不是公爷还能说话,下官还以为公爷已经快要死了呢!” “哦!” 周乔皱了皱眉头,虽然他不知道叶思文是用什么方骗过了御医,但是他知道叶思文的确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有这样一个人当盟友,可比朱由检拿人靠谱多了。 不多时,周乔和御医便回到了紫禁城参见了朱由检,朱由检先是细细问了御医叶思文的病情,听说叶思文已经病入膏盲,朱由检先是一喜,然后做出一副沉痛的样子,表现出他对叶思文的关心。 看着虚伪的朱由检,周乔适时的提出了叶思文相见他一面的想法,朱由检本来还有些犹豫,但是禁不住周乔的劝说,朱由检最后决定,还是去见一见这个为大明立下大功的人。 不过朱由检是一个警惕的人,他为了防止叶思文玩阴的,特地选了几个大内高手跟在一起,预防不测。 不多时,朱由检便来到了国公府,只见昔日繁华的国公府现在已经变得冷冷清清,没有了人气的国公府,如同一位陈暮的老人,正在渐渐的失去生命。 看见这幅景象,朱由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周乔的带领下进入了国公府。 听说朱由检前来,叶思文和李晓得两人又如法炮制,经过李晓得的一番鼓捣,叶思文又变成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不多时,国公府的下人便带着穿着便服的朱由检走进了叶思文的房间。 虽然朱由检穿着便服,但是叶思文还是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当然,所谓的艰难,不过是叶思文装出来骗朱由检的罢了。 叶思文恭恭敬敬的向朱由检跪下,磕头,道:“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看着命不久矣的叶思文,朱由检不由得感慨了一声,道:“叶爱卿请起吧!” “多谢陛下!”叶思文再次行礼,在李晓得的搀扶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看着摇摇欲坠的叶思文,朱由检指了指旁边的病榻,道:“叶爱卿,你还是躺在病榻上面吧!” “有陛下在,微臣不敢!”叶思文连忙摇了摇头。 见平时桀骜不驯的叶思文此时竟变得如此的乖巧,朱由检微微一笑,道:“叶爱卿躺下吧!放心,朕是不会怪你的。” “那微臣就多谢陛下了!”叶思文向朱由检行了一礼,这才在李晓得的搀扶下,躺在了病榻上。 待躺倒病榻上之后,叶思文吃力的说道:“陛下啊!俗话说,病来如山倒,您看微臣,以前多么精壮一个人啊!这病啊!说来就来了,微臣以后恐怕不能替陛下分忧解难了。” “横啊!你再横啊!你不是以前很横吗?” 看着叶思文的样子,朱由检心里乐开了花,但是他表面上还是一副沉痛的样子,劝道:“叶爱卿哪里的话,爱卿正当壮年,哪会英年早逝?叶爱卿,你且好好休养,朕以后还要让你当内阁辅呢!”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陛下,微臣的身体,微臣知道,微臣恐怕离打去之期已经不远了,不过临死之前,微臣还有几件事情想要请求陛下。” “叶爱卿请讲!”朱由检并不介意满足一个临死之人的请求。 叶思文强撑着坐起来,道:“陛下,听说前两天学生们因为微臣父亲的原因起来闹事,死了人,还被抓了很多人,微臣想请求陛下,放了这些年轻的学生,好不好,他们毕竟是大明未来的希望啊!” 没想到叶思文的请求竟然是这个,原本下定决心答应叶思文要求的朱由检又有些动摇了。 第五十四章、交换条件 “陛下,若是你答应微臣这个条件,微臣将会给陛下最大的好处。[( ”见朱由检还有些犹豫,叶思文终于提出了他的条件。 “什么好处?”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挥挥手,道:“李兄,帮我把三份转让书拿来。” “诺!” 李晓得应了一声,从书桌上拿出三份早就准备好的协议书出来。 叶思文接过三份协议书,道:“陛下,这里是远洋铁厂、远洋船厂、虎威镖局的转让协议书,若是陛下肯答应微臣放了学子们,微臣就将它们统统上缴国家。” 一听叶思文这样说,朱由检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据户部准确的估价,远洋商号这三个支柱产业的总价值高达四千万两银子,现在叶思文居然将四千万两银子拱手相送,这不禁让朱由检有些不敢相信了。 朱由检用颤抖的手接过叶思文递来的协议书,仔细的读了起来,条款没有问题,什么都没有问题,只要朱由检答应了叶思文的条件,价值四千万两银子的产业就属于大明朝廷的了,或者说属于他朱由检一个人的了。 看完协议,朱由检好奇的打量起叶思文,好像想从叶思文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但是他除了叶思文的一脸病态,什么都没有看见。 “叶爱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要知道,这可是价值几千万两银子的东西啊!”朱由检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叶思文虚弱的说道:“陛下,微臣已经是离死不远的人了,现在微臣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咳咳,钱财乃是身外之外,生不带来,死不带走,既然如此,微臣还不如将自己的钱财捐献出来,一来帮助一下这些无知的学生,二来也为国家做一点贡献。” “唉!”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的说道:“没想到叶公爷如此高风亮节,朕惭愧啊!” 其实现在朱由检心里都乐开花了,花费了无数心思都没有夺过来的三个产业,居然就这样轻易的得到了,这简直就是老天有眼啊! 不过朱由检不知道,叶思文现在心里也乐开了花,只要朱由检接受了他的礼物,这件事情就好办了,至于协议,那则不是叶思文考虑的问题了,协议是什么?协议就是一张废纸,叶思文想什么时候撕毁,就什么时候撕毁,到时候朱由检能够接受远洋商号下辖的三个产业,那可就是真的出了怪事了。 可惜的是,叶思文懂得这个道理,但是朱由检不懂得,一来他却是认为叶思文快要病死了,二来他已经被飞来横财砸晕了头脑。 叶思文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陛下,微臣,微臣也是想为国家做点事情罢了,高风亮节什么的,咳咳!算不上,算不上!” 朱由检点点头,道:“好吧!看在叶爱卿一片赤诚的份上,朕就答应你,不再追究那些胆大包天的学生的罪责,叶爱卿,这下你放心了吧!” 叶思文坐起来,道:“陛下,微臣替那些学子,谢过陛下了,谢谢陛下的宽宏大量。” “好了,叶爱卿,你就安心养病吧!”朱由检笑着说,“但愿叶爱卿早日康复,重入朝中,干一番大事业啊!” “微臣是不成了!”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陛下,其实微臣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答应。” 朱由检刚刚了一笔财,正在兴头上呢,听见叶思文又有要求,便毫不犹豫的说道:“叶爱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朕能够满足你,朕会尽量满足你的。” 叶思文见自己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的形成,心中暗喜。 叶思文道:“陛下,微臣请求陛下恩准微臣回山东奔丧,陛下知道,微臣父母就微臣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微臣不去给他们送终,是为大不孝啊!咳咳,就算我过几个月死了,下了地狱,也会被打进十八层地狱的。” “哦!为了这件事情啊!” 朱由检皱了皱眉头,朱由检现在又开始担心,叶思文回到山东之后,会不会突然缓过来,然后举兵造反。 但是叶思文还真的有能力举兵造反吗?朱由检看着病恹恹的叶思文,皱着眉头想,这些思想,不过在朱由检的心头一闪而过,叶思文的即将死去和叶思文敬献的财产,已经将朱由检深深的迷惑住了,所以他很快做出了一个让他后会一辈子的决定,让叶思文顺利的离开。 朱由检笑着说道:“父母辞世,做儿子的的确应该回去尽孝道,叶爱卿,朕并没有阻拦你回山东安排你父母的后世啊!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的。” “啊!是这样的啊!那微臣就谢过陛下了!”叶思文挣扎着站起来,执意向朱由检行了跪拜之礼。 朱由检扶起叶思文道:“叶爱卿,你就不要多礼了,你重病之身,就不要一直行礼了,朕知道你的心意就够了。” 叶思文站起来,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情微臣想要求您!” 其实朱由检最喜欢听见叶思文求他,叶思文如此牛逼的人物,现在居然又跪又拜的求他,着实让朱由检有些兴奋。 朱由检淡淡一笑,道:“叶爱卿,你有什么请求,就一口气说完吧!你这个样子,也忒不爽利了一些。” 叶思文暗想,老子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你丫的能够一步一步的上钩吗?当真是笨啊! 虽然心中不屑,但是叶思文还是对朱由检保持了必要的尊重,道:“陛下,这件事情,是微臣最后的请求了,您也知道,驸马都尉叶子明乃是我们叶家的长子嫡孙,微臣的身体又不争气,玩意在路上出一个三长两短,家中连一个主事的男人都没有,所以微臣想请陛下,让驸马都尉和微臣一道回到山东,替他爷爷操办丧事,若是到时候,到时候,微臣有个三长两短,也省得驸马都尉再跑一趟了。” 听了叶思文这个要求,朱由检还是稍微犹豫了一点,若是叶子明也跟着叶思文回到了山东,叶思文在朝中可就没有什么阻碍了。 但是朱由检转念一想,叶思文已经是要死的人了,叶子明年龄又还小,而且还是他的女婿,应该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才是。 正是基于这种思想,朱由检又做了一个让他后悔半辈子的决定。 朱由检道:“叶爱卿的要求倒也不过分,这样吧,让驸马都尉夫妇都回山东去,好好祭拜一下叶辅。” 听见朱由检把自己所有的请求都答应了,叶思文微微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计策奏效了,朱由检真的以为他无药可治了。 叶思文再次向朱由检跪下,道:“微臣谢过陛下!” “好了,好了!” 朱由检扶起叶思文,道:“叶爱卿,你还有什么请求吗?若是没有,朕可要回宫处理公务了。” 朱由检说是回宫处理公务,其实是想早一点回去安排人接受叶思文敬献的产业。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劳烦陛下询问,微臣已经没有什么请求了,微臣今天的请求都很过分,还望陛下不要见怪啊!” 朱由检道:“想要尽孝道,朕怎么会见怪,好了,叶爱卿,你好好休息,朕先回去了。” 叶思文向朱由检行礼,道:“微臣恭送陛下,陛下,微臣身体不适,不能远送,还望陛下不要见怪。” 朱由检淡淡一笑,带着来时的人马,离开了国公府,待走出了国公府,朱由检又将叶思文交给他的三份协议拿出来看了看,白纸黑字,还有朱红色的印鉴,这都说明这玩意是真的啊! “哈哈哈……” 朱由检突然大笑起来,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在一旁的周乔看着得意洋洋的朱由检,不由得淡淡一笑,朱由检虽然贵为皇帝,但是还是禁不住财色的诱惑啊!反而是叶思文,能够用这么大手笔的代价来换得回山东,当真是一个可怕的人。 周乔再次明白,朱由检和叶思文两人的水平一比较,朱由检乃是拍马也难得追上叶思文的。 晚间的时候,周乔再次以探病为由来到了国公府,当他见到叶思文的时候,叶思文白天的病态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神采飞扬。 “公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周乔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这个可是我们的独门绝技,从不外传的!哈哈,周大人,你看我白天扮病人还扮得像吗?” “像,当然像!”周乔由衷的说道,“连御医都骗过了,公爷果真高明!” 叶思文挥挥手,道:“周大人,我们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周乔道:“公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下官定当赴汤蹈火。” “这件事情不要你赴汤蹈火,只需要你做一件事情!”叶思文阴狠的说道,“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搞垮周延儒和温体仁。” 面对叶思文的吩咐,周乔只能报以苦笑,道:“公爷,你这不是有点为难人吗?他们都是内阁的人,我一个小小的都察院佥都御使,怎么能扳倒他们?” 第五十五章、终于回自己的地盘了 “能够扳倒的!” 叶思文淡淡的笑了笑,道:“因为我已经安排了一个人帮助你,有了他的帮助,你将会所向披靡。 ” “谁?”周乔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指了指门外,道:“就是他!” 周乔扭头一看,只见一名穿着飞鱼服,佩戴绣春刀的锦衣卫正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不是锦衣卫指挥佥事骆回又是谁? 周乔向骆回拱手行礼,道:“骆大人!” 骆回走进屋里,向叶思文和周乔拱手,道:“公爷,周大人。” “周大人,有了骆大人的帮助,你有没有信心一举扳倒周延儒和温体仁啊?”叶思文笑着问道。 “还望公爷明示!”周乔知道叶思文心中早已经有了计议,谦虚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周大人,本公已经准备好了几封书信,到时候本公回到山东之后,只要你交给陛下,到时候骆大人再在旁边协助,周延儒和温体仁二人必死无疑。” 叶思文说着,将几封书信递给了周乔。 周乔正待打开细看,叶思文却阻拦了他,道:“别忙看,待本公在天津港上了船之后,再拆开。” “好吧!”周乔点点头,将书信藏在了怀中。 叶思文看了看周乔和骆回,道:“周大人,骆大人,你们两人乃是本公埋在京城的两颗钉子,轻易可不要暴露,有什么困难,随时去找城中的混子赵老大,他会帮助你们的。” 周乔和骆回向叶思文行礼,道:“公爷放心,我们记下啦!” 叶思文点点头,道:“好了,你们一定要互相扶持,待搞垮周延儒和温体仁之后,周大人争取入阁,骆大人争取当上锦衣卫都指挥使。” 两人齐声道:“诺!” 送走周乔和骆回之后,叶思文开始准备回山东的事宜,不过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因为叶思文只需要人回山东,就行了,因为他迟早都会回来的。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的车队便出了,两辆马车,十几名护卫骑兵,前一辆马车是叶思文的马车,后一辆马车则是叶子明和朱薇娖的马车。 不多时,叶思文冷清的队伍便出了城,虽然知道叶思文要走,但是没有人出来送叶思文,因为四月事变之后,京城的老百姓已经彻彻底底的怕了。 “公爷,后面好像有人在跟着!” 正当叶思文在考虑是不是要把交通工具换成马的时候,石东岳在车外低声的提醒道。 叶思文一惊,问道:“是什么人?” 石东岳道:“估计是东厂的人!” 叶思文微微颔,道:“哦!任由他们跟着,让车队度减慢,时走时停!” 原来朱由检对叶思文还是有些不放心叶思文,所以他派了一队东厂番子跟在叶思文的后面,若是没有意外,东厂番子会一直陪着叶思文回到山东。 但是朱由检不知道,叶思文只要出了京城,那可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几个东厂番子,叶思文知道动动手指头就能搞定。 北京到通州,本来只需要半天,但是在叶思文精神的指导下,他的车队一直走了一天,直到擦黑,车队才进入通州城。 叶思文等人找了一个客栈住下,跟在他们后面的东厂番子也跟着住进了客栈。 待第二天早上来临的时候,能够起来的人,便只有叶思文的人马了,十几个东厂番子已经已经在睡梦中被李晓得和石东岳取了性命。 一身客商打扮的叶思文走出客栈的大门,向李晓得问道:“搞定了吗?” “搞定了!”李晓得微微颔。 叶思文大手一挥,道:“我们走!” 叶思文说完,跃上部下牵来的马匹,众人径直出城。 经过一天一夜的奔驰,叶思文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天津港,叶思文抵达天津港之后,自然有人前来接应,叶思文毫不迟疑,登上小艇,向外海驶去,登上了一直在外海等候他的钢铁巨舰,这艘钢铁巨舰本来是给叶景准备的,可惜叶景没有用上。 叶思文登船之后,钢铁巨舰冒出一阵黑烟,开始向山东方向驶去。 就在叶思文开始向山东进的时候,朝廷中生了激烈的斗争,都察院佥都御使周乔突然向朱由检告密,其实他们全被叶思文骗了,叶思文根本没有病,而是因为有人给叶思文支了招。 而支招这个人,正是当今的内阁辅周延儒和温体仁。 周延儒和温体仁听说这个消息,当即出来和周乔对峙,但是周乔根本就不害怕,因为他有铁证如山,那就是周延儒和叶思文的来往书信。 信件称,朱由检决定釜底抽薪杀了叶景的时候,是周延儒向叶思文告密,所以朱由检釜底抽薪的计划不仅没有成功,反而真相大白于天下,为此,朱由检遭到了天下人的唾弃。 而在叶思文不能离开北京城的时候,温体仁又给叶思文写了一封信,书信上面只有两个字,一个是“利”,一个是“病”。 正是这两个字,所以叶思文才想出装病博取朱由检同情,并且用利益使朱由检动了心,轻易的放了叶思文出京。 就在这个时候,骆回也前来报告,学生们终于招供了,第一次午门静坐和四月事变,原本就是周延儒和温体仁的背后主使,是他们挑动了学生出来闹事。 可是,这是为什么?周延儒和温体仁已经成功入阁,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对于这个问题,周乔自然有他的答案,这个答案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权”! 周延儒和温体仁刚刚进入内阁,根基不稳,他们需要作出一点事情,和朱由检争权,先利用朱由检杀了叶景,再将消息告诉叶思文,把真相大白于天下,然后把朱由检逼得自顾不暇,接下来他们开始大肆收拢帝国的权利,准备进一步架空朱由检。 最后他们又给叶思文支招,让叶思文逃出北京,到时候,叶思文肯定会在外面搅起滔天巨浪,那个时候,他们便会以皇帝失德为由,逼迫朱由检退位,而拥立更容易控制的太子朱慈烺上位。 而在骆回的情报中,周延儒和温体仁也的确在这样一步一步的做,他们的最终目的虽然不是改朝换代,但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却是和皇室争权,做大明真正的主宰, 面对周乔和骆回的控诉,周延儒和温体仁简直是欲哭无泪,他们是诸多谋划过,是靠整人上位,但是他们只是相当当内阁成员而已,根本没有周乔说的那种远大志向。 可是现在什么都完了,白纸黑字,学生的众口一词,朱由检的愤怒,无论他们如何辩解,都不能挽救他们了。 朱由检当即下令,撤消了两人的官职,着锦衣卫彻查此事,可怜周延儒和温体仁两人,辛辛苦苦谋划许多年,没有想到刚刚入阁,屁股还没有坐稳,居然就又被人抢了,看来内阁的位置还真是香饽饽啊! 问题是,现在周延儒和温体仁不是被削职为民的结果,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锦衣卫的诏狱,还有早晚审讯,严刑拷打。 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本来内阁的人就少,现在辅和次辅全被抓进了锦衣卫诏狱,内阁总是需要人的,所以朱由检把对他忠心耿耿的周乔放进了内阁,让他先做着。 而锦衣卫指挥佥事骆回由于这次立了大功,被升任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至于原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则另有任用。 骆回升任锦衣卫都指挥使之后,立刻着手办了周延儒和温体仁的案子,在锦衣卫番子的严刑拷打之下,周延儒和温体仁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当然,这里面也有骆回整黑材料的功劳。 骆回雷厉风行,不出三天,便将整理出来的材料上交了朱由检,朱由检看了骆回搞的黑材料,大怒,当即下令,处死周延儒和温体仁二人。 就这样,刚刚风光了几个月的内阁辅周延儒和内阁次辅温体仁就结束了他们的一生,周延儒和温体仁的死也和叶景的死一样,在朝中掀起了轩然大波,不过不是为他们叫冤的,而是拍手称快的。 直到死,周延儒和温体仁都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就是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而这个人,正是平辽国公叶思文。 这次叶思文可谓大获成功,只是伪造了几封书信便借朱由检的手解决了两个谋害他的敌人,可谓阴险到了极点。 事实再次证明,对付无赖,需要比无赖更无赖,对付阴险的人,要比他更阴险。 朱由检知道叶思文是假装生病之后,立刻大怒,派出人马去追击叶思文,不过好像已经晚了,因为此时叶思文已经登上了铁甲巨舰,走海路回到了山东。 朱由检当即吩咐,让北洋舰队出海追击叶思文,但是命令刚刚出去,朱由检便得到消息,北洋舰队已经反水了,北洋舰队联合远洋水师,一举击溃了朱由检唯一的海上力量——皇家商号水师。 第五十六章、各方势力 大明崇祯九年四月二十二,叶思文终于登上了山东的土地,经过几天不辞辛苦的奔驰,叶思文终于回到了济南府。? ? ] 刚刚回到济南的叶思文还没有来得及和家人打一声招呼,便被马跃拖进了威远军的军营之中,因为此时,朱由检已经纠集了京师等地五万余名官兵,由卫国大将军祖成茂带领,开始向山东进,准备将叶思文逮回去。 另外,朱由检调派河南天雄大将军卢象升进攻山东的命令也正在行进的途中,不过这次传旨的人不是东厂番子,而是锦衣卫,至于会生什么意外,真是让人担心得很。 朱由检这次行动之所以能够这样迅调派出这么多军队去打叶思文,那因为朱由检的感情已经深深的被叶思文伤害了,叶思文给他的那几分买路钱,一个都没有兑现,他倒是老实,拿着协议去找远洋商号的人,结果才现,北方的远洋商号,在一夜之间全部关门歇业了,连鬼都找不到一个。 拿不到真东西,这还倒是其次,关键的是,若是叶思文回到山东,有了远洋商号和地方军界的支持,分分钟能够拉起一支队伍和朝廷搞对抗,到时候,那才叫后果不堪设想。 朱由检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让叶思文回到山东去啊! 不过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朱由检还在考虑可以调派什么地方的军队,陕西、四川这些地方的士兵基本上可以不考虑,一来太远,二来嘛!这些地方的士兵训练还不足,在训练精良的威远军面前,只有挨打的份。 马跃向叶思文介绍了一下当下的形势,道:“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什么京师的兵,河南的兵,南京的兵,江西的兵,我们都可以不去管他们!” 叶思文笑着说:“无论他们有多少人,我们都不用怕,他们手里的枪没有子弹,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我们想的应该是怎样聚集兵马,直接威逼北京,早点结束现在这个乱像。” 其实叶思文完全不用担心,因为和山东挨得近的省份,一般都是他的嫡系,因为他当五省新政督师,这些省份的什么巡抚、将军,都是他一手搞出来的,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马跃微微颔,道:“现在李岩正带着浙江靖海军向山东集结,可能三天之后就能抵达济南,福建镇南军在于子同的带领下,正在由水路往山东进,估计十天左右的时间能够到达,另外宋国内阁辅赵文昌带着宋国五万大军,以及宋国水师正在向山东赶来,倭国内亲王带着新训练成的三万倭军打着为叔父报仇的名义,也正在向大明赶来。” 马跃一边说,叶思文一变掰着手指头算,待马跃说完,叶思文道:“那我们的军队已经将近二十万人马了,而且全都是一水的新式军队,不战而屈人之兵,指日可待啊!” “大哥,不打几场打仗吗?”马跃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想打,是我们根本打不起来,等河南、南京、江西归附之后,大明的精锐队伍基本上就在我们手里握着了,你说我们和谁打去?” 看着自信的叶思文,马跃皱了皱眉头,道:“卢象升恐怕不会归附我们吧!” 叶思文神秘的点点头,道:“会的,我们很快他就会归附我们!”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马跃好奇的问道。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该干嘛干嘛去!该吃吃,该喝喝。哦!这样吧,你还是把威远军调到德州一线布防,预防不测。” “好的!”马跃点点头道。 叶思文拍拍马跃的肩膀,道:“大舅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先回家去了,一回来就被你拉近军营,回家之后,又该被老婆骂了。” 言罢,叶思文带着护卫离开了威远军的驻地,回到了济南城的叶府。 叶思文刚刚进入叶府,一身缟素的唐婉儿等人便迎了出来,看着安全的叶思文,唐婉儿不由得泪眼婆娑,道:“相公,你回来就好了,你回来就好了……” 叶思文还没有说话,叶子明和朱薇娖先站了出来,向唐婉儿行礼,道:“孩儿见过娘!” “好孩子,娘可见到你们了!” 唐婉儿看着叶子明和朱薇娖,眼睛里的泪水又不禁留下来,她蹲下亲了亲两个孩子,道:“娘最担心的就是你们,你们回来就好了,以后你们就在娘的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 叶思文拉起唐婉儿,轻轻的为她擦去眼泪,道:“婉儿,不要哭了,我们这不是回来了吗?” 唐婉儿微微颔,向身后的姐妹喊道:“妹妹们,都来见过相公吧!” 一群莺莺燕燕走上前来,向叶思文行了一个万福,道:“妾身见过老爷!” “好了,不要多礼了!” 叶思文向唐婉儿问道:“爹和娘的丧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唐婉儿微微点头,道:“相公放心,妾身已经安排好了,爹娘就寄放在城外的灵山寺,用辽东运回来的冰块镇着,就等着相公回来为爹娘里料后事呢!” 叶思文道:“这我就放心了,日子定下了吗?” 唐婉儿颔,道:“嗯,定下来了,阴阳先生说本月二十六是一个好日子,适合出殡。” “婉儿,这些日子,当真是辛苦你了。”叶思文拉去唐婉儿的手,有些感动的说道。 唐婉儿白了叶思文一眼,道:“都是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你快点去看看爱丽丝妹妹吧!他可给你添了一位金碧眼的小丫头呢!” “什么,爱丽丝已经生了,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呢?”叶思文大惊。 唐婉儿道:“你看这段时间,各种各样的事情出了不少,我们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通知你啊!” “好,带我去看看。”叶思文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在后院看了爱丽丝母子,叶思文这才出来,找到马欣惠和张嫣二人,想要商议一下以后的计划问题。 马欣惠掌管着大量的钱财和战争物资,再加上她是一个商人,自然对这些事情又言权;而张嫣乃是先皇的遗孀,她的意见,也是要尊重的。 “相公,没想到你为国操劳一生,没想到却得到这个结果,唉,陛下真不是自毁长城吗?” 张嫣有些伤神的说道,一个是她的小叔子,一个是她现任老公,现在居然要反目打仗,这让她的确有些难为情。 叶思文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本来一再后退,可是没想到陛下紧紧相逼,他不让我们父子在朝围观也就罢了,居然还起歹心想要谋害我父子二人,试问,我父子二人为官这么多年,难道为大明做的贡献还少了吗?事到如今,我也是没有办法啊!我本不欲杀人,奈何,奈何啊!” 张嫣皱了皱眉头,道:“相公说得也是,今上失德,不能再让他再胡闹了,当年我支持他当皇帝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他是一条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呢?我们还是考虑换一位皇帝吧!” “换皇帝的事情我们还是先缓一缓!”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我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战争,欣惠,你准备好了吗?” “你放心吧!”马欣惠自信的笑了笑,“妾身已经给你准备了大量的粮草物资,只要开战,粮草根本没有问题。” “那就好,还有呢?你不止做了这些吧!还有北方的生意怎么样了?”叶思文微笑问道。 看着狡猾的叶思文,马欣惠笑了笑,道:“你啊!当真是狐狸投的胎,老实告诉你吧!的确有人利用自己的关系走私了不少枪支弹药到北方去,但是这个人是我安排的,卖过去的枪支和弹药都是次货,枪打一次就要哑火,子弹根本就不能用。”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 叶思文笑着指了指马欣惠,道:“果真是无商不奸,古人诚不我欺啊!” “哼!”马欣惠不屑的说道,“若是做生意不奸诈一些,岂不是要被人坑死?” 叶思文道:“好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我们就静待各路大军前来吧!等父亲葬礼的时候,我会传檄全国,公示朱由检所犯下的罪孽,先从政治上攻击朱由检。” 马欣惠和张嫣齐声道:“好,我们预祝相公早日成功,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三天之后,李岩带着靖海军如期来到了山东济南,本来李岩都在开始和朝廷商议条件,准备接受朝廷的安抚,但是当他听见叶景遇害的消息之后,立刻驱逐了朝廷来的使臣,浙江再次陷入独立状态。 浙江天高皇帝远,李岩又重兵在握,朱由检对此是毫无办法。 半个月前李岩接到马跃的通知,让他带着兵马立刻前来济南准备造反,李岩听见这个消息,大喜,忍了这么久,终于不用再忍了,他当即让王小林留下守卫浙江,自己则带着靖海军日夜兼程赶往了山东。 第五十七章、逮捕卢象升 “卢将军,现在叶公爷造反,已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给老哥说一说,老哥也好有个打算。[[〈 ” 河南天雄大将军府里面,河南巡抚元默正在和卢象升说着话。 卢象升轻轻的呷了一口茶水,道:“那元大人,你又有什么打算呢?” 元默笑呵呵的说道:“卢将军,老哥这不是在问你吗?你怎么又把问题抛给我了!” “元大人,本将虽然和叶公爷有过交情,可是我们毕竟是私交,于私,我自然是同情叶公爷,支持叶公爷的,但是于公,我卢象升乃是大明的臣子,岂能做出背叛大明的事情。”卢象升倒是还有些正气。 元默呵呵一笑,道:“卢将军高风亮节,实乃老哥的楷模,不过嘛!你不觉得你有些迂腐了吗?” “元大人何出此言?”卢象升皱着眉头说道,“莫非元大人也支持叶公爷反叛大明?” “你在什么地方听说叶公爷要反叛大明了?”元默笑着问道。 “难道不是吗?” 卢象升道:“本官听说朝廷的大军和叶公爷麾下的威远军已经在德州方向交锋了,他这不是公然反叛,这又是什么?” 元默微微摇了摇头,道:“卢将军,老哥这里有一份叶公爷的檄文和一份朝廷的邸报,老哥相信你十分有兴趣看看,你且看着,你看过之后,心中可能就会有决定。” 元默说着,从怀中拿出两份文书放在桌子上,道:“卢将军,本官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告辞了。” “元大人慢走!”卢象升起身相送。 待送走了元默,卢象升回到了屋里,他看着桌子上的两份公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拿起来看了看。 卢象升看过两份公文之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檄文和邸报分别是叶思文和朝廷出来,叶思文在檄文里面称,此次举兵,完全是讨伐失德的朱由检,朱由检现在执迷不悟,擅杀功臣,任用奸臣,残害无辜的学生,侵占老百姓的财产,如此等等,已经证明,朱由检已经不再适合当大明帝国的皇帝,大明帝国现在需要换一个人来领导。 正是因为这些,叶思文才不得已举兵和朱由检的强权对抗。 似乎是要验证叶思文的话,因为朝廷的邸报,正是孙承宗被锦衣卫拿了的消息。 由于叶思文乃是孙承宗的学生,孙承宗的儿子孙铨现在又在山东任职,所以朱由检认定孙承宗和叶思文有勾结,朱由检一张圣旨,便将孙承宗抓了回来。 看了两份公文,卢象升不由得有些埋怨朱由检,现在正是和叶思文争人心的时候,在这个时候把德高望重的孙承宗抓了,实在是有些孟浪了。 不过这些东西,并不能让卢象升支持叶思文,因为他受过很正统的教育,历来以忠君报国为己任,只要朱由检还在位一天,他就要为朱由检效忠一天。 卢象升这种做法,说好听那叫认死理,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愚忠,而历史已经证明,愚忠的人,只能像岳飞那样,被奸臣所害。 虽然大明这个时期最大的奸臣周延儒和温体仁已经被周乔联合骆回搞死了,但是朝中奸臣的势力还很大,比如说曹化淳,比如说周乔…… “卢将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难道还要为朱由检那个昏君卖命吗?” 正当卢象升由于不决的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卢象升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俊秀风逸的男子正懒洋洋的坐在他的房梁上面,这人卢象升倒是认识,他不正是当年西北剿匪的时候,主持洛阳防务的龙飞宇吗? 卢象升这辈子很少佩服人,龙飞宇算一个,龙飞宇不但武功高强,行军打仗也是有一套的,以一万人守卫被十万人围攻的洛阳城,不仅守住了,还把敌人搞得晕头转向,灰头土脸,着实厉害无比。 可是让卢象升不明白的是,龙飞宇这么厉害的人物,为什么没有进入朝中任职,反而甘愿在叶思文手下当一个影子呢? 卢象升向龙飞宇拱了拱手,道:“原来是龙兄,你来了多久了?” “也不是很久,你和元大人谈话的内容,我都听见了!” 龙飞宇纵身跃下房梁,道:“卢大人,我昨晚上闲来无事,先给大明算了一卦,然后又给你算了一卦,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卢象升知道龙飞宇肯定是叶思文派来的说客,他摇了摇头,道:“这种事情,不可信!” “没事,你听听嘛!” 龙飞宇不由分说,道:“据我推测,大明崇祯年号,今年一用,以后就用不上了,大明天下,将不会姓朱。” “会姓叶是不是?”卢象升冷冷的问道。 龙飞宇摇了摇头,道:“这大明的天下,不会姓朱,也不会姓叶,大明天下,将会姓公。” “姓公?”卢象升有些不解的问道。 龙飞宇笑了笑,道:“对,就是姓公,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公!” “呵呵!” 卢象升淡淡一笑,道:“龙兄说的是大同世界吧!不过这只是一帮腐儒的理想而已,哪里能够实现?龙兄就不要骗我了。” “这可算是圣贤书上面写的,难道卢大人没有读过?”龙飞宇笑着问道。 卢象升道:“自然是读过的,只是我觉得不靠谱罢了!” 龙飞宇道:“卢大人,你要相信我,相信这个世界就快要来了,你可要好好活下去,等着这个世界的到来啊!” “龙兄,你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你是来当叶公爷的说客的,大可不必,我的心意已决,绝对是不会支持叶公爷废帝的。”卢象升不想和龙飞宇扯皮,直接单刀直入。 “错错错!” 龙飞宇摇了摇头,道:“我今天来,不是来当说客的,我今天来,是来和卢大人讨论命运的。” “命运,谁的命运?”卢象升皱了皱眉头。 龙飞宇指了指卢象升,道:“自然是你的命运,昨晚上闲来无事,我给你算了一卦,卦象显示,你最近有血光之灾,你可要注意哦!” “呵呵,你的卦象,就一定准确吗?”卢象升好奇的问道。 龙飞宇点点头,道:“作为鬼谷派唯一一个传人,我的卦象从来没有错过。” “将军,将军!” 正当龙飞宇和卢象升扯淡的时候,外面一个小兵突然跑了进来,龙飞宇听见有人来,也不知什么动作,便在卢象升面前消失了。 卢象升早就知道龙飞宇乃是高人侠士,对他的突然失踪,却是没有多少惊讶。 卢象升看着匆忙进来的小兵,问道:“急匆匆的跑进来,有什么事情吗?” 小兵向卢象升跪下,道:“启禀大人,京城有人来了。” “京城来人了?什么人?”卢象升知道这是朝廷的旨意来了,多半是督促他出兵山东的圣旨。 小兵道:“看他们的服色,是锦衣卫!” “锦衣卫!”卢象升皱了皱眉头,按说传一个圣旨,派一个普通的太监就是了,怎么会出动锦衣卫? 虽然疑惑,但是卢象升还是挥挥手,道:“快去请他们进来吧!” 不多时,十几个穿着飞鱼服,佩戴着绣春刀的锦衣卫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卢象升正待和他们打一声招呼,可是这些锦衣卫却如同谁欠了他们百十两银子一般,鼻孔朝天,根本不理会卢象升。 卢象升讨了一个没趣,心中稍微有些恼怒,这些锦衣卫,带队的不过是一个百户,居然对他这个朝廷的一品大将军不敬,当真是有些过分。 锦衣卫带队的百户站在卢象升的面前,拿出一份圣旨,大声的喝道:“卢象升接旨!” 卢象升连忙跪下,恭敬的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现查,天雄侯河南大将军卢象升,勾结叶逆,着锦衣卫拿下,依法查办……钦此,谢恩!” 听完圣旨,卢象升觉得他的脑袋有点晕,自己忠心为国,可是国家似乎并不这样对他啊,他辛辛苦苦的坚持,没想到换来的,居然是依法查办,这让卢象升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呐? 锦衣卫百户大喝一声:“卢大人,接旨吧!” “微臣谢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卢象升用颤抖的双手接过锦衣卫百户递来的圣旨,他颤抖的看着圣旨,圣旨上面白纸黑字,没有一个错别字,特别是圣旨后面那个朱红色的大印,卢象升甚至有种感觉,这朱红色的大印是用他的鲜血盖上去的。 锦衣卫百户大手一挥,道:“来人,把卢大人拿了!” “诺!” 番子们应了一声,拿出了脚镣手铐,不由分手的将卢象升烤了起来,番子的态度蛮横,只要卢象升动一动,便是一拳头。 最后,锦衣卫百户命人拿出来一副枷锁,阴测测的说道:“卢侯爷,这可是陛下亲自赏给你的,领赏吧!” 百户说完,两个番子接过枷锁,迅的架在了卢象升的脖子上面。 枷锁架上脖子,卢象升这才现,这副枷锁居然是用上好的铁力木做的,分量极重,若是戴着这个东西一路走到京城,自己的肩膀非得废掉不可。 第五十八章、野猪林 当戴着枷锁的卢象升被锦衣卫拖出来的时候,天雄军的人都站了出来,木然的看着锦衣卫一行人。 押送卢象升的队伍刚刚走出来,一个天雄军的将领便站出来厉声的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凭什么抓卢大人?” 为的锦衣卫番子推了推将领,看到:“锦衣卫办事,要你管吗?你若是再敢在这里聒噪,小心老子把你也抓了!” “铮!” 将领拔出指挥刀拦在锦衣卫的面前,道:“我乃是天雄军督查粱征,你们若是不说出一个七七八八,你们休想带走卢将军!” “粱征,你退下!” 卢象升厉声呵斥道:“锦衣卫拿我,乃是陛下的旨意,你不能拦他们,我走了之后,你千万要管好天雄军,配合朝廷新派来的天雄大将军,记住,切莫做那不忠不义的事情啊!” 粱征着急的说道:“卢大人,你这一走,肯定会被朝中的奸臣残害的,你千万不能任由他们宰割啊!”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卢象升叹了一口气,道:“粱征,你就不要阻拦了,你难道想要我死,也落下一个不忠不义的名声吗?” “唉!”粱征无力的垂下了手中的指挥刀。 锦衣卫见粱征不再阻拦,连忙拉起卢象升,快的离开了天雄军的驻地。 要说这帮锦衣卫也真够大胆,直接在千军万马中把卢象升抓了,也不怕引起天雄军兵变。 不多时,锦衣卫便带着粱征来到了开封府的城门外,在此地,已经有另一队锦衣卫在此等候了。 卢象升定睛一看,没想到倒看见了他的顶头上司——河南巡抚元默。 可能因为元默是文官的缘故,所以锦衣卫并没有为难他,只是上了脚镣手铐,倒是没有和卢象升一样享受枷锁的特殊待遇。 两人在一个时辰前还在一起展望未来,没想到现在居然一起成了阶下囚,当真是有些令人唏嘘不已。 元默虽然成了阶下囚,但是他一点也不沮丧,见了卢象升,他还有心情开玩笑,道:“建斗贤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这样也好,我们一起上京,倒也不寂寞了。” 面对元默的话,卢象升只能报以苦笑,问道:“文末兄,你又是犯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元默笑了笑,“当然是勾结叶逆了,没有办法,谁让叶公爷当五省新政督师的时候,为兄是他手下的一省巡抚呢!没办法,没办法啊!” “闭嘴!” 旁边一个锦衣卫突然大声的喝道:“叶思文已经被陛下夺去了平辽国公的爵位,你们以后称叶思文的时候,只能称他为叶逆,记住了吗?若是以后谁再敢称叶逆为公爷,休怪爷们不客气。” 卢象升冷冷一笑,道:“叶公爷的爵位,是他立下的功劳挣来的,无论是谁,都没有权利剥夺!” “他娘的!” 说话的锦衣卫番子啐了一口,道:“你小子还跟老子杠上了是不是?你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卢象升怒道:“怎么?你还敢草菅人命不成?” 番子挽了挽衣袖,做出一副要抽人的样子,道:“哟呵,你个阶下囚,你还……” 正当番子准备抽人的时候,带队的锦衣卫千户大声的呼喝道:“走了,走了!等会天黑……” 见抽人无望,番子对卢象升做了一个威胁的姿势,道:“小子,你最好是给老子安分一点,若是惹恼了老子,休怪老子不客气!” 看着嚣张跋扈的锦衣卫番子,卢象升和元默只能报以苦笑。 当下,在锦衣卫番子的带领下,卢象升和元默被押上囚车,开始向京城进。 锦衣卫一行人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便来到了开封府城北的一片树林里面,由树林里经常出现野猪,所以这片树林又被人们称为野猪林。 进了野猪林,带队的锦衣卫千户命令队伍停下来。 待队伍停下来之后,卢象升和元默被拉下了囚车,两人被安顿在一处平坦的地方之后,锦衣卫番子们便拿出酒菜摆放在两人的面前。 酒是浓烈的烧刀子,菜全都是硬菜,烧鸡、烧鸭、酱牛肉。 卢象升和元默不解,当囚犯还有这等待遇? 正当两人不解的时候,带队的锦衣卫千户走过来,他手中拿着钥匙,笑嘻嘻的说道:“来、来、来,两位大人,我来给你们解开,你们好好的吃一顿,吃了好早些上路。” 卢象升冷冷的说道:“这副枷锁乃是陛下赐给我的,我要带着它去京城,你们就不要解开了。” “呵呵!” 千户阴森森的笑道:“卢大人,你还想到京城去,你做梦吧你!你们还是好好的吃了这顿饭,然后让我送你们上路吧!” “上路,去什么地方?”元默似乎明白了千户的意思。 千户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道:“还能去什么地方,当然是阴曹地府,难道你们还想回去继续做官吗?” “可是圣旨上明明就是把我们押解入京待审啊!怎么会变成半路上就动手?”卢象升有些愤怒的问道。 千户道:“卢大人,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你,我得到的命令是,不能让你们活着到京城。” “唉!卢大人,不消说,我明白陛下的意思!” 元默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陛下最近处置很多与叶公爷有关的有功之臣,他的做法已经失去了很多民心,他现在在半路上把我们杀了,到时候随便报一个病死或者被打劫了,也好掩天下悠悠之口!罢了,罢了,卢大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们认命吧!” 卢象升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服,我不服啊!我一生对待陛下忠心耿耿,可是到头来,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文末兄,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元默哀声安慰道:“建斗贤弟,不要太悲伤了,怪只能怪遇人不淑吧!早知道,我们就应该投靠叶公爷,至少叶公爷还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卢象升恨恨的说道:“对啊!早知道我就跟着叶公爷,反他娘的!” “好了,好了!” 他们对面的锦衣卫千户挥了挥手,道:“这个世上啊!没有后悔药卖,你们想要跟着叶逆造反,下辈子吧!” 元默向千户伸出手,道:“来,把我的脚镣手铐打开!就是死,我也要做一个饱死鬼,建斗贤弟,你也不要拘谨了,吃吧!” 卢象升点点头,和元默一道,伸出了他们的手。 千户微微一笑,为两人解开了枷锁和脚镣手铐。 元默比卢象升放得开得多了,重得自由之后,立刻拿起酒肉开始吃喝起来,一边此,他还一边说道:“平时看着这些大鱼大肉腻歪得很,现在吃起来,倒还挺好吃的,哎!建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吃吃吃,以后自然会有人给我们伸冤!” 卢象升被元默感染,也大吃大喝起来。 “哎哟!” 突然,元默捂着自己的肚子大声的喊叫起来,他口吐白沫,指着千户,道:“你们,你们在酒菜里下了毒!” 元默言罢,突然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生气。 卢象升大惊,正待去看一看元默,没想到他的肚子也开始疼起来,脑袋里也是一阵眩晕,他颓然的退了两步,倒在了地上。 见卢象升倒在地上,锦衣卫千户笑了笑,道:“好了,元大人,地上凉,你快起来吧!” 锦衣卫千户的话音一落,刚刚“死”去的元默坐起来,道:“卢象升这个犟驴,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龙飞宇不整这么一招出来,他肯定不会归附叶公爷。” “事情办好了没有?” 元默话音一落,龙飞宇从一棵树上跳下来,来到了几人中间。 千户向龙飞宇拱了拱手,道:“龙爷,都办好了,现在就看你们的了!” 龙飞宇淡淡一笑,道:“不是看我们的,是看你们的!卢大人可是上过战场的人,你们装得不像,可瞒不过他,快点,快点,药效只有半个时辰!” “诺!” 锦衣卫千户应了一声,开始带着他手下的人装死。 “哦!对了!”龙飞宇道,“你们回去的时候,记得替我向你们都指挥使大人问好,有空我一定登门拜谢!” “好叻!” 锦衣卫千户应了一声,拿出自己的羊皮水袋,打开塞子,从睡袋里倒了不少鲜血在他的身上,然后躺在地上装死。 其余的锦衣卫如法炮制,纷纷在身上浇上鲜血,纷纷倒在了地上装死。 不多时,野猪林里面到处都是“尸体”了。 龙飞宇和元默满意的看了看倒在地上装死的锦衣卫,来到卢象升的身边。 “建斗贤弟,建斗贤弟……” 在一阵焦急的呼唤声中,卢象升终于醒来了,他看见正在呼唤他的元默,问道:“文末兄,我们在什么地方啊?是不是到地府了?” “有人到地府了,可是不是你!” 突然,从卢象升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卢象升转头一看,只见龙飞宇正懒洋洋的靠在一棵树上,他惊奇的问道:“龙兄!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小燕涎着脸为新书《大明第一弄臣》打个广告,这里是地址./book/ 第五十九章、沈如纵横 龙飞宇淡淡一笑,道:“卢大人,若是我不在这里,你现在就在地府去了!” 卢象升看了看身边的元默,好奇的问道:“文末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是记得我们被锦衣卫毒害了吗?锦衣卫呢?我们身上的毒呢?” 元默淡淡一笑,道:“建斗贤弟不要着急,刚才龙兄弟已经给我们解了毒,锦衣卫也被他杀光了,我们现在安全了。〈” 卢象升看了看四周横七竖八躺着的锦衣卫尸体,向龙飞宇拱了拱手,道:“龙兄弟,谢了!” “卢将军,你现在还去不去京城接受朱由检加压在你身上的罪名?”龙飞宇笑着问道。 “去又如何?不去又何如?”卢象升笑着问道。 “铮!” 龙飞宇拔出宝剑架在卢象升的脖子上,道:“若是你还要去昏君哪里送死,那我就只有一剑将你杀了!” “要杀要剐,你尽管来就是了,反正我本来是应该死的人,是龙兄救了我,现在龙兄要杀我,我也毫无怨言。” 面对龙飞宇的威胁,卢象升夷然不惧,笑话,若是害怕了,他也就不是卢象升了。 元默连忙出来和稀泥,道:“唉!建斗贤弟,龙兄,你们不要搞得这样僵嘛!建斗贤弟,你刚才不是已经下定决定要支持叶公爷了吗?” “文末兄难道已经下定了决心?”卢象升不解的问道。 元默点点头,道:“君视臣为草芥,臣臣视君若仇寇,今上失德,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我们现在除了造反,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呢?你难道忘了叶公爷对你的教诲吗?” “什么教诲?”卢象升不解的问道。 龙飞宇在一旁冷冷的说道:“卢将军,叶公爷曾告诉过你们,武将的职责乃是守护,你扪心自问,你要守护的是什么?是紫禁城里那个无道昏君?还是守护大明的黎民百姓?是无道昏君重要?还是大明的黎明百姓重要?” 卢象升被龙飞宇的话问得一呆,是啊!他一生坚持,难道真的要守护朱由检这个善妒且阴狠的君主吗? “卢将军,你再想一想,现在朱由检和叶公爷翻脸是为了什么?是因为叶公爷功高震主,朱由检感受到了叶公爷的威胁,你即使能帮助他平定了天下,那你的结局又会是怎么样?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龙飞宇冷冷的说了几句,不再理会卢象升,径直走出了野猪林。 不多时,元默和卢象升也跟了上来。 看见卢象升,龙飞宇冷声问道:“卢将军,你想好了吗?” 卢象升点点头,道:“想好了!我的职责是守护大明的黎民百姓!” 见卢象升终于开窍,龙飞宇笑了笑,挥挥手,道:“好吧,我们回开封,现在我们的要任务是重新控制河南的军政。” 龙飞宇说完,三人相携而去。 待三人离去很久之后,野猪林的锦衣卫们才站起来,千户大声的喝道:“好了好了,都不要装死了,我们回京复命。” 千户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封圣旨,也不知道他是作何动作,圣旨便变成了一堆碎片,轻轻一撒,碎片如同舞蝶一般在风中飞舞。 圣旨上面的内容是,加封卢象升为一等世爵天雄侯,授太子太保,总领西北军务…… 卢象升读了一辈子书,只可惜他读的都是圣贤书,没有读在市井中流传甚广的《水浒传》,否则的话,卢象升一定知道这一出叫做“野猪林”。 两天之后,河南宣布脱离京师朝廷自治,河南以后一切都听从山东平辽国公叶思文的调度。 河南独立的消息传到朱由检的耳朵中,他不由得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本来现在朱由检的日子就不好过,他纠结的五万军队一直在德州方向和叶思文控制的军队打仗,可是这两天朱由检的军队突然不打了,不为什么,因为朱由检的军队没有弹药了,而且他们的人打一个少一个,可是叶思文的军队却在源源不断的向德州方面进,他们弹药充足,粮草丰盈,士气高涨,作战勇猛无比,若不是故意手下留情,朝廷的五万军队早就破击溃了。 没有弹药,没有援兵,这仗没法打了。 虽然不好打,但是主将祖成茂还是坚持打了下来,因为有传言称,叶思文这次是为死难的学生报仇来了,而祖成茂正是那个下令向学生开枪的人,叶思文当然是第一个找他报仇。 为了自己,祖成茂不得不拼!没有弹药,没关系,朝廷还能生产老式的燧枪,可以将就用,没有援兵,没关系,隔三差五的去乡里抓几个壮丁,也可以充实一下军队。 本来德州方面的事情就让朱由检很头疼了,现在卢象升反叛,更是如同有人在他背后拍了黑砖一般,他就不明白了,自己给了卢象升高官厚禄,可是他为什么还要反叛自己,难道自己真的人心尽失吗? 卢象升反叛了,对朱由检的影响很大,因为卢象升在西北的影响力很大,若是他反叛了,西北几省的巡抚将军们恐怕也要考虑改旗易帜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河南宣布独立之后,京师和南京的道路就被完全阻拦了,朱由检实际控制的地方一下子变得四分五裂,再也不能练成一片。 而叶思文的势力则连成了一片,当年的新政五省,已经有四个省份归附于他,现在便只剩下了南京,只要南京再归附叶思文,那大明天下便已经易主了。 不过还好,南京镇远大将军聂云还暂时没有表现出反心反行,他现在可是朱由检唯一的希望,只要聂云和他的镇远军还在南京镇着,湖广、江西等地的巡抚、将军们就得重新考虑站队的问题。 看清楚聂云对自己的重要性,朱由检立刻下旨,加封聂云为一等世爵镇远侯,领太子太师衔。 但是传旨的人走到一半就回来了,因为京师和南京的道路已经被拦住了,传旨的人根本没有办法过去。 朱由检当然不甘心,他又派出了善于伪装和潜行的东厂番子去传旨…… 就在朱由检考虑怎样把圣旨传递给聂云的时候,从山东却来了一个人进入了聂云的驻地南京,这个人便是在明清战争中立下赫赫忽悠功劳的沈如。 作为大明忽悠门最杰出的弟子,叶思文当然不能让他闲着,他把沈如派出去忽悠各省的将军、巡抚。 沈如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在西南走了一圈回来,便带来了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四川五省巡抚的支持信,虽然只是口头上支持,但是他们已经表明了态度,你叶思文和朱由检,你们打你们的,我们看我们的,我们不掺和,谁赢了我们听谁的。 但是五个省的巡抚还是有一个条件,他们众口一词,让叶思文不能反叛大明,废帝可以,但是不能废了老朱家。 虽然没有在西南五省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叶思文觉得已经够了,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西南五省得到什么好处,只要他们不反对自己就行了。 能把西南五省搞定,沈如可谓不辱使命,叶思文倒是越佩服起沈如的忽悠功力了,这不,刚刚回山东两天,沈如又被叶思文派去说服南京镇远大将军聂云。 聂云倒是和叶思文有一定的交情,叶思文原本以为自己举兵,聂云就算不支持他,也不至于反对他。 可是偏偏事情就有个意外,原本以为不会闹腾的人偏偏有闹腾了起来。 这要怪,只能怪聂云控制的地方太好了,他控制的地方在南京,可谓大明的心脏地带,南京以西,是湖广,自古有言,湖广熟天下足,湖广的新军又是聂云帮着建立起来的,从大将军到小兵,见了聂云都得称他一声老师,整个湖广,已经在聂云之手。 南京以南是江西,江西也是一个好地方,虽然江西的新军是浙江靖海大将军李岩一手搞出来的,但是现在李岩率兵北上帮助叶思文造反了,所以聂云认为,江西也是唾手可得的。 若是控制了南京、湖广、江西三省,聂云虽说不能逐鹿天下,但也能雄霸一方,然后徐徐图之。 叶思文原本以为聂云这样干,只是为了提高他归附的价码而已,但是他没有想到,聂云这个白眼狼不仅要脱离朝廷,还要脱离叶思文,他居然还想要自己成就一番霸业。 聂云之所以敢这样疯狂,是因为有一个道士告诉他,金陵之地,乃是六朝古都,王气聚集的地方,太祖当年就是在这里成就了霸业。 方今天下大乱,若是他聂云占据了南京,再好好干几年,再成就一番霸业也未可知? 面对巨大的利诱,聂云终于动摇了,他下定决心,不跟着叶思文干,也不跟着薄情寡恩的朱由检干,他要自己当皇帝。 消息传到叶思文那里,叶思文当场就怒了,这样还得了? 叶思文岂容聂云胡来,于是他眼珠子一转,把沈如派去了南京,让沈如无论如何都要把聂云搞定。 小燕涎着脸在这里为新书《大明第一弄臣》打一个广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连接是./book/ 第六十章、诱杀聂云 南京城的一座客栈里面,沈如的副手二狗子向沈如问道:“沈大哥,我们应该怎样对付聂云?” 沈如把玩着手中的铜钱,笑嘻嘻的说道:“搞定聂云的方法,就在我的手上。” “可是,大哥,你手上除了铜钱,什么都没有啊!”沈如有些不解的说道。 沈如道:“要搞定聂云,就要靠钱!” “可是聂云现在恐怕不是几个小钱就能填满的吧?”二狗子有些疑惑的说。 沈如瞪了二狗子一眼,用破扇子敲了敲二狗子的脑袋,道:“小子,你跟了你大哥这么多年,怎么还如此的不开窍?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用钱砸聂云了,老子只是说用钱,但是钱用在什么地方,就不是你能懂的了。” “可是,这次我们下江南,公爷可没有给我们多少经费啊!”二狗子有些疑惑的说道。 二狗子这话倒是实在话,虽然叶思文家大业大,但是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什么地方都要用钱,不节约一点可是不成,所以这次沈如下江南,叶思文只给了他一千两银子的经费。 一千两银子,沈如自己吃喝拉撒还不够呢?想要用这点钱去砸聂云,那何必直接提着一把刀子去大营里砍聂云更直接。 “嘿嘿!” 沈如奸笑一声,道:“二狗子,你难道不知道?公爷在江南,可有一个移动的钱罐子,我们只要去找找他,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哦!这个人是谁?”二狗子好奇的问道。 “你可听说过陈子玉?”沈如笑着问道。 二狗子点点头,道:“听说过,当然听说过,他可是江南第一富商啊!听说家里的钱多得用不完,怎么,他和公爷还有关系不成?” “啧啧!” 听了二狗子的问题,沈如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你连叶公爷和陈老板的关系都不知道,你还真是孤陋寡闻呢!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见陈老板,向他借一笔银子使使。 沈如虽然是一个混混,可是他也是一个实干家,那是说做就做,在他的带领下,二狗子和他装扮成一副客商的摸样,来到了陈子玉的家里。 到了陈子玉的家门口,沈如倒是毫不避讳,上前对陈家的门子说道:“去,告诉你家老爷,告诉他有笔大买卖,若是想赚钱,就好好请我们进去喝茶,若是不想赚钱,我们可就找别家了。” 门子大惊,看着沈如其貌不扬,穿得也不咋的,竟然如此大的口气,着实让门子有些气恼。 “去、去、去!” 门子挥挥手,道:“你算一个什么东西?我家老爷乃是江南第一富商,你能给他谈谈多大的买卖?” 沈如呵呵一笑,道:“买卖不大,只是天下!” “啊!” 门子听了沈如的话,大惊,问道:“这位老板可是从山东来?” 原来陈子玉早就对门子们吩咐过,这几天可能有奇奇怪怪的人来找他,若是是山东来的人,则要好好款待,因为山东来的客人要和他谈一笔大生意。 “正是!我的东家,的确是山东人。”沈如笑呵呵的答道。 一听沈如这样说,门子的态度立刻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恭恭敬敬的说道:“老板,您且等着,小的这就去通报我家老爷。” 门子说着,向旁边的人吩咐了一句,立刻迈着步子向宅子里跑去。 不多时门子便回来了,他向沈如和二狗子拱了拱手,道:“两位爷,我家老爷有请。” 很快,沈如和二狗子便见到了陈子玉,陈子玉向两人拱手行礼,道:“在下见过两位大人,两位大人,你们是叶公爷派来江南公干的吧?” 沈如点点头,笑着说道:“在下沈如,且在叶公爷手下领了一个闲差,帮着叶公爷跑跑腿。” 陈子玉呵呵一笑,道:“沈大人过谦了,叶公爷手下人才济济,那可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下可是听说过沈大人出使满清和蒙古的事迹,那可是当真让在下佩服得紧啊!” 沈如道:“陈老板抬举了!” “沈大人此次前来江南,是为了聂云的事情吧?” 陈子玉倒是直白,直接单刀直入的说道:“唉!我们当真没有看出来,聂云竟然是一个白眼狼,居然对公爷起了二心,当真是混蛋得很,这厮前两天又想到我这里打秋风,说什么要借军饷一百万两银子,他真当我陈家的银子是大水冲来的啊!” 沈如笑了笑,道:“陈老板乃是江南第一富商,区区一百万两银子,怕是难不倒陈老板吧!” 陈子玉叹了一口气,道:“难自然是难不倒,可是我挣钱也不容易啊!就这样拱手让人,我心里不甘啊!” 沈如挥挥手大,道:“好了,陈老板,你就不要叹气了,想要聂云不向你打秋风,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陈子玉眼前一亮,问道:“什么办法?” 沈如做出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狠狠的说道:“只要把聂云那厮宰了,他岂不是就不能向你打秋风了。” “倒是这个道理!” 陈子玉点点头,问道:“陈大人,你可有万全之策?” “自然是有的,只是需要陈大人的帮忙!来来来,我这里有一封叶公爷的信,你看过之后,便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如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陈子玉。 陈子玉连忙拆开信一看,信的确是叶思文的亲笔信,信上除了问候之语,便是让陈子玉配合沈如在江南的行动,争取一举将聂云这个祸患解决掉。 看着叶思文的心,陈子玉放下心来,和沈如商议了一番,沈如这才离去,在沈如离开的时候,陈子玉给了沈如一沓由江南商会主持印刷,只在江南商会内部通用的银票,数额高达十万余两银子。 沈如拜访了陈子玉,紧接着又换了一身道袍来到南京巡抚衙门外面,他谎称是一个算命的,告诉南京巡抚衙门的门子,说南京巡抚赵克文近期有血光之灾,他是来替赵克文消灾解难的。 赵克文也是早就做好了山东来人的准备,不多时沈如便被赵克文请进了南京巡抚衙门,沈如在南京巡抚衙门呆了一个时辰,这才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沈如向二狗子说道:“去,把我们的亲兵队伍找来!” 沈如的亲兵队伍,便是他从皇太极手里坑来的满洲勇士,总共五、六十人,由于沈如带着他们了财,所以他们对沈如那是忠心耿耿,沈如走到哪里都带着他们,不得不说,这些人还真管用,沈如几次和人打群架,都没有和他们吃亏。 不多时,二狗子便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满清勇士来到了沈如的面前,虽然满清没有了,但是这些满清人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们比他们的同族人要过得好得多。 沈如给他的满清亲兵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然后带着满清亲兵来到了南京巡抚衙门。 下午时分,聂云正在批阅公文,他的亲兵突然送来一份烫金的请帖,请帖是南京巡抚赵克文送来的,他想请聂云过府一叙,赵克文称,他已经找到了向陈子玉要银子的办法,所以今晚上陈子玉也在邀请的名单之中。 聂云现在正在为军饷的事情愁呢!听说赵克文有机会从陈子玉手中掏出银子,大喜,立刻吩咐下去,晚间的时候,去南京巡抚衙门赴宴。 聂云并不知道,在他贪财贪利贪权的同时,他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的陷阱。 待到晚间的时候,聂云带着几百名亲兵来到了南京巡抚衙门,亲兵们蛮横的接管了南京巡抚衙门,聂云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激怒了叶思文,而叶思文的本事,他也是看过的,手下高手如云,假如叶思文要暗杀他,他还真没有把握能够逃得掉。 对于聂云的所作所为,南京巡抚赵克文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没办法,他这个巡抚早就被聂云架空了,已经是有名无实了。 赵克文见聂云前来,连忙将聂云迎进了南京巡抚衙门的客厅,客厅里面,聂云早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精美的酒菜,客厅里面,陈子玉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见聂云进来,陈子玉向聂云拱了拱手,道:“在下见过聂大将军!” “不用多礼!” 聂云挥挥手,大喇喇的坐在了客厅里面的主座上面,聂云倒是不客气,他向陈子玉和赵克文两人招招手,道:“你们俩不要客气,坐,坐下说话。” 虽然聂云不客气,但是陈子玉和赵克文并没有什么感觉,他们依着顺序坐下。 赵克文虽然没有坐在主座,但是他毕竟是主人,他给聂云和陈子玉斟上酒,道:“聂大将军、陈老板,来,我们边吃边聊。” “慢着!” 聂云大喝一声,道:“来人啊!且去试试,这些酒菜里面,有没有加什么料?” “诺!” 聂云身边的亲兵应了一声,把桌子上的酒菜分别取了一些,跑不出去。 看着离开的亲兵,陈子玉和赵克文心中都是一阵庆幸,还好沈如技高一筹,早就猜测到了聂云的心思,所以他们才没有直接在酒菜里下毒。 小燕涎着脸在这里为新书《大明第一弄臣》打一个广告,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连接是./book/ 第六十一章、计杀聂云 不多时,聂云的亲兵便回来,道:“禀告大将军,饭菜里没有任何问题。[ <” 聂云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道:“不错,好了,赵大人、陈老板,我们坐下边吃边商议事情。” “诺!”陈子玉和赵克文有些紧张的坐下。 聂云微微一笑,道:“两位不必见怪,现在本将军身系三省安危,不谨慎一些可是不行。” 陈子玉和赵克文连连奉承道:“那是,那是!” 三人喝了一阵酒,赵克文见聂云的兴致还不错,道:“聂将军,下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您帮忙,不知道聂将军方便不方便。” “赵大人有话直说,不必客气!”聂云虽然嚣张跋扈得不得了,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是收拢人心的时候,对赵克文这些人还是要客气一些,毕竟赵克文以后还是有一些作用的。 赵克文淡淡一笑,道:“如此,便多谢聂将军了。” 赵克文说着,向后堂喊道:“内弟,你出来吧!” 随着赵克文的呼唤声,一身文士袍服的沈如从后堂缓缓的走出来,向在场的拱手行礼,道:“小可王如,见过聂将军、赵大人、陈老板!” 聂云指着沈如,向身边的赵克文问道:“他是什么人?” “回将军的话。”赵克文小道,“他乃是贱内的弟弟,唤作王如,三十好几的人了,也没有个正经事情,现在赵大人正是用人之际,下官举贤不避亲,想要将他举荐给赵将军,也好在这乱世之中谋一个安身立命的位置。” 聂云正待做作一番,说几句“本将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要”的话,但是他转念一想,这原来是赵克文在向自己表忠心呢! 虽然赵克文对聂云的做法没有表现出不满,但是赵克文从来没有在口头上表示过要效忠赵克文,现在他把他的内弟送到聂云的军中,这本身就说明了一种态度。 “哈哈哈……” 聂云大笑,道:“我倒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赵大人给本将军送人才来了,我看这个小伙子不错,赵大人,本将军便却之不恭了。” “聂将军哪里的话?”赵克文笑呵呵的说道,“下官的内弟能在将军的麾下任职,那可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赵克文可谓拍马屁的高手,这一记马屁拍得不动声色,却将聂云哄得十分的开心,因为终于有人认识到他的价值了。 聂云向沈如招招手,道:“王如兄弟,来,坐下我们聊。” 沈如倒是不客气,径直来到桌子边,向聂云拱了拱手,道:“如此,小可便却之不恭了。” 沈如说着,便坐在了赵克文的旁边。 待沈如落座,陈子玉向聂云说道:“聂将军,你前些日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在下已经有些眉目了,经过在下的劝说,江南的商人大多都愿意支持将军你,我们已经筹集了一百万两银子的军饷,随时可以送去你的大营!” “好,好!” 今晚上好消息一个接一个,聂云已经不由得有些忽忽然,他笑呵呵的说道:“陈老板,果然是识时务之人,只要本将军成了大事,陈老板的生意,必将过那劳什子的远洋商号。” 陈子玉大喜,道:“如此,在下先谢过聂将军了。” 正当既然聊得开心的时候,一个下人端着一盘清蒸全鱼来到了桌子边。 下人将清蒸全鱼放在桌子上,瓮声瓮气的说道:“大人,全鱼来了,你们慢用!” 突然,赵克文脸色一边,问道:“咦!你是什么人?平时传菜的小厮不是你啊?” 下人一听赵克文这样说,脸色一变,也不知道什么动作,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左轮手枪对准备聂云。 “砰!” 下人扣动扳机,一颗灼热的子弹薄喷而出,直接射向了聂云,聂云毕竟是武将出身,看见对方掏出武器,他就知道要坏事,身子一侧,椅子向旁边一倒,便躲过了刺客的刺杀。 刺客还待继续向聂云设计,但是旁边的沈如眼疾手快,已经夺过了刺客手中的左轮手枪,沈如顺手就是一枪向刺客打去,也许是沈如没有用过左轮手枪,所以左轮手枪居然没有大众刺客。 刺客见事不可为,连忙转身就跑,而此时在外面保卫聂云安全的亲兵听见枪声,纷纷涌向了房间,他们看见刺客跑出来,也不待上官命令,纷纷追了上去。 待刺客走了之后,聂云从地上爬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吼道:“来人,快点追,着一定是叶思文那厮派来的刺客,只要抓住他,老子就有叶思文那厮的把柄了。” 聂云的亲兵听了聂云的吩咐,纷纷争先恐后的向刺客起了追击。 待亲兵们去追刺客之后,聂云看了看一脸淡定的沈如,他知道,今天晚上多亏了这位其貌不扬的伙计救了他的命。 聂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如此临危不惧的人物,聂云自然是要无条件招抚的,他拍了拍沈如的肩膀,道:“王如兄弟,你果然不错,你以后就跟在本将军的身边吧!” 沈如淡淡一笑,道:“聂将军,你恐怕没有以后了。” 聂云一惊,厉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沈如把左轮手枪对准聂云的脑袋,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取你的狗命而已。” “你是叶思文派来的?你到底是什么人?”聂云气急败坏的问道,“还有你们两个,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聂云一边大声问道,一边准备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沈如手中的枪抢过来,但是他一使力才现,他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力气了。 聂云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千防万防,还是中毒了,不过自己为什么会中毒?聂云真是死也弄不明白。 看着尴尬的聂云,沈如得意的说道:“聂将军,你就不要挣扎了,你中了我的十香软经散,半个时辰之内,根本没有能力反抗,这本来是用来对付世间贞洁烈女的,无论再贞洁的女人,中了我的十香软经散,也只能乖乖就范,没想到用在女人身上的东西,用在你聂将军身上同样有效果。”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如恨恨的问道。 沈如摇了摇头,道:“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活该你该倒霉,记住,我叫沈如,到了阎王爷哪里,请你替我向阎王爷问好!” “你就是纵横蒙古满清还有西南五省的沈如?”聂云惊讶的问道。 沈如扣动手中的扳机,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只听“砰”的一声,聂云脑袋开花,慢慢的倒在了地上,聂云满脸的不甘,他没有想到,自己纵横一生,原本有成王成霸的希望,但是没有想到,最后居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居然会被一个小人物,用一把普通的手枪干掉。 当然,聂云不知道,为了顺利的干掉他,沈如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他知道聂云会验毒,所以他在酒菜里放的不是致命的毒药,他知道聂云身上颇有功夫,刺客一击不一定能够干掉他,所以他亲自上阵,装成赵克文的内弟接进聂云,完成完美的最后一击。 聂云死在沈如这种心机深沉的人手里,的确不冤。 沈如干掉称霸南京一省的聂云,如同没事人一般,他看着脸色已经被吓得煞白的赵克文和陈子玉,道:“你们放心,只要聂云一死,他的部下,不成气候。” “可是,我们应该怎样收拢南京镇远军呢?”赵克文有些颤抖的问道。 沈如自信的一笑,指了指赵克文和陈子玉,道:“答案就在你们两人这里,赵大人有权,陈老板有钱,有权有钱,害怕干不成事情吗?还有,镇远军中还关着许多夺去官职的济南讲武堂的学生,他们可都是对叶公爷最忠心的人,只要你们将他们放出来,何愁镇远军不能收服,好了,你们听我安排,保证你们立下大功一件。” 待沈如将他的计划说了,赵克文和陈子玉同时点了点头,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不多时,前去追击刺客的亲兵便回来了,最终刺客还是逃掉了,这个刺客似乎对巡抚衙门的布局很熟悉,三拐两拐就不见了踪影。 待亲兵们回到巡抚衙门的客厅,却听见了一阵哭泣的声音,亲兵们涌进去一看,只见聂云脑袋上一个大洞,躺在地上,已然死去。 赵克文告诉他们,他们走了之后,又有一个刺客冲进来,趁聂云不注意,一枪就把聂云崩了。 没有了聂云,镇远军立刻变成一盘散沙,聂云的亲兵倒是想为他们的将军报仇,可是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也只能作罢。 此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赵克文作为南京巡抚,只能把整顿镇远军的担子挑了起来,在沈如和陈子玉的辅佐下,赵克文很快放出了被聂云关押的济南讲武堂学生,并且将他们官复原职,经过一番折腾,镇远军终于回归了五省新政督师的怀抱。 见聂云被干掉,镇远军归服叶思文,湖广、江西两省也见风使舵,纷纷向叶思文表示了忠心,至此,大明江山,已经有三分之二在叶思文手里握着了。 第六十二章、女皇登基 济南山东巡抚衙门里面,叶思文正在和手下最信任的两个谋士杨云和赵文昌谈事情,现在叶思文已经控制了大明三分之二的地盘,手下将士如云,是该找个时机解决北京那位主了。[ < 赵文昌道:“公爷,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赵,你卖关子这个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叶思文笑着说,“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就是了,我听着呢!” 赵文昌微微颔,道:“我觉得,既然公爷想走我们宋国的路线,依旧要让老朱家的后代当皇帝,用内阁控制朝政,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及早找出一个老朱家的后人登基成为皇帝,反正南京已经在我们手里了,南京皇宫什么的都是齐全的,正好用于登基,我们手中有了皇帝,待到北伐京师的时候,也算出师有名了。” 杨云冷哼一声,道:“可是老赵你想没想过,我们应该找谁来当这个皇帝呢?现在老朱家的后人,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难道我们真的还要为这样一家人效力吗?要我说,就应该公爷直接当皇帝,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赵文昌道:“老杨,你不要激动嘛!若是公爷当了皇帝,岂不是违背了他的诺言?到时候,支持公爷的人,还会支持公爷吗?” “支持不支持倒不是问题。” 叶思文笑着说:“老杨,你想过没有,若是我当了皇帝,岂不是又走回了以前各朝各代的老路子?三百年兴衰,三百年之后,我老叶家又被别人灭了,这样恶性循环下去,苦的,只有百姓啊!现在宋国的权归内阁的模式很成功,而西牛贺洲各国,也大多采取这种方式,以皇帝为象征,以内阁治国,内阁辅或者相用各省议员的方式推选,这样推选出来的内阁辅,方能带领国家走的更远啊!再加上内阁辅或者相任期只有八年,而且内阁辅在任职期间,若是犯了什么错误,都察院可以弹劾内阁辅,使其引咎辞职,所以这也防止了内阁辅专权。” 杨云微微颔,道:“经过叶公爷这样一说,看来这种制度,倒是很优越啊!” “不是优越,这是历史展的必然!”叶思文道,“历史已经证明了,天下,不是皇帝的天下,是我们所有人的天下,独夫的时代已经过去,一个崭新的时代已经开启了,我们要跟进这个崭新的时代,切莫退后了啊!” “公爷,你心中有皇帝的人选了吗?”赵文昌笑着问道。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你们看,当今太子怎么样?” 杨云摇了摇头,道:“这恐怕不妥吧!太子现在还在朱由检的手里握着,即使太子想要出来登基,也过不了他父亲这一关啊!” 叶思文道:“说的也是,那只好在其他宗室选择品格优良的朱氏后裔了。” 杨云略微皱了皱眉头,道:“公爷,其实我倒有一个绝佳的人选,只是身份特殊了一些。” “哦!什么人?身份有多么特殊?”叶思文笑着问道,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杨云的意思。 杨云道:“虎威侯叶子明,他乃是朱家的女婿,熟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半个儿当皇帝,也算是继承大统了。” 听了杨云的话,叶思文不置一词,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我看不如这样,反正都是一家人,让长公主继承大统如何?”还是赵文昌脑袋聪明,一下子就看清楚了叶思文的真实意图。 叶思文左说右说,不就是他杨云和赵文昌往自己儿媳妇身上带吗? “女皇?”杨云有些犹豫的说道,“女人当皇帝,可能有些不妥吧!” 赵文昌摇了摇脑袋,道:“杨云,真应该把你送去西牛贺洲转悠一圈,你不知道,西牛贺洲有很多皇帝,可都是女皇啊!什么伊丽莎白女皇,当真是数不胜数,还有倭国的皇帝,不也是一个女人在当吗?叶公爷的弟弟还是倭国女皇的老公呢!” “呵呵!” 杨云笑了笑,道:“听老赵这样一说,看来我的思想还真是跟不上形势了,好吧,就拥立长公主登基,公爷,你看怎么样?” “呵呵,你们倒是会编排,竟然把我的儿媳妇编排进去了!”叶思文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个结果,正是他想要的。 赵文昌乘热打铁,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通知南京礼部衙门,让他们准备新皇登基。” 看着心急的赵文昌,叶思文笑着说道:“慢着,这件事情,我还要回家去问问两个年轻人的意思,虽然我是他们的父亲,但是年轻人的意思,还是要尊重的。” “两小屁孩,你安排了就是,还商量什么?”杨云有些不解的说道。 叶思文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办法,现在的年轻人,不好管了!” “哈哈哈……” 叶思文说完,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待笑过了,杨云道:“公爷,我觉得老赵说的话有道理,现在就应该让南京礼部衙门着手办这件事情,不论长公主愿不愿意,反正新皇登基都是迟早的事情。” 叶思文微微颔,道:“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人,你们俩合计着办这件事情吧!” “诺!”赵文昌和杨云齐声应道。 叶思文挥挥手,道:“好了,你们先忙,我现在去找我家的两个小鬼头商量商量,看看他们愿不愿意当皇帝。” 赵文昌和杨云起身相送,道:“公爷慢走!” 叶思文回到叶府之后,找来了叶子明和朱薇娖夫妇俩,当叶思文提出要让朱薇娖当皇帝之后,叶子明这小子别提多高兴了,他本来就看现在的太子朱慈烺不顺眼,若是那样的笨小子都能当皇帝,他叶子明岂不是能当玉皇大帝。 现在居然听说自己的老婆可以当皇帝,叶子明别提多高兴了,他和朱薇娖的感情倒还深厚,朱薇娖能当上皇帝,他岂不是能和叶龙堂叔一般,当大明的内亲王。 朱薇娖倒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女孩,听说叶思文要捧她当皇帝,她先推迟了一番,最后禁不住叶子明不断的劝说,没有办法,只能应承了下来。 其实朱薇娖对朱由检怨恨还是颇大,她嫁入叶家之后,无论是叶子明还是叶家的其他人,对她都还不错,特别是爷爷叶景,更是和蔼无比,每次遇见了,总是要嘘寒问暖,在朱薇娖眼里,叶景就是她的亲爷爷。 可是就是叶景这样好的一个人,她父亲朱由检居然残忍的杀害了他,真不知道朱由检是狠下的心。 自从叶景被朱由检杀害之后,朱薇娖便变得抑郁起来,很多时候他都怕看见叶家的人,甚至有时候连叶子明都不见。 但是渐渐的朱薇娖现,叶家人对待她的态度,并没有叶景的死而生任何改变。 丈夫叶子明一如既往喜欢逗她笑,带着她出去玩。 婆婆唐婉儿一如既往对她关心备至,眼神中没有仇恨,只有慈爱。 公公叶思文每次遇见了总是要问叶子明有没有欺负她,若是欺负了她,叶思文让她尽管来告状,叶思文会打叶子明的屁股。 叶家的其他人,也从来没有把朱薇娖当成仇人看待。 不累及旁人,这就是叶思文领带下的叶家的胸怀。 在叶家,朱薇娖才真正的感受到了温暖,这里不是冰冷的皇宫,这里是温暖的叶家。 叶家人既然对自己这样好,朱薇娖总是忍不住想要替叶家人做点事情,她曾经写信给朱由检,劝朱由检回头是岸,但是她得到的答案只有朱由检将她逐出家门、和剥夺长公主封号的消息。 现在叶思文想要朱薇娖站出来,让他去面对她父亲的强权,朱薇娖觉得,她应该这样做,所以她没有怎么推辞便应承了下来。 既然朱薇娖应承下来就好办了,在叶思文的安排下,朱薇娖即刻起身南京,南京礼部早已经准备好了登基仪式,只等朱薇娖到达了。 大明崇祯九年八月十五,崇祯皇帝的长女朱薇娖在南京登基,该年号为复正,意为消灭邪恶,恢复正义。 新朝新气象,复正女皇登基之后,立刻颁布了很多破陈立新的律条。 南京大明政府现在采用宋朝的内阁负责制,军国大事皆由内阁负责,内阁设内阁辅一名、内阁次辅两名、阁员十二名,总共十五人,暗合大明的两京十三省,在后来,这十五人又被称为“十五士”。 在内阁之外,又分为上下议院,设上下议长。 上议院设议长一名,议员七十二名,上议院管理立法事宜,议员全部由专业的政治家组成。 下议院设议长一名,议员六十名,两京十三省各四人,下议院的议员主要由社会知名人士担任,主要监督内阁的执法和上议院的立法。 此外,还有大理寺专管司法,都察院督查官员,相当于后世的最高法院和最高检察院。 内阁以下,又设有十二分部,管理帝国的各种事物。 至此,大明终于形成了一套完善的行政机制,立法权、司法权、行政权各自独立,互相牵制,而又互不干扰。 第六十三章、平定四方 复正女皇登基之后,叶子明被封为虎威亲王,叶思文当选新内阁的第一任辅,在江南蛰居的钱谦益也出来了,他和赵文昌担任了内阁次辅。〔< 〈 〈 杨云做事循规蹈矩,就任上议院议长。 至于下议院议长,则由大明最大商号远洋商号的大掌柜马欣惠担任,当然,江南商会的会长也少不了一个下议院议员的位置。 其他十二部、大理寺、都察院的官员,都是由叶思文精心挑选的官员担任,他们通过考核上岗,当然,考核的方式是叶思文定下来,方法很科学,选拔出来的人才大可放心任用。 朱薇娖在南京登基的消息迅传到了大明的各个省份,原本还在观望的省份见大势已定,纷纷表示了对南京复正朝廷的效忠。 不效忠也不行了,现在南京复正朝廷掌握了大明最富庶的五个省份,外加江西、湖广两省,以及保持中立西南五省,南京复正朝廷已然成了气候。 现在南京复正朝廷一共有野战军队二十余万,其中大明本**队十四万、倭国叶龙三万援军,宋国赵文昌三万援兵,这些部队都是新式部队,不仅武器精良,而且纪律性极高,作战勇猛,任谁也不愿意和他们对战。 反观北京崇祯朝廷,除了京师和辽东还在崇祯朝廷的控制下,其余的省份都已经拨乱反正了。 当这些消息传到朱由检耳朵里面的时候,朱由检不由得大怒,连他的女儿女婿都背叛了他,这足以说明他已经众叛亲离了。 正当朱由检暗自郁闷的时候,周乔突然来报,蒙古人突然纠集了几十万大军进犯北方边界。 蒙古人都好些年不闹腾了,为什么现在又还是闹腾了? 周乔告诉朱由检,蒙古人闹腾的原因,是因为他断绝了蒙古和南方商人的商路,蒙古人的羊毛卖不出去,不来寻你朱由检的晦气,寻谁的晦气。 当然,这其中还有沈如的功劳,沈如把赵克文解决了之后,又马不停蹄的奔赴北边忽悠蒙古人,在沈如的忽悠下,蒙古各个部落抛弃成见,纠集大军,前来向朱由检讨要一个说法。 听见这个消息,朱由检好像突然老了十多岁一般,一脸的暮气,叶思文已经把他所有的道路阻拦了,让他无路可退。 最后,疯狂的朱由检准备抽调精锐的辽东军入关抵抗叶思文的叛军,朱由检这样做,无异于将叶思文辛辛苦苦打来的辽东拱手让给了蒙古人。 现在辽东巡抚是史可法,史可法倒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官员,他从叶思文布檄文以来,就开始向朱由检写信,表达了自己的忠心。 不过辽东大地并不是史可法和辽东军的天下,因为山东属辽东半岛上,还住着一群凶悍的家伙,这就是甄三石带领的虎崽子骑兵。 在叶思文的关心下,虎崽子骑兵展很大,现在有将士三万余人,着实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所以史可法一直不敢抽调精锐的辽东军入关帮助朱由检打仗。 史可法正在沈阳辽东巡抚府批示公文,巡抚府的门子突然跑进来,道:“大人,朝廷派人来了。” 史可法大手一挥,道:“快请!” 不多时,一个中年人和辽东军事长官满桂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史可法连忙迎上去,向两人拱了拱手,道:“满将军,你怎么来了?” 满桂呵呵一笑,道:“这不,朝廷的使者沈大人刚刚在我那里宣了旨,他说还要在巡抚大人这里宣旨,我想着许久没有来看大人了,于是也跟着来看看大人。” “满将军有心了!” 史可法微微向满桂行礼,又向满桂身边的沈大人道:“沈大人远道而来,本官没有及时迎接,当真是惭愧啊!” 沈大人淡淡一笑,突然如同变戏法一般拿出一份圣旨,说道:“史可法接旨!” 史可法立刻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大人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着令,辽东巡抚史可法总领辽东、朝鲜军务,严防蒙古人浑水摸鱼,将辽东重新夺走……” 这份圣旨把史可法听得一愣一愣的,前两天朱由检不是让自己带兵入关解决关内困局吗?现在朱由检怎么突然又让自己继续严防辽东了,恐怕这里面有腻歪吧! 沈大人念罢,将圣旨递给史可法,道:“史大人,接旨吧!” 史可法连忙接过圣旨一看,立刻现了圣旨的不妥之处,在圣旨的后面,用的不是崇祯皇帝的玉玺,而是用的复正女皇的印玺。 史可法大怒,道:“这是叶思文矫诏!” “史可法,你好大的胆子!” 负责宣旨的沈大人大怒,喝道:“史可法,你居然敢将陛下的圣旨掷于地上,你不要命了吗?” 史可法同样很愤怒,道:“这是叶思文的矫诏,我永远不会接受,在我心里,大明只有一个皇上,那就是崇祯皇帝,来人,把这个假传圣旨的人给本官拉下去……” “史大人,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了!” 突然,满桂拉住史可法的手,道:“史大人,今上失德,已经失去了天下民心,复正女皇登基,那是大明两京十三省都承认了的事情,难道你还想要否认吗?这才是民心所向啊!” 史可法大怒,道:“满将军,你?” 满桂耿直的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已经拨乱反正,向南京复正朝廷表示了忠心,史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史可法道:“我就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不行,我现在马上要带兵去北京保护皇帝陛下!” “哼!” 旁边的沈大人冷哼一声,道:“史大人,你把辽东的军队带走了,辽东该怎么办?难道拱手送给蒙古人吗?你可不要忘了叶公爷是怎样才带着军队打下的辽东,你这样做,其实不是让叶公爷的一番心血付之东流?” 听了沈大人的话,史可法颓然的后退了两步,其实他也是反对调兵入关的,因为蒙古人就在边界虎视眈眈,只要辽东军入关,蒙古人分分钟都能一口把辽东吃下去,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朱由检为一己私欲,架空叶公爷,杀害叶辅,残害正义的学生,现在又不顾蒙古人的威胁要调兵入关替他打一场根本不可能打赢的战争,可见,朱由检心中根本就没有大明!这样的皇帝,还值得我们效忠吗?我们应该忠于的,不是他朱由检一个人,我们应该终于的,应该是我们大明的人民!” 沈大人的话掷地有声,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史可法终于拨开迷雾见到了真相。 史可法抬起头,喃喃的念道:“忠于大明的人民!” 史可法看着沈大人,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纵横蒙古满清西南五省,搞定南京聂云的沈如?” 沈大人微微一笑,道:“看来我的名声越来越大了嘛!” 半个月之后,叶思文收到了史可法归附的消息,朱由检最后一支可以依靠的力量消失。 就在沈如搞定史可法的时候,吴三桂带着一队在骆回那里借来的锦衣卫来到了德州前线。 吴三桂原本是想把装病进行到底,坚决掺和到这件事情中,但是他的老婆陈圆圆告诉他,男儿汉,自当做出一番事业,现在正是他建功立业的时候,岂能装病? 于是,在陈圆圆的劝说下,吴三桂再次披上了战袍向朱由检请命,要求亲自带兵出征叶思文。 朱由检见吴三桂愿意出山相助,大喜,立刻承诺,只要吴三桂带兵了灭了叶思文,就封他为平南王。 其实朱由检完全错误了,吴三桂并没有和叶思文作对的胆量,他只是想瓦解朱由检最后一点抵抗力量罢了。 吴三桂来到德州前线之后,立刻接管了卫**,吴三桂乃是卫**的老领导,他一来,祖成茂自然只能乖乖的退位让贤。 不过吴三桂似乎并不满足于祖成茂退位让贤,他以作战不利和屠杀学生的罪名逮捕了祖成茂,让锦衣卫抓去京城候审。 不过祖成茂并没有押往北京,他被押往了南京,在那里,他将会受到最严厉的审判。 吴三桂重新掌控卫**之后,立刻向主持德州一线战事的威远大将军马跃取得了联系,他表示,自己愿意归附平辽国公叶思文。 就此,德州一线的战事结束,得到充分补给的卫**调转枪口,开始向北京进。 大明崇祯九年十月初一,叶思文再次来到了北京城的下面,想想去年的今天,朱由检在此迎接平定辽东的叶思文归来,一年后的今天,两人反目成仇,叶思文即将带兵攻打北京城,想想都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其实叶思文的大军早已经将北京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现在北京城的守军不过两三万人,若是想要攻打,几天时间就可以打下来。 但是叶思文之并没有下令攻击,因为他在等待,等待北京城不攻自破,他相信,不久之后,北京城头就会挂起白旗。 第六十四章、且看大明天下 紫禁城里,朱由检正在颓废的喝酒,现在大势已去,他的皇帝位置算是保不住了,朱由检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所以他决定在他的末日来到之前,堂堂正正的死去。(? 但是在朱由检在死之前,他觉得还要带走一个人的生命,这个人就是篡夺了他皇位的朱薇娖的母亲周皇后。 自从传来朱薇娖在南京登基的消息,朱由检一怒之下将周皇后关进了冷宫,每天命人折磨。 想到这里,已经喝醉了的朱由检提了一把宝剑,带着一个小太监,醉醺醺的向周皇后所在的冷宫走去。 当走到半路的时候,朱由检突然现,原本跟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居然不见了。 朱由检喃喃的说道:“走吧!走吧!朕的女儿离开了朕,朕的妻子背叛了朕,朕的儿子比不上叶思文的儿子,难道真的是上天要灭了朕吗?” “陛下,陛下,刚刚骆回带着锦衣卫抄了东厂,你可要为奴才做主啊!” 朱由检见正迷迷糊糊的走在路上,突然一个满脸是血的人跌跌撞撞的向他跑来,跪下诉苦,不是权倾一时的曹化淳又是谁? 不过现在朱由检已经懒得理会这些事情了,他越过曹化淳,继续向前走去。 朱由检刚刚离开,两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番子立刻飞奔而来,如同拖死狗一般将曹化淳拖走了。 这一切,对朱由检已经不重要的。 不多时,他来到了周皇后所在的冷宫,冷宫果然不愧为冷宫,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这不禁让朱由检有些淡淡的悲伤。 推开周皇后所在房间的大门,朱由检突然现一个人吊在房梁上面,不是和他相濡以沫的周皇后又是谁? 看来周皇后倒是很有觉悟,她知道朱由检不会放过她,与其让朱由检来杀她,还不如自行了断,倒也干脆得很。 看着已经死亡的周皇后,朱由检颓然的退了两步,死了,终于都死了! “罢!罢!罢!” 朱由检将宝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道:“朕也应该归去了!” “陛下切莫做傻事!” 正当朱由检要寻死的时候,骆回突然出现,紧紧的握住朱由检握剑的手。 朱由检抬起头看了看骆回,有气无力的问道:“骆回,从一开始,你就是叶思文的人吧!是朕看走眼了,居然用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人。” 骆回道:“陛下,你醉了,微臣乃是大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 “哈哈……” 朱由检狂笑道:“大明,这里哪里还有什么大明,大明早已经被乱臣贼子叶思文毁了!骆回,叶思文的军队入城了吗?” 骆回道:“大明复正朝廷的军队已经占领了北京城。” 朱由检咆哮道:“复正朝廷,复正朝廷,朕看是造反朝廷吧!一群反贼,一群乱臣贼子!” 骆回拉了朱由检的手,道:“好了,陛下,我们走吧!有一个人你一定有兴趣见上一见。” 大明崇祯九年十月十五,复正朝廷的军队在叶思文的带领下进入了北京城,并且实际的控制了北京城。。 紫禁城里,朱由检和叶思文相对而坐,十月的背景已经有些冷了,在他们的身旁已经准备好温暖的炭炉子。 在叶思文等待了半天之后,朱由检的酒终于醒来了,朱由检醒来的时候看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叶思文,这不禁让他有些唏嘘。 朱由检对叶思文的感觉是很复杂的,他觉得,自己成也叶思文,败也叶思文,可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控制过叶思文,叶思文如同一阵风,根本没有人能够琢磨。 君臣二人就这样相对而坐,都不先说话。 “唉!” 终于,朱由检忍不住了,他略微叹了一口气,道:“叶爱卿!” 叶思文微微向朱由检行礼,问道:“太上皇有何吩咐?” “你怎被怎么处置我?你会杀了我替你父母报仇吗?”朱由检终于问出了他期待已久的问题。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那是你的时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掌握天下人的生死,我的父母,你自然是杀得的。” “但是你为什么还要起兵反对我呢?”朱由检不解的问道。 叶思文道:“为了公正,为了正义,为了人民,为了大明!” “说得倒是好听!” 朱由检不屑的笑了笑,问道:“叶思文,你挑明了说吧!你到底想要怎样处置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也尽早把我结束了,让我心安吧!”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太皇上客气了,微臣一介臣子,怎么能决定如何处置陛下了,这件事需要内阁、上下议院、大理寺、都察院五个部门共同决定才行。” 朱由检挥了挥手,道:“这些也太麻烦了,要不这样吧!你就给我报一个死于乱军之中,行不行?”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北京城是和平占领,没有乱军,若是我这样做的话,难掩天下悠悠之口啊!” “你现在权倾天下,还怕天下人的说法吗?”朱由检奇怪的问道。 叶思文笑着说道:“太上皇,独夫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朱由检冷笑说道,“我倒要看看,八年之后,你肯不肯放下你手中的权利。” 叶思文淡淡一笑,道:“这个陛下看得见!” “好了,我知道你的鬼主意多,你给我出一个既不用受审,又不用死的方法。”朱由检笑了笑,“毕竟我还要等着八年之后看你下野。” “也许也用不了八年!” 叶思文摇了摇头,道:“太上皇,其实微臣已经给你准备了一个好去处。” “什么地方?”朱由检饶有兴趣的问道。 “准确的说是两个地方!” 叶思文拍了拍手,两个侍卫捧着两套衣服走了进来,一件衣服是青色的道袍,另外一件衣服是月白色的道袍。 看着叶思文为自己提供的衣服,朱由检淡淡一笑,出家为道,或者出家为僧,现在倒是不错的选择。 最后,朱由检选择了青色的道袍,朱由检笑着说道:“我还是去当道士吧!听说当道士能够活得很久,我既然比不上你,我就把你熬死吧!” 听了朱由检的话,叶思文淡淡一笑,问道:“太上皇,你真的放下了吗?” “唉!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朱由检言不由衷,话语中还是有些不甘。 朱由检一边说,一边脱下他的黄袍,开始穿戴青色的道士袍服。 不多时,皇帝朱由检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道士朱由检,朱由检想叶思文单掌行礼,道:“贫道随心,见过叶公爷。” 叶思文淡淡一笑,向朱由检行礼,道:“道爷好走!倒也,让我送送你吧!” “好啊!” 朱由检点点头,和叶思文一前一后走出了大殿,走出大殿之后,天上开始飘飘洒洒的下起了大学。 “唉!”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道:“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早了一些啊!”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不早了,马上就冬月了!再过两国月,大明崇祯年号可就走到尽头了,道爷,心中可有不舍。” “不舍,不舍又能怎么样?”朱由检淡淡一笑,“公爷,贫道先走了,告辞!” 朱由检说完,大踏步走了出去,朱由检在雪花飞舞之中的背影,显得分外的寥落。 朱由检走了一阵,他突然停下脚步,扭头问道:“叶公爷,你准备如何管理大明朝?” 叶思文大声的说道:“随心道长放心,待三十年之后,你且看大明天下。” 朱由检微微向叶思文行礼,道:“好,贫道等着!” 大明崇祯九年十月十五,朱由检下诏退位,退位之后朱由检出家为道,道号随心,名号就挂在天下第一道教武当山名下,此后,朱由检的行踪漂浮,很少有人再见过这位被女儿夺取帝位的皇帝。 待朱由检离开之后,石东岳来到叶思文的身边,做了一个砍瓜切菜的动作,问道:“公爷,这样的人,留着终归是祸患,要不要把他做了,免却后患。” 叶思文微微摇头,道:“算了,他已经悟了!” 一个月之后,各省军队回到了各自的驻地,叶思文也回到了南京城,现在南京城再次成为大明的国都。 回南京之后,叶思文告诉了朱薇娖她父亲的最终结局,对于叶思文的不追究,朱薇娖感到非常高兴,对叶思文那是千恩万谢。 叶思文原本以为解决了朱由检,大明的军队便可以消停一阵了,可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远洋商号传来一个惊天的消息,荷兰王国奥兰治亲王殿下遇刺身亡。 消息传来,爱丽丝哭得死去活来,随即她提出向叶思文借兵回去给父亲报仇。 对于这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老丈人,叶思文自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以荷兰为跳板出兵西牛贺洲,他还是很愿意的。 大明复正元年三月,由十艘铁甲巨舰、两千艘普通战舰组成的远征舰队正式组成,舰队在爱丽丝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西牛贺洲杀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