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茅厕里的故事 天空貌似在慢慢地下沉,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佛每一道划过天际的闪电都即将劈到正处于恐惧中的储华逸的身上。 尽管处于恐惧状态,他还是祈祷此刻时间禁止,自己永远与天空保持这个距离。虽然闪电时常劈向自己,但自己终究毫发无损。 若是上天一直下沉,那下一刻的储华逸估计就是灰飞烟灭的命运了。 上天并没有因为储华逸的祈祷而怜悯他,依旧不顾一切的下沉。储华逸提心吊胆,自己何时经历过这种场面,这种阵仗,频临死亡,他想哭,却没有泪水,想苦笑,竟发不出声音。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无奈的可怜中带着绝望。 他想跑,有多远跑多远?远离这个电闪雷鸣欲夺他性命的地方。可自己却又莫名地动不了,像“鬼压床”似的,用尽全身解数,也休想动得分毫。 一道闪电划破虚空,直奔储华逸而来,若是劈中,管教他储华逸魂飞魄散。 就在那闪电快击中他的那一刻,他莫名地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下坠。也就是往下坠的那一瞬间,谢天谢地感谢阿弥陀佛救了他性命。 他还未来得及庆幸,却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一片漆黑之中,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见,准确的说只看得见黑色。 脚下是空的,没有落脚点,身体像失去重心一样不受控制,一种胜过玩“大摆锤”几十倍的刺激感一直在他身上游走,弄得他心惊动魄,一颗心早提到了嗓门上,仿佛随时都会蹦出来一样。 慢慢地,刺激感悄然点点消散。 一切恢复平静后,看不见天塌,也看不到扑面而来的闪电,同时身上的刺激感也消失。这本应是让他高兴的事,可他却感觉全身骨架都快散了。 好像狠狠地摔在了实地上,一股空前的痛感痛醒了他。 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又感受到了空气的存在,还看到了阳光。 “原来是场梦。” 储华逸暗自庆幸自己还活着,尽管全身都已被汗水湿透,那白色的T恤衫早就被汗水浇灌地不成样子,底部还滴着水珠,很明显已经湿透,一条黑色的七分裤休闲裤,紧紧地贴着他的腿,一双黑色的人字拖,倒是没什么变化。 值得注意的是他那达眉的斜刘海,早已失去了原本的飘逸,就像刚洗过头还没来得及弄干一样,白净的面皮上挂着汗珠,一滴滴地从下巴上掉下,像是刚刚从大太阳下干苦力活回来的一样。 储华逸就这样躺着,什么也不想,很享受此刻的时光。他怕自己的一个起身,又是天塌地陷,电闪雷鸣,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次有惊无险? 他闭着眼,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用这口气填补内心的惊吓,然而,这不吸不要紧,一吸要他命。 “这什么气味?好难闻。” 一股氨气传入正躺着享受的储华逸鼻里,随后又一股隐痛之感莫名而来,紧接着的是一声“流氓”。 发生什么情况? 储华逸深感奇怪?睁开眼,看到的不仅仅是阳光,还有简陋的屋顶和风雨催残的墙,当然还有氨气相伴。 “流氓,臭流氓。” 又是一个声音进入他的耳朵,随之而来的又是几处隐疼。 储华逸沿着声音寻找声源,却见一位淡黄衣长发并且面目清秀女子站在自己身旁,料想这声音定是这女子发出的!可问题又来了,流氓是谁呢? “没想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啊!” 储华逸心里这话一个不小心就说出了嘴,气得旁边的女子直接一脚踢了他,方才泄气。 “啊!你干嘛?” 忍着巨大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他想弄清楚情况,之前貌似发生什么?不然这女子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了自己。 女子愤怒道:“我干嘛?你这流氓来到这里居然还问我干嘛?见过无耻的流氓,你却是第一个这么无耻的。” 储华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女子好无理,流氓骂自己就不说了,还加了个“无耻”的头衔。再说自己又没对她怎么样?干嘛就把这称号给自己?道:“你这人讲讲理行不行?” 那女子哪管什么理不理的,直接道:“和流氓没理可讲,在这里,我的话就是理!” 储华逸见这女的既泼辣又不讲理,一时之间竟拿不定主意了,自己何时见过此类女子?以前见过的女生都是知书达礼的,和自己也相处得比较融洽,很明显,眼前的女子和她们不是一类人。 女子见储华逸不说话,便认为是他理亏,道:“你给我等着,这事我和你没完。”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那女子离开的背影,储华逸心中一万句“我勒个去”飘过,心中感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会有啊!果然如此。 “好臭,好难闻。这什么鬼地方?” 储华逸捏着鼻,打量四周,发现这就是个旧时的茅厕,而此刻就自己一个人,其次就是身边多了许多干茅草渣子,再无其他显眼的东西。那刚刚的“流氓”的确是在说自己啊!可即便是骂自己好歹也得有个理由啊! 难道······ 他不相信自己进了女厕所,因为他是一个恪守纪律的好学生,男生不能进女厕所,这是每个学校的死规定,如违反了就得记过处分。他是不会希望记过处分影响到自己的将来发展的。 不过这是个茅厕准没错,那么也就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自己莫名其妙地进了女厕所,要么就是那淡黄衣女子变态,储华逸更希望是后者。 “对了,那女生的打扮应该是我们学校汉服社团的成员吧!可我没见过啊!难道是转学生?” 不去想,他肯定了她是转学生。现在他最想弄明白的是这儿是哪?铁定不是学校的厕所,毕竟那儿他去了许多次,不可能是这种茅草搭建而成的。还有自己为什么会到这儿来?难道又是宿友们的恶作剧,那他们也太无聊了吧! “这女生劲还挺大的,干嘛不去跆拳道啊?” 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痛楚,加上这儿的氨气不断扑面而来,储华逸很想离开这儿,然后去医院看看。 他不知道的是屋顶还有一个洞,自己刚才正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身上痛楚也是掉下来的结果所致,并非全是那淡黄衣汉服女子造成的。方才是痛楚没有散开,疼的效果尚未发挥出来,所以他认为是这不讲理的女子所为。 缓步来到门前,却发现这里没门,而只有一块布,是这块布阻隔了外界和里面的联系。 把这块布去了,里面的和外边的还是同一个空气。 掀起布,走出去,便在门口停了下来,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 第二章 美女掌柜的 茅厕门外走来二十余人,每人手里都拿着家伙,有棍棒,有菜刀,还有锅铲。为首的正是先前离开的那个女子,此刻正气势汹汹地盯着茅厕,貌似茅厕欠她几百万不归还似的。 与其说她盯着茅厕,不如说是瞪着茅厕门口站着的储华逸,毕竟在他眼里,眼前的流氓刚才偷看了自己解手。 黄衣女子内心矛盾,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解手,因为自己看到他的时候他是处于昏迷的状态。虽然他最先没有发现自己在他身旁,这也许是昏迷刚醒的正常反应,可以理解的吧! 但是他在自己解手的时候出现在茅厕里面是事实,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臭流氓,不管看没看到,都得接受自己的惩治。 至于他是怎么昏迷在茅厕里得,自己并不想知道。 众人与储华逸相对而视。 看这情况,又见淡黄衣女子威风凛凛,储华逸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准是这女子来寻报复了。不过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众人的穿着让他觉得奇怪,清一色的古代服饰,不同的是这女子身着淡黄色绸缎袄裙,而其他人皆是穿着灰白色短褐,外搭一件半臂,也是灰白色的,头戴一顶黑色帽子。看过电视剧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是打杂干粗活的,而淡黄色衣服的女子很有可能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不然也不会站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在储华逸觉得众人奇怪之时,殊不知自己在众人眼中已成了怪物,成了异类。 那女子率先打破宁静,喝道:“哪里来的怪物?竟跑到本小姐家来。” 储华逸一听,怪物?自己有怪物那么丑吗?之前照镜子的时候自己还是达眉斜刘海飘逸,白净的脸上有着雕刻似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自己喜欢极了,都恨不得挖下来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此刻被称为“怪物”,然而却没有因此而愤怒,而是好奇,想弄清原因。在他看来,愤怒是无法解释容颜问题的。 难道是有人在自己的脸上画上了墨水印?一定是这样的,也只有这个结果能够解释,他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长相问题的。 储华逸东张西望一会,然后礼貌地问道:“这位美女,你口中的怪物在哪?” 女子理直气壮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到这话,储华逸以为眼前的女子在说她身后的人,道:“那你怎么还站在怪物的前面呢?” 怪物的前面?黄衣女子在中间,那怪物要么就是储华逸,要么就是那群干粗活的人,当然了,储华逸是绝对不认为自己是怪物的。这话是从他口中说出的,总不能自己说自己是怪物吧!黄衣女子身后的人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用自己手中家伙一下子敲死眼前的怪物。 黄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眼前的流氓好不知羞耻,好不要脸,人家分明就是说他,他还拐着弯骂别人。 这一声笑,让她感觉心里舒畅了不少,至少不急于收拾眼前这个被她左一句右一句呼为流氓的人。 “小子,我们掌柜的问你哪里来的?你只管回答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女子身边一位性急的青年喝道,他看储华逸很不爽,只是碍于掌柜的在这儿,他不敢造次,尽管知道掌柜的也想收拾眼前的人。 储华逸这下明白,这女子原来是名掌柜的。掌柜的又称为掌柜。在中国古代,能称为一名掌柜的人,都是能人,用现在话来说,那就是创业家,都是了不得的人,何况眼前的还是位女子,心下不由得对她有了几分钦佩。 不过转念一想,掌柜的?现在不都是统称为“老板”吗?等等,古装服饰加掌柜的,还有怪物,一个大胆又不着边际的想法在储华逸脑中闪过,不过瞬间又被他排除,希望不是最好,目前得先弄清楚状况。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就是真的“怪物”了。 “那个,掌柜的,我只记得我叫储华逸。其余的模模糊糊记不清了。”储华逸故意这样说,如果真是那样,解释起来对方也不一定听得懂,到时又是一阵麻烦。 掌柜的狐疑道:“真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 “你好好想想,你怎么来到这儿的?还有你这身着装以及你的头发是怎么弄的?” 储华逸假装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却反问道:“掌柜的也不认识我穿的是什么吗?” 掌柜的道:“没见过。刚刚说你是怪物正因为你异于我们,你倒好,拐着弯骂别人。” 储华逸不好意思,自己理解错了,还无故骂了别人,是自己的不对,于是对着众人道歉:“各位大哥,刚才我不是有意的,还请各位海涵,不要往心里去。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全力帮助。” 众人见这小子这么会说话,不仅心里的不爽消了不少,反而有点欣赏他了,因为从来没人叫过他们大哥。他们只是下人而已,如今储华逸的一声“大哥”,让他们开怀不已,于是纷纷道没事没事。 储华逸道:“掌柜的,我知道你误会我,但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现在掌柜的不是想怎么好好地收拾储华逸以消心头之恨,而是同情他这种人,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没有。如果自己不帮助他,甚至将他打残,扔出去在大街上,那自己的醉客楼外又会多一名乞丐,每天受尽那些达官贵人的冷眼对待。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储华逸不禁让她回想到了当初,醉客楼老掌柜的收养了她,临终时还将这份大家业留给了她,试想一下,如果当初自己不被收养,那自己也会和眼前的人是一样的命运,没有名字,没有依靠,更不会有气势凌人的这一天。同时,她也好奇眼前的人会问什么问题? 储华逸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掌柜的无语,还以为他会问自己能不能把他留下来或者是自己为什么莫名地打了他之类的?没想到会是这个小童都知道的问题。难道他还模糊了对时间的认知? “现在午时,你不知道?” “我问的不是个这个时候,是那个时候。” 掌柜的道:“那个时候是哪个时候?你不是问现在吗?” 储华逸没想到自己以前玩的把戏现在又玩,不过听到掌柜的说的是午时,而不是十一点时,心里更加肯定了那个不着边际的想法。 “比如说现在是什么朝代?比如唐朝,宋朝之类的。”储华逸直接大胆的问了朝代。 “原来是这个时候。现在是明朝景泰元年。”掌柜的尴尬道。 “什么?明朝?是不是朱元璋建立的?”听到这个回答,储华逸直接激动起来,看来是真的。 掌柜的听到“朱元璋”三字从储华逸嘴里飞出,直接快步走到他身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轻声责怪道:“你活腻了?” 如果死能让他回到原本属于他的地方,他情愿选择一死。 看到掌柜的慌张神情,储华逸才想起了古代避讳,特别是皇帝的名讳,是万万不能说的,除非自己想造反,想改朝换代。 摇了摇头,掌柜的方才松开手,暗自喘了一口气。 储华逸嘀咕道:“景泰元年?好像是郕王朱祁钰当皇帝。” 掌柜的好像听到了什么,问道:“你嘀咕什么?” “没,没什么。”储华逸心想:难不成还要告诉你我刚刚叫了当今天子的名讳? 他心里已经肯定了那个他最先抛开的想法,直接昏迷过去。掌柜的见状,只得吩咐两人把他抬走,又遣人去请大夫。 储华逸宁愿相信自己今生与会计无缘或者是装逼被雷劈死,也不相信自己竟会碰上了这种悲催的事――穿越,不过事实告诉他,不得不相信。 第三章 羊哥,有人动了手脚 储华逸现在有种撞墙的冲动,心里极其不愿接受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必须接受。 即使自己无数次默默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梦,和看到的天踏地陷一样都是梦,也不能为他改变什么? “我曾嘲笑追求穿越流的是疯子,穿越本就是无稽之谈,现在看来,我就是个傻子。” “因为不懂穿越,老天才让我穿越,见识穿越。” “穿越这种亿分之一的概率我也能碰上,老天你干嘛不让老子去买五百万的彩票?” 储华逸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自嘲自讽,希望能把上天对他的不公全部泄露出来。 自己看过穿越剧,洛晴川的穿越有《宫》记录,易小川的穿越有《神话》记载等等,而自己呢?估计还没人知道吧!这一刻,自己又莫名地羡慕那些虚拟的穿越者,反而讨厌自己的无用。 心想,为什么虚拟的穿越能拍为电视剧或者写成小说流传下去,而自己这亲自经历的却要默默无闻?这么好的素材难道入不了大神的眼?自己竟不如一个虚拟的人物吗?自己真的这么没用吗? 默默地梳理着自己从二十一世纪到现在的这段时间的记忆,让他苦笑不已。只是睡了一觉,做个噩梦,再无其他。 一定得简洁透彻点,就是自己睡醒之后便出现在掌柜家的茅厕里了。 想想电视剧和小说里的穿越,储华逸感叹不已。别人穿越,要么就是到异界,开始牛哄哄的一生,要么就是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找了个现成牛哄哄老爹,当个公子,吃穿不愁,还可以去寻花问柳,饮欢作乐。自己呢?一无所有,且寄人篱下。同是穿越者,怎么区别这么大?若只是这些,自己还可以接受,毕竟人各有命。但是自己穿越到臭烘烘的茅厕里,被氨气和臭气熏了半天,还遭受了一顿莫名的暴打,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储华逸真的很想回去,哪怕是自己今生与会计无缘,让自己再回农村继续深造也在所不惜。只要让自己再看到二十一世纪的豪宅和豪车,还有熟悉的校园生活以及故土的气息,就心满意足了。现在的他不敢奢求成就梦想什么的,只要能回去就阿弥陀佛万事大吉。 希望归希望,现实是现实。他知道自己暂时是回不去的。可是回不去,今后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又陷入了高考之后填报志愿之时的迷茫。 正当他陷入思考未来之时,房外传来一声开门声,紧接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走进来,也是身着灰白色的短褐,头上带着帽子,左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又放着一个碗,而碗里好像又装着什么东西? 青年看到床上正思考着的储华逸,吃惊地道:“你居然醒了?”紧接着将盘子放在床边桌上。 居然?难道自己不该醒吗?储华逸愣了一下,瞥了一眼青年,道:“你是谁?我们之间应该不认识吧!” 青年道:“我叫羊子,你叫我羊哥吧!掌柜的说你需要照顾,就让我来照顾你,还给我放了假,直到你痊愈为止。兄弟,你可千万别这么早就痊愈啊!” 储华逸无语,掌柜的让他照顾自己,这家伙竟然期盼自己迟迟不痊愈。给了羊子一个白眼,道:“有你这么照顾病人的吗?” 羊子道:“兄弟啊!别怪羊哥没提前告诉你,你要是痊愈了,你会后悔的。” 奇怪,痊愈不是每个人患病人都期望的吗?谁不想健健康康的?不过储华逸看到羊子后,就觉得眼前的人是个例外,期望自身百病缠绕,无药可治,最后天王老子也没办法,撒手让其自生自灭。 储华逸道:“怎么感觉羊哥你挺喜欢生病的?” 羊子在喝水,听到这话,一口水喷了出来,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储华逸的身上。 储华逸大声喝道:“你干什么?”边说边用手擦拭。 羊一道:“什么叫我喜欢生病?你才喜欢生病呢!我是为了你好。” 储华逸疑惑道:“为我好?怎么个为我好法?” 羊子不好意思道:“你不知道,最近掌柜的正为我算错的一笔账而发愁,正在气头上,而你恰巧得罪了掌柜的,她肯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什么?你算错了账,我给你受罚,搞错没有?” 羊子装作无辜道:“掌柜的说了算。我也救不了你。” 储华逸道:“你会算账?” “以前读过几年书,掌柜的闲惯了,就把记账的事交给我了。” “这么说你还是个账房先生呢!” 账房先生这名号羊子喜欢听,毕竟整个酒楼里的杂役几面,就数自己最轻闲,每天就是提笔记记收入,到时间给掌柜的上报就行。这是掌柜的对他信任的见证,同时也是值得他自己自豪的地方。现在储华逸提到了,相当于夸赞了自己一番,对储华逸的好感度瞬间上升。 “兄弟,账房先生不敢当,只是会算账而已。”羊子故作谦虚道。 储华逸白了眼羊子,心想这家伙还真不能给他戴帽子,典型的给他点染料就想开染坊,给他点洪水他就想泛滥啊!看来不挫挫他锐气是不行了。 “账房先生是因为什么而算错了账,让掌柜的发愁,不给我好果子吃呢?” 羊子斜看了储华逸一眼,心里想,这小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还是把原委告诉他,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一桌的收入我都逐笔记录,每次的支出我也是逐笔记录,可是账薄上莫名其妙的多了几笔,感觉又没有发生过一样。为此掌柜的大骂我,让我来照顾你,她好消消火。” 储华逸听了羊子的叙述,暗自思忖,道:“羊哥,账簿上有人动了手脚。” 羊子一听,有人动手脚?这道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可又是谁动的手脚呢?还有对方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 看到羊子陷入沉思,储华逸宽慰道:“我相信掌柜的会处理好的。” 咕~咕~ 这熟悉的声音想起,储华逸感觉一股空前的饿感袭来,也把刚陷入沉思的羊子拉了出来。 “对了,兄弟,你几天没吃饭了,我这有粥!”羊哥说着,顺手将放在桌上的盘子中的碗端在左手中,碗里面装的正是热热的米粥呢! “我就睡了一觉,怎么会几天没吃饭呢?羊哥你是说笑吧!” 储华逸不知道自己睡了整整四天,而这四天滴水未进,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撑到现在的? 看着羊哥手中的米粥,他很想一把夺过来,囫囵下肚,但又显得不礼貌。只得两眼盯着,舔舔舌头。 看到储华逸这个样子,羊哥笑了笑,将粥递到他面前,道:“慢点吃,我去找勺子,刚忘了带!” 储华逸接过,便狼吞虎咽起来,一下子碗里的粥就完了,哪管有没有勺子?自己喝粥从不用勺子。 羊哥还没走,看得他目瞪口呆。 一碗粥下肚,储华逸有个六分饱,但还是感觉有点小饿。 “羊哥,还有吗?”储华逸不好意思问道。 羊子回过神道:“没了。等会和我去吃饭,管教撑死你个饿死鬼。” “兄弟,你会算账吗?”羊子莫名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算账?这可是自己的衣食饭碗,怎么可能不会?储华逸道:“我这人什么都不会,就只会算账!” 羊子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小子和自己一样,都是爱吹牛的人,也不想想算账是喝白米粥那么简单的吗?不过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呐!有点欣赏他。 第四章 这逼装得狠了点 羊子已经孤独许久了,他唯一的坏习惯就是喜欢吹牛皮,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刚才来照顾储华逸,一心都在病人身上,一时竟忘了炫耀。恰恰储华逸碰巧提到了账房先生,这也正是自己炫耀的资本,沉寂了许久的内心饥渴得再也按耐不住了。正准备好好地吹嘘一番,不想却被储华逸泼了盆冷水。 此刻看到储华逸也吹嘘“只会算账”,羊子深感同道中人不好寻,何况自己一直没有遇到吹得过自己的人,一时之间好胜心竟起。 哎!高手孤独,无敌寂寞。这是羊子给自己的评价。 “兄弟,你说你会算账?真的假的?”羊子试探性地问道。 其实他内心是不相信储华逸是会算账的,因为账房先生这个职业很少,自己也是厌恶科举,不攻读儒家经典,反而不务正业才走上这条道来谋生计的。 在这个追求名利的时代,只在数字之间徘徊的人是被认为干不了事的废物,只是自己不巧成了其中的一份子而已。 他观察储华逸,怎么看都不像是干不了事的人,尤其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放佛可以洞穿一切。 “羊哥对我这么好,待我如同亲兄弟般,我还能骗你不成?”储华逸发自内心的说道。 的确,在储华逸昏睡的这几天,都是羊子在照顾着。而掌柜的知道羊子算错了账之后就赶去柜台,没再来看过他一眼。从内心里是很感激羊子的,毕竟睡觉睡到大明朝来,还有这么热心肠的人照顾自己,也算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事实证明,他的人品不差,可人品不差又怎么会······储华逸不敢说自己人品好,因为他不认为真的好。 “掌柜的告诉我说他已经失忆,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也记不得,现在他说自己会算账,难不成想起了什么?”羊子思忖着。 这种可能一下子被羊子排除,在他看来,尽管储华逸已经醒来想起了什么?但会算账的几率依旧很小,毕竟现实中十个人里面也不一定找得到一个精通算术的人,因为他们大多都是清一色的儒生,只通晓之乎者也,只追求高官利禄,个别的也都是开店营业做掌柜的。 假如说储华逸真的是自己的同行,也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属于精通算术的儒生,在未考上皇榜之前凭借算账来谋求生计。这种可能性羊子觉得很大,一时之间,储华逸的身份又变得神秘起来,因为儒家有言“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可储华逸的打扮完全有悖于儒家常理。越看越好奇,越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还是不是呢?羊子琢磨不透。 要是储华逸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笑得前仰后合,任他羊子砸开脑袋想也不会想到储华逸不仅是学会计的,还是名即将得到证书的会计员,而算账是会计的职责之一,他会的可远远不止算账这么简单。 “兄弟,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比如你怎么会算账的事。”羊子关心得问道。像这种自我感觉神秘的人,不弄清楚状况,到时候下不了台的一定是自己。 储华逸看了眼羊子,道:“好像想起了点。”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琢磨着这羊哥干嘛这么关心自己会不会算账的事?难不成要告诉他自己即将是储会计吗?可自己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得懂,到时候弄巧成拙,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有些事能不说就尽量地不要说。 不对,羊哥是账房先生,而且是那种喜欢高帽子的人,给他点颜色就想开染坊的那种,这么关心自己会不会算账,八成是想在自己面前在装逼,吹嘘自己有多厉害吧! 可惜!他不知道自己本身也是装逼范,而且还被同学们冠以“逼王”之称。和我比吹牛皮,是什么给他勇气的? 心里替羊哥默哀!因为他遇到了自己。 听到储华逸说想起了点,羊哥急切的想知道他想起了什么?道:“想起了什么?” 储华逸想了想道:“我记得我是背着行囊进京赶考,结果天不遂人愿。我满是郁闷,没脸回乡里。最后找到一处陡峭悬崖,将行囊里的万卷书抛下,打算从此不再步入科举之门。” 羊子原本以为储华逸会说他抛下万卷书之后,便纵身跳下悬崖,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问道:“然后呢怎样?” “当我把万卷书抛下之后,我才发现那是我全部的家产,此刻我亲眼看着我亲手将一生家产耗尽,悲痛欲绝,痛极嚎啕。原本信心满满,高门及第,却不想科举不成,反而倾尽家财,就那些书,是我平日里省吃俭用攒起来的,为了它们,我曾经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生活。”储华逸说到这儿竟抱着旁边的羊子假哭起来,却未看到羊子为之动容,生出同情怜悯之感。 “可怜我九岁开始,寒窗苦读十余载,终究竟一事无成。我感叹!为什么穷人没有翻身日?为什么达官贵人永远那么冷眼看待我们?难道我生来就要饱受这一切吗?羊哥,我不甘心,真不甘心。”储华逸说到这儿,羊子也貌似想到了自己以前的遭遇,当初以为家大业大,自己便不务正业,导致守不住家族产业,亲眼看着被别人霸占,而自己只能流落街头,幸好遇见掌柜的,给了自己一口饭吃,还给自己安排了份差事,让自己有了养活自己的能力。 储华逸继续说道:“最后在我深感上天待我的不公之后,我不顾一切的跳下悬崖,想着既然生前没所作为,就让我死的时候探寻下死亡的奥秘吧!不料上天又不让我死,我被一棵大古树的树桠夹住。羊哥,世间最容易的就是死亡,而我连死亡也做不到,你说我生来还有什么用?”说罢直接抽泣起来。 羊子落泪,滴到了储华逸的背上,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最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古树上下来。那一刻我不想死了,因为我知道我死不了。我沿着峭壁,想离开那儿,可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办得到?最后失手掉下悬崖,这一刻我害怕死亡,吓昏了过去。醒来后就在一个茅厕里了。”储华逸说到这里,也算是把整个思路说清楚了,后来的事羊子是知道的,就不必多说了。 羊子忍住哭,道:“兄弟,你若不嫌弃,以后就认我做大哥吧!大哥会保护好你的。” 储华逸没想到羊子会这么说,自然高兴,道:“从大哥照顾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认定你是我大哥了,不管你愿不愿意。” 悄悄地擦拭了眼泪,羊子不想让兄弟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听了储华逸一番话,哪里还有炫耀的心情,不过此刻多了个兄弟,却是最值得他高兴的事。 羊子亲切道:“兄弟,你不是还没吃饱吗?大哥带你吃饭去。”说罢便打算拉着储华逸走出去。 储华逸感觉头痒,伸手捞捞,好油的头发,这是几天没洗啦!道:“大哥,有水吗?我想清洗下。” 羊子看了看了他,道:“跟我来吧!”说着便拉着储华逸出去。 储华逸很想说“我的鞋还没穿”,但是羊子大哥不管这些,只是拉着他走。 虽然这个大哥来得比较突然,但他却是真诚地接受了这个大哥,因为他感觉到了羊子的真诚! 会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储华逸不去想,只管跟着就行。 第五章 掌柜的聚宝盆 二人离开房间,出门向左拐,遇一岔路口,又朝右拐。走不多时,便上了台阶,这台阶估摸着有七八级吧!台阶之上便是一条走廊,而正前方则是一个门大小的石洞,是通向另一边的。这显然是修建时故意设置的。穿过石洞,眼前呈现了一道靓丽风景线,储华逸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儿还有如此引人入胜之地。 这是一片小湖泊,湖泊中央建了一座小亭子,与岸上用木桥相接,桥身为漆红色。沿着湖边堆砌了各种各样的石头,有大有小,有圆有扁,大多都是灰白色的,也有青色这种显眼的石头存在。而湖水之下的红鲤鱼则时而潜水,时而浮出水面,湖面上的那几片荷叶倒是为红鲤鱼在这炽热的环境里搭建了一块避暑佳地。 粗略地看了一眼,储华逸这时才真正地打量起了四周:高高的大树像卫兵一样排列在墙边,莫名地给人一种安全感;黑色的瓦、漆红的屋檐以及白色的墙,简洁而不失高雅,形成一套完整的古建筑物展现在他的眼中;明媚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稀稀散散,若隐若现,又绘成了一道别致的风景,让人望之止步;鸟儿鸣唱,鱼儿嘻戏,象征着春天的气息和活力。而此刻能欣赏这番风景的,却只有他储华逸一人。这是他来到这儿见过最美的风景,也是他感觉到最舒畅的地方,没有之一。 羊子虽然也在旁边,储华逸却在他身上看不到和自己一样的情感和趣调,殊不知这道光景羊子早已司空见惯。 “没想到这儿竟有这番洞天!” 储华逸心中极其感叹中国古代的建筑技艺之精妙,这儿虽为人工修建,却也与天然的景物有着异曲同工之处,真让人流连忘返。 脑子里突然想起了羊子大哥说带自己去一个地方,难不成就是这里?想到这儿,储华逸心中对羊子大赞特赞,这儿正是自己的心仪所在之地。 “大哥,你带我到这儿,莫不成让我在这儿清洗?”储华逸问道,其实他真的很想在这湖里好好地狗刨一番。 “你若是在这里面清洗了,我敢保证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掌柜的非剥你一层皮不可。”羊子笑道。 “你们家掌柜的真是奇怪,这儿修建了这么一个湖泊,不用来洗浴享受,用来干嘛?” “你不知道,这个地方可是我们醉客楼的得意之作,好多的达官贵人都会时不时地高花费来这儿观赏。”羊子解释道。 听大哥这么一说,储华逸算是明白了,这地方完全就是是他们家掌柜的聚宝盆。许多的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儿来消费,那么掌柜的自然就会狠赚一笔。不小心看了眼湖心亭子,想了一下,他彻底明白了,那亭子便是关键。达官贵人准是看中了那湖心亭的位置,带着新上手的妹子常来这里私会,倒是给掌柜的生了一道财富之路。 他知道,若是自己约会,也肯定会选这种地方的。 心下更是不得不佩服掌柜的经营头脑,这吃的喝的一样不缺,还有这美景相伴提供休闲场所,生意不兴隆那才叫怪事呢! 这时储华逸看到了一条用石块铺成的道路,而自己的前方还有一个和身后一样的石洞,仿佛也是通往另一边的。这条石道的一端是自己脚下,而另一端便是前方的石洞。二人慢步踏上石道,储华逸便渐渐地感觉到难受,因为他没有穿鞋。尽管如此,他依然跟着羊子的步伐,不暴露自己得难受。 这条石道是连接了三个地方,两端和桥头,此路径是两边相接的唯一通道。两边皆是青青地草,还有红红的花朵,谁也不忍心去破坏。 当储华逸走到中间之时竟莫名感觉这并不是一个私人住所,而是一个大自然的缩影。 总算坚持着走完了石道,来到石洞前,储华逸竟生出一丝不舍之情。穿过了石洞,便看到了一些房租建筑,那漆红的版面不知是墙还是门?朝右边走,便遇一左拐弯处,沿弯道过去,继续走了二十余步方停。 羊子顺手推开旁边的一扇门,二人走了进去。 出现在储华逸视野的却是八九个大木盆有规则地摆在地上,旁边分别安放着两三口大缸,里面均都装满了清水。其次便是些干布之类的和其他东西了。 储华逸认为这是一个古代的洗浴中心,不用脑子想,这铁定又是掌柜的聚宝盆之一。 羊子道:“你在这儿洗浴吧!我等会来接你。”说完便出门了,也不管储华逸是否听见?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 储华逸就近原则找了个木盆,乍一看,这哪里是个简单的木盆?分明就是一个古代牌的现代版浴缸。这是明代的经济发展成效导致的还是掌柜的奇思妙想制造的?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来到大明朝还能继续享受泡浴缸的待遇。刚刚看到的时候只以为是简单的大木盆,毕竟不高嘛!而且自己最需要的便是好好清洗一番,毕竟几天没洗澡,浑身难受死了,所以没有细看。 仔细地看了看这浴缸,它的设置让储华逸很吃惊,不是放在地上,而是在地下挖个浴缸大小但没浴缸高的坑,然后把浴缸放下去,并且浴缸底部刺个小洞,再用木塞塞住,洗完后拔掉木塞,便可将水放于地下,这样即方便又简单,同时也为工作人员减轻了不少工作量。 储华逸拿起大缸边上的木瓢,一瓢一瓢地将清水放到浴缸里,到水满为止。 他全身脱个精光,迫不及待地进了浴缸,随即一股清凉感传来全身,在这大太阳的天气里,顿时觉得浑身舒畅无比。这时他又想到了一个事,这儿没有洗发露和沐浴露,难道自己要洗清水吗? “这地方既然是掌柜的聚宝盆,就说明一定有类似于现代洗头洗澡用的物品,不然洗清水谁愿还跑这儿花钱?” 储华逸起身,在附近找了找,发现了两个罐子,里面好像装了什么?顺手拿起了其中一个,放在鼻子处闻了闻,好熟悉的味道,这是大米的味道,突然想到了米汁可以用来洗头,那么里面装的铁定是淅来汁,也就是俗称的淘米水,不过是加热后的,而另一个罐子里面的凭直觉就可以猜到是身上去污的东西――澡豆了。 先把米汁倒在手上,然后当清水一样地清洗头发,来复几次,最后在将澡豆摸在身上,一场没有过的洗澡体验便开始了。 “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淘米水充当洗发露,豆粉合药而成的东西便成了沐浴露,还好我知识丰富!要是别人遇到了,铁定说掌柜的有病,无缘无故的把淘米水放在这儿,不会拿去浇花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掌柜的虽为一介女流,却着实厉害啊!知识渊博,而且聪明过人呐!惹到了她,唉!” 储华逸在浴缸里自言自语,一会是自夸自己学识渊博,知道古代的洗澡用具,一会又钦佩掌柜的过人之处,同时又为自己惹到掌柜的而担心,故作害怕的样子,毕竟这女子他是见过的。 泡澡的感觉真爽!一柱香的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他还在其中享受着。 门外传来敲门声,把他惊醒。起来用干布搓着头发,又用另一块布围着身子,前去开门。 门外伸进一只手,手里拿着一套衣服,这衣服有些眼熟,不就是和那群干粗活的人穿的是一样的吗?心下会意这肯定是羊子大哥给自己准备的,接过来便要穿上,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 第六章 神奇的位置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而面对一次几乎都会手足无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即使是心理素质优秀的现代人储华逸也不例外。 翻开从羊子手上接过的衣服,把储华逸惊讶了一下,这东西还真不少。短褐、布履、布带、半臂还有黑色的斗篷,从头到脚,一一备齐。短褐是上衣下裤,裤子很自然地就穿上了,可是这上衣他就发难了,是扣左边好呢还是扣右边显得更得体? 蹑手蹑脚地提着上衣,心想着穿错了总比不穿强吧!依稀记得古装剧的人是外扣右的,边想便边动起手来,将上衣穿好,再把半臂套上,最后穿鞋,穿了斗篷却不戴帽子,整个看上去就是头部和腰部之间是黑的,不过半臂的底部还是现了出来。 嗞嘎~ 一声响起,房门打开,储华逸走了出去。 羊子见了这个刚认不久的弟弟,大为吃惊,这还是那个命苦的储华逸吗?与方才相比,他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可以洞察一切,这一点,羊子一直都记得。 此刻的储华逸,斜刘海虽未干透,却也有些飘逸,白净的脸皮和那自认精致的五官完美搭配,一双眼精隐隐约约闪现精光。即使身穿斗篷和短褐,也掩盖不了他自身的高雅之气,就是个子矮了点。 “兄弟,你还真是不简单呐!”羊子夸讲道。 “全拜大哥所赐。”储华逸谦虚道,虽然不简单是天生的,但做人总得低调点嘛! 羊子虽然惊叹储华逸的俊秀不凡,但是不会忘了正事,今天要带储华逸去酒楼里吃饭,心想这小子肯定饿坏了吧! “方才我没找到帽子,就这斗篷,你将就一下。走吧!和我去酒楼。”羊子道。 储华逸一惊,没反应过来,问道:“没事!谢谢大哥了。酒楼?什么酒楼?” “你不会是怕掌柜的才装不知道吧!就是醉客楼,整个长洲县白天最繁华的地方。” “白天最繁华?那晚上呢?” 羊子没想到这小子问题还真多,主要是多刁钻啊!我说了白天,他非要问晚上,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聚花苑。”最后羊子轻轻地吐了三个字,便与储华逸擦肩,向前走去,好像知道他会自己跟上的一样,没有回头再管储华逸。 这些储华逸都看在眼里,羊子发哥的表情带着伤感,刚才估计是自己不小心触碰了他的痛处,那他和他说的聚花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在问的时候就看到了羊子极其不愿提起这件事,但碍于自己是他兄弟,裙子他选择了说,之后走人。 储华逸只能心里默默地说一句:大哥,抱歉!然后快步跟上。这个地方道路繁多,没有人的带领下,他敢保证自己绝对会迷路。 二人左拐右拐,右拐左拐,都快把储华逸拐懵了。这什么地方?真是山路十八弯呐!难道布置了奇门遁甲? 一路上储华逸为了抛弃这种尴尬的局面,问了羊子好多问题,但羊子都是心不在焉地,简单直接地回答了他,并没有做多余的解释。 沿途的假山、修竹,此刻无人观看,匆匆与二人擦肩而过。 二人快要从后门进入醉客楼时,羊子终于主动给储华逸说了句话――把斗篷帽子戴上。 这话突如其来,储华逸愣了愣,还是不自觉地从肩后把帽子翻过来戴在了头上,心里却是一万个问号飘过,这什么情况? 出了一扇门,下了台阶,直走五十余步,又上台阶,进入一扇门,便是醉客楼的范围了。 这个时候储华逸才知道这掌柜的能耐到底有多大?不仅仅支撑起了整个醉客楼,还管理着这么大个宅院,想着想着,心中莫名涌来一句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听羊子大哥说醉客楼是白日里最豪华的地方,真正的来到此处见识,即便是用人小山人小海来形容也不为过。 羊子嘱咐储华逸别乱跑,他去拿饭菜,等会一起吃,说完便离开了。 储华逸想找个位子坐着等羊子大哥回来,四处回顾后才看见不远处还有一张是空,就在他打算朝桌子走去时发现个现象,后来的客人分分朝楼上跑,远离那个桌子,好像看不见那桌子似的。 心想,有问题! 储华逸怀疑那桌子附近莫非有什么让别人害怕的东西?走近坐下一看,还未来得找众人远离的原因,却是正面清晰地看见了掌柜的容颜。 再见掌柜时,她依旧是淡黄色的袄裙,静若处子,动如脱兔。一头乌黑的秀发简单扎起来,没有在座其他女子的朝云近香髻似的发型,没有金的银的簪子来修饰,然而就是这不同之处显得她更加特别。她的眼睛此刻虽是在往下看,但储华逸仍能从侧面看到其中的精明和仔细。此刻在他看来,掌柜的这张脸和自己的是一样的,都是雕刻出来的。 殊不知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众人的眼光都盯着他看呢!见这从头到腰是黑色的斗篷,下面是短褐,中间还有布带条相隔,这是来搞笑的吗? “这人是谁?这身行头有些背景吧!” “这杂役是新来的!你没看到他穿的是短褐?” “这就不奇怪了,不懂规矩吧。” “看来苏掌柜的没管教好手下人。这个位置全县的人都不敢坐,而他一个杂役竟坐上去了。” “等着看好戏吧!” “我还记得上次一个外地人,来到这儿非要那个位子,结果第二天便失去了消息。” 顿时一楼的客人由原来的各自交谈变成了大众吐槽,而储华逸正是他们吐槽的对象,感觉这个位置就是他们的祖宗,只要一提到它,他们马上便是一家子。 感觉不对劲,储华逸抬起头,这一抬直接把自己吓了一跳,自二楼起,一共三圈人头,这既说明醉客楼一共四层,也说明了这个位子的关注度之高。 储华逸好尴尬! 自己不就是占了个位置吗?你们有必要这么看着我吗?我知道自己长得是那么帅了一点点,但好歹我现在也是穿着斗篷的好不好?嗯,肯定是这位子有问题。 他不禁意看了眼掌柜的,恰巧这时她也抬头,两人对视两秒,又瞬间错开。自己本来就够尴尬了,和掌柜的对视后就更尴尬了。 而苏掌柜对视之后,心里默默地想,那人的眼神好熟悉,那穿斗篷的人到底是谁? 这醉客楼里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鱼龙混杂,各色各样的人都有,即便是乞丐进来也有位置,也能喝杯酒吃口肉。所以这有人穿斗篷进来,苏掌柜不会在意,也不需要在意。 只是见整楼的客人都盯向储华逸看的时候,心里很好奇这斗篷之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孔?毕竟这种事从未发生过,即便是前次来的那个外地人也没吸引过这么多的目光。 正当苏掌柜的尽力猜测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霸气侧漏,尽显嚣张。 “好久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不过精彩的还在后面呢!” 第七章 长洲归公子 门外站着一青年,二十来岁,个子高高,面皮俊俏。束着一头黑发,身着蓝色直缀,手执一把摇扇。风流倜傥,英俊潇洒,温文尔雅,是众多女性心中的白马王子范。后面跟着三四个短褐跟班,风风光光地走进来,带着一股持强凌弱的气息,想必是平日里称王称霸习惯了吧! 青年进入醉客楼的第一眼,便向了那个位置,他要记住那张脸,好让其知晓那个位置坐不得。可惜了,储华逸带着斗篷。 其实看不看得到都一样,反正在长洲县的地盘内,都是一样的结果。青年并不是很在乎,此刻他最在乎的却是不远处柜台旁的美人――苏掌柜。 “哈哈,芝妹妹,好久不见,你归哥哥来看你了。” 芝妹妹?归哥哥?众人听得一阵肉麻,却又没人敢出声道个不是。储华逸看出来了,这青年是在追求苏掌柜呐!当然这事也不是什么隐秘的,整个长洲县的人都知道归绘归公子追求苏芝苏掌柜。 他储华逸不是长洲县人,之前自然不知晓。 “归公子,您每天都来我醉客楼,没过多久啊!还有,叫我苏芝也好,苏掌柜也罢,千万别叫芝妹妹这么恶心的话。最好是什么都别叫。”苏芝不耐烦道。 归绘好尴尬! 要是其他女子这样说,他准会发怒,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别不知好歹。但眼前的是苏芝,想要占拥她的美就得乖乖地打动她的心。 归绘见苏芝对自己这么冷淡,心想琢磨着,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是讨不了好的,到时绝对会颜面尽失,而自己堂堂的归公子可千万不能落掉面子。何况自己还是靠脸吃饭的呢!自言自语地给苏芝道个你先忙,旋即便朝储华逸走来,他的每一次的脚落地,都牵动着每一个客人的心弦。 还没到储华逸近前,归绘便嚣张地问道:“你知不知道众人都远离这个位子?” 储华逸愣了愣,这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不想却是这么一副嘴脸,不过自己是有礼貌的人,无视他的态度,轻声道:“正因为众人远离,我才过来寻找根源。” 附近听得清楚的人都笑了,笑储华逸的无知,而归绘则是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很久没人这么跟他说话了。他后面的跟班也乐了,在他们听来,这是挑衅自家的公子,只有公子放话,他们又可以活动手脚了。 因为这个答案,归绘不想让储华逸吃苦果子了,他觉得眼前带斗篷的人有意思,打算放他一马,道:“根源来了,你可以走了。有多远走多远。” “凭什么?”储华逸不卑不亢。 整楼沸腾了,一句凭什么,犹如定时炸弹,此刻炸了。 “这杂役这下死定了。” “归公子发善心让他走,他竟不知好歹。” “是啊!从来没人对归公子说过凭什么的话。在我们长洲县,他归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归家在长洲县家大业大,归公子虽然横行霸道,但是他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状元,所以即便是知县爷也得给他三分面子,这短褐一个,吃了豹子胆了。” “活该!” 种种言语传来,都云这带斗篷的小子要遭殃,连掌柜苏芝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两人,反正平日里归绘在自己的醉客楼里称王称霸惯了,就由着他,弄坏了东西加倍地赔偿就是。 归绘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晓事理,喝道:“凭什么?就凭我是长洲县的归公子。也许你不知道,好吧!今天我就破例告诉你。我叫归绘,字丹墨,他们都叫我归公子。还有一点,本公子是乃长洲县内最有才华和相貌的男子。当然了,还有个重要的,在这里,我就是天。” 最有相貌?储华逸冷笑,心想,这世界是要疯了吗?又遇到个装逼范,不过这归绘倒是第一个把逼装得如此死去活来,还“最有才华和相貌的男子”,不就是长得高了点,白了点,一张脸看上去出众了吗?才华呢?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你是不是诓人? 见归绘这样说,储华逸知道自己不能退让了。只要自己今天示弱,那么以后休想在这儿待下去,自己肯定会成为过街老鼠,是众人取笑的对象,将会过着比乞丐还惨的日子。 不,他决不。 看着归绘,道:“自古就是先来后到。找个位置你也要靠你身份压人,可见你无用到怎样的地步。可惜了上天给他的这一副好面皮。” 这话是讽刺他呢还是夸他呢? 归绘可不管前面的挖苦讽刺,听到后面的“好面皮”,心理舒畅极了,因为他知道长洲县内还有个人的长相和才华与他自己不相上下,伯仲之间,此刻储华逸的一句“好面皮”,无疑是肯定了他最俊俏的事实,先前心里的不爽全部抛开。 “这位兄弟,你真有眼光,今日我请客,管你吃饱喝足。” 兄弟?是归公子称呼斗篷之人吗?什么情况? 整楼的气氛随着归绘对储华逸的态度而改变,先前的闹闹沸沸变成了现在的你我互看。 大家心想,归公子不喜欢别人坐他的位子,那就直接让收拾那斗篷之人,扔出醉客楼就好啊!谁不知道你最夺人眼球,我们大家还要吃饭呢! 储华逸也被这气势凌人的归绘弄得愣了愣,真有眼光?自己说什么了?嗯,好面皮,一定是这样的,这归绘就是另一个杀姐姐,最在乎的还是他的脸。不得不说,这归绘这是长得挺英俊潇洒的。 “不赶我了?归公子。”储华逸问道。 归绘大喜当中,道:“兄弟你说哪里话?以后在长洲县有事尽管找我,我一定尽力。哈哈!来,和我和几杯!”说完便让旁边一跟班去拿酒,二楼对坐而谈,这场风波算是平静了下来。 “兄弟可否摘去斗篷,以真面目视人?”归绘想看看这承认自己俊秀的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有眼光。 储华逸举手轻轻把斗篷帽子退去,白净的面庞,飘逸的斜刘海呈现。 众人看到的不是怪物,而是这人从哪里而来?问呢这么好看?因为他们最先看到的是他的脸。 苏芝在那里看着这边的变化,直到储华逸露出真实面目,心中大惊,心里想:他真是那个茅厕里的落魄怪少年吗? 在座的女子都眼直直地盯着储华逸,不用想都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储华逸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会吓着大家,担心大家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帽子完全退去的那一刻,大声道:“各位,我不是怪物。我知道我和大家不一样,但我希望大家不要把我当做异类。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炎黄后裔。” 他的意思很简单,我除了发型和你们不一样,其余的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们不要觉得奇怪。 原本以为会看一场好戏的客人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除了少数观看二人的花痴,其余的客人该干嘛就干嘛!醉客楼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归绘稍微惊了下,笑道:“兄弟不仅说话有趣,这穿着也非凡,想必非常人也吧!哈哈,今天没白来。得不到佳人青睐,却能和兄弟认识。你这朋友我交定了,不管你愿不愿意。来!喝酒。”这时他的跟班已把酒拿来了,分别斟上了两杯。 不管你愿不愿意。 这话好熟悉,好霸气,自己先前才对羊子大哥说过呢! 储华逸突然莫名地感觉这归绘并不是什么恶霸少爷,反而却是个豪爽之人。先前一副霸气凌然,让人看着很不爽应该只是他的外表,并不是真实的他。莫非他和羊子大哥一样,也有隐情?不过这并不是自己管得了的,以后若是自己有能力能够帮助他了,那一切的隐情也就解开了。 对于归公子这朋友他的直接告诉他是值得交往的,毕竟在陌生的地方,多一个熟人终归是好事。 正当他端起酒杯与归绘对酌时,苏芝来到了他的旁边。 第八章 一壶酒,两只鸡,三个人 苏芝的到来,不仅储华逸很意外,连归绘也觉得奇怪。他这个时候过来找我干嘛?这是此时储华逸与归绘心中的共同想法。 苏芝看了一眼储华逸,怒气地问道:“你是不是储华逸?” 储华逸道:“掌柜的,我就是储华逸。不知掌柜的有何事干?” “我过来就是问问你身体还有没有大碍?” 这话听得储华逸心下感激,自己卧床这段时间,她不仅给自己提供了住所,还安排了羊子大哥这样的好人照料自己,现在看到自己在这儿,又听下了手里的活计,亲自过来问自己的身体状况,心下几百个“大善人”飘过。道:“幸蒙掌柜的周全照顾,我已无大碍。” “既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你先和你朋友聊,待会过来找我。” 苏芝吩咐完便离开了,至始至终也没看归绘一眼。 看着佳人身影离去,归绘想叫住她,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口。 储华逸看在眼里,会心一笑,故意问道:“归公子有心事?” 归绘回过神,忧郁答道:“不管我如何殷勤?她依旧对我置之不理。算了,不谈这个,储兄弟,我们喝酒。” “好!喝!归公子,请!” 归绘今日高兴,但想起方才的事,觉得甚是对不住储华逸,轻声道:“储兄弟,方才我那般,你应该不会在意吧!” 储华逸明白,归绘这是不想因为先前的事而和自己产生芥蒂,这也表明了他的真诚。笑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不知方才归公子做了什么事?” 归绘很爱这话,储华逸无疑表露了心声,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试想,若是他说“归公子放心,我不会记在心上的”,那么效果肯定没这句话好,毕竟这样并不代表他完全忘记,让归绘感觉他把先前的事还记在心里。 不过归绘听懂了,并不代表其余的人听懂了。他旁边的跟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明明发生了啊!怎么说没有就没有呢?于是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公子,您不是最讨厌别人骗你吗?这姓储的小子明明是在骗你,需不需要我们去处理他。” 顿时归绘心中的喜悦瞬间没有,怒气逐渐上脸。 而储华逸观此情形,感觉在哪儿见过一般?嗯,想起来了,电视里,准是这跟班和归绘说了自己的坏话,而影响了他的心情,故而怒容。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还有,这位是储公子,不是什么姓储不姓储的小子。我不希望有下次。”归绘霸气地教训跟班道。 那跟班一头雾水,心里委屈,自己明明是为了公子好,干嘛最后受伤的是自己?是这姓储的给公子灌了迷汤药,还是公子他好心当驴肝肺?不过公子都这样说了,自己也不好再造次,只能连连道“是”,便一声不吭地站在旁边。 “储兄弟,希望你不要介意,是我管教不严。”归绘赔礼道。 储华逸又喝了一口酒,若无其事地道:“归公子,方才你又做了什么事?我怎么听不明白?” 归绘听此言,哈哈笑道,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弟,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这时羊子大哥来到桌前,手里端着两盘子,里面各装着一直鸡呢?置于桌上,香气弥散,扑鼻而来。 “大哥,我刚才见此处没人,便过来坐了。”储华逸如实说道。 羊子看到了旁边的归绘,连忙恭敬道:“原来是归公子,我这兄弟初来乍到,不识尊位,误坐您的位子,还望海涵,大人不计小人过。” 归绘笑道:“以后这位子,储兄弟坐得。既然你是他大哥,那我们也算是朋友了。” 这话羊子有些受不了,毕竟面前的是整个长洲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归公子,和他做朋友,自己心里还真没底。不过叫他和储华逸好像很熟的样子,总得有个回敬吧!道:“既然归公子看得起在下,那我就斗胆交你这个朋友。” “好!” 这一交,注定了从此以后的长洲县城内,会有一段故事流传。 今日的事将会被有心的说书先生当作盈利手段,毕竟归绘可是个大热门的人物啊! 储华逸见二人意气相投,会心一笑,自己果然猜对了,这归绘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假如只是个纨绔子弟,横行霸道的恶少,是不会有此刻的豪情的。 “归公子,大哥,你们两个想见如故够没?这酒不喝,这鸡不也吃,浪费了可惜啊!”储华逸道。 二人相视一笑,羊子直接撕了一只鸡腿递给归绘,道:“归公子,吃。” 接过鸡腿,归绘才想起,自己只要了酒,却忘了上菜。这也不能怪他,因为平时他来都是直接坐在座位上,然后小二前来接单。今日巧遇了储华逸,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点菜,而那小二见此状,根本不敢前来。 这是他第一次进醉客楼不点饭菜。 吩咐旁边的跟班去点菜,点最好的菜,今日要与储兄弟和羊子一醉方休。 不多时,饭菜便备上了。羊子识货,这果然都是醉客楼的名菜,任何一道菜都会是穷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可见这归公子的名号不是吹的。他以前来醉客楼也没有点名菜名酒之类的,相反的却是比较节俭,就一壶酒,一碟花生,不过眼睛里要有苏芝。 这也是苏芝把记账的工作交给羊子的原因之一。 今日他如此破费,奢侈花销,足见他心里是有多高兴,也可看见他对朋友的看重。 不得不说,这醉客楼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不负长洲县第一楼啊!这储华逸尝了一筷,便想下第二筷,特别是鸡肉,直接就是爱不释口。他不知道,这鸡才是醉客楼的招牌,只是价格实惠,不是很受人关注。所以羊子挑了鸡,其余的食物他不敢擅自做主。 一壶酒,两只鸡,三个人,痛快地吃了一顿。 这引起了旁边客人羡慕,他们心想和归公子做朋友还有这么个好处,还有女子直接看着归绘悄悄吐露真情,不盼能和他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 不过归绘听不见,哪怕是听见了也会装作听不见,因为想和他“曾经拥有”的女子多了排队去了,多这几个不多,少这几个不少。 渐渐时间过去,桌上一片狼藉,羊子倒在了桌上。 归绘被跟班扶了回去,临行前嘱咐储华逸道:“三日后,城西外的扶音亭,不见不散。” 储华逸早已入醉,方才为不扫二人之兴,硬撑到最后,此刻也倒在了桌上。 第九章 晋升厮役 忽觉一股凉意扑面袭来,储华逸已酒醒八九分。 睁开眼,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没有归绘,也没有羊子大哥,有的却是一个身着淡黄色袄裙背对着他的女子,身边陪着两个绿衣女子,头上左右两边各梳一个圆环髻,像树丫一样。这打扮储华逸以前见过,知道这两个绿衣女子只是婢女,而主事的定是这穿淡黄色衣服的人。 “你们是谁?”储华逸问道,看到这淡黄色的袄裙,他感觉有些眼熟。 那女子转过去,储华逸愣了愣,道:“掌柜的,是你。” 苏芝喝道:“亏你还记得本小姐。” 储华逸疑惑,掌柜的看到自己怎么就发火了呢?貌似自己今天没得罪他啊!他没有说话,好好地看着苏芝,就好像一个犯错的小孩静静地等候责罚一样。 看到他这模样,苏芝想笑,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她心里想,自己明明想发怒,可为什么看到他就怒不起来呢? 苏芝道:“你和你朋友喝酒喝够了吗?” 储华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掌柜的是不是疯了?莫名其妙地问这个问题,难道他没看到我们喝得酣畅淋漓吗?答道:“还好。” 苏芝道:“那好,既然酒喝够了,菜也吃足了,那这账你是不是应该也该结了?” 原来是账的,可是自己哪里有钱啊!那些饭菜自己虽然不知道具体数目,但仅仅是看上去就是昂贵地紧啊! 储华逸问道“我结?我没点菜啊!” 苏芝道:“我最恨的就是撒谎的人,你哪怕是说你现在没钱,我都可以原谅,可以破例赊账给你。但是你明明点了,却要否认说没点,我就不能容忍了?你说不是你点的,难道是羊子和归公子点的?” 储华逸心想确定,这本就是归公子点的。 他还没来得及点头,苏芝打断道:“谎言你都不会编造。羊子他就是一个算账的,能点那么昂贵的饭菜吗?至于归公子,估计你不知道,他来我们醉客楼是从来不点菜的,就是一壶酒和一碟花生,你说不是你点的还会是谁?”说到最后她脸有些微红,毕竟他知道归绘来醉客楼的目地。 这下储华逸无话可说,因为苏芝说的句句有理,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叹了口气道:“掌柜的高兴就好。” 这话把旁边的两婢女都笑了,而掌柜的听得有些生气,什么叫掌柜的高兴就好?明明是他自己欠了我的账,倒好像是他受了委屈一样。 苏芝道:“别搞得像是你受委屈一样。我已经给你算好了,加上你弄坏了我家的茅厕,还有在我家住了几天,就勉为其难地收你五百两银,不算亏待你吧!” “什么?五百银,你咋不去抢呢?”储华逸吃惊道。 毕竟他偶尔看到过,明朝中期的一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的六百到八百,而这五百两银对于他来说,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都是天文数字的存在,毕竟这算下来,是绝对不会低于三十万的人民币的。 没想到自己这个穷逼,竟然也能花销三十万元来吃顿饭。 苏芝哼道:“抢?醉客楼不是靠抢做生意的。再说,你见过别人接二连三地来等着被你抢吗?” 此时此刻,储华逸不禁想起了那句古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自己寄人篱下,那怕是一百张嘴,也斗不过一个苏掌柜呐!可是这五百两,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每月月薪一万元,那也得不吃不喝地工作两年半,何况自己在这儿,连个谋生存的地方都没有。 苏芝好像知道难住了储华逸,笑道:“我原本想给你减轻点的,但是你呢没听我的话。我先前明明叫你来找我,我还打算给你安排个差事什么的,你倒好,反而让我去找你。那就没办法了,五百两银,一文不少。” 储华逸没办法,只得接受这笔账,道:“掌柜的,我承认了这五百两银,那你好人做到底,就帮我找个攒钱的活吧!” 苏芝白了他一眼,这人还真是不要脸,什么都要自己得帮助。她心里却感觉自从储华逸出现后,自己原本的生活就开始了变化。道:“好了,你不嫌弃的话就在我醉客楼里干活,当个厮役吧!饿不死你的。” 储华逸问道:“那酬劳呢?”毕竟自己是要还账,虽然知道这工是白打的。 苏芝道:“包吃包住,每月就半两银子吧!” 这话储华逸听了直接跳起来,大声道:“才半两?你确定没说错?” 每月半两,什么概念?也就是说自己一年只能还六两,换句话说就是自己要先活八十三年零四个月。苏芝这是要自己一生都为她打白工呐! 苏芝瞪了他一眼,狠道:“怎么?不愿意?不愿意马上还啊!我醉客楼可是从不拖欠账款的。” 即便心里万般委屈,储华逸也只能应道:“愿意”。 苏芝笑道:“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看你的劳动表现。” 储华逸心想,你还好意思说自己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每月工资半两银子,这个换成人民币也就是三百五六元,虽然自己饿不死,冻不死,不睡街头,但你这也太苛刻了吧!突然想起了归公子临行前对自己说的话,道:“掌柜的,我和归公子三日后有约,你看能不能放个假?” “可以,你去把茅厕给我修理好了,我放你一个月的假。”苏芝笑道。 “谢谢掌柜的。茅厕在哪?我现在就去。”储华逸一听,心里高兴啊!一个月的假,这不就是说自己要白吃白喝一个月吗? 苏芝道:“自己去找,你出去吧!” 你…… 储华逸几个你在喉咙处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朝门口走去,出了房间。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兄弟,你怎么在这儿?” 储华逸听到这声音,朝声源看去,羊子在前面看着他呢!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应该还在睡觉吗?”储华逸问道。 羊子尴尬道:“为兄不胜酒力,醉得早,自然醒得也早。不过话说回来,你不应该这么早就醒啦!你脸上怎么了。” 储华逸叹口气道:“你们家掌柜的叫我去找她,结果醉了没找,她反而找我,这不就成这样了吗?” “你可别怨掌柜,其实掌柜的为人还是蛮好的。” 储华逸差点没笑出来,蛮好的?在哪里?看不见。每个月薪水半两银子,这也叫好?但是这只能心里想想,不能表露出来。应道:“嗯,是蛮好的。对了,大哥,茅厕在哪儿?” 兄弟问茅厕,羊子以为是他是要方便,道:“我带你去吧!” “嗯。” 掌柜叫储华逸修理茅厕,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第十章 再临茅厕 二人站在茅厕外面,望着那块阻隔两个世界的布,储华逸深深地感叹几天前,自己就是掀起那块布,从里面走出来的。 清楚地记得,掌柜的带了一二十个厮役把自己堵在了茅厕门口,自己虽然躲过了被群殴的命运,但是被当成了怪物,想想竟不禁笑了起来。 看到储华逸对着茅厕发笑,羊子不解,问道:“兄弟,你干嘛对着茅厕门发笑?” 储华逸道:“大哥,实不瞒你,几天前我就是从这里面走出来,遇见苏掌柜的。” “你说你从茅厕里出来?”羊子有些惊讶道,因为掌柜的让他照顾储华逸的时候,只说去照顾一个病人,原因是什么?苏芝没有说,他也不好问。 掌柜的都是对的,这是他遵守的原则。 “嗯。大哥,你先回去吧!”储华逸不好意思解释,而且现在他也解释不清楚,不如直接这样揭过的好。 羊子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反而认为他是要解手,自己就在这儿的确多有不便,道:“那我先走了。”说罢便转身离去。 储华逸慢慢地走近茅厕,心里想着尽快完成掌柜的交代的任务,然后好好的享受一个月的假期。可当他越靠近茅厕时,心里就越加后悔了。 刺鼻的气味源源不断地朝他鼻子里供应,他明显能够感受到,现在这茅厕的味道比先前的不知浓烈了多少?至少自己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站在门口是闻不到多少气味的。 “真不知道这醉客楼的杂役平日里是怎么打理厕所的?”他心里嘀咕道,殊不知这是苏芝故意留给他的特殊待遇。 “要是有口罩的话就好了。” 这时候他心里这样想,可事情总是这地么不如人愿,难道他要这样口鼻无阻地进去此茅厕亲探一番? 正当他苦思无路子之时,忽然看到了一个池塘,就在不远处,茅厕门的左边,心里猜想这定是打扫茅厕专门建的池塘。这时灵光一闪,解下了腰间的布条,朝食堂走去。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确是人生的大哲理。 来到池塘边,旁边有个木桶,桶柄处系有麻绳。 储华逸将桶提起,拋余池塘之中,然后水淹没了桶,他再一拉绳,便打上了半桶多的水。将手里的布条放在桶里浸湿,捞上来拎个半干,就可以当半个毛巾用了。有手掌般大小,正好可以遮住口鼻。 用湿布条捂住口鼻,除了有湿湿地水,哪里还有什么臭气。储华逸暗暗夸赞自己:我真是个天才。 掀开布,走进去,气味是没有,但是慢慢地眼睛就受不了,这氨气浓烈刺眼啊! 退出茅厕,心里委屈,自己什么时候干活这个?即便是打扫自家的茅厕也没这么辛苦啊! “不行,要是不把这茅厕打理好,以后就更不好在这儿待下去了。所以这茅厕必须打理好!”他嘀咕道。 外面阳光明媚,而茅厕里却是另一番天地,是储华逸的地狱。 来到桶前,提起桶,朝茅厕走去。到门口时,直接将那块布扯了下来,将水朝茅厕里面倒。可这样虽是一个好方法,却是苦了他,因为就一个桶,而且池塘和茅厕之间并不是很近。他只能一桶一桶地提,这样下去,工作了两个时辰,他也依旧在一条线上。 经过他的一番努力,大大地改善了茅厕环境。走进去,看清楚了茅厕里的设置。来的时候因为急于出去,所以没有关注。 阳光如同一根柱子,从天而降,把里面照的通亮。里面拥有十二个坑,是处理便物的。每两个坑之间便会有高高的木板相隔,同时又用一块木板遮住了前面。乍一看,这是个现代厕所的模型呐!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男女分开,这也是很少有女子来这里方便的原因,而掌柜的是女流,在这儿解手的时候是要在门口挂布以时标记,有时还带了那两个婢女一起。至于这些,储华逸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他的首要任务是处理好这里。 “掌柜的说我弄坏了她家茅厕,莫非就是这个洞?那么,自己也就是从这上摔下来的。那我身上的痛岂不是和她没关系!我还抱怨她呢!是我的不对,错怪了他人。”他恍然大悟道,不过想到了苏芝的苛刻,他又气不打一出来。 “他虽然这般苛刻,每月给我半两银子,但好歹是收留我了。要是没遇到她,此刻的自己又会在哪儿呢?”转念一想,感觉掌柜的又是一个好人,是自己的恩人。 不去多想,他不知道苏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要自己给她一生打白工,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奸商;收留自己,给自己一个安身之所,那她的的确确是自己的恩人。她到底是奸商还是真正的恩人?储华逸想不通了?既然想不透,那就不如不去想。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去池塘打水,一个坑接一个坑地冲了。约莫半个时辰便冲完了,而地上的茅草渣子堆地,又经过了他的一阵水的洗礼,又变成了一个大工程了。 此刻茅厕可谓是焕然一新,他不用捂口鼻也能在里面停留。出来,却见一竹帚靠在墙上。他大喜,过了拿了竹帚便回茅厕开始清扫。最后将茅草渣置于坑处,一桶水就解决了。 看到自己的辛劳成果,储华逸微微一笑,总算完成了,可是…… “这房顶的洞可真是个大问题。” 看着那个被阳光填满的洞,他开始烦恼了。第一,自己上不去,第二,即便是上去了,自己也不会补房子啊! “这个还得看掌柜的。毕竟我弄坏她的费用是赔偿了的。”他心里这样想到。 “回去清理一下,看来又得麻烦羊子大哥了。” 一想到这儿,他就感觉自己满对不住羊子的。人家与自己非亲非故,却从自己卧床开始到现在,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把自己当作兄弟看待,让自己在这陌生的地方找到了温存。 原本从认兄弟的那一刻开始,自己还想着以后发达了,定不负羊子大哥对自己的照顾,可是现在呢?说不定自己到死也拿不到一分钱,哪里还敢盼望发达? 心里苦笑,嘀咕道:“大哥,遇上了我这个兄弟,你可真是不幸。” 正准备回去之时,却被一个黑色的东西吸引了,那东西好眼熟,似曾相识。 就在那角落里,被茅草覆盖。 他走进一看,拨开茅草,心里激动,抱着那东西竟哭了起来。 他真的没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看到它。 第十一章 你连人都是我的 这是他的书包。 看着昔日陪伴自己的书包,储华逸心中的思乡之情油然而起。这也许就是他乡遇故的情思吧! “怎么我的书包也过来了?到底发生了情况?” 储华逸尽力地清理自己的记忆,最终他想到了,自己睡觉之时是将书包放在旁边的,方便自己早上起来之时带走,而自己是睡梦中过来,照理也就能说明白了。 “不知道里面的东西也过来没?不过看这重量,应该没差。先回去吧!” 背着书包,出了茅厕,却发现自己不知该往哪儿走?若是顺着方才羊子领的路返回,必经苏芝的房间,说不定遇见了她又得挨批;若是走另一条吧!自己又不知道会走到哪儿?万一迷路了,又怎么办呢? 再思量二三,决定了原路返回,顺道跟苏掌柜的报个工作完成,还可反应屋顶那个大洞的情况,可是自己肩上的书包又该作何解释? 进退两难,又总不能一直站在这儿。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忍受批评,从原路返回。 …… 快要到苏芝的房间门口了,她的房门大开,一看就知道她在里面。 储华逸轻轻地走,尽量的放轻脚步声,想悄悄地从门前越过去,就快越过了…… “你贼头贼脑地干嘛?”苏芝的声音传来。 储华逸停下来,转过身,笑道:“掌柜的,茅厕我打扫好了。就是那个房顶,还得你自己想办法。” 苏芝貌似对他打没打扫好茅厕不是很在意,像是没听到他话一样,两眼看着他肩上的带子,问道:“你背上背的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一个包袱而已。”储华逸敷衍道。 他不想让苏芝知道,毕竟这个和他自己一样,难以解释清楚。 “打开给我看看。”苏芝貌似很感兴趣,因为眼前的男子让她好奇,也连同他所说的包袱一起。 “掌柜的,这是我的个人隐私,打开不好吧!”储华逸为难道。 “你连人都是我的,还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你连人都是我的?说到这里,苏芝稍微害羞下,毕竟她也是十八九岁的少女,尚且未经爱情之事,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自然有些羞涩。 储华逸汗颜,什么我人都是你的?心里想,我承认我长得帅是无法改变的,但我也是有原则的人。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苏芝这种,在他眼里完全不与淑女搭边,他又怎么会“好逑”呢?问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我愿意了吗?” 经他这么一问,苏芝知道这话说出去是收不回来了,只好蛮横到底了,道:“你欠我五百两银。” 储华逸道:“我是勉强欠你五百两,但我们是债权与债务的关系,并不是你说的什么我是你的人的那种关系。我只需要把你的五百两还清,之后便是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债权与债务?苏芝听得模模糊糊,虽然不是很理解,但由于储华逸的一箩筐话,也能感觉到他说是欠帐关系。当然,她可不承认自己不懂债权与债务为何物?而且听储华逸的意思,他是想和自己尽快地划清界限。 “哼!本小姐要是连你都收拾不了,我还怎么管好醉客楼。” 苏芝心里这样想,笑道:“看来你没有算过这笔账啊!你有本事在你入黄土之前把这笔账还清,我倒送你五百万银子。” 哈哈!五百万,不对,是一千万,这可是一笔财富啊!想到这里,储华逸心花怒放,可随即便开心不起来了,自己若是一直呆在这醉客楼,别说要掌柜的倒贴五百万,就是自己那五百万的巨款也还不完,他想,掌柜说的有理,自己估计不能再活八十三年了吧! 他知道了这是掌柜的故意为之,然而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因为掌柜的一个小决定就能够决定着他的未来,要么衣食无忧,但是寄人篱下,或者吃一顿愁一顿,倒是逍遥自在。他自然会选前者,温饱才是王道。 他实在是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来到这儿,就被这掌柜的莫名其妙地暴打一顿,还被她堵在了茅厕门口;和归绘喝酒喝醉,她也不让自己好过,硬用凉水将自己泼醒,还给了自己一笔巨大债务;让自己在这打工当杂役也就算了,工资还这么苛刻,更可气的是工作的第一天,她就让自己去打扫茅厕。心里想,是不是我上辈子欠她的,老天故意让我过来还债啊! 储华逸闷了半天,道:“你这样是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苏芝听到这话,既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储华逸竟这么直言地说没人喜欢自己,笑的却是他说了句废话,而自己恰恰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好歹自己也是这长洲县城的名人之一,这儿没有不想讨好巴结自己的人。像自己这种有钱,又长得美的女子,可是男人日思梦想的尤物。曾有人为睹自己容颜,不惜千里来到醉客楼。怎么也证明不了自己会没人喜欢?说到这里,内心还是有点小骄傲的。而眼前的储华逸,不仅外表奇怪,而且骨子里更是奇怪。 因为他是第一个有些厌恶自己的人,只是不好表露出来,隐藏心里,但是自己感觉得到。 “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最恨的就是别人说没人会喜欢他。”苏芝假装生气道。 储华逸道:“有些时候事实就是事实,就如同你每月给我半两银子的工钱一样。” 苏芝还能说什么?看来自己那半两银子的确伤了他了,不过没办法,谁让他遇到自己呢?还把自己的话当耳边风。 “你是不是很怨恨我?”苏芝问道。 “嗯,是有那么一点。” “这么坦白,你就不怕我恨你恨我?”苏芝笑问道,她没想到储华逸会这么只要不讳地告诉她。 “即便掌柜的你有钱有势,我也不能寐着我的良心。有一点恨就是有一点恨,改不了。”储华逸道。 这话够直白了,恨就是恨,发自内心的。 “你……”苏芝转身走进屋去,顺手将门带上,留下了储华逸一个人在门口干站着。 “你还……没有告诉我应该怎么走呢!” 看到苏芝关门,储华逸也知道自己的不小心让她伤心了,虽然她是有点小过分,但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大过分呢? 摇了摇头,企图把不快乐抛弃,朝着原方向前行。 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错。他只想早点回到他醒来时的那个房间,再打开书包,看看里面的东西是否还在? 第十二章 往事如缕 储华逸拐了一个弯,又拐了一个弯,始终寻不到那个房间。羊子大哥又不在,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去醉客楼,再从哪儿回到那个房间。 可是醉客楼又应该怎么走呢? “以前我也希望自己有个大宅院,现在送我我也不要。”他心里默默道。 现在感觉,房子大了也是种罪恶。 “真不知道掌柜的一个女子,修这么大的宅院干嘛?既不出租,也不销售。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宅院,铁定好好的狠赚一笔。” 他欣赏苏芝的才能,同时也抱怨苏芝不将宅院利用起来,其实他不知道苏芝根本不缺钱,这宅院是老掌柜留下的遗产,苏芝哪怕是招工人来住,也不会出租,更别说销售。 根据他来到这儿的所见,心里给了这个宅院一个大体面积的估算,应该和自己所在的三流学院差不了多少。一个宅院有这么大的面积,里面还修整得气派,还有小湖泊,可见这在上面的花销之大了。 储华逸指定了左边,不管会有到哪儿?反正都是在这座宅院里。走着走着发现不对劲,自己怎么又回到了这儿?难不成这里面真有奇门遁甲? 心想着不对,却又把方才的路再走了一遍,还是鬼打转地在原地。他心里冒火极了,怎么这么玄乎呢? “向左,向左。哦,原来如此。” 方才是他急于回到房间内,一时疏忽了一直朝一个方向是会回到远点的,地球是椭圆,这房子外的四条走廊围城一个矩形,他要是走不到原点,那才叫怪事。 正当他打算走之时,迎面走来一女子,一身绿衣,正是苏芝的两婢女之一。 储华逸心中大喜,原来冥冥之中早有注定,自己要是不鬼打转地在这儿,又怎么遇到这婢女呢? “这位姐姐……”储华逸上前请问道。 姐姐?这称呼那婢女可受不起,因为自己本身都只是服侍掌柜的人。因为先前见过储华逸,此刻也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对于他这称呼,自己的确有些受宠蹂躏,于是惊慌失措地打断道:“公子莫要这样,莺歌万万不敢接受。” 储华逸可不管这些谦虚词,只想尽快回去,问道:“请问醉客楼怎么走?” 莺歌道:“公子要去醉客楼。” “嗯。可是我对这儿不熟悉。” 莺歌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吧!正好我去有事办。” “有劳。” 储华逸在莺歌的带领下,左拐右拐,朝醉客楼而去。 “你叫莺歌?” “嗯。公子呢?” “我叫储华逸。莺歌这名字真好听,人如其名。” 莺歌听到储华逸的赞美,内心高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脸上却害羞了,道:“储公子过奖了。” “我从不说假话。我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诚实,不做假。”储华逸装逼道。 好久不装逼,偶尔装一下,顿觉浑身舒畅。 莺歌无语,白了他一眼。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当初起初听到掌柜的说咱们醉客楼来了个不要脸的怪物,今日一接触,掌柜的说的都是对的。 “那个莺歌姑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储华逸无视她的白眼问道。 “前面就是。” 前面,储华逸来过,因为羊子大哥正是带他从那里去醉客楼,最后结识了归绘,大醉一番。 “谢谢莺歌姑娘,我先走了。”储华逸谢道。 “你不是要去醉客楼吗”莺歌问道。 储华逸答道:“到这里就好。”说完便走开了。 莺歌看着他的背影,暗道一声“怪人”,便朝醉客楼去了。 储华逸凭着自己的记忆,来到了一道门前,这里是他洗澡的地方,此刻里面正是水“哗哗”响之时。继续沿着走廊走,过了石洞,前方便是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了,有湖有亭,有青草有绿树,有白墙有红檐,还有黑瓦,无一不在视野当中。他稍微停足,便踏过石板,又穿一道石洞,接下来便是下了台阶,前行回到房间。 储华逸来到床边,将书包放于床上,然后将其打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的vivo牌手机,之后便是充电宝、数据线、耳机。除此之外,还有一本《明史》,一本《英语》,还有《高数》等书籍,其他的便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比如水彩笔之类的绘画工具以及扑克之类的娱乐用品等。 看到这些,他不禁想起了以前的岁月。 还记得自己拿了全校的第一名,班主任亲自带着自己去手机店挑了这款手机,又给自己办置手机卡。她那开心的笑容,自己一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心想着自己一定要再发刻苦,成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才不枉费老师此刻对自己的辛劳付出。可自己现在呢?根本就做不了任何让老师开心的事。 “老师,我很想您。” 这一刻,他哭了。 泪水滴在了灰白色的短褐上,一滴两滴,短褐记载了他的泪。 还有那本《明史》,是自己的女神送的。那时一起去新华书店,一眼就看中了它,可是自己又掏不起钱,那一日自己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去。而自己的这个动作却被女神看见了,在自己的生日那天,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明史》。这本书不仅记录了自己对历史的喜欢,同时也反映了自己在女神心中还是有位置的。 水彩笔,是自己的战场工具,曾用它个朋友们参加校园的绘画大赛,还拿了第一。那一刻,笑容填满了脸,每个人身上的都是喜悦。凡是听到同学提前,嘴角都会不自然的勾起一个微笑。至于那个扑克,是宿友送自己的,闲着一起斗斗地主什么的,是无聊之时的最佳伙伴。 …… 种种记忆在脑海中浮现,只是这些现在都只不过是虚影,乃过眼云烟,回不去了。 储华逸很想回去,他很想念对自己无微不至的老师,想念帮助自己的同学朋友,还有,自己好久没看到她的容颜了。不知道她们知道自己不在之后会不会也想念自己? 往事一波接一波地犹如电影放映,储华逸身上的短褐不觉已湿了一大块。自己很少哭,更没有哭得如此厉害过。 知道自己回不去,如今见了故物,思念之情油然而生,这也许是每个异乡游子的通病吧! 往事如缕,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上心头。 第十三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虽然愁上加愁,但也要面对现实,因为生活还得继续。 曾有句话是这样说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岂,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所以他依旧要隐藏心中的思念,过好当前才是最重要的。 自己身在明朝,他们在二十一世纪,这也算是永别了吧!除非自己还能有回去的那一天。他自己心中知晓,不会因为少了一个储华逸,老师和同学们就不会继续生活了。 整理了下情绪,擦拭干眼泪,看了看这些东西,现在也派不上用场。手机和充电宝还有电,不过这儿没网络,也只好将来听听歌、拍拍照之类的。既然不能用,还不如把它们先放起来。 既然随自己来到了大明,应该对自己或多或少会有些用处的吧! 这时,他想到了一件事,既然书包也过来了,那另外的一些东西会不会也有跟过来的呢? “兄弟,你什么时候回来了的?”羊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 储华逸被吓了一跳,自然地伸手想遮住书包,但是遮不住,被羊子看到了。 “这是什么?这么奇怪。”羊子问道。 储华逸自然不能仔细地给他解释,这是什么和那是什么?是干什么用的?主要是自己讲了羊子大哥也听不懂啊!敷衍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我在茅厕里面突然发现的,也就带了回来。正打算请教大哥呢?” 那茅厕自己也去过,怎么就没遇见过这么稀奇的事物呢?羊子虽然心里有些奇怪,但是兄弟的话是不能怀疑的,摆手问道:“掌柜的知道这事吗?” 储华逸道:“我回来的时候沿着大哥带的路返回,遇见了掌柜的,向她请教,也借此问路。但是掌柜的不知道,让我先放起来。” 他这样说,是害怕羊子会把这事说出去。说来也奇怪,这古代人对新奇之事兴趣浓烈,倒时必定少不了自己门庭若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何不可呢? 羊子道:“掌柜的都不知道,我自然不会知道。掌柜的是我们醉客楼见识最广,知识最渊博之人。她让你藏起来你就藏起来吧!” “那大哥说我应该藏哪儿好呢?”储华逸问道。 他很欣赏羊子为人,真诚,感恩,觉得自己瞒着他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不过这真的没办法,只能这样,不想再大波。他却不知,此刻长洲县城内已经疯狂了。 “床底下吧!不对,兄弟,你藏东西还让为兄的告诉你,那你还叫把你东西吗?这样,我先出去,你藏好了告诉我,我再进来。”说完便要出门去。 储华逸连忙止住了他的动作,道:“大哥不是外人。” 大哥不是外人。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抛出了储华逸的一片真诚。 羊子愣了愣,心里有些激动,但没有表现出来,道:“那就藏在床下,然后跟我走,给你件东西。” 储华逸疑惑道:“什么东西?” “到了你就知道了,那可是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弄成……” 储华逸知道大哥又要开始吹了,把书包放在床下,道:“那走吧!” “我还没说完呢!”羊子道。 “到了我就知道了啊!” 羊子无语。 二人出了房间,由羊子带路向右走。这条走廊虽然也有弯处,却没有岔口。走了约莫三百来步,羊子就推开了旁边的一道房门,领着储华逸走进去。 房屋里有床、椅子、桌子、柜子等,一一具备,想必是羊子大哥的房间了。 储华逸就近挑了个椅子坐下,羊子却来到一柜子旁,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了一套短褐,然后朝储华逸走来。 “兄弟,你把你身上的旧衣服换下来。这一套是崭新的,我们醉客楼的厮役刚开始都是穿新衣服,这是老掌柜的规定的。”羊子说道,顺手将衣服递给储华逸。 储华逸道:“大哥,我觉得身上的没什么不好,要不我就不换了吧!” “这个得换。你刚去打扫茅厕,莺歌和我说了。所以你得换下来。” 额…… 储华逸明白了,先前莺歌说去醉客楼,应该就是为了这事,道:“那好吧!” “那我先回避,你好了之后出去,我们去醉客楼。”羊子吩咐道。 “嗯,好。” 羊子走出去,顺道带上了门。 因为有了一次穿衣服的经验,这一次穿起来也算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儿,便全部换好了,先前的斗篷被换成了帽子,多了一条短裤,其余的都没多大变化。 门外羊子听的门响,抬头一看,见储华逸走了出来,又愣了愣,道:“兄弟,你……” 储华逸笑着打断道:“是不是很酷、很炫?” 羊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过这“酷、炫”他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而让储华逸疑惑,莫非古代人也知道“酷、炫”的意思? “什么酷?什么炫?”羊子最后问道。 储华逸放下了心中的疑惑,因为羊子不知道,解释道:“这个的意思就是好的意思。” “果然很酷、很炫。” “大哥,现在我们去哪儿?”储华逸转移话题问道。 “你应该饿了吧!去吃饭吧!” 储华逸摸了摸肚子,的确饿了,毕竟先前自己那么卖力,还是挺辛苦的。但想到了一个月的假,心里就莫名地高兴起来了。可是这一个月,自己又应该如何分配呢?毕竟自己对这人生地不熟,又没个正经事干,一定会过得如同行尸肉体的。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羊子领先朝右先行,储华逸感觉不对劲,问道:“大哥,我们不是去醉客楼吗?” 羊子疑惑不解地问道:“是啊!怎么了?” “不是应该从这边吗?怎么是从那边呢?” 羊子知道了储华逸心中的疑惑,解释道:“去醉客楼的路不止那一条,从这儿去近些,而那条路,是比较特殊的一条,因为风景美丽,时不时地走才能找到不一样的感觉。这也是你第一次去就留恋不舍的原因。” “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吧!” 这条路上没有什么湖和亭,只有翠竹在旁,自己笼中的鸟儿鸣唱,不知是可怜自己被关在笼中,天高任其飞的梦想不能成?还是看到储华逸到来,对其表示欢迎? 不知不觉便来到了醉客楼,那张桌子依旧空着,他不知道是归公子没来?还是已经走了? 羊子随便嘱咐了一下离开了他,应该是去拿食物去了。 储华逸没去坐那张桌子,而是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虽身穿厮役服,却半点也没厮役样,不觉引起了个别无聊之人的眼线。 “这小杂役是谁?竟不干活。” “以前没见过,新来的吧!” “这醉客楼真是奇怪了,来了一个敢坐归公子位置的怪人,现在又来一个不干活的杂役。” “提起那个怪人,现在长洲县城里沸沸扬扬,只道那怪人在醉客楼,却有很多人没见过呢!” “人家那里是怪人,你才是怪人,人家分明就是个英俊的公子。” “……” 部分客人三五成群地议论,声音虽无多响,储华逸却是清清楚楚地听清,自己又成了焦点。 人怕出名猪怕壮,此话一点也不假。不对,不是还有人说自己英俊吗?看来适当出名还是可以的嘛!储华逸心里想到。 羊子端了两个盘子过来,道:“兄弟,吃吧!” 储华逸一看,竟是两只鸡,这时…… 第十四章 醉客楼的兴隆 储华逸想起了自己、羊哥以及归公子一起吃鸡喝酒夹菜的画面,记忆犹新,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自己欠了苏掌柜的五百两银子,以致于卖身醉客楼,还没有卖身契,任由苏掌柜摆布。 羊子见他发愣,道:“兄弟,你怎么了?” 储华逸从愣中醒来,道:“没事。就是想起了和归公子的一个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我们三个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羊子不解道。 储华逸笑了笑,道:“你的确在场,不过那个时候你已经快打齁声了。” 的确,归公子约储华逸之时,羊子已经醉倒在桌上,所以对他们的事一概不知。 “兄弟,你取笑我了。好了,不提了,吃鸡。”羊子不好意思,只得转移话题道。 储华逸撕了只鸡腿,便开始吃起来了,像是饿死鬼转世,囫囵吞枣。不怪他吃相不雅,实在是这味道诱人,还有他的饥饿感所致。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只鸡能吃的都吃了,剩下的便只能看着了。 羊子给了储华逸一张地图,这是他自己手绘的宅院大体布局。毕竟储华逸不识路,而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地陪在他身边,只好出此下策。 接过布局图,储华逸看明白了,最主要的标志所在之地标得清楚,比如苏掌柜的房间、茅厕之类的,都有,都是些比较重要的地方。 羊子要继续工作,储华逸只能一个人拿着布局图,在宅院里瞎转悠。反正有一个月的假,想怎么浪就怎么浪。 第二天,羊子照常一样过来叫他吃饭,不过要先去洗漱。 羊子给他一半碗水,他不知其用意。羊子解释道:“这是盐水,是用来漱口的。看来兄弟平时不爱护牙齿啊!” 听到这话,储华逸差点跳了起来,自己不爱护牙齿?好歹我也是用过黑人牙膏的人士,竟然被说成不爱护牙齿,这可就尴尬了,总不能再解释一遍牙膏为何物吧! 他只能笑笑,其实内心委屈死。 盐水漱口,这是古人爱护牙齿的方式之一,也有用柳枝叶蘸上了盐水漱口,还有用明巩水的,只是这些他都不知道,以致于被羊子误认为不懂牙齿健康。 一切完备后,二人前往醉客楼。还是昨天的路自己位子,不同的是今日多了几个厮役,吃的都是一样的,一个碗里半碗米饭,其上盖着红烧肉和白菜,边上放着一杯热水,想来这是醉客楼小厮的饮食了。 众人见羊子带着一个人过来,心声疑惑,羊哥带的是什么人?亲戚?羊哥可从没提过自己有那房亲戚,也许,这人是新来的吧!而储华逸看到他们,尽皆认得,在座的小厮都是在茅厕门口堵住自己的人,被自己骂为怪物的对象。 “羊哥,这兄弟是谁啊!”一小厮问羊子道。 羊子虽为醉客楼干活,但是为人友善,就是平时爱吹点牛,又担任账房,所以小厮们都唤他羊哥。 “我忘了介绍,这是我们醉客楼新来的厮役,和大家一样,都是兄弟。”羊子道。 “各位大哥,小弟姓储,名华逸。还望关照。”储华逸自我介绍道。 储华逸?不就是前几天在茅厕前很会说话的那个怪小子吗?大家纷纷想起,当时那人便说自己是储华逸。可他们会是同一个人吗? “储兄弟,我们是不是见过?”一厮役问道。 看了众人的脸色,储华逸也知道自己和之前的确不一样,明白了他们心中的疑惑,道:“我们的确见过,在茅厕门口。” “果然是你,几天不见,大变样啊!” “现在的储兄弟和之前那可是完全的两个人啊!” “来来来,都是自己人,吃饭。”羊子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心里高兴,不过肚子的事不能耽搁,催促道。 这一顿饭,他们吃得很香,众人多了一个伙伴,还管自己叫大哥的懂事小子,储华逸也很快融入这个厮役世界,将来甚至一生都会在这儿,毕竟自己卖了八十三年零四个月的身。 话说这饭吃得香的时候,也是吃快的时候。 众人吃完饭,储华逸闲着没事干,而羊子大哥要做账房,其他厮役皆有活干。自己的一个月假期,当真无聊透顶。便出了醉客楼,去长洲县城的街道上溜达溜达。 街上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店铺尽摆,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不过都是一些小本经营,像那些大的店铺则是有自己的店面的,要么就是自己家在这儿,要么就是租别家的房子,给主人家一定的资金。 除了这些有固定的摊位之外,还有冰糖葫芦之类的走卖,不过小孩子最喜欢这种。 “长洲县属于江南地区,明代中期经济繁荣,好像那个资本主义萌芽产生。历史果然没假。” 储华逸回忆着自己学过的知识,只记得资本主义萌芽在明朝中后期产生,江南地区最为繁荣,其余的便不记得了。 此刻才看清楚了醉客楼的位置,不仅位于门前这条街道中间,而且正门对面便是一条长街,地理位置可谓是十分优异,财源广进呐! 他不知道,在长洲县城里,醉客楼的称号便是:三面客人皆来醉。而醉客楼的兴隆不仅在于地理位置优异,还有厮役的尽心尽力。苏掌柜的对他们很好,名为主子与奴仆,其实一直都是朋友相待,并且薪水厚,当然,储华逸是个例外。 边走边看,因为身上没钱,只能观看。同时他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醉客楼来了个奇怪的人和一个气质不凡的厮役。他一笑而过。 一天过去,他又兴未足。长洲那么大,他还没看够。 回到醉客楼的时候已经是戌时,等到羊子做好了账,便一起回房间。他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睡在床上,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一直在这儿待下去?一定要把自己的青春年华抛洒在这片土地上吗?虽然都是炎黄后裔,但是这里的人那一个都是比自己大几百岁的,即便是刚出生的婴儿,做自己的爷爷那年纪都大了,心里感觉好尴尬。 此刻温饱问题虽然解决了,但自己也是个男人,总不能一直在这儿做长工吧! 想着想着,渐渐地进入梦乡。 他不知道,等他醒来,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因为睡觉也要小心点。 第十五章 问道到扶音 天亮了,储华逸把昨日的收拾打扮过程重梳理一遍,他知道以后都要这样了,除非自己不爱卫生。 不知不觉辰时已过,巳时已至,他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出了醉客楼,来到街道上,向旁人打听扶音亭所在。 今天是归绘约他的日子。 “这位大叔,请问一下扶音亭怎么走?”他问迎面而来的一位男子道。 “扶音亭你不知道?”那男子反问道。 这话怎么感觉自己应该知道扶音亭的位置呢?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表示不知道。 那男子看到储华逸的动作,道:“扶音亭在城西外的一座山丘上。” 储华逸道:“大叔,实不相瞒,我不明白东西南北。” 男子细心道:“你看看天上。”说完就走了。 天上有什么? 储华逸抬头忘了忘天上,只见太阳从醉客楼楼顶悬挂,还有白云在旁,其次便是鸟飞。 “日出于东,落于西。”他突然想到了,那男子一定是这个意思。既然如此,那醉客楼对面的这条街,便能出了西城门,也就能到扶音亭去。 不觉有些尴尬,问人路反而被奚落一把,不过这也怪自己,抬抬头就能知道的。 能自己解决的就自己解决,别人不会陪你无聊。如果这个人愿意陪你,请这里要好好珍惜。 这是储华逸悟出的道理,想了想,笑了笑,便从西门走去。 果然没错,他这条道是东西走向,醉客楼在东,西门在西,来到城门,城门两边有兵卒守卫着。 出出进进的人着实不少,一个县都能如此,可见这江南地区的府级行政区是如何的情况。 随着大众出了城门,眼前的是一条大道,通向远方。 继续走,不回头,慢慢地远离城墙,他只想早点到扶音亭,也许,此刻归绘已经在那等自己了吧! “大娘,扶音亭怎么走?” “扶音亭呐!你沿着这条路走,遇见的第一个小路岔口,再从小路走。” “谢谢大娘。”储华逸以为大娘说完,道声谢,便走了。 大娘喊道:“我还没说完。”可是储华逸听不见,也只好如此。 如那大娘所言,前往的确有条小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踏上了小路。 走了许久,眼前他又犯难了,这是一条大道,自己应该朝哪边呢? 这是,从左边走来一人,十六七岁,穿着有些破旧,但依旧干净,全身有一种储华逸形容不来的气息,像书生,又像流浪人。 那人见到储华逸,上前来拱手行礼问道:“这位大哥,请问长洲县城怎么走?” 原来是问路的,储华逸也拱手回礼道:“沿着这条路,会有一条大道,你朝右边一直走,就能到西城门了。” 那人道:“谢谢大哥。”说罢便要离开。 储华逸叫住了他,问道:“兄弟可知扶音亭怎么走?” 那人道:“原来大哥是要去扶音亭。你沿着刚才我来的方向,穿过一片竹林,踏过一座桥,便是小山丘,山丘之上,便是扶音亭。” 储华逸见此人谈吐不一般,道:“谢过兄弟,敢问兄弟贵姓。” 那人笑道:“大哥称呼我小长字便可。对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这简单的谈话,伴随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而结束。 扶音亭位置这小长字已经明了,储华逸如其眼,沿着他方才来的路,一步一步地踏上去。 眼前出现了一片竹林,高高的竹子,绿绿的竹叶,风吹过其中,倒是再欢迎储华逸的到来一样。 竹林之中只有一条道,也就是此刻他所在的这条路。 继续走,继续走,过了竹林,便听见了潺潺流水声,一座木桥出现在眼前,木桥之后,便是阶梯。 到了,储华逸了嘴角微笑,真如小长字所言。 快步踏上石桥,桥下是流动的溪水,而这溪水之源,不知何地? 这桥不长,一会就走完了?踏上阶梯,一步一步的朝山丘之上而去。 这些阶梯是斜着修建的,长道一定长度,便又转弯,如此以往,一条登丘之梯就出现在这山丘上。 走在石阶上,看着阶道以外的景色,怪树树藤缠绕,绿叶葱葱,同时又有溪水声和鸟鸣声,不绝于耳。 约莫过八个弯处,储华逸的正前方出现一座亭子。亭顶尖尖,白色的亭身,黑色的字,扶音亭三个字出现在他的视野。 里面早已有人等候了。 储华逸快步上前,有些喘息,道:“归公子,我来迟了。恕罪恕罪。” 归绘看到了储华逸来,大喜,哪里还有责备他的意思?笑道:“哈哈,兄弟,快来!陪我喝两杯!” “好好好。我该罚。” 储华逸走近一看,这亭中还有一张石桌子,四张石凳子。桌子之上,便是一壶酒,两个杯子,除此之外,在一根亭柱旁,还有一把木琴。 先喝一杯酒,储华逸道:“归公子,你这琴是干嘛?” 归绘道:“兄弟看着扶音亭景色如何?” 储华逸不明所以,看了一眼外面,看到了长洲县城城墙内最高的楼,他不知道那是醉客楼,道:“此处可见最高楼。” 归绘道:“兄弟,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一定要和你做朋友。可是过来慢慢的,我又害怕你。” 这一番话,莫名其妙,储华逸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几十万个问号在脑中飘过,疑惑道:“归公子何出此言?” “兄弟不必叫我归公子。如不嫌弃,只称呼我大哥吧!反正我年长。” “大哥?那大哥何出此言?” 归绘不答反问道:“你知道这亭为何取名扶音?” “不知道。” 储华逸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看到那把琴的时候,突然明白,道:“莫非因为这琴?” 归绘答道:“嗯。其实这山丘我一个偶然的机会到这里抚琴,感觉这里不错,便在这里见了一亭。闲时来坐坐,也可给路人一个休息之地。” 这一刻,储华逸直接能断定归绘的纨绔、横行霸道是外表作作,和自己接触的日子才是真实的他。 像这种愿将真实自我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储华逸心有感触,这说明了对方对自己的信任程度。 储华逸没说话,他知道归绘心里有事,只是不知道什么事? 归绘还没,他既然不便仔细询问。 第十六章 归绘抚琴话知音 听闻归绘谈到抚琴,储华逸不觉羡慕起来。这古代的抚琴,自己只是听闻,未曾亲眼见过。偶尔电视里出现过过,也不过是浮光掠影,一幕即过。顿时对那亭柱旁的抚琴好奇起来。 在他的知识范围内,抚琴又名九弦琴,外形酷似古筝,弹奏时,声音节节悲哀,沧桑。可事实如何?他却不知道。电视中的琴音多少是带了特效,真实琴音如何?是否如书中所说的那样,带人扣动心弦,不曾得知。 “大哥,这琴放置此处,是否应让它活动一下?”储华逸问道。 归绘知晓储华逸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弹奏一曲,故意笑道:“储兄弟会抚琴,可否让为兄见识见识?” “大哥过奖了。我只是一个厮役,何德何能抚得动此琴?” 归绘道:“储兄弟真会说笑。厮役呀厮役!你全身无一点厮役样。” 储华逸愣了一下,无厮役样?难道自己气质优秀了,短褐遮掩不了?疑惑道:“不知大哥此话何解?” “兄弟双眼炯炯,精光隐射,相貌堂堂,儒风富足,怎是一个厮役可比的?” 这话储华逸爱听,他想,归绘这不是转着弯夸自己长得帅吗?关于自己长得帅的这点,他是知道的,可别人总是要直接地袒露出来,让自己情以何堪? 不过,即使归绘如此说,他也不能骄傲,俗话说得好,低调才是王道嘛!谦虚道:“大哥如此说,小弟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我也只是凡夫俗子。” 归绘闻言,疑惑道:“你真不会抚琴?” 储华逸点点头,道:“我若是会抚琴,这琴早就活动了。不知大哥可否抚一曲?” 归绘笑道:“先前夫子见过我一些,今日就抚一曲吧!”说罢,便去拾琴,放于桌上,端坐于是椅上,双手放于琴弦上。 储华逸则坐在他对面的亭栏上,他的身后便是长洲县城,那高高的楼出现在归绘视野内。 貌似归绘每次到抚音亭抚琴时,都会深情地看一眼长洲县城。 他轻轻地闭了闭眼眸,然后睁开,便是琴声传来。 这声音,本身带着一种悲伤之情,犹如那残体的鸟儿被囚于鸟笼发出的哀怨,更想经天纬地之才屈居于马厩一般,一般遗憾,一半自怜。 归绘双手不停在在九条琴弦上拨动,一节一节地音调伴随说伤感,一阵一阵地冲击着储华逸,像是要穿过他的身体,直奔长洲县城的高楼而去。 这调子,饱经沧桑,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偏偏公子抚出的吗?他有什么过去?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储华逸心中不断地思索着。 好一曲悲伤,鸣鸟闻曲,停下息驻,枯叶闻声,飘飘落地。 归绘的手指,随着时光的流逝而舞动,风吹拂过,他那蓝色长衣,还有黑发,好像也被这琴音感动了般,竟不自主地动了。此刻他的脸上,是入情弹奏的表情,貌似是要把这首曲子的情感发挥地淋漓尽致。 琴音慢慢地停下来,储华逸发现,归绘竟从眼角掉下一滴泪,落到了琴弦上,在这首曲调的末尾结束时,又填了一音。 他翻身从亭栏下来,到归绘面前,问道:“大哥,你这曲调如此悲凉,何解?” 归绘愣了下,看了他一眼,没有擦拭眼角的遗泪,疑惑道:“兄弟能听出我曲中的情调?” “琴音悦耳之中夹着悲凉,有一种看在眼前,触之即在千里,这是一种思念之情。而后面的,却又是一种兴衰感慨。”储华逸说道。 归绘哈哈大笑,他的动作,就仿佛先前的伤感曲子非他所弹奏一样,道:“古有钟子期高山流水,后世琴音知己无有不向往。而今储兄弟亦为我知己也。” “大哥严重了。” “兄弟懂琴?” 储华逸闻言,自己哪里懂琴?只是听过曲子,老师教过赏析,而这首曲子的情感恰好听到罢了。 “大哥才是琴之高手,我所说我懂岂不是班门弄斧?”储华逸答道。 归绘以为他故作谦虚,既然人家不愿明说,自己又何必刨根问底?问道:“为兄方才弹奏的曲子兄弟可知?” “古往今来,曲子众多,大哥这是为难我了。” 归绘想想也是,笑道:“这点为兄倒未考虑。这曲子名为《幽兰》。” 《幽兰》?“楚调”民歌,被用来唱《碣石篇》,又名《碣石调·幽兰》。相传孔子周游列国时,因得不到诸侯的赏识,自己的抱负难以实现。在从卫国返回晋国途中,见幽谷中茂盛的芳兰与杂草为伍,触发其怀才不遇情感,遂写下这首琴曲。 储华逸自己虽不曾听过,但对此也有所理解,道:“大哥莫不是说笑吧!” “兄弟何出此言?” “我虽不懂琴中情调,但这《幽兰》却是表达孔夫子怀才不遇之情,而大哥的曲子,却是可观不可及的矛盾情思,而后面的却是一种有心无力的无奈,对吗?”储华逸道。 “我果然没猜错,你的确懂我的琴音。那我告诉你吧!这曲子的确是孔夫子的《幽兰》,只不过经我篡改了,加入了‘君子好逑’之情。”归绘如实道。 篡改名曲?还能把感情表达到这种境界,可见归绘在音律方面的造诣是有多高深了。 储华逸不禁看了一眼归绘,心中掀起了敬佩之情,问道:“小弟斗胆,不知这曲中的窈窕淑女是何人?难道大哥还缺女人吗?” 归绘答道:“正是你们醉客楼的苏掌柜,整个长洲县的人都知道我对她的心。” 虽然心中早有意料,却没想归绘会如此只要坦白。 “喜欢她就告诉她,何必每日在此抚琴泄伤呢?” 储华逸此刻也只能劝劝他,毕竟自己对情感之事也不懂,没谈过恋爱,知道自己暗恋的女神对自己有意思,眼见快要脱单,结果自己却穿越了。 归绘道:“她告诉我,她还不想考虑儿女私情。” “他是这样跟你说的吗?” “嗯。” 储华逸叹道:“大哥,她说的不想考虑并不是她真的不想考虑,看来你没戏了。” 这话把归绘听蒙了,什么她说的不想考虑不是她真的不想考虑?疑惑道:“此话何解?” “掌柜的估计是不想和你考虑,但你是堂堂的世家公子,她不想让你丢了颜面,所以说不想考虑。” 闻言,归绘暗自思忖嘀咕道:“真不愧为佳人中的佳人,想法也如此周全。” 此话被储华逸听见了,他心里为归绘悲哀,真实坠入情海,她给自己的苦在自己看来也是甜的。 “大哥,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归绘道:“但说无妨。” “你这么痴情,值得吗?”储华逸问道。 归绘沉默了,良久,认真道:“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只要我愿意,那就还值得。”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只要我愿意,那就还值得。 好精辟的句子,好痴情的证明。 若是这话是对苏芝以外的女人说,估计又是一段美好姻缘,可惜了她不食人家烟火,不入红尘情事。 储华逸闻此,心中大叹,默默地给归绘加油。 “对了,大哥,你这曲子后面表现的无奈是什么?” 第十七章 豪门公子亦会愁 归绘听到了储华逸的问题,怔了怔,好像这是他最关注的问题,迟迟没有说话。 储华逸看到他的表情,深感奇怪,再次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方才的失神让归绘有些尴尬,道:“方才失态,储兄弟勿怪!” 储华逸可不在乎他的失态,他既能将心中的无奈用琴曲表达,可见他心中之事对于他来说的重要性。 归绘莫名其妙地问道:“储兄弟,你觉得我风光吗?” 储华逸摸摸后脑,道:“大哥肯定风光。整个长洲县城都知道你。” “哈哈哈,兄弟有所不知,我只是看似风光,实则孤寂无助啊!” “何解?”储华逸问道。 “我所在的家族是长洲县城的大家族之一,我也算是望门子弟。正因如此啊!” 归绘这话更让储华逸难解了,名门望族不好吗?有多少人渴望自己成为大家族子弟,包括自己穿越过来之时,也抱怨自己不是某一家族的公子少爷。现在想起,若是自己成了某一家族的公子,那也不会有那五百两的债务了。身份显贵让归绘发愁,这是何道理?难道他志不在富贵而在山野,淡泊名利? 储华逸问道:“大哥身份显贵,长洲县内无人不向往,无人不羡慕。可以奢侈,可以为所欲为,有什么愁的呢?” “其实今日约了储兄弟,是想陪兄弟吐露心声的。有些话我憋了好久,自从见到储兄弟,让为兄高兴不已啊!”归绘道。 归公子这是怎么了?干嘛说这么奇怪的话?储华逸心里思索,道:“不知兄弟可否知晓我的身份?” “大名鼎鼎的长洲归公子,这儿谁不认识?我若是不认识,岂不是显得小弟孤陋寡闻了?” 归绘闻言,笑道:“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储华逸这就不明白了,问道:“怎么个其一其二?” “为兄除了身为归家子嗣以外,还是一名邑庠生。” 邑庠生,这个名城储华逸知道,是古代科举制度里的专用名词。这是对县、州学生的称呼,而邑则是文人对县的雅称。俗称秀才,也就是生员,是科举的起点。 储华逸更加疑惑了,明明成为了秀才,为何要愁呢?殊不知,多少人为了秀才之名而发奋刻苦啊? “既为秀才,何以忧愁?”储华逸问道。 “正因站在功名起点,为兄才愁。古往今来,无数前人追寻功名,最终也就得个一官半职。而我在长洲,可谓呼风唤雨,可我依旧要踏上功名这条路。”归绘有些悲伤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储华逸直接问道,切入正题。 “光耀门楣,重复祖业。”归绘认真道。 “如此看来,大哥你是非走状元路啊!可是你们归家在这里不是家大业大吗?”储华逸问道。 “兄弟不知,我在长洲县的风光,不是家族门声打出的,而是我自己在童生试中考取了第一名,被众人捧出‘未来状元’的称号。也正因如此憔悴!我归家祖上人才济济,直至近百年,家道中落,没出一个状元,所以家中对我期望太高,为兄越没着落。” 储华逸明白了,归绘的愁,正是来源了家族对他的期望过高,而造成了他压力过大的结果。 他只能安慰归绘,好好诵读,备接科举。 接下来的时间,归绘给他讲述了长洲归家的历史。 在唐朝之时,懿宗咸通年开始,归家状元登上科举舞台。归仁绍和归仁泽,打开了归家状元之门。紧接着便是昭宗时的归黯以及归佾二人,还有哀帝时的归系,纷纷考取状元。在古代,状元都有成为驸马的机会,而天下没谁不想和皇族血脉攀上关系,一时之间,归家已成望族。 可归家到了明朝,开始没落,虽然占据了大大的屋宅,守着大把的财富,也只是一个地方的小地主,迟早要被抹杀啊!这也正是归绘担忧的原因,他想让家族再出状元,光耀门楣,可是有心无力啊! 一个家族的荣耀,关系着后世子子孙孙,并不是他归绘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他很苦闷,也很发愁。 此刻对储华逸吐露了一番心声,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畅感由心底升起,爽爆了! 长吁一口气,终于把一个人的心中疲惫释放。 储华逸侧望着他,还是那张英俊的脸,不过却是另一番感觉,没有三天前的那种凌然之气。 “大哥,真没想到,你的压力这么大?”储华逸轻声道。 “对储兄弟吐露一番,此刻好轻松,也许此刻才是我最想要的吧!”归绘笑道。 “现在你心中之事我已知晓,那这酒是不是应该喝啊?”储华逸笑着问道。 “哈哈,刚刚煽情一番,忘了酒,来,喝!今日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其实这只是喝酒之人尽兴的豪言壮语,桌上就一壶酒,哪来的不醉不归?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对酌,心中只有喝酒,仿佛刚才的事就如同做梦一般,伴随着一杯酒下肚了。 一壶酒,慢慢地见底了。归绘斟了储华逸一杯,而自己杯子再无酒满,一时竟有些尴尬起来。貌似再为不能与储兄弟对酌而愁。 储华逸见状,轻轻微笑,就自己的酒杯拿起,轻轻地倒了一半在归绘杯中,举杯道:“归大哥,敬你。请!” 归绘看在眼里,笑道:“请!” 半杯酒下肚,二人已有六七分醉,归绘突然问道:“兄弟怎么到醉客楼做起了厮役?”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还不是因为你的豪气干云,点了一桌昂贵之菜,最后我来买单,不过这个他不能说,笑道:“因为那日认识了归大哥,高兴至极。喝醉了酒,掌柜的让我去找她,结果是她找我。还点了一桌菜,结果没钱,就干活抵债了。” 归绘闻言,笑道:“真实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储兄弟竟为给醉客楼卖力气。”越想越觉得搞笑。 储华逸看在眼里,心里想,你好意思笑,要不是你点的一桌子菜,我能欠五百两吗?道:“有些时候,这事就是这么巧妙,习惯就好。” “兄弟,你一共欠多少?几百两银?” 几百两银?怎么感觉这家伙明明知晓那桌子饭菜的价格?自己方才还替他难受,此刻这归公子竟这般,怎么感觉那天是他故意坑自己的? 储华逸道:“不多,五百两而已。” “那你估计要在那卖力四五年了。” 储华逸心想,我能告诉你实情吗?道:“大哥严重了。” 归绘哈哈笑道:“那兄弟与我同去寒舍小住几日如何?” 闻言,储华逸心想,寒舍?小住?这谦虚地也太离谱了,堂堂一个大家族、小地主,好歹也有几千万的家底吧!不觉深感:古人文化真可怕!道:“既然大哥盛情邀请,小弟岂有不去之礼?” “那好,立刻便走。” 二人并肩又下台阶,也不管桌上的东西,反正会有人来收拾的。 进了西城门,二人便径直地便归府走去。 储华逸不知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来到大明朝也有些时日,目前的自己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吧! 第十八章 归府小妹【求收藏】 长洲县归府宅邸距离醉客楼不远,难怪归绘每日都朝那儿跑。 二人来到归府宅邸大门外,面对着正门,储华逸已经深深地感觉到了这宅院的宏伟,自己书风之气。归家祖上以状元之才起家,这自己家里又怎么会不弄点书风之气,调节里面的环境,以督促子嗣学习。 门前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储华逸感觉石狮子如同归绘在醉客楼给自己的感觉一样,但是自己不怕,因为长得帅,横档一切威压。还有几根大红大红柱子,竖立在门前,连接屋檐与大石头。 这柱子的低端是直接陷入一块圆石里的,石上还有花纹,想是工匠故意为之罢了。 两个短褐小厮站在门前,一副持强凌弱的样子,想必是平时和归绘一起横行霸道惯了,此刻见了归绘,便快步过来,阿谀奉承道:“二公子,您这么快就回来了?西席先生已等候多时了。”对于旁边的储华逸,完全被他忽略。 这也难怪,储华逸身穿短褐,和那小厮一样,都是同道中人,何况那小厮还是堂堂归家的家丁,岂会将储华逸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储华逸不过就是二公子在路边带回的小厮,并且自己还是老员工,新来的怎么也得懂点规矩。 归绘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二人进了正门,里面宽广,一条石道,宽宽地,从脚下连接前方的一道门。石道边上,有青草,有绿树,还有花朵,把这里点缀得美丽极了。其次是正门的左右两边皆有一条走廊,貌似也是连接着眼前的那道门的。 归绘道:“储兄弟,请!” 储华逸道:“大哥家中气派啊!我要是有这样的宅邸,死也甘愿呐!” “兄弟若不嫌弃,今后搬来我们归府住。” 储华逸吃惊道:“这可不行,叨扰别人是为无理也。” “你也文邹邹起来了。”归绘哈哈笑道。 储华逸闻言,颇为尴尬,自己也不知怎么的?来到大明朝后,感觉自己的说话方式变了,以前很长的话,此刻他会简短地表述。比如:我的名字是储华逸,我喜欢吃东西,玩球之类的,我喜欢一个女生,此刻就会表述为:我,储华逸,喜欢吃和玩,已心有所属。 如同归绘所言,文邹邹地。也许是因为他的文邹邹,所以他被书生气覆盖,让众人觉得这厮役不简单。 二人有过石道,来到这扇大门前,眼前的景色和身后的差不多,也有石道连接另一端,一定要有特别之处,那就是走廊之上有笼中之鸟在鸣叫,似乎是欢迎储华逸的到来一样。 “储兄弟,西席先生在书房等我,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归绘道。 西席先生?书房?储华逸明白,归绘请了家教啊!深感有钱人家的孩子真好,别的不说,就在教育这块,就比较贯彻落实。应道:“那恭敬不如从命。” “二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正当他们要走之时,一声美妙的声音穿进了储华逸的耳里,一看,却见那石道上跑来一姑娘,绿色的半臂长衣,黄色的长裙,一头秀发伴随着她的跑动而在身后飘逸起来。来到归绘面前,直接一抱抱了上去。 归绘见储华逸在此,这女子着实不雅,连忙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开。” 那女子道:“你是我二哥,我就抱你了。再说,二哥你最好了。” “听话,有人看着呢!” 那女子听到有人,放开了归绘。储华逸这才清晰地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和柳叶般的眉毛,一张瓜子脸白净地如雪,那张小嘴,迷人地危险,让人有些把持不住,貌似十七年华左右,却也成了美人胚子,若是流氓地痞见了,准会调戏一番,占点便宜。这分姿色竟不比苏掌柜逊色半分。若让她俩定要评出一二,只能看感觉,有人喜欢苏芝,有人暗恋此女。 储华逸突然发现那女子好好地盯着自己,感觉浑身不自在。 心想,劳资有这么帅吗?竟让这女子好好看着我。貌似她还是归大哥的妹妹吧!哎呀!糟糕了。 “长得帅真的不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 储华逸不经意间抖出了这句话,归绘和那女子目瞪口呆,这都什么情况? 看着他们两的表情,储华逸也知晓自己口误失态,竟更加尴尬起来!脸皮有些微红。他一向自认自己脸皮厚,此刻竟感觉有些滚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噗嗤~” 那女子笑了一声,打破了尴尬局面,问道:“二哥,这人是谁?这么不知羞耻。” 归绘闻言,想起自己还未介绍储华逸,道:“小妹,这是储兄弟,你得叫他储哥哥。” 那女子嘟了嘟嘴,道:“二哥,储哥哥,你们陪我玩嘛!好不好?” “西席先生叫为兄去听书呢!不去的话父亲准会训斥我。小妹总不希望哥哥被训斥吧!”归绘哄道。 “那二哥去书房,储哥哥得留下陪我。”那女子道。 归绘笑着不语,储华逸吃惊道:“我留下来?我俩认识吗?” 那女子道:“我二哥不能留下,当然是你留下来。以前不认识,现在认识啦!” 归绘笑道:“储兄弟,拜托!为兄先走了。”说罢便走了,也不管储华逸的脸色。 储华逸看着归绘远去的背影,心里又说不出的苦,正要跟上去,却被人拉住了。 “储哥哥,你就陪我玩嘛!”那女子撒娇道。 “你快放开,男女授受不亲。”储华逸手足失措道,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他撒娇呢! “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储哥哥。” 储华逸不知如何是好,算了,她高兴就好。 “你不放开,我就不和你玩。”储华逸道。 那女子一听,拉得更紧了,直接抱着他的胳膊,整个身子都贴了过来,储华逸感觉他的心在跳动,脸庞在滚烫。 女子道:“你休想用这招,我若放开,你铁定跑了。” 储华逸无语,这纯纯洁洁地大家小姐怎么心眼这么多?自己的真诚就这样没了。 那女子饱满的胸紧紧地靠着他的手臂,他的心跳的更加厉害了。 “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答应陪你玩,还不行吗?”储华逸无奈道。 那女子闻言,松开了手,问道:“那你打算带我去哪儿玩?” “这儿是你家,不是我家,我哪知道有什么?”储华逸问道。 女子嘟嘟嘴道:“你都不知道地方,那你还陪我玩,骗子。”说完又抱着储华逸的手臂,那饱满的胸有紧贴着。 “大小姐,我是陪你玩,不是带你玩,好吗?” 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感觉让自己很不舒服,真想推开,却又无可奈何。 “不好。”女子撒娇道。 “那……那我们在这院子里转转吧!”储华逸真想早点推开这女子,也期盼归公子早点回来。 “那好吧!” “你还不松开你的手?” 那女子放开了手,满心欢喜,仿佛打胜了一场大仗。 “哎!你怎么称呼?” “储哥哥,我叫归画。”绘画自我介绍道。 正要动身,一个声音传来,二人停下脚步。 “小妹,原来你在这儿。” 第十九章 储哥哥生气了 听见声音,归画没有任何动作,反而一脸嫌弃,只是储华逸没看到而已。他却是转过身来,却见一男子,约莫二十二三岁,黑发束起,一身青色直裰微微浮动,也如归绘一般,纸扇执手。虽谈不上什么眉清目秀、英俊潇洒,但绝对算得上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储华逸心里思忖,这人叫归画小妹,如同归绘一样的称呼,应该是这丫头的哥哥,如此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哥哥来了,你去找他吧!我要走了。” 储华逸说完,便要离去,却被绘画拉住了袖子。 他怔了怔。 归画转过身,两只眼睛大大地看着他,已开始盈满了泪水,仿佛在说,储哥哥,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一滴泪不争气,从她眼里溢了出来,在脸庞上滑落。 储华逸见了,轻轻地给她擦拭,就像大哥照顾哭泣地小妹一样,轻声道:“这好好的,怎么哭了?” “储哥哥,你骗人,说好要陪人家玩的。”归画委屈道。 “你哥哥过来了,他陪你不是更好吗?” “可是你已经答应我了,你总不能食言吧!” “我……” 储华逸找不到说的,话都被这丫头说完了。自己的确答应了陪她玩,作为一个男子汉,决不能食言。 诚信是做人之本,何况对方还是个丫头。 两人的一言一语,加上亲昵的动作,让那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貌似自己如同空气一般,被他们两个活生生得给忽略了。 作为归府的公子,自己可受不了这窝囊气,可自然不能在小妹归画身上撒,如此看来,她身边的厮役很是合适人选。 男子喝道:“小子,你是谁?不是归府的人就赶紧滚开。” 这句话,虽然看上去霸气凌然,实则让储华逸感觉很不爽,心里很憋屈,自己最近怎么了?从苏掌柜把自己堵在茅厕门口开始,便是归大哥的盛气凌人,到现在这陌生人的轻蔑看不起,难道古人都属狂暴型? 为了不失去绅士风度,储华逸当作没听见他的蔑视,道:“这位公子,我姓储,名华逸,长洲县人。” 那男子道:“管你储不储,长洲短洲的,你现在离开小妹。”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到储华逸面前,道:“这是十两银子。” 储华逸不说话,他算是明白,这男子不单单地只是蔑视自己,更是用钱来侮辱自己啊! 见储华逸不说话,那男子认为他是嫌弃少了,又掏了两锭出来,道:“这一共三十两,够你大吃大喝许久了。” 储华逸闻言,心里笑道,三十两大吃大喝许久?没文化真可怕,自己怎么也是吃过五百两银子饭菜的人物,只是没有说出来。依旧不语。 旁边的归画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她害怕储华逸接过那三十两银子,然后离开自己,不陪自己玩。她貌似在说:“储哥哥,不要接受,不要丢下我。” 他不知道归画和眼前的男子是什么关系?不过可以明确的是归画不喜欢眼前的男子,不过这男子一副皇帝第一老子第二的模样的确讨人厌。在自己的面前摆出,他感觉很不舒服,可又不好丢了礼仪。问道:“你以为你有钱很厉害,对不对?” 男子道:“废话。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说有钱厉不厉害?”说完还斜视一眼储华逸,貌似在说:“这都不懂,真不愧是干厮役的料。” “这就巧了,有些事恰恰是钱也不能解决的。”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是怎么吐出象牙来的?” 吐出象牙?储华逸很是气氛,眼前的人简直就是对自己人格的挑衅,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是变相地骂自己是狗,哼! 不过,君子动口不动手,一定要稳住绅士风度,何况眼前还有位女子,不可做失去理智的事,那视为不智。 储华逸笑道:“吐象牙这种事我相信有钱就能办到,你能做到的,我们就不说,我们就说说其他的。” 男子愤怒,只是不好发作,眼前的小厮竟仿自己骂人,还是骂自己,可谓自搬石头砸自脚,在别人看来他是咎由自取,不过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点和储华逸颇为相像,不过储华逸是绝对不承认自己长得丑而已,相反,却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学生,这点不是眼前的男子能相比的。 男子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得罪了我,要你好看。”见储华逸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他直接搬出了身份,因为在长洲县,归家的名称可不是徒有虚名。 “你少拿归家的名称来压我。也许在别人面前,归家公子的确了不起,不过在我的眼里,你除了是个仗势欺人的废物以外,别无用处。”储华逸也是颇为生气,这人这么不给自己台阶下,那么自己也没必要给他保持绅士的品格了。 “你……” 男子满是愤怒,从未有人如此对自己说过,他可以确定的是,储华逸绝对是第一个惹自己这么生气的人,他有预感,未来的储华逸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归画听了储华逸的话,“噗嗤”笑了出来,刚才的泪水也早就风干了。 “小妹,这种人你还和他在一起?”男子直接不想和储华逸说话,在他眼里,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说的,而是把话题转到归画身上,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也是为了归画。 “我要和储哥哥在一起。” 归画的话很直接,拒绝了男子,也肯定了立场。 “小妹,他只是个厮役,给你提鞋都不配,你这样和他站在一起,别人会笑话的。”男子道。 储华逸很不高兴,提鞋都不配?自己又不追你妹妹,你激动毛线啊!要不是归绘把这丫头扔给自己,自己又拗不过她,劳资还不如出去逛逛,即便是去打扫茅厕也比这个快活,还受这份窝囊气。没等归画说话,直接打断道:“我的确不配给她提鞋,这种事肯定是你才有资格去做了。” 男子懒得和他说话,不耐烦道:“这里没你的事。” “哼!”储华逸也不再多说,直接撇过了头,把脸转过去,直接不想看到眼前的人。 “小妹……” 男子的话尚未说完,就被归画打断道:“归聪,储哥哥生气了。他是我们归府的客人,爹爹知道了有你好受。” 储华逸闻言,知道这男子名叫归聪,至于为什么归画对他不满,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哼!客人,我归家岂会有这种天生就干粗活的客人,当我归家的家丁都不够格,说难听点,这世上就不应该有这个人。”归聪满脸嫌弃道。 储华逸心想,你以为老子原意来啊?要不是回不去,鬼才愿意呆在这地方,不过你的确没说错,我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所在世界也没有你这种人,最起码他们知道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受过良好的教育。比起你这种出身在书香世家的人,好过千倍百倍。 当然了,这只是想想,他不知道要是说出来,这归聪还不得把自己撕了。 “我说归少爷,你说什么都行,你高兴就好。”储华逸淡淡地道。 归聪以为储华逸是怕自己了,这番话只不过是讨自己开心,放他一马的工具。哼!得罪了本少爷,现在知道害怕了?道:“现在让我高兴,迟了。” “你说完了吗?”储华逸依旧淡然道。 “你想怎样?”归聪不屑问道。 “说完了,就滚吧!” 第二十章 陪归画散步【求收藏】 滚!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字,归聪竟感觉犹如惊雷从天降下,一直劈到他的心灵深处。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不尊重过,更没人对自己说过“滚”这个字,即便是父亲也没这么直白地说过,此刻眼前的这姓储的无名小厮,竟当着小妹的面让自己滚,我若不让他尝点苦头,以后这归府的家丁还不骑到自己的脖子上拉屎?自己又还有什么颜面去聚花苑见那群姑娘?所以,他姓储的惹到自己,结果一定要,要很惨。 归聪双眼充满了怨恨,看着储华逸,哼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储哥哥,你刚才好霸气,感觉好有安全感。”归画认真道,犹如一个小孩看到了超人英雄一样,满眼地充满崇拜。 既然这丫头都这么说,储华逸也不好意思继续谦虚,再说了,适度装一下,延年又健康,道:“我就告诉你实话好了,我一直都这样,从未被超越。” 归画“噗嗤”笑了出来,这位储哥哥真有意思。 “对了,这个归聪是什么人?”储华逸问归画道。 “他呀!是我大哥,也就是归府的大公子。整日不学无术,和我二哥一样,留恋烟花之地,横行街头之道。”归画有些嫌弃地介绍道。 “怎么感觉你很讨厌他?” 归画有些沉默,好像有些话不好说,脸部微红,最后又仿佛下定了决心,道:“他……告诉我,说……说喜欢我。”说到最后,本来就是孩子气的脸上竟红了起来。 储华逸听到这个回答,满脸吃惊,那归聪竟然跟归画表白,那他们还是兄妹吗?难道这归聪要发疯搞兄妹恋以破坏家风? 真不明白这古代人是怎么想的? “他和你二哥,怎么感觉你比较喜欢黏着你二哥?”储华逸问道。 “我二哥当然好啊!从小就照顾着我,带我玩,保护着我。虽然他不务正业,喜欢去烟花之地,是因为苏芝姐姐不理他,他去那儿喝酒消闷,可第二天又会去醉客楼。至于横行街头之道,这……”归画说到最后,竟不好意思说了出来,仿佛有难言之隐。 储华逸感觉到了归画的奇怪之处,颇感兴趣,笑着问道:“这什么?继续说啊!” “因为……因为小时候我不听话,喜欢跑出归府去玩。街上流氓痞子多,我二哥为了保护我,就养成了这横行霸道的习惯,后来慢慢的,改不了,就带着家丁出去,偶尔持强凌弱一次。”归画不好意思道。 “原来是你害了你二哥,你还是他亲妹妹吗?” “储哥哥,你说我怎么不是他亲妹妹了?反正我就喜欢黏着他。” “我觉得你这追求你的大哥也不错啊!”储华逸打趣道。 归画听到这话,又不自觉地害羞了,道:“储哥哥,你怎么能这样调侃人家?” “呵呵,这不是促进彼此交流吗?” “储哥哥,你看着一本正经,实则坏透了。还是我二哥对我好。”归画认真道。 二人边走便说,归画的话直接摆明,储哥哥在她心里中,没有二哥对自己好。 自己还没那个表面纨绔,内心正直的归公子优秀?开玩笑吧!不过这到底是亲妹。储华逸想反驳,想大声地告诉她,他哥哥不仁义,自己点了昂贵饭菜,最后是自己收拾了烂摊子。 他不会说出事情,只能把这份苦深藏。 也许这就是封建社会吧! “我觉得我这样挺好的。那你说你二哥怎么比我好了?”储华逸故意问道。 “我二哥,那可是个厉害的人物。你别看他在外面横行霸道,持强凌弱,其实他是个满腹经纶地秀才。二十岁的秀才。之前我爹爹老师批评他不务正业,直到他拿了秀才的名号才对他不闻不问地,只是苦了我二哥,书房里的西席先生越来越多。”归画兴奋地说道,说得好像自己就是那归绘,彰显着厉害。说到最后,有仿佛是在感叹拿了秀才名号后的可怜生活。 “这么说,你老爹很看重你二哥?” “那是当然了,反正我佩服的人中我二哥是最帅气最聪明的人。”归画笑道。 储华逸一听这丫头有佩服的人,一时来了兴趣,笑问道:“你说说,你佩服的人中有哪些人?” 归画一听,有些害羞,但是储哥哥问的问题,自己都会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一定要回答他,道:“最佩服是我们归家祖上,状元起家,让我们归家在这儿代代繁衍。其次便是我爹爹,因为他和二哥一样,最疼我。” 听到这儿,储华逸心想,这丫头莫不是谁疼她她就佩服谁吧?那这也太没佩服界线了。 “然后便是醉客楼的苏芝姐姐。”归画道。 听到苏芝苏掌柜,储华逸顿时更加好奇了,忙问道:“你说说,你说说。” “苏芝姐姐一个人管理了诺大的醉客楼,还有她们家的宅院,可以说有多少男人都不如她。她一直都关爱别人,她们醉客楼的小厮获得的酬劳是最多的,平时对别人都是一脸热情,主要是对我很好。” 储华逸彻底无语,就苏掌柜,自己的确承认她的能力很大,但是后面的感觉归画言过其实,自己就在醉客楼,每月薪资半两银子,这也叫多?还有,她对人热情吗?那怎么看到自己就跟见了仇家一样?见了归绘也一样,不过归绘是要去泡人家,而自己又不干嘛! “怎么感觉谁对你好,你就佩服谁啊?”储华逸问道。 归画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储哥哥,别人都不对你好,你还佩服别人干嘛?” 这话问住了储华逸,是啊!别人都不对自己好,自己还有必要佩服别人吗? 见储华逸沉默,归画疑惑道:“储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突然发现你这丫头懂的还是满多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经历?”储华逸坏笑道。 归画闻言,有点紧张,道:“哪有的事?” “肯定有,你肯定不敢告诉我?” “有什么不敢的?”归画慌忙道,殊不知这是储华逸的激将法。 储华逸坏笑道:“我不想听,你别说,千万别说。” “储哥哥,我就要告诉你。” “我都说了,我不听,我不听。”说完便朝前撒腿跑去,后面的归画看着他,急得直跺脚。 归画喊道:“储哥哥,等等我,我一定要告诉你,看你还敢不敢小瞧我?哼!”说完也追了上去。 第二十一章 成了贼【求收藏】 一步,两步…… 归画追上了储华逸不快的脚步,有些许喘气,脸部也带了点红晕。用双手吊着他的衣袖,样子十分可爱。 “储哥哥,我还不知道你住哪儿呢?” 储华逸一听这个问题,有些犯难。要是告诉她自己在醉客楼,那指不定这丫头会跑去那找自己,所以…… “我现在呢漂泊不定,没有固定居所。”储华逸道。 哈哈~ 归画笑了笑,又带着些许怒气,道:“储哥哥,你骗人。骗我就算了,竟然连撒谎也不会撒。” 这话说得他一脸懵逼,这丫头竟说自己不会撒谎,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个现代有知识、有文化、有理想、有抱负的“四有”学生,被鄙视其他的勉强还说得过去,但是在撒谎上丢了面子就尴尬了。 “你说说我怎么不会撒谎了?” “因为储哥哥是一名厮役,然而厮役都是有一处固定住所的,而你刚才却说漂泊不定,你说撒了没有?”归画埋怨着解释道。 储华逸闻言,不得不深感这大家族之人的观察能力,自己方才只是为了避免她去找自己,故意这么说,未曾想到她竟看自己的服装,从而推断自己撒谎,心里想问归画:归大小姐,能不能给宝宝留点隐私? 当然了,这问题他只能埋藏在心里,因为问出来,对方铁定问自己宝宝是何意?而自己也不能解释,因为这个词语,仿佛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口头上一样。 “你这么聪明,你爹娘知道吗?” 归画听到这话,噗嗤笑了,道:“我爹爹当然知道。用储哥哥的话来说,那就是从未被超越。” 储华逸汗颜,他心想想,自己要是再和这丫头交流下去,铁定会带她脱离身为古代人的轨道。 二人边走边打闹,却不知有一个小厮一直盯着他们。 今天归画很开心,平日里只有二哥在家的时候和自己玩,要么就是偷偷地去醉客楼,找苏掌柜玩。从现在算起,她已经有好久没去过醉客楼了,所以储华逸的出现让贪玩的她很欢喜。 他们在归府宅邸东转转,西悠悠,到了晚上,差不多转遍了,如果说一定有漏掉的地方,那就是房屋内。 经过这半天的接触,归画觉得眼前的储哥哥还是个挺不错的人,至少第一次见面就和自己特别合得来,玩得很开心。 …… 晚上,储华逸被一个厮役带到了一个房间,这厮役说了几句,都是些什么有事叫我之类的客气话便走了。 房间内摆设齐全,令储华逸有些诧异。这真的是只是客房吗? 漆红的大桌子摆设在中间,其周边是四五张凳子,古式的墙,古式的窗,无不透露着浓浓高雅艺术,其次还有几卷书籍在那木柜上。白色带着红色花纹的蚊帐,搭配着红色的被子,至于床垫,从外表看不见,这张床,隐隐约约散发着高贵的气息,让储华逸看都不敢看,怕闪瞎自己的眼睛,都迫不及待地想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了。 “这贵族的生活就是舒服!”他轻叹道。 继续四处瞅瞅,有洗澡和洗漱的地方,也就不再犹豫,直接脱个精光,舒舒服服地享受一番。 洗完之后,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蹑手蹑脚地靠近床,光溜溜地进入被子里,美美地睡觉。 半夜。 门外一声声“捉贼”传来,睡梦中的储华逸惊醒,看到了火光从外面燃起。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暗想:自己没这么倒霉吧!第一天来归府就碰上这贼的事。 不过,这捉贼是他们归家的事,我还是好好地睡我的觉,何况,即便是自己出去出头,话说这枪打出头鸟,自己这一无权,二无钱的,指定讨不了好。 正当他打算好好继续睡觉时,房门却是打开了。 外面十余人,其中八九个手执木棍,气势汹汹地冲进房屋。 为首的是一位彪形大汉,一双豹眼尽显凶气,满脸胡渣,虎背熊腰,一条充满肌肉的手臂露了出来,一看就是打架的好手。此人姓甄,单名一个儒字。若是单丛名字来看,怎么也会想到一位风度翩翩,卓尔不群的英俊儒生,哪会是这般模样? 这甄儒是归家宅邸的护院,为人忠厚老实,靠着归府那微薄的薪水生活。 储华逸震惊,慌张地从床上起来,众人看他,哄哄笑了起来,他不明所以,顺着众人的视线一看,自己一丝不挂,连忙缩进被窝。这丢脸都丢到大明朝来了,以后还怎么存活? “你们干嘛?私自进房屋是不礼貌的。”储华逸慌张中带着尴尬道。 “我们是来捉贼的。”甄儒响亮的声音抛了出来。 “你们捉贼去捉便好,干嘛要来偷窥我?” “是你自己展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可没偷窥你。还有,我们是来捉贼的。”甄儒反驳道。 “即便如此,你们也得先让我衣服穿上吧!” 甄儒闻言,想了想,人家还在床上,自己就闯进来,即便是自己要捉贼,于情于理这样也不对,于是就让众人退出门外。 储华逸见众人出去,连忙翻身把衣服穿上,帽子戴上。心中暗想,这时代连睡个觉都不安稳。 “好了,我穿好了。你们要捉贼就请便吧!”他朝门外喊道。 甄儒一行人又复进入房间,而储华逸则是坐在桌边品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给我搜。”甄儒大声道。 众人听到了甄护院的话,分分朝屋内各处走去,什么桌子、凳子、柜子之类的都翻倒了,还有一些比较贵点的古董玩意也摔在地上,最后一名厮役从床下翻到了一个箱子,交给了甄儒。 甄儒手拿箱子,笑问储华逸道:“请问怎么称呼?” 储华逸看着那厮役在床下拿出这箱子的时候略有些吃惊,此刻又看见了甄儒那脸上的表情,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不能就这样被吓着,道:“储华逸。” 甄儒斜看了他一眼,满眼地鄙视,心道:这厮长得人模人样地,名字也挺什么,用二公子的话就是高雅吧!可竟做起了这偷鸡摸狗的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道:“那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走?去哪儿?”储华逸疑惑道。 “和我们去见老爷。” “我一不违法,二不偷赌,干嘛要去见你们家老爷?”储华逸不卑不亢道。 甄儒笑道:“不偷赌?可你偏偏犯了其中的偷。这箱子是怎么回事?你解释一下。” 储华逸知道自己被当成了贼,反驳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别以为一个破箱子就能诬赖我。” 甄儒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把箱子打开。” 一厮役不敢忽略护院的话,将箱子打开。里面尽是金银珠宝,价值怎么也是一笔天文数字,足保一户贫困人家几十年衣食无忧。 看到这儿,储华逸轻声问甄儒道:“大叔,你觉得我像贼吗?” 甄儒一听“大叔”,不觉有些生气,自己连女人都没碰过,竟小子竟叫自己“大叔”,道:“叫大叔也没用。这人证物证都在,你不像都难。” “我真的是冤枉的。” 甄儒可不管这些,他只管捉贼,至于冤不冤枉?那是老爷或者衙门干的事,道:“少废话,带走。” 两厮役听话般地,带着储华逸,跟着甄儒,走去。 第二十二章 乱棍打死 归家大厅。 一二十人在这里,或坐或站,有的锦衣华服,有的却是身着短褐,而他们的目光都在同一个点上。 一位头发花白已至花甲之年的老者正襟危坐,童颜鹤发,神采奕奕。一身青衣,也挡不住他自身的气势。下巴一缕山羊胡须,让人不禁多看两眼。 这老者旁边还有一位妇人,约莫四十八九的年纪,一身紫色衣服,把她那微胖的身体裹住,全身尽显贵族气息。此刻一双充满蔑视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下面被厮役架着的储华逸。 储华逸也在打量着坐上的两人,心里敢肯定,这老者准是归家的当家人――归老爷子,而那妇人八九不离十的是归老爷子的堂客――吕氏。 “你是何人?”归老爷问储华逸道。 储华逸没有说话,此刻发自内心的愤怒,自己受归绘之邀,来到归府做客,结果客没做成,反而做成了贼。 “爹,这毛贼名叫储华逸,孩儿曾见过他。” 这时一位年轻人站了出来,储华逸认得,正是归聪。 归老爷捋一捋自己的山羊胡,看了一看归聪,又看着储华逸,问道:“储华逸,你怎么不说话?” 储华逸斜着看了他一眼,心里有话,却没有说出来,一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的表情,有点搞笑。 这些归老爷都看在眼里,道:“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储华逸道:“我是被冤枉的。” “这句话许多和你一样的人都这么说过,可是最后都招供了,相信你也不会例外。” “可我总感觉我就是个例外。”储华逸道。 归老爷闻言,不禁多看了眼前的年轻人两眼,“可我总感觉我就是个例外”这句话,让他想起了自己年少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你到是说说,怎么个例外法?”归老爷饶有兴趣地问道。 “因为我本就是冤枉的,所以没有招供的时候。宁死不屈。” 储华逸的双眼充满了坚决,感觉是要坚持自己被冤枉的事实,也不怕这些权大势大的逼供。在自己的眼里,归老爷的话已经表明了,那些被冤枉的人最后都是屈打成招的,得了个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这种事在封建社会家常便饭,所以他一点也不惊讶归老爷的话。 归老爷看了他一眼,道:“我归家家大业大,时常有毛贼潜入,要么是偷古董拿去贩卖,要么就是拿金银前去潇洒,不知道你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貌似储华逸的话他根本没听到一样,丝毫不在乎他说的“宁死不屈”。 储华逸心里纳闷:这老年人上年纪了,耳朵不好使?还是耳膜被每天的甜言蜜语刺破了?道:“我既不属于前者,也不属于后者。我属于冤枉,还请归老爷您明察。” 归老爷哼道:“明察?你不知道求人是要下跪的吗?还有,大半夜的搅得我归府上下不得安宁,还要老夫明察?你说这是何道理?” 归老爷的这话,让储华逸感觉特不舒服,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还要自己承受责任,这书香世家的归府没王法了吗?道:“归老爷,让你归府不得安宁的并非是我,而是去捉贼的人。” “你若不是贼,他们怎会捉你?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乱棍打死。” 不等归老爷说话,夫人吕氏便一脸怒气,在她眼里,这个毛贼真可恶,真不要脸。承认自己是毛贼怎么了?好歹那也是一个谋生手段,而他,竟然死不承认,那不是应该活受罪吗? 那两个小厮听到了夫人吕氏的话,遵从地便要押着储华逸出去,而外面已有四五个小厮,抡起了木棍,等待储华逸的到来。 储华逸一见,心里不觉有些害怕,乱棍打死,听着很牛逼高大上的样子,但他绝对不愿意前往一试。 要是就这么被打死,能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那也值了。正所谓“死得其所,快哉快哉”,可以现在的自己,死得不其所,还是背负着“贼”的名义,死不瞑目啊!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归府二号主人吕氏都发话了,谁又救得了自己?除非那花甲之年的归老爷发话,不过这也只能是空想,毕竟男人怕老婆,看样子,这归老爷也应该不会是例外的存在。 这时…… “且慢!” 一声喝声,霸气地飞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吸引了每个人的注意了。 门外走进一位蓝衣青年,旁边跟着一位少女,正是归家二公子归绘和小姐归画。 “二弟,你这是干嘛?”归聪见归绘到来,心里有些不高兴,问道。 归绘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来看看热闹。”说罢径直地来到归老爷的面前。另一边,归画却来到了储华逸的身旁,吓退那两个小厮,手挽着他的右手,貌似在表达:“储哥哥,你还好吗?” 这一切,归聪都看在眼里,双眼里充满了刀子。若是眼神能杀死人,储华逸估计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吕氏见心肝宝贝女儿竟如此亲昵地站在储华逸的旁边,心里很不高兴,怒斥道:“女儿,你快过来,当心这毛贼伤了你。” 归画听到母亲的话,舍不得离开储华逸,撒娇道:“娘,储哥哥是好人。” 储哥哥?众人都知道先前归聪给归老爷介绍了这毛贼,他姓储,此刻归画竟唤他为储哥哥,还申明了他是好人,世间要毁灭吗? 一个美女夸赞一个男人,难免有人会吃醋,最不服的就是归聪公子,其次便是那些小厮,自己在归府里辛辛苦苦地劳作,说是追求小姐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偷偷地臆想一下还是可以的。曾想过许多办法接近小姐,可小姐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自己很难受。 此刻的储华逸无疑成了众人的情敌,感觉到这些像是横刀夺爱的目光,他很纳闷,自己又搞了什么大事情? “小妹,听娘的话,快离开这毛贼。”归聪也催促道,好像归画多呆在储华逸身旁一刻,自己的心里就会多一把刀刺着一样。 “女儿,娘叫你过来。”吕氏道,仿佛在给归画下命令一样,令归画不得不遵从母亲之言。 归画不舍地放开储华逸的手,慢步朝吕氏走去。来到吕氏面前,被吕氏一抱抱住。 “将这毛贼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吕氏又喝道。 储华逸心里十分想不通,这妇人张口闭口就是将自己乱棍打死,难道是羡慕嫉妒恨自己的长相比她老公好吗?可是长得好真的不是自己的错,自己去毁容吧!可是坚信这世界是舍不得自己的这张脸的。哎!长得帅,真的好难做人。 先前被归画斥退的两个小厮又上来押住储华逸,刚要出门去,随即便停了下来。 “且慢!”一声喝声又传来。 第二十三章 坦白【求支持】 众人一看,又是归绘阻止了厮役的行动。 “丹墨,你有什么话要说?”归老爷问道,眼前的小儿子让自己看到了归家的未来,此刻一次两次地阻止了将那姓储的乱棍打死,定有他的看法。即便自己也不喜欢宝贝女儿和那毛贼挨得太近,此刻也只能如此,先听丹墨怎么说?(丹墨:归绘的字,前面有提到。) 归绘道:“父亲,孩儿以身家性命担保,这位储兄弟,定不是您们口中所谓的毛贼。” “我儿何以这么肯定?” 归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位储兄弟是孩儿三日前结交的挚友。孩儿邀请他来我们家做客,却不想竟被冤枉成了毛贼,还望父亲明察。” 归老爷看了一眼储华逸,却不想储华逸也在看着他,二人目光相接那一刻,归老爷立即移开了视线,道:“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丹墨就没想过他是惦记着我们归家的产业,才和你结交,靠近你以图时机?” 这话是他故意说的,以为先前看到储华逸的眼神那一刹那,他发现储华逸眼眸清澈,而且坚定如铁,若是一个毛贼,不可能有这样的眼光,即便有的话,那也一定是一个经验老道之贼,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储华逸不过十八九岁,还是个未成年人,一看就是个雏。 所以,储华逸不是毛贼,这个结论在他心中已经下定了。 归绘道:“父亲,‘画虎画皮难画骨’,那是用手,‘知人知面不知心’,则是用眼,而我是用心。” 而我是用心。 响彻的一句话,无不表露出了归绘对储华逸的真诚,也表达了储华逸被冤枉的事实。这句话,在储华逸心中一次次地撞击,试问,自己何德何能?得归大哥如此以心相待,还得羊子大哥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不禁想哭,但是自己绝对不能哭,只能让眼泪先凝聚,然后再痛快地挥洒地上。 “二弟,这等毛贼,你还为他辩解什么?直接乱棍打死不是更省事吗?”归聪道。 “看来大哥很希望这位储兄弟被乱棍打死。不知道这位储兄弟的死对大哥来说有什么利益之处。”归绘莫名的这么说道,却让归聪心中有一阵害怕之意。 归聪顿了顿,道:“敢入我归家盗窃,以后还有什么地方不敢去的?准是会祸害人间。” 储华逸看到归聪急于把自己处死,又想起了先前的事,心中明了,暗道:“归聪,你好狠毒。” 归绘没有理会归聪,反而看了一眼归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了。 “小妹,为兄先前把储兄弟交给你照顾,怎么储兄弟这都成了贼了?”归绘问道。 此话一出,惊了众人,归聪的脸色很难看,他只是以为这姓储的和小妹在一起,自己不舒服,未曾想二弟竟如此力保他。 归老爷和吕氏都满是疑惑,这个厮役样的毛贼竟和自己的宝贝女儿有关系,如此看来,吕氏心中也有些明了,自己冤枉了好人,但碍于情面,自己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何况,身份有别,一个厮役,冤枉了也就冤枉了。 归老爷道:“画儿,你说说,你二哥把这储华逸交给你,怎么回事?” 归画不敢有所隐瞒,道:“我二哥被西席先生叫去,我便缠着储哥哥和我玩。结果聪大哥出来,和储哥哥吵了一架。聪大哥斗不过储哥哥,就走了。晚上我让小厮送储哥哥去休息,那曾想会是这样。我听到了家里有贼,便跑去找二哥,然后储哥哥就被你们带来了。” 归老爷闻言,深深闭了闭眼,突然怒道:“聪儿,你可知错?” 这声音之响亮,让众人都震惊了一下,特别是归画,竟哭了起来,直接投入了吕氏怀里,而吕氏只能慢慢地安慰她。 归聪胆战心惊,父亲大人发火,自己不得不承受,原本可以轻轻松松地解决储华逸,竟不想到了这个地步。 “父亲,孩儿不知。”归聪上前,跪道。 这个场面有点搞笑,被认为是贼的储华逸一直未跪,而指定贼人的归聪却率先下跪了。 归老爷没有理会他,问储华逸道:“储小友,甄护院去抓你的时候是不是径直地去你房间的?”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还在睡觉。” 归老爷闻言,又怒道:“甄护院,你是不是不想在我归家呆了?滥用职权,诬陷好人。” 甄儒一听,顿时怕了,连忙跪在地上,等待老爷发落。 “聪儿,你违反了我们归家的三大错误,第一,调戏追求亲妹视为不伦,第二,不遵老夫教诲视为不孝,第三,忽视我归家祖上的儒家之风,锱铢必报,小人心腹,视为大不敬。”储老爷越说越激动,说完后好像快渴死了,喝一杯茶,方觉舒畅,继续道:“甄儒,这么多年你也为我归家太平做了不少贡献,但是今日却做了一件老夫不能容忍的事。你们都知道老夫最恨欺诈之人,奸恶之徒。你说吧!是不是聪儿指使你去抓储小友的。” 甄儒无奈,不敢违背老爷的命令,只得一五一十的将事情抖露出来。 原来归聪离开储华逸之后,便找到了一个小厮,给他一两银子,让他密切关注储华逸的动向。提前在房间里埋下赃物,等到储华逸要休息时,他便出现,归画铁定让他带储华逸去房间。到了半夜,归聪指示另一人当作盗贼,避开惊醒的归老爷夫妇,把甄儒引到储华逸的所在之处,先装模作样地查房,最后只管把他带走。事成之后重赏。到了大厅,储华逸绝对不承认,而母亲吕氏最痛恨敢做不敢当的人,储华逸指定讨不了好,到时归聪在煽风点火,储华逸就完蛋了。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终究错了一步。 归老爷虽然已经知道归聪陷害储华逸,却不曾想自己的府里已经腐败如此,贿赂如此,而聪儿如此狠毒,哪里还有书香世家子弟的风范? 不觉长叹一口气。 “聪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归老爷有气无力问道。 “事已至此,孩儿无话可说。我喜欢小妹,我就讨厌别人和她在一起,哪怕是他二公子也不行。”归聪道。 吕氏闻言,心伤至极,也哭了,哭泣道:“聪儿,她是你妹妹啊!你怎么能如此想法?” “爹,娘,孩儿知道,孩儿是您们捡来的,所以我和小妹没有血缘关系,我喜欢她,有何不可?” 我和小妹没有血缘关系,我喜欢她,有何不可? 这句话,透彻地表露了他对归画的决心。 第二十四章 李太白举杯邀明月 归聪的话让归老爷很愤怒,却又无可奈何,这忤逆子虽说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也是自己亲手拉扯大的,只得叹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说罢便指着归聪道:“来人,把这个忤逆子给我送去衙门,关进大牢,让他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刚说完,先前押储华逸的两个小厮便上前来,带着归聪,离开了众人的视野。 归老爷快步来到储华逸眼前,满脸和蔼,与之前判若两人,语气轻声道:“储小友,今日之事实怪老夫管教不严,还望不要往心里去。” 储华逸心想,自己都差点被乱棍打死了,还要劳资不要往心里去,这是什么道理?不过转念一想,即便自己往心里去,此刻的自己也无可奈何。笑道:“既然事已明了,那晚辈也不便久留,改日登门造访。”说罢便要离去。 “储兄弟留步。”归绘的声音传来。 “归大哥还有什么事?” “如今已是半夜,此时储兄弟离开,定然流落街头。这长洲县夜间不甚太平,大多数的流氓地痞都是这个时候出没,前去聚花苑。若是储兄弟遇见了,莫名其妙地冲撞了他们,你自然讨不了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安心地在这里住下,明日再说。”归绘侃侃道,说得一番是理,目地只有一个,今晚你别走了。 “储哥哥,你能不能别走。”归画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储华逸身边,依旧自然地抱着他的肋部,像是二人很亲密似的。此刻的她眼角没有眼泪,也许是听到储华逸说自己要走,心中不舍,便擦拭了眼泪,过来挽留自己的储哥哥吧! 储华逸无语,自己差点被乱棍打死,说是与归画无关那是假的,说有关吧那她又是无辜的,毕竟她这性格贪玩,谁又会想到归聪如此狠毒,超出了自己对书香世家子嗣的认知,一时竟担心这丫头估计在自己走后会伤心,心软了下来,道:“那就听你的,不走。” 听到储哥哥的回答,归画顿时高兴起来,貌似先前没哭过一般,储华逸无语,静静地看着,笑笑不说话。 “父亲,孩儿有个提议。”归绘向归老爷道。 “丹墨直说。” “孩儿请求父亲让储兄弟陪伴孩儿在书房读书,听西席先生的教诲。一则是我们归家理亏在前,二则可以弥补储兄弟。” 归老爷略一思量,拍手道:“好!就按丹墨说的办。储小友,你看可好?” 伴读?听教诲?又让自己读书吗?这一提议,又让他回想起了自己的学习生活。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储华逸心中有些兴奋,道:“全凭归老爷安排!” “好!就这么定了。明日丹墨领储小友去书房,今晚的事到此结束,都回去吧!”归老爷吩咐道。 众人离去,都回个自的位置,当然了,看门的依旧看门,而储华逸却是被归绘拉着,二人同床共枕而眠。 第二天。 东方鱼肚已白,归绘叫醒了储华逸,二人收拾一番,便朝书房而去。期间,归绘让储华逸换下这身厮役服,无奈储华逸觉得穿得习惯,而且这样很好,便只好作罢。 书房门已开,里面坐着一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在打盹,那八字胡须特别显眼,一身蓝色儒服,把他那瘦瘦地身子骨衬得均匀。 这西席先生姓沈名渊,字回也,名取自“潜龙在渊”,估计是他父母希望他是一个大作为的人吧!年少时酷爱学习,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无不涉及,又爱效仿春秋战国时的颜回,做贤人,父辈在起成年时取字“回也”。可惜了他一身才华,估计是有老师焦虑症,奔赴科举屡试不及第,然后心灰意冷,偶逢归老爷,得其盛情邀请,来到归府,当个私人家教,度过平生。 只是,这些故事他储华逸并不知道。别说是他,即便是归绘,也不是全都知晓。 “沈先生。”归绘在书房门外恭敬道。 沈渊醒来,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叫归绘进来,开始授课,却见今日多了个生人,起身看着储华逸道:“丹墨快进,这位是?” 归绘方才忘了介绍,听先生一说,道:“先生,这位兄弟姓储,名华逸,得父亲允许,前来听先生教诲。”说完向储华逸轻声道:“兄弟,这位沈先生性格有些古怪,你别介意,得他一句教诲,胜过自己苦读一年。” 储华逸道:“大哥放心,我知道。” 深渊见他们窃窃私语已完,道:“想听我沈某人的教诲,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不知需要达到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聆听小生的教诲?” “和我对一个对联吧!” 储华逸虽然已经做好了迎接这性格古怪的先生难题,却没想到竟是对联。自己在学校里风光无比,可是对联这东西在现代也只是常识性的理解,哪一个学生能够静心研讨对联。眼前的人,虽然自己不知道他的底细,但他好歹也是古代的夫子,一肚子墨水那是肯定有的,而且听归大哥的描述,这先生铁定是一位学识渊博的人。 可是,人家都提出了这个要求,在古代,考核对联是最简单的方法。沈先生既然提出的是对联,充其量也就是试试自己的文学功底,并没有刁难自己。若是这个都对不上,那也真不配听他教诲。而且,对方是长辈,不应吧!是对他的不敬不尊,应吧!又怕自己丢脸闹笑话。哎!左右为难。 不管了,哪怕是丢脸,也不能无礼。道:“请先生出联。” 沈渊倒是有些惊讶,自己见这厮役犹豫不决,应该是不懂知识之人,现在竟然要接了自己的问题,难道是为了面子上过不去,硬要接了去,不丢颜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道:“你听好了,此刻时间尚早,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上联是:苏东坡把酒问青天。” 这个联子,拆开便是苏东坡在喝酒,而“把酒问青天”是出自他本人的著作,这让储华逸难为了。 归绘也在思考,他以为先生会出个简单的,没想到…… 储华逸思考,“酒”、“问晴天”,道:“先生,晚生已有下联。” 沈渊道:“你且说来。” “李太白举杯邀明月。” 先生一听,大喜,对得工整,平仄分明,拆开便是,李太白也在喝酒,而且“举杯邀明月”也是其作品,殊不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乎? “好啊!好啊!好啊!”沈渊连连赞道。 “先生,晚生合格了吗?” 沈渊道:“以后你就到此处来听我教诲吧!我必倾囊相授,不过能学多少,得看你们自己了。” 储华逸大喜,自己这算是又读书吧!这儿没有数学,没有英语,没有会计专业书籍,有的只是之乎者也的儒家经典。 “好了,你们进去坐下,我们开始授课。”沈渊吩咐道。 第二十五章 千夜童话 找了个位子坐下,储华逸粗略地看了一眼这书房,心里暗叹:此真不愧为书香世家。这里的书,至少以万册为单位。猜想,这定是归家收录了从古至今的著作汇总,一定是这样,只有先人的结晶,才如此恢宏。这里的书,可以用五花八门来形容,应有尽有,由此可见,归绘真实才学可谓是深不见底。 储华逸不禁多看了归绘一眼,心里为他点赞。可笑自己曾经还是全校第一,现在若是和归绘相比,如同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自讨没趣。 不过话说回来,造成这种事情的原因,主要还是自己和归绘学的知识。二者虽同出儒家学派,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比如,归绘会作诗、抚琴,而自己只会会计科目等等,若是自己也能好好地学习这古代书籍上的知识,那结果就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沈渊道:“今日华逸来到我们这儿,我们就不讲课了,得先按照规矩来执行。” 规矩?进这书房还有什么规矩?不就是得归老爷允许,然后进入书房,听先生教诲便可吗?储华逸一时摸不清头脑,问道:“敢问先生,还有什么规矩是学生应该遵守的?” 在他看来,所谓规矩,无非就是限制个人自由的规章制度,比如,不许早恋,不足进入女厕所,不许下河洗澡之类的,这些自己耳熟能详,何况自己还能很好地遵守每一条和每一例。 沈渊道:“华逸,这样吧!你先做首诗吧!规矩的话待会告诉你。” 啊!作诗?搞错没有?我自己会做什么诗?即便自己会,这也不能触景生情,诗兴大发啊!再说,这儿是大明朝,不是诗的发展高峰期,偶尔有诗的传诵,那也是个别文人墨客发牢骚,写下一首。若是这在大唐,乃至以前,还能用苏东坡的诗词来朗诵出来,现在却陷入沉思…… 突然,他看到了墙的一副画,不自禁想起了一首诗,嗯,就用这个,每个学生都会的。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这首清代作家郑板桥的《竹石》,就这样从他口中飞了出来。 “好一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哈哈哈。”沈渊大赞起来,又暗暗思量,这首好诗是眼前这未成年人写出的吗?可是前人又没人写了这首诗,今日自己遇了怪物。 要是储华逸知道他心中的疑惑,必然会告诉他,这诗不是自己写的,自己可写不了这种级别的作品。 “先生,你告诉我规矩吧!学生一定遵守。” 储华逸并没有在意沈渊先生看自己的眼神,而是一心都在先生口中的规矩上。 沈渊咳了咳,严肃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听我教诲,对联作诗必过,这两样你都合格,最后一个就是,你讲一个故事给我和丹墨听。” 储华逸愣了愣,这都什么情况?三个爷们竟要讲述故事,传出去岂不是要笑掉大牙!可是沈渊的要求,自己只能遵从,讲什么呢?突然想到了一个精彩的故事,那就是《一千零一夜》,可是这个故事太长,自己得长话短说,得做修改,至于名字那就改名为《千夜童话》吧! 额!这个结果有些汗颜,貌似那一夜干了许多事一样,即便是长话短说也说不完似的。 “那我就给先生和归大哥讲个名叫《千夜童话》的故事吧!很久以前,存在着这样的一个王朝,有一个皇帝每天都要娶一个女子来皇宫中过夜。但是……到第二天鸡鸣之时,他便残酷地杀掉这个女子。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持续了整整三年时间,也整整杀掉了一千多个女子。”储华逸顿了顿,问道:“你们猜怎么着最后?” “储兄弟,直接告诉我和先生不好吗?”归绘想听后面的,直接选择不猜,而沈渊也点头表示赞同。 储华逸见他们那沉迷的表情,心下大赞这《一千零一夜》的作者,这才短短几行字,就深深地勾住了旁观者。继续道:“皇帝的这种行为,让京城中的女人如坐针毯,纷纷远走他乡,造成城中无女人的景象,这可愁坏了丞相,因为皇帝只管问他要女人,以供取乐和虐杀。” 储华逸讲到这儿,又停下来,而归绘却是认为他在吊胃口,催促道:“储兄弟,继续。”殊不知是他在回忆,在组织语言。 毕竟这个故事很长,中间还有对话,自己是不可能把对话表述出来的,总不能表述成宰相说什么,皇帝说什么吧!所以,讲故事很累人的。 他笑了笑,站了起来了,继续道:“若是没有女子,这皇帝就唯这丞是问。丞相愁眉苦脸,回到家中,被知书达礼、仪容高贵、知识渊博的女儿发现了他的不舒服,问起原因。丞相告诉他了实情,而这女子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女子却要羊入虎口,请求父亲把自己送给皇帝,还说什么拯救苍生,挽救天下女性。丞相一听就不愿意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能给那个暴君呢?绝对不可以。” “储兄弟,这丞相不把女儿送给那暴君,那他去哪儿找女子呢?”归绘感兴趣的问道。 “归大哥,你听我说完。这丞相不愿意,但是这女子愿意啊!她再三恳求,她父亲没办法,只得把她送进了皇宫。就在当天晚上,皇帝正要与她云雨时,这女子阻止了。她说自己睡觉前有个讲故事的习惯,希望皇帝成全她。”归绘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又继续道:“皇帝心想,反正都是将死之人,满足最后的愿望也未尝不可,于是答应了她。” 储华逸见他俩全神投入,故意道:“接下来便是精彩部分。这女子不讲则已,一讲惊人。一个晚上将一个故事,把故事里的语言、动作等等生动表述出来。皇帝看了也听了一个晚上,次日无精打采,只得休息。就这样,这女子安全度过了一晚上。”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整整过了一千个晚上,女子足足讲了一千个故事。皇帝被她的知识渊博所吸引,封她为皇后,从此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女子,也就是皇后,从而拯救了天下女性。好了,我讲完了。” 直到储华逸说“我讲完了”,沈渊先生和归绘从入迷中出来,拍手叫绝,自己从没听过这么精彩的故事,他们不知道,原创的《一千零一夜》比这个精彩多了,但是储华逸不会告诉他们,因为解释不清楚。 沈渊道:“华逸,丹墨,我最近要出去一趟,最近你们就自己在书房中学习。”自己虽然进入了他的故事中,但毕竟自己年纪也不小,总不能表现得太显眼,为人师表嘛! 归绘、储华逸齐声行礼道:“学生谨记。” “现在华逸故事讲完了,我们就开始学习吧!”沈渊道。 “燕人畔。王曰:‘吾甚惭于孟子。’陈贾曰:‘王无患焉。王自以为与周公,孰仁且智?”王曰:“恶!是何言也……’” 接下来的时间,储华逸便跟随着沈渊先生诵读《孟子》中的《公孙丑》篇,他感觉奇怪的是,此刻他的记忆力超好,比平时不知好了多少倍,一遍便记住了。 诵完了原文,沈渊解释了一遍,然后就离开了。 储华逸和归绘在书房中看书,看着看着,一天就过去。 这一日,他收益颇多。他怀疑,自己穿越后,是否得到了过目不忘超能力的补偿?不然怎么突然间装下来这么多东西? 第二十六章 来大明朝欠债的 翌日清晨,卯时已过,已及辰时。 储华逸的房间门被敲响了,心下以为是归绘前来约自己喝酒,毕竟昨日苦读一番,今日正好放松一下。那曾想,打开门,却是那个丫头――归画。 由于刚从床上起来,一切都没有收拾,场面有些尴尬,因为就穿了裤子,上身光着身子。但是这些部位归画这丫头貌似都没看见一般,也不惊叫,反而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对,是他的头上。 她打量看储华逸,前额刘海飘飘,头顶些许头发随微风摆动,配上那明亮的双眸,储华逸自认的雕刻版鼻和嘴,白净的面庞,俊俏之容竟不逊于自己的二哥半分,一时竟有些痴迷起来。 见她那模样,储华逸这种对自己相貌极度自信的人又怎么会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不觉心中暗叹:唉!都是长得帅惹得祸。 “你看够了没有?”储华逸问道。 归画从痴迷中醒来,这一刻再看储华逸,竟没有了先前的感觉,而是大叫道:“啊!流氓!” 储华逸暗道不好,要是这丫头的尖叫再把甄儒引过来,看见自己这身模样,准会拉去再见归老爷和归夫人,到时候凭他们对归画的疼爱,自己铁定被乱棍打死。绝对不能这样。心里想着,连忙捂住她的小嘴,准备拉入房间中,避免被过路小厮发现,给甄儒护院打报告,那就大事不好了。 归画在挣扎,她不知道储哥哥这样做到底是要干嘛?难道他也是色狼,觊觎自己的容貌吗?如果是这样,那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呢?不对,储哥哥他是好人,可是,好人为什么会忽然捂住自己的嘴而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而且他还是赤着上身呢!难道他要……不行,我要逃脱他的魔爪。 此刻,心中无数个念头,犹如洪水般,朝归画脑海中灌输进来。 进了房间,储华逸放开了她,责怪道:“你那么大声干嘛?怕别人听不见?” 归画听到储华逸的话,瞬间明白了刚才的事,原来储哥哥是为了担心别人看见,才捂住自己的嘴,阻止自己招来其他人,他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嘻嘻,储哥哥果然是好人。但她不会就此罢休,因为她还有事求于他。毕竟储哥哥不像自己的二哥哥那样,对自己有求必应。 “你不会怜香惜玉?弄疼我了,你怎么赔偿?”归画装作生气地问道。 “要我赔偿你?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你看了我的身体,玷污身体费、尖叫声吓着我的损失费,还有耽搁时间费,你打算怎么算?”储华逸道。 归画一愣,储哥哥不简单啊!不过对于自己而言,这都不算事,道:“储哥哥,你个大坏蛋,你就说你需要多少损失?”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是在盘算着。 奇怪的是,当归画问需要多少的时候,储华逸脑中竟莫名地出现了“五百两”字眼,自然脱口而出道:“五百两。”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想必是这五百两对于他来说记忆犹新吧! “什么?五百两,你怎么不去抢啊?”归画吃惊道。 这话让储华逸好熟悉,貌似曾经自己说过,哦,想起来了,当初苏掌柜问自己要饭钱时自己说的,而且这表情,如出一辙。 “丝毫不少,不赔偿,我去找归老爷要去。”储华逸道,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道假的,不过看那样子,估计是真的。 归画道:“你确定我只欠你五百两?” 储华逸不明所以,脱口道:“就是五百两。” “那好,本小姐就欠你五百两,待会儿你去账房取。现在我们来算算我们的账。” 储华逸暗道不好,道:“我们的账不是算好了吗?你欠我五百两,没错啊!” “先前是你和我的账,是我欠你,现在我和你的账,是你欠我。” 这丫头哪里来的道理,你和我跟我和你不是一样得吗?储华逸非但没感觉到异样,反而好奇了起来。道:“你说说,怎么个我欠你?” 归画见储华逸正中下怀,自己奸计得逞,笑道:“我是一个大家闺秀,除了二哥和爹爹以外,没有男人和我挨得这么近。你刚刚赤着上身,捂我的嘴,把我玷污了,这笔账就算六百两,还有,你刚才吓着我,还有惊吓费,就算一百两,其余的多多少少算上,就便宜你了,算一百两。一共八百两。” 储华逸一惊,自己难道是来大明朝欠债的?苏掌柜的五百两就让自己卖身为厮役,现在这丫头的八百两,扣除欠自己的五百两,自己也还欠她的三百两,这前前后后,一共八百两,天呐!他不敢想,这是个什么样的数字。 自己想抵账,但是归画说的都是实话,句句在理,自己刚才的动作的确过了。 “你要是敢欠债不还,我就告诉我娘。” 归画的话让他有点害怕,那归夫人自己是领教过的,差点就被她乱棍打死。 “那个,归小姐,请问我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万般无奈之下,储华逸只好服软。 这也正是归画想要的结果。 听到这话,归画高兴起来,一点也不顾及形象,抱着他的光裸裸的手臂,道:“储哥哥,和我去街上玩吧!” 一股柔软的感觉从储华逸手臂传来,让他即享受又感觉不自在,尴尬道:“你总得让我先把衣服穿好,把一切都做好吧!” 归画这时又没有了先前的强势,而是犹如一只温顺的小猫,听话道:“那好吧!”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归画心里道,我看都看了,你还要我出去。好像没听见一般,仿佛在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本小姐就是不出去。 无奈,储华逸只好当着她的面,把短褐穿好,再把帽子戴上,简单地洗漱一番,完毕。 “走吧!” 储华逸率先夺门而出,归画只得朝前跟上。 二人并肩而行,引来了小厮婢女们的眼光,不过归画倒是不在意,毕竟自己是小姐,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们闭嘴,可是储华逸就郁闷了,干嘛这些人都看着自己?偶尔示一示威,还助增了他们的激情。 他无奈的表情写在脸上,归画非但不管,反而把这种表情当成戏一般观看。 貌似只要储哥哥难堪,自己就能愉悦一样。 一路人,忍受着众人异样的眼光,终于来到了归府大门口,这里是个熟悉的地方。 出了归府宅邸,二人便朝街上走去。 归画的孩童心,见什么都好奇,看到了自己觉得好的,就买了。储华逸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这丫头花钱竟如流水,从不砍价,店铺做主的人说多少就是多少,只管大把大把地数银票,而自己只顾帮忙拿东西。 这下他深刻地认识到一个问题,古往今来,都不能陪女人逛街,打死也不。当然了,心里这样感觉,还得先把今天过了。 突然,一声戏虐般的声音传来。 “哟呵!这不是归府千金归画小姐吗?” 第二十七章 街上风波 这声音一出,四周竟静得出奇。 路人们都害怕自己的一个不谨慎,就会被拳打脚踢一番。 这声音的源头,来自一位翩翩公子,长相在储华逸的眼里,那就是大众脸,不过实际上比大众脸更突出一些。束发飘飘,两眼无神,一看就是长期经营风花雪月之地的人。所到之处虽带有霸气,实际上是由身后的数名小厮所构成的。一身黑色的绫罗绸缎长袍,尽显身份显赫,家世显贵之意。 大街上的人都只是这人,无比熟悉,姓吴名泰,字安和,是长洲县名门望族之一吴家的子嗣。他父亲就他一个独生子,自然宠爱有加,含在嘴里怕化,放在手心怕飞,任何事都由着他,也就养成了现在不务正业、专横跋扈的样子。 吴泰在长洲县与归家兄弟齐名,不过他最大的阴影就是在聚花苑被归聪羞辱暴打,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忍受疼痛遍身,导致自己在聚花苑姑娘面前都抬不起头,直接些许日子没去了。这不听到了归聪入狱的好消息,又重返聚花苑,重复往日的逍遥生活。不曾想,在回家的路上正好碰到了归画和储华逸二人。 如果说归家公子是只虎,那么眼前的吴泰一定是另一只大虫。 众所周知,归绘亦正亦邪,有时除暴安良,帮助贫民,有时又横行霸道,持强凌弱,让人又敬又畏,做的事情总是让人琢磨不清楚,而归聪则是朵奇葩,心胸狭隘不说,在家缠着妹妹归画,在外任性妄为,最喜爱泡青楼。至于这吴泰,完完全全地恶少,大街上强抢民女那是常有的事,好色成性,最喜美人。 对于这些少爷们的事,衙门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也不能怪这当官的不管事,实在是吴家、归家在这里根深蒂固,而且时常都有利益上的交锋。若是衙门抓了谁家公子?那这家准认为衙门与另一家勾结,为了保证自己不处于不利位置,自然会先动衙门,这样的话,无非就是换个知县爷,在这个时代,乌纱帽不好拿! 所以,做官难,做个清官更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 “怎么是你?”归画有些吃惊,自己没想到会遇上这个无赖。 吴泰倒是不在意,好像自己遇到这归小姐是理所应当的事一样,调戏道:“怎么不能是我?是不是太想我了,好久不见,现在见到了,有点措手不及?” 果然流氓就是流氓,大街之上说话总是这么肆无忌惮。归画有些害羞,这地痞子和储哥哥相比,差远了。不知不觉,储华逸在她心目中的位置直线上升。羞涩道:“臭流氓,不要脸。” 吴泰哈哈大笑,臭流氓?曾经总有人这么说自己,可是自己依旧好好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流氓很好啊!道:“我流氓怎么了?来人,把归小姐给我请到吴府去。” 他这么一说,身后的小厮貌似最喜欢干这种事,连忙上前拉归画。 储华逸见了,大惊,原来电视里欺男霸女的事是真的,而且归画还不是普通的女子,这吴泰也太不知死活了。他不知道,归画的美貌早已传出,吴泰早就想将其占为己有,无奈美人常常深居闺中,自己只能去青楼解思念之苦,如今给他遇上,那可是天赐良机,而且归、吴两家,矛盾积深,今日将归家小姐拿下,父亲不但不怪自己,而且也乘机打击归家。如此一举两得之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住手!”储华逸大吼道,连忙抱着东西,挡在了归画面前,样子有些滑稽。 众小厮停下了动作,退到吴泰背后,静待吴泰发言。 吴泰见了储华逸,心里有些不爽,原本以为是个大人物,没有千百万家产也应该是锦衣华服,才有这个资格阻止自己办事,而且,一直以来,除了归家公子以外,还没人给自己找不爽快,谁知竟是这个么一个愣头青。道:“卑贱之人,就应去卑贱之处,滚!”最后一声,“滚”字犹如大山崩塌,穿进了每个人的耳里。 储华逸一听,心里暗想,难道富家公子都这么喜欢装逼吗?归绘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这样,归聪就不说了,此刻眼前这个直接就是装逼没度。卑贱之人,难道身为厮役有什么好丢脸的?若是没有厮役,哪怕你有一个大宅院,只怕时间一久,你自己也不会进去。 可见,厮役是光荣的! 储华逸反驳道:“我所在之地便是卑贱之地,你也在这儿,你也就是卑贱之人。大家都一样,你干嘛提出,让自己难堪?” 这话和当初在醉客楼的那句“凭什么”一样震耳欲聋,众人心里替他感到可怜之时,也在敬佩他,当然,吴泰脸色难堪,很少有人如此侮辱过自己,而且面前的还是个卑微之人,身后的小厮非但没有因为主子被骂而恼怒,而是暗地高兴,因为打别人的感觉很爽。 吴泰愤怒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家大爷是谁?从今以后,你休想竖着走路。最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给你个机会,最好一次给老子吐完。” 归画见吴泰已经发怒,心里有些害怕,一怕自己被抓去吴府,而是怕吴泰伤害储哥哥,毕竟事情因自己而起,牵连了他,心里有些难受。若是储哥哥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给二哥交代呢? 储华逸道:“大庭广众之下,你敢无视王法?” “哈哈!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惹上我,算你倒霉。给我打,双腿给我打断。” 那几个小厮听到了吴泰的话,心中激情骤起,好像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金元宝,谁先摸上就是谁的,疯一般地便储华逸挥拳而去。 储华逸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这下被群殴,谁能解救自己? 看着那些拳头扑来,储华逸直接闭上了双眼,本能地蹲了下去,抱头,护好脸部,丝毫没有反抗之意。既然不能改变,还不如好好地对待。 可是…… 半天那拳头也不到自己的身上,反而耳边有些风声,心下好奇,慢慢地睁开双眼,却见那几个小厮躺在地上,哭爹喊娘,而自己的旁边竟多了一个人。 这人背对着自己,挡在自己的面前,这身子算不上虎背熊腰,却也显出伟岸之姿。 “吴公子,请回吧!干嘛让自己难堪呢?”那人说道。 吴泰亲眼见证了这人的身手,十分了得,没两下,自己的这几个小厮就被打倒,自己断然不是他对手,不如先去,日后让他难做人。 心里有了盘算,便直接离去,那地上的小厮,连忙忍痛爬起,追了上去。 那人转过身来,问储华逸道:“你怎么不反抗呢?” 储华逸一看这人,有些惊讶! 第二十八章 观音庙往事 见此人,二十五六的样子,浓浓地眉毛搭上如剑地双眸,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还有较高挺的鼻梁,儒雅地面庞。一身灰白色地粗布衣,上面虽然打了一两个补丁,但是丝毫不失其侠义之风。这种人,别人看到了都不会认为其是个沿街乞讨的乞丐,储华逸也不会例外。 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人,能单独打倒那几个小厮,这不合逻辑,那几个小厮时常跟随主子吴泰横行霸道,肯定是打架的好手,可是此刻却被眼前的男子不多时便干趴下,实在有些难以相信。 不过这不是储华逸现在应该想的,听到了别人的问题,自然应该先回应,道:“既然不能改变被殴打的命运,还不如好好地承受。” 那人听了他的回答,心里有些好笑,这是什么狗屁理由?不过听起来倒是事实,很有哲理。 这时,一位花甲之年的老人道:“你们得罪了吴公子,就赶紧走吧!他们待会肯定会追上来的,那时候你们逃不了。”旁边众人也皆同意这话。 那人道:“二位不如随我来吧!” 储华逸和归画对视一眼,心下再无其他去处,虽然眼前的人与自己不相识,但是此刻他和自己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道:“如此有劳带路。” 那人也不婆婆妈妈说什么请不请的话,直接在前带路,不知去哪儿?储华逸二人只得跟上。 果不其然,三人走了不多时,吴泰又领了一班人过来,个个手中提了棍子,值得注意的是,他的旁边多了一人。此人比他略大些,一袭红袍,高高的个子,一双三角眼,总是充满了全盘,生得颇为俊秀。虽不爱好烟花之地,但是为人狡猾,锱铢必报,和那归家大少爷差不多一类人。身份高贵,是吴家的嫡长子,未来的吴家当家人。估计是吴家想要扳倒归家,故而给这个长子取名为“岿”,字伯坚。 此人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特点,那就就是护短。听到堂弟说在街上被收拾,便气势汹汹地前来找回场子。以前吴泰与归家兄弟也时有交锋,但是他从没有来请大哥帮忙。 吴岿怒气地抓住一位青年的领口,喝问道:“先前的那三个人,去哪儿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那青年被吴岿这么一问,心中害怕,内心是不想告诉他,但不告诉吧!自己铁定讨不了好。落到了这吴家子嗣的手里,那就只有悲催可以形容了。道:“我……我看见他们朝北城而去……” 吴岿不等他说完,直接推了一把,那青年摔了个面朝天。 “追!” 轻轻地一个字,从吴岿的口中吐出,包含了必须追到的意思。 大步朝前,朝北城而去,吴泰等人也只好跟上。 出了北城门,走了半天,这除了大树林,就是鸟儿飞,哪里有个人影?众人心下生起疑惑。 吴泰道:“大哥,是不是那个小子骗我们?” 吴岿道:“以我们吴家的声望,没人敢骗我们,而且看他的样子,不会有假。如此说来,这三人应该是藏了起来。” “这荒山野岭的,他们会藏到哪儿?” 吴岿想了想,道:“泰弟,这北城门外可有什么藏身之处?” 听大哥这么一说,吴泰忽然想起,城北不远处有一荒芜之庙,还是当初自己在那干坏事的时候发现的,道:“大哥,城北有一个破庙,名字叫做观音庙。以前香火还可以,后来慢慢地就荒芜了下来。” 关于这观音庙的荒芜,还有一段故事,关于归泰的,说直白了就是他干的好事。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观音庙如同往日一样,妇女来求贵子,男子来求大富大贵,吴泰闲得没事,便带着几个小厮前来溜达溜达。谁知一貌美女子进入了他的视野,让他色心竟起,当众调戏。 貌美女子显然不同意,拼死抵抗,誓死不从。吴泰让小厮潜走了众多少男少女,独留这貌美女子。可见这女子力不从心,最终落入他的手掌,在观音面前饱受他的摧残蹂躏。 这也倒是罢了,吴泰完事后,竟让自己的小厮继续玩弄。事毕,意识到了自己的确太过分,担心县衙追查,便砸了这面子,毁尸灭迹。 可惜了如此一个妙龄美貌少女,前来拜观音,竟遭受了这些畜牲……使人听之泪下。 吴泰干了人神共愤的事,长洲百姓中虽无人敢当面指责不是,其实内心早已将其千刀万剐,剜心割肉了。也不知道是什么造就了吴泰,竟还能大摇大摆地在街上行走,进出风花雪月之地。 这事出了以后,这观音庙就没人来看过,一天一天地这样下去,也就成了荒芜之地。 吴岿看了他一眼,想到了这件往事,心下有些难受,这人若不是自己的堂弟,恐怕早已挫骨扬灰。道:“走,去观音庙。” 观音庙虽已荒芜,但是自身的框架结构还在,只是少了往日的热闹。原本白色的墙,有些发黑,像是被火烧过,庙顶的瓦,已不如往昔的整洁,想到的毫无秩序地摆放,斜斜歪歪,还有漏洞等等,可悲的是大门口,只留着半扇门了。 吴岿带着众人一步一步地走进观音庙,庙内由于无人打扫杂草横生,还有破木棍横放,走进大堂,观音所在处,吴岿看了一眼,直接一巴掌扇在吴泰脸上。 吴泰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大哥,捂着滚烫地脸,道:“大哥,你……” “泰弟,为兄没想到你竟然这样。你强抢民女,寻求欢乐,但也正常,可是,我竟不知道你还做了这件事。你看看,这……” 吴岿指着观音像,却见硕大的观音像此刻已经倒了,而且还是四面朝天,这是对神灵的亵渎,吴泰罪不可恕。 吴泰看了看观音像,知晓自己的错误,吩咐几个小厮道:“快把菩萨扶起来。”对吴岿道:“大哥,我们目前是要找到归家小姐和另外的两个人。我保证,这事过后,一定重筑观音庙,让好好信奉众神灵。” 要知道,封建时代的鬼神重要程度,吃斋念佛,成了有道德、有理想之人的奢华追求,这也是吴岿见了观音像,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了吴泰。 即便自己护短,这种事也得不留私情。 众小厮把观音像扶正之后,吴岿带领众人朝观音行礼。 礼毕,吴岿道:“搜。” 众小厮连忙在这庙里穿梭,生怕自己的一个停顿就会让大少爷不高兴,那么后果也就可想而知。 忙了不久,小厮们来到大堂,都报告自己没有找到任何人。 吴岿心里寻思,莫非那三个人没来?看来得请县衙老爷发发通缉令了。 “回去。” 吴泰听到大哥说回去,心里就不干了,还没抓到人呢!道:“大哥,这人还没抓到。” “回去请县衙帮忙。泰弟,大哥说了帮你,就会帮你。放心。” 众人除了观音大堂,来到观音庙大门,却见三人在门外面,准备进庙里来。 第二十九章 通缉犯 看着眼前的三个人,吴泰心中暗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三人正是储华逸、归画、那个男子。 一路走来,那男子都不肯告诉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叫什么名字?还未尝知晓。 见了吴家众人,他愣了愣,心里暗道: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追到这里来了。自己抄小路,走得慢些,费时,以为这些人只会追到一半,就会无功而返,那曾想会是这个样子。 真可谓是费劲一波三折,终究还是羊入虎口。 吴泰喜不胜收,吆喝道:“跑啊你们,怎么不跑了?竟主动来爷爷面前认错,告诉你们,迟了。” 听弟弟这么一说,加上这情形,吴岿心中十有八九肯定了眼前的三人,断是自己要找之人,道:“我吴家的人可不是那么好打的,既然打了,就得赔偿。” 储华逸心中不悦,怎么这些家族子嗣都是一副皇帝第一老子第二的模样,好似一个鼻孔里出气,道:“明明是你们先无道理,我们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吴岿不在乎道:“我们有无道理我不知晓,我只知道你们打了我吴家的人。” 我们有无道理我不知晓,我只知道你们打了我吴家的人。 好一句霸道的话,貌似他们是金宝贝,而自己便是天生的粪草,凭什么?储华逸心里想。 站在他旁边的那个人淡淡地说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人?” 储华逸点点头,表示奇怪,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是废物。不会自食其力,只会凭借父辈的溺爱而为所欲为。” 那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响彻,像是故意说给吴家人听的一样。 吴泰闻此言,道:“给我上,往死里打。” 众小厮哪敢不听,况且手中痒痒地,虽说先前在这人手中吃过亏,但那是自己毫无防备才让他有机可乘。现在是自己要去打他,而且还有这么多共同目标的兄弟,就不信还治不了他。一张到这,每个厮役都是心中大喜,想一想,打人的感觉真爽。听到了二公子的吩咐,纷纷扑了上去。 吴岿本想阻止,但已经为时已晚,只得跟着吴泰,挥拳而去。 那人见这些人扑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对有些害怕的储华逸和归画道:“你们两个让开,别妨碍我。” 说完便与众人打在了一起,左勾拳抡过去,右飞腿扫过来,或是两手抓人衣领,再提起转两圈,最后摔其在地上。 场面有些激烈,这画面储华逸在电视上看过,见过群殴一人的,就没见过被打得这么惨的众人。 不多时,那人赫然站立着,来到储华逸身旁,道:“走,我们进去。”说完便朝观音庙走去,储华逸二人只得跟着。 在地上四脚朝天,或仰或侧,虽不致死,但也惨不忍睹,有的口鼻出血,有的身上衣服不在了,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在身上静静地躺着。 吴家兄弟可谓是陪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没捉到想捉之人,反而是自己技不如人,自取其辱,丢尽了颜面,除此之外,这些厮役的伤,又是一大笔开销。不过,这件事绝对不能算了。 吴岿忍痛,头脑有些昏沉,先前被那人揪住衣领,飞了几圈,最后种种的落下,而且,竟没人前来救自己,这些小厮都是白养的。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那时的确近不了那人的身旁。 “大哥,你看这……” 吴泰也受重伤,祸因他起,自然最惨,鼻青脸肿,嘴里吐血迹,貌似胸口被踢了一脚吧!不过这些比起心里的伤,不值一提。他不甘心让那三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欺辱自己,结果自己无能为力。时刻耳边都貌似听到那人嚣张地道:我就喜欢你那看我不爽又干不掉我的表情,特爽。 吴岿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但是自己这几个人,打又不是他对手,用嘴说自己又理亏,看来只能走另一步棋了。 “欺负了我吴家人,注定了你的噩梦开始。”吴岿看着观音庙门,狠狠地说道,说罢便离开。 吴泰众人只能跟着吴岿的脚步,慢慢地离去。他们知道,下一次见面,就不是这个样子了。 吴家兄弟进了北城门,一身狼狈样惹得众人心里发笑,暗道:是哪位爷爷收拾了这两个禽兽?真叫人大快人心。 众人的目光和隐隐地窃喜,吴岿没有在意,因为越在意心里越难受,反而是吩咐众小厮先回吴府,自己和吴泰另走一路。 县衙门,邱知县的府邸。 “哎呀!吴公子,你这身是怎么弄的?”邱知县吃惊道。 吴岿看了他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要说的,这倒是替自己省了不少话,道:“正因如此,才来烦劳大人。”说罢在桌子上当了两锭银子,看数目,不小。 邱知县是一位知天命之人,半截入土,前生苦于功名,应科举,却是名落孙山。这不大把青春都花去,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及第,当上了这长洲县城的父母官。估计是为了对得起自己的前半生,以及为保住自己这得之不易的乌纱帽,他开始接受贿赂,与大家族勾结,买通上司,最后安心坐自己的知县位置。 他上任以来,没有鱼肉百姓,而是与民秋毫无犯,只是偶尔接受贿赂而已。即便是两户人家产生了矛盾纠纷,他也会秉公处理。比如张三给他五两银子,帮忙收拾李四,他就会帮这个忙;假如到时候李四出了七两八两的银子,他也会反过来帮助李四。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当官的应该为百姓着想,能帮则帮,不能帮助,慰问一下也是可以的,分内之事嘛!可见他这官当得真是逍遥无比。不过吴家和归家的事,不是他能办得了的。不过两家人请他办事,他也同样无法推托。 官场不好进,进去要谨慎。 看到两锭银子,邱知县道:“吴公子有什么就说吧!老朽尽力而为。”说着悄悄地将银子收了。 吴岿这下开心了,道:“我要吴大人帮我缉拿三个人。” “原来如此,好说好说。但不知是哪三个人?” 吴泰一听,想着归家小姐的玲珑玉体,道:“归家小姐归画……” 吴岿看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也不在多言。 邱知县听到了归画,这可不行,那是归老爷的心肝宝贝啊! 见邱知县的反应,吴岿知晓他心中的想法,道:“邱大人放心,这归画只是女子,不拿她。另外两个,大人只管去拿,出了事吴某人给你担着。” 闻言,邱知县放心,道:“却不知是哪二人?” “说实话,名字我不知晓,但我能画出他们的模样。” “来人,笔墨伺候。”邱知县吩咐杂役道。 不多时,笔墨纸砚皆齐全,吴岿挥笔,殊不知这个少爷还真有点能耐,全凭记忆将储华逸与那人画了出来,十有八九分相像。 收笔,吴岿道:“如此便多谢大人了。”说完便领着吴泰离开,回家静等消息。 他们走后不久,邱知县便吩咐下去,请画工将两幅画临摹出来,然后贴发出去。 今日,长洲县城疯了,官府发了通缉令,悬赏通缉犯,而身为通缉犯的储华逸等人,则是全无知晓。 第三十章 入狱 通缉令一贴出,顿时储华逸和那厉害的人物变成了人们喝茶聊天的热点。 通缉令上写到:今查明此二人乃为鼠辈,专做鸡鸣狗盗之事。若提供信息者,赏三十两;缉拿归案者,五十两。若是胆敢有私藏者,杖责八十,没收一切财产。 三十两、五十两,这是个不小的数额,够普通人家生活好久呢! 这世上就没有见钱不眼开的人,面对诱惑,能有几个人守得住本心。这不,有几个今日亲眼证人屁颠屁颠地来到官府,擂鼓报案了。 县衙大堂之上。 “堂下何人?所谓何事?”邱知县稳坐堂上,威风凛凛,喝问道。 “大人,草民七狗子。前来报案。”堂下跪着的七狗子道。 “快说鸡鸣狗盗之辈身在何处?” “回大人,今日他们与吴泰公子发生口角,之后朝北城而去。约莫在以前的观音庙中。” 邱知县一听,大喜,随即差点杂役,带上家伙,出发,前往观音庙。那个叫七狗子的人在前面带路。 观音庙。 “你到底是谁?”储华逸问那人道。 “你真的想知道?”那人不回答,反问道。 储华逸有些无语,不想知道我还问你?我闲着没事干,发疯啊! 那人看了储华逸一眼,道:“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有与没有,没什么区别。” “若是没有了名字,每个人都一样,呼谁谁都应,那行吗?”储华逸反问道。 “哈哈,你只问我,却自己不先说,是何道理?” 储华逸哑口无言,对呀!自己都没来个自我介绍,就这么冒然地问别人是谁?的确有些说不过去。道:“我叫储华逸,这位姑娘……”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那人打断道:“她我知道,归家大小姐,归画姑娘。” 储华逸觉得这人好奇怪,不就是个名字吗?有必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又不是个黄花大闺女,害羞,醉了,真的醉了。 “我姓黄,字子侠,至于我的名,已经忘了。” 原来那人名叫黄子侠,这个名字储华逸不知道,但是归画却是张开了嘴,很吃惊的样子,心里疑惑,他怎么会在这里? 黄子侠,是一位让人敬佩的神秘之人,喜欢在夜间出没,帮助需要帮助的人。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身武艺,是恶人的噩梦。每当他对一个需要他下手的人,他都会写下一个“侠”字,所以“黄子侠”这三个字代表的不仅仅只是厉害,还有正义。一直以来,都没人知道他的真面孔,换句话来说,很少有人真正地认识他。 他是谜一般的男子,只是储华逸不知道而已。 储华逸看到归画的表情,有些奇怪,这丫头今日怎么了?不会是吓傻了吧!道:“哎!你怎么了?” 归画指着黄子侠,急忙道:“原来就是你……”说着有些激动,貌似对黄子侠的名字很感兴趣一般。 “储兄弟,你带着归小姐离开吧!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黄子侠没有因为归画的吃惊而感到奇怪,或者是自豪,在他看来,很平常而已。 “既然你叫我一声兄弟,那我就高攀了,叫你一声大哥。我觉得你先送归画离开。”储华逸道。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你呢?” “因为我打不过吴泰那群人。若是一路平安倒还好,要是出点差错,我储华逸倒是无所谓,可她不值得啊!” 储华逸的意思很明显,决不能让归画落入吴家人的手中。 黄子侠沉思,储兄弟说的不无道理,心下做了个决定。道:“那储兄弟留在这儿,我先送归姑娘回去。储兄弟,等为兄回来,教你武艺如何?” 教我武艺?没听错吧!嗯,没听错,心中高兴不已。早就向往中华传统武术,站似一棵松,卧似一张弓,如今有机会接触,自然不能放过。有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储华逸谢道:“小弟在此等大哥回来便是。” 归画不想走,她想和储哥哥在一块,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走,只有归家才能护得住自己,也能保得住储哥哥的安全。 二人走了,渐渐地离开储华逸的视野。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一走,差点永世不再相见。 …… 七狗子带着邱知县与众衙役来到观音庙前,邱知县感慨万千,吴公子那事做得也……唉! “进去搜!” 邱知县吩咐完,众衙役便冲进观音庙内。 储华逸正躺在地上,闭目养神,等待着黄大哥的归来。 心想想,等自己学成了一身本事,便可以仗剑江湖,像黄子侠一样,不求名声多寡,只求自己做了对的事。 可是,自己并不知道,降临的不是黄子侠,而是一群衙役。 听见了声响,储华逸怀疑起来,莫不是吴家人带人来了?若真如此,那自己此刻怎么办呢?快找个地方躲起,是福是祸,就看此一举了。 正当他有所动作之时…… “那贼寇在那?别让他跑了。”一衙役发现了他,同时也通知了其他衙役,顿时,众衙役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牢牢地将他围在中间,插翅难飞。 “你们要干嘛?”储华逸疑惑道,因为这些人的穿着不像是吴家人,可不是吴家人,自己又得罪了什么人呢? 邱知县笑着走出了出来,道:“贼寇,本官看你往哪儿跑?” 本官?储华逸听得清清楚楚,而且这老头看着也有几分官威,那么这些人八九不离十的是衙门里的了。可是自己没和他们打过交道啊!忽然看到了七狗子,心里明白顿时了,是吴泰…… 心里想着,有些难受,这吴泰堂堂一公子,竟然弄这种小手段,使用官家之手,来报私人之怨。 也难怪大明朝会灭亡,正因为有了这些人的存在,地方豪门横行霸道,官吏更是腐败不成样子。 知道自己反抗没有用,只得任由两衙役把他押住。 “你同党在哪儿?”邱知县环顾四周道。 “没有同党,储某一直独来独往。” “哼,不招,不要以为本官那你就没办法。带走,先关大牢。” 苦命的储华逸,就这样即将进入监狱,以后若是出来,那也是被摸了黑点的,一时不光彩。 原路返回,来到衙门,储华逸如预想般一样,进了大牢,这邱知县还真是说话算话。 这牢房是每间与每间之间都是用几根大铁棍相隔,而不是木头。要是换成了木头,遇上了像黄子侠这种身手的,岂不是要大闹监狱?这种身怀绝技的人,比比皆是。 储华逸此时厮役服已去,帽子已去,原本的模样露了出来,只是身穿囚服。 这可吸引了监狱里的那些人,其中一个在他的隔壁,那人让他吓了一跳。 第三十一章 故人 那人披头散发,长长的黑发把面目遮住,脸上污渍明显,身上原本昂贵的绸缎,此刻哪里它原先的光鲜。 在监狱中,不都是身着囚服吗?这人怎么与众不同呢? 让储华逸吃惊的不仅仅是他的打扮,还有他的双眼。他看着储华逸,目光怨毒,这种感觉让储华逸感觉这人是在埋怨自己:我现在这样子都是你害的。 同时,临近的几个牢房中,那些牢狱前辈纷纷看着储华逸,相对而言,这些人的目光友善多了,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在储华逸来到大明朝之前,他们就已经进来了,所以见到监狱中出现了这么个奇怪人,心里疑问如同洪水般涌来。比如,这小子的头发是这么回事?这么一个面善的人,怎么被抓来了?诸如此类的问题,他们都想得到答案。 其实,先前储华逸换囚服之时,这摸样也的确吓了那帮衙役,以及邱知县,不过邱知县却说,贼就是贼,别以为改头换面就能躲过搜捕,实话告诉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不知道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在储华逸来到这里之前,这些狱犯就已经进来了,所以不知道长洲县来了个奇怪之人。此刻见到,可不会认为什么鬼不鬼的?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害怕鬼吗? “这位小同行,你是怎么到这儿的?”一位狱犯问他。 “被这群衙役拉着就走,结果就到这儿来了。”储华逸打趣道。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不过心中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这事铁定与吴泰有关。毕竟自己来到这儿,得罪的人屈指可数,一个是归家大少爷归聪,另一个便是吴家的公子吴泰,而此刻归聪仔大牢中蹲着,那除了吴泰还有谁? “那你是做什么才被这群走狗抓走的?”另一位邻居狱犯问道,他听见了这位同行的话,深感不平,这些做官的怎么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抓人关押?要么就是眼前这人撒谎,做了见不得的事,不好意思,除此之外,便是这群狗仗人势的衙役发疯,抓人入狱。 储华逸反正没事,倒不如和这群牢狱之人聊聊。虽然以前自己比较讨厌那些违法乱纪,走上犯罪以致入狱的人,但现在情况不一样,自己也是狱中之人。同道中人,哪里来的嫌弃?道:“准确的说,我实在寤寐之时被惊醒,然后这帮衙役就去把我押住,拽到这里来了。” “如今官府肆意执法,这位小兄弟真是冤枉。外面的世道,比我们这监狱之中的还不安定啊!”一位不惑之年的狱犯感概道。 “对了,小兄弟,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做了不孝之事,才被抓来,不好意思说吧?”一位狱犯打趣道,其余几个狱犯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看到这里,储华逸心中想,朱祁钰当皇帝之时,政治清明,可就在前不久朱祁禛被俘虏,也就是说新皇帝即位,此时政治动荡,宫里的都平不了,哪有时间来管理地方上的?这长洲县虽然一片繁华,但总有一些搞破坏之人,比如吴泰等等,形势也比较复杂。由此可见,动乱之中,这监狱中倒不失为一片净土。 这时,一位狱犯插嘴道:“兄弟,你做过和尚没有?” 额!储华逸一脸懵逼,这大哥问什么不好,竟然问这么个脑洞大开的问题。自己当然不去做和尚,这问题的答案显然很明显呐!他却不知道,这个自己不假思索就否定的答案,以后差点就让自己遁入空门了。 “我没有做过和尚,也没有念过经,就念过几本书……” 他还没说完,就被那狱犯打断了话,那狱犯道:“你的确是个不孝之人,哼!” 那人好像有些生气,生气储华逸骗他,而这一切,储华逸竟不知为何? “不做和尚就是不孝之人吗?”储华逸反问道。 那狱犯知道这新来的不懂自己的话,为了让他心服口服,解释道:“你既念过几本书,焉不知‘身体发肤’之理?可是你既不曾做和尚,那你头发去处,做何解释?” 闻言,储华逸明白了,哎!又是发型惹的祸。这种事还要解释吗?难道告诉他们,这是自己去理发店剪的?那怎么行啊! 正当他想不到怎样解释这个问题的时候,旁边的那个没穿囚服的人喝道:“储华逸,没想到你也来了。真是恶有恶报,罪有应得。” “你认识我?”储华逸问道,他没想过在这个地方会有自己认识的人。 “你好看看我是谁?”那人看着他,把散发朝两边拨开,露出了那张脸。 “啊!归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储华逸看清了这人,吃惊问道。 这人正是归聪,回家大少爷,那晚的事出了以后,小厮将他带到了衙门,给邱知县说明来意,便关在了这里。由于他是送给过来的,所以待遇和其他的不一样,比较松,唯一的准则就是,没归老爷的话,不许出去。看到储华逸进来,他原本只是看了一眼,因为这奇怪的少年有些面熟,便一直看着他,直到听了这么几句话,才敢确定这人就是储华逸。 提起储华逸,他就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我怎么在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归公子,话不可能这么说,你来这儿是归老爷让你来的,我何德何能可以将你弄到这儿来?”对于这个归大公子,储华逸对他的印象和吴泰一样,自己唯有针锋相对,才能立足于不败之地。 “自从你来到我归家,我便来到这儿。你还有理由不承认与你没关?” 归聪的话让储华逸有些无语,不过也的确如此。正是因自己到了归府,那丫头缠着自己和她玩,这归大少护花心切,醋意大发,半夜陷害自己,才有今日之遇。 “归公子,这个……的确和我有那么一丁点的牵连,可你也不能全怪我啊!” 归聪怒道:“不怪你,难道要怪我?” 储华逸点点头,道:“若是你半夜不摆出哪招,你现在还是你的大少爷,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可惜了。” …… 二人正聊间,几个衙役走了过来,故意问道:“谁是新来的囚犯?”这是他们想要威风,储华逸在电视剧见多了,所以不应允。 那衙役见没人回应,无奈之下,只得吩咐两个衙役把储华逸带走。 储华逸疑惑,问道:“我这刚来,怎么又要走了呢?” 这话的感觉,就好像他还没待够一样。 不过衙役可不管他,只管带着他,离开牢狱。 第三十二章 难为的邱知县 储华逸被衙役带到衙门大堂,邱知县拍案升堂,两边“威武”声响起,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种气势,压人的气势。 “罪犯何人?为何不跪?”邱知县见储华逸站着,没有丝毫要跪下的意思,心中不悦。俗话说,来到官前,跪下好办事。 “圣人云,跪天跪地跪父母。若是什么人都跪?不如大人您来做个示范。” 储华逸心中对这个颠倒是非的昏官有些讨厌,若是问他最讨厌的是什么?铁定能得到第一个答案――贪官污吏以及狡猾之人。如今眼前的邱知县,很明显就在他的答案范围之内。 邱知县一听,心中怒气慢慢升起,一个小小杂役也敢如此和自己说话?自己这堂堂的父母官是不是白做了? “来人,给我拉下去,重打一百杖。” “什么?你说什么?”储华逸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一百杖。”邱知县重申一遍。 储华逸闻言,瞬间昏迷下去,一副像是没有命的样子。 众衙役满脸布满鄙视,一丝丝嘲笑在嘴角浮动。要不是公堂之上不得喧哗,恐怕他们已经捧腹大笑了吧!衙门之中,被杖责的犯人不在少数,但听到杖责之后便直接昏迷的这厮倒是第一人。别的囚犯听到了大人要杖责,最先的反应便是大骂狗官昏官之类的,不过这样的结局都很惨,不死也得半残。 “大人,他晕了过去。”一衙役检查储华逸的状况后禀告道。 邱知县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储华逸,心里嘀咕,这厮是真晕了,还是假的?不对,平常人一般都会反抗,毕竟一百杖责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如此看来,这厮是十有八九真昏迷了过去。吩咐道:“把他给我带回大牢,关押等候发落。” “是。” 两衙役领命,带着储华逸返回大牢。 邱知县这时想到了一个事,自己升堂审判,连那囚犯姓甚名谁都不曾知晓,这要是传出去,自己面子往哪儿搁啊?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囚犯在昏迷,他也只能干想。 “退堂。”说罢转身走人。 邱知县回到内堂时,却见堂中多了一人坐着,正是归绘。 “归二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邱知县低声下气地问候道,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眼前的这人。 他知道,眼前的人不简单,得罪了他,就相当于与整个归家作对。对于吴家而言,只要吴岿不出面,自己还能摆平。 说到这,这归家和吴家的确有些相似之处,明的是归聪与吴泰这种纨绔子弟小打小闹,其实暗地里,却是在培养着以后的接班人。归绘和吴岿,他们之间的胜负才是归吴两家的最终定局。至于以后,以后再说吧! 归绘可没时间和他叙旧,直接开门见山道:“邱大人,不知道我那储兄弟如何了?” 当然,邱知县并不知晓储华逸的名字,先前就是拉去大堂审问,结果弄巧成拙,把储华逸吓晕了。此刻归绘口中的“储兄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不知二公子口中的储兄弟何许人也?怎会到我这儿?” 这话归绘听到后就不开心了,自己在家中,看到小妹带着一位陌生男子回来,觉得有些奇怪。后来小妹让自己来救储哥哥,知晓了情况,便和陌生男子名唤黄子侠的一同前往,可是到了观音庙,哪里还有储兄弟的影子?情急之下,回城寻找,问路人,只听得先前邱知县带了个厮役回衙门。一般当官的办事都很受人关注的,这路人描述了那厮役的长相,归绘确定是储华逸无疑,故而直奔衙门而来,让黄子侠在外等候。然而,邱知县却说不知晓此事,这不摆明了欺骗吗? 是佛也有三分脾气,何况是街上的霸道公子呢! “邱大人可别告诉归某说,先前您老人家没抓过任何人?”归绘的语气有点冷。原本只是以礼相敬的事,此刻却显得有些气氛不合。 经归绘的提醒,邱知县忽然想起,先前被自己的一百杖责吓昏过去的,难不成就是归二公子口中的储兄弟? 这下,他不知如何是好?人是吴家兄弟让自己去抓来的,不抓的话自己乌纱帽不保。可是没想到刚打发了一尊瘟神,又来了一个魔头。眼前的人完全不比那吴岿差,而且还有功名在身,又是个横行街头的主,若是此刻惹他不开心收拾自己一顿,那也拿他没办法啊!大明律规定,身负功名者,不得动刑也。哎!为官难啊! “归公子,是这样的。您那个储兄弟啊的确犯了点事,不过您放心,我们衙门秉公办事,不会为难他的。” 归绘听到了这话,虽然心中不怎么爽,但是话说到这份上,也只好作罢。道:“牢记邱大人的承诺。小生告辞。” 出了衙门,和黄子侠简单地描述一下,便回归府,等邱大人的好消息。他却不知道,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等就差点成了噩耗。 衙门内,邱知县暗幸自己终于打发了归绘这瘟神,随即准备喝一杯茶水镇静下。 茶杯尚未端稳,一衙役前来报告道:“大人,吴家二位公子从后门而来,要见您。” 接到这一禀告,邱知县差点把手中的古董茶杯扔到地上,真是恰逢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道:“请进来。” 那衙役随即退下,去请二位公子。 “哈哈,邱大人真不愧为我长洲县的父母官,办案的效率真是奇快无比啊!” 不多时,门外飞来一声音,接下来便是无岿和吴泰走了进来。 邱知县不敢怠慢这些大家族子嗣,道:“来人,看茶。” 吴泰沉不住气,打断了他的话道:“邱大人,茶我们就不喝了,倒是那贼人,不知邱大人如何处理?” 吴岿瞪了他一眼,貌似在责备他不懂事一样,喝道:“泰弟,放肆。怎么和邱大人说话的?邱大人办案,哪里需要我们插嘴。” 斥完了吴泰,吴岿向邱知县赔礼道:“邱大人,我家泰弟不懂事,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这些都是客气话,无岿虽然这样说,那是不想直接把话挑明。像邱知县这种老狐狸,开门见山对他无用,除非你有这个能力将他牢牢地抓住。这一点,很明显他吴泰办不到。 邱知县知道吴岿的想法,他也想知道自己会如何办案?只是被接吴泰之口道了出来。这件案子很难办,归绘希望囚犯无事,而吴家自然是不能善了的。道:“实话不瞒二位公子,先前归公子来过了一番。来意是保那姓储的没事。您们说本官应当如何办?” 吴泰可不管这些,他只要那坏他好事的小子生不如死,狠道:“邱大人,直接斩首吧!” 第三十三章 斩首 邱知县深吸一口气,这吴泰公子的心好狠毒。自己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摩擦?不过这张口就直接给人家下了死的决定,也未必太过分了吧!道:“公子,您这话说得也太过了吧!” “怎么?邱大人下不了手?要不要我来代劳啊?” 吴泰霸气的语气,让邱知县有些难以抉择。看这个样子,吴泰是非要那个姓储的小子死了。 邱知县叹了口气,不理会吴泰,向吴岿征求意见道:“大公子,您看这事如何?” 吴岿想起在观音庙被那男子猛打的场景,心里就难受,此刻既然邱知县都问了,道:“我觉得泰弟说的有道理。”毫无疑问,这吴家兄弟是串通好的,穿同一条裤子。 “大公子,这不太好吧!毕竟,他罪不至死……”邱大人有些犯难,心里嘀咕,这姓储的到底与这吴家结了什么仇怨,竟到了吴家誓不罢休的地步。 吴泰冷冷道:“哼!罪不至死?在这儿,我吴泰要他死,也不需要治什么罪?我看邱大人是不想帮我们咯!” 吴岿这时道:“邱大人指的是他,而不是他们,难不成邱大人只抓了一个人?” 这下邱知县被问住了,只得如实道:“我们到的时候就一个人,就带回来了。” 吴岿看了他一眼,有些不满,突然心生一计,道:“看来大人的办事效率吴某人高估了。不过如此也好,咱们就来个杀鸡儆猴。让那些贼人知晓,得罪吴家的下场。”说到后面之时,他的伤心,有些寒意。这话不是单单说说而已,实则是间接警告邱大人一番。 邱知县闻言,又怎会不知晓吴大公子的话中话?心里有些发寒。因为这些富贵公子,说白了,看得起自己时称呼一声“邱大人”,看不起自己时,那便是随便捏揉,自己哪敢有半分怨言? 不等他说话,吴岿继续道:“邱大人,先不要急着做什么?我给你讲个故事,也许你会更加喜欢。” “公子赐教。” “在一个傍晚时分,一位十八岁少女,从深巷中而过,结果却被几个黑衣人打晕带走。我想这个案子您邱大人还在查吧!”吴岿用“你懂的”的目光看着邱知县道。 邱知县背心开始发汗,心想,这他到底想表达什么?道:“这案子的确有些棘手……” 不等他说完整,吴岿厉声喝道:“邱大人,别装了,我都知道。你少女是被你衙门的衙役带来给你享乐的。只是这案子你查清楚了,你官位不保,所以,案子棘手才是你推脱的最好借口。” 听到这儿,邱知县额头冒汗,这事吴岿一点都没说假,的确是自己的亲而为之。怪自己色迷心窍,看上了一位十八岁少女,只得傍晚差遣衙役去给自己带来,每人给点银子。结果造成了现在长洲县的一桩未结案,原因是父母官不用心,上面的又不知道,只得推迟再推迟,直到有些人都快忘了。却不想这吴岿竟知晓这事的来龙去脉,这下可还得了,被抓住了尾巴,看来,那姓储的非死不可了。 “吴公子,这事邱某人能办。” 吴岿笑道:“邱大人没必要担心归绘那小子的报复,你替本公子做事,自然有本公子护着你。尽管放心去做。” 这一言,如同给了邱知县一张保命符,随即道:“既如此,请公子暂回。” 吴岿二人见此事已定,便兴高采烈地离开了。 “来人,随即发出布告,犯人储贼寇招供,明日当街斩首示众。”邱知县吩咐道。 今日,长洲县又疯了。 很久没看到别人当街斩首示众了,这布告发出,犹如狂风,呼呼地出现在每个人的视野认知里。 “真不知道这贼犯了什么罪?” “官府办事,哪来这么多理由?” “这‘储贼寇’是谁?” …… 大家人云亦云,七嘴八舌,一时之间,储华逸竟成了焦点,只是没人知晓他的名字。 这时,两厮役见了这布告,都以飞快地速度离开。一个朝醉客楼,另一个则是归府宅邸。 醉客楼。 “羊子大哥,羊子大哥,不好啦!” 一伙计忙匆匆地跑进来,也不顾及客人的反应,一个劲地呼叫羊子。 “六土,怎么了?慢慢说。”羊子道。 “我先前去买菜,结果遇见了官府贴出布告,明日要把一个储贼寇当街斩首,我一寻思,这估计与储兄弟有关啊!就跑回来了,”名唤六土的厮役如实道。 这个消息可就愁坏了羊子,他倒是不希望这储贼寇便是自己的兄弟储华逸。他十分不相信,兄弟去了归府,怎么突然见就成了贼寇?这事得向掌柜的说明白。 想到这,他便离开了醉客楼,直朝苏芝房间走去。 “储华逸在哪儿?”苏芝听了羊子的叙述,内心里也有些吃惊,难不成这储华逸真是贼寇?这可能性不是没有,并且储华逸的到来也像是凭空出现一番。没准他是躲避衙门追捕,才到这儿的。 “掌柜的,他前两天去找归公子了。”羊子将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苏芝想,这被斩首之人是不是储华逸还两说,看来得先去归府宅邸查明真相了。道:“我们去归府。” 归府宅邸大门前。 “几位干嘛的?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两厮役喝道。 “本小姐来找你家公子,速速通报。”苏芝也不示弱道。 “我家公子去衙门了,要找的话去衙门找他。” 衙门?苏芝和羊子听得有些害怕,归公子去衙门?而布告发出斩首储贼寇,这……他们不好继续想下去。 “去衙门。” 苏芝说罢,领头便要走,却被两人的到来停下了脚步。这二人的到来,事实也就说明白了。 羊子见了这两人,直接冲上去,一拳打在那公子脸上,喝道:“归绘,你还我储兄弟来。”说罢便又要抡拳打,却被归绘身旁的黄子侠阻止了。 “你放开。” “你以为你打他就能把储兄弟就回来吗?”黄子侠道。 “羊子,退下。”苏芝见好就收,的确应该让归绘尝尝苦头。羊子退下。 “归公子,那邱大人是怎么说的?”苏芝问道。这话虽然很平淡,实则隐藏了她内心的担忧。不知从何时起?那个人总让她有些室息,但她喜欢这种感觉。 “我去了,衙门大门紧闭。”归绘道。 第三十四章 执刑前【求收藏】 衙门大门紧闭的这个消息,从归绘口中飞出来,苏芝等人心感不妙。试想,作为一个堂堂的大家族公子,最起码这点信誉还是有的,总不会故意欺骗他们吧!再说,归公子虽然有些招惹苏芝的讨厌,但本性不坏,这是长洲县人皆知的。所以,就一种结果,储华逸被关大牢是个事实,他们不得不相信,不得不接受。 “归公子,我羊子不管你归家势力有多大,如我兄弟有半分毫毛伤着,我定叫你归府不得安宁。” 羊子现在心中只关心自家兄弟的安危,哪管其他的。这归绘虽然随随便便就能灭了自己,但为了兄弟,那又如何?不管怎么说,是他约了自己兄弟,如今出了这事,怎么说他也别想脱离任何联系。 此事若要就此罢休,除非储华逸能够平安回来。 归绘没有责备羊子对自己的不敬,他虽然知道羊子和储华逸的关系不一般,但是万万没想到羊子会如此重视兄弟的情感。和储华逸相处的这段时间,或多或少都了解点对方。羊子并非储华逸的亲大哥,只是同命相怜而结交的,羊子尚能做到为了兄弟不畏惧权贵,而自己呢?大哥归聪还在大牢里,自己却在这儿想着救别人,不觉内心中充满了自我嘲笑。 不觉心下有愧,感觉自己这富家公子当得好失败。尽管大哥是父亲下命关进的大牢,而且也还算是咎由自取吧!虽然自己平时也不喜欢这个大哥,但也是从小一起的玩伴,只是慢慢长大,各自的路不一样,故而疏远了。此刻见了羊子这般,心下竟生出了敬佩之情。反思自己,今后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这是羊子给他的领悟。 “羊子大哥,你放心,我不会让储兄弟出事的。”归绘出口保证道。 “不会出事?这还不叫事吗?再说,现在衙门紧闭,等待明日开门之时,就是我兄弟……你怎么去保证?”羊子说到后面,竟说不下去,只得转了话题,问归绘。 苏芝看着羊子的反应,心里想,这储华逸到底是给羊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羊子在这儿,为了他不惜指责归绘,也不畏权贵。虽然自己特讨厌缠着自己的归绘,但是他的为人自己还是有些理解的,敢于承认错误,扭正失误,这才是他的真实写照。 虽然心中肯定了这是归绘的无心之失,错不能全算在他的身上,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觉得羊子说的不无道理,归公子,这储华逸怎么说也是我们醉客楼的人,您好歹得给个解释。”苏芝道。 她和羊子一样,发自内心地希望储华逸平安无事。从经济利益来看,储华逸还欠她的账,而且白吃白喝,从私人的角度,她却说不出原因。只是感觉,储华逸不能就这么死去,至少,自己不想怕你他就此离世。 “各位,要不这样吧!我们先进寒舍坐坐,好好商讨吧!实在不行,就只有劫刑场了。”归绘道。 实在不行,就只有劫刑场了。 这话若是从他人口中说出,必然会认为是豪情之举,但是从他堂堂的归公子口中吐露出来,却是让人无比震惊。要知道,归绘家大业大,而劫刑场这种事搞不好是会牵连整个归家的。 这话不知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之前羊子对他的态度转变了许多。因为这种将牵连家族的事,他自然深有体会。他的过去,他想都不敢去想。只是每每梦中触接那个画面,都会忽然间醒来,然后一夜无眠。 此刻归绘说出了这样的话,反而自己感觉有些愧疚。 归绘见他们不说话,便向前一步,做出“请进”姿态,苏芝、羊子见状,总不能为了赌气而不去,没准归绘真有办法呢?那岂不是失去了最佳好方子,导致储华逸命丧黄泉。 进了归府宅邸,归绘把他们带到一亭子当中,便商量起来。 吴家。 “大哥,你高兴什么?” 吴岿正在哈哈大笑,喜不胜收,却被外面进来的吴泰问道,打断了他的笑声,不过笑容却是益发厉害。 “泰弟,你难道不知道衙门发布布告了吗?” 原来如此,吴泰明白了大哥的心中所想,不自然地跟着高兴起来。哈哈大笑。 自己在这长洲县里横行霸道,除了平日里和归家兄弟发生些许摩擦,还没人敢对自己不敬半分,更别说在观音庙前的一顿暴打了。此刻想到了那布告,心中自然舒畅,想着今晚得去聚花苑快活去,这样才对得起自己。 “哈哈,大哥,小弟就是为了这事前来报喜的,未曾想大哥先知晓了。” “泰弟,走,今日大哥高兴,去喝一杯,明日看热闹去。” 吴岿今日竟提出去喝一杯,助兴助兴,看来此番是当真高兴了。平日里在吴府中看书学习的大公子,今日去醉卧酒楼,晚上约莫着会被这个纨绔弟弟带去烟花之地也再作两说。不管怎样,他们高兴。 他们高兴之时,却不知道归府宅邸中归绘、苏芝众人的焦虑。 “明日刑车必过望方阁,而这个地方正好是和岔路之道。我们就在这里劫住他们,就回储兄弟。到时候分散跑,最后从后门进入我归府,便大功告成。”归绘道。 “回归府?那岂不是要牵连了你们归家?这万万不行。”苏芝犹豫道。 “没什么不行……” “人家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丹墨怎能一意孤行。” 归绘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听声音,浑厚的程度,又在归府宅邸中,定是归老爷了。 归老爷听到了小厮讨论有这个姓储的贼寇次日将被当街斩首示众,而最近储华逸也正好不在府中,便前来找归绘,却不成遇见了众人在商讨。如此,他肯定了储华逸便是布告说的储贼寇,如今,归绘竟想为了救他,不惜搭上自己,这可不行。归家的希望可都是在他的身上啊!为了一个厮役,完全不知啊! 此外,那个丫头归画也跟着过来了,看见了苏芝,兴高采烈地扑向苏芝怀里,像是几年没被抱过一样。 可是,苏芝现在在为储华逸的事烦恼,哪有心思与她瞎闹,又不忍她难过,只得随便应付一下了。归老爷的话,意思很明显,做生意的她又怎会不知? “归伯伯,既然如此,那告辞了。”说完便走,羊子、六土跟上。 归绘看着他们,想留住他们,一起商讨,但是归老爷在旁边,他不能多说什么?只能看着他们远去。 “父亲,储兄弟是被冤枉的。”归绘道。 “对呀对呀!爹爹,我储哥哥是冤枉的。”归画不知何时也插入了进来。 归老爷看了一眼归画,道:“女孩子,你懂什么?回去找你娘去。”眼神像是在责怪她,这时还不是你挑出来的。 “丹墨,你觉得你们胜算有多大?还有,你想过没有?你去了,我们家族会怎么样?”归老爷问道。 这些归绘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储兄弟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而被冤枉,按事实来说,不去就他,自己何以君子称?除此之外,储兄弟叫了自己大哥,那么自己也要像羊子一样,做好一个大哥该做的事。 “来人,把公子关在书房里,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他出来。”归老爷道。 “爹,你……” 归绘被关进书房,而处在昏迷状态的储华逸,全无知晓外面为了自己是何情况?更你不知晓死亡距离自己就是自己时辰了。 这一天,随着归绘被关起来而结束。 明日,朝阳升起,也许又是另一道风景。 第三十五章 全部被抓 次日,整个长洲县里,异于往常。 往日,街道上,小贩在两边吆喝叫卖,以及各个店铺掌柜,都会支出小二哥在门口,邀迎客官。近日,没有吆喝声和小二的“客官里面请”,有的只是猜测布告上的贼寇是何样子? 貌似整个长洲县都因为储华逸而停业了一般,平日都不出来的聚花苑姑娘,现在三五成群,东瞅瞅西望望的,像是在看哪位大爷,又或是看其他她们觉得宝贵的事物。 然而这一切,牢狱中的储华逸却是毫无知晓。 他刚醒来,还是昨日的牢房,昨日的囚服,只是脸上有了点污渍,不过他不知道。 这时,走进来一人,高大魁梧,面目凶相,要是小孩子见了,定会躲在妈妈怀里,叫声“妈妈,有坏人,保护宝宝”,若是这牢狱中的囚徒见了,就会把心提到嗓门上,提心吊胆地看着他的动作。至于此人的可怕程度,储华逸根本不知道,或者说,他根本就没看到有这个人来到了牢狱。 众囚徒看着他领着四五个衙役走近储华逸,心中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替他感到可怜。因为被这个人亲自带走的囚徒,都是被送上黄泉路的结局。 牢狱中虽然有一些曾经的亡命之徒,死对于他们来说,不就是如同睡觉一般,两眼一闭,一切都结束了。不过这只是当初的豪情。现在被囚住了这么久,即便是只雄鹰,那一时之间也是做不到翱翔天际的,何况他们还不是雄鹰。所以这魁梧的汉子,在他们眼中,如同黑白无常这种勾魂索命鬼一般恐怖。 “给这个罪犯带上枷锁,然后押走。”那魁梧汉子喝道。 两个衙役走进狱房,给储华逸硬带上枷锁,然后强行带到那魁梧汉子面前,把储华逸弄得一脸懵逼。 汉子轻瞥一眼,便转身大步离开,后面的衙役自然跟上。在汉子的眼里,储华逸不值得他细看,反正都是将死之人,看之如看黄土。 牢狱外,一辆囚车早已备好,接下来便是储华逸被送上囚车,走上游街示众的道路。 这一切,他很想反抗,只是刚刚醒来,而且力量微博,实则有心无力。 没法改变的事,那就静静地等待吧!再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这游街队伍还是挺壮观的,邱知县骑马在对首大摇大摆地缓步徐行,他的两边是县丞和主簿,然后是众衙役跟在身后。中间是囚车,囚车里自然是储华逸,他的两边是两个刽子手,高举大刀,威风凛凛,让人望而生畏。后面是穿着军甲的士兵,想必是守城的吧!而邱知县担心生变,直接遣了过来,以保证顺利完成这件事情。 除了这些,他们的的两边围观者众多,其中有许多认识储华逸的人,曽经在醉客楼见过一面。这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眼前这个小子在醉客楼和归公子互不相让,反而坐在一起好好地美餐一顿,破了自古以来卑贱之人与富贵公子同席的例子。在他们眼里,这小子还是很厉害的,至少做了他们羡慕之事。怎么突然之间就踏入了贼寇之道? “长洲县的百姓们,这囚车上的正是频繁盗窃,扰乱大家安宁的贼寇。今日当街斩首,以彰显我长洲之威名。为了大家都能生活在这片安宁中,此贼今日命休矣!”邱知县高喊道。 “斩了贼寇,还我平安!”县丞高呼道。 对于这些百姓而言,此时最在乎的自然是平安。皇宫中政变没过多久,京师四处乱为一团,唯有这长洲县方有一片静土。这县丞的话得到了大众的支持,这些百姓也跟着高呼起来,他们可不管谁死,只要不殃及自己,看看热闹又何妨。 一处高楼之上,这儿有着几个人,两男子,怀中都抱着一名美女,若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个每人是从聚花苑中带出来的。而这两男子,正是吴家的吴岿和吴泰二人,此刻最开心的莫属他二人了。 此外,他们的周围,还站着几个小厮和两三个婢女,其中一个时常被吴泰吃着豆腐。 “泰弟,这事你高兴了吧!”吴岿问道。 “哈哈,全仗大哥,小弟才能消心头之恨。” “你说会有人来救他吗?” “大哥,你多心了。你看这仗势,想救都难。”吴泰一副“大哥你放心”的表情,让吴岿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吴泰说的不错,这衙门的队伍的确很森严,想要劫场子,除非是上级亲自下来。可是要等上级下来,恐怕他已经人头落地了。到那个时候,他吴家只要花点钱,一切也就摆平了。而且这小子是突然出现的,上面有人的几率几乎为零,所以吴泰很放心。何况,他也不怕这其有背景。 储华逸身体不舒服,浑浑噩噩,甚至不是很清楚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子?只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很多,貌似在讨论什么,只听见了“醉客楼”、“归公子”、“贼寇”之类的,当然不知是谁的一句“我记得了,这贼寇叫储华逸,我记得他。”让他不知所以然,储华逸不就是自己吗?怎么成了贼寇了? “原来他就是和归公子抢座的储华逸。好俊俏啊!” “对呀!在聚花苑都没见过他。那日听舒荷姐姐说他很俊,要不是亲眼所见,定不会相信。” “可惜了。刚看见。就要尸抛街头了。” 几个聚花苑的姑娘,看着储华逸,肆意地谈论,也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更不会估计储华逸的感受。 因为他被囚车载着,经过她们的身旁,比较近,所以都听见了,想一想,自己是进大牢的,看这个样子,自己八九不离十,是要被拉去斩首了。 想到这里,不免心里有些悲伤,今年刚好十九岁,正是大展才华之时,竟然即将夭折,真是天妒英才啊!不过这算是命,客死他乡,他没什么想不开的,可是这死也不能留个全尸,自己如何忍受得了?给一瓶敌敌畏或者白绫七尺也行啊! 邱知县继续前行,前面有一高楼前,正是望方阁,而不远处就有一处刑场,看来行刑的时间快到了。 就在这时,一人手持大棍,突然闯出来,当头打晕了一个刽子手,这个动作一气呵成,让人大吃一惊。 “来者何人?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吗?”邱知县平静下来,也不着急抓住眼前的人,反正都走不了。这种百姓,无论你好言相投还是恶言相撞,都会让他大怒。正好体现自己宽仁待人的一面,对一个劫刑场之人尚且如此,那么普通老百姓呢?结果不言而喻。 “邱大人,他是冤枉的。” 这声音很熟悉,是羊子大哥的。这一刻,储华逸哭了,泪水落了下来。他很久没有找到这种安全感了。即便此刻自己身处囚车之中,他也不会害怕死亡即将来临。 “经本官查证,他就是贼寇。你是他余党,来人,拿下。”邱知县也想听原因,但他没办法,因为他知道吴家在附近看着呢! 众衙役要去拿羊子,又被羊子干翻了几个,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最终羊子被抓住。 突然,四周窜出一帮衙役,都是手拿木棍,其中领头的是一个女子,此人正是苏掌柜苏芝。众人也不多说,直接扑上去就是乱棍暴打。能动手就别哔哔,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 储华逸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他知道,古代民不与官斗,可如今他们为了自己,完全是冒着生命危险来的。这份情,犹如再生父母,自己如何还得了? 邱知县有些生气,直接下令,全体官方人员加入,现场有些混乱,不过百姓终究是百姓,很快就被抓住了。 “带走。” 对于这件事,邱知县难办了,这么多人,总不能全斩了吧!不过看这形势,储华逸的存亡关系着众人。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现在只能先斩了储华逸,然后再做打算。 第三十六章 斩下 现在场面有些壮观。邱知县依旧在前面带领着,一步步慢慢地走近刑台。储华逸在囚车上,两行泪水从眼角溢出,慢慢地在脸上滑落。苏芝等人分别被两两衙役押着,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刑台。 邱知县坐在上座,储华逸被上砍头台,两个刽子手分别站在两边,高高地举起大刀,仿佛很期待刀落头下地的时刻。 周围便是一群百姓围观,他们的脸上没有那么多的表情,有的只是惋惜,“年纪轻轻地就出来做贼寇,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然而储华逸并不知晓,倘若知晓的话,定然又是一盆冷水,泼得莫名其妙。 归府宅邸。 归老爷正坐在椅子上,专心专心致志地看书,仿佛外面的事根本就没传入他的耳里一样。 门外走来一人,少女身影,手中端了盘子,其中有三四个苹果。这人正是归画。 储华逸即将斩首,她很想去救储哥哥,很想逃出归府,看着受累的储华逸,即便救不了他,也能亲眼送他上路,不过被黄子侠阻止了。 昨日黄子侠见苏芝等人离去,归绘公子又被禁在书房,这样下去,储兄弟铁定救不成,而且苏芝等人也会陷入其中。储华逸的这件事是一把锁,那么归老爷是唯一的钥匙。只要归老爷张口,储华逸便能活命了。 可是见归老爷的做法,是铁定不想救储华逸的,而且,储华逸只是一个厮役,今生只能干苦活。即便他长相不凡,容貌惊人,那也得有个恰当的时机,才能成就大事。 然而,像储华逸这样的人,归老爷见得多了,成事的寥寥无几。比如西城道的书生柳蹇,当初意气风发,平时博学多才,学富五车,直至今日,依旧是童生,连归绘他都比不上,现在只能靠卖字画为生,日子苦不堪言。而储华逸绝对不是例外,他根本入不了归老爷的眼。 如此黄子侠想,现在的形势,只有归画可以救储华逸了。便找归画谈谈,谁知那丫头一听能救储哥哥,一个劲地答应答应去找自己的老爹,这倒是省了黄子侠不少口舌。 “爹爹。”归画轻喊一声,归老爷没有听到,依旧看自己的书籍。 “爹!”见老爹不理自己,归画心中有些难受,大喊一声,然后嘟着嘴巴,一脸生气恼火样,让人想拥入怀中。 归老爷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书掉在地上。他连忙拾起书籍,正想大声责备捣事之人,却见是归画,自己的心肝宝贝,硬是将怒容收起。笑道:“女儿啊!你怎么到老夫这儿来了?” 归画一听,心中就不乐意了,道:“您老人家是不喜欢我来了?那我走了。”说罢正欲作离开的样子,故意停了停。 这一切归老爷都看在眼里,也不吱声,且看这小丫头要做什么动作?归画转过身,道:“我真走了。” “去吧!”归老爷笑道。 “爹,你欺负女儿,我要告诉娘去。”归画直接投入了归老爷的怀抱,撒娇道。 归老爷见状,抱女儿好好地抱在怀中,笑道:“你去告诉你娘,怎么又跑到我这儿来了?” “人家这不故意给您送苹果来吗?”归画说着便拿起一个苹果,递到了归老爷嘴边。 归老爷笑道,便张口来咬,谁知这丫头调皮,竟然戏弄了她的老爹。归老爷咬了一口,正欲咬第二口时,就将苹果收了回去,让归老爷咬了个空。 “您以为我削的苹果是那么好吃的吗?”归画一脸“这下你得听我的”表情,让归老爷有些发笑。 “那我宝贝女儿想要老夫怎样?” “爹爹大坏蛋,总是给我一些空头承诺,然后用事务繁多来推辞。” 归老爷愣了愣,自己的宝贝女儿说的有道理啊!完全没错误。以前这丫头缠着自己陪她玩,自己都以公务推辞。还记得那次,她要自己和她去泛游长江,自己心爱她,当即答应,可是第二天得知远方故友相邀,只能作罢。还有,她喜欢逛街,有一次要自己去陪她买东西,最后也是丹墨陪她去的。还有许多,自己也理不清楚。 “女儿啊!这次呢老夫一定答应你,行了吧!”归老爷无奈道。 刚说完,归画如同得了金元宝一样,开心地在归老爷脸上亲了一下,显然高兴极了。 “你说的,一定答应。”归画一副奸人得逞的模样。 “答应你,一定答应你。” 归画沉默了一会儿,归老爷认为这丫头估计是在想哪儿好玩?要自己陪她去。反正自己今天无事,就陪她去吧!不料······ “爹爹,你救救储哥哥吧!” 归老爷一愣,还是防不胜防,道:“女儿啊!你别闹,老夫也没办法啊!” “哼!爹爹耍赖。明明说好的一定答应我的。”归画生气道。 “这样吧!除了这个,老夫都答应你。” “不,就这个。爹爹,你个大坏蛋。吃了人家的苹果,还声言答应我的。说话不算话。” 归老爷无语,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胳膊往外拐,竟然为了救那个厮役,来刁难自己。这不是亲生的?不过自己的确是亏欠她,哎!只好把那小子救下来,免得这丫头对自己念念叨叨。 “走吧!” 归老爷起身,归画不明所以,道:“去哪儿?” “去刑场看看你储哥哥。” 归画一听,心中高兴,有爹爹出马,储哥哥十有八九是得救了。由于激动,直接跳起来,又一下亲在归老爷脸上,然后高兴地挽着归老爷的胳膊,走出门去。 刑台。 时间慢慢地过去,在场的众人的汗水从额头落下,有的是内心紧张,又有人要砍头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的人则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着。 “时辰已到,刽子手准备,开始斩首。”邱知县看时间差不多,直接下令。 早点把这事解决了,自己便能睡个安稳觉了,还能得到一笔不匪的收入。 刽子手没办法,听到了大人的令下,只好挥起收的大刀,要将储华逸斩下。 看着大刀举起,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快要室息,唯有吴家兄弟一脸奸计得逞,心中早就巴不得那刀以最快的速度落到储华逸的脖子上。 刽子手的刀慢慢斩下。 第三十七章 伶牙俐齿 刀声在储华逸耳边响起,他闭上了眼睛,静待死亡的到来。 如果死亡能够改变目前的一切,他绝对毫不犹豫地自杀。何况封建社会的明朝,像海瑞那样的清官屈指可数,自己申辩,只会落得几十杖责。倒不如痛快地被斩首,即便死无全尸,那也能落得个一了百了。 众人看着,心随刽子手的刀落而变化着,又将看到一颗人头落地,他们的心中却是感慨万千。 “刀下留人。” 正当刀快斩到储华逸之时,观众中有人出声了。 刽子手只好收起手中的刀,等待大人如何处理?他不在乎多等一分钟,因为做他们这一行的,就是只需提刀砍下囚犯的头颅即可。 人群中走出来两个人,储华逸认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自己十有八九得救了。 邱知县见这二人,连忙上前,恭敬道:“归老爷,您来得不是时候啊!本官在处理案子啊!” 来的两个人,正是归老爷和归画。归画看见储华逸在砍头台上,双手被反绑着,样子有些狼狈,哪里还是自己认识的储哥哥?喝道:“邱大人,我储哥哥的头发呢?” 我储哥哥的头发呢? 虽出自女子之口,但是这声音依旧响亮,传进众人的耳朵里。邱知县闻言,一脸茫然,你储哥哥的头发去哪儿了你问他啊!问本官干嘛?不过归老爷在这儿,又知晓这丫头是归老爷最疼爱的女儿,道:“不瞒归小姐,本官抓住这贼寇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他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本官也不清楚。” “哼!我储哥哥是你们衙门的人抓来的,众人皆知。现在凭你口头之言,也想摆脱干系?” “您邱大人读儒家之书,怎会不知晓这头发的寓意?你今天可以陷我储哥哥不孝,明天必然也能陷别人不仁,更至不忠。” “虽然您贵为我们长洲县的父母官,但这事你今日得给个说法。” 归画的话一句一句第抛出来,每一句都貌似蕴含了大道理,让人感觉“归小姐说的有道理”,把邱知县一时只间弄个语塞,竟不知如何是好?吞吞吐吐道:“归小姐,这……这真不关……不关下官的事啊!” 归画可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如果再不给邱知县来个乘胜追击,那这些占据有利位置的理由就会如同流水一样,静静地流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话,她听老爹还有归绘说过,并且自己路过书房时,也听得沈渊夫子说过,焉不知其道理?心中自然知晓邱大人说话吞吐的原因。道:“本小姐不管,邱大人要是处理不好,就放了我储哥哥吧!” 邱知县闻言,哪里不知道这丫头心中到单纯的想法,其他的不用说,放了我储哥哥,一切都好说。一句话到底,那就是放人。可是这人都押到了大街上,又放出话“当街斩首”,而且,堂堂衙门办事,岂是一个丫头可以干扰的?不管这么说,这囚犯不能放,否则,自己这衙门的颜面何存?自己与那吴家兄弟的交易如何达成?可是不放吧!这丫头在这儿喋喋不休,而且和自己就这样吵着,大街之上的百姓于情于理都得站在她那一边。这时间越长,对自己越不利啊! 哎!这大家族的人,一个丫头都如此难缠,那它身后的人这个人呢? 邱知县越想越烦,同时心里也益加清晰,这归家、吴家虽然平日里都与自己友好,但是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从这个丫头为了救这个囚犯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自己在长洲县的位置是如何了? 自己既然不能解决这事,那不如推给别人吧!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乌纱帽,真心地不甘心让它掉下去。道:“归小姐,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他。”说罢指着储华逸。 归画问储华逸道:“这事是不是邱知县做的?”边问边使眼色,意思是让他点头,那样的话自己有办法救他。 储华逸像是没有看到她的眼色一样,反而滑稽地道歉道:“邱大人,草民这是自己所为,与您无关。对于先前的事,她唐突了,还望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归画愣了他一眼,心中一股怒气不自然升起,心想,储哥哥是不是受不了牢狱之苦,被弄疯了?真是这样,这笔账必须要邱大人给个说法,道:“邱大人,你看,我储哥哥都被你们这么疯了?你们衙门关人也就算了,可这两人弄疯是怎么回事?” 邱知县被问住,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伶牙俐齿?自己句句被问住,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 “归画,你别怪罪邱大人。我没疯,还有我头发是我自己弄的,与邱大人毫无半点关系。” 储华逸的话传进众人耳里,更是犹如闪雷一般在归画耳朵里轰轰作响,邱大人闻言,心中自然高兴无比,这贼寇都坦白地说与自己没有关系,那么任凭这归小姐如何说得句句在理,都只是玩笑话,当不得数的,如此说来,自己不但能斩了那罪犯,还能和吴家公子达成一笔交易。如此一石二鸟,自然喜不胜收。 归画想哭,这储哥哥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就是在帮他,为什么他要指责我,还给这当官的道歉?毕竟她只是一个少女,心中不平,便直接投像归老爷,现在只有归老爷能给她安全感,让她感到温暖。 “爹,为什么储哥哥要这样?我明明就是想救他。” 归老爷抚摸着女儿的头,心里也难受,毕竟自己的心肝宝贝伤心,作为父亲的岂会不难过?看了看储华逸,却又发现有些看不透这个年轻人。因为储华逸的眼角有泪,不知是先前流的,还是刚刚流的?至少他流了泪。这时,储华逸又流出一滴泪,慢慢地滑落,被归老爷捕捉到了。 “邱大人,把他放了吧!”归老爷道。 “归老爷,这……不是下官不卖您面子,主要是……” 邱知县话没说完,就被储华逸传过来的声音打断了。声音虽然不大,却是众人喜爱听的话。 第三十八章 新起点 “邱大人,把我斩了吧!好让大家早些回去。” 把我斩了吧! 上了这个砍头台的囚犯,没一个不高呼“冤枉”、“大人明察”之类的话,可到了今天,这个姓储的却是个例外,直言求死。 百姓们皆左右看,你望我我望他,都希望能从别人的嘴里得到答案。归画听到了,更是哭得伤心,又有些生气,储哥哥不愿意领自己的情,那也没必要这样求死啊!道:“爹,你可得救救储哥哥啊!” “女儿啊!这小子都不领你的情,你还在想救他?他这么求死,神仙也没办法啊!”归老爷道。 “谁让神仙也没我爹厉害呢?”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定会被弄个诋毁神灵的罪名拉去监狱,先关个几天,再做打算。可是从这丫头的嘴巴里说出来,却是另一种感觉,让人没有理由说她诋毁神灵,反而觉得她好可爱,自己超想想保护她一样,会做出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条件都会依了她的决定。 刚到这儿不久的黄子侠,听到了归画的话,心中竟有一丝悸动,他不明所以,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主要还得将储华逸救下来砍头台。他以为是归老爷不愿伸出援手,毕竟正是因为归老爷的出现,归绘被关在书房,而苏芝等人此刻也在这些衙役的手中。直接来到归老爷面前,重重的跪了下去,也不在意别人眼中是如何看待自己?狠狠地磕了三了响头。 他仰起头,额头处已破,血慢慢地流出,凡是有良心的人,都为这一幕而感动,他们都知道这样的三个响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磕的。 归老爷吓了一跳,心中虽然不是很在乎储华逸的存亡,但眼前这跪着的年轻人,的确让自己有些欣赏他。 在砍头台上看着这一幕的储华逸,心中不是滋味,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与他们萍水相逢,他们竟对自己如此,果然人间充满了正义。苏芝、羊子前来救自己,却受自己牵连,此刻被衙役抓住;归画前来,凭借自己的伶牙俐齿,把邱知县说得不知所以,但即便自己今天走了出去,那明天呢?后天呢?那吴家在一天,自己就不会平安无事,而且归画这丫头又爱黏着自己,准会出意外的,常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现在又看到这位与自己相识不久,答应了教自己功夫的黄子侠,为了自己,竟然下跪。要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双亲啊! 他的心里很难受,却又无可奈何。现在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自己还能怎么办? “邱大人,斩了我吧!”储华逸近乎哀求的声音道。 邱大人其实为刚才的事有些为难,现在听到了储华逸的话,自然喜不胜收,下令道:“斩!” 刽子手举刀,正要砍下储华逸的脑袋之时,黄子侠吼道:“刀下留人。” 刽子手很郁闷,这人到底砍不砍?举刀也是很累的。不过人家要“刀下留人”,那就看情况吧! 黄子侠道:“归老爷,黄子侠知道没什么资格请您帮忙,但我还是求您救救储兄弟吧!” 此话说完,在场的百姓都跪下,皆道:“请归老爷伸出援手。” 邱知县、归老爷以及看热闹的吴家兄弟愕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看这个样子,这储华逸是不能斩了。 要是一个人求情,那还好说同党,但是这长洲县这么多百姓都求情,依旧斩了他,就有些说不过去。 归老爷笑道:“邱大人,你看这事怎么解决才好。” 邱知县沉头思考了下,大声道:“大家请起来吧!我自然依照你们的意思,这储……公子无罪释放。”一时之间竟想起自己还不知晓这贼寇的名字,那表情看着有些搞笑。 这话一说,归画当即高兴起来,哪里像个刚哭过的一样,真是翻脸比翻书快。两个刽子手也只好给储华逸解开绳索,而那些押住苏芝等人的衙役也只好放了他们。 看热闹的吴家兄弟,特别是吴泰,直接气得暴跳如雷,真想冲下去,砍了储华逸和黄子侠,再顺便收拾一下邱知县。但这些都只是想,他只能将怒气撒在旁边的女人身上。 归老爷悄悄对邱知县道:“邱大人,你觉得就这样简单地放了他,就能解决这件事了么?” 邱知县不明所以,道:“那依您的意思应该怎么办?” “这个事情我也知晓,的确是我们理亏这储华逸,不如你就给他个遮身牌,至少让他不记恨你啊!” “记恨我?您没说笑吧!我可是堂堂的长洲县父母官。” “邱大人,你觉得你衙门大牢里关的那些囚犯把你当父母官看了吗?再说,你无缘无故地将人家拉过来关在牢里,现在差点又被你斩首。这人呐!总有三分脾气的。不如照我说的,安抚下他也无妨嘛!” 归老爷说的句句在理,一时之间,邱知县也不知自己应该做什么决定?依归老爷所说,那这遮身牌又该为何物呢?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有了……朝储华逸走去。 此时的储华逸,正与醉客楼的人、黄子侠、归画等人呆在一起,虽然眼角的泪水没擦拭干净,但是整张脸看上去,除了有些污渍外,完全看不到坐过牢的郁闷,就好像他是捡垃圾的,坐牢就貌似是刚刚做了个梦一般。 苏芝等人在听他讲述在牢狱中的日子,他讲不了多少,因为经历地比较少。他只说了牢狱中遇见了许多囚犯,然后便被拉去审问,竟被一百杖责吓晕过去,醒来就在这儿了。简短的话,却道露了这其中的许多疑点。 “兄弟,不管你是否真犯了罪?我仍然是你大哥。大哥永远护着你。”羊子坚定的话说了出来,众人看他,他的眼里完全是真诚的、坦诚的。 储华逸心中深为感动,有此大哥,此生无憾,一抱紧紧地将羊子保住,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兄弟一样。 邱知县这时已来到众人的眼前,对储华逸道:“储公子,本官先前多有得罪,还望莫怪。” 储华逸尚未说话,羊子爱弟心切,喝道:“哼!猫哭耗子假慈悲,头颅都差点被砍了,现在又来赔个不是,哼!”他不说明白,后面的话不明而寓,为官的邱大人又岂会听不出其中的道理。 “本官这次过来真给储公子赔不是的。” 储华逸倒是不在乎眼前的邱大人是要砍自己的人,因为死与生,在他去牢狱之时就看得比较轻了,假如死亡能使他回去,只怕会恳求邱大人斩了他吧!道:“以后还望邱大人行个方便就行。” 他明白,即便自己这时与邱知县较真,对自己是百害无一利的,与其如此,不如拉拢他,没准自己在长洲县能方便些。以这样的方式,邱大人没有理由拒绝。 邱知县闻言,喜颜开乐,自己在这儿,虽比不上归吴两家,但是给一个小角色行个方便还是能做到的。听储华逸的言语,是想就这样揭过此事啊!连道:“一定,一定。储公子,那请便吧!” 羊子扶着储华逸,与醉客楼的众人一起离去,黄子侠也跟着。至于归画,见储哥哥离去,自然心里不干了,死要跟去,苏芝拗不过,只好请求归老爷,最后得到了允许。 又回醉客楼,刚经历了牢狱之事,储华逸知道,这也许是一个新起点吧! 第三十九章 女人惹不得 储华逸众人回到醉客楼,各自呼了一口气,先前险些就丧命了。 苏芝看着储华逸,眼神貌似看他很不顺眼,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感觉到凶恶的目光射向自己,储华逸本能地沿着目光望去,刚一接触那双眼,便马上收回了,不敢再次接触。 “储华逸,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这事虽然归绘说过,但是苏芝更想储华逸亲口说出来。 “其实吧!也就是我去观音庙游玩,觉得有些困,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就在牢狱里了。之后的事你不是都知道了吗?”储华逸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你怎么去的观音庙?官府捉人,怎么也得有个理由。这朗朗乾坤,他别的不抓,干嘛就只抓你?”苏芝很明显对先前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凡事有果必有因,这去观音庙就被抓,显然不是此事的原因。 对于这件事,归绘只是说了储兄弟被逮捕入了牢狱,然后极简单地描述前因后果,当时她们也是把人救出来放在首位,那管那些没用的话。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今天是长洲县的热闹之日,醉客楼中没几个客人,苏芝也闲来无事,便要弄清这来龙去脉。 “官府抓人,还有什么理由?”储华逸忽然想到了这句,正好没有好的回答,顺口便说了出来。 苏芝一听,这储华逸明显就是搪塞自己,什么官府抓人无需理由都是放屁,早知道,就不去救他,让他自生自灭好了,而且大家都是冒着生命危险而去的,现在他倒是安全了,还懒得告诉我们因由了,这是什么人啊?一股怒气油然生气,只是没有被她生生地压在心根底,没有爆发,但是完全看得出来。 羊子见状,心里大惊,掌柜的怒气他是领教过的,要是一个不注意,掌柜的又把兄弟赶出去,那可如何是好?劝和,只有劝和,但他不会劝掌柜的。道:“兄弟,你把你发生的事告诉我们,一切都好了啊!干嘛一定要这样,闹得不可开交。” 储华逸心里难受啊!心里感激掌柜的和这儿的每一个人,毕竟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无家人二无亲戚,唯一的朋友,也就是刚认识几天而已。按道理,自己与他们萍水相逢,自己的生死与他们有何干系?然而他们却是冒着生命危险劫法场,只为了救自己一命,让自己继续存活,而且,苏掌柜本事一女流,也为了自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何等的英雄气魄。也许也正是有了这些豪气干云,中国的义薄云天才得以延续千年吧!不是自己不愿意告诉他们实情,主要是这个,自己真开不了口。 苏芝看到他那奇怪的表情,欲言又止,这种想说又难以启齿的感觉,看着搞笑,苏芝竟“噗嗤”笑了。 这个转变,众人为之惊奇,苏掌柜不会被储华逸气疯了吧! “掌柜的,你没事吧!”众厮役纷纷关怀道。 苏芝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道:“储华逸,你是有难言之隐吧!在醉客楼,我就是天,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第一个不听我话的,明天给我开始干活。”说到最后,语气更加强硬起来,仿佛储华逸只能听从她的安排一样,别无退路。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这儿和那官府有什么区别?”储华逸道。 他想不通,原本自己和苏芝是能和和气气地坐下来,好好交流的,可是这丫头总是这么硬气,感觉生来就是和自己对着干的,三句不合就要强势地压到自己,而自己呢?肯定是不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所以结果很明显。 “哼!官府,告诉你,官府在我们醉客楼都不能摆官府的架子,还有,明天给我开始干活,劈柴、挑水、扛大米,做不完,就没饭吃。”苏芝道。 储华逸心里那个委屈啊!心里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几个厮役的话阻止了,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要是自己全接了这些,那自己这坐办公室的身体还不得垮了吗? “掌柜的,这些不都是我们几个做的吗?要是交给了储兄弟,那我们几个做什么?”几个厮役问道,他们不是怕储华逸抢了他们的饭碗,反而是担心自己在这儿闲着无所事事不好,也间接地为储华逸求情。 苏芝瞪了他们一眼,道:“我醉客楼这么多事物,你们几个还怕找不到事做吗?找不到我帮你们,去门口站着也行。”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简而言之,就是储华逸他必须做这个事,其他人,宁愿闲着也可以。 储华逸无语,女人啊女人,这样真的好吗?原本以为这几个厮役哥哥的话会让他感觉到曙光,可是苏芝又把他拉回了现实。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绝望大于希望,最后还是选择绝望。 “我记得我有一个月的??????” 他的话未说完,苏芝霸气的话传来:“那是本姑娘给你的,现在本姑娘要把它收回,你不愿意啊?” “当然不愿意。”储华逸道。 “不愿意你就还本姑娘的账。账还完了,绝对不会为难你。” 储华逸这下明白了,女人惹不得,尤其是这种有能力的女人。 他不说话,因为没什么好说的,苏掌柜的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是醉客楼里的潜规则。 “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吗?”苏芝再次问道。 “没。你高兴就好。”储华逸委屈道。 “既然如此,明天就给我好好干。否则,就没饭吃。”苏芝说到最后,竟有些戏谑起来的意思。 旁边听了半天的归画,心疼储哥哥,抱着苏芝,道:“苏芝姐姐,你就别刁难储哥哥啦!那些活,他肯定干不了。” 苏芝可没有因为归画的求情而打算放过储华逸,依旧那副“他必须做”的表情,道:“其他人都能做,为什么他就不能做?都是男人,没有什么做不了的。” “苏芝姐姐??????”归画见没有,便撒娇起来,以前自己撒娇,苏芝姐姐都是会满足自己的。 可是,这次是个例外,苏芝打断了她的话,道:“小丫头,等会还有话找你说,你先把话留着,一会慢慢说。” 归画没办法,看着储华逸,心中有些愧疚。 “既然储公子没意见,那么就这样吧!对了,羊子,给这位黄大哥找个房。然后各自开始工作吧!归画随我来。”苏芝吩咐道。 储华逸现在心想,自己是来受罪的吗?刚从法场下来,捡回一条命,又被苏掌柜的胁迫加戏谑,以后自己还怎么过日子啊! 第四十章 归画的心思 由于我是个新手作家,不能及时更新还请见谅,我学业繁重,时间有限。 不过,有时间我会勤更的。 最后,推荐几本我也看的:大雨渐至《末日女王:黑化女主涅槃之路》、Q林小仙Q《穿越之画神》、爆笑的窝瓜《武破辰霄》 醉客楼,苏芝的房间内。 苏芝在椅子上坐着,归画与她对坐。不同的是苏芝紧盯着归画,而归画却是低着头,两个手指不停的暗地打圈,像是反了错误,聆听苏芝教训一番。 “你储哥哥不肯说,现在你来说吧!”苏芝淡淡地说道。 “啊!”归画有些惊讶,苏芝姐姐怎么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回答什么? “你储哥哥是怎么进牢狱的?”苏芝问道。 归画听到这个问题,心里怔了下,自己应该怎么回答苏芝姐姐?说自己被吴家兄弟调戏,储哥哥是受牵连的吗?可是自己又怎么开得了口啊! “储哥哥都说了,是官府的不是啊!”归画想了想,决定了圆储华逸的这个谎言,至少这个理由好。 苏芝可不信这套,她不是傻子,这种没来头的理由,她怎会相信?道:“小丫头,你才认识那储华逸几天?竟然和他串通起来欺骗我。” 归画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苏芝姐姐,毕竟她对自己很好啊!轻声暗道:“你都知道是谎话,还问我。” “你说什么?”苏芝貌似听到了什么?带着责备的语气问道。 “没什么。苏芝姐姐你想多了。”归画连忙回避道。 苏芝感觉归画有问题,或许就与储华逸进牢狱的事有直接关系,直接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在归画身边走动着,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归画感觉自身不适应,这种被别人死死盯着的感觉,自己又紧张又害怕,她不知道苏芝这样是为了什么? “苏芝姐姐,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好不自在。”归画疑惑道。 “小丫头,告诉姐姐,你是不是有话想说,但是又说不出口啊!”苏芝戏谑地问道。 归画的身体抖了一下,好像被苏芝点中了要害一样,然而,这个明显的动作却被苏芝看到了。 早熟的苏芝又怎么不明白呢! 虽然先前问储华逸的时候,看归画的反应,就些许猜出这事与归画有关,现在看她的反应,那就是八九不离十了。 其实苏芝和归画在年龄上都差不了多少,应该是苏芝从小就有故事,导致了她的早熟,而归画生长在大家族里,又是父母的心肝宝贝,娇生惯养,又有疼爱她的哥哥,所以就是一副需要保护的小孩样,全身一股幼稚气息。 “你说吧!姐姐保护你。”苏芝道。 “苏芝姐姐,你······干嘛一定要说?”归画极不情愿道。 “你难道想让你储哥哥一直背负这个贼寇的名声吗?” 归画摇摇头,她是最不愿意储哥哥背负什么贼寇身份的?而且,还是受自己的牵连所致,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当然不想。”她答道。 “既然不想,那你就告诉姐姐吧!对大家都好。” 归画拗不过苏芝,毕竟在她心中,苏芝姐姐最伟大,最厉害。于是便将自己在街上被吴家人调戏的事说了一通,又讲到了观音庙黄子侠暴打吴家兄弟,最后黄子侠送自己回归府,把储华逸一个人留在观音庙的事,可谓是描述得滴水不漏,尤其是黄子侠打架的场景,被她说得生动无比,让苏芝感觉身临其境一般。 “原来如此。这吴泰真是可恶。”苏芝听后,很生气,长洲县怎么会有吴泰这种人存在?整日和归绘一样,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但不管怎么说,人家归绘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怎么能把他和吴泰看成一类人? 转过来一想,先前为什么储华逸宁愿干活也不说出实情?这下苏芝明白了,因为归画是一个黄花大闺女,要是被当众说她被调戏,那这丫头的脸还往哪儿搁?以后她还敢来醉客楼玩吗?虽然在醉客楼自己有绝对的实力压下去,但是人心终究是别人的,自己只能限制他们的言行,却无法管制住他们的内心想法,要是他们不小心说出去,那不仅仅代表以后归画不来醉客楼,而是以后的长洲县人都知道这件事,那归画这么好的姑娘还怎么做人? 想到这儿,储华逸在苏芝心中的位置直线上升,宁愿自己受苦受累,也不去让别人难堪,这种人,囚犯中有多少?厮役中又有多少? “小丫头,你不会是喜欢上你储哥哥了吧?”苏芝戏谑道。 既然事情都已经清楚了,苏芝也就先把这事搁一边,恰好归画好久没来了,就先休息下吧! “苏芝姐姐,你怎么能这样想?”归画说着把脸偏朝一方,不直视苏芝。 苏芝见状,益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虽然看到此幕心里莫名地不舒服,但还是决定戏一戏这丫头,也好让她不为吴家兄弟的事所困扰。 “害羞了,和我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苏芝笑着问道,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表达着“我就看看热闹”的意思。 “我真的对储哥哥没那种感觉。” “那你对那种有感觉?”苏芝顺着问道。 归画闻言,想了想,仿佛脑海中想着什么,道:“我喜欢那种威武有英雄气概、身怀抱负不会碌碌无为、诚恳不会虚情假意的,差不多就这样吧!” 苏芝哈哈笑了起来,好像见到了金元宝一样,不对,金元宝也不能让她这么开心,因为还有什么比得上这丫头心中的那个人。 “苏芝姐姐,你笑什么?”归画疑惑问道。 “我知道你喜欢谁了,你说这值不值得我高兴?”苏芝一脸坏笑道。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呀!苏芝姐姐,你······” 看着归画一脸被欺负的表情,苏芝依旧不在意,因为这丫头总是用这幅表情欺骗自己疼她,所以这次也应该不会例外。继续道:“你是不是喜欢黄子侠?” “啊!” 归画听到这个名字,像是被电了一下,反应剧烈,一切尽在行为中。 苏芝就这样看着她,笑笑不说话。 她知道,从此黄子侠这个人将是这丫头的软肋。 可是,黄子侠这个名字好耳熟,仿佛在哪儿听过一样,嘴里默默地念道:“黄子侠,黄子侠······” 第四十一章 牌匾【求收藏】 次日正午,醉客楼中。 昨日的法场事件成了客人们讨论的焦点,而储华逸自然是焦点中的焦点了。 “张老兄,昨日邱大人执行法场,你去了没有?” “长洲县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少得了我呢?” “昨日是我看过最精彩的法场,你们说这苏掌柜和那贼寇是什么关系?” “闭嘴!苏掌柜能和贼寇相提吗?不会说话你就闭着,没人把你当哑巴。” …… 众人讨论着,造就了醉客楼中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而储华逸却在另一处小院中工作着。 掌柜的说了,那一个月的假收回,这下,自己要是不辛勤劳动,铁定被嫌弃,然后被丢掉,最后流浪街头。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掌柜的安排,好好地在这儿待下去。 在他面前的一堆堆干柴,有盘子那么粗的,也有被劈开的,其次便是一把锃亮的斧头。 他正抡着斧头,一斧一斧地劈着尚未劈开的柴。 汗水从他的额头流淌着,慢慢地一滴滴滴在地上,或者是柴上。 与他在这儿的还有一个人,那人与他截然不同,因为是在舞动棍棒,与他这劈柴的相比,那人闲得轻松多了。 不过,两人额头的汗水数量却是伯仲难分。 这个时候,来了一个厮役,正是通知羊子说储华逸被抓的六土。他手中端着两碗饭,想是给储华逸二人送吃的来了。 “华逸,黄公子,快过来吃饭吧!”六土道。 储华逸是醉客楼众杂役中最后来的,年纪也偏小,并且对这些杂役都是兄弟称呼,自认小弟,六土只好叫他“华逸”。在醉客楼,杂役最喜欢的人便是储华逸,因为自己能当大哥。 这黄公子自然是黄子侠了,算是这儿的客人吧!为了救储华逸,让醉客楼众人都对其赞佩不已,所以留其住下。 二人闻言,停下手中的活,来到六土面前,储华逸一见眼中的饭菜,有些惊讶!这两个碗里的怎么不一样?左边一个就是白米饭,上面有几片白菜叶子,而右边一碗与这个相比,那就是天上人间,同样的白米饭,不同是上面有肉,还有一些副菜,除此之外,旁边还有一杯酒。 这是什么情况? 黄子侠也颇为奇怪,这两个碗里的怎么就不一样呢?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应该吃左边的那碗,把肉留给储兄弟。心里想着,便要伸手去端那碗简简单单的饭菜。 “黄公子,这碗是储兄弟的,您的是这碗。”六土阻止道,用手指指着那碗带肉的。 “为什么我和储兄弟的饭菜不一样?”黄子侠疑惑地问道。 “对呀!”储华逸也问道。 六土看了一眼储华逸,像是在替他难过一般,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掌柜的安排的,我也只好照办。” 二人明白了,这掌柜的明显就是在生储华逸的气,此刻是在变相地收拾他。 黄子侠端起那碗丰盛的饭,一脸心疼储华逸的表情,像是在说“兄弟,为兄也帮不了你这事”,然后就默默地走到一边,吃了起来。由于先前练了武,身体能量消耗比较大,故而这一碗饭没花多少时间就下肚了,吃了个八分饱。 这个时候,储华逸却是在想,这苏掌柜该不会疯了吧?自己这么辛勤劳作,竟然只得这点伙食,这不是明显的歧视又是什么?虽然她率领了醉客楼众人救自己,自己发自内心的感激她,可是这事一码归一码,吃的也不能这么寒酸啊!这好歹也是长洲县叫得出名声的酒楼啊! 不过,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他只能端起了饭碗,一口一口地咽下去,然后继续工作。 正当他刚把饭菜端在手中,准备夹菜入嘴之时,一个厮役跑了进来,高呼“储兄弟”,样子很忙很慌张,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这倒是把储华逸吓了一跳,手颤抖了一下,碗摔在了地上,烂了,一切都结束了。 储华逸一脸懵逼,看着倒在地上的饭菜,心里委屈,自己还没吃啊! 六土、黄子侠看着这个场面,满脸惊讶!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那来的厮役也是一脸茫然,他没想到自己来报个信,会毁了储兄弟的午饭。一脸抱歉,尽写在脸上。 这人储华逸认识,昨天一起去救自己的,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恩人。此人名唤七千,听羊子大哥说他未来醉客楼之时是一个赌徒,后来好像是负债累累,被债家追打,幸遇掌柜的。掌柜的替他还了全部债务,又在醉客楼给他谋个差事,他自然感激不尽,便心甘情愿地为醉客楼付出,无半点怨言。 储华逸也发现个问题,这醉客楼的厮役貌似每一个都是心甘情愿地为苏掌柜服务,干活不像其他的那些杂役一样,苦点累点的活就要抱怨个半天,心想,这也许是苏掌柜待他们亲切的原因吧! 虽然苏芝这女人总是折磨自己,但在心中,她的确是一个厉害的人,能让部下的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做事,甚至是丢了生命也在所不惜,这得有多大的能耐啊!而且,她还是一介女流。 “七千哥,你找我什么事?怎么这么慌慌张张的?”储华逸道。 “储兄弟,邱知县带了大队人马来了……” “储兄弟,你先跑吧!我去和他们拼了。”黄子侠听到七千口中的“大队人马”,心下自然愤怒,这昨日刚脱离虎口,今日老虎又来,想不愤怒都难,所以不等七千讲完,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哎呀!黄公子,你听我说,不是来抓储兄弟的。你们去看了就知道了,掌柜的也在那儿。”七千终于解释完了。 “黄大哥,六土哥,我们去看看吧!七千哥带路吧!”储华逸倒是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七千闻言,只要带路,四人动身。 此刻…… 醉客楼中,比之前更加热闹了。邱知县的到来,成了众人眼中的亮点。 他的身后是大红队伍,那些杂役无一个带刀,相反的却是胸前挂了一个鼓,手中拿着鼓槌,只待邱知县一声令下,便会热闹非凡起来,铜鼓震天。 然而,大家更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邱知县背后的那个漆红牌匾。 第四十二章 成为大人物 提示:本书受到了评击,首先我得感谢那位读者,给我的批评。本书自签约以来,没读者评论好坏,更没有评击,我一直很难受。现在出现了,子遮真的好开心,但同时我也希望朋友们给我建议。毕竟我是新手,还望多多指点。 ———————————————————————————————————————————————— 那块牌匾展现在众人面前,上书“长洲匾”,三个大字犹如那刽子手举刀斩头一样,让众人有些室息。 这牌匾之上,三字龙飞凤舞,神韵独到,入匾三分,自然地给人一种气势不凡的感觉。其实,在整个长洲县,这块牌匾的地位和大家族是一样的,由知县大人亲赐,不过得到这匾并不是简单地事,别想着给知县大人送点小礼,贿赂贿赂,这样根本就行不通,而且,事情暴露,知县官位不保。得到它的唯一途径便是大家族举荐,持匾人得无任何背景,还得道德高尚,这点,整个长洲县的人都知道。 “邱大人,您这是?”苏芝不解地问道。 邱知县笑道:“这是长洲匾,我想苏掌柜不会不知道它吧!” “长洲得一匾,如得万亩良田,小女子自然知晓。却不知如此贵重之礼,您邱大人怎会送到我醉客楼来?” 邱知县哑然,苏掌柜说得有理,单凭一个醉客楼,哪怕是再经营百年,也妄想得一块长洲匾,至于提匾到醉客楼来,其中的因由估计只有邱知县知晓。 他转念一想,今日来的目的是储华逸,不如直接开门见山,一切都好说。高声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我长洲大家族举荐醉客楼储华逸获得长洲匾,本县长洲匾又送出一枚。” 此话一出,百姓们一阵欢呼,像是自家的人得了这份莫大的荣誉一样。 苏芝有些吃惊,他没想到邱知县竟是给储华逸送匾过来,刚看到他们浩浩荡荡的来,以为他们是要抓醉客楼的人去审问,可是这些衙役颈上皆是红布,而且每一个带刀的,又有鼓锣,怎么也不像是来抓人的,也许和储华逸有关。随即让七千去把储华逸叫来。打破她的脑袋想,也不会想到这长洲匾竟是给储华逸的。而羊子等人听到了这件事,心中自然高兴无比,不管以后如何,至少此刻自己的兄弟是长洲县里有威望的人。 也许,兄弟就是替自己开心、替自己忧虑的人,这一点,羊子绝对算得上是个合格的大哥。 当然了,开心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开心,凡事皆有两面性,有开心自然也有伤心。 “邱大人不会是搞错了吧!” 这时,吴岿从人群中走出来,一脸霸气的模样,响亮的声音,让别人不寒而栗。 邱知县见吴岿到来,心中有些愧疚,毕竟自己答应了他帮他出掉储华逸,可是自己非但没有除掉储华逸,现在又给他送长洲匾来,如此之举,实则不是一位读圣贤书的君子之为。 不过,这世上总是那么不如人意,并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归老爷开口让自己给储华逸遮身牌,昨晚召集各大家族商讨此事,一致通过,只是吴家懒得去,不知晓而已。 自己虽然对不起这吴大少爷,不过有归老爷出面,吴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而且,吴老爷是个明事理的人,断然不会为了儿子的私人恩怨与自己树敌。心下底气十足,道:“本官自然不会说错,吴公子可有意见?” 吴岿看了他一眼,微怒,道:“他何德何能占据这块长洲匾?” “本官既然赐这块匾给他,他自然符合要求。” “原来昨晚你邱大人筹划的就是这事。我吴岿就想知道,他,一个厮役,给我舔鞋都不够,有什么资格能得到?” 这时?????? “你们在讨论什么?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储华逸几个到来,见这儿热闹非凡,以为是在搞什么大事,便吐了这么一句话,众人先是愣了下,随后便捧腹大笑起来。 羊子道:“兄弟,本就开心啊!邱大人给你送长洲匾来了。” “大哥,什么是长洲匾?” “长洲匾就是我们长洲县里的一种特殊赏赐,一块长洲匾,便能抵得上一个家族,换句话说,你现在是一个大人物。”样子解释道。 “连这个都不知道。这个蠢货,邱大人是不是应该收回这匾啊?”吴岿鄙视了一眼储华逸,对邱知县道。 苏芝见状,这吴家公子明显不想让储华逸得到这匾啊!作为一个掌柜的,这种好事怎么能让它跑了?道:“这赐下的匾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你吴公子是不是吐出来的口水还能吞回去吗?” “我们男人之间谈论的事,哪里还轮得到你这个女子插嘴?给我滚开!”吴岿不客气的说道,得罪了自己的人,不管是谁,都不会得到自己的好脸色。 “你??????”苏芝气得说不出话来,“滚开”这两个字,在她耳边不绝如缕,一时竟哭泣起来。没错,自己的确是个女人,自古以来,估计除了女帝武则天以外,女人的地位都很低,也许,只有爹爹才能给自己绝对的地位吧! 储华逸听到吴岿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她不知道这个平时欺负自己的掌柜为什么会让自己生出一种保护的欲望?自己知道,她被欺负了,自己要不顾一切地保护她。 “姓吴的,今天我不管你是来干嘛?但是,现在你必须给她道歉。” 储华逸的话,不是响如雷震,但在吴岿耳中,却是惊雷,因为打死吴岿他也不会相信这话会从一个厮役口中说出。在他心里,储华逸成功的激怒了他。 刚想发作,却被邱知县拦了下来,道:“邱大人,难道你要和我吴家树敌吗?” 邱知县道:“我自然希望大家在同一片天空下和平共处。吴公子您若是欺人太甚,本官也没法子了。” 这话表达得很明显,吴岿哼了一声,便离开了。 邱知县道:“储华逸,请接匾。” 储华逸不明白为何接匾,不等他想接不接之时,就被六土和七千推过来,没办法,只能接了。 “从此,你便是我长洲县有威望的大人物之一,今后做事得为我长洲县着想。” 邱知县的话,他听了点点头,似懂非懂。 咕~咕~ 储华逸肚子叫了起来,众人哈哈大笑,邱知县笑道:“看来储公子还没吃饭,今天老夫请客。走吧!” 说完也不征求储华逸的意见,只管拉着他朝醉客楼上走。 第四十三章 县爷的烦恼 醉客楼,今日异于往常,虽然都是一样的热闹无比,但是此刻却是每位客官都心花怒放,因为苏掌柜说了,今日的饭菜全部免费,不过客人不得点菜,全凭醉客楼的人上菜。 桌上没有往常的山珍海味和珍馐玉盘,却也算是美味佳肴,这毕竟都是醉客楼出手的。在座的还记得,上一次在醉客楼吃免费的饭是在老掌柜未去世之时了,今日遇上这等好事,定要好好让自己的肚子体验一番不可。 有的已经吃过的客人回去,又告知亲朋好友,成群结队地赶来醉客楼。 也许是醉客楼这平平常常的一桌菜,也不是普通人家消费得起的,所以现在有了品尝美味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相对而言,邱知县和储华逸桌前的就比其他的奢华多了,三碗不离肉,在这桌上表现得淋淋尽致,可惜这桌比较特别,非但不是免费,还是高额的消费。邱知县也纳闷,整个醉客楼都免费,为何自己的这桌还是高消费呢? 储华逸看到了他心中的疑虑,也就是笑笑不说话,因为自己知晓其中的因由,准是苏掌柜那女子变相收拾自己,又用上次的招数来摆自己一遭。 不过,这次是人家知县老爷请客,而自己只顾夹菜吃饭,吃饱喝足,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今日邱大人盛情款待,草民有些受宠若惊。”储华逸笑道。 “哈哈,储公子说笑了。现在您可是我们长洲县的大名人呐!” 储华逸笑道:“这不都是拜您邱大人所赐吗?” 邱知县闻言,以为储华逸是感谢自己给他送来那块长洲匾,心中有些欢愉,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储公子可不要挂在心里啊!” 可不要放在心里?储华逸心中一把怒火飞过,你这老家伙,都差点斩了老子的头,还让我不要挂在心上,你是来搞笑的吗?不过这事都过了,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他微微一笑,把不开心的往事笑去,道:“邱大人,我在牢狱的时候,结识几个囚徒,敢问大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邱知县听见储华逸提到了囚徒,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像是一言难尽,又像是此事不知从何说起? “大人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那是华逸疏忽了,还请恕罪,别再把我抓去牢狱就再好不过了。” 邱知县笑道:“哈哈,储公子言重了。现在您是我们长洲县的大人物,而且拥有长洲匾,岂是说抓就抓的?” “我看你一听到牢狱囚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倒是让我好奇起来了。”储华逸笑道。 邱知县思索一下,将其忧虑的事说了出来,原来,那牢狱中关的都不是普通的囚徒,有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犯,也有玷污黄花闺女的采花贼,还有落草为寇的山大王······每个人的罪都可以算得上不可饶恕。 储华逸在一旁听得咬牙切齿,这些人他原本以为只是导演为了夺人眼球而拍摄的,同时也深深地相信礼仪之邦的优良传统,道德仁义,现在听邱知县的话,这些人无疑就是一锅粥里的老鼠屎,在历史上留下乌黑的一笔,污染了中华传统文化。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自己入牢狱之前,吴泰当街调戏归画,若不是黄子侠大哥及时出现,归画定遭毒手,永远在黑暗中度日,而吴泰则会当没发生过一样,白天依旧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晚上醉卧美人怀中,生活好不逍遥。 他突然觉得,男人的存在是种错误,而那些干净怪事的男人就不应该出生。 “如此穷凶极恶之人,为何不直接斩首?”储华逸义愤填膺道。 “储公子啊!我也想为百姓讨个公道,可是这些人的身后都是有大背景的,我一个小小的知县怎么惹得起?” 储华逸闻言,心中不悦,也许是身体里那一腔热血激发了他的正义,当即拍桌而起。这一拍不要紧,却是把周围正享受着免费饭菜的客人目光吸来,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可不管四周的眼光,反正不是第一次这么被盯着,道:“邱大人,你如此为官,岂不是有悖于为官之道吗?”不管邱知县作何反应?继续道:“一位读儒家圣贤书之人,自然不会畏惧权贵。穿上官服、戴上乌纱帽的那一刻,就应该知晓自己是一个父母官。不论官职大小,能为民请命就是大官。李太白曾云:‘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认为,一位清官的开心颜,不是有多少收入?而是自己在百姓中的位置有多重?” 刚说完,四周掌声响起,客人们纷纷叫个“好”字,也有说得多的,比如有人喊道:“说得真好!” 邱知县闻言,满脸惭愧,一个厮役也能讲出这番道理,自己这为官之人竟不知?此时此刻,这储华逸在这些热心中的位置如何一眼明了,道:“各位只管坐下吃好喝饱,本官一定是位为民请命的清官。” 众人见知县老爷发话,只得乖乖坐下。邱知县来到储华逸旁边,悄声道:“储公子,你不入官场,不知这里面的规则。先前你说的都是每一个初为官之人想做的事,可这时间一久,全都变味,想生存,就得遵循这里面的规则。” “规则?” 储华逸不懂,官场中还有规则的存在。邱知县一一地为他解释,他才知道,为官难,做个清官更难。 原来,在官场里面,并不是自己登上了科举皇榜,那官位就铁定有了,而是拜访各个能够帮助自己的大权贵,给自己谋个好的任职地。比如,皇榜最后一名有关系,就可以到比较富饶的县里做县爷,而前面排名优秀的,若是白丁身世,也就是个边远地的父母官,土地贫瘠,还要按时上交赋税,年年入不敷出,充其量就是有个官做了。除了县里,还有上级,知府那儿年年都要送点好处,要么就是银票,要么就是重礼,一直都这样长期合作下去。除此之外,还得时刻关注下面的人,要是东窗事发,最后承担责任的还是自己。 有了邱知县的这些解释,储华逸明白,自己真是局外人看热闹,不明白其中的辛酸苦累,道:“邱大人,你虽然辛苦,但不管怎么说,为百姓办事都是你的分内之事。至于那些囚徒,伤天害理,留在世上,只会污染空气。” “储公子啊!那些囚徒都是有暗地关系的,很快就会出狱,我担心会再有什么事端发生?” 第四十四章 掌柜的叫你去房间 “邱大人说笑了,长洲县有您这么一尊大佛在,岂有不太平之理?” 邱知县听到这话,心里高兴啊!这储华逸是在夸自己啊!笑道:“储公子真会说笑。我也希望本县少些案子,老夫好好安享下半生吶!” “那我提前祝邱大人心想事成,来,吃饭,喝酒。”储华逸转移话题道,忽然想起,七千吓翻了自己的饭碗,到现在也还未曾吃饭呢! “哈哈1储公子说得对,吃饭,喝酒,今日不讨论官家事情,改日若是有时间,衙门一叙。” 储华逸听到衙门一叙,开玩笑道:“邱大人是想再次拉我去衙门吗?一次不够,还来二次。” 邱知县有些尴尬,不过也不可否定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毕竟自己都差点斩了他头颅、结束了他的性命,而且还是在他蒙冤的情况下。现在他的口中之语虽有些讽刺挖苦,可自己也无可奈何,这是人之常情嘛! “储公子说笑了,本官那衙门可容不下你这样的大佛。”邱知县说完,哈哈大笑。 这样,在其他人看来,他们两个像是喝酒很开心、很酣畅,殊不知,这其实是邱知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 “邱大人,先前我是开玩笑的,来,先填饱肚子吧!您老人家特意做东,再不吃的话显得我这个做晚辈不通人情,辜负你一番美意。” 储华逸心里倒是想尽快填饱肚子,毕竟自己还没有吃饭呢!虽然有些讨厌七千把自己的那晚饭吓翻了,但是此刻又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他,眼前的这桌菜才是最让他有食欲的。可是这邱知县磨磨唧唧的,不说这就说那的,自己好奇心害死猫,一耽搁,就把肚子虐待了。招呼了一声邱知县,自己便吃了起来,一副“饭菜,我要吃光你”的模样。 他的这话,又何尝不是邱知县想听到的呢? 一句“先填饱肚子”便能让自己有台阶下,摆脱先前的尴尬局面,又不因前事而伤和气,何乐而不为? 也许,储华逸只是想简单地吃一顿饭,随便吐出了这话,可是俗言道“说这无意,听者有心”,何况这邱知县为官多年,心中肯定戒备,与人打交道都会小心人家的一言一行。既然储华逸都将话题引到了饭桌上,自己不顺势而下,那就是自讨没趣了。 “哈哈!先吃饭。今日储公子只管吃喝······” 他话没说完,便见储华逸已开始了狼吞虎咽,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只好默默地坐下,拾起筷子,斯斯文文地夹菜,一边品味着佳肴,一遍观看储华逸这饿死鬼的“精彩”表演。 渐渐地,桌上已有些狼藉,不知道邱知县吃得如何?反正储华逸是吃得直打隔了。 “兄弟,掌柜的让你去找她。”羊子不知什么时候走上楼来,其后跟着的是黄子侠。 “掌柜的让我去找她干嘛?”储华逸惊讶地问道,突然一股不好的预感直扑而来,难道是…… “掌柜的办事,我哪儿知道?” “掌柜的在哪儿?”储华逸打嗝问道。 “刚刚还在楼下,后来回房间了。” 回房间了? 储华逸突然反应过来,这掌柜的不会是让自己去房间里找她吧!但愿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可要是真是如此,那自己是应该去还是不去呢?这虽然是掌柜的亲自叫自己去找她,可她那房间再怎么说也是个闺房,自己去人家姑娘的闺房中,确定这样真的好吗? 羊子和黄子侠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下会意,像是期待着看储华逸这位兄弟出洋相,然后自己再好好地乐一番。 “既然苏掌柜的都开口了,本官也不便久留,储公子只管前去。”邱知县也好奇,这苏掌柜的怎么会如此直接叫储华逸这么个大男人去她房间?难不成看上了这小子?不能吧!这小子虽然有了自己给他的长洲匾,在这长洲县中也算一名人物,可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有,厮役就是厮役,若是命运不好,终身就是个干苦活的样。 然而,事实证明,厮役就是厮役,奴才哪里会有翻身之日? 虽然自己不是很看得起他,但是在长洲县中,总得给他三分面子,因为这匾的存在,便是他傲气的资本。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自己胡乱抓了他,归老爷趁机献计,为了自己,只得将匾赐出……哎!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邱大人慢慢用餐,我先去了。”储华逸说完便转身下楼,朝苏芝房间而去。 邱知县脸色有些难看,这储华逸说的什么话啊!桌上的饭菜早已被他狼吞虎咽地吃个一片狼藉,让人看上去哪里还有食欲?然后他竟叫自己慢慢用餐?这是何用意?难道他还对自己怀恨在心,故意这么说,以此难为我……源源不断地问题涌入而来,让自己感觉脑袋都快承受不住了。 嗯!肯定是他故意刁难自己。哼!自己好心前来赔罪,这小子竟然耿耿于怀,自己再待下来,哪里还有脸?不如早些离去。 “本官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这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对着羊子和黄子侠吧!可是他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对着其他人吧!可是其他人依旧自己吃自己的美餐,哪里有时间搭理他?即便是官老爷也不能打扰我吃饭,完全无视邱知县;其他的衙役呢!他们在楼下,不知道是在等他,还是加入了免费饭菜的队伍当中?毕竟衙役的收入也不高啊! 他也不管是对谁说的,说完就下楼,来的人中,除了县丞和主簿,其他的衙役都好好的站在原来的位置,像是一直等待着他的到来。 邱知县也不管县丞二人,直接带着众衙役回去。 忽然…… 羊子想到什么?连忙下楼,喊道:“邱大人,邱大人,您的饭钱还没给呢!” 可是,没有回音,他只好作罢! 黄子侠跟了下来,拍了他的肩膀,道:“第一次看到官家人来醉客楼吃霸王餐。” 羊子看了他一眼,道:“我们去找掌柜的吧!” 第四十五章 让我抱抱好吗 首先,感谢书城某书友的5推荐票强力支持,子遮会更加努力的。 ――――――――――――――――――――― 储华逸在路上慢慢地走,心里却是在琢磨着,这苏掌柜找自己究竟是要干嘛?而且还是直接叫自己去她房间。心中那羞耻的想法冒了出来,不过瞬间就被他晃脑袋抛开了。哎!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呐!他心里想到。 苏芝的房间内。 正坐在凳子上的苏芝抿了一口茶,脸上尽是委屈,毕竟先前在众人面前,被吴岿喝了声“滚”,即便是再坚强的人也不能释怀宽容,何况她还是个女性呢? 女性最反感别人的怒斥,尤其是苏芝、归画这种被捧为天上明月的人,最是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想着想着,泪水又溢满眼眶,随时都能流下来,她眨了眨眼睛,像是故意让泪水流下来一样。 旁边的归画一直看着她,并不知晓苏芝姐姐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是生着闷气、满脸委屈回来的,那个时候自己正和莺歌、燕语两位姐姐玩得正酣。 看见苏芝姐姐回来,就一声不响的坐在凳子上,一副别人骗她钱不还的模样,让归画三人很是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芝姐姐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的。 “苏芝姐姐,你怎么哭了?”归画看见泪水,也许是女性的善良加上和苏芝的感情,丝毫不隐藏的关怀就流露出来。 苏芝不知道是没听到归画的问候,还是没有心情回答,依旧坐着,一动不动,心神早就飞出,想别的事情去了。还记得,父亲在的时候都没有对自己重言重语过,而他吴家公子,凭什么对自己这么凶?难道因为自己是女人,就要被他们男人肆意的羞辱吗? 直到现在,那个“滚”字,依然在自己的耳边不时响起,仿佛吴岿正站在自己的面前,厉声喝道:“滚!” “啊!” 苏芝突然抱着自己的头,一阵抓自己的头发,像是要把先前的委屈通过抓头发的形式表达出来。这一举动,惊得归画三人连忙阻止。只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三人虽然成功地组织了苏芝,但是她头上已经有些蓬乱,失去了先前的整洁。 “苏芝姐,你怎么了?”归画关心问道。 苏芝貌似没听到归画的问候,竟扑在桌上哭泣起来,归画三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看到她的样子,心中的生出一丝难过,泪水已在眼眶徘徊着。 这也许就是女性之间的情感,看到伙伴之间难过,自然而然地一起难过了。 莺歌、燕语二人虽然名义上是苏芝的婢女,其实私底下三人亲如姐妹,这也是醉客楼都知道的,只是大家都意味而不语,毕竟掌柜的平日里对待如何,众厮役心知肚明。对待厮役尚能如此,何况是两个日日在一起的婢女呢? “莺歌姐姐,这肯定和储华逸脱不了干系?”燕语道,像是自己掌握了证据一般,一脸认真。 “燕语姐姐,储哥哥是好人,不会让苏芝姐姐伤心的。”归画反驳道,仿佛在他心中,“储哥哥是好人”这句话已经根深蒂固一般,无论何时,她都会站在自己的储哥哥这边。 “小画,你还年幼,别被他骗了。谁都知道那小子和咱们家苏芝姐姐一向不合,这个准是他说了什么话伤了苏芝姐姐的心。”燕语指定罪魁祸首就是储华逸。 …… 她们在讨论着是不是储华逸做的?苏芝却在回想着那一幕,尤其是那个声音,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姓吴的,今天我不管你是来干嘛?但是,现在你必须给她道歉。” 这句话平平凡凡,最后“你必须给她道歉”这几个字是多么的惹人喜欢,至少,苏芝喜欢。主要的是,这句话是从储华逸口中吐露出来的,充满了魔性。 若是二人身份相等,只可当成两个纨绔子弟相互争吵,吸引要求而已,毫无任何的吸引力,但是,这是一个从事最低贱行业的厮役对一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公子说的,而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这效果完全不一样。 不知不觉,那个身影也慢慢地进入她的心中。 “掌柜的,你们……” 储华逸来到门前,见眼前的一幕,竟说不出话来。 这是搞什么名堂?扮演哭局吗? 在他的想象中,这个场景不是这样的,应该是,自己踏进这个房间,然后便看到苏掌柜趾高气扬地坐在椅子上,身后是两个婢女,莺歌和燕语,连同苏掌柜一起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可是现在,原本是主角的苏掌柜扑在桌上,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其他三人,面带泪水,而且那小丫头还和一个婢女在争辩什么,只听见“他他他”的字眼,那莺歌呢?默默不语。 他的声音传出,打破了原来的样子,那燕语看到储华逸,随即放弃了与归画争辩,正主来了,还争辩什么? “储华逸,你过来。”她直接吩咐储华逸道,语气中没有半点的客气成分,在她心里,惹了我们家掌柜的,自然不能给你好脸色。 储华逸莫名其妙,心想,怎么这醉客楼的女性都喜欢对别人呼来唤去?难不成和苏芝呆久了,得了传染病?不过,还是乖乖的走过去,古代的女性惹不起啊!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此刻这话他是深有体会的。 “你说,我们苏芝姐姐对你不好吗?收留你,还给你遮风避雨的场所,你不报恩情就算了,还伤了她的心。我们醉客楼,哪里对不起你?”燕语直接责备道,也不管是不是储华逸所为,反正他和苏芝姐姐不合是整个醉客楼的人都知晓的。 “华逸。” 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什么原因?苏芝站了起来,看见储华逸在这儿,喊了一声,声音、表情都带着委屈,而她看着储华逸的眼神,却像是抓住救命草一样。 她也不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儒家伦理,直接跑过去保住了储华逸,开始哭泣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突然得让储华逸众人目瞪口呆。 “掌柜的,你……”储华逸不知所措道。 “华逸,让我抱抱好吗?”苏芝打断了他的话,抱得更紧了。 第四十六章 道歉 苏芝在自己的怀中,而且还是紧紧地抱着自己,那胸脯的两个圆圆饱满的肉包,与自己的身体挨得特别近,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一阵阵柔软。 很尴尬!真的很尴尬!因为自己从来没有和异性相处得这么近,即便是归画那丫头爱黏着自己,也只是挽着自己的胳膊,哪里如苏芝这般? 转念一想,先前发生的事,明白苏芝伤心的缘由,心下竟有些心疼她,顺着苏芝的姿势,双手不自然地搂住了苏芝的小蛮腰。 两人抱在了一起,看得归画三人目瞪口呆。 苏芝感觉有手从自己的腰部,本能地惊了下,随即便挣开了储华逸的怀抱,趁势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归画三人一时竟搞不清楚什么状况?这刚刚还抱在一起呢!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这样了。 苏芝面带羞涩,却有添加了几分倾城之色,不过储华逸却没时间欣赏,他正在捂着自己的脸,减轻痛楚。 “流氓,占便宜占到本姑娘房间来了。”苏芝责备道。 “占便宜?我占你什么便宜了?”储华逸无语死,这掌柜的发什么疯?明明是她自己主动抱自己的,可是结果却骂自己是流氓,难道自己身份低微,就应该任由她玩弄吗? “你刚刚搂着我,想干什么?”苏芝面带羞涩,询问道,反正先前储华逸的动作有失君子礼节,在自己看来。 储华逸不甘示弱,道:“我的苏大掌柜的,是你自己主动抱我的,怎么你就不会寻找下你自身的问题呢?” 苏芝闻言,想了想,好像的却是自己先主动抱他的,但这又能怎么样呢?反驳道:“难道我主动抱你,你就应该搂我,占我便宜吗?” 是啊!她抱自己,自己就应该搂她吗? “你??????你这完全就是无理取闹,我好心借你肩膀,你到好,反过来怪我。”储华逸都快崩溃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啊? 旁边观察了半天的归画三人被他们二人的对话都笑了,明显就是苏芝强词夺理,然而有时看见的并不是真实的,对的也不一定是对的,这二人的谁对谁错,还是个未知数。 “储华逸,你赶紧给掌柜的道歉,她生气了。”燕语直接站在了苏芝这边,不管储华逸说什么在她看来都是错误的,反正他应该做的就是给苏芝道歉。 “是啊!储华逸,你得道歉啊!”这个时候莺歌也插了一句。 储华逸看着她们三个,苏芝内心的得意没有完全表现出来,但是那脸上却是露着丝丝喜意,其他的莺歌、燕语二人,不用说,态度坚决,毫无疑问得要求自己给这苏掌柜的道歉。现在唯一没有表态的就是那归家小姐了,也许?????? 来到归画旁边,储华逸悄悄地告诉归画道:“现在你储哥哥的处境很危险,你也知道,你也不忍心你储哥哥备受欺辱吧!” 归画点点头,瞬即一抹邪笑从她嘴角露了出来,储华逸不小心捕捉到了,暗道不好。 果然,归画道:“我认为,储哥哥的确应该道歉。” “你??????”储华逸看着她,一个很心酸的表情挂在脸上,被归画气得说不出话来。 莺歌、燕语闻言,直接高兴地过去抱着归画,一人亲了一口,道:“真是姐姐的好妹妹。” 这个时候,苏芝完全被逗乐了,先前的不开心也仿佛烟消云灭,“噗嗤”一声,直接笑了起来。 “苏芝姐姐笑了,苏芝姐姐笑了。”归画看到了,想捡到了宝一样,惊叫起来。 “我笑了有这么吸引你吗?”苏芝笑道。 储华逸现在一脸懵逼,这几个女子到底演哪一出?这苏掌柜的先前还哭泣,怎么这会儿又笑得这么开心?还有,那丫头归画,明明点头帮自己了,为什么又会摆自己一遭?这莺歌她们两个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无辜的吗? 一连串的问题,最后只能让他总结一个结论:女人心,海底针。 “掌柜的,你找我什么事?”储华逸直接问道,不想去想那么多。 苏芝看着他,笑容布满的脸上又平添了几分羞涩,毕竟刚刚发生了自己从未发生过的事,一时竟忽略了他的的问题,就这样好好地看着他,像是犯了花痴状。 “掌柜的,我脸上有花吗?”储华逸无奈地问道。 “其实仔细看看,你还是挺好看的。” 这话不知道是不是苏芝故意说的,反正挺让人无语的,不过储华逸受用。 “这个是公认的事实,不过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储华逸臭美道。 其他三人汗颜,这储华逸好不要脸,虽然长得是那么一表人才,但是也没必要这样自诩吧! 苏芝瞥了他一眼,暗道一声“臭不要脸的”,道:“今天找你来是要和你算账的。” “算账?你确定我没有听错?”储华逸惊讶道。 “我没有说错,就是算账。” 储华逸闻言,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是不是上辈子缺了什么德?今世竟然遇上了这么个女子。他是知道的,这苏掌柜的账,会计师来了也没办法,因为这个账,随随便便就是几百两,而且,自己那点月薪,不提也罢! 不过,这是要算什么账呢?貌似自己最近没有吃什么昂贵的饭菜吧!并且,自己还是干活的,就算吃了点什么,也纯属正常啊! 想到这儿,他底气十足,反而对苏芝口中的“账”感兴趣了,问道:“什么账?” “因为你那个什么破长洲匾,导致我醉客楼今日亏本,只有一桌的收入。我要经营这么大个醉客楼,没有收入,大家都吃什么?事情自然因你而起,那你就给我个说法吧!”苏芝道。 储华逸并不知晓苏芝免费一日的饭菜,就是为了庆祝自己得到长洲匾,因为苏芝放话的时候,他已经和邱知县上楼去了。只是感觉今日的客人异常热闹,不过他并没有关注这些,反正,醉客楼的热闹非凡一点也不意外。现在听苏芝这么说,模模糊糊明白了什么。 “掌柜的,这个可真的要抱歉,是我导致醉客楼今日亏本,这样,我那块长洲匾听说挺值钱的,看看能抵多少?剩下的我在想办法吧!”储华逸道,那长洲匾对于他来说,长洲匾虽然在他人的口中是个宝贝,但是自己却毫无兴趣。而且,醉客楼因自己亏损,能将这长洲匾给苏芝,那也算是好事。 听到这话,苏芝等人笑了,笑得贼开心,像是笑话储华逸傻,又像是嘲笑他异想天开。 “我呢,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既然你要用长洲匾给我,以抵免费亏损的部分,那也可以。不过,你得给我道歉,就刚才那事。”苏芝说到最后,脸又开始羞涩起来。 “刚才那事不怨我,明明是你??????” “掌柜的,大事情。”不等他说完话,羊子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第四十七章 义士少年【求收藏!】 面带些许急促的羊哥、黄子侠走进房间。 苏芝见羊子脸上布满着急,貌似有大事发生一般,直接问道:“什么事?” 羊子如实禀告道:“掌柜的,那邱大人已经吃完饭,现已离开了。” “人家吃完饭走就走呗!这事能算什么大事?”苏芝听后,这答案出乎意料,非但不以为然,反而颇有些生气,心里暗想,这羊子今天是怎么回事?人家客人吃完饭回家是人家的自由,还用得着向自己禀告吗? “掌柜的,其实邱大人他回县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他……他还没给钱,吃霸王餐。”羊子答道。 “什么?吃霸王餐!”苏芝一听,怒火悄然从心底升起,本来今日已经够晦气了,现在这邱知县竟然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的地盘上吃饭不给钱,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这醉客楼的脸面往哪儿搁?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不过怒火归怒火,总不能真的带人去知县衙门讨一顿饭钱吧!这样做了,明显是不给邱大人的面子,可是不去呢,那自己这醉客楼的霸王餐也就开了先例,有了第一个邱知县,第二个、第三个邱知县是肯定还会产生的。 唉!今天怎么这么晦气?遇到一个吴岿,给自己的委屈还没彻底抹去,现在又来个吃霸王餐的邱知县……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起,何时才能安稳来? 忽然,她想到了旁边还有个若无其事的储华逸,不觉计上心来,笑道:“没事。邱大人走了就走了吧!储公子还在这就行。” 储华逸一听,暗道不好,心中旋即明白,这苏芝定是要将饭钱扣在自己头上了,毕竟上次自己和归绘吃饭的时候,就被她生生的弄了五百两银的天文数字在自己头上,使得自己终身卖身为厮役。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再来一次也是不足为奇的。 “我是在这儿没错,可我得先申明,这次的饭菜是邱大人请的客,我只负责吃,不负责结账。”储华逸立即反驳道,貌似有些激动的样子。 “我没说什么,你这么激动干嘛?”苏芝坏笑道。 “谁说我激动了?” “储公子,你说这顿饭钱应该怎么算呢?”苏芝戏谑地问道。 储华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中也渐渐地知晓苏芝接下来会做什么?吞吞吐吐道:“这……这是贵楼的事,理应……理应掌柜的自行处理。怎会轮到我一下人来指指点点?” “你既然是我醉客楼的下人,那也就是我们当中的一员,理应替我们出出主意,” 储华逸语塞,明知苏芝在刁难自己,可自己却是无法反驳,因为她说得有道理,何况已到这份上,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掌柜的,我应该去干活了。”他转移话题敷衍答道,说完便要离开房间。 “储……”苏芝想叫住他,可是又怎么能如愿呢? 储华逸可不想继续呆下去,害怕自己下一秒即将欠下天文的巨款,所以听到了苏芝叫自己,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储华逸……”苏芝心里莫名地难受,这一刻,她的心情比吴岿呵斥她时还要低落,仿佛与之相比,吴岿给自己的委屈微不足道,而这储华逸此刻的动作,却让自己刻苦铭心。 储华逸可不管苏芝,径直地出了跨过门槛,出了房间 他朝后门而去,因为那儿是醉客楼买大米的地方,离粮仓较近。平日里醉客楼的厮役们搬运大米也都是从后门搬进粮仓,待需要时,又做到厨房。 不过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毕竟不是经常行走之地,故而少人,门也很少关上。 此刻有一辆马车朝他走来,上面坐着两三个人,应该是米商。 不多时,马车来到他面前,上面的三个人,其中一个约莫四十来岁,另外两个却是强壮少年,分别二十、二十二岁的样子。见今日接待他们的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羊子,那四十岁左右的汉子心怀疑惑地喝道:“小子,你们管事的呢?” 储华逸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悦,怎么自己来到这儿,每个人都可以对自己指手画脚、呼来喝去?道:“我只是个干活的,哪里知道他去哪儿了?” “那你告诉我,你来这儿干什么活?” “听他们说,这儿是醉客楼与米商的交易地点,故而在这儿搬运米。”储华逸如实答道。 “咦!你是新来的?”马车上那二十岁的少年年忽然问道。 储华逸被这忽然的一问吓了一跳,不过旋即就恢复平静了,道:“是!” “你确定你是来这儿搬运大米的?” “是!” “往常羊子不是都带领一群小厮来吗?怎么今日个旧你你一个人?”那二十岁少年道。 的确,往常他们交易大米之时,羊子都会带一帮小厮过来来,一起干活。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即使是一人扛一袋大米,那么搬运一次的效率也很高的。而此刻,就储华逸一个人在,这其中必有因由。 难道说,这新来的不合群,被那群小厮欺辱,让其一人来干这份活? 那二十岁的少年想到这儿,越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跳下马车,问储华逸道:“你告诉我,是不是那群小厮欺负你了,让你一人在这儿抗大米?” 储华逸愣了愣,本能地摇了摇了头,心中却是在疑惑,你送大米送来就可以了,怎么还问三问四的?难道你们是情报收集队吗? 见储华逸的反应,那少年显得有些急,同时心里更加地瞧不起他了。少年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被人欺辱了,现在有人帮你出头,你还这么怂,真是个没骨气的家伙。 “是不是他们威胁你,叫你不要告诉别人?”少年问道。 储华逸莫名其妙,又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人怎么了?应该是病了吧! 见储华逸不说话,那少年直接伸出手,有劲地抓住储华逸的手,便要进门,怒气冲冲。 “哎!你拉我干嘛?”储华逸感觉到少年手上的力道,自愧不如,自己和他年纪相差不远,为何身体素质区别这么大?难道古代人都是以身体强壮著称吗? 他这疑问也是有道理的,古代人若不是以身体强壮著称,怎会有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怎会有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云长?也许,眼前的少年,正是这一类人中一员。 “我带你去找那群厮役算账。”少年如实道。 “算什么帐?” “你这怂货,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你也不知道给他还回去。你一个人打不过他们,可以理解,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可现在有我给你做主,你还怕什么?”少年理直气壮道,仿佛帮助眼前的小厮寻回公道是一件正义的事,让自己义不容辞。 “哈哈哈!子茂打算算大米的账吗?”这时,一声音传过来,阻止了他们接下来的动作。 第四十八章 诸葛后裔?【求收藏】 那位名叫子茂的二十岁少年看着眼前一步步走来的人影,不是生人,却是老熟人。哪个熟人?正是羊子。 “你这做管事的终于来了,我这兄弟为了你们醉客楼的这厮役,都快按耐不住,差点就直接闯进你们醉客楼了。”马车上那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二十二岁少年终于开口道,语气中显然有些冷谈,但其间却是掺杂着老朋友之间互侃的语调,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 “看来子茂兄弟冲动的脾性还是没有改变。子茂兄弟,你说你这每次来都要在我们醉客楼折腾一下,到底意欲何为?”羊子戏谑地问那名唤作子茂的少年道。 储华逸不明白他们之间是何关系?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们。他不是很理解他们,明明双方都带有些相对的倾向因素,可是话语中又仿佛是老朋友一样,亲密无间,只好问羊子道:“大哥,你们这是?” 羊子笑道:“兄弟,你还不认识他们吧!来!大哥给你介绍一下,你旁边这位,姓诸葛,名子茂······” 羊子一一介绍着,储华逸渐渐地明白,这冲动的少年名唤诸葛子茂,是那四十岁汉子诸葛山的儿子,另外一个名唤诸葛子诚,明面身份是诸葛山的义子,真实的身份恐怕只有他义父才知道吧! 这些储华逸都只是听听,大体明白他们的姓名就好,可是这三人的故乡却是让他吃了一惊。徐州琅琊阳都人,而且姓诸葛,难道······ 他不经意间将这三人同某个人联想到了一起。 可是仔细打量一下这诸葛子茂,又暂时性地放下了心中这个想法。他中等身形,比自己高点,虽然身着朴素干净,却是怎么看也不会想到他是个抓住人就让其不能动丝毫的人。 真是个奇葩!这是此刻储华逸给诸葛子茂的评价。 历史上的那个人羽扇纶巾、满腹经纶,怎么会与眼前的诸葛子茂扯得上关系呢?储华逸暗暗思索着。毕竟自己来到明朝,没遇上一个在历史上自己知晓的古人,长洲县他记得有,可是归家、吴家的,没听过,就连那知县邱大人姓甚名谁?也无从知晓,更别提苏掌柜醉客楼之类的了。 连自己也开始慢慢地怀疑是不是假穿越了? 现在眼前的这三人,他倒是希望与那个人有关系,以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否定自己的怀疑。 不过,那诸葛子诚倒是颇有几分那个人的风范,一身儒服,手上执一把纸扇,长发束起。储华逸不经意间看见,这模样自己好像在电视中见过几次,好熟悉的感觉。难道他与那个人真有关系?嗯嗯,差不多是这样的了,一定有关系,不然怎会同乡同姓?同姓也就罢了,为什么还是同姓诸葛? 储华逸断定,这诸葛父子八九不离十是诸葛孔明先生的同宗后裔,而这诸葛子诚很有可能就是孔明先生真正的的后裔,而现在的他效仿祖上。也只能这样解释,才能破除他心中的疑惑。 虽然这样想,但是他没有直言表达出来,万一错了,是自己在胡乱地猜测,那岂不是很尴尬。 羊子还没介绍完,储华逸就已经走神,考虑这三人是否与诸葛孔明有关系去了,所以后面羊子介绍的内容,他基本上没听到。 “·······他们诸葛家主要经营大米,我们醉客楼的香喷喷地米饭就是他们家全部供应的。”羊子系统地讲了一大堆,殊不知储华逸只听到他们是阳都人,就没有继续听了。 “兄弟,懂了吗?不懂的话,我再解释一遍。”羊子问道。 储华逸听到有人叫他,回过神来,摇摇头,旋即貌似想到什么?又点了点头。 “你这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羊子问道。 “听懂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还得慢慢消化。哪有人一次性就能记住这么多的?”储华逸道,说罢便一一对三人行礼,弄得三人莫名其妙,心底发笑。 “也对。” “哎!你两个别在那儿讨论,把我们父子抛在这儿不管。羊子,我问你,你们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搬运大米?”诸葛子茂充满正义地说道。 羊子也很无奈,掌柜吩咐的事,自己身为大哥,但是能有什么办法?道:“子茂,这个可不是我弄的。我和众厮役也想帮助他一起搬运大米啊!” “哼!说得好听。想帮助他搬运,却让他一个人来?其他人去哪儿了?这就是你说的想要帮忙吗?”他怒喝道,话语中充满了责备。 “子茂,这个事不是我能做主的·······” 不等羊子说完,诸葛子茂直接性急地打断了他的解释,道“你是管事的,你说你做不了主?我们诸葛米庄和你们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往常每次搬运大米,醉客楼小厮哪个不是都听你的吩咐?现在你让这位新来的小兄弟一个人搬运,这不是明摆着欺压新人吗?这件事怎么说也是说过去的。你赶快把小厮来帮忙,否则今日我定要为这小兄弟讨回公道。哎!小兄弟,怎么称呼?” “储华逸。” 羊子不知如何是好?说实话,自己也不希望兄弟一个人搬运大米,但是掌柜的好像很生兄弟的气,而且吩咐下来,各厮役不得干涉运米的事情,必须各司其职,该做什么和不该做什么?自己的心中要明白。 这句话,直白点,就是谁帮助储华逸,就是和她作对。 其实自己也是可以不用来的,只是这诸葛家的人运米前来,总得招待他们,再给他们账结清了,人家才能高高兴兴地回去,才能继续愉快地和自己合作,以保证醉客楼的米源。 可自己哪里会曾想到,诸葛子茂这瘟神又在这儿胡闹,定是要帮自己这兄弟出头,而且针对对象还是自己,真是哭笑不得,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伤心呢?看来掌柜的不来,是制服不了他了。 不过这说来也奇怪,这诸葛子茂为什么每次来都要胡闹,不是找这个借口就是找那个借口的,总之,就是要折腾一番,掌柜的出面,说得他无言以对,才肯安心地回去。 还记得上一次,他走到门口,摔了一跤,硬是坐地不起,埋怨门槛欺负他,又说醉客楼的门槛应该换了,难道也是这样招待客人的吗?最后掌柜的出面解决,第二天换了新门槛。 今日,他又借这事折腾,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也许,是他那嫉恶如仇的性子,真的为储华逸打抱不平。 也许,就是再次折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