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居然是乞丐 雪山之巅。 一白衣男子单膝跪地,而站在他的面前是一位白发老者。 “师傅……”男子欲言又止,温雅的声音中尽是不舍。 “不用说了,你下!她已经出现在这个时空了,你要找到她,保护她是你这辈子的使命。” 白发老者转身背对着白衣男子,不再看他,心里纵使有再多的不舍,也必须要舍得,这是他的命,不可改变的命运。 “是……师傅。”白衣男子对着白发老者磕了三个头,而后转身用轻功快速的下山了。 “雪莲,若这一世你再得不到她的心,为师就帮不了你了。”白发老者看着雪莲下山,然后隐匿在漫天飞舞的风雪当中,他是雪老,一辈子不得离开这雪山。 !是不是肋骨摔断了? 怎么身上这么痛啊?太倒霉了,爬了烟囱也会摔跤,不是每年都会做这个工作的吗? 今年肯定是霉催了,明年一定早早的给菩萨上个香…… 怎么眼皮这么重啊?依依有些懊恼,明明已经醒了,有了意识却睁不开眼睛,肯定是重伤了。 不知道努力了多少次,依依终于费力地睁开了眼睛,重见光明的感觉就是好。 可是…怎么好像不对,这里不是医院,因为没有白衣天使,那么这里是…这家人的房顶怎么那么奇怪? 有房梁,还有黄色的布条挂在上面摇摇晃晃,烟囱怎么不见了? 依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脑海不断放映着自己曾经在小说中看过的情节,最后得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滑稽的结论:“我不会是…不会是…穿越了吧?” 突然,她手摸到了某些东西,抓起后,举起有些颤抖的手,其实她也不想抖,只是因为身体太酸,胳膊太痛了,根本就不由她的心,她的脑控制。 看见了……看见了,她终于努力抬眼看见了。 她的手里是一把,不知被她抓了多久已然有些纠结的稻草,手臂是蜡黄蜡黄的,光溜溜的,手变得又脏又小,手掌上也没有那道害她工作失败的伤口,更没有那黑的让她恶心的黑炭灰…… 终于,她知道,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真的穿越了,并且这具身体不是她杨依依的。 这一瞬间,她懵了,心里千言万语,这么乌龙的事情为什么要让我遇上? 我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够,以前有偷偷看过小说,上面写穿越女主都会受尽折磨,这么悲剧,不! 心里极度郁闷,这具身体似乎受伤了,害得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有躺着。 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一睁眼就会破碎的梦,然而,愣怔了半晌,她依然还抓着那把纠结的稻草,依然是哪个瘦的和鸡爪有的一拼的手掌…… 怎么办?穿越了......。 依依的心里乱糟糟的,今年是不是倒霉到了极点,下个月就该过年了,自己却偏偏穿越了。 ! 闭上眼睛,灰心的自问,“难道我就这么认命?” “或者就这样死去?” “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抱着这个消极的打算,依依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哦!应该是这具身体的肚子在咕咕叫,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的饿,好像是从来没有吃过饭一样,让她想睡死过去都不行。 第2章 见死不救的家伙 “这什么破地方。”依依感觉自己似乎就要发狂了,身体不可以动,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它的痛苦,身体每一寸的感官无比敏锐。 她愤了,睁眼,倔强的盯着那一丝光亮,愤愤不甘的骂道:“有必要这么折磨人吗?穿越也就算了,还弄这么一具身体给我,是不是故意整我?” “好!既然你让我穿越过来了,我就要好好的活,不是说穿越者总会回到现代吗?” 如此这般,她突然自信的笑了。 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我杨依依一定就要在这里活出个名堂来,我就不信,老天能眼睁睁的把我折!” “或许,明天应该就可以动!” 这样想着,依依又一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直到太阳照在了脸上,依依才转醒。 身体似乎比昨天好些了。 虽然,还是很痛,但至少可以动了,她挣扎着勉强坐了起来,眼前的景象着实是…… 门外是一个倒地的大鼎,门晃悠悠地挂在门口,四周杂乱不堪,枯草满地,到处都充斥着霉烂的气味,而在她身后是破碎的佛像。 然后……她看见,这个身体身着破烂不堪的衣物,光着脚,脚漆黑一团,不知道上面黏了什么东西,而且……似乎……似乎这个身体有点儿小。 不是吧?貌似……貌似这是一个乞丐……啊……不!在头上身上痒了N次,并且还有不明生物跳出之后,她终于相信,也认命了,这是一个乞丐。 稍稍恢复了一点儿力气,依依就支撑着起身,还好,还可以起来。步履维艰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门口,摸到门之后又休息了好一会儿。 看来这具身体不行,想她杨依依可是会跆拳道,身体那是好的没话说,就算受伤也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太霉催了吧? 不行不行,太饿了,得去找吃的。 迈动着步子,依依缓慢地走出破庙,看见有人朝这个破庙来了!果然这是乞丐窝,来的居然就是乞丐。 那个乞丐起先没有看见她,后来要靠近破庙时更是小心翼翼。 当他看见了她之后,居然大叫了起来,“啊…!” “啥!” “他刚刚是说鬼?难道……是我?” 依依高速运转我的大脑,思考问题,想自己可是智商超过180的天才,在公司都是顶尖人才。 身体变了,灵魂还是自己的,那么也就是说我的大脑还是原来的思想。 想了一会儿,再依照以前偷看的那些小说,她大概推导出了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因为他见死不救,所以导致现在看见我附着她的身体活了过来而被吓着了,说不定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的死跟他有关。 “唉……”依依有气无力的叹气,有气是因为活着,无力是因为饿了,叹气是因为…太饿了。 “妈的,我不在这儿活得好好地给你看,我就不姓杨。”依依怨恨地看着头顶的天,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第3章 果然是傻子(1) 对了,忘了说了,她叫杨依,杨柳依依的杨依,当初父母给她取这个名字就是因为她家门前的柳树开花了,所以给她取了这么个名。 只是,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名字叫依依就注定没有依靠,还是老天极度她的家庭太过完美,父亲是拥有几亿员工的总裁,母亲是海归的管家千金,一家人本是其乐融融的过着,却因为那场雪景的观光而夺走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双亲,那年她还仅仅只有三岁…… “爸妈,不要担心我,我总有一天会回家的。”依依双手放在嘴边对着天空大喊。 心想:“所有穿越的结局不都是可以回去的么?” 所以,她并不担心她回不去,只是不知道会等到何年何月。 饿!依依弓着身子前移,可谓是一步一个脚印,她要去找吃的,再怎么死也不能让自己饿死,这世界她除了喜欢钱最喜欢吃了。 那年父母走后,家常也被尽数捐赠。 而导致这悲催的直接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外公正直无比,不希望她从小当米虫。 “昨天,还在肯德基吃的昏天暗地呢,没想到今天连一个馒头都没得吃。”想到这些依依心里那个悔啊,几乎连肠子都给她染青了。 心说:“早知道会穿越,早知道会这么惨,昨天就应该多吃点儿的…哎悲哀啊…” 因为不知道路,依依也只有胡乱走,没想到还真的让她走出去到了集市,不过基本上不是走,而是爬去的。 她发誓,等这身体的伤好了,她一定要好好锻炼一下。 不然,人生地不熟,怎么说也应该有一些防身的手段。 “好香……” “应该是包!” 依依爬往一个地方,不知道是哪儿,只知道往香味的源头爬去,今天要是再不吃东西,她就要饿死了。 看着眼前的大脚,就知道这下完了,又要挨打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经得起打,会不会死翘翘?依依胡乱地猜想着,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已经不见了。 感觉手臂被人扶住,一用力她就被拉起,双腿无力的垂放着,她勉强看向身后,使劲儿咽了口水,!她居然看见……看见一个大胡子冽着黄黄的大牙,对着她呵呵傻笑。 不是吧?这人不会是傻子吧? 依依的猜想马上被证实了,这个人果然是一个傻子。 一头茂密的黑色浓发,下巴周围是一大圈的胡子,眼睛鼻子似乎都挤到一块儿,唯一能够清楚看见的就只剩下他正在使用的大嘴了。 “他起码比自己高三个头。”依依有些忌惮地看着他,最后得出一个郁闷的结。 只是,她却不得不疑惑:“他的笑怎么这么阴森啊?” “女娃娃,饿!来,给你个吃包子,吃不?” 大胡子的话刚一出口,依依就知道错了。 他肯定是正常人,而且是绝对的好人。 好!依依就差泪流满面了,这绝对是她在这个时空听见的最好听的一句话了。 依依两眼发光地盯着大胡子手里的馒头,原来只是再电视里面看见过的东西现在就清晰地摆在眼前,这是白花花的馒! “女娃娃,给你吃。”大胡子早就把依依放回了地上,此刻正拿了一个馒头给她。 “嗯……嗯嗯……”依依一把抢过馒头,拿在手里一阵狂咬,虽然,吃相不雅观,但是,此刻的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雅观不雅观的了,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请再拿一个给我。”依依吃完以后,不客气的伸出手,伸在大胡子眼前,问他再要一个馒头。 “女娃娃,!今天让你吃个够。”说完,他把刚刚买的一盘馒头全给了依依,呜呜…依依落泪了,这绝对是好!素不相识,却拔馒头相助。 “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买。”大胡子关切的话语传来。 依依心里那个感!泪眼婆裟地看了一眼大胡子,然后继续啃馒头,为什么说啃呢?因为她从来没有吃过。 专心致志吃馒头的她却没有看见,大胡子嘴角一闪而过的狡黠的笑意。 “终于吃!”依依打了两个响亮的饱嗝以后,肚子终于撑得再也吃不下了。她发现这具身体很能吃,一共吃了十个馒头,实在个汗颜。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养活她? 不对,怎么养活自己? 人吃饱了之后就是会考虑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像现在。 依依盘着双腿,坐在地上,手肘杵在膝盖上,撑着脑袋,又出了神。 “女娃娃,女娃娃?” 大胡子用手在依依眼前晃了晃,依依立马清醒了过来。 “谢谢!大胡子,谢谢你的招待,以后我会报答你的。”依依起身,拍拍屁股准备走人,身后却意外地响起一个声音。 “怎么?女娃娃,吃了我的馒头就想走人啊?” 大胡子粗旷的声音响起,不似刚才那么柔和,依依知道,他的本性完全暴露出来了。 果然,这个天下是没有天上掉馅饼这么好的事情。 “大胡子,要不你想怎么样啊?”依依转身微笑着对大胡子说话,心里却盘算着怎么走人。 开玩笑,以她杨依依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他的目的,他的样子一看就是拐卖儿童的老手,只可惜他不知道,这具身体是十几岁的身体,灵魂却是二十岁的灵魂,想骗她杨依依,他还嫩了点儿。 “不如这样,我看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你就跟我回去同我女儿作个伴儿。” 看吧!所有的台词都差不多,依依有些无语,这听起来明显就是跟"小朋友,跟叔叔走,叔叔给你糖吃"一样性质,白痴都知道他是在骗人。 “可是……可是我弟弟还在破庙里,我……我可不可以带他一起去啊?” 依依支支吾吾,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让大胡子十分高兴。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人越多越好,人越多我赚得越多。” 大胡子狼狈的笑着,连连应声,那一副龌龊的摸样,像是乐得下巴都快要落地了。 “你说什么?”依依故意问大胡子。 “没什么没什么。”大胡子连连摆手,“你快!要不我和你一块儿?”大胡子看起来十分高兴。 “不用了,他害怕生人,还有就是…就是…”依依踌躇着,一直没有动脚离开。 “还有就是什么?”大胡子有些着急,毕竟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可不能让它飞掉。 “他也很久没有吃饭了,都快饿死了。”说着说着,依依的眼泪马上就要掉落出来了。 “早说不就得了。”大胡子转身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闭上眼睛,一咬牙买了一盘馒头,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嘿嘿……依依阴笑着,现代人可是融合了古代人的智慧,就他们这点儿想法,她早就看透了,而且……这大胡子太笨了,依依说什么就信什么。 “谢谢!你真是一个好人,我这就去带弟弟一起去你家。”依依端着馒头,转身,忍住笑意,脚步急匆地走了。 其实她很奇怪,这身体吃了东西以后怎么就好了,不仅身体不痛了,力气恢复得也快。 几经周转,依依终于逃开了大胡子的视线,她可不是傻子,可不能再老老实实的往破庙跑,看准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就钻了进去。 手里一包热乎乎的大馒头,有些碍事却也舍不得丢弃,就这样繁华的街道上就出现了一道异样的风景,一个衣衫偻烂的乞丐抱着一包鼓鼓囊囊的白馒头满街跑。 只是,任她多高的智商也忽略了一个致命的弱点,她的衣衫太显眼了,只要路过的地方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看。 大约跑了近20分钟的路程,料想这大胡子要追也不会想到自己就在闹市,依依便停下脚步,这一路她可是比参加运动会还要卖力三分呢,再好的肺活量现在也如同上岸的鱼儿一样干喘了。 刚在一个角落坐下,远处便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臭!看老子今天不剥了你!” 依依不敢怠慢,连抬眼的时间都没有,拔腿又跑,这次她学会舍得二字的含义了,馒头丢了可以再买,随手就把白花花的馒头往身后一抛。 这时代穷人到底是多余富人,一件白花花的白面馒头落地,立马就有乞丐或穷人蜂拥而至。 同时,这番天降馒头的好事也为依依的逃跑争取了多一分的时间。 只是人算始终不如天算,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依依看着眼前已是死胡同般的墙角就已经绝望了。 扪心自问她杨依依从小到大从未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大事,虽然儿时无知也曾掐死过蚂蚁,打死过毛虫,可这还不注意让她三日之内就生死几! 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近,她的心几乎到了绝望的地步,她很清楚,这大胡子嘴上说杀她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要说把她卖进那个烟花之地那倒是毫无悬链的。 一咬牙,与其被别人玩弄倒不如就赌赌运气,一抬脚就攀上那满是长藤的围墙。 或许前面是生,或许是死,也或者就是那通往二十一世纪的时空之门。 看着依依一步一步向上攀岩,大胡子仿佛像看见自己那金灿灿的金定子落进海里一般心疼,立马就换了嘴脸,“女娃娃,你可不能冲动啊,要跳下去那可是没命的……” 大胡子的好话说了一箩筐,可依依的心里还是那三条命运的道路,站在高高的墙沿边上,凉风一阵一阵的迎面吹来,天空中由远至近的翻滚着大团大团的黑云。 “唔……好高啊?会不会毁容啊?还是快跳吧,跳楼我都不怕,我还怕这个?”依依自嘲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慌乱的大胡子,或许在那双贼贼的小眼睛里,还有那一丝为金钱心疼的神情。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依依大义凛然的挺起胸膛,临跳下还不忘臭美一下自己的文学…… 脚下一个空踩,瞬间许多东西自眼边飞快地闪过,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 眼前莫明其妙地闪过许许多多的人和物,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更多的似曾相识……!发生了什么? 明明只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她感觉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还没等弄清发生什么,依依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先是双脚着地,缓冲了一下,接着双脚一软,整个人直愣愣地像一块肉饼似的“啪”的一声向前拍在地上……随她一同掉在地上的,还有几块长满青苔的石块,或者砖头,只是紧紧的过着那一层碧绿有些无法辨认。 跟大地亲吻的半身肌肉,先是一阵麻痹,接着是一阵有一阵灼热的疼痛自痛源传遍全身,沦肌浃髓…… 还好她脸颊枕着手臂和另一只手背,没有毁容,没有毁容……本来就不是很漂亮那种了,不然就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头发蓬乱地散开来,遮住了她的脸庞,更遮住她的视线。 顿时,好几个高大的身影围了过来对她指指点点…… 洋楼呢?烟囱呢?随身所带的圣诞礼物呢? 什么都没有,还是一身衣衫偻烂,还是那古老的条石地板…… “西儿,西儿…” 惯性捂着受苦的臀部,依依还未从失落中分出神来,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焦急的呼唤声。 什么西儿,东儿?依依快速低头,在自己方圆以内扫视一番…… 她可不认为自己是那怎运气,跳一次楼就能认祖归宗到一个富豪人家。 或是次之的碰上远亲或旧友,当即,大脑唯一闪过的画面就是她落地之时,有没有伤到这家人的阿猫阿狗…… 因为没有惨叫声,所以她也就不会更悲催的联想,她落地时,正砸中了某男某女……毕竟,她杨依依如今是乞丐…… 别说赔偿医药费,就连自己吃个馒头都被人追下了墙,要真是有个倒霉鬼冒出来让她那医药费,她还真该撞死一回了。 “!什么也没有……”目光扫视一圈过后,大力拍着受惊过度的小心肝,依依自言自语的庆幸到。 也许这也是老天爷的特殊眷! 她落地的地方甚至连一只蚂蚁也没有经过。 “西儿,你没事吧?” 不等依依起身,从围观人群中一个箭步便冲出一个白衣男子…… 柔美的五官,精致的脸廓,墨玉般的黑发,一半束缚在碧绿剔透的玉饰中,一半自然垂于脑后,锦缎裹身,明显和之前她在街道看过的路人和小贩身上的粗布衣衫大有不同,甚至和前一刻围观上来的几个兰衫男子都算是天与地的概念。 虽然,在现代,依依并不习惯花痴的死盯着某一帅哥或美男,可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俊美男子却始终无法让她移开眼。 是那深情的眸子?亦或是那似曾相似的温柔? 白衣男子见到依依,顿了顿后便极其轻柔的拂了拂凌乱贴在依依额前的头发,紧接着,他便又惊又喜的把依依搂进怀中。 仿佛,此时的依依就是他失散已久的恋人,而依依身上的邋遢肮脏他也毫不在乎一般。 “还真踩狗屎,改走运了么?”依依莫名一怔,思绪再度绕了千万里。 遥想,在那二十一世纪的时空里自己一无所有,而老天不但没有眷顾怜悯不说,反而还事事折腾自己,就好像一个老玩童见不得孩子笑一般,只要自己工作稍微轻松一点,健康就铁定要出状况,只要收入稍微可观一点,事业就必定下跌…… 总之,在那些过去的二十年里,自己就没有一天空闲。 每天都为了自己的衣食住行忙的不可开交……甚至于,恋爱都没时间,也没精力。 见依依愣了半晌也没开口说一个字,男子突然有些紧张了。 一把扳起依依的肩膀,大力摇晃,情绪好不激动的问道:“西儿,西儿……你这是怎么了?” “!痛……痛……”依依被摇的七荤八素,原本生疼的手脚更是撕心裂肺般的感觉。 疼的依依不由倒吸一阵凉气,连连惊呼出声…… 见状,白衣男子也迅速松了手。 温柔的脸上,立即浮现一抹疼惜,只是,这疼惜却略带这几分迷人,隐约还夹杂了一些朦胧,让她觉得少了些真实,只是那里不真实她也说不上答案… “咕噜噜~” 胃里又是一阵喧哗,依依这才尴尬的轻咳一声,大胡子的那两个馒头早就在这七拐八弯的奔跑中,消磨出了局。 此时,什么疑惑,什么不真实…统统都在倾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她要休息,要吃热乎乎的大米饭,还要一桶热腾腾的洗澡水。 这些在曾经都看似平常而简单的事情,如今却成了最最奢侈的事情。 “我想吃饭……”依依木然,随之将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 激动使然,说话间她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九年的义务教育,中华上下年的面子几乎都让自己丢尽了,没想到换来了结巴成语。。。 白衣男子闻声,嘴角随即泛起一丝宠溺,伸手再次撩了撩依依额角的发丝,而后便一手拦腰将依依打横抱起。 如此亲呢接触,不仅让某女更难为情的低了头。 心想,“就自己这一身的邋遢,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不过,尴尬归尴尬,但白衣男子此举,还是让依依的心里多了一份暖意。 试想,假如不是发自内心,谁会离一个满身臭虫,肮脏至极的臭乞丐如此无间距离? 由于全身酸痛,大部分肌肉都罢工的使不上劲,更因为那打横抱的紧张。 因此,没走多远,某女就无奈的把重量全部交给了白衣男子,尽管还只能算是陌生人,为了不别扭的在对方承受不了那份僵硬的重量,她便只能如此。 第4章 果然是傻子(2)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眼下这悲惨模样,那里还管的了古人的授受不亲,那里还顾的了,脏与不脏…… 不过话虽如此,但一路上还是不缺乏嫌弃,好奇,惊恐的目光。 然,望着那优美的下颚线,听着那因焦急而变急促的心跳声,某女却觉得无比的安心。 还来不及看清府内的一景一物,依依就已经被,白衣男子抱进了一间豪华卧房之内。 紧接着,便有两个依依先前见过的蓝衣短衣男子就抬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扁桶进屋,后面还跟了两个小十二三丫鬟,手中托着一叠和房屋色彩相同的粉红。 不难看出,那就是为依依准备的衣衫了。 一路依依都依靠在白衣男子怀间,她怎么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吩咐下人准备了这些…… 正在疑惑间,耳边又传来一声温和,“西儿,我一会儿再来看你,这些日子,想必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头,先泡泡热水澡,我这就去吩咐下人准备些你平日里爱吃的菜肴……” 恍然间,依依顺从的点点头。 眼下她的确最想做的就是泡进热水里,把自己全身都刷上三遍。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她还从未看见过自己的容貌,也不知道自己到低有多厚的污垢,但就凭着额前那一缕挥之不去的发条,她也能清楚想象自己的恶心。 见依依顺从点头,白依男子脸上也泛滥一抹舒心的笑容。 临出门前,他甚至还不忘体贴的对着,刚进门的小丫鬟吩咐一声,“好好伺候表!” 白衣男子刚一出了房门,依依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跳进了热气腾腾的扁澡桶里。 两个小丫鬟见状不免掩面而笑,但貌似又怕某女发怒,因此,只好用手掩在鼻翼以下的部分…… 虽然,看似两人已经成功的阻止了自己的笑容绽放,但那一抹痛苦的憋笑却让某女一览无余。 随即,便毫不淑女的哈哈大笑出声,顺带手舞足捣,从而迫使诺大的澡桶里,夸张的溅出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至此,两个丫头见眼前的小姐不仅没有迁怒,甚至还透着几分坦然,当即也不再那般拘谨,一前一后的走到依依身后,为依依刷起背来。 如此这般让人伺候着洗澡,依依也是第一次。 虽然,光溜溜的把自己暴露在两双陌生视线内,她也是说不出的别纽,可这一身的疼痛害她几乎连弯曲手臂的力量都没有,这要自给自足的清洗一个叫花子的后背,那是何其为! 因此,她才破天慌的留下四只眼睛。 不过,这有人伺候的感觉还真不柰,依依闲暇的敞开双臂,双手摊放在木桶边缘,微微闭目,就任由着两个丫头轻柔的帮她洗洗涮涮。 舒适的时光,不知又过了多久,依依仿佛就在和周公见面了,忽然耳边传来小丫头清脆的声音道:“表小姐…别睡了,小心着凉了…” !” 依依这才恍然应声,睡意朦胧的睁了睁眼睛,大概这身体是从未如此享受过,因此,一阵舒畅的沐浴后,依依的睡意却更浓了。 任由两个丫鬟将她从木桶中捞起,然后再轻柔的将她扶到床上,用干布帮她擦拭身子。 几乎丫鬟的每一个动作她都有感觉,也知道她在做那一个动作,只是,她仿佛被睡神附体,眼皮重重,只想懒懒的一动不动的躺着。 忽而又听见一声清脆,“小姐,奴婢先帮你看看伤都在那些位置,稍后,大夫来才好开药…” 也是,古代人都讲究男女授受不亲,这大夫又没有女子,小丫鬟的话也在理,反正她也懒的动,索性便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了。 随之,便感觉一双小手,轻柔的翻动着自己,先是手脚的几处关节,而后又是后背,一切井然有序,要不是此时依依太困她还真会笑嘻嘻的起来夸这丫头就是做护士的料呢。 两个丫头无比细致的把依依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个遍,上到头发丝,下到脚丫子,几乎无一漏缺。 只是,有一点依依很郁闷,貌似小丫头的验伤,连她的私秘部位也没有放过,不知是该夸这丫头细心呢还是该责怪她没大脑,那地方能被摔伤么? 折腾了一阵过后,小丫头终于麻利的将某女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上的锦衣罗裙。 这严严实实的感觉还真不好受,一纠结竟让某女瞬间变的睡意全无,坚难的坐起身子,好不无语的拉拉群摆和那两层裤腿,好半天才骇世惊俗的瞪大双眼看着一旁刚停手站在一旁的丫鬟道:“我可以少穿一条么?” “真不知道,这古人什么脑袋,没节省布料发明三角也就算了,居然还用长裤带替,上身的肚兜啊,里中外三层就已经够受的了,再加两条长裤……” 依依突然有些悲催的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衣物勒死过去。 闻声,两个丫鬟的眼睛更大,仿佛是听见了天方夜谭一般惊骇的看着某女,短暂的呆滞过后,更是齐齐如波浪鼓般大力摇头道,“不!” 一见两人那半点不能通融的架式,依依也只能入乡随俗的接受了。 “嘶~……”无意间泄气的一个甩手,却扯动了臂膀无力的肌肉,痛的吃力的倒吸一口凉气。 两个丫头见此,略微担忧的关切道:“表小姐,你没!” 依依无力的摇摇头,缓慢的后仰,试图再度平躺下来。 然,才刚一动作,后背以及腰肢都仿佛被人拿了针线串联了一般,只要微微一动作就疼的让她无力招架。 “咦?为什么刚刚的大弧度起身,竟没有一点痛的感觉?” 依依忽然有些疑惑,借助丫鬟的搀扶慢慢的躺下,这时房门传来两声轻敲,“西儿……”是白衣男子的声音,来不及理清思路依依便朝着一旁的丫鬟使了个开门的眼色。 立时,房门被打开,白衣男子便一个剑步来到依依身前,支身坐上床沿,轻柔的拉着依依的手,满是心疼的柔声道:“西儿,对不起,都是我没能照顾好你……” 依依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随然她就这样好命的白捡了一个表小姐的身份,可貌似按常理判断,眼前这帅哥就能算她的表哥了,这表妹和表哥虽是血亲,可这神情,动作她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正在纠结盘算该如何结束这不能继续的情绪,眼角却无意瞥见门口一个小丫头正领着一个老态龙钟,满头银发,下巴还留了一咎山羊白须的老者,徐徐而来。 老者的右肩还挂着一个墨绿色箱子,随着他一步三喘的靠近,一股浓浓的药香也噗鼻而来。看情形这人应该是医生了。 不过看着他一路走来那辛苦劲,依依还真担心他一不留神跌一跤就再也起不来了。 白衣男子见老者进屋,便礼貌起身站在一边。 两个丫鬟也随即恭敬的立在了一旁,只是,不知为何,依依总感觉这两个丫鬟看自己的神色不对,似忧伤更是同情。 很莫名,但此时她却来不及多想。 老者上前给依依把了把脉,又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伤势,之后才偏头对坐在床边的白衣男子不温不火地说:“这位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些惊吓过度,和筋骨有些拉伤……” 依依质疑地瞪大眼望着他,这么多问题…也叫并无大碍? 心想,“这老东西都说了一长串的症状了,自己痛得死去活来的,他却只是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只是”?难道病人在医生的眼里都是一个生物而已?” 依依还在悲催的嘀咕着,突然手背传来一阵麻痛,一回神,一根足足有十余公分,发丝般粗细的银针,正在她的虎口处由老者快速的旋动着。 同时,更悲催的是,这正在受苦的手腕还被另一只大手紧握着。 顿时,依依疼哇哇大叫道:“我的手,我的手,我的手啊……” 眼泪也只在眼眶里打转,试想要不是此时人多,她还真能哗啦啦的哭出声来。 转而,再度可怜巴巴的望着白衣男子青筋毕露的手背,“真的很!” 白衣男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正大力的抓着那只正在受苦的小手,立即放开了开来,白净的脸颊闪过一丝红晕。 再次抬眼温柔地凝视依依,眼底写满了心疼。 脸上感到一阵燥热,依依撇过头,不敢对视,目光却恰恰正对上一双充满憎恶的眸子,仿佛就在说:“伤得!” “很奇怪这眼神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小丫头身上呢?” 原本就充满疑惑的依依,顿时变得更加的纠结,再仔细打量,一张白皙的瓜子小脸…… 虽裹着粗糙的丫鬟服饰看不清是否真属于杨柳细腰,但那一双紧紧纠结手帕出气的小手,却是实实在在的芊芊玉指,显然和一旁的两个丫鬟有着显著差异。 “难道她不是丫鬟?”依依突然疑惑的自问,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锦缎,心绪瞬间飞的老远,“可是,她不是丫鬟又是什么?假如是小姐,或者是表嫂,至于穿那样的衣料么?” 突然,又是一屡刺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依依这才回国神来,手上的银针已然被老者移开,光洁如初的虎口处,没有一丝半点的痕迹,只余下那淡淡的疼痛。 紧接着,老者便悠悠念叨着一段如诗篇般优美的顺口溜:“身体痛,内伤外感均有之。如身痛而拒急者。外感,风寒也。身痛如受杖者,中寒也。身痛而重坠者,湿也。若劳力辛苦之人。一身酸软无力。而痛者虚也……” “咳咳……,刘大夫你先去开药吧…春红你跟刘大夫去抓药。”白衣男子哥有点不好意思地拿手在唇边干咳几声打断了老者,转而便朝着一旁的两个丫鬟中的其中一个较胖一点的吩咐道。 老者这才面色稍有尴尬的噤了声,而后又爽朗地笑笑:“好的,好的。” 那位随老者一同进门的美人丫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话,最后只有干瞪着那个被遣去抓药的丫鬟。 “秋绿,你去厨房把饭菜拿到房间来,表小姐身上有伤,就在房内用膳。” 白衣男子对着另一个稍显瘦弱的丫鬟说完,随即转过头来,溺爱地握了握依依的右手:“西儿,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直接吩咐春红和秋绿。” 依依对白衣男子灿然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同时心中也美滋滋的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没想到在最后一跳还跳进自己亲戚家了。” 随后,白衣男子便转身离去,在经过那唯一没有分配的美人丫鬟身边时,顿了顿脚步,冷冷地说:“叶儿,你随我来……” 立时,屋内就只剩下依依一人了,怎么感觉怎么别扭,心想,“或许是这接连发生的一切都来的太突然!穿越,乞丐,跳墙,再到如今的千金小姐……” 一切都仿佛是昨天的电影一般,历历在目却是那样的不真实。 满心空旷的打量了一下这间房子的布局。 平整的红木天花板,或许应该是阁楼,在被白衣男子抱进房门飞那一刻,依依曾无意间发现这座三进三出的屋子是和现代相近的小木楼。 鲜亮的桌椅,锦缎为帘,地面铺着如大理石般木青条石,虽然不如丝绢中的青玉奢华,但就那到扫的纤尘不染如用蜡油处理过的地板而言,这家人一定不仅是富有那么简单。 房间分为内阁外阁,大概各有30平方米,外阁自然不在依依的视线中,内阁也就是依依的床榻所在,屋内中间摆着张红木圆桌,上面照例都是茶壶啊,依次靠床榻是矮凳和衣柜,衣匣的旁边放着一张黑漆小书桌,正对着一扇朝南的窗户,上面放着一些书籍纸笔…… 一见有笔墨纸砚,依依心中便泛起一阵好奇,“这个时代的字会和二十一世纪的一样么?” 正想要掀开被角起身走过去一探究竟,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便从外阁传来了。 依依顺势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被角,打消了起身的念头。 不多时,一个精致的托盘,三菜一汤的清淡菜肴,便随着一声清脆声音的主人秋绿一起,出现在了蓝小米的视线内,“表小姐,该用膳了,大夫交待说您的身子有伤,所以公子就特意命厨子做了些清!” 依依看着这个大约十四五左右,手脚麻利的小丫头,心里正在琢磨自己该从何方下手,套出现在的年月日,忽然,秋绿却放了手中的托盘到桌上,转而走到床榻前来搀扶依依起身。 不过是短短一个去厨房拿饭菜的时间,这丫头,显然比之前热情许多。 依依不由得一阵发愣,心下有些琢磨不透的暗语道:“明明刚刚这丫头还很生疏,很怜惜的表情,为什么短短的时间就如同变了一个灵魂一样?” “表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这就去让刘大夫折回来瞧瞧……” 秋绿略显担忧的说罢,便准备转身,做出要去回请大夫的摸样。 依依这才回了神,连忙阻止道:“不是,没有……我只是突然感觉……记忆有些模糊……” 依依小心翼翼的说着,然再看秋绿并无太大的讶异之色后,她便大胆的问出心中的猜想:“我……以前不是住在这里的……? “哦……表小姐您忘了,……你和公子是远房表亲,之前老爷夫人在世的时候,您和公子虽然有婚约,但您依然是待字徐州家中的,只是……” 说到关键处,秋绿突然顿了声,表情也便得有些难过,似乎是怕提及一见伤心往事一般。 依依见此也并不打算放弃这个良好的刨根机会,缓缓做到圆凳上,淡笑着开口道:“说吧,不碍事的,估计是因为今天摔倒了头,我感觉我现在的记忆有些模糊……” “因为昨年年前……表小姐双亲的逝世……所以表小姐和公子的婚事也就耽搁了……” 听依依如此一说,秋绿便不再顾虑,直接将依依这具身子的古往今来都说了个遍,只是,原本很曲折的一段,她却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不过依依却没多想。 因为,在她看来,这丫鬟是不可能和电视里演的那般和主子亲如血脉,只主子一点不适就感觉跟死了爹妈一样的哭个稀里哗啦,相反,她觉得这样淡淡的表情才是正常的。 当那被唤作春红的丫鬟端着黑乎乎的药汁进屋时,依依也再次见到了那个白衣帅哥,也就是她这具身子的表哥加未婚夫的冷牧。 “汐儿,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冷牧一踏进房门,就万分紧张的看着依依问道,看着那盛满柔情与爱意的眸子,依依突然有一种深深的歉疚。 依依淡淡的回了一句,“好多了。” 她到底不是古人,也绝对接受不了这种近亲联姻的事情。 秋绿收拾了碗筷出屋,春红一见冷牧的到来也恭敬的放了手中的药碗屈身做了个万福出了房门,一时间,房内便只剩下依依和冷牧两人。 依依不语,瞬间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相继沉默了半晌,依依终于想要开口打破这揪心的沉默,“天色……” 然依依的话还未出口,冷牧也像是要开口说什么一般,只是没想到两人一开口却是同样的话,“天色……” 相视一笑,最后还是冷牧率先开口道:“汐儿,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表姑夫和姑母的事情你就不要忧心了,只管把自己身子养好便是最大的孝顺……” 待冷牧离开后,依依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打心眼里感叹道:“老天,如此好的男子你为什么要安排他是这具身体的表!” 第5章 谁怕谁(1) 躺在床上,缓慢的消化这从秋绿口中探到的身世,原来这个身子的名字不叫东西南北的‘西儿’而是潮汐的“汐儿”原名是上官汐儿。 而上官汐儿的父母原本是幕僚徐州的富商,她和冷牧是古代最广泛的指腹为婚,原本婚期就定在昨年年夕,却不料竟在婚期的前半月一场无名的大火带走了除她的所有家人,而上官汐儿本人也在那一场大火之后不知所踪。 料想,应该就是无钱无银的奔亲这个未婚夫的路上而当上了乞丐! 很狗血的遭遇,也很悲催的人生,依依都不知道她和这个上官汐儿到底谁的命运更坎坷一些。 虽然,此时依依很想要起身去看看,如今这个比自己足足小了五个周年的脸蛋长什么样,可全身的酸痛还是迫使她放弃了一睹为快的心思。 月光像一块绒布一样泻进屋来,轻柔的银光茕茕地把房间映得凄迷不清,薄薄的青雾笼罩在铅色的地砖上,凄清不已。 来到古代的第一个夜晚,依依睡的并不安稳,不仅仅是因为身上的酸痛,更因为那过去亲身走过的二十年和如今白捡的十五年。 睡梦中,依依的眼前闪过妈妈那张青春永驻的容颜,闪过爸爸那张帅气温柔的笑脸,也联想了这个时代这具身体的无数个悲惨画面,虽然,她只是听来的身世,脑海并没有半点零星碎片,可不知为什么,仿佛间,一切一切的回忆蜕化成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情愫汹涌而至,痛得让她无法呼吸。 前世,她的妈妈只陪了她六年光阴就消失在那个世界里了,而她的爸爸也在她八岁那年离开了人世……从此,她便成了孤儿中的一员。 直到她离开那个辉煌灿烂的世界,整整13年的独立,她都清楚记得自己是怎么度过每一个白昼与黑夜。 命运似乎对她真的很残忍,一个人奋斗,一个人哭泣,连一个可以给她温暖的肩膀都没有,曾经多少次她都想过要放弃,放弃这个世界,放弃生命,可又有多少次,她在默默的告诫自己,活着就是父母的希望。 “穿越是不是老天对自己的弥补?”依依靠在床头,沉?在自己的思绪中,喃喃的低语道。 伸手,抹掉滑落眼角的酸涩泪水,依依在心里为自己鼓了把劲安慰道:“既然那个地方也没有多余的眷念,就当是自己又一次重!” “汐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谁?谁的声音如此温柔?如此急切?” 迷糊中,依依恍然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冷牧那一张俊逸而熟悉的脸庞,只是不知为何,此时那双温柔而深情的眸子里却闪烁着一抹浓浓的担忧之色。 “汐儿,你怎么了?是做恶梦了么?” 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缕缕青烟盘旋而起,古老的窗花依稀可见一束帜白的光线。 “天亮了么?”依依岔开话题,她是做梦了,而且那梦好长好长,是那样的真实仿佛她这一夜都未合眼,又重新在那些往事里跑了一个来回一般。 然而,她已经习惯了独自品尝。 “汐儿,有什么心事可以和我说,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若不是事出突然,早在半年前你我就已经结为夫妻…” 冷牧紧握住依依的手,凝重而深情的说着,见依依一直沉默不语,他的眉宇也在瞬间紧拧,而后又满心憧憬道:“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挑个日子完婚…” 依依望着他,虽然眼前的他是那样无微不至的关心着自己,可这婚姻到底不是儿戏,即使抛开那表兄妹的关系,她也不可能如此仓促的决定自己的终生。 撇过头,不再对视那充满期待眸光:“对不起,我还不想…” “没关系…” 或许是依依的眼神早以给出了答案。 然,不等她歉意的答案出口,冷牧便佯装无谓的急急开口道,眼眸在不经意间,扫过桌上那原封未动的那碗药汁,脸色遽然一沉,略微责备道:“这药怎么没喝?” “我不要喝。太!”依依任性的抿了抿唇说。 昨夜,原本她是打算要当一个听话的病人的,只是,这黑糊糊的中药太苦了,仅仅是抿了一小口,她都用了三壶茶来漱口,现在再让她一口气喝完一大碗不是等于要了她的命么? 要知道,在现代的时候,她杨依依一旦感冒,那可是宁愿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也坚决吃那些酸酸苦苦的西药的。 更何况,现在这药水不仅味道比西药苦上一百倍,就那黑乎乎的模样,也足足够她恶心大半天的了。 “病了,怎么能不喝药呢?” 冷牧稍显责备的说罢,侧身就对着门外大声吩咐道:“秋绿,去把表小姐的药!” “是。公子。” 门外秋绿翠翠的应了一声,依依想阻止也来不及,只能一脸委屈的看着冷牧道:“真的很苦…” 冷牧不语,只是一双无比坚定的眸子仅仅锁在依依的瞳孔内。 然而,抬眼,还是拗不过那双充满命令与柔情的黑眸。 依依也只能选择妥协。 秋绿的速度很快,冷牧的话音刚落不久,一碗黑乎乎正冒着热气的中药就被送到了房间。 这速度还真让人怀疑,是不是秋绿一直都端着药碗侯在门外。 “必须要喝完么?能不能…” 依依请求的看着冷牧,然而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完,冷牧就已经从秋绿的手中接过了药碗,并温柔的将那盛满苦涩的药勺递近了她唇瓣。 “良药苦口,别任性了……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府外转转。” 还是那般温柔却又不容拒绝的声音。 一听可以去府外看看这个陌生的世界,依依当即便来了兴致,“什么时候?” 冷牧不语,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久久不准备张开的唇瓣,那意思仿佛就在说,你要是不喝药就没门。 当然,对于冷牧这样一个温柔的谦谦君子,一旦出口也绝对不会这么直接,他一定会和声细语的说道:“不是说了么,要病好以后。” 见此,依依也只能一咬牙,慢慢的捏着鼻子张开了嘴。 然而,就在她因为怕苦,想要急速咽下那一味苦涩之际,喉咙却很不给面子的抗议起来,瞬间,因呼吸不畅,依依便大力的咳嗽了起来。 冷牧急急上前伸了手在后背帮依依轻拍着,是那样的温柔是那样的呵护备至,这让一直备受孤单的依依突然有一种很想哭的冲动。 眼泪在眼眶里不争气的打圈,多少年了,她一直倔强的生活着,曾今不管在学校,在公司她都是以那般要强的形象出现,瞬间,辛酸瓦解了一切理智,猛的扑进那个陌生而充满温暖的怀抱里,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滑落眼眶。 是的,今天她就要放肆的大哭一场。 接连几天的休养依依的身体已然痊愈。 脸色也由之前的苍白变得微微红润。 坐在那古老的梳妆台前,看着那深黄铜镜里那张依旧陌生到极至的脸蛋,依依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你确定要在这里生活吗?” 然而,答案永远都是一片空白。 虽然,那个世界她真的拥有的不多,亲情,爱情,甚至是友情都是那样的屈指可数,可到底在那个世界凭着十六年的苦学她也能算的上一个知识分子…而这个世界她却全然不知。 来了近十天的日子,她连这个房间都没出过。 每天见过的人也就春红秋绿,冷牧。春红每天负责打扫房间,秋绿负责伺候饮食起居,而冷牧则是一日三餐都来陪伴,尤其是喝药其间,他更是千万个惶恐依依又不听话。 只是很奇怪,这些天依依的身体在渐渐康复,可春红秋绿看她的眼神却越发带着担忧与怜悯。 先前那个她曾见过一面的美女丫鬟叶儿,这些天也没再见过。 想着想着,依依便觉得有些头疼,心说,“应还是还没习惯的原!” 的确,虽然她已经来这个世界好多天了,可每当清晨醒来,她脑海还是会有一瞬间的呆滞,仿佛又回到了现代一般。 也或者是夜间醒来就盯着那古朴的房顶看上老半天,然后才恍然大悟的对自己说道:“原来我真的在古代了。” 仔细端详铜镜中那张小巧精致的脸,依依禁不住自语:“才十五岁而已,为什么我却只能看到美,而看不到半点稚气?” “吱呀--” 房门被推开,依依还未回头,春红那稍显喜悦的声音便在依依身后传来,“表小姐,今个儿是一年一度的花会,公子奴婢来给您梳妆,说是一会儿就来带您出府去转转。” 春红一向说话比较利落,可不知为什么,依依总觉的她内心极力在表达着什么一般,仿佛她只是嘴上在背诵一段阅读好久的台词。 就像演员一般。不真实。 “难到有人要害我?” 依依心下暗想,不过这想法在大脑只停流了不过数秒很快又被她否定了。因为和她一同去的就是她的表哥个加未婚夫。 在这个世界,他也是第一个给她无微不至关心的人。 生命中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是每个女孩都会开怀的事情。依依也不例外,相反,在经历过太多磨难,过去二十年的感情空白,这个男人便是更让她信赖的人。 只是,隐隐就因为那层血缘的鸿沟致使,依依没有失控的去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着。 虽然,一个近亲的身份阻碍了一种极了能产生的情绪,可她心里他无疑已经是他最最亲的人了。 然而,她从来都不会想到就是这个她看作不生命更重的男人却给了她最深的伤害。 春红的手很巧,不多时依依便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铜镜中那个美的如同仙子的自己惊讶了起来,“!这真的是我吗?” “表小姐,这的确是你。”春红在身后附和着。 然而,明明还是喜庆而又愉快的话题,从她口中说出却是那般的不对味。 恍惚间,依依脑海突然闪过那天初见那个叶儿的神情,她仿佛是在因为冷牧关心自己而吃醋,心想这丫头的情绪该是和她脱不了干! 待梳妆完毕,春红搀扶着依依来到大门口之时,冷牧已经等在了一辆华丽的马车旁。 见依依上前便一脸温和的笑脸道:“今天是月城每年一度的花会,以往常听表姑父和表姑母说你也想亲自去看看,可就是路程太远一直都没机会…” 说着,冷牧便察觉了依那略显失落的眸子,立即一转话锋道:“这些日子也该是把你闷坏!…” 听着冷牧那温柔而关怀的语言,依依自然不是勾起了什么伤感的回忆,只是眼前这男子更温柔她心里就越是过不去。 心中不断的自问道:“到底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汐儿…过去的事就不要在压在心上了,若时表姑父个表姑母在,他们也不想看到你如此…” 说话间,冷牧更是万般怜爱的抬手抚平依依那不意间紧蹙的眉。 依依原本还打算后退一步避开那份糊涂的亲密,却不想脚步还未来得及退让,冷牧便有所察觉一般的收了手臂, 神情有些尴尬,随之,用手握了拳头在唇边干咳一声,又道:“来,时间快赶不上了,快上马!” “赶不上?难不成这古代的花会和现代的电影院一样要门票?” 依依不仅好奇的想着,本来想脱口而出,可一晃神,一只修长而白皙的大手已经伸向了她的面前。看来这花会还真是赶时间。 马车急速行驶着,车内依依和冷牧对立而坐,或许是因为之前上马车时的尴尬,两人都只是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打算要开口打破这压抑的沉静。 依依本身就是一个比较安静的女孩。 虽然,她自己不喜欢说太多的话,可她的八卦神经却是异常的发达,只要稍有风吹草动她的好奇心立马就会被勾起。 就像此时,车外一阵莫名吵杂传来,她立马便转身掀开了,那一个仅仅二十厘米大小的窗户好奇的往外探视着。 由于视角关系,她脖子都快扭酸了也只看到对面十字街上挤满了人,整整一条长龙的摸样,似乎在为什么让路,又像是在争先恐后的抬头观望…… 心中一旦有了好奇,依依抬头疑惑的看着一身白衣的冷牧,“为什么会麽多人,他们在看什么?” 别误会,依依可不是传说中的25! 虽然,依依知道今天是花会而她也正要去那个被冷牧说的很漂亮的地方,可那街头的热闹显然不是和她同一个方向的。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冷牧嘴角一勾故能玄虚地说。 过了一会儿,马车突然停在了路边。 立时,一排排穿着蓝色统一服饰的人组成的队伍就缓缓从另一条街道饶到了依依的视线以内。 前方盔甲侍卫开道,而后有的人边走边跳着依依从来没看过的舞蹈,十分优美,看的依依都有些目瞪口呆。 “花会就是从这里开始么?” 依依呆呆的看着窗外,一脸趣意头也不回的问道。 紧接着,一个装饰华丽的大轿子被抬了过来,轿子的四周用白纱遮着,隐隐约约能看到轿子里有人,而且是女人,隐隐依依还等进一步判断,那女人应该是美得让人发狂。 “这是花仙子么?” 依依很大胆的问出自己的猜测,冷牧也在第一时间靠在了依依身边坐下,同依依一起观望着。 “不,那是宫里的人,是皇上最宠爱的玉公主,跟在轿子两旁的蓝衣女子便是宫女……” 冷牧目不转睛的望着哪一行华丽的轿子,一一为依依解说着,依依只是明了的点点头,也没太在意。 在这个时代她本身就一无所知,所以对于冷牧的太了解她也不算太在意。 “那坐后面的轿子里的人又是谁?我猜想他一定是驸!” “嗯,不是,他是玉公主的孪生哥哥,二皇子,每年的花会玉公主和二皇子都会参加,不仅如此,还有很多皇子也会参加……” 冷牧淡淡的说着,然而,话语中却夹杂着一种淡淡的恨意,似乎一提到皇子身份,他的情绪就多了几分顾忌和犹豫,甚至还有痛…… 依依禁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冷牧的神色果然不是之前那般自然,目光紧锁窗外,虽然分不清是在看那对兄妹的地位还是人。 直觉告诉依依,他有心事。 “不会是嫉妒他比他更!不过貌似这理由还有点不够……” 依依心里正揣测着他一分富商恨一个皇子的理由。 忽然,一阵疾风从脸庞刮过,几个个漆黑的蒙面的人,从人群中纵身飞起,其中,手中拿着一把剑直刺向轿中的玉公主,顿时,街道的看官,两旁的小贩,立即落荒而逃,整个市集在刹那间变得乌烟瘴气。 第6章 谁怕谁(2) 而仅仅是在下一秒的时间,坐在玉公主身后轿中的二皇子,便立即跃身而出,一手在一旁的侍卫腰间捞过一把长剑,一个急速跃起便已稳稳的在半空中用他的剑接住了黑衣人的那一剑…… 紧接着,又是几个纵身,几个回合后,那黑衣人就明显劣势下地,一口鲜红的血液如泼墨般印在了地上,看的依依不由一阵心惊胆战。 其余几个黑衣人也和随行的侍卫交战,显然,就因为这边的失手,其余的黑衣人也变得有些力不从心,不敢恋战,几次想要分身去解救,却是更多的侍卫围攻而来,立时,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体重重的倒地,然后发出一种哀伤的音符。 这样的画面,曾经在电影电视里看了不下数百遍,可从来没有那一幕能事这样让她害怕,让她恐慌,心想,“难道,这个世界人因为命就是那样的廉价?还是法律只适合于平民?” 二皇子的剑法显然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依依几乎都没看清他到底刺到了黑衣人的什么部位,一条鲜活的人命竟就是一瞬间的结束,连闷哼很惨叫声都没有。 而后,随行两名侍卫竟如拖着一样破铜烂铁一般,将那毫无生气的身体远远拖走。其余的黑衣人纷纷负伤而逃,无数侍卫尾随而追。 然,只是,街道上再度恢复了平静,宽阔的道路上只余下那一天充满惨烈的红色线条,是那样的显眼,是那样的让人久久不能平静。 前方,皇子公主的马车渐渐远去,马车这才缓缓前行,冷牧再度坐到了对面,似乎那一抹鲜艳也是他久久不能释怀的阴影。 沉静的马车就这样蒙上了一沉哀伤的气氛。 “我们回!”又过了一段,依依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内心的想法。 在亲眼目睹了那样的一幕之后,她全身的骨头几乎都被冰住了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心情去看花,看景,闻瑞香? !”冷牧淡淡的赞同应声之后,便对着马车外的车夫吩咐一声, 之后,马车便顺着原路回到了府。 马车在府门前停了下来,冷牧还如之前那般温润的先下了马车,然后再伸手将依依接下,只是,情绪似乎还是没有好转,没有多话,而后吩咐完一旁的丫鬟带依依回房之后,他便独自走向了那条依依从未踏足过的小路。 不难想象那应该就是属于他的院子。 古代的府邸,院落很多,也很讲究风水。冷牧的府邸也是如此,什么亭台楼阁,花园池塘应有尽有,不过就是略微比电视中的皇宫小了一些而已。 只是,一路到房间,依依很奇怪的是,冷牧的府邸并没有如电视中的那般在大门口题字。 没有匾额,如果不是知道他姓冷或者是认识他的人,还真难知道这是谁家。 “表小姐,您神色不好,是哪儿不舒服吗?要不要奴婢去请大夫来?”秋绿一见丫鬟领了脸色苍白的依依进屋,便稍带担忧的问道。 因为,回府时,车夫忙着去马厩,冷牧和依依的脸色都极差,所以一时半会也没人传说街上的那一幕。 因此,秋绿和丫鬟都以为是因为依依身子不适才突然半路折回府中的。 “不用了,我!”依依淡淡的开口道。 而秋绿显然是不同意她如此忽视自己的身体的,当即又道:“那,奴婢去厨房给表小姐端写红枣茶来,先前大夫说过是安神的……” 看着秋绿一脸必要的样子,依依也没再阻拦,点了点头之后,秋绿就一路小跑的朝厨房的方向去了。 已经来这个家好些天了,先前依依一直都在卧床养病,虽然,她并不是真的病那般无法动弹,可冷牧和秋绿春红的整天叮嘱她也不好意思爬起来到处走,到处晃。 或许是,因为憋的太久,也或许是脑海中那残忍的一幕还依然久久不散,因此,依依才刚踏进房门的脚步又禁不住,如触电般的收了回来。 回头,看看偌大的庭院,她还真有了想散散步的心思。 依依所住的院子不算偏僻,从大门到房间也不过三五分钟的距离,记得那天从墙沿上落下,还有一阵新脆的竹叶香。 “莫非这古人都喜欢在自己家中种竹子?”依依恍然嘀咕道,然而,一像道那大片翠绿色,她的心境也随之好了不少,随着记忆缓缓迈开步子。 “不是说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吗?” “是我低估他了,不过有她在手,我们的胜算还是会有的。” “一个乞丐!…胜算?我看,你是高估她!或者我也可以理解你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你不要老是针对她的身份行么?” 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男子的声音虽然充满了沉重,但依依还是很熟悉。 因为,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认定的信赖之人“冷牧”,她的表哥。 “冷牧和一个女子的声音?”好奇心促使依依便再度靠近。 虽然,她不是故意要去偷听一下他们在吵些什么,但似乎他们的声音里总是离不开一个“她”“乞丐”。 这两个字无疑对依依来说都狠敏感。 或许在前世她并不会计较,可在经历过那一天的乞丐之后,似乎那就是她的阴影。 “她是谁?” “是丫鬟,是自己?” 显然,后者的可能更多。 “是她?”当看清和冷牧对立的女子正是那个奇怪的丫鬟叶儿之时,依依便迅速找了个较好的位置继续偷听下去。 “阳,你说这话是什莫意思?”叶儿激动的问,但冷牧并没有回答。 “你打算假戏真做是不是?那我姐姐算什么?她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难道,你打算这事能成则成,败也无所谓吗?还是?在你眼里她和那些女人一样吗?也不是真的爱?” “不……我爱她,正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才更需要一个替身,一个可以代替她让他心动的女人……”冷牧强烈的反驳出口。 似乎,他的爱绝不允许任何人磨灭一般。 “那你这样有效果么?她只不过是个乞丐而已……即使有那么一点姿色,有那么一点招人喜欢的性格,但…那能真的让那他迷恋?或者,你还有把握她真的就能由着你的思路发展?” “会,因为她的脸够美。” “美又如何?你现在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让她爱上你,而不是爱!” “难道你不认为,只有先爱上我的女人,才能真的为我所用么?” “她是单纯的人,一个简单的身世,她就已经深信不疑了……相信为我所用的日子也不是太远了。” !那我就期待着,别忘了,这月底就是我姐姐过门的日子……” “放!必要时,那一天我会用她的命换你姐姐回来……”冷牧的话像是晴天霹雳一样使依依不知所措,一时间好多问题出现在她的脑海,“他们口中的她果然是自己” 她惊慌得想要离开,却不小心一脚重重的后退道了那一堆还未来得及焚烧的枯竹叶上,发出“沙沙”一声重响。 “谁?……什么人?” 听到声音的冷牧立即出声,还好依依那瘦小的身体一身浅绿色的一群,掩饰在那一簇茂密的翠竹后才未被发现,待竹林中的两人再度平静的开始密谋之际,她这才捂着狂跳的心脏跑出了竹林。 当回到房门时,秋绿显然因为端了红枣茶回来,却没看到她而一脸担忧的四处张望。 待看到依依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时,便沉了声,“表小姐,你去哪里了?” 这声音,这语气,显然和之前的丫鬟不一样,似乎有些奴欺主的意思。 “没有,只是,刚刚看见一只老鼠而已……已经没事了。” 依依强压下心中的颤抖,假装镇定的说道。 而后目光便落在屋内桌上的那个托盘之上,岔开秋绿的追问:“红枣茶呢?我还真渴了。” “厨房的王妈说,都熬了三个时辰了呢,应该效果更好……”秋绿一边朝屋内快步走去,一边朝依依邀功才说道。 样子无比乖巧,似乎这一刻想要和她前一刻的话语地上,一般人还是绝不可能的。 依依不理会秋绿的真假嘴脸,随即走进屋内,端了那一碗香气十足的茶水就牛饮了。 然而,碗还未离手,房门外冷牧便一脸疲惫走了进来了。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很好,尽管他和那个女子的谈话并不愉快,而且字字句句玩弄依依与鼓掌之间,可他还是勉了温和如玉的对依依笑着,这时依依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心痛。 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信奈,对一个人交心,却不知道这个人尽是利用欺骗,原来她以为,她们的身世正好掩盖了她对这个世界不知的疑惑,却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谎言。 “汐儿真的很抱歉,居然第一次带你出门……” “回来的时候看见荷塘里有鱼,还是红色的,可好看了,是你养的么?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依依打断冷牧的话,一边说一边走到冷牧的身边拉住他的手,他先是一愣,然后朝依依笑了笑,紧紧握住依依走向花园。 花园名副其实的中满了各种奇花异草,与花园连接的就是那一汪清水上的蜿蜒长廊,站在长廊上整个府内的风光一览无余,包括那隐隐只能看见一片的翠绿。 荷塘内有奇形怪状的假山,四周是大片大片的荷叶因为不是季节,所以没有那含苞待放的分红花蕾。 池塘中水波荡漾、清澈见底,水底的鱼快活的游来游去,正如依依所说,有红色的鱼。把整个池塘乃至整个花园点缀得十分淡雅。 其实,依依先前进屋时,只是看到了这一弯长廊,她并不知道有鱼还是红色的,那些都是她慌乱间胡思乱想。 走到池塘边欣赏着这般美丽的景色,依依不由的看得出神,或者是说感叹出了神,因为她并不知道明天的路怎么走,而他们谈话中的那个他又是谁? 她会被安排到什么人身边,又要完成一个什么样的任务……脑海中尽是杂乱,不过,前世二十年的辛苦,她已经学会了要如何隐藏自己的心。 突然,冷牧无声的走到她身后,双手搂住她的腰间,在她耳边轻语道:“我们明日就成婚好么?” 冷不防丁依依被吓了一跳,快速挣脱他的双手,但自己却因脚下失足而掉进了池塘里,依依不识水性,张口还未来得及喊救命,池中的水就吞了好几口下肚。 也或者是心情的缘故,依依没有挣扎,没有拒绝,就任凭水进入口腔,然后再窒息般的咽下,直到黑暗将她再次包围。 冷牧把她捞上岸的时候,她全身都湿透了,然而混沌的思绪中她却仿佛听见了他的愤愤不甘:“!千万别在这时候节外!” 自依依落水之后,又是两天。 无疑这两天依依又成了重病号,不过,这两天冷牧也似乎变的很忙,除了刚醒的那会儿,看到过那张充满虚假柔情的嘴脸外,整整两天的时间依依都没再见过他。 然而,每次喝药和用膳前,一个稍显陌生的丫鬟就会出现在依依的眼前。 美其名是“伺候”其实,三岁的小孩都能看出那是监视。 “是害怕自己不喝药而延误他的那个投桃换李的计划么?那伺候着吃饭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在依依的脑海中已经足足盘旋两天了。 前者答案显然,后者却模糊不清。 “木儿,表哥他还在忙吗?” 远远透过铜镜,依依便看见了那个如同名字一般安静呆板的丫头。 因为,足足喝了两天药,她几乎也把这送药的丫鬟性情摸透了。 她不问话她是永远不会主动开口的。甚至连表小姐这个称乎她都不会带,神情貌似和那个叶儿的很像很像。 只是,眼中的憎恨和不屑没有那怎露骨而已。 “回表小姐,公子还没得空……” 木儿这声称呼显然有着粘口,因此,一整句话听上去都是那样的别扭。 这次她来,手中没有药碗,依依心想,“必定又是无事不登三宝!” 果然,依依的想法还没测出脑后,木儿那不带半点情绪的声音便再度传来:“公子昨儿个夜里就找了先生合计, 说再有五日便是好日子,宜婚嫁。让姑娘去铺子里挑些合意的首饰……” 闻声,依依心下便不由暗骂的想道:“丫的,这男人果然是骨子里的滑稽,一个“成亲”支着丫鬟来说和圣旨一样的口气,看来,他对自己还是免不了疑心啊……” “好知道了,你下!” 想归想可依依到底还是知道轻重的,毕竟那前世的电影电视宫斗府斗的也不算少,就算没亲身经历,好歹也跟着几个主角一起揪心了好几回,所以面上,她依然如同听见她往日来伺候喝药一般,淡淡的回应道。 对着铜镜嫣然一笑,心道:“或许,在府外会有奇迹也说不!” 她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那个很忙的男人,如果说她还有机会,那必定是在走出这个府邸之外。 简单的如同往常一样,扒了几口早膳之后,依依便带着秋绿走到了集市上,注意,她拒绝了冷牧安排的马车,是完完全全的徒步哦。 从冷府到市集,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对现代长日东家爬西家,早已习惯徒步的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一毛钱的事儿。可对她身后那十三岁出头,常年极少走出府门的秋绿就完完全全不一样,两人刚一上街,小丫头就已经上下喘不过气来了。 “看来,这计划还真是可!”看着那远远落在身后的影子,依依忍不住美哉美哉的想着,“大概再有半个时辰,自己就该自由!” 如此一想,依依的心情也不由一阵舒坦,一边走,一边不停的观望四周。 这还是她第三次看到这个异时空的天地,说不好奇那完全是假的。 显然,集市上的一切物品都感到十分惊奇,总是这也瞧瞧,那也看看,时而也忍不住凑近乎,伸出爪子摸上一摸,嘴里更忍不住欣喜若狂的嘀咕道:!苍天啊……大地呀……这可都是TMD古董啊?” “大叔,这个翡翠耳环真的才要半两银子么?” 一个不算起眼,但货色绝对一流的小饰品摊前,依依终于忍不住问出一个在这个时代算最为白痴的问题。 把人家摊主都吓的一愣一愣的,死瞅这依依的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姑娘……老汉家有急用,您要真喜欢那就买!你瞧这祖母绿是多配小姐啊……还有这红娥宝玉镯子也不错……” 听摊主小老头这么一说,依依还真就又瞄上了挂在一旁的一对红斑手镯,抬手摸摸,那质感还真不是唬人的,竟如婴儿的肌肤一般,无比细腻不说,貌似上面还有一层油脂…… 只是,依依还未估量出这古货在现代的价格时,临摊的都拿了各自的宝贝,争先恐后的围近她身边介绍到:“姑娘,你看看这木兰白玉吧……” “姑娘……你瞧瞧我着翠指环,上等的青玉……” “姑娘……你在看看我家的……” “姑娘…。” 一时间,推荐声不绝于耳,依依这才悲催的想起,“这是古代,不能用异界眼光品尝……” 看着自己作茧自缚,秋绿显然已经跟紧了她的脚步,被商贩们堵在了人群之外…… 第7章 小偷(1) 顿时,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猛的一拍脑门暗骂一句:“该死的二货,你怎么把这生死攸关的逃亡给忘了……” 这时,人圈外,忽见,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走了朝她挤了过来,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熟悉的笑容,仿佛他认识她一般。 依依正邪魅的合计,是不是可以借故……忽然,得诧异,那男孩挤进人群?了她一下,然后连道歉也不说又朝她身后挤走了。 依依顿时警惕的摸了摸一下腰间,果真钱袋被偷了,气愤的转身就扒开人群追去,:“站住,竟敢偷你姑奶奶的!” 一脸追嘴里还一边冒着脏话。看的她身后的商贩一个个都眼直脸青了。 还好,依依反应快,再加上心里本来就憋着气,曾今的二十年她又是不断攀岩奔跑,所以没几步便抓到了那毛贼的后背衣衫。 可那小家伙还一直不知死活的想要挣脱,依依实在是气坏了,便拿出了几千年的防狼看家本领“过肩摔”脚下一杠,手腕一抓,那小偷重重的摔向地面,趁小偷被摔的眼冒金星时,依依把钱袋从他手中夺了过来。 这可是她预计的余生生!能让这小贼把了去么? 答案显然是! “敢偷我的钱,我再让!” 依依一边大声的骂到,一边用脚狠狠的踢他。 也不知道踢了多久之后,秋绿突然走过来拽了拽她的衣袖,并用眼神示意她往四周看。 依依不明白她的意思,当抬头往四周看时,才发现有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将她们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显然,比之前商贩的围堵更为火爆…… 只是,这些看稀奇的人貌似都有眼无珠,竟然指责的不是小贼大胆,或是该死,而是…… “你瞧瞧……这一个姑娘家的,竟然在大街上打起人来了,还说脏话,这像什么话啊?” 一个扮象极其村姑模样的女人对她身旁的她她她八卦的说道。 随即一旁的另一个女人便接着道:“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以后记着媒人可别……” “就是……真是没家教,这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啊,真没娘教,没爹养!”另一个女人接着说。 “什么?竟敢这样说我?” 依依有些怒了,如果说这要和之前相比那之前简直就是随口出出气而已,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别人怎么骂她都无所谓,可一旦,触碰到她的父母……那后果铁定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于是,扯开嗓子便回敬道:“喂,死三八,我打小偷关你们什么事啊?脑袋有问!还是你和这小子有一腿,更或者你的老本行也是这第三只手,难怪都六指怪物!” 依依一口气说了出来,连同人家有六个手指头的伤心事都没逃过她的连环炮,顿时只见那几个女人脸都绿了。 “瞧瞧,当街骂人,没家教,没!”又一个村妇反驳道。 “对啊,我是没家教,没教养,怎么着?我没家教,没教养,关你们!”村妇顿时被依依说的哑口无言,再看看周围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打架骂人吗?再看……再看信不信我连你们一!”依依用眼睛瞪着他们,并作出了打架的姿势,周围的人都被我吓得散开了。 这才空闲的回头看着小偷,才发现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貌似还有想要逃跑的动机。 “站住,还想跑?没这么!” 依依大吼一声,便随即再次把他按到到在地上,一条腿横跨着,一脚踩在那男子的胸前,出口成脏的大骂开来。 想在她眼皮子低下过,那可不是见容易的事。 然而,有了之前的乱泼脏水,这次倒也没人再敢围上来看了。 “表小姐……” 秋绿终于按捺不住的说,“别骂了……你这样太……太不雅了。” “怎么?你也看不惯了?”依依回头话里含刀的看着秋绿说。 虽然,她已经尽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可一看见这张虚假的嘴脸和那声可笑的“表小姐”她的气就更大。 “表小姐……您要真是看不惯贼人,就直接交给衙!您看您……这要是让……”秋绿见依依依然没有要停手,反而更加,便再次开口劝阻道。 “姑娘……请手下!”忽然,一个如春风般温润的声音传来。 依依恍惚回头,随之,却见一个白衣男子,正一手握了一把精美的玉迪彬彬有礼的朝她拱手。 男子头颅微低,虽看不清面容,但他那一种仿如嫡仙的气息却让依依第一次能给自己戴上花痴的帽子了。 见依依许久没有松口,男子不由疑惑抬眼,见依依还在呆滞还以为是她不给面子,于是便再度彬彬有礼的朝着依依拘了一躬道:“姑娘,不知这位少侠拿了姑娘多少银两,若是短缺了,在下愿替他偿还…” 男子说着,便要从腰间取出钱袋,秋绿见次这才拉了拉依依衣袖,提醒的轻唤道:“表小姐…” “哦,不用了,银子没少,只是我一惯不喜欢看这些人模人样又不缺胳膊少腿的男人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依依这才缓过神来,毫无隐瞒的指桑骂槐道,脚下也适时松了开来。 而后,看着那毛贼连滚带爬的起身,她还他忘附上一句,“别再让我下次看见你。” 那贼连连点头去鸡啄米的感谢道:“是……是……小的不敢了…”不过,貌似今天遇见某女发飙这小子也真够倒霉的。 然,依依这一刻也从来未曾想过在不久的将来,这个无奈的三只手竟会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在这个时代最铁的哥们儿。 当然,这些都已经是后话了。 或许是前一刻,依依真的是耗尽全力要揍扁那个霉运的毛贼,刚一声怒气的送走那心有余悸的男孩后,她便感觉头目一阵璇晕…… 正担心自己和该个大接吻,要吻什么部位时,一只长臂却如闪电般快速的接住了她,同时,她还未完全缓和心跳时,她的手腕便压了几根手指,感觉就像是医生在把脉一般。 不多时,一句温润便再度再她耳边响起,“姑娘,你身子太虚,不宜上街还是是早些回府歇!” 男子的话很委婉,但是不难听出,大意就是依依刚刚太过凶猛所至。 打人是有条件反射的,不过能把自己反弹这样,不得不说也只有某女! 佩服……,整条街都该五体投地。 男子说完,便从怀间取出一个精美瓷瓶,然后,从中倒出一粒比绿豆还要小上一半的红棕色药丸,放到依依的手心上,“姑娘,这要是专补气血的,你快服!” 虽然,不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是依依大小的铭言,可此时,直觉告诉依依这男人的话不假。 虽然,也很不喜欢这种白给的方式,可眼下这软靠在别人怀中的不雅模样却也容不的她拒绝。 随即抬手把药丸放进口,然后,便大恩不言谢的对着眼前那张俊美如仙的面容绽放出一个笑容。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依依便神奇的感觉神清气爽,“咦?这人真是仙人么?难道自己真有幸吃了仙丹?” 然,不得不解释,虽然,她没有遇见真的仙人,也没有吃到真的仙丹,可貌似她遇到的这人正是从雪山而来,誓言要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然而,不得不说好事多磨,当两人再度见面之时,有些事就注定了要错过。 眼看着那一抹挺拔卓越的背影离开,她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那个怀抱是那样的温暖,是那样的让她感到安心。 也在这一刻她才充满后悔,“自己怎么都没问他姓名呢?” “表小姐,你没事吧,不如奴婢这就去前面雇辆马车回!”秋绿见依依依然木然呆愣,随之便开口略微担忧道。 然而依依还想拒绝,再继续干自己没干完的逃跑计划之时,那个冷府的车夫,已经赶着那辆她还算熟悉的马车来到了她的面前。 一时间,这速度,这架势,还真让依依有些庆幸道:“!自己的逃跑计划还没实行。不然还真给自己挖了个大大坑,估计怎么死的都不会明了。” “小姐,公子已经在祥瑞成衣阁等您了。” 赶马的小厮,下了马毕恭毕敬的对依依做了个揖开口道,无奈依依也只能再度踏上那不知明天有没有的路程。 时间似乎真的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依依嫁冷牧的五天以后。 二月十八,这对一贯爱财入迷的依依来说的确是个绝好的日子。 只是,在这头一天晚间的又一次偷听中,依依才知道,其实她真正要嫁的人却当今天子的儿子“二皇子”。 很可!一个现代的孤儿穿越到了古代先是乞丐,再是别人的表妹,再到身份显赫的二皇子侧妃。 虽然,只是“侧”但这貌似对她杨依依而言,已经是麻雀一跃,飞上枝头是凤凰! “不知道,会不会有命享受。”依依在心里可笑的嘀咕着,看着铜镜里那果然如冷牧所说的绝美小脸,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审视这个已经被她占据快一个月的脸蛋。 看着那白里透粉的肤色,依依也不得不的承认说,这“表哥”对她还真是舍得下本。 原本第一天来,她还在这面铜镜前震惊过这样绝美的五官却是这么蜡黄的肤色,没想到,不过大半个月的时间,她竟像脱胎换骨了一般。 脸上即使没有那层薄薄的珍珠粉,也绝对是那种光鲜到有些像电视中曾经的那颗剥了皮的荔枝一般,水嫩嫩,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诱惑。 虽然,这个身体就像是孙悟空一般凭空出现的,没有真正的亲人在身边,也没有一个认得她的人告诉她实际年龄,但从那仅仅还高估才上一米五的个头,和这张白皙后才看见稚嫩的脸蛋,她估摸也不会超过十五岁那个坎。 “十五岁?”一个多么童真,多么花季的年纪,而她却不能预知明天是为人妇,还是为一座毫无生气的墓。 虽然,在那天冷牧替她挑选了嫁衣和衣衫之后,她也想过要逃,但时至今日她还是没能逃跑。 不仅仅是因为春红秋绿无时无刻都跟在她身边,更因为,无论她想出什么招数,始终都不敢忘记一点,假如她离开了,这两个丫头的死期也就到了。 这是她昨夜听见的,强调是她不想偷听而偷听来的。 而且她恰好偷听道冷牧对两个丫鬟的要挟,也是这一刻,她才第一次觉得有人比自己更可怜。 因为,她们的命都系在一个比她们自己更不值钱的乞丐上。 也是昨夜,她才知道那个“叶儿”的真实身份竟是至高无上的丞相二千金。 同时,也就是今天要和她掉包的丞相大千金的那个叫“紫儿”的妹妹…… 很意!自古只听说地位高的和地位低的较劲,谁见过一介商人和皇家较劲的? 而且一过招竟然就是**? 天地间自古有两恨不共戴天,第一夺妻,第二是杀父,很难想象,这二皇子发现新娘是她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悲惨后果,更难想象她杨依依会是如何下场。 嫁人?害命? 不用说,她杨依依只会选择前者。 尽管后者她也算害命,而且还是害的自己,可一和二之间她始终是没得选。 然而,两个丫鬟的神情就全然不同,就好像是为了冷牧不或者该叫阳,因为那个女人是那么喊他的,应该那才是他的真实名字。去死都愿意,可是,眼看她的终身幸福就要被葬送掉了,她们却连一点同情都没有? 两个丫头从头都是知道这是一场场阴谋,什么表小姐,什么婚约,都不过是那个那人给她的灌输的**药,只是,这药是给她杨依依吃的。 然而,也是这一刻依依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那天两个丫鬟帮她检查的并不是身上的上,而是古代女子的清白之身。 她突然觉得自己要是穿越到一个弃妇身上那该多! 整个冷府喜悦万千,一番费劲心思的包装之后,依依终于正坐在花轿上,说是,去城里转一圈再回到那个她曾今住过几天,如今变成房的屋子,可实际上,她清楚,这只不过是一个计,一个谎言。 假如,谎言不拆穿那她杨依依就是万众瞩目的二皇子侧妃,假如谎言被拆穿,今天就是她杨依依毁现代,或者是死亡的日子。 相较之下,依依自认为还是死亡的指数更高三! 迎轿的乐师们用唢呐吹着依依认为是噪音发音的曲子,出于好奇,依依还是禁不住掀起轿帘往外看,虽然,这婚礼貌似让人心情很重,可她还是不想错过一个任何满足好奇感的机会。 只是一眼,依依便忍不住惊讶出了声,因为,在她身后的队伍长得可以和长城相比了。 街的两侧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而那男人就坐在她前方的马上,由于他一直背对着她,所以她跟本看不到他的表情,是喜?是忧?是狠?是虑? “不知道他会在半道用什么方法让自己掉包?”依依突然有些凄凉的勾勒了嘴角,发疯的想着,心中甚至也突然想看看那个他的死对头二皇子,到底是何摸样?又是何等草包?所以那个男人才会如此大胆妄为的连他的女人也敢换。 想到这,依依突然吓得放下了窗帘,不敢再往外看,生怕看到一张傻呵呵的笑脸丑陋的脸。因为,只有傻子才会让人是无忌惮不是么? 过了好久,轿子停了,媒婆将依依牵到大堂和二皇子拜完堂后,依依就被送到了房里。 其实,说是拜堂,却一点也不和电视中的一样,不知是因为二皇子身份特别的原因,还是这个时代的原因,没有高堂,没有敬茶,就简简单单的由着礼仪司扯着嗓子喊了一拜天地,二拜宗亲,夫妻对拜,然后就算礼成。 无所事事的坐在床上,一坐就是一天。 到了晚上依依实在是坐不住了,因为肚子很饿,便自己掀了盖头。 这时,她发现这是一个极其华丽而整洁的屋子,倒是有些符合她洁癖的爱好,窗上墙上到处都贴着喜字,屋子正中两只轰动如火似血的蜡烛正不停的滴泪,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哀伤和恐怖。 床头一旁的矮桌上摆着许多糕点和果仁,还有一壶酒,顿时,她就像一只饥饿的小狗连蹦带跳的就到了桌子前,拿起糕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以前在现代的电视中就看见过新娘子的第一天很可怜,幸好昨夜半夜她还让秋绿拿了些糕点充饥,不然这会儿应该死饿的连伸手的力气也没有! 不过,这整整一天,依依心里除了害怕还装着一见她很好奇,也很迫于知道的事情,那就是他们如何把她喝她换掉的? 而且,貌似已经一天了,也没人追问? 一路风平浪静,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原来,在电视上看人**或是掉包某样东西的时候,至少也出现一段狗血的情节不是么? 她甚至好带着几分侥幸的想过,没那么容易,可如今这样华丽的房间显然不是冷府的小庙了。 想来:“这一路上,貌似轿子也没有停歇过,街道也没有听见什么吵闹,甚至天空一片晴朗,别说下雨,连风斗没吹一阵,难道这现实中的换新娘?换花轿不也需要安排个情节么?” 想来半天依依已久没有想出这一天的破绽,心里也不得不再度竖起大拇指,“TMD太牛!” 第8章 小偷(2) 不过,表扬归表扬,依依还是禁不住为自己穿越后就遇见的第一个男人竟如此腹黑的打了个寒颤。 思绪仿佛又莫名的闪过那天花会路上看到的那一幕。 心下又禁不住好奇起来,“那个杀死刺客的男子不正是二皇子么?那么高的武功,那么精准的剑法……” “!他不是傻子?”依依忍不住捏着手中的一块香喷喷的糕点惊讶出了声,同时手上的力道一加,这糕点就成了糕泥,惊恐的望着那团稀烂,“我会是这样的下场么?” 愈想愈怕,依依索性便猛力的摇了摇头,又从新五指并用,好不雅观的在盘中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啊,真好!丫的居然这么死脑筋的让自己饿了这么久,反正是一死,还怕什么?” 依依一边津津有味安慰着自己的味觉,一边自言自语的安慰着一颗狂跳的心。 “原来是!”突然,一个富有磁性而微微有些疑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依依顿时吓了一大跳,一口因胡思乱想而塞得满满还来不及咽下的糕点,猛的挤下喉咙,想要咳嗽害怕又占据了她的真个心房,一时还真是疙瘩了她好半天才艰难顺气咽下肚。 感觉终于缓解,依依便不敢怠慢的抬起了她那,因难受而憋得有些死鱼的双眼,往门口一看,更忍不住瞪大眼睛惊呼道: 同时,嘴巴也张大到足以塞下一个鸡蛋,心想:“这是什么情况?门口,竟然会有一个20岁左右,穿着红衣服的天仙帅哥站在门口,而且还对着自己笑?” “疯了疯了……一定是自己眼花了……要不然就是这个世界变态了……” 依依不可置信的猛摇头颅,只是再抬眼,这帅哥,这房间,这糕点依然没变。心里一咯噔:“难道是真的?”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半夜闯进别人房间想干什么?有什么阴谋?”因为男子有些熟络的语言,依依顿时乱了方寸,张口便问出了心间的疑惑。 “阴谋?你是不是被人骗怕了?看谁都有阴谋。”帅哥说着又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我才不是呢。”依依有些心虚的说,“喂,你到底是谁啊?” “我?你该不会连你嫁给谁都不知道了吧?”男子依然突起如兰,没有任何火焰的开口道。 “当然知道了,我嫁的是二皇子……”说完,依依才突然恍然大悟,“难道你就是?” 依依吃惊的看着他,他不是傻子,而且很帅。 “你原来他也不算坏嘛,居然还告诉你要嫁的人……不过,你也不算笨,居然没有逃跑或自寻死路。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可不想娶一个笨蛋当妃子。” “你说谁笨?”依依气节的大喊着。 “当然是……喊声最大的那个。”二皇子司徒夜怀坏的笑着。 !”依依气的走到他面前,一时情急举起手就想要打他,这就是她现代二十一年对男生用的最多的手段,因为没有父母,儿时便有很多人取笑她,排挤她……因此,这也算是她不知不觉所习惯的自我保护。 但手举到半空就司徒夜被制止住了,只见用手抓住依依的手腕,无论她怎么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挪开你的!”依依愤愤的看着他。 “爪子?我为什么要放开?”司徒夜看了看自己的手,很趣味的勾起了嘴角,然而,并没有因为她说他的手是爪子而生气,还是那样坏坏的笑。 “你……你再不放,我就告你非!”依依明显有些底气不足的说着,后背已经汗湿了一大片,后怕到了极致。 “非礼?告我?真好笑,我的妃子竟然要告我非礼?”依然邪邪的语气,把依依吓得几乎不敢动弹。只是嘴上她还是不认输道:“我就是要告,怎么样?” 或许是眼前这个二皇子没有杀她也没发怒,所以她的气焰就越来越高! “那我就是要非礼你。”说着他伸出另一只手搂住依依的腰,然后把他的嘴靠在依依的嘴上。 “!我的!放开我,你这!” 依依发狂的大叫,拼命的想要挣脱,但力气悬殊太大,她似乎越是挣扎,上官夜的手臂就将她越搂越紧,并继续亲吻着她……最后,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只有顺从,忍他摆布……然而,当她身体一轻,被那强有力的手臂抱到床上时,她才像又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又开始挣扎着。 “你这!你……你到低想要怎么样?” 凭借一股毅力,依依终于挣开了那铜铁般的臂膀,胆怯的缩在床角问。 “你说呢?当然是……”上官夜不答反问,一脸邪魅好不无赖的模样,再度靠近的身体和那邪魅的笑容,依依显然已经十分清楚答案了。 “啊,我、我肚子痛,我要上!”依依装作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就想往外跑,但,脚步还没挪开就被司徒夜极速展来的长臂阻止了。 “没想到几天前,还在街上打出尽风头的女侠客…如今也有害怕的事。” 说话间,司徒夜更是趁着依依愣神之际,猛的伸出双手从身后搂住她的纤腰。从而语气再度暧昧更甚道:“爱妃…**一刻值千金…” “我什么时候出风头了?”因为,这气氛和预想的残暴完全脱轨,所以依依的害怕也就更多了。心想:“难道他那天看到我打架了?” 因此,她又不得不顾作镇定的岔开那个恶魔般的话题。尽管,仵逆他下场会和她的预想一样,可她却不能因为害怕而委屈在他的床榻上。 “因为我那天刚好看见了,爱妃,在大街上可真是出尽风头了,又是仍馒头又是爬墙的……” 然而,很外司徒夜完全没有因为依依的打岔而坏了心情,相反他似乎早就盘望着这一刻摊牌,邪魅的语气,坏坏的说着,似乎他也早就知道了依依的乞丐身世,更知道她那天的一举一动。 “怪不得我那天总觉得有人盯着我,原本还以为会有英雄出现呢。”依依愤愤不甘的说道,只是,这都是谎言,其实她那天出了逃命根本就没有半点感觉,但,在一个熟知自己一举一动的人面前,她也只能如此打趣的说。 “貌似,你是夸我,而不是损我?…唉…居然被你看到了,这世界真!喂!该把你的手拿开!” “是啊,这世界可真是!真没想到,我的妃子会是你。”他慢慢的解开依依腰间的衣带,依依惊恐的阻止他,但已经太晚了,他已经开始脱她的衣服,她几乎害怕极了。 “不!”依依惊恐的叫起来。 但司徒夜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脱她的衣服,并更加火热的亲吻依依的脸庞,甚至是她那不满糕点残渣的嘴唇。 依依的挣扎根本没有用,眼泪忽然不停听唤的留着,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脆弱,回想:“在二十一世纪,多少的风雨自己都独自走过,没有家产没关系,自己努力,没有亲情没关系,自己还有那全家福可以回忆……可是这一刻……” 思想里尽是那不堪回目的童年和往事,一时间仿佛压了十几年的委屈,都全数蜂拥进了衣衣的脑海……没有再针扎,泪却是那样无止尽的涌出…… 然,当她还没缓过神来,上官夜便大步出了房门,还对门口守夜的侍女说了些什么,只是,此时依依的整个大脑已经满满盛着悲伤,委屈,那里还有半点心思去理会,这个男人到底吩咐了什么? 耳边只留下门被不轻不重合上的吱呀声。 这样的结局很意外,但依依没有时间去感谢谁?依旧在床角抽噎着,全身因害怕而卷缩成一团。 当依依醒来的时候屋外已是艳阳高照了。不知是因为有人特别吩咐还是地位使然,竟没有一个人喊她起床。 “难道真实的后妃生活不该是电视演的那般,清晨丫鬟提醒起床,然后去给太后请安,然后……”依依急速运转着自己二十一世纪见过所有关于宫廷的电影电视,然结果还未出来,一个脆而熟悉的声音便传进了她的耳膜,“小姐,您起了……二皇子昨夜走的时候就吩咐说清晨不用催您起床,让你多休息一阵……” 说话的是在冷府伺候过她的秋绿。然而,她的出现无疑已经让依依大跌了眼睛,可没想到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比她的出现更为雷人,依依愣怔了好久也没想到一个可以自己舒心的答案。 “难道就因为自己的抗拒?哭泣?所以他怜悯?还是因为世人常流行的那句话,得不到才是最好的?”依依愣愣的想着,而一旁正端了洗脸水的一个陌生的丫鬟也快速进了屋,和着秋绿一起伺候这依依洗漱上妆之后,那丫鬟便麻利的去整理床榻了。 只是,很疑惑的是当依依回神之际,却看见她又快速的把床单拆了下来,而且面上一片羞红,似乎是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这是什么逻辑,这新房里的东西不都是新的么?难道这二皇子府的人还真如自己一样有洁癖?” 如此一想,依依倒还真是不习惯每天都跟大扫除一般的换来换去。“!自己是有洁癖,但也不至于那么厉害,衣服必须天天洗,房间必须天天扫,可这床单怎么着隔上三四天一换就好……”想着想着依依便禁不住说出了口,只是此时,她的每一句话就是吩咐:“今天就不用!过几天再换!” 她杨依依可是正儿八经的劳动人民,将心比己要是自己也遇上一个这样事事都要消灭的老总,这样每天的运作也铁定是受不了。 “可是……可是……那奴婢明日再换……”小丫头听完依依的吩咐一脸犯难,还想要说什么,咕噜噜眼珠子一转,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勉为其难的应声之后便又重新帮依依铺好了床单。 依依本还想问秋绿昨日的种种都是如何发生的,不过碍于这个陌生的小丫头,她又只好把满心的疑惑压回了肚里,转而问道:“二皇子呢?” 虽然,她知道此时自己这样一问,肯定又是一段误会,但貌似那个男人不得不让她时时警惕。她如今还真可谓是一个历阅古今的人,可即使是跨越了时空,她也从未见到一个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自己新婚的妻子被换,却依然笑着接受,即使新婚之夜再不愉快,他也没有半点的怒火,这样的男人,除了“城府极深”只怕再也没有合适的形容词了。 “二皇子……” “二皇子在书房呢,今个儿是新婚头三天,所以皇上特意批了三日的假期……说是……” 丫鬟一脸机灵的回答,只是话到关键处,那原本还未消退的红霞又重重的烙印在了面颊,这还真是看的依依一阵无语,心想,“真没想到,堂堂二皇子府居然挑的都是一些胆小易羞的萝莉……只是不知道这家丁是不是都该是正太……” 想着想着,依依就禁不住被自己的逻辑思维笑喷了,然还未发泄出声,丫鬟便继续道:“不过,三日之后,主子就要和二皇子一起进宫谢恩的……” “爱妃怎么也不多休息一会儿?” 丫鬟的话还未说完,那个磁性而邪魅的声音便再次从门口传来。 依依怔怔的看着门口一身便装的司徒夜,退去那一袭喜庆的大红色,今日的他,挺拔卓越的身姿,一米八左右的个头,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一双摄魂的桃花眼,魅惑而又深沉,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尽显风流无拘。 “真是不愧是出自每人齐云的!”这是依依再内心的总结,虽然,她很想将这话大声的在他面前说,可他的城府还是不得不让她却而止步。 盯了好半天她也不知道该如何打破沉静,索性就只是呆呆的看着,心想,“有的欣赏也!” 见她直直的打量着自己,司徒夜突然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似乎以往都是他再欣赏别人,看透别人,却不想此刻眼前这张稚嫩的脸蛋他却始终猜不透她的所想。 因此,不免再倾身上前,魅惑道:“爱妃看够了么?若是没有,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可别关顾着看,而坏了肚子……” 闻声,依依立即涨红了笑脸,她虽然有抵抗力,也从未想到过任何少儿不宜的画面,可这男人的气息在她后颈旋绕,还真是有些不由自主的慌乱了。随即起身,一派温婉道:“不是说吃饭么?二皇子一提,我还真是忘了……走吧……” “爱妃是不是该改口了?皇子皇子的称呼不是显得你我夫妻间生疏了么?”见眼前的人儿一脸慌乱,司徒夜更是火上浇油的想要戏谑她一阵,索性便一把搂住那一抹纤悉,更加暧昧的质问道。 当再次看到那张小脸充满惧意之际,他却又恰到好处的放开了手,一脸柔情道:“该称夫君了……” 说完,司徒夜便爽朗的大笑出了声,似乎看到依依越是拘束越是害怕,他就越是开心。 说实话,对于眼前这男人的称呼,依依不得不说她很纠结,她是皇子,还没有封王,也没有官职,喊名字显然是不行,可真一他喊喊夫君,可她怎么也喊不出口,心里说不出的别扭,索性一路上她都如哑巴痴呆一般跟在那个高大的背影之后。 这就是她目前唯一可以想到,不被他问津的唯一方法,沉默。 一路到饭厅,秋绿和那个陌生的丫头也随行在依依的身后。 她虽然很想要立马就拉着那个貌似懂得很多的小丫头,到一旁去把这个府里的规矩事情问个清楚,可前方那个城府深不见底的男人,却似乎没有半点遗忘她的意思,几乎一走三回头的看她是否又多落他一步。 就这样忐忑的走进传说中的饭厅,依依更是不由得傻眼了。 这一路走了足足十分钟,她的院子不是在偏远的角落,而是整个府邸的中心点,那如此画圆,这个府邸该有多大惊讶自然是有的,可眼前她却顾不上。 因为,此时,她所在的饭厅,站了很多人,很多女人,而且从衣着来看这些女人不该规划为丫鬟类。 “!这男人是种马吗?”这是依依瞪大眼心里的第一个问号。 不过,惊讶归惊讶,但她还是压下了想要一吐为快的冲动。 只是,紧接着她更意想不到是事情又发生了,而且还在进行状态。 那就是,当她随他走进门的时候,那一群莺莺燕燕,竟如同电视中崔红楼的姑娘给老鸨请安问好的架势,齐齐屈身行礼道:“贱妾见过侧妃姐姐……” 因为依依一直傻愣着,也没太在意,心里一直琢磨:“到底是该开口喊众姐妹起身,还是回礼,还是直接粗狂点,下去吧……” 所以,一群足足有十来个的莺莺燕燕也就那样尴尬的曲着身子扣着手。 一旁的司徒夜早已入座。 依依有些可怜巴巴的朝他看去,而他显然是视而不见的继续对着,而且是仅对着依依一个人道:“爱妃,还愣着干什么?不是饿了么?” 依依差点没被气得当场背过气去。 此时,的尴尬气氛吓都把她吓饱了,那里还有半点食欲? 幸好这时,她带着百分之零点零一的渺茫希望,朝身后看了一眼,只见那陌生的丫头不动神色的,伸出衣袖中的一根指头朝上抬了抬,她心下才当即松了一口气,转脸尴尬的对着一群莺莺燕燕道:“都起!” 其实,按理说以她杨依依的智慧加胆量画面完全不该是这样悲催的,怎奈一路走来她的心都从未平静过,思维一处处在紧绷的极限,此时智力也必定受了不少影响。 更何况,慌乱之中,那个深沉男还一直无形的给加压放电,甚至是让她踩地雷。 第9章 难消美人恩(1)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几乎都要让依依抓狂了。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尽然不是来和他们同桌用餐,而是特意来伺候她用餐的。 再她久久没叫起身,似乎这失误已经开始无形的种植在这些花园中的女人心里了。 虽然,此时,众人都围站在她和那个城府男的身边,但那有意无意的清脆声音,她却是不能忽略。 只是,对于这些她也只是无奈的笑笑。 布菜的是美人,添饭的是美人,帮她乘汤的也是美人,甚至是用完餐之后,递了丝绢给她擦嘴的还是美人…… 整个饭厅她来时分明看的很清楚,丫鬟婆子都不在少数,如果说坐上饭桌的那一刻她是茫然,可以理解,毕竟万事开头难嘛,不知则无罪,可忙了一圈下来,她杨依依也不是傻子,唯一的解释就是她身边这个男人故意的。 是替她立威? 答案显然不是。 因为,从那最后一句邀请她入桌之后,那个男人便自顾自的悠闲吃饭,没有再说过个字,一切行动都在我行我素。 而这一刻,他对依依也不再是那样的眼神眷顾了,有些透明的感觉,似乎她此时面前坐的并不是昨夜那个和她斗嘴,的司徒夜而是一个在饭馆里随时可以遇见的陌生人。 这样的一餐早饭依依自然是很难下咽了。 简单的拔过几口之后,她便起身学着那些美人拙作的行了个退身礼回房了。 司徒夜也没再阻止,也或许是吃的差不多了,然后也就一起下了桌。 只是,出了饭厅后,他的脸色便不再如之前那本狗皮了。 淡淡的对着依依身后的秋绿和另一个陌生丫鬟吩咐一声,“伺候好侧妃娘娘……” 然后,便离开了。 也是这时,依依才知道这个丫鬟的名字叫叶儿。 很意外,她竟然和那个再冷府或者也不叫冷府的府邸里的那个丞相二小姐同名。 秋绿依依是不可能再信,不过眼前这个和她一般年纪的叶儿,她也不敢过于交心,因为她不敢再轻易相信这些从小玩心眼张大的人了。 或许是直觉,也或许是因为一个骗局。 支秋绿回房拿披风过后,依依便单独带着叶儿漫走在这个陌生的府邸里。 其实,更准确点,应该说是叶儿带着她,因为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真可谓是人生地不熟。 走了一段,依依便开始直白的问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当然除了昨天那婚礼的事情。 然,叶儿也没避讳,一路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受过什么人指示,但这样的效果也的确是依依想要的…… 二皇子府邸很大,大约走了三十分钟依依才算勉强把整个府邸的格局看清楚。 前院是二皇子司徒夜所住的‘明锐楼’和她的烟雨小院‘烟雨阁’,接着绕过花园再由一汪水榭长廊横跨最后便是后院。 那也就是其他美人侍妾的院落。 秋绿一直不在,似乎她很明白依依是要支开她一般,久久都没能拿了斗篷出来。 依依心中不仅明了一笑,“如此识趣,难怪这个龙潭虎穴,那个人会单单选择她来。” 这一路走来,依依也明里暗里的从叶儿嘴里探得了一个惊人的数据。 那就是她现在的夫君,二皇子‘司徒夜’美人总有十二人,侍妾九人,外加她侧妃一人,总数是二十一人。 虽然,这些对依依来说似乎也没什么妨碍,看贯了古代片,比起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这数目也不怎么咋舌了,可,依依很想大笑的是,二十一个老婆的种马,居然在外界还只是未婚男,单身汉? 多么可! 好在依依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发展,不然,这样的情形换任何一个女人都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丞相之女居然只是侧妃? 停长廊上,抬眼望着那清水中自由自在的鱼儿,依依忽然在想,是不是这男人早已预料了结局? 所以才敢如此猖狂大胆,自古以来,丞相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量级人物啊,居然能让自己的千金去当一个无名的小妾? 这的确是难以置信。 面对叶儿,依依很大胆也很直接,这个时代的朝代,日期,国君……几乎能问的和想问的她都一一的问出了口,似乎她穿越这个时代的日子不是近月以前,而是昨天一般。 原来,这个朝代叫“维京国”。 此次,听来依依还以为这是一个盛产味精的时代呢,而这个时代总分为三大国,维京算老二,老大是漠北的“阐渊”,最小的是靠南部的“月寒”剩余还有一些貌似现代自治区之内的巴掌大的什么客汉的少数民族…… 因为太多,地理位置也较偏,所以依依直接就忽略在记忆之外了。 不过,再脑海里收索了近三千个回合,依依也没找这个时代再历史的哪一个角落。 显而易见这明显扭曲了时空。 不过这样也好,虽说不知道走向,却也不用为只知道别人而不知道自己而苦恼,正所谓茫然道公平嘛。 虽说这时代和历史的任何一个时期都挂不上勾,什么人文地理也各不相同,但唯一不变的多妻定义似乎却是不谋而合的。 “叶儿,你说,二皇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依依不知为何,突然,她很想听听这丫鬟对那个男人的评价。 算来,她只见过那个男人两次,或者加早上应该是三次,可这三次见他,似乎三次给她的感觉都不一样。 第一次在十字路口遇刺时,他似乎很冷静,胸有成竹,身手敏捷,决绝,甚至洞察力也是极好,完全就是睿智冷冽的类型。 可第二次,昨夜的新婚之夜,他却忽而想变了一个人一样,阳光,邪气,甚至还有一些很男人的绅士风度,就仅仅这两次,貌似就已经是天壤之别了,可清晨饭桌上,他却给人一种很窒息的感觉。 她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似乎在那个男人身上全是谜团…… 人们常说,迷一样的女人最吸引男人的眼光,可这谜一样的男人,再依依看来却是那样的另人害怕,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下一秒到底会事什么样。 心下不由的暗自低问:“难道,这就算在心眼堆里长大的正常效果?” “奴婢!请娘娘责罚,奴婢不敢对主子有任何的评价……”叶儿猛的跪在地上,很直白的说出自己不回答的理由。同时,也让依依治她的罪。 “傻丫头,起!我又没问你其它什么,看把你吓得,只不过就想多了解了解爷的性子,也免得……” 一见叶儿那本谨慎的摸样,依依也算证实了心中所想,当即便故作温婉面上微带娇羞的把话锋一转。 心说:“虽然,姐没吃过猪肉,可好歹姐也看过猪走路的,这皇家后院即使姐只是隔着屏幕看了看,可到底也知道一些,想随便画个圈圈给姐钻,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姐姐,这是怎么了,叶儿可向来都是最得二爷心的,今个儿不知是犯了什么错……?” 忽然,一个酸酸的声音传来。 依依不由一惊,顿时循声望去,几个陌生的且穿戴的五花八门的莺莺燕燕正朝她走来,话无疑正是出自为首那个,一身扭动的满园乾坤,面容最为出众的女人之口。 只见她,肩膀一下大腿以上的部位就跟扭着呼啦圈一样的,一步三晃的唯美而来。 至于脸蛋,依依的脑海只能映出四个最为贴切的字迹“浓妆艳抹”一脸的很厚粉末,五官除了正常,远远望去她根本就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脸型,什么鼻子,什么眼。 迎面而来,唯一给依依的感觉是,这女人她并不认识,而且再这一刻之前她发誓她没见过。 因为,早上伺候她的那些莺莺燕燕中并没有如此出众的个性。 只是,和她身后的那几个沉闷女子相比,依依看她会更顺眼一点,因为她明显就是那种胸大无脑的类群,即使此时她可以出演挑衅,依依的心中也没有完全的厌恶。 虽然,早餐时,十来张脸她不是完全能过目不忘,但她相信假如这个妖精在场的话,那她绝对就是过目不忘。 而跟在她身后的其余几张脸,她倒是有些映像,不过还是叫不上名换不出姓,思量数秒,她便索性来了个统称:“众妹妹可真这可真是冤枉姐姐了,姐姐初来咋到“那里敢”这般不知深浅啊?” 依依怪声怪调的说着,虽然,是笑脸迎着那风火而来的几人,可实际这眼神却是留给叶儿的。 因为这丫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在她吩咐了这么久还未起身,那楚楚可怜的摸样,真不知道是想倒打一耙符合那些迎面而来的莺莺燕燕说是依依责难她,还是想给来的几位主子行礼。 “叶儿见过蕊夫人,见过蝶夫人,见过蕴夫人,见过莲夫人…” 或许是依依那记了然的眼光起了作用。 顿时,叶儿便挨个挨个的和几个莺莺燕燕见了礼,起身便又候在了依依的左右。 然而,叶儿刚起身站定,迎面的粉底美人便再度酸酸道:“不知姐姐昨夜可睡的安好?爷到今个儿起身都惦记姐姐一天的花轿劳顿呢,说是本想在姐姐房内安歇的,可又怕姐姐身子吃不消…” 一听这话,一旁叶儿显然是满脸诧异,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又好似想起有些不合适宜,而后有只是低头站在一旁。 从叶儿那稍显不自在的神情,依依大致也猜到这女人应该以往在府里要算大头了,再回想之前叶儿请安的顺序,想必这应该就是蕊夫人了。 真还有些人如其名。 听着那句句讽刺般的叫嚣,依依给真是想大笑至死。 心想,“这女人居然为了挑衅自己而拿男人的下半身说事,谁不知道男人是感性动物啊?这就是宠爱?就和分糖果一样的,貌似多和她那个点啥就表示她最大,最不的了?真是无知的可笑。” 可这想归想,依依到底也不是傻子,当即便一脸真诚十二分感谢道:“那可是有劳妹妹了,姐姐素来身子欠佳,这往后伺候爷,想必也是力不从心,幸好妹妹不同于姐姐,这往后妹妹可得在爷面前多担着点了……” 心想,“既然有人抢那就顺水推舟也不错,省得以后经常为找不到介口而苦恼。” 而迎面站着的几个莺莺燕燕,显然是满脑子浆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要多大度有多大度的奇怪女人。 可是,此时惊讶的又何止这几人呢? 湖塘中心,那一望无际的荷叶丛中,一艘雅致的小舟上,司徒夜正和一个白衣少年悠闲的下着棋。 忽而,一阵女声传入耳膜,司徒夜便好奇的运起内力,当听到到如此淡漠的竟出自一个原本该是乞丐女的口中传出后,心下也不仅一阵愕然道:“怪事,难道她昨夜的态度真不是欲擒故纵?” 一双睿智的眸子紧望着那远处的长廊,她一身淡雅,是那样的傲骨铮铮,没有丝毫的做作……虽然,隔着数十米的距离,他根本无法看清她的脸庞,看清她的眼睛,但那一身的傲然却是那样的明了。 突然,他禁不住嘴角勾起一抹致命的幅度,手中把玩着那个洁白无瑕的玉扳指,玩味的低语道:“但愿你真如你的气息一般坚定……” “夜兄,你在说谁呢?”白衣男子亦然再棋盘上落下一白子后,猛然抬头,不明所以的问。 司徒夜下巴随之朝着长廊的方向一扬,继续一脸玩味道:!” “呃?……怎么是她?”白衣男子一脸惊愕的出声,显然没想到堂堂维京国的二皇子,娶的侧妃娘娘,丞相的千金居然会是那日在街头的野蛮女子。 脸上随即也来了趣味,而后便讪笑的调侃道:“没想到,丞相的家教方式还真为!” “她?……她可不是那老匹夫的!” 司徒夜冷哼的说罢便从那长廊上移开了视线,随之再棋盒中拿出一粒黑子,嘴角一弯便胸有成竹的在一群白子间落下,而后在白衣男子万分惊诧之际,又道:“那老家伙,是玩的偷梁!” 白衣男子一听,神色遽然变的明了,呼啦一声收了手里的折扇,好不遗憾道:“噢?那他还真是没考虑周!……居然,敢在堂堂二皇子面前玩这招,就不怕夜兄你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说罢,白衣男子便直接举起一白子落于棋盘边缘,“我!” “凤兄,这认输可不是你的作风啊?……这棋盘还未见分晓……” 司徒夜调侃的说罢,又自顾自的在棋盘上,两手,两色的对弈起来,对面被称之为凤兄的白衣男子,一脸无谓笑笑便自顾自悠闲的摇起了折扇。 好半天才,摇摇头,一脸先知道:“夜兄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应该不会常!一旦用上又何来认输一说呢?早晚一输,凤某倒愿意早些做个闲人呢。” 闻声,司徒夜也停下了手中的对弈,一脸不敢恭维的朝着白衣男子拱了拱手道,“凤兄果然还是那个世间闲人的态度……只是不知道,月寒王知道凤兄如此闲心后会怎么想?” 两人云里雾里的说罢,便把酒言欢相视而笑起来。 笑声透过一层层密布的荷叶,传达长廊,几个莺莺燕燕脸色遽然一变,似乎根本没想到她们的夫君正在荷叶间,当即便假惺惺的朝依依屈身做了万福之礼道:“姐姐好兴致,妹妹们就先行告退了。” “呃?”依依顿时大脑一层浆糊,嘴上虽还是挂着那淡淡的笑容,可心里却不解的惊诧道:“这就收场了么?还真是!” 夜晚,朦胧中,依依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父母依依辞世的那一瞬间,任凭她怎么拼命的追逐,拼命的哭泣,他们都始终没能再醒过来,再看她一眼,再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瞬间画面又像转换到了外公执意要捐赠家中所有价值的那一天,她从一个豪华的别墅搬进了那间,外公一共住了四十余年的老宅,一个仅仅只有一百来平方的三居室。 每天清晨六点准时起床,夜晚准时八点入睡,每天饭前午后还要听着那个严厉的胜过老师的外公的教导,不是考文言文,就是考数学应用…… 整整一夜,依依似乎就在追逐着那个她曾经走过的灾难童年……画面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千转百折,终于再转到那最后一次攀爬烟囱,再次身不由己的作为自由落体时,她被吓醒了。 猛的从床上弹起身来,怔怔的望着那不知再何时已经变得透亮的窗花,心里第一时间便是如往常一样,不断的自我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终于醒……” “怎么了?爱妃做噩梦了?” 依依满头大汗,受惊吓的神经还未完全放松开来,就被耳边一个磁性而魅惑的声音又吓出了一身冷汗,立即侧脸,瞪大眼睛,一片茫然的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进来的?” 先前说话的正是一大清早便钻进新房内的司徒夜,他原本是想吩咐吓人过来给她传话说,今天是进宫谢恩的日子,却不想,突然心血来潮的自己他进了这间屋子。 第10章 难消美人恩(2) 此时,被这一问,他才恍然回神,但却神情却略带了一丝尴尬,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要来,明明只要吩咐一个侍女来通知她就好,为什么他会亲自出现,而且,还会在看到她眉宇紧皱,满头大汗的时候,唤她醒来…… 见面前这男人一脸木然神色,依依还以为是自己的说话让对方不快,是即将要变脸的前奏呢,于是,还不等司徒夜回答,她便立即识趣的改了口气,稍显温和道:“臣妾失礼,还望爷不要怪罪。” 依依说罢便要下床行礼,司徒夜这才回国神来,脸上却是如那天在饭厅时的那般淡淡道:“哦,没什么,我就是来告诉爱妃,别忘了今天是进宫谢恩的日子。” 说罢,司徒夜便一撩衣袍,准备起身走出房门。 却不知为何,身形还未站定,他便再次鬼使神差的看着床上,神色还有些欠佳的依依开口道:“夫妻间,往后这些虚礼就免!” 这样的话还是他第一次说出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再看到她想要生疏的毕恭毕敬的行礼时,心中为何会有一种强烈的反感。 当司徒夜走出房门后,依依这才锦被一掀,光着脚丫火急火燎的关了房门。 心想,“这男人还真是个怪胎中的极品,时好时坏的太度还真有点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自从离开那个不知是冷府还是热府,甚至算黑府的地方后,依依便发誓,她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帮她洗澡或是穿衣了。 所以,在昨天参观完整个二皇子府后她便对秋绿和叶儿下了死命令,今后但凡清晨没有她的招呼便不得踏进她的房门半步,若是有事急于找她也得要先敲门。 来这个时代近一个月的时间了。 穿衣服这件事情对依依来说,已经不再有任何的难度了,相反,没有侍女再身边她更可以为所欲为想穿几件就穿几件,不必在乎那些俗礼一裹就是六七件了,直接省略为内中外三件,裤子就一条短裤一条长裤,短裤自然是她恶作剧的从新改良,就是拿了剪刀把一条完整的长裤去掉两条长长的裤腿。 然而,刚为自己利落的穿戴完毕的依依,突然脑海中闪过,前一刻,那个啥,说过那句今天是进宫谢恩的日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进宫,自己又貌似不是正牌货,会不会牵涉什么…… 如此一想,依依便立即把衣服再度腿到一边,然而再从衣柜中找出那一堆被她省略掉的,什么中衫,长袖,罗裙,褒裤,齐齐再麻利的套上身,虽然如今这四月的天气还不算大热,可当再次衣物上身只是,某女的额前已经起了一大片的水晶珠子了。 “怎么这么热啊?”一边纠结的嘀咕,依依一边随手甩开床榻上的锦被,在一片空的位置坐下,本身就已经够热了,要是再有一堆的棉织品围着她身边,那她一定非发疯不可。 当她一把撩开锦被,正要落座却还未坐下,屁股正僵持在半空之时,忽然,床榻上有一团殷红落进了她的视线,当即不由心下一紧,“难道是大姨妈到场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再依依的脑海中只停留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又被她那极为正常的感觉给否定了,目光再次紧锁床单,这明显已经不是今天的痕迹了……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叩响,一个略微惶恐的声音随即传了进来,“主子,您起了么?” 说话的正是叶儿,因为二皇子司徒夜不是王爷,也没有封号,所以,依依便吩咐丫鬟们不要称呼她为娘娘或者夫人的,直接让她们称她为“主子”一来时觉得这个称呼比较合适,二来她也有她自己的盘算,她可不希望她身边是装着别人的摄像头,所以这也算变相提醒。 正打算让叶儿进屋,忽然,她便想起了昨天起床后,叶儿整理被单的娇羞摸样……顿时,脑海中闪过一个很不可思议答案,那就是她在无形间又被你阿哥男人摆了一道…… 有了这个答案的出现,依依仿佛更觉得那个人的可怕。 她回想了很久,也没想起,那夜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明明那一夜,自己和他一直还算是友好的谈话着……难道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不对,那时他两只手都再自己的身长,总不可能是咬了自己的舌头,然后把血吐上! 而且……貌似这血是来自食指…… 因为,在校期间依依曾经也想过学医,所以也就看过一些医书,看如此暗红的颜色,人体除了经血便只有食指的血是这种颜色了。 虽然,她已经清楚的一些,但她还是没能想到他是什么时候有机会动的手脚。 正在苦思,突然,门外有传来了叶儿的声音,“主子,您起了么?二皇子已经派人来催说,进宫的马车已经等在大门口了……” “哦……进!”依依这才迟疑的应声,随即也从床榻上弹起身来,一把拉过锦被,遮掩那一抹恶心的颜色。 当房门被推开后,依依已经稳稳的落坐于梳妆台前了。 秋绿随着叶儿一起走进屋内,因为那冷府一直是她伺候依依梳妆的,依依也较为习惯,所以也就没改,叶儿依然是负责给依依送洗脸水,再一旁帮村着挑选朱钗什么的,然后,等整个发髻就要落成之际,她便去整理床榻,以便出门时她能跟上依依的身后。 眼前叶儿就要转身去打理床榻了,依依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紧,不过,还在在下一秒就分付出了心中所想:“不用整理,直接抱去!” 叶儿闻声,一脸疑惑状,大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她停在依依唤她的转头姿势,努了努嘴,大概还想问些但忽而又似想到了原因一般,脸上立即映上了害羞的红霞。 透过铜镜,依依显然也没错过叶儿那经典的表情,正要解释却又发现,这事情她还真的不好解释……难道要她说,丫头,你想叉了,那是我不小心划破了手指……? !只怕她还没解释清楚,自己的小脸还外加那个男人的脸面都没着落了。” 在心里如此想着,依依倒爷就不再多言了,坐在铜镜前任由秋绿打扮着,只是,感觉面上像着了火,她索性也不再看着铜镜了。 因为时间的关系,依依也就没再同昨日一样去七拐八弯的去饭厅用了,直接便吩咐了叶儿让厨房的婆子那些糕点来。 在现代,依依的饮食一向也不算规律和绝大多数的上班族一样,她很少吃早饭,即使是哪天心情大好,想要填填胃,那也是随便买些牛奶或者面包什么的就足够。 所以在此时,即便是只有一些昨夜剩下的绿豆糕她也无所谓的接受了。 倒是一旁的叶儿,看的满心的酸楚,一边细心的倒了热茶伺候依依,一边难受的忍者泪,看的一旁原来还一脸无谓的秋绿也禁不住底下了头。 虽然,秋绿从小到大都是丫鬟的命,可她始终是清楚依依之前的乞丐身份的,看着,那好不雅致和做作的吃相,她突然有些哽咽起来…… 或许是这个身体饿怕了,所以依依不看到食物还好,一看到食物还真有忍不住的冲动,当下便大口大口的咬着绿豆糕,再加上赶时间,她更是每个形象了。 正吃的欢,忽然,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一抬眼就看见两个丫头,狠低头颅,十分委屈的摸样……当即起身到门外看看,心下不仅更加疑惑了:“这不是没人么?两丫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猛的咽下那口因疑惑,竟然忘记吞咽的糕点,依依这才满心疑惑道:“怎么了?你们要是饿了也吃!” 依依语气淡淡,明显不是很和善的说道,她虽然口上那么问,但实际心里却是明白的,这两个丫头绝不是饿了的原因。 目光,不停的徘徊再两个丫头的头顶,一个是冷牧的眼线,一个是二皇子司徒夜的眼线,都没有一个踏实的主,她也懒得去纠结她们心中的那点小九九了,径直再桌上端了茶水漱口之后,便大步的走出了房门。 身后,秋绿和叶儿见状,还以为是自己的情绪让主子生气了,随即也跟上脚步,一路除了房门,两人都想致歉,可因为前方依依的脚步太快,也不曾停歇,因此一路到大门,两个丫头都没能解释。 大门口,司徒夜已经在马车旁等候了,围在他身边的自然也不会少了昨天和依依冲突的那个蕊夫人。 只见,她一看到依依身后跟着两张小委屈的脸,又忍不住酸溜溜的开口道:!姐姐,这一大早是怎么了?” 依依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这女人在说什么,当下便是淡淡一笑,“妹妹可真是早,姐姐今个儿起晚了,丫头们兴许是怕也怪!” 说罢,依依又朝着一旁一直淡笑着未曾开口的司徒夜请安道:“臣妾给爷请安。” 闻声,司徒夜这才收了笑容沉闷的应了一声,!起!” 他不是前一刻才告诉他不要这么多礼吗? 难道她记性这么! 转身踏上马车,便对着身后的依依吩咐一声, 依依这才由叶儿搀扶着上了马车。 虽然,以她平日的伸手即使叶儿不上来搀扶,这不足一米的高度也难她不到,只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永远还是觉得规规矩矩安全。 因为,只有平凡才能让她过的安稳,因为只有平凡才不会引起这个种马的注意。 然而,当依依上了马车之后,身后似乎才后知后觉的传来一声娇嗔而不甘声音,“贱妾!” 这时依依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美人再自己夫君面前是这般的没地位。 看着那个面无表情落座于对面的男人,依依突然为马车之外的女人感到万分的不值,同时也为这个时代所有给人家做小妾和通房的不值。 不仅是因为那毫无地位的自称,更因为这些男人从来没有正眼的看过她们,欣赏过她们。 或许在别家,那些小妾和通房的主要作用是孕育工具,可再整个二皇子府却不然。 在她进门之前,足足已是二十个女人住在后院,可奇怪的是没有一个女子怀孕,也从未听说这府里有个小仕子,或是小郡主之类的…… 这无非就两个解释,其一,司徒夜这个二皇子没有生育能力,其二,他不会轻易让任何一个女子怀孕。 当然,这二者要让依依必选其一的话,那她肯定是选择第二。 因为,不管是在现代或是古代不能生育的男子都是少数,即使是女人太多但也不可能是二十个都没人中标……更何况,假如一个男子没有生育,那他还争什么?藏什么? 自卑都还来不及了,那里还有心思去勾心斗角,即使全天下的人都愿意将他供上皇位,一个终身无后之人,又能坐的了那个位置多久呢? 看着,面前那微闭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养神的司徒夜,依依突然有些好奇的想问:“这样的日子有意思么?” 他的表情虽然是那样的一再强调他是那样的风流倜傥,那样的眷恋美色,那样的绝世风流,可如今透过那张冷冽却稍显孤独的脸廓,她却是那样可以肯定,这个男人骨子里就不是那样的货。 尽管他装的很像很像,可他无意中的气质还是将他的内心一览无余。 “爱妃这是在看什么?” 忽然,司徒夜睁开眼,嘴角一勾极其暧昧的看着眼前直直打量自己的女人说道。 他虽然一直闭目,可却真如依依想的那般,并没有让自己的感觉沉睡。 原本还在胡思乱想的依依,冷不防定就被司徒夜这一问吓了一跳,慌忙移开自己的视线,低下头颅,假装唯唯诺诺道:“没……没什么……” 嘴上虽然如此的回答,可心里却在不停的咒骂自己猪脑袋,明知道这男人危险,还敢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 一时间,马车内又变的安静起来,可依依却始终不敢抬头,一直小心翼翼的低着,又过了一阵,料想这男人又改闭目之时,依依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正要放肆的抬起已经低沉的有些酸痛的脖子,头顶却突然想起一声不冷不热的话语道:“一会儿进宫,父皇问话你只管答就好,父皇不会太过为难你的。” 闻声,依依猛的抬起头颅,心下这才恍然一惊想到:“也是啊,自己怎么这么大意,都没想过进宫以后……自己可是人竟皆知的冒牌货……!那谁知道这皇上是不是会一怒之下砍了自己的脑袋……” 如此一想,原本平静无波的心,立即又变的有些忐忑不安了。 正慌乱的大气不敢出的时候,司徒夜又无比好心的开口道:“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虽然,这事已经是人竟皆知,可以他的身份也不至于会掉!” 司徒夜,淡淡的说罢,又再度靠回了马车壁,闭目养神,只余下依依目瞪口呆的好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心下,“丫的,姑奶奶现在担心自己都来不及了,那里有空管别人死!” 不过,司徒夜的话语一出,依依还是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因为她一直都是个好奇宝宝嘛,“那个冷牧到底是什么身份?” 虽然,好奇心致使她现在就很想脱口而出,可当抬眼看着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她还是没敢问出口。 就这样,一阵好奇,一阵后怕,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的路程,马车外终于传来了赶马小厮毕恭毕敬的禀报声:“启禀二皇子和侧妃娘娘,到宫门口了。” 一听到宫门口了,依依立即怔了怔神情,心里乱糟糟的,虽然曾经在二十一世纪有无数个夜晚,她都妄想的考虑着假如自己生活在古代,假如自己见到那九五之尊的皇帝,假如…… 只是,眼前,那么多的假如竟没有一个是和她如今这样忐忑不安的心里的…… “怎么?还不走么?” 闻声,依依这才缓过神来,正要大幅度的撂起裙角跳下马车,突然一双优美的大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依依霎时看的有些痴迷,那样修长的手指,白净的皮肤,第一次她好命的看到它竟然长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见车上的女人又再发傻犯呆,司徒夜的嘴角禁不住又勾起了一抹邪魅,心想,“这女人也不过如此。” 恍惚感觉一道不屑的目光,依依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蒙的憋开自己的视线,一把撂了裙角便轻松的跳下了马车。 她不喜欢有人那般瞧不起自己。曾经在现代是,如今在古代也是。 司徒夜看着这个瞬息万变的女子,不由的又是一阵惊愕,她明明只是了可怜巴巴的乞丐,可为什么自己总是在某一瞬间可以清晰的在她的眼睛里捕捉到那一丝明显的倔强与冷傲呢? 尽管她时而给自己一种胆小懦弱的表情,可却那表情却始终不够真实。 依依一时赌气忘乎所以的走了很远,司徒夜怔怔的站在原地,这是他第一个感到疑惑却又琢磨不透的女人。他看不出她心中所想,也读不懂她的真实性格,嘴角一勾不由得喃喃道:“有意思。” 因为一般的奴仆不能进宫,所以秋绿和叶儿也只能将依依送到大门口,赶马的小厮也只能和马车一起远远的停在宫门外。 第11章 休书(1) 终于走到了那扇巍峨的宫们前,看着那个金碧辉煌,却被众多女子称之为金丝牢笼的皇宫,依依突然有些疯狂的想,假如让自己在穿越成为皇后和乞丐来选,自己是不是会更识趣的选择这里呢? 答案不用说,那是一定的。 因为只有经历过才会知道,原来书上写的和人们嘴上挂的那都是瞎掰,完全没有真实可言的。 就像如今,站在宫门前,宫门口四个劲装侍卫守着,尽管她的身后就是那辆最豪华,最具代表性的皇子马车和那个高傲的男人,可侍卫脸上那生人勿近的表情还是写的那样的清楚。 手中的长枪就那样威武的端着,仿佛就在说,我只认腰牌不认人。 “或许穿越在那个笼子里面还可以和那些三姑六婆们过过招打发时间呢。”依依心里不要命的想着,就这样保持和大门的一定距离,嘴角淡淡的笑着,不出示腰牌,也不再踏进一步,看着那一张张严肃而冰冷的脸一点点的解冻变化为憋笑,疑惑的神情,她终于在心底为自己做了一个胜利的V字手势,“原来,任谁都会对未知数的恐慌。” 依依还在得意的出神,耳边就传来了一声温和的声音,心想,“这男人大概又要装暧昧!” 司徒夜朝侍卫出示了腰间的一块美玉,很快侍卫便恭敬的立到了一旁。 不过,司徒夜亮牌子的手法似乎很快,快到依依都没看见上面写的东西,这也不得不让她怀疑,到底那门口的侍卫看清楚了没有,不过再转头看着哪一张如阎罗般冰冷的脸廓,她也大概猜到了几分,这男人真正亮的不是腰牌二十气势。 进了宫门,小轿和太监都已经候着了,一见司徒夜和依依出现,一个稍显老练,胡须半白的首领太监立马和迎接祖宗一样的满脸堆笑的猫着要走过来行礼道:“二皇子,侧妃娘娘请随奴才来。” 这宫内的小轿是由四个小太监抬着走的,因为有两顶轿子,依依也就没有跟上,待老太监伺候着司徒夜上了轿之后,她这才自顾自的坐上另一顶轿子。 虽然,貌似她今天是第一来到这个规矩多余器件的皇宫,可冥冥之中她却有那么一抹熟悉的感觉…… 她发誓这绝对不是电影看太多的缘故,这和之前在宫门口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似乎那时的她只是好奇的想要一睹整个皇宫,想要脱离那个未知的命运,可如今,她的心似乎却是由另一种东西在支配着。 装着满心的疑惑,依依坐在轿中一点看风景和后怕的心思都没有了,她在大力的搜寻着那个奇怪的为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小轿已经落地,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突然,轿帘被掀,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一双优美的大手,依依这才缓过神来,因为此时,她不知道轿外都站了谁和谁,所以她便只能认命的把手搭上去,然后任由那个男人做作的将她无尽温柔的拉出轿外。 当视线见到炙光的那一霎那,依依也应验了自己的直觉,这轿外果然不止一人,除了那些地位卑微可以忽略不计的太监宫女外,最显眼的就是那个满面红光,一身炫白,身体修长,且她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冷牧了。 而,此时,站在冷牧身边的是一位极为古典的女人,一张温柔备至的瓜子小脸,眼睑微含,大有怕见生人摸样。 不过,只是在打量过她的下一秒,依依心中又变的无比的疑惑。 因为,对面的冷牧和那个应该算是他朝思暮想的丞相之女“嫣儿”的女子,看到她身边的二皇子却没有行礼,更胜的是连拱手都没有,而那女子一袭得体的宫装,显然是在自己的身份之上…… 依依就这样直直的在两人的脸上徘徊。 冷牧一直是那种温文尔雅的假面状态,他身边的丞相千金也一直是半含眼睑,相比之下,依依虽然地位卑微却显得大牌了许多。 司徒夜看着面前这个还真是不知死活的丫头,心中的愕然更是有增无减,心说:“到底她是哪里调教出来的乞丐,居然看见皇子和皇子妃也是那种探索的目光?……难道,她真以为那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 如此疑惑的想着,司徒夜的心情就越是一团乱麻,虽然他看到她毫不畏惧的大量,可却没在她眼里看到一星半点的嫉妒或者愤怒,更或者伤心。 眼前这个女人仿佛就有着一个比迷更难猜透的心。 身边的男人思绪千回百转,依依却完全没有感觉。 因为,她心里也同他一样在猜,猜那个男人的真是身份。 没有恨因为他只不过是一个说谎的人,而且对她也算有过救命之恩,没有嫉妒,是因为她从来都没想过那天真的和他结婚后的场面,因为她一具现代灵魂,嫁给自己的表哥,这是多么郁闷的事儿。 时间就这样尴尬的过着,四个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敢率先开口打破沉寂,空气中似乎已经被人撒下了凝固因子一般。 不知站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也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更久…… 终于,前方那一座写着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的宫殿中,阑珊走来一个胡须尽白,一手托着拂尘,半笑眯了眼睛的太监…… 只见他缓步走下阶梯之后,便对着司徒夜和冷牧恭敬的作揖拱手道:“老奴见过二皇子,见过三皇子……皇上已在御书房等候两位皇子和皇子妃多时了,请随老奴来。” “有劳李公公了。” 老太监的话音刚落,离依依仅有几步之遥的冷牧,不或许现在的他应该是三皇子便谦恭有礼的回语道。 不过,这样做作他还是让依依有些恶心,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不达心底的微笑,待成功看到那个男人满脸的不自在后,依依这才转身跟上自家夫君司徒夜的脚步。 不得不承认,在得知那个男人也是皇子后依依的疑惑更浓,可眼下不是她该追究疑惑的时候。 因为刚刚某人那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她也没有错过,不可否认,那个变态龙死的男人又误会了些什么。 缓缓踏入传说中的御书房,一个阔气的书桌后,一个满脸沧桑,胡须半白却又不失威严的男人,正认真的翻阅着手中的一本小册子。 心想,“那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皇帝和奏折!不过怎么看也不想传说中能随意操控人生死那么可怕呀……” 从踏入那个朱红色门槛已经有好几分钟了,不知道是这皇帝不喜欢在处理公务之际被人打扰,还在早有政策说在他没有抬眼是不能向他问好货行礼……总之,依依紧随着司徒夜站在一旁,见他不行礼,她也不吭声,而在他们之后进门的三皇子以及三皇子妃,那个丞相之女也是一样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 期初,依依虽然好奇,但也不敢怎么放肆自己的目光,可站了许久,那高高在上的老头也没抬头,更没发话,她索性便决定要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抬起头来,用她前世一个二十一岁现代女子的眼光,却观望整个房间。 整个御书房总面积约81个平方,应该是按照各方风水而定下的尺寸。 屋内四壁都挂着黄颜色的锦缎,不过那挂却更像是包,因为依依此时的目光正落在墙角一根估计要两个她才能围住的柱子,柱身辉煌,就如同她在现代看过的五星级大酒店门口的柱子一般装饰。 同样的颜色,同样的视觉,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气势更加逼人。 而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头身后,是一个块大大的屏风,若不仔细一定会认为那就是墙壁,因为那屏风的高度几乎就是整个屋子的高度。 上面贴满了那些大气浑然的字迹,可是具体写什么依依却一个也没看清楚,因为,那些文字不是现代的简体字,虽然有点和繁体挂钩,可那些毕竟都带着狂草的味道。 看了许久,她也没有大胆的揣测出一个字来。 不过,视线无意扫过最角落的一幅画,依依倒是来了兴致,那是一张极为大胆的西洋油画,上面是一个美得有些不食人家烟火的女子,女子神情温婉,虽是侧目,却让人永久无法忘怀她那一抹蒙娜丽莎的微笑,似幸福更是和平…… 女子一袭湖绿色裙衫,领口虽开的很低,但却是那样恰到好处的遮掩了那份妖冶与性感,伊藤而坐,似乎是在悠然的荡着秋千…… 对,她看见了,那图画上的女子就是坐在一个藤经制作的秋千上,而在她的身后还隐隐能够看到三月的桃花,有些梦幻又有些仙境的感觉,似乎她所在的地方和这个世界就是格格不入。 “难道,真有世外桃源?” 看着看着依依便不自觉的上前移了两步,嘴里同时好奇而又疑惑的嘀咕着,然而,她的神思还未归来,头顶却传来了一声满是慈爱却又夹杂着少许威严的声音,“丫头,你眼光!” 立时,依依三魂就差点去掉两魂,因为她一扭头就正对上了那双满是沧桑的眸子,心里不停的打着小鼓道:“!这皇帝怎么走在自己面前了,真是!自己居然在这个时候分神!” 依依在心里狠狠的鄙夷了自己一番。 自责还未完,忽然耳边又传来了那个司徒夜的声音,有些责斥的意思,“汐儿,不可大胆,还不像父皇!” 依依这才一愣,余光再扫过一旁,不知何时和她一通进门的三人都已经恭敬的跪在了地板上,也不知道有没有问安,因为悲催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时代要对皇帝怎么行礼,说些什么,是三呼万岁,还是就照那个男人说的,喊声父皇然后再说儿媳错了…… 正在纠结,头顶那慈爱的声音又再度响起了,“罢了,夜儿你看你把这丫头也吓的够呛的了,脸色都白了。” 皇帝说罢,便扭转乾坤的对着依依道:“丫头,起!” “儿……民女……谢……谢!” 一听皇帝叫自己起来,依依便禁不住一阵欣喜,还好,这老头是个善良的主,可心里虽这样想着,但嘴上还是忍不住犯浑的谢恩道。 她本是想说儿媳,可是,话到一半,她却该死的想起了自己的妃字之前是个‘侧’…… 传说,在古代不是正妻是不能直接和夫君一起唤父母的,可是刚想换上自己的名字,又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些什么,因此一出口到结巴的不伦不类了。 不过,貌似这样失误的情形,那皇帝却没有半点怒意,相反却在依依谢恩的下一刻爽朗的放声大笑了起来。 好半天才对着依依身后的三人道:“都起!今个儿都是自家人在场,你们也别拘束了,就把我这个老头子当做平常家的公公就好……” 听着皇帝和蔼的自称公公,依依突然觉得无比想笑,脑海中瞬间竟闪过刚刚在门口迎接自己的那个翘兰花指的男声女腔的老头儿,不过,再她即将笑出声的时候,还是猛的来了个收敛。 虽然,从她进门到现在貌似那个皇帝都没有发过火,反而还异常的亲切,可她却是知道,只要自己这一笑出声,那铁定就是吃板子或是挨鞭子的大事了。 因为,皇帝追问她原因她可不敢那般直言不讳的道出自己的心中所想,说,“只有太监才自称公公……” 不过,也幸好依依的刹车及时,不然就光她身旁那一记想杀人的眼光,她就知道这后果有多重要了。无非厚非,那一记警告的眼色就是她家夫君司徒夜投来的。 然而,也就这一记眼神,把依依整个大脑都看成了一片空白,头顶那个慈爱的皇帝一直在滔滔不绝,可她却只字也没听进耳膜。 “儿臣谢父皇恩典,儿媳谢父皇恩典……” 不知又过了多久,身边突然传来了响亮的谢恩声,依依这才晃过神来,猛的下跪,然后学着那个另一个女声一起回答,虽然在声韵和动作上她都慢了一拍,但貌似这次也没人再注意了。 齐齐出了御书房,依依还没弄清楚刚刚谢的是什么,耳边就传来了一声熟悉的恭维声,“恭喜二哥和二嫂……” 依依茫然的抬头,看着一脸微笑的司徒夜,他显然现在心情大好。 而他对面的那个三皇子却是一脸的苦涩,这不仅又一次勾起了某女的好奇心,“他到底在苦涩个什么劲呐?” 而一直跟在那个三皇子身旁的丞相千金,貌似脸色一直都不怎么自在,似乎充满了自责与歉疚,貌似其中还有一种依依都难以置信的东西,“心虚……” 一想到心虚,依依心下就不由大惊,这婚事又不是他换的,她在心虚个什么? 而且抬眼在看看司徒夜,他似乎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这要说两人之前认识,可能不算奇怪,倘若此时有人展出来说,他和她曾经是情侣那打死她杨依依她也不相信。 然而,在皇宫没有多呆,之前那个太监,那顶小轿又出现在了依依的面前,当然同样的轿子有四顶。 坐上轿子的那一刻,依依不知道其余的三人会不会有她一样的感想,“皇家无情”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因为,如是平常百姓家中的儿媳见公婆,那里会连一口茶水也不喝,就这样叨叨几句就完事了? 而且也不让在皇宫转转,这是多么好的机会啊,可以看看古代的三宫六院,美人,妃子…… 就这样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儿子媳妇赶回自己的小窝,这不是无情是什么? 以前在电视剧中,总听到那样一段,凡十五以后的皇子皆不能踏入皇帝的后宫,虽然那时听起来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觉得皇家礼多,可如今真要做起来还是挺伤人心的。 至少此时的依依就这种感觉。 防贼,防奸的对象居然还包含了自己的儿子,多可笑啊。 然而,当出了宫门,坐上原先的那辆马车之后,依依才知道,前一刻三皇子的恭喜是什么意思,原来,她竟在那一瞬间把妃字前面的那个侧字去掉了。 如今她是正室了,是皇子妃了。 不过,貌似这在她的心里丝毫当不起那一圈值得庆贺的涟漪。 当司徒夜不知是真笑或假笑,甚至是自嘲的说出口的时候,依依只是短短的应了一声。 马车里很安静,很安静,这次司徒夜也没再闭目养神了,目光直直的落在依依身上,不停的打量,因为此时,他的疑惑半点也不必依依少。 看着那张美而平津的小脸,他内心似乎也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曾经由乞丐便侧妃她不欣喜也就算了,如今父皇一句话她就成了正妻,却还是那般淡漠的感觉,这天底下的女人中,除了皇后,皇妃,她的地位便是第一,为何却看不到她又一丝的喜悦? 依依知道对面的男人在一直注视着自己,打量着自己,心里虽然很想回避,可她却知道,这个男人无所不用其极,只要他想知道,他的手段就回参差不穷,与其那样勾心斗角的每一天倒不如今天就让他好好的打量。 此时,依依几乎心下已经做好了无论他是问什么她都会答的想法,可她却一直没等到那个人的一个问号。 许久,司徒夜又一脸温柔的道:“爱妃,你我夫妻间难道不可以很随意么?” 闻声,依依愕然的瞪大眼,心中的第一想法便是,“这男人又想干嘛?” 不过想归想依依脸上却也不得不和他一样假装温婉道:“爷,这是哪儿的话啊,臣妾从来没有对爷隐瞒过什么,臣妾也一直很随意。” “是吗?”司徒夜也禁不住有些趣意涌上了心头,心想:“要打开这女人的嘴还真不容!” “是啊,只是,臣妾口拙不知道也喜欢听什么,想要听什么,假如,爷是真打算与臣妾交心,那臣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依然是淡淡的微笑,平平的语气,她不想再让这个男人猜忌下去。 索性便直白个清楚。 然而,司徒夜却没有上钩,或者说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道:“那能告诉我,爱妃想要什么吗?” 看着那双如湖水一般深不可见底的眸子,依依很茫然了。 不知道他到底在问什么?是问嫁他的目的?还是问她想要一件什么物件?或是特权? 不过想想,还是赌了,既然这个男人装的这么大度,索性就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量他即使是发怒也不至于拿刀剁了自己。 第12章 休书(2) 如此想罢,依依便再次淡淡的开口道:“我要休书。” 闻声,司徒夜不由猛的一愣,漆黑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那双清亮的不含半点杂质的水眸,没有说话,瞬间空气里相似被人打了蜡一般,压抑的依依都有些透不过气了。 然而,可惜对视了好半天,司徒夜也没看到半点他认为是的“做作”更或者是“欲擒故众”? 收回目光,微眯了眸子,花瓣般的唇瓣慢慢勾勒起一抹致命的幅度,这才轻启了红唇白齿道:“爱妃,还是换个要求吧,这父皇刚刚破格念在你是上官老将军的遗孤份上提升了正妃,为夫若此时“休妻”。 温和的语气,却字字僵硬的说着,然而,当司徒夜说道休妻二字之时,依依似乎还听到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当下心里便不由一阵暗咒:“真是个变!明明是自己开口的,TMD却更放P一样……” 迟疑了片刻,见依依脸上仍是一脸平津,丝毫没有半点的情绪起伏,司徒夜便话锋一转又道:“所以……爱妃还是换个要!” 说话间,司徒夜猛的把脸凑近依依,四目相接,空气好不暧昧之际,他又似提醒的开口:“比如……让为夫更宠你,比如要为夫……” 司徒夜越说脸就凑的更近,几乎就要贴上依依的脸颊了,温热而又魅惑的气息扑面而来,依依脸颊不由霎时通红,心里前一刻的咒骂早已被心中的害怕代替了。 如今,她心里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个男人越来越危险,得快点保持距离才好。 如此想着,依依便迅速朝一旁别开了脸,慌乱成语道:“谢爷恩典……不过,比起很姐妹们争抢,臣妾更希望要点其!” 一时慌乱,依依根本没想过这话说出后是什么样的后果,也没想过眼前这个邪魅的男人到底又会理解成什么,只是唯一如踏愿,司徒夜很快就把俊脸移开了。 “爱妃是在怪罪为夫妻妾太多了么?”身体懒懒的靠在马车壁,司徒夜再次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开口道。 只是,此时在说这样暧昧,温软的话语是,他那双满是魅惑的眸子却丝毫没带魅惑的光芒,冷冷的看着那张还未恢复本色白净的小脸。 看出对面男人的不快,依依心中即使在窝火,但她知道此时绝不是和这个男人较劲的时候,她也从未想过要较劲,只要能够安宁的呆着就足够了。 因为这个世界,她还没认真的去了解过,也从未有过机会去了解。 因此,面上烫热渐消,她才故作温婉道:“爷,误会了,臣妾从未有过那样的想法,自古这男儿妻多便是常理,臣妾又怎么会那样不识大体呢,只要爷喜欢,不管爷娶多少女子回府,臣妾都会以礼相待。” 依依的话音刚落,司徒夜便爽朗的放声大笑了起来,不知是因为依依的答话他很舒心还是,他觉就是听了一则他有生以来觉得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许久,马车内又一次沦陷了沉寂。 司徒夜又再度闭目养神,然而,依依一直侧脸望着那一扇小窗外的过眼风景,或许是因为没有了那一束她看不懂的目光束缚,她的心便突然闲暇的有些悲哀了。 听着那咯噔咯噔的马蹄声,夹杂着吱吱的车轮声,禁不住暗暗自问,“难道,我的一生就真的要如刚才的谎言一般么?来到这个世界是无奈,嫁人也是无奈,难道还要无奈的被囚禁一身?如果是那样,或许那天被那个大胡子带到妓院也好过如今的生!” “二皇子,二皇子妃,到府了。” 忽然,马蹄声消失了,马车停止了前进,耳边又传来了赶车小厮的通报。 只是,这次,依依听的很清楚,这小厮唤她的是而皇子妃,而不是侧妃娘娘了,然而,那声音中也透着无尽的喜悦。 紧接着,她似乎听见了马车外有更多的喜悦声,当然其中也少不了某些莺莺燕燕抱怨的嗔娇音调。 “爱妃在想什么?”依依还在胡思乱想,忽然那温柔而魅惑的声音又一次传进了耳膜。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回答,那一袭温热的气息又一次贴近了她的耳畔,“为夫说过,爱妃今天可以提一个要求……” 闻声,依依猛的转头,看着那双只要是女人都会忍不住沉沦,可她却极度想剜掉的眸子,她真想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TMD你丫变态玩了没有?” 然而,气归气,要真的那样大吼她也是不用大脑也会知道后果的。 大力压下心中那种想杀人的冲动,缓缓的调匀呼吸,再度温婉道:“真的吗?不知臣妾可否能拥有一些自由?” 原本依依以为,这话一出口又要被五雷轰顶却没想到,司徒夜反而却悠闲的坐回了对面一脸悠闲的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道:“自由?说来听听……” 而马车外,当马车停在偌大的二皇子府门口时,当小厮兴奋的跑下马车通报时,整个皇子府内的美人,丫鬟婆子以及小厮都赶到了大门口迎接。 然而,身为皇家奴仆,有谁会听不懂小厮口中的称呼有变呢? 二十个美人,无疑脸色都不好看,而全府上下的奴仆却是同赶马小厮一般的喜悦,因为这主子升官,做奴仆的按制度就是有赏钱和加餐的。 虽然,主仆神色各有不同,但每个脸上都少不了那份期盼,盼着马车内的男女可以早点下车,只是,等了许久,马车内依然没有人出来。 “贱妾,给爷!”一声娇媚大红罗裙的蕊夫人,终于按耐不住,凭借着自己平日里最受宠的日子,娇滴滴的上前在马车外曲着身子行礼道。 而马车内,依依刚解释完自己口中的自由,又一次引来了沉寂,直到那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司徒夜这才活跃了面部神经,爽朗的大笑几声道:“准了,爱妃今后便是这府上的女主人,想要做什么自己做主便可。” 司徒夜说罢,便潇洒的起身踏出了马车。 而后秋绿和叶儿便近到马车,搀扶着依依下来,看着那被群花拥簇的挺拔身影,依依嘴角不仅也勾起了一抹好笑的幅度。 就在他下马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透过那个狭小的窗帘缝看到了那些毒辣的目光,无可厚非那个男人是要把她推上众女嫉妒的高峰,心想,“不知道接下来的自由真的是!” 一路上到房间,依依也从叶儿口中知道那个自古以来主子升级打赏奴婢的规矩,不过此时,她也不得不感谢那个三皇子还算设想的周到。 虽然当初是决定在城市绕一圈就回冷府的,但那些什么八抬,金银,十六杠箱里却是一样也没有缺少,所以,此时的她也不至于闹出这个时代最大的笑话,没钱打赏奴婢。 吩咐过打赏下人之后,依依这个皇子妃就更火了,婆子时不时送些桂圆,燕窝的什么进来,吉祥话更是一堆的堆,然而,依依这边一番繁华,也不难想象其余后院的二十个女人的惨淡光景。 趋炎附势的下人无论在那个时代都会有,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特别多。 入夜,因为司徒夜没有再派人传话说要依依去饭厅陪他用膳,所以,喧哗了一天依依也有些累了,便让秋绿去厨房直接让人把饭菜送到房间。 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替她送菜肴的丫鬟竟有数十个,原本说要的清淡小菜,也成了数十样的大餐,似乎,从她的正妃位置一坐之后,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围在了她的身边打转一般。 只是原本还以为有几天平静日子她,却万万没想到尽然这么快就要起风云了。 次日,清晨,当依依还在放肆的与周公对弈之际,她的房门外就已经美女云集了。不用说来着正是后院的二十位莺莺燕燕。 昨天无可厚非是依依这辈子最繁华的一天,大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有些难以接受,晚间失眠了大半夜直到清晨才沉沉睡去的她,因为有了司徒夜那句“从今你就是这府上的女主人……”所以,一直到此时的太阳正顶,院内也没有人去敲她的房门,然后通报她此时该起床…… 四月底的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虽然最合适在外沐浴阳光然而却对那些一贯身娇体贵的美人们不然。 “莲儿妹妹……你这是怎么了?……”二十个莺莺燕燕排排站,忽然,在众人毫无视角的美人堆里,一个身子,柔柔的像后倒去,紧接着在她身旁的女子便急切的惊呼道:“来人啊……快来人啊……莲夫人晕倒了……” 至此,院内守候的秋绿和叶儿还有三五个婆子这才围了上去,一看那美人真的晕倒了,便纷纷朝着另一边的主苑跑去。 房外一片吵杂,依依的美梦也终于结束了,习惯迅速披上衣衫的她,不知为何今天却突然有些懒惰了,半眯着那还有些酸涩朦胧的眼睑便对着房外喊道:“叶儿……叶儿……” “主子,不好了,来请安的莲夫人晕倒了……” 一听房内有声音秋绿立即上前站在房门口禀报道。 因为叶儿是这府内的丫鬟,对府内的一切都狠熟悉,所以当看到那个被唤作莲夫人的女子晕倒后,她便率先支了人去通报二皇子司徒夜,自己去请大夫去了。 “什么?”一听秋绿莫名的禀报,依依当即不由一个灵机,原本还在清闲的大脑更是摸头不知脑,只是,唯一能做的动作就是快速把衣衫穿上出门看看…… 然,她那利落的动作还未完成,她的房门就被人从门外强有力的推开了,门抽吃痛发出一声重重的吱呀声,同时传来的便是一声娇斥:“你这女人还歹毒的心,姐妹们尊敬你才过来请安,却不想你居然这般托大,硬是让莲妹妹顶着烈日站了两个时辰,你可知道她可是有身子的人了……” 顿时,依依更觉莫名,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什么时候让人来请安了,什么时候又让那个什么莲夫人在太阳底下站着了,这不是莫名其妙吗? 她杨依依可不喜欢别人这样的嘴脸出现在清晨,当即便有些怒火的反问:“你是疯了还是怎么了?姑奶奶我什么时候让人请安来着?” “你……你……”门口那女子嫣然被气得一脸煞白,只是,依依有些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有点怒火这古人不会这般不经! 正想着,要不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自己息怒,先看看院子外面什么情景,忽然,房门外却传来了一个重重的男音,“怎么!怎么还没找大!” 是司徒夜的声音,依依听的很清楚。 抬脚就要去看个清楚,却不料身子刚路过门口那个气氛的女子之时,手臂便被人猛的揪住,一时情急,依依便猛的莫名挣开,同时惯性的呵斥道:“有毛病啊,你干!” 前世的她一贯自理自主,自我防范十分到位,本能的想要甩开钳制却不想,她只是一甩手,那女子便猛的磕上了一旁半掩的房门…… 闻声,房门外的众人解释不由重重的吸了口凉气。 第13章 休书(3) 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莺莺燕燕,有点像大群架的味道,因为,前一刻到门前来通报的秋绿被几个莺莺燕燕围在外面,似乎是要和依依的卧房隔绝,更似在阻止她进屋。 院外大夫还没有来,司徒夜还保持着那单手托着美人入怀的样子,一脸的焦急,然而再听到房门被撞的动静也禁不住抬起了头来,黑亮的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依依不知道他看她到底是什么眼神,像是要把她看透,可那眸光中却又隐藏着一丝不快,不过久久也没发话就是了。 这样的情景显然对依依算是好兆头,因为从那个男人的眼睛中,她还未看到那丝她一直以为会发生的借题发挥,或者是暴戾的不分青红皂白就上来呵斥她,甚至是给她一巴掌,直觉告诉她,那个男人貌似是想听她的说辞。 不过,事情总是不能众人乐意,。 房门边,那被依依一把就甩的老远的美人,还保持着那凄惨的坐姿和悲惨的哭脸,看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只是和依依对视却半晌没有开口替她出头的男人,似要说什么,可一抬眼她又有些忌惮依依那张清冷的脸庞。 “爷……”地上的女子终于忍不住,朝着那怀抱他人的司徒夜楚楚可怜的唤了一声。 这时,院门口叶儿也带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大夫来,给依依的第一感觉是有些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复杂的院落间她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在那里见过。 大夫来了,就地为地上的美人把了脉搏之后,只淡淡的对司徒夜回了一句并无大碍连药都没开一记就朝着司徒夜拱手做了告退。 似乎,在他眼里,只要没死就不算是大碍。 然而,也就在这时,依依的脑海中恍然闪过自己初来咋到,住在那个司徒牧别院看病的那次,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这老大夫给他会是那种熟悉的感觉了。 因为,这正是那天帮她扎针请脉的老者。 依依在心里大大的给他挂了个招牌,她发誓,从今以后都不要再让这庸医给自己看病了,明明那次,她都心肝脾费痛到头脑四肢了,他也是一句并无大碍概论了,要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依依还真想就此刻冲上去,揪着他的衣领问,“到底什么才算!” 可是,她杨依依虽然不是坏人,但是却也不是被人上门找茬还要为人讨公道的主,也不可否认就是这庸医的一句话,整个院子的气氛就婉转了一百八十度。 首先是司徒夜,再拿老者说了无碍之后,他便以麻利的从那美人的后颈抽出了自己的手臂,而后便吩咐了那美人身后的贴身丫鬟扶她回房。 不过,看着那明显有些虚弱,一个小丫头都有些架不住的身影,依依又一次茫然了。 因为,眼前这个正朝她缓步而来的男人又让她费解了。 明明那美人的情形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什么他还可以视若未睹的装过脸,朝她而来? “不是说,古人最在乎的就是女人肚子里的那块肉么?” “不是说,这皇家的血脉金贵无比么?” “不是说,这女人肚子里还是他的第一个种么?” “为什么,他的转身还是那样的潇洒,果断?” 依依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已经走到自己跟前的男人,心里好多好多的疑惑,也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她觉得那张帅气的一直都想让她毁掉的脸廓竟是那样的丑陋。 尽管,她很感激那个男人从进院子到现在都没有兴师问罪…… 尽管她觉得他也是有眼睛的…… 可假如换位,她又觉得那个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影是那样的可怜。 也不知是不是变换了时代,连心境都也变换了。 压抑的气氛里,依依还是不忍心看着那单薄的主仆,转脸便不顾众人的诧异,对着一旁不知何时已被解困的秋绿道:“去搭把!” 依依虽没指名道姓,可她的眼神,秋绿跟了她进一个月还是不难看懂,立即乖巧的应了声是,便快步跟了上去。 也不知是不是就在这一刻,所有的莺莺燕燕都领会到了那个男人的薄情,原本还跌在地上低声娇嗔的唤爷的女子,也没了再做作的赖在地上了,由着一旁的大头蕊夫人搀扶起身,一直低低的埋首似做了错事的小孩一般。 终于,在依依心里累计一百个为什么之时,空气中传响了那声冷冷的质问,“怎么?不演戏了?” 闻声,除去那提前散场的莲美人,也除去依依这个后知者,十九个莺莺燕燕全数跪在了地板上,刚落地那整齐的扑通声,那还真叫一个壮观。 紧接着便是齐齐求饶:“贱妾不敢,求爷!” 一时间,依依看的满心茫然,她虽然起身的较晚,这些莺莺燕燕来的也比她早,就连这男人也是在她推开门之前来院子的,可这期间院子里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不是么? 那这些女人为什么会这样心甘情愿的跪在地上请罪? 虽然,这一出晕倒跌倒的争宠陷害把戏,依依作为一缕现代幽魂是看的清清楚楚,心知肚明,可这男人的言行却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心想,“虽然,在昨天回府的马车上,这男人是特别变态的对自己好了不少,貌似也表现了很宠自己的一幕,可那些是真是假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清楚么?” “嫁入这个府邸不过是四个白昼的时间,这个男人和自己的关系几乎就是井水与河水,根本就没道理让人把宠爱和包容,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些字眼联系在一起不是么?” “那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思绪千回百折,依依紧盯着那双清冷的深邃的眸子,他几乎就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她始终看不到她想找的答案。 司徒夜看着眼前这个毫不畏惧打量自己的女人,他知道她很茫然,更知道她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嘴角缓缓勾起,再次如修罗在世的对着地上道:“拉下去,重打二十!” 紧接着,便是那潇洒的转身。 然而,依依的大脑还在呆滞,便见两个小厮上前一把就拽着那个前一刻被她甩开跌倒的美人,同时,也就在这一刻,依依也才明白,原来那个男人所说的二十大板是落在谁的身上。 看着那美人临被拖出小院时,那憎恨的目光,依依突然不觉得她自作自受了,反而觉得她无比的可怜,那男人无比的可怕。 小厮拉那美人的手法也粗鲁的可怕,直接托着手臂也不管那是不是女子,竟就如同死物一般拖走了。 或许这样的戏码是第一次,也或许是觉得求饶没用,那个男人已经不耐烦的走了,所以那美人也没有求饶呼救,甚至是她身后还和依依一样呆滞的美人们都没有开口。 戏就这样落幕了。 不知道那美人是被拖到了那里受罚,总之,接下来的整整一天依依都没听见府邸的那个角落传出死命的哭喊声,这样情清净的日子,似乎更让她难熬。 早饭她显然是睡过头了,而午餐在那场似梦似幻的争宠中,她的食欲也被一扫而光。直到夜幕,叶儿进屋掌上灯,恭敬的禀报说,“主子,二皇子在饭厅等您一起用膳……” 依依这才如梦初醒的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老早就空了。 经过这样的一天依依越发没有心情去和那个男人揣摩思想了,可一肚子的疑惑总是要解的,而且,貌似,那个男人今天是她的恩人,她也不能不给面子的说不去。 按照老规矩,去饭厅前,秋绿和叶儿帮依依重新梳了妆,换了一身得体的正装,因为此时的她不再是侧妃二十正妃,所以很多礼节都是不可避免的。 待,秋绿和叶儿搀扶着依依走进饭厅之际,远远的就看见了司徒夜坐在饭桌前等了。 一踏进饭厅,依依便首先小心翼翼的上前请安:“臣妾给爷!” 经历了这样的一天说心里没有余悸是假话,看着那张似笑非笑十分悠闲的俊脸,依依的心甚至更加的紧绷了,一直保持着请安的半曲着身子,司徒夜不开口说起身,她就一直那样得体的行着礼。 “爱妃这是怎么了?为夫不是说过么,在为夫面前爱妃不用那么拘谨,来过来,坐下用!” 司徒夜温润的说着,同时还十分绅士的帮依依挪了挪一旁的椅子,见依依缓缓坐上去,才又道:“今个儿,丫鬟婆子们可是说你一天都未曾用膳了,午时,六弟到府里来,为夫也忙的忘记了这档子事,这往后若是为夫在听说你把自己憋在屋子里不进食,那为夫可是要生气的哦?” 司徒夜无比宠溺的说罢,还随即在夹了一块红烧排骨放在依依的碗里。 这次的饭厅,已经没有了那些莺莺燕燕的伺候。 突然,依依还有些不适应这样安静的感觉,按礼说在现代她也不是没和男人单独用餐,这别人夹的菜她也不是没吃过,可此时面对这个男人,她心里还真是说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简单的扒了几口饭后,司徒夜又殷切的帮依依成了一碗汤,场面虽然出奇的温馨,但也不难感觉更是出奇的怪异。 “爷……臣妾可以知道今天……”一碗汤下肚,依依终于被心中的为什么压抑到极限了,索性便就如同司徒夜要求的那般不拘束,甚至有些大胆的问。 叶儿和秋绿一直在门口依依能看得见的位置候着,这一餐饭依依心中时而紧张也会顺势朝两人望望。 此时,在依依的话语一出口后,两个丫鬟也不免一脸担忧,虽然,叶儿甚至还习惯性的用衣袖中的手指代表头,摇了摇,可今天得不到答案,她杨依依恐怕连着接下来的一夜都睡不安稳。 闻声,司徒夜没有急急的回答,自顾自拿了手帕擦拭嘴角之后,又用了一旁婆子地上的水净手,好半天才满眸子温柔的看着依依道:“难道今天这一切都是爱妃做的么?” 依依立即开口道,虽然他不知道司徒夜到底是说这戏不是她主使的,还是说,就如同表面众人看到的一样,是她地位提升之后就托大的不起床,让那个莲美人被太阳晒的晕倒,然后再推到那个进来质问的木美人,可她还是要否定。 “那不就对了,为夫也是有眼睛的,很多事情也不会只看表面……” 司徒夜一派温柔的说着,还不忘执手抬起依依的下巴,更加亲昵的道:“而且,为夫相信爱妃的为人。” 如此漫长的一天,如此残忍的一幕,竟是短短的数语就把所有概括,依依呆呆的坐在桌前,看着那一抹睿智的可怕的俊逸身影消失在视线。耳畔还回荡着那句温柔,“天色不早了爱妃早些!” 没有轻薄,更没有再如那天一般邪魅的要求说让她侍寝,她更加不懂的眼前这男人了,在没听到解释之前,她怕他,在听到解释之后,她敬他,可隐隐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是对未来还是对那个男人。 第14章 将门肥女(1) 清闲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从那众多莺莺燕燕来找茬失败之后,不知不觉又是三天了。 这三天以来,依依几乎是寸步不离房门,每天除了正常的一日三餐,她唯一的乐趣就是研究那些她连猜都狠难猜到的书籍。 同时,也鉴于那晚之后,司徒夜又一度颁发的不平等条约,“众女不能再踏进烟雨阁半步,即便是请安也得要正妃允许,不然,则是按家规处置。” 刚刚听到叶儿回来回话之时,依依还真有些被雷击中的感觉。 她从来不觉得那个男人是好人,也从来不觉得那个男人是在宠自己,可这些天的每一件事,却又是那样的在偏袒自己……这样的命令又代表着什么,似乎那个男人在她眼里就是一朵极为奇特的奇葩。 不按常理出牌,大脑也非常人所想,因此,这些天虽然她极不适应这种宅的没话说的日子,可她还是不得不停下心思来为自己打算。 然而,要想摆脱这个府邸,摆脱这个地位,光是一纸休书还远远不够的。 在前世她是文员出生,外加兼职了圣诞婆婆的角色,而在这个时代根本就不适用。 而且这个时代的东西她始终还是了解的太少太少了,少的连最起码的字都不认识,钱也不认识。 虽然,每天闲暇时刻,她也总是变了法的,让叶儿和秋绿轮流和她玩抛钱币定输赢的佳佳游戏,从而也知道了一些细碎的兑换单位,比如,一个如铜钱般的圆币被称作铜币,再上去如指甲盖大小的称为铜珠,再如指节大小的银子称为碎银…… 可到底是没有上街亲自买卖过,脑子里记不住不说,太多东西也会混乱。 “该怎么办才!”依依猛的把那本十分让她没成就感的手抄女戒倒扣在桌上,一只手支撑着头颅,一只手却是五指在桌上无聊的跳着舞,从而发出很有节奏的蹦蹦的响声。 整整三天了,因为怕人看穿身份,主要的是怕人知道她非她,所以她便早吩咐叶儿找书来的时候就要了女戒,可是三天过去了,她总的连蒙带骗认识的字也还不到一百…… 想到这些,依依便忍不住在心里郁闷的呐喊道,“!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现代的天才少女在这里变成只字不识的文盲吗?” 心里正苦叫着,忽然房门被人急急的叩响,随之传来叶儿那有些焦急的声音,“主子……不好了……不好了木夫人在木兰苑自尽了……” “什么?” 依依猛的从椅子上弹起身来,一个大步就踏至房门口,手被这突来的消息震撼了有些微微颤抖,还未拉开房门,她便满心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的?她不是这两天情绪都好好的么?……” 叶儿口中的木夫人也就是三天前,撒娇不成倒挨了二十大板的那个美人。 之前依依就有些担忧她的情绪,虽然这事情追根究底也轮不上她的错,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原本就只是想在那个男人面前撒撒娇而已,倒最后好没捞着反而还被拍了二十板子,想来也是怪可怜的…… 所以,她便一直叮嘱府里的丫鬟婆子有空多去后院走走,省的又被那个有仇的美人刺上几句…… 可她万万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 内心突然很受伤,脑海顿时盘旋的最多的就是那句,“我无意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 手臂依然在颤抖,保持着那个拉开房门的动作,叶儿咬了咬唇,像是又话要说,却又看见霎时变的一脸苍白的依依,也只是乖巧的低了头站在一边,又过了好半晌,依依才恍如初梦的问道:“二皇子呢?” “刘管家说是二皇子清晨就进宫了,还没回府来呢。” 叶儿如实的回答,而后又似想起什么一般,抬眼看着依依道:“主子,皇家向来都是有规矩的,但凡是没有……的都不能大肆操办,古话说是不吉利,刚刚奴婢在前院,刘管家便说了,这事由主子处理就好,尽量不必惊动二皇子的。” 叶儿的一席话无疑又在瞬间激起了依依心中的千层浪。 她从来都知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她没想到第一次让自己开眼便是这样的画面。 心从未有过那一刻比现在更希望自己就是当初的那个乞丐,哪怕是被卖劲青楼,或者是流落街头…… “既然有祖训,那就让刘管家操!只是……倘若能给她家里多些补贴就给活人留个宽裕。” 淡淡的说罢,依依便再次坐回了屋里。 心情比之前更乱了。 秋绿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院子,或许是知道依依心情不好,所以只是破例的走进屋子,安安静静的呆在依依身边。 时间就这样缓缓的流逝着,或许只过了短短的一分钟,也或许是已经过了一两个小时,只是,当依依再度抬眼看看屋外的时候,那一束光线还如之前一般透亮,没有半天天黑的意思。 然而,也紧随着依依的这个抬头动作,一旁的秋绿也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她大步走至房门口探了探,见院子里没人,便快速关了房门,大步折回依依身旁。 同时,把一团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捏在手上的纸团,塞到依依手上,然后用眼神示意依依将纸条打开。 看着,秋绿那十分谨慎的动作,依依不用问也知道,这纸条的主人是谁了。 同时,心中也不仅有些想笑,“那个男人凭什么断定自己就可以任他摆布? 难道他对自己的长相就那样的自信,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就真的指望自己爱上他? 就以为达到目的了?” 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依依也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的头脑真的很好用,很先进,居然连用感情栓人的计量都用上了。 只可惜,他却不知道他这次面对的不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见过世面,经历情感的古代大家闺秀,而是遇上了杨依依这个虽没吃过猪肉,却早已看见死猪一片的二十一世纪的新型女。 结果,可想而知。 见依依迟迟不打开字条,秋绿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提示唤道:“主子……” 依依这才回神,虽然,她心里很清楚不管这纸条上写的是什么要求,或是任务自己都不可能去完成,可看看那个男人的心思她还是好奇的将纸条打开了。 不过,当视线接触到那邹巴巴的纸条时,还是禁不住一阵惊愕,抬眼便对着一旁的秋绿质问道:“他在那里?” “奴婢不知,这条子只是外出采买小厮交给奴婢的。” 秋绿低低的回答,虽是因为怕人听见所以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可那一双淡定的眸子却告诉依依,那不像是在说谎。 紧捏着那一纸熟悉,依依第一次觉得要想彻底离开这个世界还是有希望的,因为,她手上的纸条是那个男人送来的没错,而字迹却是她最熟悉的简体。 纸条上是很简单的六个字“想不想回现代” 这让依依禁不住心里一颤,她虽然作为现代的知识分子很不愿接受那些传统的术士,道教,可眼前这六个字在这个时代出现就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那个男人知道那条通往时空的道路,而且更清楚的知道她的灵魂是来自遥远的二十一世界,而并非是以前的乞丐女子。 尽管,这一切都是那样的荒唐,是那样的莫名,但刚刚经历过这个时代最淡漠的人情世故之后,要想依依能理智的去分析眼前的事和舞,那显然是不可能了。 “还有别的么?”强压下心中的颤抖与欣喜,再次紧盯着秋绿那小心翼翼的脸庞问道。 虽然,直觉告诉她,这丫头前一刻所的不会有假,而且她也相信那个男人绝不会让她在他眼皮底下公然和外勾结……但是她还是不想错过一丝希望,耽搁一秒时间。 心想,“那个男人不就是想让自己做他成功道路上的一颗棋子么?反正这个世界都TM与自己无关,别说是倒到乱,即使是让自己杀个人……只要能回现代,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也无!” 果然,依依的猜测是正确的,当她话刚落音,一旁的秋绿就凑了嘴唇在她耳边轻语道:“主子,三皇子让您务必要俘获二皇子的心。” 秋绿说完,便又回身,和依依保持着原本主仆该有的距离。 看着这个变色也算一流的秋绿,依依不仅有些自嘲的感叹,“原来,不管学问多高,要在这个世界玩心眼自己始终是新手……怎么办?难道自己一定要当一回学生,然后,上几次当作为学费才可以学习更多么?” “不,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不是么?” 如此思量一番,依依索性又把目光亲切的投在了秋绿身上,一脸趣意道:“那,你可又法子教教主子我?”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依依除了是真的没办法以外,更想知道的是那个男人到底还为她运量了什么计谋,却不想,只是在她话出口还未落音的下一秒,秋绿便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精美的黄金如粉底般圆形大小的盒子,递到依依手上道:“这个是魅香,主子可在二皇子……” “主子,二皇子回府了,让你赶紧去饭厅用膳呢。” 秋绿正娓娓不倦的向依依阐述这个所谓的“魅香”都有哪些效果呢,突然,房门外,或者是更远一些的院门口,便传来了叶儿那清甜的声音。 闻声,秋绿只是用眼神告诉依依,这就是如其名的魅惑效果。而后便一脸平津的上前拉开了房门。 快速收纳好那价值不菲的黄金盒子。 依依也再次考回了椅背上,还是之前那半死不活的呆滞摸样,不是她这么快就已经学会了伪装,二十当叶儿再一脸欣喜与之前来禀报木美人自尽是那天壤之别的神情,不得不再次让她的心沦为悲伤的一员。 心下轻叹:“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 叶儿一进门视线便担忧的落在了一旁的秋绿身上,依依没有抬头,但是能清楚的感觉到叶儿与秋绿之间的神情在互换,顿了数秒,便又听见叶儿那略微担忧的声音,“主子,您可的往开处想,爷今个怕是有喜事,回府到现在可都是一脸的笑呢……” “知道了。换!”叶儿的言下之意,依依又怎么会不明白呢,随即便稍显疲惫的起身,对着两人吩咐之后,便径直坐到了梳妆台之前。 这次,因为依依的脸色极差,所以整个妆容比以往多耗费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然,不得不说,虽然这古代的化妆品都是纯天然的,但始终科技不如现代的膏状相比,什么珍珠粉几乎是要一层一层叠加知道掉不下来为止,而并非是一次性贴上皮肤的。 更别说那唇彩,不过就是一张红纸,然后用嘴唇一次又一次的紧抿了上色。 当依依妆容整洁,踏出房门之际,院外已经是通红的晚霞照耀了。 然而,或许,今天司徒夜的心情就如同是叶儿说的那样有喜事般喜庆,再依依久久没出现在饭厅的现在,他居然一身华服的走在了依依的眼前。 一脸温和的笑容,挺拔的身姿,镶金丝的锦袍,气质浑然天成,若不是他已经是皇帝的儿子,二皇子的身份,此时此刻,依依还真会自作主张的上前做个恭喜呢。 这摸样,不是加官进爵又是什么? “爱妃这是怎么了?” 看着依依满脸呆滞的看着自己,司徒夜的嘴角又魅惑般的勾起,上前,一把搂着那纤细的腰杆,再依依还来不及回神之际,他又在她耳畔吐纳着温润的气息道:“今个父皇给为夫加封了,打明个起为夫就是王爷,爱妃就是王妃了……” 次日,清晨,当黎明刚刚破晓依依便有些按耐不住要逛街的激动心情了。 昨夜,无可厚非又是一个极度让人难眠的日子,但却是因为高兴,很奇怪吧,知道现在依依都很难想象,自己当时居然有勇气和那个可怕的男人摊牌。 话还要从昨夜说起。 当秋绿拿出那个魅香,依依的就开始有些颤抖了,虽然,知道有条通往现代的道路,她很激动,可当踏进那个饭厅,看见那个人生最为得意一天内同获三喜,升官,发财,死老婆,的男人,依依还是有些胆怯了。 她想回现代是没错的,即使那里除了那个严厉的老头,那个被她喊了二十一年却总数不超过双十的外公,她便再无亲人,再无牵挂,可至少在那里,她可以得到完全的自由,生活在艰难想笑就可以笑,想哭也可以哭,人情不会那样单薄,人命更不会那样的草率。 只是,现实却不得不赋予她一个大大的问号,“面对这个从小玩心眼的男人,杨依依你真的有胜算么?” 答案不用多想,一定是没有的。脑海中和他接触的每一次,每一句话,她都似乎历历在目,还记得在那夜新房的时候,这男人就彻底的和她摊牌过不是么?他清楚自己的来龙去脉,也可以换句话来说,这个男人更清楚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曾经,她也以为,这个男人只是不想伤及无辜,或者是如觉得假如去掉自己这颗棋子,同样那男人也会安排第二个或者第三个,索性他便接纳了,可是在经过这些天,尤其那个木美人的挨打和死之后,她心里的答案就已经不同了。 心想,“那男人应该早就在等待自己真正成为眼线的机会!只是,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的下场又会是什么呢?挨打?砍头……甚至是剥皮抽筋?” 如此想着,依依索性便在避过丫鬟婆子的目光后,主动攀上那条强有力的大手,然后,将那个她很想带回现代的精美粉盒放到司徒夜的手心。 就这样,不用多余的语言,也不用多余的眼神,一餐温馨的晚饭之后,司徒夜便踏入了她的烟雨阁,知道清晨先依依一步离开。 “主子,您今个怎么起这么早啊?”依依刚掀开被叫,从床榻起身,房门就被叶儿和秋绿轻轻推了开来。 问话的无可厚非便是秋绿了,显然,在司徒夜昨夜的到来之后,这丫头就是一脸难掩的喜色。 “今个儿,王爷说我可以去府外走走,按平民女子装扮!”依依微笑着说罢,便接过一旁叶儿递上来的毛巾,同时,再透过那一抹视角,看见秋绿脸上更多的喜气之后,她才又一次在心里肯定自己的选择。 简单的用过早膳之后,依依便第一次自由的踏出了府门,这次她可不真是为了逛街,而是为了寻找三皇子,就是司徒牧,同时,更为了探听有关时空门的说法。 昨天晚上摊牌之后,司徒夜的答案很明显,他要皇位。只要依依帮她阻拦了三皇子,他便会在事成之时帮助她离开。听起来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交易,因为,他的要求并不多,只要阻拦就好,不管是一直给他假情报,或者是一直分他的岔子,只要让他可以专心致志做自己的事情,那任务就算完成。 不过,话虽简单,可依依能等得了那么长的时间么?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更久,自古登基为皇年过四十的多不胜数,还是直接帮他搞定皇位来的踏实。 但到底该怎样帮他得到王位,依依可想了一夜都想不出来一个万全之策。 心情无比杂乱,依依索性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心想,“还是先找到冷牧,然后再看看他下一步要自己做什么得了。” “可我应该到哪去找他呢?去哪个别院?还是直接差了秋绿去三皇子府邸?”想到这里依依又禁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行,这样的手法太明显了,一看就是短命货,搞不好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秋绿一路之上都是默不作声,可她那时而抬头像是有话要说的眼神却真真切切的落在了依依的视线里,虽然,她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但当着叶儿的面支开她也算好的,即使她真有胆子就这样风风火火的跑到二皇子府邸去也不错。 如此想来,依依变随即淡淡的开口道:“叶儿,你可知道这城里那里有好玩意?” 话虽是对着一旁乖巧备至的叶儿问,可依依的目光却扫过另一边早已按耐不住的秋绿。 只见,叶儿思索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依依问的好玩意,一旁秋绿便急急道:“主子,奴婢倒是知道,这不远处就有一个点心铺名唤巧心,早些时候太听说要买这家的糕点,可是要排很长的队伍呢,听说店家一天只做五十斤买卖,够数就收档子……” 第15章 将门肥女(2) 秋绿娓娓不倦的说着,那眼馋的摸样似乎还真勾起了依依的馋虫,虽然她也不确定这丫头口中是不是夸大其词,或是干脆就是直接撒谎要溜号,但既然有心放她溜,依依便索性演戏到底,一脸趣意的道:“真的吗?真有这么好吃的点心?” !”秋绿快速的点点头,依依便随水推舟道:“!那你快去快回,我们去前面茶!” 这个时代的集市很热闹,也很朴素,少了现代那些来来往往的车辆,似乎空气也好了不少。依依漫无目的的走着,叶儿便也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因为,秋绿之前便说了那高点铺子要排队,所以,依依也没打算这么早就落座于茶楼。 “大爷,求求你放了!” “我怎么可能放了你呢?我还想让你多陪陪我呢。” 忽然,热闹非凡的街头,多了一丝乌烟瘴气,少了那份宁和。 “咦?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心促使依依向前方看去,发现一个穿着华丽的30岁左右的公子正在纠缠一个粗衣女子,不过,那公子虽是衣衫华丽却满脸横肉,一身粗气,简直就是个狂野粗汉。 而正被他如小鸡琢米般拎着的粗衣女子,小巧玲珑的身段,标志的五官,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大有少妇风格…… “调戏良家妇女?”依依趣意的嘀咕着,随之,脚步也变的更快,不知不觉便将叶儿远远的抛在了身后,这样壮观的画面,以前她可只在电视上看过,今天会亲眼看到自然是不忍心落后半步的。 更何况,她杨依依就是一只好奇的小猫咪。 本着一颗好奇的心思,依依也不想找麻烦,只想近距离的看看这现场版,因为她还有正是要做,更因为,她也不是传说中能英雄救美的大侠。 只是,当她走近她才觉得奇怪,街道上很多人,真可以说是并肩接踵,她是一路挤过来的,可却不知为什么,这样壮观的“调戏”居然没人! 路人似乎没听到,也没看到一般,粗汉一边揪着那早已不知是被吓软趴下的女子还是被拉力钳制,那楚楚可怜,两行清泪的脸庞,不住的求救,却没一人过问,没一人出头…… 难道这世界真这么薄凉? 看着那女子向旁人求救的目光,依依不知为什么她竟勇敢地走了过去。 “喂,放开你!”依依大步踏过去,呵斥一声之后便想把那女子拉走,但却拉不动。因为那女子的另一条手臂还在那双恶心的大手钳制着。 “咦?本太子今天莫非是犯了桃花运?刚碰到一个,没想到现在有自动送上门一个更标志的……来让本……”说着,那粗汉便伸出手想要摸依依的脸,还好依依早有堤防躲开了。 “想碰我?也不回家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样子,真是人类没有进化完全,还停留在猿人时期的!”真过瘾,好久没这样骂人了,依依心里那叫一个爽! “什么?你竟然说我想猿?你知道本大爷是谁?”那粗汉气的身子直发抖,手举得高高地想要打依依。 依依冷哼一声,因为打不过不敢任何动弹,可更因为她杨依依从来都是不输气势的那个,所以她更是瞪大眼睛一步也没有挪动。可是眼看那即将巴掌上脸的时候,眼睛却十分不争气的闭上了。 可,更奇怪的事情是,过了一会儿她脸上始终没有被打的感觉?咦? 心道:“奇怪了,被打不应该没有感觉啊?难道是他太用力,我被打得没了知觉?” 依依疑惑的睁开眼,却看见那粗汉的手,依然举着并没有放下,只不过并不是他不想放下,而是他根本无法放下。 “是谁?精干妨碍本大爷…哈哈哈…竟是你!我不想见到你,听见了没有?放开我!“他气愤地想要挣脱那人的手。 “我也不想见到你,可我不允许你碰她!” 这声音?这人?怎么这么熟悉? 没错,就是他??三皇子,冷牧,司徒牧。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沃危机时刻主动出现了,早知道我就不用漫无目的的找了,直接出点事…。不好,万一他没出现怎么办?”依依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脸上那呆滞的表情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怎么,难道你喜欢她?”粗汉口不择言的怒说道,依依本项反驳,可这个问题她很有心思听那个男人的回答。 不为别的,就为他想要怎么利用自己。 “!不准你毁她!” 依依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反驳,所以惊讶得看着他,却发现他的脸有些微红,心想,“咦?他干吗脸红啊?难道是我看错了?” 再看过去时,他的脸却跟平时一样冰冷冷的。 “对嘛,这才是哪个自己认识的冷!” “我胡说?若不是你跟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会帮她?” “不准你在口不择言,她是二哥的王妃。” “你说她是二弟的王妃?”那人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上下打量了依依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般的笑了起来,“这就奇怪了,它既然是二弟的女人,你怎么会护着她了,难道是爱屋及乌嘛?” “可能么?”说完后他又哈哈大笑起来了。 他这不是明摆着说三皇子和二皇子不和么?依依有些忍不住的在心里大笑了起来。 而后便恶作剧使劲的用脚踢了他的‘小弟弟’,然后赶紧拉着三皇子逃跑了,只剩下那人蹲在原地痛苦的喊叫着,! 跑了好久两人才停下来,依依累得直喘气,但一想到那人被她揣的痛苦喊叫的样子,依依就忍不住大笑起来,而三皇子好像被刚才的一幕惊住了,振振的看着她,见她笑了后,也跟着我笑了。 “没错,他是大家公认的废物,但他同时也是太子。” “什么?太子?”依依先是一惊,然后想到昨天才听司徒夜说过太子是个无能的废物,没想到今天便见识到了他的无能,不能不感叹世界真小,事情真巧。 “多谢三皇子救命!”一时疏忽,依依竟忘了眼前这人是当今的三皇子,那个一心打算让自己爱上他然后再拿自己当脚踏的心机男,待缓过神思她便礼貌的欠了欠身。 古代就是这样,原本,她是他二哥的妻子,他的嫂子,轮身份该高他一级才是,可在古代,男人才是主,所以该行礼的人倒成了依依。 “不碍事的,只是,碰巧路过……”一听依依如此得体而生疏的道谢,司徒牧反而有些面颊微红,尴尬了起的。这让依依不仅打心眼里鄙视起这个男人的做作。 “明明心眼那么坏,面上还装的跟个小正太一样,真恶心。”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面子上怎么也不能翻,毕竟轮心眼,她杨依依还嫩了点,要真捅破那层迷人的假象,她估计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客套归客套,依依可没忘记今天自己的主要目的,可看着那张明明已经算是摊牌后还那般做作的面容,她还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透是为什么? 转身,心里默默从十开始倒数,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能沉默多久,玩心眼,她虽然还嫩可是非分辨的能力可是半点也不比人若,怎么可能相信这男人就是碰巧路过,然后,再碰巧替自己解围呢? 果然,还未数到四,身后便传来了那一如既往的温润“你恨过我么?汐儿…” 有了开始,依依也索性也就见好就收了,假装迟疑的顿下脚步,虽然,她在心里也极其希望自己能够更入戏的挤出几滴泪来,可,过去的二十一年她已经习惯了坚强,不管在心里如何抽打自己,或是努力去回忆那孤独的过往,此时此刻仿佛都无济于事。 心里正想着,要以哪一种方式回头,身体却在下一秒被那个熟悉的臂膀紧紧的抱住,依依当即不由一惊,心道:“这男人是不是太大胆了?这可是大街上啊,虽然,这条路到目前为止依依都没再看见一个路人的经过,简直是奇迹的寂静,可这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吗?” “先不说自己是二皇子妃,如今睿王爷的王妃,他是三皇子这层叔嫂关系,就冲这时代,男女并肩而走就是大忌,这男人也……” 依依仿如雷击般,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腰间的那双紧扣的大手,半天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神思还未转醒,耳边又再次传来了那急切的温润,同时还略微带着那一丝毫不隐藏的痛苦:“大婚那天,我…” 闻声,依依的大脑也清晰了很多,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又在挖什么陷阱,之前的什么表哥表妹她还没弄清楚,如今,要有玩什么把戏,那她整天就别想其他,光顾着去理清这个男人制造的那团乱麻就够了。 “三皇子多虑了……”依依快速挣开那强有力的臂膀,退的老远,然后低着头有些避嫌道:“三皇子若是没有什么事,那本王妃也该回府了,曾今三皇子对本宫的恩典,本宫没齿难忘……” 依依急急的说罢便快速跑出了街道,秋绿先前说去买糕点,应该就是去请这个男人!刚刚情急之下,跑的老远,也不知道叶儿有没有疑心。 “主子……主子……您没!” 刚出了巷口,迎面不知何时已经会和的叶儿和秋绿便找来了。回望那长长的街道,如今已是空无一人,司徒牧不仅没有追来,而且还快速的消失了,这不仅也让依依心里踏实了不少。 “主子,你在看什么?您可不知道刚刚您踢的那人就是太子殿下……”叶儿一见依依神思恍惚的后望,便略微担忧的开口,而后便和着秋绿一人一边的把依依护在中间。 走了一小段,依依才想起,秋绿刚刚所说的糕点,虽然,她早就知道那不过是个幌子,可此时,看她手里还真拎着一个纸包,便忍不住开口道:“糕点买着了?” “恩,主子……今个儿碰巧咱们王府的小路子在排队,所以奴婢就让他代买了……”秋绿一脸邀功的着,同时还不忘把手中的纸包在依依面前晃了晃。 看着虽是一脸的诚实,可依依知道这应该又是故意为之的效果了。 心道:“其实也苦了这个时代没电话,要能有部电话,还真不知道,这丫头能玲珑到什么程度。” 其实,这次还真是依依多想了,秋绿本是要去通报,可司徒牧却是碰巧不在别院,无奈只得折回那糕点铺子,而她所说的话也半点不假。 另一边。 司徒牧望着那清冷独自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会有一丝不舍。 一路缓步回到自己的府邸,他脑海中却总是映现着,那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却有些自不量力的娇小身子。 他本可以视而不见的坐在马车,他本可以只是暗地里扔个小石子过去,本是可以一道掌风解围……可不知为什么,仿佛再看到那个巴掌就要落上那张清冷的小脸时,他心中却是那样的愤怒,却是那样的不舍,忍不住要越出马车,更忍不住要在她的眼前出现。 “三皇子回!” 直到那座富贵的府邸前一声喜庆的禀报声传开,司徒牧这才回过神来。 疲倦的摇了摇头,再抬眼,府门前一身华贵端庄的慕容嫣儿,也就是他心心念念了十余年那个亲梅竹马的女子便一脸温婉的出现了,同时传入耳膜的还有那如黄莺啼鸣般的动听声音:“臣妾见!” 司徒牧抬眼,看着那张曾经自己日思夜想不惜以生命冒险也要调换回府的女子,可不知为何,此时,却感觉恍如隔世,心中那种悸动,那种迫切似乎不知再何时便已经变幻成了陌生。 看着,那淡淡不起涟漪却已经分神的俊脸,慕容嫣儿,突然心中悠然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前一刻驾马车的小厮回府时,已经向她禀报了一路上的事情,她本还不以为然,以为,自己爱着的那个侠肝义胆的男人,只是好心的一时,出手却无意间解救了那个女子,可此时,那样黯然的神色,也不得不让她想起,昨天自己妹妹的那句提醒,“姐,你可是要看牢三皇子了。” 心下不仅疑惑道:“难道,十年的感情真抵不过那个乞丐的半月之久?” 街道上,当依依从茶楼出来之际,已是夕阳西下了。 酒肆茶馆,小摊小贩各种各样的叫卖声,谈话声,笑声,不断地充斥着耳膜,红墙黑瓦,斑斓彩衣,各色各样的色彩冲击着视觉,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悲伤。 看着,街道上娇俏带羞的姑娘,多情倜傥的公子,天真活泼的孩童,庄严古朴的老人,风韵犹存的贵妇,成熟魅力的商人……她突然想要好奇的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也就是这个乞丐女的身份。 她不相信命运会真的那么可怕,居然让自己两世为人都是无依无靠。 想着想着,依依便禁不住有些伤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这个身体会不会有一个七八十高龄的母亲或者父亲在期盼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颗能称作真是的心在寻找着自己。 虽然,这样的思维很荒唐,但她却不得不在此时联想到那个她一向都不需要想的老头,那个严厉而苛刻的老头,外公。 这些年她几乎都不能理解,为什么当年他是那样的选择,选择让自己在失去亲人的同时也失去金钱,生活一无所有。 叶儿和秋绿见主子一脸伤感,还以为是之前得罪了太子,而在忧心,所以也只是欲言又止的立在一旁。 三人,各有所思,突然,一声粗暴的叫喊声自不远处响起。 叶儿和秋绿这才赶紧把叶儿拉向一旁,动作间,一辆装饰华丽的牛车已经驶到面前了。 依依这才晃过神来。看着,那朱红色的木车厢,上面雕刻着鸟兽成双和花团锦簇的精美图案。深紫红色的布绒窗帘,金黄色的花式流苏,在风中摇曳着,艳丽生辉。 “想必也是哪家富贵人家!”依依忍不住低语道。 “主子,是慕容将军的二小姐。” “哦,难怪气场那么大,原来是将门出生……”依依说罢,马上转头望向车厢,对将要从里面出来的二小姐带有几分期待。 驾牛的车夫跳下地来,对周围的人群大声地吆喝,“别挡着我家小姐!” 说着,那车夫还挥动双臂驱赶凑热闹的人潮。 “乾安,赶开了那些人了吗?”车内传出一道温柔似水,清如夜莺的声音。 虽是那般的动听声音,可说的话却那样令人不爽,不带半点将门虎子的豪爽,却是拿酸不拉几恶心又令人难以忍受的小姐脾气…… 依依打心眼里,给这张好奇的脸打画了个叉,正要回头,朝人流的另一端走去,却在憋眼间,看见那华丽高贵的帘幛慢慢地被撩起…… 一看依依就傻眼了。 那哪里是女子的腿脚?明明就是一双象腿?小腿比依依的大腿都丰盛了不少,一双不知是不是被刻意拘谨过,而横肉暴生足足有四十二。三尺码的大脚,硬是塞在一双娇俏的有些像儿童的小鞋内,要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看的依依都禁不住胃里一阵翻滚,心想,”早知道是这般惨景,姑奶奶我就不看了。” 慕容一走出了车厢,人群中一片哗然,不知是因为那华贵打扮,还是因为她的虎背熊腰。 不过,那慕容小姐显然不理会这些,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或者也很喜欢成为人群中的焦点,依旧昂首挺胸地在人群的注视中,从容地走向依依的身后的月香楼。 艳红的轻纱衣裳,金线绣的牡丹刺绣在夕阳下灼灼生辉,从内透出来的高傲咄咄逼人,不敢叫人直射。珠光宝气的头饰、首饰插满头挂满身,既累赘又俗气,富贵得叫人受不了。 秋绿和叶儿也在那巨大的身形经过时,忍不住翻了白眼,看着两人那一脸不服气的神色,依依猜想,此时,这两人一定是在心底不约而同的说:“瞧,我们王妃也没有她那么张扬!” 在经过依依身边的时候,慕容小姐突然瞥了依依一眼,顿了顿,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涂得猩红的小嘴张了张,只是,终究什么也没说就径直走进了月香楼。 依依也不多奇怪,毕竟,在这样的美女面前,被人吃惊也正常不过。心中也突然,第一次为自己的容貌骄傲起来。 虽然,她前世也算美丽,今生也不落后,可她眼里除了钱就从来没好好的在乎过自己这张脸,每天洗脸梳头,几乎都没用过镜子,不止前世这样,就连今生也这样。即使她象征性的坐在铜镜前,可也从未认真的审视过自己的五官。 然而,依依不知道的是,当她缓步离开后,阁楼之上那张大饼脸这才似凝重似疑惑的遮掩过去。 第16章 一群女人(1) 回到睿王府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了。 脚步还未踏近那扇气势磅礴的朱红大门,依依便感觉有一种紧张的气氛扑面而来。 抬眼,看了看她出府后才挂上府邸的睿王府牌匾,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心道:“自己不过是出门一天的功夫,不知道又有什么宝事在等着了。” 门口侍卫恭敬的行礼后,一个满面遥功的婆子便,快步来到了依依的面前,“王妃,您可算回来了,您都不知道,你这出去连个侍从,马车的都不带,王爷有多着急呢。” 不理会那婆子的掐媚献宝,依依直接越过她那臃肿不堪的身形踏进大门,只是,目光刚一对上正厅内的一个陌生女子,她便怔住了。 柳眉明眸,红唇皓齿,特别是她那如流水般灵动的眼眸,更是如一股清澈的泉水一样轻轻地涌动着。 “出水芙蓉……”这是依依脑海中唯一所想到的古典美人词汇。 “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依依入迷的打量着那张是女人都会羡慕瓜子脸,突然耳膜突然传来一声温怒,她这才缓过神来,看着那女子身边一脸黑沉的司徒夜,以及之前从不曾入她视线的两行莺莺燕燕。 显然,在司徒夜的这一声温怒过后,那为首的蕊夫人又开始一脸嚣张的朝她扬起了那削尖的下巴,嘴角好不得意的勾勒着,见依依一直不语,好一会她才酸溜溜的开口道:!姐姐,你这是去了哪儿啊,你看你衣衫……” 蕊美人一边说着,视线还尖锐的盯着依依的左边裙角,那幸灾乐祸的神情不言而喻,一旁司徒夜也才再次随着那目光紧盯着依依那不知何时被划破,还稍显脏乱的裙角,虽没有半点语言,但那冷冷的眸子,却足以将整个睿王府都结上冰。 依依在心里不由的低咒一声,这衣衫大概就是在街上和那什么狗屁太子,理论的时候弄坏的。在现代她一直都是清爽的中性打扮,别说这拖地的罗裙,就连那及膝的短裙,她都从未穿过,所以在一路上,她也根本没有什么要去注重自己裙角意识。 一路到市集,虽然拥挤,可回想起来也就只有那时,人群堆里会有划破裙角的可能。只是,尽管心里已经清楚了原因,但她杨依依也不打算在这个男人面前解释。 不仅仅是没必要,同时也因为她们昨夜就约定好的规章,“井水不犯河水”,既然话已经说开了,依依更觉得自己的言行举止都在不在他的管辖之类,索性也就高高的抬眼,怒瞪回去。 见两人都如此僵持的对视,屋内那女子的脸上瞬间便闪着一丝神秘难测的神色,但掩饰不住她溢于言表的惊讶:“你、你就是上官汐儿,我的嫂!……” 闻声,依依不由得又是一阵愣,她刚刚还在大胆的想,这个美人是不是又是那种马带回来的小老婆之一呢,却不想对方却叫自己嫂子,然而,也就随着,这声嫂子,依依的大脑这才映像出不久前那街头的一幕。 在心下冷战的同时,她才惊奇的发现,原来自己的视力这么差劲。那不是那日司徒牧所说的二皇子的胞妹,皇帝最宠爱的玉公主又是谁呢? 那精美的脸廓,假如去掉那高高隆起的发髻,不正是和一旁的司徒夜一般无二? 在心里狠狠的拍了自己一个巴掌,依依这才应声上前,温婉道:“原来是玉公主,汐儿失礼还请公主!” “嫂子,你这是说的那里话啊,你是我哥哥的正妻,睿王妃,你直接唤我玉儿就好了。”司徒玉儿一脸嬉笑的说着,便上前一把拉了依依的手道:“!我哥哥可一直等你用晚膳呢。” 司徒玉儿的热情不仅让一脸茫然的依依更加茫然,连她身后还黑沉着面容的司徒夜也是一脸的不解,更别说,其余的十九个莺莺燕燕了。 有嘴巴张大可以塞下鸡蛋的,也有愤怒嫌弃的,更有杀气四射的,甚至连那郁郁生闷的都有,一时间,整个睿王府正厅就正像了,六月竟开的花儿,色色形形皆不缺乏。 司徒玉儿是什么样的性格,作为哥哥的司徒夜还不了解么? 从小生在皇家不说,又是仅有的小公主,父皇疼她甚至连众多皇子都要嫉妒的地步,而美丽的外表更是让她从未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宫里多少皇妃在巴结,多少皇子妃在和她套进,甚至是那些官宦贵小姐,她何时会有这个亲热劲? “难道这女人身上有迷药?”冷不防定司徒夜的心上突然蹦出如此一个邪想,视线围着那一抹逐渐失去淡定也开始变得活跃的身影转了好几圈,他始终 没能参透其中的玄机,唯一反复的问题便是:“这玉儿是怎么了?” 一路亲昵的走进饭厅,司徒玉儿其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子她之见了一面就和喜欢,真诚的想要结交。只是,心中却油然而生起一种莫名的好感,与亲切感。 她一直便是那种直爽的性子,只要认定就不会做作更不会顾忌。 而此时的另一边。 慕容将军府。 那肩宽体魄的慕容小姐一回府,就迫不及待的越过请安的侍卫进到正厅,对着一旁忙碌的丫鬟婆子道:“老爷在什么地方?” 交集的话语,突然有些莽气,似乎这本就不是一个女子队发音,不过,或许,这样的她本就不是丫鬟们头次见,所以只是略微奇怪的望了望,恭敬的答了声,“回二小姐,老爷在书房。” 而后,便又各自忙开了。 闻声,慕容清儿这才三步并着两步走的出了正厅朝另一处雅致清幽的院落走去。 书房内,一个胡须半白,一脸和蔼的老者正是风云半世的慕容将军,慕容泊。 只见他,一脸平和的挥舞着手中的笔尖,一手手便是一手龙飞凤舞的狂草,只是不知为何,虽已收笔,但老者却似与犹未尽的紧握彼端伤感的叹息一声,目光也似思恋般停留在那狂草上的女字上。 好办天才艰难的放下手中的笔,负手而立,只是,才刚站定,门外就传来了慕容二小姐,那个身宽体魄的二小姐焦急而欣喜的声音,“爹,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文雅而又略微清爽的声音却不再夹杂一丝的女儿调,这实在让人怀疑这来着还是不是同一个人,只是,那昏暗的灯笼下,那一个庞大的身影又是那样的真是,实在让人费解,这到底是男扮了女装,还是女子再顾做男声? 听闻,门外那焦急而欣喜的声音,慕容泊似乎也在此时意识到什么一般,猛的回头,一脸期盼的走到房门前,拉开房门,迫不及待的追问,“是清儿有消息了么?” “是的,爹,我今天就见到她了,她简直和娘长的一模一样,可是她身旁却跟着一个从三皇子府鬼鬼祟祟出来的丫鬟,孩儿怕事有蹊跷,所以不敢贸然相认。” 女装男声的慕容清儿说着便有些失落了起来,似乎在为没有及时的相认而懊悔。 “那你可有探到她如今的下落?”慕容泊欣喜半僵着老脸,急迫的问完却又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突然复杂起来。 “爹爹别急,我已经让越虎跟着了,应该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有消息的。”虚扶慕容泊坐上书桌前的那把藤椅,慕容清儿一脸肯定的说道。 “哦,那!不过清儿身边怎么会有三皇子府的人呢?”刚一坐定,慕容泊便想到了什么一般,满面忧虑的微开口。言语间甚至还或多或少的夹杂着一丝后怕。 当今三皇子司徒牧的为人秉性,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外表谦恭几乎世人都称为贤德,可他私底下为了皇位的那些结党营私,甚至是偷龙转凤的技巧,他这个历尽半世的老头子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呢? 所以,心下只期盼不是所想的那般! “这个孩儿也不知,只是,孩儿在路过三皇子府门前碰巧看到那丫头一眼,却不想她竟是清儿身边的丫鬟。”慕容清儿如实的回答,眉宇轻皱,却是那样的别扭。 感觉英气逼人,却是一生肥女的装扮。有做作更有不伦不类的风格。 “十年了,哎,这十年苦了你了,凡儿……”沉默了半晌,慕容泊这才把目光认真的投向,面前一直叫着他爹的孩子。 “孩儿不哭。”慕容清儿随即抬了抬手臂,自我欣赏,禁不住面带微笑的说着。那笑似乎温馨的仿佛,这身丑态装扮的是别人而不是他自己一般。 “!这二十年爹看着都头疼了,要不是这朝野混乱,爹也无心再过问朝政逼于无奈,你也不会这男女不辨的样子。”慕容泊好气又好笑的白了一眼,面前的儿子。 说罢,便话锋一转,“你今个在街上还有其余收获吗?” “有,怎么没有呢?爹,你可没看到,那些人看到您生了这么标志的一个女儿,都羡慕成什么样了。”慕容凡一脸打趣的说着,看着自己父亲那紧皱的眉宇松懈开来才又道:“孩儿,今天在市井是听到一条很奇怪的消息,听说,二皇子对新娶的皇子妃极其的好,还听说上次一个美人被那新皇子妃折腾了,结果二皇子不予责骂新皇子妃不说,还打了那美人二十大板……近日传说那美人想不开自尽了。” !”慕容泊起身,长长的叹息一声,神思突然追忆道:“自古帝王家是最无情,兄弟手足也仅是童年而已……要是晚妃娘娘在世,或许这一切都会有所改变了。” 睿王府内。 一餐温馨的晚宴下来,依依也在这个时代多了一个好友加闺蜜。 尽管她很不喜欢,也很不情愿在这个时代与谁交心,可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那样的奇妙,看着那个活泼与真诚的玉公主,似乎这些天她的抑郁心情也好了不少,两人自饭桌上就有违祖制的嬉笑个不停。 看的一旁的莺莺燕燕都傻红眼不说,连一贯清冷的司徒夜也不断破例的展开了天使般的笑颜。 从而,迷倒除依依之外的十九个美人。 “嫂子,你怎么都和她们争啊?”姑嫂在唯美的夜色中漫步了好一段,司徒玉儿这才心有不甘的问出自己从进门来就憋着的疑惑。 “争?为什么要争?”依依笑着走到一旁明月最为绚烂的空地上,一脸无谓而悠闲的反问着。没有多余的理解,也没有半点的心机,似乎是在和自己认识很久很久的老朋友谈心,也更是在自语。 一听依依这话,司徒玉儿不仅不解,反而有些急了,立即开口追问道:“嫂子你是正妻,为什么不争啊?” “正妻就要争?”依依回头,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一脸为自己不平而气鼓鼓的小姑子,她可不能说自己是个现代人,才不会和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来和自己上床呢,不过,面对这个土生土长,一贯封建思想的女子,她也不知到底要怎么解释自己不争的理由。 索性便只是笑而不语。 因为聊开了,依依索性便留了这个时代唯一的好友加小姑子玉公主在府里住了一夜。 虽然,这个时代的礼节她还不是很懂,但一看司徒夜那犯难的眼色她便知道事情不小,可司徒玉显然也舍不得依依,一直上前猛摇那条负背的长臂,直到司徒夜低低嗯了一声,她才停止晃动。 虽然,依依很想这个好朋友能多陪自己几天,但皇宫的规矩始终是不容忽视的,清晨司徒玉便只能依依不舍的踏上了司徒夜进宫早朝的马车。 因为,她还是未出阁的姑娘,甚至公主,在宫外留宿一宿已经是破例后的破例了。 送走司徒玉以后,依依便独自转出了府门,因为昨夜回府的放肆情景,府里纵使又再多莺莺燕燕的不满,也无法改变这个新王妃极其受宠的地位。 秋绿和叶儿本想跟着,可是见依依只是送司徒玉和司徒夜这对兄妹公主王爷出府,便也没有固执。 “清儿……?” 只是,依依才刚走出王府的另一条大街,身后就莫名传来一个沉稳的男低音,似乎,带着一丝猜测和捺不住的惊喜。 “啊?”依依纳闷地转过头去,她本是不认为这个声音是在唤自己,只是,好奇的想要看看是不是昨天在茶楼外见到的那个庞大的清儿小姐,却没想到,一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双颊稍瘦的中年男子,颀高而矫健的身材,穿着暗色的丝锦长袍。 “真的!”中年男子兴奋地拉起依依的双手,“真的是你……” 依依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让爹好好看看你,好好看看你……”只见,胡须半白的老者,双眼泛着泪光,双手捧着依依的脸左摸摸右捏捏。 依依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虽然,眼前这个老者对自己的爱抚并非那男人之间的零星半点,二十那种饱含无尽慈爱与亲情,可如今这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一个睿王妃的身份还是有些不适宜。 “清儿……”老者落寞的唤了一声,而后又像是想多了什么重点一般,连连点头,难掩欣喜的泪光道:“也对……你都失踪紧十年了,记得,你走失的那年还是个五岁不到的小姑娘,也大概就这么高……” 老者说着,便用手在自己腰间少下的位置比划一阵,看到依依不由也跟着一阵心酸。 似乎,这老者的每一句都是那样的应征着她那短暂的童年,那年爸爸妈妈离开自己的时候,也大概就那么!一时触景生情,依依也禁不住泪水泛滥,用手在自己的头顶比划一下,然后再看着老者的所比的高度。 只是,这一幕的巧合,老者却更加肯定了依依是自己女儿的事实。 随即朝着身后的赶马小厮,招手,让依依坐上了马车。 或许就是那种久违请亲情在作祟,依依也没有解释,看着那个满是慈爱之色的老者,只是微笑着跟上了他的脚步,就像小时候跟着自己的爸爸一样。 然而,马车在街道上行驶的并不快,可依依却感觉没过太久马车就已经停了下来,似乎已经到了目的地。 “清儿,来……我们到家了。”马车刚一停稳,老者便有些迫不急的对着依依说,而后更是难掩欣喜的撩开车帘,快速下车对小厮吩咐道:“快去通知大少爷,说是二小姐回来了。” !”小厮恭敬的应声之后,这才发现似乎是那一环节出错了,身为下人,他也是知礼数的,顿了一秒,这才附近主子的耳畔轻语道:“老爷,您是不是记错了,咱们府里只有两位小姐,没有大少!” “哦……”老者听罢这才恍然道:“是老夫太高兴了……一时,口误,你快去通知二小姐,不过这大少爷我们府里很快也会有了。” 老者满心欢喜的说罢,便转身对着还在马车内万分疑惑的依依道:“来,清儿……快随爹进府……” 老者不说还好,一说,这刚要小跑着进府通报的小厮又满心疑惑了起来,心想,“这老爷今天是不是种邪了,明明说是让我去通知二小姐,怎么又平白无故的叫马车内的姑娘叫清儿呢?” 然而,一想到自己主子是不是中邪,小厮立即焦急的跑进了府内。 而此时,慕容凡这个男扮女装的公子哥,正如以往一般骄纵悠闲的坐在假山旁观望着前方湖塘的鱼儿,突然耳膜便传进小厮火急火燎的声音:“二小姐……二小姐……” 闻声,慕容凡立即起身,身形一跃便来到了那圆形的拱门之前,幸好此时的院落没有丫鬟和婆子的路过,不然一定会被一个平日里肥的连走路都成问题的二小姐是被妖鬼俯身而吓得半死。 而小厮那张焦急的脸庞也在他落地的后一刻出现了。 “路才,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还是那做作而别扭的女音,听得小厮一声的鸡皮,不过貌似他也已经习惯了,只是,冷战的抖了抖肩,一脸不自在道:“二小姐……你快去看看老爷吧,老爷今天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在大街上拉了一个姑娘回府……还古里古怪的喊那女子……清……清儿……” 路才焦急的禀报着这一路的异样,同时说道关键名讳有怕眼前的二小姐生气,因此声音越说越小,时而还悻悻抬眼看着那张大饼脸的变化。 第17章 一群女人(2) 而此时的慕容凡早已在听到喊那女子清儿的时候变的欣喜不已了,那里还有闲暇理会这小厮的失礼与不敬,当即便急切的追问道:“真的吗?我爹真的把那姑娘带回来了?” 急切的情绪使他根本无暇顾及此时自己的男儿音色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吓的半死。 “二小姐……你……”小厮闻声,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真惊恐的看着眼前那张莫名欣喜的脸,还来不及大叫着向外跑着找大夫,慕容凡早已运起了轻功越出了路才的视线。 足足十年了,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换上这别扭的女装足足十年了,虽然,每逢父亲问起,他都是淡笑而过,“这样也不错”可心底,他却不知道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心想:”爹终于找到了妹妹,那自己今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回慕容家的长公子了,而后房那个病病哀哀的丫头也可以彻底的脱开药罐了。” 然而,欣喜若狂的慕容凡,丝毫都未察觉,此时碧绿深处竟有一双比他更为诧异的眸子出现。 慕容将军府大门前。 依依怔怔的看着那几个高高挂起的,她总算认识的五个大字,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老者竟是自己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的千斤小姐的父亲。 不过,很奇葩,她真的琢磨不透这遗传二字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这老者,虽是年过花甲,胡须半白,可那岁月深刻的脸廓却难以掩饰曾经的俊朗,为什么如此出色的长相与血统会生出一个那样的女儿? 而且,从她见到这老将军的那一刻起,虽然他总是那么的欣喜,那么的激动,可一看也是书香门第,试想:“这古代又不比现代的开放式教育,这父女之间怎么就是那么大的差别啊?” 不过,很快依依又被眼前的来人吓了一跳,瞳孔猛睁,半天也不敢置信自己的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面前如落雁般飞来一个物体,或者是人,只是很别扭这人明明是虎背熊腰,发髻恶心,却生就一张俊朗非凡的男子脸,而衣衫却是那嫩的不能再嫩的粉红色…… 男中音欣喜的传进她的耳膜,她瞬间觉得这个世界竟是那样的疯狂,不过,微微拍拍自己受伤的心脏,她还是拿出一百个镇定开口道:“阁下是男是女?” 然而,也就随着依依的问话,这才打破了大门口这怪异的风景,老者慕容泊满是欣喜和歉意的纠结笑容,而刚要热情拥抱自己失散多年妹妹的慕容凡却只能尴尬的笑着,收了收手,然后,双手绅士的理了理自己那明显有些不得体的女衫,双手负背,笔直了腰杆澄清道:“在下男!” 而后在依依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之际,慕容泊和着慕容凡一起将她热情的迎进了慕容将军府内。 然而,接下来,依依也不得不消化一个她不接受也的接受的事实,她(也就是她如今这具身体)是这慕容府的二小姐,慕容清儿。 一时心情变得很复杂,依依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索性便一直愣愣地听着眼前的父子一一诉说。 “清儿,你回来就好,回来为兄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恢复男儿身了” “清儿,你长得简直和你娘一模一样,爹只要一眼就知道……可是老天为什么那么残忍,十年了……你过的好吗,这十年你怎么过的?” 然而,正厅内,父女兄妹的重聚还未告一段落,门外就匆匆跑来一个传话小厮道:“启禀老爷,尚书府的李大人来了……” “就说……” 闻声,慕容泊先是欣喜而后再转眼看着一旁的依依后,似乎又想起有些不妥,正要推迟就见门外正迈进一个提拔而同样沧桑的声影,同时还附和着那声爽朗:!慕容兄,你这是不想见到我这老伙计呀?” “岂敢……岂敢……”慕容泊连连尴尬的摆手道:“真是得罪李兄了……” 而后,又对一旁候着的丫鬟吩咐道:“来人,快给李大人备坐……” “无碍……无碍……老弟我今天来就是无事来串串门,唠唠家常的……”李末年客套的说着,正要落座,却一眼瞟见一旁坐于慕容泊身旁的依依,当即神色闪过一丝诧异,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 忽而,却又略带了些惶恐,人还为来得及起身,慕容泊便有所擦觉便忍不住欣喜介绍道:“这就是我找了很久的女儿清儿!” “哦?姑娘你是?”李末年显然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当看见那一张他也无比熟悉的容颜时,又顿了顿,后知后觉的笑了笑道,“十年!慕容兄,没想到转眼都这么大啦?长得可像嫂夫!” 依依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眼前这话要她怎么答?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是真的就是这慕容将军的女儿,更何况她现在还有那个别致的身份。 “!我这一生,李兄你是最为清楚的……!”慕容泊一脸沧桑的说罢,便苦苦一笑,似乎在他的身上背负着千金重担一般,好一会才缓过情绪来,道:“李兄,咱们今晚就一起吃顿便饭庆贺一下清儿的回来,何如?” !好!”李末年爽朗地笑道,随即从怀间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燕形玉佩递到依依的面前道,“清儿,来李伯伯今日不曾备礼,这于燕坠就送你……” “啊?”依依惊愕地抬起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礼物?乖乖,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这家的女儿,怎么就…… “李伯伯,所谓无功不受禄,我实在不能收下您这么重的礼物……”那晶莹剔透的色泽,那活灵活现的鱼雁,即使依依再不懂得古玩研究,但一眼也能看出是上品。 正所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她宁可相信今天就是有人故意的安排,也不会相信这世界竟有这么多的巧合。 在心里自嘲的笑笑:“或许真的被骗怕!” 从那段无厘头的表哥表妹起,从洞房中那男人的摊牌起,视乎她从来不敢忽视自己的身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宫斗,追踪,貌似在这个时代她都已经算是领教过了。她可不想一贪心就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看着,那正堂上满脸笑意,欣慰盯着自己的慕容将军,她很不想那样直白的击碎她的父女梦,可她却不能忽视一点,她是睿王妃,从她踏进这个古香古色却没有半点奢华的府邸时,她便感到了一股以往只在书中讲过的为官清廉。 从进门就能一眼到头,没有王府的夸张面积,没有富商的极致奢华,甚至连一般大户认家的奴仆一堆都没有。 整个将军府,从外看,虽说几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的大字匾额在气势上没有疏于半分,可从一进门到落座,慕容将军为人亲和,仆人也就三五个,要不是那个不伦不类的替身慕容清儿在,她还真难想象,这个家竟是外界闻风丧胆,出尽风头的慕容将军府。 如此的家境,她很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女儿失踪了却要找个冒牌货在市井招摇撞骗,为什么即使是直角好友他却有不待客的意图,可她终究不能忽视一点,自己是以上官将军之遗孤的身份嫁给三皇子司徒牧,或者是二皇子司徒夜的。 突然,平白无故的有个慕容将军拉着自己说,自己长的像她的妻,就是他失散十年之久的女儿……这不仅太突然了,而且也很荒唐,要是平常百姓家也就算了,毕竟前世没有父母亲人的疼爱,来到这个莫名的异世多个爹也不错,可这是皇族,是天子脚下,天子的血亲。只怕稍有不慎就是丢脑袋的事情。 所以,自己段不能认。 在心底大定注意,依依便起身,率先对着正上方的慕容泊道:“将军,我想您是不是误会了,我是上官云的女儿,也就是如今的睿王妃……” 其实,对于依依而言,她根本就不了解那个司徒牧到底给她安排的一个什么身份,之前只说是远方表情,名字是没错,上官汐儿。可那毕竟是她不知道他是皇子身份时相信和接受的。可此时,显然是时隔三秋人事已非了,冷牧从一个商人变成了锦衣玉食的三皇子,而自己却被告知是过世已久的老将军之遗孤……而这上官云的名字都是司徒夜说出来的。 当时,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说了一些皮面也就转移了话题。 “什么?你说……不……这不可能……”闻声,慕容泊笑容立即僵持下来,化作那浓浓的惊愕,眉宇紧拧,几乎把岁月的印记彰显的更加的清晰。 他是不相信,不相信眼前这个和自己钟爱一生也未能到老的发妻长相一模一样且年纪也极其吻合的女子,不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 “不可能……不可能……” 慕容泊一直怔怔的看看依依喃喃才重复着这三个字。而在另一旁,虽已表明男儿身,却依然一身不伦不类女装的慕容凡闻声,虽是同样惊诧不已,却是理智了许多。随即上前,搀扶着因为诧异而身形微微有些晃动的慕容泊道:“爹,您可得保重身体……” 而另一边的李末年相较慕容父子而言,神情却是淡定的许多,像是心中早有定夺,立即俯身朝着依依行礼道:“下官李末年见过睿王妃,先前唐突还望王妃恕罪……” “李大人言重了。”依依客套的对着李末年虚扶一把起身后,这才转眼满脸歉意道:“慕容将军思女心切也是情有可原,但我真是上官汐儿,而并非您的女儿,至于长相一说,这人世间千千万万张面孔,也不缺乏一模一样之说,先前没有及时澄清……还望老将军莫怪……” 看着那越听越是颤抖的身体,依依知道自己此时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那样让一个父亲难以接受,可她却没有第二个选择,谁让这个世道是世袭制度的皇帝主宰呢? 然而,依依婉转的说罢,还未来得及告辞,突然,府外传来一个小厮高昂的通报声:“睿王爷驾到!” “什么?”依依身形禁不住一抖,心想,“自己还是低估了那个男人。” 原以为,只要和他站在一条线上,自己身边的眼线就可以取消,却没想到…… 闻声,屋内的慕容父子和李末年也是一脸的诧异,可无奈慕容府的主厅和庭院大门,相隔也不过十余米的距离,目光早已出现了那个挺拔而英俊的身影。 他,司徒夜,堂堂祁月国的第一王爷,进门众人的礼数自然是半点也不能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一袭银袍出现之际,三人已经诚惶诚恐的下跪了。 按理说,这将军和尚书大臣见王爷也没比必要这般心惊胆战,可依依这个王妃偏偏不合时宜的在将军府不说,连那以往最著名的慕容二小姐,慕容清儿,那个肥妞此时也是一身不男不女的装扮,因此,气氛想缓和也没有半点的余地了。 “臣等参见王爷。” 只见,司徒夜一身月色银袍,昂首阔步的径直从府外而进,薄唇上扬,嘴角微弯,露出灿若星辰的笑容,脚步还未踏进门槛,就率先出声道:“二位大臣不必拘礼,本王今天只是陪王妃回娘家而已,一切随意些!” 还是那般磁性而邪魅的声音,虽是一句得体的在亲切不过的话语,可依依总觉的这话似乎带有某种象征性的约束。 目光从他出现在府门前开始,依依就没有移开,同样,她也看见了那双如深潭般漆黑而深沉的眸子也从来没移开她的眼。里面除了做作的宠溺还有一丝她根本读不懂的舒心。 没错,是舒心,因为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和他以往在王府里对每一个人的都不一样。以往虽然,那张魅惑的不能再魅惑的脸也不缺乏笑容,相反他几乎对每一个人都会笑,可从来没有一次那么真实,就好不一个大学生听到自己录取了某某名牌大学,只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具体分数而已。 充满了成功,充满了踏实。 “臣妾给王爷!”屋内的其余三人起身后,依依这才对着司徒夜行礼道。没有多余的解释,因为她相信即使她不开口这个男人也对她的情况一清二楚。 怎么上的马车,又是怎么来的这个府邸…… “爱妃多礼了。”司徒夜宠溺的将依依扶起,而后便一脸文雅的对着一旁慕容泊道:“不知慕容将军可否单独和本王聊几句?” “微臣惶恐,王爷您这边请……”慕容泊闻声,一边惶恐的弓着身子行礼,一边朝着司徒夜毕恭毕敬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两人便从正厅走了出去。 屋内只余下依依,以及不伦不类的慕容凡和李末年。 因为身份的突然转变,李末年自然是拘束了不少,一旁的慕容凡也只是一脸沉默状,却难掩那一抹忧色,兴许是在担心那随司徒夜出门的慕容! 而闲暇之时,三人也不免想起司徒夜的那句:“本王今天只是陪王妃回娘家而已……” 忽而,三人各有所思的对望一眼,其中的隐情各自都算是猜了个透,只是碍于身份高低,所以也没有谁敢如同之前那本大大方方的开口问。 沉默了良久,依依这才抬眼,看着那虽是一脸沉稳,却越发坐不住目光移动的慕容凡道:“慕容公子,还是去换身!” 依依不说还好,大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慕容凡本是男儿身的那回事,一提,反倒另气氛另类不已。 光她自己看着那貌似用两个大苹果踮起胸部憋笑不说,就连一旁的李末年也有些难掩笑意的干咳几声。慕容凡自己更是难掩的尴尬,面容微红,一时间连礼节都忘了,径直点点头,大步流星的朝内阁走去。 而另一边,慕容府书房。 慕容泊一路恭敬的领司徒夜至此后,这才立即惶恐的跪拜在地:“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从司徒夜开口要和自己聊的那一刻,慕容泊似乎在心底就已经明朗了即将要谈话的内容与事情,因此,他便毫无避讳的开口道。 “将军不必多礼,我想将军一定很疑惑本王王妃的身份,所以本王此次来也别无它事,只是帮将军解了这个谜而已。” 司徒夜还如之前那般温雅的说罢,随即便从衣袖中拿出一封,完好无损连半点褶皱都没有的信封来,而后又继续道:“这是本王凑巧发现的,如果将军仍是疑惑,听说血可验亲……” 闻声,慕容泊立即颤抖的接过信封,慌忙撕开信封,里面足足是三四长小楷而成的书信。 当一一阅完之时,他那满是沧桑的面容上,早已是老泪众横的伤心摸样了,足足微微颤颤的捏了信纸好半天,才又一声“扑通”跪在司徒夜的面前,无比臣服道:“王爷恩典……下官没齿难忘。” “老将军不必如此,当日本王的确是怒不可解,可当本王看到那和佩贵妃一模一样的面容时,就已经猜测不已,没想到结果果真如此……好在将军与王妃父女团聚了。”司徒夜几句取重避轻的话语过后,慕容泊更是感动万千,连连谢恩,好半晌才一抹泪痕道,“王爷事已至此,不知……” 慕容泊的话刚到一半,司徒夜便似已知道了全部一般,笑道:“将军不必多虑,王妃本是将军的女儿,父女团聚,认主归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将军只管张罗……” 当司徒夜和慕容泊从书房谈话出门之际,天空烈日正午,大厅内慕容凡也换回了那久违的一身男装,同样器宇轩昂的做于一旁,见司徒夜和慕容泊一起开怀大笑的步入正厅,一脸的忧色也渐渐淡化了开来,而后便朝着一旁候命的丫鬟上午膳。 和王爷同桌,整个饭桌上除了依依大概其他人都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的事,虽说,司徒夜一再开口说是随意便可,可到底他是王爷的身份,谁能真正的随意呢。 一桌饭下来,依依又莫名的成了这慕容家的女儿,而且是在在她无比强烈的要求滴血验亲过后的最终结果。 虽然,以往在现代常听说那办法并不靠谱,可莫名其妙就成了又一家的女儿,她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不踏实。至少她希望这样一个过场之后,将来在她还没离开这个世界的某某天再不会出现另一个在大街上拽着自己就喊女儿的人了。 这也算是,她占用这个莫名身体的唯一补偿。 第18章 妖孽魅惑(1) 然而,依依却不知道,尽管她已经是事事小心处处提防了,可她的父女团聚还是让这个个清廉的府邸,在不知不觉中卷进了一场最为残忍的皇位之真……只是,当她发现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事情早已是物是人非的黯淡景象了。 一餐气氛别样的午餐过后,司徒夜也再度和慕容泊又再次进了书房密谈,李末年也趁机告退回了自己的府中。 因为是父女重逢,慕容 泊一家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下任何丫鬟们也都纷纷上前来见了礼,而后慕容凡更带着依依参观着整个慕容府。同时,更是娓娓不倦的为依依讲述这这十年的过往。 走了一路,依依才知道原来,这慕容清儿是在四岁半的那年,去皇宫为太后回府的路上丢失,那时的慕容夫人还在,整个慕容府也不是如今这般清雅,而是和许多官宦府邸一样的繁华。 慕容凡说,那年慕容清儿失踪后母亲佩兰便整日以泪洗面,最终在两年之后便仙逝了。因为慕容泊和妻子的感情十分深厚,所以八年来都不曾续弦,连小妾也不曾纳过,期初皇帝也是甚为关心,几次三番的想要指个妻妾进府,可慕容泊却坚决反对,甚至在朝堂上誓言今生都不再娶。 同时,也从那之后,整个慕容府就遣散了多余的奴仆,变成如今这般清廉的摸样。八年来,整个祁月国也踏上了盛世之颠,因此,慕容泊就远离了战场的硝烟,整日寻找失散的女儿。 也是这时,依依才知道,原来在这个这个多妻制,女子卑微男儿风光的时代,尽也有那样美好的爱情存在。 “清……妹妹……如今你回来就,待过几日请示过皇上之后,就举行一个认主归宗的仪式……”再度转回正厅,慕容凡便一脸温柔疼惜的看着依依道,或许是自己一直占用着清儿这个名号,所以当他自己喊出清儿两个字的时候确实难掩的尴尬。 “恩……”依依顺从的点头应声,看着面前这不知比之前好看了多少英俊了多少的哥哥,她突然有些莫名起来,索性便问道:“对了,哥,为什么我失踪了,你却要扮……” 说道扮相,依依还真是有些憋不住的大笑出了声,她真的很难想象,如今的这张足以迷死整个城市女子的英俊面容到底是如何幻化成那一张人见人揍的大饼脸的。 而且,如今再低头来看那修长而矫健的长腿,貌似也不是象腿的,虽然还是比依依的大腿一般无二,可那好歹也是男人再正常的尺码不是吗? 慕容凡虽是从十年之前的失踪讲到昨天依依错过的母亲忌日,可依依依然很茫然一件事,为什么女儿失踪了要自己的代扮?而且还是她不一天不现身,这哥哥就得一直穿着那身郁闷的女儿装,这到底是为什么? 说是,慕容爹爹太思念女儿?好像不够充分的说服! 看着依依那笑喷的没型的摸样,慕容凡虽一脸难掩的尴尬憋笑,可神色却也随着那个问题变得暗淡了下来看,沉吟了好半晌才道:“也罢,这事如今也没什么好瞒的……一切都是因为婚事。” “婚事?”依依这下蒙了。脑海中立即都联想到那古代常用的什么指腹为婚,不过她的神思很快又解释不通了,这婚事和男女有什么关系,这人失踪了,即使再要履行承诺也不可能让这儿子代女儿出嫁啊......。 “是。”说着,慕容凡便再度起身,对着依依道:“妹妹,你随我来……” 好奇,一千个一万个好奇,依依便茫然的跟上了慕容凡的脚步…… 一路之上,看的出来慕容凡都因为那个莫名的问题而变的神色凝重起来。 一路走的也不是之前依依去过的那些楼阁,而是,另一条直通慕容府的后门的路,在出了慕容府后门之后,便直直的绕上了不算很大也不算很小小坡,坡上长满了翠绿的竹林,再几经周转,终于,在一间无比精致又古朴的竹屋前停下。 之所以说着竹屋精致而又古朴是因为,依依从未见过一间可以不用砖瓦就直接用竹条细致编制架成的屋子,面积大约四五十平方的样子,可那被编制起的竹条竟还如在生长的竹接一般,没有半点枯黄之色,依然是那样的翠绿,充满生气,若不是近距离,依依打死也不敢相信这是一间屋子了。 竹屋内的人闻声,便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立即一阵浓浓的草药味就进入了依依的鼻腔,顿时依依难受的咳嗽起来。 “妹妹……你没!”慕容凡显然没料到依依对着药味如此敏感,一边把依依拉离一丈多远,一边温柔的用衣袖驱赶着依依鼻翼前的药味空气。 “我没事……”顿了好半天,依依才平均的呼吸了面前那新绿的空气,抬眼,再看那已经微微闭合的竹门,她禁不住更加疑惑的把头转向一旁的慕容凡道:“哥……难道这里……” “是,这里住着一个丫鬟,不过,在你的身份大白之前她都要代替我的身份……”慕容凡缓缓的开口,目光一直苦涩的注视着竹屋之上,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而后才又道:“自古,官宦家的婚姻便不再自己的手中,你我也一样……是四年前” 听着慕容凡口中那遥远的追忆,依依几乎嘴巴都一直保持那惊讶的大张。 原来,她早已指婚给了司徒牧,也就是如今的三皇子,那个误打误撞骗她是他表哥的男子。 或许,这对绝大多数的官宦家庭都是一等一的好事,在慕容家女儿降生的那一刻那个稚嫩的小生命便成了无比尊贵的皇家媳妇,可对慕容家却不然,当这一纸皇书下达之时,整个慕容府便是各种的天灾**不断,看似是天意捉弄实质却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小到绑架,抢劫,大到失火府邸是火,最后甚至是慕容清儿的失踪,和着慕容凡的无名病症……起初整个慕容府还不以为然,渐渐的也就随着慕容清儿的莫名失踪,慕容泊这才焕然成如今这副对官场如止水般的心情。 慕容凡点点滴滴的述说,依依似乎也能清晰的看见那些年的每一个画面,似乎是记忆深处的重现,就好像那些她从未经历过,从未参与过的画面就本身的存放在脑海里,只是,一直没有人去翻动,没有人触碰,所以她才不曾想起而已。 “难道,我真是慕容家的女儿?”依依在心里默默的问道,抬眼再看整个竹林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熟悉感,与亲切感。 抬脚,缓缓靠近那间药味渐渐变得淡化的竹屋,屋内和她未见时,想的一模一样,一张竹制的床榻,一套简单的竹制桌椅,屋内四壁都悬挂这药罐,显然有些夸张却是那样的让人揪心。 因为,八年之前的两年中,她身后的这个血亲哥哥就是整日病病哀哀地在这间屋子度过的。那足足有十余副的炉火药罐也并不是虚设。 具慕容凡说,当年他的病来的十分蹊跷,几乎整个祁月国皇宫的太医都是素手无策,民间也暗地寻访不少,只是却从未有过半点进展。 直到有一天,突然,一个馒头白须的老者,在慕容府门前路过,因为身无分文而接受了慕容泊的一杯清茶……然后,就如电影情节一般狗血的一样,因为缘分而收了他做徒弟……最后,不仅妙手回春的救了慕容凡的命,同时,还教了他一些武艺…… “主子……”床榻上的人,一见依依进门便有所担心的唤了慕容凡一声然后,再看到慕容凡那无碍的手势过后,她这才礼貌的朝依依点点头,然后再缓缓躺回床榻去。 环顾过屋内的四周之后,依依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床上的病人儿来,那是一个女孩,二十岁左右,眉目间与慕容凡有一丝相似。 虽是,一身稍显宽大的男装,但那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小脸,随意披散发丝,还是无法掩饰她女儿家的身份。 然而,仅仅是那一声担忧的轻呼,似乎就已经耗尽了那女子的全身力气,此时正眉眼微闭,气弱游丝一般。 嘴唇更是那惨白的吓人,要不是此时正是午后,慕容凡这个大男人在身边,依依还真以为自己是撞见鬼了呢。 心惊的后退一步,看着已经明晰她心思点点头的慕容凡,她更是不敢置信,古代居然真有这种移花接木的本领。 在竹屋待了一小会,依依便和着慕容凡一起返回了慕容府的正厅。此时,司徒夜也正和慕容泊一起进门,四目相对,依依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那个满是慈爱的眸子,布满了某种多余的东西。 是疲倦?是无奈?或者是…… 总之,依依有些看不懂。 “清儿,今日为父就不多留你在家中了,待过几日禀明皇上之后,为父再按祖制让你认祖归宗。”慕容泊满脸慈爱的说着,依依却总觉得这事情越变越复杂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手已经被一旁一脸笑意的司徒夜紧紧的握着了。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这两次谈话究竟谈了些什么,可慕容泊那沧桑而复杂的眸子告诉她,这个认主归宗并不那么单纯。 因为,司徒夜在场,依依也不方便再细问,只是贴己的和慕容泊告别之后,便踏上了王府的马车。 一路上,依依也没有多话,毕竟她和眼前这个男人并不算夫妻,也称不上熟悉,索性就靠着那摇摇晃晃的马车壁,闭目养神起来。 然而,马车刚咯噔咯噔的跑了不久,突然,马车一个大力的颠簸,随之而来的便是马儿的嘶鸣和赶马小厮的慌张叫喊:“有刺客……有刺客……” 闻声,依依猛的睁开眼,却见司徒夜忽而一个急闪扑向自己,顿时,两人齐齐滚出马车,依依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紧接着一柄直冒着寒光的长剑就直直的向自己刺来。 惊的她连大叫的神经都麻木了,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因为她的身上还承载着司徒夜未来得及移开的体重。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依依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随着这无妄之祸而结束之时,压在她身上的司徒夜却突然反应过来,本能的长臂一当,扑哧一声,一条暗红便映上了那银白的衣袖上。 看着那被吓得魂飞魄散,还依然僵持的支手在原地的人儿,司徒夜几乎都快气得肺炸了,随即怒骂一声:“该死的女人,你还愣着干!” 司徒夜吼罢便转身和两名所谓的刺客拼打了开来。 闻声,依依这才捡回那早已飞散的神魂,好不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身来,一边担忧的看着那显然有些寡不敌众捂着手臂奋战的司徒夜,一边紧急的呼救:“救命啊……救命啊……” 然而,听着依依那毫无主见又毫无尊严的呼救,司徒夜更是一阵心闷,随即一个腾空翻身,将两个黑衣人逼退半步,怒火的看了依依一眼。 心中也不仅暗骂道:“该!这女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 黑衣人被逼退半步,脚下虽然有些踉跄,但依然没有半点要放弃至依依与死地的机会。 对,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并不是和他们激烈奋战的司徒夜,而是早已换乱的乱叫救命的依依。 只见,那血红的双眼如狼似虎一般的向依依的方向看来,同时,却也紧密的配合着,一人紧紧缠着刺手空拳的司徒夜,另一人则是少有空隙便朝着依依的方向而来。 也不得不说,司徒夜的确是一个无敌的全才帅哥,一边不断的运用轻功与那紧缠他的黑衣人周旋,另一边关键时刻还不得不分出零星半点的拳脚去阻碍那个妄想要越到他身后去的黑衣人。 然而,此时的情景看的依依的大脑彻底的懵怔了。 在黑衣人出现的那一刻,她不可否认在心里暗暗骂过司徒夜,因为,司徒夜上次在路上也曾遇刺,而且一个刺客要杀皇子,杀王爷,甚至是杀皇上都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可此时,在那惊吓之余的目光中,突然,那柄长剑仅仅对着她…… 她打死也不明白,自己在来这个时代不过月余,是何时何地招惹了这样一群亡命之徒,或者是说,是何时何地和哪路枭雄接下了这种非要至自己于死地的深仇大恨? 她在这个世界不说有多善良,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连一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到底什么人又被她得罪到这种地步呢? 慌乱之中,依依也是懂的自保的,只见她那娇小的身影立即就拼了命的朝人群的方向跑去。这是前世潜意识的生存法则。她可不能死死的待在原地,等那个腹黑的男人打完了再来解救她。 心想,“既然这些人的目的是自己,那么自己逃开那个男人也应该会轻松了。” 慌乱的看过司徒夜一眼,依依便拔腿就跑,只是,她越是想要走进人群,她就离人群越远。 因为,在她身后的黑衣人穷追不舍而让她想要靠向的方向的人群都依依惶恐的散开,另一边司徒夜也不得不为了制止那个紧追在依依身后的黑衣人而陆续跟着依依的方向移动。 当看着那个蠢得要命的女人自保的脱身时,司徒夜也不免有了几分舒心,和黑衣人的周旋也越发便的无忧无虑。至少在这一刻,他不必担心那个女人,被吓傻掉,而自己因为一时的失守便让她彻底的成了刀下魂。 依依越跑越怕,因为她在无意中又被逼近了一条,她这两天都不曾走过的街道,人气显然是稀少的街道。 在她还没跑近那街头之时,里面似乎就仅仅是三五两个人……而且,她自认在这个世界时犯了孤煞星,每每遇到这种情形,她貌似都是走入绝谷,那次被大胡子追赶是,这次被黑衣人追赶也是,她都不知道下次是不是被一条狗追赶还是没一只猫追赶…… 司徒夜刚刚定下心神与黑衣人交战,待沿途余光一扫却郁闷的发现,那丫头的脑子越发笨的出奇,居然直直的钻进一条死巷子里。 幸好此时,他物理分身,否者他真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会在下一秒就直接一巴掌拍死那个傻货。 心间不由一声暗骂:“该死的女人,真不知道你的乞丐是怎么!” 前途无路后面刺客,依依几乎又一次到了绝境,幸好她不是封神榜那电视里的文丞相,前世今生的日子里,也从未有过那个仙人老者和她说过她这一生不能被人追,不然,她还真想立马磕死在墙角。 此时,她心里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也能如电影情节般,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大帅哥,然后将自己英雄救美一回。哪怕,这样的代价是那个她最郁闷的情节,以身相许,她也半点不惜。 然而,或许是上天的垂帘,也或许是过往神灵的出手,更或许是那个千里眼顺风耳知道了她刚刚的想法,只是,她的想法才刚刚一出思维不到半秒钟的时间,果然一把折扇就拦下了仅仅与她只有半米之隔的长剑。 没错是折扇,因为,在那长剑指向自己心脏的那一刻,视觉也变得格外的清晰,仿佛就真如电影中预订的一般,那折扇就横在了己面前。 惊吓之余,她还在那一秒该死的疑惑过,“这扇子到底是什么材料的,竟然比刀剑更!” 而下一秒,她的视线内就闪出一抹飘逸出尘的欣长身影。高高的发髻,上等的青玉束起,一身白的似雪的长袍,是那样的纤尘不染,仿佛那就是一个谪仙。 来人的速度极快,且是背影对着依依,所以很遗憾某女花痴了半天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也没看到那张谪仙的脸庞。 只是,忽然感觉好熟悉,貌似这样的背影她在哪里看过......。 “是哪里呢?” 依依充分的发挥着她劫后余生的大脑细胞,因为来人显然武艺极高,几个回合别说黑衣人想靠近自己,就连要用剑与那长长的折扇对弈都是问题。 第19章 妖孽魅惑(2) 所以依依才敢如此狂妄的忘记一切,去思考这个背影在自己记忆的那个位置。 然而,神经总是在关键时刻失衡,这边依依还没回忆起到底是哪里见过,而那边的司徒夜已经一脸谢意的和好心出手的侠客道了别。 当依依再度回神,抬眼望向前方之时,那里除了那个手臂冒着血线还假装酷姿负手而立的司徒夜,就仅剩下地上那个纹丝不动,不知是有气还是没命的两个黑衣人。 而黑衣人的身下却出奇的干净,似乎那样激烈的斗争也没有留下一丝半点的雪花来。 一切都像是如梦如幻,没有了天降的帅哥,也没有了欣长的背影,更没有了那白的似雪的衣衫。脑海中那股熟悉仿佛竟是那样的莫名。 抿了抿嘴,依依很想问问那个一脸阴沉紧盯自己的司徒夜刚刚的一幕是真是假,可她还没来的及开口,耳边就传进了一声温怒:“还愣着干什么?” 说着,一双大手就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而且不带半点温柔的拉着她便往回走。是那样的霸气,更是那样的专横。 此时,看着那个还在犯呆的女人,司徒夜又怎么看不出来,她的魂魄是被那个白衣男子勾走了呢?很奇怪,他只要一回想之前看到她那样崇拜,那样迷恋盯着那个陌生的男人心里就特别的别扭。 尽管,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同时,司徒夜也不由的一阵怒火,心间暗自低咒:“!这皇城脚下竟连一个守卫巡逻都!” 被司徒夜拉出了死胡同,依依这才看到迎面跌跌撞撞吓得音调都变了的赶马小厮,以及他带来的一对人马。 显然,那小厮早已被之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了,只见他一见道司徒夜便如一潭合多水想烂泥一般,软绵绵的跪拜在地。好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激动的声泪俱下。 而在他身后的侍卫,也在见到司徒夜和依依时,立即上前下跪着请罪道:“属下来迟请王爷王妃!” 司徒夜一脸铁青,视线扫视一圈,而后又顿了几秒才怒气道:“把余庆给我绑了,本王倒要问问这皇城他到底是怎么治理的。” “是。“众人齐齐应声,而后便是一大队朝着城市的另一边而大踏步,余下两名侍卫牵来了马车。 待依依跟在司徒夜身后上马车之际,她的目光才被那一朵越发泛滥,越发鲜艳的红色唤醒过来,这才恍然一把拉着司徒夜的手臂道:“你没……你受!” 情急之下,依依本想问他有没有事,可还还没出口,她就对上那一脸你明知故问的怒火表情,索性这才慌乱的改了口,只是,她却没有察觉,她这两句,“你没!”和着“你受伤了?”都是那样的白痴的明知故问。 司徒夜气归气,可看到这笨女人眼里的那死紧张与担忧之时,他心中那浓浓的气焰却莫名的渐渐减少,甚至是消失了。前一刻想要怒吼的话语也变了调调难得温柔道:“无碍,先回王!” 司徒夜说罢,又一度把自己大掌伸到了依依的面前,依依迟疑片刻,虽然心里对着个男人莫名的变化有些疑惑,但她很快就记起了这男人本属善变类型,索性只是低低回了一句,“我自己就好。” 然后就如以往一般好不雅观的一脚登上那高高的马车沓子……只是下一秒,她的脚下便是一软,一个闪身,险些踉跄的跌倒在地上,幸好,司徒夜眼疾手快,一手拉过了依依的手臂,然后顺势一代,依依这才有惊无险的上了马车。 待稳稳落座,依依这才发现司徒夜手臂的血液更加疯狂了,甚至是自己的手臂上都染上了那一抹鲜艳的彩色。 也是这时候,她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她刚刚拒绝了他的一条健康的手臂,而后却被他那条本已经受伤不堪重负的手臂救了起来。 而且,更因为那时突如其来的力道,而让那伤口再度加深了不少。 因为之前依依只能看到那条血红,根本看不见他的伤在那一处,只知道在手腕以上,手肘一下,却根本看不到那条血红的源泉,而此时她却不一样,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一道细长的血口。 “来我看看……”依依猛的拉过司徒夜的手臂,先斩后奏的说着,就已经挽起了司徒夜那触目惊心的衣袖,看到那一条足足有二十公分的刀口,其中貌似还有五公分的位置是拉伤,参差不齐的边缘,那样的惊心。 依依只在这一刻后悔,自己在现代学的职业不是医生,不懂的要如何包扎更不懂得用针线缝合的手术。 就那样呆呆的看着,也不知是那血花刺痛了她的眼睛,还是那条长臂不顾后果捞起自己而刺痛了心脏,只在数秒之后,司徒夜便感觉手臂是不是传来一滴滚烫。 这一刻,他却笑了,笑的那样的真实,笑的那样的开怀,转而另一条长臂一把将坐在对面的依依拉进自己宽广的怀间,语气更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与真实道:“傻丫头,没事事的。” 依依的眼中除了那一抹鲜艳便再无其他,心中除了自责还是自责,丝毫都没听见司徒夜的声音,就这样呆呆的呆在那个解释温热的怀抱。 马车就这样缓缓的行驶着,这一场刺杀无疑就是依依有生以来最真实的遭遇,所以一直到马车停下,小厮通报王府:“王爷王妃回府了!……快传太医!” 依依还是那般呆滞的神情。 直到,府内的秋绿和叶儿闻声,大步奔跑到马车前,得了司徒夜的允许,才上车搀扶着依依,依依这才缓过神来。 只是,当她想要上前理智的对着那个也算她救命恩人的男人真诚的说声谢谢之时,他的身边却早已围满了那十余个美人,以及充充赶来的大夫。 看样子,这一定是侍卫先前就回王府做的准备。 依依虽然没伤没痛,可到底是惊吓不少,因此当叶儿和秋绿搀着她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之时,便有一个大夫扛着药箱走进了院子。 时光如水似剑,转眼又是半个月。 自从那天,在回府路上遇刺之后,依依便再也没敢踏出王府的大门半步。 虽说,在现代的她也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兜里没钱的的特俗人才,按理说本不该被一次挫折就绊倒,从此就当淑女,当乖乖王妃的,可这连日来的种种,都不得不压抑的她心头喘不过气来。 这些天,她除了一直在问“到底是谁”三番四次想要至自己于死地以外,多余的神经,便是要消化这这断时间接连不断从皇宫传回王府的“好消息”。 然而,这“好”字却只是对王府内的其它人而言。她无论如何也开怀不起来。 因为,每伴随着一个好消息的诞生,她就越发觉得这个世界害怕,由其是这个皇室可怕。 半个月来,唯一让她神经松懈的就不过是那一道改名换姓的明黄圣旨。 她“上官汐儿”的名讳换成了“慕容清儿”。 虽然,无论是这两者之间的那一个都不是她想要的,也不是她敢要的,可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她根本就没有半点选择的余地。 除了淡然的接受,便再无其它。 然而,这一场看似简洁的改名换姓,实质却是三条鲜活的生命换回来的。 而那半月之前,才在慕容府见过的那个,尚书府的李末年便是这三命的其中之一。 很不可思! 当几天前,叶儿回来院子里报之时,依依都差点吓的吐了出来。而,他送命的理由却仅仅是那十年前的旧帐,慕容清儿失踪的前一天,李末年曾经和另外两个秦姓小吏的见面。 时过境迁,当时除了三人以外连个可以奉茶,此时作证的丫头都没有,而那两个小吏却是异口同声的在皇宫的金銮殿上供认不讳,指正当年慕容将军府的大火李末年就是主谋,更是后来掳走慕容清儿的主谋。 同时,更深处的隐情更是一个重如泰山的罪名“判国”。 那李末年依依自是见过的,虽然,那天,她对那个精瘦开朗一股子虚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太多的好感,相反,他给她留下的就是一个久经官场的综合映像,多多少少也有些厌恶,可如今要把他定格为为了利益,敢于插兄弟两刀的反面人物,依依还是有些不信任。 因为,倘若他要想掳走好友的女儿,以达到去掉皇帝左膀右臂的目的,他大可以选择其他的捷径,或是直接杀了慕容泊,亦或是干点其他的栽赃陷害。毕竟,以他和慕容泊的关系,见面的次数,及时间,不管做些什么,都好过去和两个小楼楼联合不是吗? 然而,这想归想,依依到底只是一个平凡的人类,没有办法能够扭转皇帝的思想,更没有办法扭转那已故的生命。 自古,皇帝都是最为小心翼翼,因此,仅仅是抱着那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掉一个的思想妙论,所以,从事发到结束三条性命就不过只是一天的时间。 夜如墨,月如勾,抬头仰望着那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星辰的夜空,依依不由深深地沉醉了。 无可厚非,古代的夜晚很美,很美,空气是那样的清新,天空是那样的绚烂,即使,只是这个个月不全,星儿蔽的夜空,依然是那般的让人陶醉。 院子内,秋绿和叶儿早已被依依放回去休息了。这代没有那些娱乐方式,少了电源的美好,所以人们也一直是习惯早睡。 原本,按规矩,依依这个王妃还未就寝,丫头们是不能过早离开的。可依依是个现代灵魂,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丫头明天还要早起,还让她们陪到自己疲倦。 即使,在这个世界,她并没有像书中或电视中的情节那般,和身边的丫头有一种可以同生共死的姐妹情缘,反而,她明知道,这两个丫鬟就分别是司徒夜和司徒牧的眼线,她依然狠不下心肠要怎么怎么的折磨。 不是好心,只是她觉得一切都没有必要,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如今这种还有人帮忙料理生活起居的日子,对她在现代那一个从早忙到晚,连洗衣服都得挤到半夜完成人,这就是奢侈,就是美好了。 突然,天空的一颗星辰开始变得闪烁,似乎是在对依依肯定的说,“孩子,坚!” 这一刻,那久违的情绪又再次回归了心头,是的,尽管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孤单的感觉,在那个时代都一样的习惯,可那种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触碰过的情绪却是真真切切的回来了。 红唇轻启,轻轻的回唱着那首儿时她从不敢听,却又压制不住想听的歌曲“冰鲁花” 我知道 半夜的星星会唱歌 想家的夜晚 它就这样和我一唱一和 我知道 午后的清风会唱歌 童年的蝉声它总是跟风一唱一和 当手中握妆华 心情却变得荒芜 才发现世上一切都会变卦 当青春剩下日记 乌丝就要变成白发 不变的只有那首歌 在心中来回的唱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 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啊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她想现代了,想那个厉声厉色只会管她昨夜与习惯的老头,更想那张她仅存了模糊记忆的妈妈。 记得以往,这样的情绪还只是,每一次被那个老头发抄字帖,被逼做练习题的时候会有……距离现在最近的也应该是五年以前的那次大学志! 那时。外公极力让自己报考医学,可自己却偏偏最恨医学,因为恨它的不到巅峰,以至于自己的孤儿人生,所以,在三天三夜的对战之后,自己才能踏上那文科的道路。 想着,那些过往苦涩的点点滴滴,依依突然觉得眼睛无比酸涩,尽管她在仰望,尽管她努力在让自己的思想回归现实,可眼角还是压抑不住那绝提的滚滚泪珠……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天上的眼睛眨呀眨 妈妈的心呀 鲁冰花 家乡的茶园开满花 妈妈的心肝在天涯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啊 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回唱着,忽而也觉得只有此时,那张早已模糊的容颜,才会变得清晰一点,或许是泪水洗礼了视线,她仿佛看见那闪烁的星辰就是妈妈的眼睛,妈妈的微笑。 然而,另王府后院一边。 蕊苑,蕊夫人的院落。 一声吃痛的娇呼,禁不住从那芙蓉帐幔内,男子身下的女子口中溢出。 无疑,这床榻上的正是司徒夜与一贯最为得宠的蕊夫人。 也不得不说,司徒夜是一个极为冷漠的人,尽管他的外表是那样的柔情万千,可单单凭借着,她府里美人都是以他所赐的单字为名,就知道,他从未对谁有过半点的情谊。 横冲直撞的驰娉在那具充满诱惑,玲珑有致的娇躯上,今夜不知为何他却没有半点的感觉,即使只为满足身体的**,他的心也无法专注的欣赏体会,那一种********的快感。 脑海中,却发狂般的反复,闪过那张淡漠的小脸。 索性,便猛的发力,一挺下身,最终草草结束了那原本还要持续的温存。 而后,便是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嫌弃的速度,一把撩开那温馨的帐幔,只是,他的脚步还为突出,床上的人儿便以适应了那突来的剧痛,重重的呼吸一声,平下那点点难受的余感,紧张而娇嗔道:“爷,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休!” 司徒夜只是冷冰冰的抛下一句,而后便大步流星的踏出了房屋。 只余下床上那具无人欣赏的酮体,以及那半掩半开的房门。 蕊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响。 心间在此时,无比苦涩的思想:“或许,在人前自己是出尽了风光,占尽了荣耀,可没有人能体会那种只是一种工具,只是一种需要的感觉。” 而司徒夜,一踏出房门,便如以往一般,传来了小厮备了浴汤。 忽然,那一首忧伤而异样的曲调传入耳膜,还不等小厮的浴桶备好,司徒夜便抬脚随着那歌声而去。 然,走进,看着那张淡漠而满是忧伤和思念的小脸,那个娇小而瘦弱的身躯,他心中突然莫名一痛,忍不住要想她所想…… 脚步轻缓的靠近,月下的人儿依然没有丝毫的察觉,收了收心中的情绪,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魅惑道:“爱妃,这是怎么了,这么深的夜还有这般兴致……” “啪……啪……啪……”说罢,司徒夜便极为欣赏的,慢拍三声手掌,应该是在夸赞那首,直到他出现才打乱的歌声, “臣妾见过!”依依慌忙低头,一把掩饰着抹干脸颊上的泪水,同时,心绪也在这一刻才被打乱的平复下来,回归现实。 “爱妃……本王不是说了不用多礼么?……怎么还这么生疏呢?” 本能的一把拉过那娇小的身躯在怀,司徒夜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身子竟如同她的面容表情一样的冷,似乎是在寒风中站立了数十年一般,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寒冷。 感觉,自己被那温暖包裹,依依立即如雷电般的闪开,急急底下头,又礼节道:“王爷……时辰不早了你明早还得早朝,臣妾就不打扰了……” 说罢,依依便蓦然转身,折回屋内。 这时,她才后悔的想着,“自己怎么就忘了这是夜晚呢?这么寂静的时候,自己唱什么歌嘛……” “爱妃……这是不欢迎本王还是……嫌本王这段时日冷漠了,今日公事繁忙,本王未顾忌爱妃……”邪邪的开口,待看到那立即变得倔强而蓦然愤怒却又隐忍不发的小脸,司徒夜这才勾了勾嘴角,心道:“虽然,这样的她也不是自己想看见的,但总好过之前的忧伤,好过之前的无助……” “王爷多!”依依咬牙切齿的低语道,她都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时而好,时而恶心。 看着,那好转的情绪,司徒夜突然兴致倍增,立即一个箭步跟上那细碎却急快,避uziji如鬼魅的脚步,然后再千钧一发之际,拿手抵触着那即将大力关闭的房门。 心想,“敢如此赶自己走的女人,大概这王府就她一人!” 第20章 询问(1) “主子,你醒啦?来,洗个脸。”依依刚一撑起还有些昏沉沉的脑袋起床,门口秋绿就捧着一盆温水进房间,一脸喜气的说着。 依依怎么会不知道这丫头的喜从何来呢?昨夜,司徒夜强行要留在烟雨阁,虽然,还是半个月前那般做戏,可却是实实在在的让这丫头看到了他们的同床共枕。 心想,“看来还是自己嘀咕了司徒牧,以及他的这条眼线。” 虽然,以往司徒夜也在烟雨阁中待过,可她却从未让这个鬼精灵的丫头看到那样亲昵的同床共枕,司徒夜也总是会在丫鬟进门的前一刻离开,而依依更是不允许谁如此贸然的闯进房内。 然而,看着秋绿那一脸喜气,依依还真是顿时哭笑不得,虽然清晨她和司徒夜是那般亲昵的同床共枕甚至是相拥而眠,可有谁知道这一夜到头司徒夜点了她的血才会有那样一幕呢? 其余漫长的四个时辰,八个小时,依依几乎都是和司徒夜僵持着一个关门,一个卡在门口的画面,这也是为什么一大早依依便觉得鼻塞头晕的紧的重大原因。 “秋绿……”依依难受的吸了吸鼻子,轻唤一声,此时,她头重脚轻一点也没有想起身的概念,再加上这一夜的僵持站立,甚至是点穴,她全身的骨头几乎都僵硬了,本想说自己再睡一会,早饭也不用喊她了,可是转念就又想起了那天众多莺莺燕燕给自己请安的一幕…… “奴婢在……主子有什么事么?”秋绿把铜盆放在凳子上,偏过头循问着依依。 “哦……没什么?”依依猛的摇了摇头,努力让大脑的感觉好受一些,而后便一把撩开被角,起身,把刘海撩到耳背后,便接过秋绿殷勤递上来的毛巾擦脸。 只是,她才刚一动作,秋绿就立马附近她的耳畔轻语道:“主子,三皇子说今个在月香茶楼等您……” 秋绿在依依耳边说罢,便立即起身打岔子掩饰道:“主子,您今个气色真好,是要穿那件水湖蓝的衣衫,还是鹅黄色的……” 闻声,依依还没恍然回神,便听见秋绿那响亮的打岔,心间怎么会不明白这丫头的意思呢? 一抬眼,便透过那半掩的窗户,看见叶儿正在院门口朝屋内走来。而且手中貌似还端着一碗什么,不用想,大概也知道这一定有是秋绿的调虎离山的小把戏了。 转过头,望着窗外那湛蓝湛蓝的天空,看起来是虽如此的舒服,没有中午的深邃,没有黄昏的落寞,是那样的清澈干净可实质上却包含了万众灰尘,似乎就和这个时代一样,明明是那样的古朴,可永远无法避免世人的恶念。 面对秋绿的打岔,依依没有符合,语罢,秋绿自己也感觉自己很是做作,知道面前的依依不会喜欢,只好悻悻住口,如以往一般乖巧的拧了毛巾之后便端着水盆出门了。 这时,叶儿也一脸笑容的走进了屋,大概是和秋绿一样的误会了昨夜,所以一进门便道:“主子,来喝碗红枣汤看看身子会不会好些……” 叶儿说着话时,脸上一片红,大概是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顿时,看的依依满头的黑线还真有些下不来台的感觉,那一碗仅仅递上她面前的红呼呼热腾腾的汤,也不知是喝还是不喝,一时愣愣的僵持手上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另一个不请自来的娇嗔声音便传进了耳膜,“姐姐,怎么也不多睡一会?” 依依抬眼,看着门口那个一身华丽的女人,心想,“这大清早的她来干什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清晨刚听丫鬟禀报说,“王爷在烟雨阁住一夜……”之后,就大发雷霆的,摧毁了一屋子的茶杯茶具的蕊夫人。 来人那酸溜溜的口气,依依怎么会不明白她的韵意呢,心中虽是郁闷不已,但嘴上也半点不饶人道:“妹妹不是起的更早么?” 蕊夫人嘴角忽而一勾,缓步步入房内,一眼就直扫过叶儿刚刚才放上去的红枣汤,神情竟在瞬间便的更好,仿如三月的桃花般,做作的朝依依请了安起身才又道:“姐姐,怎么还趁热喝呢?这可是王爷的心意。” “这女人真是恶心,自讨没趣还一脸风光。”依依心底暗自郁闷的数落,突然也觉得喉咙一阵赶,轻扯了嘴角之后,便就第一次很失礼的把客人凉在一旁,自顾自的端了桌上的红枣汤在嘴边。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刚解气的一口灌了半碗下肚,耳边便传来了那句,意味无穷的挑衅:“没想到姐姐如此受王爷厚爱,最后还是……” 蕊夫人的话说一半留一半,还得依依差点没当场的激动喷了,满口甜甜的糖水此刻就如同那入口的黄连一般,吞不下去,也不好吐出来,最后,一个气息不接,便大力的更下喉咙,甚至差点从鼻腔倒流出来,霎时禁不住一阵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主子,您没!”叶儿见状,立即上前为依依轻拍着后背,在王府里呆了数年,她怎么会听不懂这女人话中的韵意呢? 当即便一眼怒瞪的朝转身就要踏出房门外的蕊夫人望去,眼神里充满了不满,可又大概是碍于身份,更或许是眼前的依依,因此才只是怒瞪一眼,没有说话。 依依虽然咳嗽的半死,可这丫头的目光她也是看的一清二楚,从而也只是好笑的勾了勾嘴角。不过,心下还是很疑惑,这丫头到底给自己吃的什么? 是真的只是简单的红枣汤么? 如果是,为什么那女人的话就好像是在嘲笑自己喝的是堕胎药一样的恶心? 转而甩甩头,貌似堕胎药也不太可能就是了,因为别人不请吃昨夜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么? 心中不免也有些松了一口气道:“看来自己是太紧张了。即使真是那女人口中的堕胎药对自己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肚子里又没有所谓的孩子,错吃了要顶多也就是腹泻或者提前大姨妈来而已......。” 如此,想着依依倒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那个她一直解不开为何这王妃一直没有小仕子或小千金的谜底也算是有了答案。虽然,这狗血了一点,不可思议了一点,但从而她的疑心也更重了一点。 因为,她越发的看不懂男人的行为了。 如果说,那男人是不希望这么早为人父……那另外一个美人肚子里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而且那个蕊美人也没那么强的反应…… “哎……很奇怪……很奇葩……还是不想了。” 待一切妆容妥当后,依依终于一把大力的甩甩头,走出了府外。 她可不能忘记今天是她第一次接任务的日子,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离那个现代很近很近了。 突然,心情好的没影了,大脑的遇刺情节也顺势烟消云散,她依然还是那个过客,这里就好比一场让人害怕却终有一天会苏醒的噩梦。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不必要的人不起疑心,索性依依便直接坐上了睿王府的马车,带上叶儿以及秋绿同行。 虽然,这样看似一定自由也没有,但她相信一个王妃大大方方的去茶楼,即便是遇见什么奇葩的人和事,应该也不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因为,人无法避开偶遇不是吗? 不过,即便是这样周密的计算,依依终究还是要为自己的出门找个理由,索性便对着赶马小厮道:“去,慕容!本王妃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将军了……” “是,王妃。”小厮恭敬的应声,正打算掉头马车之时,忽而一个高头大马上,出现了一张依依做梦也想不到的脸,她的哥哥,她这个时代的哥哥,慕容凡…… 而,经跟在慕容凡身侧的则是另一匹高头大马上的司徒夜,她的夫君。 “主子,王爷和慕容少爷回来了……”叶儿在秋绿之后,还未转进马车,视线便也看清了不远处的来人,立即惶恐的从马车折了回去,站在马车外,探头对着马车内的依依道。 那询问的眼神,大致就是在说,这慕容公子已经来王府了。 朝马车对面的来人看了一眼,很明显司徒夜也是看见了她的,不过,那悠然的神情并没有对依依为何在大门口或是要出门有任何异议,索性只是,一眼,依依便也收回了视线,转而对着底下的叶儿吩咐道:“你去禀报王爷说,我心情闷去去街上逛逛。” “是。”叶儿应声便快步跑了过去。赶马小厮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司徒夜身旁行了礼,待叶儿和赶马小厮再回到马上,之时,就仅仅是带了那句依依不用听也回知道的传话:“爱妃一路小心。” 不多时,马车外便传来了滔滔不绝的各种叫卖声,依依这才撩开那一抹小小的帘布,看着窗外那喧闹非凡的街道。 因为慕容凡去了王府所以她的理由也变的很虚,索性就直接对着马车外道:“就在这里停车!” 因为,有了司徒夜的批准,赶马小厮也没有多语恭敬的应了声是便找个个较为宽阔的空隙停了马车。 一下车,依依虽然很急着知道她的第一次任务是什么,但理智还是让她不得不把戏做足,慢悠悠的看了看四周,而后便朝着那个距离目的地最近的街道而去。 这街道她是来过几次的,所以凭着良好的记忆,自然不需要任何人的提点,她也能清楚的知道那个月香茶楼的位置。 “客倌,别再喝了,您已经喝得太多了。” “滚,别来!”三人刚一七拐八弯的越过几条街道,就要走进月香茶楼之时,在月香茶楼旁的一个小酒馆内,忽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酒馆内传出。 “这声音我好像在那儿听过?……在哪呢?”好奇的依依大步朝,这才发现原来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为了几个馒头足足追逐了她好搭几条街,最后还差点害她一脚虚就摔死的大胡子。 看着那半趴半倒在桌上,已然分不清嘴脸,只剩下一罗圈胡须的男人,依依真恨不得冲上去狠狠的踹上两脚。 只是,她的思想还未来得及行动,另一边,一个小二打扮的男孩便快步跑到了她的身边,”这位姑娘,楼上有人请……” 店小二边说边用手指着旁边的一家酒楼。 “谁?”依依茫然的开口,只是,大脑在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因为小二的身后就是月香茶楼。 心想,“在这里,除了司徒牧还会有谁?” 如此一想,依依便了然的随着小二大步走进了月香茶楼,只是,刚进门便有一张熟络的谪仙脸庞在对她微笑,从而也示意她过去,小二也在这时点头离开,大意就是,要请姑娘的人就是这位公子。 “咦,原来是你。”依依禁不住好奇的而欣喜的开口,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两次的救命恩人,那个莫名的白衣男子。 也是当她再一看见那一身雪白的衣衫,她才想起那天遇刺那个从天而降的背影…… “请进。”白衣男子依然温柔的朝依依笑了笑,然后绅士的做了一个请字。 男子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看得依依不由一怔愣神,好在秋绿和叶儿一同跟了进门,待听到那相继传来的脚步声,依依这才缓过神来。 缓步,走到桌前,坐下来道,“谢谢你,两次救我。” “没什么……在下只是碰巧路过,举手之劳不足为谢……”白衣男子温润的笑笑说着,便在桌上翻开一个茶杯,然后为依依倒上一杯,礼貌道:“姑娘请用……” “谢谢……”依依毫不避嫌的接过茶杯,然后习惯的说了声谢谢,便端了茶杯小抿一口。 又道:“可换了别人就未必会像你这样!两次搭救,不知我能否有幸知道恩人大名?……” “哦……失礼……在下雪莲,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呃?”依依顿时一脸愕然,刚抿进嘴的一口茶也因为她想笑而又碍于场合的憋着而变的进退两难,心想,这古代也太……居然一个大男人的名字取的这么…… “让姑娘见笑了……”雪莲似看出依依的隐忍,当即便不温不怒,还如以往一般温润的拱手行礼道。 面对,对方的一排谦和,依依的脸上倒有些挂不住的起了大团红霞,好半天才吞下那口压了很久的茶水,道:“没有……不过,这名字和公子很配,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闻声,雪莲笑了笑,不语,好半晌才放下手中的茶杯,只是神色微微有些犯难的看了看依依身后的叶儿以及秋绿。 依依见状,虽不明了面前这个长得很谪仙的男子到底想要单独和自己说什么,但出于礼貌,也出于哪一种莫名的信任,随即便转脸对着身后的秋绿道:“你们去楼上!” “是。主子。” 秋绿和叶儿齐齐应声,担忧的看了一眼依依之后便由着一旁的小二招呼着上了楼。 待秋绿和叶儿离开后,依依这才询问道:“不知公子是什么事?” “还记得在下上次帮姑娘把过脉……只是,上次事出匆忙也……” 听着,那隐隐带着几分难言的话语,依依当即心下也变的一阵紧。毕竟眼前这人是大夫,当一个大夫有话要对一个病人说,却又恨难说出口的时候,这意味着什么? 依依不是傻瓜,这样的情况如实在现代那一定就是癌症晚期或者其它的不治之症。 愣是迟疑了好半晌,依依才敢低如蚊蝇的假装一脸淡定道:“公子有话请直说。” 脸上虽是无比的淡定,但依依那微微沉重的鼻息,却将她的全部紧张出卖。 凭着那深厚独到的内力,雪莲自是没有错过依依着一种害怕的情绪,当即也不由的换了换之前有些凝重的口气,转而温润的笑笑,“姑娘不必紧张,在下上次帮姑娘把脉,只是觉得姑娘脉象有异于常人……” “什么意思?”一听只是异常,依依便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转而又联想起一些本不能科学解释的东西,所以当即更是激动的想要问个明白。 “不知姑娘是何人士?”雪莲不达反问,一脸认真的看着依依道,只是,话刚问出口,又怕依依多心,索性有道:“别误会,在下只是觉得姑娘脉象比平常人慢了三分,不知姑娘是否是从小生长在极寒之地?”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一紧张差点没让依依的整个心脏都从嘴巴里跳出来。猛的端起桌上的茶水大口的灌了一杯道:“不过,老实说,公子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而另一边,王府。 “什么?”一声暴怒响彻整个府邸。 司徒夜刚刚送走了慕容凡,便听见一个劲装侍卫,回府禀报说自己王妃在茶楼屏退了两个丫鬟和一个陌生男人同桌…… 顿时,司徒夜心间一阵莫名火气,当即便一脸黑沉的起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府门外走去。 立时,整个王府都变得人心惶惶,丫鬟婆子三五个聚在一起,而话题,无疑就是,“看来王妃这次是没好果子吃了。” 月香茶楼中。 依依毫不避讳的对着这个,让她第一次结识仅有书面之缘,却莫名觉得熟悉的雪莲道出了自己实情,当然,这其中也略去了那前世今生的部分,只说了之前失踪,沦为乞丐的那段。 听后更是一脸的茫然,简单的告诉依依脉象的不对之后便又匆忙的离开了茶楼。 害的依依一颗心更是没底的悬着,一直到秋绿找了借口直走叶儿,下来禀报说司徒牧在阁楼等待依依之时,依依还在为雪莲临走是的嘱咐反复思索,“切忌不可动怒,不可伤心……” 搜索自己前世加今生的所见所闻所学,依依几乎都没想到是哪一种病需要这样的忌讳。 “汐儿……你来了?”按照秋绿的布置,依依刚一步上阁楼台阶,一个半掩半开的房门内就传来了那熟悉的声音。 第21章 询问(2) 依依顺势走进去,也很配合道:“原来是三皇子啊?” 虽然,叶儿被秋绿支走,但这毕竟只是短暂的时间,依依可不想自己的行为落在任何人的口舌上,索性就向奥斯卡金奖晋级。 只是,依依心中还未为自己的天生演员料,高兴到一秒,她的前方的男人便莫名恭敬的唤了一声,而目光,显然就落在她的身后。 “二皇兄。” 这声音…… “难道是司徒夜?……”依依顿时吃惊的转过头,看向来人。 心跳顿时,像是漏了一拍,“!真的……真的是司徒夜,不会这么巧吧?” 很显然,待思维正常的下一秒,依依便否定了巧合二字,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时时刻刻都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呢? 只是,当她抬眼,再看向那张黑沉如墨的俊脸,又禁不住一阵郁闷,心道:“不是说好……” “三弟,你也来了,我以为你最近会很忙呢。”司徒夜一脸阳光笑容的说着,但目光却在瞟过依依之时,让她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顿时,依依便只能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为自己扇风道:“没关系的……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是有些忙,不过我想二皇兄也很忙吧。”司徒牧也一脸微笑的说道,那表情,那话语,看的一旁的依依禁不住直在心里感叹,“真不愧是兄弟,连说话也这样的默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两兄弟的话,听起来怎么都……怪怪的? 司徒牧说完,便看抬眼直直的向依依,那眼神仿佛是要把依依看透似的,问她是不是故意带着夫君来旁听的一般。 依依在心中大叫一百声冤枉之后,却也不得不避开他的眼神。 “听说这次,图咯国来人到京城了?”司徒夜越过依依身边,径直在桌前坐下,转了话题道。 “听说,是为了寻找每两百年才出现的图咯‘圣女’。”司徒牧淡淡的回答,可说话间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突然给了依依一眼。 看的本想找个理由和司徒夜告退出门的依依又不得不转过脸来,第一次所谓的自来熟,走到司徒夜身边坐下。 心里却早已经开始七上八下了,心想,“这事难道和穿越有关?跟我有关?” 不过,一听圣女?她禁不住也瘪瘪嘴,暗自鄙夷道:“这古代也太迷信!还两百年才出现?太假了吧?” “噢?那不知找到没有?”司徒夜押了一口茶,似询问,又似嘲笑的语气回到,不过这次,两人的目光错开了某女,某女的心也算落下了不少。 “听说还未曾有消息……不过,我想要是有,那图咯国的太子也不会还呆在渭水了……”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有其他目的呢,既然,父皇让你搭理……” 之后,司徒夜便和司徒牧又说了一些依依根本就听不懂的话,不过,那话中似有似无的酸疙瘩,依依倒是忍不住一颤再颤。 不过,从那几近半个小时的谈话来看,这两兄弟的感情也还是蛮不错的嘛,了如指掌却又不至于正面交锋啊,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皇家子孙到底在争夺个什么劲。 处处小心,处处算计,连说个话都在想要怎么把对方噎死! 两人一直把依依当做透明体,依依也自得其乐的从开始的拘束到后来的无拘无束,自顾自的喝茶,自顾自的走神,不知到又过了多久,屋内便只余下她和司徒夜两人。 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心想,看来自己今天的任务,又要改行程了。 然而,在回王府的路上,司徒夜也一直没有理依依,而依依则跟在他的后面一边胡思乱想着。 气氛出奇的怪异。 当到了王府大门口时,依依终于忍耐不住了,在司徒夜刚要踏过门槛时,她便先他一步用身体挡住了他。 “怎么了?”司徒夜立即疑惑的看着依依。 依依心想,“谢天谢地,他终于跟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他变哑巴了呢。” 不过,她拦他可不是因为他一路的不说话,而是,她刚刚想起,是不是该把规矩定的更详细一些…… 比如,不要再有人无缘无故的跟在她的身后…… 比如…… 因为想的太多,一时间依依不知道该如何开始,索性又…… “刚刚为什么不理我?”依依愤愤地问。 “哦?爱妃嫌本王冷落了?”司徒夜茫然抬眼,漆黑深邃的眸子中说不出的魅惑,不过却难掩那一抹期初莫名的愕然……停顿了一会儿,深深的看了依依一眼,“本王只是在想事情,所以……并不是不理你。” 说完司徒夜便把依依抱在了怀里。 只是,还不等依依反应过来,他便又道:“怎么爱妃不喜欢,本王的冷漠……生气了?” 他的胸膛像火一样温暖着依依,说话间那温热的气息,更是盘绕在依依的耳畔,顿时不由人多想,那张原本还因担忧而煞白的连脸蛋也变得一片红霞。 待反应过来,依依便猛的一把,推开那个恶心的男人,大声的遮掩自己的惶恐道:“什么?” “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你生气了吗?”依依慌乱的有些口不择言。 “你说呢?”司徒夜放开依依,语气也随之变得冷淡地说。 “没有……你误会了,我只是想说,下次不要再放摄像头在我后面了?……我是说,不要跟踪……”神经终于搭对,依依一脸正气邴然的说道。 “好,不过,你可以见任何人,但是他不行……”司徒夜说罢便大步流星的踏进了王府大门,留下更加茫然的依依。 “切……这男人也……太……”依依气结憋的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看着那风华绝代拽的更是不可一世的卓越背影,她顿时还真想冲上去给他来上一个天蚕脚。 同时,心中也更是愤愤然,“不是说好利益互相的么,怎么突然间情绪又这么恶劣,不见面……不见面那还帮你个屁啊?” 而,此时正莫名的大步离去的司徒夜,其实,刚把话说出口他便有些后悔了。 此时,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在气什么。 心中也禁不住自问道:“不就是他有事要找她么?不就是预知的密谋吗?……” 然而,脚步正欲停下,可心中却始终控制不住那种要暴怒质问她,把她关在家,毁掉那些所有合作的条约,索性为了不打乱大局,他还是继续迈开了步子,朝着,他甚至有些厌恶的后院走去。 然而气归气,可依依还是无可奈何,索性便也怒气的迈着大步学着司徒夜那拽的发疯的步子踏回自己的院子。 直到黄昏。 依依刚和周公结束了棋盘,起身,房门就被焦急的叩响,随即传来秋绿欲言又止的声音。 “主子……”。 “嗯?什么事?”依依连忙站起来,打开房门,探出头问道。 “主子……刚刚宫里来人了,说是让您和王爷即可进宫……”秋绿欲言又止,脸色很古怪。 !知道是什么事么?”依依淡淡的问着,虽然,在刚问出声后,她便知道自己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但目光还是有些期盼的盯着秋绿那张一直,她都觉得不算诚实的小脸。 “奴婢不知,可传话公公一脸喜色,还……还说蕊美人可以同去。”秋绿低低的回答,但刚一提到蕊美人的时候,小嘴就明显不满的厥的老高,似乎王爷王妃同行,带个美人就是拖油瓶。 “知道了,你去回禀王爷,说我稍后便到。” 进宫依依不是第一次,可毕竟那个地方太复杂了。 秋绿虽是说吗,传话的太监一脸喜色,但她心里还是没什么底。 依依转过身,忽而却没有听见身后秋绿那一贯乖巧的应声,和脚步声,当即便疑惑的转过头,“秋绿,有什么事吗?” 秋绿好像想说什么似的,但顿了几秒之后还是犹豫的应声告退。 “没、没有……” 秋绿刚刚难言的退出院子,叶儿便送来了一堆大致是刚做的衣衫和首饰。 当依依装扮好,由叶儿搀扶着来到府门前之时,司徒夜已经和着那个满身魅惑的蕊夫人等在王府的大门前了。 “蕊儿给姐姐请安……”见依依出现,那妖娆之极的蕊夫人,假假的上前行了礼,而后又一手攀上了那条强有力的臂膀,同时,还不是的扭动着自己腰部以上,肩膀以下的浑圆部位。 然而,在她身旁的司徒夜更是一脸狭义的享受着,那女人如蛇般柔软的曲线厮磨在自己的身上,连依依的请安都懒得理睬,只是在鼻翼里发出一声享受或是应答的短暂音符。 “嗯” 两人那暧昧之极的摸样看的依依禁不住一直鸡皮。 同时心里也不忘鄙夷的恶心道:“真TM郁闷,在大门下秀恩爱也不怕被拉去侵猪笼。” 别误会,其实依依心里之所以会这么想,那完全和吃醋没关系的,只是,看着另外两个门神也同时受伤的别开了眼,她才会如此恶心的思维着。 紧接着,司徒夜更是一把温柔的揽过那水蛇般柔软的腰肢,一个大跨越就蹬上了马车。 留下依依这个正牌王妃更是尴尬的不知是坐车夫身边看风景,还硬着头皮钻进那辆接下来很可能更是伤眼球的马车…… 迟疑半晌,见车外依然没有动静,车内便传来一声冷冷而又不失魅惑的音量:“爱妃也需要本王的怀抱么?” “不要……”依依迅速在心里冷颤一下,随即开口回绝,她还真想不通这男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神经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失常的。 明明在前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以前,自己回府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短短这一个午觉,他就更失心疯的色狼一般? 迟疑的山歌马车,果然,气氛暧昧的可以。 只见,司徒夜双手闲暇的摊开,蕊夫人一面娇笑的靠了身子入怀,待依依坐上对面,两人更是眉来眼去之外还附赠了摸来摸去。 在心中无奈的摇摇头,再看那半遮半掩的浑圆风光,依依虽是说不出的尴尬,可也只能睁着眼无视。 因为,她怎么会不知道只要,自己稍微避开将会迎来更猛烈的挑衅呢? 源于曾经早就练就的两耳不完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本领,不多时,依依便入定般的神游了。 直到,马车在皇宫外停下。 如往常一般,赶马小厮下车通报过后,依依才回过神来,只是,这次显然被愕然包裹的就是那张她一直从上车就不曾抬眼,或者不曾如她眼的黑沉俊脸。 看着,那张无视自己依然冷清入水的小脸,司徒夜真是顿时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他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既然嫁给了自己还和自己要命的保持着距离。 似乎,她所接受的思维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妻已夫为纲。 刚一下了马车,宫里的软轿就上前迎接来了。 然而,也就是太监上前迎接,依依才知道,今天她要见的人并不是皇上,而是一个她曾经听说的伟大母亲皇太后。 猛的心中不由想起了曾经在现代,电视中看过的还珠格格,心里顿时不由一咯噔,心想:“可千万不要是那老巫婆的形!” 因为,晚膳时间还早,依依索性就先行对司徒夜鞠了一弓,讨了个自由参观的权限。 让小太监直接领着她步行。 司徒夜虽然心中满是郁闷,但面对蕊夫人那双柔夹击,也只要应下了依依这一个小小的请求,转而,坐上了那软轿内。 依依这才狭义的参观,她上次来不及观看的风景。 带路的小太监也只是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指引。 “真不愧是!”依依一路走,一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的那般感叹。 看着,到处都是绿树丛荫、亭台楼阁、鸟语花香、小桥流水,虽然,没有近代圆明园那般的远近驰名、规模宏大、精巧别致、错落有致,但也是这个时代的辉煌之作了。 这个时代,几乎所有的建筑物都是木材,所以这也是依依一直啧啧称奇的原因之一。 正看着眼前的一处精美龙腾出神:“这时代和二十一世界显然不是一条历史线,可为什么这皇家都是龙?……难道,这龙,真是远古存在过的生物?”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娇嗔的吃痛声:“唉呦……” 紧接着就是一个狐假虎威的女腔:“你不想活了……居然,敢撞我们芸妃娘娘?” 当依依收回飞跃千年的神思,突然眼前就出现了一张极其欠扁的嘴脸,然而,潜意识里,她还没来得及怒瞪回去,身体就被这个不知好歹的丫鬟,一把推的几步踉跄,险些跌坐在地。 同时,正欲发火,一抬头她就看见一张美艳绝伦,即使不能倾天下也能倾国倾城的美人脸廓。 一时愣神,却将将要出口的火气化作了那低低的赔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此时被宫女拥簇的正是,当下祁月皇宫中最美丽,最得宠的后妃,芸妃,只是,此时,依依却不知道,这个她从来没想过的女子,竟会在不久以后变成自己这个世界绝无仅有的好友闺蜜。 见眼前这个女子愣愣的打量自己,芸妃也只是看了依依一眼,随之便傲慢的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直到美人走远,依依这才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忽然,耳边却响起一阵激动而欣喜的声音,“晚儿,晚儿……” 猛的回头,只见一个长相与司徒夜略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一脸热切的看着自己,依依顿时茫然。 这和司徒夜相似的长相,她不难想象这人一定是个皇子,可他怎么会莫名的拉着自己,而且还亲昵的唤着另一个陌生的名字呢? “晚儿,真的是你,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么?”男子见依依回头,顿时以为是听了自己的呼唤,于是,猛的一激动,便抓住依依的手臂。 “啊?”在皇宫内莫名被一个男子抓了手臂,依依可是不敢想象后果,当即便疑惑的出声,“你是谁?你放手……” 情急之下,依依也顾不得对方是不是皇子,自顾用力甩开自己那条被嵌臂膀。 同时,在下一秒便皱着眉不停的揉着二只发痛的手臂。 “对不起,晚儿……我刚才失态了。”男子望着眼前即熟悉又陌生的依依心痛的讲道。 看着男子无比后悔的表情,依依的气一下就消了:“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刚一说完,依依便觉得周围的空气很不对劲,似乎有些有一种异样的心痛情绪在飘散,抬头就对上那一双充满心痛的眸子。 “恩……那个,以前我们见过么?”依依实在受不了这怪异的气氛,忍不住开口道。 “是的,我们以前是很熟的。”男子深深的看了依依一眼,眼神里处了那一抹深深的刺痛便是那浓浓的眷恋。 “是吗?那你能告诉我我以前的事情么?”一听很熟,依依便高兴的忘乎所以。 可不是吗?她到现在还在疑惑自己那将军千金的身份,如果说在这里遇见熟人,而且最好能告诉她,她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农家女儿,就是因为生活窘迫才乞讨为生的女孩,不就是皆大欢喜么? 然而,依依却忽略了一点,一个皇子怎么可能和一个乞丐,和农家女儿熟悉呢? “晚儿……难道你真的忘了?……”男子心痛的开口,那一双充满柔情的眸子,似乎是在努力唤起,依依的记忆…… 只是,依依愕然,还未明白现状,耳膜就传来一声冷冷的魅惑。“爱妃在和六弟聊什么呢?” 司徒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御花园中百花拥簇,那看上去却致命般配的两人。 “二皇兄。”男子显然更是愕然的心痛,只是,在看见司徒夜的下一秒,脸上又恢复了一惯温和的笑脸。 “有没有搞错,我和你有仇啊,老是关键的时候出现。”依依不满的想着,但面上还是不得不一拍温婉家做作的上前行礼道:“臣妾参见王爷”。 “爱妃不须多礼。起!”司徒夜说罢,便一手温柔的拉过依依的双手,故作恩爱的把依依搀扶起身。 他本是在慈宁宫陪着皇太后唠家常了,却不想,刚刚为自己王妃带路的小太监匆匆返回慈宁宫禀报自己,王妃被一个丫鬟推到……只是,不想自己到来却见她和自己的六弟眉来眼去的在御花园。 第22章 气魄(1) 一块漆黑而庄严的牌匾横挂在青砖墙上,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慈宁宫。 略带些许沧桑意味,似乎岁月并没有在它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为它增添更多的肃穆与古朴。 瓦顶也比周围其余的宫殿所见的更为堂皇与气势,漆黑的脊檩,乌黑的橼子,青绿的瓦片以及黢黑的横梁……给人一种不容侵犯的气魄。 “你就是慕容清儿?。 依依,刚一踏进那肃穆的有些可怕的门槛,头顶就传来了低沉的女中音,而且那低沉的话语里,似乎还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和一丝不露痕迹的鄙夷。 “呃?是厌恶我么?”依依缓缓抬眼,心下忍不住疑惑的嘟囔着。 入眼的是一个,庄严肃穆奢华而又一场古朴的宫殿,偌大的大堂,古典而华美。 厅堂中间摆着一张大圆桌,三人个人稀稀拉拉地围着坐,大厅两旁分别站一排粉红宫装的宫女。 而,前一刻说话的人就正是那大圆桌正上方的“老妇人”,只见妇人端坐正上方,双手合十平放在膝盖上,一头贵气却又不彰显的凤饰,或许是因为前一刻心中的愤怒,因此,依依打量了她好久,那自然垂下于朱钗都一直摇摇晃晃。 有些像心跳的平率,这不仅让依依无形间感觉一种莫名的压抑。 然而,妇人脸上更是威严不带半点笑容,要不是那张风韵犹存保养的极好的面容,依依还真以为自己是见到还珠格格里面的容嬷嬷了呢。 双眸直视,那浓浓的鄙夷是那样清晰的入眼。 看那身高贵而端庄的扮相,不用多想依依也知道,她就是今天的主角皇太后了。 只是,她很莫名,心下不仅暗想,“自己明明前生在老人堆里的缘分即使不算绝佳,倒也差不到这种地!” 而且,来这个宫殿不过三五秒的时间,她连开口请安的机会都没有,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让对方这么看不惯自己。 然,从老妇人的右手边开始数,依次便是坐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美人,或许用美妇更适合,因为,她虽是娥眉,青黛,樱桃红唇,像芙蓉一样清丽可那眼角微微褶皱的皮肤却将她的年纪无法掩饰。 去掉保养,大致就是三十五之后,虽然,在现代三十五这个年纪未婚的女性还多如牛毛,可在这个时代,这个年龄,这个宫殿,她应该算是中年妇人了。 只见,她一身低调的黑底彩花图的锦缎长袍,目光平淡的看着的盯着门口,似乎在打量依依,又似在越过依依看她身后的景物,惨白的脸色、涂着艳红颜色的小嘴…… 看的依依都禁不住一肚子好奇了。 暗自揣测:“这皇宫,这太后身前,她既是那样的靠近,就表示她的地位不低,可为什么,她的神色却是那样的落寞呢?” “难道是不受宠?” 然而,看着妇人那一头和她神色一样平淡却不失华丽的步摇金钗,依依又恨快在心底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貌似又不可能……” 因为记忆中,依依还记得,后宫电视里曾经有人说过,那头上的金钗,金步摇越多她的侍寝日子越多,同时,地位也最尊贵…… 紧接着在那中年妇人的之后,便是先前在御花园中和她见过一面的芸妃娘娘,虽然,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可那双有些鄙夷盯着依依时,而变小的美眸却是让人那样的反感。 而芸妃的再下方就是一脸欣喜而笑的玉公主了,也就是司徒夜的胞妹。 同时,更是第一个直接打破沉默气氛朝着依依招手的人。 打量了一圈,依依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回那个老太后的话。 连忙屈身,上前好不做作的淑女一番道:“回太后,臣妾正是。” 虽然,依依知道自己的回答很可能有纰漏,但此时,若是想抓一个宫女问自己该如何称呼太后,或者是朝一旁,一直黑着脸领自己进门却一直不曾开口的司徒夜,那几乎都是不现实的做法。 原本,她很想礼貌的按辈分喊这个老妇人奶奶,可以看那双鄙夷的眸子,她就知道自己的话一出口,很可能就是无情的冷哼或者是…… 因此,本着人多礼不怪的心思,她索性便直接唤了太后。 “嗯!” 好半晌才听头顶传来一声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依依心下不由一阵郁闷,”该死,不会让我就这么曲着腿等你们用完一餐吧?” 气氛突然像被人拿了绳子打了个结一般,太后没有发话,依依也不敢贸然起身,而且更该死的,她现在貌似采伐先跟在她一旁的那个男人,貌似已经神游太虚了。 “皇祖母……您看看……您都把我嫂子吓坏了……”一个撒娇的声音总算打破了僵局,然而,也就在这时,司徒夜也总算回了神,一撩衣袍,单膝下跪的请安道:“孙儿给皇祖母!” “嗯……都起!”皇太后,这才松了口,道起身。 “坐下来吃饭吧。” 依旧是不可抗拒的威严和一丝不露痕迹的鄙夷的女中音。 带着莫名的畏惧,依依在司徒夜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 然而,也是这时,依依才发现一个怪异,那个和她一同进宫的蕊美人没有到场? 同时,上头的太后没有开始动筷,依依也只能拿着筷子尴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目光哀求的望了望一旁靠太后也算上座的司徒夜,却见他正瞧着自己皱了皱眉头,漆黑的眸子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依依,心想:“这下又该悲催了……“ 同时,心底更是暗骂着自己那只以往最为欣赏最为神速的小手:”丫的,你不这么快会死啊……” 第一次悲催的后悔自己的动作太快了,居然敢在那个老太婆的前一秒把筷子拿在手里。 还记得,在二十一世纪那时,依依最喜欢的就是自己这双手拿碗筷的速度。 虽然,快并不是因为她家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几乎在那二十年里她都在与时间赛跑,每天除了忙着上学,就是忙着完成作业,甚至更要忙着外公布置的字帖……知道,大学毕业,走上工作,走进那间有老总的办公司,她更是要忙着将每一个文件都处理清楚,即使每天不用加班,她也从不让自己的时间空隙,直接兼职做了伟大的圣诞婆婆…… 一切都在忙碌中度过,她一直要求自己的速度尤其是吃饭。 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屁股加紧的一个屁都不敢放的希望自己就生来慢的死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古代的理解她貌似在王府看见的还算少,就像如今,明明那老太婆已经开口喊过吃饭了,自己却独自忙着一会儿接了宫女手中递来的茶水漱口,一会儿忙着净手,还得整个桌上的人都依然是端端正正的坐着,没有人说话,更没有人敢同她一般,悠闲的握了筷子玩耍。 其实,说是握了筷子玩耍,倒不如说是紧张的不知所措,因为在她刚进门到现在,整个大厅都是那样的安静,几乎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那老太婆漱口都没有半点水声传出。 不得不感叹,这就是大家闺秀的极致。 然而,不知又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也或许是十分钟,总之,在依依的爪子没有完全动作的麻痹的时候,一个宫女终于轻盈迈步到饭桌前,秀气而又优雅的拿了筷子帮上座的皇太后布菜,空气这才变得稍微缓和一些。 整个饭厅也终于有了些细细碎碎的声响,虽然,若不是感官非常之人,一样没有察觉,可对依依这个神经高度紧绷过的人来讲却是异常的清晰。 看着那双轻柔细腻的兰花指,依依禁不住又直直的瞪大了眼睛,真怕,在那样慢的惊人的夹菜速度中,会出现某一个必然性的错误,发抖。 同时,心中不由的为那个灵巧的宫女捏了一把汗,只见她一共为那个比酒杯微微大了一圈的玉碗中添了三道菜肴,绿叶心,白切鸭,黄金饺,眼色搭配是没的说,营养均衡是没的看,可这速度还真是和蜗牛有的一比,足足耗去了漫长的五分钟。 因为依依足足在心里不快不慢的按秒数了三百多。 直到,布菜的宫女将银筷重新放回一旁宫女呈递上来的空托盘的那一个玉山上,一身贵雅的老太后这才缓缓那了自己面前的筷子开动。 那细嚼慢咽的吃相,简直让依依的神经又重新上了高峰。 心中禁不住哀叹:“这哪里是吃饭,这明明就是比美,这一口三十六次咀嚼,别说是菜了,就是骨头也成粉末了。” 然而,这想归想,可面上依依却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因为,无意中她已经看到了两双很不满的眼睛。 第一,无疑就是比她先一步落座,在她左上方的司徒夜,而第二位便是那个美得不可方物心却丑的出奇的芸妃娘娘。 紧接着,在老天后继续第二口饭菜之时,上面的美妇以及芸妃,这才井然有序的动起了自己的筷子,当然,依依更没错过,司徒夜的动作是在那两个长辈之前。 一时间,依依只顾着打量别人,居然忘了自己还在呆愣,顿时胳臂被人轻轻一碰,回头看着那张纯真的笑脸她这才反应过来。 学着,这几分钟所见到的规范动作,一点一点的塞着自己面前距离最近的那一碗不知名的糕点。 其实,比起糕点,依依更想吃的就是饭桌中间的那盘黄金鱼。 诱人的芡汁浇洒在炸香的一排足足把九条一指长的金线鱼身上,松籽和青豆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精灵一样,在已用刀划成麦穗形花纹的鱼身上捉迷藏。 还有酱烧豆腐盒,一个个爆香的豆腐浸在黄褐色的芡汁中,葱花和蒜粒洒落其上,青黄交映,纯香阵阵,别具佳韵。 可手中这个别具一格,极具奢侈的凝脂玉筷却是那样的不争气,一块糕点依依几乎都要重复好几次的夹合动作,真难想象,当她一把筷子伸长,直接戳在那满是芡汁的小鱼上或者那嫩如婴儿肌肤的豆腐上,会是什么画面。 都说伴君如伴虎,虽然,此时,依依的身边并没有皇帝,可她的心脏还是那般的高警惕,所以只要眼馋的看着桌中间,而嘴里却咬着那虽然也很香喷喷却相较无谓的糕点。 “来,爱妃尝尝这个……” 看着,那双馋意横生却一直克制的可怜眼神,司徒夜不知为何突然心中一阵疼,随即,也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筷子,在盘中夹起一条鱼儿,放进那个空空如也的碗中。 依依正苦命的数着自己嘴里到底是第多扫次咀嚼,突然,一条诱人的金黄色从天而降,直入她的碗中,心里那个感动几乎无言而喻,就差泪流满面的转头过去了。 !真想不到这蕊王爷和王妃如此伉俪情深……” 然,饭桌的气氛也就在这时明显变得异样轻松,领头开口的正是拿酸溜溜的芸妃。 依依顿时一脸绯红的低下了头,即使事情并不是像那芸妃空中的味道一样,可面对无数双刺目的眼神,她也有些难以招架。 毕竟,要说论算起来,这应该还是第一次,某人拿了她和一个男人玩!而且还是在这种匪夷所思的气氛下,心中除了那淡淡羞愧之外,更多的就是尴尬了。 “芸儿妹妹,你可别再说了,睿王妃还是第一次进宫本就拘束了些,你再说,只怕那面子都……”芸妃之上的低调美妇终于第一次目光有了些色彩,微微带着笑意,而又不失温婉与体贴的说道。 平凡而贴心的话语,似乎就和她的性子一样,与世无争与谁都好。 “姐姐,这是说的那里话啊,妹妹我可是说的事实……”芸妃依旧不依不饶的说着,好在依依心里还没抓狂的下一秒,那正上方的太后就开口道:“吃!” 威严的语气丝毫没有半点情绪,听上去冷冷的,看似是在不满芸妃和那个低调美妇的言语斗争,实质那一样深深的怒意却是完完全全的留给了依依。 似乎,就在责备说,“做为一个妇道人家,你怎么能让自己的夫君给自己添彩呢?” 太后的眼神不仅让依依在心里颤抖了一下,连脸上的温度也瞬间降到了零度,整个吃慈宁宫的空气,瞬间又恢复了凝固,司徒夜也没再多余,芸妃和那低调的美人也都悻悻的闭了嘴,就连依依身边不远处的玉公主也貌似比之前安分了不少,自顾自的吃了桌上的菜肴。 然,那温度变化的瞬间,玉公主那个不露声色的小心眼色,依依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应该就是在提醒,面前这个皇太后并不是个省油灯。 将近半个小时的用膳,皇太后终于优雅的放了碗筷,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一贯都只喜欢五成饱,总之,今天依依是特意留意过,她总的吃的菜饭,加在一起也不到小半碗,要用重量计算,估计还不到一两,就寻常百姓家的猫儿也会比她的食量大。 然而,皇太后放下碗筷的下一秒,芸妃以及那个低调的美人也紧跟着放了碗筷,目光一扫,其余的司徒夜和玉公主虽然没有要立即水波逐流的意思,但,紧张所致,依依也不好再继续犒劳自己的胃了。 因为,她可不习惯,看的看吃的吃,而且这人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太后,真怕,自己的心脏突然一紧,又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 于是,只得恋恋不舍的放了碗筷,同时无比做作的朝着前方还未离桌的三人点头,算是行礼。 然而,也不得不庆幸,依依的做法还是非常明智的,因为仅仅在她点头过后的下一秒,门口就传来一声熟悉而明朗的声音:“孙儿见过皇祖母。” 顿时,不由一个灵机,惯性转过身子,果然门口站着她前一刻在御花园见到的那个莫名的六皇子。 只是,当四目再次相对,再次从那双陌生的眼眸中看到那一丝莫名的痛楚时,依依又禁不住内心一个狂颤,心想,“丫的,这到底是哪一出的戏啊,怎么好死不死……可千万别说,他和自己真有的点什么……” “是澈儿啊,怎么不早些来……用过膳了么?”皇太后一脸高兴的看着门口的司徒澈,眉眼中的宠溺再明显不过,好在只是这样,她才错过了依依再度尴尬的神情。 不然,依依还真难想象,假如这皇太后疑心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因为司徒澈的道来,皇太后也几乎没什么心思去顾及依依,而司徒夜似乎是看出了依依的不自在,然在皇太后还未开口发话之时,他便率先开口称自己有些不适便带着依依再次坐上了出宫的马车。 然而,回府的路上,依依这才知道,原来皇太后是一直对她的身份不满,更是对这场婚事不满。 然,也是这一路,她才从司徒夜的口中知道,那天成亲的喜剧画面。 “爱妃认识六弟?”马车安静了许久,依依的大脑始终还盘旋着晚餐时那紧张的气氛,忽而,司徒夜没来由的开口问道。 “不知道。”看着那双深沉的眸子,依依不敢说谎也不想说谎,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要想用一个谎言骗过眼前这双眼睛,不知道要花多少代价去弥补自己的过错,索性便实打实的回答。 的确在今夜以前,她从未见过那个男子,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称呼自己“晚儿。” “真的么?可具本王所知,曾经……”闻声,司徒夜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嘴角邪魅一勾,一张俊脸死命的凑近依依的眼前,语气充满玩味的质疑道。 看着那双淡定而诚实的眸子,司徒夜很不敢相信这是一句事实,因为,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希望眼前这个女人能够诚实,他曾经也因为那小脸上的清泪,和那盒魅香而选择相信过她,可她却很难相信,这个女人敢如此睁着眼睛和自己说瞎话。 心想,“既然如此,就别怪本王不留情……” 然而,司徒夜的思想,依依做梦也没想到,她也从未往那些深处想过。 在她眼里,万千世界就真如同那日和慕容泊说的那般,难免会有一两张一模一样的嘴脸,这很正常。 第23章 气魄(2) 更何况,她坚信她到来之前这个身体就是乞丐u,一个乞丐被一个皇子认识,那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虽然,事情有可能狗血到皇子恋上乞丐,可试想,真的是那样的情况,她到来之际还会是那样悲壮的饿肚子么? 还会是那样狼狈,那样的肮胀不堪么? 答案显然不是。 心中如此肯定过后,索性依依便更加坚决的抬眼,直视着那双漆黑的眸子。 然而,就在依依回瞪的下一秒,司徒夜又似想起些什么一般,立即往后一仰,靠着马车壁坐直了身子,好不趣味的一字一顿的开口,“爱妃难道就真以为本王会笨到相信?” “不然呢?”依然强硬的开口。同时,心中更是无语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那张更加镇定的小脸,司徒夜突然更加狂妄的大笑起来,至此也不再继续下文。 然而,依依却不知道这笑容竟是一位这警告和下场。 慈宁宫紧张的情绪,致使她连整个晚膳下来都没看见那个同去的蕊美人都忘了疑惑,直到马车再度回到王府的大门口,小厮下来通报,立时王府内冲出一个有几分眼熟的小丫头,欣喜而焦急的禀报说,“恭喜王爷……蕊夫人有身孕了。” 依依这才想起,似乎这晚膳的两个时辰是少了些什么。 心中不仅暗自疑惑道:“这女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然而,神思还未归位,只觉头顶一阵冷风过后,坐在位置便已经是空空如也了,同时,只余下那颤颤发抖的马车帘布。 分不清这人到底是喜上眉梢还愤怒极点。 其实,依依之所谓会这么想也不是完全没道理,一个会在房事过后细致的为自己的女人准备堕胎药的人,听见自己的女人有喜了高兴的几率应该是不大的。 怀着好奇而又幸灾乐祸的思想,依依索性也就急速的撩开了帘布,只是,脚步才刚一越过帘布,还为来得及踏下马车之时,地上的三个身体,便让她吓了一跳。 然而,心脏还未正常跳动之时,她的另一只胳膊,就被另一个背黑的方位莫名出现的一只大手钳制了,讶异的还来不及尖叫,那张与司徒夜稍有几分相似的熟悉的俊脸便出现在了她眼前的黑暗之中。 同时,伴随着那个俊脸的出现,她的肩胛骨便是一个大力的点击,紧接着便是全身的僵硬......。 “天呐,我要死了么?”依依在心里惶恐无阻的想着,思绪根本就无法思考这个六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脑海里竟是出马车看到的,叶儿,秋绿,以及那个先行通报的感马小厮躺着的画面。 无疑,她以为眼前这张俊脸的主人,和她无冤无仇的六皇子已经把那三个人送上了西天。 整个心里冲刺这害怕,或许这一刻她真的莫名的没有声音,也或许是害怕的忘记了尖叫,只是呆呆的看着那个男子用嘴型告诉自己着什么之后,便觉身体一个腾空,就任由那个男人不知是提,还是抱,或者是扛,带她跃上了云霄。 唯一的感觉就是耳朵里,鼻孔里,眼睛里,都灌上了不少的风,有些冷的要命。 漆黑的夜空中似乎一切都快如闪电,依依根本来不及看她到底是从哪里到了哪里,只知道,当她全身细胞随着一阵点击而恢复知觉之际,她人已经到了一个简易而不失温馨的房间,而她的身体也被放到了那张整洁而舒雅的床铺上。 而且是很尊重的坐立姿势。 即使,是这样,可她心里还是免不了那一丝害怕,尽管眼前这个男人她今天就见过两次,貌似,也算她小叔子,可她的心还是久久不能正常的运作。 看着眼前那张紧张到极点,陌生自己到极点的脸庞,司徒澈突然心像撕裂般的疼痛,一脸不可置信的一个踉跄,“晚儿……是你忘了,还是你不愿记起?” 天知道,当他看到自己的哥哥喊她爱妃的时候是多么的心痛,天知道,当她找遍大江南北也不见她踪影的时候是多么的焦急,天知道,当他今夜再看到她是多么的欣喜…… “可为什么……为什么……再见她,她竟如陌人的神情……”司徒澈心痛的想着,久久等不到那熟悉的答案,更或者牵强的解释,然在下一秒,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抓住那瘦弱的肩膀,发疯的质问:“为什么?你告诉我i,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我是庶出没有皇位的机会?你当不了皇后!”司徒澈疯狂的咆哮着,依依的神思也在这时微微有了起色,肩膀被那强大的力道,摇的生疼,迫使她忍不住吃痛道: 从司徒澈那间断和激动的话语里,她不难听出,他是把她当做了某人,同时,心底也在这一刻为自己的不会死而微微松了口气,神色也淡定了不少道:“先放手好么,你弄疼!” “我……晚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司徒澈这才如梦初醒的松开手,有一丝沙哑的歉意道。 肩膀恢复自由,依依抬起头,望着他绯红的双颊,心中也禁不止暗暗感慨男生也可以有如此娇艳白皙的肌肤…… 随即,目光不留痕迹地移向他的双眼,心想,那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双凤眼吧,眼瞳闪过一丝奇异的神色,映衬着又长又浓密的睫毛,煞是好看的像个正太。 空气中氤氲着一股莫名的不安……依依狼藉地收起自己慌乱的目光,淡淡地说:“没关系。” “那个……你……可以说说,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么?”看着一脸正太的司徒彻,依依有些尴尬的用手比划着,观望了四周,有些尴尬的说。 心想,“这六皇子分明看样子也不像是坏人……可这做事的手法……怎么那么极端……” 然而,依依不说还好,似乎她一提及,或者是用那种及其陌生的口语,开口,情绪才刚刚缓和的司徒彻,脸上似乎又再度蒙上了那层悲哀。 看的依依也是不由的一阵心悸,真怕,再一句话不对这个男人又在自己的肩膀来一记点穴。 然而,也就是前一刻,依依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司徒彻用在她身上的就是现代人百思不得其解的点穴功夫。 很神奇,就这样重重的在自己的肩膀下角三分的地方,重重的敲上一下,居然,自己的身体就跟注射了大量的麻药一样,有力气,却没有任何的感觉,没有任何的动作。 小心翼翼的退离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颅的司徒彻,她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他沟通了,目光时而悻悻的看看地板,时而又瞄瞄两人之间的距离,那般紧张不安的摸样,看的司徒彻更是满眼的心疼。 好半天才沙哑着声音问:“晚儿,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短短的小别过后,你却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司徒澈满是心痛的问着,脚步却是想要一步步靠近那个紧张到甚至有些颤抖的身子,却又害怕自己再度将她吓到,一双大手也仅仅僵持在离依依一拳余出的距离,不敢触碰那个惊诧的身体。 然而,面对司徒澈的一句句逼问,依依根本无从答起,除了一步步不露声色的退让之外,她几乎都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说起。 “短短的小别”,她是现代的高智商,高材生,又怎么不会正确的理解为,这个男人和这个身体的主人真有一段感人甚至刻骨的情绪呢? 不过,沉默永远不是最好的法则,看着那双因悲伤而渐渐变的失控的湛蓝色眸子,依依比谁都明白,假如她再继续僵持会带来什么样的恶劣后果。 一个只有她和他的房间,一个貌似有过点点回忆的故地,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从来到这个世界都不敢去高估自己的实力与体力,所以,她不能如此冒险的继续和这小叔子呆在这里,得尽快离开这里。 “我失忆了。”想来思去,依依不觉得有比那老掉牙的装失忆更合适了,索性便鼓起心中所有的勇气,高高的扬起小脸对上那张从未离开悲伤的湛蓝色眸子。 闻声,司徒澈果然如依依想的那般,猛的吃惊的一个踉跄,看她的眼神也渐渐有心痛转变为了浓浓的不可置信。 然而,依依对自己脸上的坚定从未有过半点怀疑,就这样,直直的应对那探究二疑惑的目光,仍凭面前的小叔子怎么打量。 她没有撒谎,她的确不记得和他什么时候有过那样的一段,即使,她并不敢保证自己来之前那个灵魂。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晚儿……?” 好半晌,再看到那双清亮透彻不含半点谎言杂质的眸子,司徒澈才紧张而又担忧的问道,大手也在这一刻又重新的拌住了依依的肩膀,只是,力道却是那样的轻柔至极。 “我……我……”突来的质问,依依甚至都还没想好到底要拿什么理由搪塞,结巴成语了好半天也没说出下文。 “刘妈妈不是答应过我,给我月余的时日筹钱么?是不是中途她反悔,强迫……你……”见依依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司徒澈这才焦急的出口,而后更是激动的一把,将依依搂紧在怀,充满后怕和怜惜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为什么要去在乎身份,为什么要去忙碌那些无谓的东西……” 而另一边,睿王府。 司徒夜前脚才刚刚步入后院,身后便传来侍卫焦急的禀报声:“王爷……不好了王妃娘娘被人抓走了。” 司徒夜顿时转身,额前的青筋暴涨,一脸戾气的看着前来禀报的侍卫道:“什么人敢这么!” 他堂堂睿王府的大门前,王妃被劫走,这要不是天大的笑话就是来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然,这一瞬间,司徒夜似乎也在心底有了些计量,几个箭步折回大门,看见她的两个丫鬟和那个赶马小厮正昏死状态,被婆子和侍卫们抬下去,心间更是肯定了整件事情自己所猜测的来龙去脉。 嘴角,反而一勾,露出一张精美绝伦的笑脸,一阵掌风猛的劈像那前一刻功劳无限的马车…… 立时,马车便被这真冤枉的剧痛击成两半,随之,一声“轰隆~”在黑夜彻响。 而,另一边。 从司徒澈的激动语言中,依依也算知道了个大概,那就是,她在住进这个身体以前,这个身体并不是乞丐,而是更恐怖的艺妓,在一次偶然中结实了性情很不一般的司徒澈,祁月国的六皇子。 然而,她却根本不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按司徒澈所说,是老鸨,因为金钱的关系而爽约而让她接客,她不从便间接造成了后来的乞丐身份,可依依却始终想不明白……他轩辕澈怎么着也算个皇子,将来即使不能有幸登为称为整个祁月国的主人,那亲王,将军的地位也绝对是少不! 一个老鸨就那么不识相? 不过,司徒澈在说到过往的时候明显懊悔到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程度,看来事情也并不仅仅是那么的简单,不过依依也没打算再往深处挖,因为挖出来的事情越多,对眼前的她越是不利。 心里禁不住郁郁不甘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质问道:“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主啊?你看你留下这摊烂摊子,要不你自己回来收拾,换我回二十一世!要不……换我去阎王殿也可以的……” 自言自语的问了半晌,这算手还是听她的指挥,努力的握了握拳,看着那微微开启的窗户外,夜显然已变的深沉,或许是注定今夜是个风高月黑的夜晚,注定要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发生,因此,看了好久,她都没有看到一点曙光或者是点点星光。 司徒澈已经出去了,因为依依在他面前除了不相信曾经的点点滴滴,就是坚定的咬定没有记忆,过去的事情就让踏过去,所以,他便一个热血沸腾便说去找依依之前的贴身丫鬟小桃来…… 依依本是想阻止,可看的出来这已经是司徒澈温柔的极限了,他是两面极端的性格,无论什么事,即使只有蒜皮大小,估计到他面前都会变得比天大,要换做在现代,估计这类人就应该沦为精神分裂症的行业了,所以依依还不敢继续挑战他的极限。 然而,在司徒澈前脚纵身离开的那一刻,依依也试图打开那根本没有上锁或者固定的房门一走了之算了,可当她打开门,眼前出现的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和着一个深不可测的悬崖,她便只得哭笑不得的转过身来。 “哎~,多好的皮囊啊,怎么……怎么……他就,一定要是个……”依依嘴里郁闷的嘀咕着,可心里却没有一刻能够平静下来。 “不知道,王府的那个怪胎男人怎么样了。会不会来找自己?而且又会不会想到绝佳的地方?”一屁股砸在凳子上,依依也只能拿了竹签挑动着那和她的心脏一样瑟瑟发抖的烛火,“看来今夜是回不去了……” 不敢想象古代,女人夜不归宿的后果,更不敢想象下次面对那个怪胎王爷是个什么样的场面。 然而,现在回想,前一刻回王府时,那个男人在马车上的话,依依也算明白了个大概,也就是想到这些,她才敢如此肯定,她来之前,这个身体的主人和司徒澈真有过那么一段。 只是,假如,她还是曾经的那个灵魂,她一定会满怀欣喜的让那个男人把她带进那个别院,或者丢回之前的那个某某娄子……因为,那样她就可以不受那么多的摆布,看王府那个人的脸色和心机了。 可惜,她不是她,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六皇子是神经病,或许没那么严重,只是精神分裂……她也依然不敢那样出奇的想象以后经常见到他,或者是继续之前的谈情说爱又会是什么画面,又会是何等后果。 “以往,看过的穿越剧和穿越小说当中,都曾有一笔,不说女主会是如何如何的出众,但一定会是事事心想,就马到成功,可为什么轮到我杨依依的时候却变的这么奇葩呢?”扪心自问,人家遇到都是帅哥美男一个比一个懂得疼人,可怎么她就变得这么悲催呢? 虽然,从来这个世界到现在已经足足一个月半了,帅哥她也有幸见过几个,可除了一个比一个腹黑之外,再有就是这个精神病,这让人还真是怎么郁闷怎么过。 思绪恍然映过一抹如雪花一样干净清爽的白色衣袍,遥想,大概那个男人就是自己见过的最优秀的! 两次英雄救美,不知道这次还有没有那么的幸运? 而此时的另一边。 山林间,一堆雀跃的篝火旁,一张俊朗的脸庞,似在深思更似在回忆,只是,突然,男子脸色遽然一变,一手猛的敷上心房,“难道,她出事了?” 心痛不曾缓和,但男子毅然一个挺拔起身,只是,感觉却是越发的明显,下一秒便不得不一个踉跄,一身雪白的衣袍,险些被那雀跃的饥饿的火花吞噬。 一身雪白,飘逸出尘,不是那两次就下依依的男子,雪莲又是谁? “记得师父曾经说过,我和她是命定的无缘情侣,但却有着莫名的感应,难道就是这莫名的心痛?”看着那毅然雀跃不停的火花,雪莲在心里低问,同时俊脸上也添上了那一抹淡淡的忧心。 拳头紧握,下山月余,他甚至连她是谁,在何方都不知道。 前世的记忆统统抹去,只依稀记得梦中一个女子落寞伤神的背影,时远时近,他都来不及触碰,梦就已经碎了。 然而,火光下,那腰间的琉璃鱼雁坠却依然还是那样静如死物,没有半点反应,更没有一点指引。 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拂过那光洁异常的鱼雁,他第一次是那样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前世的点点滴滴。 虽然,师父曾经轻描淡写的提过,前世的他们如何如何,约定如何如何,经历如何如何,可这一切记忆,他已经忘记了不是么? 让他去找一个忘记的人,找一段忘记的情,他真不知道茫茫人海该从哪里开始…… 正欲转身,忽而一个不慎,一个精致的瓷瓶便从衣袖滚落,来不及反应,“啪”的一声,瓷瓶化为碎片,那绿幽幽的药水面尽数给了大地…… 顿时,脑海中浮现出哪一张清冷的小脸。 第24章 真正的手段(1) 当天空出现那道迟来的曙光,夜晚即将过去之际,司徒澈终于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一个身体单薄,约莫不过十四五的小丫头。 看着那张明显欣喜又泪眼模糊恍如隔世的清秀小脸,依依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天生的坏人,因为,在确定眼前那个同样像是看到曙光希望的俊逸脸庞,她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死扛到底,不管她现在这具身体是否真是他口中的那样和他有一段浪漫而刻骨的感情,她都不想再和这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牵扯下去。 怔怔的看着,从天际滑下来的两人,依依无比镇定,冰冷而陌生的眼神,连她自己都可以感觉到,没有先开口说话。 然而,事情却不会因为依依的不开口而画上句号。 “小姐……”小丫头落地,脚跟还未站稳,便一脸欣喜又不可置信的,迈着后怕的脚步,待到了依依跟前,便一把拉着依依的手,恍如初梦的唤道。 “你是谁?,你以前认识我吗?”看着那张泪水流的稀里哗啦的脸庞,依依其实很不忍心这样决绝的开口,可是却无可奈何。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奴婢是小桃啊……你怎么了?你不认识奴婢了吗?”自称小桃的丫头,一听依依那极其陌生的口吻,和异常冷漠的话语,立即便的激动起来,当即便一个劲的拉着依依的手臂猛摇,眼泪也更加疯狂的涌出。 不得不说,在这一瞬间依依的心底开始有些柔软了,从来到这个世界,这应该还是她第一次感觉真实的主仆情! 尽管,这个叫小桃的小丫头那一脸的泪水看上去是 那样的令她不敢相信,这个世界真会有电视中演的那般主仆情深,可看管了以往叶儿和秋绿的表情,她却是那样的可以肯定这情绪是真的。 好半天,再看到自家小姐那一张完全没有半点变化的冷漠脸庞,小桃终于有些不可置信更有些忧伤和失落的把头扭像了身后不远处一直紧张迫切希望依依能有一点动摇的司徒澈道:“六皇子……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闻声,司徒澈轻皱眉宇,那张俊逸的脸庞期盼也迅速换上了失落,深深的闭了闭眼,无尽忧伤的开口道:“晚儿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听罢,小桃虽是一脸的诧异,可也不得不慢慢消化着这个突来的事实。 只是,顿了一秒,表情却微微起了一丝不容察觉的变化。 到底是哪里变了,依依也说不上来,只是仿佛少了些失落,多了些欣喜…… 依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更不可置信自己心中的结论……因为前一刻她才那样肯定过这个小丫头眼泪的真实。 抬眼,再望向那一脸突然,有些失落而,坐在一旁桌前矮凳上的司徒澈,他显然在说完那句,“晚儿,不记得一以前的事了……”就像心脏被腾空,力气被抽干了一般,目光丝毫没注意到小桃脸上的变化。 见如此,依依只得装出一脸无奈的表情,佯装淡定的说道:“你叫小桃是吧,不好意思……我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或许……根本就不是……” “不是吧小姐!”不等依依的后半句说完,泪水刚刚因惊诧而变得呆滞的小桃,立即一脸惊诧的说着,只是,在依依被问的还不知道如何回答之时,她又换上了一开始进门那种欣喜的神色道:“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小姐就不用伤心了。” “呃?”依依在心里无语的咯噔一想,心里还真没想到一场狗血的失意用错了地方,不仅没让小丫头继续追问,司徒澈继续求证,反而还换来了这样也好…… 虽然,依依再听到伤心二字,心里并没有多大的不良反应,可一旁的司徒澈一听小桃这个刺心的字眼,却明显的坐不住了。 立即从矮凳上弹起身来,一个箭步就越到了依依跟前,小桃的面前,好不激动追问小桃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六皇子……”小桃神色微微有些犯难,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更或者是估计眼前自家小姐的平静情绪,欲言又止的唤了一声,而后又目光微怜的看了一旁的依依一眼……然而,咬紧的嘴唇正要微微开启之时,忽而,那半掩半开的窗户外,传来一声“咕咕……” 循声望去,一个鸟儿,或者是鸽子的娇小身影正停留在那窗沿上。 然而,一见那熟悉的小身板,司徒澈却没了听下去的心思,立即一个箭步便跨到窗沿前,迅速一把抓过那个娇小的身子,然后在依依和小桃同样好奇的目光下,缓缓接下了那纤细的大约就一根牙签般粗细的鸽子腿上的一卷同样娇小的字条。 然而,更令依依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当字条展开的下一秒,司徒澈那俊逸的身形便再次一跃出了房门,消失在那浅灰色的夜幕中。 随之,空气中传来了那声,“晚儿,我有要事,过两日再来接你……”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欣长的身体就这样轻轻一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依依好半天也没正常的恢复神思,脑海中一直不停的反复诧异道:“天呐,太神奇了,这真是传说中的轻!” 虽然,在几个时辰之前,她也是这般神奇的随着他从王府的大门外到这个莫名的山巅上,可那时,她只是感觉,并没有真正看见飞跃的一瞬间,和期间的过程。 所以,此时亲眼看见,更是禁不住一阵诧异。 “小姐……你累了么?要不要先休息……”或许这样的场面小桃并不是第一次见,所以很快便缓过神来,一脸担忧的看着依依道。 “呃……不用,我不累。”依依这才回神,淡淡的开口道。 其实,说不累是假的,只是心里装着一肚子的事情,她怎么能安心的休息呢?不想王府那边会是什么疯狂摸样,她也要思考,她那个慕容爹爹在第一时间知道自己又一次失踪的消息是多么的伤心,伤神。 而且,不知心中怎么的,隐隐她还有种感觉,那只信鸽带来的消息,就是和自己有关联的,而且,一定是很急,不然,就司徒澈那表情也不会变的那样深沉,离开的速度也不会那么快。 “小姐,那奴婢去厨房看看,帮你做些点心!六皇子说,您晚膳都没怎么用,身子要紧……”小桃一脸乖巧的说,不过神色却是有些怪异,像是怕安静会让依依追问一些什么一般,总是在岔着话题。 虽然,小桃的言词闪烁依依看的清清楚楚,可现在司徒澈不再,就正是她想刨根问底的最好机会,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她可没打算就这样被那个男人圈养一辈子。 一辈子留在这个山巅上,一辈子和青山绿水为伴,一辈子不被那个和她有着夫妻头衔的司徒夜找到。 “小桃……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些我以前的事情啊。”想到这些,依依索性就一把拉着即将转身去厨房为她张罗的小桃,一脸期待的看说。 “那个,小姐你今天还是先好好休息吧,等你身体好一点我再告诉你,我先去帮你准备一点吃的……”小桃话还没说完就飞似的跑出去了。 “我咋这么倒霉居然会遇上这么离谱的是,真是头啊大了,这要这么回去!”看着那急速远去的背影,依依禁不住又皱着眉头叹息到:“这叫什么事!” 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小桃便端了托盘进屋。 一碗清淡的小米粥和三道喷香的小菜。 “小姐,我刚刚做了你最爱吃的薏米粥,你先吃一点,暖暖胃……”小桃一脸笑意的看着依依道。 “我会吃的,你先放下吧。”依依无可奈何的说:“小桃就算你今天不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明天也不告诉我吗?” “小姐,我……”小桃泪眼汪汪哽咽的说。 “小桃,等我吃了粥你再告诉我,我以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了。”不容拒绝的说罢,依依便大口解决着面前香碰碰的食物。 的确要不是心事太多,她大概早就被饿的半死了,晚膳在皇宫连底都没垫上,此时再说不饿就是瞎话。 一阵风卷缠云过后,依依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小桃你可以开始讲了。” “小姐闺名晚儿,曾经是甸舟城里……杜老爷的义女……”小桃低着头难过的说道。 “等等,甸舟城是哪里?怎么又多出来个杜老爷,杜老爷是谁?”依依一脸傻傻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奴卑我怎么敢骗小姐呢……”小桃说着似乎又想起了那些过往的伤心往事,眼泪随之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啦啦的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滚。 然而,从小桃的嘴里依依知道了她的又一段复杂,同时也不得不承认,她这具身子的前十年是非常非常的背...... 不仅是走失,甚至连她的养父母一家都被人活活的尽数灭了门,然后更狗血的沦落风尘,还好,当时那家收养她的杜姓人家,也算是大户,她虽是作为养女,可也是享受着高等的待遇,比如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村托着这张还算精致的小脸倒也算能唬人,很快就成了扬名一方的一流艺妓,然后就更悲催的遇上了司徒澈,从而也因为招惹了这个皇亲国戚,因此,她最后才沦落到露宿破庙那惨淡光景。 “唉~~~~”依依真是无聊死了,已经在这荒郊野外的小别墅待了N多天了。 可小桃这丫头片子说什么就是不让依依有机会越出整个院子一步。 “唉~~~~”依依抗议继续抗议:“唉~~~~” “小姐,奴卑也是为您好,这六皇子可是说了,这山林间随时都会有野兽出没。”小桃一脸认真的说道。 依依是真不忍心打击这单纯的小姑娘啊,想想司徒澈这家伙也真是够绝的,居然把她安排在这样一个绝世之地,往前走失一览纵山小的,悬崖,虽是没有树木灌丛,但对于从小恐高的依依而言,也仅仅是那个被带来的夜晚有幸懵懂的走近过一回,其余时间别说靠近悬崖,妄想从哪里离开,哪怕就仅仅是站在院门口,想着前方就是万丈悬崖,她的腿也会很不争气的哆嗦个半天。 而在整个院子的其余三方,几乎都是一望无际的碧绿,远远望去几乎是一模一样,她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再加上小桃此刻还说有野兽…… “呼~!”依依禁不住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无语的继续看着那唯一平静而明朗的天空,真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会比遇上一个精神病更可怕。 “小桃啊,我的样子真的和以前一样吗?”依依想着想着还是还是忍不住又问出口了。 眼前这个小丫头,从见到她这张脸开始就已经认定了她就是她的小姐,她就不相信经过几天的相处,这丫头就不能分辨,她和之前的那个不管是杜晚儿还是慕容清儿的性格。 “小姐,你已经是问了几百遍了,你的样子当然和以前是一样的啊。”小桃瞪着眼睛看着依依说道。 “真的会一模一样的吗?”依依心里无语的嘀咕道。 心想,“虽然相信这个世界上面孔可能会有相同,可性格呢?” “以前这个具身体的主人会和自己这个千年后的孤魂一样?” 想着,想着依依心里就禁不住一个颤抖,她本就是个无神论者,可现在却实实在在的站在这个青山绿水,空气别致的古代,因此,小桃的话她是唯一的选择就只有相信,相信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和自己的性格一样。 不过,心中虽然这样认命的想着,可依依还是很想再试试这个小丫头的眼光。 随即,歪着头一脸诧异就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的惊奇道:“对了,小桃你家小姐平时都怎么打发时间的啊?” “什么叫我家小姐啊,小姐,你不就是我的小姐了。”小桃一脸不赞同的撅着嘴说,貌似又想起什么一般,神色微微一暗欲言又止道:“小姐……你这些天还是没有想起……” “想起什么?”依依口快的回答,小桃的心思其实她很懂,这两天一个劲的在她耳边唠叨司徒澈那个精神不算正常的六皇子的好话,话里话外还不时会旁敲侧击的提到,婚姻和嫁人。 一听自家小姐的话语不再含有任何悲伤的情绪,小桃便更是推波助澜的开口道:“想起……你和六皇子的过去啊,六皇子对小姐的心奴婢是看的真真的……而且六皇子府里也就一个侧妃而已,想必……” “侧妃?”不等小桃的话语说完,依依便有充满好奇的抓住了一个字眼,同时心下也变的更是几分茫然,暗自心中底喃道:“!这古代到底是几岁结婚啊?” 司徒夜排行老三,二十余位美人,怎么着也听说是过了十七,也就最近三年才满上的嘛,可那司徒澈排行老六,算到如今大概也不过十七,搞不好还不到十六呢?虽然,那张俊逸的脸廓是很成熟的,让依依都有些分辨不清年纪,可…… “小姐……你怎么了?”看着自家小姐一脸诧异而后又渐渐变的落寞,小桃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小姐想起了不开心的事情,随即又担忧的安慰的开口安慰道:“小姐,你别难过了,六皇子他娶侧妃也是迫不得已的,当初,站们在楼子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和皇上告密说,六皇子迷上了……这才无奈……” “哦……没……”一看小丫头说着说着,又想起了那些过往的不开心,眼睑瞬间下垂,清亮的眸子中也随之蒙上了那一层薄薄的雾气,可是一开口,依依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才好,索性话到一半,便一转话锋,脸上随即彰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道:“我唱首歌给你!” “好啊……好啊……奴婢好久都没听到小姐的歌声了。”闻声,小桃立即欣喜不已,两眼无比期盼的望着依依。 见此,依依的嘴角也禁不住画上了一抹可爱的弧度,大脑却在急速运转着,到底要唱哪一首具有代表意义的歌曲呢?既能考验小丫头的眼光,又能…… 顿时,依依一抬手就用拇指和着中指打了一个响指,心想,看着小丫头这么认命的男尊女卑思想,还是来首二十一世纪,最为代表意义的“好男人都死哪去了” 如此一想,依依索性就把小桃一把拉在院门前的一张椅子上做下,然后自己起身,走至空旷的院子中央,像个歌手更像个老师一般,先清了清嗓子,而后便开始拿了一旁的茶水铁盘,一边有节奏的敲击,一边轻唱着: 你送我鲜花吃饭却要我刷卡 你说女人应该独立AA制好吗 我说算了吧这顿我请啦 明天就从手机里删去你的号码 他送我回家说想上来喝杯茶 我说家里还有一位八十岁的老妈 他突然不说话走得很潇洒 今晚一别后会无期相望于天涯 好男人都死哪去啦死哪去啦 好女人们问天问地没人回答 看看网上只有八卦没有童话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心乱如麻 好男人都死哪去啦死哪去啦 好女人们排着长队等着出嫁 看看街上人来人往有点害怕 我心中的白马王子藏在哪啊 你很有文化彬彬有礼有些傻 可是看到漂亮姑娘开始眼巴巴 我的姐妹们你也敢勾搭 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打掉你门牙 他事业发达每天带三部电话 没空陪我偶尔约会还像个哑巴 也曾谈婚论嫁他突然很尴尬 他说自己早已成家还有两个娃 好男人都死哪去啦死哪去啦 好女人们问天问地美人回答 看看网上只有八卦没有童话 我心中的心里七上八下心乱如麻 “小姐……小姐……你……这……”小桃越听眉头越是皱的紧,很想开口打断依依的怪异旋律,可,那些简单如独白的歌词却又是那样的让她纠结的想要听完,于是,几次蚊蝇般的出声都始终没有喊停。 依依心里唱的那叫一个欢啊。 她不是没有性格,她不是不向往自由,可来这个世界,她一直都无奈的压抑着自己,每天都在惶恐和紧张中度过,可这一刻,面对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她是那样的无拘无束。 第25章 真正的手段(2) 虽然,歌曲还没唱到一般,她就看到小丫头那极其别扭想要阻止的神色,可那可爱纠结的摸样却让她越来越将嗓门放的开,心中的恶作剧念头也越来越浓,脸上也更是笑的跟花儿一样。 久久的,小桃也似被自家小姐那难得一见的眉开眼笑而渲染了,四周望了望,除了树梢上那时而来来回回有些波动的小鸟,索性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 心想,“或许,失意对小姐来说就是一件好事,不用再记着那份血洗门楣的仇恨,更不用再为情所困……” 然而,两人却不知道,这一首充满朝气和喜剧的现代歌曲,却让树林之中的另两路人膛目结舌的好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好半天也迈步出一个步伐。 山巅之上的另一边,一身雪白正忙碌着跃下那万丈悬崖峭壁上,采摘那一株特殊植物的欣长身影,不是雪莲又是谁? 在山林之中已经整整三天了,他本提前就可以离开这茂密的林木间的,却因自己的一个失手而打碎了那一瓶忙碌过好几天才配好的药水,因此,才不得不又冒着生命危险再度来到这一片的悬崖峭壁上。 只是,他才刚一撩起衣袍,向下跃去的动作还未开始,耳畔就传来那句奇异而又具有针对的句子,似乎是在问谁,可仔细听来却又好像是一首曲子。 “好男人?”雪莲疑惑的低语着那句明明白白的问题,心间突然有些琢磨不透,心想,“自己虽然很少下山,但这天下不是自古都是男尊女卑?妇以夫为纲么?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大胆的谱写这样伤风华的曲子了?” 正要抬脚想歌曲的发源地走去,忽而再入耳的便是女子被人骗的句子,虽是那样的直白,可每一字没一句都是那样清晰的映入脑海,仿佛活灵活现的可以看到,一男一女对话的滑稽画面。 嘴角有些无奈的勾起,他都不知道,再抬脚,不知是该去安慰那唱歌的女子,还是该去帮她把那负心汉揍上一顿。 只是,莫名的他不想停下自己的脚步。 而另一边。 飞身而来的正是一身玄色衣袍的司徒夜。 整整三天了,自家王妃整整失踪三天了,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她那张假意平淡的脸颊上,对着另一个男人的热情。 一路之上,他都紧紧的握着那张平白被人送来的字条:“欲寻妻,麒麟山巅” 只是,刚刚跃上半山腰,脚尖如晴蜓点水的立在树梢上,忽然,耳边便传来了那怪异之极的曲子。 熟悉的嗓音,怪异的曲调,他禁不住嘴角微微勾起,只是,那笑容却是邪魅无限。 嘴里也不由低喃:“看来,你真是潇洒与山林!” 然而,那个女人会唱出那样直白的歌曲,他司徒夜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因为,从那个男人选择用她做饵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把她查的一清二楚了,只是,不知道人生是不是有前世今生的说法,他没有时间去探究,也没有很多的心思去探究。 他要的是将计就计不是么? 听着那直白的有些伤感的句子,虽然司徒夜在心底也免不了那一丝触动的伤感,可思绪千转百回,那天她和自己六弟在御花园眉来眼去的画面依然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于是,某一瞬间,心中所有的感触都化作了那刺目的点点滴滴,脑海中尽是暗卫们调查回来的那些她的过去,她的曾经。 “她注定是那样的悲剧不是么?”司徒夜一字一顿的低语着,脚步也再次随着心中那无比强烈的火花一并再次跃像了那隐隐能看到的山巅之上。 山巅之上。 一曲终,依依看着小桃那笑的快要扭曲的脸颊,又忍不住打趣的问道:“丫头,你家小姐的嗓子有进步没有?” “呵呵呵……呵呵……”小桃没型的笑着,好半天才直了腰抬眼,看着依依惊奇道:“小姐,你是怎么想到这样的曲子的?” “见多了呗。”依依得意一笑,欲盖拟彰的回答,她可不能说这是来自二零零。。。世界的曲子,因为,眼前这小丫头神经大条的没发现自己的怪异,她要现在就直白的告诉她,自己是来自N年或者是N个千年以后的灵魂,那这小丫头不立马吓得直直冲向正前方的山谷才怪了。 听依依如此一说,小桃禁不住又联想到之前,而伤感起来,小嘴厥的老高道:“小姐……你是不是一直心里都不好受,只是为了逗奴婢开心啊?” “傻丫头,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抬手摸摸小桃那木鱼脑袋,依依安慰的说道。同时,心里还真是很无奈,自己两世为人都是绝顶的思维,身边怎么就一个笨丫头贴心呢? 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发这单纯丫头的思维,忽然,一声好听而熟悉又极为诧异的的声音传来。 “杨姑娘?” “呃?”依依惯性的回头,看着那一身飘逸出尘的雪白,她心里也在这一刻踏实了不少,这简直是她的救星不是么? 几乎,她的每一次劫难都有他的出现。 激动的立即上前,如见在世的观世音菩萨一般,惊人的一把伸出自己的右手,“雪莲,天呐……” 正准备来个相逢恨晚的握手,突然,另一条扎眼色彩的手臂,横空出世了。 “爱妃……” 司徒夜的出现无疑让某女的心中顿时激起了浅层浪,不仅仅是因为她还如此急切的朝着另一个救命帅哥伸出的友谊之手,更因为,那俊黑的脸上满是暴戾。 明媚的日光如烤箱般烘烤着大地,同时也烘烤着依依那张稍显尴尬的脸,顿时一片绯红,活像那傍晚时天空中最美的那片火烧云。 院内,鸦雀无声,伸出的右手在空中有些僵硬。 依依很不自在的低下头颅,缓缓收回。 “这本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在现代这就代表礼貌,代表尊重……可我怎么会一时忘乎所以的把这个古代,这里的男女授受不亲给忘记了呢?”依依懊恼的在心里不停的扇着自己耳光,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即就冲向前方的悬崖,然后一了百了。 尴尬地望望其他人,小桃,以及不知何时也踏足在这个山巅的侍卫,应该是司徒夜的跟班。 大家一致用奇怪的目光大量着依依,仿佛在看什么外形怪物似的?不,那样的眼神更像是在看,她水性杨花的女人…… 愣愣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不经意望了望雪莲那张俊逸出尘的脸,却见他皱了皱眉头,茶褐色的眼眸竟在某一个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也是这么认为么?”依依疑惑的想着,忽而又似明了的暗自嘲笑道:“也对,他再正义也是这个时代的人,所见所学不一样,能那样理解也算正常,更何况,自己上次在茶楼也并没有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哦,原来是王爷,在下失礼,碰巧在这山中采药……”雪莲率先出声,打破沉默,对着司徒夜拱手做了个君子之礼。 只是,那优雅备至的抬手投足间也是那样的尴尬,似乎他和她真的有一段说不清一样。 这时,司徒夜的神情也适时的缓了缓,但眉眼中那一抹浓浓的暴戾却是没有丝毫的隐藏,转脸嘴角邪魅一笑,高傲的像只孔雀一般,抬了王爷架子道:“承蒙雪公子那日相救,本王及王妃还未来得及酬谢……” 冷冷的说着,司徒夜便朝着身后几米之遥的其中一个侍卫道:“嵋,回府去账房支取一万两白银,酬谢雪公子。” “是。王爷。”侍卫恭敬的应声。 这样露骨的挑衅话语,依依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呢?雪莲也不是傻子,作为男人,虽然,他并没有太多情爱经历,可司徒夜这番话语,直白的他还是可以理解的。 虽然,很想开口开脱,解释一声自己和王妃并没有……可他还是忍下了,因为,这些事,他很清楚的知道,解释只会是越来越乱,越描越黑。 “举手之劳,王爷不必挂齿,雪莲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王爷王妃了。”依然,那样平和恭敬却不带任何卑微的语气,说罢,雪莲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看着那欣长而挺拔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心中升起一抹浓浓的情绪,似歉意?似眷恋,脑海里一片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六皇子司徒澈一去几天都未返,突然今天却来了一大堆的侍卫和那个一脸暴戾的司徒夜,心中突然迫切的希望:“但愿这一切只是巧合……” 然而,依依心里的思绪,司徒夜又怎么会猜的透,看的见呢? 看着那一张随着那个男人远去而越加变的失落的脸庞,拳头紧握的咯吱作响,他很想一把捏住的她的脖子,让那双低垂的眸子,看清楚,自己才是她的夫君,才是她应该惺惺念念的人。 自小在大户人家为奴为婢,小桃怎么会看不出此时这个被人千呼万唤的王爷脸色呢?虽然,自这王爷唤自家小姐为“爱妃”开始,她便满心疑惑,很想知道,小姐失踪的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眼下她却是那样的清楚,自己到底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小姐……”小桃低低的唤了依依一声,欲言又止的看了看面前的司徒夜,示意依依该解释一些什么。 依依这才抬起眸子,她很明白小桃的心意,可是,她自认为自己光天化日之下并没有什么不对的事情,而且解释?从何开始? 从那夜的失踪吗?好像解释不清楚,因为,这些天连她自己都满脑子的浆糊,那个六皇子司徒澈到底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回忆? “爱妃……人已经走远了……”司徒夜酸酸的开口,他是那样的明白小丫头的示意,他多希望她能向别的女人一样,立即低微的跪在自己的脚下,苦苦哀求的向自己解释,说这一切都是误会,说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可是,等了半晌,她却还是那张冷冷清清的脸庞,没有哭泣,没有微笑,甚至连一个假惺惺的掐媚讨好都没有,就这样视他为空气,实他为无物。 烦闷的闭了闭双眸,心里开始倒数,三……二……一…… 再次睁眼,那样冷漠的神色依然没变,怒气怏然,猛的一掌朝着她的方向,只是,在关键时,他还是犯了他平生最大的忌讳,不舍,转而掌法一片,在依依身后的木质房屋,顿时“呼啦”一声巨响,破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来。 同时,心下暗骂道:“贱人,既然你如此不识时务,那么从今日起本王就让你尝尝本王罚酒的滋味。” 一声巨响过后,依依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的掌风内力,顿时,后背湿了一片,心脏这才开始漏跳,心想,“天呐,要是他的火气再旺一分,只怕散架的就是我的骨头!” 然而,司徒夜的这阵怒气,小桃却是瞪大双眼看得真真切切的,顿时,一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只是因为太害怕,以至于,她连惊呼的反应都忘了。更或者说她以为哪一掌之后,自家家小姐就是那身后的屋子,一时呆呆愣愣的望着,待看清倒塌的是房屋之后,她这才一个瘫软,被吓晕在地。 见小桃晕倒,依依这才慌乱回神,立即蹲下身子,极其紧张的呼喊道:“小桃……快醒醒……你怎么了?” 一见她宁愿紧张一个奴婢也不对自己半分微笑和温柔,司徒夜顿时胸腔一怒,猛的一把捏过依依的腰肢,呼啦一声便运起轻功一跃而起,他今天不惩罚这个女人看来是不行了。 腰间突来的疼痛依依还没反应过来,风声便呼呼的灌入了她的口,眼,鼻之内。 青光百日,从上往下看时那样的清楚,顿时,感觉心脏一阵束缚,大脑血压急速上升几乎就要冲破头颅,暴露在空气中,是的她有恐高症的。 然而,这一刻,她除了在心底,狠狠的咒骂这个该死的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就是担心自己走后,小桃会是什么样的下场,“王爷……能……” 憋足气息想要替小桃请求,却不想,只是一开口,大量的冷风就直灌入喉咙,甚至五脏六腑,终于,一句话还未说完,这强烈的不适便让她的意识集体沉睡了。 一路运起轻功到山脚下,司徒夜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手掌中的人儿,似乎有些不对,立时,脚尖落地,手臂还未松开,那身子便像失去重心一般,朝一方倒去。顿时,心下一惊,立即拿手指谈谈她的鼻息,待感觉那一丝温热,他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转而,继续提气,朝王府的方向跃去。 只是,当他再次运起轻功,内心也终于因为那张憔悴不堪的小脸而松懈了一些,转而,把那死死扣在她腰间的大手改为一把搂住腰肢,紧张的扣在自己的胸前,好让她避开那猛烈来袭的风力。 只是,这样温柔的时刻,某女却无法感觉,当她再次清醒过来之际,人已经稳稳的躺在了那个王府内的,烟雨阁中。 屋内,叶儿正满面担忧的看着她,而秋绿却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板上。 没错,是扔,因为那是头磕在地,手背帮着手臂,膝盖弯曲,却是侧身着地。 “难道,这几天她犯错了?”依依疑惑的暗自问道。 但看着那就结的身姿,她却始终没有开口,不是她狠心,是实在她对这个丫头没什么好感,同时,她也不明白这几天自己不在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眼下的情形就已经够乱的了,她自己都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她可不能在给自己雪上加霜了,万一再扯出那个司徒牧,她大概也不用活了。 !”依依刚想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腰间一阵生疼,貌似有些像掉了一块肉一样,吃痛的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却又不得不倒回床榻。 “主子……”叶儿担忧的轻唤一声,想要上前帮村着依依一把,突然,房门却被人从外面,很不礼貌的一把推开,顿时,进屋的是一个被老婆子推搡着进门的,小桃。 依依这才放了心,因为,那个男人终究还是没有狠心的把小桃怎么样,虽然,现在这情况并不怎么乐观,但至少,她还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带头的是个老仆妇,领了四个小厮,进来正眼也不瞧依依一眼,随便俯了俯身,对着依依行了个礼道:“见过王妃,老奴是奉王爷之命前来接王妃去后苑的……望王妃不要难为奴婢……” 小桃和叶儿见势,虽然她们之间并不是太过熟悉,或者这还是第一面,却只是一个眼神交汇,便齐齐立即扑通一声,跪着爬到仆妇脚边哭求:“桂嬷嬷,王妃(小姐)伤重才刚醒,求求您跟王爷求求情……” 然,两人求情的话还没说完,那恶魔般的桂嬷嬷一脚扑开小桃,大喝斥道:“放肆,没规矩的丫头,王爷的意思哪是你个贱坯子能左右的?……” “啧啧”,好个狗仗人势,依依打心眼里恶心了一会,这老婆子平日里也没少在她面前掐媚献殷勤,可到了这会……还真是应了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 于是,连忙抬了头,准备起身的轻唤道:“叶儿,你帮我收拾下东西……小桃,你这就扶我去后苑吧。” 顿时,众人! 叶儿闻声,立即担忧道:“可是……主子……” “不用说了,!”依依打断道,她怎么不知道叶儿想说什么呢,但是,从自己睁眼她那一副欲言又止的面容她便明白,这事情是定局。 小桃虽然一脸担忧,但她始终还是对这里的一切陌生,也知道眼下的情形无法改变,自己求情也是多余,甚至还可能连累自己小姐,于是便道:“是,小姐。” 紧接着,便在一行人惊讶的目光中,小桃扶着依依,跟着那老婆子和四个小厮一起朝着,那所谓的后苑走去。 一路经过那些莺莺燕燕的后院,看着那些女人眼中的惊讶,依依就觉得好笑,就在今日之前,自己是人人敬畏,见面就要点头哈腰一脸讨好的王妃,是哪个男人的心头宝,可是…… 看着那些三大五粗的家丁,料想,“该是那男人觉得自己会不情愿的走着去,特意请来来抬自己去的吧。” 她杨依依如今的处境,可不会笨的认为这人是来帮自己搬家的,都进冷宫的人还需要添置家当么?一日夫妻百日恩啊,这王爷能做到这份上,可不就是说明她这王妃已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了么? “哎”在心里低低的叹息一声。 心想,“看来等自己伤好以后,得尽快想了法子离开这个鬼世界!” 第26章 越描越黑(1) 书房内。 司徒夜正埋头处理着,一堆因为连日耽搁而累积成山的公文,忽然,房门外传来刘管家禀报的声音,忙碌使他连眼皮都懒得抬,只随口说了声:“进来。” 立时,房门被轻轻推开,刘管家缓步走进来后,便恭敬的立于一侧有些犹豫的禀报道:“王爷……王妃已经醒了,也已经按您的吩咐,和那个丫鬟一起搬入后苑……” 闻声,司徒夜随即诧异的抬起头,俊逸脸廓上五官棱角分明,如刀削般冷清,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眸子中,更是因为听到“王妃”二字而闪过一丝浓浓的讽刺与厌恶,迟疑了好半晌才冷哼一声,道:“哼,现在想息事宁人么?!……” 瞬间又恢复如常,见刘管家依然没有要退出房门的意思,又禁不住疑惑的抬眼道:“还有什么事么?” 自打王妃进府,一直是备受宠爱,王府从之前的皇子府到现在,整个府邸几乎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下人们都暗地传说,王爷为了王妃红颜一笑,竟然连自己的子嗣都可以不要,而今再听见这番冷漠无情的话,叫管家心里如何不惶恐,如何不后怕? 一听王爷微带斥责的问话,刘管家着才恍然回神,想起自己前来禀报的目的,立即微微颤颤的拱手,恭敬开口道:“王爷……不知,秋绿那丫头要怎么处置?……” 闻声,司徒夜的眼眸瞬间便如鹰般眯起,发出一抹危险的光芒,思虑片刻道:“送到军营!” 薄如冰雾的语气再度让刘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在皇家斥候数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军营是个什么地方 呢?男人进去是士兵,虽是拼命,辛苦,可一但有些本事,有着福气活下来,那就是光耀门楣……可要是女子……一旦被送进那种地方,倒还不如一刀了结来的痛快…… 想到此处,刘管家也忍不住在心底暗叹一声,“作!” 然而,此时,看着神色和以往完全成对比的王爷,刘管家也是满心疑惑,自己主子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再温文尔雅了? 难道就仅仅是王妃失踪的三天? 从午时,王爷带了王妃回府,一干侍卫抬了一个莫名的小丫头回来之后,虽然,王爷的神情举止都是那样的反常,可王爷没有说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王府内的下人也自然是一句都不敢多问。 得了答案,刘管家也识时务的恭敬行礼了,准备退身出门,只是,才刚一动作,书桌前的司徒夜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又开口吩咐道:“对了,打明个开始,蕊儿就封为侧妃,院子,你安排一下。,从今往后这王府的事宜就交给她处理。” 闻声,刘管家心中的疑惑更深,只是主子的事情终究不是他一个奴才可以过问的,于是便再次恭敬的作揖领命回府道:“是。奴才即刻就办,东苑一直空着,奴才这就吩咐人打扫,明日就请蕊侧妃入住……” 然而,刘管家刚刚准备关门离去,司徒夜又吩咐道:“再有,本王过几日有事要外出几日,蕊儿有孕在身不宜操劳,这几天,还是由你暂代打理王府事物……还有那个女人,你派人看着,无论她使什么花招都不许她出后院一步……” 一口气说完,司徒夜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转而便又埋头于那高高堆起的公文之中。 只是,当他目光再次对上那些字体间,大脑却并不能参详其中,思绪总是胡思乱想,那张倔强而冷清的小脸一刻也不曾移除脑海。 刘管家低头应了声:“是” 便走出了书房。 而另一边。 当小桃搀扶着依依跟着那老婆子到了目的地之时,才惊讶的发现,这个所谓的后院真的很后院。 越过了王府所有的亭台楼阁,长廊水榭,一座单独破旧的不能再破旧的小院,两间矮矮的与整个王府都不搭调的屋子,在空旷的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显得格外的落寞,远远望去,甚至还不如,现代人家奥斯卡(总经理家小白狗)的小屋子。 而且,两间屋子中,其中一间已经满满的搁置着废弃杂物,另一间,虽然看上去是很宽敞,也很好打理,可那屋子,明显更为破陋,还未走进屋子,依依就已经看到了屋中间那一团团杯子大小的不规则光环了。 院落很大,大的依依都有些兴奋了,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拥有这么宽广的地盘,可以说一望无际,因为这院子正连着一个小竹林,虽说没有再慕容府看过的那么整洁,可平坦的地理却比那片竹林更让依依着迷。 只是,不知道这院子里会不会也经常有“长客”光顾,依依可是最喜欢那恐怖的美味了。 屋外,杂草丛生,通向外面的草地是一片厚厚的草地,看的出来,这里冷清的连下人都不会来光顾了。 不过这样倒是更清净。 送依依和小桃到了院门口,那被人称呼为桂嬷嬷的老婆子就带着几个小厮撤离了。 桂嬷嬷的身份比一般王府的婆子要精贵的多,因为,她是宫里分发下来,也算是王府后院的另一个管家,只是,她管的不是钱财而是司徒夜的女人们飞一举一动。 曾经,依依是王府,并不在她的管辖之内,所以她每天的讨好,也无非就是怕依依给她脸色,而如今不一样了,风水轮流转该她拽了,自然是不会错过每一个耀武扬威的机会了。 依依让小桃扶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进那小屋,屋内比她想象的似乎要好一些,不过也貌似这房子就是为她而准备的,一桌子,四把椅子,虽然很旧,但看上去用用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屋内还有一张床,一个破旧的梳妆台,只是那本就模糊不清的铜镜上,更因为无人问津和破旧的原因,连人影都看不清了。 然而,其他的装饰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安置。连那扇唯一可以通风透光的窗户,都是那样歪歪斜斜的挂在墙壁上,似乎只要说话声音一大,它就会不堪重负的落地一般,看的依依心里那叫一个疼啊。 心想:“这应该就是王府内最破的地方!” 小桃红着眼睛看着自家主子:“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要早知道……” “不关你的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傻丫头别自责了。” “可是,小姐,你怎么都不和王爷解释呢?你是清白的,即使是以往你和六皇子……”说着说着,小桃又开始有些哽咽了。。 依依看着小桃,心想:“这丫头是单纯的无可救药了,那天自己失踪明明就是被人强行掳走,再明显不过了,可时过三日,却就这么莫名奇妙的被发配后院了。” “哎~真是世态炎凉啊……” “对了,小桃,你以后也别再叫我小姐了,我比你年纪大一些,你就叫我姐姐好了,以后就我们俩个相依为命吧。” 扭扭已经痛到要断的腰,随手拿了一块破布,擦了一把,凳子上的灰尘,依依一边艰难的坐下,一边对小桃说道。 不得不说,司徒夜还真是个恨角色,依依几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招他不快了,居然狠心的想要将她的腰肢都掐断,还好,晕的早,不然到王府可能就是一分为二了。 闻声,小桃立即惊呼道:“这怎么行,小姐永远是小姐……” “傻丫头,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到了今天这个田地,你能够陪在我身边,我已经感激不尽了,而且,以往的日子,要不是你没日没夜的照顾我,我相比早已……” 记得,在山顶时,小桃也曾无意间提及过那段灭门之后的事情。 虽然,那时的不管是晚儿还是慕容清儿,都不是她杨依依,可毕竟是她具身体受贿…… 只是,话到一半,依依又怕勾起小桃那些伤感的回忆,索性便笑着转了话锋道:“你要是愿意,等我伤养好了我就带你离开,我们姐妹二人从此笑傲江湖,如果不愿意到时,你不想那么奔波于天地间,那我就帮你置办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挑一个高富帅的夫!” 说罢,依依似乎在脑海中已经看到了小桃穿上那大红嫁衣的摸样,忍不住咯咯的笑着道:“……呵呵……这主意真的不错耶……” 只是,小桃一听这话扑通跪倒道:“小姐,您别不要奴婢啊,奴婢…” 看着得了蜂蜜还像吃了口黄连一般苦涩的小脸,依依还真是有些头疼了。 用手假意在自己额头上敲了几下:“一副头疼摸样道:“小桃,你可别哭了,我这不是说假如你不喜欢整天跋山涉水的游览世界嘛,你要愿意跟着我,我也没说要非要丢下你啊……” “好了,别多想了,眼下还是得留着小命出这个牢笼再说,还有……记着以后别在奴婢长奴婢短了,叫姐姐……来,我们先收拾下这里晚上有个睡觉的地方吧…” 小桃起身,还想说什么,却又想起自家小姐的伤,只是刚一张口,就对上依依那嘟囔着嘴和翻白眼的神情,立即又改口道:“主子,我去打点水来收拾下这里,您先休息下。 清晨,依依正睡的香甜,忽然耳膜传入一阵阵细小的呜咽声吵醒。 难得这么清静的不用担心那个美人会来请安找茬,更不用担心那个腹黑的男人会突然发疯的转进屋子,点自己的穴道,可怎么一大早就会有人哭泣呢? “难道是做梦?是幻觉?” 牵强的揉了揉那还有些牵扯激烈的眼皮,一个灵机挺直了腰杆,坐起神来,然而,一看门口那个娇小的身影她就呆滞了。 那不是小桃那个丫头又是谁? 心下不由一阵担忧,“难道,一大早有人欺负她了?” 迅速双脚沾地,走至门前,“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哭什么,是做噩梦了还是有人欺负你!” 说话间,依依也时不时的抬眼观看四周,院子的破烂大门还歪歪斜斜的插着哪根不知道是八百年前还是八十年前,那腐朽的不能再腐朽的门闩,院子内也一派平静,不像是有人光顾过,猜想,这丫头该是做噩梦的几率个更多。 如此猜测着,依依便又忍不住拍着小丫头的后背打趣道:“放心啦,阎王爷要收也不会先收你的,我比你年纪大,又比你懒,他铁定要带也先带我走的……” “呸呸…,主子大清早的你怎么就讲这晦气话,您会长命百岁的……不,您是千岁……” 小桃闻声,立即回首娇斥道,脸上还挂着点点泪痕,只是,情绪似乎好了不少。 “是是是……我是百岁,我是千岁……”依依无奈的符合着,心想,“要真是那样,就成老妖婆了。” 经过昨夜一番争执,依依最后还是倔不过小桃,只能,选其一的让她继续称自己为主子,因为,“小姐”这两个字,很容易让某人产生错觉。 联想到某些不该想的行业。 看着小桃的情绪好转,依依也总算可以轻笑出声:“为什么在那哭?” 小桃想着又有点鼻子发酸,呜咽道:“主子……他们太过分了……居然……只给我们留了昨夜的剩菜和冷馒头……” 小桃说着,说着又呜咽的哭了起来,“主子,你再怎么说也是王妃呀,怎么能吃这样的东西呢?更何况……” 话到一半,小桃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立即神色转吞吐道:“何况……这伤才刚有点起色,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好了,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依依不以为然,安慰着小桃说着,目光已经瞟到了不远处的一处茂密,当即不由欣喜的起身朝着不远处迈开了脚步。。 走进,蹲下身子,迫不及待的扒开那一簇茂密的叶子,果然,依依已经看到了希望,忍不住欣喜的说道,“看来真是天无绝人之!” 随即,转身,对着还愣坐在门槛边,抹了泪水一脸疑惑望向自己的小桃招手道:“来,丫头,看来我们今后饿不死了。” 小桃这才快步上前,只是,刚走两步,她便看清了依依面前的东西,那是漫山遍野,房前屋后最常见的野菜…… 看着自己小姐蹲在一簇野草旁边无比欢心,小桃心里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咬了咬唇,泪水又禁不住被那鼻子里的一阵酸楚牵引了出来,低低的唤道:“小姐…” “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你哭什么?”转头,看着停在自己身后迟迟不肯上前的小桃,依依有些茫然的问,不过,再怎么说,她已经饿了整整一晚上加一个早晨,现在什么事也比不上立即吃上又大又甜的烤红薯来的重要。 转而便对着小桃道:“来,快来帮忙挖红薯啊,还愣着干什么?” “红薯?”小桃疑惑的看着依依扒开叶子,下面露出的那个高高隆起已经越出土壤的淡紫色部分,那的确是一个和果实一样的东西,只是,这东西自己从来没见过,或者说,自从来都没有想过在那片山坡上扒开叶子看看底下是什么。 看到这里,小桃虽然已经有些了然的知道这应该就是自己小姐所说的食物,“可这能吃么?” 看着小桃依然睁大眼睛茫然不动,依依不仅疑惑道:“难道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红薯是可以食用的?” “小…主子,你是说,这个野草可以…”小桃终于疑惑的问出了声,只是,当把草说到吃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 “是啊。”依依欢喜的回答。 小桃的话不仅证实了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没发现这是一道美味,而且还让依依的脑海瞬间萌生了一个生财之道,也或者说,即使,有一天两人没有银子,逃出府了,也不至于,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狼狈的做乞丐了。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红薯可以吃还被人发现,依依几乎连肠子都悔青了,猛的一拍自己的脑门,“都怪你,懒惰,都不懂得去到处探探,要是早点发现,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牢笼里,而且还三番四次的被人骗,连小命都快搭上的地步了。” 在心里狠狠的把自己骂了一千遍,依依终于忍不住快速的用手刨动着土壤了,只是,动作了大半天,手指甲都快破了,一个红薯的三分之一都没刨出来,而且腰上的疼痛也因为这激动的动作而生疼起来。 “主子,你没!” 见依依难受的压着自己的腰部,小桃也立即放开手中妄想就这样连根揪起的红薯藤,担忧的扶着依依道。 “没事……”依依艰难的回答道,心里禁不住又一次问候司徒夜的祖宗们。 “来主子,你歇着,奴……我来!”小桃把依依搀扶到一边,然后自己又再次喜盈盈的转过身去,继续从地上捡起哪根被她暂且放过的红薯藤。 只是,刚一猛的用劲,那根原本还算起眼的藤筋只听见噗的一声,就和那纹丝不动的地面失去了联系。 而且,由于力道的关系,小桃也被自己鲁莽拉力弹出了好几米,幸好院内杂草丛生,这才不至于一屁股跌在地上。 看着那近在咫尺却远在泥土出不来的红薯,依依肉疼的忍不住猛的别开眼,只得在心里恨恨的叹息道:“地!地瓜,你怎么要把果实长土里嘛,你要像南瓜一样该多!” 如此泄气的想着,突然一扭头,目光就正对上那间堆满破铜烂铁的屋子,心下一灵机,!有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随便用个铁皮子这不就是手到擒来了么?” “真是的,怎么这!”咕哝的骂了自己一句,依依这才一拍自己落后的脑门,转而一手掐扶着腰杆,一瘸一拐的朝着那堆不起眼却是大用场的铁器走去。 一边刚稳定身子的小桃见状,立即快步跟上来,担忧道:“小姐…你别去,当心磕着了…” “嘶~哪儿那么娇!”依依弯腰吃力的轻呼一声,无谓的回答小桃道。 随手在门口拎了一个合适的铁片子,有些像是锄头断去的半边,不过长度倒是正合适,二十余厘米,拿着也算顺手,缓缓起身时,小桃已经走到了跟前。 只是,却不想依依这本就平津的心态,舒心的笑容,在小桃看来却是那样的难受。 是被冷落后的强颜欢笑而已。 而此时的另一边。 王府的东院。 第27章 越描越黑(2) 经过昨夜的一夜忙碌,那个本就透着新气,只是一直落空没有添置家具,添置新人的院子,终于住进了信封的侧妃,曾经的蕊夫人。 整个院子虽不是迎娶新娘一般夸张的满是大红喜字,可也免不了那喜庆的红绸绕梁。 然而,紧随着一长串炮竹的响起,一排排丫鬟小厮就各抬了家具,物品鱼贯的往院子里走来,一切井然有序,这似乎并不是在搬家二十事先早已经排练过千百遍的演习,一切都那样的迅速而整洁。 几乎,每一个木制品或瓷器的落下,都是那样的优雅,和谐,没有一个人手忙脚乱,也没有一点吵杂的声音传出,甚至连那来来往往的脚步声,都是那样的亲和。 待一切落成,总的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而后就是一身罗衣纱裙被四个丫鬟,两个婆子拥簇而入的蕊侧妃。 还是那般杨柳细腰,姹紫嫣红的妆容,只是,此时,她的脸上更多了几分自信,多了几分妖娆,头顶的发髻也从曾经的美人髻换成了如今的流云髻,发簪朱钗更是金金灿灿的让人不敢睁眼正视。 然而,她才刚刚一踏进那间她做梦都想要的新房,忽然耳畔便传来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声音:“还杵在这里干!还不!” 转身一见来人,她禁不住有些愕然,虽然再看到那张俊逸的脸庞能在第一时间出现在自己的院落,她很高兴,可服侍他多年,她早已对他的情绪了如指掌,此时的他不开心了,或者来着里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发泄”。 虽然,心中已经猜的很透,但嘴角还是忍不住有些凄凉的上扬着,不过只是瞬间而已,随着那个男人的一步步靠近,她的脸上也慢慢的换上了那一抹自然而又常见的魅惑,对着身侧的丫鬟使了个神色,丫鬟婆子立即识相的领命,福了福身行礼了后,就自动退了出门。 路过,司徒夜,更是恭敬的落了礼,然后才一一消失在院门口。 从昨夜到清晨,足足一夜的时间,司徒夜都在忙于那堆繁琐的公文,同时,也没有人能知道,这一夜虽然他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一本有一本的册子,可心却慢慢装着某一张笑脸…只是,那笑容不是对他,而是阳光下对着另一个和他一般优秀无二的男人,那个雪白的身影…… “贱妾,见过王爷……” 司徒夜刚一踏进房门,蕊儿便立即上前柔弱无骨的屈身行礼轻唤道。只是,她却依然用着以前那低贱的称呼,言语中满是楚楚可人的调调。 若不是,此时依依不再场,不然一定又会是一堆鸡皮疙瘩落地是声音。 “不必多礼……”司徒夜淡淡的开口,一把扶起那柔弱无骨的手臂,“都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了,以后就不必多礼了……” 看着身下已经累到虚脱的人儿,司徒夜这才清醒过来,一个翻身侧开那还没有半点痕迹的小腹,语气格外轻柔道:“蕊儿……是本王要的太多了。” “王爷……”仅仅靠着那宽广的胸膛,娇嗔的轻唤一声。 她知道,只要这一场暧昧结束,这个男人就不会停留,不管是人,还是心,曾经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已经打乱了所有。 还记得,曾经虽然和现在时一般无二,可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因为这府里任何一个女人而几天不免不休过,甚至连找到她之后还那样的折腾自己。 这一切或许别人不在意,别人看不清,可她却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感觉身边轻颤而紧张的身体,司徒夜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怕自己离开呢? 虽然以往他都会完事就离开,可今天他真的需要一个人陪一陪。 “本王今天在这里陪你,!”轻拍着那嫩滑的后背,侧身将那妙曼身子搂在怀间,轻拍着, “恩……”蕊儿安心的应了一声,忽而,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噌起脑袋欲言又止的轻唤道:“但是……” 司徒夜漆黑的眸子顿时闪过一丝疑惑,“但是什么?” “王爷真的要将王妃姐姐关在后院么?姐姐虽是曾经也…可她毕竟是慕容将军的…身娇体贵怎么能待在!” 蕊儿如白玉一般嫩白地玉手,紧紧地司徒夜的脖颈,双眸柔旎的看着那双缓缓变得有些怒意的深邃眸子,得体而担忧地说道。 没有人能知道,如此大方得体在此时不合时宜为另一个女人求情的她,实质心里却在看到那明显的怒意时,泛发这个得意的笑。 司徒夜顿时眉头紧蹙,深邃的眸中夹杂着一丝浓浓的愤怒,转过脸,直视着那富丽而堂皇的幔帐顶端,沉默了好半晌才,低低的开口道:“蕊儿,以后不要在本王面前再提起那个不识好歹的!” 蕊儿,心里在笑,但脸上她却不能让眼前的男人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而这样的最好办法,就是趁热打铁,于是继续推波助澜的开口道:“可,王爷,姐姐她毕竟是正妻,是王妃,如今住在后院那种地方…只怕…” “只怕什么?怕下人们笑话她还是笑话本王娶了一个知道到对本王冷漠的女人?”司徒夜怒气横生,眼前的娇人人不提还好,一提,他的脑海又仿佛回到了山巅之上,那明媚的眼光之下,那个女人竟是那样斗胆的笑着,而且还对另一个男人恬不知耻的伸出手掌。 “这表示什么?” “她喜欢他?” “还是她本就喜欢勾搭除了自己以外的每一个男人?” “王爷,姐姐大概是进府时日太短,又不了解王爷的性质…。”看着那越加因为愤怒的变得赤红的双眸,蕊儿心里虽是苦楚的笑着,但嘴上还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为,她要的不仅仅是那个女人住在后院而已。 司徒夜一阵暴吼,随即便拉过床头上自己凌乱的衣袍,起身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屋。 看见那毅然远去的身影,芊芊玉手紧握着那一缕因为想要留下他却抓空而紧握的一缕红账,心里咬牙切齿的笑着,只是,却徒然多了一些自嘲,多了一丝痛苦。 后院内。 依依刚啃完最后一个美味的烤番薯,忽然感觉有异物靠近,因为前世一直独身的她对自己的身后都非常敏感,所以,完全没有声音的现在,她却感觉一股莫名的压力。 小桃已经快速的解决了两个红薯,到破烂屋子去寻宝去,因为昨夜搬来,天色已晚,依依便没让小桃立即去收拾什么,只是简单的做了那间能遮风避雨的屋子睡觉,屋里除了土墙四壁,甚至连一个可以用来盛水洗脸的盆子也没有,所以刚刚一填饱肚子,小桃就迫不及待的要开工为依依打理一切了。 虽然,依依的目光并没有正对小桃所在的房间,但她却很清楚的感觉,身后的人不是小桃。 顿时,慌张的回头,只是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是谁,她的裙摆就已经负荷了一定的重物,身体霎时由于动作太快而无法稳重中心,眼睁睁的就听见自己“扑通一声”倔倒在地上。 好在,她院子本身就没怎么打理,身下全是干枯的荣草,只是,腰间的旧伤扭了扭并没有造成其余的损失。 那还没来得及让小桃打理的发丝更加凌乱的附在脸上,嘴角,而她却全然不知此时的自己是多么狼狈的让另一双眼睛盯着。 不以为然的将自己的发丝拢了拢,放在耳后,忽然,头顶传来了一声致命的诱惑夹杂嘲笑的磁性声音:“你这是在勾引本王么?” 闻声,不用抬头,依依也知道来人是谁,微微转了转还不能完全自由的身体,淡淡的行礼道:“臣妾见过王爷……” 还是那般自然淡定却不带半点卑微的声音。 虽然,在知道来的是这个男人之后,依依的心多少平静了一些,可并不代表就是松懈。 这个男人在她眼中虽然不算好,也不是个善主,可相较此时出现的是哪个莺莺燕燕是要好的多,即使同样是讽刺,是奚落,但她知道男人的心思永远比女人简单一些,宽广一些。 看着,那冷清没有惧意也没有哀怜更没有祈求的小脸,司徒夜顿时额前青筋暴涨,心里虽然早在不自觉踏入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她的冷,但他却没有想到,她甚至连怕都不怕他…… “难道她就不打算离开这里吗?” “难道她一低昂也不介意这里乱糟糟,老鼠蟑螂随处可见么?” “难道,她宁愿如蕊儿说的那般,让下人们都笑话他么?” 来这个院子的路上,他凭着独厚的内力,不是没有听清假山之后那两个小丫鬟的谈话,他不是不知道她们偷偷将他所吩咐送过来的仆人饭食,换成了昨夜的剩菜冷馒头…他本是想当场处置那两个不知死活的贱婢,可他却因为想看到她楚楚可人的目光,听到那匪夷所思的解释,而选择了踏进这个院子。 选择让她自己再踏出去,自由处理那些折磨她的人。 可是,这一刻,他失落了,他司徒夜从来没有如此的挫败过。 曾经,那个女人不是承欢在他的身下,只要他想,不管是那个她都会笑脸迎合不是吗? “爱妃,似乎在这里过的不错!”目光不经意扫过那不远处的一堆残骸,虽然,还黑漆漆的东西,看着他都觉得很脏,可这院子里似乎蔓延着一种格外的香气,是什么东西被烤过了? “托王爷福,臣妾在这里很习惯。”微微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个华服的男人,身姿健硕,狭长而深邃的眸子,迷蒙慵懒五官,如刀削镌刻般俊铸非凡……不得不说,今天的这一身宝蓝更适合他。 和他的地狱修罗气势很配村。 之前,总是见他一身银白,虽然那样的他也是那样俊逸的让人移不开眼,可那身衣服却没有让他的光芒发挥到极致。 曾经,她总以为他身上似乎还缺了某样东西,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就是感觉。 一种不得不让人害怕不得不让人屈服的感觉。 只是,即使是这样,也并不代表她杨依依也是那个被他气焰所波及的人。 正所谓,丢人也不丢阵,已经两世为人,死过一次了,她此时并不觉得这个男人比她有多了不起,只是,换了时空,换了地点,换了规矩而已。 看着那张依然直视自己无畏的眸子,司徒夜顿时觉得一股莫名火气冲上脑门,玩味的双眸,瞬间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寒冽地对上她的眼睛。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 “他要干什么?”慌张的在心里自语。 依依的心肝脾肺几乎都因为这突来的紧张纠结到了一快。 不可置信而害怕的紧盯着那双大手的一举一动。 “啊!啊!”依依终于疯狂的喊出了声,之时,随着她这一声致命的尖叫呼喊,出现的不仅仅是忙得满头是灰的,手里还拽着铁锹的小桃,更引来了那个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结实胸膛。 “小……主子…”小桃闻声,慌张的出了房门,只是,刚一转身便看见了一个男人,正欺负着自己主子,慌乱之下,还未来得及靠近,耳膜就被一声怒吼镇住了。 “滚!” “王爷?”小桃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当看清眼前这个就是自家小姐名正言顺的夫君后,她却只能担忧的退出了门外。 只是,小桃人虽傻傻的退了出来,可她的心却一点也不迟钝。 小姐虽然失忆了不记得六皇子了,可她却看的出来,小姐也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王爷。 甚至也从来没有让那个王爷碰过她。 虽然,心里很想帮帮自家小姐,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奴婢,只是一个丫鬟而已,而且,此情此景莫说是她,即使是皇帝或者天王老子下凡,大概也没人敢干预不是吗? 眼泪在眼眶里急速云集,可是冷冷的心却让那些剔透的晶莹就此冻结。 “不过是一层原本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灰意冷的被那个火热的体魄压着,这是依依唯一能安慰自己,不让那个男人看到她落泪的唯一方法。 尽管,那疼不带一丝温柔,不带一丝爱怜,更不带一丝的同情与正义……甚至是万分恐怖,万分猛烈,依依都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声音。 冷清的目光透过那层早已让她视觉模糊不清的晶莹,没有回避,就那样倔强的直视着。 她要看着,要记着,同时也要让他看清楚,记清楚。 第28章 一切是你自找的(1) “该死的!”在心里低咒一声,无疑她的话更近一步激起了他的愤怒。 心想:“她既然那么喜欢这里,那么喜欢这样的态度,那么喜欢自己这样的态度,那就慢慢接受! 他就不信,她永远无法屈服。 他就不信有那个女人熬得住这样下去的日子。 邪魅的看了那张冷清的小脸,重重的一声冷哼之后,抛下那句邪恶的狠话之后,司徒夜便大步离开了院子。 “小姐……”小桃快速转进屋内,待看到依依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倒在床沿之时,便忍不住发出声惊喊。 “我!”看着小桃一脸焦急,依依强压着不适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姐……对不起……”看见,依依如此摸样,小桃心里充满了自责,“自己应该在听到小姐呼救的时候就敢来阻止的不是吗?” 即使阻止不了,拼上性命,王爷应该也不会这样对待小姐的…… 可是,现在为时已晚,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泪水如洪水般涌出眼眶,小桃懊悔的摇着头,泣不成声,可嘴里怎么也只能说出三个字:“对!” “傻丫头,这不是你的错。。。”依依半眯着眼,牵强的扯了个微笑,安慰小桃道。 忽闻,窗外处处鸟声,便道:“时候不早了,你帮我烧一些洗澡水!” 这个时代没有时钟,看时间除了那古老而麻烦的沙漏就是看太阳,听大自然的鸟叫声了。 鸟儿啼叫一般是清晨或者中午十分。 眼看,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一般,虽然已经找到了吃食,可这屋内到底是简陋的无法言喻了。 她需要饱饱的睡一觉,然后,在天黑之前,和小桃一起把这个房间整理好,最好是还能把屋顶修补一下。 已经连续十来天依依没都没有看到雨滴了。 现在正是进六月的天气,这天说变就变,雷雨说来就来。 而这间屋子她也看了一下,几乎是除了那块床板所在的地方能真正的遮雨避风以外,就再也找不到一丝好的地方了。 回想,那个男人临走时说的那句狠话,大概要王府的其它人来关注这件屋子的生死存亡已经是很不现实的问题了。 还有那张极品的不能再极品的床,如果没有前一刻的暴风雨,它应该还可维持到她离开这个府邸,或者离开这个世界,可现在,似乎已经不太可能了,因为她刚想撑起身子,就已经发现那床板已经不负重荷的外来扭曲了。 一听依依说要洗澡,小桃这才扶着依依坐到一旁稍微宽大的椅子上去。然后,再利索的跑出门外去。 小桃本是想让依依在床上躺下,可那床榻的现状她却没错过,所以就只能强忍着泪水,将依依扶到椅子上去靠着。 幸好,她刚刚在整理那间废弃物品堆积如山的屋子时,已经找了个一套还算完整的厨房器具,也或者,那里本身就是一个厨房,只是,对面了外来的物品。 另一边,东苑内。 “你说王爷刚刚去了后院…还…”蕊侧妃一脸疑惑的怒瞪着前一刻才来回报的丫头,忍不住咆哮道。 心里真恨不得将那个女人碎死万段,她怎么会有那样的手段,那种地方,那种人一进去就会发霉的地方,王爷居然会要了她? 她到底使了什么狐媚手段? 蕊侧妃有些猜不透。 “萍儿,你确定王爷真的宠幸了那个女人?” 蕊侧妃疑惑的开口,尖锐的眸子,看的门口的小丫头,不由一阵寒颤。 “刚刚奴婢,按娘娘吩咐跟着远远的跟着王爷,待到了后院门口,便……便听到了……”萍儿如实回报,当说到关键处不免难掩羞涩的低下了眼睑,可是主子问话她一向不敢怠慢,不管是什么都只能如实说,因此迟疑了好半晌才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的经过描述完整。 只是,还不等萍儿禀报完退出房屋,听着那些羞涩的字眼,蕊侧妃便忍不住满腔怒意的一把,拂了身前,圆桌上的精美茶具…… “主子,你怎么样了?” 小桃烧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用木桶提进屋子,一看到依依那丝毫没有好转的脸色,当即不由迅速把木桶搁置在房门前,快步上前担忧询问道。 “没事。”依依回以淡笑低应道。 目光在扫过那个木桶时,眼中又不免升起了浓浓的歉意,小桃不过十三岁的年纪,一个人要忙碌那么多的事情,她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心想:“自己要是当初没和她相认该有多!” 依依的心事,小桃一览无余,虽然,这两天的相处,她觉得这个小姐的变化很大,可她关心自己却还是一如既往。 这一刻,心里的很多疑惑也都消失了。 “主子,奴婢没事,您别老担心…”小桃拧干毛巾,一边帮依依清理着身子一边安慰的说。 原本,依依是很不习惯自己在洗澡的时候被人服侍,可如今,她是在是身体的力气都被疼痛占用了,索性就由着小桃伺候了。 “你这!……”依依不在意地回答。只是,敢一抬头,就不由吃痛的深吸一口凉气: “主子,你怎么了?”小桃随即一怔,往依依的脸上望去,不敢相信地捂着嘴,“啊。。。主子,你额头怎么肿了个包?什么时候弄得?” 依依无力地叹了口气。抬手附上额上的那个凸起的小包,应该是刚刚被那个男人用强的时候留下! 看着依依黯淡的神色,小桃也有了几分明白,眼泪花又要出框了,“小姐都是奴婢不好,要是奴!” “好了,傻!这不怪你,没事的,一个小包而已,小的时候都不知摔了多少个呢,,,没大!”依依强扯出一抹苦笑的回答。 心里虽然没有伤心,但是不带没有感觉。 她很不得那时自己的手上有一把一米以上的长剑,直接刺进那个男人的心脏中央,哪怕结果她的小命也玩完了,她也不在乎。 “我去拿药,给你擦一擦。”说罢,洁儿便迅速起身想要去找药。可是,她人还未起身就被依依拉了回来。 这是后院,她是王妃却不再可以被他利用而住在烟雨阁中的高贵王妃了。 药,何其的难? 这王府有谁不是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呢? 那个男人曾经已经故意将她推上了顶峰,如今,这只是摔在半空的后果。 “一点小伤而已,没!”微笑着看着小桃说罢依依便准备撑着木桶起身。 因为简陋,依依所以就只能蹲在屋子中央,简单的淋浴着洗澡。 虽然,在她看来,这样的洗澡方式,甚至比坐在那宽大的木桶里要好的多,舒适的多,并且更卫生的多,可小桃却没有这样的想法。 在她看来,这就是自家小姐最大的痛苦了。 转眼,又是几天好日子的过去。自那天司徒夜离开后,已经三天没有再来找过依依的茬了,那件事,依依也忘得差不多了。 小院也在这三天的忙碌之中修葺好了,主仆二人也总算安稳的度过了昨夜的夏季的第一个雷雨夜晚。 两米开外的房顶,对于依依这个经常爬烟囱的人来说,根本就是小儿科一件,只是,小桃老实一惊一乍的,所以明明就是上房去理理瓦片这么点的事情,也直直拖到昨天傍晚才完工。 清晨,天空刚刚破晓,带来一缕执白的光线,依依就睡不着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其实,也并不是因为她习惯这么早起床,而是,随着身上的伤慢慢愈合她的心也就瑜伽待不住了。 还记得,司徒牧曾经的那个纸条,她是想回现代的,可是现在在这个破院子里面,见不到秋绿,也自然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 顿时,心情有些沉重,不知道如今的他还需不需要和自己这个颗棋子合作了。或者换句话说,自己这步棋是否还能有用...... 站在窗前,依依的心情突然有些慌乱了。 试想他以前在自己还没来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就不断在催促自己要取得那个男人的心,如今,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不可能有那个可以接近他的机会了,他还要自己帮助什么呢? 想着想着,依依便禁不住自嘲一笑。 “看来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来到古代的这近两个月的时间,依依也算对这个时代有了不少的了解,但,那也仅仅局限于地理和着人情世故,要说更多,那却是一片茫然。 然而,这个叫做祁月的国家,也是她凭着自己前一世所有的记忆,在中华上下五千年的人文历史中都不曾找到的,而这里的服装似乎是唐宋的合并般,既有唐代的开放风气,街头女子逛街的不在少数,而在有钱人家的妻妾几乎也都是低领至胸部上一点点的位置,但女子的美却和现代一样,只讲究五官,身材协调就行,并没有什么环肥燕瘦一说。 不过虽然是如此,但社会对女子约束的风气却和宋代一样。 而且街面上也不缺乏那一类把自己紧紧裹起,连鼻子眼睛都不给看的女人们。 看的那反差还真叫一个绝。 而且,依依还了解到,这个时代似乎很崇尚佛教,几乎就和唐代一模一样,信佛信到家了,什么取金,化缘一说满大街都是,而且就连官府和皇家似乎都对佛门中人有着另外的待遇。 “主子,我来帮你梳!”看依依沉默的靠在窗前,脸色说不出好坏,小桃便从屋外走进来,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这几天主子的情绪她是看在眼里,每每看到她一个人呆呆的站在一个地方她的内心总是充满恐惧,害怕,那天的阴影还未散去,害怕自家主子一趁自己不注意,便有了什么想不开的举动。 “嗯。。。”依依闻声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桃总是这样,每天都晚睡早起,若不是她那多的吓人的礼仪规矩,依依还真有些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快节奏女生。 想着这些,依依都觉得心里挺内疚的,这个丫头掏心掏肺的对自己好,可跟着自己仅仅三五天之多的时间,就已经和自己陷入了这个不是牢笼的却胜似牢笼的王府之中,若不是那满院子的红薯,她都不知道她该怎么解决两个人的肚子。 不得不说这古代的男人都很绝情,一旦女方有什么过失,可以任意处置不说,甚至,连女方带来的那些陪嫁钱财,都尽数归为南方所有。 依依虽是个爱财之人,可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她还从未凭着自己的双手赚到一分银钱,身上也除了之前在那个司徒牧的别院接受过司徒牧的一百两银子作为贴己以外,就再无其他。 来到王府,虽然她也有月银可以领,可貌似她在王府总的还不到一个月,先前出府,都是叶儿去账房支了银子在手,因为不是自己赚的,依依也并不喜欢吃人家的嘴软,何况还想着,自己还有司徒牧那一个冤大头配的嫁妆,索性也就没对王府那点钱太在意。 却不想,此时三水轮流转,尽然到连那点陪嫁都被人家没收了。 “哎……”想着自己不知何时才能自力更生,才能离开这个牢笼一赞洪财,依依便禁不住叹息一声。 “主子,你怎么了?是不喜欢这个流云髻么?那我帮你梳美人髻好不好?”小桃以为是铜镜里,自己正在挽的发髻不和依依的意,于是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不是……”依依这才抬眼看着铜镜,不过,顿了一下,她似乎还真觉得这个流云髻不适合自己。 于是道:“恩……那你干脆给我弄个简单的得了,反正,现在在这个院子里也就你我二人而已,你就把上面束缚了,下面就这样垂着好了……” 依依一边说,一边朝身后的小桃比划了自己所要的样子。 在古代,已婚妇女都要把头发全部盘起来,平常人家没有丫鬟可以使唤,自己动手就直接编了辫子,然后挽发髻就成,而大户人家却是有规定的,一定是美人髻和流云髻这些正式发髻。 而且,这发髻学问还非比寻常,听叶儿以前说,正妻一般都是流云髻,侧室为美人髻,而再次之,就是妾,就是比丫鬟稍微复杂一点的发髻,只是叶儿说的发髻名字太多,依依根本没记下来,而且在王府的后院,几乎每个女人一种发式,依依看都已经看得眼花缭乱了,那里还能记住这谁用的是什么发髻。 只是,在她映像中最为清楚的就是那个蕊美人。 听说她的房间也是那个男人经常去的,所以她的发髻,会特别一些,美人髻经常用,不过,她不常出府,也从不进宫什么的,在王府虽然,她和其余的十几个一样的身份,不分大小,可一向持宠而娇的她,用什么发髻,什么发式,根本就不是其他人可以过问的。 而那个男人,也只是管她够不够魅惑,够不够迷人,对于其他琐事一概不问不闻的。 在铜镜前左看右看,依依怎么看都觉得发髻很老土,不管是哪一样的发髻,落在一个十四五岁的丫头身上都是那样的少年老成,怪别扭的。 以前,在烟雨阁,盯着那个累人的身份,她每天只能无奈的任由叶儿和秋绿打扮,想想,现在这种状况也很不错呢。至少可以一头轻了不是么? 反正,现在她这个王妃也不算王妃,索性便叫小桃简单地在头上挽一个发髻,然后挑了一个素色的发簪加以固定,后面则是垂放三千! 至于妆容呢,就直接省略了。 依依本身就主张素颜,再加上她本身就坚信就算胭脂水粉再好,也多多少少有些对皮肤有刺激,虽然,叶儿收来的包袱里也有几样好货,可她还是一笑而过的对着刚要动手的小桃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用了。 衣衫,就更是简单的不能在简单,直接从以往的三间减除一件中衣,披了一件淡蓝色的外袍就算完事。 第29章 一切是你自找的(2) 也幸好那天叶儿再送包裹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她以前的便装,除掉那些及地裙摆的正妃装,挑换上一件淡蓝的轻纱罗裙,一头简单清爽飘逸的发型,显得她不仅不难看,反而在之前的那一抹艳丽珠光宝气之外,增添了一种清秀脱俗,如仙子下凡的感觉。 看的小桃自己都有些惊呆了。 她原本以为,主子不用这个不用那个就是自暴自弃,就是在和自己过不去,当看到一身便装的主子更是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之际,她这才知道,原来主子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容易被打倒。 梳妆完毕。主仆两人相视一笑,十分有默契。 忽然间,依依便感觉,房门之外的不远处,有脚步声向她们接近。 不得不说,经过那天的教训过后,依依对有人靠近的感觉更加敏锐了,那几乎能清楚的分辨来的是男是女,最主要的的是,那人是不是那个男人。 因为,此时的脚步身很细微,几乎轻不可闻,一听就是那种千金小姐或者极其做作的女人才能踩出来的步伐,依依顿时在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一些。 虽然,在现代她并不是最擅长和人家动拳脚的那种女生,可别人若是想欺负她或者是对她。。。她也并不是那么弱小的,几乎女人的抓,打,捏,扯她都会很好的利用。 只是,一想到那曾经的过往,依依突然觉得今天的自己很神经,居然一大早都在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暗自好笑的鄙夷自己一声:“不过是一个女人来了而已,自己怎么这么疑神疑鬼?难道还担心两个女人卯上不成?” 循声依依紧望着门口,不多时,她便看见一个身着微红罗装,妖媚更胜的蕊夫人,如今的蕊侧妃,一副似笑非笑却明显带着傲慢和不屑的站在自己的眼前眼前。 方才,在那个罗红进入眼眸的某一瞬间,她居然有些不可思议的失神了。 那个女人迈着青莲小步,一身华丽而妖娆,却又不失那份端丽冠绝…… 唇红齿白,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妩媚而妖娆的波光,微微一笑,白皙的脸上时不时泛着两多红云...... 似害羞,更胜妩媚,看起来更楚楚动人。 让人不得不心动。 “好一个风华绝代的的古代魅惑美女。”依依在心里评价着蕊侧妃。 此时,她也不得不!这个女人真的很有!曾经的二十个女人中她一直恩宠不断,这并不只是那个男人的眼花,而是不管是这个府里的男人换了是谁,只怕都难逃她那双暗送秋波的魅惑眸子。 只是,可惜了,这么较好的皮囊下却住着那样一个黑暗的心。 从依依第一次在那长廊上与她较量之时,依依便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虽然,在王府的这段时间,她并没有有意无意的去注意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可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还真让她无法理解。 因为,某一天依依无意中看到过她,身边的那个贴身丫鬟鬼鬼祟祟的跟在那个男人身后。 虽然,这并不表示这个女人会对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好的手段,可直觉告诉依依,她并不是只是关注那个男人的喜怒哀乐。 一定另有隐情。 不过,此时,依依却无暇思考她想要对那个男人做些什么。。。 因为,无事不登三宝殿,貌似她现在的这个院子,已经没有权利和地位让她来请安或者问好! 心中不由升起浓浓的疑惑:“她来干什么?” “奚落自己么?” 不过,这恐怕要让她失望了,因为自己并不会因为那个男人的不理不睬,更不会因为挪了个差劲的窝而大惊小怪的哭闹着…… “奴婢见过侧妃娘娘……”见蕊侧妃一进门,小桃便恭敬的上前做了个万福礼节道。 虽然,小桃来王府的时间不长,对王府的规矩也不是很了解,但依依相信,她如此礼道了,这个女人也不会太过难为她,因为,她那双满是笑意的眸子已经告诉她,她今天要找的人是她了。 蕊侧妃,红唇一抹笑意,越过小桃,径直走到依依面前,看着眼前发愣的依依,娇声道:“本宫,是来给王妃姐姐请!” 说话间,不知是有意无意,蕊侧妃故意加重了本宫两个字。 依依虽是听的明白,可心里却没有半点怒气,只觉好笑,这个女人居然因为一个提升的称呼而来自己的破庙! 心下如此想,但依依并不算让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太过嚣张,因为,不想以后的每天麻烦,更不希望这女人的寸进尺。 索性,依依便依然坐定的侧着脸,连身子都没转过来,一脸淡笑道:“还劳侧妃妹妹亲自过来,本王妃真是过意!……” 心想:“她自称本宫,那自己就自称本王妃好了,反正那个男人不在场,也不至于笑话自己巴着他不放,虽然屋子是换了,一日三餐也降了等级,可这王妃身份到底是没有拿掉,能借来用用也无!” 闻声,蕊侧妃水灵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诧异。 心想:“她怎么还能如此有礼貌的对待自己?” 只是,得意的想法还没在她脑海中停滞一秒,她忽而就领略了话内的另一番含义。 那答案就是:“这个女人在和自己!”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真是天大的冤枉啊,要是依依知道她是认为她在跟她叫嚣,她还真是想大哭着对老天说:“天呐,你看看您老怎么就这么残忍,居然要人们知道什么是贼喊捉贼……” “姐姐是姐姐,妹妹来看姐姐何来有劳一说呢?”心中虽然愤愤不甘,但她蕊儿却不会笨到立即就表现出来。 她今天来就是要让她知难而退的,她可不会就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气的转身就走。 不过,想归想,但此时的依依还真有些让蕊侧妃猜不透。 心间疑惑:“以前自己也曾见过她几面,虽和现在妆容不大一样,但那冷清的不能再冷清的情绪也让人半点不敢靠近。不过即使是那样,那时候的她除了寡言就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清高摸样,映像中几乎都是王爷为她出头,她虽然没有楚楚可怜的摸样,但也就差不多是那个劲了……可是怎么今天突然这么有心计的和自己争个你强我弱了?” 原本,见她今日的打扮,大大不同于往日,少了胭脂水粉的遮盖,少了华丽地装束……以为她在自爱自怜,自甘堕落,可美想到……这样她看说起话来,一言一语却半点没有落魄和失落,反而处处透着凌厉,透着光芒。 “难道,她改品味了?”如此一想蕊夫人又在心中冷哼一声暗道:“如果是用这样手段,而要达到吸引王爷注意的话,那简直是!” “王妃姐姐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呀,你是姐姐,是正妃,而‘本宫’只是侧妃,这规矩问安的规矩可是断不能缺的……”蕊夫人依旧微笑着,只不过没人知道,那抹笑的含义。 “那妹妹这是有!”见她酸溜溜的客套,依依也照单收下,然后对着一旁还曲着身体的小桃吩咐了看茶之后,这才招手示意蕊侧妃坐下。 蕊侧妃见状,也毫不客气的优雅落坐于坐依依对面,挺直后背,似乎要和依依比气势到底一样。 两人对视而坐。 铜镜内也变的很滑稽,一个美得脱俗,另一个繁琐的庸俗。 见她坐下,依依便自顾自的转过身,摆弄着那脑后她本是不想打理的发丝。 只是,如果,不如此,她就真的要和那个女人对视下去么? 做了一阵,看着那个公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过气王妃,蕊侧妃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起身,便按耐不住情绪道:“王妃姐姐可真有!” 蕊侧妃怪声怪气的话,依依听在耳里怎么是那么的怪呢?”万分疑惑的想着,不过,她杨依依坚决不让任何人在自己的头上! “貌似,这些天自己并没有招惹!她这是发的哪门子的疯啊? 这时,小桃便端了两杯茶水进门。 恭敬的呈递给依依一杯之后,便把另一杯双手奉给了蕊侧妃。 “此话怎讲?”依依顺手端起梳妆台上,小桃递上来的茶水,若无其事地品尝了起来。 蕊侧妃戏谑地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诧异眼前的女人为何如此镇定? “你可真会!”眼睛看也不看那破旧的杯子。 其实,与其说小桃送过来的是茶水,倒不如说是白开水。 因为这样简陋的屋子,就算有幸能找到一两包茶叶,那也绝对是过了期或生霉长虫子的。 而依依让小桃去倒茶来也并不是真的要款待眼前这个女人,而只是想帮小桃解围而已。 不过,听她如此一说,依依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这又是那条那款,关自己事了?”依依禁不住冷笑一声,看着对面那张那越来越难看的嘴脸,只是淡淡看着,并没有多说话。 因为,实验证明,只要你越是想知道的事情,对方就越会卖关子,你越是在乎的事情,她就越是得瑟,所以,依依并不打算直接就钻进她的陷阱里。 因为她的一颗红心上可见天下可见地,自认为没什么事情又招惹了这个女人的嫉妒。 “怎么?没话说了?”蕊侧妃嫣然似桃的脸上扬起一抹阴冷嘲弄的笑意。 这时,一旁的小桃站了出来,试图想阻止蕊侧妃说下去。 “侧妃娘娘,请您???”小桃未说完,便被她打断了。 “放肆,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我们姐妹之间的事,不用!”蕊侧妃大声怒斥道。 她本就一肚子火,如今更没想到这个莫名其妙跟着回府的丫头竟然敢在自己面前维护这个过了时的! 一时间,依依对小桃感到有点内疚,因为她而顶撞了这个女人。 其实,依依也知道,她支走小桃去倒茶,小桃也是很明白的,只是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好,八成是小桃听见了她的话锋不对,然后才敢如此大胆的一白水代茶的端上来。 结果被骂了…… 生气又如何?看着眼前地罪魁祸首,依依旧平静地说道:“既然是你我之间的事,为何要迁怒于别人?” 蕊侧妃顿时一怔,有点怀疑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那个她见过的女人?那个在马车上沉默不语,看着自己和王爷打情骂俏还自顾着小酣的! “慕容清儿,你以为别人不知道吗?你看看现在满大街的丑闻,都快把整个睿王府都淹没了……”蕊侧妃咬牙切齿的居高临下的看着依然坐着不动,连眼皮也不抬的依依说道,顿了一下,见依依不答话,只是一脸惊愕的表情,她便冷笑一声又道:“啧啧……啧啧……本宫忘了,你这些天都没那个特殊待遇出府了……那本宫今天就告诉你,……你慕容清儿,的丑闻,现在整个云祁皇朝的人都知道了……” 蕊侧妃说着,便伸手指向一旁门外,示意整个外界。 “我的丑闻?……什么丑闻……”一时之间,依依有点疑惑了,这些天她有什么丑闻了? 心想:”难道被自己名誉上的丈夫……吃了……也是丑闻?。” 这是不是太没天理了? 不能怪依依思想狭隘,只能说这几天之类她觉得发生的最大的事情也就是这件而已了。 “真!真不知道你以前是用的什么手段迷惑王爷……”蕊侧妃冷哼的说,然后不等依依反应过来便又一脸讽刺道:“姐姐,现在不妨出府去看看,现在谁不知道我们的睿王妃爱六皇子爱得死去活来,缠着人家还甚至在王府玩失踪!” “呃?我怎么把这茬给!”依依心中顿时一咯噔,后知后觉的想起又一件郁闷人心的事情。 “才不是这!我家!”小桃一听蕊侧妃的话便急了,急急的反驳道。 一时急切,她甚至都忘了此时此刻她的处境和身份,就这样直直的抬步上前,在离那张妖媚的嘴脸不足一米的距离之类说道。 依依这才感到万分头疼,一拍脑门她怎么把这丫头的情绪给忘了? 只是,这些天小桃一直乖巧懂事,她似乎也没猜想道,这丫头在关键时刻还有这样的气魄,敢于公然和这难缠地的女人正面! “贱蹄子,主子说话还轮到你!胆敢在本宫面前放肆,你看本宫怎么教!”蕊侧妃怒气的吼罢,便随即抬手,从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小桃就已经重心失衡了。 而后,更是对着门外暴吼一声,“来人呐,把这贱蹄子给本宫拉下去掌嘴五十…” 然而,依依没想到的事,小桃的话刚出口,那小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蕊侧妃一个巴掌闪的转了一圈,顿时,从梳妆台前,跌跌撞撞的“噗通”一声和房门来了个大力的接触,身体更是险些直接滚了出门槛以外。 依依见状,当即不由惊呼道:“小桃……” 随即,起身,走到门前,扶起重心稍微稳了一些的小桃道:“怎么样,你没!” 只是,一问完,依依便看见了小桃嘴角的那一丝红色,心中顿时火气老高,心道:“丫的,这女人是不是太过分了?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动手?当自己是吃素的么?” 李蕊侧妃气愤的脖子都粗了,她本是想来找这个女人的刺,没想到自己倒落了一肚子火,而且现在连个小丫鬟都公然和自己! 难道他们就忘了自己肚子里还有王爷的种么? 不予理财蕊侧妃,依依径直将依依扶正,她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动她的朋友,动她的姐妹了。 看着小桃脸上的浮肿手掌印,嘴角的血迹,依依顿时心疼不已…… 心里好不自责道:“是自己害了她被打的。” 听见蕊侧妃的的吩咐,和院外丫鬟的应“是”声,依依更是或气不打一处来,当即便冷冷道:“慢着” 李玉环看着叶篱落哼哼道: “慕容清儿,不要以为有个过期的王妃头衔,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今日这个贱婢以下犯上,就是到了王爷和太后哪儿我也敢收拾她……哼……” 小桃一听蕊侧妃这其气势,看着自家主子又要为自己受牵连,顿时吓得一身冷汗,立即拉着依依的衣袖哭诉道:“主子您别管我了,五十下一会就过去了……” 依依看着小桃的小脸心痛不已,拉开她的到一边…… 第30章 小产(1) 然后目光尖锐的看着那个比她要矮上几公分的蕊侧妃道:“奴仆以下犯上要受到责罚……那么,如果主子犯了错也要受到责罚么?” 顿时,蕊侧妃顿时气的眼睛都绿了。 她怎么会不明所以的真以为眼前这女人就是在问自己律法呢? 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道:“好一个,主子犯错是不是也要受到责罚…她一定是在等自己往圈子里!” “那我就试试看,看看你现在能把我怎!” 心里如此一番计量,蕊侧妃断定,眼前的依依根本就不敢把她怎么样,索性,眼睑一瞟,当即便红唇轻启,吐气如兰的大牌道:“这个理……姐姐不是不妹妹更加清楚么?…那当然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啊……” 然而,当那同罪两个字出口之后,依依便二话不说,脸色依然镇定如常的甩了一个响脆的巴掌在蕊侧妃脸上,然后,这才慢悠悠的甩甩打出去的手道:“有妹妹这句话,姐姐就不客气了……” “你……”蕊侧妃一时气的话都有些说不出来,一边面颊被依依打红,另一张原本有些红润的脸庞,却因为那股强大的怒气而变得煞白…… 一时,霎时好看。 依依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真佩服她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惹祸上身了,还能笑得出来。 依依这一巴掌可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因为,她很不喜欢这个女人欺负小桃,欺负那个对她最好,甘愿为她背上得罪主子罪名的傻丫头。 然而,这一巴掌的后果嘛,依依也不是不清楚,相反,即使有了那句“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个男人也轻饶不了她的不是吗?” 只是……那又如何? 休了她这个王妃更和她的意。 要是不幸,真悲催的被他一阵掌风了结了小命,要么二十年后再是一枚霉人,要么就直接住在阎王殿。 总之,已经死过一次了,而且最残忍的侮辱她杨依依也受过了,最差的饭菜也吃过了,最珍贵的情谊她也已经体会过了…。所以此时此刻,她并不觉得死亡再是那样的恐怖了。 相反,她觉得这样没有自由,没有自我,没有地位,没有金钱的活着比死更可怕。 手被反弹的力道,痛的专心,甩了甩终于好了不少,只是在入眼却是白白一片的珍珠粉...... 依依顿时傻眼了,心道:“也不知道这该死的女人脸上拍了多少粉,都能贴上自己的手掌了......” 蕊侧妃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敢于打自己的女人…… 而门外,也在那一声脆响之后,积满了丫鬟婆子,依依无暇顾及她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只是现在貌似已经是张大嘴巴的石化状态了…… 小桃,见此,更是吓得小脸苍白。 不过,心里虽然很感动自家小姐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这样维护自己一个丫鬟,但这样的后果,她怎么会傻到不清楚呢? 最近,王爷偏爱蕊侧妃几乎是整个王府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事实,只是,自己从来没敢和主子说而已。 在小桃心里,依依虽然不喜欢司徒夜那个王爷是事实,可一个正妻永远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地位不是么? 记得。 前几天,小桃,出去领饭食的时候,还听见一干婆子毫不避讳的说,再过不了几日,只要蕊侧妃肚子里的是男胎,只要孩子出世,她就可以母贫子贵的登上王妃的正妻位置,同时,那一天也是自己主子…… 思绪回到现实,小桃这才看着蕊侧妃缓缓抚着肚皮的手,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的肚子还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主。 虽然,先前,自家主子就已经问了理由,找了证据,可她却忘了,只要有她的肚子在,即使她今天真对这个院子做了什么,即使把自己给杀了,骂了主子,她也会相安无事。 而,反之,自己的主子若在此时沉不住气,动了她一丝一毫,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蕊侧妃一手捂住被打的右脸,嘴半张着,嘴中呢喃着听不清的话语… 四周很安静,安静的怕是连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待蕊侧妃一反应过来,便立即发疯般的向依依冲过去,大吼着:“贱人,你居然敢打……啊……” 蕊侧妃的话音还未落,依依又胆肥的朝着她另一边脸颊扇了一声响。 心想:“反正,一巴掌是打,两巴掌更!” 或许,先前的一巴掌还不够她出府的分量,索性她便成全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依依再次悠闲的拍了拍双手,显然有了之前打过别人自己的手掌痛之后,她这次的力道就没再用那么大了,不过那雪白的小脸上,还是留下了她杨依依的五指山。 心里不爽的看着现在已经相差无二的脸色,然后面上,还是那般淡淡的事不关己的不紧不慢的说道:“敢在本宫面前自称本宫也就算了,还敢叫嚣、辱骂本宫?“贱人……” “不知道“蕊侧妃”你又是想死还是想活?……” 说话间依依故意把侧妃二字发音,咬的很重。 她不期盼这个女人会因此而不去那个男人面前告状,相反,她现在很想那个男人立即就出现在门口,最好,她刚刚的话也一起被他听见,然后,那个男人就怒气横生的给自己一巴掌,然后暴戾的怒吼道,“贱人……你又多远滚多远!” 那岂不是天大的美事一桩? 依依在心里笑翻了,可小桃在这时却更是吓坏了。 从她那木鱼脑袋开窍的想通,自家主子这样的后果之后,她几乎下的腿脚都软了。 然而,当看到自己主子再度往蕊侧妃的脸上扇耳刮子,她就差立即哭出声给依依跪下了。 泪水在眼眶打转,微微颤颤的拉着依依的衣袖,哀求的唤道:“小姐……” 这一刻,小桃唤依依小姐而并不是主子,在她的心里觉得小姐永远是最亲的。 “贱人……你……你还真当自己是王妃?你连给王爷暖床的资格都没有,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要不是你还有个老将军当爹,哼……只怕,你早被扫地出门当回你的乞丐婆了……” “还敢如此如此!” 蕊侧妃用手捂着刚刚才受过罪的脸颊得意的不屑的冷哼说道。 说话间,似乎更是看到了下一刻的好戏。 嘴角死命的上扬,扯出一抹浓浓的笑意。 依依不予理会,强忍下再次扇一巴掌的冲动,通常人们在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可她到底也想起了她的肚子里还有一块肉。 心想,”现在这分量应该也够了,更何况,自己要是再打,保不准这小桃就去撞墙替自己恕罪了。” 不知为何,这时,依依突然想到了一首最合适眼前这个女人的歌曲。(钱女友) 记得其中一段: 这个年代分手可以分分钟 下一秒钟把你踢进垃圾桶 他的储蓄是你这一生的梦 你的老公不过是个老古董 七老八十还在玩他的鸟笼 替你感到悲哀替他感到痛 只是,为了钱为了地位,她虽然没有嫁给歌词中的老头子,好命的嫁了个王爷,可那后果只怕也相差无几。 如此一想,依依也就放宽心,继续陪她嘴皮子下去,当即嘴角一样,笑的更为灿烂道:“本王妃,如今就是再不济,那也是这王府八抬大轿抬进的门,也是皇上亲口御赐的……” 心想:“我就不相信气不!” 见蕊侧妃紧咬唇瓣,依依更是进一步,扬起笑脸道:“你呢?蕊侧妃?你拿什么跟本王妃比呢?是这张魅惑的脸么?还是……这股子里的妖娆?” 说罢,依依一转身,甩了衣袖,便一转话锋道:“如果你认为此等家务事本宫都处理不了?那么本宫大可进宫向圣上禀明此事,请圣上裁决?” “如若此事闹到皇上那里,你一个恃宠而骄,以下犯上的妾室,即使是侧妃?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呢?嗯?” 蕊侧妃听着叶依依数落的话。 妾室、侧妃的字眼,深深的刺激了她。 外人眼中自己和她一样都是赖上门的,可是她是皇上亲封的,皇上会为她做主,可在自己呢? 却只有王爷的一点情谊…… 蕊侧妃在心里越想越是不甘心,自己怎么能让那个女人如此羞辱呢? 眼角扫过依依身侧的小桃,眼中划过阴沉的狠光。 突然抓狂般的,向着依依冲了过去,嘴上还大嚷着:“我……我跟你拼了……” 依依看着这女人眼中的狠光,的敌视着小桃,更是不由一阵怒,心道:“该死的女人,还真是死不悔改。” 依依一手猛的推开冲过来不知要对小桃干什么的身子,顿时,蕊侧妃便一个重心失衡,站立不稳扑倒在地…… 小桃,紧盯着地上,蕊侧妃的肚子,以及腰肢一下的位置。 心已经在这一刻被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不断的对着过往神灵祈求道:“菩萨呀,菩萨,求求你保佑侧妃娘娘的肚子没事……奴婢将来就是做牛做马都愿意,只求你,不要再让小姐受苦了……” 而此时,倒地的蕊侧妃,更是慌张的不得了,可是,依依却看不懂她的慌张从何而来。 心问:“她不是该立即捂着肚子,装腔作势么?” 说实话,她其实推开她的力道并不大,推开她的那一霎拉她是想过她的肚子的。 先不说那两巴掌够量了,就冲那生命是无辜的她杨依依也没打算真的狠绝道那个地步,母债子偿,何况,那生命还那么脆弱,都还没在这人间看上一眼了。 很明显,这样的倒地就是一场戏。 如此一想,依依更是不慌不忙的看着地上那个呆愣愣的女人道:“怎么?侧妃娘娘,你觉得本王妃的地板很可爱么?” 然而,依依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阵掌风扫来,闪避不及左便臂膀被被刮的生疼,不过还好,不是那天在山巅上那样的全力以赴。 只是,冷不防定,依依还是被击的,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眼看要跌倒…… 小桃却及时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扶住依依,依依这才稳住了身形。 然而,依依刚稳住稳住身子,便又听到那个恶心的磁性声音,只是此时不是好听二十冷冽,就如同那天,木美人给自己请安的那样…… “贱人,你好大的!” 也就在这时,房门外才匆匆跑来一个很是机灵的小丫头,依依见过的,就是那个女人的贴身奴婢,只见她快步跑到蕊侧妃面前蹲下,只是,刚想装腔作势的大声道:“天呐。娘娘……” 不过话还没说出口,地上的女人就已经制止了。 目光清扫一眼,地上已然不知为何还在慌乱的爬起的女人,依依几乎都没空去探究她此时此刻的反常,下巴就被一只强劲的大手狠捏着,迫使她抬头对上那双满是暴戾的深邃眸子。 俊逸的五官棱角分明,鼻子高挺,浓郁的眉…越看越好看,真怀疑老天就是一时失手把全天下最完美的东西都送给了他。 这应该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个男人。 不过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藏着一丝无法掩盖的诧异…… “很!” “他这是在诧异自己会动手么?” 依依心里疑惑着,可看着这个满是愤怒的男人,她却也不敢有半点的轻松。 心脏一直在猛跳着,除了那一丝不请自来的害怕以外,甚至还有一丝凉。 似乎,这一刻,她的脚尖已经踏上了阎王爷的门槛。 虽然,在前一刻下手的时候她已经料想过再见到这个男人的脸会是何等的阴沉,何等的暴怒,可她却没想到这一刻来的这么快,竟然被他抓了个正着......。 就这样紧张的望着,下巴上的力道显然是有增无减,此时不用那面破旧的铜镜,依依也可以想象自己的下巴已经是一片青紫了。 司徒夜才刚从皇宫回来,然而,刚一进了府门,就听到管家来报这个女人在后院兴风作浪。 一路踏着轻功而来,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蕊儿以及那个还未足月的身孕…还是…就在担心那个女人遇到不测。 映像中,她清冷无比,从来不争不夺,虽谈不上胆小懦弱,但她与整个王府格格不入他却是看在眼里的,而蕊儿的性子他也是清楚的,他不是没脑子的男人,他绝不会笨到以为这个女人会占到蕊儿的便宜,可事实......。 他才刚一踏进门槛,或者才刚一踏进门槛,不是听到她怔怔有词的叫嚣,就是亲眼看到她把蕊儿推到在地。 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 “看来自己是真的小看她了。” 看着那双依然冷静如昔的眸子,看着那张依然倔强紧闭不吭一声因为自己的力道而慢慢变得有些发紫的红唇…。 今天的她又一次让他感到诧异。 诧异她的镇定从何而来,更诧异她到底要何时才会开口向自己求饶。 手在不经意间再次加大了力道,他很厌恶这个女人总是这种清冷对待自己的表情,难道她不知道她已经是自己的女人了么? 难道,她还以为她可以和六弟不顾世俗么? 随着,司徒夜手中力道的加强,依依的脸色也越发变得难看,狂乱的心跳似乎已经不单单是因为害怕才那般难以控制,她甚至都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障碍了,下巴想要脱臼一般的疼痛,那股强大的力道,不仅是让她的骨骼难受,甚至连她的喉咙都有些牵连的窒息感。 尽管如此,可屈服永远不在她杨依依的字典。 难受的感觉,迫使她的眼眶都充满了泪花,可庆幸的是,因为整个下巴上扬的关系,它没有机会掉下来。 “王爷…求您大人大量饶了我家小!……饶了小姐吧……”小桃猛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慌张的跪爬上前几步,紧紧的抓着司徒夜的衣角求饶道。 依依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地位卑微,求饶也不会有任何效果,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子受苦,这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蕊侧妃慌乱起身,原本她还在为司徒夜会第一时间找大夫而担心,所以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生怕会露出马脚,一直被丫头搀扶的臂膀也因为害怕而轻微的颤抖着。 不过,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司徒夜似乎已经察觉到她的不适,或者是愤怒的忘记了,她心里虽然也有那么一些失落,有那么一些愤恨,可这样的结果,总好过立马就有大夫上门。 见司徒夜完全无暇顾及她的存在,索性心情也平静了不少,不露声色的在一旁丫鬟的手上特意的捏了一把,丫鬟 立即心领神会的低了眼睑,表示明了,而后便趁着司徒夜无暇顾及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房门。 随着小丫头的离开,蕊侧妃的脸色也越加变的好转,心中虽在暗自得意,那个女人下一刻的惩罚,但脸上还是丝毫不带喜色,硬是在自己手心狠狠的掐上一把,强逼着泪眼连连,扑上司徒夜的肩头哭诉: “王爷,呜呜呜……您可得为臣妾做主啊,呜呜……” 然而,暗中却也不忘递给依依一个挑衅的眼神…… “做作的!”依依扬起下巴恶心的鄙夷一声,声音很低,只是惯性的不顺眼,根本没打算要骂出声,然而,却不想此时此刻捏着她下巴,屹立在她面前的强大身躯除了武功了得以外,听力也是一等一的好。 不需要特意运起内力,司徒夜便将她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里。 不知为什么,听到她倔强鄙夷的骂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另一个女人,他不但没有和想象中的怒火丛生,反而,内心莫名升起一股喜悦,隐隐觉得舒心甜蜜。 感觉自己情绪的异样,司徒夜猛的一惊,心下禁不住随之低咒一声,“!我这是在想!” 脑海中也顿时一阵慌乱,他怎么能有那么可怕的想法呢?他怎么可以觉得她骂人是那样的舒心呢? 第31章 小产(2) “不,一定是气糊!”司徒夜在心里笃定的告诫自己。 转而看着伏在自己肩膀低低而泣的佳人两颊红肿,发髻松散,衣衫散乱,那刚刚被按下的怒火又再次陡然升起,立时,那捏着依依下巴的大手便随怒火一并一改之前,捏上了依依那纤细的脖子。 依依吃痛的短呼一声,眼泪终于在强大的力道下滑落眼眶,喉咙勒紧了难受的要死,喘不过气来不说还连带鼻腔都无法呼吸,仅仅是被那大掌捏住的下一秒,大脑就急速缺氧。 心里虽然早已清楚今天的下场,可清晰的思维却不得不讶异这男人变脸之快,明明前一刻她还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莫名的宽容,应该是打算饶恕自己,怎么,怎么这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 “难道,在古代女人天生的卖相就是撒娇?” “是做作?” 有些难以理解这个世道以及面前这个男人的思维逻辑,依依很无语的想着,不过说到底这一刻她虽然感觉难受,可心里却是喜悦的。 她一直想摆脱这个世界,这是唯一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不用被人摆布,也没有那些不必要的交易,死亡,最直接的离开这个原本就不属于她的躯体......。 思绪混沌的想着,不自觉间,那张已经缺氧的有些泛紫的小脸却露出了欣慰的淡笑。 看着依依的神色,一旁还在幸灾乐祸的蕊侧妃被吓了一跳。 她是想至这个女人于死地,是想在王爷还没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掐断这条缘分,可这一刻,她愕然了。 心想:“她不是该痛苦的求饶么?” “她不是该嚣张的搬出皇上亲口允诺的王妃身份来为自己救!” “王爷…奴婢求求您……放了小!小姐不是故意的,小姐…王爷…”看着依依越加深色的脸颊,小桃早已泣不成声,急切的对着司徒夜磕头,一颗小脑袋就如鸡啄米般和地板接触,祈求的话语更因为激动和害怕而变得凌乱不堪。 此时,司徒夜怒火猛增,脑海满是那山巅之上她对他的俏媚献笑,睁大的瞳孔就仿佛被罩着一层黑布一样,对依依的脸色视而不见,转而烦闷的对着地上抓着自己衣角哭求的小桃一脚踢去。 迷离间看着小桃那娇小的身板被无情的踢出两米远,痛苦的蜷着身子申吟,依依的心就仿佛有无数的针在刺扎一般,很想扑过去看看她的伤,问问她要不要紧,更或者帮她一起反抗,可是天知道,这一刻,她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最后,只能艰难的挤出几个字道:“小…桃…不…不许…求他。” 用尽最后的力气,沙哑而微弱的声音,依依都不知道小桃有没有听见,可是意识却在这一刻变的飘渺。 感觉到自己手中的身子一软,司徒夜这才恍然转过脸,手中的力道也在这时,徒然松懈,只是,那娇小的身子已经不再倔强的站立,而是瘫软的朝自己靠来,不,应该是朝前扑倒…… 木然而激动的伸手接住那迅速下落的身子,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在这一刻他看明白,才正视自己的心,他不要她死,他不要她离开。 一切如梦如幻,来不及多想,思路却异常的清晰,随即闪电般将那软弱的身子拦腰一抱便越出了房门,越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凝结的空气中只余下那句,惊慌失措的爆吼声:“太医…快宣太医…” 闻声,小桃那挂满泪痕满是痛苦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抹希望的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身子痛苦的软趴在地上,目光却一刻不曾离开司徒夜抱着依依消失的门口。 心下只是默默的祈求上苍,希望自家小姐能活下来。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相对于小桃此时的心境,屋内的另一个被忽略的女人,那前一刻还在媚态十足做作的贴紧司徒夜肩膀的蕊侧妃,此时却半点也开心不起来。 她想过或许杀她王爷还是会下不了手,可她却没想到,王爷对她却是如此的紧张,竟超越了自己的想象。 看着那挺拔的背影闪电般的离去,她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身体不自觉的踉跄几步,或许是那个肩膀离开的太过突然,她根本没来的及站稳,也或许是那怀抱她人紧张的让她又一次受了伤,更或许是…… 总之,那双精美的含烟目,在缓过神来的地一瞬间便露出了浓浓的狠色。 白皙纤长的指节在衣袖中暗捏至灰白,长长的指甲,就这样掐进掌心…… 良久,似乎感觉细胞再次恢复,她这才缓缓松懈开来,慢慢且有些颤抖的抬起那双已经有了少许粘稠红腥的手掌,秃而嘴角却莫名的向上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是除了她自己,却没人明白那笑容的真正含义…… 刚转过头,想要艰难爬起身来的小桃,无意间眼角突然瞟见那一抹美丽的笑容,她虽然不是勾心斗角,四处掀风推浪的丫鬟,在她心里除了好好伺候小姐,照顾小姐之外,没有半点阴谋诡计的念头,一直都生活在单纯之中也不懂的勾心斗角,却也禁不住在看到那一抹笑之后重重的打了个寒颤。 心里明白,那笑容之后必定又有什么不可见人的手段,可是,眼下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等着,丝毫没有半点对付的法子。 而另一边,睿王府大门外。 刚刚听说王府内自家妹妹的处境变故的慕容凡才快马加鞭的赶到王府的大门口,却看见一身藏青色朝服的司徒夜正难得一见的在王府运起轻功一闪而过。 虽然,在他怀中的那一抹淡蓝因为那急切的速度,他除了知道是个女子以外,根本来不及辨清是谁,可心中却在此时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感,还未来得及翻身下马,便立即运起轻功朝着那藏青色背阴跃去。 抱着怀中越发气若游丝的人儿,司徒夜,第一次他内心变得慌乱无比,脑海中的思绪瞬间都化作为零,他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可以撑到太医院,是不是可以再如从前那般冷着脸,冷着目光看自己,即使是不看是不是可以如昔的站在自己的身旁,哪怕只是任自己做戏,哪怕是倔强的拒绝自己…… 忽然,身后一阵气息,他清晰的感到身后的来人,只是,此时,他却没有半点心思追究跟踪自己的是谁,有什么目的。 离司徒夜仅仅数丈之遥,慕容凡已然将他怀中的慕容清儿看了个清楚。 那是他扮了十年之久的亲生妹妹,那是他和父亲苦苦寻找了十年才得以相认的至亲骨肉,远远的看着那软软的不带一丝生气的身子,他真是恨不得立即用腰间还来不及卸下的长剑,一剑将眼前这个身份卓越而又高贵的不可侵犯的王爷刺穿,可他慕容凡到底不是如此鲁莽之人,理智将他心底的怒火狠狠压下,几个纵身跃至司徒夜的身前,语气中沉重而心痛的唤道。 双手自然下垂紧握,心疼的情绪冲刺着大脑,近距离的看着那张惨白而又因强大力气而变得青紫的小脸,慕容凡的心几乎都碎了。 看着眼前一身盔甲风尘仆仆还来不及洗漱的慕容凡,突然,司徒夜感觉一种莫名的愧疚,似乎这一刻,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小于自己的副将,而是自己的大舅子,自己妻子的亲兄长。 顿下的脚步,不由得也有些僵硬…… “外公……” 昏厥中,依依似乎看见了那个严厉的不可一世的小老头,正抱着自己现代从烟囱上落下的身体,老泪众横的解说着他对自己的种种疼爱,种种的恨铁不成钢,种种的化悲痛为教育,当一切的严厉在顷刻间称为她立足社会的必须时,所有的心结被打开,亲情的心门在一瞬间敞开,只是,她还来不及和那个苍老的怀抱亲昵的拥抱,眼前的一切都由化作了无有,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自己的身体,更看不到那个苍老的老头…… 依依焦急而微弱的呼唤着,迷茫的大雾中四处搜寻着那个熟悉的境地…… 一声梦呓般的低唤,换回神思,再度低头看着那张越发不带生气的小脸,司徒夜知道,他不能再耽搁了。 来不及解释,也无法解释,气成丹田,立即运起轻功想要再次向着皇宫内的太医院而去。 然而,面对司徒夜的如此动作,慕容凡却无法在平静的站着,立即一个闪身腰间的长剑一横,便再度挡住司徒夜的去路,语气也因为司徒夜半点没有解释的想法而变得几分强硬:“敢问王爷,令妹到底做了什么,王爷要如此这般出手?” 司徒夜一听慕容凡这话,狭长而深邃的眸子中,眼神便再次闪烁着阴霾。 他是失手伤了他的妹妹,自己的妻子,可自己一个王爷,他一个副将胆敢如此嚣张的质问自己,难道这事情真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而起的么? 然而,也就在这时,怀中人儿莫名换上了那一抹幸福的笑容,是那样的好看,那样的美丽却又是那样的刺伤着他的心。 心里顿时不由窜出一股莫名的气焰。 想着,自己今生不是只要地位权势就好么?又怎么会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动了心思?难道忘了她只是一个随意游戏男人之间的风尘女子,一个被人捡回去当棋子的乞丐么? 居然胆敢戴着睿王妃的头衔和别的男人私会,眉来眼去不说,今天居然还敢当着自己谋害蕊儿的孩子? 如此一想,司徒夜也随即一声重重的冷哼。 迅速一闪身形,跃出慕容凡长剑的牵制范围,因为怀中多了一份体重,因此,此时他的身影也略显有些逊色,待身形站稳之后,变再次彰显着那一贯独有的霸气阴沉道:“放肆,本王的家事岂是你一个小小副将能质问的?” “王爷,下官自知没有权利过问王爷的家事,只是,今天令妹如此,王爷若是不给末将一个!……那末将也顾不得上下!” 慕容凡冷冷的回应,手中的长剑也随之一挥,再度挡在了司徒夜的身前。 的确,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是他的妹妹,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被一句权势而呵斥住? “怎么可以任由他一句家事就转身默然离去? 要说辞,那你就告诉本王,一个王妃是否该与人私奔,你的好妹妹是否又该对本王的子嗣下!” 司徒夜一字一顿的说着,那前一刻才变得微微有些柔软的心,也再这一刻再次变得冰冷。 脑海中不断的自问,”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居然对一个如此狠毒的女人紧张到要冲进太医院?” 慕容凡闻声无疑有些惊呆了。 这一路从漠北回朝,他是东一句西一句听的不明不白,什么六皇子和睿王妃的字眼,迅速爬上心头,顿时禁不住有些愕然的想到:“难道事情真是传言那般?自己的妹妹不守妇道?甚至……” “师弟?……” 司徒夜和慕容凡还僵持在路口,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熟悉,随之,一身雪白,一个飘逸出尘两人都不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只是,再见熟人,司徒夜和慕容凡两人的神色却是遽然不同。 前者愤怒后者诧异…… 再次睁眼,依依已经躺在那个久违的王妃正院烟雨阁了。 不过,屋内的压抑气氛却让她万分不解。 她不知道她的那个古代哥哥慕容凡是什么时候来的,更不知道他的房间里什么时候又添上了雪莲这个帅得掉渣的谪仙医生。 忽略,那张她一睁眼就看见的包公脸,一根细长的银针还在她的虎口出,慢慢旋转着。 不过,此时,她却丝毫没有惧怕和反感,因为每次见到那张谪仙般的脸庞,她都觉得无比的安心,觉得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美好的,没有危险,没有痛苦,甚至连那不曾多待的孤独感都像是被奇怪的赶走了。 “清儿……你怎么样了?还有哪里不舒服?”正在呆呆愣愣的胡思乱想着,突然,慕容凡温柔的声音将依依疑惑的神经唤回。 “啊?……没……没有……”慌乱的移开视线,依依结巴的回答。 然而,也是这一刻她才惊奇的发现,自己的脖子,下巴,连一丝余痛也没有。虎口出的银针也已经随着那双白皙纤长到女人都要羡慕的大手,优雅的收入了一张羊皮布中,她这才发现原来她杨依依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花痴。 “王妃既然无碍了,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雪莲缓缓起身,不卑不吭的对一旁满脸怒意的司徒夜道。 礼貌的施以君子抱拳之礼,并没有因为他是王爷而他是平民而彰显出半点卑躬屈膝,半点巴结,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自然得体。 面对,雪莲这番淡薄如水的礼仪,司徒夜显然是不满之极。只是,眼下在一个救治好自己王妃的神医面前,却不好发作。于是,轻蔑的转身,对着屋外霸气而又自以为是的吩咐道:“来人……去账房支一千两白银作为雪神治好‘王妃’医的酬劳……” “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说完,那雪白的身影便潇洒越过司徒夜的身旁大步流星的朝着院外走了去。 慕容凡见此,便朝着司徒夜拱了拱手道:“那我去送送师兄。” 这也算是变相的给司徒夜这个王爷一个台阶下,毕竟这样的不欢而散,多少也让他感到内疚。 一面是自己的同门师兄,一面是自己的妹夫…… 同时,慕容凡也想趁着这个送别的机会,弄清心中的疑惑。到底为什么王爷会对自己师兄很不友好? 从两人见面,再到帮清儿医治,司徒夜对雪莲的态度都是水火不容,甚至那双深邃眸子中还喷射这阵阵寒光,假如不是事关紧急,假如不是清儿需要医治,只怕司徒夜早就已经拔剑相向! 这些眼神交集,慕容凡又怎么会看不清楚呢? 只是,他很不解这王爷到底为何要处处给师兄难堪。 看着那雪白出尘的身影渐渐远去,依依忽然感到心中一阵没来由的失落感。 然而,当她还没有思索明白,为什么对于一个只见过三面的人,会是如此心境之时,突然头顶便传来一声温怒:“人都走了,本王的王妃还在留恋什么?” 听见这酸溜溜的讽刺,依依很想立即爬起身来一拳揍上那张黑沉的嘴脸,可地位使然,她眼下也只能改为忍气吞声的怒瞟一眼,淡淡道:“王爷那只眼睛看见我留恋了?” 看着那张倔强更无视自己的小脸,司徒夜顿时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拍死,怎奈手臂高高举起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正在迟疑间,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小丫头焦急的声音:“王爷……不好了,蕊侧妃小产了……” “什么?”司徒夜顿时有些错愕,待反应过来,立即一阵风似的踏出了房门。 “先前,奴婢扶着娘娘回房休息就觉得娘娘有些不妥,可娘娘就是不让奴婢禀报王爷,说是王妃娘娘危在旦夕……” 门外清楚传来小丫头的做作禀报声,虽然言语间,依依是那样的不快,可一想到那个小生命始终是因为自己才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是忍不住有些伤感,自责起来。 掀开被角,很想也跟过去看个究竟,可刚刚才一动作,她又想起此时那个女人的情绪见到自己只怕是会更加不妥。 毕竟,怎么说这古人始终是最看中肚子的。 “到底去还是不去?”手撑着床沿,依依不断的纠结着这个犯难的事情。 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责备:“清儿,你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 “哥……”看着紧张进门的慕容凡,依依难言的唤道。 第32章 去意已决(1) 经过几次的接触,这个温润尔雅的男子,似乎真成了她心中的亲人一般。也许是时代的代沟,更也许是性别的代沟,更或者是不想他再多操心自己一些…… 因此,依依只是轻唤一声,并没有打算将自己的犯难和他一起分享。 看着自己妹妹如今这样艰难的处境,慕容凡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将她带回慕容府。 可转念又不得不顾忌那些祖制礼仪,俗话说这万般皆是命,女子一旦嫁人就只能选择一辈子认命。。。。 因此,他只能强忍下自己内心的疼惜,苦口婆心的劝解道:“清儿,你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很多事情都不要再如小时候那般任性了。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 然,慕容凡的话还没说完,依依便开口打断道:“哥……你到底要说什么?” 古人文绉绉的拐弯抹角,她是很难猜疑,索性就直接的问出口得了。 然,经依依如此一问,慕容凡倒有些词穷了。他只是想提醒自己的妹妹要大度一些,要更温顺一些,可现在想来似乎自己的妹妹又并没有什么过分之处。 心想:“毕竟,和六皇子的事情也是被动。刚刚在王府的大门外,师兄已经把那天遇见妹妹的事情说的一清二楚,如此一来,外界的谣言便是虚无,那府里的谋害侧妃及子嗣一事,只怕也是另有蹊跷……” 而此时的另一边。 王府东苑内。 “啊~啊~”一声声惨人的叫喊声,让人不由的一阵悲怜。 院内,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丫鬟,婆子更是忙不应暇的在房内外穿行。 一盆接一盆染红的血水,从屋内端出。 很难想象,屋内到底是躺着人还是猪。 “蕊儿……蕊儿怎么样了……”一声霸气的急切声,由远至近传来,使得整个院子更是陷入一阵慌乱之中。 丫鬟婆子急急上前行礼道:“奴婢见过王爷!” “混账,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 司徒夜气氛的一脚踹像那个距离他最近的老婆子,眼神无比关切的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只是,从小耳读目染的礼节致使,他不能再向前迈进一步。 因为,男儿是不得沾染污秽的。 耳膜已经被那痛苦的惨叫声填满,指节紧紧握起,此刻他还真有把那个女人掐死的心情。不为别的,就因为那已经随着丫鬟一盆接一盆往外端的鲜红。 “哥,你能不能让爹爹去和皇上说说……说……我和王爷不合适,让王爷休了我?”见慕容凡一脸动容之色,依依索性说出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 只是,说这话时,她又不得不想起这古代女儿家名义受损,家中父母也会颜面扫地的事实。因此,话到最后,她自己都变得毫无底气。 “清!”慕容凡闻声立即有些不悦的低斥一声,同时,眼中的疼惜更是不可言喻。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妹妹有不一样的思想,知道这十年的遭遇让她很多行为异于常人,只是,当亲耳听到自己的妹妹要主动下堂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然而,他又更加的悔恨自己没有早点找到她,让她过上好日子,以至于嫁到王府却没有半点王妃的待遇。 然而,正当依依不知道该怎么在慕容凡面前取得帮助,成功离开王府。 慕容凡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自己的妹妹,兄妹就这样各有所思沉默的时候,突然,房门却被人大力踹开,发出!的声响。 “贱人,做了好事就打算一走!没那么!”司徒夜黑了脸站在房门外,对着屋内还来不及反应的依依呵斥道。 蕊儿的小产,那彻骨的喊叫声历历在心间还未消散,却不想,在他来找这个女人算账的时候又听见她装可怜的求自己兄长替自己要! 真是可恶至极。看来他是真不应该手软的让她活下来。 慕容凡一见满脸怒火的司徒夜便立即侧身挡在依依身前。 司徒夜的到来虽然他也是措手不及,毕竟一个男人亲耳听见自己的妻子说要下堂是多么的大的屈辱他知道,只是,他依然会竭尽全力的保护着自己的妹妹,哪怕对方的身份是高过自己的王爷也不能伤害她的一丝一发。 “慕容凡,你还有什么!你慕容家的好女儿,好妹妹已经嚣张到杀了本王的子嗣……”司徒夜气氛的说着,目光怒气的直视着,平静望着他的女人。今天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给那个女人颜色看看,即使不为那未出世的孩儿,也要让她为她那水性杨花的思想付出! “王爷执意如此,那我慕容凡就只能得!”见司徒夜上前立即要对自己的妹妹不利,慕容凡更是将依依紧紧的护在身后,挺身上前不容司徒夜半点靠近的说道。 “皇上驾到!”突然一声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打断了房内紧张的气氛。 顿时,依依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微笑。 不为别的,只是她从来没想到关键时刻曾经的电影情节居然出现了。不管结局如何,但至少眼前这两个拔剑怒放的男人是可以停手了。 司徒夜诧异的朝门外看了一眼,而后又疑惑的那目光探向一脸坚定的护着依依的慕容凡,那疑惑的眼神,充满了杀气,要不是碍于门外的来客,他真的会立即拔剑刺上去。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从鼻腔里冷哼,瞟着还懒懒不为所动的依依, “这是在干!”王府的正厅之上,一身稍显华贵丈青色便服的皇上司徒烈,饶有趣味的看着像只暴怒却无处爆发的公鸡的儿子发话道。 目光早已把底下三人看了个清楚。 这些日子以来,王府的流言四起,自己从未真正理会。原以为将自己这第二子封了王,侧妃提升为正妃,其间的相处会变得更为融洽一些,却不想…… “也是朕疏忽了……”皇上司马烈在心里悠悠长叹一声,面上却没有将自己的愧疚之心表露半分。 知子莫若父,他虽然常年被朝政压得脱不开身,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和自己的儿子相处,可到底是自己的骨血,他的一举一动又怎能瞒过他的眼呢? 继而又发话道:“朕老了,眼睛里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家和’变成‘假!……” 皇上司徒烈慈爱而又不容质疑的话音还未落下,一个小丫鬟又匆匆的跑进了众人的视线。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几乎头也不抬一脚冲进正厅,直直对着立在一旁的司徒夜急禀道:“王爷……不好了……” 她要禀报的话还未出口,空阔的大厅内响起一声太监的呵斥:“大胆刁难,皇上在此竟还这般莽撞,不想要脑袋了!” 闻声,小丫头立即一个颤抖,扑通一声跪地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只是一时心急,不知皇上驾到……奴婢!奴婢!” 一边求饶,小丫头一边响亮的朝自己的脸上扇着巴掌。就像是一种美妙的节奏一样。让人心里说不尽的舒坦。 只是,这样美妙的节奏不等她延续,司徒夜就一个箭步上前,猛抓了小丫头的手,急道:“怎!蕊儿怎!?” 小丫头这才适时住手,眼眶盈盈泪光,好不哀怜的看了看上座的皇上,见他神色没有太多异常,转而这才对着司徒夜禀报道:“王爷……您快去看!蕊侧妃她……她……” 小丫头的断断续续,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纠结了心脏。司徒夜更是急切的不顾一切的,冲出了房门。 依依心里本就愧疚居多,见此这番更是不免联想道:“她死了吗?怎么会死了呢?……” 如此想着,依依的脚步也不免一个后退的踉跄,幸好一旁的慕容凡眼疾手快扶了扶她的身子,这才不至她在皇上面前太失了礼数。 她无心害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故。这个心结,她杨依依一个现代人,一个从未见过半点杀戮,半点血腥的人,只怕是一生都放不开! “清儿……”见依依神思异常,慕容凡不由轻声唤道。 自己的妹妹什么品行自己自然是知道,可眼下出了这等事情,他心里也半点都不好受,那毕竟是一尸两命。 “李全德,你去看看,这都什么个情况。”皇上司徒烈淡淡的开口,对着他身侧不远处的老太监吩咐。那从容不迫的面容真让人猜不透,不知他是见多了世事变迁的九五之尊,还是,对于一个普通的一捞一大把的平妾就是这淡如水的情绪。 不担忧,更不怜悯。面上反而带着一丝依依根本看不透的笑。 那笑容亲和,狡猾,又似在看好戏,更似在对依依说,“丫头,你多虑了。” “是。”李公公恭敬的应了一声便弓着身子退出了正厅。 然,在路过依依身旁时,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和皇上司徒烈一般无二,只是,其间更多了几分笃定。 依依更是满心的茫然。心想,“这对主仆不会是都中邪!” 李公公退出身后。整个大厅内就更显安静压抑了。 皇上司徒烈自然是很悠闲的端了一旁的茶杯细细品着。他是一国之君,更是这个大家庭的大家长,结果无论如何,他都有理由不担忧,不难过,甚至是不怜悯。 可依依却不同,事由她起,虽不是故意为之,但结局她都无法改变。此时,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放在什么地方。指节第一次很木然的纠结丝绢。 慕容凡,见此,眼里除了心痛就只剩下后悔。后悔自己没有能力主宰这一切,后悔自己找到妹妹的时候太晚,后悔自己不是一个乡间樵夫而是将军之子。生在无法自颐的官场之内。 时间,就这样一分钟接一分钟的过去,整个大厅内几乎安静的连呼吸声都能清晰的听见。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或许只是短短的几分钟,但对依依来说就像整个世纪一样的漫长。厅外,那个满面慈祥的李公公弹着他一贯的拂尘快步走来了。 一脸正色。看不出事情的结局。可依依的心却一刻也未能停在狂跳。她很想问,那个蕊侧妃到底怎么样了,是生?是死? 可话到喉咙,喉咙却像前一刻啃了一大块铅一样,堵的难受。双眼只能期盼的向李公公快步上前的上位方向望去。 司徒夜并没有跟着李公公一同回来。 慕容凡的心情也瞬间紧张到了极点。这一刻,他怕了,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怕那个女人的结局不好,自己的妹妹跟着遭殃,更怕自己的父亲也因此受到无谓的牵连。 然,尽管如此,他却不能将自己的内心表现出来。索性也只是抬眼望着那高高在上,还未曾有任何变化的龙颜之上。 希望,下一刻他能扭转乾坤。 “事情怎么样了?”皇上司徒烈放下茶杯,不紧不慢的开口。 “回皇上,都是老把戏了,奴才刚一带了徐太医进去,小丫头就什么都招了……”李公公一脸狗腿,轻笑的回道。转而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依依一眼,继续道:“这会子,睿王爷正在大发雷霆呢。真是委屈了睿王妃了。” “嗯……这个是自然。”皇上司徒烈正色应和,顿了顿吩咐道:“去吩咐徐太医,也为睿王妃瞧瞧……” 看着那高高在上的雍容之色,听着这主仆二人别有深意的对话,依依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瞪大了眼。 皇上司徒烈见此,也看出了依依心中所想,随即大笑出声,“罢了罢了,李全德,你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这丫头!她今个儿要是不知道个子丑寅卯怕是定不了心了。” “是。皇上。”李公公满面喜色的应声之后,这才转身对着依依和慕容凡娓娓道:“王妃娘娘无须多虑,这事本就是那蕊侧妃自编自导的争宠戏码,老奴刚一带了太医进去瞧迈,那侧妃娘娘就已然花容失色……” 经过李公公的一番解说,依依终于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身孕。只是,她没想到这事情会如此轻易的惊动皇宫,皇上更是亲自带了太医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依依的心也早已变得不可挽回了。 她深知此次是她唯一解脱的机会,虽然不知道胜算到底是几分,可她依然选择一试。 趁着司徒烈还在和蔼的笑着,依依侧移一步到正下方,扑通一声跪地,不折不扣的行了个跪拜礼,“皇上,臣女有一事相求。” 第33章 去意已决(2) 依依的话一出,顿时,在场的慕容凡和李公公皆是一惊。她此时开口不再是父皇,不再自称儿媳,李公公或许不知而慕容凡却能清晰的意识到她接下来意图。 但看着那张坚定的小脸,他却深知自己说的再多也改变不了心意。亦如自己决定的事情也无法改变一样。 执着,这就是慕容家的唯一特点。 “噢?说说看,你有何求?”皇上司徒烈全然不知的淡淡开口。虽然,从她对自己的称呼上,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却从未想过她接下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特殊要求。 在他眼里,女儿家所求,除了上位便是下降。 上位嘛,显然是不符合她此时的表情的。而且王妃之上也没有再高的位置了。 “臣女有负皇上圣爱,无法担当王妃之责,还请,皇上下旨让臣女下堂。”说着,依依又重重的磕了个头。 依依话毕,大厅内顿时一阵安静。 司徒烈看着这个儿媳,眼神诧异的幽光深邃难测,让人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笑意也以从脸上消失。 无可厚非,在古往今来她是第一个放弃王妃宝座,自请下堂的女子。 无论是平民或是王孙贵族,她都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人。 应或者不应,他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考虑。只是想把她看透,看清,这到底为何。 然,依依却不给任何人这个机会。头自从重重的磕在地上之后,就一直低低的扣着,似乎得不到她要的答案,她就准备一直这样跪着。一直到她要的那个结果。 “睿王妃……糊!……”李公公眼见气氛僵持,龙颜虽没明显不悦,可跟随圣驾多年,他也知晓一二,凭着半世的玲珑,立即便上前准备扶起依依,圆滑的开口道。 无奈,依依根本就不给他这个面子。见皇上久久没有答允,又再次不怕死的打破沉寂道:“还望皇上成全。” “下堂?”刚刚了结后院的事情,司徒夜才刚踏入正厅门口,便听见了这样荒唐的一个字眼。 顿时,变黑了个脸站在门口发忱…… 该死的女人,难道是跟天借的胆,看父皇亲自做主就没了个高低么? 居然,敢如此放肆的在父皇面前请离。 她居然如此不满意这个王妃的!就因为自己一时疏忽,一时动气,她还真是敢拿了鸡毛当令箭无法无天了…… 如此想着,那前一刻的懊悔,和那刚刚升起的愧疚瞬间就变得烟消云散。 感情这要被下堂的好像是他一样,气愤的想要斥责,却被上座的司徒烈那按兵不动的眼神制止了。 即使如此,他的怒气却半点没有消散,脑海中似乎又开始盘旋着那张在山巅上的笑脸。心间不由的一阵嘲讽:“她就这样迫不及待?” “本王的王府还容不下你么?”司徒夜大步踏进正厅,蔑视的看着地上那一抹坚决的娇小身影。 “不是王爷容不下,而是臣女不敢再高攀。”依依得体的说,从而也侧了身对着司徒夜重重的磕了个头。 对于这个男人,她毅然无话可说,只能以礼仪划清界限。希望自己的请求不被撂下。 看着堂下两人强硬的互动。一时间皇上司徒烈也没有准则。继而朝着一旁一脸难色的李公公使了个只有他们相互能懂的眼色。 李公公明了,立即向下几步,看了一眼,一旁同样捏一把的汗的慕容凡后,才长长的叹息一声道:“王妃娘娘执意如此,娘娘可知道这和离一事也并非是……” “轻巧”二字李公公到底是估计所有在场人的身份和气氛的特殊性而没有说出口,但这个意思依依也不没糊涂到需要再次刨根问底的问个清楚。 从她下跪请命的那一刻起,从她有离开的心思起,她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好在,只是没有那么简单而已,并不是不可以。 她心已定。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是皮开肉绽她这下堂的心思也不会改变半点。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连累了慕容一家,一姓。 抬眼,歉疚的看了慕容凡一眼,既希望他能责备自己,又希望他说,妹妹无须太多顾虑…… 很矛盾。但她不是古代的大家闺秀,她是现代的杨依依。那个可以为了自由不惜一切代价的杨依依。 依依这一眼,看的慕容凡满是心疼。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个妹妹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既然,她觉得离开才能真正的开心,那作为哥哥,他自然是没有反对的理由。 慕容家族名誉虽然重要,可是他深知在自己心里和爹爹心里,眼前这个妹妹却是更重要的。 如此想着,慕容凡便轻闭了闭眼睑,示意依依,只要她过的好,真正的开心,那么一切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兄妹两的眼神互动,皇上,李公公,包括满心怒火的司徒夜都没有错过。 都很诧异。却又不好言语。 司徒夜的指节捏的咯吱作响。 又是半晌的安静。十分的安静。安静的可以分辨所有人的呼吸频率。 “既然,睿王妃执意如此,李全德你就给她说说这和离的程!”皇上司徒烈略显疲惫的开口。 “和离一般是女子犯了七处之罪,按罪名之轻重再施以惩戒……”得了皇上的旨意,李公公便站在依依身旁,如同宣读圣旨般尖细着嗓子一一解说着。 这个时代的七出定义,和之前依依在现代偶然看到的野史上记载一般无二。七出,也被称为七去。 但凡是,已婚妇人犯了其中一条,夫家都有权利将其一纸休书废弃下堂。 第一,不顺父母(此指公婆),去; 第二,无子,去; 第三,淫,去; 第四,妒,去; 第五,有恶疾,去; 第六,多言,去; 第七,窃盗,去。 然而,依依不知道的是,这七条中无论是她背上那一条莫须有的罪名,她都要承受一种相对的惩罚。 皇上仁慈,本就知道这七条无论那一条对依依而言都是莫须有,索性就让恩泽让依依自己定夺。 最轻的是第二条‘无子’,只需要在夫家大门前长跪三天三夜,没有身体损伤。 依依很想选,可是,三天的时间对她而言,似乎太长了。她不想当猴子一样被人围观这议论,指手画脚的,同时也有些惴惴不安,担心三天之间会途生变故。 相对,七条中最重的是第三条,‘淫’。背上这个罪名不仅要被罚当众鞭笞五十,皮开肉绽之外,更重要的是,只要,背上这个罪名的妇人今后的命运救是最为悲惨,先不说没有出门再嫁的可能,就连今后出门也会被万人翻白眼的说长道短。 这更是不再依依的考虑之中。 其余五条,妒,和盗窃都不怎么好听,也被一一排除。 只剩下多言,和恶疾,以及不孝顺父母。名头一般,刑罚不是扇自己耳刮子,就是挨传说中的板子。倒也能接受。 时间也是最为恰好的,挨完就走没有任何变故的机会,干脆。 生在皇家不孝顺父母一说,似乎很勉强。依依索性就选了,恶疾。 二十个耳刮子而已。 虽然,在所有罪名当中,最是人们可怕,可这一条的刑罚也是最轻。当然,‘最轻’也是相对于依依这种莫须有直接扣上的人而言。要是真正的有病人,估计这二十个耳刮子打下去,也没什么轻松的。 主意已定。依依便不再犹豫。 一听完李公公的一一解说,便再行一礼,然后站起身对着司徒夜道,“即然如此,那王爷就即刻行!” “你…!……”司徒夜气结。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再听完这些残酷的东西后,还能如此淡定的催自己动手。 看来自己是小看她了。一直都看单了那张倔强的脸。 皇上的用意司徒夜很清楚。他不过是让李公公吓吓她,好让她自己知难而退。却不想她竟然还这般宁顽不灵。 执意!那他便成全她好了。 如此愤怒的想着,司徒夜随即便对着门外待命的小厮唤道:“来人,传本王命令,王妃身患顽疾,不可再留待王府,即可施以戒刑,掌嘴二十。” “王爷……”慕容凡情急的开口,要说的话却被依依一记无谓的眼光硬生生的堵回了肚里。 皇上司徒烈也不由得一声惋叹。这丫头的性子真是像极了慕容老头。 无奈,自己金口一开,毅然就已经没了退路。 心下都不知道自己这趟王府之行,到底是对视错了。 抬眼,憋了一眼火气正旺的儿子,心说:“但愿,你不要怪朕!” 虽然,司徒夜一脸愤怒,手指一直狠捏至骨节泛白,但皇上还是看到他眼中那隐藏极好的不舍与伤痛。 尊司徒夜的吩咐,不多时,王府内那个最为资深的老婆子,吴嬷嬷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吴嬷嬷是王府的老嬷嬷了。伺候了司徒夜二十余年,是奶妈,更是整个王府除了司徒夜之外,最能说的上话的人。 或者,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作为王爷的司徒夜都要给她三分情。皇家,母子情分,父子情分生疏,奶妈却是和自己伺候的主子最亲的人。 也是最受尊敬的人。 吴嬷嬷的性格很好。依依虽然接触的不多,只是偶尔和她遇见,以礼相待而已,但她那慈爱的目光,却是那样让人觉得熟悉,亲切。 吴嬷嬷得体的走进正厅。先至正中跪拜着朝高高在上的皇上司徒烈行了礼,而后又朝着司徒夜行礼,甚至连屋内的慕容凡,以及李公公都轻微的弯了腰。 待礼数周全后,她这才走至依依面前,恭敬的跪拜行礼。或许是因为,她就是下一刻的侩子手,施行者,所以她礼节特别周全,末了还不忘和声道:“王妃娘娘得罪了了。” 依依淡淡一笑,得体的回了一礼,“嬷嬷不必介怀,行!” 立时,一声声脆响就在空阔而寂静的厅堂内传向了开来。每一个力道的到来,依依都是那样平和的去迎接。 二十个巴掌,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虽然不是什么很残酷的极刑,也不需要什么皮开肉绽,但此时,除了依依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声脆响打的疼了心肝。 吴嬷嬷的手势很麻利,不轻不重。也或许是依依这个王妃从来都没得罪她的缘故。 约莫三两分钟的时间,吴嬷嬷的手势便随着一旁忍着泪报数叶儿停了下来。 脸上有些火辣辣的感觉。可依依并没有被这感觉疼的热泪满眶。 没有委屈,没有不值,她甚至都不觉得自己的今天有半点颜面丢失之说。 坦然的上前,朝着皇上行了礼谢恩道:“谢皇上!” 刑罚一过,司徒夜便吩咐人取来了笔墨。 只是短短的数秒钟,一张布满龙飞凤舞的狂草休书就落在了依依的手上。 “娘娘……”叶儿担忧的唤道。依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请叫我慕容小姐。” 待一切礼成之后,依依又跪拜在皇上司徒烈的跟前,“皇上,臣女还有一请求。” 司徒烈一脸沉色,这丫头完完全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他根本想不到她还有什么要求的。不过,前车之鉴,她的执着,他即使身为帝王也无法阻挡。 因为,那是那慕容老头血脉中的特质。 不过,即便是如此,作为帝王他也不会轻易的开口许诺些什么。 只是,沉了脸色,低看着下跪的依依。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依依也猜想,这应该是允许她开口的默许态度。 因为,假如皇帝龙颜大怒,那他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公公绝不会也如此的默不作声。 索性就大了胆道:“请皇上金口一开,废除臣女慕容姓氏……” “清儿,你这是在浑说!”不等皇上开口,慕容凡便如不住出言呵斥道。 这是他第一次训斥她,第一次用这样薄怒的声音和她说话。 虽然,她的心思他很明了,不需要她太多的解释他也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可是作为兄长,作为男儿,他不允许,他也知道父亲也不会允许。 “请皇上成全,慕容世代名誉清白,臣女不想让世代祖宗因臣女一个人而……”依依避重就轻的请命。因为她面对的是皇上,所以她不能草率的用上对皇室敬的词语。 “这是慕容家的家事,慕容将军决定!”皇上司马烈第一次词穷的推辞道。 而后,便一脸倦意的带着一行人出了王府大门。 看着那威武却也难以遮掩沧桑的背影,依依心里说不尽的感激。只是,转而再对上一脸担忧的慕容凡,她这个满脸心疼的大哥时,她却是无比的内疚。 一个坚定的眼神,兄妹之间都已变的明了。 第34章 连男人也不放过(1) 慕容凡,自知他也无法劝阻自己的妹妹,索性便体恤道:“静下心来想!我在城西有间别院,让翠儿带你先到那里住些日子?” 听慕容凡如此一说,依依也不好反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朝着一旁的司徒夜请命一声,便径直到之前她曾住过的的烟雨阁整理行装去了。 是的,她杨依依要干干净净的走。不带走这王府的任何一丁点的物品。 或钱,或物,亦或者是身上这件华丽的王妃衫。 见此,司徒夜也并未多加阻拦。她的意图,他是清楚的。可即便是他不在乎那些俗物,不在乎那点开销,可他却知道,此时,他给的任何东西,在她眼里都没有价值。 心想,“连王妃之位,自己的正妻她都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推开,其他的只怕更是多余……” 回到烟雨阁,叶儿就忍不住开始眼泪滴答滴答的下落了。 “娘娘……”叶儿难受的轻唤着。 王妃自清下堂的全部过程她都看在眼里,虽然心里很明白的知道自己此时不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挽留的唤道。 “叶儿,谢谢你。”依依感激的说。叶儿的心事都写在脸上,她看见了。无须再问也不需要多问。只是这淡淡的一句真心道谢就已经够了。 脱下那个精致的外壳,走在自由的大街上依依心里说不出的舒坦。 虽然,从王府一路出来,她那红红的脸颊都是被唾弃的焦点,但她依然只感觉到自由,没有半点的压抑和不爽。 脸上带着一抹喜悦的笑。是发自内心的那种。 然而,当脚步迈到那条熟悉的三叉街时,她却犹豫了。 左边是通向慕容府的。右边是皇宫,显然,那个方向她一辈子也不会去。什么安然公主,什么对她今后的补偿,她杨依依可是从来都不稀罕。 也从来没想过,离来一个牢笼又钻进另一个金丝笼。 迟疑着,不知道是前行还是左转…轻闭了双眼,仿佛她又看到了那张慈祥而担忧的脸。布满沧桑的痕迹。她不回去,他应该会很伤!毕竟,这身体是他苦苦寻找了十年的女儿… 有些于心不忍。可真的以一个下堂妇的身份回去,那个忠贞几世的慕容家族可以经受的住这世间的流言吗? 答案很明白。 这不是那婚姻自由,言语自由的二十一世纪。这里是很现实的古代,不仅有着淡薄如水的人情,而且还有着不可逾越的贞操观。 “算!失去一个女儿总比失去一颜!”依依心想着,同时,脚步也朝着,前方那条未知的道路走去。 “你听说了吗?睿王爷把睿王妃休了…” “可!这慕容小姐…” “可我听说这事因,慕容小姐的善妒而起,听说她不仅迷惑六皇子,而且还亲手害的王府小妾小产…” “真的吗?” “真是心如蛇!” “看不出来,她还真是人面兽心,早先前,我们家那口子从衙门里当差回来就说出了怪事,好端端的上官大人的女儿变成了慕容家的……” 流言四起。八卦的路人几乎都把依依围了个圈。随着依依的脚步缓缓朝前移动着。 “小姐……”小桃担忧的唤道。看着周围一片混乱,如同看稀奇一样围着自己和小姐的路人,小桃眼泪都急的快要掉下来了。 从睿王府出来,依依只带走了那些属于她却不属于王府的细软嫁妆。也就是之前冷牧给的那些。那些是她应得的。 被人当棋子一样的利用,当猴儿一样的欺骗,那些细软的身外之物,她还是有资格留下的。 骨子里的爱财是取之有道的。这是他的代价。 出了那个牢笼她不仅仅需要生活,而且还要活出一片灿烂的天地。 “小桃,你怕么?”依依侧脸,从容的看着小桃问。此时,只要她的答案是怕,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分给她一部分的金银,然后替她安排另一个好的生活。 她欠小桃的太多了。虽然,心知她不会那样的回答,但她还是要问。 因为,这是人与人之间最最基本的尊重。她从来没把小桃当做奴隶,当做丫鬟来看。 从前这样,以后更是这样。 “没有。小姐……小桃不怕。”小桃一抹眼泪坚定的说。在她心里,依依就是主子,是天。 “那就好,我们!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永远都无法!”依依淡笑着说。今天的她在别人眼里是最落魄的一天,可对她自己却不然。 离开那个是非之家,她很高兴,高兴的无法言喻,高兴的她此时面对留言,连生气,大架的心情都没有了。 心里只想着快些走。快些呼吸外界的新鲜空气。 慕容凡的提议被她出王府的那一刻就先斩后奏的拒绝了。她想要暂时的静一静。 然而,论谁都没第一时间发现,人群中还有一双布满疼惜的眸子。 雪白的身影,僵直的随行在人群。此时,任他有多么的不忍,任他有多么的不舍,多么的想跃身人群一把揽过她的腰,然后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的确他也有这个能力,有这个魄力,可他此时却不能自私的那么做。 心痛之余他不得不顾忌她的名誉,不舍之际他更不能不顾慕容府的世代清誉。所以他只能远远的陪着她。安安静静的用心分享着她的痛。 另一边,睿王府内。 看着那么娇小渐渐消失在视线,司徒夜心里说不出的烦躁。这一天之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对于女人他从未想过要倾注多少真心。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二十个姬妾,谈不上对谁用心更谈不上对谁用情。然而,他却从未想到,居然看着那么娇小无情的渐渐远去,他的心会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有些像撕裂的感觉。 缓缓的蔓延着,一点一点的侵蚀这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转身,木然走向书房,连一路上连连请安的丫鬟仆人都置之不理。 坐在那把只属于他的木兰椅上,司徒夜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扶额。 眼睑轻闭,放映在脑海的都是那张坚决而清冷的小脸,那一下又一下的掌痕。 是那样的清晰,是那样的刺眼。仿佛是无形中的一种压抑,一种束缚,让他连喘息都觉得疼痛。 “王爷……”忽然一声清甜从门外传来。鬼使的,如幻觉一般,明明完全不同的两种声音,此时,在耳畔却可以意外的重叠起来。 凤眸顿时变得一亮,“是她回来了吗?她还是舍不得离开的不是吗?” 快步起身,箭步如飞一般,急切的走到房门前,双手激动的几乎有些发颤的拉开房门。 “你来做!”当看清门外的来人,并不是脑海中那反复浮现的面容,司徒夜顿时不由一阵怒。厉声呵斥道。 “王爷……贱妾是过来给您送参汤来的,听下人们说,王爷都已经一天未曾进食了……”秦香莲低了眼睑,一身素白的她,就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紧望着自己手上托盘中的那精美的瓷盅。 看着秦香莲那紧张似处子一般绯红的面颊,朦胧中像极了那夜楚楚可人躲在角落害怕的哭泣的她。 粉黛微施,不寐不妖,宛若出水芙蓉,顿时,一把揽在怀中,不顾那被强力而打翻的精美瓷盅,和随之散落一地的美味。 司徒夜低头狠狠的吻住了秦香莲那娇嫩的唇,吻的很深,很急……仿佛为了证明什么,又仿佛是为了说服什么。 夜幕渐渐袭来,依依也走的累了。 沿着那条直线的路,她没有目的,没有终点,随路弯而转。 那一路跟着看稀奇说三道四的人群到底是没有她的耐力。 早就无趣的散了开来。 清净的就只是她和小桃同行。渐渐的,小桃的脚步也越发变得愉悦,像是体会到依依的高兴而高兴一般。 依依心里很清楚,只是这样一直都下去也不是办法。在黑暗到来之前,她和小桃必须要找个安生之所才好。 不然,在这个治安通信都极差的社会在街道上度过一夜,她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 走进一家,感觉还算不错的客栈。掌柜伙计都一脸的和气。客栈的规模也是不大不小。店面给人的感觉很不错。很干净的那种,只是一眼,依依便没了顾忌。 她很不喜欢不干静的地方,那怕只是店小二的围裙有了她受不了的污秽,或者脸上杂须一堆,依依都会毫不吝啬脚步的离开。 依依和小桃,刚一踏进店门,一个店小二立刻就热情的迎了上来:“两个姑娘要住店还是打尖?” 细声细气的嗓音告诉依依他的年龄并不大。估计也就十六七的模样。 小桃上前和小二交涉开来:“住店。一间上房!” 掌柜是个四五十的中年男人,五官很是端正,唯有不足的是那一双预知不配的绿豆眼睛,硬是将美男子的称号拒之了门外。 听闻小桃的话后,也是一脸笑的接话,“看两位姑娘一脸劳顿,想必是干了一天的路了。那感情,饭菜一会就送到房里吧?免得姑娘在楼上楼下的奔波,也好早些歇息…” 话毕,掌柜又体恤的对着店小二催促道:“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帮两位姑娘拿行李,带姑娘到楼上厢房!” 小二立即陪笑的连连称是点头,随之更是礼貌殷勤的两依依和小桃主仆二人领上了楼。 随着小二指引,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依依就见到了她想念了已久的床。 和她踏进这家店门的预想一样。 房间的布置虽不是现代旅馆中一样纤尘不染的白色系,也不是王府中她曾经用过的华丽锦缎……只是,一床普普通通的藏青色被褥,和淡木色的床罩床单,完全不搭调的色彩却透着异常整洁的味道。 那被层层叠起的被褥,就好像天生的一样平整。没有一丝波澜,没有一个折皱。仿佛是许多没人动过的模样又似千年无人问津。 然而,疲惫袭来依依也无心再想其它。 简单的对着身后待命的小二吩咐几个小菜和事宜之后她便懒猫儿似的,把自己扔到了软绵绵的被褥上。 也许真的太累了,刚一躺下,依依便觉得眼皮重的抬也抬不动。不多时,便感觉朦朦胧胧的。 “小姐,来把脸敷敷……”小桃一边捣鼓着手中那剥了壳的热鸡蛋,一边扶起困意十足的依依道:“奴婢刚到楼下掌柜要了个热鸡蛋……王爷也真是不吩咐嬷嬷轻些……” “呃?”依依梦呓的应了一声。但大脑还是像被抽了主心骨一样的,半点没有运作的意思。 见自家主子如此,小桃也只得无奈的笑笑,转而便轻手拿起鸡蛋在依依的脸颊上滚动起来。 今天,她是第一次认识主子了。是那样的倔强,是那样的固执。 忽然一阵舒心的暖意,在脸颊上传来,依依这才茫然睁大眼睛,不知道小桃是什么时候找来了鸡蛋,在自己脸上来会的滚动着。 “我怎么睡着了?”依依灵机的坐直身子,一边享受着小桃那无微不至的照顾,一边问。 然而,房门也在这时叩响,传来小二殷勤的声音:“姑娘,您的饭菜来了。” 小桃还来不及回答,闻声便轻快的跑到房门前,将房门拉开。然后,麻利的将饭菜放至桌上,“小姐,快些把饭吃了睡吧,今个儿这一天,你可是累坏了。” 依依淡笑着,随即便起身坐到了桌前。然而,她刚拿了筷子还未动作,便看见小桃恭敬的退到了一旁。 心里顿时一阵闷,假装生气道:“小桃,不说说好了,从今以后都一起吃饭的吗?你要再这么规矩着,你就别跟着我的,直接找了大户人家伺候得了。” “可是,小姐……”小桃还想说些什么,但一转眼就对上了依依那温怒的眸子。 见依依生气,小桃这才缓缓坐到桌前。很是拘束的陪着依依用餐。 第35章 连男人也不放过(2) 依依怎么不知道小桃这丫头贴心呢?只是,这从今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要天天都吃的吃看的看,那她都不要活了。 不得不说依依的选择是对的,这家客栈不仅收拾的妥当,甚至连饭菜都出奇的可口。 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依依便风卷残云了个饱。 夜晚,当那束微亮的灯光熄灭后。 月光下,一抹雪白而矫健挺拔的身影便如鬼魅般从屋顶跃进了窗户。轻敏的动作的不带一丝作响。 这整整一天,他的心脏都被疼痛包裹着。 虽然,他知道,如此时候,如此方法来看她,实在是不算光明,可如果他今夜不亲眼看看她的脸颊,他怕是整整一夜都不能安宁。 静静的看着那张熟睡的容颜,微微红肿的面颊,是那样的刺伤他的眼眸。 迅速从怀间拿出一个幽兰的瓷瓶,然后用他那欣长而略带粗糙的手指轻柔爱怜的敷上她的脸庞,那样的爱怜,那样的轻柔,生怕,是多用了一分力,她便会被疼痛卷袭。 回想在王府看到的那一幕,那一声又一声的脆响,他都恨不得自己是她,好替她伤,替她痛。 她甜甜的睡着,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垂下像美丽的蝴蝶收拢了黑色的翅膀,长长的黑发凌乱的散在枕上,轻轻拾起一缕青丝,轻轻吻着,一脸的迷恋,眼里是深情的温柔。 看着这个熟睡中的小女人,看着她在睡梦中露出的甜美的微笑,他禁不住一字一句的说:“我要用我的生命守护你,一生!” 夜色渐深,是该离开的的时候了。他舍不得离开,可是他却也不得不遵照师父的指示去继续寻找那个千年以外和他有着宿命纠葛的女子。 尽管,她是他的命运,可是这一刻他却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 从第一次见她,从第一次和她言谈,甚至是后来的每一次意外相遇……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心已经先住进了这个女子。 依依不舍的转身,他把从没给过任何人的焰火筒放在她枕边,轻轻在她耳边说:“如果你点燃焰火筒,无论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我都会赶来。” 深深回头望一眼仍在熟睡中的小人儿,轻轻开门,再轻轻把门拉上,怕惊了那熟睡的人儿。 借着皎洁的月光,如同他的到来一般,又悄无声息的跃进黑暗。 睡梦中,依依仿佛听见个温柔的声音在对她说:“我要用我的生命守护你,一生!” 心想应该是美!索性便甜甜一笑,继续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而此时客栈的另一边,那无人能知的地窖内。 一个不算逊色却异常精神的背影,听闻转角一声细动,立即警觉的转过身来。 四十开外的中年面孔,一身干净的深蓝色装束,端正的五官,两只绿豆般大小的眼睛,此人不是这家客栈的店掌柜又是谁? 然而,这夜深露重的,他既不在店外守候过往商客,也不曾安心回到房间歇下,警惕的站在这个已然满是霉味的地窖内干什么呢? 只见他那两只绿豆大的小眼睛,如夜莺般警惕的望着那扇唯一入口小门,沉声低呵道:!” 手掌也迅速从一旁的矮桌上,抡起一根早已准备好的木棍。蓄意待发的摸样。 立时,朱红色小门被一个全身黑衣,身子稍显单薄的蒙面人,从外迅速推了开来。然后又极为熟悉的顺手将门掩上。 掌柜这才松了一口气。 手上抡起的木棒也适时放了开来。显然,来者是他再为熟悉不过的人了。 “怎么?没得!”见来人两手空空,掌柜有些不悦的问。似乎,失败对于他而言是个很荒唐的结局一样。 “也不知怎么的,小的刚要动手,就听见屋内有个男人的声音。”黑衣人挫败的说着,也顺势窝火的落下自己的面巾,昏暗的灯光下,因为角度的原因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是,那稚嫩而尖亮的声音也不难听出,此人正是之前引着依依和小桃主仆二人的店小二。 那个十六七的男孩子。 只见,他烦闷的挠挠后脑勺,很是不解的看着掌柜道:“早前,明明来住店的是两位姑娘呀,怎么突然多了个男人?……” 不等他傻乎乎的牢骚完,掌柜就一脸黑的呵斥出声:“你眼瞎了,人还是你领进去的,怎么会有男子?何来男子?” 掌柜说着更是不忘气结的白了一眼,被他训斥的更是狠狠挠着后脑勺的店小二。 “那小的再去看看……”店小二迟疑的开口,先前的疑虑似想通又似更困惑了。 “现在去,你找!你看过天色没有?已经快五更!”掌柜没好气的呵斥道,转而一脸愤怒的大步踏上了那通向外界的阶梯。 “可是,可是小的先前拎那包袱,估计是少不了百余两软呢……” 清晨,当依依还沉迷着那个有神仙为自己疗伤,仙人告诉自己只要自己点燃烟花,就会赶来救自己的美梦中时,忽然耳膜之外就响起了小桃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声音:“啊!” “怎么了?”一个灵机惊醒,依依惊恐的坐起身来:“遭贼!” 小桃尖叫的原因无非有两个,第一来了陌生男人,第二,昨夜有贼大驾光临过她所住的房间。 男人?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因为,当她睁开眼的第一感觉便是,自己的衣衫没有一丝被破坏的感觉。同时,整个屋子里也还和昨夜她进来时一样的平静。 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 然而,很快,几乎都不到一秒钟的时间,这样的想法就被她否定了。 她一直一个爱财的小习惯,那就是把钱财之类的值钱品,夜晚都统统的压在自己的枕头之下,她的睡眠一想惊醒,一夜无事,又加上此时她已然用手摸进了那个鼓鼓囊囊的包裹,一切都是那原样。 暖暖的,很踏实。 “小姐……你看,我们的房门前怎么会有……”依依心里刚放下那十二分的警惕,小桃便一脸后怕的从门口的地上拾起了几只刚点上,或者还没来得及燃烧的香。 黑乎乎的颜色,完全不似依依映像中去寺庙给菩萨上香的那种,很怪异,正打算伸手从小桃手上接过来,再仔细看看,忽然脑海中就闪过一个可怕的镜头。 依依立即一手拍从小桃手上拍落。同时,心有余悸的低估出声:“这太可怕了……” 看来昨夜她们的房间真的有贼来过,或许只是没有进门而已。 可是,为什么呢? 不是都说贼进屋不能空手而归吗?连迷香都用上了,居然会如此轻易的罢手? 此时,依依也才通,为什么昨夜她才刚一进屋子,就感觉到睡意很重。看来这家店,的确有古怪了。 “小姐,这可怎么办呐?”看依依神色不对,小桃也大致猜到了一些,不过就她那十三四的年纪,那单纯的思维,也不免如此失了重心一般的惶恐起来。 “先别慌,让我想想……”依依迅速朝门外看了一眼,安慰小桃道。这香的出现无疑也让她有些惊慌失措,只是,没有小桃那样明显就是了。 毕竟,任他是谁,这样一大早刚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就发现有人要对自己下手,自己住进了一家黑店,而这一夜还如此安稳的睡着,心里都不免大跌眼镜。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要凭着前世二十一世纪的独生经验把这些惊慌狠狠的压在心底,然后的分析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如何平安的离开这个黑店,如何装作若无其事的摆脱这个店里的牵引。 心想着,贼人在明,自己在暗。既然人家已经打算动自己钱财的主意了,那就证明自己的钱财已经露白了。而且对方应该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让快到手的钱财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被自己提走。 如此想着,依依心里就更是疑惑了。为什么昨夜那贼人会突然停手?难道真如自己的梦境一般,昨夜有神仙相助? 虽然,从现代穿越到古代,依依也不能完全再向以前那般是个无神论者。可这事情到底也不会离谱到和西游记,或者白蛇传一样的离谱了。 思量着,忽然,脑海想起了那句隐隐约约的嘱咐:“如果你点燃焰火筒,无论我在哪里在做什么,我都会赶来。” 当即依依便是一个灵机转身,开始在自己身后,前一刻的枕头下方翻找着。心里既希望这是一个真实,又害怕真找到些具有证明意义的东西。 “小姐……怎么了?”小桃见依依难得如此急切的不顾一切的翻动着床铺,随即也倾身上前,小心翼翼的问。 “别问,快,快帮我找找……”依依心急的说。然,也就在这时,当床铺被翻的一片乱,她才发现原来某个眼生的物体就这样直直的被她抓在手里,已经好久了。 定眼一看,依依不由得更加疑惑了:“这是什么?” 一个如指母般大小,长度约莫六七厘米的类似于竹筒,却又不仅仅是竹制品,内里被填充的满满的东西。 这东西显然不是她带到这里来的。她发誓在今天之前,她连看都没看过。 小桃见此也是茫然的摇摇头。 随即,抬手拂过自己脸颊,光滑细腻并不带半点不适的紧绷感,仿佛真的是被传说中的灵药敷过一般,比之前自己的肌肤更为姣好。 “难道,这真是梦中的焰火筒?”依依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喃着。尽管她很不远相信这世界真有神仙这一说,但眼前的东西和清晰的感觉,她却没有另一个更为科学的解释。 如此一番折腾过后,依依便简单的整理了行装。然而,也为了不像昨夜进店那般显然,她甚至让小桃关了房门,小心翼翼的身上的钱财都分为了好几份,然后,分别和小桃携带在全身上下。 从头发丝道鞋底。几乎能放下东西的地方,她都没放过。 这就是她,杨依依,那个漂泊无依,那个只能靠着自己双手去劳动,然后爱财胜过自己生命的杨依依。 看着自家主子这般小心谨慎,小桃几乎都有些陌生了。两只大眼睛眨巴的盯了好久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小姐还是自己从小伺候的小姐。 待一切打点好之后,依依这才让小桃拎着和昨天一般无二大小的包袱,装作若无其事的缓缓走下楼去。 “小二,给我和我家,,,,准备些!”一下到楼梯口,小桃便按照依依之前的吩咐,平津的对着早已忙开了的店小二吩咐道。 虽然,言行举止间小桃已经很刻意的在强调自己要镇定,平淡,但她内心的慌乱,还是让她舌头有些拉不直了。 不过,好在店小二和掌柜的都忙着张罗其余住店客商的早餐,也没有太注意她的紧张情绪。 小二的手脚依然是很麻利,小桃的话才落音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一个用老黄粗纸打包好的干粮就送到了她手上。 利索的付了钱之后,依依便拉着小桃大步离开了。半点也不敢怠慢,生怕只要脚步稍稍停顿,就会惹上掌柜和店小二的再次觊觎。 小桃几乎是前脚刚一踏出客栈就迫不及待的将前一刻才打包好的一大袋干粮扔到了一边。 虽然,知道昨夜门外有贼,依依和小桃都不敢肯定这人就是店掌柜和店小二,但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依依在这个世界的这个城市并没有待的太久。对于这些横七竖八的街道她也只能是凭着自己的直觉,大脑根本就没有一个确切的映像,可想着昨天整整大半个下午的路程,想来也是离王府和慕容府都很远了。 先前她或许还打算在这个还算远的距离找个合适的地方,和小桃一起生活下去。可再次从客栈出来,她却不敢了。 总感觉在这地方呆的太久就越是不太平一般。 索性就拖着小桃在不远的街头拦下了一辆还算舒心的马车。 然而,对于依依而言,舒心也就是干净,她看的过眼而已。车夫也如昨天的掌柜一样,不矮不胖身材很适中的哪一类,约莫四五十开外的中年男人。 第36章 最终归宿(1) 鉴于昨天的失误,依依这次可是拖着小桃一直在街边打量了他好久。见他一直神色都是很耐心的在等待这旅客,依依这才放心的打发小桃上前和他交涉。 也是挨一次打学一次乖。有了昨晚的前车之鉴,这次依依就显得格外的小家子气了。 那车夫刚一报了价格,她便使了眼色,让小桃狠狠的砍价。 天可怜见,她杨依依虽然是很小气,是很守财,可要是在昨夜之前,她面对一个古代的车夫也还是不会吝啬到如此的。 “姑娘,上南羽镇可不是这个!你看老汉我也这把年纪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五吊钱真的不够啊……”车夫纠结眉宇无奈的苦口说道。 “那我们一人退一步,也别说八吊七吊了,一口准了,六吊钱。大爷你看成吗?”见小桃一直商讨不定,依依便慷慨激昂的折中道“你看我们姐妹初来乍到的,要不是这城里亲戚都搬了家也不至于,才刚来又要走……”。 车夫见此,为难的思索了片刻。想要再抬价又见依依一脸坚决丝毫不肯退让的架势。索性便一咬牙,应道:“那成,老汉我就当卖姑娘一个人情,看姑娘一个弱女子,六吊钱就六!只是赶明个到了地,还望姑娘帮寸着找个回客,也让老汉得两斤酒钱…” “一定一定。”小桃立即欣喜的接话。 话毕,小桃正准备扶了依依上马车,突然,一阵哀怜的求饶打乱了平静的街头,同时也勾起了主仆两人的好奇心。 “太子爷……您行行好,放了小的吧,小的家有妻小,实在担不起太子爷的抬爱……” 放眼望去,不远处竟是依依曾经三生有幸,曾见过一面的草包太子。 而此时,跪在他脚下不停求饶的更滑稽的是一个男人。 没错,依依看的很清楚,那的确是一个男人。尽管,他此时一袭女装轻纱罗裙及身,但他的纯正的男嗓音以及那远远望去的较宽肩背,却不是任何一个女子可以拥有的。 更何况,他还有那样欣长的臂膀和腿…… 然而,男子求饶的话语,句句含悲带恨不说,其间更有一股子被侵犯的恼羞味。那委屈求全的话语更不难听出其间的一些有违天地人伦的事实。 “放了你?你觉得本太子要是放了你,你会有好日子吗?”太子不但没有因为悻悻围观的人群而觉得丢脸的放过那地上哀求的男子,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半蹲下身子,一手轻挑的捏起了男子如玉般白皙的下巴,“你可不要忘了,你这条命是谁!” 见男子无言在对,他更是猖狂的不可一世的将男子甩开。从而也就在他这极度恶心的动作之下,依依隐隐也看清了男子的面容。 那的确是一张美得足以让世间男女都忘了分寸的面容。依依几乎都有些自叹不如,只是,在看清那容颜的下一秒,她心中却隐隐泛起了什么一般,似乎这张脸她曾见过,只是,到底在那里见过,一时间,她却完全没有答案。 然而也就在这时,就在那太子想要开口用某条不可告人的事实胁迫男子就范之时,忽然,那地上的男子却猛的一头磕在了地上。立时,那鲜红的雪花竟如梦幻般迅速的渲染了那块古老的大石板,那原本泛着淡黄颜色显得无比干净的街道就变得那样的灼眼。 让人,想哭,想吐。但此时对依依而言更多的是愤怒。 “真他妈的人间!”依依忍不住愤愤骂到。正欲冲上前打抱不平,或者她更想的是救下那条脆弱的性命之时,小桃却迅速拉了她的衣袖阻止到:“小姐,不可,那可是太子爷……” 被小桃拉着,依依也有些犹豫了。这个时代她知道她真的如小桃提醒那般,已经惹不起任何有权有势的人了,何况那人还是皇帝的亲子,那个将来很可能成为万千生命主宰人的太子。 见男子死命的一磕,草包太子也当即傻了眼。或许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倔强了不要生命,更或许是凭着他对他的了解,他会如此孤注一掷本身就是一个意外。 久久的,久久的,他都没能回过神来。直到,人群中忽然快速跑来一个小厮摸样的人来,很是慌张的附近他耳畔轻语几句,他这才惊慌失色的看了地上男子一眼,快速和小厮一起转进了人群。 草包太子走后,人群更是唯恐避之,都只是远远的望着,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上前看看他是否还活着,上前问问他否要帮助……像是面前的不是一个需要大夫急急施救的可怜人,而是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瘟神一般。 看到这样淡如水的人情世故,依依再也忍不下心了。她不是铁石心脏,生就是见不得别人就这样奄奄一息的逝去的。 只见,那男子的发丝微微颤动了一下,她便在心里笃定了。他还!她一定要! 不顾小桃的阻拦,依依立即奔跑几步到男子的身边。当耳边传来那奄奄一息的言语声,她知道,他的生命还是有希望的。 然而,依依万般没想到的是,当她满怀急切和欣喜去向路人求助,帮忙将男子送往就近医馆治疗之时,几乎所有人都是惶恐的朝她连连摆手,然后很快速的跑了开去。 屡屡求助失败后,依依只能对着小桃大声吩咐道:“还愣着干!你快去找大!” “哦……是,小桃这就去。”小桃也是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待听到依依的吼声便如梦初醒的,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跑了去。 然而,因为这个地方她也是很陌生,所以来回几个折转她都拿不定到底要走那一条路,才能找到依依口中的大夫。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时间缓缓的流逝着,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对于地上那奄奄一息的男子却完全不一样。 只见,他那滴在石板上的血已经缓缓便了颜色,由之前的鲜红变成了朱红,由之前的流动态变的很是浓稠,看起来都不再是那样的鲜艳,那样的富有生命了。 依依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分身走开。或是去帮小桃一起寻找大夫,亦或者是再次守在路边向人求助…… “嫣儿……嫣儿……孩子……好……”男子轻呓着,断断续续的依依虽然已经隔得极尽但还是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或许是感觉到生命的无法挽救,也或者是面对弱者的本能。依依索性便把头放的更低,附近男子唇边,这才断断续续的听清,他嘴里的眷恋。 他应该是在挂恋着前一刻他嘴里的妻儿。 “她们在那里,我要怎么找到她们……?”依依激动的摇晃着男子的身躯问。不想让他就这样慢慢的沉睡下去。 “姑娘……谢谢你……”依依的摇晃下,男子缓缓睁开了疲惫的眸子,眼神也变得异常的清醒,对着依依努力扯出一个感激的笑容礼貌的道谢着,而后又缓缓往心口的衣襟出,挪动着手指,似乎要找什么东西。 见此,依依也顾不得许多,当即便伸手随着男子的手探向的方向,从他衣衫的夹层内取出了一样,她无比熟悉的东西。 鱼雁,那个曾经李末年,慕容泊的好友曾经想要馈赠给她的鱼雁。她不会忘记,因为它事那样的剔透,是那样的让她难以忘怀。 就好像是她永远都记得,曾经有那么一家人的血都因为她而间接性的消失了。 恍然,在这一刻,这张无比美丽的脸庞已经和那天她第一次到慕容府看到的苍老脸庞神奇的重叠了。 泪水发疯般的溢出,眼前的画面虽然变得无限模糊,可男子的话她却是更加清晰的听在了耳里。 当小桃重金聘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夫回来时,男子已经了半点生机。 老大夫把了脉搏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姑娘请节哀……公子已经归天了。” 其实,这样的结果老大夫不说依依也知道了。虽然她没见过将去之人是何等情形,可当那只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鱼雁固执的交给放到她木讷的手心里,然后悄无声息的滑落时,她就已然感觉到了这个生命的离去。 见男子逝去,老大夫或许是出于大夫那救死扶伤的本能,也或许是看在小桃那一大堆细软的份上,不等依依开口求助他便知会了家仆帮忙料理了男子的后事。 暴毙街头,可不是寻常人们的寿终正寝,没有葬礼,没有鞭炮,甚至连纸钱香蜡也没有……不过是几个家丁,就近买了上好的棺木,然后直接抬了到一处僻静的山坡上就算完事。 不过,即使是这样,依依也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待一切结束也不过是三两个时辰的事情。 谢过老大夫之后,依依便带着小桃找到了男子口中的嫣儿。那是一个很美的女人,和男子一样,美得不可方物,即使是那小腹已经微微隆起,面上已经开始泛起星星点点的妊娠斑点,也依然掩饰不去她的绝色之姿。 和男子很登对。 不过,她的人品却不像她的脸蛋一样的让人称赞,让人赏心悦目,让人叹为观止。 当依依坐上那辆事先商定好的马车,到了这个名叫悦来小镇的古朴小镇,在那间十分不起眼的山坳小茅屋里找到她之时,她正和另一个粗汉淋漓酣畅的做完苟且之事。 要不是,茅屋很不挡风景,要不是那老大夫很尽职的吩咐小厮带她找到这个男子口中的小地方,要不是小厮替她先喊了一声嫣儿,那个女人就慌忙的衣衫不整的出现了,她还真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男子用生命护着,记着不要辜负的女人??! 出于愤怒,更出于私心,依依只是藐视的看了那个叫嫣儿的女子一眼,然后就毅然的转身离开了那个让她觉得恶心的茅屋门前。 临走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声,“李潇在街头死了。” 没有留下鱼雁,因为她觉得这个女人根本就不会帮男子完成最后的遗愿,帮这个鱼雁交给它的有缘人。所以,她便自私的留了下来。 男子说,鱼雁的主人的血是回合鱼雁合为一体的,虽然她不可能走在大街上挨个挨个的让路人划破手指滴血认亲,但留着等待机缘巧合总比那个女人一转身就有可能拿去当铺或者馈赠情人要来的合适。 然而,依依也从未想到,仅仅就因为她今天的善举,就造就了她明日的杀身之祸。 “悦来小镇”却未必如其名一般带给人一种喜悦和留恋忘怀的心情。反而在看到这个小镇之后,依依的心情就更加糟糕了。 先不说有李潇之妻‘嫣儿’的污秽事件,就冲着它的无限古朴与落后,那也是平常人会吃不消的。 因为早就想好要离开之前的皇城,那个天子极近王孙贵族繁多的地带,所以,再坐上马车决定要帮李潇完成遗愿之时,依依就已经决定要在这个小镇上落脚了。 一来,是她真的毫无厘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想远离曾经,远离那个她或多或少还有些熟悉的地方。 二来,却是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愧疚感作祟,她总感觉李家的结局和自己脱不了干系。所以也不免想到要在这里照顾那对孤儿寡母。 只是,任她心思有百转千折,她都没想到,那个女人会是那样的让人不堪…… 那一目,仿佛就是六月的雪花,虽说眼前艳阳高照可实际身体和内脏都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蓦然,望着,前方那此起彼伏的山脉,依依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好心就该被千刀万剐。 马车早已在她和小桃下车之后,便载着老大夫的家仆回皇城去了。 此时,依依真可谓是上不着天下不沾地。眼看黄昏就要过去,黑夜即将来临,可眼前竟然连个像样的市集也没有。 除了山巅便是山峰。连小镇中心的贸易点,都不过是个临时场子,黄昏才一开始,这买卖就尽数散了场。 “小桃,今夜我们估计是要露宿山林了。你怕吗?”依依淡淡的对着身后也一直撅着嘴替自己愤怒的小桃问,同时,这话也是在问她自己。 ‘露宿山林’这是多么简单而雅致的三个字啊?这样的情景以前在电视中依依也没少见。可事实就这样真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胆怯了几分。 山间的猛兽,蛇鼠,甚至是那还不如手指般大小的毛毛虫都是依依永生的惧点。更何况,早先还有李潇的那一目残忍。 “奴婢不怕。”小桃壮着胆回答,而后又四处张望一番,忍不住鼻子一阵酸的呜咽道:“只是,哭了小姐……小姐长这么大,可什么时候过了这样的日!” “都是那遭瘟的贼人……”小桃正委屈的破口大骂,忽然,不远处的树梢一阵动,把依依都惊了一跳。 忙对小桃道:“别埋怨了,快!看在天黑之前我们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那树梢的异动不似有鸟儿突然受惊飞走的那般。虽然只是短暂一晃,一个哗啦声作响,无法分辨那具体是什么缘由,可依依总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第37章 最终归宿(2) 见依依如此,小桃也不敢再多言语,一面利索的撇开前方过盛的杂草,一面更是不忘小心翼翼搀扶着依依前行。 虽然,依依并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从小也不是很斯文的那种,可这山野间她还真是第一次来。索性也只得由着小桃辛苦了。 因为,怕路上多有不便,所以依依就果断的选择了之前马车官道之外的另一条小路。那是根据二十一世纪中经典电影中得出的思维,毕竟这一路到皇城太远了,天黑之前就算她和小桃都穿着溜冰鞋也不见得能赶回去。 在野外露宿是必然的事情,所以她不想自己偶遇到那电影中最最狗血的一个情节??! 山间杂草彭生,灌木繁多,没过多久,依依便腿脚酸痛了。正欲拉了小桃到那个不远处的大树下休息,突然,她身旁的四周就有了动作。 是的,是动作,这次她很清晰的听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骚动。齐齐的,就像传说中的贼人露面一样。 紧紧的将依依挡在身后。 突然,‘嗖嗖嗖’的几声过后,足足四五个男人出现在了主仆二人的眼前。期间,有两个面孔都是她们所熟悉的。 “小二,老伯?”依依和小桃几乎同时出声。 这两人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用马车送她们来的那个车夫,和那个曾经就被她们疑心过的店小二。两个看上去都十分得体,诚恳人。 “姑娘,识相些还是将身长的盘缠都交出!”那车夫一改之前那和顺的语气,对着依依和小桃二人厉声说道。 紧随他身后的几人,更是缓缓逼近,脸上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似乎要将这主仆二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眼下看几人的神色,显然不止是拿了银子就会善罢甘休的人。 小桃护着依依连连后退,焦急中依依也在发奋思维。 “小姐……快跑!”只是不待她想出来良策,突然身子便被一个猛力推开,一个重心不稳她便咕噜噜的直滚下,那个她连看都没看过的斜坡。 小桃的决绝声还在耳边响起,一切的事情都恍如梦境般,依依根本就来不及阻挡,大脑几乎是一整片空白。 小桃会怎么样,她不敢想。她自己会怎么样,她也不敢想,只是伴随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她仿佛也听到了小桃的一声! 那样的刺耳,那样的刺心…… “姑娘……醒醒……”一阵推搡中依依再度恢复了意识。本能的一开口便唤道:“小桃……” 她不知道自己的意识什么时候开始那么不争气的,可脑海中依然回想着先前那那一幕,小桃那恐惧的尖叫。 “姑娘……你醒了吗?”一双干净的大手在依依眼前努力的摇晃几下,依依这才缓过神来。 耳边的男声略带几分吊儿郎当的稚气,记忆深处她仿佛在那里听过,却又不算熟悉。 随之,侧目,她更是惊讶的忘乎所以。 这个十**的男孩,不是她曾经在家头暴打过的那个三只手是谁? 只是,此时见到这样一张熟悉的面孔,她不免再次想到之前的一幕,火气顿时一涌而上,一个翻滚便从床上跌站到了地上,厉声质问道:“我的朋友呢?你们把她怎么!” 本能的警戒让她不能多想。同样都是贼,所以她不会因为他是她醒来看到的第一人就感动的千恩万谢,痛哭流涕。 “姑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在山下就看见你一个人,也就只把你一个人背回来而已……”男子焦急难辨,一直小心翼翼的和依依保持着距离,眼神一刻也不离开依依那双力大无穷随时都有可能将那次重演的双手。 看着那白皙的小手,他直到现在还免不了好奇。到底她是哪里来的力气,那日在街头,竟可以将自己强行拎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看!”依依厉色呵斥,男孩的后怕神情她是半点没错过,心里才刚为自己接下来的遭遇松一口气,突然,她便发现他的目光集中在自己的手上。 像是在研究揣测着什么一样。充满了疑惑。 见依依如此神情,男孩半点也不敢怠慢,立即将自己的疑惑,吞吞吐吐的出了口。“我是……是在想,姑娘明明如此娇弱,怎么那日竟能将我……” 一听男孩的话,依依是又好气又好笑,正握了拳头想要揍上那张无辜的憋屈脸时,突然手心却传来一阵撕心的疼。 依依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然而,也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慈爱的声音传来了:“六子啊,那位姑娘醒了吗?” “是我娘。”不等依依问话,男孩就小心翼翼的回答。而后便快速走到那扇破旧的门帘前,扶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来。 依依这才打量着这个简陋的小家庭。破旧的桌椅,破旧的窗,唯一的房门就是那一抹都不足一米的蓝色破布。遮了半截,空半截。 整个屋子一眼看穿,约莫十平米的样子。看的都叫人鼻子酸。 见依依打量着,老妇人又忙羞愧道:“这屋子简陋,让姑娘笑话了……” 听老妇人如此说,依依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忙收了打量的目光。 “六子他爹去的早,老婆子我这身子骨又不争气……”老妇人说着便就近坐在了一张打了好几个木梆子牵扯才不至于散架的破凳子上,叹一口气道:“害的六子被我连累……” “娘??,你这是在说些什么呢?”见老妇人又要伤感,男孩立即出声阻止道。而后一转眼,看见依依又才想起她手上的伤,随即恍然道:“对了,姑娘你的手受伤了,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正抓着一条棘刺藤。这两天怕是不易动,也不知道里面的刺有没有剔除干净,我娘眼神不好,劳烦你自己再拆了布看看……” 男孩说着说着声音就放的小了,似乎因为依依的伤口没有处理好,感到愧疚的人是他一样。 “谢谢你。”依依真诚的看着男孩说。她第一次为自己那天的街头行为感到后悔。眼前这个男孩,在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种坏到极致游手好闲的人。 他应该是有苦衷的。 短暂的失神之后,依依便不得不想起另一件比她整理手伤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小桃的下落。 正打算告别这对母子,去山林寻找小桃下落之时,忽然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依依当即一阵惊,随即冲出房外。内心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一群由车夫和店小二组成的土匪,她可不能再连累了身后这个单薄的家。 然而,当她看到眼前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她几乎都傻了。 “司徒夜?”依依不可思议的轻语出声。她根本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她曾经的那个不可一世的王爷夫君。 而此时的他,一脸忧色,挺拔而卓越的身影尽显疲惫和惶恐。 身后更是带了一大队的盔甲士兵,个个手握长枪,正在井然有序的将小屋紧紧包围。 看着眼前那惊讶苍白的小脸,司徒夜几乎一颗心脏都要紧张的跳出胸腔了。没有人知道,当他听闻山间樵夫在衙门惶恐禀报说发现一个女子尸体的时候,他是多么的紧张,多么的害怕。 当看见那尸体竟是她身边的丫鬟,而不是她时,他又是多么的欣喜,多么的急迫。多想立刻就看见她能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即使还如以前一般冷清漠然的面对自己,没有一丝微笑,那总也是好的。 司徒夜能找到这,无非就是两种可能,第一,小桃逃脱了。第二,发什么惊天动地的生了大事。 心中隐隐泛痛,看着司徒夜那沉重而复杂的情绪,她莫明的察觉到了什么一般,眼泪在眼眶极力的隐忍着。 屋外艳阳高照,她不难想象这至少已经是距滚下山坡的又一个白昼。小桃显然没有来,没有迫不及待的迎接她,这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要清楚只是,她不想承认,不敢承认而已。 良久,司徒夜才充满歉意的开口:“你的丫鬟死了。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衣衫不整,尸首已经僵了……” 从她的神色中,他已经看出了她猜到的结果。尽管他知道这事情现在就对她来说,很残忍,可他却不想瞒她。也知道根本就瞒不了她。 “是谁?抓到吗?”依依悲愤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泪再也止不住如断弦的珠子一般,飞快的往下落。牙齿在打颤。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要是她不那样的自负,不那样的任性,不拒绝慕容凡的安排,不好心的帮别人走这一遭,那么结局是不是都不会一样呢? 手心紧紧的撰着那块遗祸世人的晶莹,她再也不要好心的帮任何人了。 刺心的疼痛远比不过内心的伤痛,她恨不得将那块鱼雁捏的粉碎,粉碎。 “清儿……”司徒夜焦急的唤道。这一刻她才注意到她手掌的伤,那一层层被白布裹着,也映着的血花是那样的让他心痛。 正要上前阻止她继续紧捏的动作,突然,奇迹的一幕出现了。 那妖冶的血花就这样慢慢的淡化,最后已然消失不见,他似乎都觉得这一切是幻觉一般,眼看着那一圈圈莫名的淡蓝光晕,从她的手掌开始蔓延,甚至将她整个身躯都紧紧的护在其中。 就像是一个鹅卵形的保护层一样。她在其中是那样的飘渺是那样的梦幻。 几乎,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 随着司徒夜一起告别了小六子和他的母亲,依依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就折回了那家客栈。 只是,等待她的不是掌柜在柜台后悠闲的盘算,小二在一旁热情的应对每一个过往的客商……而是,一个个包括那车夫在内的一干人都被五花大绑在了客栈的柱子上。 整整的围成一个几个圈,层层叠叠,就像是一捆一捆的干柴一样。 而在他们的周围,就是一个个抱了酒坛的士兵。其中一个士兵手里还拿着一只熊熊燃烧的火把。 这样的情形,依依也不难看出,这个客栈以及这几个人的悲壮结局。 只是,此时,她已经没了那份多余的怜悯与同情心。 轻闭了一下眼睑,在心里对着小桃说了些话之后,她便漠然的转过了身。 不多时,她身后的风声中便传来了一声声的哀嚎,以及那木质房屋被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空气中尽是悲伤的音符。可是,在她现在听来却是那样的舒心。那样的解恨。 帮小桃报了仇,了结了一切之后,依依就病了。 在慕容家的那片翠竹林呆着。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都闭门不见任何人。 每天除了那个和小桃有几分神似的小丫头,彩菊来伺候她之外,就只有慕容凡这个体贴的哥哥来和她说说话。 父亲慕容泊也偶尔会来,只是,他毕竟是朝廷的要臣,每天除了早朝之外还得有一大堆的事宜要处理。所以相对来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这些日子说来也好笑,不过是她身边走了个丫鬟,竟然让她这个下堂妇成了众心捧月的对象。 司徒夜自然是每天都免不了要来慕容府观光的人,依依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那天帮小桃报仇他是有功劳的,而且就他那天的情绪来看,他似乎还根深蒂固的觉得,她无论之前还是现在,甚至是将来,都是他王府的一员。 即使,是下堂也一样了。 可是,她却没想到那个三皇子,司徒牧竟也会是常客。 而且,听慕容凡说,他今天的来意还很明确的和慕容泊提亲。 他这是做什么? 是觉得她这颗棋子的命运还不够,还是觉得,他的容颜和谎言可以让任何人为止付诸? “清儿,你打算就这样一直下去吗?”慕容凡缓缓走近依依,在她身旁站定开口道。 自己妹妹这些天几乎是不吃不喝,一天之内定多在自己的苦口婆心下用上一小碗米粥,然后就这样呆呆的坐在竹椅上,看着茂密的竹林。 这样的她,让他这个兄长怎么能不担忧呢? “小桃的仇也抱了,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你这样自责有什么用?”看依依依然木然不语,慕容凡忍不住一把扳起依依的肩膀,让她正对着自己的眼睛,“她要是在,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徒废的不是吗?” “振作起!我的好妹妹……” 慕容凡正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突然,丫鬟彩菊惊慌失措的跑了来,“不好了……公子……小姐……外面睿王爷和三皇子打起来了……” 慕容凡大惊。心想,“这可怎么了得,这皇子和王爷在府里大打出手,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是都不用活了……” 正准备抬脚跟着彩菊的脚步出竹林去看看,依依却淡淡的开口了,“哥,你说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吗?”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反复思考那夜的梦境。 “清儿,别胡思乱想了,我先出去看看……”慕容凡顿下脚步安慰道。心中虽有些乖乖的感觉,但眼下情急,他也不能多做停留。 看着,慕容凡那渐渐远去的身影,依依心里也不免满是内疚。她这个白捡来的哥哥,当真是为她费尽了心力,只是,眼下这样的情形,她即使想在慕容家陪着父兄共享天伦,也是件很不易的事情。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情。依依索性便起身折回了屋内,从那个许久没有动过的包袱中,拿出那个莫名的焰火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