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棺材落地 我叫孟常,我爹给我起的名儿,说这名字正气重,能镇住阴邪。 我爹十多岁就出来外头自己闯荡,也没闯出啥名堂来,后来跟人学了抬棺材的手艺做了抬棺匠。 我打小就没见过我娘,就跟着我爹一起在黄牛岭村扎了根,靠给人抬棺的手艺讨生活。 我爹虽然平常没个正形儿,但抬棺材时讲究很多,农村里的白事儿就信这些,我们家也就算是混出了些名气,这些年专程来找我们抬棺材的人越来越多。 我爸从小就把我当作抬棺匠来培养,从十六岁起就经常会带我跟他一起抬棺,这么多年下来也抬过百八十口棺材了,我爹的那套规矩和讲究也都学得差不多了。 但我爹从来不让我单独去给人抬棺。 用我爹的话说,早年间抬棺匠又叫八仙,或者八重脚,一口棺材一般要由八个抬棺匠来抬。 但这些年专业的抬棺匠越来越少了,很多地方有人去世了干脆就是随便找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帮着把棺材抬去埋了也就完事儿了,也没那么多讲究,根本不可能找到八个专业抬棺匠一起做事。 所以这些年下来我爹每次给人抬棺,都是自己抬龙头,也就是棺材头的位置,让我抬龙尾,然后再找六个青壮来一起帮着抬。 咱们既然是专业的八仙,抬棺材自然就不可能像一般人一样只是卖一膀子力气就算完事儿了。 抬棺的讲究很多,先要看逝者的五行命数和生肖属相,与逝者相冲的不能抬棺。 而且棺材一旦抬出家门,在到达墓穴之前就不能落地,抬棺过程中不能说“重”或者“沉”之类的字眼。 而且我爹说这里头还有个规矩,抬棺有三忌,忌讳抬冤死之人的棺材;忌讳抬生辰不明者的棺材;忌讳抬死因不明之人的棺材。 冤死之人怨气太重容易出事,而起棺和下葬的时候按照规矩抬棺匠要念一段葬词,如果把生辰或者死因给念错了,会出大事。 这天邻县有人找上门来请我爹抬棺,结果那家死的是个小姑娘,属狗。 我爹说我属鸡,阳气重,那姑娘属狗,煞气重,我要是去了就是个鸡犬不宁的局。 于是就没带我,让我留在家里自己去了。 那地方离黄牛岭有百十来公里,我也乐得不用折腾,悠悠闲闲的在家待着等我爹回来。 没成想我爹上午刚走,中午我刚准备做饭村里的葛三叔就找到家里来了。 葛三叔今年整好四十岁,是村里的老光棍儿,不过在十里八乡的人缘挺不错,这些年没少给我们家介绍抬棺的活儿。 我客气的把葛三叔迎进门,让他坐着给他倒茶。 葛三叔却满脸着急的样子,根本坐不住,拉住我说茶就不用跑了,他是有事找我爹来了。 我见他急得直冒白汗,怕是有什么不能耽搁的事儿,就告诉他我爹没在家,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 葛三叔一听我爹没在,顿时有些犹豫,又架不住心里着急,在屋里来回走动直跺脚。 我一看葛三叔这样子顿时奇怪的不行,一般来说葛三叔找我们家要是有事儿,那就是周围几个村哪家有人去世了要抬棺材,可这样的话葛三叔没必要急成这样啊。 在我追问之下葛三叔终于叹了口气,满脸严肃的问我:“孟娃子,你跟三叔说实话,你爹那点本事,你学到了几成了?” 我说该学的都学会了,只是我爹怕我没经验一直不让我单独给人抬棺,问葛三叔到底怎么了。 葛三叔一听又沉声问了一句:“真全都学会了?” 我说那当然,我都跟我爹干了那么多年了,还能学不会? 葛三叔听我这么说这才松了口气,接着又压低了声音说有个事儿要找我帮忙。 葛三叔说他有个远房的侄子,前些天来咱们县城办事儿,顺路来看看他,在他那住了一夜。 谁知到那侄子从小在城里长大对农村的很多东西都觉得新鲜,那天晚上葛三叔家院里进了条竹叶青,那小伙子看着一条绿油油的毒蛇反倒不怕,想把它捉起来,结果给咬死了! 竹叶青是咱们这一带出了名的剧毒无比的毒蛇,被它咬到基本就是当场毙命,连个抢救的余地都没有。 葛三叔叹着气说当时他怕事情闹大了没法跟亲戚交代,就想着把尸体埋了然后一口咬定那侄子在他这儿过了一夜就走了。 谁知道这几天他家里天天闹怪事儿,院子里经常出现各种毒蛇的尸体。他找隔壁村神婆来看了,神婆说必须得找我爹去给那小伙子抬棺材,正正经经给人葬了入土为安才行。 葛三叔说他这些天是真的给吓怕了,半夜中觉得有人在掐他的脖子,好几回都差点背过气去,这才火急火燎的找过来想让我爹帮他。 我一直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单独给人抬棺,一看葛三叔着急的样子,就问了逝者的生辰属相什么的,确定没有犯冲后就一口答应葛三叔说我去帮他抬棺。 葛三叔心里也急,不敢耽搁,而且神婆算出来的入土吉时就是今天下午四点。见我这么有把握也就答应了下来。 葛三叔给我们爷俩介绍了不少活计,自然也很熟悉我们抬棺匠的那套规矩,说尸体已经入殓了,他这就再去找七个壮小伙子帮忙,让我准备准备直接去他家。 事实上我也没什么好准备的,进屋翻出一件黑狗皮做的马褂套上,背着我那个装着行头的包就直接去了葛三叔家。 我刚进门葛三叔这边就都准备好了,一口黑黝黝的棺材停在临时搭建的灵堂里,七个村里的青壮小伙子正忙着拿抬杆往棺材上穿。 咱们抬棺匠给人抬棺材,抬杆也很有讲究,又叫龙架。 用三根碗口粗细的实木长杆,顺着棺材穿过套在棺材上的绳子里,棺材两侧各一根,棺材正顶上还有一根主梁,又叫龙脊。 抬棺的时候抬棺匠主要负责正棺材头的主梁,也叫龙头,然后找一个力气大手脚稳的人负责龙尾。 棺材两侧的两根龙骨,则是由棺材头两个棺材尾四个青壮小伙子抬,因为棺材一般抬抬到山上去埋,上山的路上重量主要在棺材尾,所以尾部分配的人会比头部多一些。 我跟几个小伙子讲清楚了抬棺材时候的规矩和一些忌讳,然后抱来葛三叔准备好的公鸡,对着它念了几句咒语,含了一口水朝鸡头一喷,公鸡就不动了,至少能定住三个小时。 这叫定鸡术,也是抬棺匠必备的一项技能。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就能把鸡定住,但抬棺匠的规矩就是这样。 抬棺材的时候要把公鸡定住放在棺材板上,公鸡属阳,能镇魂防止逝者阴魂闹事。一直到棺材落葬以后还要把它再带回来放在门口,头七的时候再杀了祭祀。 然后又拿碗装了半小碗糯米也放在了棺材头上,糯米镇尸,防诈尸用的。 做完这些后葛三叔给我和七个小伙子一人发了两块白布,一块缠在手臂上,一块垫在肩头。 我这才让几个小伙子一起做好准备,然后高喊:“一,二,三,起棺!” 我们几个人一块儿稳稳的把棺材给抬了起来,我又喊着:“逝者葛亚平!于黄牛岭为恶蛇夺命,君命息安,就此送君启程!” 就在我喊完这句话后,本来好好的棺材忽然猛地一沉,我明显感觉到了肩头的分量增加,接着我就听到身后连续传来“咔擦”几声,然后就是肩头一轻,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响。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龙架断了,棺材落在了地上…… 第二章 红蛇 棺材落地宅不宁。 这是抬棺匠的规矩里的一句老话,按照规矩抬棺材从起棺开始,一直到抬到葬地之前,都不能再落地。 一般抬棺队伍中都会有人专门携带两条长凳跟着,方便抬棺匠中途歇脚。 一旦在到达葬地前棺材落到了地上,就意味着将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无论是家宅还是埋棺的阴宅都不会安宁。 刚刚这一下,居然是三根抬杆都从中折断了,刚抬起的棺材也就重重的又落了回去。 我在龙头还好,身后的几个青壮小伙子都没防备,一下子给七倒八歪的摔倒在地上。 而且放在棺材头上的公鸡也因为刚刚的震动摔在了地上,我把公鸡抱起来一看,发现公鸡浑身软趴趴的,双眼翻白嘴里流血,居然给摔死了! 而同样放在棺材上的米碗却没事儿,连米粒都没撒出来一颗。 葛三叔也知道棺材落地是不吉利的事情,气呼呼的上来就指着那几个小伙子骂,骂了两句又指着站在院里的王木匠骂,说他给的抬杆有问题。 我让葛三叔稍安勿躁,先去重新准备抬杆,同时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棺材坠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只公鸡死的太过蹊跷,就算是公鸡被定住了不能动弹,也不至于这么点高度就被摔死吧? 公鸡是镇魂用的,难道是棺材里的阴魂出了问题? 一般来说其实抬棺途中棺材不慎坠地,要么是抬棺的人不小心没稳住,要么就是抬杠或者吊绳质量有问题断裂了。 可是刚刚那下,我分明感觉到了肩头的分量突然增加,总觉得这不是抬杆质量的问题,而是棺材突然增重把抬杆给压断了似的。 可是好好的棺材,分量怎么会突然增加? 我以前听我爹说过,如果抬棺过程中棺材突然坠落,很有可能是逝者择坟,棺材的落地点就是逝者自己选择的坟地。 这种情况下最好尊重逝者的意愿,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就把棺材葬在落地处修坟。 但眼下的情况实在有点特殊,棺材才刚抬起就落地了,都还没出大门!总不能在葛三叔家院子里修一座坟把棺材埋在这儿吧? 棺材落地的情况我就见过一次,还没出门就落地我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很快葛三叔就带人抬着新的抬杆回来了,说这回他亲自检查过了,绝对没有问题。 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葛三叔也知道我们抬棺匠讲究的规矩多,问我现在要怎么办,是重新抬还是别的。 我犹豫了一下,虽然棺材还没出门,但这种情况也只好按照普通的抬棺途中棺材落地的方法来处理了。 一般情况下棺材在途中落地,说明是逝者择坟,但如果落地点条件不允许修坟的话,就需要在地上挖一个坑,拿一样死者生前用过的物品配上一钱朱砂埋下,就算是给逝者立了个小的衣冠冢了。 我把话和葛三叔说了,葛三叔有些为难的说他这侄子就在他这儿住了一夜,身上没带什么东西。 我让葛三叔再好好想想,哪怕是随身带的小物件也行。 最终葛三叔脸色不太自然的从屋里拿出一只发卡递给我:“这是从我那侄子枕头底下找到的,也不知道一个大小伙子带这东西干嘛。” 我也楞了一下,又想着城里的小伙子有些也会留长头发,同样用得到发卡,也就没多问,说就用这个吧,然后让葛三叔去找朱砂。 很快所有的东西都弄完了,发卡和朱砂也在葛三叔家院子里埋下了,我按规矩抓了一把土撒在棺材头上,又重新拿了只公鸡定住放在棺材头上,和七个小伙子重新抬起了棺材。 这一次倒是没再出什么问题,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棺材比先前抬的时候沉了一些。 一路上我和几个小伙子都闷着头抬着棺材赶路,隔壁村的神婆算过,下葬的吉时是在下午四点,我们之前已经耽误了半个多小时,这会儿就多少走的有点赶。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选定的葬地我就越发觉得肩上的分量在慢慢变沉。 我原以为只是我自己心理作用作祟,但一扭头发现和我一起走在棺材头前面的两个小伙也满脸吃力的样子。 “孟哥,你有没有觉着这棺材越来越……” 我左边的小伙小声跟说着,我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在抬棺途中最忌讳说“重”或者“沉”之类的字眼。 我爹说过,在抬棺途中,哪怕再重也得咬牙撑着,总是能把棺材抬到坟前的。 要是这个过程中有人说了“重”,“沉”之类的字眼,那棺材就会越来越重,能把抬棺的人压死! 我们一路上歇了两回才把棺材抬到村外的山坎里,也就是隔壁村的神婆选好的葬址。 葛三叔已经在我们出门前就提前找人过来挖墓穴,这会儿葬坑已经挖好了,就等着下葬。 这时候刚三点半多,正直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还有二十多分钟才到四点,我们不用急着下葬,把棺材放在坑边就歇着抽烟侃话。 棺材放下后大家都明显轻松了许多,一会儿只要等着时间到了把棺材埋了就算完事儿了,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说笑。 我也走到葛三叔旁边给他递了支烟让他宽心,只要一会儿把棺材葬了就没事儿了。 葛三叔点点头说他知道,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衣服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也没说太多,毕竟家里出了这种事,葛三叔心里肯定也特别不是滋味儿。 歇了一会儿感觉时候差不多了,我把之前放在棺材板上的那只公鸡抱过来把它尾巴上和双翅上最长的翎羽拔了下来放在葬坑底上。 又让葛三叔叫人去把事先准备好的黑狗杀了把皮剥下来,也铺在了坑底。 因为这次的死者是先被葛三叔埋过一次又挖出来入殓下葬的,用行里的俗话说叫做“回锅肉”,下葬的时候不能让棺材就这么落坑,得垫上黑狗皮镇住地底的煞气不侵入棺材。 等弄完这些时间正好到了四点,我招呼几个小伙子一起重新抬起棺材,稳稳的放到坑里。 做完这些把棺材上的吊绳扯掉,再把土填上立碑也就算完事儿了。 我按照规矩站在坑边高声喊道:“逝者葛亚平,辛未年丙子月生人,丙申年庚庆月于黄牛岭入土,百灵行便,君命息安!” 按规矩喊完这段话后就该填土,谁知坑里却突然传来了动静! 我心头一跳,慌忙低头往坑里看,只见那口棺材忽然晃动起来,同时棺材板上传出“擦擦”的声音,听着就像是有人用指甲在挠木板! 所有人脸色顿时就变了,葛三叔更是脸色发白双腿打颤,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句“诈尸了!棺材里的鬼要爬出来了!” 现场顿时乱成了一团,几个和我一起抬棺的壮小伙子,还有葛三叔请来帮忙的几个人,纷纷拔腿就跑,纸钱白幡等送丧的东西扔了一地。 一眨眼的功夫坑边居然就只剩下我和葛三叔两个人了。 这会儿我也没功夫去管那些,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坑里的棺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种情况我还真是第一次遇到,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棺材的晃动还在继续,那种“擦擦”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葛三叔也终于回过神来,脸色惨白的抓着我的手,一手还握着准备填土用的铁铲,问我这该怎么办。 正说着,棺材的晃动忽然停了下来,接着棺材底部的土层动了两下,一个猩红的蛇头就冒了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眼看着一条浑身猩红一米多长的蛇从棺材底下的土里钻了出来,爬到棺材上昂头看着我们,不住的吐着信子。 难道刚刚的棺材晃动就是它搞出的动静?可是一米多长的一条蛇,怎么能让这么重的一口棺材晃起来?它又为什么会在坑底?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旁的葛三叔就抡起了铁铲:“原来是你个畜生作怪!” 我“不要”两个字刚到嘴边,就听到棺材盖上传来“砰”的一声,葛三叔的铁铲已经落了上去…… 第三章 事出反常 那条红蛇被葛三叔一铲子砍在了脖子上,蛇头一下子就飞了出去,只剩下蛇身子还留在棺材盖上。 而那条每了脑袋的蛇身子居然还在动,在棺材盖上不住的翻滚扭动,最终盘成一团停在了棺材头上,断颈伤口处缓缓流出血来。 而诡异的是那些蛇血并没有顺着棺材流下去,刚到棺材盖上就缓缓消失,像是被海绵吸干了一般。 我怔了一下顿时大惊,手忙脚乱的把那截没头的蛇身子弄了上来。 但这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蛇血已经流干了,就连原本浑身猩红的蛇身子都变成了褐色。 而那些蛇血也全都不见了,我知道,那是被棺材给“吃了”。 我爹说过,有些人死后怨气太重,是能“吃血”的。 尤其是那种要化鬼索命的尸体,除了黑狗血,其它血迹只要一沾到棺材,就会直接渗到棺材里去,一滴都不会剩下。 这种棺材最难对付,只能用镇棺术先镇住把棺材葬了,但镇棺术只能镇尸,镇不住魂。 棺材葬下后如果尸体要尸变,那就不用担心。但如果是化鬼,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我拿刀割破自己的手指在棺材盖子上画下了我爹教我的镇棺符,好在这回棺材盖子没再吃我的血。 我爹说过,一般的棺材就算会吃血,也很少吃人血。能吃人血的都是即将变成厉鬼的棺材,尤其是我天生阳气重,一般阴物都会惧怕我的血液。 画完镇棺符后我见这棺材总算没再出其他问题,就张罗着葛三叔和我一起填坟。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和葛三叔两个人七点多才回到村里,这时候太阳都快下山了,只有最后一缕霞光还挂在天边。 葛三叔拉着我去他家吃饭,说要好好答谢答谢我,我实在推脱不过,也只好跟着他去了。 葛三叔家就住在村口,一个装修的还挺气派的小院子。 葛三叔本来在家里排行老三,早年的时候兄弟三人一起在十里八村的收棉花到外边去卖,小日子过得挺不错。 只是听说有一回儿葛家老大和老二一起开车去拉棉花,结果路上出了车祸,两兄弟都死了,这才留下了葛三叔只身一人。 后来葛三叔娶过两个媳妇,但都不到两年就意外死了,一个淹死在了河里,一个得病死了。 后来周围就传开了,说葛三叔命硬,会克死和他最亲的人。 从那以后葛三叔就再也没娶过媳妇,一是周围没人敢嫁给他,二来他自己似乎也看开了,就这么优哉游哉的小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到了葛三叔家院里,白天临时搭建的灵堂还在,葛三叔骂了声晦气,绕过棚子把我带到了正堂,给我倒了杯茶让我先喝着,自己到厨房里忙活去了。 我本来想去搭把手,葛三叔却说什么也不让,我也只好就这么待着,百无聊赖的在客堂里坐了一会儿,又到院里踱步抽烟打发时间。 我正抽着烟,忽然听到墙角边的井里有动静,“哗哗”的水声隐隐约约,好像什么东西在井水里翻腾似的。 我凑到井边去看,然而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了,虽然天还没全黑,但井太深,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水花翻腾的声音不住的传上来。 井里黑乎乎的,人站在井口边上往下看能仿佛要被吸进去似的,水花翻腾的声音不小,却又听不真切,经过井壁重重的回声传上来反而有些缥缈的感觉。 隐约间我甚至觉得这声音里还夹杂着一个人的哭声,戚戚淅淅的让人后背发凉。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慌忙出声朝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葛三叔喊:“葛三叔,你家井里有动静!快拿手电过来照照!” 葛三叔在厨房里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冲了出来,我注意到他脸都白了,手脚都有些打颤,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井口让他过来看,却发现他僵在一边脚步磨蹭,似乎有些不敢过来。 我想着他是这几天被吓着了,就问他哪有手电,拿来照一下看看,葛三叔却没动静。 也就在这个时候,井里的动静忽然消失了,一切又回归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葛三叔僵在一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到了井边,哆嗦着嘴唇问我:“孟娃子,哪有什么动静?我咋没听到呢?” 我摇头说已经消失了,正准备问他要个手电来看看,却忽然听到厨房里传出响动。 我和葛三叔同时一怔,下意识的扭头望向厨房。 葛三叔一个人住,这会儿我们俩都在院子里,厨房里压根没人,怎么会有动静? 在我们愣神的功夫厨房里传出了盆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兵兵乓乓的响做一片,接着就是鸡拍打着翅膀扑腾的噗噗声。 我松了一口气,估摸着应该是有鸡进厨房了,笑着说吓我一跳,撸起袖子就准备去抓鸡。 葛三叔却浑身都在打颤:“孟娃子,厨房里那只鸡我刚杀了……” “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厨房门口一道影子一闪,一直公鸡扑腾着翅膀跑了出来,边跑边扑腾,身形摇摇晃晃的却又跑得很快,绕着院墙跟脚就跑了三圈。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那只公鸡的脑袋垄拉到一边,呈现出一种脖子折断了才会出现的诡异曲折,而且脖颈上有一个口子,正淅淅沥沥的滴着血。 这分明是一只已经宰杀过了的公鸡,怎么还能动弹? 我和葛三叔都被吓住了,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只公鸡就已经绕着院墙跑了三圈。 三圈下来后它像是用光了力气似的,摇摇晃晃的朝我走了过来,到了井口边这才浑身一软,啪的一声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我小心翼翼的上前拨弄了两下,见那鸡是真的不动了,这才问葛三叔会不会是杀的时候没死透,这鸡挣命呢。 葛三叔却哆嗦着嘴唇都快哭出来的样子:“咋会没死透嘛,我连血都放过了,正烧水准备褪毛呢!” 我一听这话心头一跳,鸡血都放过了? 我拿起地上的鸡一看,脖子上的口子很深,没理由杀不死。是出反常必有妖,这里头有问题! 我让三叔把院子里的灯打开仔细看,这才发现院墙跟脚淅淅沥沥的有一条鸡血洒下的痕迹,正好把院子围了一圈。 三魂锁宅! 我顿时想起我爹跟我讲过的一种说法,怨魂怨气太重,非要向人索命的时候,千万不能在家里杀鸡,否则怨魂会上了鸡身,围着院子三圈跑下来,就等于院主人已经被怨魂牢牢锁住了,无论到哪都会找上门来。 我心浑身发僵,白天棺材吃血的时候我就心里很不踏实,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那尸体怨气那么重,这时候就化作了怨魂? 可那是葛三叔的侄子啊,而且又不是葛三叔直接害死他的,怎么会这样? 我心头狂跳,告诉葛三叔赶紧去隔壁村找神婆让她给想想办法,这顿饭也别吃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得回家准备准备以防万一。 葛三叔早被吓怕了,听了我的话二话不说就往外跑,要去隔壁村找神婆。 我也匆匆收拾就回了家,然而刚到家门口就怔住了。 我家院门前,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双精致的花布鞋,鞋尖正对门槛…… 第四章 葛三叔死了 鞋等于邪,鞋尖正对着门口,那就是等于告诉我… 尤其是这双鞋还是绣花鞋,红色的绣花鞋。 记得听我爹说过,绣花鞋样式一共分为七种,其中最邪的就是新娘绣花鞋和寡妇花鞋这两种。 寡妇绣花鞋上的花样为三朵兰花,又称之为三兰花鞋,而我家门口的就是三朵兰花的寡妇花鞋。 看着那一双绣花鞋,突然感觉周围异常的安静,我甚至都能清晰的感觉到额头的冷汗出现。 当我正在努力的回忆有关绣花鞋对门槛会发生什么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里还有什么绣花鞋,接着初生的月光,清晰可见,门院前已经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有些懵了,不过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发现额头很凉,这次是真吓了一跳。 和葛三叔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不禁得心里开始有点发毛了。 我心中怀揣着惶惶不安的疑问,急忙推开了虚掩的院门跑回了院子,反手扣上了门。 白天陪着葛三叔忙活了大半天,早就又累又乏又困,饿倒是没啥感觉,吓都吓饱了,那里还有心情想吃的,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倒头便睡了下去。 “哒、哒、哒…”半夜时,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在窗边响起,正在睡梦中的我被吵醒了,白天的劳累可以让我很快的入眠。 然而半夜被这奇怪的声音吵醒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那奇怪的声音就是从窗口传进来的,感觉好像是有人在我的窗口来来回回的走一般。 也可能是醒的太突然,我直接撩起来了窗口的窗帘,也就是一层布而已。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撒在大地上,院子里面的情景虽然不是清清楚楚,但是也能看到一个大概。 在我撩起窗帘的时候,那“哒哒”的声音很突兀的戛然而止。 目光所及之处,在院子里面没有任何的异样,我的感觉告诉我,刚才窗口肯定有人在来来回回踱步,可是当我撩起窗帘的时候,却什么都看不到了,而且脚步声也不应该是那种“哒哒”的响声啊! 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想到了晚上回来时看到的那双三兰绣花鞋,鬼使神差的,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窗边的地面。 在那一瞬间,我背后冷汗瞬间蹭蹭的冒了出来。 地上没有绣花鞋,却有一只鸡,在葛三叔家里的那只鸡。 刚才难道是有人在我的窗口拎着这只鸡,我撩开窗帘的时候人跑了,鸡却留下了? “哒、哒、哒…”这时候声音突然传来。 寂静的夜晚吓得本就疑神疑鬼的我,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声音的来源我搞清楚了,是那只鸡,它在啄我窗户下面的墙壁。 在葛三叔家里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只鸡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还绕着葛老三的房子跑了三圈,都快成干尸鸡了,它居然还会动? 难道是葛三叔侄子的怨魂怨气太重,又在家里杀鸡,真的是怨魂会上了鸡身? 可是那只鸡围着的是葛三叔的院子跑了三圈,院主人也是葛三叔,就算是被怨魂牢牢锁住了,找上门来也是应该找葛三叔吧?怎么跑到了我的窗户底下了? 除非,葛三叔死了,轮到我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脑袋,就被我给掐了下去,就算是怨魂索命,也不应该有这么快吧? 就在这个时候,我脑中突然冒出了两个字,头七! 算算葛三叔说的时间,今天晚上是他侄子回煞! 回煞俗称回魂夜,也就是头七! 天干逢七是为煞,地支逢七是为冲。 在人死后,魂魄是会附于骨上,如果是是冤死,怨气极大,会使魂魄提前离体而行,才会使周围出现异相。 有时候也会出现不同的结果,那是在冤死之人怨气很重,他们不接受死亡,依旧依附于尸体之上,去控制尸体,是为行尸,见血后,尤其是吸收了人血之后,是为僵尸。 出现在这样的结果,必须立刻收拾,所以在民间有头七后才会下葬的说法。 而葛三叔的侄子就是被葛三叔偷埋了,邻村的神婆让葛三叔将他的侄子挖出来,再重新安葬,本是为了平葛三叔侄子的怨气。 现在不但怨气没有平,反而使得葛三叔被三魂锁阵,天涯海角都会被他侄子追上索命。 就是因为被蛇咬死,哪怕是无骨而附,也不应该出现这么大的怨气吧? 这绝对不会是葛三叔说的那么简单,其中必有隐情。 我想到今天晚上种种,只是当时被厨房的动静打乱了,现在我想想葛三叔的表情,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儿。 难道葛三叔的侄子并不是蛇咬死的? 不对,有地方不对,到底是那里我却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现在我感觉就像是在面对抽毛线团的线头,只要找对了,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而就在我将乱七八糟的想法都一条一条往顺了捋的时候,突然心底猛的一跳,感觉像是被盯上了的猎物一般,下意识的抬头就去看窗外。 我们家的院墙并不高,在农村里面,基本上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有人走过去都可以看的到脑袋。 现在我就看到了一个人的脑袋,那个人正是葛三叔的侄子。 回煞,没错,就是回煞! 急促的心跳清晰的传入耳中,这个时候我的脑海突然一片空白,因为葛三叔的侄子头转向了我。 那双空洞无神的翻白眼仁就这么对着我,从我们家的院门外无声无息的走了过去。 这…这是行尸! 它走的很慢,我感觉慢的几乎像是过了几个世纪一般,而它走的那条路,正是去葛三叔家里的方向,它去找葛三叔了。 然而当它走后,我在犹豫要不要去葛三叔家里看看葛三叔有没有去临县神婆那里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 我被盯着的那种感觉依旧没有消失,反而感觉有某种看不见摸不到的脏东西,正在朝着我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似的。 “吱…”寂静的夜晚,回来时被我反扣上的院门突然开了,我记得清清楚楚,回来的时候虽然没有转过身,但是我绝对是扣上了院门。 这声突兀的响动传出,让脑中专注纠结于葛三叔侄子的我,差点当场就吓得一个机灵,眼神立刻转向了院门外,心念电转的想着我爹和我说的那些对付行尸的方法。 就在这时候,院门口一双绣花鞋,就这么出现在了院门口,出现在了我的眼中,而鞋尖正冲我的位置。 我终于知道那种感觉来自于那里了,就在那双三兰绣花鞋上。 在我感觉之中,仿佛无形中有双眼睛在那绣花鞋上,就像是在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我的感觉一向十分灵敏,既然有了这种感觉,那就绝对不会错。 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外传来了一声的吆喝。 “孟哥,你在家吗?” 在这个听着有点匆忙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那双三兰绣花鞋突然凭空消失了。 我心底松了一口气,目前看来,这一双三兰绣花鞋的道行也就那样,只要准备一些家伙事,我也不怕她。 “孟哥?” 声音的主人也已经走进了我家的院子里,他是今天白天和我一起抬棺的几个小伙子中的一个。 他叫张猛,人如其名,嗓门一张中气十足,身体很是壮实,也没有结婚,那阳刚之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赶忙答应了一声,走出门疑惑的看着这家伙。 “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瞎跑什么呢?” “孟哥,出事了!” 看我出来,说了这么一句,张猛立刻就拽着我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我心中猛的一跳,想到了刚才那行尸,拍掉这家伙的手,赶忙朝着我爹的屋子走去,一边走一边没好气的问他,“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先说清楚,我不拿点家伙过去送死吗!” 听张猛的话,我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有人死了。 死的很是蹊跷诡异,可是张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是从家里被叫出来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村长让他来喊我去河边。 我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想为什么葛三叔会出现在村外的河边了,从我爹的箱子里翻出几个七寸木刺别在了腰间,跟着张猛朝着村外的那条小河跑了过去。 跑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了村长打着手电朝着我们跑了过来,同时手电朝着我们的脸就晃了过来,一看是我,赶忙催促了起来。 “孟娃子,这种怪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我已经让人连夜去找神婆子了!” 听着村长那喘着粗气的声音,我立刻问道:“村长,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还有,是谁死了?” “是葛老三,到了河边你看看就知道了,这事也太他妈的邪乎了。” 这时候我的心脏不争气的快速跳动了起来,葛三叔应该去找神婆子了,怎么会死在河边? 我刚想接着问,就看到村长脸上略带着恐惧之色,匆匆说了一句其他的,就喘着粗气跑了,是我们来时的方向。 我也就闭嘴了,反正到了自己看就行。 只是我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此刻是越来越强烈起来。 我再次加快了脚步,很快我俩就到了河边,只是当看到葛三叔的尸体时,我差点直接吐出来。 第五章 村长是下一个 我看到葛三叔那尸体已经膨胀腐烂,全身上下只有两处完好的位置,就是他的脸和脚腕之下的一双脚,然而在他的脚上,此刻却是穿着一双三兰绣花鞋,和我在门院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怎、怎么会烂成这样子了?下午葛三叔不是还好好的吗?” 张猛在村子里算是胆大的人了,看到葛三叔的模样,此刻也是吓得脸色发白。 我看了张猛一眼,发现他在望着我,我也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孟娃子,你也没有看出怎么回事吗?” 我依旧只能是朝着刘婶子摇摇头,这件事太诡异了,我心中的一些话没有敢说出来,我怕引起所有人的恐慌。 仅仅这一会儿,尸体便像是在水中泡了五六天的模样,偏偏脸皮和脚却是完好无损,不说的话大家还不会太害怕,说出来肯定各回各家跑个没影。 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守着葛三叔的尸体,毕竟人多阳气也足。 “咦!刘婶子,你看那双鞋咋那像你们家那个你妹子的鞋呢?” “刘寡妇?” 一听这话,我下意识的问了张猛一句,才立刻反应过来,赶忙又朝着刘婶子道歉,人家妹妹失踪好几个月,村里传的那里都是风言风语,都说刘寡妇跟人跑了。 刘家婶子瞪了我一眼。 我讪讪笑了,回头就朝着张猛瞪了一眼过去。 张猛缩了缩脖子,然后又在我耳边嘀咕道:“孟哥,那就是刘寡妇的鞋,我上次爬刘寡妇家墙头的时候,偷看到过一眼,我…” 我正在仔细听,张猛的话说一半,突然打了个哆嗦,将衣服紧了紧,奇怪的问我:“孟哥,你感觉到没有,怎么一下冷了这么多?” 看这家伙的模样也不像装出来的,然而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奇怪的眼神看得张猛都快要发毛的时候,突然刘家婶子喊了一句吓了我一跳。 “肯定是我那个苦命的妹子回来报仇了,她不是失踪,是被葛老三这个天杀的狼干粮给害死的,要不然葛老三为什么会死了还穿着我妹子的鞋?” 我心里噗通一跳,感觉要坏事。 果不其然,刘家婶子说完这话,本来仗着人多没什么恐怖气氛的一众村民,都不自觉的面面相觑起来。 随后那些村民一致附和了刘家婶子的话,都说葛老三是凶手,刘家寡妇的冤魂索命来了。 我一句话都没说,村长让张猛过来喊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这里的村民那个不是村子里胆大还有点小能耐的,况且我也只是猜测。 而且恐怕我爹在这里也一样,就算是抽丝剥茧,也得给个线头吧!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那些众村民可能是因为害怕,谁也不想留下来看着葛三叔的尸体。 要是不看着,万一被走夜路的看到,再吓死一个咋办? 因为知道村长让人去隔壁村请神婆子了,便一起扎堆儿到了天边朝阳升起,才留下两个后来的壮小伙看着,其他人都回去休息了。 回家推开院子的门,我猛的打了一个激灵,赫然发现昨天晚上葛三叔家里的那只死公鸡,此刻就在我的窗户下面,而我的房间也同样也是被弄成了三魂锁宅。 我有些傻眼了,我就像问问,我都特么的没在家,怎么还会出现在我的房间外面。 本来很困的我,此刻已经是睡意全无,坐在床上,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应对这件事。 想着想着我居然睡着了,像我这样的粗线条估计也找不到几个。 挨到中午的时候,我被一阵拍门声叫醒了过来,冲着门院大门就喊了一句,“谁啊?” “孟哥,邻村的神婆子来了,你去不去看看热闹啊?” 我听到张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一轱辘从床上爬了起来,就跑出了门外,正好很多问题都想不通呢,这种事情神婆子的经验肯定比我多,找她问问去。 打开院门,我看到了张猛,发现这个家伙的脸色有些红,玩笑着问了一句,“你一路从邻村跑过来的吧,脸怎么那么红啊?” 张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感冒发烧了,猛哥,听人说神婆子来了,正在往河边走呢!” “在呢?”我问这话的同时,伸手就去摸了摸张猛的额头,发现烫的有些吓人。 张猛不情不愿的被我给撅了回去,我一个人朝着河边边跑了过去,大中午的又是夏天,没跑几步就是一身汗,昨天晚上我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这一动就顿时就觉得有些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而这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了被我撅回去的张猛,那小子虎背熊腰的壮小伙,昨天晚上还好好的,今天就发了高烧,加上昨天晚上他说的那话,我立刻觉察出了不对劲儿,那绝对不会是昨天在河边受了凉,这小子肯定是冲撞了刘寡妇的怨。 不过就算是刘寡妇想害他也是今天晚上,先不着急,神婆子已经来了,这事处处透着邪门。 再耽搁会儿,鬼知道那个跳大神的老太太会不会就已经打道回府了,我还有不少事要问问她。 一路小跑着到河边的时候,看到几个村民已经用白布盖着放在了担架上,一会儿估计是要抬着尸体进大路边的那一辆黑车,看模样这是会到殡仪馆。 在场的还有不少警察,毕竟这事命案,警察不来才是有问题。 我朝着站在不远处的神婆子跑了过去,“阿婆,你有没有看出什么?” 我问了神婆子一句,神婆子一直是若有所思的目光,摇摇头后,这才看向了我,微微有些诧异的低声道:“是老孟家的娃子啊!我们到那边去说。” 我点点头,知道神婆子肯定死看出了什么,应该是不方便和村民说,我们俩人走到一边没人的地方后,我低声追问一句,“阿婆,这不是人干的吧?” “冤魂索命,葛老三自己犯下的罪孽,他自己活该,没什么可看的。” 我一听神婆子这话,试探着问道:“阿婆,那双三老绣花鞋你知道吗?” 神婆子点点头,“刘家的人告诉我了。” 我赶忙追问道:“那葛三叔和刘寡妇的失踪真的有关系?” 神婆子没有回答我,神情是一脸严肃的盯着我看。 我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 不等我继续追问,神婆子开口道:“孟娃子,你的印堂有怨气缠绕,应该是冲撞了怨魂,最近可能要有一劫,最好是和你爹待在一起,别乱跑。” 我只能苦笑一声,刚刚准备将这几天的遭遇说出来,警察走了过来,昨天晚上我也在场,询问了一下便离开了。 看着村民将葛三叔的尸体抬上车,然后警察也都离开后,神婆子才看向我。 那犹豫要不要说的眼神,让我的心禁不住猛的一挑,这两天遇到的事情太诡异,就一直是在悬着,难道我身上还有别的事情。 “村长是下一个!” 神婆子开口了,结果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似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愣愣的看着神婆子,半响后才反应过来,“阿婆,村长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是下一个?” 神婆子这时候又抛出了一句,说道:“村长他已经失踪了,活着的可能很小了。” “失踪了?” 我咋子了的重复了一句后,顿时感觉遍体生寒,立刻对神婆子说道:“昨天晚上发现葛三叔尸体的时候,村长回去的很匆忙,会不会他是知道了什么,匆匆离开了村子?” 神婆子说道:“他没有离开,我去了他的院子,他家婆娘说他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过,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把命给丢了。” “阿嚏!” 听到打喷嚏,我立刻转头看了过去,听的声音就熟悉,果不其然,就是张猛那小子。 看到我的目光看过去,没处躲的他,挠着脑袋朝我尴尬的笑了笑。 “他怎么也冲撞了怨魂?”神婆子惊疑不定的话说了出来,正好印证了我之前的猜想。 “可能是乱嚼舌根子惹的祸。”我只能这么说,我总不能告诉神婆子,这小子昨天在葛三叔的尸体前,说偷爬过刘寡妇家的墙头吧,被村里那些婶子知道,等于十里八乡都知道,以后他还咋娶媳妇儿。 神婆子朝着张猛招招手,张猛左右看了看,然后指指自己的鼻子。 “就是你。”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发现这小子平时的机灵劲儿都没有了,现在开始装傻认怂了,这么怕还跟着跑过来。 “挑几个属相大八字硬的人跟着我来,我在村长家里等你。” 神婆子没理会一步一步朝着我们挪过来的张猛,直接走了。 我问了一下几个壮小伙子的生辰八字,然后带着几个走到了村长家。 我看神婆子从村长睡觉的枕头上找出来了几根头发,在桌上点了两带蜡烛,拿着村长老婆给她的香,朝着张猛招手。 张猛走了过去,好奇的看着神婆子。 神婆子将几根花白的短头发用一张符纸包住后,用蜡烛的火苗点燃,用符纸燃烧的火焰点燃了那根香,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第六章 封魂 符纸燃烧的火焰在神婆子手中化成了灰烬,神婆子立刻呵了一声张嘴。 张猛下意识的就张开了嘴,神婆子岁数不小了,但是她的动作却快的很,一把将手中符纸燃烧出来的灰烬拍进了张猛的口中,在张猛下意识闭嘴的时候,手中的香塞进了张猛的口中。 我清楚的看到,在张猛闭嘴咬住香尾部的小细木棍的瞬间,他便失去了意识。 神婆子一把拖住了张猛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夹起蜡烛的火苗,点在了张猛的额头。 张猛身体猛然一僵,然后就这么闭着眼睛口中含着香朝着院门外走去。 除了我之外,看傻了所有在场的人。 我知道,这是利用村长的头发,来寻找村长的身体,一般这种方法只能用在三魂七魄缺少一魄的傻子身上,难不成张猛今天不是装傻,是丢了一魄,变傻了? 要真是这样,那一魄必须找回来,要不然过不了多久,他就得变成傻子。 神婆子好像看出来了我在想什么,朝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跟在张猛的后面走了出去。 这时候也不适合多问其他的事情,我招呼那些壮小伙,也跟着张猛走向了村里的后山。 路越走越难走,最后都没有路了,张猛才停下,口中的香也已经快烧干净了。 而我们也看到了张猛身前的一具尸体,当场一半人都吐了出来。 哪怕是我跟着我爹抬了好几年的棺材,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人,也是觉得胃里面一阵的翻江倒海。 神婆子毕竟岁数大了,跟不上我们这位年轻人的步伐,是最后一个赶到的,她只是脸色微微的变了变,然后吐口唾沫在手掌心,一巴掌拍在了张猛的后脑勺,将张猛口中的香和一嘴的灰都拍了出来。 张猛身子一软,我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他,不过很快张猛就有了力气,睁开了眼睛,看到他身前一米处的尸体,吓得猛然跳了起来,结果脚下一个立足不稳,一头栽在了地上。 我没有管张猛,忍着恶心看向那具尸体,尸体全身就像是被野兽啃食过一般,但是有些地方的牙印告诉我,那绝对不是野兽啃食的。 脑海中葛三叔他侄子昨天晚上走过我家院墙外时的情形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神婆子可能是发现了我的异常,看了我一眼后,问我:“孟娃子,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 我点了点头,心脏已经不争气的快速跳动了起来,说道:“这可能是行尸干的!” 神婆子坚定的摇头说道:“不是,你看那里。” 我顺着神婆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那里还有一具尸体,刚才我们所有人都被眼前村长的尸体给吸引了注意力,谁也没有看到那具尸体。 而远远看去,那具尸体身上还穿着寿衣,脸上带着血,我跟着爹抬了好几年的棺材,比这毁坏程度更严重的尸体也见过,也没有怕,立刻走了过去,因为我急于验证,那是不是葛三叔侄子的尸体。 几个胆大的壮小伙都虚了,没人敢往那边走。 神婆子看就我一人过去了,朝那些壮小伙说道:“那只是一具尸体,大白天的也不会出现诈尸,你们怕什么?” 听到神婆子这话,那些壮小伙才跑到我后面,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一个个的脸色煞白。 “怎么会是葛老三的侄子,他不是埋了吗?” “是不是诈尸了,把村长给咬死了?” 几个壮小伙的议论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赶忙给他们解释道:“这绝对不是诈尸,诈尸的话,他现在早就跳起来咬你们了。” “那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好气的瞪了问话的人一眼,心中暗道,我也想知道,昨天我可是亲眼所见这个家伙从我家院门前路过的。 神婆子上前掰开了尸体的嘴,然后是眼睛,叹口气道:“别乱猜了,这也是冤魂索命,不过那怨魂借了葛老三侄子的尸体,你们还是回村子里叫人吧,就你们几个,抬不了这两具尸体。” “他们抬一具,我背下去一具就行了。”我说道。 神婆子意外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背的了村长,他们却抬不了葛老三侄子的尸体,还是去叫人吧!” 我暗骂自己糊涂,葛老三侄子死的本来就有怨气,现在又被人借尸,恐怕换做谁死后被这么折腾也不愿意,被它们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刚才准备背尸体,距离葛老三侄子的尸体近了,突然嗅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是那种在地下埋了几十年的老棺材才会有的味道。 以前和爹帮人迁过一次祖坟,那种难闻的特别味道一辈子我都忘不了。 这可是新下葬的尸体,怎么可能会有有那种味道,我疑惑的看向了尸体,最后目光转到了葛老三侄子的头顶位置,也没有发现异常。 只是寿衣的帽子有点歪,我抬手想将帽子帮它戴好,手上的感觉让我发现了不对劲儿,下意识的将帽子拿了下来。 我看着尸体头顶的那微微凸起的位置,惊呼一声,“棺材钉!” 神婆子听到我的惊呼声,立刻快步走了过来,我是背对着她,而她走过来看到尸体头顶的棺材钉时,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 就在有人要下山喊人的时候,神婆子阻止了他们,“把村长和葛老三侄子的尸体就地烧了吧,要不然还会出大乱子。” 我很不解的看向了神婆子,“阿婆,烧了他们的尸体,等于是将他们挫骨扬灰,又是横死之人,恐怕会更麻烦吧?” “它们做不成鬼了。”神婆子叹了一口气,指了指两个尸体的头顶。 我看着神婆子的动作,脸色也是一变,村长尸体的头顶位置也有一根棺材钉。 “作孽啊!”神婆子叹息中带着无奈。 看到我不解的眼神,神婆子解释道:“在人的天灵盖上,用一根棺材钉钉进去,等于是将人死后应该离体的三魂七魄都封在体内,让被封的人永世不得超生,要是处理不好引起尸变的话,那才是真正的祸害!” “封魂!”我惊呼一声,这些我听爹讲过,只是当时当故事听了,如果不是神婆子说,我压根就想不起来。 神婆子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你发现,草草下葬以后,不出百日,必定会形成尸变。” 我问神婆子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歹毒,居然下如此狠毒的手法。 神婆子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先烧了他们的尸体吧,棺材钉现在取出也没有用了,迟则生变,万一尸变了,我们都得死。” 我没有说什么,默默的带人去找槐树枝了。 神婆子让张猛回去通知村长的家人,葛老三就他一个光棍,他侄子那里的亲戚通知都来不及。 找来一些足够烧掉两具尸体的槐树树枝后,又清理出来一片空地,将两具尸体放在了槐树的树枝上。 槐树枝烧尸体不会伤及两具尸体被封在体内的三魂七魄,要是换做桃木枝,直接就会把他们烧得魂飞魄散。 等村长的家人过来,见了村长最后一面,没有用我说什么,神婆子比我有信服力,和村长家人说明白了利害关系,他们也同意了烧尸体,最后用衣冠冢埋下也是一样的。 忙活到天快黑的时候,才从后山下来,我早就已经是饿得两眼发黑了,放在村长的亲戚准备了饭菜招待我们。 天也快黑了,神婆子也没有回去,就留在了村长家里。 我也没有回家,只有我知道,这事还没有完,那双三兰绣花鞋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我家门前。 恰好神婆子在村长家里没有回去,我有一些问题需要找她问问,也顺便看看那三魂锁宅后,今天晚上会不会来找我,有神婆子这个专业人士在,我心里也能有点底。 敲敲门后,神婆子还没有睡,只是脸上有些疲惫之色,看到是我后,笑着将我让进了屋里。 如果不是这事和小命有关,我真不好意思打扰神婆子休息。 将来意和我遇到的诡异事情都说了一下,神婆子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突然说道:“孟娃子,你都说实话了吧?” 我愣了愣,虽然不解神婆子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实的点头。 神婆子接下来看我的眼神变了,感觉就像是一下从亲近变得疏远了很多。 “孟娃子,只有怨魂生前对你有深仇大恨,才会死后三魂锁宅。” 一听这话我就明白了,神婆子肯定是误会我在其中搞鬼,才会被怨魂三魂锁宅。 我还想解释,神婆子却直接挥手下了逐客令,盘坐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我。 我无奈的走出神婆子的房间,刚刚走到门口,准备带上门的时候,神婆子闭着眼睛开口了。 “如果没有猜错,葛老三的头顶应该也有一根棺材钉,如果这件事和你有关系,你最好想办法让殡仪馆将尸体烧掉,否则在停尸间那种阴气浓郁的地方,不出三天,必定尸变,到时候这因果也会报应在你身上。” “阿婆,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真没有干什么缺德事。” 说完看神婆子没有一点搭理我的意思,我便带上门走回了自己的家。 第七章 黄皮子 神婆子不再搭理我,我也懒得自讨没趣,不就是一只怨魂吗,我是收拾不了它,但是它想要我的小命也没有那么容易。 不过神婆子最后说的那些话,我是记在了心里,本来我们吃这碗饭就是高危行业,最怕的就是沾染上因果。 曾经听我爹说过,一个同行沾染上了因果,抬棺时不幸遇上个怨气压棺,被棺材活活压死在了下面。 明天还是一早起来就去殡仪馆领葛三叔的尸体吧,虽然我是问心无愧,可老天爷要真是给我算上点因果,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刚刚回到院门口,就看到了那双三兰绣花鞋,鞋尖依旧是正对着我家的院门口。 这次我却没怎么害怕,昨天晚上出现几秒钟便又消失了,今天估计也不会例外。 我就这么盯着那双三兰绣花鞋,然而在过去快一分钟的时候,我的冷汗有些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下掉了。 “这么盯着我,你不累吗?” 嘶哑又冰冷的声音就这么突兀的响起,在这寂静的夜晚,那种瘆人感觉,我差点吓得心都跳出嗓子眼儿。 而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那双绣花鞋,我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双绣花鞋,“你、是你在说话?” 那个声音没有了,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就在我刚刚松口气的时候,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是我在说话,你不害怕吗?”声音还是从绣花鞋的方向传来的,声音沙哑,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这次是真的有些不寒而栗了,脚下不自觉的后退立了两步,这明显是要提前动手的节奏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大着胆子问道:“这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仇怨吧?” “真的没有吗?” 我苦笑道:“真有的话,我看到你早就跑了,那里还敢在这里和你说话啊!” “你看的到我吗?我的身子丢了,我现在要找一个合适的。” 我心里猛的跳了一下,难不成还要找替身,都已经找了葛三叔,还要找我? 我大着胆子问道:“你说你没有身子,那你怎么说话的?” “我的嘴就在鞋里啊!” 我接着问道:“那你的手呢?昨天晚上怎么进我家门的,还布下了三魂锁宅。” “对啊,我的手呢?我的手怎么不见了,你快帮我找找。” 我心底的寒意渐浓,今天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算是平安过去了,这怨魂的智力是明显有问题,还不算厉鬼,要不然就真的交代到这里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孟娃子,你这是干啥了,站在家门口发什么呆呢?” 这声音出现吓了我一个激灵,不过来我没有回头去看,说话的是村里面在县里上班的村民,他们基本上都是住在县里,因为要是来回跑,回来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晚上了,骑着自行车可不怎么安全。 我不是不想回身,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回头说话容易吹灭自己肩膀上的火,这也是半夜走夜路千万不要回头的原因,必须回头也是转身,而我可不敢用背对着这害过人的三兰绣花鞋。 我没有回头却是对的,声音只是这么一问,便没有再响起过,我心底猛的冒起了一股子寒意,这三兰绣花鞋是想上我的身啊! 我心中发狠,怒声骂道:“别特么的给我在这里捣乱,小心我一把火烧了你!” 在我说完这话,绣花鞋猛的消失了。 我愣了愣,心中疑惑起来,这可是害过一条人命的怨魂,怎么会被我一句威胁的话给吓跑? 想不通也没有再想,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出去就去推开院门。 “张猛?” 推开院门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院中,从背影我便认出了是谁。 然而他却没有搭理我,背对着我蹲在地上正在做着什么,肩膀不断的耸动着。 我刚刚准备过去拍拍张猛的肩膀,身后院门外突然传来了神婆子的呵斥声。 “不想死就别动他。” 我抬起的脚立刻收了回来,依旧没有敢转头,侧身看向院门外。 只见神婆子怀中抱着一个物件,三寸左右的高度,上面还盖着一层红布,立刻意识到了不好,连忙后退几步,远离了蹲在那里的张猛。 神婆子神情严肃的走了进来,我这时才看清,神婆子的手中还拿着一根柳条。 “阿婆,张猛他难道…” 我的话还没有问完,张猛就像是受惊的野猫一般,立刻从地上弹跳了起来,转身正面朝着神婆子看了过去。 看到张猛的脸,我的心脏都差点跳出胸腔,在张猛的嘴上鲜血淋漓,还带着两根鸡毛。 我下意识的朝着地上看去,一只大公鸡只剩下了半具残骸。 “咳、咳…”张猛的喉咙之中发出的声音绝对不是人能发出来的,他的眼睛更是开始发出了若有若无的绿芒。 “孽畜!”神婆子猛然大喝一声后,猛然将手中捧着的物件上的红布掀开。 那是一尊阴神,地府的使者,人尽皆知的马面阴神。 “吱…”一声奇怪的叫声之后,张猛发绿的眼睛一番白,软在了地上。 神婆子走过去掏出一个红色的细线,拴在了张猛的中指之上,随后朝着我看来,“去给我拿一双筷子过来。” 我立刻跑进厨房之中,抓起一把筷子就跑了出来,神婆子已经将阴神像放在地上,重新盖好红布。 神婆子拿出两根筷子,夹在张猛中指的红线上,然后就这么轻轻的一带,打了死结的红线就被她就这么带了下来,同时带出来的还有一撮细密的毛发。 手中毛发被神婆子小心翼翼的放进了一个小袋子里面,然后才将红线再次绑在了张猛的中指之上,拿起柳条突然就是朝着张猛的身上抽了下去。 “啪!”清脆的响声传出,下手的力道绝对不轻,听这声音,绝对不下于鞭子猛然抽打的威力,然而在张猛的身上,别说是被抽打之后的红印子了,就连一道白痕都没有看到。 神婆子这时候突然停手,目光看向了我,“孟娃子,你还是童子吧?” 我点头。 神婆子继续说道:“那就用你的尿在这柳条上沾一些,然后你来抽,什么时候这娃子身上出现红印了,什么时候停手。” 我接过柳条,立刻跑到了一边,找了一个盆,也顾不得这盆是干什么用的人,撒完尿将柳条进去沾了一下,回身就去抽张猛。 就这么抽了不到十下,张猛的身上便出现了红印子,已经是开始充血肿起。 “好了,明天我将这娃子的缺少的那一魄找回来,今天晚上就别让他出去了,很容易惹上一些什么东西回来。”神婆子说完就准备走,只是回头看向我的时候,竟然愣了那么一下。 我连忙的追问道:“阿婆,刘寡妇已经被你打的跑了吗?” 神婆子摇头道:“魂飞魄散了,不过不是刘寡妇,而是一只黄鼠狼,刘寡妇也是可怜人,把她打成魂飞魄散是会遭天谴的。” 我愣了愣,立刻问道:“阿婆,她可是杀了人,杀她怎么还会遭天谴呢?” 神婆子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你不知道?” 我心说,我要是知道,还问个屁啊! “刘寡妇其实并没有害人。”神婆子说道。 我震惊的说道:“葛三叔不是她害死的?” 神婆子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刚才你走后,我隐隐约约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就试着招了刘寡妇的魂魄,她是横死之人,阳寿未到肯定不会去下面报道,让我意外的是,刘寡妇甚至连刚刚死去几天的新魂都不如,虽然怨气很重,但绝对害不了人。” “那个葛三叔是怎么死的?”我追问道。 神婆子晃晃手中的小袋子,“这一撮黄毛,是一只老黄鼠狼的。” “黄鼠狼给害死的?”我觉得有些荒谬,一些成精的老黄皮子,确实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可是要说把葛三叔尸体折腾成那副模样,它可还没有那个能力。 神婆子好像看出了心中想什么,接着说道:“如果加上人呢?不瞒你说,除了这只黄皮子,我根本就没有发现其他的邪祟。” 对啊,葛三叔头顶有没有棺材钉我不知道,但是村长和葛三叔侄子的尸体上,都有一根七寸棺材钉封魂,这就不是怨魂能做出来的事情。 “孟娃子,之前是我误会你了,刘寡妇告诉了我不少的事情,你想不想听?” 听到神婆子这话,我立刻点头。 就在神婆说到她试图招魂葛老三却没有成功,这才冒险招魂刘寡妇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神婆子停止了说话。 我也循声望去,那双三兰绣花鞋再次出现在了院门外。 “怎么可能?”神婆子惊呼一声,脸色巨变。 “阿婆,它昨天就出现了。”我苦笑一声,看来发生在我这里的并不是那只老黄皮子,人是冲我来的。 神婆子将地上的阴神像抱了起来,然后对着院门外,掀开了神像上面的红布。 绣花鞋立刻消失立了。 第八章 镇棺尺 神婆子让我将张猛扶到房间之中,她随后也跟着走了进来,只是她根本没有再开口说话,脸色一直阴沉着,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我也识趣的没有开口去问。 此时我的心情很复杂,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这几件事情到底什么人在捣鬼呢? 脑袋里面胡思乱想了很久,就在我实在忍不住的想开口问神婆子的时候,发现神婆子已经睡着了。 我很无奈,不过神婆子这么大岁数了,今天又折腾了一天,累的挨床边睡着也正常。 别说是神婆子,就是我也困意上涌,干脆和着衣服,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我睁开眼睛就发现神婆子和张猛都离开了,只是桌上给我留下了一个纸条。 神婆子带着张猛先去忙今天晚上招魂的事情了,不过也给我交代了一件事,让我白天去殡仪馆将葛三叔的尸体给想办法弄回来。 不管有没有因果关系,万一出现了尸变,要是伤了人,总归是不好的。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骑着自行车便去了县里的殡仪馆,说是殡仪馆,其实就是一个冷藏尸体的地方加一个大炉子,再加两个看门的老头。 两个老头一听我要领尸体,立刻就伸出了手,要钱。 尸体停留在他们这里两天,要五百块。 我上哪里弄五百块,老爹走的时候根本没有给我留下钱,我也是匆匆赶过来,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带着。 好说歹说了很久,两个老头才同意我进去看一眼尸体,我特意仔细看了葛三叔尸体的头顶,心中松了一口气。 还好,葛三叔的尸体并没有被封魂,可是神婆子为什么招不到葛三叔的魂呢? 心中虽然疑惑不解,但是也没有多想,骑着自行车就回了村子。 去张猛家找神婆子的时候,张猛的家人告诉我,神婆子已经离开了,转交给了我一个物件。 神婆子留下了她昨天晚上用的那尊阴神像,她干什么去了张猛家人不知道。 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唯一知道事情一些真相的人,突然离开了。 下午我出去弄了几根手指粗的柳条,弄了两根红绳系在立了自己的中指上,早早的吃过一些东西,躺在床上就开始睡觉,鬼知道晚上还会发生什么。 醒来的时候,又是被窗外的脚步声给惊醒的。 我从床上跳起来,将阴神像学着神婆子的模样,抱在了怀中,小心谨慎的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果然是那三兰双绣花鞋。 我心中快速跳动了起来,猛的推开窗户,同时掀开了盖着阴神像的红布。 那双三兰绣花鞋这次并没有立刻消失,而是停顿了很久,才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松口气,还有个怕的东西就行。 将阴神像摆在对着窗户的位置,我躺在床上又开始琢磨起了这件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下踹门声,我立刻打开了窗户,看着院门已经被人踹开。 踹开门的不是别人,而是张猛,不过此刻的张猛给我的感觉很对劲儿,那眼神直勾勾的,走路的姿势都是僵硬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我有那个阴神像,张猛在院子外面使劲儿的闹腾了一阵,将我们家的院子给砸了个不像样,最后搬起了一块人头大的石头,朝着我这边窗户就砸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躲开,随后脸色猛然一变,却是已经来不及了,石头呼啸而过,阴神像被砸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看不出什么材料的阴神像,已经是变成了两半。 从窗口破洞看到,张猛那僵硬的脸上露出的一抹诡异笑容,我心中猛然咯噔一声,立刻跑到床头,将几根七寸桃木棺材钉抓在手中,另一手拿起了手指粗的柳条,警惕的看向窗外。 然而窗外已经没有了张猛的影子。 “嘭!”我的房间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看着门口迈进来的脚步,额头冷汗开始下落。 张猛进来了,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走了进来。 宁看鬼哭,不见鬼笑。 鬼哭可能是不会要你的命,鬼笑百分百会要了你的命。 张猛不是鬼,可是此刻在他身体里面的却是鬼,鬼已经上了他的身。 然而张猛进来后却没有直接对我动手,而是朝着我开口说话了。 声音嘶哑难听,感觉就像是刀子划玻璃一般,不过却说出了他的怨气由来,说出了他到底是谁。 我一直以为是刘寡妇,昨天晚上神婆子告诉不是刘寡妇,相信了,今天晚上怨魂开口,我才知道结果。 让我想不到的是,真正惹起这件事的人是葛老三。 第一个死的葛老三的侄子,我还记得他侄子手里抓的那个发卡,那是他侄子无意中挖出了葛老三埋在后院的棺材,刘寡妇的棺材。 葛老三年轻时就一直帮抬棺匠抬棺材,看到过不少邪术,也多少懂得以一些,而他刘寡妇就是他和村长杀死的,因为爬刘寡妇家墙头,看刘寡妇洗澡,被刘寡妇给抓了个现行。 村长怕事情传开,就威胁刘寡妇,而刘寡妇可不是一个善茬,和村长争吵起来,被村长失手掐晕了过去。 葛老三看出刘寡妇不会善罢甘休,就动了杀心,又担心刘寡妇变成厉鬼找他报复,就在他家的院子里,挖了一个坑,用一口薄皮棺材将人用邪法葬了下去。 而我则是被葛老三算计了,刘寡妇下葬的地方被葛老三侄子挖出来的时候,葛老三就动了杀心,他也确实这么干了,因为他侄子让他去自首。 刘寡妇被那邪法下葬,阴魂被折磨了好几年,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他想让我代替他死,弄出了三魂锁宅,当时在房间里面的人是我,他却结果却莫名其妙的招到了反噬,而要杀我的并不是刘寡妇,是葛老三。 说完前因后果,葛老三还说到了死后他才知道,我是死过的人,命硬的很,他很不甘心,一个人死,要拉上村长和我去垫背,这一切都是因为村长。 棺材钉就是他钉在村长和他侄子头顶的,村长也是他上了他侄子的身咬死的,现在他还要吞掉我的魂魄,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然而他不知道,刘寡妇的阴魂,压根就没有打算报仇,我也是听神婆子的语气猜出来的。 我毕竟是抬棺匠世家,太过深奥的东西不懂,但是一些初浅的东西,和简单的庄稼把式还是会一些的。 面对面葛老三的阴魂,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一手七寸桃木棺材钉,一手柳枝,不管是被棺材钉钉一下,还是被柳枝抽中,张猛口中都会痛哼一声,那是葛老三在疼,张猛的身上根本没有伤口。 我也不好过,屋子里面能拿的动的东西,都朝着我身上砸了过来,躲开大的躲不开小的,身上脸上都有好几处被砸中,不过好在只是擦破了一些皮肉之伤。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后,院门外突然传来了我爹的喊声。 “从窗户跳出来。” 葛老三也听到了我的话,立刻就去堵我的路。 我又不傻,早就防备着葛老三了,手中棺材钉直接就刺了过去。 葛老三吼了一声,硬生生的挨住了这一下,我此刻是很无奈,手中柳条刚刚准备抽,我爹立刻喊了一声。 “别抽!” 我下意识的停手,只见我爹的手从窗口伸了进来,在他的手中,一枚发黑的棺材钉正钉在张猛的后背。 而张猛一动不动,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 看我发愣,我爹没好气的骂道:“小兔崽子,赶快去我的房间将那镇棺尺拿来,沾了黑狗血的棺材钉定不了他多长时间的。” 镇棺尺?我们家有这东西? 我爹看我纳闷的看着他,没好气道:“抽你小子用的那东西。” 我顿时知道是什么了,立刻跑到我爹房间,将那所谓的镇棺尺给拿了过来。 说是镇棺尺,却不是尺子,而是一根一米长,两指厚的方形铜棍,重量还不轻,小时候惹事了,我爹经常拿着这玩意儿追着我抽。 我爹接过镇棺尺,当做剑一般,直接怼在了张猛的后背。 张猛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 我爹将镇棺尺丢在房顶,然后一把将我刚才丢在地上的柳枝捡起来,跳进了窗户之中,一只柳枝在他手中抽的飞快,看着像是抽在空气之中,感觉却是抽在了实体上,每次都是抽中了什么,我却看不到那里有东西。 我顿时觉得一身鸡皮疙瘩起来了,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我爹要是用这凌厉的速度来抽我的屁股,我肯定会是一个乖乖孩子。 半响之后,我爹才收手,让我去拿了一个瓷坛,他直接扣在了空气中,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瓷坛上,让我过去。 我走到我爹跟前,却被我爹抓住手,然后指甲一划我的中指,手粘上几滴血,在坛子底点了几下,然后从身上掏出他平时用来擦汗的毛巾,在我手上擦了擦,将坛子反过来,又盖在了坛子上。 “这是个什么意思?”我幽怨的看着我爹问道。 第九章 炸坟了 我却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不错不错,现在都能耍上几下了。” 我白了我爹一眼,“别扯开话题。” “小兔崽子,现在都学会给你爹白眼儿了啊!” 说着我爹直接在我后脑勺上来了一下,“把张娃子送回家,告诉他家里人,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别出家门,尤其是晚上,这几天他最倒霉。” 明明倒霉的人是我好不好,嘀咕一句我就去送张猛了。 等我回来,我爹才说道:“没啥的,那葛老三被我打的变小了,用坛子装下后,省的他跑出来,你的童子血正好可以封住他,把人打成魂飞魄散太狠了点,就给他留下一条活路吧!” “让他跑出来岂不是更危险。”我不解的问道。 我爹立刻给我丢过来了一个鄙视的白眼儿,“让你小兔崽子平时多看看书,你就是不听,柳枝打鬼,变小的不是个头,是怨气和阴气,放在你这屋里,供奉他七天,然后打开坛子,他自己就会走的,对了,记得把镇棺尺拿下来,放在坛子上。” 我无奈的的看着我爹,“恐怕镇棺尺才是主要的吧!” 我爹点点头,“你的童子血可以封住他,但是化解不了他对你的怨气。” 我不解的问道:“镇棺尺就可以?” 我爹立刻严肃道:“我们孟家想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朝中大员,家传一把宝锏,被皇帝亲赐,上打昏君下打馋臣…” 我直接就跑到外面搬梯子爬上了房顶,将镇棺尺拿了下来,放在坛子上,然后我就搬到了我爹那个房间。 我爹躺下没几分钟,就打上了呼噜,我下午睡的时间有点多,此刻根本就不困。 突然想到了葛老三说他死后才知道,我是死过的人,命硬的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死过呢? 想到这里,我推了推我爹,“爹,葛老三说我是死过的人,他这话什么意思啊?” 我爹本来还是迷迷糊糊的,结果听到我这话,猛的从床上便坐了起来,瞪着我说道:“别听他瞎扯淡,他才是死过的人呢,你命硬的话,还会经常见鬼吗?你听谁家孩子命硬还见鬼的,鬼躲还躲不及呢!” 我怀疑的看着我爹,“老爹,你的反应有点大啊,我怎么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呢?” “确实有事瞒着你,葛老三的尸体已经被烧掉了。” 我爹转移了话题,不过我知道就是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不如顺着他的话去听。 我爹接着说道:“我去烧的,偷偷烧的,我能这么快回来,还是神婆子让人给我捎的信,要不然我也回不来,你小子就惨了,以后没那个本事不要去管那闲事,老子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还想问,我爹翻了个身又睡了,抬起的手随后又放下了,想着想着我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我爹已经起床收拾我的房间了。 我走过去将房间的东西都帮忙一起整理了一下。 我一上午都在问一些问题,尤其是说到死过一次的事情上,我爹立刻岔开话题,中午的时候,县里有人来找我爹抬棺,我爹可能是嫌我问的烦了,直接把我打发了出来。 我问他为什么不去,他告诉我,还要找神婆子商量一下,怎么帮村长和葛老三他侄子化解那怨气,要不然留着都是麻烦。 我也是无奈,跟着县里来的人走了。 来到县里,在这家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才会是抬棺。 这次抬棺的人是县里的张家,也算是县里比较富裕的人家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和几个县里的年轻人抬上了棺材,这次我爹没在,我抬的是龙头位置。 抬棺匠又是叫八仙,是八个人,只是现在这个行业的人太少了,在附近凑齐八个人那是不可能的人,找到一个都难。 抬棺的时候,我觉得棺材很沉,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是同样的感觉,只是他们刚刚想说,就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抬棺之前我也和他们说过一些注意事项,比如说不能说棺材太沉,太重之内的字眼,否则真的会越来越沉,直到把人压的抬不动而落地。 一路上平平稳稳,很顺利的就到了地方后,棺材也没有什么异样,我也松了一口气。 然而在棺材入墓时,却出了意外。 棺材入墓后并不是马上就埋,还有一系列的仪式。 有一件就是将瓦片放在棺材龙头位置,如果下葬的人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会很容易就将瓦片戳碎,然后由长子将第一锹土填下。 结果念完下葬者生辰八字以后,那薄薄的瓦片愣是没有戳碎。 在周围人看我的眼神快要变成不相信的时候,我只能硬生生的戳碎了那一片瓦。 回去的路上,我问雇主张亮,老爷子走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舍不得的东西,或者是舍不得的心愿。 张亮很不解的看着我,摇头告诉我,老爷子走的时候很安详,并没有什么事儿。 由于棺材太重,抬上张家祖坟的时候,已经耽误了吉时,张家除了张亮,没有几个人给我好脸色。 隐约还能听到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话,就连傍晚回来,主家应该准备的谢宴都没有,我心里虽然有气,但是也没处可以去说,遇上这事只能自己认倒霉。 当天要不是张亮极力挽留,我可能就连夜就赶回去了。 草草吃了一些东西,我就去张亮给我安排的房间睡觉了。 半夜的时候,突然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仔细听了听,发现是张亮那个房间房间传出来的,我记得好像他有个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孩子。 我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时间,正是晚上十二点过几分,本来想起来去看看,可是想想不合适,也就没有去。 孩子的哭声越来越玄乎,都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了,我在张亮家的客房,距离最近,听的也最清楚。 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这次长了个心眼儿,我从身上掏出了来时随手拿的那个七寸棺材钉,这是老爹的,他用黑狗血泡了很久的东西,一共都没有几根。 我来到张亮的门外,正好碰到张亮从门里出来,看到我过来,也是微微一愣,随后尴尬的看着我,“孟常兄弟,打扰你睡觉了,孩子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哭的邪乎,怎么哄都没有用。” 我问张亮,“有烟没有?” 张亮从身上掏出一根递给我,我摇头表示不抽,我知道他们家老爷子爱抽烟,也是白天听来吊孝的人说的。 便让他拿出三根点上,放在他家房门口的位置,然后听到孩子突然就不哭了。 张亮顿时脸色就变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门,然后又看向了我,“孟、孟常兄弟,这是…” 我告诉张亮,这是老爷子回来看他孙子了,人生下来的时候,眼睛还是非常纯净的,能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 只是看到老爷子的话,孩子应该不会哭,但是老爷子是阴魂,身上是有阴气的,刚刚出生两个月的孩子,那里受得了这种阴气,哭是正常反应。 而老爷子一看孙子哭了,更舍不得离开。 张亮此刻眼中的恐惧之色我都看得出来,毕竟那三根燃烧得很快的烟就已经够诡异的了,就像是有人在抽。 我说道:“你好好对老爷子说几句,他应该会听的进去,实在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张亮一听,立刻朝着那个方向跪了下去,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了起来。 而我则走到张亮家的门口,我记得爹曾经说过这种情况,一般这种阴魂,都是舍不得什么,家里重要的直系亲属哭几嗓子,有人在门口拿着一些对阴魂有威慑力的东西,威胁几句,一般也就没事了。 我将那根棺材钉拿了出来,大喝一声,“人鬼殊途,你留下来是害了你孙子,赶快离开,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我这一吼谨记老爹说的那话,气势底气一定要足,要不然吓不走那阴魂。 我这一嗓子不知道阴魂害怕没有,但却把左邻右舍给吼醒了,没过几分钟,就围过来了两三个人。 张亮在那里哭的伤心,也被我这一嗓子给吼的顿了顿。 过了一会儿,我走过去将张亮从地上扶起来,然后让他点了三根烟,看着那烟燃烧速度正常了,才松了口气,要是张家老爷子不走,我就真没招了。 张亮夫妻两人口中喊着大师,激动的想跪下来感谢,我禁不住脸一红,赶忙扶起来他们。 后半夜算是睡了个踏实觉,早上起来吃过早饭,谢过张亮要好好的款待我的意思,刚刚准备离开,就看有一个扛着锄头的人跑了过来。 “张亮,你爹的坟开了。” 一听这话,张亮顿时炸毛了,眼睛猛的就转向了我。 我也是震惊不已,没理张亮的眼神,问那人,坟开是怎么个开法。 那人说坟头没了,土堆也被挖了,棺材在不在他没敢看,他一口咬定,这是炸坟了,张家老爷子诈尸了,张家要出事。 张亮已经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孟常兄弟,你得救救我们一家啊!” 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这家伙的媳妇儿恐怕已经操起菜刀要骂街了,可是经过昨天晚上的邪乎事,他没有了那个胆子。 第十章 诈尸了 我告诉张亮别紧张,没有看到坟,不能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真的有危险,我可以介绍神婆子过来。 也不用想着家了,直接和张亮一起去了他们家的祖坟。 到地方后,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只要不是太笨的人,都可以从痕迹上看出来,这是从外面挖进去的。 坟里面棺材还在,只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水,已经将棺材泡了。 张亮拽了拽我的衣服,“孟常兄弟,昨天晚上明明没有下雨,坟里面怎么会出现这么多水呢?” 我摇摇头,“棺材进水代表的可是大凶,这坟也不能用了,赶快把老爷子弄出来,准备迁坟吧!” “不迁,这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多了,我们出不起这个钱,而且抬棺材的人是你,谁知道会不会是你动的手脚,故意这么做,然后再收一次钱。” 在场的不止是张亮这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婿一个女儿,他们刚刚赶过来,正好听到我这话,气都没有喘完,就开始质问起我了。 我差点没有把肺给气炸了,跟着我爹抬棺的时候,到哪里不是座上宾,这张家的儿子和女儿感觉就像两个极端。 张亮谦和有礼,这妹妹却是飞扬跋扈的泼妇性格。 张亮看苗头不对,赶忙站在我身上,对着他的妹妹怒目而视,“爸尸骨未寒,你就说这话,当心今天晚上爸去找你,问问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叼走了。” “张亮你别在这里给我说那些装神弄鬼的话,你傻我可不傻,爸来找我更好,我供着!” 一听这话,我立刻拉住了张亮,笑道:“别说了,骗人可以,但要是骗鬼,那她的结果会很惨。” “傻叉,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警察一会儿就会过来,你们别破坏现场,要不然我告警察,你们就是第一嫌疑人。” 我也不生气,笑着拍拍张亮的肩膀,问道:“亮哥,这个女人真的是你爹的闺女吧?” 张亮尴尬的点了点头,“家里的宝贝,从小就被一家人给惯着,孟常兄弟担待一下,等事情结束,我给兄弟你包一个大红包。” 我摆摆手,“红包就免了,你要是不想办法把你爹从坟里面给抬出来,我觉得你肯定没有那个机会给我红包了。” 张亮一听我这话,立刻找人准备把坟挖开,将棺材抬出来。 然而那个女人却不干了,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就冲我瞪过来了眼睛,“这是我们张家的祖坟,不埋这里埋哪儿?你负责给找地方吗?” 如果不是张亮,我真想扭头就走,坟墓也叫阴宅,是张家老爷子的房子,让他每天泡水里冷冰冰的待着,他不找后代的麻烦才是真的怪事。 “你可以不管,但是别忘记了刚才你说的什么话,我告诉你,你爹今天晚上肯定会去找你。” “我说什么了?” 我一听这个就知道了,这女人明显没有把她刚才说的话当回事,殊不知她却已经惹下麻烦了,心底生出的火气也消失了,因为我已经预料到了她的结果。 张家老爷子本就有些怨气压棺,又是棺材进水,尸体被泡的膨胀了不少,那可是大凶,很可能张家还会死人。 阴魂化作怨魂,可不会和你讲亲情。 张亮感觉出了不对劲儿,立刻朝着杨磊问道:“孟常兄弟,你亮哥一家还有三口子人呢,你是有大本事的人,不值得和我那个不懂事的妹妹置气,有什么火气可以朝着我来。” 我看了一眼张家老爷子的坟,直接就说道:“亮哥,她在你家老爷子坟前说了,要供奉老爷子,有人供奉,本就舍不得离开的老爷子,恐怕更不会走了,人被骗了会生气,何况是怨魂呢,时间一长,那可是真会死人的。” 张亮吓的一缩脖子,经过昨天的事情,这大白天的提起了张家老爷子后,他都会害怕。 我接着说道:“如果她还是依旧不识好歹,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要是知道悔改的话,就让她去找神婆子。” 张亮表示自己记住了,和他找的人将棺材挖出来的时间里面,那个女人一直在说风凉话,现在别说是我,就是哪些张亮找来帮忙的左邻右舍,都看那个女人不顺眼了。 最后张亮怒斥了一句不让那个女人花一分钱,她才像是很为难的走掉,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告诉我,她如愿以偿了。 我想起你爹经常说的一句话,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却可以让人疯魔。 棺材放在太阳下面晒了半个小时后,我才上前将棺材钉都起掉,一把将棺材盖猛的推开。 顿时一股子恶臭的味道出现在我的鼻腔之中,忍着恶心,将目光看向棺材之中,里面的人已经是被泡的严重浮肿。 “爹啊!”张亮开始哭丧一会儿,说着一些不孝子之类的话,后也就盖上了棺材盖。 警察过来侦查了一下现场,得到的结论可能是盗墓贼干的,因为老爷子陪葬的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这个时候我们都才注意到这点,老爷子左右手中握着的玉没有了,那是老爷子生前最喜欢把玩的东西,最少也值两万块。 我也相信了这个结果,除了这个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可能了,要是有人想害张家,有的是更阴毒的法子,完事后也可以将坟再填上,完全是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我才相信警察调查的结果,而唯一疑惑的是,棺材里面的水哪里来的。 虽然我不太懂风水,但初浅的理论知识还是知道一点的,重新帮张家老爷子选了一个墓穴,留下几个汉子,重新在挖墓穴。 而警察走后,看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下午三点,当天明显是不能再下葬了。 逝者被这么折腾,我便在坟前点上了一组梅花香阵,结果却是烧香最忌的两短一长。 人怕三长两短,鬼怕两短一长,这是阴行里面最流行的一句话。 今天晚上肯定有事发生,但就是不知道发生在张亮家里,还是发生在那个女人的家里了。 回去我依旧是抬的龙头,将水放干净后,按说受潮被泡过的木头会重好几倍,但是棺材加上浮肿的人,反而还没有来的时候重。 这让一起抬棺的那些年轻人脸色都是有些变了,昨天抬棺的时候尽管重,他们也会抽空互相调侃几句,现在抬棺回去的时候,轻了很多,他们却都一个个的沉默了。 回家之后,晚上张家也就是张亮一个儿子肯过来守夜看棺材,张亮通知他妹妹,结果那个女人说有事给搪塞了过去。 我陪着张亮坐在灵堂之中,昨天遇到你那诡异的事情,张亮一晚上都没有合眼,今天又守灵堂,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终于顶不住了,趴在灵堂伏案上,就这么睡着了。 我知道张亮实在是困的没有办法了,问没有叫他,点了三根烟放在了灵堂的上供位置,又坐回了椅子上。 心中想着事情,在迷迷糊糊的时候,一声猫叫的突然传来,让我瞬间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 目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一只大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闯了进来,此刻正趴在供桌上偷吃东西。 我心中一惊,暗道坏事了,黑猫镇宅,白猫招魂,这么大的一只白猫,就这么趴在供桌上吃着供品,完全没有一点怕人的模样。 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想将白猫抱起来扔出去,偏偏在这个时候,张亮醒了过来,睡眼朦胧的看到白猫趴在桌上,偷吃他给他爹准备的供品,差点没有把肺给气炸了,立刻跳起来就去打那只白猫。 我想阻止已经晚了,大白猫被张亮的动作吓的跳起很好,一脚蹬掉了长明灯,然后跳上了棺材。 长明灯掉地上摔灭了,白猫前脚跳上去,我们注意力都在棺材上的时候。 “咔嚓!”一声脆响突然传来,在棺材下面的板凳腿已经断了,接着棺材就是一个不稳,朝着我这边倾斜过来。 我眼疾手快,立刻跑过去用手抬住了那倾斜的棺材,刚刚准备让张亮去喊人,就听又是两声咔嚓断裂声传出,然后压在我手上的沉重力道猛然一松。 棺材还是倒在了地上,本来封的很严实的棺材盖子,却是摔掉在了一边,张家老爷子的尸体也摔了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张亮还没没有反应过来,棺材已经落了地,张家老爷子的尸体也掉了出来。 随后在居然从棺材旁边跑出来了两只黄皮子。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那断裂的板凳腿儿,明显是被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黄皮子给磕了。 棺材落地生事端,尤其是迁坟未腐的尸体。 我脑袋里面刚刚冒出这句话,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白猫跳了过来,就跳在了张家老爷子的尸体上。 我脸色变了,变的很难看。 只见白猫就像是触电了一般,在尸体上哆嗦了起来。 接着尸体的手臂慢慢的动了,将那只不断哆嗦大白猫抓在手中,然后慢慢的开始用力,血从大白猫的身上流了下来。 诈尸了! 我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第十一章 可怕的人心 然而我能跑,可是张亮已经吓得两腿瘫软,坐在地上明显站不起来了。 我立刻去拽张亮,趁着尸体在虐那只大白猫的时候,赶快跑。 诈尸和行尸僵尸不同,诈尸是嗅到一切生物都会攻击,行尸僵尸怕的至阳至刚的东西,它都不怕,唯一解决这个东西的办法,就是把它烧掉,它才会彻底的死去。 而诈尸后,尸体的力量可不是正常人能比的,三五个大汉,都不一定能将尸体给按住。 然而张亮立刻却是吓的瘫软了,腿肚子一直抽筋,根本站不起来,我是又气又急,拖着张亮出了灵堂,然后立刻关上了灵堂的门。 关上门的时候,我看到诈尸已经从地上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那只大白猫已经被它撕咬了一般。 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有种呕吐的冲动。 张亮被我拖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将门锁死,用门前的柜子,挡住了门,然后我才从窗户上跳出去,我要是不出去,尸体那对人身体敏感的感应,肯定会破门而入。 我刚刚从窗户跳出来,才关上窗户,灵堂的房门已经别尸体给撞破了。 本就膨胀浮肿的肉,又撞那灵堂的房门,好多地方被撞得都流出了黑色的血,那恶臭的味道估计半条街都能闻得到。 尸体没有给我犹豫的时间,朝着我就冲了过来,我撒丫子就跑,跑到大门口的时候,下意识的将抬棺时用的大粗麻绳拎了起来,然后没命的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这时候估计也就是凌晨四点左右,虽然是县城,但街上可不是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卖早点的小贩可早就起来了,我只能跑偏僻的路。 那尸体的速度可一点都不比我慢,一路跑到后山脚下,尸体具体我也就是一米了,而我已经喘的肺都快炸了。 我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 更不能上山,尸体不知道累,又是力大无穷,我上一步,它能上三步。 完蛋了,这次可能要交代到这里了。 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我的喘息声越来越重,头脑已经开始打晕,只要再让它接近我半米,我就会被它虐猫一样虐死。 就在我脑袋缺氧快要跑不动的时候,在县城后山位置的那一颗标志性的老槐树出现在了我的眼中。 我心中突然燃烧起了一股希望之火,它跑的是快,但是僵硬的四肢注定它不会很灵活。 我吃奶的劲儿都快用出来了,才跑到那两人合抱不住的老槐树下,现在的我从来都没有的灵活,我没有绕着树跑,而是灵机一动,跳起来抱住了老槐树的一根树枝,然后猛的缩腿。 它那两只手很是惊险的从我的脚底一擦而过,鞋都被他给抓走了一只。 我赶忙爬上去了几米,幸运的是那具尸体不会爬树,但是它没有放弃,两只手一直在挠树干,挠的手指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 哪怕是在剧烈的喘息我都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 那黑血沾染在树上,恶臭的味道熏的我一阵反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被困在了树上,但是我绝对不希望有人路过。 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看到了地上的粗麻绳,那是之前我跳起来抱树干的时候丢下的。 心思开始活络了起来,没有了之前被追着的争分夺秒,也有时间想别的了,我想到了之前听我爹说起来的一个小故事。 我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但是我知道,早上起来有什么下地干农活,这里又是一条大路,来人肯定会出事。 此刻已经容不得我多想,因为那诈尸已经停止了挠树,朝着不远处传来的人声转过了身。 我猛的从树上跳了下去,那尸体立刻转身朝我扑了过来,我将麻绳一头丢在了地上,然后绕着老槐树开始转圈。 转够一圈后,我猛的将地上那头捡起来,然后险之又险的跳上了树枝,在上面系上一个活扣。 那个活扣很大将尸体都圈在了里面,如我所料一般,那具尸体又开始挠树干,我立刻开始拽麻绳,那活扣收紧后,将这个尸体和树干拴在了一起。 人声已经越来越近了,尸体又停止了挠树,准备朝那边跑,这时候我赶忙从树上跳下来,绕着树就开始跑。 绑上一圈麻绳可不保险,不是怕尸体给崩断,而是怕我拉不住那力大无穷的尸体,那毕竟是一个能松能紧的活扣。 一直跑到二十多米的麻绳没有了多少,我才停下来,喘着气将麻绳系上。 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这时候我才发现背后衣服已经被汗浸透了,也不知道是冷汗,还是累出来的汗。 此刻我只觉得嘴里到肺都是干的,脚底板上还被土路上的小石子硌的火辣辣的疼。 这时候那人声终于近了,听的也清楚了,他们在叫的是我的名字,这可能是张亮找我来了。 我赶忙应声,不过远离了那朝着我张牙舞爪的尸体,就算是知道了它没有杀伤力,但是看着那张牙舞爪的模样,也瘆人啊! 一伙人跑了过来,张亮就跑在最前面,我感觉这人还不错,虽然胆子小了点,但敢组织人出来找我,就是没有卖朋友。 张亮看到我的狼狈模样,身上衣服不知道哪里挂的,好几处都是大口子,鞋也丢了一只,眼泪差点就出来了。 “孟常兄弟…”说一句后,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我笑了笑,就算是有惊有险,也把那尸体给收拾了,诈尸后没有死人的事件可不多。 “小师父,亮哥说他爹诈尸了,是不是真的啊?” “对了孟常兄弟,我爹呢?”张亮听别人问我是不是真的诈尸了,这才想起来他爹。 “被我绑树上了。” 说完我一指身后不远处的老槐树,尸体被绑在老槐树的另一边,这个角度根本看不到,而且尸体也不会喊叫,所以众人都没有发现。 这时候我一指,立刻都跑了过去。 看着被绑起来的尸体在哪里激动的张牙舞爪,朝着他们无声的嘶吼模样,那些人的脸色立刻就白了,张亮哪怕见过一次,此刻也忍不住的腿肚子哆嗦了起来。 我赶忙让这些家伙都离远点,可别招惹这尸体发疯,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东西,它到底有多大力气,我也不知道,但是那被它挠下去的一层厚厚的树皮,肯定是人的力量做不到的。 “孟常兄弟,这咋办啊?”众人听我的话,都退远后,张亮眼中带泪的问我。 我想了想后,说是只能烧掉,要不然这东西可不知道累,会一直祸害人,就是埋土里,它也能爬出来。 张亮没有考虑,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接着又问我怎么烧,尸体没烧坏,绳子肯定就先断了。 我让他回去找铁丝过来,将尸体捆结实了,然后倒汽油烧。 也不知道回去的人是谁传开的,说我们要烧后山脚下的老槐树,那些看热闹的人还没有来,警察先来了。 看着被绑在树上的尸体,一个个的都沉默了,然后为了不引起恐慌,将现场都隔离了,那些看到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张亮都被撅了出去,只有我被留了下来,问清楚怎么烧不会出事后,就组织人开始动手了。 警察最后还给我送了一双鞋,一身警局的临时工衣服,加一张奖状和五百块钱,奖状上面写的是我将狂犬病患者制服。 其实我知道,这委婉的话是给我找的理由,也不想我出去说,而且又不想说这些事情,毕竟那尸体的恐怖模样,他们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折腾完也已经是天色大亮了,回去后,我让张亮准备了一身他家老爷子生前的衣服放进新棺材里面,尸体没有了,只能是立了衣冠冢。 至于骨灰,我并没有让张亮下葬,他问我为什么,我没有说,只是让他先去找他妹妹,让他亲自去。 张亮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去了,都是住在县里面,没有多一会儿,就带着他妹妹回来了。 今天看到这个女人,我就知道昨天晚上在她家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眼中带着浓重的红血丝,脸上还带着泪痕,看到我后,眼泪就开始往下掉。 我也不想知道发生过什么,也不等她开口,我就让张亮把老爷子的骨灰抱出来,让她带回去立上长生牌位,一直供着老爷子。 她一听这话脸色就白的没了血色,我告诉她,说出的话一定要做到,骗人不至于没命,要是骗鬼,真的会死人。 她问我找神婆子来能不能解决。 我告诉她,神婆子来了也是一样的结果,除非她想让他爹魂飞魄散。 让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说可以,气得张亮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我现在是她的救命稻草,她不敢招惹我,却在张亮的脸上挠出来了几个血印子,要不是我开口,她还不肯罢休。 这时候我已经彻底对这个女人厌恶了,也懒得提醒她,人在做天在看,她这么自私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第十二章 保家仙 对于这种人我已经没什么想和她说的了,便告诉她,解决办法也不是没有,求张亮帮他她供着老爷子,每年给张亮一万块的香火钱,要是不给,老爷子就会找她算账。 她一听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看这答应的痛快模样,我知道从她那里拿出来钱恐怕比较难,便低声告诉张亮。 老爷子被供在家里,等于是请回来一位真心保他家平安的保家仙,只要不是对老爷子不敬,那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中午一过,又换了几个年轻人抬棺,之前那几个人说什么也不来了。 将装着衣服的空棺材抬到坟上埋下后,回来也才三点不到,我想早点离开,张亮说什么也不让,非说要好好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让我留下来住两天。 我打趣张亮这个家伙是胆小,怕晚上的时候他家老爷子找他谈心。 张亮其实也是有这个意思,便让县城里上班的同乡给我爹捎了个口信,告诉他我在张家住两天,让他安心。 下午张亮弄了不少的好菜好酒,结果张亮反而喝多了,说出了不少他们家的事情。 我只是安心的当一个听客,然而没想到的是,那长生牌居然没人动就颤抖了几下。 我过去上了几炷香,没有说什么,不过我知道这张家老爷子肯定是惦记上了这事,那个女人以后的日子好过不了。 不过我们俩刚才谈话中,提到那架着棺材的板凳腿儿,被黄皮子嗑断了的事情,我心里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神婆子。 之前张猛被上身的时候,神婆子说的好像就是黄皮子,老成精的黄皮子比怨魂可厉害,却被神婆子打了个魂飞魄散。 难不成是那老黄皮子的后代来找我麻烦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恐怕那些黄皮子不会跑太远,就等着有机会就给我落井下石。 张亮媳妇儿做菜时,杀的那只鸡留下来了鸡血,好像就在厨房。 我走到厨房将那鸡血拿了出来,居然还让我发现了黄皮子在厨房不远处的影子,我心中冷笑,恐怕这事是八九不离十了。 这些黄皮子一个个精的厉害,就算是没有人看着,它们也不会冒险去厨房偷那鸡血喝。 黄皮子偷鸡,其实吃的并不是鸡肉,它们爱喝的是那鸡血。 我找到了杀鸡时的那些鸡毛,捡起来放在鸡血中泡着,然后便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我让张亮带我去了菜市场,买了一个小贩手中的大鸡笼子。 张亮问我买这玩意儿干什么,一听我说是要准备抓黄皮子,这家伙顿时来了劲头,他可是恨黄皮子恨的牙根都痒痒了。 我俩将笼子弄了一些小机关,又伪装了一下,主要是我弄,他帮我打下手,山村里长大的孩子,多少都会一些这种捕捉的小陷阱,虽然是简单的小机关陷阱,但这可都是以前打猎为生的老猎人传下来的经验。 快到晚上的时候,我将那碗鸡血带鸡毛的都撒进了笼子里面,张亮觉得还不够,又杀了一只鸡,说正好我们晚上吃。 之后便将笼子丢在了院子外面,那笼子在小贩手中不知道圈过多少鸡,我们捣鼓一下午,也不会人味大过鸡的味道。 黄皮子的鼻子比狗都好使,要不然我也不会专门从小贩手中买这种笼子了。 晚上的时候我和张亮喝了一些酒,这次张亮没有喝多,随后便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我便醒了过来,不过并没有起床,直到听到外面传来黄皮子的叫声,才爬起来跑出去。 我本来以为能抓到两只解解气就不错了,谁知道看到笼子里面那一窝大大小小十来只黄皮子,顿时感觉头皮发麻,这黄皮子是得有多恨我啊,居然全家出动来找我的麻烦。 将鸡笼子提到院子里面,然后用铁丝将口封死,看着那些黄皮子,我笑了。 “让你们算计我,差点就被你们给害死,现在你们落进我的手里,你们想怎么死?” 本来是我自娱自乐的话,结果说完之后,那大一些两只黄皮子立刻在笼子里面朝着我跪了下来,然后开始磕头。 这一幕让我看傻了,黄皮子记仇我是知道的,但也听我爹讲过,黄皮子听得懂人话,本来我是对此事嗤之以鼻,然而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是真的。 这时候张亮也听到动静后从房间跑了出来,看到这一窝黄皮子,立刻红了眼,跑去厨房拿出来了菜刀,扬言要一个一个将那阵黄皮子的脑袋都剁下来。 我赶忙拦住这家伙,刚才我观察了一番,这里面那两只大点的黄皮子背上都是白色的毛发,听我爹说过,黄皮子头生白毛就是成了精的黄大仙。 这两只怎么会背生白毛? 心中纳闷,我也没有多想,这听得懂人话就不简单。 刚才一听张亮要杀他们,这对我磕头的两只黄皮子,忽然朝着张亮弓起了身,那一身的毛都炸了起来,一双小眼睛更是放出了绿油油的光。 我觉得像是要坏事,立刻挡在了张亮的身前,那两只老黄皮子立刻老实了下来。 我心中奇怪,感觉这老黄皮子好像很怕我,可它们既然怕我,为什么还要找我麻烦。 “孟常兄弟,我刚才好像看到我爹了,就挡在我前面。” 张亮一说话,我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一脸无语的看着他,心说:刚才挡在你前面的人是我。 张亮懂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赶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是在你之前,我爹就站在我面前了,然后那黄皮子就老实了下来。” 我顿时明白了,这黄皮子那里是怕我,怕的是保家仙,怕这个张家老爷子。 不过这个时候张亮也不敢说什么剁黄皮子的脑袋了,连拎着的菜刀都像是不知道往哪里放。 我理解他,这两天遇到的事情都快要颠覆他的人生观了,不怕才是有问题。 两只老黄皮子老实了,那些小点的也缩成一团窝在了一起,不过小眼睛都在盯着我看,眼睛里面露出来的神色,让我想起来立了学过的一个成语,楚楚可怜! 杀了它们,我做不到那么残忍,要是听不懂我说什么,我可能真会这么干,但是听懂我的话了,我感觉杀了它们,就像是灭了人满门似的,想想都觉得背负着罪恶感。 摇摇头后,盯着两只老黄皮子骂道:“我知道你们这窝畜生是想找我报仇,上次我和神婆子将那只黄皮子打的魂飞魄散是它想害我的朋友,完全是咎由自取,你们现在找我报仇,我杀你们也是天经地义。” 两只老黄皮子又开始对着我磕起了头,频率比之前高了一倍。 我接着说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我放了你们,以后要是再敢找我麻烦,见你们一只我杀一只,同时还会告诉这个的人,让他们集体打黄皮子,我保证除了你们这些快成精的老黄皮子外,你们的后代一个都活不下来。” 我说这话也就是吓唬那两只老黄皮子,看那两只老黄皮子摇头又点头的,我才打开鸡笼子的出口,小黄皮子一窝蜂的窜了出去,而两只老黄皮子则是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离开。 “孟常兄弟,就这么放走了?”张亮有些担心的问我。 我知道张亮怕什么,直接说道:“你刚才看到你家老爷子不是幻觉,那是黄皮子招你的魂呢,你家老爷子出来了,替你挡了这一下。” “那我爹不会有事吧?”张亮还是很孝顺的。 我摇头道:“你家老爷子被你供上长生牌位后,现在就是你家的保家仙,就是成精了的黄大仙都惹不起他。” 张亮这才松口气,然后给他爹上了三根烟。 我又在张家住了一天,张亮家里是中上水平的小康之家,还有一辆自己的小车,开车送我回家都是两天之后了。 张亮还带了不少的东西,我不让,他却说我管不着,这是送给我爹的。 我俩到家的时候,老爹正在炖老母鸡。 看到我回家,还带了一个人,就过来招呼,中午吃过饭,张亮才离开,走的时候说只要我去县城,就得去他家里做客,要不然就是不把他当朋友。 送走张亮,我爹听我说了在张家发生的事情后,沉吟了很久才说,我这次是运气好,但是放走那一窝黄皮子做的不对,这东西记仇,万一要是再报复我,想再抓住它们可就难了。 我不服气的告诉我爹,能抓它一次就能抓它第二次,人还斗不过畜生了。 我爹对我的不服气做出了回答,一巴掌就拍在了我的后脑勺上,然后说他这几天吃老母鸡都快吃吐了,原因是我走的那天晚上,鸡窝的老母鸡都被黄皮子给咬死了。 我说我爹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来了客人居然是全鸡宴,感情是老母鸡都被咬死了。 晚上的时候,我爹来我的房间,将镇棺尺从那坛子上拿了下来,告诉我虽然七天没到,但葛老三的魂魄得放出来了,要不然错过了时候,葛老三就成孤魂野鬼了。 黄皮子的事已经让我沾染了因果,葛老三这里再来一出,我还得倒霉。 至于错过了时候是什么,我问我爹,他也没有搭理我,抱着那坛子就离开了。 第十三章 黄皮子报恩 我躺下刚刚准备睡觉的时候,我爹回来了,直接就来了我的房间门口。 “还没有睡吧,我和你说点事!” “没有,才刚刚躺下。”说着就起身过去给我爹打开了房门。 我爹手中还拎着镇棺尺,明显没回他的房间就来找我了,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明天带上镇棺尺,去县城一趟,我的一个老友,需要我帮忙办点事,我这里走不开,你去吧!” 我微微一愣,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直接就问了出来,“爹,你的老友,不会是那个刘老头吧?” 我爹他的老友,我见过的就这刘老头一个,不过我我也怎么也想不通,我爹为什么会和这老头做朋友的。 “爹,你有啥事走不开,我帮你,还是你找刘老头去吧,和他在一起,我总觉得…” 可是我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爹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只能问刘老头找他有什么事情。 “去了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又不是让你去找老婆。”说完我爹放下镇棺尺就出去了。 我很无奈,也没接着追问,我爹这没个正行的性子就没变过,还很没有耐心,小时候就没少因为追根究底问他一些事而被揍。 想不通也就懒得想了,反正无非就是去抬棺,除了这个,我还会其他的吗? 很少做梦的我,今天居然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对儿老夫妻,带着他的几个儿子和女儿来找我,说是报恩来了。 还告诉我要是看中了他了那个女儿,就帮我牵红线,我确实很意动,不过还是拒绝了,虽然不知道这老夫妻是报什么恩,但对我来说,总感觉那是挟恩图报。 梦还没有醒的时候,我就被我爹从床上拎了起来,指着桌子上的一个茶碗儿问我,“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看看那是什么东西?”我睡眼朦胧的顺着我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而看到茶碗儿里面,居然都是一个个大拇指大小的圆润珍珠,我擦了擦眼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就算是把我这房间给翻过来,也不过是警察给的那五百块。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珍珠,爹你是哪儿弄来的?” 我爹眼睛一瞪,“那些玩意儿一股子棺材味,你嗅不到吗?” 我立刻将那一茶碗儿的珍珠拿过来嗅了嗅,一脸震惊的说道:“爹,谁去挖的这东西,不怕遭因果缠身啊!” 我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这里怎么无缘无故多了这些晦气的东西,问我呢?这明显是送给你的。” “不可能,我有几个朋友你还不知道,除了张亮之外,就是村里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我想到了刚才的那个梦,立刻告诉了我爹。 我爹听后,在周围找了找,最后在那些珍珠里面揪出来了一根动物的毛发,很像是黄皮子的,还是半黄半白。 脸上顿时露出了怒容,拎着镇棺尺和那一碗珍珠就冲了出去,镇棺尺往院子中间的石砖上猛的一杵,竟然硬生生的杵进了石砖之中。 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了,我爹在院子里便怒斥起了黄皮子,让别打我的主意,我本身是有婚约在身,想被灭门,也别连累我一起倒霉,要真想报恩,哪天我要是遇到了困难,帮一把就算是把恩情还了。 说完我爹就将那一碗珍珠放在了院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过了几分钟,我爹再次打开门的时候,门口的珍珠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了一个空碗。 我爹脸上的怒气这才消失。 我问他我什么时候有的婚约,我爹告诉我,没出生就有了,不过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又取消了。 陈年老黄历我爹没有说,我也没有问,因为知道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我爹随后又对我说,以后就是真有什么困难了,也别去找那些黄皮子,这种东西缠上了很难摆脱,而他们现在送这些东西过来,也是为立了报我的不杀之恩。 我告诉我爹,有这个意思就行了,我也没想过让他们报恩,挟恩图报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我们俩吃过饭后,骑着一辆自行车,就去了县城。 如果说张亮的小四合院是小康之家,那记忆中刘老头的那个大院,就是别墅的占地面积,虽然只有二层,但是占积有张亮那四合院的十个。 这还不算被围墙圈起来的那些面积,位置还是县城的县医院旁边,虽然有那么一点小偏,但是人流量可不会小。 拍了拍那有些生锈的大锁,大门居然被我推开了。 我干脆就直接推开了,看到大院的模样,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记得上次来这里,可是横七竖八,摆了半个大院的棺材,最起码有几十个,而现在竟然是一片花海, 这时一个留着八字胡,带着墨镜的老头走了出来,一看到我,脸上顿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是孟娃子啊,你可是稀客啊!”老头进来就直接朝着我调侃了一句,他可是知道,我最不愿意来他这这里。 我忍不住的说你道:“老头,你的那些棺材!” “现在都实行火化了,尸体从医院出来就直接去了殡仪馆,我也就倒闭了。”老头满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我忍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刘老头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你小子要是不戳我的痛处,你会死啊!” 我这才止住笑声,说刘老头傻,就不应该在医院门口卖棺材,不被人打都是好事,快死的还没死就看到了棺材,这是成心招人不痛快。 刘老头哈哈笑了起来,说这是我爹给他出的馊主意。 刘老头收拾了一间房让我先住下,客户明天才会来,我问他要帮什么忙。 他告诉我明天就知道了,到时候少说话,只要配合他就行,这是一件大好事,说完这话,刘老头又让我帮他看着院子,他现在是卖花的。 告诉我一朵花两块钱,然后刘老头换上了一身中山装,墨镜也没戴着了,竟然让我有种仙风道骨的错觉,走起路来也一点都没有一个老头该有的老态龙钟之感。 不过这也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这个老家伙的时候,当时我爹给他的定位是,别看这老东西一脸的道貌岸然,其实他就是一个典型的奸商,一肚子的坏水,别人被他给卖了还会替他数钱。 我当时心里想的是,这老头肯定是屈服于我爹的武力之下,因为那仙风道骨的气质,怎么看都和那阵满肚子坏水的奸商不搭边。 然而当我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这老头颠覆了,因为我很不幸的就成了我爹口中的那个别人,被这老头卖了,还帮着他数钱。 虽然老头一直标榜自己是用脑子赚钱,说我爹是个老古板,整天守着一堆的破规矩,让我千万不能学我爹,但是我觉得他是个老骗子。 等刘老头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喊上我出去吃了饭,吃完午饭也没有歇着,刘老六扭头又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了这里,而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过来买花。 第二天上午刘老头才拎着一些早点回来,眼中都是红血丝,我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说是一个老客户家里亲戚出了事,友情帮忙去了。 我直接送给了刘老头一个鄙视的眼神,这老家伙的性格,那可是无利不起早,他能友情帮忙,除非是和我爹那样救过他命的朋友,他的客户不被他忽悠就是好事。 果不其然,在我们吃过早点以后,这刘老头接了个电话后,就带着一个中年胖子回来了,指着那一片的花海说道:“抬棺匠第一百零八代传人舍不得他的那些花。” 我有些不明觉厉,什么时候这些花是我的了? 中年胖子看着我,一脸的不相信模样,不过刘老头随即就将种花的花坛周围的砖头踢开几块,露出里面的棺材,又说这是送给先人最好的花,所以要种在这棺材里。 不管中年男人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刘老头的那些棺材是他卖不出去又舍不得扔,干脆废物利用拿来种了花。 中年胖子被刘老头拉到一边嘀咕了一会儿,中年胖子大手一挥,将这些花都包了下来,从他的腋下夹着的黑包里面掏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塞进了我的手里。 也不知道刘老头怎么忽悠的,我打开一看,竟然是五叠票子,面值都是百元一张,我从来都没有一下见过这么多的钱,脑袋当时就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当那个中年男人拍着我肩膀说话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之前说的我没有听进耳朵里面,但是现在我听清楚了。 他说事情办好了给我再包一个大红包。 路上我问刘老头舍得花这么多钱买花,这有钱的大老板,是要做什么,刘老头就是不和我说,各种扯话题,只是说五万块的花钱是他自己的,到时候红包是我的,有钱人的红包肯定不会小,谢礼十万块已经收下了一万块的定金,回来再分我一万,让我跟着他走就行,肯定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不过跟着刘老头到地方后,我就后悔了。 第十四章 以车为棺 不过刘老头把钱都收了,这趟活不做也得做了,我爹曾经说过,只要是收了钱,就得帮人办好事,要不然被骂的是你的祖辈,百年之后会被祖宗教训的。 我虽然不信我爹说的这些话,但是我信我爹说的另外一句话,人无信而不立。 本来想问我爹一下的,然而刘老头告诉我,我爹要是知道,他那性格肯定会骂他一个狗血淋头,然后拎着镇棺尺抽得我三天下不了床。 因为刘老头告诉我,我们送的棺材里面是一个年轻人的骨灰,叫付洋,车祸后对方还逃逸,硬生生的流血流死的,标准的冤死横死之人。 而且棺材还不是抬的,是用车送的,说是让人落叶归根,回老家。 那个中年男人叫付家德,是一个做包工头的,死者是他的儿子。 而且棺材里面也不是尸体,是骨灰坛子,骨灰坛子外面的一个木盒子是棺材,刘老头说让我去只是打酱油。 虽然觉得这老家伙性格不会这么豪爽的打个酱油就分我一万块,但我也没太往心里去,这刘老头和我爹是过命的交情,总不能害我吧,所以也就跟着刘老头也就上了车。 车开起来后,我就看到付家德眼中一直是隐隐约约的红着眼睛,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感染了车里的每一个人。 车里除了付家德刘老头和我三个人,其他的人,包括开车的司机,都是付洋的同学。 县城距离付家德的老家并不远,但是路却很不好走,全部都是山路,而付洋就是在回老家的时候,在山路上出的车祸。 车子一路颠簸着开了半个小时后,忽然就停了下来,车无缘无故的熄火了,再怎么打都打不着。 刘老头这时候一脸诧异的看向了我,问我镇棺尺呢? 我微微一愣,心中已经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问刘老头是不是有什么没有告诉我。 看刘老头讪讪的笑,我也郁闷了,他说来打酱油我就信了,真是太天真了,又被这老家伙给忽悠了。 我说刘老头也不告诉我情况,没事我带个镇棺尺干什么,死沉死沉的,拎上十分钟胳膊就发软。 刘老头一脸郁闷的瞪着我,仿佛是在对我说,你怎么还没有长大,没有邪门的事情,找你干什么。 付家德这时候从车上下来,他也听到了我和刘老头的话,红着的眼睛里面出现了怒火。 刘老头赶忙过去又是安慰又是劝解,然后又把我拉到一边,无奈的说道:“孟娃子,不是老夫我不告诉你,是我怕告诉了你,你肯定不会来啊!” 我现在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总不能说我天真的以为真的是来打酱油的,所以什么都没带。 我抬棺还有把子力气,遇到这种事,本就是一知半解,比普通人强点有限,现在更是连个家伙都没有,顿时有些抓瞎了。 刘老头回头看了眼付家德,然后可怜兮兮的低声对我说道:“孟娃子啊,老头子我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手中握着呢,这里往前几百米,就是付洋出车祸的地点,也是他落叶归根的必经之路,要是今天回不去,十二点一过,那可就是头七回煞日装上了冲七煞,到时候老头子我会被付家德给活活整死的。” 正常寿命结束的人,头七是回魂日,回来见家人最后一面。 而冤死横死的人,头七之前必须下葬,要不然那就是回煞日,家里必定出事。 冤死之人的回煞我是知道的,我问刘老头,什么是冲七煞。 刘老头告诉我,天干逢七为煞,地支逢七为冲,地支取七位为冲,冲七煞加回煞,全被赶上了,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肯定死人,这是大凶。 遇上这种情况,就算是亡者已经是下葬了,也必须要在家里做祭奠。 从死者去世之日算起,每七天为一个祭日,头一个七天就是头七,俗话说男怕撞头,女怕撞脚。 头七回煞日就是头,亡者为男,头撞上七就是凶,何况是冲七煞。 最后刘老头又问我怎么办。 我一听完这话,那气是不打一处来,这么重要的事情刘老头居然都不和我说,现在问我,我问谁去。 刘老头看我脸色很不好看,赶忙说他只想着有钱是大家一起赚了,刚刚被他忽悠了,我现在要是再相信这老家伙的话,那就是脑袋被门挤了。 刘老头也不尴尬,接着问道:“孟娃子,你不会真不知道怎么解决吧?” 我无奈的说道:“我连冲七煞是什么都不知道,还谈什么解决。” 我又问刘老头,“你既然知道的清清楚楚,应该懂一些解决的办法吧?” 刘老头说他也是在一些关于大忌讳的古籍上看过,说除了今天晚上十二点之前必须下葬这个办法,其他的他是真不知道了。 随后刘老头想了想,说亡者可能是不想落叶归根。 看我真的什么都不懂,刘老头狠狠的咬了咬牙,说道:“真的没别的办法的话,就跑回去拿镇棺尺,我就不信你家传的镇棺尺,镇不住一骨灰盒子,它要是不听话,就打的他魂飞魄散,省的以后为祸生人。” 我说抬棺路上忌回头,回去肯定不行。 刘老头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响,突然一拍脑门,看向我兴奋的说道:“这里距离亡者老家也就是二十多公里,你给它打上镇棺咒,然后抬着棺头,我抬着棺尾,硬给它送回去。” 我无语的看着他,说道:“前面可是亡者的出事地点,万一要是出现了怨气压棺,别说抬,估计棺材放地上都得和生了根一样,会把我们两个都压在下面的,太危险了。” 刘老头却一指我们坐的这辆车,嘿嘿的坏笑道:“这个给他当棺材,你打上镇棺咒,然后使劲儿的拉,他们后面推,到时候把车轱辘卸下去,连车一块埋下去,也不算是棺材落地,我想付家德应该不会舍不得一辆车,你说呢?” “这办法行不行啊?”我怀疑的看着我。 刘老头双手一摊,“除了这个办法你还有别的办法吗?要不你跑回去拿镇棺尺,先不说这里距离县城多远,单单是不能走回头路就是大忌。” 我也是无奈了,只能说是按刘老头说的方法试试,刘老头立刻跑过去和付家德交涉。 付家德犹豫了一下,也就点头同意了, 从车里面找出了拖车的钢丝绳,拴在车头上,我又咬破中指,在车盖上画下一个镇棺咒。 说来也奇怪,此刻根本不用什么力,车就动了,我并不用出多大劲儿,出力的是后面推车的人。 不过推车的人并不是只在车后面,我让他们把车的四个车门都打开,按照抬棺八仙站着的位置去推的车门。 本来纹丝不动的车,被这么被推着,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后面还有一辆车,坐的也是付洋的同学,此刻帮忙推车的是属相生辰不相冲的,相冲的都留在后面那辆车上,不能跟我们太近。 当我们走出几百米的时候,后面的那辆车便打着了火。 不过他们刚刚接近我们这边不到二十你,车又无缘无故的趴窝了。 刘老头赶忙让付家德过去告诉那辆车上的人,让他们不想死就躲远点,现在我们是把车当棺材,路过的还是付洋出事的地方,别再冲了魂把他们也搭进去。 刘老头又解释了一句,本就是横死,来出事地点走一遭,等于是让他将死亡重演一遍,本来就是怨气冲撞,属相不对还跑过来,很容易就会出意外。 付家德按照刘老头说的,话给那些人说了原因,那些人等我们走远,车又能开了,然而他们却拐了个弯扭头就开走了,等于是走了回头路。 我看刘老头脸色变的很难看,我心里也是忍不住的跳了一下,不过刘老头让我脚下不要停,同时也招呼后面的人加快速度,因为此刻已经到了付洋出事的地方。 等我们走出很远之后,刘老头这才把付家德叫过来,让他给刚才那辆车上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车丢下别开了,远离那辆车,步行回去。 付家德问刘老头为什么,又说那两辆车可是几十万的豪车,一辆车给他儿子陪葬,他不感觉肉疼,但要是再来一辆,他的门面车都没了,以后接工程没办法去接,这是他实力的门面。 刘老头告诉他,我们本来走的是他儿子的出事地点,那辆车要是停下来,然后慢慢的跟着我们还没事,但他们扭头就跑,等于是还原了场景,成了那辆逃逸的车辆。 不过刘老头又告诉付家德,这都是他的猜测,也可能是他想多了,只是隐约记得那里出现过类似的事情。 刘老头最后这句话告诉了付家德之后,他沉默了一下,也就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我们继续走,二十公里的山路可不好走,这一路可都是上坡。 有人问我可不可以试试发动车辆,这样走的话,勉强到地方后,也得累散架了。 我委婉的告诉他们最好别这样,对亡者不敬。 第十五章 骗鬼的戏 那些人没过多一会儿又忍不住的开始抱怨了起来,说腿酸的都快走不动路了。 刘老头可没有我这么委婉,直接呵斥他们,车肯定能发动了,但是现在这辆车是付洋的棺材,他们谁要是想进棺材里面陪着付洋,那就尽管上车,他没有意见。 刚才的诡异事情都看到了,听到刘老头这话,那几个跃跃欲试的人顿时都老实了下来,谁也没有再抱怨。 到地方后,那些人也都累的不轻,辛亏付家德早就安排人在这里等着了,将墓穴又挖开了两圈,在车下面放上四个千斤顶,卸掉车轱辘后,在我念完下葬的一些话后,才由十几个人合力,把车抬进了墓穴中。 其他的仪式刘老头让我也别做了,这横死之人不用做,做了也没有用,付家德也不缺钱,回去让他找和尚过来超度一下他儿子就得了。 我没有听刘老头的,抬棺匠本来是有忌讳的,冤死横死之人的棺材是不抬的,太容易出事,下次可不能脑子发热,被这老头给忽悠了,要不然迟早会出事。 付家德对他儿子还是很上心的,不到下午,就把和尚请来了,是从市区那名胜古迹的大佛寺请来的,刘老头是介绍人。 大和尚一看墓穴,就告诉我们,他儿子没办法超度,煞气太重,怨魂也没在墓穴中藏着。 和尚这话让付家德将眼神立刻看向了我和刘老头,眼睛里面带着很不友善的凌厉。 我明显感觉心脏跳动加快了不少,要是没有一个解释,这付家德叫来的十多个人可能就要动手揍我们了。 刘老头反应很快,立刻说道:“付老板,你别怪我们,来的时候,大夏天的,车里不开空调都不觉得热,那是你儿子在里面,怨魂是在的,可能是半路上走了,我觉得应该是当时后面那辆车掉头离开惹的祸,你儿子的魂魄在死亡地面本就容易出现死亡重演,那辆车那里掉头回去不好,非要在那个地方,你儿子估计把那辆车当成了车祸现场离开的哪一辆肇事车辆,肯定是去报仇了。” 付家德又看向了大和尚,看大和尚点头后,脸色却是有些渐渐的变了。 刘老头朝付家德说道:“车丢在路边又没人在上面,现在只要不去动那辆车,就不会出事,不如请这位高僧过去超度你儿子就行。” 大和尚意外的刘老头一眼,随后称赞一句他做的很不错,让人提前离开了车辆,怨魂如果真的杀了人,那就会陷进去,会一直保持死亡重演,一天去一魄,七天去一魂,直到魂飞魄散,但在出事地点死亡重演一直进行下去,代表的可是每七天都会有一次车祸。 我觉得刘老头有点不对劲,居然对着大和尚说了实话,而且总感觉他们两个之间像是认识一般,还避着付家德在传递眼神。 然而付家德却脸色更加的难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掏出手机一直在打电话,却怎么打都打不通,额头已经开始出现了汗珠。 我心中突兀的冒出了一个可能,下意识的问了出来,“付老板,你不会是没有让人下车吧?” 付家德讪讪的点了点头,“我觉得刘大师只是因为猜测,就让我们扔掉几十万的车,这也太浪费了,就给他们打电话说路上开车一定要注意,应该不会这么快出事吧?” 我和刘老头的脸都黑了,刘老头一直说着很后悔当时没有直接将话说死。 电话始终都没有打通,最后交通队的电话打到了付家德的手机上,说是他的车翻在了悬崖下面,目前车上还没有发现有人,他们正在展开搜索。 这些人肯定不会回去,要不然一个电话打不通可以解释,几个人都打不通,这就说明你问题。 我拽着刘老头就走,这事咱们管不了了,更不想管了。 “阿尼陀佛,这位小友请留步,这件事你要是不管,付施主会有生命危险。”大和尚叫住了我。 我回身朝着大和尚歉意道:“大师对不起,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抬棺匠,且不说我管不管,这件事就是我想管也无能为力,一直是刘老头在指挥,我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打下手的。” 大和尚说道:“恐怕只有孟常小友才行,你是抬棺匠,可以将车的残骸作为棺椁,打上镇棺咒,让几位苦命的施主落叶归根,现在老衲也没有办法,只要他们落叶归根,老衲才能帮他们诵经千遍,消除他们的怨气。” 我还没有开口,刘老头已经说话了,“那可是一车人的怨气,一个人都能把孟娃子给压死,更别说是一车五个人,镇棺咒也得有尸体在,骨灰也凑合,屁毛都没有一根,只有怨气,你告诉我镇谁啊?我可不想为了把孟娃子给搭进去。” 听到刘老头的话,我心中微微一暖,这老家伙虽然忽悠我,对我还是挺关心的,随后忍不住的又瞪了付家德一眼。 想起来是大和尚出的馊主意,很不友善的看向了大和尚,这是让我去找死,就算是有尸体在,镇棺咒也绝对镇不住五个人的怨气。 大和尚应该也是没有想到这里,朝着我尴尬的笑了笑,喧了一声佛号,叹息一声后,扭头不顾付家德,直接就带着小沙弥走了,说如果几位苦命的施主落叶归根后,他会回来帮那些人诵经。 我此刻很气愤,付家德就因为舍不得他的那一辆车,让五个人死在了车祸之中,有因必有果,他的错只能他自己担着,我要是抬棺了,那就是我当了替死鬼。 刘老头说了一句自己本事不到家,办不了这件事。 不过刘老六会做人,告诉付家德,五个人的怨气镇不住,哪怕是抬棺八仙都到齐也够呛。 付家德放低姿态,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刘老头是油盐不进,一门心思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说他现在还没有在因果之中,他已经提醒了付家德,是他没有采纳我们的建议。 但是帮付家德的话,五个人的横死一旦解决不了,我们俩就是那背锅的。 付家德在刘老六那里找不到突破口,只能无奈的转向了我:“小兄弟,抬棺八仙是什么人?” 我摇摇头,不是不知道,是懒得搭理他。 刘老头却叹息了一声,然后说道:“抬棺八仙是八个正宗的抬棺匠,这只是俗称而已,但是抬棺匠一般是不会抬冤死横死的棺,所以很难请的动,付老板你也听到了我们来时的对话,孟常小兄弟都是被我诓骗来的,要不然你儿子的棺都可能回不来。” 付老板立刻将目光转向了我,“孟常兄弟,我再给你十万,求求你帮帮我,我还有老母亲和小儿子,要是我没了,老母亲和孤儿寡母的怎么活啊!” 我确实挺心动的,十万块可以在我们村盖起来一个四合院,不过想到付家德的为人,我没有一点犹豫的拒绝了。 刘老头却是冷笑一声,“付老板,你的家产够他们活的很滋润了,你再买一份保险,受益人写上你的老母亲,他们会有你小儿子养老的。” 付家德脸上露出一抹尴尬,随后咬咬牙道:“孟常兄弟,二十万,我给你二十万,这是最多了,这价钱够请好几位道家高手,让他们过来将那些怨魂都抓了。” 我心中莫名的火了,“现在有钱了,之前那辆车怎么没见你舍不得啊?” 说完我觉得不解气,又说道:“你赶快请去,五个人的命都算你脑袋上,够你折寿二十年了,死后下地府,直接下油锅。” 瞥了一眼吓得脸色惨白的付家德,我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想趁着大和尚还没有走远,和他们一起走,实在是路太远,让大和尚捎上我应该没问题。 然而刘老头一听付家德的报价,眼睛里面都冒出了蓝光,立刻拽住了我,“孟娃子,实在不行通知你爹吧,他肯定有办法。” 我立刻摇头,“别,我爹要是知道事情的经过,不但会抽死我,可能还会抽付家德。” 我爹看似没个正行,但是我了解他,肯定不会搭理付家德,说不定还没能找个板凳坐一边看着付家德怎么死。 刘老头赶忙说道:“我们还没有干完活呢,他儿子的祭奠还没有给他弄好呢!” 我头也不回的快走几步,“钱我又没收,刘老头你也把钱还给他吧,那些花就当是送给那些横死的可怜人了。” 突然我停下了脚步,这时候我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刘老头才是真正的刘老头吧,刚才他和我一起挤兑付家德恐怕是欲情故纵的要高价才对。 刘老头人老成精,我想什么他估计都能从我的眼中看出来,不等我说话,立刻又开始劝我。 我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直接就出了院门。 刘老头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朝着付家德说了一句什么,就追着我跑了出来。 “孟娃子,那可是二十万,不是二十块。你就不想想,这可是你卖一辈子花都不一定能攒下来的钱!” 我回头就瞪了刘老头一眼,“亏你还和我爹有过命的交情,就不怕我没那个没命花?” 刘老头劝我我半响,我都不搭理他了,他才无奈道:“果然是和你爹一个的德行,我们这是在演一出戏,骗鬼的戏。” 第十六章 鬼上身 我愣了愣,看看刘老头,再看看那个大和尚,发现大和尚正在车里坐着抠脚丫子,扣完脚丫子还放在鼻子下面,着实恶心的我不轻。 刘老头这时候在我耳边低声道:“大和尚是我叫过来的人,那车人找不到尸体是因为大和尚之前就已经把他们都给拦下来了,车是被大和尚推下悬崖的。” 我愣了一下,随后看看大和尚对我露出的得意笑容,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刘老头了。 刘老头接着说道:“孟娃子你还小,有些事不能告诉你,因为你太实在,眼睛里面瞒不住事,大和尚要不是我叫过来,怎么演这一出戏,这里面就缺你这么一个老实孩子,你刚才也说了,我和你爹是过命的交情,我还会害你吗?” 我是还想问问刘老头演什么骗鬼的戏,这时候那辆车却一溜烟的开走了,回头看去,是付家德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刘老头在后面朝着我使眼色,手上还打着手势。 付家德着急的问道:“孟常小兄弟不会走了吧?” “不会了,不过还需要找人。”刘老头说着就将目光转向了我,赶忙说道:“你留下来就行,我明天让付老板送你去找抬棺八仙,你只管找人,绝对不让你参合进来,这样总行了吧?” 我心中疑惑不解,但这不想把刘老头给卖了,没有说话,只是应付的点了点头。 当我们到付家德给我们安排的房间时,看没人了,我问刘老头到底怎么回事。 刘老头神神秘秘的告诉我晚上就知道了,让我等着看好戏。 晚上就住在了付家德的家里,帮他弄好了祭奠,便直接离开了,付家德问我这样能不能行的通,我含糊了一句,现在我都是云里雾里的,怎么回答他。 半夜睡的正香的时候,刘老头却摸到了我的窗户下面,把我给叫醒了。 刘老头却是神神秘秘的朝着我指了指里院,示意我跟着他,但是不要说话,然后才朝着那边走过去。 我心里好奇,跟着就走了过去,学着刘老头的样子放轻了步伐。 刘老头走到能看到客厅祭奠桌的位置,蹲在门外面,递给我一个手指肚大小的玻璃瓶,示意我滴在眼睛里面。 我便将小瓶打开,滴了一滴在眼睛里面,有种火辣辣的感觉,忍不住的揉了揉眼睛。 刚想开口问刘老头这是什么玩意儿,就被刘老头一把捂住了嘴,给我打着眼色,千万不要开口。 我点了点头,刘老头这才撅着屁股接着观察客厅的祭奠桌。 我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觉眼睛舒服多了,另一只眼也没有滴,学着刘老头的模样,从半截门框的玻璃上看向里面。 客厅里面付家德坐在祭奠桌旁边,没有开灯,只是两个大粗蜡烛燃烧着,不大的小火苗连人脸都看不清。 不过看样子,付家德像是在闭着眼睛像是在假寐,不过眼睛里面不知道滴上了什么玩意儿,居然都把付家德看的多了一个人影。 蹲下身子揉揉眼睛,然后手指捅了一下刘老头,用眼神问他,不是告诉付家德晚上不要出来吗,怎么还坐祭奠桌旁边了。 刘老头眉头紧皱着,从身上摸了半天,又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紧致罗盘,让我看罗盘上面的指针。 指针正冲着付家德的位置,指针的尖端位置几乎压的弯了下来,不论罗盘怎么转,指针就像是被磁铁给吸着一般,始终指着付家德所在的位置。 “啊!”刘老头一抬头,好似像对我打什么手势,结果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中带着浓浓恐惧的盯着我背后的位置。 我的心脏猛咯噔一跳,背后有股子阴冷的感觉,就像是有个大冰块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背后,这一瞬间,我身上的汗毛整个都已经倒竖了起来。 我不敢转头,心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想法,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分别在人的头顶和双肩,尤其是在夜间阴气重的时候,千万不能转头,这样会吹灭你肩头的火焰,更是忌讳的就是有人拍肩膀或戴帽子。 一旦这样做了,三把火就会被压住,一些东西也就有了可乘之机,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使劲儿的去挠几下头皮,这样的话头顶的火会旺盛一些。 我没有敢回头,哆嗦着手就准备去挠头皮,身后有什么东西我想我已经知道了,那种恐惧任由谁都不可能平静的了。 刘老头惊呼道:“孟娃子,千万别动,小心鬼拍肩后勾你的魂,听我说,现在逼出你的心头血!” 一听鬼拍肩我就急了,我可是听我爹说过,能拍人肩不怕人身那三把火的可是鬼,不是怨魂,那玩意可是怨魂的进阶版。 关键是这不让我动,这和等死有什么区别,尤其是刘老头那恐惧的模样,罗盘都被他举着不知道放下了,指着他救我绝对不可能。 然而我马上就后悔了,我刚刚往前两步,肩膀上已经搭上了一只手,我的身体猛然一僵,停在了原地。 刘老头气急败坏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不是说了不上你小子动吗?” 我估计我的脸已经吓白了,那只手一直停留在我的肩膀上,用有些颤动的声音倔了一句:“不动等死吗?” “八卦镜刚才正好可以照着它的脸,定住了它,你一动就挡光了知道吗?”刘老头很生气。 我现在很后悔没有听刘老头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求助的看向了刘老头。 刘老头瞪着眼睛,“现在不论谁和你说话,都不要回答,包括我。” 我立刻点头表示知道,而我刚才看到了刘老头说的那个八卦镜,其实就是他刚才拿着的那个罗盘。 那个罗盘是一个八卦形,正面是罗盘,反过来是一个光面,就像是古代时候的铜制镜子,而刚才这个罗盘好像就在刘老头的手中举着,我却以为是他吓的举着忘记放下来了。 刘老头接着说道:“鬼拍肩是鬼勾魂的套路,拍灭肩膀的魂火只是一个开始,然后只要他叫你一声,你不答应还好,万一应声了,那一魂的魂火被他拍灭了,那一魂就会被勾走。” 看我疑惑的眼神,刘老头无奈的说道:“为什么人身上有三把火,那是天地命三魂之火,天地两魂在外,命魂在眉头,还有心头血…” 说到这里,刘老头突然闭嘴了,我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儿,因为我另一边的肩膀上又拍上了一只手。 刘老头前冲两步,那八卦镜放在了我的肩膀,立刻喊道:“用心头血从肋下三寸往后戳!” 第十七章 乔迁新居 我傻眼了,刘老头说心头血,可是我总不能拿把刀剜个口子吧! 刘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然后抓着八卦镜的手竖起了中指,“你爹平时都怎么教你的,咬破这根手指头,听我指挥。” 我看着刘老头那根手指,心中仅仅纠结了一个瞬间,就咬了上去。 “笨蛋,你咬我干嘛,咬你自己的手指头。”刘老头疼的龇牙咧嘴。 我刚才太紧张了,没有理解刘老头的意思,不过我心中的尴尬还没有抛开,就感觉到了那种恐惧的阴冷,贴紧了我的后脑勺。 来不及多想,我便立刻咬破了中指,十指连心,很痛。 后来刘老头才告诉我,阴行的人都叫中指和舌尖的血为心头血,可以破很多邪祟之物,尤其是我这种还没有破身,又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中指血和舌尖血最为阳刚。 “戳!从肋下一寸位置往后戳,快!” 我下意识的按照刘老头的话,反手朝后戳去。 刚刚过我的腰身,就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不过只是一触即分,还没有待我转身,感觉后脑就像被大锤猛的锤了一下,眼前一黑,猛的一个趔趄。 结果刘老头被我的这个趔趄撞的歪了一下,当我眼前能看清楚后,就看他脸色变的很不好看。 然后刘老头拽着我就跑进了客厅,铜镜直接丢向了从椅子上站起来的付家德。 “我靠,这个王八蛋上了他老子的身。” 我立刻将目光转了过去,捂上了那只没有滴过小瓶液体的眼睛,看着站起来却弯着背,闭着眼睛走来走去的付家德。 在付家德的身上那里是重影,分明是趴着一个鬼影,一个没了半边脸的鬼影子,此刻那鬼正在朝着我和刘老头笑,只是那笑容露着森森白骨,怎么看都是狞笑。 “付洋,你别乱来啊,你上的可是你爹的身,小心我把你打的魂飞魄散,就算是我打不过你,你也不会有好结果的,儿子害老子,是会被天打雷劈的。” 此刻我有些佩服刘老头了,那只鬼的狰狞笑容,看得我心底蹭蹭的往外冒寒气。 有句话说的很对,不怕鬼哭,就怕鬼笑,鬼哭可能是想对你诉说冤情,只要不得罪它,就可以没事,然而鬼笑的话,表示它要弄死你,让你陪它一起玩儿了。 而此刻付家德的脸上已经是发灰了,当我捂住另一只眼睛时,却看不到这灰,只是看那像脸有些发白。 “鬼上身,这下危险了。”刘老头哭丧着脸朝我说道。 “那应该勾不了我的魂了吧?”我忍不住的张口问道。 刘老头点头,随后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还真会玩儿,一只眼睛点牛眼泪,一只眼睛不点。” “抹上牛眼泪真的可以看到这东西?”我不禁拿出了刘老头给我的那个玻璃小瓶,看向里面,除了液体有些微微的浑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刘老头眼睛一直盯在付家德背上的那只身上。 我忍着恐惧也看了过去,发现那只鬼狰狞的笑容中,带着一种猫戏老鼠的戏谑,只是在那里走来走去,却并没有动手。 刘老头在祭奠的桌上拿起一个装着米饭的海碗,将米饭随手倒在地上,然后递给了我,“来点童子尿!” 我这个时候冷静了不少,听到刘老头的话,赶忙转过身,尿完就递给了刘老头。 结果刘老头直接就淋了一半在在身上,虽然味道很不好,但他说比起他自己的小命,觉得这都不是事儿。 接着刘老头又说他岁数大了,禁不住阴气侵蚀,童子尿却能阻挡,还能防止鬼上身,而我的阳气重,却被鬼拍肩两次,这鬼想上我的身更容易,留下一半给我自己。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小命重要,然而我还没有往自己的身上淋,手就已经空了,海碗被刘老头抢走泼了出去。 然而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被冲过来的付家德给躲开了。 刘老头尴尬的看向我,“孟娃子,我以为能泼中他,要不你再挤点出来?” 我倒是想,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同时也有种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因为付家德背后的那只鬼,朝着我笑了起来,那意思很明白,此刻我只感觉后背一阵凉飕飕的,我已经被它盯上了。 刘老头这时候转身背对付家德,一边对我眨眼睛,一边说道:“孟娃子,生死攸关啊,你再挤点,只要泼中他,就能把他从付家德的身上给泼出去。” 然而我还没有搞明白刘老头什么意思,就看付家德用和他那体型绝对不相符的速度,朝着我这边飞冲了过来。 脸色猛的一变,惊呼一声小心,刚刚准备去推开刘老头。 刘老头却比我更快,身体都没有及时转过去,胳膊肘子只是朝后一顶,然后才是转身,张嘴就是一口鲜血迎面喷了付家德一脸。 我清晰的看到付家德背后的那只鬼影就像是被无形的物体击中了一般,猛的从付家德的后背上被打了出去。 落在地上的时候,还在不停的打滚。 刘老头一脚踢开了身体软软的倒向他的付家德,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线团,跑到那只鬼的身前时,线团已经被他拉成了一根长长的线。 直接绕成了一个圈,套在了那只鬼的脖子上,接着便是熟练的将那只鬼给五花大绑了起来。 然后刘老头才朝我吩咐道:“孟娃子,出去折一根柳条回来,抽散他的阴气。” 我刚刚准备朝着外面走,那只鬼立刻就对我们龇牙咧嘴的示威,我不由自主的就朝后推了一步。 刘老头却是一口舌尖血喷在手上,一边嚷嚷着今天赔大了,一边手还不停的抽着那只鬼的脸。 每打一次,那只阴魂身上的黑气就会少一些。 我一看这样,也没那么怕了,飞快的跑到了街上的大柳树前,揪下了一枝两指粗的柳条,跑回来后直接递给了刘老头。 刘老头让我抽,我说我下不去那个手,不是因为我仁慈,是被那一双眼睛盯的心里发毛。 可能是刘老头也看出来了,没有多说什么,手上的舌尖血抹在了柳条上,然后狠狠的抽在了那只鬼的身上。 每一次抽中,都感觉那只鬼像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一般,半张脸上都已经扭曲了起来。 那只鬼被打的几乎只剩下一个虚影的时候,刘老头才停手,从祭奠桌上拿起一根蜡烛,将那根红线直接点燃。 那根红线就像是沾染了汽油似的,遇火后立刻快速燃烧了起来,很快就烧到了那快要化为虚影的鬼身上。 看着那虚影痛苦挣扎中化为虚无,刘老头直接一屁股的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始怒骂起了大和尚。 一直等到天亮,付家德都没有醒过来,不过我和刘老头两人很狼狈的都去洗澡了。 而我的脑袋更是被刘老头包的和粽子似的,回来的时候付家德也被人叫醒了,刘老头指着我的脑袋告诉付家德,脑震荡后综合症,得给医药费。 付家德昨天晚上可是亲眼见过了他儿子变成鬼后到底有多凶,对刘老头那是言听计从。 这时候,大和尚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刘老头当场就差点和他打起来,原因就是昨天晚上这家伙没来,差点把我们两个给害死。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大和尚和刘老头约好了时间,结果大和尚却没有来,而刘老头只是半桶水,而告诉我看戏也是要看大和尚收那只鬼。 结果戏没有看成,却差点把我们两个给搭进去,大和尚却告诉刘老头,昨天他本来是赶过来的,结果却被人打晕在了车里,又让我们看他后脑勺的鼓起来的大包。 刘老头这才火气消了下去,皱着眉头琢磨着什么。 大和尚却是拍着我的肩膀问我,昨天晚上有没有被吓尿。 我没有搭理他。 刘老头却是反唇相讥,问他为什么就没有被人给拍死呢! 刘老头从付家德那里收来了钱,说好的分给我的那一份却没有了,我的高额医药费都被他给拿走了。 因为付家德后来给了我二十万,我也没有和他计较,至于大和尚的那一份,我想刘老头肯定也没有给,要不然一路上大和尚开车都不忘一直幽怨的看着刘老头数钱。 刘老头留我在他那里多住几天,我可不想再陪着他一起冒险了,头顶着粽子似的纱布包,我骑着自行车就回了家里。 在我的包里可是有二十万,还都是现金,我第一次见这么的钱,说不兴奋是假的,正好家里的老房子也应该重新翻修一下了,现在是大夏天,每个晚上我睡觉都是听着蛐蛐叫声入眠。 回去后我将这两天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爹,我爹不但没有责怪我抬了横死之人的棺材,还说我应该见识一下,下次还让我去。 我说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下次再有说什么也不去了,真会死人的。 我爹告诉我,最怕死的是刘老头,危险的事情他从来不做,他要是带毛了绝对比猴都精,如果是躲不过去的危险,他肯定会找帮手,刘老头的人脉很广,认识的高手很多。 我问我爹他是不是高手,遇到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会怎么办。 我爹笑了笑,伸手就弹了我一个脑嘣,说我套他的话,然后钱还没有捂热乎,就被我爹给收走了,连同张亮给我的五百块都被一起拿走了,让我准备好出力气,盖一个水泥砖墙的四合院出来。 夏天抬棺的活儿不多,春天和秋天多,记得有一次我问我爹,阎王爷收人还看季节吗? 我爹告诉我,春夏秋冬四个季节,春秋时节是病根最容易发作的季节,岁数大的人身上多少都有一些毛病,一个不注意可能就挺不过来了。 一个多月我和我爹都没有接抬棺的活,我爹让我找了付家德的包工队,说是能便宜点,结果二十万一大半又给你他,加上左邻右舍的邻居帮忙,一座四合院短短两个月就已经可以住人了。 我和我爹也睡了两个月的小树林,其实就是在两棵树中间吊一个吊床,现在终于可以住新房子了,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 选了一个好日子乔迁新居,左邻右舍热热闹闹的在一起吃了一个大锅饭,也是谢谢大家伙搭把手帮忙。 刚刚搬进新家没过几天,有人找上了门,不是别人,正是刘老头。 刘老头的脸上还带着两个血道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指甲给挠出来的。 我爹一看刘老头的模样,当时就乐了出来,“刘老头,你这是爬那家寡妇的墙头被抓现行了吗?” 刘老头气哼哼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才说道:“别提了,流年不利,遇上了一个泼妇,非让我帮她抓她爹的鬼魂,还出价十万块,那泼妇典型的刻薄相,一看就知道她不孝召来的麻烦,被我轰出去后,找了一堆人堵我的门,我只能从后门溜出来了,到你这里她肯定找不到我!” 我心想,刘老头被人堵了门,瞪我干什么,然而他下一句说出来的话,让我刚刚喝进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 他口中的泼妇是张亮的妹妹,而他狼狈的模样,是因为我让张亮将他父亲当保家仙供在了家里,当时我也只是听过了一些故事,就让张亮那么做了。 至于保家仙和鬼有什么不同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知道只要答应了做保家仙,就不会害那家人。 “孟娃子,你坑我坑的好苦啊!”刘老头一把抓住我,说了这么一句,就说要我家住上几天,避避难。 我爹告诉我,这老家伙就是找个理由而已,正好新房有两个空房间,让他住着吧,住不了几天他自己就跑了。 第十八章 突发事件 下午我爹出去了,有人找他帮忙,只有我和刘老头在家。 刘老头凑到了我的房间,问我有没有兴趣跟着他学学风水,学费不高,一个月给他千八百的就行。 我立刻一口回绝了他,然后刘老头又说他看了张亮父亲的墓穴,也认识了张亮,所以才知道是我给选的地方,太一般了,要是会风水,肯定能找一个好墓穴。 我告诉他,免费都不学,他又说如果不是我,他当时就出手打散了那个保家仙。 我问他保家仙厉害,还是鬼厉害,他告诉我肯定是鬼。 我听到这里,就知道这老头又开始忽悠我了,我爹给我讲过保家仙的故事,除非是厉鬼,要不然保家仙都能护的住那家人。 不过刘老头还没有开始他的忽悠,就有人拍了我家的大门。 我走过去打开门后,看到门外的人后微微愣了一下,来人我不认识,但是那人的头上带孝,我就知道是有人来请我爹抬棺了。 将人请进屋里面,问了一下死者的生辰八字,和我爹犯冲,和我倒没什么事情。 接着我又问了一下死者的死因,确定不犯抬棺匠的一些禁忌后,便答应了下来,大后天的时候就去抬棺。 刘老头兴奋的拍着我的肩膀,说是他有买卖上门了,也没理我问他什么买卖,拿着他来的时候带来的那个小包,哼着小曲就出门了。 我爹傍晚都回来了,刘老头还没有回来,问我刘老头哪儿去了,我就说了刘老头的原话。 我爹笑骂一声,说刘老头肯定是上赶着去给人看墓穴去了,晚上不会回来吃饭,让我不用准备他的。 果不其然,晚上这刘老头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身的酒气,和我爹说他选的位置有多好。 我则是在旁边听着,感觉就像是听故事一样,我觉得刘老头要是坑蒙拐骗的话,绝对不屈才,如果不是我爹说他又开始吹上了,他的口才讲出故事,我感觉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又过了两天,雇主家里来人,请我和刘老头过去。 我便带上了需要用的东西,跟着那人去了村东头的一家。 死者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死于心脏病。 我们到这里村东头的时候,雇主家里就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灵堂之中摆着一口桐木棺材。 村子里面一般不会讲究那么多,棺材都是放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下面,那就是代表灵堂了。 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就招呼了一下那些坐在一边抽烟打屁的村里人,一起搭把手拿起抬杆穿在了棺材上面的龙架主梁之中。 这次我爹没有来,我就主要负责抬的就是龙头位置,然后又从雇主找来的人中选出来了一个膀大腰圆的壮汉负责抬龙尾。 村里人一般都是将棺材抬到后山上去埋,那里坟地最多,上山的路也并不怎么好走,所以重量都在龙尾。 我例行公事的和抬棺的其他人都讲了一下抬棺时候的规矩和一些忌讳。 之后等雇主家亲属到齐,示意我可以走了,我便将早就准备好的公鸡,用定鸡术定在了棺材上,防止逝者阴魂闹事, 又准备了一碗糯米以防万一,之后将白布缠在手臂上,另外一块垫在肩头,看都准备好了之后,高喊一声:“起棺!” “逝者吴宝贵,于黄牛岭病逝,君命息安,就此送君启程!” 我喊完这句话后,感觉棺材没有任何异样出现,心中立刻松了一口气,要是死者不愿意走,这句话喊完后,必定会出现特殊的情况。 葛三叔侄子那次抬棺,死的太冤,喊完后龙架当时就直接就断了。 出门后先是围着黄牛岭村子转了一圈,才准备进后山,八个人抬一口棺材,其实分摊下来并没有多重。 然而当我们抬着棺材到村口位置的时候,却被十多个人拦住了去路,带头的人我认识,是张亮的妹妹。 随后我下意识的转头去看刘老头,发现刚刚还在队伍的刘老头,此刻居然不见了。 “姓刘的,你最好赶快给我出来,刚才我看见你了,你要不出来,今天所有人都别想从这里过去。”女人娇蛮的对着我们这边就呵斥了起来。 我知道以刘老头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出来的,要是鬼我可能会怕,而对方是人,还在我们村口堵我们送殡的路,这是犯众怒。 于是我朝着雇主家的主事人说道:“吴大哥,去我们村里招呼一声张猛,让他带几个人过来,要不然今天我们想过去可就难了,这个女人我认识,很不讲理的一个女人。” 之所以叫张猛,是因为在我们村里,就他最能打,也最壮,今天家里还有不少的农活要干,如果闲着的话,肯定也跑过来了,村子就那么大,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知道,只要闲着的,结婚凑热闹,白事也都会去搭把手。 雇主主事人脸色也不好看,死者是他们本家人,送殡路上不管是因为什么,拦路也不能拦他们。 而且这里的人又不少,除了我们抬着棺材的八个人,主事人带着剩下的所有老爷们儿就走了过去。 说了几句就吵吵了起来,然后那边十来个人就动手了,村里的老爷们儿也没有几个怕事的,当时就还上了手。 主事人更是被那女人给挠花了脸,脸上七八道血印子,主事人也是气急了,一巴掌就将那女人打在了地上,要不是气急,村里耿直的那些老爷们儿可不会轻易的打女人。 然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主事人的一巴掌下去后,那女人居然直接就躺在了地上,说她自己被打坏了脑子,开始撒泼了。 闹了一会儿,主事人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是报警,说他带人留下等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我们先上坟地,让死者入土为安。 那个女人躺在路中间,不过人再多也没有我们村子人多,七手八脚的将那些人给拽到了一边。 我一直都没有看到刘老头在那里,也没有在意他,就算是警察来了,也不能说我们不对,毕竟谁都知道以死者为大。 然而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我抬着棺材刚刚走过女人不远处,众人看把她拽到一边后她也老实了下来,就没有太过防备着她干别的,只要不冲过去拦路就行。 但是谁也没想到,那女人手伸进裤子里面,然后拎出来一个红白色的东西,直接就砸在了棺材上面。 “咔嚓!” 我只觉得瞬间肩膀就像是千斤之重,腿都没有弯下的时候,龙骨直接就先一步折断了。 棺材“嘭”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而我们八个人这时候齐刷刷的倒了下去,被刚才那重达千斤一般的猛然一压,这时候身体都像是散架了一样。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连那个女人都傻了。 刘老头这时候从家属的大后方跑了过来,脸色很难看,直接冲着那个女人就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这个泼妇疯了,用阴葵贴棺材,你想死也别祸害别人啊!” 女人是泼妇,但是眼前一幕太过诡异,吓的也是不轻,加上这时候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有的来扶我们八个人,有的则是怒火冲天的瞪向了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个女人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女人结结巴巴解释说,她被主事人打了一巴掌,只是想恶心一下我,那带血的姨妈巾也想砸我的,我路过的时候,她才认出了我,觉得我和刘老头是一伙的,哪知道会砸到棺材上。 我这时候也缓过了那一口气,心中也是火冒三丈,问她我们有什么仇,她这么恶心我,女人每个月来的那东西是属于最秽气的东西,都说男人只要沾上就会倒霉,事实如何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现在知道,那东西碰到了棺材,让里面尸体的阴魂怒了。 棺材上的公鸡没掉下来,但是却一动不动的躺在了棺材上面,嘴里带着一丝丝的血迹,公鸡已经无声无息的死了。 我也顾不上这个泼妇女人了,将身上装着的那一碗糯米掏出来,撒在了棺材顶上,那些糯米就像是被磁铁吸住了一般,撒上去居然跳都没有跳一下,牢牢的粘在了棺材顶上面。 我心中猛的咯噔了一下,我爹告诉过我,一旦有这种情况出现,百分之八十会诈尸。 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声,就像是指甲挠木板的响声。 现场顿时寂静了下来,连同周围的蝉鸣声都消失了,衬托的那声音更加的明显。 “快把棺材钉钉上。”刘老头喊了一声,我也反应了过来,不过其他人可就没有一个敢接近的了。 只有我和刘老头在手忙脚乱的捡起石头砸棺材钉,其他人已经远远的躲开了。 砸上七根棺材钉后,我觉得还不保险,又和刘老头在棺材上面绑上那些抬棺用的麻绳。 做完这些后,我努力的回想着我爹告诉我的话,因为很少出现抬棺时诈尸的情况,所以我爹只是提过一次。 第十九章 蝙蝠敲门 我压根就没有想过我会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就让我想出来是不可能的。 刘老头看了眼那些躲得远远的人,哼了一声,说就地挖坑用火烧恐怕行不通,而诈尸后的棺材根本抬不起来。 刘老头一说这话,我也想起来了我爹说的,遇到这种突发情况,就在棺材周围挖一个圈,这个圈起码要让尸体进去后跳不出来,然后倒油烧,但是可想而知需要多深,凭借我和刘老头两个人,那是绝对等不到我们挖出坑,那诈尸就能把棺材弄开。 “你腿脚快,赶快回去找你爹,这次记得带上镇棺尺!” 刘老头吩咐完我,又对那些吓到的人动员起来,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反正我跑远后,回头看去,发现不少人都接近了棺材。 我气喘吁吁的跑回家,我爹却没有在家,邻居牛婶子说我爹在我们走后,没多一会儿就出去了。 我只能让牛婶子看着点我家的门,我爹一回来就让他找我去,他也知道雇主家的坟地在那里,刘老头那天吹的可是天花乱坠,要不记住都难。 我回去的时候,警察也来了,只是看到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刘老头看我自己拎着镇棺尺跑了回来,也没我爹为什么没来,让我将镇棺尺放在棺材上面,放上去的一瞬间,棺材立刻安静了下来。 就在我准备咬破手指画镇棺咒的时候,棺材突然猛的一震,感觉就像是里面有人狠狠的砸了一拳,连七根棺材钉都被震出来了一半位置。 我拎起来镇棺尺就要去砸棺材钉,刘老头则是拦住了我,这时候有人端着一小盆的血走了过来。 “黑狗血来了!”那人跑过来后立刻递给了刘老头。 刘老头接过黑狗血,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了那天没有泼中那只鬼的情景,捡起来地上那只装过糯米的碗,倒了一碗出来,递给了身后一个胆大的人。 告诉他,一会儿棺材开了之后就往里泼。 然后又让我拿好镇棺尺,在镇棺尺上画上镇棺咒,万一要是没泼中,就准备拼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镇棺咒画在镇棺尺上后,我感觉镇棺尺好像变得重了一些。 然而我们的准备都是多余的,那棺材盖在震掉七根棺材钉后,居然不动了,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我们等了快半个小时,结果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我和刘老头都不禁有些傻眼了,这么邪门的棺材,刘老头都不敢去开棺。 就在我们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我爹来了。 听我们说完经过,我爹围着棺材转了一圈,然后从我这里拿过了镇棺尺,抬脚猛的一踹,就将棺材盖踹了开来。 我吓了一跳,我爹这也太生猛了一些,担心的看着我爹,发现他只是看了棺材一眼,就看向了那个泼妇女人,说死者肯定会拉上那个女人。 我心中好奇,大着胆子也朝着棺材看去,发现里面的尸体背朝着上,手顶着棺材底,在下面还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刘老头这时候在我耳边惊呼了一声,吓得我就是一激灵。 我看刘老头脸色都有些变的不好看了,就问他怎么了。 刘老头告诉我,这是地煞穿棺,地煞之气侵蚀了尸体,诈尸是会变僵尸的,僵尸可不是诈尸,虽然同样没有理智,但是却不像诈尸那样很容易被制服,因为僵尸有一身的铜皮铁骨。 我说直接烧了不就成了,刘老头说烧不了,有地煞之气附着在尸体上,一般的火根本没有用。 我问他用汽油都不行吗? 刘老头眼睛一亮,看向了我爹。 我爹摇摇头后问我,一块铁疙瘩你用汽油烧的了吗? 我愕然的看向棺材里面的尸体,这一会儿的功夫,尸体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黑灰色。 头发和指甲都长出了一大截,指甲更是变的漆黑。 我问我爹,太阳下面僵尸都不怕吗? 我爹说怕,但是现在里面的尸体还不是僵尸,不过也距离不远了,地煞之气吸够了,也就是僵尸了。 我问我爹,难道这东西就治不了? 我爹朝着我使了个眼色,我跟着他走到了一边,他说这个僵尸不能烧,烧完了就等于放出来了僵尸体内被禁锢住的三魂七魄,一个不好,可能是会化成厉鬼的,到时候先杀那个女人,然后就是抬棺八人,最后是吴家人,再之后是整个村子。 女人那东西阴秽至极,贴在了棺材盖上惹到了死者阴魂暴怒,才会出现诈尸,而我们停下来的地方又是阴脉交汇之处,刚才诈尸后,尸体砸的也不是棺材盖,而是棺材底,要不然砸棺材盖是不会将棺材钉震出来的。 刘老头急了,说我们干脆直接跑吧,躲的越远越好,反正永远不要回来,管他僵尸还是厉鬼。 我爹瞥了刘老头一眼,让我将将棺材用桃木枝围起来先烧了,阻止地煞之气,然后让刘老头打电话叫刘伟天黑之前必须过来,他应该能处理的了。 我看着老头打完电话的手机,有些好奇,刘老头说这次事情过后,他送我一个。 我爹口中的刘伟在两个小时后过来了,这个家伙我见过,就是那大和尚。 刘伟看到尸体的第一反应居然是高兴,然后便将尸体给带走了,说是这里消灭不了,得带到一处秘地才能火化。 我总觉得他的眼神和刘老头看到钱了一样。 人没有埋成,还差点再被弄死几个,我问主事人,要不要再立个衣冠冢,他们都摇头拒绝了,人都没了,等大师将骨灰拿回来的时候,再下葬。 回去后我问刘老头,大和尚带尸体去了那里。 刘老头说刘伟是个假和尚,不过却有一身本事,他带走尸体后,会将尸体卖给别人,至于卖给什么人,刘老头没有说。 晚上吃过饭,我爹便匆匆的拎着镇棺尺出去了,神婆子捎信说让他去一趟临县,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老头悠哉悠哉的躺在我爹的躺椅上,问我想什么呢? 我说想白天的事情,想那个泼妇女人。 刘老头说她可能三天之内就会死,我问他为什么,他也没有告诉我,只是笑着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我听着刘老头讲他以前的事情,门被人拍响了。 我走过去开门,打开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人,疑惑的看了看外面,刚才我确定就是有人敲门了。 关上门刚刚转身,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我听的更清楚,立刻拽开门,门外依旧没有人,我跑出去两步,周围静悄悄的更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除了一只摇摇欲坠飞走的蝙蝠。 心中不禁有些冒汗了,骂了一句再吓唬人就抽他的话就转身关上了门,然后趴在门缝上看。 我趴在门缝那里看了好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但是这时候门却响了,同时刘老头的手也拍在了我的后背上。 我吓的一激灵,刘老头笑我胆子小,然后问我为什么不开门。 我告诉他,门外根本没有人。 刘老头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打开门,确实没有人,刘老头一转头就看向了门板上,新翻修的院门是铁皮,然而此刻我才发现,上面有几个小点,就像是针穿透的一样。 刘老头把我拉进院子里,然后关上门,对我说道:“蝙蝠敲门鬼要找你。” 我这几天经历的恐怖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但是一听鬼字,还是忍不住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问刘老头是不是瞎说的。 刘老头从身上掏出牛眼泪递给我,让我做好准备,然后跑进他住的那个屋里拿出了一个瓶子。 我知道那个瓶子,那是前两天刘老头让我尿进去的,说最近不太平,防身用的。 我将牛眼泪滴进眼睛里面,又递给了刘老头。 刘老头让我小心点,千万别再被鬼拍了肩,天地两魂被勾走,不起我也会变成阴人。 我问刘老头什么是阴人,刘老头说白天是人,晚上命魂出窍,不人不鬼,这就是阴人。 我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从门缝里面朝着外面看去,看到了一只乌黑的手,朝着我的眼睛就抓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朝后躲开,这一瞬间感觉就像是心脏骤停了一般,惊的一身冷汗,憋在胸口的一口气差点就没出来。 刘老头赶忙对我说,鬼吓你是为了减弱你的阳气,在极端恐惧的情况下,人的阳气就会变的非常弱,千万别怂,当然,如果遇到厉鬼的话除外。 我问他遇到厉鬼怎么办,他告诉我,遇到厉鬼的话,以我和他现在的样子,不用反抗,等死就行。 我现在心里依旧是突突的跳个不停,说不怕,可谁怕谁知道,对于这种未知的东西,恐惧是不由自主的。 刘老头接着说道:“鬼上身才是最可怕,如果没有法器或者符咒,就用童子尿泼,只有这一种办法,如果不能把它打出人的身体,只有你被鬼玩儿的结果。” 我将刚才看到的和刘老头说了一下,问刘老头现在怎么办,我们好像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完蛋了。 刘老六将那个瓶子递给我,然后跑进了屋里,回来时手中也又拿出了一个瓶子。 “我也是童子,虽然有点老,但应该管用,它敢进来就一起泼它,破了他的鬼身。” 第二十章 鬼迷心窍 突然,门被踹开了,一阵冷风吹了进来,门口出现的是一个人,一个女人。 我和刘老头手中的东西都泼了出去,都泼在了来人的身上。 “救命啊!”女人没有任何停顿,尖叫一声就冲了进来。 我这时候才看清这个女人,居然是张亮的妹妹,他怎么会出要在这里? 刘老头却一副气急败坏模样的盯着门外,我下意识跟着看了过去。 一身黑色的寿衣,露出的皮肤都是干枯黑灰色,指甲很长,脸上更是鲜血淋漓,而他的头盖骨竟然没有了。 这时候我看这个鬼竟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心中猛然想到了白天抬的棺,死者吴富贵。 “刘伟这个王八羔子,到底将尸体卖…”刘老头气急败坏的话说一半就闭嘴了,看了一眼那个女人。 “这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你看他的头盖骨,被人斩掉后抽出了三魂七魄,不过幸运的是,他生前怨气不大,死后才被人亵渎产生了怨气,所以没有成为厉鬼。” 我听到刘老头这话,心脏跳动的更加厉害,有人针对我们,应该是刘老头吧,我在村子里长这么大,根本没有惹到什么人。 而那只鬼已经慢慢的朝着我们这边靠近了过来。 而刘老头手里还有一些他的老童子尿,一副随时都会泼的动作,当那只鬼走到我们两个身前五六米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显得对刘老头手中的碗十分的忌惮,站在那里不动了,我们之间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刘老头突然低声对我说道:“我的尿是假的,我忽悠那只鬼呢,这里面是水,你尿点出来行不?” 我顿时感觉一阵的头皮发麻,再看那没了头盖骨的狰狞恐怖鬼脸,心底的恐惧不由自主的开始蔓延起来,明明怕的要死,还只能是强做镇定。 刘老头将瓶子换了一只手拿着,脸上突然露出了笑脸,“那个,兄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商量一下,咱们和平解决怎么样?我拎着半瓶尿也怪累的。” 如同刀刮玻璃似的声音,突然从那黑影子的旁边传了出来。 我只觉得耳朵一阵的难受,伸手就想去掏一下,刘老头也是同样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鬼影瞬间略过我们,扑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上。 我和刘老头同时躲那鬼,却没有发现他攻击的目标压根就不是我们。 刘老头手中的半瓶子直接泼在了那个女人身上,然而还没有泼中的时候,那只鬼就被弹开了。 这时候我们才想起来,那个女人进门的时候,被我们当成了鬼,给她泼了一身的尿。 “噗通”一下,那女人软趴趴的摔在了地上,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和刘老头。 而此刻距离近了以后,我也看到了那只鬼的全貌,一股子恶心在胃里翻腾起来,脑盖骨没有了,大腿骨在外面露着,肚子上还有一个血口子,肠子都在下面耷拉着晃悠。 “你们这是?”可能是嗅到了身上的味道,女人捂着嘴干呕了一下。 刘老头让我将口袋里的牛眼泪掏出来丢给那女人,说道:“滴在眼睛里面,然后转身看。” 女人接住了牛眼泪,就像是明白了什么,浑身的肉都是一哆嗦,用和她身体不相符的速度跑到了我身后。 “看看吧!你应该想看看你造的孽。”刘老头冷笑一声。 女人哆哆嗦嗦的滴了两滴牛眼泪在眼中,然后揉揉眼睛,等好点了,才睁开眼。 不过下一秒,便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我身后,装着牛眼泪的小玻璃瓶也被他给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玻璃渣。 “败家玩意儿,那一瓶可是上万块,解决完这件事情,你得赔我!”刘老头心疼的嚷嚷一句。 不过随后他却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笑道:“还有一个,孟娃子你不用担心。” “啪!”女人就像是发神经一样,直接一巴掌又把那牛眼泪拍在了地上。 我和刘老头都愣住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的一拳头就砸在了我的脸上,那不属于正常人的力道,打的我是眼前猛的一黑,紧接着感到两边肩膀被人手抓住,然后背后突然一凉。 就像是一个冰块贴在了我的背上,身子就像不听自己使唤了一样,开始发软,眼前开始模糊 我心中咯噔一下,这种熟悉的感觉我上次在付家德家里体会过一次,心道完蛋了,这是要被鬼上身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脑袋一疼,猛的睁开眼,看见刘老头手中拎着一个板凳,板凳上还有血。 “你砸我脑袋干什么?”我下意识的问老头。 刘老头很尴尬的说道:“我感觉沾着童子尿的板凳应该打中鬼。” 我捂着头问刘老头结果怎么样? “没有用,不过好处是你现在血光淋头,那只鬼不敢接近你了,比童子尿都厉害。” 我忍着脑袋上的痛,心中琢磨着这老头是不是在忽悠我。 刘老头知道那只鬼不敢近我们的身后,胆子大了不少,各种动作挑衅那只鬼。 而那只鬼可能是被气到了,竟然就那么停在了院子中间,然后眼睛死死的盯着刘老头,非常突兀的脑袋就飞了出去,飞向了刘老头。 刘老头吓的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过那鬼头也就是转了一圈又飞了回去,虽然没有攻击我们,但那视觉效果却是太过震撼了。 刘老头也一下老实了。 十几分钟的时间,那只鬼就像是玩上了瘾,时不时的脑袋就会突兀的飞到我们的面前。 最后一次将那女人吓晕后,突然就飘出了院门外。 我们等了半响,都没有动静后,刘老头这才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院门,然后长出了一口气,不过随后立刻黑着脸朝着那颤抖着醒来的女人就骂了过去。 “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解释,我把你这一身膘给剐下来。” 被刘老头这么一说,我也将目光转向了那女人,问她为什么会来我家的。 女人脸上的肉哆嗦了一下,直接给我们俩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开始哭,反正就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像是手抽筋儿似的就动手了。 至于来我家,她说是被鬼追着一路跑过来的,腿都快要跑细一圈了,只要她停下来或者跑错了路,那只鬼就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刘老头让我干脆将她直接捆在了椅子上,说万一她要是再手抽筋了怎么办,现在她的话是可以相信,但是她的身体不能信。 接着刘老头又说那只鬼肯定还在外面没有走,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让我先别捂着脑袋了,流血死不了,尿点出来才是正事,就算是泼不中那只鬼,也能当威胁的武器用,要不然今天晚上我们就悬了。 我问刘老头,他是不是除了童子尿就不会别的了,刘老头说他都会,不过我看他那躲闪的眼神,觉得这话可信度不高。 刘老头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跑进我爹的房间找出来了一些香烛纸钱,说是勾引那只鬼过来吃。 听到吃,想到那只鬼的恶心模样,胃里就是一阵的翻腾。 刘老头点燃了那些东西,然后说道:“这是给你的东西,吃点吧!有啥事吃饱了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谈。” 那只鬼可能是听到刘老头这话,也可能是真的被这香烛纸钱给吸引过来的。 院门非常突兀的无风自动,自己就开了,约摸也就是一分钟左右,那只鬼也随之朝着外面飘了进来,不过在刘老头拿起板凳的时候,立刻就停在了原地,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刘老头。 刘老头讪讪笑道:“你吃你的,我就岁数大了,找个板凳坐坐,我一边坐着去。” 刘老头憋着我跑到一边,然后低声让我赶快多喝点水快点尿,等那只鬼爬地上吃香烛的时候就能泼它了。 我看了一眼那只鬼,恶心我差点吐出去,然而现在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选择了,我只能去一只狂灌水,压下去那想吐的念头。 刘老头也朝后看了一眼,估计也是被恶心到了。 此刻那只鬼正趴在地上,使劲的吸着刘老头掉的香烛,脑袋正好冲着我们这个方向,那没有了脑盖骨的位置,红白之物还在蠕动着。 刘老头低声对我说道:“今天晚上不是我们干掉它,就是它干掉我们,孟娃子我们的小命就在你手里了。” 我只能是拎着水使劲儿的喝,没过一分钟,就开始肚子有些发胀了。 然而就在我们转过身的时候,发现那只鬼竟然不在了,那香烛已经燃烧完了。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转头寻找那只鬼,那个女人却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手上抓着一把匕首,朝着我们两个就划了过来。 我的反应比身边的刘老头快一些,一把推开了他,然而自己却躲避不及,只来得及弯腰尽量的收腹,结果却还是被那把匕首划到了一下,伤口并不深,只是一个小口。 “你疯了吧?”我差点被开膛破肚,怒火升腾的我吼了女人一声。 那个女人没有理我,那翻白的眼珠子就像是快要被捂得背过气的上吊濒死之人,就算是这样了,还直勾勾的盯着我,手里的匕首依旧朝着我刺了过来。 刘老头急眼了,拎着板凳就砸那女人的脑袋,同时朝我喊道:“我们的牛眼泪失效了,她被鬼迷心窍遮了眼,根本没有人性,打晕她。” 第二十一章 鬼婴 然而没有等我动手,刘老头就砸中那个女人,手中的板凳抽在了她的后脖子上,将女人直接抽的躺在了地上不动了。 就在我松口气的时候,突然发现刘老头身后,那没有脑袋的鬼身子就站在那里,脑中第一时间冒出的一个疑问是,他的脑袋呢?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脑海,就看刘老头眼神恐惧的盯着我的头顶,我也就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却看到一张恐怖的狰狞面孔近在咫尺。 我的呼吸仿佛都已经停顿了下来,时间仿佛就像是凝固了一般,直到那个狰狞面孔消失半响,我才开始剧烈的喘息。 刘老头眼神中带着恐惧,再次对我重复的说那个女人不是有毛病,是鬼迷心窍了。 鬼迷心窍在这里可不是比喻,而是真正的被鬼给迷了心,今天晚上我还听刘老头讲过这个故事。 他也是从书上看到过,具体怎么回事他却不知道,只知道鬼迷了心窍之后,一般只有一种结果,少一魂三魄,就算是治好了这鬼迷心窍,人也会变成傻子。 然而还容不得我多想,那女人再次站了起来,还朝着我挥出了匕首,我抬脚便踹,脚踹在了女人的小肚子上,将她踹得朝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能是怕没有将人给拍晕过去,接着刘老头没有丝毫留手的朝着女人的脑袋又要再来一下。 “这么打会把她打死的,她已经晕过去了。”我赶忙拦住刘老头。 “打死他更好,节约粮食!” 刘老头说完还惊魂未定的喘着粗气,一边打量着四周。 刚才如果不是我推开了他,女人那匕首直接就会捅在他的后腰上,就算是没有那只鬼在外面虎视眈眈,单单从这小村子里到医院的路程,就能颠簸死他。 我拽着还想动手的刘老头,将他拉到一边。 刘老头说还是用刚才的绳子再次将女人绑上,不过这次她发现了异常。 绳子是被人用利刃割开的,而女人身上的衣服很贴身,不可能藏着一把匕首不被我们发现,加上我们第一次绑住她的时候,刘老头还去她的身上摸了一圈,其实我知道刘老头不是好色,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那么匕首哪儿来的?又是谁给那女人割开绳子的? 我心中疑惑也没有说出来,但我刚才从他的双眼之中确确实实的是看到了杀伐果断的狠辣,如果我说出来,刘老头恐怕真会结果了这个女人。 “现在怎么办?”我问刘老头。 刘老头摇了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 然后叹了一口气,“老夫终日打雁,没想到今天却被雁啄瞎了眼,这开始就是一个局啊!只不过这女人把她自己也搭了进去。” 我微微一愣,不明白刘老头这话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向了他。 刘老头只是说道:“可能这个女人一开始就被人利用了,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这其中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然后刘老头解释了一下,说这个女人很可能是被人指使着才会将阴葵丢在棺材上,我们一开始就是踏进了别人的局中,刘伟不可能将那快成型的僵尸卖给他们的仇人。 我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有种一板凳砸死这个女人的冲动,怪不得刚才刘老头那么激动,换成我也会一样。 沉默了很久以后,那只鬼也没有出来,我只觉得一阵尿意袭来,刚才喝水的效果出来了,我看向刘老头,“尿还用吗?” 刘老头瞥了我一眼,没好气道:“你说呢?” 我刚刚起身,刘老头却丢给我了一个饮料瓶,“往这里尿,现在你的尿可是宝贝,能救命的。” 几分钟以后,刘老头和我商量,觉得这么一直防备着也不是办法,可是又没有主动出击的手段。 然后我们傻傻的坐到天亮,那只鬼都没有再出现,刘老头都开始怀疑他的猜测了。 我们将那女人放在里屋让她继续昏睡,我们刚刚出来,就有人敲门来了,刘老头立刻又滴上了牛眼泪,让我去开门,他手中拿着瓶子,随时准备泼。 门打开后,我愣住了。 两个女人站在门外,一个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生的很俊俏的一位小美女,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好奇的打量着我。 另一位是四十岁左右的美妇人,不过风韵犹存,一看就知道原来是个大美女。 “你是孟常?”美妇人秀媚微微一蹙,随后开口问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尴尬的笑了笑,她们说是张亮介绍过来的朋友。 得到她们肯定的回答后,我将美妇人和小美女让进院子里面。 小美女一看我院子里面的狼狈,秀媚微微一蹙。 我尴尬一笑,脸有些发热。 美妇人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我,然后忍不住的笑了,因为我感觉我好像被美妇人看出了想法,脸上发烫,肯定是脸红了。 山村里面的孩子一般皮肤都不会太白,因为经常下地干活,而我和我爹是外来户,根本就没有地,所以我的皮肤也不算太黑,脸红了也看得出来。 这时候刘老头走了出来,朝着美妇人说道:“两位不要见怪,我这个侄子从来都没有出过村子,一直跟着他父亲在山村学艺,他看见美女就会脸红。” 刘老头这话说的美妇人笑的更好看了,这时候我想到了忘记那里看到的一句话,哪个女人都爱听男人夸她们漂亮。 刘老头将美妇人和小美女请到屋子里面的一层大厅,本来是想让我端茶的,不过想到只有白开水,便直入主题的开口了。 “两位,你们被鬼婴缠上了!” 还没有等我问张亮介绍她们过来做什么,就听到了刘老头这话,我的嘴脸微微抽搐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了两个美女。 只见她们的脸色同时变了,有些微微的苍白。 我朝着刘老头投过去了询问的眼神,他滴上了牛眼泪,我还没有滴,眼神示意他别瞎话张口就来,这是张亮介绍过来的。 刘老头没好气将牛眼泪丢给我,“你自己看看吧,别怕一会儿吃不下饭,这次没有昨天晚上那个恶心。”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两滴在眼睛里面,不是怕恶心,是真不想招惹这事了,两次次遇见就差点把小命交代在那里,现在小肚子上的伤口还疼呢!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这伤疤还没有好,浓烈的好奇心就让我滴上了牛眼泪。 不过在看到美妇人的时候,我就彻底的没了看美女的心情。 滴上牛眼泪去看美妇人的脸,整个脸都是偏灰色的,就像是黑白照片里面的人一样,仔细看那些灰色,就像是放大的婴儿脸,还是那种没有出生却已经成型的婴儿脸。 我下意识的将头转向了那个小美女,小美女好的多,只是两眉之间有一团黑灰色,这可能就是算命常说的印堂发黑吧! 两个美女看到我的反应后,脸色更白了一分。 美妇人开口说道:“大师,你是第一个一口道破我是被鬼婴缠上的人,你有办法解决吗,每到晚上,我总是在梦里看到一个未出生女孩子,还要我陪她玩儿,我拒绝的话,她就会咬我,在梦中她咬我的什么位置,我第二天醒来,什么位置就会出现一个牙印。” 刘老头像模像样的摸了摸他的八字胡,说道:“还是灰色的牙印,对不对?” 美妇人立刻点头,“我女儿有时候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比我少很多。” 刘老头说道:“我大概已经明白了什么情况,这是你自己种下的因,果也得你受,别人代替不了,你的女儿不会有事,但是你会有,她会一直缠着你,直到你过几个月死亡。” “你胡说,我妈妈怎么可能过几个月就死呢,你肯定是想借机狮子大开口,你肯定是一个老骗子,你别跟着他了,他会教坏你的。”小美女很不高兴的说完拉着美妇人就要走。 我心里还是很爽快的,小美女慧眼识珠啊! 美妇人却是赶忙给刘老头道歉,严厉的话语呵斥了几句小美女,让她道歉。 小美女眼睛含泪的委屈朝刘老头道了一个歉,就在我都快要看不下去的时候,刘老头这才示意让我将牛眼泪递给小美女。 小美女问我是不是将这个东西滴进眼睛里面就可以看到鬼,我点头告诉她会,抹在眼皮上也可以,不过抹在眼皮上只能保持几分钟。 小美女说怕这是特殊的药,就抹在了眼皮上,看到美妇人脸上的模样,吓得花容失色,刘老头这时候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一个两块钱左右就能买一个的小镜子递给了小美女。 小美女下意识的接过来照了一下,当她看到自己在镜子里面的模样后,立刻吓的将镜子掉在地上。 我刚想开口安慰她几句,结果看到她直接将裙子撩了起来,直接撩到了小蛮腰的位置,那可爱的卡通小内内都露了出来。 然而我没有被吸引,不是我自制力强大,而是滴过牛眼泪后,我看到了小美女的腿上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坑,没错,就是坑,感觉就像是被人咬下去了一块肉一样,有的地方已经快愈合了,有的地方还在生长,有的则是刚刚出现的。 现在这么看,只有恶心的感觉。 而小美女却被彻底的吓呆住了,连我都别过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第二十二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刘老头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鬼婴已经是快要成厉鬼娃娃了,要是真到了那个程度,老夫就是无能为力了。” 美妇人知道女儿肯定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要不然不会吓成这样。 她刚刚准备开口,刘老头就已经摆手示意她先别说话,接着说到:“这种情况有两个解决办法,一个是老夫出手,收了那只鬼婴,但是你同样活不过几个月,你的精气被鬼婴快要吞噬干净了。” “另一种办法呢?”美妇人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刘老头忽然开口问道:“你有丈夫吗?” 我一脸怪异的看着刘老头,这老家伙不会是不止贪财,还好色吧! 美妇人摇摇头,“我丈夫在小慧出生的第三天就失踪了。” 刘老头忽然一脸愁容,“这可就不好办了,没有男人帮你我也搞不定啊!” 看着美妇人羞涩的眼神,我想美妇人脸色此刻肯定是微微有些发红了,不过摸着牛眼泪,我看到的全是灰色。 刘老头沉吟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让小孟先和你们回去,他是童子身,命格至阳至刚,他在你们旁边,鬼婴不会出来的,我去请一位同门好友,他最擅长这方面,让他将鬼婴吞噬你的精气打出来。” 美妇人立刻点头表示同意,又问刘老头需要多少钱,上次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她已经把房子卖了,却是被人骗走了钱,问题还没有解决。 一听这话,刘老头顿时原形毕露的看向了我,“小张怎么这么不靠谱,没钱怎么办?” 我没好气道:“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刘老头气愤道:“我没问题,有办法你把刘伟请过来,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家伙就是棺材底下伸手,死要钱的人。” 我微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刘老头和我一样,都是半吊子,他比我多的就是见识多,再加一张说谎不打草稿的嘴,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刘老头说道:“你的镇棺尺一下就能把鬼婴打出她的身体,可是然后呢,她已经快要被吞噬干净了,不把鬼婴吞噬她的精气打出来,救不救她有什么区别。” “我爹不行吗?”我又问道。 刘老头没好气道:“术业有专攻懂不懂,她要是变僵尸了,你爹一口棺材就能扣得她永远翻不了身,就像老夫我的专业就是寻龙点穴,风水布阵。” 我只当他是吹牛了,我爹昨天都说没有办法弄死那只未成形的僵尸,成型的僵尸岂不是更厉害。 我接着问他,“多少钱才能请的动刘伟?” 刘老头没好气道:“这种情况比较特殊,大概十万块左右,这还是老夫我出马,要是别人去,少二十万他都不会来。” 我看向了美妇人,这时候美妇人和小美女看刘老头的眼神都变的很怪异。 刘老头摆摆手道:“我实话实说啊!我也是大师,不过只是风水大师,你这种是属于鬼婴缠身,术业有专攻,你要是找墓穴可以找我,免费帮你都没有问题。” 美妇人赶忙说道:“大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定会想办法凑齐那些钱,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刘老头无奈的叹口气,“你打掉的孩子,你种的因,她可知道她等了多少年,才等来这么一个投胎的机会,却在还没有降世的时候,就被你打掉了,换做你没有怨气吗?看你这个女儿的年龄,你丈夫没了快二十年了吧,她到现在都没有害你死,说明她并不是恶婴,她是来报你上辈子恩的孩子,如果是来抱怨的恶婴,你早就死八百回了,连同你女儿都保不住。” 美妇人愣了愣,随后黯然的掉下来了几滴眼泪,起身就准备离开。 刘老头这时候叫住了美妇人,“你这么回去的话,几个月之内肯定会死,你不怕嘛?” 美妇人摇摇头,“是我对不起我的孩子,我陪她去。” 刘老头无奈的叹口气,“罢了罢了,我现在就通知刘伟过来,钱你们先欠着,恢复正常了分期付款给他,他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不过你们不能跑,老头子我现在都得蹭这小子的饭,别看他这里房子挺新,刚刚翻修过的,我们都是穷人,你可不能坑我们啊!” 美妇人还没有说话,小美女已经喜极而泣,表示她肯定会还钱的。 我说我相信她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感觉她们肯定不会是那种赖账的人。 美妇人这时候忽然问道:“大师,能不能不把她打散,她也是我的女儿啊!当初并不是我们要打掉她,那完全是一场意外。” 说着说着美妇人已经泣不成声了,那种伤心欲绝绝对不是做假。 刘老头为难了,目光看向了我。 我说他有什么办法就说,别总看我啊! 刘老头这才说道:“有一个办法倒是可以,不过需要你来做。” 我没好气道:“直接说怎么做。” 刘老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等刘伟来了以后,让他把精力打散之后,将鬼婴揪出来,然后我们给鬼婴找一处墓穴,你来抬棺。” 我说以前隔三差五就抬一次。 刘老头一脸怪异的看着我,“你爹没有告诉过你,不能抬女人的棺材吗?”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这鬼婴这算是女人的棺材?” “废话!”刘老头丢给我一个白眼儿,接着说道:“你别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现在还不知道什么人背后惦记我们呢,而且吴富贵变成的鬼还没有解决,你觉得你身上的麻烦还少吗?” 我说总不能让把鬼婴打的魂飞魄散吧!人家是来报恩的,不是恶鬼。 刘老头很无奈的看着我,最后说等刘伟来了问问他,实在不行的话,让我爹出去抬这个棺,不过就是不知道我爹会不会抬。 又和两个美女了解了一下其他的情况,等了没有多久,我爹也就回来了。 看到院子里面多出来的两个美女,我爹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狠狠的瞪了刘老头一眼,然后喊上刘老头就出了院门。 我朝着两个带着担心的美女解释说,我爹平时脾气不是这个样子,可能是因为他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怕我遇到危险,所以脸色才变得这么不好看。 美妇人对我说没事,要是真的没有办法解决,她求我救救她的女儿就行,她亏欠另外一个女儿,她的命如果可以让另一个女儿平息怨气,她也是很高兴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刘老头从门外走了进来,还是冲着我感叹了一声。 而我爹却并没有回来,我问刘老头我爹呢? 刘老头告诉我,我爹去找刘伟了,让我们那里都别去,刘伟来了就开始着手调查吴富贵是被什么人抽了三魂七魄,这是明摆着朝着他们来的。 不把这个人揪出来,就算是这次躲过去了,下次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刘老头说我爹这次真的怒了,不把背后暗算他们的人揪出来,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但是这美妇人和她的女儿却让我犯愁了,另一个客房是那泼妇女人在住,现在她还是被鬼遮了眼,已经是鬼迷心窍的人。 看似正常,但却会间歇性的发作,发作起来后事什么模样,昨天晚上我是已经经历过了,可不想再出现第二次。 刘老头想了想,说今天晚上天一黑下来,就给她招魂,让她的三魂七魄归位,然后直接轰出去,这种人死不足惜,但是不能死在我家里,法院可不会相信是闹鬼。 我问刘老头,他还会招魂? 刘老头说我傻,我们两个不会,可以找会的。 我又问他谁会,他丢给我一个无语的眼神,让我去赶快去找神婆子过来,找刘伟的话,可就得欠上一屁股的债了。 鬼婴的事情不好解决,不过好在那只鬼婴还不会出来害人,先办要紧的事情。 我没有休息,直接去了神婆子的家里,听那些左邻右舍说她前几天就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一拍脑门,问他们神婆子去了那个村子,我有非常急的事情找她。 但是结果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只能失望的往回走。 回去后,刘老头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说实在不行的话,就把那个泼妇女人送到精神病院,我们并不是不想帮她,现在我们自身都难保了,为了这种人,不值得把自己至于危险之中。 我犹豫的时候,刘老头已经打电话出去了,打给的是昨天认识的一个警察,说是让他送精神病院,比我们合适,主要是还得交钱。 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问刘老头,既然有手机,为什么不给刘伟打电话。 刘老头说刚才试过了,刘伟的电话根本打不通,要不然他早就打了。 很快那个警察就过来了,刘老头和我做了笔录后,那个泼妇女人刚醒来,就被警察给直接带走了。 我将客房收拾了一下,美妇人和那个小美女住下后,便和刘老头蒙头睡觉去了,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可是一夜都没有合眼。 第二十三章 招魂 快要傍晚的时候,我和刘老头才醒,醒来之后,家里的桌子上便摆上了两个小菜和一阵粥,是那个美妇人做的。 美妇人看我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村子里面没有地方买吃的,就用了我家里的食材。” 我说她不用客气,还给我们做了吃的,是我应该感谢她。 吃过饭她便让我和刘老头坐着,她收拾完碗筷,又说了几句后,就回客房了。 那个小美女很安静,一直都没有说话,不过好奇的眼神一直在我和刘老头身上转悠。 等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刘老头朝我调侃道,“家里还是有个女人好,就是比你们爷俩做饭好吃,你看昨天乱成一锅粥的院子,也都收拾的干干净净,要不咱俩忽悠忽悠你爹,追那个美妇人给你当后娘怎么样?” 我直接丢给了刘老头一个白眼儿,随后看了一眼天色,问他刘伟在哪里住,怎么我爹出去了一天都没有回来。 刘老头摇摇头,说就在市郊区的一个庙里当假和尚,我爹骑车到县城,然后坐半个小时的车,说什么也早就该回来了,说不定也可能是追查出了什么线索,没时间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以为我爹回来了,立刻跑过去开门。 打开门后才发现是神婆子。 神婆子看到我开门,笑道:“孟娃子,我听邻居说你找我,有很急的事情,我就坐人家的拖拉机顺路过来了。” 看到神婆子来了,还没有等我说话,刘老头就从院子里面跑了过来。 “老神婆,好久不见!” “老骗子你也在啊!” 听两人的对话,明显都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 刘老头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下,神婆子告诉我们,最好是先把那泼妇女人丢的一魂找回来,要不然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散,到时候她就真成神经病了。 刘老头不想管这事,被神婆子劝了几句救命就是积德行善,让我打电话问出了他妹妹的生辰八字,便就去我爹的房间准备东西了。 神婆子接着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铭牌,上面雕刻的是马面的模样。 我问神婆子,这是护身符吗? 神婆子告诉我不是,这是阴神,干我们这行的,哪怕是守着禁忌不犯,也难免会有意外的时候。 招惹了一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肯定不想带回家里,所以家里自然会供奉一些阴神,阴神像前放一枚铭牌,出去的时候带在身上,哪怕是一些怨气比较重的冤魂,也会知难而退。 在她的房间就供奉着这么一座阴神,具体是哪位阴神,她没有说,只是让我万万不能怠慢一些神像铭牌,让我也烧了三炷香。 上了那三炷香后,神婆子将铭牌就挂在了我的脖子上,又念念有词的说了一些我听不懂话。 说来也怪,我之前听神婆子让我去外面招那个女人的魂,心底一直有些惶惶不安,但是挂上这个铭牌后,那种感觉竟然消失了。 刘老头这时候也走人进来,看到我脖子上的铭牌,羡慕的问神婆子还有没有。 神婆子摇摇头,说回去以后,再拿一枚铭牌供奉一段时日,送刘老头一枚。 刘老头顿时溢于言表的兴奋了起来。 神婆子在那个泼妇女人睡觉的房间找出了几根头发,将一盏有些发绿的油灯递给了我,将那根头发放进了油灯之中烧掉。 然后又从刘老头手中要过来了一把白色的小旗子,念念有词了一分钟左右,便递给了我。 “孟娃子,你现在带着油灯和刘老头朝着西面走,每走一百步,就插上一个小旗子,这是给你回来时引路的。” 我说村里没有我不认识的地方,迷不了路。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我傻,我俩是去招魂,鬼知道会不会招来孤魂野鬼,万一遇到突发情况,这些小白棋子就是回家的路。 而且要找的那一魂回来时,也会附着在上面。 接着我便有些忐忑的和刘老头出了门,小白棋子先在门口插了一根,然后才朝着西面走去,那一把小旗子一共也就二十个,插都插在地上后,我看向了刘老头。 刘老头让我把油灯举高,然后开始呼喊起本尊在此召唤,神魂速速归位,每隔两分钟,他便会喊上一声。 一直在喊道第十二声的时候,刘老头忽然看向了那一面白色的棋子。 此刻之间那面白色棋子上面竟然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绿色。 “成了!”刘老头让我将油灯放下,说油灯是引魂灯,我们俩都没有擦牛眼泪,就是怕看到一阵孤魂野鬼,然后被他们缠上。 现在引魂灯就放在这里,等灯油烧没了,就是有孤魂野鬼,也会自己离开的。 有些发绿的小旗子,被刘老头从口袋里面掏出的一个杏黄色的小纸筒,给装了进去,然后我俩快步朝着来时的路上走了回去。 刘老头说那些小白旗也都得拔下来,要不然等引魂灯熄灭了,那些孤魂野鬼会顺着小旗子去我家待着。 然而十多分钟后,我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就算是此刻我忘记了插在那里,也不至于十多分钟,在方圆百步范围内都找不到一面小旗子,难不成被人拔走了? 刘老头抬头看了眼天空的星辰,说再过一会儿,可就是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时间。 这个时候我心中没有来的想到了一种可能,我不会是遇到了鬼打墙吧? 对于这个念头冒出脑海,就不可控制的窜了出来,从小我也会断不了的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而要说鬼打墙,绝对是第一次遇到。 刘老头说我们可没有那个时间浪费,让我们脱下裤子,尿一下就知道了。 尿完提起裤子,我就感觉周围环境变了,我身处的位置在村边的小柳树林子里。 “特码的,那个瞎了眼的小鬼,敢遮你家爷爷的眼,信不信我抽你个魂飞魄散!” 刘老头喝骂着的同时,跳起抬手从树上揪下一根柳条,朝着周围,时不时的挥舞几下。 周遭本来有些凉嗖嗖的感觉,立刻就像是温度上升了三四度。 我感觉小鬼应该是被刘老头给吓跑了。 刘老头手中的柳条也没有丢,也让我折一根拿着,说人在被鬼打墙的时候,时间概念非常模糊,我出来的时候最多是九点左右,现在看天上的月亮,明显已经是快午夜十二点了。 而那些小白旗子也看到了,就在我们身边五六米左右。 我赶忙跑过去拔了起来。 一边往回走,刘老头一边念叨,说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儿,却又想不起来到底在那里。 我说他说了等于没说,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家里,然而进去之后,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家里却是灯火通明。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院门外面我爹走了进来,我问道:“爹,你是刚回来吗,有没有看到神婆子?” 我爹摇摇头,脸上严肃的表情一丝不苟,问我:“找神婆子干什么?” 我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爹沉吟了一下,告诉我,这是孤魂野鬼遮了我和刘老头的眼。 随后我爹说回来了就行,被鬼遮眼后,我和刘老头身上的阳气会变得很弱,其他的也别想了,回去睡觉吧,今天晚上就别出家门了,容易招惹上邪祟。 我觉得我爹有些不对劲儿,总觉得这很不像他的性格,问他去找刘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爹没有说,不过看我爹心情不好,我也没有接着问,省的一会儿被他训一顿。 我回房间的时候,刘老头跟着我爹去了他的房间。 我也没有想太多,在外面转悠了半夜,早就疲惫不堪了,只是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我爹在外面叫我,说天已经亮了。 我刚想说还没睡好,就看窗外太阳都快要晒到窗台了,外面美妇人和小美女都在吃早饭,只能从床上起来。 吃过饭后,我问我爹美妇人她们昨天晚上去了那里,我爹说先让我去张亮那里走一趟,让他的保家仙别找那个女人的麻烦,会出事的。 我说要是没有猜错,那个女人肯定没有将钱给张亮,用来供奉她爹,要不然也不会缠着她。 神婆子说过,那个保家仙应该不会害死她,危险的是丢了的一魂,加上她现在又在精神病院,只要刘老头把那一魂送过去,能出什么事。 刘老头一听我这话,立刻凑了过来,没好气的说我没人性,他这么大岁数了,还让他跑腿儿。 我说我要是会还魂,根本就不用他去。 刘老头立刻说道:“这种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要不然会教出来的坏人越来越多,就是欠整治,最好是早死早超生。” 我爹让我别听刘老头的,人作孽有天收,我要是横插一杠子,肯定会算我一份因果,万一那个女人要是横死,化成怨魂也会是那种怨气很深的怨鬼,会缠上我,一直找我麻烦,搞不好连张亮一家人都会被牵连进去。 我本来还不情愿,但一听这话,立刻和刘老头骑上自行车去了张亮家里。 第二十四章 再上付家村 骑车到县城第二医院,也就是精神病院,我们既不是病人家属,也不是工作人员,医院的保安根本不让我们进去,怕我们是捣乱的。 刘老头说他从后门进,让我在大门口等他。 我就在大门口的槐树下等着刘老头,他刚才说可能会需要一点时间,结果还没有等多一会儿,刘老头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问他怎么才进去就出来了,刘老头哭丧着脸告诉我,他被保安看到了,被轰出来了。 我说干脆找张亮来带我们进去吧,那个泼妇女人可是张亮的妹妹,这是亲属,应该能进。 刘老头说不用那么麻烦,等晚上了我们再过来,顺便吓唬一下那个保安,让他有眼不识泰山。 我说刘老头小心眼儿,不过也知道他就是嘴上说说,我爹说过,他本性其实很善良,只是习惯了用这种性格来掩饰他的善良。 我问过我爹,为什么刘老头要掩饰,我爹说人善被人欺,我要是经历过刘老头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以我的倔脾气,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在县城随便吃了点东西,之后骑车到张亮家的时候,已经是正晌午。 刘老头让我先去张亮家里和他说完这些事,之后我们还有事情要做,不能耽搁。 我问他什么事,他也没告诉我,只是让我抓紧时间就行。 拍开了几分钟的门,张亮才将大门拍开,他穿着一个大裤衩子,本来怒火中烧的表情立刻变成了诧异。 张亮打着哈欠问我。这大中午的太阳很毒,也不打电话给他,他好开车去接我。 我只是说遇到点麻烦,能解决,让他去精神病院告诉他妹妹,丢的魂给她找回来了,晚上就给她还回去。 然后让张亮告骗她,她爹的魂魄早就已经被我送走了,如果还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就在家供个牌位,觉得不对劲了,就上三炷香,让她家老爷子保佑一下她。 按刘老头的说法,这其实也就是做个形式,到时候真找她麻烦的可不是她爹,这只不过是为了消除她对我们的怨念,她这次招惹上的可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我们可不会天天守着她,可别遇到一个三长两短的,死后将怨气撒到我们身上。 怨气很深的那可都是厉鬼,刘老头说过,碰上厉鬼,不用反抗,直接等死就行。 不是我胆子小,实在是惹不得,活着找你麻烦,死了还要你的命。 之所以让她供一个牌位,那是她爹找她麻烦的时候,上香求原谅,不过这就是饮鸩止渴,让她家老爷子在她那里待的时间常了,又没有长生牌附着,经常被阴气侵蚀,迟早也会出事。 不过这些我可没有告诉张亮,怎么说也是他亲妹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真要是他开口,我也不好拒绝,可是我又没有那个本事帮他。 接着我又问了张亮那美妇人是他的什么朋友。 张亮歉意的告诉我,那是他的同学,为人很不错,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出事。 本来昨天就没有睡好,觉得身体有些乏累,想在张亮家里休息上一会儿。 而刘老头却说还有大事要办,和张亮匆匆告别之后,拉着我就离开了。 到刘老头那大院里,他让我一起帮他将院子里的一些东西回屋子。 我帮他将东西搬进去,又帮他收拾了一下,忙活完已经是天快黑了,他请我在医院旁边的小饭馆吃了一顿饭。 接着又找我商量弄个什么小买卖比较合适,说卖花不挣钱。 我说他干什么都行,有着一张忽悠人都不打草稿的嘴,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别说不挣钱,上次我可是亲眼所见,刚刚从付家德那里挣了一大笔钱。 刘老头说他还是继续开他的刘半仙测字算命,那个来钱快,就是容易被人堵门。 我问他算的准不准,他告诉我这一行就算是算的非常的准也不会说实话,泄露天机帮别人躲灾,那可是会被记在自己的头上,所以全靠演技忽悠人,还说让我干脆给他当托,比抬棺匠可挣钱。 一听刘老头这话,当时直接就被我给否决了,劝他别忽悠人,随后我突然想到,那天这刘老头看到那泼妇女人,立刻就藏在了送殡亲属的后面,恐怕是他骗了那泼妇女人才被人追堵过去的吧。 不知道怎么的说道了手机上,我挺好奇这手机怎么用。 我有些羡慕的看着刘老头手中的手机,我知道的是,张猛就有一个,以前没觉得那东西有什么用,现在却不同了,联系个人只需要一个电话。 就像今天,要是有手机,就不用跑来县城里了,一个电话打给张亮就可以搞定。 而刘老头一听我连手机都没有,立刻从他的箱子里翻出来了一个手机直接就送给了我。 我很诧异刘老头今天怎么大方了起来,刘老头告诉我,这是为了让我帮忙,提前给我的一点谢礼。 我问他什么到底要我帮他什么。 刘老头这才缓缓道来,说他第一次认识付家德的时候,听到了付家德和他儿子的争吵。 付家德儿子死了,出车祸横死,这是我知道的,也是已经解决了的事情。 然而刘老头现在却说了我不知道的事,说付家德早就见过他儿子的怨魂,因为他儿子都是他找人撞死的,这是连他儿子变成鬼后都不知道的事。 我们那天救下的几个人之一,是付家德的同乡,他又想办法将那人请上了车,去那天他儿子出车祸的地方又走了一趟。 说他做梦梦到了他儿子,说一个人太孤单,想要找个人陪着,于是付家德把那人杀了,又制造了一起车祸。 之后付家德就想方设法的将另外几个同学都给邀请到了他的家里,然后出钱让那几人帮忙送殡。 几人也就答应了,只是这次还没有到地方,那天他儿子出车祸的地方,那被付家德杀了的人,利用鬼遮眼,就让他的几个同学将车开到了悬崖下面,将人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地方。 本来已经拉上了几人,已经完全足够消除他的怨气了,可是付家德没有死。 现在付家德又找上了刘老头,说是想利用刘老头那天骗他儿子一样的方法,再抬一次棺,去骗那只鬼,让鬼以为他死了。 听完刘老头的话后,我义愤填膺的要报警,刘老头却说根本没有证据,不过我们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个畜生死掉。 不过在这之前刘老头让我拿上那人的骨灰坛,就是刚才搬进屋子里面的东西,是我下午时候,从刘老头大院里面原来种花的棺材里面挖出来的坛子。 我问他为什么拿骨灰坛,他说只要带着骨灰,就可以让那人从死亡地点找到付家德的家里,等于我们去帮那只鬼引路去了。 我略带犹豫的说,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不地道了。 但是刘老头却说,但他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这种畜生不死,他觉都睡不好,今天连夜就赶过去,多拖一晚上,说不定付家德那个人渣就会多害一个人。 我想刘老头可能是觉得自己被付家德给算计了,所以才会这么急不可耐的找付家德报仇吧! 我问他,他怎么会有那个人的骨灰坛子,刘老头说是付家德昨天找人给送过来的。 我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不得不跟着刘老头骑上自行车去付家村,快到付家村的村口时,刘老头让我把自行车藏进玉米地,我们步行进村,别打草惊蛇。 刚才在路上刘老头对我说,上次那件事之后,他觉得付家德这人实在不怎么样,就找机会调查了一下,结果让他很愤怒,老天爷要收这个人渣了,他居然救了下来,那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一路上刘老头一直在对我诉说着付家德的种种罪行,听的我是目瞪口呆。 要是刘老头没有夸大的话,那么付家德就是十恶不赦的败类人渣。 说起往事,刘老头感慨的说道:“干我们这行的,没有到必须娶媳妇儿的年龄之前,能不破身,千万别破身,关键时候,童子尿那可是救命的宝贝,如果前几天没有你,遇到那种情况,老夫我就得等死了,家里住了两个美女,可别把持不住。” 我禁不住脸上微微一热,不过随即上下打量了刘老头一眼,没好气的怼了这老家伙一句,说他为老不尊。 刘老头可能是看出了我的想法,拍着胸脯气愤的说道:“我说这话可是真心的提醒你,你小子要是不信就拉倒,就当我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了。” 我没好气的白了刘老头一眼,虽然他和我爹是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不会害我,但是有机会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这调侃我的机会。 刘老头应该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嘿嘿笑着也不说话了。 我突然感觉到侧面有些异样,立刻转头看去,发现是一颗歪脖子的李子树,我微微的怔了那么一下,问刘老头有没有觉得这颗歪脖子树很眼熟。 第二十五章 吊死鬼找替身 刘老头没有丝毫停顿的接上了我的话,“整个付家村就这么一颗,上吊死的好地方,而且也确实死过人,歪脖子本来就是属于能聚拢阴气的树,加上李子树本身又能遮阳,两者相加后阴气更中,能不眼熟才怪。” 说完刘老头立刻顿住了脚步,也拉住了我,说有点不对劲儿,怎么周围有股凉嗖嗖的感觉呢? 经过刘老头这么一说,我也开始疑神疑鬼了起来。 刘老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最后围着李子树转了一圈,便立刻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抬手砸了出去,立刻就在我们的面前出现了两个晃来晃去的绳子套。 如果我们再往前走几步,肯定就会被那绳套给套中脖子,活活吊死在这颗歪脖子树上。 刘老头得意的笑道:“辛亏老夫心有所感,也早有准备,要不然我们两个今天可就玄了,这可是吊死鬼找替身。” 听到这话,我只觉得背后冒出来了一层的冷汗,这要是被套中了脖子,今天恐怕就真的交代到这里了。 我问刘老头,为什么上次来的时候,它没有找我们,这次却找上了我们? 刘老头说是我们倒霉,前天晚上帮那个泼妇女人招魂,遇到了鬼遮眼,身上阳气弱的可怜,它却当我们好欺负呢! 然后刘老头便掏出了他的罗盘,然后对着罗盘指针压下所在的方向猛的吼了一嗓子,吓了我一跳,心道这老头正是中气十足,这一嗓子吼出来,比我这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的底气都足。 “你给我听好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今天的事情我们不计较了,现在你要是再敢打你爷爷的主意,我立刻将阴秽至极的阴葵招呼到你身上,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听到刘老头这话,我立刻看向四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在他面前的只有这么一颗歪脖子树。 我说刚才他不是说吊死鬼找替身吗,对着一颗歪脖子树吼什么。 刘老头让我用脑子想想,歪脖子树本就是吊死鬼最喜欢待的树,而且还是一颗李子树,问我没听过什么是桃饱杏伤人、李子树下埋死人吗? 我说那是形容的果子不能多吃,他拿这个说法忽悠我。 刘老头说我笨蛋,抓鬼斗法的为什么都用桃木剑,怎么不用李子树,那是因为桃木属阳,李子树属阴,树上结出来的果子自然也都是不同。 阴气郁结在肚子里面,有时候真会要人命。 我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随后问他吊死鬼既然在这棵树上,是不是毁掉这棵树就行了。 刘老头朝着我翻了个白眼儿,问我有人拆我家的房子,我会怎么办。 我说肯定找那个人拼命,说完我便幡然醒悟过来,尴尬的朝着刘老头笑了笑,现在我们两个本就是阳气我可不想吊死鬼找我拼命。 刘老头又威胁了几句后,就朝着付家村的村口走了过去。 我们的脚步都放的很慢,因为要防备那个吊死鬼再次对我们动手。 然而这在我们到达村口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头顶上当有什么东西碰触了一下我的头发,下意识的抬头就去看。 我只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猩红舌头就在我的头顶,在我抬头的一瞬间,那根猩红的舌头就消失了。 刘老头说我一瞬间就变得脸色惨白,问我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此刻只觉得背后的汗毛根根倒竖了起来,心跳的沉闷声仿佛一直在脑中回转着,感觉嘴唇都有些哆嗦了起来,恐惧的感觉从心底的最深处蔓延开来。 直到刘老头第二次追问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问他没有看到吗? 刘老头说我们根本就没有滴牛眼泪,如果看到了鬼,肯定是鬼想让我看到,让我在极端恐惧中,身上的阳气会消失,到时候就真的危险了。 刘老头听我说完,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个装着鲜红色液体的小玻璃瓶,回身就朝着那颗歪脖子树走去。 我紧跟着刘老头,时不时的转头朝着四面八方的看上一眼,不过却什么都没有看到,仿佛刚才是个幻觉一般,可是又是那么的清晰,现在想想都觉得浑身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刘老头走到那颗歪脖子树前,掏出红绳飞快的将那颗歪脖子树圈上一圈,然后我就看到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了树皮上,披头散发,还有一张惨白如纸的脸,最明显的就是她的舌头,都已经到了胸口位置。 “给你机会你不要,现在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明天太阳出来后,就把你照的灰飞烟灭。” 刘老头说完,转身就准备离开,然而他刚刚转身,一条弯曲的树枝从树上突然的垂下,刘老头根本没有察觉,一头便撞了上去。 刘老头下意识的后退,在他的背后却又再次出现了一根弯曲的树枝,顶在了他的后颈位置,正好将刘老头的脖子夹在了中间。 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两根树枝在朝着树上慢慢的收回去。 刘老头朝着我怒吼一声,“你还发愣,赶快帮我啊!” 然而我刚刚准备答应,一只手已经捂住了我的嘴巴,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刘老头的声音。 “千万别应声,那是幻觉。” 我侧头告诉,刘老头就在我的身侧位置,我再看向那歪脖子树时,那里有刘老头的模样,只见在那树皮上出现了一个狰狞的面孔,正在直勾勾的盯着我。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那树枝立刻化作猩红的舌头,猛的朝着我刺了过来。 我吓的一机灵,转身就跑。 刘老头赶忙的拽住我,说什么都没有,让我别这么激动,那只吊死鬼被他用沾着阴葵血水的红绳给困在了歪脖子树里面,虽然弄不死她,但是她也别想出来祸害我们。 我心有余悸的点了点头,问刘老头刚才那个小瓶子里面装的就是阴葵水吗? 刘老头说就是阴葵,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东西。 我问他从那里弄来的,刘老头说是从美妇人那里要来的,让我别乱猜,他不是那种人。 我这点倒是相信,不过我又问他,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的。 他说在小命和面子的问题上,他觉得丢那么点面子根本不是事儿,今天晚上要是没有这个东西,我们两个可就危险了。 我问他那吊死鬼就没有办法消灭她吗?要是有这种东西在这里,下次我绝对不会来这付家村,她肯定是和我记了仇,要不然为什么只吓唬我,对刘老头却没有半点动静。 刘老头说可以,等清晨日光出来之后,就把这歪脖子树连根一块从地下面给刨它出来,用火烧了这棵树,将附着在里面的吊死鬼一起烧死,鬼都是宁愿死,也绝对不会不会把自己爆露在日光之中。 我问刘老头为什么,刘老头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听一些朋友说的。 我知道那只吊死鬼出不了那颗歪脖子树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刘老头突然问我,骨灰坛呢? 我微微一怔,下意识的看向了刚才我第一次抬头时感到那猩红舌头的地方,碎裂的瓷坛就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风了,风还不小,每次刮过,都会带走不少的骨灰。 “完了,你小子居然将那只鬼给挫骨扬灰了。”刘老头脸色很难看的说道。 我追问刘老头怎么会是我把它挫骨扬灰,我摔了骨灰坛没错,可是我也没有干别的啊!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想怎么对他的骨灰,骨灰已经被风吹跑了不知道多少,等于是我扬了他的骨灰,虽然没有挫骨,但重点就是在后面那两个字,那只鬼此刻肯定在周围盯着你呢!” 我问刘老头怎么知道那只鬼就在周围,刘老头一指周围的那些书,说道:“你没看周围的树上,树叶子都没有动,我们却被风吹的衣裳猎猎作响,这是阴风,那只鬼很生气。” 我问刘老头,“那怎么办,立刻离开这里行不行?” 刘老头刚刚想说话,就头顶掉下来的一节手臂粗的树枝给砸中了肩膀,直接将他砸的闷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我赶忙过去搀扶起刘老头,就看到树上被刘老头系了一个死结的那条红线落在了地上,竟然已经断成了两节。 刘老头的脸色变的很难看,眼中带着让我陌生的冰冷寒芒,朝着周围喊道:“那位干的,出来露个脸如何?” 我问刘老头这是什么意思,刘老头没有搭理我,第一次从刘老头的眼神中我想到了锐利这个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能装下五百毫升水的玻璃瓶突然从那歪脖子树上砸了下来,目标就是刘老头。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树上肯定有鬼,要害刘老头,但是我的反应远远不如玻璃瓶砸过来的速度快。 下一刻让我震惊的是,刘老头居然猛的一伸手,拳头直接砸破了那玻璃瓶。 还没有等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刘老头的身体突然僵硬在了原地,脸上的神色变得狰狞可怖。 我心中暗道,坏事了,刘老头可能被那吊死鬼给上身了,它要想刘老头当替身。 第二十六章 幕后黑手 我没有理会树上刘老头的那个声音,朝着身体僵硬在原地的刘老头就冲了过去,同时一边解裤腰带。 此刻的刘老头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体还在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虽然和我以前见过的鬼上身不同,但是此刻已经顾不得想那么多了,吊死鬼找替身,不赶快用童子尿破了这鬼上身,刘老头可就倒霉了,我准备直接尿刘老头一身算了。 就在我将裤腰带解开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从背后抓住了我的衣领子,将我直接给拽了回去。 我回头看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刘伟。 我心中升起了曙光,求刘伟赶快救救刘老头。 刘伟却笑嘻嘻的让我待着别动,虽然我是这场戏的主角,但现在我的戏份已经演完了,接下来等着看好戏就行。 我愤怒的看着刘伟,问他刘老头也算是他的朋友,他就算是不伸把手,也不能落井下石吧! 刘伟告诉我,现在谁动刘老头,谁就会被吊死鬼当成替身,我动了就会死。 我犹豫了,不过随即也不知道那里来的胆子,朝着刘伟说死就死了吧,反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刘老头死。 我刚准备过去,这时候异常突生,只见地上的刘老头就像是装了弹簧一般,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接就将我给扑在了地上,同时伸手就去掐我的脖子。 刘伟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和刚才差不多的玻璃瓶,直接就砸在了刘老头的头上。 我此刻已经懵了,不明白刘老头为什么攻击我,他的眼神里面有怒火,但是却很亮,根本不像我前几天见到的鬼上身那般,那都是眼神呆滞,看不出一点的感情。 刘伟一把将我拽着后退了五六步,气呼呼的说道:“要不是看你小子有情有义,我立刻扭头离开,居然又浪费了我一瓶圣水,你自己看看那是不是刘老头。” 此刻刘老头依旧在地上躺着抽搐着,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刘老头的皮肤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层皮已经开始慢慢的消失,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渐渐的,刘老头的脸变了,变成了一张略微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的脸。 “葛老大,你这么费尽心思的想动孟娃子,有什么目的?”这时候树上传来了刘老头的声音。 我在下面看不清,加上今天晚上的血光也不亮,属于那种夜黑风高的夜。 刘伟朝着树上喊道:“刘老头,你还不下来干啥呢,蹲在树上很过瘾吗?” “老夫要是能下去,早就下去了,刘伟你个王八蛋,老夫这么大年纪了,你还给我整树上来,回去我就去你的假和尚庙前面摆个算命的摊子!”刘老头没好气的声音再次传来。 刘伟在下面笑嘻嘻的就是不去帮刘老头,说他要看着地上的葛老大,等我爹来了再处理这老王八蛋。 最后刘老头喊我帮忙,我才云里雾里中反应过来,赶忙去帮刘老头从树上下来。 刘老头下来后就拍着我的肩膀高兴的说道:“原来我在你小子心里还挺重要的啊!” 我追问刘老头这到底怎么是怎么回事,刘老头却说是我倒霉,自己惹出来的因果。 我还想问的时候,刘老头摆手说等我爹来了的,到时候他给我解释。 我此刻就像是百爪挠心,实在忍不住了,就一直追问刘老头。 刘老头被我问的没办法了,就说他从医院出来后找不到我,以为我去了张亮家里,就找了过去,张亮却说他和我一起走了,说有什么大事要去办,送我们出来的时候,隐约听什么付家村的。 当时刘老头说他知道坏事了,仇家找上了我,还要利用付家德算计死我,让我死后都臭名昭著,付家德虽然是个包工头,不可能干干净净,但他却是在县城里做出了很多的善事。 于是一个电话打到了黄牛岭村的村委会,让人去找了我爹。 我爹告诉他,让他找刘伟先过来,他随后就到,葛老大敢动他儿子,他要灭了整个葛家。 我又问刘老头,我和葛老大见面都没见过吧,怎么可能有仇。 刘老头说他也不太清楚,要不是仇人,至于这么费尽心思的算计我,让我死都得背上骂名被人戳脊梁骨。 就在这时候,刘伟突然从口袋里面掏出来一根红线,冲上去直接就拴住了葛老大的中指,然后另外一端拴在了一个画着八卦图的纸筒上。 然后咬破中指,在纸筒上画出了一个符咒,随后一拽红绳,那根红绳就像是被吸住了一般,直接就飞进了纸筒当中。 刘伟一脸满意的将纸筒给封死,然后笑嘻嘻的说道:“这小鬼是我的了,孟老哥说葛老大养这只小鬼祸害了不少人,让我超度了他。” 刘老头说刘伟明明就是想要卖了那只小鬼,还装清高。 我低声问刘老头,刘伟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僵尸也卖,鬼也卖,还有,他那天把僵尸卖给了谁。 刘老头说我现在还不能知道太多,对我没好处,只是告诉我,将未成形的僵尸卖给了葛老大,而那天晚上我们两个面对的吴富贵的怨魂,也是葛老大整出来的,之所以后半夜没有再找我们麻烦,是因为被刘伟给收了。 我爹他又和刘伟去找了葛老大,将他收拾了一顿,毁掉了他的那些害人的东西后才回来,谁知道这老东西死性不改,竟然利用他养的小鬼附在身上,变成了刘老头的模样,一路跟到我们医院,看有机会才出的手。 刘伟这时候说要不是他和我爹毁掉了葛老大的那些害人玩意儿,我早就被他的小鬼给弄成白痴了。 刘伟说完就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条路,笑着说我爹来了。 我转头看去,却看不清,只看到一个人影子扛着一个巨大的棺材走了过来,有近后我看到,那确实是我爹。 “葛老大,你兄弟葛老三因为想找我儿子当替身,来消除自己的因果,才会被厉鬼害死,你却将账算在我儿子头上,葛老三的阴魂我本可以打得魂飞魄散,但是我还给了你,就是不想出手,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的底线,今天就做个了解吧!” 我爹说完,就将棺材放在了地上,又说这是他去棺材铺子专门卖给葛老大的。 葛老大虚弱的从地上坐了起来,目光中带着仇恨的盯着我爹,“十年前我葛家老二,就是你埋的,十年后我葛家老三死在了你儿子的身上,我们本就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爹冷笑一声,“该说的我都说了,祖师爷教给我们吃饭的手艺,也教给了我们怎么自保,你却用来祸害人,当初留下你们兄弟俩就不应该,葛老三做过什么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的两个婆娘是怎么死的,你也清楚,他要是不养小鬼,会死吗?这是因果,你还执迷不悟?” “别和我提祖师爷,抬棺材能做什么,一辈子也就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抬棺匠,我问你有多少人还做这个?” “刘寡妇化为厉鬼却可以被神婆子感化,你却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 我爹说完,那一具漆黑色的大棺材就被他一脸踹了出去,正好扣在了葛老大的身上,然后我爹从背后解下镇棺尺,直接就砸在了棺材的中间,将薄薄的棺材给砸出一个洞。 随后我爹说有人收拾,我们先走。 我难以相信的问道:“那葛老大不会跑?” 刘老头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要不你掀开棺材看看,让他再陪你玩玩儿?” 让我没有搭话,刘老头嘿嘿笑着就跟在我爹身后朝着付家村走了过去,我回头看了眼棺材,跟在他们后面径直跟着他们走到了付家德的家里。 付家德在家里摆了一座酒菜,看我们一行人过来,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客气的请我们都坐下。 刘老头说了句忙活了一天都没吃东西,就不客气了,说完抓起桌上的烧鸡,撕下一根鸡腿儿就啃了起来,还让我别拘留,说什么脸皮薄吃不着,脸皮厚吃个够。 而我现在那里还有心情吃的下,觉得这几天的经历已经颠覆了我的所有过往。 刘老头吃完鸡腿儿后,却是直接给我撕下一根鸡腿,然后抱着那只烧鸡就啃了起来,胃口好的很。 看着刘老头那笑着的老脸,我依旧是一肚子的疑问,不过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问,拿起鸡腿啃了几口就放下了。 脑子里面开始想着我爹和葛老大的对话,慢慢的也清晰的捋出了思绪。 除了付家德家的棺材是刘老头介绍的,所以葛老大没有捣鬼,其他的都是葛老大在算计,就连张亮家的事情恐怕也有他的影子。 吃饱喝足后,刘老头这时候才低声对我说道:“知道县城里面的那家孤儿院吗?十年前轰动整个县城的事件。” 我摇头,我才去过县城多少次,孤儿院和我八竿子打不着,而且都是十年前的事情,十年前我还在村子里上学呢,我去那里知道。 第二十七章 新买卖上门了 刘老头接着说道:“那家孤儿院叫做家德孤儿院,是付家德老板每个月给钱资助的,他救过的孩子很多,人分善人恶人,救恶人等于做恶事,孩子却不一样,每一个孩子生下来没有接触这个世界残酷的时候,他们的心灵都是纯洁的,所以付家德的身上那是功德无量。” 我不明白刘老头为什么说这些,就在这时候,刘老头下一句话让我彻底愤怒了。 “二十多个孩子,多鲜活的生命啊,可惜都死了,就是葛老二杀的,你爹怒了,才出手抬了葛老二的棺!” “还有多少事情是不知道的,除了他们自己恐怕谁也不知道,不过葛家原来也是抬棺匠,只是路走偏了。” 听到刘老头这话,我微微的愣了一下,我爹的影子在我心里变得有些神秘起来,这些年我一直以为跟着我爹学到了他的本事,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学的恐怕只有抬棺匠的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 在付家德家里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付家德让人开车送我们回了家。 回到家以后,我爹就让我跟他进了屋子里面。 看着我爹严肃的表情,我心里不禁有些打鼓,小时候每次犯错,这都是准备被抽的前奏啊!这种记忆实在是太过深刻了。 “唉!” 等了半响,等来的却是我爹的一生叹息,我这就有点纳闷了,我爹这没个正行的性子,听到他的叹息声,那是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爹,你这是…?”我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我爹看着我又叹息了一声。 这次我是真的紧张了起来,“爹,当时葛老三来找我,我也不知道他是那种人,只是奔着帮忙去的。” 我爹脸上顿时露出了一抹无奈,“这次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感悟?”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挠挠后脑勺,说感悟没有,只是觉得人有时候比鬼可怕。 我爹这时候脸上却露出了笑容,笑道:“以后你可以自己抬棺,我就退休在家等着你养老了,抬棺匠是祖师爷就给我们吃饭的手艺,不能在我这里断了香火。” 我丢给我爹一个白眼儿,“老爹你这是啥意思,啥叫断了香火,你这话不好听。” 此刻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我爹眼中,抬棺匠比香火还重要。 我爹瞪了我一眼,“傻小子,先有的香火,才有的传承。” 随后我爹又严肃的说道:“现在抬棺匠已经没落立了,城里都实行了火葬,只有村子里面还传统一些,不过很多人都已经不知道还有抬棺匠这个职业,但是不论以后变成什么样,抬棺匠这个手艺不能丢!” 我没好气的对我爹说,除了这个我还会别的吃饭手艺吗,而且他这才多大,养什么老,我们爷俩抬棺不是挺好吗? 我爹直接就在我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疼的我龇牙咧嘴,说我不孝,然后就出去了。 我爹走到了院子里面,刘老头立刻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太阳,一副惊疑不定的口吻说道:“今天太阳没有从西边出来啊!你老孟怎么会没有老古板的说那些条条框框的话呢?” 我爹指了指我,笑道:“我家的那个小兔崽子这算是长大了,知道了人心险恶,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以后他自己会长记性的,等给老孟家留下后了,就可以放他出去飞了。” 刘老头眼睛一瞪,就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一般,“你儿子不是已经…” 刘老头话还没有说完,我爹端起来桌上的茶水就泼了过去。 “呸呸呸!”刘老头被泼了个正着,跳着脚气急败坏的指向了我爹。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爹只是眼睛一瞪,那刘老头立刻就看向了我,接着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不说话了。 “老东西,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嘴上得有个把门的。” 我爹瞪着眼一骂,刘老头看着我居然缩了缩脖子,好像我很可怕似的。 接着他们就转移了话题,聊起来了别的,刘伟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也没跟着我们回黄牛岭村。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葛老大怎么冒充的刘老头,问我爹什么是养小鬼,葛老大又怎么通过小鬼变成刘老头模样的。 我爹说我招魂回来遇到了鬼遮眼,阳气旺盛不起来,被迷惑了而已,这种手段根本上不了台面,就连去张亮家的时候,他都是待不了多一会儿就得离开,要不然肯定被张亮家的保家仙给识破。 至于小鬼怎么养的,我爹瞪了我一眼,让我别打听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只是告诉我,以后多长个心眼儿,别被人骗了还要替人数钱。 我点了点头,从身上掏出一个手机,问刘老头,这是葛老大从他的那个大院翻出来的,是他的手机吗? 刘老头问我还翻出来了他什么东西,我说也就是那个骨灰坛子了,从养花的棺材里面翻出来的。 刘老头一听这话,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念叨着完了完了,人家回来拿不到骨灰坛子,肯定找他算账。 我说他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嘛?他都说了,进了阴行这个门,遇到被堵门这种事很稀松平常,躲几天他们也就不闹了。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道:“人家把骨灰坛子放在他这里可是有警察在,我又给人下了保证,肯定保管好了,警察又不是吃饱撑的,瞎管这种闲事,那是那个骨灰坛的亲属,也是公证人,那个骨灰坛子要是丢了,他得赔偿人家二十万呢!” 正在我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刘老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开玩笑说肯定是催他拿骨灰坛子,谁知道看到号码才发现是张亮打过来的。 我纳闷刘老头怎么会有张亮的号码,刘老头后来告诉我,是去找我的时候,留下的。 张亮给刘老头打电话也是问我的情况,问我需不需要什么帮助。 我告诉张亮不用,然而我还没有说下文,刘老头就抢过去了手机,说实在不好意思一直麻烦他,只是花店没办法开了,医院走了,没人跑这么远来买花,所以他准备将房子租出去,问张亮有没有熟人介绍几个给他。 张亮说让他等会儿,他正好有两个以前上班时候的两个同事,在群里发消息说想换房子租,他帮我问问去。 刘老头说是天无绝人之路,新买卖上门了,说着朝着我打了个响指。 我没好气的白了刘老头一眼,随后说道:“张亮帮忙介绍朋友,还不知道去不去呢!” 刘老头也不在意。 没过几分钟,张亮的电话打过来了,他的同事那里遇到了一些麻烦,我可能能帮的上忙,只要能帮忙解决了,他那以前的同事会给我们一万块的红包。 刘老头仔细问张亮,他也不太清楚情况,问我们去不去看,他建议我们不要去,他听其他以前的同事说,这个人变得喜怒无常,很久都没有出去工作过了。 刘老头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一副高人口吻的对着手机说道:“小张啊,我是小孟父亲的朋友,这个你是知道的,主要是小孟他现在经济很困难,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会帮他一起搞定的,他的水平只是半桶水,我是高手,斩妖除魔是我的职业。” 我想抢手机,却追不上刘老头,这老家伙八字胡都快白了,却比我还跑的快,我问过他怎么做到的,他告诉我,多被人追几次就和他一样了。 我表示理解,这老骗子没有被人打死,估计就要归功于他跑的快。 刘老头挂上了电话,告诉我张亮的同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开车过来。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刘老头,他却嘿嘿笑的哼着小曲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说只要挣钱了,赔给那家人钱就行了。 一会儿刘老头就跑了回来,丢给我一个小玻璃瓶,我认得那东西,那就是牛眼泪。 我灵机一动,说道:“刘老头,你不是说这玩意儿一瓶就一万块吗,要不你多卖几瓶去,我看你好像挺多的。” 刘老头说道:“你傻别人也傻啊,这玩意儿只要去屠宰场呆几天,我能弄一大瓶子,不过你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小张说他以前的同事会给一万块红包,看样子是有钱人啊,而且还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一会儿要是真能看出来,我就卖他们一瓶,嘿嘿!” 我只能是恨的压根直痒痒,让他别坑张亮介绍来的人。 刘老头丢给我一个我是这样人吗的眼神,我知道这事肯定没谱,不过刚才听手机中传来的声音,张亮应该也和他这以前的同事不是很熟。 不过让我高兴的是,刘老头将那个手机送给了我,说比他的那个还好,当时我真的很感动,因为刘老头说这是他新买的,还没有来得及换,一直舍不得用。 比他的水果机高级多了,我相信了,因为电池比他的好用,不用每天充电,喇叭的声音比他的那个大多了。 后来要不是张亮告诉我,肯定就被刘老头给忽悠了,那压根就是一个山寨机。 第二十八章 五弊三缺 没有理会刘老头那兴奋的表情,我突然想到了那美妇人,于是问我爹,怎么没有看到他们母女。 我爹告诉我,她们去了神婆子那里,我们这里都是一帮大老爷们儿,不方便。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的心底竟然觉得有些小小的失落。 刘老头在旁边嘿嘿笑了起来,笑的我都有些脸热的时候,才说人应该快要来了,这可是财神爷,需要迎接的,要是着急的话,他就不请人来家了,还让我们祝他一夜暴富。 我说他这样做的都是一锤子买卖,让人知道了,肯定会堵你家门口,又祝他一分钱挣不到。 刘老头说我是羡慕嫉妒恨,哼着小曲就出了门。 我爹说这两天没有什么事情,让我就在家休息一下,他要出一趟远门,去看一个老朋友。 上午刘老头也跟着一个人离开了,只剩下了我一人在家,干脆床上一躺,舒舒服服的开始蒙头大睡。 然而睡到下午的时候,刘老头就敲门回过来,看到我就是哭丧着一张脸,没好气道:“你小子绝对是属乌鸦的。” 我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问他是不是骗人被识破了。 刘老头哭着一张脸就进了院子里面,说对方很有钱,不过事情很难解决,得找我爹帮忙请一个人,他一个人可搞不定。 刘老头又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这个买卖不能收钱,不是老夫收不回来,哪怕他就是硬给老夫,我也都不能收啊!” 我顿时好奇心冒了出来,问刘老头为什么不能收。 刘老头没理我,朝着我爹的房间走了过去,我刚想告诉他我爹不在,这时候刘伟从门外走了进来。 笑道:“别说他现在缺钱,就是平时,他也一直奉行的就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座右铭。” 我问他,那到底为什么不收钱? 刘伟说让刘老头自己告诉我为什么,他也是刘老头找来帮忙的。 刘老头从我爹和房间走了出来,问我爹去哪儿了。 我告诉他我爹出远门了。 刘老头仰天捶胸顿足,说应该先给我打个电话,让我爹先去请人。 我问他要请谁,说不定我也知道。 刘老头非常笃定的告诉我,我肯定不知道,不过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让我也去帮忙。 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说连刘伟这个专业人士都搞不定的诡异事情,我去就是添乱。 刘老头说那可没准儿,本来是让我爹请一个人,不过最后一步需要我爹来做,我爹现在不在,只能是我替我爹做那最后一步,这事我能做,那就是抬棺。 “抬棺?”我愣了愣,不过紧接着就立刻反应了过来,问刘老头,这和抬棺有什么关系。 刘老头没好气的丢给我一个白眼儿,说闹出邪祟来,百分之九十九是因为死了人而怨气缠身,毕竟能生出灵性的东西可不多。 我听了以后点点头,我以前也听我爹说过这些事情,所以有怨未解的棺材不能抬。 刘老头说着又问我有吃的没有,他饿了。 一听饿这个字,我也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美美的一觉就睡到现在,能不饿才是怪事。 我问刘伟吃不,我去下两碗面,刘伟说他已经吃过了,刘老头叫他来,他便开车过来了,让我们先吃,吃过了赶紧去雇主家里看看。 我说我就不去了,我爹说过,有冤有怨的棺材不能抬,太容易出事。 这几天遇到的事情,我想想都觉得发怵,可不想再自找麻烦了。 刘伟还想接着说,却被刘老头制止了,说我肯定会去的。 我说我肯定不会去。 刘老头让我赶快下面去,要不然一会儿什么都没解决,就已经先饿死了。 我和刘老头简单的吃完,用袖子一抹嘴,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播出了一个号码,对着手机问道:“事情搞定了没有?” 又说了几句,刘老头才挂上电话,我问刘老头,电话是给谁打的,难不成那件诡异的事情搞定了? 刘老头白了我一眼,说哪里有那么容易,搞定的是,调查完了雇主的所有资料了,入了阴行这条路,不多长几个心眼儿,有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对刘老头这话站在是深信不疑,葛老大怎么骗我的,正在都是记忆犹新。 随后刘老头又告诉我,顺便找了一个和尚过来。 我说刘伟不就是和尚吗,还找什么和尚。 刘老头笑着看向了刘伟,说他就是一条披着羊皮的狼,可不是什么和尚,只是一个道家的传人。 最后还重点强调了一下,说刘伟这是在友情帮助,到时候功德也会有他一份。 我诧异的看向刘伟,刘老头所这家伙棺材底下伸手,整个就是一财迷,他会这么好心? 刘老头仿佛看透了我在想什么,立刻说道:“你爹可能没有告诉过你,行善积德可以推迟五弊三缺的到来,甚至是化解掉,这可不是钱能简单就买来的。” 五弊三缺我知道是什么,所谓五弊分别是鳏、寡、孤、独、残,而三缺则是是钱,命,权。 入了阴行就会有这个果,上天注定的事情,人为的干涉,这份因果就会出要在你身上,这也是我最不想招惹上因果的原因,也是抬棺匠不抬横死和冤死之人的棺材的原因。 这样做,很大程度上是可以避免五弊三缺的出现。 随后我说刘老头,这和收钱好像没有冲突吧! 刘老头告诉我,收钱了就等于是一桩买卖,有功德也不会算在你头上,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神明指的并不是真正的神,而是命格,而人的命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有时候一件小事可能就会引起命格的巨大变化。 我说怪不得,这买卖不赔,不过是钱换成了功德,还摆出一副苦瓜脸干什么。 刘老头说道:“确实不赔,可是我现在需要钱啊!” 刘伟这时候接口说道:“骨灰又没有丢多少,大不了就是换一个骨灰坛子的事,有必要那么费劲儿吗?” 刘老头无奈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那骨灰坛子上有独特的记号,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和那个骨灰坛子相同的记号,就像是序列号,关键的问题是,我还不知道这个序列号是什么。” 刘伟说刘老头笨蛋,那家人来拿骨灰坛子的时候,就说他们的先人托梦给你,说地方太小,让你必须换一个大的,你虽然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但是可以告诉他们你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他们要是还不接受,那就没法了,老老实实赔钱吧! 刘老头哭丧着脸说他早就试过了,人家看他不容易,就让他少赔偿几万块。 刘伟这时候说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和我有关系,要不是葛老大找我麻烦牵扯到了刘老头的身上,怎么可能出来这么多的事情呢!” 我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连骨灰坛子都是我掉地上摔坏的。 刘老头看我神色有些尴尬,说道:“孟娃子,你别往心里去,别听刘伟那家伙瞎说,这件事情他也有因果。” 刘伟着说道:“孟常小兄弟,老刘也是为了你好,你太实在了,在我们这行混,死的最早的都是那些没有心眼儿的,人可能会为立了一点点的利益,会去骗去偷去抢,而鬼,则百分之九十九,只因为一个好玩儿就骗人,鬼玩人可是很危险的事情,相信你恐怕已经是深有体会了吧?” 我点了点头,类似于鬼玩人的故事,我可不是第一次听说,以前我爹经常说鬼话连篇一个字都绝对不能信,信了可能就已经踏入了鬼的圈套之中。 我开始没有相信那些故事,不过现在我已经不这么想了,这几天的经历让我深深的明白了一件事,鬼这种东西,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孟娃子,这次你跟着我们去,这算是给自己积德,除了最后一步抬棺,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理会。” 听到刘老头这话,我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刘伟这时候突然笑了起来,“孟娃子,知道啥叫欲情故纵不?” 我疑惑的摇摇头,不过刚刘老头瞪了一眼刘伟,我觉得自己又上当了。 刘伟笑着也没有继续说,而去那个人家里的路上,刘老头却将事情大概的和我说了一遍。 这个人只是原来是张亮的同事,叫江秋,后来辞职加入到了志愿者的行列之中,因为家里祖辈留下来的钱多,索性也就不上班了,也无心经营一些商业,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坐吃山空的好孩子。 然而这都从前一段时间开始,渐渐的开始发生了变化。 听到这里,我不禁觉得有些好奇,是什么诡异的事情,居然让一个人短短的时间内,连很久都不怎么联系的老同事,都知道了这件事。 我对刘老头说道:人的性格突然间的变化,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出现的吧? 刘老头摇头,告诉我人是非常擅变的,虽然古人经常说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不能排除人遭受了重大的打击,或者是遇到过什了极其刻骨铭心的事情。 第二十九章 无头怨魂 刘老头说到时候让我自己问问他就什么都知道了,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自找烦恼。 我说我不去,去了肯定没好事。 刘老头说五弊三缺我迟早会犯,提前给自己积攒功德,就可以像他一样,活到这么大岁数都屁事没有。 我目光看向了刘伟,刘伟点了点头,说功德这个东西虽然感觉虚无缥缈,但是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刘老头如果不是做了不少的善事,就他那个性格,早就死八百回了。 刘老头直接丢给了刘伟一个白眼儿,问我去不去。 我犹豫了一下,问刘老头,只是善后的抬棺,没有别的吧? 刘老头拍着胸脯保证只是抬棺,要是刘伟对付不了,他会再去请另外一个高手,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和尚。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着去,这不是我疑神疑鬼,实在是他们口中说的五弊三缺实在有点恐怖。 跟着上车后没用多久,就开到了一家别墅前。 我诧异的看着刘老头,问他这种有钱人,还会租房子住。 刘老头说租房子也是为了躲那诡异的东西,我问刘老头到底是怎么个诡异法。 刘老头让我等晚上了,自己可以出来看,保证精彩的很。 我摇头说不去,等他们搞定后再去抬棺就行了。 进了别墅后,里面的装潢很漂亮,比我家新翻修的房子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 这时候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和张亮岁数差不多的青年,胡子拉碴的一张脸上,显得很是颓废,刘老头说他就是江秋。 看到刘老头后,江秋立刻迎了过去,我却有种这青年看到救命恩人时候那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然后又过来和我客套了几句,我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因为这个江秋实在是太客气了。 我实在好奇,问刘老头,江秋到底惹上了什么,怎么会弄的这么颓废。 刘老头说江秋是倒霉,前一段时间在他别墅不远处的一端公路上,发生了一起比较惨的车祸。 一辆醉酒超速行驶的摩托车,追尾撞上了一辆货车的后面,脑袋都撞没了,车直接窜进了货车的下面。 而在头七回煞日的时候,江秋出去喝酒回来的有些晚,因为喝过酒了,所以也没有开车,距离家又不远,便直接溜达着回家了。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江秋走到出车祸的地方,想起来了那件事,随口就骂了一句骑那么快赶着投胎,这次真去投胎了,然后他的身前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没有头的身子站在那里。 人的酒喝多了,那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这家伙以为谁搞恶作剧,冲过去就去扯那无头身子的衣服。 在穿过那个无头身体之后,他还以为是投影,指着就骂。 结果就是彻底的惹毛了那个出车祸横死的怨魂。 每天江秋都会在半夜三更时候准时醒来,窗户外面就会看到一个无头身影,这几天更是醒来都会在墙上看到一行字,今天抹除明天就又出来了,那句话的意思就是找他借东西。 说到这里,刘老头闭嘴不说了。 我问刘老头,那无头怨魂找江秋借什么啊? 刘老头说你觉得哪个无头怨魂缺什么东西。 我说我那里知道,我又不是他。 刘老头说我笨,无头怨魂没有什么? 我惊呼一声,借头! 刘老头笑了起来,江秋却是脸色一下就有些白了,眼中隐隐约约的有些怒火开始升腾起来,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头发怒的野兽,我甚至都怀疑刘老头说他是大善人的话。 刘老头却开始打圆场,说我是无心之言,别往心里去,现在他忌讳暴躁。 听故事都听的我心底发寒,大半夜的突然醒来,看到窗口有一个没有脑袋的身子站着,谁不吓个半死,何况还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 不过我觉得这江秋也是心够大的,喝酒后还敢在车祸发生的地方骂死者,死者为大不是瞎说的。 我低声问刘老头,那个既然是怨魂,为什么没有害江秋呢? 刘老头告诉我,江秋做的善事很多,功德加身,一般的邪祟近不了他的身,不过他要是本身太过虚弱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在别墅吃过晚饭后,刘老头就让江秋回了房间,我也回了客房,外面有刘伟这个专业人士在,虽然说他们没有找到想要找的那个帮手,但他们既然敢来,就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所以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我安心的睡着了,半夜的时候,感觉有东西舔我的脸,我猛的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一只白猫就趴在我的床头,刚才就是它在舔我的脸,看我醒过来,居然也不怕我,还往我这里凑。 白猫招魂,黑猫镇宅。 心中突然冒出这句话后,我额头的冷汗就开始往外冒了,我记得白天的时候,江秋告诉我别墅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也没有听到动物的叫声啊! 就在这时候我隐约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下意识的就要转头,不过经历过那么几次事件以后,我也学聪明了,慢慢的转身。 转过身后,我猛的后退了好几步,在落地窗外,站着一个人影,只有身子却没有脑袋。 那只白猫此刻非诚突兀的惨叫了一声,吓的我一激灵,视线就这么微微的偏移了一下后,再回过头的时候,落地窗前的无头身影已经消失了。 我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那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白猫,此刻也惊慌不已的四处躲窜起来。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刘老头打开灯,皱着眉头问我怎么听到我这屋有猫叫声呢? 我一指桌子下面趴着的大白猫,说在哪里。 刘老头一看那只大白猫,脸色就变了,说白猫进灾就是大凶,这种东西有灵性,看得到怨魂,它是来找吃的。 我说找吃的不应该是去厨房吗? 刘老头接着说道:“一些老野猫在吃过死人肉之后,就会念念不忘,看到怨魂进宅,很多时候会出现死人,所以它来这里等着吃死人肉。” 我的冷汗开始从额头往下落了,我说刚才醒来的时候,是被这只大白猫给舔醒的。 刘老头眉头紧锁了起来,让我别在屋子里面睡觉了,去外面和他们一起吧,江秋有功德加身,我可没有。 没有任何犹豫,跟着刘老头就出了房间。 而出来后我就震惊了,此刻刘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胸口有一块血迹。 我问刘老头这是怎么了,刘老头说刚才那无头怨魂来了,刘伟大意失荆州,被耍了,从江秋房间的窗户上掉下来了,胸口先着的地,碰到了一块石头,看着严重,其实就是皮外伤。 刘伟问我怎么出来了。 我说无头怨魂找我起来去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房间竟然跑进去了一只大白猫。 刘伟脸色也不好看,说那只怨魂怨气太重,一般的东西它根本不怕。 我问他需要童子尿不,我要上厕所。 刘伟说他不需要,那种东西用处有限。 我立刻看向了刘老头,刘老头将头转到了别处。 我感觉有些脸热,立刻跑向了厕所的位置。 进入厕所后,首先是一个大镜子,心想这江风弄这么大的镜子干什么,上个厕所还自己欣赏一下? 我上完厕所洗了洗手,突然从镜子里面发现背后的脚下有些不对劲儿,多出了一双脚,我立刻抬头,从镜子里面我看到身后有一个身影,身影没有脑袋。 是那无头怨魂! 我的身体僵住了,在镜子上面还有一行字。 可不可以借你的头给我? “孟娃子,你掉厕所了?” 不知道这个姿势保持了多久,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刘老头的声音。 在刘老头声音响起的时候,那无头怨魂也消失了。 我这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走过去打开门。 刘老头疑惑的看着我,说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指你指厕所的镜子,刘老头看到后,也是一阵的沉默。 等了很久,一直到天亮,那个无头怨魂都没有出来。 清晨,江秋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精神好了很多,还奇怪的问我怎么那么憔悴。 我心里不禁冒火,说无头怨魂昨天晚上折腾我来了。 江秋一听这话就尴尬的笑了起来。 我说我今天晚上就不在这里待着了,别无头怨魂没收,把我自己的小命先丢了。 江秋立刻过来求我留下,还直接塞给我一张卡,然后拿走我的上衣,说里面有十来万,是买我一件衣服。 我刚刚想拒绝,刘老头就拉我到一边,说这是买我的东西,自由交易,不算在这次的事情里面,我觉得可信度不高,这刘老头见钱眼开了。 刘老头见我油盐不进,立刻说他一会儿就去请人,让我今天留下,而且我要是晚上回去了,万一无头怨魂盯上我了,找过去的话,我的小命肯定保不住。 我听到这里,沉默了下来,刘老头又劝了我几句,我决定还是留下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江秋很激动,我懒得搭理他,和刘伟挤在一个房间睡觉去了,不过刘伟胸口疼,虽然简单包扎了一下,但是没有麻醉药,而我的胆子也不大,和他在一起觉得安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不着。 下午五点的时候,刘老头回来了,刘伟问他准备的那些东西带来了吧。 刘老头让人抬着一口棺材进来了,后面还有一个眉毛都白了的老和尚。 刘老头说那是灵空大师,介绍我们认识,灵空大师给我的感觉很好,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再看刘伟,气质实在没法比。 第三十章 阴煞 趁着天色还早,刘伟从车上拿下来了一包白色的小旗子,在棺材周围,插了满满的一圈,只留出来了一个缺口,然后开始再围绕着那一圈小旗子又插出了一个圈。 不禁好奇的问刘老头,刘伟这是在干什么。 刘老头说,如果是死者的怨魂闹事,这白色的小旗子摆出来的困魂阵,足够让那怨魂有进无处,只要是挨到明天的天亮,将那只怨魂附着的小旗子,用桃木烧掉就可以搞定。 我看着地上那越插越多的白色小旗子,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看了没有一分钟,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这时候刘老头告诉我,困魂阵看似容易,但是也很难,这还是简单的,要知道厉害的困魂阵连人进去了都得被困住,属于是道家奇门遁甲中的奇。 刘老头说我身上的阳气太足,别让怨魂有感应,所以我被他给赶了出来。 而那些小白旗子是用困虚无缥缈的灵体的,还可以让受惊的魂魄可以暂时性的躲藏在里面,当初神婆子让我拿着那白色的小旗子去招魂,只不过是入门版,现在我看到的这是登堂入室版本的。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是看不到了,不过很快刘老头也跑了出来,说今天晚上我们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个好觉了。 我问他搞定了,刘老头说有灵空大师守着困魂阵,就是厉鬼来了都得犯怵。 我听到这里,便和刘老头回到江秋给我们两个安排的客房,蒙头就睡觉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不过刘伟和灵空大师已经离开了。 刘伟两天受伤后,一直在硬撑着,要不是灵空大师和刘老头及时赶回来,我们两人就得交代在这里。 两人带着那根手骨走了,只是给我留下了一张留言,把我和刘老头丢在了这里。 江秋也已经清醒了,他虽然被鬼迷惑了心智,但是事情的大概他也了解,用他的话说,感觉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像是做梦一般,都隐约还记得一部分。 还说我舍命相救他这次,他一辈子都记住了,有什么事情给他打电话,他就是人在地球另一头,也立刻坐飞机赶回来。 我说江秋不用客气,他帮过不知道多少人,救他也对我们有益处,要是让我挟恩图报,我岂不成了小人。 江秋却不这么认为,他就认定了我和刘伟就是他的救命恩人,这让跑前跑后到处请人的刘老头郁闷的想哭。 江秋恢复之后,给我的感觉是非常和善,又很好相处的一个人。 我将那五万块还给江秋,让他帮助那些山区穷困人家的时候,帮我带上一份,这样也可以给我带来功德。 将善后的工作交给我和刘老头,毕竟这种事情,抬棺匠是经常做的,虽然是一副空棺材,但是里面还有破破烂烂的衣服,刘老头选了一处墓地后,又重新抬棺,为她立了一个衣冠冢。 江秋将我们送到家里就开车离开了,他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被耽误的这段时间,可耽误了很多大事。 刘老头笑嘻嘻的从外面进来,就凑到了我跟前,“孟娃子,老夫平时对你怎么样啊?” 我感觉这老头肯定不怀好意,那表情怎么看都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一条老狐狸在对我笑。 斗嘴我是不可能赢了他,索性也不理他,觉得有点饿了,就去下面条,可是厨房却没有菜,我爹走的时候,可没有给我留下钱,而我浑身上下一共就剩下了二百块,不能乱买,吃点方便面凑合一下得了。 看到我在泡方便面,刘老头笑嘻嘻的再次凑了过来,“都是小富翁了,手里面攥着十几万块,还吃方便面啊?” 我没好气的看了刘老头一眼,将桌上的刚刚泡好的方便面端在了手里,转身丢给刘老头一个后脑勺,没有去解释。 刘老头转到了我的身前,“你小子怎么比你爹还小气,我带你又赚功德又赚钱的,连一碗面也不让一下?” 我奇怪的转头对刘老头,“你不是告诉我收钱了老天爷就不会把功德算在头上,我只能选择要功德,虽然这东西我感觉虚无缥缈,但是大家都信这个,我也保持宁可信其有吧,再说了,你这个老财迷都宁可不要钱,也要收功德,所以我又把钱还给了江秋,让他替我做一些善事。” “什么?”刘老头从椅子上猛的跳了起来,瞪着眼睛看着我,气的八字胡都快要炸起来了,“你这个败家子,我都告诉你了,那是你的钱,你却还给了江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这个,我当时还真没有注意听,也没那个心思听。”我忍不住的挠挠脑袋,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后悔,那可是十多万,虽然没有具体看多少钱,但是绝对在十五万以上。 刘老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你这个小兔崽子,你,你气死我了,本来还以为可以来你这里打打秋风,谁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傻瓜。” 我无语的看着刘老头,“反正让江秋帮我做善事,那也是我的功德了。” 刘老头丢给我一个气愤的白眼儿,“要不是看在老孟是我的救命恩人,还不止一次的救过我,我现在就想把你丢到江秋面前,将钱给要回来。” 我直接将捶胸顿足,脸上全是懊悔的刘老头给无视了,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还想再去补个觉。 不过这时候院门却被敲响了,我直接走过去将大门打开了,门外站着的却是刘婶。 我把刘婶让进了院子里面,同时问刘婶怎么知道我们回来的。 刘婶看了一眼刘老头,说我们家里有嚎叫声,就过来看看,然后又问我是不是我家亲戚,为什么不送到县第二医院呢?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后在我刚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刘老头就从椅子上跳起来了起来,气愤的说道:“我又不是神经病,去什么第二医院,只是他被我坑的有点苦而已。” 刘婶立刻朝我身后躲了躲,然后有些害怕的低声朝我问道:“孟娃子,他脑壳子真没毛病?” 刘老头直接翻了个白眼儿,然后捂上了耳朵,说他烦着呢,谁都别理他。 刘婶这时候对我说,昨天有人来找我,是王家村的小学老师,王林,他家婆娘和他吵架,喝农药死了,来找我帮忙抬棺的。 我一听是女人,就立刻制止了刘婶准备长篇大论的八卦,对刘婶说这个活我不能接,我爹不让我抬女人的棺材。 刘婶接着又拉着我说,等她把话说完的。 听刘婶说完,我就觉得这事有点邪乎,死的不只是王林的老婆,还有他爹。 来找我的也不只是王林,还有神婆子也来了,神婆子附近十里八乡的几乎都认识她。 而神婆子告诉刘婶,等我或者我爹回来,就去王家找她,也没有具体说什么事情。 刘婶这时候又问我,是不是王林他老婆死的不甘心,所以回来报复了? 我说不能,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鬼,都是吓唬人的,抬棺是为了表示对先人的尊敬,送走先人的最后一个路程,不能马虎。 刘婶从我这里没有得到什么有种的消息,失望的就要离开了。 这时候刘老头来了兴趣,跟着也凑了过来,问刘婶对方多大了。 刘婶的目光看向了我,我看的懂刘婶眼神中的意思,忍不住的笑道:“这个是我爹的至交好友,就是有点为老不尊,不过本事还是有的。” 刘婶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刘老头,“他还有本事?” “老夫乃是…”刘老头说出四个字后,眼珠子突然一转,摆出了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了你也不知道,我和你较什么劲儿,高人都是有怪癖的懂不懂。” 刘婶立刻就换了态度,我想她可能被刘老头装出来的仙风道骨模样给骗了,我第一次见刘老头时,也被他这个模样给蒙到了。 我拽了拽刘老头,说他别在哪里摆姿势了,神婆子可能遇到了麻烦,要不然不会着急让我或者我爹,一回来就去找她。 刘老头摆摆手,看向了刘婶,问了问那个喝农药自杀的女人的年龄多大,有没有孩子之类的话。” 刘婶也就知道一个大概,毕竟不是我们村子的人,不过这对刘老头来说就足够了。 等刘婶离开,刘老头皱着眉头对我说道:“这件事不能掉以轻心,一般阳寿未尽却含着怨气自杀的人,那都是大凶,容易出现阴煞!” 阴煞是介于阴魂和怨魂之间的特殊灵体,被阴魂或者怨魂上了身,最多就是难受几天,可是万一要被阴煞上了身,即使阴煞离开了,有很大的可能会永久性的失去理智,那是被煞气侵蚀了三魂七魄的后果。 阴煞是有阴魂的神出鬼没,又可以直接用它身上的煞气伤到人,总而言之很危险。 听完刘老头这话,说要不是有麻烦的话,神婆子也就不会来我家找人了,神婆子送过我一个阴神牌,要不是阴神牌,可能我早就被葛老三给害死了,她有事,我不能不去,我那让刘老头也一起陪我过去看看。 第三十一章 天兵下凡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他没那个心情,十多万被我送出去了,他气的肝疼。 我看刘老头真不想去,就把镇棺尺拿了出来,骑上自行车就准备出门。 刘老头叫住我,丢给我一瓶牛眼泪,让我白天也点上,阴煞不同阴魂,没有什么理智,白天都敢出来,被它盯上的人,那就是不死不休,简而言之,那就是疯狗。 我点上牛眼泪,到了王家村后,朝那里坐在太阳底下的那些老人问了一下王林的家怎么走,那些老人眼神怪异的看着我,不过也给我指了指王林家的位置,我心中有种不好的感觉,车凳子都快被我蹬飞起来了。 到王林家门口,我的第一感觉就是怀疑王林家是不是真的死了人,怎么门口连一块白布都没有,门前更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人。 大门是开着的,我直接就推门走了进去,然而进去后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眼前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是雾蒙蒙的一片,不过不是白色的雾气,而是黑灰色的。 尤其是温度,进了王林家的大门口,感觉就像是桑拿天进了很低温度的空调房,本来骑车飞快赶过来的我,出了一身的汗,结果进来之后,却觉得有种冷嗖嗖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子从几秒钟走了出来,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身材很是窈窕,但是却披头散发,低着头朝着我走了过来,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熟悉,却看不清楚她的脸。 但是随着她的走近,我却觉得就像是一块寒冰在慢慢的接近我一般。 我冲着那身形喊了一句,她没有理会我,依旧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走来,明明走路没有声音,却仿佛每一步都会踏在我的心脏上一般。 就在那沉闷的感觉压得我快要喘不过气的时候,那身影终于停了下来,明明感觉很冷,但却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 不过这个时候我也想起来了面前这个身影是谁,张亮的同学,那个美妇人的女儿,那个小美女。 “你来了,你是来陪我的吗?”小美女抬起了头,然而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我顿时吓的后退一步,心脏都快要骤停了一般,浑身冷汗再次冒出,那怎么样的一张脸。 眼眸里面全部都是白色,黑眼珠被翻的几乎看不到,这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她的脸,就像是被啃过一遍。 我吐了,虽然很不争气,但我的胃部抽搐的很厉害,忍不住的弯腰就吐了出去。 然而当我看到自己的呕吐物时,整个人都傻了,吐出来的全部都是血。 这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掐在了我的脖子上,那一双手却是如同铁钳一般,任由我怎么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就在我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以往的种种。 都说人在快死的时候,会回忆起来自己的一生过往,我这是快要死了吗? 就在我放弃了挣扎,意识快要彻底模糊的时候,回忆到了刘老头和我说过的话,猛的清醒了过来,狠狠的一下咬破舌尖,含着唾液朝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恶心面孔就喷了出去。 “嘭!”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循声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的发现,更是惊恐的发现,是我自己在掐着自己的脖子,赶忙的松开手,剧烈的喘息着。 空气吸进嘴里,都带着血腥味道,擦了擦嘴,血迹出现在手背上,那血腥味是我自己的,刚才咬舌头太使劲,咬出一个大口子,现在我只觉得舌头很疼。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步履蹒跚的身影走了出来,同样的披头散发,我这次不等她走近,一口含着血的唾液就使劲的吐了过去。 让我惊疑不定的是,一口血吐过去,她却像是来了精神似的,走路都利润了不少。 我吓了一跳,这次不会是来的吸血僵尸吧? “快出去!”身影未接近,就已经开口了,是神婆子的声音。 我也顾不上真假了,立刻过去扶住神婆子,问她怎么了。 神婆子告诉我们先出去再说,现在我们很危险。 我扶着神婆子立刻朝着进来的方向走了出去。 走了一分钟后,我的周围还是雾蒙蒙的黑灰色。 我问神婆子,是不是我们遇到鬼打墙了。 神婆子说不是,是煞气,那只阴煞在我们周围,影响着我们的五感和判断。 说完神婆子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瓶,里面是透明的液体,还泡着两片翠绿的柳叶,她颤颤巍巍的递给我时,我才发现她的手受伤了,鲜血还在往下滴着。 不等我开口问,神婆子就对我说道:“用柳叶擦一下眼睛。” 我立刻照做,当两片柳叶插过眼帘之后,再次睁开眼睛时,虽然还有那种灰蒙蒙的雾气,但是却可以看到我们所在的位置。 在的是一个客厅,在客厅的正前方是横梁,横梁上垂下了几条绳子,每个绳子上都挂着一具尸体。 一共是五个人,其中一个让我立刻惊恐的看向了旁边的神婆子。 神婆子说那是幻觉,任何人进来之后,都会被这一所宅子里面的阴煞散发出来的煞气影响心神和五官,让我赶快搀扶她出去,她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再次搀扶神婆子的时候,发现她的胳膊很是冰凉,还有些僵硬。 我心中有些怀疑,于是多张了一个心眼儿,问她给我的两块阴神牌有用吗? 神婆子看着我笑了笑,强调是一块。 我这才松口气,搀扶着神婆子朝着外面跑去。 就在我跑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被人猛的揪住了衣领子,然后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掐住了我的人中穴。 我只觉得脑袋一懵,就像被人砸了一下,眼前黑了一下,我再次看清楚周围视线的时候,看着自己身前两步远的地方,有一口井,如果我刚才径直跑过去,肯定一头扎进这口井里面。 额头的冷汗开始落下,我心有余悸的看向身后,发现是刘老头黑着脸站在那里。 我先是感谢刘老头的救命之恩,然后问他不是不来吗,怎么又过来了。 刘老头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说知道我是一个愣头青,明明是阴煞,还敢一头扎进来,连神婆子都退避三舍,准备用桃木火烧这处宅院了。 接着刘老头说现在他也陷进来了,虽然我暂时没死,但是他不敢保证下次是不是还有这么好的运气,正好有人过来救我们两个出去。 我说他不是有罗盘嘛,我进来的时候看过这所宅子,是坐南朝北的方向。 刘老头说煞气就像是一个磁场,别说是罗盘了,就是一个最新科技的仪器进来都得失灵。 不是东西坏了,是我们的眼睛会欺骗我们,更说他可能看到的我都是假的。 我心里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那我看到的刘老头会不会也是假的。 不过这个想法随即就被我掐灭了,他要是假的,刚才为什么要救我呢!看着我掉进井里不是更好。 就在这时候,在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咳嗽声,紧跟着一根柳条就抽在了我的身上。 我疼的突然喊了一声,而柳条随即方向一变,抽在了刘老头的身上,刘老头的身上冒出了一股黑灰色的雾气。 “孟娃子,按照刚才出来的路线,有什么都不管,那全部都是幻觉,你被煞气侵蚀的太厉害了。” 传来的是神婆子的声音。 刘老头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眼神中带着的全部都是绝望,“孟娃子,这次恐怕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了,你不能听那个声音的,她是假的,那口井你是跳不过去的。” 我停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做了,一个是刘老头,一个是神婆子,两个人都是我特别信任的人,然而此刻在我的左右,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或者都是真的,或者也都是假的。 “孽畜,尔敢放肆!”就在这时,一声浑若惊雷一般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炸响。 我下意识的扯头看去,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只见张猛身穿银袍战甲,手持金刚长枪,将面具放下,只露出了一双仿佛是没有任何生命波动的眼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仅仅是对视了一个瞬间,我便感觉自行惭愧的低下了头。 “吾乃天兵下凡,孽畜受死!”这一声炸雷一般的声音响起后,我只觉得自己周围的黑灰色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刘老头也消失了。 周围的温度开始快速的上升,我就站在刚进大门口的第一个台阶上。 神婆子这时候披头散发很是狼狈走了过来,让张猛立刻回来。 张猛这时候立刻抬腿就跑了回来,将头盔拿下来,一脸的冷汗,脸色也有些发白。 我有些懵了。 刘老头这时候才小心翼翼的从大门口进来,上下看着我,确定我没有事情后,才说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快出来,等太阳一落山,就是真的天兵下凡,都救不了煞气侵蚀了三魂七魄的人。” 我赶忙跑出去,问他张猛是什么情况。 第三十二章 残弊 刘老头说这是他的宝贝,要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他都舍不得去求人,本来是想叫住我,让我跟他去取来穿的,只是我骑车跑的飞快,没追上,正好遇到张猛骑摩托车下班回来,就让他带着去了县城,取了这个宝贝才赶过来。 过来后就看到神婆子狼狈的踏出王林家的大门,而我还在围着一口井转圈,知道我是着了道,便立刻让张猛穿上这一身银甲战袍,就走了进来。 张猛进来后什么都没有说话,那些话和那个眼神也都是我的幻觉吗?可是那感觉又如此的清晰,我想就算是真的有天兵天将,他们下凡也就这样了。 “孟哥,你刚才对我低头了,嘿嘿!”张猛傻笑一声,随即又兴奋的说道:“以后遇到我们班级里的那些家伙后,我可以吹牛了。” 我此刻可没有心情和张猛开玩笑,这时候才有心去打量张猛身上的银甲,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做工太粗糙了,和刚才我看到的简直判若两人。 伸手摸了摸张猛的银甲,结果却被我给按了回去,质感就像是一层空篓子外面,裹上了一层带着龙鳞状凸起的锡纸,这让我又是一阵的错愕。 刘老头没好气道:“你小子别手欠,扎这么一个银甲很费劲的。” 我愣了愣,看向刘老头,“这就是你的宝贝,用锡纸扎出来的?” 刘老头说道:“这本来是准备着去江秋那里的时候用的,结果没来得及去取,正好这次用上了,还救你小子一命,总算是没有赔本。” 我又问刘老头刚才为什么感觉那么真,还有这东西我怎么没有见过,刘老头告诉我,那是因为我被煞气侵蚀了心神,蒙蔽了五感,看山早已不是山。 至于这个东西,是他拉下老脸求了好久,那早就已经封了手艺的人,才帮忙给扎的,那人在县城买香烛纸钱,有时间了带我去看看,感谢一下人家,随后又问我在里面什么感觉。 我苦笑一声,说很危险,刚才我就差点把小命丢了,还是自己差点把自己给掐死。 刘老头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详细点的都说出来,我便将刚才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神婆子说我对那个小姑娘的事情记忆深刻,所以被煞气侵蚀时,出现的第一个幻觉就是她,而那小姑娘现在和美妇人昨天就已经回去了,还去找我了,不过我家里没有人,至于那个鬼婴,被她和刘伟一起超度了。 刘老头却开玩笑的说,我就看上了人家小姑娘。 张猛很没有义气的说我从小就喜欢欺负小女生。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觉得有种焦虑,还有种燥热,感觉就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我问刘老头和神婆子,这是不是后遗症,神婆子说不是,刚才要不是我,她可能也就坚持不住了,是我一口舌尖血将煞气破了个口子,她才清醒了一下,然后我又喷了她一下,她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又问我明明已经马上就能走出来了,怎么又回去了。 我说是被人拽回去的,神婆子和刘老头立刻看我身后,我转头看他们,他们的脸色都变了。 只有张猛是心有余悸还带着害怕的看了眼王林的院子。 我问神婆子怎么了,她说我可能被阴煞盯上了,不死不休。 刘老头说阴煞是灵体,就算是属疯狗的,也是需要靠阴煞之气不知不觉的让人陷入幻境之中,通过这种方法来害人性命,根本没有实体。 我说可不可能是我的幻觉。 刘老头说不可能,我如果是幻觉,可能是停下可能是自己拽自己,但是绝对不可能被抓了后衣领子,而且我的衣服上有被人抓过的痕迹,还带着血迹。 接着刘老头看向了神婆子流血的手,眼神变得复杂,不过仅仅一闪而逝,却被我看到了。 我心中冒出了一个不敢相信的念头,难不成是… 神婆子仿佛看透了我和刘老头的想法,苦笑着将受伤的那条手臂的衣服给撩了起来,白色的骨头碴子将皮肤都刺破了出来,骨头都断了,手臂自然不可能拽我,而我扶着的是神婆子没受伤的那只胳膊,要是那只手拽我,我肯定有感觉。 刘老头问神婆子,她是怎么受的伤,神婆子只是说自己也被煞气侵蚀了,有了幻觉。 刘老头又说,刚刚出事几天的阴煞,应该没有这么厉害吧? 神婆子说王林的婆娘是七月十四子时生人,和王林只是拌了几句嘴,根本就没有多大的矛盾。 王林父亲的死更是蹊跷,吃饭时还在训斥儿子不应该和自己婆娘拌嘴,吃完饭回去就上吊了。 我心中突然想到了刚才客厅那根横梁上的五个尸体,立刻问神婆子,王林人呢?他家一共就三个人吗? 神婆子叹口气,说道:“一家五口,两个孩子,全部死了,死的最惨的是两个孩子。” 刘老头让神婆子形容了一下孩子的死时的模样,听神婆子说完,刘老头面无表情的拽着我,说都先离开这里。 先让张猛骑摩托车送神婆子去医院,刘老头说神婆子一条手臂废了,以后就算是接上了,都可能是连筷子都拿不稳,要是处理不好,可能还要截肢。 我的心里很不舒服,有种沉闷的压抑。 刘老头说这是五弊三缺的残弊,逃不脱的,除非… 我问刘老头除非什么,别说话说一半,会急死人的。 刘老头说除非是她身上有大功德,可是事实证明没有。 我突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问刘老头,我爹那么守规矩,应该不会有五弊三缺找上他吧? 刘老头下意识的开口道:“你爹都快占全了,他当初可是…呸呸呸!我没事咒你爹干啥。” 我觉得刘老头没有说实话,但是五弊三缺都快占全了这应该是真的,但是怎么可能,我爹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相反,他的性格虽然有时候没个正行,但是很有善心,最见不得不平事。 刘老头可能自知言失,立刻转移了话题,让我先跟他去县城住几天,他那里虽然人少,但是对面医院的旁边就是一个特警驻扎大队,一般的邪祟却都会远离那种地方。 我问为什么,刘老头告诉我,吃皇粮的都有官运加身,就如同洪福高照的人,更是往哪里一站,邪祟都会退避三舍。 我问刘老头我洪福高吗? 刘老头说我命硬的很,但是却很招孤魂野鬼的喜欢,具体为什么,他说他不知道。 我说他又准备忽悠我了,县城就不去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说了,张猛走的时候,把那银甲战袍脱下来给我了,那东西以我的体型,直接套进去就行,按凹回去的地方又被我捅了回去。 刘老头说了也能用,只要不是破个大洞,吓唬一下那些灵体还是可以的,但是纸老虎终究吓不住豺狼。 我没有去县城的原因是不想就这么放弃了这件事,五条人命,还有神婆子的一条手臂,我知道刘老头认识的人多,我留下来他肯定不会一个人跑县城去。 刘老头却看破了我的想法,气哼哼的数落了我一通,然后打电话找人去了。 刘老头回来看我在桌子上摆了几个瓶子,抱着一盆水在喝,问我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真的被煞气侵蚀了心智,变傻了吧! 我说是多准备点童子尿,不是他说的童子尿可以破邪祟。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阴煞不同于一般的邪祟,它最难琢磨,不知不觉就会着了它的道,除非是法器,不过法器也分很多种,并不是随便拿一种就能用,阴煞出现很少,专门对付阴煞的法器更是少之又少。 我说今天晚上它要是找来了怎么办,刘老头说今天晚上就在家里,那里也别去,任何人喊门都不要开,他去买两张门神贴上。 说我爹在家的时候可能不需要,但是我爹不在了,留下我们两个半桶水,不贴上睡觉都不敢睡踏实了。 我问刘老头那个管用吗? 刘老头说是唬鬼的,具体管不管用他也不知道,权当是求个心里安慰了。 我突然想到我爹房间的柜子里好像还真有一个画像,虽然有点老,但画的可是钟馗吃鬼图,给我的感觉很漂亮霸气,问刘老头管用吗? 刘老头刚刚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一双眼睛亮的很,说我有宝贝也不知道用,对人来说就是一个难得的珍品画像,但是对鬼来说,那可是大杀器,看一眼就能吓死一片胆小鬼,只要挂在我们的房间,晚上睡成猪都没事。 我跑过去将画像找出来,然后在墙上钉上两颗钉子,就直接挂了上去。 刘老头看着这幅画有些微微的愣神。 我问他想什么呢,刘老头说他想到了怎么解决那个阴煞了,不过先要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将刘伟和灵空和尚都找过来,让他带上他的降魔杵,将那只阴煞给打散,要不然迟早为祸整个王家村,这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第三十三章 人在做天在看 早早的吃过晚饭,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旁边的刘老头却睡的很香,呼噜打的高潮迭起。 在九点多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人拍门,我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过来,在屋子里面问是谁。 张猛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孟哥,是我,神婆子那里住院费不够了,要是没有钱,医院就要停药了,我回来问问你还有钱吗?” 我一听这话,立刻就要下床,突然感觉衣服被抓住了,回头看去,发现刘老头还在打着呼噜,手却紧紧的抓着我的衣服。 我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又犯难了,万一要是真的,我不出去神婆子那里因为停药出什么事的话,我会内疚死的。 我刚刚要说话,刘老头这时候却突然从床上猛的坐了起来,睁开眼睛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傻,神婆子很有钱,手里拿出几十万都和玩儿似的,我要是她那么能攒钱,我现在也是大富翁了。” 我微微一愣,很怀疑刘老头的话。 刘老头给我举了一个例子,比如付家德那样的,在我们这样的小山村里面,遇到一个就可以过上半辈子,再说了,神婆子名声在外,有钱人找她的可不少。 我一想也是,于是就往身上套那锡纸版的银袍战甲。 刘老头微微一愣,问我这是又闹哪出,我说我去门口唬一下那只阴煞,白天看张猛很厉害,那只阴煞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跑了,却把我给吓的够呛。 刘老头说我不会那么无聊,只是太傻的可爱。 我告诉了刘老头心里的真实想法,其实我就想确定一下真假,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得去看看,我是没有钱,但是我可以朝江秋借,大不了就是以后也跟着刘老头他出去借几个付家德那样的活,还钱应该不是问题。 刘老头说我傻到可爱过了头,让我别穿了,那东西白天又阳光的时候,锡纸反光,所以看的鳞甲神光,邪祟惧怕阳光,反射过去后,不敢确定真假,但是晚上穿出去那是找死。 我无语的看着刘老头,说他白天就是随口敷衍我呢! 他说没有,如果能往这银甲战袍上加持一些符咒,就是晚上也一样能把阴煞唬住,关键是他不会。 我更抓瞎,除了镇棺咒,我爹没有教过我别的,而且我是抬棺匠,这不是抓鬼的道家传人。 刘老头踩着凳子将钟馗吃鬼图拿下来,让我去开门,他在后面藏着,情况不对的话,立刻会跳出来,如果真是阴煞,一次就可以吓得它再也不敢来我家方圆十里。 我看刘老头信心十足,也没有胆怯,快步走到院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刘老头,他朝着我比划了一个准备好了的手势。 我猛的拉开了大门,张猛缩写脖子站在门口,现在已经快入秋了,白天的太阳很毒,但一到了晚上,却开始有些凉了。 我问他神婆子钱不少,怎么就缺钱了呢? 张猛说医院有一种新技术,可以让神婆子的断臂重新接好,不过手术费很贵,几乎天价,还有后期的各种护理住院费用一大堆。 神婆子也说她还有钱,但是那些钱不能动,那是资助一些孩子的钱,说不行就出院,她感觉一次手术就应该没有问题,只要以后这只手能凑合用就可以。 我回头看了眼刘老头,刘老头见没有任何的异状,也就回屋了,让我俩也进去说。 我关上门,和张猛回到屋里,刘老头已经将那张画像挂好,又躺床上开始呼呼大睡了起来。 我问张猛医院最多宽限时间到什么时候。 张猛气愤的说最多到明天中午十二点,这不是医院宽限的,是住院费交到了明天,药钱预计明天可能也就没有了,没有了钱就停药,让我们赶快准备。 我问张猛医生说多少钱了吗? 张猛告诉我,大头已经出了,不过后期依旧需要十万块左右。 我心里暗叹口气,这十万块的小头,可能就得我去用命去挣回来。 不过我没有犹豫,还是拿出刘老头送给我的手机,第一次用这手机打出了电话,上面只有几个号码,其中一个就是江秋的。 那边过了几分钟,才接通电话,我开门见山的说借钱,朋友需要医药费,要不明天就停药出院了。 江秋很痛快的问我在那个医院,他给我送过去,我说我在家里,这里有大麻烦走不开,他直接问了我神婆子住那个医院后,就说钱马上开车拿过去付。 我感谢他的话刚说出来,就被他埋怨了,说他的命可不是十万块医药费能比的,那么客气可就不是朋友了。 我挂上电话后,心里松口气,却觉得背上了十万块有些不舒服,我知道就是不还,江秋也不会在意,但是我却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这会让我感觉无法面对江秋。 “欠债的滋味不好受吧?”刘老头悠悠的问了一句。 我有些愕然,随后想起刘老头好像也还欠人钱,便点了点头。 不过下一刻刘老头就说了让我无语的话。 “你欠江秋的钱必须还,万一那钱要是用来做慈善的,你就背锅了。” 我说刘老头下次有什么挣钱的事情需要帮忙了,叫上我一起去,我要是不还,不是背锅不背锅的问题,是我心里不会舒服。 刘老头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和你爹年轻时候一个德行,不过你比你爹幸运多了,因为你有我们两个老东西。” 我想问刘老头为什么这么说,我觉得我已经够倒霉的了,这才多久的时间,先是葛老三算计我,想让我替他死,然后又是葛老大,想让我死了都被人戳脊梁骨,再然后就是阴煞。 刘老头仿佛看出了我在想什么,说我完全是杞人忧天,我的命就像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虽然起伏波澜加上坎坷崎岖,但就是死不了,命里注定是个长寿之人。 我问他这是谁说的。 刘老头傲娇的摸摸自己的八字胡,来了一句:“铁口直断刘半仙!” 我直接无视了。 张猛却凑热闹的说让刘老头帮他算命,刘老头也来了精神,从床上做起来,先是看张猛的手相,然后口若悬河的将张猛夸的都快要乐出花了。 我躺在床上竟然听着刘老头的瞎侃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高升起,手机上有一个短信和一个未接来电。 都是江秋的,他说我不用回了,忙我的事情重要,他把神婆子换到了特护病房,预交了三十万的医药费,医生保证到治疗完成都绝对够。 我知道江秋这是好意,不过我却只能苦笑了,一下外债翻了三倍,这让我得出生入死几次才能还清啊! 刘老头手中捧着粥,过来叫我吃饭,看到了我手机上的短信,顿时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说我就应该跟着他出去闯荡一下,老是窝在小村子里面长不大。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起身去端了一碗粥喝了起来。 吃完早饭,张猛就走了,他还要上班,而刘伟和灵空大师在半上午的时候就来了,他已经听刘老头介绍过情况了,借了我爹的钟馗吃鬼图片,就和灵空大师就去了王家村。 刘老头则是让我和他在家等着,说那种场合不是我们去的,被误伤了都得玩完。 中午的时候灵空大师和刘伟回来了,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刘伟将钟馗吃鬼图还给了我。 告诉我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那只阴煞没有被打散,但是也被打伤了根基,这种东西神出鬼没,想抓住很难。 不过阴煞已经做不了大恶了,让我只要小心点,就不会着了它的道,要是感觉不对劲,就喷一口舌尖血,现在的阴煞根本禁不住阳气浓郁的舌尖血。 然而他们两人还给我留下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王林一家五口的尸首需要有人帮他们入土为安。 警察之前去过,不过有阴煞在,根本找不到尸体,阴煞不会找那些官运在身警察的麻烦,但是却可以让他们什么都找不到看不到。 刘伟建议我先报警,就说昨天去王林家里什么都没有看到,今天又去的时候发现的尸体,而且就算是不说,迟早警察都会来找我的,毕竟王林来找我抬棺,我没在家。 送刘伟和灵空大师离开后,我看向刘老头。 刘老头没好气道:“你随便,不管也没有关系,反正警察又不能把你怎么样,人又不是你杀的,给王林家一家五口送殡可是需要不少钱,单单这棺材就得上万了,别指望他们家的亲戚,你看王林家出事的人,有他家亲戚在吗?” 我愣了愣,说没有。 刘老头说那就对了,这年头亲兄弟都是明算账,做人舍不得吃亏,算计一辈子都禁不住老天爷算计他一次,这叫人算不如天算。 我问刘老头啥意思,刘老头说让我打听一下王林的为人就知道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学老师,但是收的钱却不少,连亲戚的钱都收,其他的不用我说了吧? 我问刘老头怎么知道的,刘老头没好气道:“做事之前先摸清楚了情况,这是教训,如果不是因为神婆子牵扯其中,他第一个先拦着我,这叫人在做天在看,看不过去了就会收了你。” 第三十四章 尸煞 我说既然王林是这种人,那我还要给他们抬棺吗?怎么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呢?花钱出力又不讨好。 刘老头没好气道:“本来就是被阴煞弄死的,很不巧的是,阴煞身上的煞就在那些尸体吊死的地方被打散了的,虽然阴煞还没有魂飞魄散,但那些煞可不会被她再吸收回去,那那些煞会哪里去,那东西不但不会自己散掉,反而还会自己无意识的寻找一个可以容它们寄存的地方,那些吊死的尸体好几天不下葬,如果被那些煞给当成了集聚的地方,结果是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我问刘老头,“那什么时候给他们下葬,现在连棺材都没有,就算是下葬也不会那么快,何况警察验尸肯定还需要时间。” 刘老头脸色微微一变,“把这茬给忘记了,要不我们今天晚上去烧了王林的宅子吧,万一要是形成了新的尸煞,那可是比阴煞都要恐怖的多,那可是可以对人直接攻击的玩意儿,更恐怖的是尸毒,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东西。” 我说刘老头就是在开玩笑,不说王林房子周围还有人家,就算是没有,敢烧了王林的房子,倒霉的还是我们,到时候警察找上门了怎么办? 刘老头挠挠脑袋,说他就是说着玩儿,让我想想别的办法,动动自己的脑子。 我那里想办法去,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老头点了点头,说随便我,反正到时候就算是那些尸体出事了,也是在警察局的验尸房,也管不到我们的事情。 我丢给刘老头一个白眼儿,不过还是拉着他一起去了王家村,那天在王林家遇到的事情到现在为止,都是记忆犹新,连神婆子都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再来一次尸煞,我等于就是给鬼去送了菜。 刘老头虽然没有刘伟和灵空大师的那种本事,但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有危险,也比我一个愣头青要强的多。 刘老头虽然一路上一直说我胆子小,不过也是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的。 当我们到王林家门口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停着好几辆车,我和刘老头说,可能是有王林的亲属已经去了王林的家里。 刘老头点头,直接就往里走,这时候几个人脸色有些微微发白的走了出来,正好迎面和我们碰上。 “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微微愣了一下后,其中一个人看着我突然说道。 我也看这个人面熟,心中琢磨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了那天给吴家抬棺时看到过他,他当时好像就在场,也看到了吴富贵棺材的诡异。 于是我对那个人说我们两个见过面,就在给吴富贵送殡的时候。 那个人立刻恍然大悟,接着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对着其他的人说道:“他应该懂那方面的事情,快让他进去看看。” 其他几个人立刻将目光注视在了我身上。 我疑惑的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人说是王林的亲属,他让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但是绝对不能外传,要不然引起村民恐慌的话,会对他们王家有非常不好的印象。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转头看向了刘老头。 刘老头很郁闷的抱怨他那把老骨头迟早都会折腾在我手上,不过还是并肩和我走进了王林家里。 我们进入王林家里,还是我上次来的时候的那个模样,就连地上的血迹都还在,那应该还是神婆子受伤时滴在地上的。 院子里面没有什么异样,不过王林的那些亲属在走到正屋门口的时候,却都停了脚步,带着微微恐惧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刘老头的身上。 我和刘老头对视了一眼,径直走向了里面。 还是那天我看到的情景,只是这次没有了阴煞,视线更加的清楚。 然而当我看到那几具上吊的尸体时,立刻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王林一家五口人,此刻依旧是吊在了横梁之上,然而他们和我之前看到的模样,完全变了。 五具尸体不管是三个大人,还是两个孩子,指甲已经变成了漆黑如墨一般,身上的毛发更是多的吓人,就像是人形大猩猩似的,然而真正恐怖的是他们的口中,每具尸体的口中都出现了两颗獠牙。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吓的我条件反射一般的朝着后转头。 “孟娃子,这可不行啊,你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刘老头的声音响起,但是却没有看到他的声音。 我没好气的说他,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不要这么吓唬人,我真会生气的。 当我转回头的时候,刘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 接着刘老头说这五具尸体已经是煞入了体,现在用火焚烧掉的话,还来得及,要是再耽搁两天,别说是县城,就是整个市区都会乱成一锅粥。 尸煞的尸毒可不止会让人中毒死亡,更严重的是,会被感染成狂犬病患者一般,见到任何的生命都会攻击。 我心中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实在是难以相信真的想象不到,发生了那种事,到底多少人会遭殃。 这个时候几个人跟着走了进来,面带惧色的看了一眼五具尸体,其中一人朝着我问道:“你看出来了什么没有?” 刘老头说道:“很快就会成为尸煞,如果不妥善处理,可能会祸害整个县城的人。” “就这么五个人,祸害整个县城,是你说错了,还是故意将事情往大了说,完事了再告诉我们,这五具尸体你们处理的非常非常麻烦,要收不少的钱。”其中一人明显不信我的话,这声音中都带着嘲讽。 我说自己说的是事实,如果他们不信,是真的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不过我不收钱。 那个人这才淡淡的瞥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要把尸体烧掉就行了。 我诧异的说是的,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说电影里面都是这么演的,随后又说我可能是故意这么干,就是为了破坏尸体上的证据,好让警察找不到证据。 我心中的火气有些上涌,刚刚准备开口,他已经先开口嘲笑我了,说我心理素质太差,这就恼羞成怒了。 这时候刘老头拍了拍我的另一边肩膀,笑眯眯的说道:“我们本来是应王林的约,过来给他爹和他老婆抬棺的,但是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本来乡里乡亲的我们可以无偿服务,现在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了,除非有人付给我们钱。” 刘老头说完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脑门,笑道:“在没有排除自杀的之前,是报警的,对吧?” 那个人脸色微微一变,问刘老头什么意思,故意坏他们家的名声,让所有人都看他们热闹吗? 刘老头笑道:“没这个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你们,否则警察会把你们当成第一嫌疑人的,还有,晚上最后弄块钢板圈在脖子上,要不然被咬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我心脏有些不争气的快跳了起来,低声问刘老头,难道今天晚上尸煞就会出现了吗? 刘老头没有理我,问那人要不要我们,我们昨天就来过一次了,只不过昨天没有见到王林家里有任何一个活人,来的时候还救出来一个人,邻村的神婆子,胳膊上的骨头都被打了出来,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如果不是有着一身的本事,肯定就交代在这里了,那样的话,今天我们看到的就不是五具尸体,而是六具尸体了。 那人没有搭理我们,直接就向五具尸体走了过去。 刘老头那个人说道:“别动尸体,否则你可能会死的,尸煞的尸毒根本无解,中着必死无疑。” 那人不屑的瞥了刘老头一眼,说他现在就去动一下,要是没有死,说明我们就是在忽悠他,然后就老老实实的等着去警察局报道吧! 刘老头朝着我低声说道:“今天我们恐怕可能是真的会有牢狱之灾,正是猪一样的队友,不过别紧张,就算是警察来了,那最多明天晚上,他们就会求着我们出去的。” 我还没有来的及说话,那个人的得意笑容便僵在了脸上,然后口中开始吐出了红的发黑的恶心呕吐物,瞬间那令人作呕的难闻味道便在客厅散发开,差点让我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刘老头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似的,只不过脸色已经冷了下来,从身上掏出了那个罗盘,罗盘的指针狠狠的低垂到了罗盘的面上。 刘老头在我耳边低声笑道:“孟娃子,用不用牛眼泪啊?”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从刘老头的手中接过牛眼泪,立刻在眼中滴上了两滴。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周围的环境,已经是大变了模样。 只见刚才和我们闹矛盾的那个家伙,背后有两只小手伸了出来,紧紧的握着那人的手,他的手则是放在那尸体的小腿上,手上还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就像是当初那个小美女被咬的伤口一样。 第三十五章 渡河钱 就在我发愣的一瞬间,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脑袋,突然从那个人的背后伸了出来。 我被吓了一跳,惊呼一声的同时,也后退一步,随后朝着刘老头问道:“这还是大白天的,怎么会出现鬼上身的。” 刘老头丢给我了一个白眼儿,“你哪只眼眼睛看见这是鬼上身了,这明明是阴煞。” 我问刘老头,阴煞不是有实体吗,那为什么刚才我没有滴牛眼泪的时候,却看到了它? 刘老头说道:“因为刚才它想让你看到,所以你就看到它了,他这是向你在示威,现在它不想让你看到它,所以又消失了,说白了,它现在是要找你玩儿躲猫猫的的游戏呢!” 听到刘老头这话,我只觉得脊背一阵的发冷。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却悠悠的转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狼狈模样,疑惑的看向了我们。 “阴煞已经盯上你了,你最好…” 然而刘老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人给打断了。 “妖言惑众,我看你们两个才有重大嫌疑,我很白已经用短信报警了,并且和我的警察朋友已经说好了,让他们帮忙保密,一会儿你们就准备警察局里面走一趟吧!” 那人说完还掏出了手机,朝着我们示威一般的晃了晃,只是他胸口还带着那让人恶心的呕吐物,怎么看都觉得滑稽。 不过我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开口说话的时候,刘老头却笑着拉住了我,笑着对那些人说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一旦尸煞形成,就是会和僵尸一样,首先对自己的亲属下嘴,因为你们在这些尸煞的眼中,就像是黑夜中的萤火虫,哪怕你们跑的再远,这些尸煞也能有感应的朝着你们所在的地方找过去。” 王林的那些家属听到刘老头这话,一个个的都吓得脸色发白。 问刘老头怎么办,而刚才那个一直出言讽刺的那个人,还想说什么,结果被亲戚狠狠训斥了一通,并且说了刚才的经过。 他的脸上虽然还带着不信的神色,不过却是已经闭嘴了,然后说没有报警,只是吓唬我们的。 而刘老头接着损了他几句后,才说解决办法有两个,一个是抬棺下葬,另外一个是就地火化。 那些人犹豫了一下,随后问刘老头抬棺一共需要多少钱。 刘老头说承接包办,连棺材和墓碑都算上,一共五万块,又说死者最好是入土为安,否则到时候会闹的他们鸡犬不宁。 那些人觉得这钱有些多了,准备立刻送殡仪馆火化。 刘老头说没问题,又问他们是不是应该选个好点的墓穴,这个在村子里都知道,不用给钱,给两瓶酒两盒烟的答谢就行。 那些人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只不听在刘老头听到那些人说的王林一家生辰八字的时候,脸色有些纠结起来。 王林命格五行属水,死后注定不能碰火,更别说是火化了,这是让他们所有人的家里都鸡犬不宁。 那些人互相商量了一下,最后了决定这钱他们出了,只是有一个要求,其他人的骨灰也需要找个好墓穴,都葬在一起。 刘老头想都没想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本来那些人选择的是就地火化,然而现在却要花钱,加上刚才看到了那人的诡异模样,一个个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不过幸运的是,大部分的人还是比较明事理的,否则这次恐怕肯定要出事。 那和我们闹矛盾的家伙叫王吉,是王林的亲外甥,实在省城上班的,也就他和王林的关系最近,所以他作为了送殡的后代。 殡仪馆那里来了四辆车,将四具尸体都带有火化去了,只留下了王林的尸体在客厅中间。 算算日子应该已经是第三天了,刘老头去县城里面选棺材和墓碑,而我则是陪着王吉在王林家待着,王吉要求我必须在场,否则他不会守灵。 没有守灵的话,那是对死者最大的不敬。 我坐在灵堂,手中抱着去家里取来的镇棺尺,听着王林在我旁边说着无聊的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年轻人本来就是睡眠比较重,王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而我却不敢睡,我可没有忘记,这个宅子里面可是还有一只阴煞。 然而我一直等到天亮,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等王家的那些亲属都过来后,我才去找了个房间睡觉。 只是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外面王吉被一个人骂的挺惨的,王吉偶尔顶一句,知道了这个人的身份,是王吉他爹。 我心里莫名的觉得有些爽,死者为大都不知道,这次你爹教训你了吧! 被叫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草草的吃了一些东西后,刘老头告诉我,抬棺的人不够,还差两个,村里的人一听是抬王林的棺材,都把红包加到五百了,可是除了几个胆大的年轻小伙子,还是差一个。 我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张猛打了个电话,虽然王林家里发生的事情很诡异,但重点在那阴煞,不是王林。 张猛听是抬棺,又有五百的红包,立刻请假就从工厂赶了过来。 人手够了,棺材是棺材店里的样品,毕竟这快要成尸煞的尸体,不能多逗留在这里,所以今天上午就送了过来,而墓碑也是一起到的。 将尸体放进棺材,打上七寸桃木棺材钉,刘老头帮我直接准备了两只公鸡,一只放血和朱砂搅拌,用来在棺材上画镇棺咒。 另一只是要放在棺材上压尸的。 刘老头说下午三点寅时出门,我们准备好之后,就坐在灵堂等着,这里都是一些亲属,没有直系后代,那个亲外甥也不知道跑到了那里。 听刘老头说,昨天被他爹给骂惨了,气不过可能跑了,只能是王林的妹妹来凑合着当这个后代了。 等了没多会儿,刘老头过来告诉我说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出门。 说来也怪,这次连定鸡咒都没有用,那只公鸡放在棺材上后,就稳稳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穿上麻绳,将龙架穿上,然后接过刘老头准备的糯米,招呼那些人,将龙架都架在肩膀上,之后说了一些逝者安息的话,弯腰用力,八个人便将棺材抬了起来。 棺材的重量超乎我的想象,压的我几乎腿都差点没有直起来,回头看其他人的脸色,也是不好看。 这时候我才觉得不对,提醒王林的妹妹,该送她哥哥上路了。 王林的妹妹这才反应过来,开始哭了起来。 这是哭丧,死者听到后才知道还有人是在乎他,他还有后。 然而随着王林妹妹的哭声响起,压在我肩头的龙架更重了,腿肚子都已经开始打颤了,看其他人的脸色,都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我立刻让人准备了几个板凳过来,八个人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将棺材抬高一些,才把板凳放下去。 这棺材这还没有出门,就落了地的话,恐怕家里就是真的鸡犬不宁了。 而放下棺材后,我们八个人都剧烈的喘息起来,刚才实在是被压的够呛。 我问王林的妹妹,她哥生前最在乎什么,现在他不愿意走,直接让他带着上路吧! 王林妹妹想了想后,说王林最在乎的就是他的钱。 我一听这个就难办了,不能说王林没有钱,他的钱还真不少,只不过都是亲属继承的遗产,让他们拿出来恐怕行不通。 这时候刘老头把我拉到了一边,说他遗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我问他什么事。 刘老头说时间太匆忙了,没有抹尸,这个可以省略,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可以了,但是却忘记了给死者渡冥河的钱。 冥河上有舟,要过冥河需要摆渡人帮忙,而死者口中一般都会含着一个铜钱,这就是给摆渡人的渡河钱。 如果过不了冥河,只能一辈子做孤魂野鬼。 听刘老头说完,我说他粗心大意,他说时间太急,很多能少的程序都已经免了,他这个主事人也当的不容易。 我白了他一眼,招呼那些亲属来开棺,问他们谁有铜钱,拿一个出来,否则死者不想走。 王林妹妹让她的男人回家取了一个,而刘老头也趁着这个时间,叠了两个金元宝,分别放在了尸体的左右手中,这是过了冥河给鬼差的贿赂。 这些事情都做完后,将棺材封上,这次并没有出什么意外,再次抬起来的时候,重量也变的正常了。 出门之后转了三圈,就在上山路的时候,天空开始慢慢的掉落下来小雨,这是一种很不好的兆头。 抬棺上山落雨,多灾多难,而如果棺材下葬埋好后下雨,代表荣华富贵。 就在这时候,棺材上的鸡突然开始折腾起来,朝着我的后背啄了好几下,疼的我只抽冷气,同时觉得棺材开始变得有些重了。 回手给那只鸡下个一个定鸡咒,公鸡才安静下来,而我也发现了异样,棺材上的镇棺咒,被小雨冲的有些模糊了起来。 刘老头这时候也跑了过来,用一块雨布盖在了棺材上。 第三十六章 阴煞的杀手锏 这才好了不少,不过棺材依旧重的吓人,而我抬的是龙头位置,在街里转三圈的时候,是龙头在前,上山的时候,却是龙头在后了,重量很多都压在了龙头的位置。 不过我可不敢让棺材落地,腿打着摆子将棺材抬上了山,我已经累的都快要虚脱了,天空的雨也下的有些大了。 让人找来雨布将挖出来的墓穴坑给遮上,流进去的水也都想办法弄出来,否则棺材进水的话,那是大凶。 而我则是从后代手中接过哭丧棒,朝着棺材鞠躬三次,又围着棺材走了三圈,刘老头早就将瓦片准备好。 我只是轻轻用哭丧棒一戳,瓦片就碎成了两节。 我还有些诧异,几乎没有怎么用力。 刘老头朝我眨眨眼,低声说道:“死者不会甘心的,但是他的怨没法解决,走个过程直接埋了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刘老头在瓦片上做了手脚,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 墓穴里面的水也都弄了出来,我喊了几句下葬的话后,就准备将棺材抬进墓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王吉却在后面喊了一句,让我们停手,警察来了。 我和刘老头对视了一眼,我看刘老头的脸色有些很不好看。 我心中也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而在王吉身后,跟着十多个警察,穿着雨衣走过来就对我们说死者不能下葬,一家五口同时上吊,这不可能是自杀,已经立案调查了,送到殡仪馆的其他四具尸体也没有火化,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两个孩子是被活生生吓死的,然后才被人吊了起来。 王吉的父亲狠狠的抽了王吉一巴掌,气得脸色都成了猪肝色,不过这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而王吉因为有警察在,根本不理他爹,梗着脖子一句接着一句的顶。 原因很简单,他根本不信有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他爹不是在乎嘛,那他就叫警察来,看看尸体检验报告,告诉他爹,这肯定不是鬼闹出来的,这肯定是谋杀。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经不是我和刘老头能管得了的,我们两个只能站在一边观望。 最后警察找到我和刘老头,还给我们做了笔录,让我们帮忙抬棺,我拒绝了,警察看没人帮忙,干脆自己将棺材给抬走了,还疑惑的说棺材怎么这么轻。 我只能苦笑,这下麻烦是真的大了。 王吉父亲求我一定要帮帮忙,他们等验尸完了之后,立刻去警察局要尸体。 我没有立刻答应,只是说到时候再看,因为我怕王林的怨魂把我惦记上,同一个棺材两次抬,这可是大忌。 王吉父亲问我们为什么。 我说上山时候沉的能压死人,一步一个脚印,现在我的腿还在打哆嗦,下山时候却轻的很,这明显是王林不想走。 刘老头点头说道:“这时候还给抬回去,不出乱子才是怪事。” 王吉父亲见劝说也没有用,说他现在就去警察局,将尸体给要回来。 刘老头蹲在王林家门口,说不想进这里了,太邪门,让我赶快的去拿上镇棺尺走人。 我只能自己进了王林的家里,王林家冷清的很,棺材抬走的时候,就没有人留下来了,此刻更是一个人都没有,要不是为了拿镇棺尺,我也不会回来。 然而当我刚刚踏进王林家的客厅,突然就感觉头顶有些冷,让我的头皮都有些发炸,下意识的就抬起了头。 抬起头的瞬间,我就不由自主的推了好几步,刚才头顶是那个阴煞,她吊在客厅的房梁上面,在我面前如同荡秋千一样的飘来飘去,不过狰狞的面目始终都是在盯着我看。 我只觉得心底一股冷意窜出,背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想转身跑出去,一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这时候我的脑中突然没由来的出现了一个念头,想起来了刘伟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忍着痛一口咬破了舌尖,然后混合着血液的唾液,直接就喷向了那阴煞的身上。 估计阴煞应该也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么一下,被我这么一口舌尖血喷在了身上,阴煞立刻无声的掉在地上打起了滚,就像是人被火烧了一般。 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阴煞便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看着逐渐恢复正常的周围,我的心跳嗯几乎停止,五具尸体吊在客厅中间的房梁之上。 幻觉,肯定是幻觉。 然而下一秒,发生过不愉快的矛盾的王吉走了进来,接着就像是历史重演过一般,发生的事情竟然一模一样。 一直是这一件事情在重演,无论我怎么做,都像是一个旁观者,不由自主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陷入了无限的循环当中。 记得刘老头曾经说过,人如果是横死或者冤死后,魂魄是会在原地待着,一直是保持着死前的一段经过,进行着死亡重演,直到找到替身。 难道我死了? 那种感觉,没有体会过的人绝对不会明白,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我已经麻木,精神都快要崩溃的时候,突然感觉就像是被人一把拽住,不可抗拒的力量将我拉了出来,然后就是如同拨云见雾一般,压在我身上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 下一刻,身体的自由权终于是属于我的了,猛的睁开眼睛,发现是刘老头的一张脸,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刘老头的脸会笑的那么好看。 此刻我突然有种很想哭的冲动。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推了我一把,如同是掉进了什么地方,耳边出现了呼呼风声。 “噗通!”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头先进入了水中,接着一口水呛进口中,身体在水中就彻底的失去了平衡,头下脚上,想反过来将头露出水面,可是我悲哀的发现,手和脚都已经被人绑上了。 生在村里的孩子,有几个不会游泳的,然而被绑住了手脚,还怎么游? 这次我恐怕是真的完蛋了,想到这里,我开始挣扎,然而越是挣扎,下落的越快。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中指位置被针扎了一下,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然后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我再次看到的是刘老头满脸怒火中烧的模样,盯着我的背后。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发现居然是刘伟。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随后愕然的看着周围,我已经在家里的床上躺着了,而刘伟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白色的小旗子。 我问刘老头,我们不是去了王林家嘛,怎么会回到家里了? 刘伟将手中的白色小旗子丢在了一边,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确实是去了王林家里,不过很不幸的是,你小子什么时候被鬼拍肩了都不知道,进去王林家里就被阴煞勾走了一魂,幸亏我舍命相救,要不然现在你小子的三魂七魄恐怕都得散了。” 鬼拍肩,我说除了刘老头之前在王林家他拍过我的肩膀,然后就没有人了。 我话刚说完,刘老头就已经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随后严肃的说道:“孟娃子,作为一个阴行混饭吃的人,你要知道,拍人肩膀,给人扣帽子,被人打死都活该,你说我会拍你的肩膀吗?” 我这个时候也终于明白了,拍我肩膀的根本不是刘老头,那是什么。 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当时只有我和刘老头两个人,而且为什么当时阴煞不勾我的魂,反而是我去取镇棺尺的时候。 刘伟翻了一个白眼儿,说我是傻帽,阴煞被他和灵空大师打的煞都没了,连普通的怨魂都不如,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时候,它才敢出手。 随后刘伟问我,被勾魂是什么感觉? 我说突然就陷入了死循环中,怎么都出不来,一只在那段时间中度过。 刘老头点头道:“看来没错了,你被勾走的是命魂。” 我问刘伟,不是说那只阴煞已经够不成什么威胁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变的怎么厉害了? 刘老头撇撇嘴,骂了一句刘伟瞎扯犊子,不厉害那是针对他,阴煞可不只是会中煞来侵蚀人的心神,它本身也是一只怨魂,怨魂能做的事情它自然也能,勾人魂魄自然也就会。 刘伟无奈道:“幸亏你在命魂离体之前,一口舌尖血喷在了阴煞身上,要不然这次就是刘伟都救不了你,这可是阴煞的最可怕的杀手锏,可以让你命魂无限循环在一段记忆的痛苦挣扎之中,不过现在就是救回来了命魂,可没有十天半个月,你都会是处于命魂不稳的状态。” 我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这也不能怪刘伟,他把阴煞身上的煞打散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没有彻底收了阴煞他也很不爽。 刘老头说如果不是他见机不对,我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问刘老头,他怎么给我招魂的,怎么我感觉睁开眼睛了,还像是被人丢进了水井里。 记得我爹说过,魂魄丢失是还有隐约记忆的,知道寻着声音找回家的路。 刘老头说我的一魂是刘伟给硬生生的用法器给强收过来的。 第三十七章 抬阴棺 而我之所以感觉到落去水井里面,是刘伟利用我的命魂,在找那只阴煞的藏身地方,而且已经找到了,就是王林院子里面的那口水井里面。 我这时候也明白为什么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刘老头对刘伟怒目而视了。 我又问刘伟使用什么法器抢的命魂。 刘老头就开始打岔。 我白了刘老头一眼,说他又开始不着调了,虽然我就知道刘老头肯定有什么不想告诉我,但也是无奈,刘伟不说话,谁也别想撬开他的嘴。 这时候王吉父亲走了进来,看到我醒了,笑着说我福大命大,而在王吉父亲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警察。 警察是来找我谈话的,因为尸体是我和刘老头在那些亲属之后见到的人,加上警察查到王林死前最后要找的人是我。 而后王吉父亲无奈的告诉我,五具尸体没有办法直接火化,按照规矩,是要到验尸房先验尸,搞清楚死因后,家属才能领走,现在验尸报告出来了。 死因都是被吓死的,可是里面却很有蹊跷,被吓死的,还怎么上吊,警察怀疑是人为,要在尸体上找证据,扣着尸体不给。 等警察走后,刘老头郁闷的拍了拍自己脑门,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问刘伟,他不是卖这些快要变成僵尸的尸体吗,怎么这次怎么就没有带走,要是都拿走,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刘伟给了我一个通俗的比喻解释,说普通快要成型的僵尸,是哪些养尸人最喜欢的,养尸并不一定是做坏事,而尸煞可没有人喜欢,恨不得人人诛之而后快。 就像是狗,一个是非常听话的护卫犬,另一个是怎么折腾都不会服从命令的疯狗,还带着狂犬病,谁吃饱撑的给自己找这种麻烦。 随后刘伟接着说道:“被阴煞害死属于枉死,在宅子内有阴煞压着还好,他们不敢出来闹腾,可是现在都离开了王林的宅子,没有了阴煞压着,他们迟早会出来,一出来就是一大家子五口怨魂,不用镇棺咒将他们镇在棺材里面,这就是大祸害。” 而刘伟说他和灵空大师没有收那些怨魂,是因为那些怨魂没有作恶,只是冤死之人的怨魂。 超度五个带着怨气的怨魂,刘伟和灵空大师加起来都办不到,而要是将五只怨魂都给打散了,他们是会损阴德的。 搞清楚这些后,我问刘伟,那现在怎么办。 刘老头说连火化都做不到,已经不是怨魂的事了万一等尸煞出来,五只尸煞可比五只怨魂厉害,那是要大乱的。 刘伟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说他找人试试能不能将尸体先让王吉父亲领走。 说完我看刘伟掏出手机,然后就走了出去,而刘老头也跟了出去。 没过多久,刘老头就回来了,告诉我准备抬阴棺。 我问他刘伟找人干什么去了,怎么要抬阴棺。 刘老头说这只是最坏的打算,实在没有办法才走这一步,做好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强,但是却没有说什么原因。 阴棺我只听我爹说过,还从来都没有抬过,我们平时抬的棺材是人来抬,抬的是尸体,这是阳棺。 而阴棺则抬的是怨魂厉鬼,送它们入幽冥。 经过我也听我爹讲过,抬阴棺可是非常危险的,但也有高回报,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事都会留有一线生机。 尤其是没有做过坏事的怨魂厉鬼,送它们入幽冥,给自己积累的是阴德。 功德是做好事,会给人带来好运,而阴德是做鬼事,死后阴魂入幽冥,会有很多好处。 虽然我也算是吃的阴行饭,但幽冥的存在,我还是很怀疑其真实性。 沉吟了一会儿,刘老头让我将镇棺尺和钟馗吃鬼图拿上,说跟着他先去县城住两天,看看事态的发展,也算是去见识一下。 但是谨记一点,别人如果问我是他的什么人,就说是徒弟,千万不要说我是抬棺匠,也不要说我姓孟。 我问刘老头为什么,刘老头没有说,只是让我别问那么多,别人要是问我叫什么,就说叫刘常。 刘老头说反正他和我爹都是生死兄弟,就算是以后他动不了了,我给他养老也是应该的,随他个姓也没什么。 我严重怀疑刘老头这是在占我便宜,不过还是听了进去,因为刘老头很少三番两次这么叮嘱我一件事。 等到了县城之后,我和刘老头直接去了他的那个大院,将东西都放好后,就跟着刘老头出了门,去了警察局附近。 刘老头直接就进了一个高档的茶楼,门口的美女穿着的都是旗袍,很漂亮。 我悄悄的拉住了刘老头,说他钱多烧的,这种地方花钱肯定是高的很,更关键的是,我们一共加起来,也不超过三百块。 刘老头说他是来蹭茶喝的,让我一会儿别说话,一切看他眼色行事。 我心里有些好奇,跟着刘老头进了其中一个包间,刘老头门都不敲就进去了,我也跟着走了进去。 包间内一共有三个人,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人,和两个中年男人。 “刘老爷子,稀客啊!”三人站起身,朝着刘老头行了一个晚辈礼节。 刘老头理都没理,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然后轻轻的抿了一口,淡淡的说道:“想不到这里的事情居然连你们李家兄弟都给引了过来,说吧,这次来又想干什么?” “刘老爷子说笑了,我们就是路过,没有参与这件事的意思。”中年男人立刻说道,脸上还带着明显的拘谨,好像刘老头像是什么有身份的大人物一般。 刘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徒弟,坐下来喝杯好茶,等喝完茶了准备干活,那五具尸体留不得。” 我坐下后刘老头立刻给我倒了一杯茶,我端起来就喝,也喝不出什么味道。 李家兄弟对视一眼后,苦笑了一声,对着刘老头说什么都瞒不过他,让他手下留情,这五具尸体是有人盯上了,而他们则是负责将尸体弄到手。 刘老头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又是那些顶着科学家名字,瞎折腾的疯子?” “我们不能说的。”李家兄弟苦笑着说道。 刘老头突然问我茶好不好喝。 我老老实实的说喝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我不懂茶。 刘老头说这就对了,有时候说话就像这茶,得品。 李家兄弟不明所以的看着刘老头,而刘老头却起身走到了门口,没有回身,只说五具尸体是留不得的,如果非要拿走,拿一具勉强可以,五具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李家兄弟和那个女人同时站起来送刘老头出门。 我跟在后面出了茶楼以后,忍不住问刘老头,李家兄弟是什么人。 刘老头没有回答我,只是皱眉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让我准备抬阴棺,先将那些怨魂都送走再说。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根本没有抬过阴棺,也只听我爹说过,万一没有送走,还缠上了我们怎么办,这可比抬怨气横死之人的棺材还危险。 刘老头说不用担心,抬棺的人就让我去选,生辰八字一定不能乱,而路上有刘伟和灵空大师随行,出什么危险也能解决。 我点了点头,从刘老头那里拿过王林一家人的生辰八字,就回了村子,张猛本来是和我关系最好的一个,但是他抬阳棺很合适,阴棺却不行。 寻找七个阴年阴月生辰八字的男人,还真不容易,辛亏不用阴时,要不然想都不用想。 这七个人还是人缘非常不错的张猛,带着我跑了几个村子,才将人给找齐。 将他们的联系方式都记下来,我便和张猛回去,先将一些必要的东西都准备好。 而当我回到家门口的时候,王吉父亲脸色憔悴的在我家院门口来回的走着。 我疑惑的问他怎么了。 王吉父亲看到我回来,顿时激动的跑过来抓住我的手,就说了原因。 昨天晚上他们家闹鬼了,在他们家的客厅房间,五具尸体吊在那里晃悠,躺在被窝里面会多出一个脑袋,上个厕所都能从马桶里面伸出一只带着黑毛的爪子,直到天亮才消失,而他儿子王吉被吓的钻在床底下拽都拽不出来。 我暗暗咋舌,这五个怨魂都跑王吉家里去了,这算是报应吧! 我还没有说话,张猛就站在了我的面前,那五大三粗的体型,脸上还带着横肉,怒斥王吉父亲想害我,好几只鬼在他家里,还让我去,而且这也是他儿子闹出来的,死了也活该。 王吉父亲急的都要给我下跪了,我赶忙将他拉起来,说五只怨魂短时间应该不会要他们的命,头七回煞日还没有到,我们正在想办法解决。 王吉父亲立刻从身上掏出了一个信封,说这是请人用的钱,不能让我垫着。 我本想拒绝,可是张猛却一把就抢了过去,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就夸起王吉父亲会办事,然后将信封塞进了我的口袋,说这是用命换来的钱,而且请的七个抬棺的人都答应人家给一个大红包。 第三十八章阴棺上路 送走王吉父亲,我便给刘老头打了个电话,问他那里准备的怎样了,明天晚上可就是王林一家人的头七回煞日,如果明天送不走它们,王吉一家人恐怕都得出事。 刘老头说问题不大,今天晚上就抬。 抬阴棺只能是晚上抬,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必须送到冥河边上,要不然摆渡人是不会渡它们过河的。 我没有听我爹说送到地方后会有什么,只是听我爹说过其中的经过和各种注意事项。 刘老头说了几句就挂上了电话,我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和张猛联系了一下那七个人,带着他们就去了县城。 张猛的胆子可是出了名的大,命格也是属于八字很硬的那种,抬棺也跟着我爹闪过七八次,和我关系也好,晚上也想跟着凑热闹去。 我路上问张猛,想不想跟着我抬棺,抬棺八仙原来可都是八个人一起,后来渐渐的没落了,平时他该上班还上班,有活了就喊上他。 张猛很高兴的就同意了,抬棺一次最少都是二百块,还有闹丧、起棺、下葬时给的红包,一般最少都是给的二十四块一个,现在不像以前,家里都没有几个钱,现在稍微有点钱的都是二百四。 我们到县城是直接去的王吉家里,刘老头和刘伟都在。 我问刘老头,灵空大师怎么没来啊? 在我心里,觉得还是灵空大师最靠谱。 刘老头说灵空大师在警察局门口念经安抚怨魂去了。 抬阴棺还缺一个引路人,也是有抬棺匠来做的,不过现在只能由刘伟客串了,刘老头岁数大了,不适合跟着我们去,阴棺上路的时候,他就不能跟着了。 而刘伟多少懂一些抬棺的忌讳,我便将步骤和刘伟详细说了一遍。 在棺材周围用香摆出梅花阵点上,等香烧完,也差不多就到十点的时候了。 我看着梅花阵香烧的很干净,心中略微松口气,如果出现两短一长,今天晚上就不能动了。 将五层的棺椁里面放上王林一家人的衣服,或者是他们用过的贴身物品,这是让他们怨魂附着上面。 棺材盖并没有封上,而在每个棺材盖上面,都有一道用符咒的凹痕,只有最外面的那道我认识,那是镇棺咒。 将东西都准备好后,盖上棺材盖,最外面一层椁的缝隙中插上了三根香。 刘老头手中拿着几根哭丧棒走了过来,这可不是普通的哭丧棒,而是由白猫毛和柳树枝做出来的,人手一个,防止路上孤魂野鬼找麻烦用的。 孤魂野鬼一般都是过了时辰下不了地府鬼差也不收,看到阴棺肯定会蜂拥而至。 随后刘伟每人给了我们一道安魂符,防止鬼上身,接着又用白布披在我们的肩膀上,盖住了我们肩头的魂火,最后才是一人一顶白帽子。 抬阴棺一定要盖住魂火,这也是为了骗孤魂野鬼。 做好准备,我让王吉父亲将王林一家五口的照片拿出来,贴在一个牌位上。 这个牌位本来是应该由王吉来捧的,然而此刻的王吉,就像是受惊的兔子,钻在床底下怎么也拽不出来。 而当我看到哪照片的时候,觉得那里不对劲儿,就凑过去看。 一看之下,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照片上一共有六个人,而我们至始至终都是看到了五个,尸体也只有五具。 刘老头和刘伟的脸色一变,问王吉父亲,王林一家几口人。 王吉父亲说算上他岳父岳母和王林的婆娘,一共是六口人。 刘老头气的差点一巴掌扇过去,大骂王吉父亲脑袋有问题,缺一个都不知道,到时候缺少的那个抬阴棺都送不走。 王吉父亲脸色更难看,急的都快哭了。 我问刘老头现在在怎么办,这阴棺是抬还是不抬,缺的那个也会找王吉一家人的麻烦。 刘伟说必须抬,要是六个都来了,他都得跑。 缺了一个也是没有办法,而且灵空大师还在警察局门口诵往生经,如果我们不去,就是害了灵空大师。 现在可以说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是抬起棺椁,阴棺一个阴魂是棺,两个以上是椁,多一个就会多一层棺材,棺材套着棺材是为棺椁。 最里面的是棺,外面的都是椁。 阴棺都不大,是正方形的棺椁,八个人将龙架放在肩膀上。 “阴棺行路,生人避行!” 出门前我高喊一声,然后抬着棺椁走向了警察局。 一些注意事项我都告诉了其他七个人,张猛就留在了王吉家里,他命格八字硬,绝对不能跟着。 王吉父亲则是跟着我们,警察局里面还有警察值班,他要是不去,到时候我们在门口肯定被警察轰走,警察扣着尸体查案可以,连法事都不让做就过分了。 县城虽然不像是大城市,但是十点这个时间,路上还是有不少人的,走着看热闹的想过来问问我们这是搞什么,不过被刘老头几句话就给吓跑了。 我们八人是不能开口说话的,主要是为了防止被孤魂野鬼勾魂,一路来到警察局,有不少人都是远远的看着。 而此刻在警察局门口,灵空大师盘坐在那里,手中打着一把伞,闭目养神一般,嘴唇微微动着。 在我们走到他不远处的时候,灵空大师站起身,走到了一边,让开了路。 门口看门的一般都是保安,本来对一个大和尚念经就觉得瘆得慌,此刻又来了十来个人,还抬着棺材,立刻就炸毛了,咋咋呼呼喊了里面值班的警察,然后跑过来问我们干什么的。 刘老头立刻过去交涉,刘伟则是开棺椁的盖,然后挥舞手中白猫毛做的招魂幡,脚下踏出了奇怪的步伐,三步一根小白旗子丢在地上,从警察局门口到棺椁内,最后高喊出了王林一家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我看其他七人的脸色都有些白,我的心里也有些发毛,不过还是用眼神安慰他们别害怕。 时间此刻在我感觉,就是度日如年一般,我在龙头位置,只觉得一阵阵的冷意在我的周围转着,额头的冷汗都已经开始出来了。 “尔等还不速速归位,想要被打入十八层业火之狱吗?” 刘伟怒斥一声后,我才觉得周身的温度开始慢慢的上身。 这时候在不远处的刘伟立刻高喊一声,“封棺!” 这需要家属来做的,辛亏棺椁不是很大,王吉父亲一人就可以做完。 每盖上一层,都需要封上五根棺材钉,以梅花阵形打进去。 棺椁最后一个盖上,我只觉得棺材突然猛的一沉,肩膀上的沉重力道猛的压了下来。 这可是要抬到王家村的祖坟,距离县城是有十几里的路,这么重的棺椁抬过去,累也能把我们给累死。 刘老头这时候看出了异样,将镇棺尺递给了我。 我接过镇棺尺,放在棺材上。 说来也怪,几十斤重的镇棺尺,放在棺椁上,重量不但没有加重,反而变的轻了很多,虽然比来的时候重不少,但是八个人抬这重量不算什么。 “阴棺上路,百鬼夜行,生人忽近。” 刘伟高喝一声,然后我们就朝着王家村的方向走了出去。 刘老头没有跟过来,王吉父亲跟在后面,手中捧着牌位,牌位上王林一家六口的照片缺了一块,那里是王林老婆的位置,来的时候被刘老头用剪刀给剪下去了。 路上走的很顺利,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到了王家村。 阴棺不需要阳棺那样,上山之前村里转三圈,不过是要路过王家村,还要路过王林的家门口。 就在棺材路过王林家门口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抬眼朝着王林家的大门看了一眼。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林家的大门竟然无风自动的开了。 我从大门口就可以看到,客厅之中坐着一个女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抬的是龙头位置,情不自禁的停下来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伸到我的面前。 是刘伟,随后他从身上掏出一个折叠成三角形的黄纸,说让我贴身装起来。 我用眼神问刘伟这是什么,刘伟说是阴符,掩盖人身上阳气用的,我命魂不稳,有安魂符在身上不会被勾魂,但是容易被鬼迷惑。 我赶忙贴身装好,心里这才略微有点安全感,在王林家已经被阴煞折腾了两次,两次都差点命丢在这里,此刻看到阴煞,心里的寒意情不自禁的就往外冒。 我们一行人刚刚走出几步,灵空大师就将他一直带着的伞打开了,把我遮在了里面。 我奇怪的眼神看过去,灵空大师对我笑了笑,说这是遮阴伞,这里的阴气有点重,命魂不稳,容易伤到魂魄。 刘伟说这是好东西,说着就过来凑近了过来。 灵空大师索性将伞给了刘伟,让他帮我打着,不过我在伞下面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同。 只是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此刻只觉得棺材就像是越来越重,每走一步都在往上加重量一般。 刘伟看出了问题,让我赶快往镇棺咒的凹痕之中滴上心头血,镇棺尺快要镇不住了。 第三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听到刘伟这话,我立刻反应了过来,将中指咬破,也顾不得疼了,直接就滴在了最外面的棺椁盖子上面。 凹痕很浅,而且中指也流不出来那么多的血,我干脆直接沿着凹痕抹了一遍。 当血液划过所有的凹痕,棺材重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是更重,压的我们八个人的腰都已经弯了下来。 “坏了!” 我只听刘伟一声惊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脆响,龙架断了。 顾不得问刘伟,转身我就去看棺椁,这可是抬的阴棺,棺椁落了地,万一让那几只怨魂跑出来,我们八个抬棺之人首先就会玩完。 “有种出来,敢暗算灵空大和尚,不怕遭报应吗?”刘伟咬牙切齿的朝着周围问道。 我微微愣了愣,转头看向了身后的灵空大师。 灵空大师此刻捂着胸口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嘴角还带着一丝的血迹。 “孟娃子,别发愣了,将棺椁赶快抬起来,小心地煞穿棺,怨魂要是跑出来,我们都得交代到这里。” 我立刻招呼其他脸色吓得煞白的人赶快动手,龙架断了我们八个人直接就用手去抬那棺椁。 然而地上就是像有吸力一般,棺椁生了根似的,任由我们如何用力,竟然是纹丝不动。 “怨魂压棺,还是五只怨魂,你们还想抬起来,抬棺八仙都在的话,还差不多,弄几个伪八仙过来,刘伟你这是痴人说梦啊!我就看热闹,看你怎么收拾这个局面,这次过后,恐怕你的五弊三缺就会出现了吧!” 这时候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了嘲笑声。 我心里已经凉了半截,目光看向了刘伟,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刘伟脸色很难看,低声道:“这是冲着我来的,要是没有这怨魂在,我说不定还可以有一拼之力,而现在,恐怕…” 后面的话刘伟没有说,但是对我歉意的眼神,我已经差不多的明白了。 “灵空和尚,我不想和你为敌,所以刚才没有下死手,你如果现在离开,我们就当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如何?” 那个声音的传来位置和刚才比,又换了一个方向。 刘伟从灵空大师身边走到了我跟前,歉意的说道:“孟娃子,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报仇的。” 我怔了怔,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心中已经被愤怒充斥。 不等我开口,刘伟已经歉意的摇了摇头,“孟娃子,我就是留下来,为了那一线生机,让我做无谓的牺牲,这样的赔本买卖我是绝对不会做的,我们这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棺椁被做了手脚,否则镇棺咒加上镇棺尺不可能镇不住几只入了棺的怨魂。” 虽然我明白这个道理,但心中的怒火依旧是翻涌着。 可是又堵在嗓子眼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是事实。 而愤怒的不只是我一个,可能是因为有那么一线生机的原因吧! 刘伟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只能苦涩的朝着灵空大师说道:“大师,您也离开吧!” 灵空大师摇了摇头,胸口的手松开了,而在灵空大师的胸口,有一根银色的长针,只露出了一小节。 “灵空和尚果然和传言一样,比刘伟那个伪君子强多了,正是可惜了。” 那个声音近了不少。 灵空大师低声喧出一句佛号,随后朝着我身后说道:“现在你们只是怨魂,勿为孽,否则谁都救不了你们,会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的。” 我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哆嗦,慢慢的回头看去,什么都没有。 我刚刚想说灵空大师这种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然而我还没有转身,在我面前几厘米出现了一张脸,那是王林的脸,发青发黑。 在这一刻,我的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一般,尤其是那一双近在咫尺的红眼珠子,仿佛是要夺人心魄一般。 “孟哥,我们怎么办?”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同时一只手拽住了我的衣袖。 我面前的那张脸瞬间消失不见,我这时候才感觉到快要憋炸的胸膛,惊魂未定的喘起了气。 “孟哥你怎么了?”那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在我旁边传来。 我转头看去,是一同抬棺的几人之一,他现在抓着我衣袖的手都已经关节发白,明显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很想安慰他几句,可是我说不出口,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浪费唾沫,我的脸色恐怕比他还难看,王林的怨魂都已经出来准备对我动手了。 刚才的一幕恐怕除了我和灵空大师,其他人谁都没有看到。 “砰!” 棺椁突然传来了一声响动,是从里面传来的。 寂静的夜里,这一声就像是敲在了我的心房之上,背上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砰!”这时候又是一阵响动传来,紧接着就像是爪子在棺材里面挠似的,听的人毛骨悚然。 一起抬棺的几个人已经有一半开始倒退着想要跑了。 “不要散开。”灵空大师的话还是晚了一步,七个人一下跑了四个。 灵空大师脸色一下变得如同金纸一般,随后一口鲜血就从口中喷出,紧跟着人也朝着一边倒去。 我此刻也顾不得害怕了,立刻跑过去将灵空大师扶起来,问灵空大师怎么样了。 灵空大师叹口气,担心的看了一眼那四个人跑开的方向。 我问灵空大师他们是不是会有危险。 灵空大师对我说,真正危险的不是那五只怨魂,而是暗处的人,他是不会让除了刘伟之外任何一个人活着离开。 我问灵空大师这是为什么,我们和他又没有仇。 灵空大师告诉我,如果这件事给捅出去了,只有刘伟一个人还好说,如果还有证人,那藏在暗处的那个人,就会被吃阴行这碗饭的所有人当做怨魂厉鬼来对付,人要是作起恶来,可比阴魂要厉害的多。 听到这话,我的心已经凉了下来,藏在暗处的那人恐怕不会放过我了。 “我不会动手,但是你们会在恐惧中慢慢死亡,地煞穿棺,五只怨魂还没有全都出来,刚才只是出来认个脸熟而已,哈哈哈…啊!” 笑声戛然而止,随后就是一声惊呼,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我和灵空大师目光都看了过去,这时候只见张猛肩膀上扛着一个人从旁边的小树林里面走了出来。 我愣了愣,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惊喜的看着张猛,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灵空大师将胸口的长针拔了下来,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从张猛身后跟着过来的刘老头直说可惜了这些舌尖血。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我又不傻,这是舌尖血,那刚才的长针… 我再看灵空大师的胸口,看不出什么受伤的异样,明显刚才是装的。 刘伟这时候也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出来,手上也拎着一个人,而在他身前还有一个女人,被他用桃木剑顶着后心位置。 灵空大师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孟娃子,瞒着你也是无奈之举,你是赤子之心,如果你要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肯定瞒不过李家兄弟。” 我突然想起来了刘老头带着我去喝茶的事情,待张猛走近了,将肩膀上的人丢在地上,我借着月光也看清楚了,那不就是李家兄弟嘛。 刘老头笑嘻嘻的看着我,问我刚才的感觉刺激不。 刘伟拍拍我的肩膀,说他不是伪君子,如果真的是没有任何准备而遇到刚才的那些情况,他就算是拼命,也会将我救下来。 我心中憋着很多的疑问,但是刘老头和刘伟却岔开了话题,让我和张猛回去吧,这里能出现地煞穿棺,就能将五个怨魂送走。 至于怎么送走我不知道,我和张猛将不知道什么时候吓晕过去的王吉父亲给抬回去。 张猛路上倒是对我说了一些,他没有别的本事,就是有一把子力气,而且从小到大,打架斗殴那绝对是十里八乡出名的,我们刚刚离开没多久,刘老头就找到了他,让他跟着去埋伏害我的人。 然后张猛和刘老头就提前过来了,藏在树上,等李家兄弟的老大走过来的时候,张猛从树上跳下来,直接就一脚留给踩在了地上。 等去了王吉父亲的家里,王吉还是哆哆嗦嗦的藏在床底下,我感觉这个人恐怕已经废了。 将王吉父亲送到家里,待了一会儿,觉得浑身不自在,然后和张猛就离开了王吉家里,去了刘老头的大院。 而到刘老头家里,他们都已经回来了。 我抓住刘老六就问他,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这老头给牵着鼻子走。 刘老头说李家兄弟属于那种要钱不要命的,谁想找他们办事,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只是几具尸煞的尸体,绝对不会找他们,而很不巧的是,刘伟和他们有仇。 加上那天喝茶的时候,刘老头在他们李家兄弟的脸上看到了奸计快要得逞的神色,李家兄弟的性格可是睚眦必报,又警惕性非常强,所以就弄出来了这么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计划。 我总觉得刘老头眼神有些躲闪,他没有告诉我实话,我将目光转向了刘伟和灵空大师。 第四十章 藏尸地 刘伟立刻将眼神避开了,灵空大师却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所以他不会说。 我一听这话,立刻将目光看向了刘老头。 刘老头无奈的看着灵空大师,说他拆台,有些事情现在根本不能告诉我,就我这个性格,告诉我肯定是害我。 尽管不明白其中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刘老头肯定不会告诉我了,他也不会害我。 在刘老头的大院找了个房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只是昨天晚上做的梦有些别扭,梦里一个小男孩埋怨我,说我帮助王林那个坏人也不帮他,整个晚上的梦都是这个看不到正脸的小男孩的抱怨。 梦有些莫名其妙,走阴行的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做梦的,做梦大部分都是一种启示。 我找到刘老头,将昨天晚上的梦和刘老头说了一遍,问他是不是我又无意得罪了哪路神仙。 刘老头沉吟了片刻,说这不是简单的一个梦,又问我有没有对一些小孩的尸体做出过什么承诺。 我摇了摇头,这真没有。 刘老头说不用多想,就算是那个怨魂给我托梦,也是求我帮忙,等下次要是再做梦了,就问问他怎么回事。 这时候刘伟和灵空大师从门外走了回来,说这次人来的不少,五具尸体在警察的验尸房,警察那里行不通,因为最大的头头儿说要有证据,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废话。 我知道他们去忙尸煞的事情了,便问刘伟来的什么人。 刘伟告诉我,都是吃阴行这碗饭的人,消灭尸煞可是给自己积攒功德。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都在等尸煞成型开始攻击人的时候再动手了。 刘伟说那些人他也不是很熟,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算的,现在他就等着热门了。 而灵空大师说消息是他传出去的,但是这件事他劝我们这些人再出手了,甚至这个热闹他都不会去凑。 刘伟点头,说万一被碰着一下可就不好玩儿了,普通的尸毒可以用糯米吸出来,再用蛇酒一泡,就能去除干净,但是尸煞嗯尸毒一旦沾染到伤口,哪怕是再厉害的高手,也保不住自己,尸煞的尸毒可以阻止蔓延到脑子。 但是尸毒却会在伤口处一直溃烂,四肢还好,可以壮士断腕,但要是碰到了身上,那可就死定了。 听到这话,我问刘老头,还去看这个热闹吗? 刘老头问我是不是怕了? 我说有点,这东西可是沾上就非死即残,我还想好好的活着呢! 刘老头没好气道:“你小子还真惜命,不过惜命也要去,伤到了算我倒霉,这种情况遇到的次数可多一些生存的经验,有时候那可就是活命的资本。” 随后刘老头说他请客吃饭,刘伟很意外,觉得刘老头今天换了个人似的,怎么变的这么大方了,不但请吃饭,还是一个很不错的饭店,点菜都是捡好的点。 我想我要是告诉刘伟,刘老头和我身上加起来都不超过十块钱,不知道刘伟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刘老头的台能不拆还是不拆。 酒足饭饱之后,刘老头拍拍肚子,笑着站了起来,朝我说道:“孟娃子,跟我一起去结账。” 我跟着刘老头站起来,就朝着门外走去。 走出大门口,刘老头掏出手机给刘伟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后,直接就关机了,同时让我也将手机关上。 我将手机关上后,问刘老头,“这样做不好吧!” 刘老头说给刘伟报仇,他利用了我,所以这是给他的报复,让他请我们吃一顿饭而已,破财消灾。 刘老头和我也没有回家,直接就去了警察局,验尸房就在那里。 到地方后,刘老头给我指着周围的一些人,说他们都是阴行的人,这估计是想进去看看尸煞到了什么程度。 我问刘老头,他们能解决尸煞吗? 刘老头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事情的发展瞬息万变,我们之前何曾想过,王林的婆娘会变成阴煞!”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说道:“短短的今天内,五个人就这么没了,王林一家… 说到这里,我立刻想到了昨天晚上,哪一张全家照可是六个人。 王林一家是六口人,王林的爹娘,他的两个孩子,加上王林自己,还有王林的婆娘呢?她就算是喝农药死了,可是尸体呢?王林既然让我去抬棺,就不应该把尸体送到殡仪馆吧?” 刘老头脸色猛的一变,一拍大腿,对我说道:“坏了,我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这里,昨天晚上王林婆娘的怨魂没有看到,尸体也没有她,这个才是真正的祸害,煞本来就是她身上出来的,那里才是打散的那些煞最应该去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来刘老头之前说的话,刘伟利用给我招魂时的机会,找到了阴煞藏身的地方。 刘老头突然震惊的说道:“阴煞的尸体在那口井里面。” 刘老头说那口井可能是可以让尸体保持不腐的地方,否则水里泡这么几天,早就开始有味了。 我说那现在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刘老头说回去找刘伟和灵空老和尚一起,我们两个就是发现了尸体,也不够给那阴煞塞牙缝的。 我心有余悸的点点头,刘老头又说我早就已经被阴煞给盯上了,三番两次的针对我,要是没有办法将她灭掉,最后死的那个就是我。 当我们回到刘老头大院的门口,刘伟和灵空大师也正好从车上下来,看到刘老头后,气得压根直痒痒,说话都已经咬牙切齿了。 刘老头不理刘伟,直接拉开车门,示意我上车,然后让刘伟开车去王家村,说刘伟坑了我,这算是个赔罪的。 然后说刘伟和灵空大和尚那天之所以没有找到那阴煞,是因为阴煞藏在了那口水井里面,刘伟后来也在给我招魂的时候看到了,我们当时没有休息阴煞的尸体,现在看来,恐怕尸体就在下面。 地下水虽然属阴,但也是万物之源,不论阴魂还是尸煞,都不会喜欢,他们没有仔细观察也是正常,毕竟阴魂轻易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 但是有两种情况例外,一个是水葬,另一个是淹死鬼。 随后刘老头又说,我被阴煞的煞侵蚀时,阴煞的两次引导,都是想让我掉进那口井里面,她这是还想找替身,恐怕也不是喝毒药死的,而是淹死的,要不然为什么只有当我去了王林家,就会被盯上。 刘伟说阴煞的尸体很大可能就是在那口井里面,关键是怎么弄上来。 刘老头说这是他们的事情,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刘伟一脸纠结的看着刘老头,“老东西,你为什么总是将这种事情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吗?” 刘老头撇撇嘴,明显懒得说。 到了王家村,下车之前,刘老头直接将刘伟车上挂着的一串佛珠摘了下来,给我挂在了脖子上。 刘伟气愤的骂刘老头,刘老头说先借来用用,我今天被阴煞拍肩后勾了一魂,身体阳气弱的很。 一听刘老头这话,刘伟立刻闭嘴了,然后又问我安魂符还戴着没有。 我说戴着呢,于是将目光看向你灵空大师手中的那一把伞。 灵空大师笑了笑,将伞递给了我。 我赶忙道谢,而刘老头立刻凑了过来,我直接丢给了刘老头一个白眼儿。 进了王林家大院后,刘伟便立刻凑了过去,脸色猛的一变,惊声道:“阴秽之气如此浓郁,这是藏尸地。” 我问刘老头,什么是藏尸地。 刘老头告诉我,“藏尸地阴气浓郁,埋而不腐,通常这种地方一般都是养尸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没想到这里却有一处。” 我微微的愣了一愣,看刘老头不像是在开玩笑,就问他这不会是有养尸人在背后捣鬼吧? 刘老头摇摇头后说道:“如果有养尸人捣鬼,阴煞就不会出现了,而且尸煞也不是养尸人想要的,毕竟谁没事会养一只连自己都咬的疯狗呢?” 我想想也是,除非那人有病。 看着刘伟和灵空大师两个人在那里商量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我就问刘老头,难道尸煞不能从井里面捞出来处理吗? 刘老头白了我一眼,问我谁下去?下面阴气浓郁,鬼知道进去后,给会遇到什么。 我说那里用的着下去,一般在院子里面的井都不会太深,用绳子绑上钩子进去勾几下,说不定尸体就会被捞上来了。 刘老头一拍大腿,“对啊,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呢!孟娃子,还是年轻人脑子好使,你去王林家里面找找有没有绳子,我去弄两只钩子回来。” 我真不想进王林家里面的任何一个房间,实在是这里太过记忆犹新,但是看刘伟和灵空大师同样投来的目光,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王林家中一个放置杂物的地方找了一下。 还真找出来了一个绳子,将上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挪开,发现哪些杂物的下面竟然有个洞,洞不大,也就足够一个篮球丢进去的口径。 我好奇的找了个手电朝着里面打开了开关。 下一刻,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出现在了洞口下面,我连手电都吓的掉在了地上。 第四十一章 事情真相 半响后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我这才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重新捡起来手电,朝着那个洞口照了下去。 这次由于有了心理准备,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虽然依旧是心惊胆战,不过至少没有第一次那么害怕了。 我隐约的看到了,那是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脸。 我刚刚想招呼刘老头他们过来,便感觉脚下有些异样,立刻低头向下看去,一只没有丝毫血色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脚下,抓住了我的脚腕。 脚腕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额头豆大的冷汗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候,我的目光突然看到了角落处的一张纸,我赶忙跑过去拣起了那张纸,是一张纸条,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后,我恐惧的心渐渐的变得愤怒了起来。 刘老头让我半响都没有出去,直接跑了进来,让我低头看着什么,紧张的问我,“孟娃子,你在墨迹什么呢?” 我甩甩头,将纸条上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随后憋不住愤怒的说道:“王林一家人真的是死有余辜。” 刘老头沉默了半响后,对我说道:“报警吧,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们就别参合在里面了,不管是阴煞的尸体,还是那个小孩子的尸体我们也别动了,警察调查事情原委是需要证据的,正好警察局外面有不少阴行的人,让他们折腾去吧,这件事他也说不准到底是不是在积攒功德了。” 我点了点头,朝着刘老头说道:“王林这种人渣,死后会不会永世不得超生?” 刘老头说他也不知道,如果按照道家记载,这种人死后是会下油锅的。 我想不只是我,就是每个有良知的人知道这件事,都会变得愤怒。 看到了纸条上记载的一切,我也终于明白了昨天晚上那个梦的由来。 王林心理扭曲,喜欢小男孩,他以辅导为由,将小男孩带到了家里人,对那个小男孩做出了肮脏的事情,过程中不小心将小男孩错手杀死了。 便将小男孩的尸体埋在了这个堆积杂货的地方。 王林老婆也知道这件事的整个过程,心中的压力受不了,一时想不开便喝农药自杀了,而那个小男孩目睹了事情的所有经过,把这些全都卸载了纸条上,小男孩希望我可以救他出去,他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灵空大师都愤怒了,说本应该化为厉鬼的小男孩,却没有报复,这个小男孩的纯洁心灵让他的心境有些乱了。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王林应该有的报应,只是可惜他的家人被他连累了。 而我也明白灵空大师的感觉,受害者没有去报仇,害人者却因为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而自杀了,死后还将她自己的一家人都灭了门,相比之下,更会让人觉得愤怒。 我这时候甚至都在想,如果这些人都是小男孩杀的,灵空大师和刘伟还会动手将他打的魂飞魄散吗? 这时候灵空大师开口说道:“老衲准备为这可怜的孩子在寺庙之中立下一块求子牌,让他有重新投胎做人。” 刘伟砸吧了一下嘴,说道:“灵空大师品德高尚,我就一个凡夫俗子,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所以只能由灵空大师一人操劳了。” 我诧异的看着刘老头,问他这件事很麻烦吗? 刘老头摇摇头说他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麻烦,要不然刘伟不可能说这话。 我手中的伞被灵空大师要了过去,这把伞不但可以阻隔阴气,还可以阻隔阳气,小男孩的怨魂,此刻就依附在了灵空大师手中的那把伞里面。 随后灵空大师说求我一件事。 我说千万别说求,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是灵空大师是真正让我敬佩的高人,说他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就绝对不会拒绝。 灵空大师说求我帮忙给小男孩抬棺,让他入土为安,煞多少都会侵入一些在小男孩的身体。 我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 出来后,刘老头便打电话给一个警察,告诉他我们发现了新的东西,他肯定感兴趣。 警察过来将小男孩的尸体挖出来的时候,就立刻认出了这个小男孩的身份,前一段时间失踪的一个孩子,报警的时候都是王林和孩子的父母一起来的。 事情和小男孩写在地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警察那里没有办法写出这种诡异的报告,只能说是王林夫妻丧心病狂,杀人后却受不了心理压力,将家人杀死后,又上吊畏罪自杀了。 阴煞的尸体是被警察用铁钩子给打捞上来的,尸体打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如同黑猩猩一般,体表已经初出现了一层黑色的毛发,口中獠牙已经长出了唇外。 这种情况的出现,当天中午警察就同意了将所有尸体火化,除了那个小男孩的尸体,王林一家全部都拉到了殡仪馆,丢进去一些桃木枝后,直接焚烧了起来。 小男孩的家人很伤心,也将尸体带了回去,是王家村的人,也听说过我这个抬棺匠,在听到我会给这个小男孩抬棺的时候,立刻点头答应了下来。 刘老头算了下日子,排六下葬最好,但是早就过了六天,只能是排二六,排六意思就是死后六天下葬,排二六是十二天,这种情况很少出现。 不过小男孩的排二六得后天,我便让小男孩的家人先回去安排,我后天清晨过来。 回去的路上,我不由得想起来了刘老头那句话,人在做天在看,那天看不过去了,也就把你给收了。 不过我总觉得刘老头好像知道什么,但是他却没有和我说。 至于其他的事情怎么处理,我就不知道,我已经和刘老头回到了村子里,刘老头感慨万千,非要拉着我喝酒,我问他有钱吗? 刘老头摇摇头说没有,就是因为没有才拉着我去,他不是本村人,手上没有钱就抓瞎了,而我却可以从小卖铺里面赊账。 我们村子里面唯一的小卖铺,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我只知道她叫慧慧,大名是什么我不记得了,慧慧家里只剩下了她和一个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 前两年慧慧的父亲下煤矿出了事,还是我和我爹给抬的棺,而她的母亲却在事后拿着赔偿金,跟着一个男人跑了。 我被刘老头拽着到人小卖铺,慧慧一看是我,立刻就热情的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的脸皮薄,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刘老头早就知道我不好意思说,直接和慧慧说要赊账,等过几天有钱了再给她。 慧慧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就拿了两瓶她这里最好的酒,其实也就是三十多块钱,太贵的在农村就是摆设,根本卖不出去,不是没有那个钱,是舍不得罢了。 我脸色有些发热,告诉慧慧一定尽快还给她。 慧慧说不用,说是送给我喝的,我没有说太多,不过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一有钱了马上还给她。 回到家里我就进了房间,刘老头则是去从厨房里面弄出来了一些小菜,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问我要不要喝点,反正两瓶酒他也喝不完。 我点点头,我爹喝酒的时候,也经常给我倒上一杯,我的酒量不大,但也绝对不会一杯就倒。 正在我们两个喝的很快,喝完就躺下睡觉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醒来也是我家大门被人给拍响,吵醒了我。 我走过去打开门,发现门外的人竟然是慧慧。 不过我刚刚打开门,她就匆匆忙忙的跑了,我诧异的看着慧慧离开的背影,觉得她那里有些不对劲儿,在后面喊了两声后,慧慧停了下来。 我立刻追了过去,就在我快要跑到慧慧身后时,慧慧再次跑了出去。 这次我终于知道那里不对劲儿了,慧慧的身影在月光下没有影子,每次跑出去一步,都是脚掌离开地面几厘米,如果不是她迈动着腿,恐怕早就是用漂的了。 看到这里,我背后的汗毛瞬间炸起,我听我爹说过,这夜半鬼敲门,还显形让你看到,不是有事求你帮忙,就是想拉你陪她作伴。 而慧慧在飘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又停了下来。 这意思很明显,要带我去某个地方,可她不是人,但慧慧给我的印象很不多,非常温柔善良的一个女孩,她是出了什么事情,是需要帮忙,还是她要害我? 就在我踌躇不决的时候,张猛从不选出来跑了过来,还叫着我的名字。 慧慧的身影在张猛出现的时候,就消失了。 “孟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摇摇头,并没有说看到慧慧的事情,只是说出来走走,家里有点闷。 张猛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慧慧她娘回来了,带回来了一个男人。” “然后呢?”我一听关于慧慧的事情,立刻追问道。 张猛低声说道:“慧慧她娘死了,那个男人也死了,听说是在外面惹到了什么厉害的人物,被追杀才躲回村子里的,只是可惜没躲过。” 我心中一紧,问张猛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慧慧她娘死了,那慧慧和他弟弟呢? 第四十二章 封魂珠 张猛说人是昨天死的,慧慧他们姐弟前几天就被赶出了小卖铺,所以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现在慧慧她娘人也死了,慧慧的亲戚帮忙操办丧事,问我要不要去抬这棺。 我想了想后,并没有拒绝,只是说让张猛等我一下,我拿上一些东西先去看看慧慧怎么样了。 我回到家里,刘老头问我是谁,我说是张猛,随后将我遇到的,和张猛告诉我的事情,都和刘老头说了一遍。 刘老头听完我说的事情之后,立刻就说让我别管这件事,去看看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接下这个事,借钱也要将这两瓶酒的钱给还回去。 我问刘老头为什么他这么积极了。 刘老头砸吧着嘴告诉我,这酒不好喝啊,哪怕是欠高利贷的钱,都不能欠鬼的东西,否则你还的往往会是命,哪怕不死都得脱层皮啊! 我说只是看到慧慧的大概模样,并不一定是慧慧。 刘老头骂我榆木脑袋,不是慧慧,也是慧慧的亲属,下午的时候我们刚刚去小卖铺赊完账,晚上鬼就敲门了,说不定这就是来收账的,我们已经是在漩涡的边缘了,难不成还要一脚踩进去。 我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人家都让张猛来叫我了,我要是连个脸都不露,乡里乡亲的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刘老头说看看可以,绝对不能参合,我身上还带着阳符个安魂符,不被勾了魂就好说,让我去看看就行了。 不过在我和张猛走到小卖铺的门口,刘老头就跑了过来,说我这傻小子一个人去他不放心,跟着我去看看,而在他的腋下还夹着钟馗吃鬼图,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塞着瓶子。 刘老头看我疑问的眼神,立刻说是有备无患。 我问他怎么不拿上镇棺尺,他告诉我只是去试探敌情,没必要带那么霸道的家伙,否则鬼会以为我们这是在向她宣战呢! 我说刘老头就是歪理多,上次我没有带镇棺尺可是被他数落了好久。 刘老头说我不识好人心,早知道就不来了,而且有钟馗吃鬼图这种宝贝就够了。 说完刘老头就准备朝小卖铺走进去。 我赶忙拦住他,说这种白事不能进人家小卖铺,直接去家里就行。 刘老头却没有搭理我,说我们的问题就在这里,说完直接就推门走进去了,我想拦着也拦不住。 “孟娃子,出事了!”刘老头一只脚踏进了小卖铺的里面,一只脚在外面,声音有些低沉。 我赶忙冲过去了几步,看到里面的情况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此刻在小卖铺的房梁之上,吊着两具尸体,一个是慧慧,另外一个是慧慧的弟弟,两人身上的装束很奇怪。 慧慧身上是红色的大衣,而慧慧的弟弟却是蓝色的睡裙。 更加诡异的是,两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痛苦和恐惧,反而像是解脱一般的愉悦。 我反应过来后,问刘老头,我们之前来的时候是几点。 刘老头摇头,他也不记得了,反正时间不会太久。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察的电话,不能破坏现场这种基本的事情我还是懂的。 张猛吓的脸色都白了,结结巴巴的告诉我,下班回来的时候,他还来小卖铺买烟来着。 刘老头问张猛是几点。 张猛想都不想的说了他下班的时间,但是具体几点没有看。 刘老头沉吟了一会儿后,将伸进小卖部的脚收了回来。 “孟娃子,这件事不好整啊!” 我没有接下面的话,因为我知道刘老头肯定还有下文。 不过张猛却忍不住的问了出来。 刘老头让他先别说话,让他先静静的想想,好像里面那里有点不对劲儿。 我和张猛都没有再说话,等了约么几分钟的时间,刘老头一拍大腿,说想起来了。 我赶忙问刘老头,想起来了什么。 刘老头的额头已经看到了汗珠,拉着我就跑。 我将刘老头拽住,问他跑什么。 刘老头说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是三魂七魄受尽折磨后魂飞魄散,要么就是被人养出至阴魂魄形成的厉鬼。 万一要是后者,到时候我们这些目击证人第一个就会被厉鬼给弄死。 就在这时候,警察过来了,一看是我们,微微的愣了愣。 “怎么又是你们?”其中一个警察皱眉问道。 刘老头气愤道:“你以为我们想遇到这种事,倒霉的是我们自己。” 那个警察也没有再说话,而王林一家的案子,早就已经脸熟了,他们自然也是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当他们看到慧慧和她弟弟的尸体时,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慧慧的母亲那里都还在调查,这里的两姐弟就出了事。 接着开始检查现场,法医也过来了,检查了两姐弟的尸体。 慧慧只是一身的红衣,里面没有任何的穿着。 而慧慧弟弟却是很不同,身穿蓝色的睡裙,这个睡裙是慧慧的。 他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绳子给绑得结结实实,在他的脚上还吊着一个秤砣,并不是脖子吊在房梁上,而是双手被挂在了上面。 刘老头这时候突然叹口气,对我说道:“慧慧可能不会怎么样,红衣一脱魂魄已经离开了,不过她弟弟,恐怕魂魄早就已经不在了,而且如果没有猜错,她们死的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十一点四十五至一点十五之间。” 我刚刚准备问刘老头怎么知道的。 刘老头指指法医从慧慧弟弟身上取下来的东西。 我转头看去,在慧慧弟弟的头顶,一根银针被法医给拽了出来。 “那是什么?”我忍不住的问刘老头。 刘老头说是分魂针,是为了散魂,在脚上用上坠魂砣,胸前用挂上了一朵引魂的白花,其实这是凶手是想提炼一个至阴的精魄。 这个男孩百分之九十是八字纯阴,昨天应该是男孩十三岁零十三个月十三天,有时候一些邪门歪道为了这么一个至阴至阳的极品精魄,可能会花上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寻找。 刘老头咂咂嘴后,接着说道:“给男孩穿上蓝色睡裙,是为五行属水,水属阴,在脚上加上坠魂砣,是因为秤砣铁制,而铁又不透阴阳,又是尸体离地,所以坠在男孩的脚上才可以让魂魄无法游离出尸体,然后再用分魂针分散这个男孩的三魂七魄,最后只将至阴的精魄从胸前的引魂花中引出。” 我问刘老头,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刘老头说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炼阴毒的法器,要么就是钱。 看我不解的眼神,刘老头突然说道:“一个这样罕见的极品至阴魂魄,至少几百万之上。” 我感觉很是不可思议。 刘老头说我接触的这才多少,人心的黑暗远远比厉鬼还要可怕的多。 这时候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被人扶着步履蹒跚的跑了过来,脸上老泪纵横。 老太太看到慧慧姐弟的模样,顿时晕了过去,而扶着老太太的刘婶却骂道:“这是哪个天杀的作孽啊!” 随后又问我:“孟娃子,我们村子里就你家懂点这些东西,这是不是被那些脏东西给害的?” 警察在这里,我可不想被警察教育我宣传迷信,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目光看向了刘老头。 刘老头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无奈道:“这个得去问警察,我们看不出来啊!” 刘婶立刻投过来一个我懂的眼神。 随后警察过来给我们做了一个笔录,这可能是连环杀人案,尸体带回去做尸检了,没有尸体也没人说抬棺的事情了,我便和刘老头离开了。 路上气愤有点沉闷,连一直好动的张猛都老老实实的没有说话,刚才刘老头的话他也听到了。 回到家里,刘老头掏出手机去打电话了,我和张猛坐在院子里,张猛从水桶里舀出一瓢水,喝完后狠狠的说,要是知道谁干的,一定会将对方给活活打死。 待了一会儿,张猛便离开回家了。 我心里琢磨,之前慧慧来敲我家门,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我此刻有些后悔没有跟着慧慧去看看了。 这时候,我感觉院子的角落中好像有什么盯着我看一般,下意识的将目光转了过去。 然而当我的目光转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散发着悠悠绿光的眼睛。 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这种眼神太清楚了,在给张亮家老爷子抬棺的时候,我可是接触过这种眼睛的主人,黄皮子。 一个小小的影子从黑暗处慢慢的走了出来,嘴里叼着一个珠子,走到我身前的不远处,将珠子放在地上,然后一转身,快速的跑上我家的墙头跳了出去。 刘老头这时候从从房间走了出来,眼神非常好的看到了地上的银白色珠子,忍不住的惊呼了一声:“封魂珠!” 我疑惑的看向刘老头,问他这珠子是干什么用的。 刘老头短暂的沉默了一下,问我这东西怎么来的。 我说是黄皮子刚才叼过来的,将之前我遇到黄皮子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第四十三章 撞棺 刘老头摸摸脑袋,走过去将那银白色珠子捡起来,说这是黄皮子的报恩,黄皮子这种东西,最不愿意欠债,上次我没有将珍珠收下,它们觉得欠我的,这次给我这个封魂珠,恐怕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问刘老头,那我是收还是不收? 刘老头让我收下,要不然黄皮子会一直跟着我,只不过我没有发现过罢了。 同时又说,在王家村外面,他们设计李家兄弟的时候,就看到了黄皮子的影子,当时没有在意,现在想想,恐怕是跟着我的黄皮子。 我对刘老头说了我爹和我说的话,问他这封魂珠不会是从棺材里面掏出来的吧。 刘老头说肯定不会是,吃阴行饭的人,没有那个傻的会带宝贝入穴,这是给人挖自己坟的动机。 正在这个时候刘老头突然一拍大腿,说这可能是黄皮子偷那个害慧慧姐弟的凶手的东西,里面很可能封印着慧慧弟弟的至阴魂魄。 我问他怎么看是不是,刘老头说这个我们弄不了,正好后天清晨要去王家村,干脆明天一早就去县城,去找灵空大和尚,如果真的是慧慧弟弟的阴魂,就封印回去,将他的阳魂在招回来,凶手的计划就会彻底的破灭。 晚上睡了没有多一会儿,天色刚刚亮的时候,我就被刘老头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到县城后,刘老头突然问我身上有没有钱,他饿了,在他的大院里面连一口锅都没有,他一般都在外面吃。 我翻了翻口袋,掏出从家里带出来的最后的两张红票递给刘老头,“只有两百块,要是以后我们不想不想喝西北风,就得买些方便面回来,弄点热水一泡就能凑合吃。” 刘老头接过钱后就跑了,没过几分钟就跑回来了,手里大包小包拎着一大堆。 我一看全是方便面,还都是散装的,顿时感觉一阵的无语,这可是我最后的两百块了,这刘老头竟然全部买了方便面,万一要买点别的东西,到时候就该抓瞎了。 刘老头丢给我一个白眼儿,“你小子那是什么眼神,外面的小超市打折甩卖,这些方便面够我们坚持十多天了。” 我问他要干什么,我可不陪他在县城吃十多天的方便面。 刘老头说最好留下,封魂珠里面要是慧慧弟弟的阴魂,那么回去等于是羊入虎口,这种邪门歪道的人,那个不是心狠手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说将封魂珠交给灵空大师就行了,黄皮子叼过来的,他怎么也怀疑不到我们身上,而且他最好出现在我面前,我很想给他脸上来两拳。 刘老头说我是异想天开,这种人都是藏的很深,就是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想打人家,还没动手,我就先没命了。 吃了两包泡面,灵空大师已经过来了,刘伟眼巴巴的跟着,在后面一直说着什么。 灵空大师看都不看刘伟,进门就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孟娃子,我听刘老都说了,你这颗封魂珠交给我处理可好?” 我点头说没问题。 刘伟却骂我傻,这里面说不定就是几百万的宝贝,我确实心动了一下,不过脑中突然想到了慧慧,没有犹豫的就拒绝了刘伟要卖给他的提议。 灵空大师看我的眼神我都感觉出了不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却将他手腕上的一串佛珠摘下来送给了我,让我贴身佩戴,但是千万不能碰到污秽的东西。 刘伟一副肉疼的模样,说灵空大师死脑筋,然后又眼睛发亮的看向了我手中的一串佛珠。 这眼神我很熟悉,立刻瞪了一眼过去,让刘伟别打主意,这是长辈给我的,我不可能卖。 刘老头笑眯眯的站在旁边看刘伟吃瘪的表情,还打趣了两句后,才说他可以去找那个凶手的麻烦,要是把人揪出来,他就发财了。 刘伟问了一下具体情况,就走了。 灵空大师从房间走了出来,对我点头道:“孟娃子,功德无量!” 我问灵空大师,是不是慧慧弟弟的阴魂在里面。 灵空大师点头说不止是慧慧的弟弟,还有八个其他的阴魂。 听到这话,刘老头脸色变了,说我们可能惹上了大麻烦。 灵空大师说不用担心,他会将封魂珠在他手中的风声散出去,他常年在寺庙住着,那些歪门邪道还是不敢去撒野的。 刘老头这才脸色好点,说灵空大师最近尽量还是不要出寺庙,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九个阴魂都不知道是那凶手积攒了多少年才弄到的,对方很可能是想利用至阴之魂点九星续命灯。 我们拿了他的阴魂,等于拿了他的命,对方一旦知道,哪怕是灵空大师在寺庙里面,对方也敢去。 灵空大师说不要紧,他会请同门过来一起将那些阴魂的阳魂召回来,对方就是来了也是有来无回。 刘老头觉得还是有些不保险,在灵空大师回去后,说什么也不想让我回黄牛岭村,让我先在这里住几天。 结果第二天下午,一家人就找上了门,不过不是找我的,而是找刘老头的,上门要债来了。 刘老头好说歹说才将人请走,然后就跑去找王吉父亲要答应我们的钱了,至于有没有要回来,我也没好意思开口问,刘老头欠人家钱还是因为我把骨灰坛子给抱出去打碎的。 而且我也欠着外债,虽然人家江秋说不让我还,但我要是真不还,这个朋友可能就会失去了,江秋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第二天一早,我们两个便去了王家村,路过王林家门口的时候,还看到了两个老头子坐在王林家院子中间,身上有些狼狈,不过脸上却很放松。 刘老头低声说道:“阴煞除了,不过看模样这俩人也费了不少的功夫,要是刘伟那小子有这种精神,第一次就能将阴煞干掉。” 我心里松口气,说实话,刚才就是路过,我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不少。 到那个小男孩家里的时候,张猛已经来了,而小男孩的尸体也被装进了棺材,我抬龙头位置,刘老头非要抬龙尾,说这是积德,反正也没有多重,也就随他了。 一路上很顺利,由于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很多仪式都得省略下去,到墓穴上的时候,也才一点多,绕着棺材转了三圈,又给棺材上了三炷香,将瓦片放在棺材前面,微微用力一戳,瓦片便碎了。 我吊着的心也算是放下来了,很少很少有这种被谋杀后还老老实实走的怨魂。 不过想到小男孩怨魂在王林家里待着很多天都没有报仇的纯净心灵,我也释然了,只是觉得有些亏欠小男孩似的,他的仇没有报,王林的怨魂还被我送走了,早知道事情真相的话,我就应该不管王林,让他变成孤魂野鬼被刘伟给收了才好呢! 就在我将生辰八字和一些哀悼词念完之后,刚刚准备将棺材下葬,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周围突然有些冷,这可是快要入秋的天气,太阳依旧毒辣的很,额头冒出来的汗水还在,怎么会冷? “这是谁家的小屁孩?”刘老头又惊又怒的声音响起。 我转头看去,发现他手中抓着一个小个小孩子的手,在小孩子的手中还有三炷香,是我刚才插在棺材缝隙中的三炷香,这是给小男孩的,等于是给人好吃的。 尽管孩子心性纯净,但是好吃的被同龄的孩子抢了,也会生气的。 怨魂生气了可不是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一个妇女这时候跑了过来,她的属相不对,刚才转过身回避了,可是此刻刘老头一嗓子把那孩子给吓哭了,担心孩子的妇女立刻跑了过来。 我赶忙点燃三炷香重新插在棺材缝隙上,下一刻让那正在指责刘老头抓疼他儿子手臂的妇女闭嘴了。 三炷香直接就从棺材缝隙上射了出来,点燃的香直接射在了那个孩子的身上,被烫了之后,立刻嚎啕大哭了起来。 妇女直接就对着棺材骂了起来,在农村有种习俗,家里招惹了邪祟,剁着案板使劲儿骂上一会儿,邪祟就会被吓走。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妇女骂的很不好听,本就失去儿子伤心过度的小男孩母亲,听到这个妇女骂死去儿子是挨千刀的死孩子,顿时就冲过来打了那个妇女一巴掌。 那个妇女也不甘示弱,两人顿时打了起来。 后来我才知道,两家虽然有亲戚关系,但是却有些不对付,有事的时候还经常拌嘴吵吵两句。 刘老头想拦下来,结果脸上还被挠了几个血道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我看那个孩子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紫了,这是冲撞惹怒了死者导致的。 以前跟着我爹也遇到一次,这是撞棺,我爹当时让那人高举三炷香,绕着棺材走了三圈以示敬意和歉意,之后很快就好了。 想到这个,我立刻从旁边拿出三炷香想给那个孩子,却被那妇女给拍开了,说我是想害他孩子,想他儿子给死孩子陪葬,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他儿子将棺材上面的香给拔了都看不到。 第四十四章 命缺 我不由得心底生出一股子怒火,指着他儿子让她自己看,再不救就真的陪葬了,而且他儿子拔香的时候,都在低头默哀,谁眼睛会长头顶上。 那个妇女这才冷静了下来,将她儿子抱在怀中问着有没有觉得那里难受。 小孩子被母亲一抱在怀中也不哭不闹了,害怕的看着发怒的我。 我赶忙平复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尽量的柔和一些,告诉那个小孩子,举着三炷香绕着棺材走三圈,完事我给他买糖吃。 小孩子立刻看向了她的母亲,眼神里面有害怕,却还有渴望。 他的母亲却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耐着性子解释了一下,对方勉强算是同意了,不过却要我给一百块钱,说是他儿子的买糖钱。 她儿子的脸色都快成酱紫色了,她眼瞎吗,还要钱,真以为我立刻就能给解决了不成,真正惹怒了死者,不接受道歉,到时候她儿子可是会死的。 而我还没有开口,刘老头就先怒了,比被两个女人打在一起被抓了几个血道子都愤怒。 “孟娃子,这种人不值得,她儿子是死是活管我们屁事,抢了别人的东西还有理了,不道歉就让那懂事的娃娃也调皮捣蛋一次,反正那个可怜娃娃在灵空大师的供台上,不会出人命,最多就是残疾报废。” 刘老头的话说完,我就点头同意了。 不过在这时候,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过来,这是小男孩的父亲,掏出一百块递给了那个妇女,然后转头对我歉意的说道:“孟小兄弟,让你看笑话了,不过都是亲戚,我不想不懂事的孩子跟着遭罪,更不想我儿子害人。” 我点了点头,心中想道,这才是家教,憨厚的父亲,才能教出那心灵纯净的儿子。 那个妇女瞪了那个中年汉子一眼,中年汉子只是抱住了小男孩哭泣的母亲,一双眼睛已经红了。 我实在是不想和那个妇女说多一个字,告诉那个小孩子要怎么做后,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小孩子举着三炷香过了头顶,走了半圈都没有,就看向了那个女人,说他不想走了。 女人凶巴巴的说必须走完,要不然以后什么都不给她买。 小孩子一脸委屈,举着三炷香接着走,幸运的是,他没有被刁难,很轻松的走完三圈,然后听我的话将香插在棺材缝隙上,然后才跑回他妈妈的怀中。 不过小孩子的脸色在走完那三圈之后,好看多了。 上次遇到这种事情,那个冲撞了死者的人,最后半圈走完后,几乎都要虚脱了,他告诉我,感觉就像是背着一座山在走。 接下来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棺材放入墓穴后,填上土就算是完成了。 回到王家村,小男孩的父亲问我,刚才他听我说,小男孩在什么大师的供台上,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告诉他们实情,只是说有机会可以去灵空大师在的寺庙上香,灵空大师是得道高僧,看他的儿子可怜,为他儿子捏了一个泥像,放在了香火台旁边,希望可以跟着菩萨。 谢绝了小男孩的父亲抬棺谢宴,只接受了一个红包,抬棺匠拿红包这是习俗,必须要拿的,至于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爹都没有和我说过。 红包里面不少钱,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是满孝二十四,而是送子六十六。 很多人都觉得六吉利,其实六这个数字其实是阴数。 下午回到刘老头的大院,那家要债的又来了,刘老头将从王吉父亲那里拿来的钱,连同我和他抬棺的红包都给了那人,人家才走。 关上大门后,刘老头叹口气,“我这里的花店估计要倒闭了,我还是准备另谋出路吧!” 我微微一愣,随后问刘老头,“人家要债也不至于他花店倒闭,而且他这可是做的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怎么会有倒闭呢?” 刘老头无奈的告诉我,对面的医院要拆迁了,周围很多地方都要拆掉。 我说刘老头那应该高兴才对啊,拆迁可以让他一夜暴富,就算不会,也不用我们每天泡方便面吃了。 刘老头说他本来是兴奋的快要把嘴咧到后脑勺了,但是当他看到墙上贴着的拆迁区域图时,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张猛忍不住的问他看到了什么。 刘老头抱怨着说拆迁区域和他的大院,只有一条马路的相隔,要不要这么严格,都已经是画出那么大的地方了,就不能再多画一点吗? 医院都拆了,等于他的花店彻底的倒闭了,毕竟忽悠人也是需要有人上钩的,像付家德那么傻的人可没有几个。 到时候一拆迁开始,尘土飞扬,周围可没有几个人,他这大院后面又是公园,这里一下就得热闹起来,现在连外面的小超市都要甩货关门了,。 张猛看刘老头一脸的郁闷,于是安慰他道:“你有一张死人都能说活的嘴,有的是机会可以东山再起,何况你还有手艺,饿不死的,先凑合几天,大不了我帮你贴贴小广告,先把院子里的花甩卖了。” 我说他不是要租出去吗,怎么不租了。 刘老头郁闷的瞪了张猛一眼,没好气道:“谁脑袋被门挤了,会来这个地方住,每天听工地上的机器传来的噪音吗!” 我说那就爱莫能助,反正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实在不行,他和我一起回黄牛岭村,住我家里至少吃喝不愁,都是院子后面开垦出来的荒地种出来的,一百块都能活一个月。 刘老头还是很郁闷,我才发现他在郁闷拆迁没有他,还说多好的机会,竟然和他失之交臂,和富豪只差一条马路,最好别让他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画出来的拆迁区域图,非要去他家祖坟头上撒泡尿不行。 我们准备回去的时候,刘伟过来了,还是一脸的兴奋之色,说他查到了那个凶手,过来找帮手了。 我说我帮不上什么忙,去了就是添乱,还得他保护我。 刘老头说我傻,除魔卫道是功德无量的事情,爱做不做,实在是他岁数大了,没有那个能耐,要不然他自己就去搞定了,随后又说刘伟,挣那么多的钱,也不怕五弊三缺犯命缺。 刘伟奇怪的看着刘老头,问他是不是吃了枪药。 见刘老头不搭理他,也是不在乎的摇摇头,说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那天死了也是我活到了岁数,至于五弊三缺,这个东西他早就已经犯了。 刘老头诧异的将目光看向你刘伟,我也上下打量着他。 刘伟苦涩的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位置。 刘老头微微一愣,随后幸灾乐祸的哈哈大笑起来,说怪不得他离婚,原来那里不行啊! 刘伟脸都黑了,狠狠的瞪了刘老头一眼,愤愤不平的说道:“和你这老家伙比起来好多了,我三缺可没有犯,而你这老财迷却犯了财缺,还和我一样,因为小腹受伤导致了无后,你是孤家寡人,不过我家里还有几个兄弟,我这钱是以后留着养老和给小辈留下的。” 我目光转向了刘老头,眼神之中询问他这是不是真的。 刘老头无奈的点点头,说他年轻的时候就因为一次受伤,是不可能有后了,所以一辈子没有想过找老婆,而且怎么攒钱都攒不住,命中注定无财,要不是他眼巴巴的去攒,可能吃喝都是问题。 我又问刘老头,我是不是也会犯五弊三缺。 刘伟嘴快的说我是命缺,只会犯这一个,因为这一个就够要我命的了,用不着犯别的,不过他还接着要说下文的时候,却被刘老头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后脑勺上。 刘伟大怒,非要和刘老头比划比划,刘老头说等我爹回来,会找刘伟算账的。 我接着追问刘伟时,他说他却讪讪的说刚才是逗我玩儿。 我觉得肯定不是,刘伟这人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我感觉他心里绝对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给人一种直来直去的感觉。 而且我从来没有听刘伟逗过谁,刘老头也说过他就是一个不懂生活风趣的人,这种人怎么会突然就逗我,真把我当傻子了。 刘老头这时候说道:“孟娃子,你别多想,这个家伙嘴上从来都没有一个把门的,你可别当真的往心里去,他就是觉得刚才我们两个刚才嘲笑了他,怀恨在心瞎叨叨的,等你爹回来会替你好好收拾他的。” 刘伟哭丧着脸,“刘老头,咱们可不可以不说?” “可以啊,我和孟娃子最近手头紧的很,吃饭都是问题,你看是不是应该…”刘老头说着做出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刘伟最后妥协了,肉疼的丢给了刘老头五百块。 我心中突然闪过葛老三早就说过的一些话,立刻对刘伟说,我死过一次就是是因为犯了命缺。 刘伟下意识的问我怎么知道的。 刘老头恨铁不成钢的又一巴掌拍在了刘伟的后脑勺上,说我是在套他的话。 刘伟很郁闷的看着我,“孟娃子,看你那么老实,怎么坑我的时候这么聪明了?” 第四十五章 养蛊人 此刻在我的心中,已经隐隐约约的觉察到了一些东西,我是命缺,还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我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如果五弊三缺中的命缺这么容易度过,那绝对不可能像刘伟刚才说的那样,命缺犯一个就够了。 看到我脸色的变化,刘老头苦笑一声,对我说有些事慢慢的我就会知道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不用去烦恼那么多,说我的命长的很。 接下来刘老头便拉着刘伟跑了出去,说是去帮刘伟找帮手了。 我待了没有多一会儿,就觉得无聊,去张亮那里坐了会儿,回来的时候,刘老头已经回来了。 看到我进了大院,刘老头让我跟他一起看热闹去。 我问他什么热闹,刘老头说关于慧慧的事情。 我们两个回到了黄牛岭村,家都没回,直接就去了慧慧的家里。 到慧慧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了,门口挂着白布,家里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了慧慧的奶奶一个人在看着客厅的四口棺材发呆。 我和刘老头走过去对着棺材鞠躬后,拿出香点燃,这才将目光看向别处。 刘老头安慰着慧慧奶奶,哪怕他的口才再好一倍,此刻也无法让这位老人的心情好上一丝。 虽然慧慧的奶奶开口说话了,但却是在骂慧慧的母亲,说是她带回来了横祸,将她的宝贝孙子孙女给害死了。 刘老头朝着我使了个眼色,随后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出了慧慧家门口,刘老头拽着我就跑到了慧慧家门口那两个人都合抱不住的核桃树后面,随后让我蹲下,他要踩着我的肩膀上树。 我问刘老头这是准备要干什么。 刘老头让我自己慢慢的看着,不过千万不能冲动,赶快把他先托上去,然后爬树上看。 我忍着好奇心,将刘老头托上去,然后我自己轻松的爬了上去,在农村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是不会爬树的。 在我上去之后,刘老头让我从正在现在开始,不要开口说话了,容易把自己给爆露出去。 我点头表示明白,眼神盯着惠惠家的大门口。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在我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只见两个人背上扛着两个麻袋,朝着这边快速跑了过来。 我立刻精神了起来,注视着那两个人背上的麻袋,从外形来看,麻袋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人。 两个人在走到慧慧家门口的时候,立刻就停了下来,将两个麻袋放在地上,然后将麻袋打开,把里面的两个尸体给抱了出来。 看着两个尸体,我的心中立刻冒出了愤怒的火焰,这是慧慧和她弟弟和尸体。 刘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冲动,接着往下看。 我心中已经憋了火,对于这两个人,只想下去狠狠的把他们给打个半死,这是得多么丧尽天良,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此刻两个人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面取出来了一堆的东西。 其中有白色的小旗子,有招魂幡,还有几个白色的小杯子。 其中一个人拿着一个小杯子走到了慧慧弟弟的尸体旁,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烧煤油的打火机,打着后去烤着慧慧弟弟的下巴,白色的小杯子就接在下面。 “这是在烤尸油,他们要用尸油干什么,招魂也用不到啊?”刘老头喃喃自语的说着。 刘老头的低声话语刚刚落下,就在这个时候,我隐约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在慢慢的接近,只是根本看不清楚这身影的模样。 我手指了指哪个方向,示意刘老头去看,刘老头差点一个趔趄从树上就掉下去。 我赶忙伸手扶住了他,低声问他怎么了,他却让我自己看。 随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楚了那张脸。 陌生而又熟悉,陌生是因为一共都没有见过几次,熟悉是因为昨天刚刚见过,那是慧慧的母亲。 昨天我看得清清楚楚,慧慧的母亲已经死了,而且尸体被警察带走后,直接送去的就是验尸处的冷冻柜,就是活着也被冻死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就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那个女人居然开口说话了。 “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两个扛着慧慧和她弟弟尸体过来的人恭恭敬敬的说道:“已经差不多可以了,现在就动手吗?” 女人狠声说道:“那就立刻动手,我要让这两个小野种永世不得超生。” 其中一人将刚刚烤出来的尸油混合进去了什么东西,又拿出一根毛笔。 就在这个时候,刘伟的声音从慧慧家里传了出来。 “你们之间到底是有多大的仇,至于这样吗?也不怕天打雷劈?” “是那个嫌命长了,出来多管闲事?” 女人没有开口,不过那个扛着尸体过来的人却说话了,手中的东西也都放了下来,目光看向了慧慧家的大门口。 刘伟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那个女人接着说道:“我们应该认识吧,不过那个时候你躺在棺材里面,而现在你却是一个活死人。” 我问刘老头,什么是活死人。 刘老头告诉我,这是歪门邪道的惯用手法,将三魂七魄集聚于一个死人的身体内,也是至阴之魂唯一的用处,点九星续命灯,以变相的达到了续命。 “这么说来,凶手已经确定是她了?”我低声问刘老头。 刘老头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立刻安静。 我下意识的甚至将故意都放慢了很多,目光看向了刘老头指的方向。 一瞬间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此刻在核桃树的顶端,有一条色彩斑斓的蛇,蛇头就盯着我,攻击的意图已经是十分的明显了。 我有些后悔,刚才上来之后,怎么没有将整个树都打量一遍,这个季节树上有蛇很正常,因为这棵树上可不止一个鸟窝。 “树上藏着的人下来吧!” 可能是我们的动作幅度太大了,这时候那个女人突然的开口说道,她已经发现了我们。 想到这里,我心中猛的一跳,刘老头却紧紧的抓着我,让我不要有任何的动作,说是那个女人在诈唬我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树顶上的那条色彩斑斓的蛇,蛇身弓起,朝着我的方向弹了过来。 树上的地方就那么大,我下意识的躲闪直接就带着刘老头掉了下来。 辛亏是这颗核桃树并不高,但是依旧是摔的我七荤八素,何况在摔下来的时候,刘老头直接砸在了我的身上,我给他当了肉垫子。 刘老头从地上爬起来,朝着那个女人骂道:“你这个毒婆娘,我们无冤无仇的,就是不想介入你们的恩怨,才藏起来的,你居然放毒蛇咬我们。” “你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女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刘老头。 刘老头拍拍身上的灰,然后将浑身都疼的我从地上拉起来,回头对那个女人开口说道:“你不信的话,我马上就离开。” 女人突然开口说道:“几位,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故事?” 刘老头立刻转身,笑着说他最喜欢听故事。 女人直接讲了出来。 上高中的时候,一个有些内向的女孩,喜欢上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和这个男人相恋了,而女孩的双胞胎妹妹也喜欢了上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并不知道女孩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女孩的妹妹以死相逼,要求女孩将男人让给他。 女孩伤心欲绝离开了,去了一个任何人找不到的地方,跟着一个养蛊人学习了一身的养蛊本事。 有一次她出来给人解决麻烦,无意中路过了一个熟悉的地方,知道了那个曾经让她爱慕至深的男人死了,而她的妹妹居然跟着一个野男人跑了。 当时的她很愤怒,找了她妹妹一年多的时间,找到了一个让她无法接受的答案,那个男人是被她妹妹害死的,而知道了那个男人的还有后辈。 她便去看了看,想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过去,照顾和弥补两个孩子,然而当她看到两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不是她爱慕的那个男人的后辈,因为两个孩子太像那个野男人了。 这让她彻底的愤怒了,质问妹妹为什么爱他还要背叛他,还要害他的命。 妹妹给他的答案是,只是图一时新鲜,从小到大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而报复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利用两年多的时间,找到了八个至阴之魂,最后一个就是女孩妹妹和那个野男人的孩子。 本来这是准备给妹妹的,因为她要妹妹变成一个活死人,永远没有投胎的机会。 可是事情有时候是很难如自己的意,妹妹和那个野男人在外面得罪了人,被人活活吊死在家里。 而女孩因为做出的事情太过罪恶,五弊三缺犯了命缺,收集的至阴之魂也丢了,她便将自己变成了活死人,但是如果没有点亮九星续命灯,身体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 讲完这个故事,女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心里有些发毛,问女人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女人说我身上有封魂珠的气味。 我心里一跳,还没有开口,刘老头就已经骂了出来,说女人是属狗鼻子的。 女人轻蔑一笑,说她作为一个养蛊人,身上始终有一种味道,这种味道普通人根本嗅不出来,而她却十分的敏感。 我的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很多,这个女人太狠了,这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女人,简直是个疯子,做出的事情更加的疯狂。 刘老头拍拍我的肩膀,随后对着那个女人说道:“封魂珠我确实接触过,但是绝对不是我们偷走的,如果你问在那里见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女人冷笑一声,“不需要,因为我早就知道了,不过你们也别把我当傻子,灵空和尚如果知道我这里有封魂珠,还有九个至阴之魂,他只会是找上我明着要,绝对不会是偷。” 第四十六章 抬双棺 刘老头脸色立刻严肃了起来,“毒婆子,别以为我怕你,只是不想被麻烦缠上而已,你要是再咄咄逼人,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能找人过来收拾你。” “刘半仙的人脉我自然相信,不过你觉得他们来之前,你可以活下来吗,我建议你还是先看看自己的脚下吧!” 女人的声音落下,我就和刘老头同时朝着身下看去。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突然甩出了一个小玻璃瓶在我们的脚下,不少绿色的液体溅在了我和刘老头的腿上。 刘老头就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沾染了一般,在原地跳来跳去的脱裤子。 我问刘老头发什么疯,刘老头气急败坏的说上当了,那个女人砸过来的是刺激毒虫发疯的液体。 养蛊人陪养蛊虫时,将很多虫子放在一起,然后就会倒进去这种特殊配制的液体,没有其他物种的时候,疯狂起来的毒虫就会互相攻击,留下最后一只是为蛊。 而这种液体一旦沾染到身上,就会一直吸引毒虫的疯狂攻击。 听完这话,我只觉得背后冷汗都出来了。 此刻我感觉小腿突然痛了几下,就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似的,疼的地方都是刚才被那淡绿色液体沾上皮肤的地方。 我立刻将裤腿撩了起来,看着小腿上已经出现了几个血点,感觉好像有东西在我的小腿里面蠕动一般。 刘老头裤子也脱掉了,里面只有一个大裤衩,如果换一个场景,我可能会笑他很久,可是现在我真笑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那个女人突然开口了。 “我看你这次再脱什么!” 声音还未落下,淡绿色的液体从女人手中的小瓶里面泼了出来,冷不防的来这么一下,一大半都泼在了刘老头的腿上。 “那是蜱虫!”刘老头惊呼一声,然后从身上掏出了打火机,开始烤自己的肉。 我隔着一条裤子,身上沾染的液体没有多少,然而刘老头却把裤子脱了,被那个女人又一次泼过来的淡绿色液体泼了个正着。 此刻他身上已经有几十个血点了。 我看到刘老头疼得脸上的冷汗都一滴一滴的低落下来,不过效果是非常明显的,那些蛊蜱虫受不了那种热度,从刘老头的小腿皮肤上钻了出来,而本身的淡红色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刘老头用脚碾死后,将打火机丢给了我,让我自己烤吧。 我学着刘老头的方法,疼的我闷哼了好几声,心里已经开始有些佩服刘老头了,刚才竟然哼哼都没听到一声。 这时候女人像是看够了热闹,笑吟吟的又从身上掏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里面有一只很小的虫子,笑着朝着我们晃了晃,然后开口说道:“给你们一个机会,把封魂珠给我拿回来,否则我手中的蛊蜱虫可是能随时要了你们的命。”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道:“你当我是什么都不懂吗,蛊虫没有入腹,想要人命,当我是木头吗?” 女人意外的看了刘老头一眼,随后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那两个人,笑道:“他们两个可是练家子,你觉得没有办法让你吃下去吗?只要你吃下去,之后就得听我的,当我的一条狗,否则没有我给你让蛊虫休眠的独家解药,你会活活痛死。” 刘老头脸色猛的一变,然后朝着刘伟怒呵道:“你还不动手,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是吧?” 在女人转身看刘伟的时候,刘老头手背到了身后,我看到了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个瓶子,递给了我。 “孟娃子,来点童子尿!” 我下意识的问刘老头,童子尿还对养蛊人有用? 刘老头说用来洗身上那些特殊的液体,要不然睡一觉醒了都会爬一身虫子。 我只能无奈的递给刘老头,说没有货。 刘伟看着那女人,却抱着肩膀调侃起了刘老头。 就在刘老头气急败坏的骂刘伟时,刘伟突然出手了。 女人反应能力很不错,立刻就想将那瓶子给收起来。 这时候刘老头却两步窜到女人的身后,一把抓住了那女人的手腕,将那装着蛊虫的瓶子给抢了过来。 女人脸上的愤怒非常的明显,伸手准备去摸什么,可惜被刘伟一把抓住了另外一只手。 刘老头伸手就去女人的身上搜东西,女人一口唾液就朝着刘老头吐了过去,刘老头赶忙躲开。 骂骂咧咧的说养蛊人身上的任何液体都是最危险的。 而刘伟则是毫不留情的一脚就踢在了女人的小腹位置,直接将那个女人踢的弯下了腰。 刘老头动作很快,从女人的身上掏出的小玻璃瓶有七八个,都被他丢在了一边,丢那些东西就像是丢烫手的山芋似的。 而那两个扛着尸体的人应该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容易被两人擒获,反应过来后,立刻就要冲过去帮忙的时候,两个警察却从慧慧家的大门跑了出来,用枪指着他们两个,让他们双手抱头蹲下。 两人明显不在乎警察的话,丢掉手中的东西,一把匕首掏出来,就要去捅刘老头。 其中一个警察看到这里,没有任何犹豫的开了枪,正中那人的小腿。 那人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看警察真敢开枪,两人此刻也是不敢乱来了。 女人嘴角带着一丝血迹,眼神阴冷的看了我们所有人一眼,说道:“你们早就知道我会今天晚上来招那两个小野种的魂?” 刘老头笑道:“灵空和尚是我的至交好友,他被你威胁了,我岂能不知道。” 女人突然笑了,给我的感觉是笑的很阴森。 下一刻,女人的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鲜血之中还带着一些蠕动的东西,然后就听到了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传了出来。 刘老头惊呼一声,“不好,孟娃子快跑,这个女人疯了,要同归于尽。” 后来我才知道,养蛊人常年吃一种特殊的植物,血液内含有特殊的气息,这种气息会使吸引无数的毒蛇蜂拥而至。 然而我刚刚抬腿,就感觉脚腕处猛的一痛,刚才那只色彩斑斓的蛇已经咬在了我的脚腕处。 我踢了几下腿,结果那条刚甩出去,还没有落在地上,又是一条不知道从那里钻了出来,紧跟着,很多条蛇朝着我围了过来。 我数不清多少条,因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看得我头皮发炸。 女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死也要我们陪葬,她为了以防万一,早就在周围放了不少的毒蛇,先前有雄黄,那些蛇不会过来,不过被她的血这么一刺激,那些蛇全疯了。 不止攻击我一个,那个腿部中枪的男人已经被几十条蛇给缠上了。 那些蛇已经朝着我游动了过来,很近的距离了,有几条已经昂起了头,这是攻击的前奏。 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愣是踩着蛇跑了出去,不过一双腿疼了不知道多少下,跑到刘老头身前时,腿上还挂着一条蛇。 刘老头脸色发狠,将那个女人直接甩到了刘伟的身前,然后从刘伟的背后抽出了桃木剑,让我赶快跑。 可是此刻我已经跑不动了,只觉得浑身发软,眼前已经开始有些模糊起来,任凭我如何的努力,一双腿重若千斤一般。 只是在昏迷前看到了十多只黄白相间的东西朝着我飞快的跑了过来,速度比那些蛇快多了,心道这次肯定完蛋了,遇到那么多次诡异的事情,都没有把小命丢掉,这次肯定是完蛋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我自己的家里了,刘老头和刘伟两个人坐在那里喝酒。 看到我醒来,刘老头笑着问我要不要喝点。 我感觉脑袋依旧是有些昏昏沉沉的,问刘老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老头说我傻人有傻福,我得罪了黄皮子,却和黄皮子结下了善缘,是黄皮子救的我。 昨天晚上那些黄皮子咬死了所有被吸引的毒蛇,那个女人说她大意了,没有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的黄皮子,黄皮子也算是蛇的天敌之一,也是喜欢喝蛇血的。 刘老头猜测那些黄皮子可能是盯上了那个女人提前放在周围的毒蛇,而那些蛇见到女人的血就会发疯,最后却便宜了那些黄皮子,一条都没有剩下,全部被它们叼走了。 我想不到是黄皮子救了我一命,刘老头问我能不能动,如果可以的话,就去村子里找街坊邻居买几只鸡送到第一次遇到黄皮子的地方。 我听了刘老头的建议,刘伟这次也是难得的大方了一次,给了我五百块,说昨天晚上没有那些黄皮子,说不定他也会被咬,算是感谢了。 我去村里的老铁匠家里买了十多只老母鸡鸡,用一条麻绳拴着鸡腿就带到了第一次和黄皮子相遇的那个地方。 大声的说出了发自肺腑的感谢话语,然后将那些鸡拴在一边的树上,就准备离开。 这时候一个小脑袋从一堆杂草中小心翼翼的探出,看到我后便变得大胆起来,直接跳了出来,朝着我拜谢了一下。 我连忙拜谢了回去,不管对方是什么,给我封魂珠,还救了我的命,这就是对我有恩。 而且那只黄皮子我也认了出来,就是上次我放走的那一群黄皮子中最大的那只。 回去后刘老头说让我有时间就多买些鸡去喂那些黄皮子,说不定关键时候就是救命的帮手。 随后刘老头又说让我准备一下,明天要抬棺,警察那里找到了凶手,那个女人被警察带走了。 已经知道的就有九个阴年阴月出生的孩子加上慧慧和她父母十二条人命,她活不了几天了。 不过慧慧父母的棺材需要我抬,而且是抬双棺,慧慧和她弟弟的棺材可以普通人抬,但是慧慧父母的棺材必须我来抬。 我说我爹不让我抬女人的棺材,刘老头说这次没事,因为是双棺,单独一个女人的棺材是万万不能抬的。 我问刘老头为什么,他说不知道。 双棺就是两口子放在一口棺材里面,一般都是迁坟后才会抬的,毕竟两口子同时死的人很少出现。 随后刘老头又说,慧慧的奶奶已经被她的二儿子接走了,她知道慧慧和她弟弟不是她的亲孙子孙女后,再也没有留恋了,不过她照顾了这么久的两个孩子,也希望他们能走好。 至于儿媳妇,她买来的棺材只给一个,留下一个她自己留着用,这已经是她最后的仁慈了。 刘老头将事情说完后,我心里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因为这两口子是属于横死,头七回煞日还没有过,很容易出现危险。 但是刘老头却说,这是我应该还的债,别忘了还在慧慧那里赊了账,如果不想慧慧有事没事就来找我要账,就别管了。 我气不打一处来,说这还是他找来的麻烦,要不是他非要喝酒,让我去赊账,怎么会牵扯这么多事情进来。 刘老头说这是对我的历练,虽然差点挂掉,但结果是好的,而且他给我算过命,坎坷多磨,不过却是会过很久。 第四十七章 买命钱 我说刘老头这是敷衍,下次绝对不会和他一起再去看热闹,每次都差点把小命搭进去。 刘老头说我就是这个倒霉命,没有这件事,还会有下一件。 这时候张猛跑了过来,问我慧慧那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刘老头这时候凑过来说基本都已经解决了,不过明天要抬棺,让他帮忙多找几个人。 张猛挠着头说上次找的那些人回来就是对他一通埋怨,关键是最后还没有挣到一分钱。 我这才想起来上次一起抬棺的那些阴年出生的人,刘老头把王吉父亲那里要来的钱还债了。 我和张猛说这次抬棺有不少钱,等收了就将钱给他们送过去,现在我身上没钱。 张猛说不用,那些人被他骂了一通,关键时候竟然还没义气的跑了,他们现在也没脸要这个钱了。 我说那也必须给,刘老头骂我缺心眼儿,这里他是主事人大管事,慧慧奶奶的二儿子给了两万块钱,我们负责将所有事都搞定,上次的那几个人就别叫了,阴年阴月不适合抬双棺。 张猛点头,后听刘老头开始叨唠。一共是三个棺材,算了一下属相,犯冲之人不能来,接下来二十多个人,每人给二百四十块红包,明天早上六点必须到。 随后我又告诉刘老头,这次等于是没有了后代,所以由我们抬棺匠负责闹丧,由于不是大年龄寿终正寝,所以还不能闹喜丧,还要找一些妇女过来哭丧。 刘老头说这个好办,给了张猛五百块,让他去我家对门的刘婶那里,找十个女人,明天去哭丧。 随后刘老头又给了我一千块,让我去县城采购必须用的一些东西。 我问他都把我们都指使出去,接下来他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刘老头说不用忙,慧慧母亲做的事情太过分了,根本就没有亲戚会过来吊唁,他下午就去寻找风水地,村长昨天告诉他,这种道德败坏不守妇道的女人,绝对不能把她葬在村子的地上,所以要去村子外大山上找一个无主地。 想想后也就释然了,那个女人办出的事情在警察调查出来后,谁还想搭理,亲戚都没有一个过来,都嫌丢人。 我则是骑车去了县城,因为要买的东西多,本来想刘伟开车拉我去的,结果他说自己喝酒不能开车,只能我一个人去了。 将东西都采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接着我就开始用金纸折金元宝,然后粘哭丧棒和招魂幡。 都做完后,刘老头都没有回来,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不在服务区,我估计他可能应该是还在山里,张猛那里的人也找齐了,村子里小伙子没有那么多,所以张猛直接将一些叔叔辈的也给叫上了。 等到晚上的时候,刘老头和刘伟才一脸疲惫的回来,我问他们墓穴选好了没有。 刘老头说墓穴没有问题了,路也不远,明天上午人都到齐后,先去挖墓穴,然后回来在午时三刻开始抬棺。 我问刘老头为什么这个时候抬棺,这个点可是对后人很不吉利的。 刘老头说他们家也没有后人了,绝后的人也就没有了这个顾虑,主要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这个时间段只要不把尸体暴露在阳光下就没有问题。 我一想也是,便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刘老头便把我给叫了起来,和刘伟一起到了慧慧的家里,此刻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刘老头将门打开,先把我昨天买回来的瓦盆给放在了门槛内,烧了一些纸钱和黄纸之后,才端着瓦盆走近停尸的灵堂。 进入灵堂将瓦盆放在四具尸体的前方,刘老头念念叨叨了好一会儿,开始点燃了纸钱,我立刻将一个香炉递过去。 等纸钱烧完了,刘老头便将里面的灰烬都倒进了香炉底部,然后再放上小米,我们几人才挨个鞠躬作揖后上香。 陆陆续续的,张猛找来的人也都到了,都从自己家带来了铁锹,刘老头在灵堂负责刘婶找来的那些妇女哭丧。 刘伟带着我们来到了昨天刘老头选择好的地方,人多力量大,大概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三处墓穴就已经挖好了。 我便把黄纸分别平铺在三处墓穴之中,压上七星钱,现在都是用的硬币,在之后放上一些松枝,最后点燃,俗称是暖坑,一般主家都是提前找朋友做好的。 不过这次主家只给了钱,人都没有来一个,所以这就都得由我来做了。 最后才点上梅花香阵,等香都烧完,我才和那些人离开墓穴。 回去后已经是十一点了,由于是午时三刻起棺,所以匆匆吃了一些东西后,就来到了灵堂,将棺材盖上,用七寸桃木钉封棺,接着将麻绳套在棺材上,穿上龙架,就等着刘老头喊那些放炮的人。 我则是将一些注意事项都告诉了那些抬棺的人,等外面放完炮后,我便将一些哀悼词喊了出来。 喊完后,便让大伙起棺,准备送阴人山路了。 在大街上转了一圈,我们就直接去了山上,习俗本应该在街里转上三圈的,但是鉴于慧慧母亲做出来的事情,才转一圈就被人给指指点点了,索性不如直接上山。 最值得庆幸的是,一路上什么事情都没有遇到,平平安安的将棺材给抬到了墓穴前。 最应该先入土的应该是慧慧的父亲母亲,另外两口棺材就停在二十多米之外,等这边开始入墓埋葬的时候,刘婶找来的那些妇女就开始哭丧。 声音听起来非常的伤心难过,比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大孝子都哭的厉害。 等三口棺材都下葬之后,鞭炮齐鸣,最后将供品留下,又点了不少的香,摆出了一个梅花阵,而香的燃烧速度非常的快。 遇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好事,等于是死者接手了接受了你的敬意。 刘老头笑呵呵的拿着一沓红包,每一分回去要下山的人路过他的人,都会给上一个,这是我们这边的习俗也是必须有的东西。 回去的时候,张猛说感觉这次抬棺特别的轻松。 我说一切从简,当然轻松了,路上停都没停过,直接就抬到了坟地,什么仪式都省略了,仪式多了,每次停下来也得抬着棺材,棺材从家里出来后,一直到坟上,是绝对不能来落地的。 哪怕不是抬棺匠,张猛也知道棺材落地那是大凶。 回去后就是谢宴,不管是领过钱的人,还是义务帮忙的人,都聚集在了慧慧家里,一切从简的自己做了大锅饭,都吃完后,才离开。 刘老头帮人关上大门,就和我回了家里,这次出奇的顺利,刘老头恐怕是最高兴的那个,人家给了两万块,他一切从简后,剩下了大半还在他手里。 晚上我刚刚躺下,就听到了有人敲门,我还以为是张猛,走过去打开门,发现门外根本没有人,只是有一封信,我疑惑的捡起来。 刘老头这个时候从屋里面走出来,问我是谁在敲门。 我说不知道,只是地上有一封信。 刘老头走过来将没有写署名的信给撕开,结果却是从里面倒出来了一沓纸钱。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问刘老头这是谁搞恶作剧吧! 刘老头翻来覆去检查了一遍,发现其他的信息什么都没有,只是在信的正面有个大写的一,眉头一皱,随后便进屋从箱子里翻出来了两个门神像。 我问刘老头这是准备干什么。 刘老头脸色很不好看,告诉我这可能是鬼给的买命钱,如果是的话,明天肯定还会有有这么一个信封,里面的纸钱会多一些,今天给我们的不过是下的定金。 我问刘老头,好像我们没有得罪什么鬼吧,就算是得罪的,也都送走了。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没有,你难道忘记了慧慧一家是横死,还有她的小姨,那个毒婆娘,要是没有猜错,差不多今天就应该是已经死了。” 我说肯定没有那么快,她前天晚上才被警察带走,哪怕是死刑,也应该有很多程序要走,绝对不会这么快。 “你别忘记了她可是活死人,本来身体就已经快要玩完了,加上前天晚上被抓住的时候,还吐了一口血。”刘老头提醒着我说到。 我脸色微微一变,问刘老头,买我们命的人是那个毒婆娘。 刘老头说道:“恐怕八九不离十了。” 我问他卖命钱会给多久,会不会这两天就给完。 刘老头说最起码应该是一个星期,一个是因为刚刚成了怨魂,没有那个能力,另一个是只有我们和她有解不开的死仇。 我点头,刘老头说的是事实,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随后我问他,吃阴行这一碗饭的人,死后作恶是不是比普通人厉害的多? 刘老头丢给我一个废话的眼神,随后拉着我出去将门神贴在了门煽上。 我问刘老头,我们只是贴了两张门神,对于那种人,门神管用吗? 刘老头说这就骗鬼用的,能不能管用要看那只鬼笨不笨。 第四十八章 挖坟 晚上的时候,我和刘老头睡在了一个单间,这个房间里面有钟馗吃鬼图。 用刘老头的话说,有钟馗吃鬼图在,他巴不得那个怨魂过来找他们呢! 第二天醒来,我总觉得身上那里有些不舒服,可是又不知道在哪里。 刘老头也是同样的感觉,正好昨天也没有关窗户,便以为是昨天晚上被风给吹的。 而当我打开大门的时候,看到了地上一地的碎纸屑,在我家大门上,昨天我和刘老头贴上去的门神画像已经没有了。 此刻在我家大门上有四个血淋淋的大字,血债血偿! 刘老头出来看到大门上的情况,气的吹胡子瞪眼,嚷嚷着要找刘伟过来给毒婆子招魂,找过来后打成魂飞魄散。 我说可能也是慧慧的父母,他们生前就不是什么好人,还是横死,在死后想拉上两个人垫背也是正常,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刘老头点了点头,立刻掏出手机给刘伟打了个电话,问问那边有没有什么异样。 很快挂上电话后,刘老头告诉我,刘伟那里没有什么异样,他已经托人打听警察局里面住着的那个毒婆子了。 我和刘老头都沉默了,等着刘伟的电话里,如果那个毒婆子还活着,那也就排除了她,这样的话,也就剩下了慧慧的父母。 刘老头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是刘伟打过来的,并且告诉我们,那个毒婆子没有死,还在警察局。 我和刘老头对视了一眼,这下只剩下了慧慧的父母。 刘老头从我们家放置杂物的地方将铁锹找了出来,我问他这是要干什么。 刘老头说留着是祸害,今天中午我们就去将坟给挖了,让那两个不要脸的爆露在太阳下面,直接晒他们一个魂飞魄散,省的有事没事就跑过来折腾人。 我说这也太狠了点吧,毕竟我们也不能完全确定就是慧慧父母干的,不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嘛,今天晚上再看看。 刘老头说他有办法知道,让我准备好香烛,然后上山去找正主。 我拗不过刘老头,就跟着刘老头去了山上慧慧父母的墓穴。 刘老头将那些纸钱点燃,然后用纸钱的火焰点燃了三炷香,最后插在了坟头上,没过几分钟,香灭了。 刘老头气的直接一脚将坟墓的墓碑就给踹在了一遍,怒声道:“我警告你们,要是今天晚上还敢来,明天我就会挖了你们的坟,往你们的棺材里面倒一桶黑狗血,让你们死后也永世不得安宁。” 刘老头这话音刚刚落下,一阵风非常突兀的出现,刮的我们两个衣裳猎猎作响。 刘老头眼睛一瞪,“你们还上劲儿了是吧,要不现在我就开始挖坟,让你们两个魂飞魄散,也算是以绝后患。” 风停了,停的非常突兀。 刘老头骂骂咧咧了几句,这才朝着我使了一个眼色。 路上我问刘老头,为什么用那些纸钱点香,香却灭了。 刘老头告诉我,那是因为纸钱是我们两个的卖命钱,点了香给他们,他们肯定不敢用,要不然这卖命钱也就作废了。 我又问刘老头,不是要挖坟吗,怎么不挖了? 刘老头抬手指指天空,我抬头一看,天空之中阴云密布,这是快要下雨了,就算是挖出来,没有日光的照耀,也不过是撅了一座坟,没有多大伤害不说,还容易激怒里面的两个东西。 我恍然大悟,然而我们刚刚回到村子里面的时候,一个村子里面的老太太就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了。 “孟娃子,你快来看看我孙子,昨天抬棺回来后,他怎么浑身都起了一层疙瘩。” 刘老头皱眉跟着老太太到她的家里,看着躺在床上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小伙子躺在那里,脸上带着痛苦的挣扎之色。 这个小伙子昨天抬的棺尾,和我一起抬棺的时候还是精精神神的,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就在这个时候,刘老头一把撩开了小伙子身上的被子,我顿时有种胃里面翻江倒海的感觉,这个小伙子的胸口出现了一个浓包,有拳头大小。 不只是胸口,身上最起码有七八处是这种化脓的大包。 刘老头脸色却变的很难看,问老太太怎么不送他去医院。 老太太说孙子今天上午突然出现的,昨天晚上睡觉前还没事,她过来看到孙子的时候,就是这种模样了。 刘老头赶忙掏出手机拨打了县城医院的救护车电话,随后说这是被咬了。 我问刘老头什么毒虫这么厉害,居然会有这么厉害。 刘老头低声对我说,这是蜱虫,不过却不是普通的蜱虫,而是吃过尸体死人血的蜱虫,带着一些轻微的尸毒。 我问他这个小伙子还能救过来吗? 刘老头点头道:“身上的伤看的是挺厉害,不过只是皮外伤,真正严重的是他体内的毒,这个需要到县医院让医生来解,不过我们倒是给他用糯米拔拔尸毒。” 听到这话,老太太立刻去厨房将糯米给拎了出来,求刘老头一定要救救她孙子,她就这么一个孙子,他儿子回来一定会给刘老头重酬的。 刘老头说不用,他能帮忙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坐视不理的。 老太太这才放心了不少。 刘老头用一根针将那些脓包挑破,刺鼻的味道立刻充斥在了整个房间,就像是死鱼烂了味道,我赶忙去将窗户都打开。 随后刘老头将糯米均匀的撒在了小伙子的那些脓包上面,只见那些糯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得发灰。 刘老头让我将那些发灰的糯米收集起来丢进去茅坑里面,然后又给那小伙子的伤口撒上了一层糯米,这次那些糯米没有什么颜色变化了。 我将那些变灰的糯米直接丢进了茅坑,那些糯米上面也带上了那种味道,要是随便扔掉的话,说不定被什么家畜吃掉,到时候家畜肯定会死。 村里面的人绝对不会舍得丢掉,而是吃肉,尸毒要是吃进了肚子里面,恐怕救都没有办法救。 救护车来了之后,那个小伙子身上的那些脓包基本上也消除了七七八八,不过依旧是昏迷不醒,还伴随眼中的高烧。 刘老头和那个老太太一起去了医院,老太太身上没有多少钱,而碰上了这事,刘老头哪怕再爱财,也不会见死不救。 我琢磨着刘老头的五弊三缺,其中就有钱缺,这是真攒不住钱啊,这才多久,他当大管事包下慧慧一家的丧事的那些钱还没有在手里暖热乎,这就又要花出去了。 晚上的时候,我给刘老头打了个电话,他说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那个小伙子已经退烧了,人也清醒了不少,他就住在县城了,等那个小伙子的爹回来,他还要要回来垫付的医药费呢。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也就躺下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有些心慌,起床将钟馗吃鬼图拿出来挂在墙上,结果还是没有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的大门突然被人敲响了,我的心都被吓的剧烈跳动了起来,难不成今天晚上那个鬼又来送买命钱了。 “孟哥,快开门,出事了!”门外传来了张猛的声音。 一听是张猛,我立刻走出去将大门打开,门外的人就是张猛,不过在他的手中却有一个打开的信封,露出的一角看的清清楚楚,里面装的是纸钱。 我赶忙让他进来,开到我的房间后,指着他手中的信封问他哪里了来的这种东西。 张猛哭丧着脸说是他下班路上捡到的,今天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当时看里面明明是个百元大钞,可是回家打开后,里面的百元大钞却都变成了纸钱。 我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毕竟昨天晚上白发生在我家门口,不同的是,昨天是捡起来就是纸钱,并没有百元大钞。 我告诉张猛别担心,这件事我知道怎么解决,明天就搞定。 这时候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门外传来了今天白天和我们一起抬棺的人之一的声音。 我和张猛对视一眼,立刻出门将大门打开,刘叔和刘婶就站在门外。 “孟娃子,你懂不懂这是试了下意思,我回来的路上捡起来的,之前明明是百万大钞,可是回家后打开,里面全是变成了纸钱。” 看到刘叔手中递过来的信封,心中对于刘老头白天的提议非常的赞同,心里决定明天就去挖坟,就算是明天是个阴雨天,也是要去的,大不了就是将尸体用桃木枝给火化了。 我把刘叔刘婶请进院子里面,坐下后才说这是买命钱,慧慧父母想要那我们陪葬。 听到我这话,刘叔和刘婶脸色都变的很难看,张猛还好点,他见过更诡异的事情。 就在这沉默的空挡,院子的大门再次被人给敲响了,我立刻又出去打开门,门外却没有人,只有一个信封丢在我家门口。 我将信封捡起来,撕开后倒出来的还是纸钱。 张猛这次也有些害怕了,问我怎么办。 我说明天把我们昨天抬慧慧父母棺的八个人都找到,明天我们去挖坟。 第四十九章 黑苗 张猛和刘叔问我挖坟干什么,我将刘老头告诉我的都说了一遍。 刘叔和张猛立刻同意了下来,不过挖坟这个名声不好听,我们四个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还是不告诉除了抬棺八人以外的其他人了,省的被人传闲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张猛就扛着铁锹拍我家门了。 我们两个将那天抬棺的人都叫起来,我又给刘老头打了个电话。 刘老头告诉我挖出来后暴晒一个小时以上,另外多准备一些糯米,挖出来后,将糯米撒在尸体上,防止尸体产生了尸毒,散发出来传染给我们。 我让张猛将我家的半袋子糯米带上,然后我们八个人来到那处坟地,将坟直接挖开,想将棺材抬出来。 可是棺材却重若千斤一般,根本抬不动,我便将棺材钉都敲了下来,又叫了两个人,用铁锹将棺材盖给翘开,里面的两个尸体没有任何的变化,和埋下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当我们将棺材盖子撬开的时候,周围无缘无故突然开始刮起了大风,尘土飞扬,吹的我们几乎都睁不开眼睛,不过我们还是将两具尸体给抬了出来,暴露在了阳光下面。 随后我又用糯米均匀的撒在地上,将两具尸体放在上面,又在尸体上面均匀的撒了一层。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约摸着一个多小时之后,两具尸体已经变灰了,我觉得差不多了,就连尸体一起和糯米都放进了棺材之中。 这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电话是刘老头打过来的,问我现在到了什么进度。 我说准备埋了。 刘老头让我们几个人一人往里面吐一下口水,然后再开棺,在棺材盖子的里面用心头血画上镇棺咒,防止接触生人气息产生尸变。 做完这些后,我们几个人又把棺材给埋了回去,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连续几个晚上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我心里不由得佩服刘老头,要是没有他,我估计等到这买命的纸钱送到第七天都不知道怎么解决。 我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就去医院看了看神婆子,将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 神婆子告诉我,这也算是一个仪式,怨鬼用纸钱买生人的命,七天过后,怨魂就可以将这个生人的三魂七魄都勾走,给他垫背。 我问神婆子,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神婆子却说,做鬼的太过凶残,我这么做是替天行道,换做道家来降妖伏魔,只会更狠,我这不算什么。 随后神婆子又说欠我朋友的二十万,可能最近一段时间还不上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她的情况可比伤筋动骨厉害。 我说我会还的,让她别想这个,好好修养身体,之后有什么困难还得找她帮忙。 在医院陪神婆子聊了很久我才离开,本来是去看刘老头在干嘛的,结果他的大院锁着大门,我也就回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桌上摆着一桌子的菜,还有一个纸条,是刘老头写的,说是我就肯定好几天都没有见过荤腥了,就给我从县城打包回来的一份。 我疑惑的看着那纸条,这字和刘老头很不像,工工整整的,我记得刘老头那会儿在刘老头家的时候,看到他的一些笔记,写的潦草的让我忍不出来是什么字。 不管了,这老家伙肯定不会害我就对了,而且看着这一桌子好菜,我也确实是馋了。 就在我准备动筷子的时候,刘老头一脸兴奋的推门走了进来。 “十里外我就闻到你小子在吃独食了。” 我丢给刘老头一个白眼儿,说去县城的时候往他那里拐了个弯儿,他却没在,原来跑村子里来了。 刘老头把手里的酒拎起来,笑眯眯的说有好菜怎么能没有好酒呢! 说完就从屋里拿出来了两个杯子,倒上酒端给我一杯,他自顾自的一口干了后,拿起筷子就夹起一块肉吃了起来。 我的筷子刚刚夹住一块红烧肉,就听刘老头突然问我今天是发了什么财,居然弄了这么一桌好吃的。 我的手顿在了半空之中,然后指指桌子上的纸条。 刘老头愣了一下,随后刚向了那纸条,脸色紧跟着就变了,变的很难看。 我还没有问他什么情况,就看刘老头已经弯腰去扣嗓子眼儿了。 扣完嗓子眼儿后,拿起酒就往嘴里灌。 “刘半仙,这样是弄不出来的,需不需要我帮忙啊?”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门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我立刻将头转了过去。 看到门口的两个人,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也想明白了刘老头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是七老八十锅着腰的老头子,另外一个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的那个女人,严格来说,是慧慧的姑姑。 我问那个女人,不是被抓紧警察局了吗,怎么会出来的? 那个女人盯着我嘿嘿冷笑了起来,口中的牙齿都是黑色的,盯的我猛的就是打了一个冷颤。 “刘半仙,终日打雁,今天却被雁啄瞎了眼,感觉怎么样啊?”那个老头看了我一眼,随后沙哑着嗓子问向刘老头。 刘老头脸色很难看,将桌上的白酒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老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 “麻的,老毒物,你敢动我试试,我保证你和那毒婆子活不过我的头七。” 那个老头说刘老头不用白费心思了,下在菜里面的蛊虫是百毒不侵,酒是灌不醉的,最多等几分钟后,那只蛊虫就会钻破他的胃,啃食他的五脏六腑,活活痛死他,只要刘老头以后听他的话,他就会给刘老头可以让蛊虫进入昏睡的独门秘药。 刘老头不屑的瞥了一眼老头,随后就让我回房间里面,外面他搞定,如果搞不定了,那就是他连累我一起倒霉,死后也要化成厉鬼。 我摇摇头,说刘老头这个时候站着都已经打晃了,他说什么我也是不会回房间的,这个时候如果我再离开,等于是关键时候将朋友抛弃,那我还是人吗? 刘老头看了我一眼,骂了我一句和我爹一个德行的傻帽。 我没有回刘老头,只是感觉那两人应该在看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去,然而却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张脸,那个女人的脸,正在咧着嘴对我笑着。 我的心脏如同骤停一般,我清晰的看到了女人嘴里有白色的虫子在蠕动,浓烈的烂死鱼味道充斥了整个鼻腔。 胃里面一阵翻江倒海,然后我就这么吐了出去,那个女人的身高也就到我的肩膀,我这么一吐,吐了那个女人一脸。 “啊!”尖叫声在我耳边响起,我此刻感觉如同是刀子划玻璃一般,那个女人呼出的气味更是恶心的我又是一口吐了出去。 我想那种恶心的味道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刘老头拽着我后退了好几步,他却是打着晃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这时候才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原来空气是那么的芬芳。 “宝贝女儿,就是这两个人害得你不得不对自己用蛊的?”老头突然说话了。 那个女人已经跑去我家的水缸前洗干净走了回来,此刻脸上那里还有半点笑容,青灰色的一张脸几乎和死人脸没有任何的区别。 “真够狠的啊!为了逃脱法律的制裁,竟然对自己用蛊,让蛊破坏你的身体来到达装成死人的目的,不过现在你的外面看来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了,本就是活死人,没几天可活的身体,这下该彻底的报废了吧?” 刘老头幸灾乐祸的声音在我后面响起,不过说到最后,声音却开始颤抖了,他坐地上后,也不起来了,捂着肚子手上青筋暴起,老脸上豆大的冷汗开始出现。 老头没有搭话,只是戏谑的笑容出现在了脸上。 那个女人也盯向了我,沙哑到几乎不能发出声音的嗓子里面,传出了一句话。 “小子,现在该你了!” 说着女人就从自己的嘴里抓出了一个白色的虫子,还在她的手中蠕动着。 我的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回身跑进房间就将镇棺尺拎了出来,心中的狠劲也被恶心了出来。 我朝着那个女人吼道:“今天我就是自杀,也不会被你恶心死,不过我死也要先打死你这个疯子!” 那个女人戏谑的笑了,她说自己早就已经死定了,今天就是来拉上我和刘老头垫背的,完事她还去找那天的所有人,我和刘老头只是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我家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我爹黑着脸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捏着一只蛆你吓唬谁呢?”这是我爹进门的第一句话。 那个老头看到我爹后,竟然吓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爹让我在院子里面待着,然后一手拎着那老头,让那女人跟他出去。 没过多一会儿,我爹就进来了,丢给刘老头一个小瓷瓶后,对我和刘老头说,这是黑苗的人,既然对方都都找到家门口了,不解决这件事的话,我俩指不定哪天就会被黑苗的养蛊人暗算。 我爹说完就出门了,刘老头在吃下小瓷瓶里面的药粉后,吐的昏天黑地。 吐完后我问刘老头怎么样了,刘老头说蛊虫被那种专门针对的药给催吐出来就没事了。 随口他又进厨房拎出来那半瓶油,点了几个树枝给烧了起来。 我问他我爹会不会有危险,刘老头说不用担心我爹,黑苗的地盘距离这里有些远,就是花费点时间,他也想不到对方竟然是黑苗出来的人,以后遇见黑苗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我问刘老头什么是黑苗,刘老头犹豫了一下,告诉我苗人善于养蛊,白苗养蛊救人治病,黑苗则是害人害己。 多余的事情让我不要打听了,等我能接触的时候,他自然会告诉我的。 我也没有继续问,庆幸我爹回来的及时,要不然我和刘老头恐怕都得交代在这里了,只是我爹的身份让我越来越加的好奇。 刘老头被我问的没辙了,干脆跑县城里面住着去了。 第五十章 刮骨风 刘老头这几天一直是在县城,也没有回来,我闲了十多天,还给邻村抬了一次棺材。 现在我在附近的十里八乡都快赶上神婆子了,这完全是归功于张猛的大嘴巴,将我们一起抬棺遇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往外讲。 基本上那家有点白事都会过来请我,有时候就是上坟祭拜祖先都过来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忌讳。 这天我正在做饭,张猛的电话就给我打过来了,着急忙慌的问我在干什么呢,我说做饭呢。 张猛让我别做了,他们的老板有请,县城里面最好的酒店。 我问他什么事情,他说老板的父亲可能最近要不行了,听说医院都给下了准备后事的话,现在就是吊着一口气而已,让我过去可能是问问需要准备什么东西。 我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张猛给我张罗的活。 于是随便扒拉了两口饭,门口就响起了车鸣笛声。 我走出去打开门,看到一件黑色的小轿车,我对车没有什么研究,但是知道肯定是好车,比刘伟和张亮的车都漂亮的多。 这时候张猛从驾驶位置下来了,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震惊的看着张猛,“猛子你买车了?” 张猛笑嘻嘻的告诉我,这是开的他老板的,他的老板本来准备亲自来请我的,但是医院联系他,他爹可能要不行了,急匆匆的就走了,让张猛开车来接我,一定要好好招待。 随后张猛告诉我,这么一辆车最少五十万,惊的我下巴都差点没有掉下来,刘伟的车才五万块而已。 又说让我这次只要是把活做好了,钱就是大风刮的一样,可以哗哗的掉啊! 我准备了一下,想了想后,吸取了前几次的教训,我将镇棺尺和钟馗吃鬼图都带上了,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这可是保命的。 而刚刚和张猛上车,手机就响了,电话是刘老头打过来的,接通之后就问我,是不是大老板找我办事。 我诧异的问他怎么知道的,刘老头说我废话,我们县城首富的老爹要挂了,他可是盯着很久了,又说我不够意思,这么大的买卖居然不叫他一声。 我告诉他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张猛刚刚来接我。 刘老头让我接上他一起,说我一个人肯定搞不定,对方既然是首富,肯定是要厚葬的。 厚葬形容的是奢侈至极的葬礼,其中各种各样的礼节必须要办的方方面面都出色才行,这个我都懂,我爹都和我详细的说过。 等接上刘老头,到了大老板招待我们的大酒店后,第二天老板才带着白花过来。 看到这个大老板的第一眼,刘老头的眼睛就亮了,不过脸上却是一副沉痛的表情。 先是对大老板说了一声节哀后,直接对大老板说他的胸花戴错了。 大老板问哪里错了。 刘老头将目光看向了我,说让我详细解释一下。 我详细说了一下,大老板和刘老头两个人又开始谈了起来。 大老板走了,第二天一早便带着老婆儿子亲自来接我们。 这是恭请大管事。 昨天晚上刘老头就告诉了我,这次是厚葬,而且要求的礼节必须到位,让我好好准备。 刘老头是大管事,而我的工作,就是从给死者穿衣开始。 不过在给死者穿衣之前,还有一个仪式,那就是净身。 人在死后脸色会变成青灰色,这位老人也不例外,而死者今年已经是八十岁,刘老头看到后,低声对我说,从其面相上来看,绝对不是长寿之人,怎么可能活到八十岁。 我丢给了刘老头一个白眼儿,没有理会他。 净身是需要死者直系亲属来做的,我已经准备好一块干净的方巾和一盆水,就等着那大老板洗澡后出来。 这里的净身意思是给老爷子擦拭身体,让死者走的干干净净。 如果直系亲属多的话,是需要用方巾在水盆中旋转一圈,最后有标记的一角指向那个直系亲属,就由谁来。 不过死者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那个仪式也就省略了。 大老板从浴室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将自己打扮的整洁干净,这是非常庄重的仪式。 从死者脚底开始擦拭,一点一点要认认真真的擦拭,而我就在边上烧着黄纸,这个黄纸是给勾魂死者的孝敬钱,为了让勾魂使者路上照顾一下死者。 为死者穿上了寿衣和寿鞋后,让大老板亲自为死者盖上了一层绸。 随后我接过了大老板给我的东西,是一个玉佩,听大老板说,这是死者生前最喜欢的玉佩。 不过我告诉大老板,死者嘴里不适合用死生前最喜欢的东西,这是渡冥河要付的钱,既然是死者生前最为喜爱之物,万一舍不得给出去,耽误了时辰是会出事的。 大老板听从了我的建议,为死者准备了一枚真正的金钱, 我将那一枚金钱放在了死者口中,作为县城的首富,金钱自然是真金,他的收藏品之一。 随后我又用上好金纸为死者折了一个金元宝,放在左手上,本来我还以为财大气粗的大老板也会弄一个真金的过来,不过大老板告诉我,怕被有心人盯上,然后盗了他爹的墓。 我感觉大老板有点杞人忧天了,就算是盗墓贼盗墓,也不会找他爹的这个新坟,现在很少有陪葬品这个概念了。 右手我为死者准备的是一根鞭子,这个是配合后面烧给死者的纸马用的,让死者阴路上可以走的顺顺利利。 最后才用白线将死者给绑好,这个主要是绑着手和脚,因为大老板家里不但有狗,还有猫,防止没有看管好,接近了尸体后出现诈尸。 单单这些就忙活了我半天,随后大老板甩给张猛一把百元大钞,让他跟着我去帮助采购丧葬需要的所有物品,大老板非常的信任张猛,给的钱可真不少。 死者是昨天去世的,而今天晚上主家必须将瓦盆放在灵堂之中开始烧纸,而且亲友来吊唁了,也是要在这个瓦罐内烧的,主家人还要单用另外一个。 再之后大老板让人都按照我说的,将衣服都换了,因为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子,所以直系晚辈系一个为三寸宽白带在腰上。 大老板身为独子,和他老婆的都是五尺长,而大老板的儿子还要在白孝带上缝上一小块的红布,至于其他的亲属和来宾来了,都是会给一朵白花。 做完这些准备工作后,大老板便去守灵了,而我已经没有了事情,再用我的时候就是送殡的那天。 大老板的父亲今年已经是八十岁高龄,大老板的意思是办喜丧,找了一些艺术团。 在大老板大门外的一块空地上搭起了台子,送殡前一天和送殡当天洗涤灵按要热热闹闹的。 随后我又对大老板交代了一些灵堂来客吊唁的回礼,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干这个我感觉可比我去抬棺还要累的多。 而我刚刚坐下,就被刘老头拽着去找风水位置很好的墓穴了。 我本来是想休息一下不去的,不过刘老头说,之后万一主家让我抬棺,主家找的墓穴位置是凶地的话,抬棺匠一般都是第一个跟着倒霉的。 风水这个东西,学问深的很,刘老头让我跟着他,给我讲解的也是关于点好穴后,那些禁忌。 这方面才是我最需要懂的东西,方方面面都是要顾及到,一个大意,可能就是祸害无穷。 走了没有多久,刘老头将罗盘掏了出来,随后转身看向了一个侧面。 我跟着将目光转了过去,只见刘老头走过去将一块石头翻开,然后又让我用铁锹挖了十几下。 挖上来的泥土竟然有些潮湿,这里风水位置确实不错,不过却有恶水,所以不能用。 而且还有一块棱角特别明显的大石头在,这个也不是很吉利,有些客主家。 随后又换了一个位置,挖了半米左右,就出现了零零星星的几个白蚂蚁,刘老头说这次位置比刚才那里还要忌讳。 墓穴是最为忌讳见到蚂蚁的,尤其是白蚁,这种东西又被俗称为活锥,这种蚂蚁会啃掉棺材,然后慢慢的会吃掉死者的骨肉,绝对是对后辈百害而无一利。 又走了几处地方后,刘老头突然指着一个位置,说那个位置非常好,只要不出现太过凶煞的东西,就葬在这里了。 既然选好地方,立刻就让过来帮忙的那些人开挖。 刘老头画出圈子,让跟来帮忙的那些人人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坑,然后又让我跳进去,再点燃了一根蜡烛递给我,让我放在里面一个位置,静静的待了一分钟左右。 我问刘老头这是干什么。 刘老头告诉我这是试探有没有风,蜡烛的火焰如果不动,就可以用,如果蜡烛的火焰出现了摇摆,便立刻填土放弃。 这是人肉眼看不到的风,俗称刮骨风,用之则大凶,让我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劝主家不要下葬,否则要命的事情会一件接着一件来。 都准备好后,最后一步由我来了,这是抬棺匠的活。 第五十一章 盗墓贼 用多层上好的黄纸平铺在坑底部位置,也不知道大老板从哪里弄来的大金钱,这种大金钱是铜钱中的母钱,在古时候是属于第一个设计出来的样本钱,通过后都会专门的供起来。 刘老头说这一枚大金钱最少的价值几十万,这个大老板也挺有孝心,居然舍得拿来用,也不怕我们拿跑了。 我笑了笑,这钱要是动了,入坑的棺材也会出问题。 用大金钱压在黄纸上面,然后用早已经准备好的松香沫,再均匀的撒到黄纸上面,做完这些,我用那根蜡烛点燃五根香,插成梅花阵型,等着五根香烧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直接点黄纸了。 这是暖坑,也是用大金钱来压坑,给先人占位子,不过却比一般人家要奢侈的多,意思是尽后辈之孝心,感谢先辈的辛寒抚养之恩,当然,大部分是为了求吉发福。 刘老头点燃一根烟后,和跟着我们一起过来的那些帮忙的人侃大山,而当他一根烟抽完的时候,回过头来看我,不过紧跟着就是神色微微一变。 我问他怎么了。 刘老头指指我的身后,说事情大条了,把大金钱捡回来吧,这个坑不能用。 我疑惑的看着刘老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刘老头让我回身看自己点的香。 我回头看去,发现五根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完全烧完的有两根,其中一根几乎没有怎么烧,另外两根只是烧了一半。 这是烧香最忌讳的两段一长。 我问刘老头是不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刘老头说好的风水长眠之地多已是有了主,有主之地如果再来压坑的话,就是下葬最忌讳的棺上压棺,这才是真正的凶煞,任由谁也不愿意被压着。 如果选了这种地方,不但主家先人死后不得安生,主家也会倒血霉,就是刘老头也会跟着倒霉好几年。 我无奈的将大金钱捡起来,这地方肯定是不能用了,接着跟刘老头继续找吧。 就在我蹬着土坑侧面,被刘老头往拉上的时候,脚踩着的地方直接被我踩了进去。 我的整条腿都陷了进去,重量全部都到了手上,把刘老头都给拉进了坑里。 我们两个刚刚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刚才陷进去的地方,当时我就有些懵了。 我踩踏的是一面砖墙,那种砖不是现代的新砖,而是类似于古代时候烧制的那些大青砖。 而一个篮球大的黑窟窿就这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刘老头和我对视一眼,我已经读懂了刘老头眼中的震惊,也证明了我的猜想,这是一处古墓。 刘老头让我让开一些,随后凑过去用鼻子嗅了嗅,然后说道:“这肯定是古墓没错了,赶快填上,别打扰了先辈。” 我立刻将那些掉在坑里的转头重新往缺口堵,然而不动还好,这么一动,直接塌陷下去十多个平米。 刘老头苦笑一声,嘴里念叨着什么,我也没有听清楚。 不过我也觉察出了不对劲儿,我这还是第一次感到刘老头苦笑,追问他怎么了。 刘老头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跟着我们帮忙的人。 我也回头看了过去,那些人眼中的贪婪很明显,连我都看的出来。 刘老头从塌陷下去的地方捡起来一块青砖仔细看了看后,说这应该是清初明末时代的古墓。 让我给警察打电话,这个古墓的规模绝对不会小。 然而我刚刚掏出手机,就被一只手给抢了过去。 我们带来帮忙的人都是大老板安排的,听大老板话中的意思,这些都是跟着大老板从白手起家开始的兄弟。 我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着那个把我手机抢过去的男人,脸上带着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善茬。 不过我也没有害怕,毫不示弱的瞪着他。 刘老头这个时候陪着笑脸走过来对那个男人问道:“这位大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有什么话咱们可以商量,你说是吧?” 我刚刚准备说怕他干什么,刘老头却低声对我说看对方后面那个人的手。 我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只见那人手上握着一把匕首。 “这群人身上都带着煞气,都是见过血的狠人,不要招惹他们,会把小命丢掉的。” 我也不是缺心眼儿,虽然憋火,但是看到对方这个架势,也只剩下了沉默。 “两位,你们能管好自己的嘴吗?”那个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刘老头立刻点头,陪着笑脸说道:“我们就是一些小人物,根本不懂这是什么,我们去重新选墓穴,这里不合适,有无底风,这可是大忌,不过弄成这样是我们的不对,希望几位帮忙给我们收拾一下烂摊子。” “量你们也没有那个胆,有个发财的机会却要送出去换一个破棋子,不过我们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重新选墓穴去吧,我们几个给你们收拾烂摊子,毕竟你们是我们大哥请来的客人。”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说完,就把手机又丢给了我。 刘老头赶忙应声,拽着我就走,走远之后刘老头嘿嘿的坏笑了起来。 我心里憋着一股子火气,看刘老头那有些熟悉的笑容,我顿时来了兴趣,问他是不是要坑那些人。 刘老头立刻否认,说他什么都没干,而且他现在还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呢! 我问他还找不找墓穴了,那些人刚才还一声不吭的跟着,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在看到了古墓,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这是想发死人财。 刘老头说不着急,风水墓穴这个东西一定要有真本事找出来,才可能有下一个顾客。 我直接丢给了刘老头一个白眼儿,我想起来了,他这个表情,一般都是每次坑了我之后看热闹时才会有的。 刘老头不走,我也只能待着,看着远处那些人正在熟练的从塌陷的侧面开始挖起了洞。 刘老头诧异的说道:“这个手法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他们不会是盗墓贼吧!” 我说应该不会是,和大老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告诉了我们,最恨的就是盗墓贼这个职业。 刘老头摸了摸自己的那八字胡,突然想道:“他痛恨的是盗墓贼这个职业,并不是盗墓贼,还有就是,我之前听人说,大老板的家里很穷,连孩子都不敢多要,所以死者才会只有大老板这一个儿子。” 我和刘老头就这么等了一个多小时,那些人已经将外面堆起来了一个高高的土堆。 刘老头对我说,这肯定是盗墓贼,没有那个手艺,怎么可能有那么熟练的技巧,而且速度还这么快。 我此刻也相信了刘老头的话,这种情况对于我来说,还是第一次遇到,目光看向了刘老头。 刘老头没好气的问我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追问刘老头,真的没有坑那些人,这很不像他那不肯吃亏的性格啊! 刘老头嘿嘿笑了起来,没有理我的话,让我看着就是了。 我们两个的话音刚刚落下,那边挖出来的洞里面便传出来了一声的惨叫。 刘老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灿烂,说我们可以过去了,同时让我打电话给警察和文物局,就说这里有人盗墓。 我先是报了警,随后又问了刘老头文物局的号码,直接就打了过去。 刘老头看我打完电话,然后跳进坑里,将掉在里面的一根蜡烛点燃,放在那个洞口位置,蜡烛的光渐渐的越来越小,最后了更是直接熄灭在了我们的面前。 刘老头笑眯眯的说道:“果然是这样,这帮人恐怕应该不会只有他们几个,要不然这点基础知识都不知道,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怎么可能还能把挖洞练习的这么熟悉。” 我说他们缺一个领导者。 刘老头点头,说很可能是大老板这个人,要不然原来的他穷的叮当响,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迹的,突然就有了钱,回到家乡就开办了工厂,这只是短短一年不到的事情。 我说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报警了,警察过来后,根据里面的那些人,最后肯定会调查到大老板的身上。 这时候刘老头一拍大腿,说大坏事了。 我赶忙的问他怎么了。 刘老头肯定会问我们经过,我们说了就等于把大老板给惹毛,关键是他对我们还十分的了解,以刚才那些人对我们两个起杀心的模样,恐怕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我无奈的丢给了刘老头一个眼神,我已经猜到他准备说什么。 “要是大老板真的是这个盗墓贼团伙的负责人,那我们县城可就热闹了。” 让我意外的是,刘老头竟然没有提钱的事情。 我诧异的问他就不怕大老板还没有给你钱,就被警察给抓住了,让你吃大亏。 刘老头那熟悉的笑容重新出现在了脸上,笑道:“孟娃子,你看我傻啊,早就第一眼看到你大老板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家伙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我还看出来了他有牢狱之灾,所以今天你出去采购东西的时候,我就已经将钱都要了过来,连同你那份一起,我三十万,你二十万,正好够你还债的。” 第五十二章 鲜血染棺 我微微一愣,随后问他为什么我二十万他三十万? 刘老头说本来是一样多的,但是他这大管事又不是白当的,加上还要给大老板选风水宝地,那多出来的钱是风水方面加出来的。 警察还没有来,文物局的人就已经先到了,看着那塌陷的十多平米,和那高高的土堆,便问我们,是谁给他们打的电话,又是谁挖的这个盗洞。 我和刘老头给他们解释了一下了,随后刘老头又指了指盗洞里面,说挖盗洞的人就在里面,不过里面氧气不足,可能还有厉害的机关。 那些们文物局的人,立刻打电话了开始找人找装备。 随后没有等多久,警察也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再次告诉了警察一遍,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我们的了。 等看到那些人被抬出来的模样后,我忍不住的胃部开始翻江倒海起来,也不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浑身上下的皮肤,没有一处好地方,就像是被火烤过一遍似的。 刘老头又在别处选择了一个新的墓穴,然后我们两个就挖出了墓穴的坑,压坑上香,没有异常后,我们边暖坑。 最后我将大金钱捡起来装在了身上,和刘老头就回到了家里。 路上刘老头叮嘱我,千万不要和大老板说他看出来大老板有牢狱之灾的事情,要不然肯定会跑路,到时候就是他泄露天机了。 我点头表示知道,又问刘老头回去怎么和大老板说。 刘老头让我实话实说,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 等我们回到家里,大老板还在守灵,我和刘老头叫出来了他,将事情都说了一遍,大老板怒骂了那些人几句,让我们不要有什么负担,这是那些人咎由自取。 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刘老头低声对我说,今天让我先回去,这是拍三埋葬,明天再过来,防止大老板对我们动手。 我问他怎么办。 刘老头说还差一样东西,他今天还要去准备,晚上就不回来了,让我悠着点。 我点头表示明白,和大老板告辞后,就去了刘老头的大院。 第二天醒来,我觉得身上的困乏很厉害,就像是昨天一夜没有睡好一般。 随便吃了点东西后,我便朝着大老板的家里走去。 路上琢磨着昨天晚上的梦,这个梦非常非常的清晰,梦中一个女人找我,说我让她死后不得安宁,要拉我下去陪她。 一晚上都是这个梦,那个女人也看不到脸,因为在她的脸上还有一个面具。 我到大老板家里的时候,刘老头已经到了,身后跟着几个人,抬着一块墓碑就准备出门,我连忙跟了过去,问他这是不是准备要给死者立碑去。 刘老头说是,问我去不去。 我抬棺用的那些东西在这里都用不上,大老板专门用一辆车送棺材到墓地,我需抬的是出门上车和下葬入墓,这几乎不用怎么准备,来大老板这里吊唁的人多的是,到时候随便找几个人过来搭把手就行。 我在大老板那里待着也无聊,就跟着刘老头去了墓地。 将墓碑埋好后,刘老头蹲在坟头位置,点燃了三炷香,然后拉着我去了昨天我们发现的那个古墓的位置。 路上刘老头脸色有些深沉的告诉我,昨天我们弄坏的那个古墓有古怪。 我问他怎么了,刘老头告诉我,他做梦了。 我说我也做了一个怪梦,梦到了被鬼找上了,说她死后因为我而不得安宁,要我下去给她陪葬。 刘老头脚下一个踉跄,然后眼神紧紧的盯在我身上,“你梦中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带着面具?” 这次轮到我吃惊了,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念头冒了出来。 刘老头看清楚了我眼中的意思,直接说他做的梦和我一模一样。 我俩同时站住了脚,互相看着对方,这次的事情恐怕有些大条了,那可是清初明末的古墓,如果墓穴的主人没有走,那可是老怪物了。 刘老头的脸色非常非常的难看,沉吟了半晌,对我说道:“孟娃子,我们算是摊上事了,今天给大老板家里抬完棺后,先不要回去,我们两个今天晚上去塌陷的古墓待上一个晚上,试着和对方沟通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和平解决。” 我说这还能和平解决,对方可是怨魂。 刘老头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说对方说不准还是一只厉鬼呢,有什么好害怕的,何况挖墓穴的人又不是我们。 我点点头,然后跟着刘老头去了那个古墓前,古墓的那些工作人员大部分都认识我们两个,还和我们打了招呼。 刘老头过去打听了一下都挖出来了什么出来。 打听完后,刘老头脸色已经是变的很难看起来。 我问刘老头怎么了,刘老头说挖出来了一具女尸,女尸几百年都没有腐烂不说,还栩栩如生,他们已经用水晶棺给报复了起来,准备放在市区文物展览馆。 我说这应该正常,怎么他的脸色一下变的这么难看。 刘老头说那具女尸的脸上就带着一个黄金面具。 随后刘老头又说,几百年都未曾腐烂的尸体,而且还有怨魂在,这里虽然不是藏尸地,但也是极阴之地。 在这种地方停留了几百年的尸体可能不会轻易的腐烂,但是却不会有其他的什么,不过要是怨魂在这种极阴之地停留几百年,那比起厉鬼都不差什么。 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问刘老头,晚上还来坟地待着吗?搞不好小命可就没有了。 刘老头咬咬牙,说去,不去的话,最后一线生机都会没有。 我问刘老头,要不把刘伟和灵空大师叫上吧,就我们两个过去,那怨魂要是想要我们的命,恐怕信手拈来。 刘老头却摇摇头说不行,同时也给我解释了原因。 刘伟和灵空大师要是来了,恐怕事情只会更严重,两人身上带着的气息是怨魂身上气息的天敌,到时候恐怕只会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 而且我们有自保的宝贝,那就是钟馗吃鬼图,还有灵空大师送我的那窜佛珠,就是厉鬼想害我们,也是狗啃刺猬无处下嘴。 听完刘老头的解释,我就问他,鬼还会说话,怎么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刘老头说人有人话,鬼有鬼话,人听不到鬼话,但是鬼却听得到人话。 我问他为什么鬼能听人话,人却听不到鬼话。 刘老头说不在一个频道上,就像是对讲机,不过你的对讲机不会串音,鬼的却会串音,听到你的一些话,但是绝对不会什么都听的到。 我对刘老头的解释听懂了一半,因为我那时候真不知道对讲机怎么回事,只是在电视机里面看到过这个东西。 我们回到大老板的家里,守在灵堂的已经是他儿子了。 看到我们回来后,大老板的儿子告诉我们,大老板在里面休息一下,让我们回来了就去找他。 我和刘老头的心情都不怎么样,我本就话少,看不出来什么,而刘老头却会大老板少了很多说话的兴趣,对大老板的问题只是必要的地方解释一下。 大老板问我们怎么了,刘老头却说是没事,让他记住说的那些规矩,吃过中午饭就要起棺上路了。 我和刘老头心里有心思,吃完中午饭,我们休息了一下,就起身准备去抬棺了。 我将一些规矩告诉那些帮忙抬的人,让他们别大意。 而棺材起棺后,千万不能落地,入灵车后,一定要慢行,比人正常走路都慢一些。 而在出殡前,大老板的儿子捧着死者的遗像走在最前面,而后是大老板手中捧着那烧黄纸的瓦盆,待我们出门后,跪在地上喊了一声,“爹,您一路走好!” 喊完后就将瓦盆举过了头顶,然后用力的摔碎,瓦盆是越碎越好,但绝对不可以摔两次。 我将公鸡置于棺材上面,一个是为了压棺材里面的尸,另外一个是金鸡引路,随后由大老板持幡,紧跟在车后面走着。 刘老头在车边上撒着纸钱,几乎间隔一分钟就会撒一次,并不是特别的频繁,这撒纸钱是为买路钱,让路上的孤魂野鬼不要捣乱。 遇过岔路口和过桥时,还会将纸钱放在桥上,用石头压好,这是给那些怨魂的,一般岔路口和桥上都容易出事故。 而灵车在开动起来的时候,一般是不会停车的,在县城的大街上慢开着,也不会有红绿灯,行人没有那个会缺心眼儿的前面拦着路。 上山之前转三圈县城的街道后,就是一阵的鞭炮声,放完炮后,后面跟上来了十几辆大老板安排好的车,让我们快速的上车,然后灵车在前,我们坐着车跟在后面,朝着墓地快速的驶去。 到了坟上的时候,还得由我带头抬着棺材龙头位置,将棺材抬到墓穴旁边。 死者是正常的寿终正寝,所以一路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过在将死者棺材放在墓穴边上的时候,却出了事情。 一个帮忙抬棺材龙尾位置的人,好像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而死者的棺材因为他的重心偏移,直接砸在了他的腿上。 鲜血流了出来,沾染到了棺材上面。 我的心跳猛然加快,鲜血染棺,大凶! 第五十三章 蛇鼠一窝 我清楚的知道棺材染血后有什么后果,所以招呼那些人,“赶忙动手抬棺啊,愣着干什么啊?” 然而我的招呼却没有任何作用,我抬着棺材的龙头位置,看不到龙尾的其他方向,仅仅也就能从缝隙中看到血迹。 “孟娃子,赶快松手!”刘老头惊呼一声后,立刻对我说道。 我微微一愣,随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棺材在我手中,突然变得非常的重,而且重量还在不停的增加。 我脚下后退,手上的力量猛的就是一松。 “嘭!” 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那声音好像不是棺材落地,感觉更像是一块巨石困在了地上,尤其是我刚刚抬着的龙头位置,更是陷入了泥土之中将近半寸的位置。 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不少,刚才要是晚上那么一刹那,恐怕我立刻就会步入抬龙尾那个家伙的后尘。 这个时候我的视线才看到那个被棺材压住腿的人。 震惊的发现,他的腿几乎被压扁了,连着的也就只剩下了一层皮,也不知道是疼晕过去了,还是被吓晕了过去,人已经是脸色煞白的昏迷在了地上。 我赶忙再次招呼那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人,我说再不救他,过一会儿就是想救他都没有机会了,他要是死了,今天我们抬棺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可能是我的最后一句话管了用,其他的主家亲属也跟着过来帮忙,可是棺材就像是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我心里有些憋火,都顺顺利利的安全到达目的地,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给谁恐怕都要憋火,到了最后一步,却功亏一篑。 大老板对于这诡异的情况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他对面前的事情根本就没当回事。 我眉头紧皱的对刘老头说给我找一把刀过来。 刘老头也没有问我干什么,从身上掏出一把小折叠刀,这是刘老头之前准备好的,这是用来杀鸡的,不过原本是棺材下葬后才杀鸡,鸡血阳气十足,用来震慑周围孤魂野鬼,不要和主家抢阴宅。 不过此刻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接过刀,另外一只手将棺材上面的大公鸡给拧住了脖子,小刀划过鸡脖子。 刘老头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碗,将鸡血接住,手中的折叠小刀被我随手留给扔到了一边,主要是这只大公鸡太能折腾了,一手根本抓不住它。 如果要是没有抓紧,被它跑开鸡血进了墓穴才是真正的危险,阴宅等于是下葬之人的家,在它家出现了克制它的鸡血,这是如芒在背,先人怎么可能会安宁。 鸡血很快就放了个干干净净,在我手里的公鸡不再挣扎之后,我将公鸡递给了一个主家的朋友,让他千万别丢在地上。 刘老头将鸡血递给我,我接过鸡血,手指沾着就在棺材龙头位置画上了一道镇棺咒。 然后让其他人再次抬棺,这次棺材很容易就被抬了起来,而那个被压了腿的人,也被人从棺材地下给拖了出来,他被压过的腿已经废了,恐怕只能截肢,腿上的血肉模糊,就像是被碾压过一般。 大老板立刻安排了几个人,先把人送往医院。 就在这个沉默的空档,棺材之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响声,让在场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 接着棺材里面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挠棺材的底儿。 大老板脸色很不好看的走了过来,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遇到的诡异事情多了,自然也就没有第一次遇到时那么害怕了,不过我心中有些奇怪,这个大老板为什么也这么镇定,他的几个朋友也是同样,好像司空见惯了一般,比我这个和棺材打交道的人还要平静。 我告诉大老板,棺材未下葬前,是非常忌讳染血的,俗话说棺材染血必有人丧命,这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情了,现在有两个解决办法。 大老板问我什么办法。 我说一个是开棺换一副新棺材,不过这是有危险的,因为不知道棺材内的先人是否还是尸体。 另外一个就是连同棺材一起,就地火化,然后取棺材和尸体的灰,重新装进棺材里面。 大老板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在你们之前,我找人算过,他说我爹的出殡路上不太平,而且我爹不能见火,不然会将火烧到我的身上。” 我说那就让人立刻去重新拉一副棺材回来。 等棺材拉回来后,我立刻招呼一些胆大的人,准备开棺。 棺材钉在出殡的时候已经钉死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了,暴力直接起掉。 七根七寸棺材钉拆下来的之后,我让人都站在一个侧面,用铁锹顶住棺材盖,看刘老头手里面端着公鸡血,在龙头位置站好后,让所有人同时用力。 棺材盖子直接被我们给掀了出去。 我看到刘老头的脸色瞬间一变,脸色很难看。 我小心翼翼的朝着棺材里面望去,发现里面竟然出现了几只老鼠,而且个头特别的大,此刻老鼠正在啃食示死者的尸体,哪怕是棺材盖被掀开,那些老鼠都没有反应,依旧是在啃着尸体。 我的目光下意识的就看向了大老板,他的脸上神色很是愤怒,而且这个目光还是在冲着我。 我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条浑身都是黑色鳞片的蛇头,从死者的寿衣之中钻了出来。 这哪里是棺材,分明是蛇鼠一窝,可是蛇鼠从哪里来的,之前封棺的时候,检查棺材的可不是我一个人,别说是老鼠了,就是老鼠毛都没有一根。 大老板走近我几步,在我耳边低声道:“孟常,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否则这个旧的棺材就会送给你了。” 刘老头应该也是听到了这个话,脸上笑容出现,低声问大老板,“这个情况大老板难道就没有听算命的告诉你?” 大老板脸上神色立刻出现了变化,明知故问的说刘老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老头笑道:“你们家里谁是土夫子,干的是打洞和偷东西的活,这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干多了,老天爷看不下去了,至于你要孟娃子给你一个解释,那些蛇鼠从哪里来的对吧?” 大老板立刻点头。 刘老头也没有继续卖关子,伸手将铺在棺材最下面的一层被子掀开。 在被子的下面,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从痕迹上来看,肯定是人为破坏的。 大老板的脸色非常难看,问我棺材回来后,都是谁接近过棺材。 我说这个得问他自己,棺材回来就进了灵堂,一直停在死者身边,要弄出这个窟窿,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偏偏大老板还是一点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刘老头这时候开口说道:“我不排除其中一个微乎其微的可能。” 大老板问他什么可能,刘老头说是提前将老鼠和蛇藏在棺材里面,至于怎么藏,这要看打造棺材的那个师傅是不是高手了。 大老板说是无稽之谈,这么多的老鼠和那么大一条蛇,藏在棺材里面,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刘老头说他认识的人中,最起码有七八个能做到。 大老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之中带着的神色明显不信,只是让我们赶快将他父亲的遗体放进另外一个棺材里面。 这个棺材是买的棺材铺子里面的样品,制作肯定没有原来的精美,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凑合用,没有那个时间重新去打造了。 我刚刚准备动手,刘老头便拉住了我,让我别动,尸体被老鼠啃了很多的伤痕,是真肯定不会安息,谁碰谁倒霉。 小事情上面,刘老头的话几句就会吹的没有边,不过大的事情刘老头从来都不会乱说,我便站在原地没有动。 大老板让我背他父亲的遗体进另外一个棺材,刘老头立刻说我是抬棺匠,不是背尸人,行有行规,这个事情抬棺匠不能干,抬棺匠要是真背了,至少要倒霉三年,诸事都会不顺。 大老板无奈,只能是找几个下属去将他父亲的遗体给抬进了另外一个棺材之内。 刘老头则是将那些老鼠和蛇的用铁锹扒拉到一边,将棺材内铺着的被子和一些东西都拿了出来。 然后用被子将蛇和老鼠用被子捂上,让大老板的一个下属去汽车上放点汽油出来,倒上去烧掉。 被子倒上汽油后,打火机刚刚点燃,浓那浓烈的臭味便立刻出现,烧了十分钟左右便烧灭了,棺材里面都已经是只剩下了一团的灰烬,刘老头猛的一脚将棺材踢翻在地上。 随后刘老头围着棺材走了几圈,时不时的还敲敲打打,很快就找准了一个位置,退后几步后,手中铁锹狠狠的砸了下去。 棺材的木板是很厚的,但是刘老头这一铁锹下去,几乎打进去铁锹的一半。 随后刘老头将铁锹抽出来,让我退后几步,告诉大老板的那些手下,跑他们砸那个地方,可能里面还有老鼠,老鼠有一口厉害的牙齿,啃破一层薄薄的木板还是非常容易的。 第五十四章 冥婚 很快,棺材中间的夹层就被撬开了,里面就是老鼠。 大老板这次无话可说了,对刘老头和我道了一个歉,然后让我准备其他的事情。 我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就解决,不过刘老头却告诉我,这个大老板很可能就是盗墓贼的头头,恐怕八九不离十了。 而这次我能省略的仪式全部都省略了下去,棺材埋进坟墓之中也没有用,死者不会安息的。 一个是大老板的身份,万一他要是盗墓贼的头,我们帮他就是让自己招惹因果。 等从坟上回来,天色也已经不早了。 大老板留下我们住上一晚,明天再走,我犹豫了一下,便看向了刘老头,刘老头点了点头,说晚上还要去那个怨魂古墓走一圈,有些事必须解决,否则我俩都得没命。 刚死的怨魂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这在至阴之地过了几百年的怨魂,那是会要命的。 谢绝了大老板给我们准备的宴请,我和刘老头抓紧时间休息,晚上还有更危险的事情需要去办。 醒来的时候是刘老头叫醒我的,他已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让我洗把脸,拿上镇棺尺准备走了。 刘老头和我刚刚出门,就碰到了脸色煞白的大老板从大门外面走了回来。 大老板看到我们两个眼中立刻露出了惊喜之色。 “刘大师,求求你帮帮我,刚才我看到了我爹,他说他要我这个不孝子给他重新迁坟,那里他没法待着,周围都是老鼠和蛇,一直在啃咬他。” 刘老头说让大老板去找其他人,这个他办不了。 大老板还想求我们。 刘老头回身狠狠的瞪了一眼过去,说我们要去办的事情要是办成了还好说,要是办不成,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可能都回不来了,没有那个心情去多管其他的闲事。 大老板不死心的问我们什么事情,说不定他可以帮忙。 刘老头只是说让他一边凉快去,这是和怨魂谈判,要把自己的小命给争取过来了,不是去过家家,带普通人过去就添乱。 路上刘老头告诉我,像大老板这种人,我们必须远离,否则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给连累了。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岔开话题聊起的别的,也算是为了缓解心中的那份紧张的感觉。 很快我们就到了古墓,现在那里已经没有了文物局的人,应该是将古墓里面的陪葬品都拿走了。 刘老头让我先点上三炷香,然后恭恭敬敬的行大八拜之礼。 大八拜是对死者最恭敬的行礼,先是弯腰作揖鞠躬,然后跪下磕头,站起来后再次重复这种动作,一共需要重复四次。 我完成了大八拜之后,就是刘老头,他同样点燃了三炷香,然后大八拜。 就在刘老头站起来的时候,忽的一阵冷风出现,我因为紧张而出了不少汗的脊背瞬间觉得冷透了一般。 “来了,按照我们之前想的那么说!”刘老头低声对我说道。 我立刻对着古墓的方向说出了道歉的话,同时告诉对方,我并不是故意的。 我的话说完,刚才我上的那三炷香,燃烧的香头直接断开。 我脸色一变,刘老头在来之前告诉过我,香断等于失败,对方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刘老头也不说了,从背包里掏出了钟馗吃鬼图,我们周围的冷风瞬间消失。 “我们本就无冤无仇,何必非要敌对呢?如果你有什么心愿,可以托梦给我,我帮你完成,如果是非要要我们的命,那你也要掂量一下你自己,吃阴行的人,只要不是厉鬼,我就有对付你的方法,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并不是来找你马航的,能和平解决是最好的。” 说完刘老头便让我重新点燃三炷香插在古墓方向的位置,然后将镇棺尺扛在肩膀上。 这次插上那三炷香之后,等了约摸着几分钟的时间,点燃的三炷香已经非常不正常的烧完了。 刘老头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什么意思他明白的很,谈成了。 离开的时候,刘老头和我再次行大八拜之礼,然后将身上所有的香都点燃插在了古墓的前方。 刘老头拽着我就跑,让我千万不能回头,就这么一路跑到了刘老头的大院,回去后刘老头立刻合衣躺在了床上。 我知道他干什么,也没有打扰他,就这么坐在大院的桃树下,现在已经进入了秋季,桃树的树叶也开始发黄,躺在刘老头的躺椅上,不知不觉我竟然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了,我是被刺眼的太阳光给惊醒的。 不过说实话,我是有些舍不得醒过来的,昨天晚上做了个很好的梦,梦中我遇到了一个女孩,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大家闺秀的气质非常的明显。 尤其是那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眸,只是看着就让我觉得整个人都陷入进去不想离开,可能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温柔乡吧。 然而我还在回忆那个梦的时候,刘老头已经从房间走了出来,脸色很难看。 “孟娃子,这次我们是真的摊上大事了。” 我睁开眼睛看着刘老头,立刻反应了过来,问他是不是那个怨魂提出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刘老头点了点头,随后眼神就这么看着我,看得我都有些浑身不自在了,才悠悠的开口道:“确切的说,是你摊上事了。” “我?”我指着自己,诧异的看着刘老头。 刘老头非常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个怨魂看上你了。” 我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有些蒙圈的问刘老头什么意思,要我给她陪葬吗? 刘老头摇了摇头,说出了两个字,“冥婚!” 我直接从躺椅上跳了起来,冥婚是什么样子的,我再清楚不过了,我和我爹有一次给人迁坟,就是结冥婚,需要将已死的冥婚者迁出坟墓,然后和活人成亲,头三天是要活人陪着棺材在一张床上睡觉,然后第四天下葬。 而有冥婚在身上的人,除非是一辈子都不和其他的女人接触,否则冥婚的人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我问刘老头,那个怨魂怎么可能会看上我,我又不帅,也不会甜言蜜语,怎么就看上了我呢? 刘老头也是一脸的郁闷。 我问他那现在怎么办。 刘老头说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幸运的是,那个怨魂并没有说必须是要什么时间。 突然知道自己被怨魂盯上后,还是冥婚,我的心就已经凉了半截,冥婚者那个有好结果了,除非是那种生死相依的恋人,活着的不会出轨,死去的不会因为孤单而加害于活人,这样的冥婚才是真正的冥婚。 随便来一个怨魂,还是活了几百年的怨魂,要找我结冥婚,这明显是找陪葬的人啊! 刘老头看我脸色很不好看,就说我不用太过担心,说不定这还是一个契机。 我问他什么契机。 刘老头却立刻转移了话题,并没有告诉我,我尽管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但也没有办法,这老家伙的嘴严的很,脑袋反应还特别的快。 吃过一些刘老头买回来的早点后,他就出了门,说是去还欠人家的赔偿钱去立了,而我也找了江秋一趟,将他给神婆子付的医药费给还了过去。 江秋说什么也不收,不过最后还是没有拗过我。 从江秋那里出来,我就骑车回了村子里,心里有些堵得慌,冥婚这种事居然会出现在我身上。 想着冥婚,就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了做的那个梦。 心中陡然一惊,昨天晚上的梦依旧是历历在目一般,刘老头说话,阴行的人都是很少有做梦的,每次做梦基本上都是有特殊的事情。 然而这次却是温柔乡的梦境,醒来时,刘老头就告诉了我,那个怨魂想要我能和她结为冥婚。 胡思乱想了一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醒来,我只能是苦涩的笑了,昨天晚上又梦到了那个温柔似水一般的女人,她很漂亮,比我见过饿任何一个女人都漂亮。 我梦中问了那个女人,她也承认了自己就是那个怨魂,当时我的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三点多了。 外面的天还黑,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里面想着乱七八糟的各种事情。 然而当我目光无意中看到身侧的时候,差点从床上跳下去,在我的身侧有一个身影平躺在那里,这个时间段的天是最黑的,只能是隐约看到一个轮廓,到哪绝对是女人的身形,男人不可能那么瘦。 我的心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儿,微微颤抖着的手打开了灯,却发现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是幻觉? 这后半夜我几乎都是在开着灯看着天花板,等天亮以后,我立刻去县城找了神婆子。 神婆子听到我的话后,脸色也很也是难看。 “孟娃子,这个事情我解决不了,不过一定要拖着,说不定等我父亲回来,可能会有什么办法解决。” 我说我父亲已经回来了,不过又走了,去了黑苗那里。 我接着将那天从神婆子这里回去后的事情和她讲了一遍。 第五十五章 怨气撞铃 神婆子说这件事只有我父亲能解决,其他人都不行,而我也别招惹那个怨魂,如果她进了我的梦中,也不用担心,在梦里她是害不了我的。 从神婆子那里离开,我的心里算是踏实了一些,至少没有了之前那种惶惶不安。 回到村子里面的时候,刘老头也已经回来,说现在县城的首富被警察调查出了很多的案件,已经是锒铛入狱,不过他也摆平了鲜血沾棺,省的祸害到别人。 随后又安慰了我几句,说他问了一些这方面的人,和神婆子的话差不多,而且他猜测那个怨魂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对我怎么样。 我问刘老头为什么这么说。 刘老头说还没有腻歪够,等什么时候那个怨魂看我腻歪了,就会杀了我给她陪葬。 我一听就知道刘老头这是在开玩笑,丢给他一个白眼儿,说我已经不怎么怕了,至少她现在没有一点害我的意思。 一连几天的时间,我只要睡觉就会梦到那个女人。 刘老头也从来都没有打扰我,他做好了饭叫我吃,我却感觉没有什么胃口,几天就瘦了一圈下来。 神婆子和刘老头都说我爹能解决这件事,可是刘老头却说我爹指不定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而我有些担心的不是那个女人会害我,而是我心里的纠结,以我爹的脾气,他要是真的有办法解决的话,会不会将那个怨魂给打的魂飞魄散。 她对我我感觉不出来一丁点的恶意,恰恰相反,反而对她很是同情,生在权臣大家,又是书香门第,十九岁的时候,那个最好的年纪,却是意外的死去。 那个怨魂也是可怜人,死后被人埋在了至阴之地,就是想离开都难,如果不是文物局的人将她的尸体带走,可能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 这一段时间,刘老头很是担心的说,我渐渐的变了,变的喜欢睡觉,没有以前那么喜欢笑了,眼神中甚至还带着忧郁。 我说他想多了,我只是发现一个人待着很没有意思,也没有人来找我抬棺,我还不如去睡觉,因为我发现我现在特别喜欢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待着,一会儿不见就开始想她。 刘老头只是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刘老头第二天早上叫醒我,说他也要出去一趟,他没有回来之前,就是有人叫我抬棺,也不要去,说我最近身上的阳气很弱,多出来晒晒太阳,别整天钻房间里睡觉。 我应了一声就接着睡去了。 而刘老头走的第二天,有人敲门的时候,我醒了过来,感觉心里有些莫名的火气,本来不想搭理,可是大门却一直响个不停,只能起身起来去开门。 门打开后,张猛在门外举着手,明显是还准备要敲门,在张猛的身后跟着一个女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眼睛红红的,明显刚刚哭过,在她的腰间还穿着白色的孝带,从长度来看,是她的父亲或者母亲可能去世了。 张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一下变得这么颓废了,是不是失恋了。 我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岔开了张猛的话,然后将两人请到院子里面。 女人叫胡秀,本来请抬棺应该是家里长子,可胡秀是家里的独女,只能是她来,而胡秀是我们邻村的人,父亲昨天去世了,想请我抬棺。 我问她怎么去世的,看她的年龄,她的父亲应该岁数应该不会很大才对。 胡秀告诉我,她的父亲是在昨天上午下地干活,中午的时候有村里的娃子跑她家来说她爹淹死了,就在他们村子口的一深水潭。 那个地方我也知道,附近最大的一个水潭,夏天都是孩子们最爱去的地方,就算是现在入秋了,秋老虎一般的天气也让一些孩子不听家里的话,依旧三五成群的偷偷跑去游泳。 胡秀说她父亲会游泳,可是却淹死在了水潭里面,她昨天晚上还梦见了她的父亲,浑身湿漉漉的在她家院子里转来转去。 我听到这里,就对胡秀说了婉拒的话,这棺要是抬了,就是抬横死的棺,指不定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何况胡秀说她做梦看到她爹浑身湿漉漉的在院子里面转来转去,我心里清楚的很,那并不是做梦。 死的当天就回了家里,这绝对是横死之人,这棺材不能抬,搞不好怨气压棺就能把人压死给他陪葬。 胡秀却直接就要给我跪下,我赶忙扶住了她。 这时候张猛才在旁边说话,说胡秀他们村子里面的人不敢给他爹抬棺,横死之人的棺材邪门,村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而且还是淹死的,就怕被找了替身。 不过他们村子里的几个人说只要是我去了,倒是敢帮忙去抬的,毕竟我是吃这碗饭的,要是我都不去,那他们可不敢抬。 胡秀眼中带着泪,就这么看着我,那种期盼的眼神我狠不下那个心拒绝,加上遇到过不少诡异的事情,我的胆子也大了不少,一咬牙便答应了下来。 胡秀很高兴的哭了,我问她墓穴选好了没有,选好的话尽快下葬,千万不能过头七回煞日。 胡秀说已经选好了,就是她家祖坟,他爹生前就对她说过,死后绝对不能不入祖坟。 我也没有多想,拿上了镇棺尺,但是钟馗吃鬼图却没有找到,我想可能是刘老头带着去干什么事情了吧。 这时候我也想起来了刘老头走时候说的话,可能是他觉得我这个状态不适合抬棺,不过我自己的情况我自己清楚,身体上面没有任何的问题,看似瘦了不少,只是没有食欲,吃的少了而已。 张猛悄悄的也问我行不行,不行的话就不接这个活了。 我说应该没问题,实在不行就打上镇棺咒,硬给他送走。 张猛点了点头,随后又说,他和胡秀很对眼,隐隐有做一对儿小情侣的意思,不过这下可能要推迟很久了。 跟着到胡秀家里的时候,我就直接到了灵堂,先是上了三炷香,然后才走到后面看停在灵堂的尸体。 可能因为是淹死的原因,胡秀父亲的尸体已经有些膨胀发紫了,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 张猛打了个哆嗦,问我这是不是死不瞑目。 我点了点头,鞠躬说了一些话,然后伸手去合上胡秀父亲的眼睛。 当我手拿开的时候,被我合上的眼帘却又猛的睁开了,吓得张猛怪叫一身。 我也是吓了一个激灵,这得是有多大的怨气,这个时候我开始有些后悔,不应该一时心软就答应下来,这怨气太大了。 我让张猛去找了一个拴过牛的铃铛过来,牛是很有灵性的生物,用拴牛的铃铛放在尸体的头顶,这铃铛如果怎么放都歪着,那就是怨气撞铃。 如果一旦出现了怨气撞铃,那家中必有人丧。 张猛将铃铛拿了回来,说是从一头老牛的脖子上偷来的,用完赶快给人还回去。 我打趣了张猛一句,然后将铃铛刚刚放在尸体头顶前的位置,还没有放在去,铃铛无风自动,接着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铃铛摇摆不定,但却没有响一下。 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不少,将铃铛立刻移开头顶位置,铃铛不动了,我用手碰了几下,立刻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只是此刻这个悦耳声音听在我的耳中却是觉得很不美,我更希望是铃铛坏了。 然而当我再次将铃铛放在尸体的头顶时,铃铛再次哑了。 张猛震惊的看着我,眼中全是难以置信。 我让他别往外传这事,随后我心里加上一句,这事大部分老人都知道,传出去后,就真没人敢抬棺了。 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上次抬王林一家那棺椁的时候,刘伟在棺盖上面刻的凹痕,关键时候滴心头血就可以镇住棺材里面的怨魂。 我立刻问张猛棺材做好了没有。 张猛说已经做好了,就等明天下葬了。 我让张猛带我去棺材放着的地方,让他给我找了工具,我便在上面刻出了镇棺咒的符文图案。 张猛问我这是做什么用的,我只是告诉他镇尸体怨气的。 随后叫来胡秀,问她有没有给她的父亲净身,胡秀居然冷冷的问我什么是净身。 我又问了一些其他的一些必须仪式,感觉有些很不好,胡秀和张猛在一个地方上班,对于村里的一些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加上她爹是属于横死,不是关系特别好的,路过她家门口都是绕着走的,自然也没人提醒她这些。 我接下来又让胡秀重新置办一套寿衣,然后帮她父亲净身,叮嘱完这些后,让一个和她们家关系比较好的邻居带我去了她家祖坟的位置。 走着走着我便感觉路有些熟悉,便问那个男人,从这里走是不是会经过那个深水潭,男人说只有这一条路,去胡秀家祖坟的必经之路。 我眉头一皱,路过的时候,看了眼那深水潭,说是深水潭,其实也就是三四米的深度,里面有一个泉眼,即使是夏天,水也是非常的凉。 然而当我看到那个深水潭的时候,总觉得很不舒服,就像是里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摇摇头将脑袋里面的这种感觉甩出去。 第五十六章 灶台灰 抬头看了一眼,头顶是一颗大槐树,这颗大槐树已经是两人都合抱不住,巨大的树荫下凉风习习,在这入秋后依旧是炎热无比的天气中,很是舒爽。 我们两个就在这树荫下休息了一会儿,就往胡秀家祖坟走去,过那深水潭流过的河水时,我有些郁闷了,这里根本没有桥,只有每隔一步一个大石头。 我心中那种感觉越来越不舒服,到胡秀家祖坟的时候,先是用大金钱压坑,胡秀家肯定没有办法和县城首富的大老板比,所以用的只是一枚一块钱硬币。 然后点燃梅花阵香,烧完后暖坑,做完这些,我站在胡秀家的祖坟位置,这里可以看到他们的村子,看着上山下山的路,问那个男人,不是后面还有一条路吗? 那个男人说那条路太远了,都快等于这条路的十倍了,我问他听没听过淹死鬼找替身的故事。 那人脸色猛的就是一变,让我别吓唬他,然后也想到了什么,问我要不就走后面的路,为了安全多走十倍的路程也是可以的。 我们回来后就和胡秀说了这个问题,胡秀这里自然是没有问题。 胡秀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小女人,没有什么主意,家里也就她这个女儿立了,长辈本就没有几个,听说她父亲是不知道怎么淹死在那深水潭的,就更没有人来了。 如果不是张猛这个人缘特别好的跑上跑下的忙活,估计就是我肯过来帮忙,也找不到其他的抬棺人。 吃过晚饭后,我便在一个偏房休息了,而张猛则是陪着胡秀在守灵。 不过我在偏房却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有些心慌。 一直到夜里九点多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院子里面有人的脚步声,起初我也没有在意,但是很快我就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心中突然想到了胡秀说的一件事,她梦见她爹回家了,浑身湿漉漉的,在院子里面转来转去。 我的心跳不由得都加快了不少,心里挣扎了良久,才轻轻的下床走到窗户边上,微微的撩起来一些窗帘,眼睛从发窗帘的缝隙中,朝着外面看去。 脚步声戛然而止,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声音一般。 就在我以为是出现了幻听的时候,在我的面前,仅仅隔着一层玻璃的位置,出现了一个面孔,浮肿发青的脸,血丝密布的眼睛上翻着,眼睛里面几乎只剩下了眼白,在它的头发上,此刻还在滴着水。 那滴水的声音,哪怕是隔着一堵墙,都传进了我的耳朵里面。 我连呼吸都停顿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看着那张脸,时间仿佛禁止一般,可是每一次的心跳都是那么清晰的传入耳中,提醒着我,这不是幻觉,这是真实的。 诡异的对视实在是让我受不了了,猛的将窗帘拉上,然后我立刻从来时带着的背包中翻出了镇棺尺,眼神紧紧的盯着窗口的位置。 “砰!”敲门声突然响起,我的心跟着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问了一句是谁,结却缺你没有人理我,而没过几秒钟又是一声敲门声传来。 这种情况下,我没有立刻过去开门,然而敲门的声音却是没有停下,以三长两短的规律一直在响着。 此刻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然而真正的遇到后,我觉得那都是安慰人的话,我没有你做过任何的亏心事,但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 敲门声一直持续了十多分钟,随着张猛那熟悉的脚步声从灵堂位置走过来,才是戛然而止。 张猛走过来是直接推门进来的,疑惑的看着我问道:“孟哥,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觉,在做什么呢?” 看着张猛那好奇的目光,我知道他肯定也是听见了刚才的敲门声,不过他却是以为是我弄出来的。 我说地方有点邪门,现在这个院子里面一共就我和他还有胡秀三个人,他们两个刚才在灵堂没有出来,但是我的门却被敲响了,这是给我传达,我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张猛的脸色变了,说他刚才都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快要睡着了,寂静的夜里,我这边的声音,很清晰的传进了张猛的耳朵,但是同在灵堂的胡秀,却是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我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不过还没有经过头七回煞日,应该不会是来害我的,但是世事无绝对,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我的心里不自觉的有些开始打鼓起来。 “孟哥,不会是胡秀她爹真的回来了吧?”这时候张猛上低声对我问道。 我点了点头,不过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立刻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只是觉得有很多地方不对劲儿,让他也小心点。 张猛一听我这话,顿时脸色更难看,拽着我说道:“孟哥,要不着咱们灵堂一起桌子上趴着睡吧,我是真的怕啊!”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拿上了我的背包,跟着你张猛来到了停放尸体的灵堂。 胡秀此刻趴在灵堂前面睡着了,脸上的泪痕还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 我和张猛去不远处的一个桌子前面坐了下来,没过一会儿,张猛便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我却怎么都睡不着,目光来回打量着灵堂的布置,当我看到房顶横梁上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拿着镇棺尺的手都差点拿不住。 房间横梁之上,趴着十多只野猫。 尸体是绝对不能碰到这种东西的,否则百分之九十会出现诈尸。 诈尸可是一件非可怕的事情,哪怕家里就是有养猫养狗的,都得看管好。 不过这里怎么会有为么多的野猫呢?桌子上虽然有供品,但野猫的胆子可是小的很,有人在屋子里面,它们是绝对不会进来的。 然而现在不但进来了,还是十多只,都趴在房梁上面盯着我们三人,那目光之中还带着贪婪。 我心中突然冒出来了一个念头,这群这猫是把我们当成了它们的食物。 这努力的回忆了一下了我爹对我说话,怨气撞铃家中必有人丧,猫都是能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平时绝对不可能会一群一群的出现。 我轻轻的推了推张猛,这个家伙却没有一点的反应,睡得死沉死沉的,我只能用力的推了推他。 张猛醒了,却是猛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咋咋呼呼的问我是不是出了啥事。 我的目光立刻转向了房梁之上的那些野猫,让我意外的是,那些野猫居然没有任何的害怕。 张猛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后就去找棍子,要把这些东西都给打出去。 我赶忙拦住张猛,要是惊了这些畜生,恐怕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张猛虽然不明白我的话什么意思,但是却没有再去动手。 我让张猛叫醒胡秀后,让她看着她爹的尸体,而我们两个则是将棺材给抬了过来。 将棺材放在死者的旁边,然后我问胡秀她家灶台在那里,然后去用菜刀刮下一层锅底灰,将我和张猛的脸摸黑。 民间传说锅底灰可以辟邪,也可以让怨魂看不见脸,有什么仇也记不住你的样子。 其实是用的灶台灰,这是灶神爷的地方,沾染着灶神爷的气息。 而我们在没有出殡的时候,就将尸体放进棺材里面,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所以用灶台灰摸黑了自己的脸。 做完这些后,我便将张猛拉到了一边,对他叮嘱了一些事情,从接触尸体的时候,就要憋住呼吸,人的生气不能喷到尸体的口中,否则和那些猫狗接触尸体后是同样的结果。 然后让胡秀出去一下,最好去厕所,我们在做完这些事情后再叫她出来。 胡秀想问我要干什么,但却没有问出口,犹豫了一下就出去了。 我怕吓到她,也没有解释,招呼张猛,问他做好准备后,我抬着尸体的肩膀,张猛抓住尸体的脚腕,快速的将尸体放进了棺材之中。 然后立刻盖上了棺材盖,我们这才松了一口气。 叫过来胡秀继续守灵后,我招呼张猛一起拿灶台灰搓了搓手,然后才开始洗。 张猛这才问我原因,我给他说了一下,让他别告诉胡秀,胡秀胆子小,别再吓着她了。 随后我们回到了灵堂之中,接下来的后半夜,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我依旧是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烦躁的厉害。 第二天一早,张猛叫来的那些胆子大的青年就都来了,不过还是少了一位,就是昨天带我去看胡秀家祖坟的那个青年,只是托人告诉了胡秀一声,说他的身体不舒服。 我知道,他这是被吓到了,有些后悔昨天对他说的那些话了,辛亏是他并没有对别人多说什么,要不然今天恐怕就没有人敢来了。 张猛抱怨了两句,问我什么属相不能用后,就掏出手机出去打电话去了,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便带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 我将一些规矩都给他们讲了一遍,张猛还给我补充了一个,他跟着我抬棺次数比较多,很多规矩都知道。 第五十七章 箭在弦上 我心里暗暗骂自己,居然连重要的注意事项都能说漏一条。 张猛说我脸色很不好看,说不行的话,就再找一个人过来,让我指挥就行。 我说不用,将一些仪式都省略了下来,死者本就是怨气深重,就算是厚葬,该出事还是会出事,昨天晚上看到胡秀父亲的怨魂后,我决定干脆直接硬送他走。 将粗麻绳都穿好,将龙架穿进去,做好这些后,让张猛寻一条黑狗回来,实在不行的话,就用鸡冠血。 还没有等张猛回来,棺材突然就从板凳上掉了下来,仿佛是几个板凳腿禁不住棺材的重量一般。 棺材掉在地上后,棺材盖也已经是摔在了一边,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却是背朝上面朝下的趴在棺材里面。 我的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如果有人淹死,从水里漂上来后,是背包上面朝下,这肯定不是正常的淹死,要么是被谋杀,要么就是被拉了替身。 如果怨气压棺,棺盖打开后,保持着背朝上趴在棺材里面,说明他绝对不会走,这种棺谁抬,尸体的怨魂就会对谁纠缠不休。 “怎么会这样?昨天晚上我们不是把人…” 我瞪了张猛一眼,张猛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朝着那些人讪讪的笑了笑,也没有解释什么。 张猛很聪明,也不解释,只是装作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说可能是棺材翻倒后,将尸体颠簸成这样的。 众人虽然害怕,但却没有离开。 我犹豫了一下,毕竟现在需要冒险的人可不止是我一个,万一被缠上了,很可能其他人会短时间内都出事,这可是出现了怨气撞铃怨魂,邪的很。 随后我让他们先等下,走到里面屋子掏出手机给刘老头打了一个电话,准备问问他的意见。 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了,刘老头好像在忙什么事情,有些充满的说等一会儿再给我打电话。 我等了二十多分钟,等张猛把黑狗都找回来了,刘老头还没有把电话给打回来。 我便走了出去,看到棺材已经被抬到了一边,棺材盖子没有盖上,但是里面的尸体却已经是面朝上了。 我差点没有气疯,问他们谁动的棺材和尸体。 那几个和我一起抬棺的人说是他们动的,胡秀求他们帮的忙。 我的火气想发都没有地方,这怎么怪他们,只能郁闷的和张猛一起去给黑狗放血去了,其实给黑狗放血并不需要杀掉,只是用一些血而已,这个我爹教过我。 现在不用问刘老头意见了,因为现在胡秀父亲的怨气必须要镇在棺材里面,否则几条命的因果到时候都会算在我身上。 黑狗血放出来不少,黑狗也蔫了很多,我将厨房的一些肉给了黑狗,然后和张猛走了出来。 让人将棺材盖子给盖上,然后手指沾着血,在棺材盖上面沿着凹痕抹完,然后将剩下的黑狗血,在接触棺材的麻绳上涂抹了一些。 做完这些的时候,刘老头的电话给我打了过来,声音有些疲惫的问我什么事情。 我将经过说了一遍,刘老头在手机里面骂我缺心眼儿,自己都被怨魂缠的半死不活了,还去管别人的事。 我知道刘老头是为了我好,不过骂了一通后,告诉我找几只公鸡,放出鸡冠血,涂抹在棺材的所有缝隙处,不能有任何的遗漏。 随后又嘱咐我当心点儿,钟馗吃鬼图在他那里,万一怨气没有压在棺材里面,就去灵空和尚的寺庙里面住着,我爹回来之前绝对不能出庙门。 我问他那其他人怎么办,刘老头说管不了那么多了,其他人各安天命吧。 我没有说话,挂上电话后,就走回了灵堂,刘老头口中说的各安天命我真做不到,不管什么因果,只因为人是张猛给我找来的,如果真出事了,让我对他们不管不顾,一个人藏起来,我自己良心的这一关就过不去。 “孟哥,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事情是不是很麻烦啊?”张猛有些纠结的问我。 我看得出来张猛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说道:“确实很麻烦,不过这次就麻烦也不能撒手了,胡秀她爹的怨气如果不能镇在棺材里面,等过了头七回煞日,我们今天抬棺的八个人,从我这个抬龙头的开始,都得被他找上。” 张猛脸色有些难看起来,问我现在这棺材不抬了行不行。 我说他要是不抬了,胡秀那里恐怕就吹了。 张猛挠挠脑袋,说他一个人给背到坟地上去,大不了就是找他一个人,小时候有道士给他算过命,是个长寿命。 我说命运是会变的,如果他背了尸,恐怕大门都走不出去就得诈尸,而且尸体都已经给出了我们严重的警告,谁抬走就缠上谁。 张猛问我什么警告,我直接就告诉了他,有些事我一个人憋着很压抑,而张猛胆子还是比较大的,和他说也是为了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 我说完就告诉张猛别想了那么多,做好了准备,我们直接将棺材硬抬到胡秀家的祖坟,用镇棺咒加上鸡冠血封了他的棺。 张猛还想说什么,就被我打断了,让他去村子口砍一颗老桃树,将树心拿到村子里面的木匠家里,让木匠给做七根七寸棺材钉。 随后我又招呼其他抬棺的人都过来,用封棺剩下的鸡冠血给他们每个人的额头都点了一个红点,让他们别擦掉。 这个还是我有一次见我爹用过,记得我爹说过,鸡冠血阳气很旺,点在人的额头,可以增加人身上的阳气。 胡秀爹的棺材很邪门,所以动手就必须要做好万全准备。 最后张猛回来,我将棺材钉打进棺材用鸡冠血封上,这个时候已经是烈日当头,中午十一点半了。 我招呼那些一起抬棺的人,告诉他们就不转街了,下午三点之前必须要送棺进坟,胡秀都不用去了,就我们抬棺八人。 其他人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又不敢开口问,张猛可能对他们说了什么,所以没有一个人问我这是为什么,只是眼神之中带着不少的恐惧。 我有些担心,怕张猛说了什么话容易弄巧成拙了,就安慰了那些人几句,胡秀父亲的尸体可是他们翻过去的。 而现在停止的话,我还可以置身事外,如果继续,我也会陷入这个漩涡。 不过我心里此刻没有一点犹豫,深吸一口气后,将一只公鸡放在棺材上,抬脚就走到棺材龙头位置,将龙架给拿了起来。 其他人看到了我的动作,立刻跟着将龙架拿了起来,准备上肩。 我高喊了一声起棺,众人立刻一起用力,棺材被缓缓抬了起来,不过重量却是异常的重。 这是我想不到的,心中暗暗震惊,难道没有把怨气压在棺内? 想到这里,我立刻让胡秀将我房间的镇棺尺拿出来,然后给放在了棺材盖上面,镇棺尺本身重量不轻,放在棺材上后,我顿时感觉肩膀上的重量轻了不少。 我的额头汗水滴落了几滴,不是重量压的,而是心里莫名的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不过现在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了,张猛问我是不是不要走远路了,毕竟我们八个人抬着这异常重的棺材,走远路已经是不可能。 棺材实在太重,绕远从山后面上去,累不死也被压死了,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我可不敢让棺材落地。 我们八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憋着一口气抬棺,这口气要是泄了,可就顶不住这重量了。 很快我们几个就到了那个深水潭前面,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肩膀上的棺材又加重了不少。 然而这话我可不能说,众人额头的汗珠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们承受的重量明显和我一样,甚至更重。 我身上有灵空大师送我的佛珠,刘伟都说这是好东西,应该有一些作用,要不然我抬的可是龙头位置,上山时候重量可都在我的肩膀上。 马上就要过深水潭前面的河了,我停下来,让众人缓口气,然后叮嘱众人小心脚下,将棺材抬高一些,千万不能让棺材接触到水。 几人点头表示明白,在这地方不能多歇着,叮嘱完众人,我便让抬着龙尾的张猛带头,准备过河。 然而棺材刚刚到河边,一只硕大的癞蛤蟆突然从河旁边的水草堆里面跳了出来,吓了我们所有人一跳。 刚刚松口气,那只癞蛤蟆非常突兀的就跳在棺材上面,然后嘴一张,舌头从嘴里面生出,目标竟然是棺材上的公鸡。 我还算是眼疾手快,在那只癞蛤蟆要攻击到公鸡的时候,直接一巴掌将那只癞蛤蟆给拍了下去。 虚惊一场后,我嘱咐其他人多注意脚下安全的前提下,必须要加快速度了,实在是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这里没有桥,只有几个石墩子扔在水里,过河都是踩着这些石墩子。 棺材上山时,龙头位置是在后面的,这一条河并不宽,也就是两个棺材长度左右,水深也不过是到膝盖。 第五十八章 生人结冥婚 而当我也将脚踏在石墩上的一瞬间,感觉棺材突然轻了很多,恢复了正常的重量,而在这闷热的天气之中,一阵的阴冷微风突然就吹了过来。 在这闷热的天气之中,这股微风让我们其他人都不由得放慢了速度,实在是太舒服了。 而我明白这里是一路上最危险的路段,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站在这里不动。 我咳嗽了一声,眼神示意他们赶快的。 走出几步,棺材刚刚走到河水中间的时候,突然水面上出现了一阵涟漪荡出的水花,那是风刮出来的模样,然而其他地方的都没有风,只有这么一股风,还是径直朝着棺材刮了过来。 我的心跳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喊了一声让他们快点的。 然而这时候棺材的重量非常突兀的加重了几倍有余,突然的重量变化,压的我们腰都忍不住的弯了下来。 不过走在前面抬着龙尾位置的张猛知道我的脾气,明白耽误不得,咬牙哼了一声,玩命的顶着那异常的重量压在肩头,朝着前面快步走去。 那阵风来的很快,棺材的龙尾位置刚刚出河面,就已经刮到了我们后面的几个人周围。 而风就这么停在了我们的周围,打着转围绕着我们。 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神全部放在了脚下的四周,我听我爹讲过一个故事,水鬼找替身的时候,会在水面上出现一股子怪风。 当水鬼最后选中了谁,风就会在谁的周围转着,只要那个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水鬼拉进水里面活活的淹死。 本来是心里就有很大的压力,此刻出现这么诡异的一幕,印证了我爹曾经给我说的故事,我额头的汗已经开始滴落了下来,心就吊在嗓子眼儿不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怪异的声响,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的爪子在挠棺材,哪怕是有流水声,声音也是清清楚楚的传入了我们每个人的耳中。 这一下,就吓的我们几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没有将棺材丢下跑了,估计已经是这些人的极限了,他们脸上的恐惧我看的清清楚楚,这是做不得假的。 当我们的心神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脚下一阵的冰凉传来,下意识的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把水草缠绕在了我的脚腕上面。 一阵寒意从脊椎到全身,天空毒辣的太阳都不能让我感觉到温度。 就在这个时候,棺材里面再次传来了那种响声,其中一人再也忍不住这种恐惧了,快叫一声,丢下肩膀的龙架就跳进了河里,连滚带爬的朝着来时的路上跑去。 让我松口气的是,棺材虽然偏重到了另外一边,但是并没有人再吓跑,那个跑的人问并没有什么事情。 而我刚刚准备抬脚往前走,便想起来了脚腕上的水草还在,一只脚踩住水草,被缠住的那只脚使劲的一抬,水草便被我蹬断了。 招呼他们快走几步,有什么事情到岸边再说。 当我的脚刚刚落在另外一个石墩上的时候,脚下突然一个不稳,加上棺材重量的倾斜,我一个趔趄,人也掉在了河水里面。 掉下河水的时候,我心已经凉了,因为那异常沉重的棺材也朝着我砸了下来,只是当我的脸也掉进河水的时候,感觉就像是有一只五行的手在揪着我的头发往下拽着我似的。 我拼命的挣扎,手意外的抓住了揪着我头发的那只手,用力托起那只手,我也从水中站起来了起来,然后看清楚了面前的那个人,一个三十多岁的,脸色狰狞的问我,为什么不同意他的说亲,他喜欢胡秀,喜欢的要死。 接着我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只是隐约看到一只榔头砸在了我的头上,然后榔头被丢进了深水潭,我也被推进了深水潭。 我猛的清醒了过来,张猛正在喊我,我还在抬着棺材,刚才都是幻觉,甩甩头却怎么也甩不出去刚才的画面,索性将刚才的画面回忆了一遍,心中猛的一惊。 我突然想明白了,我抬的是棺材龙头位置,死者在里面躺着,头正好是冲着我的方向,来到了当初死者出事的地方,死者的怨气是会自己进行死亡重演,而我命魂不稳,就算是带着刘伟和我的安魂符,也被死亡重演给拉了进去。 刚才的画面是发生过的事情,而死者的怨气之所以那么大,他并不是横死,而是被怨杀,他有对女儿的牵挂,对那个杀他之人的仇恨。 张猛招呼我赶快的走,总感觉这地方让他心里发毛。 我拍了拍棺材盖子,认真的说道:“你放心的走吧,你的仇我会替你报警,警察不会放过那个行凶之人,而你的女儿也有了喜欢的人。” 当我的话音落下,棺材突然变的很轻。 现在算我在内也就剩下了七个人,不过再次起棺后,重量此刻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重量,六个人抬着走都没有问题。 我心中松口气,在几个人怪异的眼神下,抬着棺材快步走到了河边。 我让他们将棺材放下吧,胡秀的父亲本就是被人怨杀而死的,我如果再把他的怨魂镇在棺材里面,我就是助纣为虐了。 让所有人停下后,我用身上的白布沾着河水,将棺材盖上面的黑狗血和那些鸡冠血都擦掉。 随后我才打开棺材盖子,准备将七根七寸的桃木棺材钉换成柳木,然而棺材盖打开一条缝隙的那一瞬间,十多只壁虎突然从里面窜了出来。 我心中明白了,怪不得做了那么多的准备都没没有用,壁虎属极阴之物,有壁虎在棺材里面,除了镇棺尺,其他的东西根本没有半点作用。 这也算是找出了棺材里面有响声的问题后,我摸了一下尸体的头,有一处位置头骨明显的不正常,让人立刻把棺材盖子盖上,然后告诉张猛,胡秀父亲不是淹死的,是被人怨杀而死的。 我已经答应了替他报仇,所以头七回煞日之前,是不会再出现什么诡异的情况。 随后张猛听我说了那些事情后,立刻义愤填膺的掏出手机打了报警的电话,他听胡秀说过,她们村子里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直纠缠她。 乡派出所的警察这次格外的快,没过十分钟就过来了,都是十里八乡的人,听我说完这事,他们也是半信半疑,并没有说我是封建迷信,只是说我要是耍他们,就是妨碍公务,会拘留我一个星期。 但是张猛和一个水性好的警察,真的从深水潭里面捞出来一个榔头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给县城的刑警队打了电话,这种人命官司已经不是民警的管辖范围了。 刑警队将尸体用担架抬走了,张猛和警察回去找胡秀,让她指出来那个一直缠着她的人,同时张猛也是回去拿了一身胡秀父亲的衣服,棺材抬出来就没有抬回去的,否则家里必有人丧。 等张猛回来后,告诉我,那个男人看到警察去了当时翻墙就跑,只不过被警察警告几次不听后,一枪打在了腿上,给抓了回去,这件事八九不离十了。 我们抬着空棺材埋在了胡秀家的祖坟,立的是衣冠冢,这算是给胡秀父亲立的阴宅,要不然无处可去的怨魂,今天晚上可能还会回家。 他回去并不是想害谁,只是想看他女儿,否则昨天晚上就算是我不出事,可能张猛和胡秀也会出事,怨气撞铃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等回到胡秀家里的时候,胡秀也从警察局回来了,伤心的趴在张猛的怀中哭得非常伤心。 等胡秀情绪好了一些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加上张猛实在不放心,所以当天我和张猛就在胡秀那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我还没有睡醒,张猛就拍着我的门把我给叫醒了,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疑惑,为什么昨天晚上没有梦到她? 不过张猛的声音很快把我的疑惑给压了下去,我走过去打开门,张猛和胡秀站在门口,胡秀的脸还有点红。 我诧异的看着两人,问他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张猛说他和胡秀做了同样的一个梦,是关于胡秀她爹的梦。 胡秀她爹不放心女儿一个人,想看闺女成家后再走,而且看张猛很不错,希望他们两个结婚,最让我不解的是,胡秀她爹居然让我当证婚人。 我愣了愣,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我是一个抬棺匠,专门和白事打交道的,让我去给张猛和胡秀当证婚人,这不是乱来嘛。 我正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看上面的号码,居然是刘老头打过来的。 我赶忙按下接听键,刘老头关心的问我怎么样了,我将事情经过对刘老头说了一遍。 刘老头的声音怎么听都感觉哭笑不得,不过他告诉我,这等于是让张猛和胡秀结冥婚,两人虽然是生人,但这个婚礼是给阴魂看的,所以也算是冥婚的范围,也是有很多规矩的,和正常的婚礼可不一样。 第五十九章 怨气附于体而不散 我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干脆让他来当这个证婚人。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我是想害他,阴魂指定了我这个证婚人,是因为我对他有恩,如果他去这个位置,恐怕冥婚还没有开始,就会被阴魂给惦记上。 这个冥婚是做给怨魂看的,但也不是没有坏处,以后不论是张猛还是胡秀,他们任何一个要是早死的话,都没有办法去投胎,必须和另外一个一起去。 而且还有一个必须注意,那就冥婚必须由头七回煞日那天举行,备好九桌宴席,菜品也有讲究,不过这不是给人吃的,是给孤魂野鬼吃的。 随后刘老头叮嘱了我一些主要注意的事情,还有就是既然埋了衣冠冢,直接将尸体火化,骨灰带回来以后,先在家里供奉着,一定要选一个日子然后重新迁坟。 又说了一会儿后,才挂上电话。 刘老头说最近几天就会回来,让我和张猛都不要离开胡秀家里了,开始操办冥婚的事情,他在头七回煞日那天肯定能赶回来,主要是一些细节问题怕我弄不好。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张猛的家人一起忙活着这些事情,刘老头说了很多规矩,还有一些必须置办的物品,比真正的结婚还要忙。 而每天的忙碌之后,我躺在床上就会睡着,但奇怪的是,从来胡秀家里后,我就再也没有梦到那个女人,心中的思念也不是没有,我对她的情绪有些复杂,想知道她为什么不再出现,甚至告别都没有一声,不过她不出现,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村里面的人听和我们一起抬棺的人说了这些事情,也知道了胡秀的父亲是被人杀害的。 不少人都过来帮忙,胡秀的亲戚也来了,只是听说这个婚礼是给胡秀父亲看的时候,当出家女儿的给随礼后就都走了。 到胡秀父亲头七回煞日那天早上,刘老头就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送他回来的是刘伟,不过刘伟说这种事他不适合参合,他要是在冥婚现场,恐怕会被群起而攻之。 我问刘老头刘伟为什么会这么说。 刘老头告诉我,虽然都是吃阴行饭的,但抬棺匠却是对孤魂野鬼有帮助的,只要我想,可以寻找孤魂野鬼身前的遗物,就可以帮他们做个衣冠冢,让他们不用四处飘荡。 而刘伟是道家的人,身上的气息可以说是阴魂的天敌。 冥婚并不是白天进行的,而是晚上午夜时分,菜品和人吃的差不多,不过却是一些特殊的菜。 这些都是刘老头掌勺做出来的。 而最后在主位上摆上了一坛酒,酒里面放进去了两个鸡蛋。 刘老头说头七回煞日那天,阴差应该也会来带胡秀父亲走,那鸡蛋和酒是给阴差的,让他通融一下,可以让胡秀父亲多待会儿再走。 很快时间就到了午夜,张猛和胡秀一人一身白衣,手捧着的是白色的花球,从房间之中走了出来。 而我这个证婚人也做的非常简单,就坐在大厅的四个椅子上的一边,这四个位置一个是胡秀父亲,一个是阴差,一个是给家里祖先的,而最后一个才是我的唯一。 在刘老头将结婚的一些基本仪式主持完了之后,让胡秀和张猛跪下敬酒,这里敬酒除了我是喝下去之外,其他的都要摆在桌前。 而且我还要给红包,这个我早就准备好了,钱是刘老头给我的,一人九十九块,象征长长久久,而且必须是一块一块的纸币。 当然这只是一个仪式,如果张猛和胡秀真结婚的时候,我肯定不能出这点钱,张猛可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等这些都完成后,张猛和胡秀每桌都放下一瓶酒,然后对虚空敬酒,喝下后就是下一桌。 等敬完了酒,刘老头就高喊了一声送入洞房,为了怕孤魂野鬼闹洞房,刘老头特意站在洞房门口,手持镇棺尺。 而我就坐在那个位置上,每隔十分钟,就要在主桌上说一些好话,然后喝杯酒,就这么坐到三点的时候。 刘老头才出来,告诉我说宴会散了,阴差走之前也把孤魂野鬼都给赶走了。 我问刘老头,这算不算完事了,刘老头说迁坟之前是没有我的事情了,叮嘱了张猛和胡秀一些需要注意的,就带着我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我打着哈欠问刘老头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刘老头告诉我,正在为我的事情忙活。 我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些,问他那个怨魂没有再出现在我梦里,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情。 刘老头说我后知后觉,否则以我命魂不稳的状态,保不齐顶不住三天,就会出事,要不是他趁着怨魂不休息,将它卷在钟馗吃鬼图中,送到一个老朋友那里,恐怕现在我的坟头都已经开始长草了。 我说不信那个女人真的会害我,刘老头说他开始也觉得应该不会,但是悄悄给刘伟打电话的时候,刘伟说绝对不可能没有所图,就请养小鬼的人出手试探了一下,结果怨魂直接将小鬼给灭了,警告刘伟和那个人,她要拉替身的人最好不要染指,否则就让他们死。 刘老头又说要不是他和刘伟为了寻找一个年龄小的孤魂野鬼赔给人家,他早就回来了。 我问刘老头知不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怎么会拉我做替身。 刘老头说那个女人是殉情自杀,我要是完全信任了她,恐怕距离自杀也就不远了。 我有些迷茫了,想起了我爹说的话,人话都不能全信,何况是鬼话。 刘老头说无事一身轻,便哼着曲儿去休息去了,而我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做了一个梦,梦中胡秀父亲感谢我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说无以为报,已经给她闺女托梦了,会送我一些他家里传下来的一个老物件,应该对我有用。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张猛带着胡秀敲开了我家的大门,胡秀手中拿着一本书,说是她做梦的时候,她爹让她给我的。 我看就是一本书,不过上面的字我一个也不认识,也没有拒绝,随后问他们两个现在相处的怎么样。 刘老头说我没有眼力价,小两口明显很甜蜜,而且会好一辈子,他的眼光绝对不会错。 张猛都罕见的脸红了一些,我也打趣了他两句。 随后张猛非要请我和刘老头去他家吃个饭,说是他父母请的。 我和刘老头也就过去了,刘老头在张猛家里受到了热情的款待,而我随便的很,小时候我还经常在张猛家里睡觉,我爹一出远门给人抬棺,我就会住在张猛家。 张猛父母非常喜欢胡秀,想尽快把这个儿媳妇儿娶回家,问我和刘老头能不能在今年办了,说冥婚那玩意儿不靠谱,怕他的傻儿子不知道把握这么好的姑娘。 刘老头说两人这几年不要办,不过十里八乡都知道两人在胡秀父亲头七回煞日办了冥婚,改天去民政局扯个证,想大办婚礼,什么时候都行。 张猛父母一听这话顿时就催着张猛赶快办,他们还想抱孙子,接着又问我有没有女朋友,要给我张罗一个。 刘老头赶忙拦住了热情的张母,说我早就有娃娃亲了。 回去后我问刘老头,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娃娃亲,他在张猛家里说这话的时候可不像是开玩笑。 刘老头说本来是有的,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也就取消了,随后又调侃的问我,是不是被那个怨魂给勾引后,想女人了。 我有些脸热,丢给刘老头一个白眼儿后,也就回房间了。 虽然还时不时会想那个女人,不过想到那温柔的背后是隐藏的致命,我的心就凉了下来。 后来又帮胡秀父亲迁了坟,非常顺利的一次抬棺。 刘老头每天都是出去和村里的老头一起侃大山,今天看张猛来找我说邻村有白事,问我接不接活,听我问了死者的一些情况后,也就没有出去。 现在我在这十里八乡比我爹的名气都大,我爹是非常有原则的,怨死横死的棺材一个都不会抬,而我则是连阴棺都给抬了。 这种事情一般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村子里面,那是茶余饭后最好的话题,想不传开都难。 得到我的回答后,中午的时候张猛就和一个青年来请我和刘老头了。 一起去邻村看了一下死者,听死者的家属说,死者是因为癌症离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骨瘦如柴的躺在灵堂上。 这个人并不像是其他的死者那样,死后的脸色发青灰色的,而是脸色惨白如纸一般。 当我看到尸体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人肯定说谎了,我爹曾经说过,人活着有人样,死后自然也会有死样,死后超过二十四个小时,脸色依旧是没有变化,这样的尸体绝对不能抬,这是怨气附于体而不散,大怨,头七回煞日后甚至可能会化为厉鬼。 我眉头一皱,和刘老头对视一眼,刘老头直接告诉死者的家属,要是不说实话,我们是不会抬这个棺的。 第六十章 喜冲煞 死者家属开始还不承认,在我和刘老头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青年才赶忙拉住了我们,眼中带着泪的将原因缓缓的说了出来。 死者是癌症没错,还是晚期的癌症患者,家里的经济快要被拖垮,已经没有钱去医院了,病情越来越严重,看着死者每天痛苦的呻吟,家人更是受不了,医院的医生给了一个建议,停止化疗,让病人少受痛苦,就是用最好的药品,最好的医生,患者也坚持不了两个月。 听到这里,我震惊的看着他们。 青年低下了头,说这才停了死者的药品。 刘老头说不止这些,连死者的饭都给停了吧。 青年没有否认,我觉得心里有些憋的难受,就问青年,这是他的亲人吗? 青年说是他爹,但是家里已经要一贫如洗了,根本没有钱付那高昂的医疗费,明知道最多也就能坚持两个月,那些药吃了也白吃,干脆不如全部停了。 刘老头冷笑一声,说最贵的就是属缓解疼痛的药品,最肯定先停的就是这个,要不然没有化疗,肯定不会那么的痛苦。 青年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话。 刘老头冷笑了一声,说这棺材我们抬出来,怨气太重,会压死抬棺匠的。 任由青年怎么阻拦,甚至要给我们每个人一千块的红包,都被刘老头给无视了。 出来后我问刘老头,今天他怎么也这么意气用事了,这一般都是我才会干的吧! 刘老头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说那种冷血之人,帮他是给自己找麻烦,宁可给我们三个人一人一千块红包,舍不得给自己的亲爹买止痛药,肯定是在家经历过了什么怪异的事情,要不然绝对不会这么求我们,就算是求着我们,眼中都带着怨气。 张猛也是点点头,说这种人就应该早死早超生。 我什么也没说,因为不知道说什么,眼不见为净吧! 刘老头嘴里骂了一句晦气,也就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本来以为事情也就这么结束了,然而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才过去两天,邻村的一个妇女就找到了我家,说我不是东西,骗他儿子抬棺,现在他儿子躺在医院里面,连什么病都查不出来。 我有些懵了,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找人帮忙抬棺都是胡秀父亲那里的事情,胡秀父亲的怨气化解了,迁坟都没出任何的问题,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我问那个妇女的儿子叫什么,她说了名字我根本没听过,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 随后又给张猛打典故,张猛很快就跑了过来,说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女人。 周围的街坊邻里也都聚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那个女人是不是来找麻烦的。 那个女人立刻说了前因后果,说杜家的儿子找他儿子帮忙抬棺,说我这个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抬棺匠保证了,绝对不会出事,所以他儿子才去的。 张猛立刻破口大骂了出来,说那天我们去那里看了一眼,直接就看破了死者死的不正常,有很大的怨气,就是因为怕出事,所以根本就没有答应给杜家抬棺,杜家却打着我们的名头出去找了八个人。 这是败坏我们的名声。 别说张猛忍不了,我也忍不了。 刘老头让我带上镇棺尺和钟馗吃鬼图,说不定我们到那里的时候,杜家人可能都已经玩完了,本来就是怨气冲天,还敢用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这是找死。 我说只是去看看,没必要拿着这些了吧,刘老头便将钟馗吃鬼图放下了,让我拿着镇棺尺,万一杜家人欺负我,也可以用镇棺尺揍他们。 听到有这种热闹,村子里的几个闲人都跟着去了。 当我们走到杜家的时候,杜家门上的白布已经摘掉了,挂上了一块大红布,里面大门上还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 刘老头不屑的冷笑一声,“想用喜冲煞,可惜他这个喜不够格。” 我问刘老头什么意思,刘老头说杜家直系亲属都可以用喜气来冲淡家里的煞气,让怨魂回家都认不出来自己的家门。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我爹也给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我也知道怎么破,而现在恐怕就是因为怨魂找不到正主,才会找那阵抬棺的人。 在医院躺着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刚刚准备进去,刘老头就已经拽住了我,说喊他出来,进去会沾染他家的晦气,他们家要倒大霉了,而且有些事是要当着大伙说清楚的,否则以后都没有脸在这十里八乡接活。 那个妇女看我们不进去了,她却直接就跑了进去,没过十秒钟,就拽着那天找我们的那个青年走了出来。 “抬棺匠就在这里,你不是说让我去找他吗,人我给找过来了,你们到底谁说的真谁说的假我不管,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把我儿子救过来,要不然我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化成厉鬼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那个青年看到我们三个人,脸色当时就白了,还没有张嘴,张猛已经冲过去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 “姓杜的,今天你要是不把话说清楚,我非要把你给打废了不可,冒充我们的名头去祸害人,孟哥都抬不了的棺材,你让普通人去抬,你他奶奶的还知道用喜冲煞,今天你要是不说出来一个所以然,我弄死你!” 张猛长的五大三粗,发起怒来也是一脸横肉,瞪着姓杜的青年,吓得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刘老头过去将张猛拉到一边,说他太冲动,他有断掌纹,一个不小心,可是会一巴掌打死人的。 刘老头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出来,那个姓杜青年更是吓的腿都哆嗦了,我拎着镇棺尺走过去几步,我其实就是想让他解释清楚,谁知道刚刚走过去,他就给我跪了下来,求我别打他,他知道错了,不应该用我的名头去骗人,求我给他一个机会,他知道那里有大师,可以救其他人。 刘老头问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青年说叫天龙真人,就在县城住着,以喜冲煞就是那个人给他出的主意。 刘老头冷笑了一声,呸一口唾沫在地上,“你已经害别人在生死边缘了,还想找假道士耽搁别人的救命机会,也不看看我们都是干什么的,骗谁不好,非要骗我们,张猛,给我抽他!” “我看谁敢抽我老公,活腻歪了你们!”这时候一个粗狂的声音从杜家院子里面传了出来,随后走出来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那身材都快赶上张猛了,脸上横肉比张猛还多。 刘老头一缩脖子,问张猛打的过他不。 张猛摇摇头,说不和女人打架,被抓花了脸可就倒霉了。 那个女人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我不识好歹,给我红包让我抬棺是看的起我,还在她家门口嘚瑟,识相的赶快滚。 刘老头朝着我说道:“孟娃子,我们自认倒霉吧,惹不起人家,家有悍妻,一代横,二代愣,三代无啊!和这种人较劲没必要,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就准备离开,那个女人却一把抓住了我的后衣领子,将我给拽了回去,说我打了她的男人要赔钱。 我没有防备,结果直接一个趔趄就被拽了回去,我心中也有了怒气,半个转身就一把拍掉了女人的手。 我跟着我爹抬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没有张猛的魁梧身材,好咯身上那把子力气,张猛都不一定比得过。 张猛瞪着眼睛走了过来,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了一块板砖,瞪着那个悍妇,说她再动一下就拍晕她。 悍妇也被张猛吓住了,撂下两句狠话,一把拽住那青年关上了大门。 那个妇女这时候却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马上就要给我下跪,我赶忙将人搀扶起来,问她这是干啥。 她求我救救她的儿子,她儿子现在在医院躺着生死未卜,只要我救她儿子,她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没关系。 刘老头走过来给了那个妇女一个电话,让她去找这些人,只有他们才有那个能耐,我们只是抬棺主丧事,送仙人归去,这种邪门的事情我们只能防范于未然,出现了也得找他们帮忙。 随后刘老头又对那个妇女嘀咕了一声,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但是那个妇女立刻跑到不远处的厕所,接下来的动作却让我差点没有一头栽地上。 那个妇女不知道是不是从女厕所捡来的几个卫生巾,挨个甩在了杜家大门上。 刘老头说她儿子恐怕很快就会好了。 我明白,这是利用最污秽的东西,把本就不多的喜气给压没了,我说今天晚上恐怕杜家就要倒大霉了。 刘老头说这也是杜家咎由自取,他们要是不请人抬棺,直接用车送他爹去坟上,说不定还没有这么多的事,喜冲煞躲过头七回煞日后也就没啥事了,可是他偏偏自作聪明,活该他倒血霉。 张猛低声问刘老头,会不会死人。 刘老头说不知道,头七回煞日都没有过,就算是死人了,也不是今天。 第六十一章 风水秘术 听到刘老头这话,张猛又问他,会不会死了找我们的麻烦。 刘老头说他傻,阴魂才会有一些记忆,除了生前放不下的人,也就只记得死的时候的事情,除非当孤魂野鬼游荡上百年,可能才会慢慢的记起来,但也只是可能,几率非常小。 张猛这才松口气,随口我就看刘老头脸上露出了坏笑,暗道张猛快要被这老头当调侃笑料了。 “对了,我想你可能就是那个悍妇印象非常深刻的人,恐怕姓杜的那个小青年都没有你深刻,刚才你很威武,这种悍妇就是喜欢比她们还要厉害很多的男人。” 刘老头这话说完,张猛就傻楞在了原地,吃惊的长着嘴巴。 我拍拍张猛的肩膀,说刘老头吓唬他的,要是怨魂什么都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人死肯定就会变怨魂,谁这辈子没有遇到一点怨气的事情,要真是那样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 第二天我还在睡觉,刘老头就把我叫醒了,脸色很不好看,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警察找我们。 我立刻清醒了过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问他,警察找我们干什么。 刘老头说杜家那个青年死了,就死在昨天夜里,那个悍妇疯了,而那个悍妇的哥哥在他们村子里是一个村委会的会计,直接报警了,并且说我们有很大的嫌疑,昨天我们还起过冲突。 我从房间走出来,两个警察站在院子打量着我的四合院,看我出来,就拿出了记录本和笔,开始问我昨天的所有事情经过。 给我审了个底掉,两个警察才离开,这还是看在前几天我帮他们找出来胡秀父亲的凶杀案的份上,要不然直接就会把我带到县城的拘留所,还让我不要离开县城的范围,有什么新的进展还会找我,因为除了我们三个人和那个妇女,最近没有人和那个青年起冲突。 我感觉有些头大起来,问刘老头姓杜的怎么会昨天就死了呢?而且还疯了一个。 刘老头问我还记不记得张亮的妹妹。 我肯定记得,经过刘老头这么一提醒,我忍不住的惊呼一声,魂丢了! 刘老头点了点头,说很可能就是丢了魂,不过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让警察随便查去,凶手又不是我们。 没过多久,张猛也跑了过来,脸色白的很难看。 刘老头调侃他被警察吓到了。 张猛却说不是,他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了那姓杜的青年,让他赔命,结果今天早上就被警察叫了起来,说那个青年死了。 刘老头立刻过来翻了翻张猛的眼皮,然后就骂自己是乌鸦嘴。 我心中一跳,问刘老头,不会是那青年真的找张猛去了吧! 刘老头无奈的点了点头,气愤的说这次怎么躲都躲不开这件事了,不过就是管,也要狠狠的捞一笔。 我问他又想干啥,他说抬棺,抬那个青年的棺,将他的煞气都镇在棺材里面,要不然我们都得跟着倒霉,张猛不过是第一个。 随后刘老头又说,我身上有灵空大师送我的佛珠,他的房间里面挂着钟馗吃鬼图,所以怨魂才会先找的张猛。 张猛看着我俩,那表情都快哭了,问我们可不可以均给他一个保命的宝贝。 我想把佛珠给张猛,不过刘老头却说那宝贝需要人的气息温养,换人太勤会让宝贝报废的,便让张猛去他的房间睡几天,等这件事解决,他再回家。 我们真准备商量怎么帮办这件事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我走出去开门,门外是昨天那个妇女,还有一个穿得很是整齐干净的中年男人,手上拎着两个礼品盒子。 两人是来谢刘老头昨天给他们出的主意,他们儿子昨天晚上渐渐恢复了神智。 我将两人让进院子里面,说刘老头就在里面。 两人进去后张猛就出来了,苦着脸看着我,“孟哥,我会不会…” “不会!”不等张猛说完,我就给了他答案,这个时候他需要鼓励。 得到我肯定的答案,张猛立刻嘿嘿笑了起来,说有我这句话就够了。 我没好气的拍了张猛一下,聊了几句后,聊到了胡秀的身上,我问他胡秀那里怎么说的,他住我这里,胡秀一个人在家肯定不放心。 他说胡秀是他媳妇儿,老丈人都同意了,现在当然是已经住他家里,不过他瞒着家里没有说这些事情。 所以他身上的问题必须解决了才能回家,要不然连累了家里,他就是死也没有那个脸见胡秀父亲和家里老祖宗,毕竟他这个独苗还没有给家里留下后。 聊了没有多一会儿,刚才进去的两口子,就走了出来,刘老头在后面对着我眨了眨眼,然后问我同不同意给姓杜的抬棺。 不等我回答,刘老头又对着那两口子说了其中有多么的危险,说我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所以价钱肯定要多一些,万一有个什么危险,这可是安家费。 两口子立刻说明白,然后求我务必帮帮忙,要不然他们村子里面的人了就有危险了。 我犹豫了一下,说给我点时间考虑下,我不知道刘老头说了什么,敲一笔钱也不应该敲不相干的人。 刘老头却对那两口子说可以劝劝我,让他们那边准备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就过去。 两口子对我又说了一些好话,我只能干笑了几声,送走两人就问刘老头,怎么还敲到了不相干的受害者身上。 刘老头撇撇嘴,没好气道:“我是那种人吗,这两位只是给那个疯了的悍妇捎信的,那个女人的家人在村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贪的很,要不是姓杜的需要喜冲煞,也不会找这个女人,而且家教好的话,也教不出这种闺女。” 我对那个悍妇也是记忆犹新,也没有说什么,点头说让他看着办吧,解决张猛的事情是最重要。 第二天一早,就听到了院门被人敲响了,我起来过去开门,原本以为会是张猛的家人,但是过去打开门,才发现是不认识的一个陌生汉子。 “你好,请问这是孟师傅家吗?”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话却是文绉绉的,带着横肉的脸还是那种讨好的笑。 我突然想起来谁好像对我说,那个悍妇的父亲在村委会里面是会记,仔细一看,如果他不笑的话,我想那个悍妇可能还有他的几分影子。 那人被我上下打量的时候,已经换成了更讨好的笑容,说我是英雄出少年,又夸我长的帅。 如果我不知道他那个悍妇女儿什么样子,我肯定会很客气的回他,伸手打笑脸人。 不过我也没有挤兑他,说我就是孟常,让他有什么事情进来和刘老头说,我只负责抬棺,刘老头才是白事的主事人。 刘老头应该是听到了声音,立刻跑了出来,张猛揉着眼睛也跟着走了出来,迷迷糊糊的差点说漏刘老头要捞人家一笔的想法。 刘老头把人请进了屋里,我和张猛去热了饭,蹲在在门口就吃了起来。 我们都吃完了,刘老头才一脸笑容的和两个人走出来。 送走两人后,刘老头自己跑去盛了一碗粥,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我看他那灿烂的笑脸,立刻问他,到底捞了多少,脸上都快笑出花了。 刘老头告诉我不多,也就十来万而已。 我和张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而后张猛问刘老头,对方好像只是一个村委会的小头头,怎么弄出来了十来万,他有那么多钱吗? 刘老头说张猛脑袋有坑,不和他聊天,刚才就差点给他坏了事。 随后刘老头又让我把用的上的东西都准备好,对方十点会开车过来接我们,那姓杜的今天就要埋了。 我说抬棺就我和张猛,这么短的时间找不到那么多人吧。 刘老头撇撇嘴,不屑的说姓杜的不值我们我们抬棺匠去抬,对方不是有车吗,到时候用车拉山上就得了。 张猛追问一句他怎么办。 刘老头说只要将姓杜的怨气给镇在棺材内,阴魂没了怨煞,在头七就是回魂,而不是回煞,根本无害,七天过去没事的话,就算是解决了这件事。 刘老头说完拍拍我的肩膀,笑道:“抬棺匠在很久之前,那可是比道家的斩妖除魔受欢迎多了,只不过现在没有多少人知道罢了。” 随着对抬棺的接触加深,我已经认识到,抬棺匠并不是只会简单的去抬抬棺材,原来的我想的太简单了。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突然看到了胡秀给我的那本书,拿出来就问刘老头认不认识这是什么字。 刘老头看了一眼,结果就一把抢了过去,激动的问我书是哪里来的。 我告诉刘老头书是哪里来的,又问他这书到底是什么书,写的也不是繁体字啊! 刘老头嘿嘿笑着说给我就是暴殄天物,这是象形字,真正的风水师大部分都懂,而这可是一本风水秘术,记载着很多风水局的布置和破解之法。 听刘老头说完,我问他懂不懂其中的字,刘老头说现在还能认全这种字的人绝对不超过十个,而他就是其中一个。 第六十二章 最毒妇人心 我也没有在意,既然这本书对刘老头有用,我便让他拿走看去,等他看完了,也顺便教教我。 刘老头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将那本书宝贝似的藏在了我爹的箱子里,这才招呼我们赶快解决这件事,然后他要赶快回来研究这本风水秘术,这可是大宝贝。 没多一会儿,门口便已经传来了敲门声,刘老头说人已经来了,准备出发。 张猛将我准备好的东西都拿了起去,我便去打开了院。 门打开后,是一个年轻人,他是来接我们过去的。 当我们来到姓杜的那人家里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就是几张薄皮木板放在地上,而上面躺着一具尸体,正是昨天那个姓杜的青年。 我忍不住的眉头紧皱了起来,这个姓杜的和他爹死后一个模样,脸色惨白的很,没有一点死人会有的死相。 “又是一具怨气附体不散的尸体,不管生前如何,死者为大,让他走的干净些,孟娃子,你来给他净身吧!”刘老头说着就和张猛一起去准备东西。 我懂刘老头的意思,净身如果由直系血脉亲属来做的话,那是理所当然,也是会被亡者庇佑的。 而如果外人来做,那就是对死者有恩,死者就算是有怨气,也不会针对我。 其实这个由张猛来做最合适,不过张猛已经被死者惦记上了,如果他要是再来为死者净身,恐怕还没开始,就会出事。 我洗过澡,然后换上刘老头提前给我准备好的一身黑色衣服,接过刘老头手中的盆,张猛手中的毛巾,便关上了屋子房门。 从死者的脚底板开始,一直到头顶位置才能结束。 我耐着性子一点一点的擦拭着,就在擦拭死者脸颊的时候,死者非常突兀的睁开了眼睛,没有了焦距和瞳孔放大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盯向了我。 我吓的心头一阵的剧烈的狂跳,感觉手腕上佛珠的温暖,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深呼吸一口气后,伸手去盖死者的眼帘。 而我刚刚把手松开,死者的眼帘却是再次睁开,依旧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死者是怨死,当然不会瞑目,我干脆不管了,将毛巾在水盆内沾了一些水,准备最后的头顶擦拭一下。 然而我的毛巾刚刚放在死者的头顶,突然就听到了身后水盆掉在地上的声音,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一张惨白如纸一般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他的面孔就是那个姓杜的青年。 这个时候门被推开,刘老头阴沉着脸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脚将地上的盆子踢开,怒声呵骂道:“姓杜的,你别给脸不要脸,给你净身是为了让你走的干干净净,别到下面了被人嫌弃,你却狗咬吕洞宾,孟娃子我们出去,不管了!” 我让着那依旧盯着我的眼神,眉头紧皱着就跟刘老头一起到了院子。 刘老头低声对我说,我们猜错了,姓杜的惦记上的可不是张猛一个人,而是我们三个人,否则今天我为他净身也不会被他拒绝了。 我问刘老头那怎么办。 刘老头说只能硬来了,他马上给刘伟打电话,让刘伟过来搞定这个事情,我们随便弄口棺材把他送墓穴,然后给那个悍妇招回来魂,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刘老头的提议。 毕竟送走一具怨气附体不散的尸体,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搞不好还来可能给自己招惹来大祸。 刘伟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和刘老头去村口接上他,就直接来到了姓杜的家里。 他做人本身就有问题,现在在自己家里出了事,竟然现在连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他的老丈人也只是出了钱和一辆车,这恐怕还是因为那个悍妇丢了魂的原因在其中,要不然恐怕就是尸体臭在家里,恐怕都不会有人来管。 刘伟很快就过来了,因为刘老头答应钱分给他一半。 以后刘伟就进了停放尸体的地方,同时随手关上了门,接着我就听到了几年传来了一些声音,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刘伟一脸轻松的走出来,告诉我们搞定了,顺便送给了张猛一张安魂符。 然后我们随便整了一些吃的,吃过饭就招呼外面坐在车里吹空调的那个年轻人打开后车门,我们要将棺材放进去,送到墓穴下葬。 然而我们叫了半响,那个小年轻都坐在车里没有搭理我们,刘伟很不爽的过去拍了拍车窗玻璃。 下一刻,我们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那个小年轻竟然斜楞楞的放在了一边,脸色难看的要命,眼看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刘伟一摸身上,掏出一个钥匙,夹在两根手指中间,紧紧的握住了拳头,钥匙尖端击中了车窗玻璃,玻璃应声而碎。 一股子燥热的温度立刻从车窗口冒出。 刘伟快叫一声,捂着鼻子躲开了车窗口。 我也不往前靠了,那味道实在不怎么好,我问刘伟,不是车里开着空调很凉快吗,怎么会这么热呢? 刘伟说那家伙是脑袋被门夹了,秋老虎的天气居然还开空调热风。 刘伟说要就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一般,立刻将手从车窗伸进去,把车门打开后,那人被他从车里面拖了出来,浑身湿淋淋的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明显已经是脱水昏迷了。 张猛去村子里找来医生给他看了看,直接就在医生那里挂上了点滴。 刘伟说这件事很不对劲儿,接我们来的时候既然能把车开过来,就肯定不会是那种空调都不知道怎么开的傻缺,这件事肯定有人捣鬼。 张猛有些胆怯的问刘伟,是不是鬼冒出来的。 刘伟丢给了张猛一个白眼儿,说大白天的又是正午这个点,一天中阳气最为旺盛的时间,何况还是一辆吸热能特别厉害的黑车,别说是怨魂了,恐怕就是厉鬼都得被烤化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刘伟,这既然是人为的,可是怎么做到让那个小年轻热的出汗都脱水了,却还不知道下车。 刘伟坐到车里面,问我们开车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在车上开空调。 我想了想后说来的时候是十点左右,那个点开着车窗根本不热,好像没有开空调。 刘老头黑着脸走过来,让刘伟拆掉车上的空调,很可能是有人想害我们,并不是那个司机。 刘伟拆掉了车上的空调,从里面找出来了一个很小的胶体。 刘老头拿在鼻子前嗅了嗅,然后脸色更是难看,说那东西是一种特殊的草药制作的,遇到一定的热度,就会散发出让人产生幻觉的气味。 “不会是雇主吧!”刘伟突然问道。 我微微的愣了愣,随后想到看到那个人后的所有经过,感觉他有些过分的讨好了。 刘老头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对我说道:“孟娃子你腿脚快,你和张猛给我跑县城一趟,查查有没有那个悍妇的住院记录。” 我说件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查? 刘老头直接告诉我,那个悍妇叫王珊珊,她爹叫王伟强。 我的嘴角忍不住的抽出了一下。 张猛却在边上嘀咕一句,那个悍妇居然叫王珊珊,真是白瞎了这个名字了。 我也是有同感,不过并没有说什么。 刘伟这个时候却拦住了我,让我去王伟强那里跑一趟,别让王伟强看到我和张猛,他打电话找人询问一下就知道了。 随后得到的答案是,并没有王珊珊的入院记录,刘伟甚至都查到了市精神病院,结果还是同样。 刘伟让我去看看王珊珊那个女人是不是健康的,他和刘老头找地方将车推到悬崖下面,不管是谁,敢用这种阴损的计谋害我们,都不会让他好过。 那口薄皮棺材被刘伟和我抬上车,然后刘伟和刘老头就驾车去了坟地。 我和张猛找人打听了一下王伟强的家,然后我们两个就跑了过去。 王伟强住的地方是一个四合院,大门也没有关着,我和张猛便直接溜了进去。 “女儿,这种事情只能做一次,下次千万不要冒险了,否则被警察发现,我们两个都会被抓起来。” “是他们先祸害了我的男人,我就要他们陪葬,而且爹你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看他们那穷酸样,也不会是什么有门路的人…” 进门听到这两妇女的对话,我就彻底的愤怒了,不过我还是忍了下来,朝着张猛使了个眼色,就准备直接溜出去。 然而我刚刚转身,一只硕大的狗头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牙齿已经龇了出来,从狗的喉咙里面,还传出了一阵阵的低吼声。 我的心脏差点都跳出喉咙,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还有一只大狼狗。 就在这个时候,张猛手中拎着的镇棺尺直接就敲了下来。 那只狗吓的一跳,躲过第一下却没有躲过第二下,被张猛用镇棺尺抽中了一条腿,一瘸一拐的哀嚎着夹住尾巴就跑。 我和张猛没有等王伟强出来,立刻就跑了出去。 跑出去后,张猛就骂了起来,想不到这一家人心这么狠,居然要他们给陪葬,最毒妇人心啊! 第六十三章 铜棺 我说先给刘老头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做。 刘老头的电话拨通了,将听到的事情和刘老头说了一下,同时告诉他,王珊珊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这就是给我们设的一个套。 刘老头让我在王伟强家里等着,别告诉王伟强已经将姓杜的下葬了,他很快就会过来。 我和张猛就朝着王伟强家门口返了回去,正好看到王伟强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我们两个人过来,明显微微的愣了一下。 “孟大师,我那个女婿的尸首埋了吗?” 我感觉王伟强的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冷笑一声后,开口说道:“姓杜的死不瞑目,我们抬不动,需要你的闺女一起去送送他。” 王伟强脸色变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的说他女儿在县城的精神病院,那地方不是说带出来就能带出来的。 我又说让他告诉我在那家精神病院,我去找他女儿取一样东西,到时候做个假人糊弄一下姓杜的也行。 张伟强问我取什么,他去就行。 我说这个必须我亲自取,他不会取了也没有用。 王伟强脸色更不好看,讪讪笑着告诉我,他找了关系,将女儿偷偷的接了出来,求我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 我心里有些发寒,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的真面目,恐怕现在他说的话我都会相信。 跟着王伟强进去后,我再次看到了那个悍妇,也就是王珊珊,此刻她双眼无神的坐在椅子上。 我直接就走了过去,眼神就盯在王珊珊的脸上,很快王珊珊的眼神就起了变化,不过紧接着就疯癫似的要来挠我的脸。 张猛拎着一米多长的镇棺尺就要打,不过却被王伟强给拦住了。 我退后几步,看着王珊珊一副不挠我一个大花脸就绝对不罢休的模样,心里冷笑了一声,这是借着装疯卖傻找我麻烦。 我转身跑到张猛那边,将镇棺尺拿了过来,对王伟强说,这是鬼上身了,镇棺尺专打鬼上身,打的再厉害也是打在了鬼身上,人不会有事,除非是这个人在装。 随后我就是抡圆了镇棺尺,大喝一声,“邪祟休得猖狂,看打!” 王珊珊直接就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低着头不动了。 王伟强立刻跑过去护在了王珊珊的身前,对我说鬼肯定被我吓跑了,再打的话就会打到人的。 我也就是出口气,耍耍就不再说话了,坐在了椅子上,不搭理王伟强的话,告诉他一会儿刘老头就会过来,等刘老头来了再说。 王伟强自讨没趣的说了几句后,也就沉默了下来。 很快刘老头很刘伟就走了进来,不过刘老头的脸上笑容还是那么的灿烂,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王伟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就跑了过去,将刘老头给请到了客厅的主位上,然后开始献起了殷勤。 刘老头是来者不拒,然后告诉王伟强,姓杜的舍不得他刚刚结婚的老婆,要带她一起走,不过奇怪的是怎么会丢魂了,他问过姓杜的,没有勾他老婆的魂,他准备在头七回煞日直接带走他老婆。 王伟强脸色当场就变了,对刘老头说他就这么一个闺女,要是被姓杜的带走了,那就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了。 刘老头说这个没办法,姓杜的怨念就在这里,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是非常的难解决。 扯了一大堆的话,刘老头对人心的把握非常的准确,说到最后,王珊珊都偷偷的往那边看了过去,我和张猛偷笑着就当没看到。 刘老头最后说先去看看王伟强家的祖坟,看看是不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要不然家里不应该出寡妇疯癫,搞不好还得迁坟。 王伟强立刻带着我们朝着他家的祖坟走去。 到地方后,刘老头就是啧啧称奇,说王伟强的爷爷应该是找到过能人,要不然不会找到这种风水宝地,不过他爷爷应该也得罪了那位能人,所以并没有告诉他们家,这是蜻蜓点水穴,棺材都是竖着葬进去的。 蜻蜓点水穴一点可以再点,但是第二次点水已经没有了多大作用,用了反而就是大害,那就是让他家富贵到第三代就会绝后。 接着刘老头又说,他的闺女本来是儿子,但是祖坟的原因,所以才会变成女人。 王伟强立刻朝着刘老头求助,问他怎么做才能避免这种事情发生,他不想绝后,要不然下到黄泉地下,没有脸见老祖宗。 刘老头说只能是迁坟了,否则他也过不过四十八的本命年。 王伟强脸色变的很难看,说他今年已经是四十七了。 刘老头说王伟强是幸运的,遇见了他,然后从树上折了一根棍,走到坟包后面,在坟包上扒拉了几下,看到了一个白蚁。 我原本以为刘老头是在吓唬王伟强,此刻看到白蚁,也明白了这不是开玩笑。 刘老头将我拉到一边,对我说道:“孟娃子,王家的祖上应该不简单,否则那个年代就是发现了蜻蜓点水穴,也肯定是保不住,而且我刚才看了,这里的风水还是活的,坟墓有白蚁,但是棺材之中肯定不会有,因为里面的棺材是铜棺,白蚁根本进不去。” 我问刘老头怎么看出来的,刘老头告诉我风水五行要俱全才能是活的风水,单单的依山傍水只是表相,这里什么都有,就是缺金,所以棺材必定是铜棺。 我问刘老头,真给他家迁坟吗? 刘老头说迁是肯定要迁的,这里的风水会庇佑后代,蜻蜓点水穴可以葬两代人,只要第三代不下葬就行,但是王伟强作恶肯定不是一点半点,就算是有祖上庇佑,也出现了报应。 我们只要迁坟,就可以将他家风水的庇佑给他破了,到时候报应自然会找上他们家。 刘老头又和我说了几句,王伟强就过来问我们,什么时候迁坟最合适,刘老头说越快越好。 王伟强问今天行不行,刘老头只要是天没有黑之前就可以。 王伟强立刻打电话叫人,顺便把工具带了过来。 刘老头说需要将坟墓打开一个口,先泄了煞气。 王伟强叫过来的七八个人动手,每人给两百块,有钱能使鬼推磨,来的可都是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 刘老头用小木棍就在坟包上画出了半个圈,让那些人开始挖。 那些人一看是挖坟,立刻犹豫了,不过在王伟强又一人加了一百块,他们才开始。 很快就把坟包挖下去了一半,我们站在一边,几个大小伙子这时候突然怪叫一声,都跳到了一边。 我们立刻将目光转了过去,只见挖的地方正在往外跑蚂蚁,密密麻麻的跑出来无数,都是白蚁,但却比一般的白蚁大上不少。 刘老头拽着我和张猛就往后跑,说千万不要被坟包上的白蚁窜身上咬到了。 张猛问咬到了会怎么样?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让他试试就知道了。 我们没有被咬到,但是王伟强和王珊珊却被咬了,也跟着我们跑出很远。 刘老头对我说,那可是一个大型的白蚁窝,白蚁本来就喜欢在土包上做窝,坟头非常的适合它们做窝,而且最喜欢煞气重的地方做窝。 刘老头又说如果是白纸做了窝,亡者后代不得安宁,他没有说的是,白蚁啃了棺材,咬了尸体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等了十多分钟,那些白蚁都跑干净后,刘老头才招呼我们过去。 白蚁跑干净了,坟包也空了大半,刘老头让那些大小伙子继续挖,一直等碰到棺材再停。 七八个大小伙子一起动手,速度可是很快的,没过几分钟,就有人喊铁锹碰到了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棺材,看露出来的地方像是铜。 刘老头就是,接着便让他们将棺材周围的土清理到一边,然后围着棺材挖,这是竖葬,挖出棺材一半后,就让人去找三脚架和粗麻绳,将棺材直接拔出来。 工具找齐全后,刘老头指挥他们动手开始拉,我和张猛也过去搭了一把手,棺材才被拉起来。 是一具铜棺没错,虽然在地下埋了很多年生了铜锈,但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铜棺,听我爹说过,一般人是绝对不会用铜棺下葬,金属是会让人阴魂被锁在棺内出不去,时间越长,阴魂的煞气就会越重,除非是必须,要不然用的都是一些阴木制作的棺材。 我问刘老头,要不要开棺,迁坟开棺是有很多讲究的,我们连一些必需品都没有带,万一铜棺之内锁着阴魂,肯定就会得罪了它。 刘老头摇了摇头,低声对我说,我们只是破他王家风水局,开棺干什么,随便再找个地方埋了就是了。 不过让我们奇怪的是,王伟强却要求把棺材停在家里一晚上,刘老头说很危险也不顾,说要给他爹守孝一天。 刘老头目的达到了,也不拒绝,不过这个棺材我们不管抬,太重了,让他自己用车拉。 王伟强也没有在意,说明天给刘老头结钱够,便招呼那些大小伙子,将棺材费力的抬上一辆刚刚开来的车,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开走了。 我说怎么感觉王伟强那里有些不对劲儿。 刘老头没有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第六十四章 血玉 我问刘老头在笑什么,总感觉他很是不怀好意似的,刘老头却没有说,只是岔开立了话题。 一看刘老头这样,我就知道肯定有事情,不过他要是不想说,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带着东西回到家里后,刘老头就和刘伟一起出去了,那个姓杜的被刘伟给解决了,所以张猛也回去了。 我昨天本身就没有睡好,随便扒拉了一些吃的,躺在床上就睡了起来。 一觉睡到天亮,刘老头昨天晚上和刘伟都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不过我知道今天刘老头肯定会去王家。 说实话,我心中也是非常好奇的,想知道刘老头这葫芦里面房顶买的什么药,所以一早便骑车去了王家。 可能是我来的早了,到了王家以后,王家的大门还紧紧的关着。 我便坐在了王家大门前,准备等着刘老头他们的到来。 这一等就是一个小时,不但刘老头不见踪影,就是王家也没有人出来开门,我干脆拍响了王家的大门。 然而王家竟然连个回应的声音都没有传出来,这就很很不正常了。 这时候王家对门打开了大门,一个小伙子走了出来,我认识他,昨天挖坟的人就有他一个,看是我在敲王家门,就对我说别敲了,昨天晚上王家出事了。 我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小伙子脸色有些白的说王家昨天晚上闹鬼了,父女两个都别吓疯了,人已经连夜送到了精神病院,随后又补充的丢我说,昨天和我一起的两个人昨天晚上也来了,王家父女就是他们报警送到精神病院的,现在那两个人应该在乡派出所接受调查。 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刘老头的电话,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不过接电话的不是刘老头,而是一个警察,问我找刘老头什么事情,现在他是嫌疑人,不能随便接电话。 一听这个,我哪里还待的住,骑上自行车立刻赶到了乡派出所。 乡派出所的民警都是十里八乡的人,我也都认识,进去后就问他们刘老头为什么被抓了。 民警低声告诉我,刘老头和刘伟昨天晚上是唯一的两个目击证人,王家父女疯了的事情和他们有着很大的关系,他们要调查清楚,刑警队的人正在审讯,我也见不到刘老头,只能焦急的等着。 而这一等时间就到了中午,几个穿便衣的警察皱着眉从审讯室走了出来。 我赶忙走过去问他们刘老头到底犯了什么事,几个便衣警察没有搭理我,最后一个出来的警察没好气的让我自己问。 我微微一愣神的功夫,就看刘老头和刘伟跟着已经走了出来,而在刘老头和刘伟的脸上,此刻却都带着一些抓伤,两人的头发和衣服也都是乱糟糟的,怎么看都觉得很是狼狈。 “孟娃子,你咋知道我俩过来喝茶的?”刘老头看到我后,立刻开起了玩笑。 我说我今天早上起来去王家了,听王家对门的小伙子说他们被带走了,所以立刻就赶过来了。 刘老头脸上笑的更加开心了,没有搭理我,立刻将目光转到了刘伟那里,伸出手说我忍不住好奇心,去了王家,刘伟打赌输了,要他掏钱。 刘伟无奈的伸手进兜里,掏出一张红票,然后递给了刘老头,说他已经没钱吃饭了,要刘老头请客。 刘老头说回家给他炒土豆。 在派出所我忍着没有问刘老头什么,但是回来后,就忍不住的问了出来,而这次刘老头却没有瞒着我,将事情都告诉了我。 昨天他和刘伟离开后,就直接去了王家,用刘伟的话来说,王家两父女的神色变化逃不过人老成精的刘老头。 他们去了王家后,就直接偷偷的跑到了王家的偏房藏了起来,就是要看看王家父女搞什么鬼。 让他们都想不到的是,两父女居然要开棺,听到这里,我着实被惊的目瞪口呆,要知道开棺可是非常有讲究的,昨天我也和王伟强说过一些。 开棺别说是家里了,就是墓穴边上都是不吉利的,尤其是开棺时候的煞气,搞不好就会死人。 更何况这还是一具铜棺,万一有阴魂被锁在了里面,把阳宅当成了他的阴宅,谁住在那里谁倒霉。 刘老头说两父女之所以要开棺,是为了棺材里面的一件陪葬品。 接着刘老头便绘声绘的给我将起了当时的情况。 那一件陪葬品王伟强自然是知道的,是他爹生前最喜欢的一个玉佩,当时他不知道,后来才听人说过,那个玉佩价值连城。 两父女将亡者棺材打开的一瞬间,首先冒出来的是一团黑气,那是棺材里面尸体腐朽之后留下的晦气和毒气,两人被喷了个正着,不过除了有些难受,根本没有其他的感觉。 然而尸体并没有腐朽,更像是一具干尸,眼睛还睁着,只是眼睛已经没了,剩下了两个黑洞。 接着王伟强就是将陪葬品一件一件的都拿了出来,当最后从亡者的胸口位置将玉佩拿出来的时候,异常突生。 那一具干尸竟然抓住了王伟强的手,头也偏向了王伟强在的那个方向。 王伟强被吓的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后便尿了一裤子,王珊珊也被吓的脸色非常非常难看。 这并不是吓疯两个人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 说到这里,刘老头伸手就拿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圆形雕龙玉佩,接着说这是一块血玉,原来这块血玉并不是血色的,而只是一件极品的玉佩,血玉的形成很简单,也很难。 王伟强的父亲生前酷爱玉,却是一生都没有见过血玉,最后竟然疯狂到用自己的血来浸泡这块玉佩,快要临终之际,让王伟强将玉佩给缝在了胸口,就算是死,也要自己造出一块血玉出来。 人还没死,王伟强就把他爹给埋了,等于是将人给活埋了,不过王伟强父亲根本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就是那个鱼玉佩。 玉佩确实变成了血玉,因为铜棺可以很大程度的延缓尸体的腐朽,而血玉被缝在了死者的胸口,一直被血浸泡着,所以仅仅十几年,血玉便已经形成。 一块血玉价值连城,王伟强打了血玉的主意,亡者生前宁可被活埋,也要形成一块血玉,可见其执念之深,根本不会离开棺材,更别说金属做成的棺材本身就有锁阴魂的特性,所以王伟强父亲的阴魂没有离开,附在了尸身之上。 王伟强开棺后来,阴魂也没有离开,当王伟强将血玉给拿走的时候,阴魂彻底的愤怒了。 执念那么深的阴魂是很恐怖的,他附身在尸体上,抓着王伟强的手就直接给硬生生的掰断了骨头,将血玉给抢了回去。 别说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就是我遇到,恐怕也会是被吓的毛骨悚然。 刘老头曾经对我说过,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身上的魂火就会熄灭,王伟强和王珊珊两父女的三魂七魄当时就被勾走了一大半,不疯才怪。 随后刘老头说这是王家两父女咎由自取,亲爹的棺材都敢打开取陪葬品,不被杀就已经是他们的运气。 我问刘老头,这块血玉最后怎么会到了他这里,就不怕被那阴魂找麻烦。 刘老头说阴魂已经被刘伟给收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动这块血玉,被硬生生的掰断骨头,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我问刘老头他和刘伟脸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说起来这个,刘老头就是一肚子火气都上到了脸上,说是送王家两父女去精神病院的时候被挠的。 随后刘伟将血玉带走了,说是要买了换钱,血玉虽然好,但还是钱实在。 对于王家两父女的结果,我觉得这就是报应,不过那个铜棺还是要找地方埋了的,尸体在棺材内不腐不烂,但是爆露在空气中可不行。 抬棺的活自然是我的,我和张猛又找了几个人,将棺材抬到了刘老头给找的地方,棺材没有怨气和阴魂作乱,抬棺的路上也是异常的顺利,就是重量太大,回来后累的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接着来的一段时间是每天看刘老头翻译出来用简体字抄写出来的那本风水秘术,也跟着刘老头学习起了风水的知识。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刘老头真的是一个风水师,那本风水秘术很是深奥,没个风水局想要了解,都要询问刘老头,而只要是风水上不了解的地方,他都能为我一一解答出来。 我坐在院子里面看着刘老头给我的风水基础,院门却被人敲响了,我走过去将房门打开,外面的人让我非常的诧异,很久不见的张亮,此刻憔悴的厉害。 我赶忙将张亮给让进房间里面,问他最近怎么了。 张亮苦涩的笑了笑,对我说家里出了一些事,找我帮忙来了。 刘老头这时候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问张亮出了什么事情。 张亮说他最近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女人,那个女人每天都出现,一直对他说求他帮忙救她脱离苦海。 第六十五章 人骨刀 刘老头神色也认真了起来,问张亮女人除了说这个,还有没有说别的。 张亮说没有,每天晚上都是同一个梦境,根本没有说别的,他就是想帮,也不知道怎么帮。 随后刘老头问他最近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怪异的事情。 张亮想了一下,说没有什么发生过什么怪事。 刘老头又问他最近在做什么,张亮说他最近和一个朋友合作,正在开发一块地,准备要在这块地建成一个商城。 刘老头说问题很可能就出现在这块地上,先带我们去那块地看看再说。 张亮开车直接带我们到了这里后,刘老头连车都没有下,就让张亮开车调头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问刘老头,他看出了什么。 刘老头说事情有些棘手,等回去再说吧! 等回到我家后,刘老头问张亮最近是不是没有在家睡。 得到张亮的回答后,刘老头让张亮这几天千万不要在外面睡觉,他家里有他爹做保家仙,所以在家没事,但是出门了可就不一定了,而问题还真是出在了那块地上。 张亮追问刘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那个地方原来是乱葬岗,就在六七十年前还是,死了人都是随便的草席一卷后,挖个浅坑就直接埋了。 张亮一听这话,脸色就变得白了很多。 刘老头接着说道,遇到这种情况有两个结果,第一个是真的有事求他帮忙,第二个就是拉替身。 那地方太阴,就算盖商城,恐怕也不会开的长久了,因为会闹出各种各样的事故。 刘老头劝张亮还是不要和朋友开发这块地了,就算是商场盖起来了,以后出了什么事故,也会有他的一份因果在里面。 张亮脸色变的很难看,摇头说这不但是他全部积蓄的投入,还在银行贷了将近一百万,如果现在他撒手不做了,不但钱拿不回来,单单就是银行债务每个月的利息他都承受不起,到时候房子肯定会被收走,他不能让老婆和刚刚出生未满周岁了儿子跟着他无家可归。 我问刘老头,难道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吗? 刘老头非常肯定的说有,但是我们办不到。 我问刘老头是什么办法,我们办不到可以找人帮忙。 刘老头让张亮今天先别回家了,等今天下午了刘伟会过来找他,晚上那个怨魂肯定还会来找张亮,我们到时候直接去那乱葬岗,让刘伟直接找那个怨魂问问她想干什么,让我也去见识一下。 我说这种事我就不跟着添乱了,我上次被勾了魂,现在都是命魂不稳,我去了也是累赘。 刘老头说没事,我身上有灵空和尚给的佛珠,想勾我的魂,比勾刘伟的魂都难。 听刘老头这么说,我也就同意了,其实我还是非常好奇的。 下午刘伟就过来了,丢给了刘老头一张银行卡,说现在他又是穷光蛋了。 我好奇的问刘老头不是最近才挣了三十万,抛去还给那家人的二十万多后,应该还有不少剩下,而且把血玉也买了,怎么变成穷光蛋了? 刘老头说替我积德,血玉属于我的那份也给捐出去了。 我立刻将目光看向了刘伟,刘伟耸耸肩,说钱都汇出去了,想拿也拿不回来了。 我说不是这个意思,刘老头不是财迷嘛,他还有这么舍得钱的时候? 刘伟说刘老头一直资助着很多困难的孩子和孤寡老人,每次给他汇钱都要忙活好久。 我此刻对刘老头的印象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刘老头嘿嘿笑着对我说,他要的是那种挣钱的过程,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我此刻多少也明白了一些,我爹的性子能不止一次救刘老头的命,这才是原因吧,刘老头给我的感觉一直是爱钱,现在我才发现,我对他的误会这么深。 “孟娃子,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其实我就是五弊三缺财缺,没有财运还拿着钱干什么,不如丢出去做好事,没听过破财消灾吗!多花钱可以让你很多事情逢凶化吉。” 张亮这时候问刘老头,他也去捐一些钱,可不可以逢凶化吉? 刘老头说他临时抱佛脚,没有用的,平日里多行善积德,等有功德加身的时候,那就是百邪不侵。 我问刘老头不会是忽悠我的吧,刘老头丢给我一个白眼儿,说灵空和尚就是例子,他的五弊三缺一个都没有犯。 我问灵空大师是不是很有钱,之所以这么问,因为每次看刘老头接到那种邪祟作乱的活,都是狮子大开口的漫天要价。 刘老头撇撇嘴,说那个和尚从来不要钱,年轻的时候还是个苦行僧,没饭吃了就去化缘,现在在寺庙里倒是没有再为吃的发愁过了。 我心里对灵空大师肃然起敬,随后将目光看向刘伟。 刘伟挠挠头,说他是道家人,不讲究这个。 刘老头立刻送过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 两人又开始拌嘴,等到傍晚的时候,才由刘伟开车去了以前是乱葬岗的那块地。 本来是张亮要开车的,被刘伟给拒绝了,他说张亮现在身上阴气太重,万一那个不长眼的公路怨魂再看上他,我们一车人都跟着倒霉。 等到了那块地,并没有阴森的感觉,现在正在打地基,工人就在不远处搭建了简易房,现在正在吃饭,反而是闹哄哄的声音一直有。 刘伟到地方后,就找了一个月光和不远处灯光都照不到的角落,拿出了一把白色的小旗子,然后在地上摆出了一个迷魂阵,让张亮站在中间别动。 这个迷魂阵上次我见过,所以一眼也就认了出来,问刘老头为什么要摆这个迷魂阵。 刘老头说是为了防止让乱葬岗的其他孤魂野鬼捣乱,而那个缠着张亮的阴魂,会寻着张亮的气息找过去,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是那只阴魂。 让张亮在迷魂阵中待着,而我们三个人则是走到了张亮的后面,刘老头从身上掏出一小瓶白酒,问我喝不喝,这入秋的天气有点凉了,可以用来御寒。 我摆手拒绝了,然后刘老头又问我用不用牛眼泪,看看孤魂野鬼游荡起来是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立刻拒绝了,见了好多次的怨魂,反正是肯定没有一个人样,看了它们反而容易招惹上,我就是好奇的看看刘伟是怎么和那只怨魂谈话的。 一直等到后半夜,张亮说他的腿都快站麻了,也没有什么异常,刘老头甚至都抹上了牛眼泪,嘴里嘀咕着怪哉,怎么一个孤魂野鬼都没有看到,这里可是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乱葬岗。 随后刘老头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问张亮打地基的时候有没有挖出什么东西。 张亮说不知道,他和朋友接手的时候,要打地基的坑都已经挖好了,挖的还特别的深。 刘老头和刘伟对视了一眼,说今天晚上恐怕是白忙活了,我们的出发点就想错了,问题应该不是出在这块地上。 我们开车去了张亮家里,准备先在张亮这里休息一下。 而下车的时候,却发现张亮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我推了推他,他才突然一脸惊恐的惊醒了过来。 我问他是不是梦到了那个女人,张亮立刻惊魂未定的点了点头。 刘老头调侃了刘伟两句,说阴魂都托梦了,他都没有发现。 而刘伟很郁闷的抬手翻了翻张亮的眼皮,说没有青灰色,不应该啊,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现呢? 张亮突然下车从后备箱拿出来了一把藏刀,刀身并不大,刀把反而是大的出奇,感觉很奇怪,好像那不是刀把,而是一个恐怖的东西。 刘伟立刻将刀从张亮手中接了过来,问他刀是从哪里来的。 张亮说是之前承包给他那块地的人送的,让他收藏起来,以后用的到。 刘伟冷笑了一声,说确实用的到,这可是人骨刀,对付小鬼很有用。 我问刘伟不会是人骨头做的刀吧? 刘伟点头,说看模样这把刀应该是新做出来没有多久,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将乱葬岗挖空的那个人做的,用一把人骨刀压制整个乱葬岗的孤魂野鬼。 张亮问他死的快是什么意思,有人杀他还是鬼要害他。 刘伟摇摇头,说这把人骨刀还没有完成,却最后一个程序。 没有等我们问,刘老头就说是缺最后嗯祭刀,用人的心血来祭刀,让这把人骨刀有了煞气,以后商场盖起来,只要将这把人骨刀埋在商场的地下,那些孤魂野鬼都会被镇压下去不敢露头。 我问刘伟那张亮为什么一直做梦说有个女人要找他帮忙。 刘伟说那就是人骨刀,它缺最后一个祭刀,而张亮就是这个祭品。 刘老头说解决办法很简单,将这个人骨刀的其他骨头找出来,打碎在一起,然后入坟下葬就行了。 刘伟说难,乱葬岗不知道埋了多少人,就算是知道骨头被挖去了那里,也不知道是哪个。 刘老头说先找找吧,实在找不到的话,就用那个罪魁祸首的心血来祭刀,把张亮给绕出来,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这门做的,太损阴德。 第六十六章 白毛煞 随后张亮打电话找那个给他人骨刀的人,不出意料,那个人的电话已经是关机了。 张亮和我们又开车去了那个人的家里,家门口就是一把大锁,人根本没在家。 刘伟脸色凝重的说我们可以进去查一下,他嗅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人跑了过来,手电照在了我们的脸上,我被强光照的根本睁不开眼睛。 张亮问他们干什么。 那些人却直接让我们举起手来,说他们是警察,然后用手铐就要铐住我们。 “搞定,走!”听到这个声音,没过几秒钟,手电就关上了,我能看清的时候,才发现警察早就跑了,只留下我们几个在面面相觑。 刘老头立刻反应了过来,让我们快追,这伙人根本不是警察,顺便报警找警察帮忙追。 我问刘老头是怎么知道的,刘老头问我警察会跑吗? 我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撒腿就去追那些人,也就刘伟能跟得上我,那些人和我之间的距离拉的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脚底下多出了一个脑袋。 我的心感觉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儿,然而此刻已经是刹不住脚了,一脚就踢了上去。 那人头就像是皮球一般,被我踢出去了很远,我也前冲了好几步,才勉强的停了下来。 刘伟也停在了我身边,问我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而且为啥也不追了,我立刻说了刚才的惊魂一幕。 刘老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哪里有什么人头,我刚才踢出去的就是一个破皮球,还以为我要踢破皮球砸人呢! 我眼前仿佛还清晰的出现着那个人头在对我灿烂的笑,甩甩脑袋说我刚才肯定看到的是人头。 刘老头脸色一变,立刻回头看我们身后,张亮不知道去了那里,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到了一个废弃的老医院附近。 而在我们的身后,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更别说人影,就是鬼影都没有一个。 “调虎离山!”刘老头说着就准备接着追,不过却被刘伟给抓住了。 “已经追不上了,回去刚才那个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孟娃子跑的倒是快,却差点被小鬼给暗算了。” 听到刘伟这话,我立刻问他这里还有小鬼? 刘伟说刚才我看到的应该就是小鬼附在了皮球上,如果我身上没有护身的东西,就不是踢飞皮球,而是把自己给绊倒了,那么快的奔跑速度,被突然绊倒,恐怕会摔的很惨。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张亮,应该是刚才我们追这些人的时候被抓的,刚才跑的最快的是我,而张亮这几天根本没有休息好,很是憔悴,估计体力都不如刘老头,跑在最后就是被袭击了我们三个都不知道。 刘伟立刻招呼我们往回跑,对方如果绑架张亮恐怕就是为了给人骨刀祭刀,人骨刀可是还放在了车上。 刘老头说对方既然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那么人骨刀肯定也不会给我们留下。 仿佛是在印证刘老头的话,在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夜晚,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看清楚了是什么在燃烧。 “麻的,居然把老子的车给炸了。”刘伟怒了。 刘老头眼睛一亮,因为张亮的车还停在那里没有事情,招呼我们赶快过去。 我立刻就往过跑,只要是人骨刀在我们手中,张亮应该就不会有危险。 张亮的车确实在,但是我们没有钥匙,刘伟直接路边捡起来了一块砖头,将车窗玻璃给砸了,然后打开了车门,将那人骨刀从车座上给拿了出来。 刘伟说道:“如果张亮那小子找不回来,就卖了这把人骨刀,老子的车怎么也得找回来。” 刘老头直接丢了一个白眼儿过去,这时候也没有去撩刘伟的火。 我问刘老头现在怎么办。 刘老头说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到,不过只能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了,他们两个刚刚从乡派出所出来,再被牵扯进来,恐怕直接就会被拘留起来。 警察可是有权拘留他们二十四个小时,真进去了,他们倒是没有什么,但人骨刀要是被警察搜走的话,很容易就会丢。 说完刘老头就和刘伟带着人骨刀一起走了,我等了几分钟,警察已经过来了,仔细的问我事情的经过后,立刻立案开始调查,除了刘老头和刘伟两个人没有说,其他的都和警察说了,随后他们让我回去等消息,张亮的车直接被拖走了。 警察看我大半夜的在郊区不容易回去,直接开车将我送到了刘老头那个大院的门口。 我掏出手机拨打了刘老头的号码,却没有人接电话,我也没有在意,直接翻墙头进去了。 去我之前睡过的那个房间休息,不过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心中一直担心张亮。 感觉睡不着,也就跑到了楼下,只是借着月光下的楼,灯也没有开,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楼梯旁边的人形雕像,走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换着台看着电视,心里却是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在我刚刚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刘老头打过来的,按下了接听键。 刘老头和我说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来了刚才楼梯边上看到的人形雕像,就问刘老头什么时候弄来的两个雕像,借着月光看来,做的倒是挺逼真的。 刘老头那边略微的沉默了几秒的时间,立刻告诉我赶紧离开他家,千万别耽误每一秒。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楼梯口的位置,那里哪还有什么雕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我额头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刚才绝对不是幻觉,上楼的时候没有注意,如果之前在,哪怕是我再没有心思看其他的东西,也绝对不会看不到。 就在这个时候,我觉得身前有些异样,立刻回头,在我面前出现了一个人,青面獠牙,脸上还带着浓密的白毛,眼睛里面散发着油绿色的光芒。 这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僵住了,身体的反应根本跟不上思维,我想跑,却怎么都挪动不了一步。 然而下一刻,那张脸竟然凭空消失了,我怔了怔,不过这次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是阴魂的幻觉,阴魂现在也就只能对我产生幻觉了,有灵空大师给我的佛珠在手腕上,阴魂既上不了我的身,也勾不了我的魂。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脑袋从我后面漂了前来,对我嘿嘿直笑,阴森恐怖的气息渐浓,这个脑袋正是今天被我踢飞的那只,而随着那个脑袋的靠近,我只觉得周身一股子寒意开始接近,不由自主的就是打了一个哆嗦。 我忍着内心的恐惧,立刻朝着门口跑去,来到门口就去握门把手,但却感觉怎么拧都打不开门。 这个时候我也没有了别的想法,就想赶紧离开,鬼有什么本事我都是一知半解,更别说此刻我身上除了灵空大师给我的佛珠和刘伟的安魂符之外,剩下的东西根对阴魂是没有一点的作用。 于是我跑到了其他房间的门前,想从房间的窗户跳出去,然而那些房间的门也被锁死了,一层大厅也有一扇窗户,但却是带着防护栏。 留下来是绝对不行的,那个阴魂肯定会一直不停的用各种手段,让我产生极度的恐惧,而我的命魂不稳,有灵空大师给我的佛珠,也不敢保证肯定不会出事,这等于是坐以待毙。 可是门锁根本拧不开,我的心有一点乱了起来,用手抓了一下大腿上的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也想到了第一次和刘老头出去的时候,想到了童子尿。 当我朝着房门泼上了童子尿之后,伸手再去拧房门的门把手,结果依旧是无济于事,门还是锁着的,刘老头除了大门,其他的地方根本不上锁,用他的话说,小偷来了都得给他留在两百块可怜可怜他。 这个时候门突然上了锁,是有人在外面给我锁死了,还是阴魂搞的鬼? 如果是阴魂搞鬼,为什么不怕童子尿,如果是人,那么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人骨刀也不在我这里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手机看到是刘老头的电话,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孟娃子,你没事吧?”刘老头担心的声音从手机中传了出来。 我说暂时还没事,不过一会儿就不知道了,又问他家里大门的钥匙在那里,我被锁在了屋子里面。 刘老头说没事就行,又说人骨刀恐怕保不住了。 我问他为什么,刘老头也没有说,只是也问我有没有看到过白毛煞。 我说倒是看到了一张长着白毛的鬼脸,还带着獠牙。 刘老头说那个就是,白毛煞可不是我能对付的,甚至刘伟来了都够呛,对方也是阴行里面的人,和当初的葛老三兄弟两个一样,都是养鬼人,只不过葛老三只是能养养小鬼,这些人却可以弄出一只白毛煞,甚至可能还有更厉害的。 第六十七章 神打 挂上电话后我陷入了沉思之中,刘老头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家里有白毛煞,还说人骨刀保不住了,难道是有人用我的命来威胁他。 想到这里,我额头已经流下了冷汗,我很不想这一幕,这是用张亮的命换我的命,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我朝着周围嚎叫了一声,让他们有什么就冲我来,别整这些阴谋诡计。 空荡荡的大厅除了我的呼吸声之外,落针可闻,寂静的有些可怕。 突然,楼上我刚刚下来的那个房间的房门开了,一个人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什么事情冲着你来?”那个人影我可以确定是一个人,因为随着他的接近,却没有丝毫的凉意。 我问他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 那个黑色人影走到我身前两三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我感觉他的目光应该是在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因为你们多管闲事,如果不是你们,今天晚上就是最好的祭刀时间,可是现在还得等上十三天之后,你们浪费了我十多天的时间,难道就不准备付出一些代价嘛?” 低沉沙哑的声音压抑着愤怒,突然从那个黑影的口中传出,让我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更是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在心底传了出来。 然而这还没有完,我刚刚想反驳,却感觉背后一阵阴冷的感觉贴了过来,下意识的就转过了头,一颗人头出现在了我的后面,正在冲着我龇牙咧嘴的笑。 双腿此刻就像是灌了铅似的,根本抬不起来,恐惧的感觉在我心底蔓延开来。 “颤抖吧,恐惧也是人的情绪,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的心,嘿嘿…”低沉沙哑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快意。 如果这个黑影不说话,我可能还真的会恐惧,但是他的话提醒了我,曾经刘老头对我说过,在极度的恐惧中,人身上的魂火就会暂时的熄灭,这是给那些怨魂有机可乘的做法。 要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我明白一点,这个人影敢来动他,那是打着柿子捡软的捏的主意过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威胁刘老头现在就把人骨刀给抢回去。 我不知道刘老头有没有将人骨刀给对方,不过我感觉对方这次是肯定不会放过我了,对方的表情虽然我看不清,但是我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杀意。 我慢慢的后提几步,走到了沙发前,弯腰从沙发地下捡起来了一根板凳腿,这是刘老头用来垫着桌子腿儿的。 我看着那个人,狠声说有什么冲我来。 那个人影突然笑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声中还带着不屑。 我觉得心中一股子火气冲了出来,拎着板凳腿就冲向你那个人影,然而我刚刚将板凳腿给抡起来,就感觉小腹位置突然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后退了七八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由自主的弯腰捂着绞痛的腹部,连带着胃里面都开始翻江倒海一般,张口就想吐,却是干呕了好几次都没有吐出来。 “就这点本事,还学着人出来走阴路,不过你身上应该还有宝贝,明明是命魂不稳,却能使我的小宝贝不敢近你的身。” 那个人影说着就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赶忙直起腰朝后退去,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影非常快的一个加速,抬脚直接踹在了我的胸口。 我甚至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直接被踹的后退了两三步,然后撞在了身后的墙上,连喘气胸口都是一阵撕裂一般的痛处。 此刻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那个人影接着走了过来,终于走出了阴影,接着窗口的月光,我也看清楚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干瘦的脸,脸上惨白无一点的血色,就像是常年都不见阳光的那种惨白。 当那人走到我的身前一米的时候,我手中的板凳腿挥了出去,那个人影就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站在那里动都不动一下。 然而我心中的喜悦还没有落下,就感觉板凳腿砸在了铁块上一般,反弹的力量震的我板凳腿脱手而出。 板凳腿确实砸中了那个人影,但就在快要砸中的时候,一只干瘦的手掌突然伸了出来,紧紧的抓住了板凳腿。 “小子,你知道嘛,这么做很不礼貌的。” 不等我说话,那只干瘦却如同钢铁一般的大手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定在墙上给举了起来。 脖子被紧紧的掐住,根本呼吸不了,我伸手想将那只手给掰开,结果却是徒劳无功,那只手就像是一只铁钳一把,任由我怎么用力,就是纹丝不动。 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脑袋有些涨疼,无法呼吸的那种憋闷让我快要窒息休克。 “嘭!”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那居然是张亮。 我脖子上的手一松,那个人将我丢在了地上,我立刻剧烈的喘息了起来,胸口撕裂的痛楚让我疼的撕心裂肺一般,快要窒息休克的脑袋也清醒了过来。 “打!”门外传来了神婆子的声音。 张亮木讷的身影立刻飞快的朝着这边冲了过来,速度快的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那个干瘦男人的面前,一拳砸中了那个男人的脸颊,将那个男人打的竟然凌空摔了出去,晃着脑袋半响都没有爬起来。 一击秒杀,我震惊的看着张亮,胸口的撕裂痛楚都忘记了一般。 “好手段,刘半仙果然人脉好,连神打的高手都能请来,不过你们觉得这样就能…” “砰!”那个男人还没有说完,张亮再次一拳挥出,直接就打在了那个男人的太阳穴上,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我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只为事情就会这么结束,哪知道那个干瘦男人身边突然刮过了一阵风,那个干瘦忙男人立刻从地上直挺挺的站了起来,然后撞开了张亮,朝着门口冲了出去。 刚刚冲到门口,刘伟手中端着一盆臭的和大粪一样的东西全部泼在了那个干瘦男人的身上。 那个男人这时候又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我就不信泼你一声大粪,你还能让自己养的小鬼儿救你。”刘伟狠狠的说道。 还真是大粪,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大粪难道也可以破鬼上身。 “孟娃子,没事吧?”刘老头这个时候扶着神婆子走了进来。 我说没事,又问张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这是我最难以置信的。 刘老头没好气的说张亮笨蛋,魂火都快灭干净了,请神都请不上身。 我看张亮根本不搭理我,直直的如同标枪一样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木讷。 刘老头说那个地上躺着的干瘦男人给他打电话威胁他交出人骨刀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人在他的二层大院,立刻就和刘伟一起去医院请了神婆子,那个人他听说过,一身横练功夫很霸道,想对付他就得请帮忙请神上身。 我问那个干瘦男人是什么人,刘老头没说,只是扶神婆子坐下后,和刘伟找来了一根粗绳子,将那个干瘦的家伙直接困在了院子里的一口棺材上。 然后问神婆子,怎么送走那位神。 神婆子让我点燃三根香,每一根香的中间位置都滴上一滴心头血,然后将香放在张亮面前,等香烧过那心头血的位置时,刘伟将安魂符给张亮挂上就行了。 我后来才明白,请神上身叫神打,其实就是请的一些野仙,所谓野仙就是类似于黄大仙之类。 只要上身了,神婆子可以暂时的让那些野仙听她的指挥,不过代价也是很高的,张亮至少回去要躺上一个星期,身体超负荷的动作会让他很多地方的肌肉都出现损伤。 我走了几步就觉得胸口痛的越来越厉害,神婆子替我摸了一下脉,然后在我的胸口微微的按了一下,我立刻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神婆子说没什么事情,是肋骨断了,不过并没有刺伤内脏,要不然我早就吐血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实在是精神放松下来后,胸口的痛楚越来越狠,刘伟便送我去了医院。 在医院我从医生那里出来,刘伟也正好接了刘老头的电话,说还有件事必须由我来,我问他什么事情,刘伟说那个人骨刀的其他尸首位置也已经找到了,这是属于迁坟,让我应该去,还说这是给自己积攒阴德。 我苦笑着告诉他,刚才医生告诉我,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是肋骨位置还不好固定,一个月的时间别想着动作太过激烈和用力,要不然肋骨那里还会错位。 刘伟说他看得出来,棺材不用我抬,让我监督全过程,礼仪不到位,很容易被阴魂误会,到时候还会找张亮的麻烦。 我点头说这个不是问题,这个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从医院回到刘老头那里,已经是天亮了。 我问刘老头那个干瘦的男人呢,刘老头问我干什么,是不是被踹断了肋骨想报仇。 第六十八章 犯冲 我说我就是有些事相信问问他,问他为什么要制作出来那把人骨刀。 刘老头说是为了赚钱,等商场盖起来了,总是出事,他到时候看就可以用这把人骨刀为这座商场镇住,名利双收。 过程虽然很不好,但是结果却是好的,那种人不会在乎过程,也不会在乎结果,要不然就不会把自己给练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了。 我追问后才知道,那个干瘦男人很有名,一个是他只要给钱,什么事情都敢去做,而且不择手段。 另一个是传他练出了一身的横练功夫,一般的练家子都不是对手。 随后刘老头说那人有什么结果都是轻的,还是送他去了地府报到,下了十八层地狱也是他祸害咎由自取,就直接为民除害。 我也没有接着问什么,阴行的规矩这一段时间我多少听刘老头说了不少,今天这种是属于斗法,生死各安天命。 这时候神婆子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说好了,刘老头立刻跑进去端出来了一个大盆,里面是森森白骨。 刘老头从工具房里面又找出来了一根特大号的三角锉,把骨头放在上面就开始磨,将骨头磨成了骨灰。 我愣了愣后立刻反应了过来,刘老头之前说过,这是要把那个阴魂的尸身给聚合起来,将人骨刀也要磨进去。 挫骨扬灰有时候并不是对一个人的恨,也可以救人,那个女人的阴魂在人骨刀中,只有将她的尸身骨灰都聚集起来,将人骨刀也给磨成骨灰,就可以让她安息。 刘老头做完这些,立刻将那些骨灰都放到了一个不大的白色瓷坛中。 然后将瓷坛放在客厅的一个供桌的位置,上个三炷香后,才对我说,明天我们将这骨灰选一个地方给埋了,抬棺我现在的身体不行,让我给张猛打电话,找几个人过来,八抬大轿送走。 我丢给刘老头一个白眼儿,抬棺八仙抬的棺材到他嘴里就成了八抬大轿。 随后我问刘老头,地方找好了没有,明天什么时辰合适,我们连她的生辰八字都不知道。 刘老头说刚才神婆子过阴问过那个女人了,说着便直接将那个女人的生辰八字写了出来,然后放在了瓷坛下面。 随后刘老头又去准备东西了,说没有准备为她风光大葬,一切从简就行。 第二天一早,张猛便带着七个我们同村的人过来了,问我怎么受伤了。 刘老头吹的天花乱坠,说我和邪恶势力斗法斗的天昏地暗,差点就死在对方手里,最后他神兵天降救了我。 其他七个人听的很认真,而张猛现在也知道了刘老头的性格,在一边问我到底咋弄的。 我说是被人打的,张猛立刻就问我谁干的,他要弄死那个王八蛋,我说刘老头已经给我报仇了。 一直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十个人才出发,我带头举着招魂幡,刘老头在最后,手上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是纸钱,逢庙过桥都会压上一沓在前面,这是指路钱,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给送殡,容易迷路,所以过土地庙和过桥的时候,都要给指路钱,防止死者迷路找不到它的家。 墓穴并不是在县城周围,那里的地要花钱才能埋人,我们只能往村子里面走,那里的荒地多的是,清理出来一个就行,而且抬的又是骨灰,并不是尸体,八个人走的很悠闲,而且路上走的也很顺利,几乎没有见到人。 一直快到村里的时候,我前面的一块地里面突然跑出来了一个人影,很是吓人我一跳,现在对于突然出现的什么东西都是神经过敏了一般,下意识的就会屏住呼吸凝神去看。 一看是一个穿着红花衣的小姑娘,还是我们黄牛岭村的人,我才松口气,问她怎么在这里,她说和妈妈一起来下地干活的。 这个插曲我和刘老头都没有在意,跟着就朝着刘老头说的那个地方走去。 在坟上我们现挖坑填土,这是没办法的,没有主家安排,我们是属于义务帮忙,时间也有些紧,刘老头说今天不下葬,只能是排七埋,那可是要在刘老头那里停留七天,每天都要香火不断,刘老头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忌讳,只要不是耽误了和生辰八字对应的吉时就行,而这个女人的生辰八字下葬时间最好是五点五十分,很少有这种时候,一般的都是在下午一点到四点。 挖好坑,压坑然后暖坑,没有问题后,我们才将棺材放进里面,完事放了一把鞭炮,埋上后将搭在肩膀上的白色孝带连同招魂幡一起烧掉,又放了一把鞭炮后才离开。 然而我们走到刚才看到那个小女孩的地方时,看到哪里围了不少人,还有一俩救护车停在旁边。 张猛他们几个立刻挤过去看热闹去了,我也想去看,但是,等救护车走了,张猛才回来说是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小女孩,好像是突发神经病了似的,还口吐白沫,医生打了镇定剂后才好点,马上就送市医院观察治疗。 我微微的怔了怔,那个小妮子见过几次,不像是有病的孩子。 张猛接着又说那个小妮子在村子里面健健康康的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说犯病就犯病了,有点不正常啊! 刘老头皱着眉头跑到不远处,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划了个圈,又将压在桥上的一沓纸钱点燃,纸钱无风自动,吹了半个圈后,纸灰散落在了地上,纸灰已经碎了,却没有落在那个圈的外面。 张猛问刘老头这是干什么。 我告诉张猛,这是给刚才我们埋的那个女人的阴魂烧纸钱,看看她有没有在附近,现在太阳已经下山了,如果她在附近,立刻就会过来,因为烧纸钱的时候刘老头念了那个女人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张猛一缩脖子,低声问我,那个女人的阴魂在附近吗? 我说纸钱无风自动,还没有刮出刘老头划出来的那个圈,纸灰掉地上是碎开的,说明纸钱已经是收到了。 张猛脸色微微一变,他听的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别担心,我们给她抬棺,又没有和她犯冲,她不会缠上你的。 张猛这才松口气,上次的事情他可对这些东西怕的要命。 记得有一次我问张猛这么怕,为什么还要跟着我抬棺,张猛开玩笑的说为了刺激,又反问我那种明明怕的要命,还要去做的事情不觉得很刺激吗? 我真不觉得刺激,那种事情如果可以,我才不想参合进去,一个不好可就是要命的。 而刘老头在那里一连烧完了一沓纸钱,都是同样的方式落地,纸灰一点也没有出圈子,一脸郁闷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问他现在怎么办,而且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缠上那个小妮子的。 刘老头问了我看到那个小妮子的经过,然后说这不是无缘无故,本身亡者下葬时就忌红,那个小妮子还是突然跑出来,连我都吓了一跳,其他人的抬棺人没被吓到,但是却停了下来。 抬棺上山路停下来没什么,可是停在那个穿红花衣服的小妮子身前就不行。 张猛问为啥不行。 刘老头丢给他一个白眼儿,说那个小妮子犯冲了。 我问刘老头那现在怎么办,不行我们去市医院找那个小妮子的家长,都是一个村的,我认识他们。 刘老头说今天去不去都行,刚才烧了纸钱,那个女人的阴魂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去找那个小妮子,另外最好让医生检查一遍,万一要是真有病,那岂不是耽误了人家的治疗时间。 我说哪里来那么多的万一,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而且这也是因为我的大意才出现的事故。 刘老头郁闷的让我小声点,然后又把我拽到一边,才对我说道:“小妮子可能会感谢你救她,但是她的父母呢?你就确定不会反咬你一口,而且这件事你那里有错了,抬棺上山行人避让,你们村的二傻子都知道,那个小妮子的妈妈在地里干活,看了一眼却没有管,和你有毛关系啊!” 张猛和其他几个同村的人也点头也附和着说刘老头说的对。 我问刘老头容易解决吗? 刘老头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要小妮子的家人诚心道歉才行,如果心不够诚恳,去道歉了也白去,而且阴魂不去找那个小妮子,她就和正常人一样。 我说那明天去小妮子家里看看,结果应该会出来。 我们这才结伴回家。 第二天我一早起来就出了门,刘老头说让我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回来和他说结果,不过他说我今天要破财。 最后一句话我没有当真,就当刘老头是在开玩笑了。 走到那个小妮子门口,张猛和昨天那七个人蹲在树底下抽烟,看到我来了,立刻就都跑了过来。 我问他们怎么也来了,张猛说小妮子她爹没结婚之前就是一个二流子,他们来给我壮门面来了,省的我被那混蛋给欺负了。 我也不好说什么,走过去就敲开了小妮子他家的门。 第六十九章 撞邪 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黑着脸看着我,张口就是很不客气的话,不过在看到张猛带着人围过来的时候,语气立刻客气了很多,问我们要干什么。 我问他那个小妮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回来。 那个男人立刻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说啥事都没有,也不用我抬棺材,更没有钱给我。 我知道他误会了,刚刚想解释,就听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惊呼声,那个男人也顾不得我们了,扭头就往回跑。 我和张猛对视了一眼,然后立刻朝着里面跑了进去,此刻那个小妮子的声音也已经传了出来,不过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我跟在那个男人的后面跑进去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她的脸上还有一个明显被抓过的痕迹,几道血印子已经微微鼓了起来,有一道甚至已经出血。 在地上还有几缕头发,而那个小妮子则是缩在墙角的行凶里面,一双眼睛之中带着不属于她的凶芒,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我。 “姓张的,给我打死这个小疯子,她居然抓花了我的脸!”那个女人的愤怒尖叫让我反应了过来。 那个男人看了一眼女人脸上的伤,骂骂咧咧的拿起扫把就要去打那个小妮子,我想去拦着,不过张猛比我更快。 那个男人被张猛一把给抓住,正在气头上的男人回身就想动手。 张猛本就看不上他,此刻又是他先要动手,人高马大的张猛一只手就将他给直接摁在了地上。 那个男人挣扎了几下,就被张猛抓起来给丢了出去,抓起屋子里面的板凳,瞪着眼睛指着那个男人,说他再不老实就打断他的一条腿,张猛这一句话就让那个男人彻底的老实了。 女人看我们这么多男的进了她家,捂着脸也不敢说什么,还一直担心的看着张猛,生怕张猛会动手打她一样。 我被那个小妮子的视线一直盯着,盯的我心底都有些发毛了,试探性的对那个小妮子道歉,让她不要伤害那个小妮子,她还是个孩子,根本不懂事。 小妮子没有说话,而她的眼神还是一直在盯着我看,仿佛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孟哥,回去找刘老头吧!”张猛扯了扯我的衣服。 我被盯的心里也有些发毛,立刻点头,张猛警告了那个男人,让他别打小妮子,我们过会儿还会过来。 在那个男人点头后,张猛才跟着我走出来,张猛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让其他人留了下来,我们两个回去找刘老头。 本来黄牛岭村就不大,距离也就没有多远,几分钟也就跑了回来。 刘老头正坐在院子喝茶,看到我回来,立刻问我事情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顺利的地方。 我将之前的事情都和刘老头说了一下,刘老头说办法很简单,让我跟他一起去准备东西,刚刚出门,刘老头突然回身问我,那个小妮子的父母那里是个什么态度,这个很重要。 我知道这关系到那个小妮子的命,我也不敢确定小妮子的父母到底什么态度,只是觉得有些不太靠谱。 刘老头脸上立刻露出了犯难的表情,说先去准备东西,那个小妮子的父母到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由我来。 我问刘老头,什么事都没说,我闹什么了呢! 刘老头说是一种仪式,血脉至亲最好,如果没有的话,就找一个心诚之人来帮忙。 随后我跟着刘老头去准备需要的东西,这些东西村子里基本上都有,胡秀不在了一后的小卖部有别的村民接手了。 不过小卖部没有红布,这个得我们自己想办法。 而我记得之前在进了小妮子他们家的时候,看到过一块方形的红布,问刘老头行不行。 刘老头说没有问题,东西现在都已经齐全了,不过磨刀不误砍柴工,先将这些材料都做成工具,然后拿着直接去小妮子家里。 刘老头让我用黄纸剪出来了十个纸人,每个纸人的身上又写了一个或者两个字,写的是人的三魂七魄的名。 我问刘老头这是干什么用的,不会是要招魂吧! 刘老头告诉我,这是要烧给那个怨魂作伴的纸人,这个东西不是会对那个小妮子不会有什么伤害。 接着刘老头又让我将一些红纸折一个灯笼出来,一定是不能用剪刀剪过的,那样的话会出现厉气,具体是什么原因刘老头说他也不知道。 又做了一些东西后来,我们来到了小妮子的家门口,刘老头让我等他一下,说完就把小妮子的父母给叫到了一边,说了什么我们没有听到,但是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看得出来,那个女人是被吓的不轻。 随后刘老头让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回去,接下来的事情不能有太多人在场,尤其是年轻阳气旺盛的大小伙子。 马上中午的时候,就在小妮子家里吃了一顿饭,一直到正午十二点的时候,刘老头才说差不多应该开始了,就叫上我来到了小妮子的房间。 接着刘老头叮嘱那个女人,在正午十一点四十五分之前,为午时三刻,这个时候是一天之中阳气最为旺盛的时候。 不过万物阴阳相生,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十一点四十五以后,会阳极生阴,这个时候的阴气比早上都不差什么,但是时间极短,动作一定要快。 之后刘老头将我之前折好的那个红色的纸灯笼递给了那个女人,将小妮子的生辰八字写在红灯笼上面,然后又将十个纸人给点燃,丢进了纸灯笼里面。 灯笼是纸做的,见了明火自然也会燃烧,刘老头让女人将红灯笼绕着小妮子的头顶转了三圈,此刻已经是燃烧了大半,灰烬便开始不断的落下。 刘老头这时候已经将那块从小妮子家里拿出来的那块红布铺在了院门口的地上。 听那个女人说,这还是她嫁给小妮子父亲时候的红盖头。 刘老头让那女人赶忙夸过门槛,一定要先夸右脚,然后将那个已经快要燃烧完的红灯笼挂在院门口的矮树上。 然后刘老头又拿出几个小白旗,写上了那个小妮子的生辰八字,然后走到那个小妮子的床前,用小白旗晃了几圈,一直到那阵小白旗的旗面上的生辰八字模糊了以后,才将小白旗用一个黄纸卷成的纸筒给收起来。 然后让那个回来的女人将所有的东西都拿着一起到被冲撞的死者坟上烧掉,一定要说道歉的话,心还必须要诚恳。 同时又叮嘱那个女人,无论发生任何的情况,哪怕感觉到有人拍她的肩膀,都万万不能回头,否则她可能就是替死鬼。 我问刘老头,为什么要这么做,刘老头告诉我,小妮子对棺材里的亡者来说,是犯冲,但是对小妮子来说,就是撞邪,我们做的并不是驱邪,因为是小妮子的不对在先。 所以我们只能是骗,骗那个怨魂,小妮子已经死了,因为小孩子的三魂七魄没有那么稳,加上撞了邪,更是随时都可能会散了,刘老头干脆就都收进了那些小白旗之中。 等晚上的时候,给小妮子招魂送回去就行了,而那个怨魂回来看不到小妮子的三魂七魄,肯定不会甘心,不过那个女人受点苦,并不会要她的命。 没等多久,那个女人就回来了,脸上挂着泪花,回家就跪在了小妮子的床头嚎啕大哭起来,说自己对不起小妮子,这几年让小妮子受苦了。 我和刘老头面面相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这个女人被鬼上身了,要不然怎么会一反常态变成了这个模样。 不过很快那个女人就告诉了我们原因,刚才她在坟上说着道歉话的时候,感觉有人拍她的肩膀,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回头了,看到了一个恐怖的鬼脸,被吓的直接就晕了过去。 晕过去后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这个梦很奇怪,全是关于她女儿的事情,她感觉就像是亲身体会一般的梦境之后,已经明白自己以前是多么的可恶。 随后那个女人又朝着刘老头磕起了头,请刘老头一定要救救她女儿。 刘老头沉默了一下后,对那个女人说救是肯定的,不过她以后要是对女儿不好了,可能会招惹来那个女鬼的报复,那个女鬼并不是要伤害小妮子,而是可怜那小妮子,不然那个女人今天根本回不来。 我和刘老头从小妮子的家里出来之后,感觉脖子有些不舒服,不过也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对。 回到家里的时候,我感觉脖子又疼晕又乏,便让刘老头给我看看脖子上有没有其他的东西,是不是回来的路上,被什么叮了。 刘老头脸色立刻变了,让我等一下,他就立刻跑回了房间,过了一会儿就跑了出来,脸上还挂着一行泪水。 我微微愣了愣才发现刘老头手中抓着的那个小玻璃瓶,立刻明白了,刘老头这是跑进房间里面涂抹牛眼泪了。 第七十章 红棺材 “啪!”刘老头口中的玻璃瓶掉在了地上他都没有发现。 我心里一惊,刘老头的神色让我有些害怕了起来,追问他怎么了。 刘老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紧接着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他害了我。 我这次是真的怕了,刘老头这个模样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追问了他几句,他才像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般,说我先不用担心。 刘老头没有和我任何的解释,回他的房间拿上手机接着就跑了出去。 我心中虽然非常的担心,不明白刘老头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他看到了什么。 我心中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将刘老头掉在地上的牛眼泪捡了起来,然后滴了一滴在眼中,然后走到了镜子前面。 下一刻,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让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动都不敢动。 镜子里面,在我的肩膀上坐着一个女人,一个一身的红衣,却非常漂亮的女人,只是毫无血色的俏脸,和冰冷的表情给她的神色打了折扣,要不然她可以美到让任何一个男人窒息。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见了在我的房间之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和求饶的声音。 那个女人的声音里面此刻充满了绝望和极度的恐惧。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女人的声音我觉得很熟悉,立刻就跑了出去。 然而我忘记了一件事,哪就是人身上的魂火,加上我身上的安魂符,还有灵空大师送给我的一串佛珠。 就算是命魂不稳,我绝对不会被一只怨魂给爬上肩膀,然而这些问题都被极度害怕的我给忽略了。 反抗的动作和风的突然出现,感觉就像是那天在邻村给胡秀父亲抬棺时我落尽了水中一样,视线开始渐渐模糊,脚下越来越无力。 接着,感觉有人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话,还对着我的耳朵哈着气。 这个时候我就像是突然醒了过来,猛的睁开了眼睛,接着我就被震撼住了,我竟然躺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而我的旁边是一个笑颜如花一般的女人,这个女人我见过,就是那个坐在我肩膀的女人,立刻惊的往后挪蹭了好几下,才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 “夫君,你为何这么怕我呢,你不记得我了吗?”那个女人本来是笑着的,可是看我爬起来以后,立刻变了脸,楚楚可怜的眼神让我有些于心不忍。 不过我立刻刘反应了过来,想起来了我爹对我说的一些话,尤其是我之前还在镜子里看到过这个女人,她是鬼。 我结结巴巴的问她要干什么,我没有得罪她吧? 我结巴的原因是哪个美的不像样的女人居然跑过来抱住了我的胳膊,她有体温,软绵绵的小手抓着我的手臂,让我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看着那幽怨的眼神,我的心感觉就像是受伤了一般,情不自禁的伸手就抱住了那瘦小的肩膀。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女人说话了。 “夫君,你是不是不记得了,我叫欣儿,是你,你的贱妾。” 我大脑都感觉短路了,她怎么可能是我的老婆,我根本没有老婆,别说是老婆了,就是刘老头说我定下的娃娃亲都取消了,不对,娃娃亲怎么会取消的,难道是因为她死了。 可是我爹告诉过我,人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在死后怨魂就是什么模样,这个叫欣儿的女人明显是十九二十岁的模样,怎么可能是我的老婆。 可能是看出来了我的想法,欣儿立刻说我和她是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是一辈子不能分开,而我也只能是有她一个女人,如果我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我就会不得好死。 我的脑海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问她既然是出生就注定是我的女人,为什么从小到大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出现,而且我爹也没有和我提过我还有未婚妻。 欣儿说我爹瞒着我的,是她救了我的命,作为条件,我要娶她,准确的来说,我已经是明媒正娶了她,只不过当时的我太小,根本就不记事。 我不知道这个女人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我知道,我现在很危险,因为这个女人让我陪她玩。 我问她这是哪里,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 欣儿她却没有理会我,幽怨的瞪了我一眼后,说我如果下次再帮别的女人,她就把我带到了她的身边陪她玩儿。 说完使劲儿的掐了一下我的后背,我一疼就感觉眼前一阵恍惚,接着就醒了过来。 刘老头担心的看着我,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晃晃有些晕头转向的脑海,看了眼四周,此刻已经是明月高高挂在了天空,而我也是在我家后山的一个悬崖旁边,我就坐在其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在这个位置,只要是我纵身一跃,直接就可以跳下去。 我的冷汗当时就流了下来,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被鬼上身了,如果刚才那个欣儿想害我,只要控制住我的身体,往悬崖下面一跳,可能这辈子我就玩完了。 刘老头让我赶快下来,万一那位改变了主意,我的小命就真的没有了。 我立刻反应了过来,从那块大石头上立刻跳了下来,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问刘老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的命都快丢了,还不告诉我吗? 刘老头说回去再告诉我,他刚刚回来,就听村子里面的人说我和谁也不说话,眼神呆滞的朝着后山走了,他就立刻追了过来。 我问她那个叫欣儿的女人说是我的老婆,和我从小就结了婚,这是怎么回事。 月光下刘老头的脸色微微有些白,问我欣儿还和我说了什么。 我说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和我说,只是说我下次要是再帮别的女人,她就要带走我到她的身边。 刘老头说这次是他错了,他没有让我抬棺,只是让我主持了一下抬棺,结果还是触犯了她的禁忌。 我问刘老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老头说回家了再慢慢的给我解释,我也没有追问,耐着性子回到家里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我爹黑着脸坐在院子里面,看到我回来,猛的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头说暂时应该没事,问我爹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爹说他刚刚赶回来,刘老头拖了很多的关系,才想到我爹,我爹就立刻赶了回来。 我爹说刘老头糊涂,以后任何关于女人的棺材都不能让我碰,这是禁忌,属于我的禁忌。 我问我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今天命都差点丢了,有些事是不是应该让我知道了。 我爹丢给我一本书,是关于抬棺的一本书,上面清楚的记载着我们孟家所有抬棺匠的重大事迹,我翻到了最后,在我爹那里却是没有任何的说明。 我不解的抬头看向了我爹,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我爹说等我将这本书给背的滚瓜烂熟了就会告诉我,祖师爷不但教我们吃饭的手艺,还教了我们自保的方法。 我们孟家最重要的东西,现在就在我的手中,上面记载着所有我们孟家有的自保符咒,和一些针对抬棺应对各种各样事情的书籍。 其中有很多都是我爹给我讲过的事情,之前没有遇到过那么多怪异事情,现在我知道了,这都是真实的。 如果没有遇到欣儿之前,我可能会不信这些东西,然而认识欣儿以后,我改变了自己的看法。 接下来的十多天,我一直在琢磨那本书,因为我爹告诉我等我吃透了这本书的所有东西,他就会把事情都告诉我,我学的格外认真。 时间过的飞快,一个多月后,我肋骨骨折的伤着好了,这天我正在练习那本书上的符咒,门就被人给敲响了,来的是刘老头。 这一段时间,他每次回来都会和我弄很多好吃的,说是给我补补身子,其实我知道,他这是差点害我丢了小命,有些过意不去。 我问刘老头今天怎么没有带好吃的呢? 刘老头说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需要补了,又说有急事找我爹,问我爹干什么去了。 我说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问刘老头找我爹干什么。 刘老头问我胸口还疼不疼了,我说早就没事了。 于是刘老头让我给我爹留下一个纸条,让我跟他一起去看看路上的事情。 路上刘老头和我说我们乡里面盖学校,结果却挖出来了一具红棺材,打开棺材后,里面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尸体,乡里面也没有重视,只是觉得很不吉利,直接就让人送到一块地给埋了。 我问刘老头既然棺材已经埋了,那还去看什么。 刘老头说棺材是埋了,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棺材就又回到了被挖出来的那个地方。 我愣了愣,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啥好事,所以来找我爹去看看,我爹没在就带着钟馗吃鬼图和镇棺尺去看看,要是没有发现的话,就等我爹来了再查。 第七十一章 学校 我记得在那本书里面看过有关于红棺材的记录,我一路想了很久,将那个孟家祖先抬过的红棺材的经过都想了一遍。 红棺材一般都是女人才会有的,那是对应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人,才会用这种棺材,因为这种命格的女人非常容易变成厉鬼祸害一方。 红属火,希望通过火来压制棺材中的阴气。 男人却不能用这种方法,如果是男人同样的命格,那么恰恰相反,需要用蓝色的棺材,用水化解棺材里面的戾气。 我明白这件事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红棺材里面埋了一个男人,尸体还没有腐烂,也不知道多少年,这绝对不可能是巧合,更别说是后面的诡异情况。 我问刘老头乡里面的学校什么时候开始盖的,怎么我没有听说。 刘老头一拍脑袋,说他还没有说完,让我别着急,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我那个时候还不记事。 而后来在学校连着埋了两次后,棺材都会在第二天自己跑回来,这件事惊动了很多人,后来学校也是建成了,事虽然对外说是有人搞恶作剧,但事实上是有个高手给看过那里的情况。 棺材的主人是舍不得那个地方,地方容易选,但是迁坟却不好弄,需要找拥有真正手段的抬棺匠来抬这个棺材才能迁坟。 但是拥有真正手段的抬棺匠又有多少,根本找不到,最后那个高人给当时建设学校的人出了一个主意,说是将那个红棺材给挖深一些埋掉。 我问刘老头,这是什么高人,挖出来再埋进去,二次入葬那可是大忌,处理不好是肯定是会闹出人命的。 刘老头说怎么不是,死的还不是一个,除了那个所谓的高人,当时碰过那个棺材的人都死了,而且死的都很诡异。 我问刘老头,那后来怎么处理的? 刘老头说后来把棺材挖出来,专门为那口棺材修炼了一座墓园,这件事也才平息,不过当时的那个学校已经是不能盖了,十里八乡的基本上都知道了这件事,谁还敢让孩子来这个学校上学,所以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我更加的疑惑了,既然事情已经平息了,那又出了什么事,他这么着急找我过去干什么。 刘老头说当时学校是建了一半的,当时是在乡里的大后面,可是现在人口增多,而那里又被人给盯上了。 几个人去考察,结果进去转了几圈,把那个墓园的墓碑给踹了,回去后就开始浑身长出水泡,一动就破,破了之后还有恶臭,典型的煞泡。 我问刘老头什么是煞泡,刘老头说是煞气入体的一种表相,并不会要人命,要命的怨魂会找他们。 他们也是各大医院都跑遍了,却是一点原因都没有看出来,今天早上才找的刘老头。 到那个废弃学校的时候,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学校,还有一个看不出来人样的雕像,也是一个半成品。 这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笑闹声,我和刘老头回头看去。 “大爷,你都这大的岁数了,还来探险啊!” 那是一帮穿着学生服装的半大孩子。 我和刘老头对视一眼,然后问他们是干什么来了。 那五六个半大的孩子告诉我们,他们听家长说这里闹鬼,现在是傍晚了,他们就来探险来了,看看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鬼。 我和刘老头一起劝他们回去,这里真的有问题,不是小孩子玩儿的地方。 谁知道越劝这帮半大孩子越起劲,非要进去探险。 刘老头无奈,让我拎着镇棺尺跟着那帮半大小子,说他们容易出事,他去另一边墓园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路上那些孩子给我讲在乡里的老人口中听来的那些故事。 说这个废弃的学校,每当月黑风高的时候学校门口的那个半成品的雕像还会渗出血来。 那些还没有建成的废弃教学楼,楼梯会从原来的十三阶全部变成十四阶,操场上原本还没有通过水的水龙头里面,也会哗啦啦的往外流水,不过,这个水,却是像血水一样的鲜红。 还有就是教学楼尽头的那个厕所只要有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 我看得出来,那些孩子就是想吓唬我,而我也只能无奈的跟在这群小孩儿的后面,现在的小孩儿胆子大,不信邪,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事儿。 傍晚,太阳只剩下了一点点的余晖,那群孩子们激情满满的在学校里一个一个的实验那些传说中的灵异地点。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来到教学楼的楼梯少,看着一个孩子开始数台阶。 “一,二,三…十二…十三!没错,就是十三阶,没有变成十四阶啊!” “我就说是骗人的吧!”那个男孩儿得意的对着另外几个孩子说到。 “就是,嘿,你不是说这里面危险吗?怎么了?被吓得还要跟在我们身后,胆小鬼!” 那几个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又想起我来了,开口对我好一阵嘲讽。 我也没有反驳,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还能说什么,我能跟他们说,我这是在保护他们吗?说出来肯定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不是吗? “行了,咱们甭搭理这个胆小鬼,他想跟着就跟着吧,咱们再去看看操场上的水龙头!” 几个孩子朝着我做了一个鬼脸之后,又一窝蜂的朝着操场边的水龙头跑了过去,迫不及待的想要印证老人们说的话都是错的。 水龙头打开了,但是,别说是什么血水,就连正常的水也没有一滴! “真没劲阿我们白来了!”还以为真的有什么好玩儿的呢! 我在后面看着他们,在考虑要不要让他们赶紧离开,眼看着天就快要全黑了,要是再待下去,保不齐他们就能看到什么东西!万一要是出事儿了,我一个人也不好说就救下他们。 不过还好,这些孩子们刚开始的刺激感和冒险精神都被这连着的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景象给消磨得差不多了。 “算了,咱们去厕所看看,然后咱们回去吧,真没劲!” 最后他们已经是来到了那个厕所门口,两个女孩子已经有些害怕了,虽然口上倔强的说着不相信,可还是不敢进,于是让刚刚那个数台阶的小男孩儿进去看看情况。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整七点了,太阳已经彻底的看不到了,天已经黑暗了下来。 我有些担心了,人们自古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日落以后属于阴时,这个时候的一些天地间的晦气开始活动,也是一些冤魂野鬼开始苏醒过来的时间了。 不过还好,两分钟左右之后,那个小男生出来了,孩子们一看,更是觉得无聊了起来。 “都是骗人的,胆小鬼,看到了吗?以后不要当着别的小孩儿说什么神神鬼鬼的事儿了,现在小孩儿也不好骗了!” 被孩子们损了几句,我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的,而他们也因为太无聊,所以就转身各回各家了。 我倒也松了一口气,还好,都是完完整整的出来了,最起码,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我是被刘老头儿给叫醒的,他看着我,说了一句:“孟娃子,还睡呢,出大事儿了!” “啥?出大事儿了?怎么了?”我心中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隐约感觉着,这事儿肯定是很昨天晚上的那几个小孩儿有关系。 果不其然,刘老头儿又对着我说道:“刚才警察来找我了,说是昨天几个小孩儿出事儿了,让我找上你,一块儿去学校看看!” 我有点惊讶:“昨天我们好好的,什么也没有发生啊,几个小孩儿都是平平安安的出了那个学校了,我亲眼看见的!” 刘老头说我们可能走进了鬼打墙,他才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发现。 从学校里面出来,在门口等着我的是刘老头,指了指旁边车的后视镜,让我自己照照镜子。 我照了一下,发现我的眼睛里面红血丝有很多,脸色也难看的很,实在是心底压抑的难受。 刘老头安慰的说这事不能怨我,我已经是做了我该做的,随后又递给我一根烟,说这个东西有时候缓解情绪非常好用。 我接过刘老头递给我的烟,点着后狠狠的抽了一口,呛的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刘老头在旁边笑了我几句,然后让我再抽几口试试。 我再抽的时候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却有种异样的感觉,然而抽完一根烟后,头有些晕。 刘老头说缓解一下压力可以,千万别上瘾了,这个东西太伤脑袋,又说这件事我管不了,想管的话,可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点了点头,说感觉好多了,而这件事就是管不了我也要去试试,那个半大孩子的笑脸仿佛还在我面前出现。 刘老头说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如果我要是不管,反而不是我了。 随后刘老头又说,那些半大孩子只是第一个,今天晚上会有第二个接着出事,包括我在内,可能我是最后一个。 我问刘老头怎么知道的,刘老头指指我的眼睛,说里面的煞气很不正常,这等于是哪个怨魂给我们做的标记,有入体的这些煞气,到哪里它都能找到我们。 我说那些踹了它墓碑的人为什么没有死一个? 刘老头说那几个人来的时候是烈日当头,怨魂再凶,它也不可能白天就出来,所以只是很少的一些煞气入体,距离远了怨魂就找不到他们了。 我说今天晚上孩子还有出事的,我怎么阻止,六个孩子已经有一个出事了,剩下的孩子我真不想看到他们再出事。 刘老头看了我一眼,说那个距离近,就是哪个最先出事,如果怕不保险的话,就在那个墓园跟前,肯定先找我。 我问拿着钟馗吃鬼图能不能镇住它。 刘老头说我笨,为什么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我想了想后说刘伟肯定不在,要不然也不会找我爹,他们两个就搞定了。 刘老头点点头说就找我爹,今天就把这坟给他挖了,我爹今天没有出去。 第七十二章 火棺 听到刘老头这话,我立刻表示同意,立刻和刘老头骑车回黄牛岭村找我爹。 当我和刘老头骑车回到我家的时候,我爹这个时候却是正在做中午饭。 我将事情和我爹说了一遍,他让我先吃饭,说今天抬棺不行,已经过了那个时候。 我说我爹棺材都没有看到,更别说那个死者的生辰八字了,怎么会知道过了时辰的。 我爹告诉我死者男,弄大红棺材埋下去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一具火棺,这样埋下去的人,一般都是命犯天煞孤星那种人。 我虽然我不知道死者的生辰八字,但是我爹这么一提醒,突然想到了我爹给我的那本书写的一个故事。 命犯天煞孤星并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后天的自身因果,多少都带着怨气,所以这种人的棺材大多用火棺压着。 我回忆起了那本书后面的记录,这种用火棺下葬的大部分死者,都会用柳树枝烧掉,就是怕死者回煞日祸害人。 因为命格是天煞孤星,所以大部分都是弧度一人,自然不会将葬礼办的非常讲究,犯冲的人多了,后来凡是这种命格大部分都不会有好结果,不被抛尸荒野,都是遇到了好人。 而一但冒犯了这种棺材的冲,想要解决的话,那将是非常的困难。 说着我爹看着我说这次事情恐怕很难办,就算是他出手,都不一定能管用,这个棺材抬是可以抬,但是治标不治本,死者带上了煞气,肯定是怨死的,但是死了这么多年,恐怕就是想给他申冤都不可能。 我说那怎么办,而且我恐怕也是那个怨魂的目标之一。 我爹让我先吃饭吧,如果没有猜错,今天晚上那只怨魂恐怕会来找我,因为我白天又去了学校一趟,我去的第一次是带着镇棺尺,第二次虽然没有带着镇棺尺,但也有灵空大师的佛珠。 而那些半大孩子什么都没有,回去后大病一场正常的很,而我两次出现在学校,恐怕那个怨魂已经是当我在挑衅他了,不找我找谁。 我爹让我让我休息一下,今天晚上恐怕是不能睡觉了,今天晚上我们过去会会这个怨魂。 我从我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他的意思,心中的担心少了很多,吃过饭后就回自己房间。 等我爹叫我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我爹让我先吃点东西,然后带上镇棺尺,朝着乡里出发了。 刘老头下午已经和刘伟提前开车过去了,刘伟也要准备一些东西,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我也不知道他们准备什么,刘老头昨天和我说刘伟不在,应该是今天被叫回来了吧。 我和我爹到学习门口,就看到了一辆新车,车牌号还是那个,这个车应该是刘伟的,解决张亮那件事情的时候,刘伟的车可是已经被炸了。 我跟在我爹后面,进入学校门口,立刻就感觉到了一阵的心悸,好像进了学校之后,有什么压抑着我的心一般,胸口很闷。 “这煞气很重,你小心点!”我爹回头对我说道。 我明白我爹的意思,点了点头后说那个本事,我是不会捅那个娄子的。 我爹没有说话,在荒废的学校走了很大的一段距离后,我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火堆在那里。 是刘老头和刘伟,他们此刻在一个墓碑歪着的地方,地上燃烧的火堆是他们在烧的纸钱和香烛。 我爹问刘老头怎么样,对方是否会放过那些孩子。 刘老头苦笑着摇你摇头,又骂了一句油盐不进,根本不搭理他们。 我爹围绕着那和墓院转了一圈,然后将镇棺尺往那块墓碑旁边狠狠的一插,镇棺尺本身的重量,加上我爹的力量,直接将镇棺尺给插在了墓碑旁边。 这是下马威,给那个怨魂的下马威,刘老头对我说道。 我问他效果怎么样。 刘老头说没用,那个怨魂还没有出来,也没有收我们烧的那些纸钱,如果原谅我们的话,肯定会收下那些纸钱,但是那个怨魂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就连刘伟布置在周围的风铃都没有一个响的。 我爹这个时候开口说话了,让刘伟去找几个铁锹过来,我们挖坟。 刘伟立刻就跑了出去。 刘老头说这个时候挖坟不好吧! 我爹冷笑一声,“没有什么不好的,对于火棺下葬的天煞孤星来说,什么时间挖都是一个结果。” 刘老头也没有继续再说什么,等刘伟将铁锹拿过来之后,我爹直接一脚将墓碑提出了老远,打开一个缺口后,才让我们赶快挖。 说实话,我心中其实挺好奇这个怨魂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不过这种棺材比较邪门,开棺的时候我爹让我和刘老头加刘伟都离远点。 我爹说开棺时候,棺材本身就已经开始聚集煞气了,更别说棺材里面的怨魂还是带着煞气。 我说要不我去开吧。 我爹让我一边呆着去,已经够乱了,就不要再给他添乱了。 刘老头拽着我到一边,然后将一把纸伞打开,我顿时认出来了那是灵空大师的那把伞,而刘伟一直背在背上的那把桃木剑也被他取到了手中。 我爹看我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将七根棺材钉都从棺材上给取了下来。 随后我让我爹深吸一口气,手放在棺材盖子上面,猛的一推,然后接着这个后推的力量,直接就跳出来了那墓穴的大坑,紧接着镇棺尺就被他给拎在了手中。 等了半响依旧没有动静,我爹皱眉和刘伟朝着那口大红棺材走了过去。 刘伟突然惊呼了一声,说不好,那个怨魂压根就没在里面,墓穴也是空的,棺材里面根本是什么都没有,可能我们被算计了。 我问他这些话什么意思,怎么就会被算计了? 刘伟没有说话,目光看向了我爹。 我爹脸色也是很不好看,一脚将那红棺材的盖子给踢到了一边,棺材里面出现了一个骷髅头。 我爹走过去后,镇棺尺一下就敲在了骷髅头上,直接将那月光下很是惨白的骷髅头给砸的碎裂开来。 刘伟有些震惊的问我爹,这还是石膏做的,可是它是怎么聚集煞气的? 我爹说肯定是个靠那只怨魂,而这个骷髅头恐怕也被那只怨魂给当成了自己的脑袋,但那个脑袋却不是怨魂的,否则我们挖坟的时候,那个怨魂应该肯定能感应到而快点赶回来。 “那阴魂去那里了?”我说出这话的时候,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突然变的强烈起来。 刘老头立刻反应了过来,说让我带大家去今天早上那个孩子出事的地方。 我带头朝着昨天晚上那个地方跑了过去。 然而在我们跑到了地方后,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房间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说不可能,今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可是亲自目睹了那个半大孩子的凄惨模样。 刘老头点了点头,说道:“再看看别的地方去吧!” 我只能点点头,从十三楼走下来,不过当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突然愣住了,刚才想起来了那些半大的孩子,走过台阶的时候,下意识的是数了一下台阶,好像是多了一阶,变成了十四阶。 我立刻回身跑了回去重新数了一遍,已经是变成了十三阶,难道刚才我是出现了幻觉。 我又重新数了一遍,这次数完以后,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是出现了幻觉。 我回头看去,我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跟在我后面,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神不经意间看到了楼梯拐角黑暗中的一个小小的身影,我微微的愣了一下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下意识饿就要走过去了。 不过背后一只有力的大手勾住了我的肩膀,是我爹。 “孟娃子,你听不懂他的话,也不要试图和他接触,他已经不是人了。” 我微微的愣了一下,不过脚下也没有再靠前。 刘老头走过来打开了灵空大师的那把隔阴伞,刚刚把我笼罩在里面,那个小小的身影便抬起了头。 我被吓到了,不是我胆小,实在是太过恐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的药,散发着悠悠的光芒,仿佛是要将我的记住,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我。 我的心跳动的飞快,感觉精神都开始有些恍惚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爹站在了我的面前,阻挡住了我的视线,那个恐怖的小小身影也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我爹什么都没有做,那个小小身影便已经退回了角落的阴影里面,接着蹲了下去。 “先出去再说。”我爹对我低声说了一句,就带头朝着外面走去。 刘老头朝着我耸耸肩,调侃我比较招小孩子喜欢,便拽着我快步朝着下面跑去。 刚刚跑出那废弃的教学楼,就听到了楼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极度恐惧才会有的尖叫声,这个声音很是熟悉,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哪天几个半大孩子中的两个小女孩之一。 我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抬头看向身后的教学楼,看着那黑黝黝的教学楼入口,感觉就好像是一头猛兽张开的大嘴 不过我没有犹豫,转身就朝着教学楼的大门冲了进去,如果我不去,我以后肯定会良心不安。 第七十三章 困魂局 不过我刚刚冲出去几步,就被我爹给拽了回来,说我去了也没有用,这个只有刘伟可以全身而退。 而刘伟已经进了教学楼的入口之内,进去后,身影便看不清了。 “我怕刘伟可能一个人搞不定,老孟你要去的话最好,也有个照应,我们两个只要守着钟馗吃鬼图,就不会有事。” 听到刘老头的话,我看向了我爹,发现我爹眼中带着担心,我说不用担心我,我和刘老头就在楼下等着,绝对不会乱跑。 我爹这才将遮阴伞从刘老头手中接了过来,然后飞快的跑进了教学大楼的入口。 我担心的问刘老头,我爹和刘伟应该不会有事吧? 刘老头满不在乎的说我有那个担心的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给那个小男孩抬棺。 刚才小男孩的怨魂我也看到了,刘老头说他的戾气非常重,死之前肯定是遭受了很残忍的虐待,要不然绝对不会出现这么重的戾气。 “怨魂再厉害,也是神出鬼没的勾人心魄,并不能直接对人身体造成伤害,怎么会有虐待,刘老头,你的意思是要告诉我,这里面还有人在参合?” 那种有火却不知道往那里发的憋屈,让我感觉自己的胸口都快憋炸了。 刘老头没有接话,神情凝重的朝着周围的建筑看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半响后边从身上掏出一个罗盘,围着教学楼就开始转了起来,转了一圈后,上个一个高点的位置,将罗盘收了起来,钟馗吃鬼图也递给了我。 我刚想问他看出了什么,刘老头就已经蹲下身子,在高台上用手指敲动了起来,当敲到其中一块砖的时候,发出了空响。 刘老头周围看了看,捡起来一根锈迹斑斑的短钢筋刘开始沿着那块砖的缝隙开始敲,费了半天劲儿,才将那块转头给撬起来。 然后撬周边的砖头,没过几分钟,就撬出来了一个水桶大小的口,然后让我搭把手,将一个缩小版的棺材从里面抽了出来,然后直接就用钢筋撬开,只有一只手的白骨在里面。 刘老头咬牙切齿的说这棺材里面只有一只手,那么他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这是人为,让我将那只手的骨头塞进了包里面,然后要带我去找下一个,只要将那具尸体的骨头找全了,不用我们动手,布局的人就会自食其果。 我问刘老头这是怎么回事,凶手到底布的什么局。 刘老头说那几老板被煞气入体,也只是起了煞泡,并不是太严重的事情,但是几个半大孩子可就不一样了,那是可以练成怨灵的可怕小鬼。 这里的布局要是在他没有看过胡秀祖上传下来的风水秘术,他还真看不出来,不过里面的详细记载他也是第一次见,要不是刚才小女孩的叫声传来方向给他提了醒,他还没有看出来,毕竟这个废弃的学校已经十多年,他也没有想过这里会是一个风水局。 一听是风水方面的事情,我追问着刘老头给我讲一下,不过我也就是听的一知半解,刘老头说这是一个困魂局,任何在这里死亡的人,阴魂都会被困在这里,而这里又是属于一块地煞脉的聚集处,这里的阴魂即使没有怨气,也会被地煞脉聚集上升的地煞气侵蚀,让阴魂产生戾气。 地煞脉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地煞穿棺会有什么后果,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随后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爹之前告诉我的话,就问刘老头,火棺不是葬天煞孤星吗,为什么这里用在了给人分尸上面。 困魂局需要一个天煞孤星命格的人,用他的四肢和躯干成五行围绕之势,将头部作为怨魂的寄居地,来压住整个困魂局。 我跟着刘老头刚刚把第二根手骨,从一块地砖上给撬出来,非常突兀的就感觉身后温度骤然降低,我的心脏猛的一跳,手伸进包里将钟馗吃鬼图掏出,包就直接丢在了地上,因为我需要双手来摊开这幅图。 刘老头也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清晰的感觉到,背后的温度瞬间恢复了正常,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才慢慢的转过身,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孟娃子,发现了什么?”刘老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让他继续,一会儿我爹和刘伟应该就会过来了。 刘老头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玻璃瓶,直接就递给了我,说有个防备总比没有强,而且这困魂局破了的话,肯定不会少了怨魂跑出来,别到时候再被它们给惦记上。 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牛眼泪滴在眼中,然后朝着四周看去,这么一看,我的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儿。 “孟娃子,别盯着它们看,会出事的。”刘老头在后面提醒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将视线转移到一边,以前见过的怨魂都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在这里看到的多,而它们也在盯着我看,确切的说,是盯着我手中的钟馗吃鬼图。 刘老头该干啥还干啥,让我也不用理会那些东西,它们畏惧我们手中的钟馗吃鬼图,自我是撑开了拿着,那些怨魂就根本不敢靠近。 我让刘老头行动快点,我可不想本为那些怨魂的焦点。 刘老头无奈的对我说,罗盘上的指针失灵了,在那里来回的乱转。 我让刘老头自己抹上牛眼泪去看,如果罗盘现在没有失灵,我才是觉得有大问题,刘老头的罗盘可是和普通的罗盘不一整,如果有阴魂在附近,指针立刻就会转动过去。 刘老头此刻也已经是滴上了牛眼睛,看了一眼周围,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心中很是诧异,但却没有开口,因为我没有一点的办法,只能是等着刘老头开口说下一步怎么办。 刘老头让我将手骨收好,然后带头朝着教学楼的入口走去。 也许是我们手中拿着钟馗吃鬼图的原因,我们走过的地方,即使有怨魂,也会立刻躲开,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根本不敢乱看,就怕被缠上。 刘老头让我嗓子喊我爹和刘伟,如果这里还有活人,那么也就是他们四个了,刚才我们出来的时候,那个小女生的恐惧尖,听不定就是一个幻觉。 我听了刘老头的话,扯开嗓子就喊了一声,我没有喊他们的名字,只是问他们好了没有,然而这不喊还不要紧,一嗓子喊出去,我顿时有种后背上冷嗖嗖的感觉。 立刻低头后退两步,低声问刘老头现在怎么办,那些怨魂好像都在盯着我们。 刘老头一头的黑线,没好气的丢给了我一个白眼儿,说我怎么还真喊上了,这里的怨魂听到了你这个生人的气息,万一群起而攻之,我们有多少条小命都不够丢的。 我心里一紧,问他那现在怎么办,喊都已经喊了,那些怨魂好像也已经在盯着我们看了,跑出去还来得及吗? 刘老头摇摇头,说我们没有事,不过其他人就不一定了,怨魂对生人的气息尤为敏感,不过我们身上都有克制阴魂的宝贝,它们是绝对不会冲着我们来的,但是其他的人可就要倒霉了。 我问刘老头说的是不是我爹和刘伟。 刘老头丢给我一个白眼儿,说就是我们出事了,我爹和刘伟都不会有事。 我问他那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接着找困魂局中剩下的两条腿和躯干啊? 刘老头说不能找了,再找下去会出事,现在困魂局破了一个口,而我们只需要站在这个口等着那些怨魂自己过来就行,我们手中拿着钟馗吃鬼图,那些怨魂跑不出去,而要是想收他们,还得我爹和刘伟下来。 如果那些怨魂跑出去,我们两个的罪过可就大了。 随后刘老头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似的,又对我说,如果从风水一脉来解释,这一所学校如果真的建成了,那将是灾难的集聚地,死亡在此地的阴魂,不散不走,越聚越多,结果可想而知。 我有些好奇,问刘老头结果会是什么。 以入局生人之精气血,养局内之怨煞,最多不出三年,局不压煞,百鬼夜行。 刘老头在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此局一开,天怒人怨,民不聊生! 我问刘老头,他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刘老头脸上闪过一抹愤怒,说疯子的精神世界我们永远不会懂,而且他要是没有猜错的话,那个最初布局的人,恐怕已经是死透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不受控制的一下死了那么多人,导致这个困魂局只是布置完成了,却没有人去压制,等到学校的建成,恐怕那人已经遭了天谴。 我又问刘老头是因为那些半大小子乱闯才出的事,还是因为那些大老板踹了几脚那和墓碑,才出的事情。 刘老头很冷漠脸可能,墓碑可是一个墓穴的大门,大门被踹歪了,哪怕是白天,那些怨魂也敢放出煞气,不过那几个人也算是命大,要是他们在阴时过来,那倒霉的人就是他们了。 第七十四章 双人抬棺 我问道:“这么说是困魂局里面的怨魂作恶,并不是有人控制了?” 刘老头听到我这话后,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也不能确定,严格来说,这种风水局只能引导,并不能控制,” 就在这个时候,教训楼的入口处,我爹一手拎着镇棺尺,另外一手朝着一个半大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我认识,正是哪天过来一起探险的半大孩子中的一个,不过现在她正在昏迷之中,小脸更是被吓的煞白,恐怕今天的事情就是过去了,她这一生都会留下阴影。 我爹看到我就瞪了一眼过来,说回去立了再收拾我,这种地方瞎嚎叫可是会要命的。 我干笑了一声,我爹就那个半大的女孩子放在了地上,然后让我出去报警,就说是在废弃学校的楼顶看到的。 我点头表示明白,然后钟馗吃鬼图递给刘老头,抱着那个孩子就跑了出去。 里面发生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警察把我带到了警察局,详细的问了一下我看到那个女孩子的所有经过,说他们要立案调查,今天早上可是发现了一个男孩在那废弃的教学楼被人谋杀了,这个小女孩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 从我这里问不出什么,警察也就把我给放了,毕竟我是报案的人,女孩的父母很快就到了医院,对我的热情让我都有种调头就跑的冲动。 当我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只有刘老头在学校门口等着我了,刘老头的身上有些狼狈,头发都有一块地方沾着一片血红色。 我赶忙过去问他怎么了。 刘老头苦笑一声:“别提了,我在你爹和刘伟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冲出去帮忙,结果被打成了这样。” 我威胁的愣了愣,随后立刻反应了过来,没好气的说道:“刘老头,咱能不能不忽悠自己人,如果我爹和刘伟有危险,你和我这种半桶水,恐怕还没有冲不过去,就会被人给打出来吧!” 刘老头一点也不见尴尬,笑着转移了话题,将我走后的大概情况都说了一遍。 那些怨魂都被我爹和刘伟给带走了,至于两个人是怎么收了那些怨魂的,刘老头没有细说,只是说我爹还给我留有任务。 刘老头问我警察那边怎么说的,有没有把我当成嫌疑人。 我说没事,警察就是问了我一些详细的经过,我就是按照我爹叮嘱我的那些话来说的,警察那里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又问他,我爹给我留下了什么任务。 刘老头说是哪个半大孩子的丧事还需要我来抬棺,那个半大孩子的怨魂没有做恶,他们强行收走也没有用,超度也超度不了,还不能打成魂飞魄散,否则我们四个都会沾上因果,所以需要我去抬棺,将怨魂给送走,到时候又是一份阴德。 我问刘老头,我爹通知我这么做,他可是最守那些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怨死横死之人的棺材,这种活他可从来都不接的。 刘老头拍拍自己的胸口,说道:“这不是还有我嘛,你那什么眼神,我不行吗?”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而刘老头却哦咯不在乎的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尊老爱幼,所以你爹过来和你一起抬棺。” 我微微的怔了怔,就问刘老头,那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刘老头说肯定赶得上抬棺,不过我们得提前过去,要不然那个可怜孩子的家属到时候没有选好日子把孩子下葬了,否则的话,在回煞日是肯定会出事的。 我和刘老头商量了一下,直接就去了警察局,想到了那个孩子的住处,我们的借口就是一起去探险,却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所以决定给孩子的家庭一些帮助。 到那个半大孩子的家里时,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刘老头朝着那些邻居打听了一下,那些邻居说一早就去了火葬场,孩子今天下葬。 刘老头算了一下日子,脸色突然一变,骑上车就对我说道:“孟娃子,你腿脚快,快去殡仪馆拦住他们,要不然回煞日那天,他们家能定会死人的。” 我点了点头后,骑车朝着县城就先走一步。 乡里面是没有殡仪馆的,而县城也就是只有一家。 当我骑车赶过去的时候,正好遇到那家人出来,在那个孩子的母亲怀中还朝着一个瓷坛,我心中一凛,来迟一步。 孩子父亲让人先上车,然后把我拉到了一边,掏出一根烟递向我,我也就接了过来,现在我的心里有些乱了,刘老头让我阻止,我却来晚一步,恐怕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了。 “我认识你,那天我孩子出事的时候你也在对不对。”孩子父亲问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他孩子头七回煞日会出事,他恐怕很容易就会把我当成骗子,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几个人相信鬼魂的存在了。 “你那天去那里干什么?我听其他的孩子的只字片语中,猜出你应该是跟着要保护他们,那个老师傅却是去了别的地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孩子的父亲说着,眼神就已经盯着我看了起来。 我点头回应孩子父亲说的对,随后告诉他,我是一个抬棺匠,那天去那里,是受人之托,去调查一件事,巧遇几个孩子去那里探险,我知道其中的危险,所以才跟着那几个孩子。 孩子父亲看了我半晌,才低下头接着抽起了烟,抽完就掏出了第二根点上,然后说他的弟弟是警察,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们去哪里的原因,确实是受人之托,否则警察是绝对不会只是让我去看看就不管我了。 而且今天他的同学也说我救回来了一个孩子,和那个孩子是那天的同行孩子中的一个,问我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东西。 “隐藏着一个局,吃人不吐骨头的局。”刘老头走了过来,手摸了摸他的那个八字胡,然后接着说道:“这件事不是普通人能参与的,你要是真想知道,等你儿子回煞日那天,你就都清楚了。” 那个男人明显还想问什么,不过被刘老头给打断了。 “孟娃子,我们现在就去找你爹,回煞日再来吧,到时候能解决的话,就解决,不行的话,听天由命吧!” 我问刘老头,刘伟那里应该可以吧? 刘老头摇了摇头,“刘伟没有时间,困魂局中多少怨魂你都看到了,我也是很想帮他,毕竟是一份阴德可以收,但是只有我们过去的话,那就是送菜。” “师傅,你的意思是回煞日我儿子会回来?”那个男人听明白了一些,当即就抓住了刘老头的手。 刘老头朝着我眨了眨眼,然后一脸为难的和孩子父亲聊了起来。 我走到一边去了,我明白刘老头的意思,干我们这行的,没有找上门的,都是主家去请。 没过多久孩子父亲便朝着我走了过来,掏出烟就递过来,请我帮忙抬棺。 刘老头示意我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我问刘老头,抬棺有我爹在,应该没有问题,但是回煞日他可是说会出人命,我们搞的定吗? 刘老头说这方面不用我操心,只用我抬棺就行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将事情和我爹说了一下,我爹说这次的棺很不好抬,到时候我抬龙尾,他抬龙头,让我将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备全了,这次我们双人抬棺。 我问我爹什么是双人抬棺,我爹说只有我们两个人,怨死,还是年龄这么小,对这个世界的留恋是非常执着的,还是不用普通人抬了,加上人已经火化,根本就没有什么重量。 第三天一大早,刘老头给我打电话,说今天就去,墓穴已经找好了,让我和我爹将东西备好,主家那里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叫上了我爹,吃了点东西,我们便骑车去了主家那里,我和我爹一人背着一个大包。 来到主家家里后,我爹让我看看准备的东西有没有缺什么,有缺的赶快去准备,他去看看主家那里的安排。 一般在乡村里面,年龄小的出了事情很少有在家停留几天的,哪怕是走的警察局必须火化,最后回来也是当天就埋了,不过刘老头叮嘱了孩子父亲,要他按照一些仪式来,哪怕没有亲戚朋友过来,也不能冷场。 我去看了眼主家备的一些东西,除了糯米和公鸡,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连麻绳和龙架都没有。 主家觉得这很薄的一层木板加上一个骨灰坛,一共加起来也没有三十斤,要那些东西没用。 我很想告诉他们,如果出现了怨气压棺,别说是三十斤,三百斤的重量都是轻的,八个人都能给压趴下,更别说现在只有我和我爹两个人,没有粗麻绳的话,万一出现这种情况,连个缓冲的力量都没有,恐怕直接就会把我们压在下面。 不过这些我也没说,孩子父亲过来后听我要麻绳,立刻就让人去邻居那个借了,龙架就找了一根长圆木代替了,一根竖着穿在中间,我爹说这是竖梁,可以压尸。 第七十五章 钉魂 将东西都检查了一遍,还差不少东西,怪不得刘老头说主家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个可马虎不得,缺一样东西,都可能就会出事。 等我这里忙完,都已经中午了,我爹和刘老头去墓穴暖坑去了,我在主家吃过饭后,我爹和刘老头才一起回来。 他们那里也没有问题了,过了正午之时,就可以起棺转街了。 等了没有多长时间,刘老头和我爹就过来叫我了,让我准备起棺上路,随后刘老头说还有一个东西在厨房忘拿了,让我俩先起棺,他马上跟过来。 我立刻从灵桌上拿出三炷香递给我爹,将三炷香点燃,朝着棺材作揖三次,然后才是我。 随后我爹将主家递过来的公鸡放在了棺材上面,公鸡的脚刚刚落在棺材上,还没有来得及绑,就直接软趴趴的耷拉下去了脑袋。 我爹眉头一皱,刚刚准备将公鸡拿起来,手还没有碰上去,公鸡就像是发疯似的,开始胡乱的扇动着翅膀,然而公鸡的脖子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给栓住了一般,浑身那里都动,只有耷拉下去的脖子是纹丝不动。 看到这个画面的人脸色都变了,实在是太过诡异,除了我和我爹,其他人都不由得慢慢朝后退去。 我问我爹是不是用定鸡咒,我爹摇头说定鸡咒没有用,让我等一下,刘老头应该马上就会过来。 话音刚刚落下,刘老头这个时候手中拿着一团红色的线数跑了进来,将其中一头递给我,让我绕着棺材缠上九圈,然后打死结,再拴住公鸡。 有些黏黏的红线,还往手上掉色,有很重的血腥气,我觉得这可能是用公鸡血泡过的。 当红线缠上棺材第一圈的时候,那只公鸡突然就将耷拉下去的脑袋给抬了起来,接着就是猛的又耷拉了下去。 我爹让我将红线给他,我便立刻递了过去。 只见我爹一手抓着红线团,拉出一节线后,另一手抓住线的中间位置,一拽一松,红线弹在了鸡脖子上。 公鸡立刻蒲扇着翅膀跳下了棺材,而弹出去的那段红线就像是被火烧过一般,已经变成了黑色。 而我爹脸色凝重了起来,将黑了的地方拽断,重新接上,然后让我拉着红线,将整个棺材用红线弹了一遍,原木色的棺材上面全部都是红色的网格,连棺材底都没有放过。 我问我爹还用不用公鸡。 我爹说公鸡没有用了,将镇棺尺压在龙头位置,然后让我直接起棺。 当我将龙架放在肩膀上的时候,却直不起腰,太重了,感觉就像是在抬一块棺材大的铁疙瘩,我深吸一口气,猛然用力。 “咔嚓!”手臂粗的圆木直接从穿着麻绳的地方断了,所有人都傻眼了。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我爹,结果看到我爹脸上露出了笑,我知道我爹这是真发怒了。 让刘老头将红线给他,随后直接将棺材打开,让我搭把手,将里面也弹了一圈,随后拿出一根铁钉,打开骨灰坛放了进去。 我爹高喝一声起棺,再次抬起来的时候,重量轻的几乎没有什么一般。 我诧异的看着我爹的背影,有很多疑问,却知道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问的。 转街三圈后,棺材被我和我爹抬到了村外几百米的坟地上,这种葬礼最简单,因为年龄很小,一些礼仪都没有办法做,总不能让长辈跪小辈吧,老子跪儿子,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将棺材放进墓穴中,我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棺材打开,又将骨灰坛打开,把里面的铁钉给拿了出来。 然后才上香,作揖一次后说了一些送亡者上路的话,第一铁锹的土是孩子父亲埋下去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哭声撕心裂肺,这是我抬棺以来,听到的最痛苦的哭声。 看着孩子母亲趴在坟堆上痛哭流涕,我的眼圈都有些红了。 我爹拍拍我的肩膀,说这种事情很常见,以后慢慢的就会习惯了。 我爹没收钱,说等后天头七的回煞日,他会过来,钱他是不收了,算是尽一些绵薄之力。 等从坟地回来的路上,我问我爹,这个怨魂怎么会这么老实,路上一点都没有怪异的事情发生。 我爹将那根铁钉丢给了我,让我自己想,顺便把铁钉丢外面,别带家里。 任我怎么苦思冥想,也不记得为什么,最后刘老头低声提醒了我。 铁本身就是有着可以克制阴魂的作用,尤其是生铁,甚至可以打中实体的阴魂,棺材里面说有大块的铁质物品没拿出来就下葬,血脉至亲的后辈都会不得安宁。 而骨灰中如果有铁,更是可以使阴魂本身不得安宁,如果是钉在尸体中,或者是骨灰中,可以让阴魂不得离开半寸,一般称之为钉魂。 具体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这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将铁钉丢进荒草中,我快步蹬了几下脚蹬子,追上我爹,问他为什么不把铁钉留在骨灰坛中,这样的话,头七回煞日我们就不用过去了。 我爹瞪了我一眼,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要是做的太绝,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张张嘴,这话我还真没有办法反驳,走阴行的人,如果是师父手把手带出来的,没有那个会作恶,除非一些极端的人,而且阴行鱼龙混杂,半路出家的人多,骗子更多。 很多职业都是被那些骗子给败坏了名声,才渐渐没落的。 这种事都是损人不利己,就像今天,如果抬棺匠什么都不懂,可能也能把棺材抬到坟地,可是之后那个孩子一家人恐怕都会多多少少的出事,而那抬棺的人也会倒霉好几年。 我追上我爹后,问他不是很多骨灰坛都是外面小棺材,再套上一个大棺材,为什么今天我们抬的只有那个小棺材。 我爹说这个大的一般都叫椁,棺椁不能是乱用的,一个甲子可以加一椁,一位加一。 一位代表的是身前的地位,也可以代表人数,而一个甲子是六十年。 回家后休息了一会儿,我就做饭去了,我爹和刘老头两个人吃完饭就下起了象棋,我是臭棋篓子,小时候每次看都忍不住说话。 然后就会被我爹骂,说君子观棋不语,让我一边玩儿去,后来长大了也没兴趣了。 干脆洗漱了一下,便回到屋里睡觉去了。 半夜的时候,我感觉一阵尿急,就跑向了厕所,刚刚解决,抬头的瞬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墙上多了一个脑袋,朝着我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那漆黑如墨的眼珠,让我甚至不敢有和它对视的勇气。 那张脸我见过,印象很是深刻,就是死在学校的那个孩子。 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转身就跑向了刘老头的那个房间,推门就跑了进去。 冷汗已经从额头滴落了下来,刘老头不在房间里面,墙上应该挂着钟馗吃鬼图的地方,也是空白一片。 我的心都已经凉了半截,不怕鬼哭,就怕鬼笑。 立刻那半大孩子就现在我家的院子里,隔着窗户的玻璃,对我露出了诡异阴森的笑容。 我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大喊了几声刘老头,没有人回应我,而我爹的房间也没有半点的动静。 他们不会是一起出去了吧? 心中刚刚冒出这个念头,那半大孩子的怨魂就消失在了院子中间,我微微的怔了怔,但是没有敢出去,现在我没有滴牛眼泪在眼中,那怨魂想让我看到他,我才能看到,他不想的话,我是看不到他的。 傻站了十多分钟,感觉可能那怨魂已经离开了,我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待了一会儿,我才敢打开门走出去,朝着我爹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刚刚走出几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后脖子一凉,一个冰冷的小手已经摸上了我的脖子。 我的身体猛然一僵,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一般,呼吸都是一种奢望,那只小手慢慢前伸,摸到了我的脖子上,然后慢慢的用力。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开始缺氧,眼前的画面猛的一黑,我的眼睛猛然睁开,发现我躺在床上,刘老头拎着一个棋子跑了进来,问我叫唤啥。 我爹在后面开玩笑的说刘老头本来要输了,我就帮他耍赖,感情比他这个爹好。 然后两人看我不像是闹他们玩儿,对视一眼后立刻都走了过来。 我爹伸手翻了翻我的眼皮,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问我梦到了什么。 听我说完梦到了什么,刘老头纳闷的问道:“那小子怎么会缠上孟娃子?” 我爹说那根铁钉上有骨灰,他拿给我的时候垫着一张纸钱,问我是不是手直接碰了铁钉。 我确实碰了,我爹没有提醒我,我也没有想过居然不能碰到骨灰。 我爹瞪了我一眼,然后问刘老头,怎么跟着他这长时间,这种忌讳都不知道,平时嘴勤屁股懒的,关键的一个都没说。 刘老头又开始埋怨我爹。 我赶忙拦住他们,让刘老头晚上在这屋睡,钟馗吃鬼图挂墙上吓吓那个怨魂,应该就没事了。 我爹说我异想天开。 第七十六章 再探学校 我有些纳闷了,于是问道:“爹,刘老头都说了,只要是阴魂,哪怕就是厉鬼,看到钟馗吃鬼图都会害怕,怎么这个怨魂就不行了?” 我爹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你吃喝拉撒的时候都会带着钟馗吃鬼图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宝贝一般都是不能带到污秽之地,宝物有灵,去了那种地方等于没有了作用,甚至可能还会让宝物就此失去灵性。 刘老头说有总比没有好,今天晚上先用钟馗吃鬼图压着,明天就去那个孩子的家里,时间长了恐怕来不及,这还没有过回煞日,这小鬼就已经找上了孟娃子,要是再耽搁几天,事情可就真的大条了。 我爹点点头说这样也行,不过明天我就不用去那个孩子家里了,让我直接去找神婆子,刘伟肯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现在能保我安然无恙的只有神婆子。 随后两人也没有了接着下棋的心思,刘老头卷着钟馗吃鬼图来我的房间睡。 半夜突然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心里还在琢磨着这是不是又做梦了,不过肚子闹腾的厉害,我也只能从床上爬起来。 走到院子里面的时候,看到我爹竟然没有回房睡,而是躺在院子桃树下面的摇椅上,旁边就是放着镇棺尺,看到我出来,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开了。 我走过去问我爹怎么不回去睡觉,我爹说院子里面凉快,让我睡不着就数羊,别出来嘚瑟。 我说我闹肚子,要去厕所,说着我就跑了,省的被我爹训一顿。 我回头看我爹,他也没有理我,闭上了眼睛。 跑到厕所刚刚蹲下,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朝着下面看了一眼,看到的东西让我惊呼一声后,直接就原地跳了起来,那只黑爪子更是朝着我的脚裸位置抓了过去,。 一只手,带着浓郁的黑毛,还有那看上一眼就觉得很是锋利的指甲,一下没有抓住我的脚裸,竟然朝着外面伸了出来,感觉就像是一只恶魔正在从厕所里面爬出来。 我的浑身汗毛都倒立了起来,此刻那里还顾得有没有上厕所,裤子都没抽,抬腿就跑。 结果刚跑出厕所的门,就和我爹撞了一个满怀。 慌慌张张的,见鬼了? 我飞快的点头,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让我爹自己看。 我爹朝着里面看了一眼,然后递给我一把生铁剪刀,让我看见什么也别怕,别剪自己身上就行。 我回头看去,厕所里面什么都没有,刚才的东西就像是幻觉一样,可是却又那么的真实。 我现在都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的声音。 我现在肚子也不疼了,就是疼,我也憋着不去厕所了,扭头就回了房间,我爹也没在院子里面了,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回到房间后,平静了很久,心才慢慢的静下来,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公鸡打鸣我也睁开了眼睛,心中是久久不能平息的愤怒,在床上也是猛的坐了起来。 刘老头可能被我的动静给闹醒了,问我一大早的干啥呢,谁招我了,一脸别人欠我钱还忽悠我的表情。 我说昨天晚上做梦了。 刘老头说他知道,昨天晚上都已经和他说了,让我不至于为了这个生气,气大伤身。 我懒得理他,走到外面看我爹已经没有在外面摇椅上躺着了,这个时候天还有些黑,并没有大亮,院门打开的声音突然传来,我下意识的便看了过去,看到一个身影走了出去,看背影很像我爹,我快走两步跑了过去。 就在我抬脚刚刚要迈出大门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突然伸了出来,猛的揪住了我的衣服,将我直接给拽了回去。 我转过头,发现是我爹。 “一大早上闹腾啥呢?”刘老头从房间走了出来。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三个人都在,刚才那个黑影是谁? 我爹这时候没好气的瞪着我,“不是说了让你别出来嘚瑟吗,天快要亮之前的那半个时辰,是一天一种阴气最为浓郁的时辰,你这个时候出来,给自己找罪受,还是给你老子我找不痛快啊?” 我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听到公鸡打鸣就醒了,走出门就看到一个背影从院门出去了,然后就准备去追。 我爹说他一直在摇椅上坐着,让我出来也没有搭理我,而我看了他一眼,就去开门,还要出去,所以才一把把我给拽了回去。 我刚才明明看我爹没有在摇椅上,难道是鬼遮眼! 想到这里,我的后脊梁就是寒意乱窜,那么刚才肯定也是我自己开的门了。 刘老头却是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居然敢摸老虎的屁股,这帮家伙厉害啊!” 我爹瞪了刘老头一眼,刘老头嘿嘿笑了起来。 我感觉我爹肯定有什么还在瞒着我,刘老头的话是半开玩笑说出来的,但那意思绝对不是错,我爹很厉害,刘老头对我爹的态度,我感觉并不是单纯的救命之恩。 “爹,你是不是瞒着我的东西有点多了?” 听我这话,我爹没好气的瞪了刘老头一眼,然后说他和我一样,就是一个抬棺匠而已。 我知道我爹不想和我说,便说出了又做的那个梦。 梦里我变成了一个旁观者,只不过是哪些半大孩子只有两个,就是那个死亡的男孩,还有第二次过去时,那个被我爹救出来的小女孩。 和他们之前来的情况是一抹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时间,还有就是那个小男孩被害的过程,还有那个小女孩抛下他一个人跑掉时候的绝望。 只是让我无法理解的是,那个小女孩从那么多的怨魂之中跑出去,为什么就没有一点的事情? 我爹听我说完,脸色已经阴沉的很难看了,说缠上我的可能不止是一个。 我觉得不可能,对我爹说那里的怨魂明明已经被刘伟给收走了,只剩下了这个小男孩一个,怎么可能还有别的怨魂,困魂局已经被刘老头给破了,以刘伟的性格,要面子归要面子,但是绝对不会在这种事上骗我们吧,何况我爹当时还在旁边。 我爹看向了刘老头,“你确定困魂局是百分百的给破了干净?” 刘老头皱眉沉吟了片刻,点头确认他确实破的干干净净,就连天煞孤星的尸骸都被刘伟给带走了,局的阵基都没有了,怎么可能会有残留。 我爹又问刘老头,他好赖也是一个风水大师级别的人物,应该对局中局不陌生吧! 刘老头微微的愣了愣,随后喃喃自语了起来,然后问我爹,在这种小地方,难不成还有风水高手,就算是有高手,也不屑的来干这种事情吧? 我爹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道:“万一是被逼的呢?这阴行里面的事情,身不由己的多了去,不能以常理来推敲,那个孩子的怨魂来找孟娃子,明显是有申冤的意思在里面,这其中必然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说不定我们还被人给当枪使了。” 刘老头低着头在哪里琢磨了半响,对我说道:“孟娃子,今天白天了你和我一起去学校再看一下,看他是在申冤,还是在给你下套。” 我问刘老头这个怎么看,那天半天我已经去过了一趟,和那天傍晚一模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啊! 刘老头说到了就知道了,跟着去就行了,他去准备点东西。 我回到屋里面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尤其是闭上眼睛,总会想到那个半大孩子眼中的恐惧和绝望。 没过多久,我爹便来叫我吃饭了,吃过饭就陪刘老头去学校一趟,他要去那个孩子的家里,虽然说明天才是回煞日,但昨天晚上我遇到的事情太过诡异,以防万一,他就在那个孩子家里等过年回煞日再回来。 刘老头说等查出一些眉目了,就和我爹汇合,主要就是为了蹭饭去。 我和刘老头骑车去了乡里,我爹又去邻居那里借了一辆自行车,去了那个孩子家里。 当我们再次到学校的时候,这里已经是有不少的工人在不远处修建简易房了,刘老头说那几个大老板的煞泡好了之后,根据他的建议,重新准备投资这里,反正又不是建设居民楼,就算是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他们也不在乎。 我和刘老头刚刚走到学校门口,那里面便走出来了一个保安衣服的老大爷,问我们干啥的,这里马上就要开始动工了,也比较危险,让我们离开。 刘老头直接给其中一个老板打了电话,说这里的风水局可能还有猫腻,他需要进去再看看,顺便把我这个冒牌的驱魔大师给请了过来,省的工人施工的时候容易出意外。 那个老板可能是被前两天的事情给吓到了,立刻就答应了下来,并把这里的包工头给打电话叫了过来,我们只要有什么吩咐,办公都得给照办。 刘老头让他外面待着,里面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儿,必须要将普通人拦在外面。 第七十七章 来迟一步 刘老头将牛眼泪递给我,我滴上后刘老头让我装身上带着,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用。 我也没有和刘老头客气,将牛眼泪撞在了身上。 白天的时候,看教学楼的入口,都是觉得有些瘆得慌,在我有些犹豫的时候,刘老头递给我一把手枪,我手一哆嗦,差点将那手枪丢地上。 刘老头丢给我一个白眼儿,“孟娃子,你这胆子也太小了,这是水枪。” 我微微一愣,这手枪做的也太像真的了。 刘老头嘿嘿笑道:“这个可是好宝贝,不但吓人可以,就是吓唬鬼都没有问题。” 我问刘老头啥意思,刘老头说里面可是好东西。 “不会是你的童子尿吧?”我刚想将手枪丢回去,就被刘老头给推了回来。 随后刘老头告诉我,这不是童子尿,是黑狗血,让我放心玩儿。 我丢给了刘老头一个白眼儿,瞟了一眼那个半成品的雕像,不过看到那个雕像的时候,我迈出去的脚步立刻猛的停了下来。 模样和那天晚上差不多,但是那个半成品雕像之中却渗出了一些血水,吓的我浑身一激灵,不过当我仔细看去的时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血水,而是红漆,位置很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那天傍晚我们却谁都没有看到,出来的时候月光也很亮,依旧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是昨天晚上后半夜的梦中,我却看到了。 刘老头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哪个雕像,说有红漆,上次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 刘老头说可能是谁后来不小心弄上去吧,我们进里面看看。 我觉得应该不是,不过还是跟着刘老头朝着里面走了进去,这次我长了个心眼儿,上台阶的时候,数着台阶上的,最后一阶我没有踩上去,而是跑下台阶又重新数了好几遍,十二层台阶,那天我们来的时候,却是十三层,可不止我数了,就是那个半大孩子也都数了一遍,那天晚上我能看到的,踩到的确实是十三阶。 刘老头说十三这个数字很不吉利,一般的楼梯绝对不会是十三层台阶。 随后我们又去那个厕所看了一眼,厕所里很乱,和那天傍晚我们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有些很大的区别。 我去拧开了水龙头,里面并没有水流出来,而在水槽中却有着非常明显的血迹。 最后我和刘老头来到了上次我爹和刘伟救出来那个小女孩的房间,这里面倒是干干净净的。 出来大门口后,刘老头点上一根烟,然后递给了我一根,说我脸色很难看,问我和昨天后半夜的梦是不是一样。 我点了点头,不过只是狠狠的抽了一口烟,什么话都没有说。 刘老头说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了,那个女孩子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昨天后半夜的梦里,我们都从学校离开后,那个女孩和男孩又回来了,是哪个女孩鼓动的,男孩子也是胆子大,又来到了学校的教学楼,他们两个看到的却是和我们今天看到的情形一模一样。 男孩害怕了,想跑的时候,却被女孩推进了厕所,厕所的门慢慢的关上了,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门后面,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一脸狞笑的看着他。 之后的画面我甚至只是想想,都觉得有种不寒而栗的恐惧,痛苦折磨之后,男孩的致命伤是脖子上的大动脉割伤,是那个黑衣人动的手,如果马上止血治疗,这并不是致命伤,但是黑衣人却要男孩慢慢迎接死亡的到来,慢慢流血致死。 男孩的怨气很重,也是那个黑衣人想要的结果,可是很不巧,被我们破了困魂局,本来他是想利用那个小女孩的尖叫声吸引我们上去,但却没想到上去的是我爹和刘伟。 他根本不是对手,所以便直接隐藏了起来,而女孩被吓晕过去,因为那黑衣人将挂在女孩胸口的护身符给拿走了,女孩看到了男孩的怨魂。 事情是不是真实发生过,现在基本上都已经证实了,因为梦中的情况我原来没有看到过,却真实的出现在了我的梦中。 我们去过那个女孩的家里,有些事必须找她问清楚了。 去的路上,我很疑惑问刘老头,为什么那个男孩的怨魂不找我爹和他,却只找我,上次是胡秀,现在是这个男孩,难道怨魂托梦就那么容易。 刘老头说这是因为我命魂不稳,否则胡秀当时别说是给我托梦了,就是靠近我都可能受不了,我这个年龄顶着的三把魂火燃烧最旺,属于是傻小子睡凉炕都屁事没有的年纪。 到女孩家里的时候,却没有人,刘老头打听了一下,周围的街坊邻居说是家里的女孩和父亲一起失踪了,只留下了孩他娘,人也去了警察局报案。 刘老头摸摸脑袋,说道:“我们来迟了一步,昨天对方肯定就已经跑了,想找他们恐怕难了,不过我就纳闷了,这家伙是为了个什么,能布置出一个困魂局的人,最起码也是一个风水大家,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女儿都搭进去,怎么都解释不通啊?孟娃子,你就没有一点的好奇心?” 我说怎么可能没有,但是现在眼下的情况,我们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去警察那里说那个男孩的怨魂给我们托梦了吧!警察不把我当成神经病才怪。 刘老头砸吧了一下嘴,让我先在这里等会儿,他去问问那些街坊邻居,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 我等了没有多一会儿,刘老头就一脸激动的跑了回来。 我问他是不是问出了什么。 刘老头告诉我,这两口子有问题,一个是外来女婿,女的还是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 而那个男人本来也有一个孩子,但是在十多年前学校扩建的时候,被工地上落下的砖头给砸死了,而听说那个工人当天就被解雇了,接下来没有多久,就挖出来了那个大红棺材,死的人不少,都是那个男人孩子死时那一个班的工人。 接下来刘老头和我去了那个男孩的家里,我爹已经在人家里了。 刘老头问了孩子父亲十多年前的事情,得到了他猜想的结果。 说如果他要是没有猜错,那个男人的儿子死的时候和那个男孩是同龄,也是同一天,他要让那个工人尝尝失去儿子的痛苦,然后看着那个男孩的怨魂再杀了自己的家人。 不过这些话刘老头没有告诉男孩父亲,也叮嘱我不要说,随后问了一下男孩父亲,那个家伙当初的家庭地址,他后来做的上门女婿,但之前可是有孩子有老婆的。 男孩父亲对这件事记得非常清楚,因为他的心里也是很有愧疚感。 刘老头将知道的事情都和我爹说了一下后,然后说让我和他先去看看,能查出来真相最好,要是查不出来,就算了。 一个人要是太过偏激,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再查下去说不定会威胁到我们两个的命,那困魂局没有帮手的话,可不是一个人能布置得出来的。 我没有回答刘老头,但是我相信刘老头懂我的意思,用刘伟的话来说,那个男孩怨气不消,是绝对不会入轮回的,既然他找我申冤,我如果可以尽一份力,就不会停止。 我爹拍拍我的肩膀,对刘老头说道:“他儿子的死是无心之失,毕竟谁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是他却干出了这种天怒人怨的事情,那个女孩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工具,那个女孩可能现在还没有事,但是时间长了可就不一定了。” “你们爷俩一个臭脾气。”刘老头无奈的说道。 我爹没理刘老头这话,接着说道:“困魂局是破了,可没破的结果呢,百鬼夜行天怒人怨,得死多少人,这种人不用留在世上了,要是能查到他,直接给我地址,我带着那个男孩的棺材过去,有仇报仇! 我看向刘老头,问他去不去。 刘老头无奈的撇撇嘴,带头就走了出去。 我知道刘老头肯定是同意了,朝着我爹露出了一个笑容,跟在后面就走了出去。 出门后刘老头笑嘻嘻的看着我,问我现在是不是正义感十足。 看刘老头有点不对劲儿啊,怎么我有点被坑了的感觉呢! 刘老头朝我低声笑道:“孟娃子,我告诉你,这件事可能远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爹我可不敢告诉他,要是让他知道我准备要带你去干什么,不找我的麻烦才怪。” 我有些不明白刘老头这是准备带去干什么了。 刘老头嘿嘿笑了起来,让我跟着他走就行了,有些事是不能一辈子都瞒着我的,是时候该告诉我了。 我眼睛一亮,看着刘老头低声说道:“刘老头,你确定不是忽悠我吧!还有你说告诉我的事,是哪方面的事情?” “你最想知道的事情,你爹却又不告诉你的事情。”说完刘老头直接丢给了我一个白眼儿,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我心里如同猫挠似的,骑上车赶忙的跟了上去,很多事情我是非常想知道的,平时不问我爹,那是知道他绝对不会告诉我,现在有了可以知道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第七十八章 疯魔 一路上我一直追问刘老头,他反而不说了,告诉我办完这件事,就会解开我的所有疑惑。 我只能忍着,跟着刘老头来到那个男人原来家庭的地址,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太,神情中带着默然,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天空的云朵,我们两个走到身前都没有察觉。 “老姐姐,您这是看啥呢,这么入神。”刘老头笑着开口问到。 老太太转头看向了刘老头,然后没有再搭理刘老头,抬头继续看天。 刘老头也不生气,接着说道:“老姐姐,人死了是不会变成云朵,只会慢慢的消散在天地之间,你这么看着也没有用。” 老太太眼神立刻变了,盯着刘老头的目光非常的不客气。 刘老头嘿嘿笑道:“我是找您的儿媳妇儿,有点事需要她帮帮忙,要是她不在家的话,我改天再来。” “滚!”老太太第一次回应刘老头的话,只有简单的一个字,神色之间却是愤怒异常。 刘老头笑着拉起我就走,不过在路过拐弯处的时候,立刻停了下来,然后告诉我绕过这一个岔路口,随后我们从别的方向又走回去,只不过这次是悄悄的藏在了远处。 我问刘老头这是要干什么。 刘老头说让我看着就行了,接下来精彩的事情马上就会出现了。 我也没有多问,就这么蹲在一边的小树林里面,而刘老头则是聚精会神的看着老太太坐着的那个地方。 没过多久,老太太突然起身,颤颤巍巍的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孟娃子,走,跟上去。”刘老头说着已经猫着腰贴着墙,脚步声音放到了最小,慢慢的走了出去。 我学着刘老头的样子,跟着慢慢的靠近了院子。 “孟娃子,看那里!” 我顺着刘老头指出来的方向,目光看了过去,立刻看到了院子里面的一些东西,那是刚才那个老太太手中拿着的拐杖和她的假发衣服。 我问刘老头这是什么情况。 刘老头得意的笑道:“笨啊!之前我朝着那些左邻右舍打听了一下,那个家伙的家里根本就没有上岁数的人,而且他的伪装技术根本就不到家,老头子我一眼就看穿个他。” 我直接丢给了刘老头一个白眼儿。 我和刘老头在门口等了大概几分钟左右,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争吵声,两人对视了一眼,慢慢的朝着院子里面靠近了过去。 里面正在争吵的问题很简单,一个是要离开这个村子,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 那个女人的声音,却是很愤怒,她不想在东躲西藏,不想跟着他再过那样提心吊胆的生活,让他一个人走吧,那个小女孩也留下来,别祸害孩子。 争吵的声音并不大,但是我和刘老头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刘老头低声朝着我说,一会儿我们两个守住门口,只要那个男人出来,直接招呼他的后脑勺,能打晕了最好,打不晕了也要把他制服,有些话必须要问他。 然而我和刘老头等了没有几分钟,就听到了屋里面传来了动手的声音,我们两个对视一眼,立刻推开房门就冲了进去。 此刻那个男人正在掐着女人的脖子,脸色狰狞可怖,口中说着偏激的话,明显是要把那个女人置于死地,而床上是哪个女孩,不过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正在睡觉。 随着我们两个人冲进来,那个男人微微的愣了一下,不过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面目狰狞的盯着我们两个。 “你们两个是不是找死,让你们滚,你们还敢回来。” 我早就已经愤怒的无以复加,在男人这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拳头已经砸在了他的脸上,直接将他砸的一头撞在了墙上,然后身体一个歪斜,趁着他正在甩头的时候,伸脚就踹在了他的腰眼位置。 从小到大,要是论起来打架,就连张猛都怕我,在我们村里,我就是孩子王。 那个女人正在剧烈的喘息着,但是看着我和刘老头的目光却并不是那么的友善,看那个男人,疼的脸色煞白的倒在地上,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站不起来了,立刻跑过去挡在了那个男人的身前。 我有些不明白了,问那个女人,刚才那畜生可是要杀她,为什么还要帮他。 那个女人没有理我,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嘶哑着喉咙问我们是什么人。 刘老头笑眯眯的走到了我的旁边,问那个女人知不知道她要保护的那个男人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就连她刚才都差点被他掐死,为了这种人,值得吗? 那个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神色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缓过来了腰间的痛,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手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握住一把匕首,直接将匕首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我不管你们两个是什么人,给我滚出去,否则我立刻杀了她,然后我们同归于尽,这里可是我家,警察来了恐怕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我的心彻底的愤怒了,拳头紧紧的握着,有些后悔刚才在为什么没有接着把他先给打成半死不活。 刘老头这个时候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我知道那是水枪,但是这个男人不知道,脸色瞬间变的煞白。 刘老头笑眯眯的说道:“这是警察的国产标配装备,红星手枪,你猜我们是干什么的?你随便动手,这里又没有摄像头,大不了就是说你行凶的时候,我们才进来,根本就来不及阻拦。” 男人脸色变的很难看,骂刘老头无耻。 刘老头说对他这种人,怎么对他都不算无耻,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刘老头说完朝我使了一个隐晦的眼色,我立刻明白了刘老头的意思,朝着那个男人说道:“你也不用做无谓的挣扎了,到时候也不过是多填上一条人命,何必呢?更何况这个女人对你是什么模样你看不到吗?就算是你死了,以后也有一个祭拜你的人,总比没有强吧?” 那个男人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立刻将刘老头给我的那个水枪掏了出来,指着男人的脑袋。 “这么近的距离,打中你的头很容易,你是决定接受审判,还是想我们将你就地击毙?” 那个男人脸色非常的难看,半晌后,手上的匕首被他扔在了地上,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孟娃子,上,直接给我打残了!”刘老头愤愤不平的说道。 我没有功夫搭理刘老头,就是他不说,我也会先让这个男人失去战斗能力,这种人太危险,绝对不能给他站起来的机会。 然而那个女人却再次拦在了我的面前,“你们是警察,怎么能乱打人呢?” “就是那么一说,开个玩笑而已,我们要是真打不会反抗的坏人,我们也是会受处分的。”说着刘老头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从一边扯出来了一根粗麻绳。 我走过去后,将那个男人结结实实的给捆了起来。 刘老头蹲下看着那个男人,笑眯眯的问道:“十多年前,乡里面的学校死了十多个人,这些应该和你都有关系吧!” 男人本来是低着头的,听到刘老头的话,那个男人立刻抬起了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刘老头。 刘老头笑眯眯的接着问道:“布困魂局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你的同伙呢?” 那个男人眼神中全部都是难以置信,看着刘老头,问他怎么知道困魂局的。 刘老头接着追问,然而那个男人却不再理会刘老六,将头撇在到了另外的方向。 那个男人的嘴很硬,怎么问都不开口,刘老头最后冷笑了一声,说等那个男孩的怨魂过来,就是他的死期。 听到刘老头这话,那个男人微微的愣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盯着我和刘老头,说我们不是警察。 刘老头冷笑一声,反问他,什么时候我们说过自己是警察了吗? 那人这时候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挣扎着身上的麻绳,可惜的是,我绑的非常结实,他根本挣扎不了分毫。 刘老头让他不用做无用的挣扎了,他就是好奇一件事,问他为什么要布那困魂局,他怎么说也是阴行里面的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就不怕报应吗? 男人听到刘老头这话,一张脸上顿时露出了狰狞可怖的神色,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的,“就是死,我也要为我的儿子报仇,我儿子就死在了我的怀里,那种痛苦,是一个没有当过父亲的人,无法理解的。” 刘老头点了点头,“我确实不理解,但是你也不能杀那么多人给你儿子陪葬吧?” 那个男人脸上出现了疯魔一般的癫狂,“杀那么多人,一共也就是十来个而已,如果不是被人破坏我的困魂局,那才是我要的目的,我要整个学校的人给我儿子陪葬,是我太着急了,否则学校建立起来,剪裁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第七十九章 孟无常 刘老头的脸色也冷了下来,“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这件事都是你一个人做的了?” “废话,这种事难道你会找人帮忙吗?”那个男人反驳了刘老头一句。 刘老头猛的一巴掌抽了下去,直接将那个男人抽的嘴角流下一丝血迹。 “你撒谎,老子也是阴行里面风水一脉的人,困魂局什么样子我清楚的很,别说你一个人,你这样的就是再来十个,都布置不出来。” 那个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刘老头,不屑的冷笑道:“我就是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有本事你就直接杀了我。” 刘老头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不敢吗?” “那你就动手啊,等什么呢,浪费时间!”男人针锋相对。 刘老头突然笑了起来,“你不敢说,因为说了的结果比死还痛苦,对不对?” 男人的瞳孔猛的一缩,还不承认的嘴硬。 刘老头表现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怪不得这一个小地方会出现这么多的风水大家,原来是被人当枪使的,说那个男人是半路出家,根本不了解他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如果他知道,恐怕就是借给他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 那个男人对刘老头的话嗤之以鼻,要是有报应,十多年过去了,为什么现在都没有报应呢? 刘老头说那是因为十多年前的事情肯定不会是他一个人做出来的,有厉害的人在他面前扛着,否则报应肯定是早就找上他了。 那个男人不说话了。 刘老头让我出去买一把香回来。 我立刻就走了出去,香在小卖铺一般都有,出去没有几分钟就回来了,将香递给了刘老头。 刘老头看着那个男人,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回梦咒。 男人茫然的看着刘老头。 刘老头笑着摇了摇头,说半路出家的人,对基础的知识认识的太少。 刘老头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三根香,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将香燃烧产生的烟雾在男人的鼻子下面转了转,再然后将那三炷香直接插进了一边的瓦罐之中。 瓦罐之中什么东西都没有,但是那三炷香却是立着的。 而那个男人在被香点燃后冒出的烟雾在鼻子下面转圈的时候,就已经变得迷迷糊糊的了。 刘老头先问了几个他知道的问题,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的都回答了上来。 以后刘老头才问他这一件事。 那个男人慢慢的将事情的经过都讲了出来,我在旁边听的都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说这件事是天怒人怨,那其他的事情他也做的类似,而他就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他并不懂得风水布局,十多年前他儿子意外死去的时候他还是个普通人,在他儿子头七的那天,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个女人,问他想不想报仇。 那个男人对于儿子的死,去工地上找了几次麻烦,都是别人打出来的,最后他只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甚至都有了陪儿子一起去死的冲动。 如果不是梦中那个女人一直的出现,告诉他很多风水凶阵的布置,他可能坚持不了几天,就会自杀。 是儿子的死让他坚持了下来,在某一天,梦中那个女人告诉他,困魂局已经找好了地方,就差最后一步的起阵了,他在午夜时分,直接过去起阵就行。 起阵后他就没有离开,直到第二天工人挖出棺材,出现了不腐男尸,那天陆陆续续的死了十多个人。 后来死的人也不少,他觉得已经报了仇,就将那一具男尸刨了出来,用火给烧掉了,也是那次,他为自己的自作主张付出了代价,也知道了教他风水布局的女人有多厉害,那种灵魂都在燃烧的痛让他差点就命丧黄泉。 后来那个女人放过了他,但是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他去办,也就是从那个时候,他本为了那个女人手中的傀儡。 而当男人描述了他梦中那个女人模样的时候,我愣住了,彻底的愣住了。 “孟娃子,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魂不守舍似的?”刘老头疑惑的问我。 我说那个男人形容的女人,非常像欣儿,也就是那个和我有冥婚在身的女鬼。 而刘老头好像一点的意外都没有出现在脸上,对我点了点头,说他其实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找这个家伙,就是为了让我看清楚欣儿是个什么样的鬼,千万不能信鬼话,否则以后必定和他一样。 我点了点头,随后指着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低声问道:“刘老头,这个人怎么办,报警我们也没有证据,要是不报警的话,我们俩总不能杀了他吧,反正放过他是绝对不可能的。” 刘老头看了眼那个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女人,安慰人她几句,说这种人渣根本不值得她这种重情义的女人喜欢。 女人心情很不好,没有说什么,扭头就出去了。 我和刘老头也没有拦着她,遇到了这种人,被他的外表骗了十多年,哪怕是甘心被他掐死都无怨无悔,最后才发现,给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换成任何一个人,心里也不会好受。 那个男人还在迷迷糊糊,刘老头想了想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那边没有多一会儿就接通了。 等刘老头挂上电话,我问他报警有种吗? 刘老头说刚才已经给那个男人下了回梦咒,香不灭,他只会在往事之中徘徊,如同做梦一般。 我买回来的香比较粗,还很长,小卖铺里面就这么一种,质量也很好,烧个半小时没有一点的问题。 刘老头说等一会儿警察来了之后,不要多说话,有些话不能说,也不能让警察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说自带耳朵和脑子,不带嘴。 刘老头直接就丢给我一个白眼儿。 等了大概也就是十几分钟,警察就已经开车过来了,刘老头回身就掐断了燃烧的三炷香。 我低声问刘老头,他掐断了香,那个男人醒过来后,肯定不会说实话。 刘老头低声笑道:“他会说的,回梦咒的解法很容易,等香燃烧完毕会自己清醒过来,而要是香被人为的破坏了,那回梦咒想解开可就费劲儿了。” 我微微的愣了愣,随后看向那眼神呆滞的男人,问刘老头,这家伙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 刘老头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都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让他没有最后死亡时的恐惧,而且他多少懂得一些风水秘术,要是让他清醒过来,指不定会跑到哪里去,甚至伤害了那个孩子怨魂都有可能,这种色可悲也可恨,他已经没有了投胎重新做人的机会,但是那个孩子还有。”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直接问道:“刘老头,你的意思是哪个男孩的怨魂会找他报仇?” 刘老头丢给我一个白眼儿,“不报仇的话,男孩的怨魂身上怨气太重,那样是投不了胎的,除非他身上有大功德,但是他的身上明显没有。” 等警察走后,我和刘老头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那个男孩的坟上,一直等到傍晚,刘老头从身上掏出一个葫芦,对那个男孩的坟墓说要带他报仇去,如果他想去就进葫芦里面。 我只觉得一阵风出现,这阵风还带着一阵的阴冷,我的手心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阵风只是围绕我转动了一圈就消失在了刘老头手中的那个葫芦里面。 刘老头说成了,将葫芦盖上,然后和我一起去了警察局,我们在警察局后面等着,刘老头将葫芦打开,一阵阴冷的风刮了出去。 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带着葫芦离开了,刘老头让我先回家,他去告诉我爹事情都搞定了,让他安排明天男孩怨魂头七回煞日的事情。 此刻已经是晚上了,明月高高挂起,天空之中有很多的星星,路上也很亮。 我骑车到家也没有用多一会儿功夫,回家随便吃了点东西,就躺下睡眠了,晚上我又做梦了,还是那个男孩,他已经没有了那种恐怖的模样,就像是普通的小孩子,我知道他的怨气没有了。 第二天一早刘老头就回来了,我想起来昨天他可是说要告诉我一些事情的,立刻追问了起来。 刘老头问我想知道什么。 我第一个问题就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死了,还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爹不告诉我。 刘老头叹口气,说我爹不告诉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的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又出现了血崩。 而我爹将这一切都拦在了他的身上,因为他做的一些事情都太狠了。 虽然我们家是抬棺匠世家,但是我爹却将老祖宗传下来的打鬼手段发挥的淋漓尽致,很多人都说我爹入错了行。 只要是怨魂,手下从来都不留活口,全部都是打的魂飞魄散,我们家传下来的镇棺尺,在我爹手中几乎是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就是僵尸,我爹都灭过不止一只。 做事情太过狠辣,所以我爹得到了一个绰号,孟无常。 第八十章 救人 而且不只是怨魂,哪怕是被我爹碰到的一些邪门歪道,也休想从我爹的手里面讨得半点的好处,能杀就绝对不会留着,在我们这个省都是赫赫有名,但是没有同行会多说什么,因为我爹性格是嫉恶如仇。 甚至很多人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都会求我爹帮忙,只要不是作恶,我爹都会伸手帮一把。 曾经一些邪门歪道联手想对付我爹,我爹没有开口,一些受过我爹抱住的人自己就聚集在了我爹的周围,那一次争斗,死伤无数。 甚至最后官方的几个高层人物同时出面才制止下来。 尽管我们这些人是闲云野鹤,但官方有时候一些话还是必须听的。 然而我爹却没有理会,等所有人都以为这件事结束的时候,我爹拎着镇棺尺将邪门歪道的一些人全部暗杀在了路上。 这件事之后我爹就被官方雪藏了起来,他们看到了我爹的价值,但是又怕邪门歪道的一些宵小暗算。 所以我爹才带着刚刚出生的我,离开了家族,来到了黄牛岭村,有时候会一次消失很久,并不是去抬棺了,而是高层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 不止一次救过的刘老头,也是属于官方的人,他的绰号是刘半仙,但是现在他已经封卦了,因为他泄露的天机太多,而他并不是老头,他比我爹的年龄还小,寿命损在了天机上面。 我听的是目瞪口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爹居然这么厉害。 用刘老头的话说,只要是我爹站出来振臂一呼,甚至可以将阴行一大半的人都给招过来,那是非常恐怖的一股力量。 而我爹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五弊三缺除了命缺,几乎都犯了,残缺是脚上两根脚趾丢了。 听到这里,我说我难道不是我爹亲生儿子,这不是有后吗? 刘老头苦笑一声,说我是命缺,我爹注定无后,这也是为什么我爹不说我母亲的原因。 我生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死了的,但是我没有死,是因为我爷爷过阴给我定下了一个冥婚,瞒天过海后,我才活下来。 我问刘老头怎么瞒天过海的。 刘老头说是把我和我们抬棺世家世代保护的棺材里面的人放在了一起,身上沾染的全部都是阴气晦气和煞气。 我本是生在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极阳之体,阳极生阴,阴阳交泰,是天生学道的奇才,但是为了瞒天过海,将我的命缺逆天改命,只能是破了极阳之体,让我的身体一半是极阳之体,一半是污秽之体。 这也是我从小就经常招鬼的原因,而且我天生本是有真眼的,但是被污秽之气沾染后,又被蒙蔽了起来。 我沉默了下来,之所以我能活这么大,是因为我爹和我爷爷给我定的冥婚,又利用了我们抬棺世家保护的棺材里面的人。 而我爹之所以不告诉我这些,原因就是不想我再继续他的老路,随着我的长大,他发现我的性格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我的极阳之体破了,但是学道的天赋依旧在,比我爹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后肯定是一个比他更厉害的人,但是他希望我能像普通人一样,不用每天担心五弊三缺什么时候降临在身上。 我的是命缺,其他的不会出现,但是世事无绝对,万一出现的话,瞒天过海被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沉默了半响,问刘老头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刘老头说我爹可能大限将至,他前几天感觉一阵的不舒服,晚上做梦我爹和他告别,便卜了一卦,我爹在一年之内有一大劫,如果可以破了的话,我爹可以正常的寿终正寝,如果破不了,可能年都过不去。 我仔细的打量着刘老头,发现他的脸上皱纹比前一段时间更多。 我问刘老头,告诉我这些是需要我做什么才能让我爹成功的渡过这次的劫。 刘老头从怀中掏出了两本书,一本是我爹给我的那个很相像,只不过我爹给我的是前半本,而刘老头给我的则是后半本,里面有着抬棺世家对付各种阴魂怨灵的符咒和办法。 另一个是一本道家宝典,刘老头说那是刘伟师门的宝典,刘伟让他转赠给我的。 刘伟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想收我为徒,我爹没有同意。 而刘老头本身就有趋吉避凶的本事,所以我爹和刘伟将最珍贵的东西都放在了他这里,他现在交给我,就是希望我好好的学。 我爹曾经用七个月的时间学会了后半部的所有东西,并且能灵活运用,刘老头说他相信我能更快。 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很大的压力扛在了肩膀上。 没有等第二天我爹回来,刘老头就让我去了县城他的那个大院,让我静心学,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尽人事听天命。 而我爹要是看到我学这些,肯定不会同意的。 至于刘老头给我找的什么理由,我没有问他,我爹也没有来找我,每次都是刘老头给我送一些长期吃的东西,我则是沉在了两本书之中。 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那两本书已经被我全部吃透,剩下的就是实战。 刘老头时不时会给我一个地址,让我去找到,基本上都是一些驱邪除鬼的事情,从一开始的生涩到最后的下意识各种针对办法,仿佛刻在我的骨子里面一般,而这一切我仅仅是用了不一个多月的时间。 那天刘老头给我介绍了一个人,说由他带我去一个地方,那里很危险,不过打不过我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个人也只是把我带到那里便离开了。 这里是一个谎了的村子,听那个人介绍,这个村子一百多口人,早年间因为一场谣传的瘟疫,就被官兵围住了村子,活活给烧了。 我来这里最大的目的就救两个人,两个女人,她们是来市郊区玩儿的,无意中走到了这里,然后就失踪了,最后的手机信号就追踪到了这里。 我从身上掏出了一张黄纸,将一根头发折叠进去,折出了一个纸鹤,然后放在嘴边吹出了一口气,这是丹田道气,从刘伟给我的那本书中学来的。 之后将纸鹤放在手心,轻呵一声去,纸鹤已经飞了出去,这是利用纸鹤寻人,也是叫寻人术。 而这根头发是失踪的女人的,是那个人从那两个女人的寝室找到的,两个女人是大学生。 刚刚跟着纸鹤踏进村子里面,我就感觉一阵阴冷的气息围绕在了周身,没有理会这些,身上有道气护体,别说是一些阴气,就是怨魂都别想上我的身。 之前搜寻的人那么多,也没有找到两个女人,恐怕是有障眼法,也可能是鬼打墙。 纸鹤寻人术,只要有那个人身上的体之发肤,千里之内都可以感应到。 跟着纸鹤七拐八扭的走到了一个荒废的祠堂,全村都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只有这里没有。 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纸鹤已经寻着烂了的窗口飞了进去。 周围也有一些脚印,祠堂的门却是关上的,门上有一些手印,从手印的大小可以看的出来,是女人的手印。 我走到门前将门轻轻推开,在祠堂之中,那里都是灰,只有供奉着祖先牌位的供台上是干干净净,而在供台前面,两个人的身上那里都是灰,根本看不清楚模样,我站在两个女人的身前两米,她们却看不见我。 其中一个女人手中抓着我放出来寻找她们的纸鹤,两人恐惧的眼神之中带着一抹希望。 在两个女人的周围,浓密如墨一般的黑气弥漫着,这是几乎是实质化的怨气,就是这股怨气让她们的五感出现了幻觉。 我调动体内的道气,凌空画出了破邪符咒,两个女人身体周围的黑气翻涌了几下后就慢慢的消散在了周围。 两个女人这个时候也看到了我,就像是落水的人看到了可以把他们拉出水的救命稻草。 一起扑了过来,两个女人把我抱的很紧,我可以感觉的出来她们的恐惧,让她们别害怕,安慰了一下她们后,两个人才渐渐松开了手。 我从身上掏出一瓶牛眼泪,这是给她们准备的,我的真眼随着道气的修炼,已经是再次恢复了,流眼泪也是可以看破鬼打墙的,但是绝对看不到怨气的形态。 两个女人按照我说的将牛眼泪滴在眼中,然后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滴进眼中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我告诉她们这是干什么用的,虽然现在是白天,但这个村子里面怨气冲天,早就将阳气隔绝在了外面,只有太阳光照耀到的地方,才会没有怨气。 一百多口人被活活烧死的怨气太大了,这要是真的瘟疫也就罢了,偏偏是谣传,没有怨气才是怪事。 我的身上有道气护体,但是两个女人可没有,加上这两天在这里早就已经被阴气侵蚀的厉害,那些怨魂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没有伤害她们,但是利用鬼打墙将她们拦在外面,肯定不会是简单的就这么让我们离开。 第八十一章 天道起誓 当我走出祠堂门口的时候,我都不由得感觉后背汗毛倒竖了起来,在祠堂外面的阴影处,密密麻麻的站满了影子,男女老少都有,都是死的时候的模样,就是我看了都觉得阴森恐怖。 而这个时候两个女人也从祠堂中走了出来,她们的眼中滴上了牛眼泪,自然也看到了那些怨魂。 “啊…!”尖叫声在我耳边响起,另外一个女人直接眼睛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我都有些后悔给她们牛眼泪了,她们要是看不到那些怨魂,说不定还可以跟着我走出去,现在她们别说走了,一个已经晕了过去,另外一个已经腿软的坐在了地上。 我从身上掏出了两张清心咒给那个清醒的女人,让她贴身装在身上,另外一个让她帮忙放在贴身的地方。 我朝着那些怨魂作了一个揖,让他们给让个路。 那些怨魂没有让开,反而走出来了一个看模样应该是他们生前最大的老者,看着老者张嘴说着话,我却听不到。 这才想起来人是听不懂鬼话的,赶忙走到祠堂屋檐下面,猛的从地上跳起,手在屋檐下的阴影角落里面抓了一把灰抹在了耳根处。 然后请那个老者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那个老者说了他们的要求,让我帮忙放他们出去,他们是怨死没错,但却从来没有害过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怨气越积越多,却怎么都出不去,他们受够了被困在一个地方,每天都会经受一次死亡时的痛苦。 这种折磨只会加深他们的怨气,放他们出去没有问题,但是这个我不能做,万一他们要是出去后,就祸害一方,这个罪孽我承担不起。 我想当初在这里布置了大五行困魂阵的人也是为了防止他们为祸一方。 那怨魂见我不答应,威胁我即使他们拼死剩下最后一个,也要把我留下来,怎么就以天道起誓,一定放他们出去。 天道起誓不是随便说说的,道家修道气,并不是小说中的逆天改命,而是顺天应命,天道起誓一旦用了,如果做不到,结果都是天打雷劈。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怨魂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道家的事情,但是我知道他们今天如果不把他们放出去,恐怕我和这两个女人谁都别想出去了。 但是天道起誓是绝对不能发的,万一要是做不到,就会把我给陷进去。 而我明白这种事必须有个决断否则我们都会有祸。 这时候那个怨魂再次开口了,他给了我一个折中的办法,说可以让我回去考虑考虑,这两个女人他们不会动。 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两个女人立刻抓住了我的衣袖,眼中全部都是恐惧。 “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们在这里,我们不想…呜呜!”两个女人说着就直接哭了起来。 如果是换成以前的我,百分百的会对着那些怨魂天道起誓,但是这一年我学了太多的东西,也看到过很多恩怨,知道了其中的凶险,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我了。 就对两个女人说道:“不是不带你们出去,是实在没有办法带你们出去,如果我发誓了,就必须办到,把这一百多个怨魂放出去,你们能想象的到是什么结果吗?” 两个女人说我可以假装答应他们,然后我们先出去,对方又没有说我们什么时候放他们出去,我们出去了就行。 我没好气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们傻?不会定下日期吗?” 其中一个女人说:“你可以发誓后不遵守不就得了,他们是鬼,又不是人。” 我告诉她们两个,对天道起誓不是随口胡诌,起誓后事情必须做到,否则我就会被天打雷劈,到时候死的那个还是我。 她们两个不信,我也没有和她们多做解释,只是转头对那个怨魂说,我考虑一下,如果他们对两个女人动手了,我也不是吃素的,她们两个要是有事,我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要把他们这里所有的怨魂给打得魂飞魄散。 那个怨魂说绝对不会乱来,不过他们就给我三天时间。 我说行,说完就准备离开。 两个女人问我,万一我不来了的话怎么办。 我说我肯定会来的。 两个女人明显不相信,那些怨魂反而相信我肯定会来,因为他们觉得我是言而有信之人,否则刚才肯定花言巧语和他们讨价还加了。 两个女人最后竟然让我天道起誓必须来,我心底有些怒了起来,天道起誓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虽然是我肯定会回来,但是我绝对不会用天道起誓的,我告诉她们,我只能保证,天道起誓不能乱来,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如果她们要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两个女人更加不信我会回来,两个女人几乎都贴到了我身上,说什么也不松手。 那些怨魂说要不我现在就破了大五行困魂阵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我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要和长辈商量一下,实在不行的话,我可以利用遮阴伞将他们一个一个带出去。 那些怨魂说这样也行,只要能让他们出去,我就是他们的恩人,以后有任何的差遣都会帮我办好。 最后还是那些怨魂过来,将两个女人给逼退到了后面。 我只带着两个女人的手机离开了,她们哭着看我离开了。 如果是她们没有让我发天道起誓的时候,我肯定会觉得心中有愧,但是我都已经将天道起誓的严重性告诉了她们,她们还依旧是这样。 从那个村子出来没有走多远,几个人就问我找到了没有,她们都是那两个女人的亲属。 我说找到了,但是她们出不来,我也带不出来她们,三天之内我会给她们想办法离开的,现在我需要去做一些准备。 那些人倒是明白事理很多,听到我这话,立刻就同意了。 问我有没有带出来什么东西。 我这才想起来,将两个女人的手机给了她们。 她们看过之后,脸色都变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手机里面有视频,视频录制不进去怨魂的模样,但是却可以录制进去一个虚影,这可是明摆着的事实。 我现在就是他们的救命唯一稻草,他们之前不是没有找过其他的高人,钱也花了,人也没找到。 回到刘老头的院子里面,两个人已经是从里面走了出来,一个是我不认识的人,另外一个是刘老头。 刘老头问我事情做的怎么样了,我说很难,这件事很麻烦,他给我们的情报有错误,里面可不是一百多个阴魂,而是一百多个怨魂。 原来那个村子并不是真的瘟疫,而是谣传的瘟疫,这还是我后来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不过刘老头接了,我也就进去看了看,人确实是在里面。 刘老头一脸不信的围着我转了几个圈,说我是不是忽悠他,一百多个怨魂,为什么我身上连个打斗的痕迹都没有,而且一百多个怨魂,那可不是阴魂,为什么没有出来祸害人,这是很不正常的事情。 我好气的告诉刘老头,当然不会出来祸害人,因为有一个大五行困魂阵在,别说是怨魂出来了,就是怨气都冒不出来一丝。 刘老头脸色凝重了起来,问我到底是不是骗他,这种事可不能随便乱说的,万一传出去,那可是整个阴行都会倒霉的。 我说关整个阴行什么事,这才一百多个怨魂,整个阴行鬼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单单就是我们这个小地方,就不下十来个阴行中人,厉害的就有我爹这个被雪藏的猛人,还有灵空大师,刘伟。 刘老头问我为什么不说他,我说当然不能说他了,他是不出世的超级大高手。 刘老头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问我准备怎么办,那两个女人既然对我那么不信任,肯定在家也是蜜罐子里长大的,这次我把她们两个丢下。 到时候就是救出来了,恐怕也是会对我恩将仇报。 我说没事,不能和那些小姑娘计较,要不然我还是男人嘛! 刘老头又问我是不是两个大学生长的很漂亮,我都舍不得离开了,才会这样啊! 我说刘老头就是嘴上没有一个把门的,就会胡说八道。 开玩笑归开玩笑,该准备的东西还是要准备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去灵空大师那里借遮阴伞,到时候把那些怨魂一个一个的往外抓,一个一个的灭,这样的话,可是要省下很多事情的。 我想想也是,就带着刘老头去找灵空大师了。 到了灵空大师的寺庙,我看到一个红光满面的大和尚,一身粗布衣穿在身上油腻腻的,一手中拎着一个酒葫芦,另外一只手拎着一只鸡腿儿。 这独特的造型让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刘老头也看到了这个大和尚,然后盯着大和尚就看了起来。 脸色从怀疑变成了震惊,最后变成了狂喜,“酒肉和尚,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你这个小骗子啊,这个是你儿子?”大和尚看着我说道。 我总感觉大和尚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 第八十二章 大和尚 刘老头无奈的说道:“酒肉和尚,你这是故意的吧,为什么非要说我的痛楚,我要是要了儿子,我的小命可就丢了。” 大和尚将鸡腿儿啃了一口,然后又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让我猜猜,这个小家伙会不会是哪个孟无常那个变态的儿子。” 刘老头笑嘻嘻的点了点头。 大和尚脸上看着刘老头笑了,说道:“死亡有时候不是死亡,反而是新生的开始,五弊三缺这个东西太麻烦,和尚我盼着都盼不到的事情,你这里却轻而易举的实现了。” 刘老头问和尚是啥意思,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的。 大和尚摇摇头,“说不得,这是天机,说不得的事情!” 刘老头脸色凝重了起来。 我问刘老头这是谁。 刘老头告诉我,这是灵空大师的师父,一代得道高僧,年龄多大了他都不知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和尚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模样,现在都几十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模样。 大和尚问我们是不是要找灵空大师,刘老头说是来借遮阴伞的。 大和尚说不用进去了,遮阴伞已经没有了,被刘伟拿走了,带着一个灵婴走了,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刘老头眼珠一转,问大和尚是不是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去救两个人回来。 大和尚摇了摇头,告诉我们,最好只有我一个人去,这是一个大劫,参与进去的人不会多,但是应对不好,可能就是生灵涂炭,魔会出世,现在不是佛门道家鼎盛时期,没有人能对付的了那个魔。 我愣了愣,问刘老头什么是魔。 刘老头让我自己看刘伟给我的那本道家典籍中的内容,在最后面。 我立刻掏出那本书翻到了最后,里面详细的介绍了什么是魔。 准确来说,魔也是人,但又不是人,是一种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情况出现的一种生物,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魔就是嗜血残暴的代名词,更是以生人为食,尤为喜欢吃人的脑子。 我看的毛骨悚然,如果真的会有魔的出现,恐怕就是人类真的倒霉了。 刘老头问大和尚,魔会在什么地方出世,大和尚说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距离这里不会远,要不然他也不会回来,这段时间很多阴行的人都来了这里,准备要肃清这里周围的所有阴物。 魔的气息一旦有了,他们就会立刻赶过去,不肃清的话,魔出世肯定会利用那些阴物,来干扰他们的感应。 刘老头说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这个大和尚乱跑,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随后我说会不会是那一百多个怨魂的聚集地方。 大和尚说不是,要是那里有魔,就不会有哪些怨魂,恐怕早就已经被吞噬干净了。 我说既然来了不少阴行的人,找大家一起聚集起来帮忙如何。 大和尚说不行,三天之内根本聚集不过来那么多人,而且说我尽管去,这件事会出现转机,但也是一个解决我爹身上麻烦的好机会,如果成功了,不但我爹会更厉害,我也会我摆脱我自己的束缚。 我纳闷的看着大和尚,我身上的束缚?我有什么束缚? 难道是冥婚? 大和尚摇摇头,说冥婚不过是一个催化剂,有些事已经告诉的我太明白了,再多说就会坏事的。 我听到大和尚这么说,也不再多问,跟着刘老头就回去了。 回到大院我问刘老头,大和尚说的话我怎么感觉有点悬呢,我一个人解决一百多个怨魂,这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的事。 刘老头说他相信大和尚的,那是真正的得道高僧,一般不会出现,今天出现了,还是在灵空大师的寺庙门口,明显是等着我们。 我看刘老头情绪有些低落,问他怎么了,刘老头说大和尚说的死亡也是新生,是暗示我们,我们之中可能有人会死。 我摇了摇头,那些怨魂打不过我肯定跑的过他们,至于那两个女大学生,我能救她们就不会放弃,但如果威胁到了我亲人的生命,我会放弃,哪怕是以后内疚一辈子。 刘老头点了点头,笑道:“别像之前那么天真就好了,她们以后会是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万一拼上自己的命,救出来的却是一个坏人,到时候就是老天爷都不会放过我们,何况搭进去的还是我们这种身上有功德的人,说不定还会再害了那两个女人,她们受不起我们的命!” 我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刘老头又叮嘱了我不少的事情,让我多带一些保命的东西,尤其是钟馗吃鬼图,怨气大到一定的程度,只是手拿着是没有用的,需要用道气输入其中,可以保我万鬼不侵,这是最后的保命手段,体内道气一定要留下一些,逃命用。 至于大五行困魂阵,那是万万不能破的,魔即将出世,破了大五行困魂阵,那么多怨魂跑出来,那就真的危险了。 魔刚出世的时候,也是他在最弱的时候,这个时候集中阴行里面的真正高手,说不定还有一拼之力,等过一段时间了,想把魔干掉,那就难如登天了。 听到刘老头这话,我心里不由得感觉好像压上了一层阴影,到时候魔出世,我爹肯定也会去,那种战斗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但是我知道,肯定是有生命危险,大和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在说我爹。 我坐在房间里面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刘老头出去有点事。 没有多久,刘老头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一个大学门口,他在那里等着我。 来到学校的门口,刘老头对我说了什么事情,我想还剩下两天的时间,先去解决这件事情。 听校长说,现在学校已经死了四个人了,三个学生,一个老师,学校的师生们都是人心惶惶,整个学校都笼罩着一层恐怖的色彩。 我看着校长,问道:“报警了吗?” “哪儿敢不报警啊,一下子死了四个人,要是不找警察来,我们学校哪里能够承担起这么大的责任呐!” 校长脸上愁容满面,也是,一个学校一下子接二连三死了这么多人,而且,死状还一个比一个惨,他估计,这一次想要全身而退礼物好好当他的校长是不可能了,只求能够尽快解决这件事情,别让他在搭进去就行。 “警察有说什么吗?”我想要了解更多的事情,毕竟这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儿,所以,尽可能的多了解一些事情,对于我后面的动作也是有好处的。 “警察还能说什么,他们不过就是过来勘察一下现场,然后拍了些照片,就说回去调查,结果也没信儿了。” 我听完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带我先去停放尸体的殡仪馆,光是听他简单的介绍,并不能让我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来到殡仪馆,因为有校长的带路,我们倒是很轻松的进去了。 看着冷库当中停放的四具尸体,我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不用看到尸体的面貌,我就已经可以肯定,这肯定是被非人的东西给弄死的。 因为,我们刚一进来,那股子阴气直逼面门,一般刚刚死去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会有这么重的阴气的。 我走过去,掀开了这几个人的裹尸袋,却发现这些人的死状果真十分的可怖。 光从身上,看不出来一点伤痕,只是,脸上血淋淋的一片,能看见的,只是肌肉组织,不过从那没有了脸皮的肌肉组织上,明显看得出来,这些人在死之前,最后的一个表情,是在笑。 “走吧,我了解了!”我看着校长,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待下去了,还是先去学校看看情况再说吧。 我和校长两人回到了学校,白天的校园当中虽然充满了孩子们的读书声,但是,也能感觉到整个学校那种死气沉沉的压迫感。 “孟大师,可看出了些什么!” 我回头看了一眼校长,摇了摇头说到:“现在是大白天的,正是阳气正旺的时候,就算有什么,也不可能现在出来,所以,我得晚上过来看看!” 夜里,我就在学校里转悠,根据校长说的,发现四具尸体的地方,都是在教学楼外面的操场上,我也就一个人借着月色,在操场上慢慢的溜达。 晚上学校安静得怕人,因为出了事情,所以,到了晚上。就没有一个人敢留在这里,不管是老师学生还是看门儿的老头儿,全部都回家了。 不过,我却看到了月光下,操场上的篮球架下面,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不断的摸索着什么。 我仔细看了一眼,这个身影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入秋的夜还是挺冷的,那小姑娘的一双手冻得通红,看起来倒也是可怜。 我刚准备说话,突然感觉不对劲,这么大晚上的,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小姑娘,而且周围的阴气很是浓郁。 想到这里,我定睛往地上看过去,果然,我们两个之间,却只有我得影子在操场上。 现在想想,估计也就是她,在这个学校带走了四条人命了吧! 我手伸进了衣服口袋里,握住了一张驱邪符,然后对着地上的那个小姑娘问道:“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问完,我见那小姑娘站起身,悠悠转身,整张脸没有脸皮,血肉模糊,两只眼睛就像是两颗荔枝一般的挂在脸上,然后声音飘忽的说到:“我在找我的脸,我的脸不见了,你把你的脸给我好不好!” 第八十三章 死亡也是新生 说完,小小的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朝着我冲了过来,一双小手直接握成了爪,然后朝着我的脸皮就想要撕下去。 说是迟,那时快,我早就已经捏在手中的驱邪符直接甩在了她的身上。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后,那怨魂便退开了数步,死死的盯着我,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我心里一突,这绝对不是怨魂,怨魂没有实体,而且我的耳根没有抹上房檐灰,也能听得到她说话。 就在我准备接着动手的时候,她直接一个闪身,跳进了旁边的小树林之中。 那里面我是不能进,她有实体,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是我倒霉了。 这时候我只听一阵凄厉的惨叫,也顾不得别的了,直接就追了进去,结果发现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已经躺在了地上,而两个警察心有余悸的擦着冷汗,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影子慢慢的走远了。 我问过两个警察才知道,是一个老大爷用桃木剑刺死了那个怪物。 回去我问刘老头,刘老头才恍然大悟,大和尚不是说我们这里来了不少阴行的人吗,那个大爷肯定也是,而作孽的要是没有猜错,应该是魑魅魍魉中的魑。 第三天,我再次来到那个村子,踏入其中的时候,就看到很多阴影处人影晃动。 那个怨魂问我是不是要准备放他们出去了。 就在我犹豫现在摊牌,还是见到那两个女大学生后再摊牌的时候,突然从另一个入口走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就是我爹。 我爹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孟娃子,你长大了,这一年你干什么我清清楚楚,我知道自己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劫,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么快来临。” 我有些懵,我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爹的劫怎么会在这里,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开始滋生。 “孟娃子,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而你也是我生命的延续。” 我爹不容我多说,直接一掌打在了我的后脖子位置,我只觉得眼前开始模糊,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视线的最后,是我爹解脱一般的笑容。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是两个女人在我的旁边,而不远处的病床上,刘老头步履蹒跚的走了过来,此刻的他才更像是大限将至的模样。 我猛的从床上跳了起来,问刘老头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我爹怎么样了。 刘老头说我爹重伤垂死,本来死亡不过是新生的开始,我爹这种猛人,即使是下了地府,都是脱离六道之外,本为地府猛将,但是我爹性格刚烈似火,灭了那一百多怨魂。 那一百多怨魂根本不是什么怨魂,而是我爹当初杀掉的那一百多邪门歪道之人的阴魂,他们不入地府,就是要找我爹报仇。 而当面刘伟早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求他师父布下了大五行困魂阵,这才使得平安无事。 而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爹不怕他们,却不想他们出来后去找我索命,所以最后生机都没有给他们留下,不过也因此犯了命缺,三魂七魄即将消散。 刘老头为了留住我爹的三魂七魄,用七星续命阵,将自己最后的生机给了我爹,他说自己死后大不了就是去地府做一个小职员。 而我爹要是死了,就是真死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最后刘老头告诉我,虽然他的最后生机保住我爹三魂七魄不散,但是只能是保住一年,保不住一世,需要用昆仑山死人木,让我亲手打造一口棺材,将我爹的身体放在其中,孕育一个甲子,一个甲子以后,我爹三魂七魄离体,到时候出来就是鬼将,黑白无常一个级别。 而我爹现在躺在医院,生命特征都在,但是却没有了苏醒的迹象,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这是植物人。 但从阴行的角度来看,这是孕魂,三魂七魄虚弱到了极点,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身体。 刘老头走了,走的很安详,告诉我他这一辈子值得了,他身上有大功德,但是因为泄露天机太多,只能是功过相抵,所以他要是不想投胎,不想重新堕入轮回,那就需要在地府做一个小小职员。 而我爹苏醒的那天,自然会有人来接他走,想必到时候我们就能再见面了。 此刻我终于明白大和尚说的死亡也是新生是什么意思了。 我说刘老头有机会来看看我,刘老头说不行,地府公职在身者,哪怕是勾魂使者,都不得和世间之人见面,我有真眼可以看到勾魂使者,但是勾魂使者绝对不能和我有联系,否则双方都会有难。 天地既然化为三界,自然有天地的规则,不能有任何的冒犯。 我坐在刘老头逝去的床前,心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来了很多人,有上面的高层,有我爹和刘老头的至交好友。 第三天,我和刘伟加上六个刘老头的好友,抬棺送他上路,头七回魂日刘老头回家了,和我说了一些话,最后说阴差门外等他,祝我昆仑山一路顺风,就离开了。 我流着泪送走了刘老头后,第二天就将一些东西带上,我要去昆仑山。 我父亲已经托付给了刘伟,刘伟说他一年什么都不做,只守着我父亲的身体,一年以后如果我没有回来,他会用七星续命阵,然后用大五行困魂阵将他自己的魂魄封印在那个山村,让我不要怕耽误了时间,找到为止。 我没有说多余的感谢的话,因为那都是废话。 很多人都说要和我一起去,但是都被我拒绝了,一个是昆仑山上猛兽凶物太多,另外一个就是死人木只有我们抬棺世家能分辨的出来。 在前往昆仑山的路上,每天晚上我都会在梦中和欣儿相遇,我感觉我们两个现在更是似敌非友的关系。 从我得知了她蛊惑那个男孩父亲做出那么多的坏事之后,我已经对她没有了好感。 欣儿在几次讨好我无果之后,告诉我,她会杀死我这个负心人,并且我爹也不会放过。 我们的关系闹僵之后,在途中的时候,我更是好几次遇到了怨魂阻拦我的行程,我心里也渐渐的对欣儿越来越恨,耽误的时间可能耽误的就是刘伟的命。 当我终于是踏足来到了昆仑山的时候,欣儿亲自现身了,说是最后问我一次,我要不要娶她。 我说已经娶了,等我下地府的那天,我会休了她。 欣儿没有像前几次那样和我闹,只是告诉了我一件事,我们前世就是夫妻,当初我爷爷过阴,就是为了找她。 我根本不信她的话,最后她告诉了一种术法,叫做搜魂术,可以从自己魂魄之中找到前世的记忆。 我知道这个术法,在刘伟给我的道家典籍中提到过,通过欣儿给我的术法,我竟然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原来在上一辈子,欣儿竟然是我让人杀的她,而原因就是她是我第一世的心魔,只是为了霍乱抬棺世家存在,而我的情感都是空白。 说是抬棺匠世家,而当初只是我对一个人的承诺,抬棺世家只是我对外面的一个说法而已,真正目的只是为了守护一个人的尸体,只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在得知这些后,直接就从昆仑山回家了,因为我知道,那个人就是用昆仑山死人木做的棺材。 我答应守护他一世,但不是守护他永远。 这个祖传的禁忌我爹没有告诉,就是不想我再背负,而我前世是孟家第一代家主,只是为了守护那个棺材,才有的孟家抬棺世家。 现在我要废除这个禁忌,要将那个人打入十八地狱,因为他是魔,那天大和尚提到的时候,我专门看过道家典籍中的记载和描述。 来到了欣儿前世的葬身之地,将她的尸身挖了出来,因为我要破了她棺材里面的法阵,把她打入了地府,让她可以重新堕入轮回。 做完这些后,我将她重新葬入了一处风水宝穴之中,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她是怎么对我的。 随后我来到了黄牛岭村,在我们家的地下,我挖出来了那一个棺材,还有里面的一具尸体。 上千年之后再次看到那个棺材,不是恍如隔世,而是已经隔世。 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将死人木的棺材打开,将那未曾有一丝腐烂的尸体至于阳光之下,正是因为刘伟给我的典籍记载,我才知道这是魔,可笑上辈子我被蛊惑,还傻傻的为他建立世家,为他傻傻守护。 这辈子我就是为了来了结这件事的,我去灵空和尚那里,将七星封魂珠借来,和大和尚合力把那个魔的魔魂吸了出来,又毁掉了他的躯壳,将他的魔魂交给了大和尚,只有这种得道高僧,才能将魔的魔魂彻底从这个世界抹除,而大和尚需要付出的是他的所有修为,他说值得,有这个大功德在,他就是死去,也是入天人道,去西方极乐世界。 我用死人木将我爹的身体放在里面,盖上了棺盖,由我一人扛着,来到了黄牛岭村外最高的山顶,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因为我用返魂术,叫我爹的魂魄修养了一番,这也使我一分钟都不能离开棺材,因为我爹的三魂七魄随时都可能苏醒,如果我爹醒了,我要保证棺材随时可以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