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漂亮的老板娘 我叫庄严,在我们县城里的“极速网咖”做主管。 我们老板娘叫颜白雪,是个特别有钱又特别漂亮的女人,就是太高冷,对我们这些员工从未露过笑脸。有同事说她是省里边某个大佬的情人,所以才不乐意搭理我们。但那天夜里,她却对我展露别样的热情。 那是雨夜,九点多,老板娘突然打电话让我陪她去省城出趟差。 我知道她只是想让我做司机,因为以前我给她开过两次车,还算平稳,而且我这人又不多嘴。 老板娘的车里有着淡淡香味,不是香水,更像是她的体香,总能让我浮想联翩。 她穿得性感,开叉的黑色包臀裙,露出两条大白腿,我寻思着,她难道是去见她那个传说中的情人? 到了省城的奥克斯广场,星巴克咖啡,我才发现,她见的是个女人。 这也是个漂亮女人,虽然不如我们老板娘,但也绝对是走在大街上能够让人频频回头那个级别的。老板娘显然和这漂亮女人是闺蜜。两人笑着拥抱,很是熟络,随后,老板娘用平淡的语气介绍我,说我是她手下的主管。 漂亮女人叫柳研,她用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我几眼,随即冲着我微笑,显得平易近人。 她们闺蜜两相会,我显然是多余的。我很识相的另外找了个座位,自己点了壶咖啡慢酌。 她们聊些什么我不知道,只听得她们窃窃私语,偶尔还会响起几声压抑的低笑。 就这么,到深夜两点多,老板娘才站起身,叫上我离开。 柳研嘱咐我说让我开车小心点,夜里虽然车少,但不要开得太快。 我当时还心想老板娘的这个闺蜜为人真不错,温柔大方,不像我们老板娘那么冷冰冰的,却不曾想,这世上有句话叫做最毒妇人心,也就句话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们上车后不久,老板娘就有些不对劲,说她头晕,让我找个就近的酒店歇息算了,不回县城。 她是老板,我自然唯命是从,当即也没多想,就把车开到了附近的万达文华酒店。 老板娘开了两间房,都在8楼,她住8882,我住8889。 折腾到半夜,我也有些累了,到房间里洗完澡后没多久就睡着了过去。 大概是到三点左右,老板娘却突然敲开了我的房门。 我挺纳闷的,开门看到老板娘,就问她:“老板娘,有什么事吗?” 她站在门外,衣襟拉得有些开,头发有些凌乱,媚眼迷离的,看得我有些目眩神迷,也有些疑惑。 随即,她微微咬着牙,竟然问我说:“庄严……你、你喜欢我吗?” 在这刻,她的眼神中闪过挣扎,有我看不懂的意味。 我懵逼得很,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我们老板娘铁树开花,突然就变成现代版潘金莲了? 至于她的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她这么漂亮,我当然喜欢,但是,也仅仅只是喜欢她的身体而已,我可不喜欢她冷冰冰的性格。 我张着嘴:“我……” 话才出口,老板娘却已经迫不及待,迈开纠缠紧绕的双腿,猛地走上前,紧紧抱住了我的脖子。 随即她送上香吻,热辣而冲动,香舌强行撬开我的牙齿,在我的嘴里边搅动。 今晚的老板娘简直太不对劲了,就像是磕了药似的,但是,这种情况下,我怎么也不会舍得推开她。 干就干呗!反正又不会要人命。 我不记得当晚折腾到什么时候,反正我龙精虎猛,弄得我们老板娘几度昏厥。 后来我是被电话吵醒的,天还没亮,但应该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个时刻了。 电话竟然是老板娘的那个闺蜜柳研打来的,她说她有些事情想要我帮忙,问我有没有时间。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会有我的电话,又为什么要找我帮忙,但她是老板娘的闺蜜,又为人很好,我也不好直接拒绝她。 我问她帮什么忙。 她说:“我的车爆胎了,你能不能来帮我换换?我还在星巴克这里。” 我说:“好!” 其实我有些不想去,毕竟被窝里暖和得很,而且还有完美如女神般的颜白雪在我旁边酣睡,但是星巴克又不远,我要是连这点忙都不帮她,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轻轻从被窝里爬出来,没叫醒老板娘,穿上衣服就离开了酒店。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才刚踏出酒店几步外,就被几个壮汉给揪住,然后强行塞到了路旁的车里。 我问他们是谁,他们谁都不说话,还用胶带粘住了我的嘴。 他们的手法都熟练得很,很专业,像是道上专门干这种“黑活”的人。 我满肚子的疑惑,想问他们为什么抓我,是不是弄错人了,但是根本说不出话,都急死人了。 车子发动后,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里。只知道后来车子停下来,这几个壮汉把我给拉下车的时候,我们到了河边上。 眼前是滚滚河水,这些壮汉没打算让我做明白鬼,直接就把我给扔到河里边去了。 我仍记得那时河水那冷冰冰的滋味,就像是有万千水鬼在纠缠我的身体。我的五官全部都被汹涌的河水侵蚀着,我无法呼吸,憋得发颤,脸似乎要炸掉。 我张开嘴,却灌进来满嘴的浑浊带着腥味的河水。 我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根本无法挣扎。 我不记得我坚持了多久才失去意识,但我想,我兴许会是这世上死得最为不明不白的人了。 当然,后来我自然没死。 我被个老头救了,一个古怪的老头,我醒来的时候,在他的船上,是那种很小的小木船。 我开始以为他应该是打鱼的渔夫,但老头不是。他是个特别神秘的老头,总是穿着白色的唐装,看起来很有仙风道骨的意味。见我醒来,他就对我说:“惹上麻烦了?要不要跟我躲两年?” 我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反正就答应这老头了。 其后两年,我真老老实实跟在这老头身边端茶递水,我们的脚步几乎踏遍了祖国的每寸土地。随着对老头的了解越多,我越发觉得他神秘,只是他除去告诉我他姓“朱”外,其余的什么都不告诉我。 老头好像什么都懂,跟着他的时间里,我见到很多风土人情,也从他那学到很多东西。 两年眨眼过去,两年后,当我和老头再度踏上我们县城的土地时,他突然牛逼轰轰的对我说:“小子,我们此段缘分已尽,你自行去吧!” 这臭老头,整整两年时间,他连我的名字都没问过,总是叫我小子。 不过,我还是挺舍不得他的,跟着他的这两年,我真的成长很多。我说:“老头,我以后上哪找你?” 他装足了派头,眼睛瞧向远方天际,说:“有缘自会相见的,去吧……” 然后,我就这么被臭老头给赶走了。 看着他悠哉悠哉的穿梭在人群中离开,仿佛融入人群,却又仿佛与人群始终淡淡隔绝的样子,我当时油然萌生出一种错觉,跟着老头游历的这两年就像是梦境似的,颇为悠远,不甚清晰。 两年了,也不知道爸妈和颜白雪怎么样了,爸妈肯定很担心我吧,只是颜白雪…… 我不是傻子,两年过去,我能察觉出当年的事情不对劲。那些壮汉摆明就是冲着我去的,以他们的专业程度,是不可能会认错人的。也就是说,当初压根就是有人想要弄死我。 那天晚上颜白雪突然那么不对劲,主动送上床,柳研又莫名其妙打我电话,这事会和她两没关系么? 我最终决定,还是先去找到颜白雪再说。 002.颜白雪离开了 颜白雪在我们县城里有几处产业,极速网咖、假日酒店、蓝色海洋发艺等,她平时里经常呆的地方不是极速网咖,而是假日酒店里她的那间有很大落地窗的办公室。那里的视野最广阔,抬头就能看到天空。 因为都是在颜白雪下面做事,我和假日酒店的总经理也挺熟的,所以我直接就打车往假日酒店去了。 两年前被老头救下来,我身上的钱、卡都还在,只是这两年被老头逼着没和任何人联系而已。 到了假日酒店,我直奔着颜白雪的办公室就去了。 但是,我敲门的时候,里面传出来的却是个男声,“进来吧!” 我有点懵,颜白雪的办公室什么时候轮到男的发号施令了? 我推开门进去,却发现,在颜白雪的位置上坐着个秃顶的中年发福男人。办公室里的布置也有很大改变。 秃顶男人怀里肆无忌惮的抱着个妖娆的女人,上下其手,抬头看我时才稍微露出惊讶之色,“你是?” 我有些懵逼,这货谁啊?新来的酒店总经理吗? 不至于啊,就算是新来的总经理,颜白雪也没理由会把自己的办公室让给他啊! 我直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想了想,点头道:“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说完,我笑笑便转身走了,身后传来秃顶男人骂“神经病”的声音,我没搭理他。 我打算先去找个人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在假日酒店里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虽然说现在两年过去了,但他们应该还有没有跳槽的吧,毕竟以前颜白雪给我们的待遇真的很不错。 下楼的路上,我就遇上了以前的总经理唐哥。 唐哥在我们县城里也算是颇能吃得开的人了,黑白两道都有些关系,管酒店的都这样。 我喊他:“唐哥!” 他看到我却是愣了,有那么两秒迟钝,然后才惊讶道:“小庄?你小子怎么在这?” 我和唐哥以前关系还算不错,但算不上朋友,我含糊道:“呵呵,没事过来瞧瞧。” 唐哥走过来递了根烟给我,又道:“你小子这两年上哪发财去了?当初走的时候也不打个招呼,可真不够意思啊!连那两个请客吃饭的钱都舍不得啊?” 看来,唐哥他们并不知道我被人扔到河里的事。 我没打算告诉他,只是说道:“发什么财啊,就是呆得烦了,去外面看看世界。” 他哈哈笑:“你小子可真够任性的啊,说走就走的旅行是吧?” 我也嘿嘿两声,然后不着痕迹的问他:“对了,唐哥,老板娘呢?” 说起颜白雪,唐哥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消弭下去了。 他左右看了几眼,见到走廊里没人,这才轻声对我说道:“小庄你还不知道吧,在你辞职后没多久,我们老板就换人了,换成了现在的颜总做主。颜家是家族式企业,我估摸着颜白雪肯定是在家里失势了,从她被替下去后,我就再没见过她呢!连她的手机号都打不通了。对了,小庄,你是回来想重新工作的吧?我告诉你啊,你可别在现在的颜总面前提你和颜白雪的情面,这位颜总,据说和颜白雪那系的人在家族里不对付呢!” 我很惊讶:“家族式企业?真的假的?” 唐哥瞪瞪眼说:“当然真的,要不然你以为颜白雪的年纪真能打下这么大的产业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信了。仔细想想,以颜白雪的年纪,确实很难白手起家创下这么多产业。她的年纪最多也就和我差不多而已,甚至比我还小,也就是说还不到二十五岁,能有几年打拼时间? 我知道唐哥这也就是卖我哥顺水人情,随口提点我几句而已,但我仍然感谢他:“唐哥,谢了。我这次就回来看看,没有回来上班的意思,那这样,你先忙,我有空请你吃饭。” “成!”他点头说:“你小子还有我电话吧?” 我说道:“前台那不都是你的名片么,我等下拿张就是了。” 说完这话,我就匆匆往楼下走去了,得知颜白雪的消息后,我没有心思再和唐哥说下去。 颜白雪竟然被她的家里人给替下去了,那很可能,她现在的处境不太好吧? 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我被人扔到河里之后,颜白雪那么快就会在家里失势? 只是,她的家在省城,我又没她的电话,想要找到她问个清楚却也麻烦。 两年没回家了,我不能只绕着颜白雪的事情转,也得回家看看。 在酒店前台拿了张唐哥的名片塞到兜里,我离开了酒店。 到银行取了些钱,又到超市买了些水果和保健品,我这才回了家。 我在家里是独苗,我家就我,还有我爸妈,爷爷奶奶都去世了。 我爸妈住在以前他们厂子分配的福利房里,我到家发现,我家门口的春联都褪色了,好像还是两年多以前的那幅对联。我都两年没音讯了,可想而知我爸妈会有多着急,看到这对联的瞬间,我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无声无息的消失两年,这世上最担心我的,绝对是我的爸妈。 我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个熟悉的身影,容颜没太多变化,但显得有些沧桑空洞,是我妈。 我妈看到我的瞬间就懵了,然后猛地嚎啕大哭起来,刚哭出来几声,却又哑了似的,猛地抱着我哽咽个不停。她这是心里起伏太大,情绪太激动了,无法自抑。 我眼泪也淌出来了。 紧接着,我爸听到我妈的哭声也慌忙蹿了出来。 不过,我爸的反应可和我妈不同。他虽然看到我的瞬间眼眶也红了,但随即却随手抄起门旁鞋架上的拖鞋就朝我扑过来:“你这个畜生,还回来搞么子?你还回来搞么子?你还记得这个屋啊?” 我没躲,由着我爸打我。 我知道他们这两年肯定是担心我担心得厉害,这种情绪需要发泄,不然会憋出病来。 这道理,是老头子告诉我的。 过去好阵子,我妈才勉强止住哭泣,我爸也不打我了,但是不理我。我手里提着水果和保健品,任我妈挽着我的手道沙发上坐着。我妈问我说:“儿子,你这两年去哪里了?怎么都不给家里个信?我和你爸还以为你……” 话说到这,她忍不住又哭了。我知道,她是想说他们以为我死了。 唉,都怪那老头,死活不肯让我打电话,要不然,我爸妈也不至于担心成这样了。 我早想好了理由,说道:“我被人骗到传销窝点里面去了,没办法和外面联系。” 我爸妈相信了我的说法,之后详细问我被骗去传销的经过。我信口胡说,也算是把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之后,我在家里呆了大半个月,成天陪着我爸妈,只是偶尔和朋友们出去聚聚。 我逮谁都是说我被骗去传销窝点了,从没说起过老头,因为老头真的太神奇。 到三月初,我才实在忍不住,决定去省城找颜白雪。 省城虽然挺大的,但总算还有机会能够遇上她不是? 虽然当年的事情过去了,我也没死,但是不弄清楚当年的事情,我心里怎么着都不舒坦。 我跟我爸妈说我去省城里上班,然后就在他们的千叮咛万嘱咐中出发了,其实他们不知道,以我这两年跟老头学的本事,在外头想要吃亏还真不太容易。 我把以前的钱都留在了家里,只揣着五百块钱就搭车去了省城西站。 两年多没回过家,我要是不拿点钱给我爸妈,我心里过意不去。 003.找到工作 到省城,头件事自然是找工作,要不然我这五百块钱用不了几天就得露宿街头。 以前我也来过省城不少次,所以还算熟悉,我从西站下车后就坐公交径直去了河西区的人才市场。 人才市场鱼龙混杂,想要快速的找工作,这里绝对是最理想的地方。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不上心,学历不高,高中毕业后就没下文了。对于工作,我也没有太大的奢望,当初在我极速做主管时是六千一个月,现在我琢磨找个四千左右的,能保温饱的就行。 而我能依仗的,只有我以前的工作经验和社会经历。 人才市场里总是那么热闹,人群摩肩擦踵,黑压压的成片,就像是忙碌的蚂蚁。 我最理想的当然还是找个网吧主管之类的工作,毕竟我轻车熟路,但是没奈何,我逛遍整个人才市场也没看到有地方招聘网管。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找KTV里的工作,当年高中毕业后我在KTV干过两年端盘子的服务员,对里面的活也熟悉。 其实像是KTV这种场所,很少有道人才市场来招人的,都是在网上或者店面上招贴招聘广告。不过我运气还算不错,就在最后打算离开人才市场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大门右边的那个角落里有个KTV的招聘点。 招聘夜场服务生,包吃包住,薪水三到四千。 坐在那里的是个抹着淡妆的美女,穿着也性感,长得是真不错。不过看她模样,好像已经有些不耐烦。 也是,在人才市场这地方,估计没有太多人会来找KTV里面的工作,她这台子挺冷清的。 我走过去问道:“美女,你们是招人吧?” 美女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能够勾魂夺魄似,年纪看起来比较模糊,这点给我的印象很深。 她打量我几眼,点头道:“是啊,你想应聘?”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有诱惑的味道,我觉得她的年龄应该三十往上,但看模样,最多也就二十七八。有的女人就这样,成熟有味道却又拥有着青春靓丽的脸蛋。这个女人的风尘味很足,不过也有别样魅力。 我估摸着她应该是KTV的人事经理之类的,点点头:“嗯!” 她态度没多热情,直言道:“试用期三千,转正四千。” 我说行! 她又上下打量我几眼,问道:“有过类似工作经验吗?” 我说:“以前做过两年服务员。” 她竟然站起了身,直接道:“行,如果你没意见的话,今天就上班,你是现在就跟我走还是?” 看她个子,虽然胸前挺大,但身材属于那种娇小型的。真搞不懂,她的性格怎么会这么爽快。 我发誓,我从没见过招聘这么轻松简单的。 我惊讶道:“现在就去?”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 就这样,我跟着这位美女上了她的车,一辆红色的起亚K4。 在去KTV的路上,她问了我的姓名等等简单信息,还让我称呼她为玉姐。我也得知我将要去上班的KTV叫魅力KTV,是最新开的场子,今天正式营业,玉姐是里面的主管之一,因为她手下有两个之前约好来上班的服务员爽约了,网上招聘又来不及,所以她才心急火燎的上人才市场看看能不能招到人。 开张那么多人捧场,生意肯定火爆,要是人手不够的话,玉姐这个主管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过去二十分钟左右,我们才到魅力。 玉姐下车就跟我说:“既然你有过工作经验,我就不对你进行临时培训了,我先带你上去看看环境,然后就去给你安排宿舍。你生活上的用品你自己找时间去买,六点前来打卡上班就行,怎么样?” 从外面看,魅力挺高档的,光是招牌就称得上富丽堂皇这四个字。 我对玉姐点头说:“好!”然后就跟她上了楼。 魅力是个挺高档的场子,包厢有上百间,绝对算得上富丽堂皇。 玉姐带我看过员工休息室、更衣室,还有各个包厢、厕所的位置后,就带我去了员工宿舍。 魅力的员工宿舍就在离魅力不远的居民区里,环境还能算是勉强吧!就是屋里面住的人有点多,八个人的合寝,玉姐把我送到门口就离开了。我走进寝室后发现里面已经有七个人了,都是年轻的,有那么四个年纪估计最多也就二十,看起来还桀骜不顺。 他们没搭理我,我也只是冲他们点点头,算打过招呼,然后就出门去买生活用品去了。 寝室里有床、被子等等,但洗漱用的东西还得我自己买。 等买完东西,我兜里的钱大幅缩水,仅仅剩下不到两百块了。 回到宿舍,寝室里的那几个同事正在打牌。也是,大白天的也没什么事干,闲着也是闲着。 他们这时见到我倒是热情起来,招呼着我也过去打。 我放好东西,站旁边看了看,他们玩的是现在我们这边最流行的斗牛。 说实话,玩这玩意,我估计他们全都不是我对手。 臭老头教过我几手赌技,都说人老成精,臭老头虽然不是赌徒,但他的赌技着实高强。玩斗牛,藏牌、换牌那只能算是烂大街的出千法,老头没教我这些,他教我的只有记牌,这是靠眼力劲和记忆的事情。 我观察到,在座的七个人里,有六个发牌时都有把牌轻轻向上扬的习惯。这是很难发现的陋习,平时无伤大雅,但恰恰,我就能够通过那微妙的角度看清楚牌面,而且还能记清楚牌。 要赢他们的钱很容易,只是都是同事,我不想坑他们。 臭老头说过,赌博是下九流的东西。 看了看,我说:“还是你们玩吧,我不太会玩这个。” “嘁,装什么装啊!”没曾想,我这话倒是得罪人了,有个染着几缕紫毛的哥们嘟嚷起来。 另外还有人也开腔冲我说道:“就是,哥们,斗牛全凭运气,哪有什么会不会的啊?” 我也就是含糊几句,哪能料想到他们还会用话来挤兑我啊! 我不想刚来就表现得很不合群的样子,毕竟以后还要和他们同居在屋檐下,于是我说道:“那好吧!” 他们挺乐呵,见我答应,就连忙给我腾出个空档来。不过我估计,他们要知道我口袋里只有两百块,就不会有这么开心了。 我的运气很不错,即便没刻意去记牌,也很快就赢了大概五百多。 有人不乐意了,提议不轮庄了,玩坐庄的,还想要加注。 我也从他们的言语间探出来了,他们这七个人都是魅力还没开业的时候就来参加了培训的,都相处大半个月了,还有的更是原来就是朋友。相比起来,我无疑就是个陌生人了,他们想赢钱,当然是赢我的。 果然,那个紫毛做固定庄家,他会些手脚,我看到他藏牌、换牌。 他总是藏着四张牌在桌底下随时替用,整副牌少四张,他又换得谨慎,大意些的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当然,我们寝室另外还有人也发现他出千了,只是没有揭穿而已。 他们这些人啊,估摸着就是想来弄我的钱呢! 讲心里话,在我的经历中,在夜场这种地方干活的人,真没多少义气、仁义可讲。 我心里头有点冒火了,也寻思给他们点教训。 我下注越来越大,但往往都能压中。我下重注的时候要么就是牛牛,要么就是牛九,很快,那个紫毛就输了几千块出来,脸上都没血色了,人也越来越暴躁,每次我中注,他就摔牌:“真他妈的邪门了!” 也是,藏牌换牌都玩不过我,不邪门才怪。他自然不知道,我连他用来换的那四张牌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可以换到比我牌大些的牌时,我就下轻注,换不到时,我就猛下,他怎么可能赢? “草泥马的,你搞鬼吧?” 终于,在我又一次赢钱之后,紫毛忍不住发火了,摔开牌,站起身冲我吼起来。 004.震慑紫毛 他说我搞鬼、出千,我不在乎,但是他张嘴就骂娘,这我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抬头看着他,说道:“哥们,牌是你叫我玩的,怎么?输不起啊?” 他脸色涨红道:“谁他妈输不起了,我就是怀疑你搞鬼,不然你怎么老是能够押中?” “运气好能怪谁?”我呵呵冷笑道:“你怎么不说你自己藏牌换牌呢?” 听到我这话,不仅仅紫毛,还有在座另外几位的脸色都变了,显然,他们知道我不是不谙世事的菜鸟了。 紫毛脸色阴晴变化后,微微眯着眼道:“哥们,你这么扮猪吃老虎可就没意思了!” 我知道,他这意思是说我明明会玩牌,之前就不该说自己不会玩。 他这是挑刺呢! 其余几人也跟着起哄,“是啊,哥们,你跟我们装雏,骗我们的钱,这也太不道义了。” 我差点乐了,他们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厉害,“那依着你们的意思?” 紫毛他们几个互相对视几眼,明摆着是要欺负我,说道:“咱都是同事,闹僵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这样,哥们你把赢的钱全部退出来,另外再给我们每人两百,算是赔礼道歉,这事就算了,怎么样?” 我觉得特别荒诞:“出千的又不是我,凭什么要我赔礼道歉啊?” 紫毛却是冲另外几人打眼色,然后得意道:“可我们这么多人都看到你出千了,是吧?” “哥们,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赔钱比较好!”另外几人都点头附和。 他们这是打牌输了要强抢啊,我是愈发看不起我这些同事了,也懒得再和他们罗里吧嗦,直接道:“那我要是不给,你们是不是要揍我?” 紫毛装模作样地拍着我的肩膀,“哥们,你这样说可就没意思了不是?” 说着,他竟然还伸手来拿我桌面上的钱。 到现在,我前面的钱有厚厚一叠了,大概有六七千,其中就属紫毛贡献得最多,也难怪他最着急。 我微微皱眉,他们这有些欺人太甚了,要是我不露两手,以后他们肯定会常常找我麻烦。 我猛地伸手捏住紫毛的手腕,顺势把他朝我这边用力一扯,随即往下一摁。 “哗啦!” 他直接整个就扑在桌子上了。 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又撤回手,压在了紫毛的背上。 “操!” 紫毛回过神来就怒吼起来,用力地往上面拱,想挣开我摁住他的手。 但是,说真的,他这点力气,在我的面前真不够看。 我说过,老头是个神奇的人,我跟他两年学会太多的东西。其中不仅仅有赌技,还有功夫。 老头当初没跟我说过这是功夫,只是说教给我强身健体用的,但是短短的两年时间的我身体素质就得到极大增强,包括力气、速度、反应速度等等。我想,只有我们国家的功夫才会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紫毛用力挣扎几下,我的手都纹丝不动,愣是让得他没能从桌子上起来。 其余几个人本来也打算动手的了,突然看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便愣了下来。 他们都不是傻逼,知道我这手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得到的。紫毛是个成年人,而我却单手把他给死死摁在桌子上,这得需要多大的力气? 对于取得这样的震慑效果,我还是颇为满意的。 以后是同事,我不想做得太难看,我松开摁住紫毛的手,“以后咱们以后能够和睦相处。” 紫毛站起身来,整个都懵逼了,其余几个人也都愣愣看着我。 然后,他们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讪讪笑笑,逐个走开。 紫毛是最后才回过神来的,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瞧了我几眼,悄然回自己的床铺去了。 我心里可算是长长舒了口气,以我的功夫,欺负紫毛没问题,但要是他们刚刚真的蜂拥上来,我可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我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比得过他们七个联手的,还好还好,他们被我给震住了。 我想,紫毛他们以后应该不敢再轻易来招惹我了吧? 如我所料,直到上班的时候,紫毛他们都老老实实的。甚至临出门,紫毛还特意提醒我:“哥,很快就要打卡了,你去不去?” 我心里暗笑,知道他是怕我了,淡然点头道:“去!” 然后,我跟着他们七个人离开了宿舍。这也稍微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些。 看样子魅力的老板为开张造了不少势,我们到魅力的时候还不到五点四十,但这个时候楼下就已经停着不少车了。豪的有帕纳梅拉等等,几乎没见着太差的车。 我们上楼打好卡,又到更衣室换好衣服,拿上对讲机,就去找玉姐报道去了。 紫毛他们都是玉姐手下的,我就是跟在他们后面走。 魅力总共有四个主管,采用的是竞争机制,每个主管下面都有三十个左右的包厢,也有各自的人,几乎互不干预,但各个主管暗自肯定都较着劲。而且可以想象,以后分配的包厢多少也会根据主管各自的业绩来决定。 这也是玉姐当初火急火燎去人才市场招人的原因,才刚开张,她手下就没人看包厢,会成为把柄的。 玉姐作为主管,有间单独的小办公室,我和紫毛他们到里面时,里面已经站着不少人了。 包厢公主、服务员,随随便便就是几十号人,全都是俊男靓女。 我也跟着紫毛他们到人群里站好,到五点五十左右,人估摸着也到齐了,玉姐就开始训话。刚开张,她都是说的激励我们的话,就是让我们好好服务顾客等等,直到最后面落尾的时候她才隐晦的提点了几句,要是干不好的,可能随时得卷铺盖走人。 也是,玉姐肯定是按业绩拿提成的,我们的服务态度好不好,影响到客人的心情,而客人的心情,便会直接影响到玉姐的业绩。做这行,主要也是靠回头客。玉姐当然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帮她拉拢客人了。 在玉姐训话之后,我就正式在魅力上岗了。 玉姐下面还有三个小组长,小组长直接管辖我们这些服务员。而恰恰,我们这组的组长正是紫毛。 他管我,我估计他没有这个胆量。我哪怕闲坐着不动,他也不敢说我什么。 当然,我不是那种人。 服务员其实也没太多事,就是遇到客人时喊声欢迎光临,另外给包厢里端茶送水递果然而已。包厢里有专门的包厢公主时刻在里面陪着客人,不需要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去凑热闹。 另外,魅力这种高档场子里也有不少老鸨带着手下的小姐在这里揽活。 虽然我才刚来,但也遇到几波穿着妖娆制服的陪酒小姐排队进包厢了。 甚至,我还看到有男的排队进包厢等客人挑选。 看来,找乐子这种事情,不分男女,只要有钱就行。 魅力的生意真的挺火爆,初次上班,我就忙到早上七点多。下班回宿舍的路上,紫毛他们都怨声载道,说拿着养不活自己的工资,却干着伺候大爷的事。我只是静静跟在他们后头,什么都没说,我并不打算在魅力长远呆下去,我来省城,只是为找到颜白雪或者柳研而已。 虽然通宵没睡,但我的身体还吃得消。到宿舍洗漱过后,我又离开宿舍,打算去找颜白雪。 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白天的时间在省城最热闹的几个地方转悠,看看能否遇到她。 这一天,自然是没什么收获的,我直到快要上班的时候才回到魅力。 在玉姐训话的时候,她竟然点名表扬我,说我干得好。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紫毛在她面前说我好话了,我看得出来,紫毛他们怕我的同时,也有想和我拉好关系的意思。不过,哪怕打牌的事情不计较,我也不会和他们走得太近的,因为人品。 转眼,我在省城呆了个多月。晚上上班,白天休息或者是出去找颜白雪,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现在我爸妈硬性规定我每个星期都必须回家报道,眼瞧着又要到周末了。 我已经和玉姐请好假,打算明天回家看看,但没想到,这晚却是出了点事情。 005.替玉姐出头 只要是夜场,就难以避免会遇到闹事的人。 而通常呢,闹事的人分为三种,一种是喝醉后耍酒疯的,一种是别的场子过来砸场子的,还有一种是有很大背景,无所顾忌的。据说魅力的老板后台很硬,前两者我们都不怕,但偏偏,今晚我们遇到的却是最后那种。 我推着小推车从走廊往我值班的那个包厢走去,在拐角的地方,突然听到里面有女的在喊“不要”。 这声喊听着很委屈,其中好像还含着些微的愤怒。而且,这声音是玉姐。 玉姐是主管,平时经常穿梭在个个包厢里给客人敬酒,套近乎。来夜场找乐子的哪有太正经的男人,平日里玉姐难免被人揩揩油,但是那些人都还有所顾及,从不敢过分。可听玉姐现在这声音,这里面的客人显然是玩得有些过火了啊! 我站在门外,心里在思量着该不该进去。 “冯少!别闹了!” “啪!” “闹?” “我闹你妈逼啊,老子这个月在你这砸了有十万了吧?你给老子装什么清高?” “老子告诉你,今儿个你要么在这里给老子爽,要么就给老子把钱退回来,草泥马的。” “冯少,还请你给雷总几分面子。”玉姐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操!姓雷的算个几把,你让他到我这来,看他敢不敢保你?妈的!” 包厢里响起酒瓶掉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很杂乱,应该是茶几被人给掀了。 “啊……不要!”玉姐的声音慌张得很。 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啊,这个冯少听声音年纪不大,口气却大得吓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公子哥。 其实这件事情我完全可以装作没听到,但是当时是玉姐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这些日子来玉姐对我们这些服务员也颇为关照。我要是视而不见,那我对不住自己的良心。 我推开包厢的门,走了进去。 刚进门,我就问到烟味、酒味,还有浓烈的香味。 卧槽! 他们这是在里面玩儿禁品啊!魅力虽然不是什么正经场子,但向来都是禁止客人玩这个的。 我看到了玉姐,她被个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摁在了茶几上。年轻人正对着她的屁股,玉姐在强烈的挣扎着,但她明显今晚喝得有些多了,显得力不从心。 包厢里,另外还坐着四个年轻人和六七个陪酒女,那四个年轻人都看着这幕冷笑。 跑到魅力来强上魅力的主管,还这么肆无忌惮,可以想象,这几个年轻人的背景绝对都不简单。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个摁着玉姐的冯少就转头冲我发火了,“谁他妈让你进来的,滚!” 这个冯少满头的黄头发,大概十七八岁,带着耳钉,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桀骜不顺的味道。 玉姐看到我,眼睛里流露出几丝希望:“庄严,去叫老板。” 都到这份上了,玉姐竟然还让我去叫老板,看来她真的挺顾忌这个冯少的身份的。不过,我估摸着要是我现在出去,再等到我把老板给叫过来,她怕是都已经被冯少给办了吧!而且,老板来不来估计还得两说呢! 玉姐是主管没错,但说白了,也就是个打工的。 我没说话,径直走到冯少面前,捏住他摁着玉姐的手:“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提供那种服务。” 冯少还和我犟,想要和我较劲,但很快脸色就变了,被我捏得直咧嘴,把手给缩回去了。 玉姐直起身来,连忙挡在我前面:“冯少,对不起,他是新来的,不懂事。” 我心里吃惊,这个冯少到底啥来头啊?竟然让得玉姐这么诚惶诚恐。 “啪!” 又是声清脆的响声,冯少一巴掌又甩在玉姐俏丽的脸蛋上:“行啊!你们这的人胆子挺大啊,个个都敢不给老子面子是吧?行,今天老子就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玉姐捂着脸,有些哽咽的扯我衣袖:“庄严,快给冯少道歉!”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道歉?我道他个大头鬼。 老子最多不在这里工作了,我就不信这个冯什么少还能把我怎么滴。 要搁着以前,我兴许忍就忍了,但自从跟老头两年后,我就明白了什么叫做随心。要是什么事都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寻思着反正也已经把这个冯少得罪狠了,索性先爽了再说。 “啪”的声响,我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冯少的脸上,抽得他原地转了个圈,懵逼了。 玉姐也懵了。包厢里的其他人全部都懵了。 在他们眼里,我这个举动无疑是胆大包天。但是我觉得这没什么,这个冯少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以他的性格,要是没有家庭背景,他在社会上就算个球,天天都得挨人揍。 我说:“也让你尝尝巴掌是什么滋味。” 冯少连打玉姐两个巴掌,我早已经看不过去。 “草泥马的!”冯少回过神来,大怒:“给我弄死他!” 包厢里另外那四个年轻人都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我扑过来。冯少边喊也边用拳头来打我。 我连忙把玉姐拉到身后。 冯少的拳头砸在我的胸口上,像是挠痒痒。他年纪轻轻的却好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没什么力气。 然后,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手时,我伸手抓住了他的手,一带一推。 “哐当!” “啊!” 冯少像是木偶似的被我推到墙角落里,撞在点歌台上,把电脑都给撞翻了。 我没留手,他的胸口肯定疼得厉害,没能爬起来,刚翻身,就捂着胸口直往外冒酸水。 “啊……” 包厢里的陪酒小姐都尖叫起来,但因为认识玉姐,她们并没有惊慌失措的往外面跑。 那四个年轻人也冲到我面前了,有个人手里还捏着啤酒瓶。 我没管其他人,就针对这个捏啤酒瓶的了。虽然我挺牛的,但也经不住人家用啤酒瓶砸啊! 我硬挨着另外三人的拳打脚踢,抬手抓住捏啤酒瓶的青年,两手使劲,直接将他给抛了出去。 “啊!” “哎哟!” 接连两声惨叫,也活该冯少倒霉。我恰恰把这个青年扔到他身上了,砸得他眼睛都翻起了白。 “操!” 剩下的三个年轻人有些慌了。 我没管他们有多惊讶,接连两脚又踹翻两个,最后那个见状,拔腿要跑,却被我追上去,直接把他脑袋砸在包厢的玻璃门上。砰的声,他双眼一翻,晕晕乎乎的就软倒到地上去了。 之前捏啤酒瓶的那个青年这个时候才爬起来,见我这么凶狠,想想又蹲下去了。 冯少还在吐。 玉姐到这个时候还在发懵。 我走过去,到冯少面前,说道:“你可能背景很牛,但说实话,你打架着的很菜。” 他因为呕吐,满眼的泪水,抬头看着我,泪光中满是愤怒,像是要吃人似的。不过,在我看来,他这副样子也就是色厉内荏而已,要是他真的愤怒到无法自抑了,他现在绝对能爬得起来。 我又对他说道:“以后学着尊重人,只有这样,别人才会尊重你。” 我打定主意等下就跟玉姐辞职,玩消失,所以我不介意现在装装逼,教育教育这个冯少两句。 玉姐终于是回过神来了,满脸焦急,“庄严,你……” 我摆摆手,环视整个狼狈不堪的包厢,道:“没事!玉姐,打了就打了,对了,你想要报仇不?他刚刚打你两个巴掌,你要不要还回去?” 玉姐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我的话茬了,站在原地,满脸的尴尬和焦急。 而这时,门外也终于哗啦啦冲进来大群人。 领头的是我们老板雷正霆,我们刚刚在包厢里闹得这么凶,自然有人去通知他。 “冯少!” 雷正霆刚进来就脸色骤变,看也没看我和玉姐,直接向着冯少跑去。 难怪之前这个冯少说雷正霆不敢在他面前保玉姐,现在看来,我们这雷老板也对冯少忌惮得很啊!不,他这模样,简直就是说出惧怕也不为过。 这个冯少,到底是什么人? 006.一飞冲天 在我颇感惊讶的同时,雷正霆也转头看向了我,脸色阴沉如水:“人都是你打的?” 他的视线随即扫过另外四个年轻人,变得愈发的难看起来。 看来,在座的各位果然都背景不凡。 不过,我不惧。 我点头道:“对,都是我打的。”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不信他们敢拿我怎么样。 雷正霆的眼睛里都要冒火了,“谁他妈让你动手的?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谁?你是谁手下的人?” 玉姐眼神闪烁着,最终还是开了口:“雷、雷总……庄严是我手下的人。” “哼!”雷正霆恨恨地瞪了玉姐两眼,道:“你倒是招的好人,等冯老大过来,看冯老大怎么处置他吧!” 冯老大?冯少的老爸么? 雷正霆是个人精,他肯定在赶过来之前就打电话给那什么冯老大了。他这是打算明哲保身,把自己和魅力摘出去,把所有的过节都推到我的头上啊! 说实话,雷正霆作为老板,却半点都没偏袒我的意思,这让我有些失望。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没打算在这长呆下去。 我抢在玉姐前面说道:“雷老板,你放心,这事不会和你、玉姐,还有魅力有丝毫关系。” 玉姐很是感激的看向我,眼神里隐隐有些担忧。雷正霆则是好像轻轻松了口气的样子,但并没有让堵在包厢门口的服务员和保安们离开。他肯定是怕我跑。 冯少他们被几个陪酒小姐小心翼翼的搀扶到沙发上坐着,各自气势汹汹的看着我。 我恍然感觉,在场的所有人里,我好像成为全民公敌了。 在自己上班的场子,却被自己人防贼似的给防着,这还真是滑稽。 紫毛他们也在人群里,眼神中隐隐有些快意。看来,他们不论怎么讨好我,心里其实始终都还在计较着当初打牌的事。这段时间他们不是不想整我,只是不敢整我而已。 很快,从包厢外面又涌进来几个人,有五六个。 这几人气势汹汹,为首的有股摄人气场,身材高大,自然而然容易让众人以他为中心。虽然他只是穿着简单T恤,剃着寸头,但那气场也远超西装笔挺并带着名表的雷正霆。有的人靠衣装,而有的人则有骨子里的气息弥漫,前者总是远逊于后者。 果然,雷正霆见到这人便连忙印上去:“冯哥,您来了?” 看来,这人就是冯老大无疑。 冯少也立马嚎叫起来:“爸!我让人给揍了!” 跟在冯老大身后的几个汉子陡然间眼神便锐利起来,在包厢里扫视,最后停在我的身上。 我心里一凛,这些人自然不是庸手。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气势让我想起当初扔我进河里的壮汉,他们之间真的有几分相似。样貌不同,气息相似。 “闭嘴!”这时候,冯老大却冲着冯少发火了,“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 冯少被吓得连忙闭了嘴,眼神里有不忿,但更多的是畏惧。看得出来,他挺怕他老爸。 冯老大不再管他,看向雷正霆,道:“雷老弟,不好意思,我儿子在这里又给你添麻烦了。你看看这包厢的损失费需要多少钱,我赔给你。” 雷正霆有些懵,我也有些意外。我想,此刻在场的人都意外得很,没想到冯老大会说这话。 我想我大概看到什么叫虎父犬子了,冯老大的气度、城府,都远远不是冯少能够相比的。我估计,冯少照着这么发展下去,以后永远也无法达到他父亲这样的程度。 过去那么两秒,雷正霆才慌忙说:“冯哥说笑了,说笑了。我哪敢要您的钱啊,都是我的人不懂事,让冯少在我这受了委屈。”说着他看向我:“动手的人在这里,冯哥您看看该怎么处置?” 这个雷正霆,倒是死心塌地的倒在冯老大那边,轻轻松松把我给抛出去了,也不怕寒了在场各位的心。要知道,在场可有不少像我这样在他手下做事的服务生看着呢! 我冷笑两声,啥也不说。 因为我说什么也没用,看冯老大这几个手下的气势,我不是他们几个人的对手。 打得过,什么都不需要说。打不过,说破嘴皮子也改变不了结局。 可没曾想,冯老大竟然笑着看向我,还朝我伸出手:“这位小老弟,真对不住,见谅见谅!” 说实话,冯老大这个举动着实超出我的意料。他之前和雷正霆说要赔钱,我还以为他实则是在敲打雷正霆,用所谓的捧杀,但他现在对我也这么客气,这就绝不是捧杀了。我只是个小小服务员而已,可不值得他来捧杀,而且,我能够从他眼神里感受到真诚。 冯老大又道:“这小子从小太受我惯着了,总是惹是生非,肯定是惹到你了吧?” 雷正霆震惊之余,连忙朝我打眼色。玉姐在旁边不敢说话。 我对雷正霆的眼色视若未见,说道:“倒是没惹我,不过你儿子想在包厢里强迫我们主管。” “哼!” 冯老大冷哼,回头瞪冯少:“老子回去再收拾你。” 随即,他冲手下人稍稍扬了扬头,有黑西装立马从兜里掏出钱给他,有厚厚几沓。冯老大看看我,又看看玉姐,各自塞了叠钱到我们手里,“不好意思,这点钱当作小小赔偿,希望你们别介意。”还剩下几万,他都塞到雷正霆手里,什么都没说。 “冯哥,我哪能要你的钱啊……”雷正霆却是诚惶诚恐要把钱还回去。 冯老大正色道:“雷老弟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 雷正霆手僵在半途,愣是没敢再说什么了。冯老大要给钱,他连强塞回去的胆量都没有。 我倒是无所谓,不拿白不拿,毕竟我刚刚帮他教育了儿子不是? 玉姐在旁边双手捧着钱,看向冯老大的眼神中渐渐弥漫出钦佩之色。 给完钱,冯老大便不再说什么,只是看向冯少还有另外四个年轻人:“跟老子回去!” 不仅冯少惧怕,他那四个狐朋狗友也吓得不轻。冯老大气场太强了,常人在他面前真不敢喘大气。 雷正霆在旁赔着笑,不敢说什么。 冯老大带着人自顾自的要出门,临到门口,却又突然回头,走回来,从裤兜里掏出张名片递给我:“小老弟人不错。”他看看身后鼻青脸肿的冯少等人,呵呵笑两声,又道:“身手应该也不错,我冯不温多少年没有遇到你这样的年轻人了,以后有需要打我电话。” 说罢,他拍拍我的肩膀,这才转身离开。 我低头看看手上的名片,挺普通的,上面印的是“江南省云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顾问”。 呵,这个冯老大,倒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我承认,我有些看不懂这个人了。毕竟我没到达过他那个层次,也就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或许他看待问题的角度和雷正霆不同。雷正霆以为他肯定会帮自己的儿子出气,但在冯不温的眼里,我和他儿子打架,却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打闹而已,根本就不值得动肝火。 难怪,难怪冯不温混得要比雷正霆好这么多,两个人的层次根本就不同。 我把名片收到口袋里,不得不承认,我心里也对这个冯不温冯老大产生了几分好感和敬佩。 这时,雷正霆却忽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嘻嘻道:“你好运气啊,竟然能够得到冯哥的青睐,看来你不用在我们魅力呆多久啦!只要你给他打电话,冯哥肯定会给你安排个好工作的。” 我虽然不太喜欢雷正霆这人,但也能理解他的做法。在之前的情况下他选择明哲保身,其实是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的做法,我淡然说道:“雷总,我可没有说过我要离开魅力,你不会还是想开除我吧?” 雷正霆先是愣了愣,随即高兴道:“哈哈,怎么可能呢!”他当着在场的所有人说:“以后你们都学着点,在我们魅力做事,就要坚持我们魅力的原则,要团结互助,以这位小兄弟为榜样。” 此时的雷正霆,好似全然忘了他之前迫不及待要把我教给冯不温处置的事实。不过,他的厚脸皮倒也真让人钦佩,他能够混到如今这个地步,想必和他的脸皮是分不开的吧! 但是,我还是低估雷正霆了。 他当着众人表扬我之后,竟然还当众表示要提拔我当主管,从另外四个主管手下分包厢给我。 他这话出口,在场的人都惊讶不已。不少人流露羡慕嫉妒之色,连玉姐的眼神都变得复杂起来。 在他们眼里,我这算是一飞冲天了。 原本该挨人收拾,现在却受到提拔,我肯定成为了他们心目中的幸运儿。 当然,不管他们怎么想,都无法改变我即将成为主管的事实。 007.花姐 短短两天过去,我真的成为了魅力的主管,穿上了主管的衣服。 雷正霆从玉姐她们四个主管手中各自分出来五间包厢到我的手下,让我手中有了二十间包厢。虽然包厢数目是主管中最少的,但说到底是个主管,和玉姐平起平坐的主管。 紫毛他们也被分到我的手下,并起哄让我请客吃午饭。虽然他们心底里可能还不太爽我,但我现在是他们的上司,我想他们以后在我面前肯定会更加毕恭毕敬。 我不想做得太难看,就答应带手下的几十号人中午去搓一顿,算庆祝我们这个“主管阵营”成立。另外,我还邀请了玉姐以及另外三位男主管。大家都是在魅力做事,我升官请客不知会他们也说不过去。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真到吃饭的时候,竟然只有玉姐来参加宴席。 我订的酒店就在魅力的对面。玉姐刚进来就塞红包给我,“小庄,恭喜你了。” 我连忙推却:“玉姐,我这只是随便请吃顿便饭而已,红包就算了。” 她却不肯,愣是把红包塞到我口袋里才作罢。 我突然有些领悟,玉姐她这可能是想还我上次替她出头的人情吧!我想她看到我这么快冒头出来做主管,心里也会有些不是滋味,人嘛,总是喜欢比较。其实她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打算在魅力久呆,只是这话,我也不好像她吐露,也没必要说。 我和玉姐之间有些人情关系,但现在算是彻底清了。 在我收下红包后,玉姐问我说:“他们还没来?” 他们,自然是指的另外三位主管。 我淡然笑道:“我估计他们不会来吧,呵呵,玉姐,我知道,我分掉你们手里的包厢,就是抢你们的钱,抢你们的饭碗。你能来,是看得起我庄严这个人。” 玉姐忙打断我:“小庄,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估计就被冯少给那个了。幸好冯老大是个好人,要是他袒护冯少的话,现在你说不定还在吃什么苦头呢!你能够成为主管,是你搏来的,玉姐真心为你感到高兴。” “呵呵!”我笑道:“嗯,咱们不说这些了,吃饭吃饭。” 吃饭的时候,有不少恭维我的声音,但这些话都太假太假,让我觉得像是吃了肥肉,腻心。 到夜里,又有妈妈桑来找我。 魅力自己不养妈妈桑,但有不少妈妈桑在这里揽活。手下小姐多的有数十个,少的也有十来个,魅力这么大,场子又高档,来这玩的几乎都不差钱,每天晚上都起码要安排两百个小姐进包厢陪客。而安排那波小姐进去陪客人,那就由我们这些主管来做主了。 我看你这个妈妈桑顺眼,就让你带手下的小姐进包厢让客人挑。我要是看你不顺眼,那你手下就算有再多的小姐也别想上台。所以,在魅力揽活的妈妈桑们都会花力气拉拢主管,让小姐献身那是最起码的,更有甚至,觉得自己有几分姿色的妈妈桑亲自出马的也并非没有。 据我所知,魅力另外那三位男主管就和不少妈妈桑、小姐有勾搭。 只是,我是五个主管里面包厢最少的,从某些方面来说,我就是最弱的。而且明眼人大多都看得出来,另外几位主管对我这个突然冒头的家伙不爽,想边缘化我,所以来找我的都是在其余主管那里不吃香的。 说句不好听点的,就是那些被其他们嫌弃的妈妈桑们,才会来找我。 我刚在我的小办公室给紫毛他们训过话,安排他们去包厢,就有个妈妈桑来找我了。 常驻魅力的妈妈桑有十多个,我基本上都见过,也分得清楚谁是谁,只是她们以前不正眼瞧我这个服务员而已。现在来找我的这个叫做花姐,我听紫毛他们说起过她,这个花姐长得颇有姿色,是妈妈桑里面最出色的,娇小玲珑却波涛汹涌,可以和玉姐媲美,但她却不为另外几个主管所喜。 都是同性相斥,玉姐也是美女,她们两个自然很难相处。而另外三位男主管呢,都垂涎花姐的美貌。可花姐却是个极其古怪的人,她和她手下的小姐从来都只陪客人喝酒,却从不陪人睡觉,就更别提陪主管们睡觉了。有人常常暗地里说,花姐她们那帮人就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出来做陪酒的,能干净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这些事的真假,但说实话我挺佩服花姐,出来陪酒还能洁身自好真不容易。魅力时隔巨大的销金窟,也是极其容易吸引人堕落的地方,不少做包厢公主的妹子都下海了,花姐她们这些陪酒的却还能坚持操守。 “庄主管,恭喜你晋升啊!”花姐刚进我办公室就堆起笑容,还走过来塞红包给我。 我佯装不懂,推回红包道:“花姐你这是?” 她脸色微变,犹豫了下才道:“庄主管,我想麻烦你以后多多关照我和我手下的小妹们。” 还别说,花姐长得是真漂亮,这求人的模样很有些楚楚可人的味道。 我突然觉得有几分可惜,忍不住问道:“花姐,我能知道你为什么出来做这行吗?” 花姐微微抬头:“要是我说是因为穷,这行来钱快,你相信吗?” 我直接拿过她手里的红包,说道:“这个红包我收下了。” 花姐先是愣了愣,随即露出喜色:“谢谢你了,庄主管。” 我笑笑:“你带着你手下的小妹们过来吧!虽然我的包厢最少,也不认识什么熟客,但我想把你们所有姐妹都安排出去还是没有问题的。你要是相信我,以后就呆在我这里就行。” 我从花姐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她说的是真话。 但我说出这些话后,花姐却是愣了,迟疑道:“庄主管,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 她欲言又止,“你……” 看她的眼神怪怪的,我就知道她是误会了。 我忙道:“花姐你放心,我对你没什么企图,我就是……嗯……挺佩服你们而已。” 没曾想,我这话说出来,花姐倒是嗔上了,“什么叫没什么企图,难道人家有那么差吗?” 说完这话,她就往门外走去。到门口才回头冲我吐吐舌头:“庄主管,以后就拜托你了。” 花姐应该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吧,竟然还能保持有几分可爱,真难得。唔,她的胸口可真深啊! 我们魅力的妈妈桑平时都穿着旗袍,手腕上带着个小荷包。这种旗袍开叉很高,几乎都到屁股蛋,胸前开口也很低,像花姐这种波涛汹涌的,我还真怀疑那点布料包不住,走得快些,就像是要晃荡出来似的。 很快,花姐就带着她手下的小妹来了,有十来个人。她们的打扮比起其余那些妈妈桑下面的小姐整体要显得内敛不少,风尘气没那么重,但是也可以说是有她们独特的气质,这点很难得。我敢说,要不是其余那些主管都故意排斥花姐,花姐手下的这些小妹里面绝对能出来几个红牌。 花姐带着小妹跟我见过面后,就带着她们去休息室去了。 后来,直到我负责的包厢里进来客人,都没有妈妈桑再来找我。我觉得有些奇怪,被冷落的妈妈桑也不不仅仅只有花姐,另外还有那么三两个,她们怎么会没来找我这根救命稻草?是觉得我很快就会失势?还是受到其余主管敲打了? 这事,问花姐应该能问出点什么来,我立马用对讲机把花姐叫到了我的办公室里。 花姐进来便笑眯眯的,“庄主管,找我有事?” 刚刚进来的客人点了几个小妹,花姐对我自然客气得很。 我冲她招招手,让她到我近前,低声问道:“花姐,其余主管有没有跟你们说什么?” 008.再遇冯不温 花姐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她犹豫了会儿,问我:“你的意思是……” 我呵呵笑道:“如果是正常情况,应该不仅仅只有你会来找我吧?” 其实要是花姐手下小妹够的话也就无所谓了,我也懒得问其余小妹的情况。但是眼下花姐手下的十来个小妹肯定不够,我也只能弄清楚情况,看看能不能再拉几帮小妹过来了。 虽然哪怕我这边小姐不够,其余主管也得派人过来,但我可不想看到他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我以后要离开魅力那是以后的事,既然我现在还在这里,那我就要用心的做。而且,我也并非是非走不可,除非是找到颜白雪,可天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找到她。 花姐见我挑明话题,想了想道:“庄主管,我是从玉主管手下过来的,她没有对我说什么。可我听到风声说另外三位主管都敲打手下的妈妈桑了,说让她们来找你之前先想清楚。庄主管,我现在是你船上的人了,有句话我想说给你听,我觉得,另外三位主管可能会想办法把你给挤下去。” 我眨眨眼道:“他们现在不就在挤我么?” 他们肯定在想,要是我拉不到小姐,雷正霆肯定不满意,到时候还不得把我给撤了? 我却知道,雷正霆把我提拔为主管,是看在冯不温赏识我的份上,他认定我迟早会去找冯不温。 我主管的位置应该很稳当,不过,我可不想成天被人欺负。 看来,我得想个什么法子才行。和玉姐联合?虽然我帮过玉姐,但从她塞红包给我来看,她应该不会再和我走得太近。玉姐是个很有想法的女人,不太会感情用事的,她能够容许花姐来我这,兴许已经是最大的“报恩”。 再说了,玉姐岂会想不到我现在的处境?她要是想帮我,便不会等到我去找她。 想了会儿,我问花姐道:“花姐,你还有没有熟悉的姐妹也是干这行的?” 花姐瞬间明白我的意思,却有些为难道:“有是有,但是她们轻易不会换场子的……” 我说道:“花姐,那就看你的口舌了。难道谁还不喜欢赚钱么?我可以在这里跟你把话挑明了,现在来我这里的,以后我就绝对不会想办法把她挤走,而且,我手下有多少客源,我就只会请多少人过来站台。在我这里,不用担心没有出台的机会。” “这……”花姐的眼神有些发亮:“那我问问她们吧!”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我是主管嘛,还是得摆出点主管的模样的。 花姐见我这样,就识趣的出去了。 到晚些,我手里头的包厢订出些后,我也没再呆在办公室里,到个个包厢里给客人敬酒。在夜场干活,这些客人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我没有道理不去和他们处好关系。我拿着公司给我新印的名片到处发,大多数客人也都还算给面子,会笑呵呵地接过,然后和我喝两杯。也有的牛逼轰轰,不带正眼瞧我,对于这样的,我也不用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客套两句后就走。 这晚,花姐手下的十来个小妹自然是远远不够的,后来还是雷正霆从其他主管手下调小妹过来我的包厢助场。雷正霆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庄严,你可要好好干啊!” 他身材颇为单薄,脖子上却带着很粗的金项链,说话故意装得雄浑,显得很做作。 说真的,对于这个老板,我是打心眼里瞧不上他。 我故意装作有些醉意,跟他哈哈两句,就自顾自地走了。以我的体魄,自然不会喝点啤酒就醉的。 时间过得很快,我手头里的包厢生意不错,但是小妹不够这个问题一直没能解决,每天都得雷正霆出面才能从其他主管手下调小妹过来。雷正霆估计也是有些烦了,又加上另外那些主管推波助澜,他开始对我颇有微词。 当然,在我看来,我估摸着他是看我始终没有联系冯不温,觉得我身上没有什么利益可图了。 短短半个月过去,花姐还没能帮我拉人过来。虽然大家都不说,但隐隐有种氛围表现,我离失势不远了。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这天晚上,我又因为借用陪酒小妹那点破事而被雷正霆念叨了两句,这让我有点烦,就撇下手中的事离开了魅力,去夜晚的街头散散心。跟着老头两年,我烟、槟榔什么都戒了,想要排解郁闷只能靠散心。 要不是还得留在省城寻找颜白雪,我真不愿意呆在这种极不和睦的场子里做事。 看着街上霓虹灯弥漫,浮华绚烂,我想着,这背后也不知道掩藏着多少肮脏,我遇到的这些事又算什么?就为这点破事,值得我庄严为此烦恼吗? 卧槽!去他奶奶的吧! 老子是要追求大自在的人,何为大自在?谓进退无碍,心离烦恼。 我要随心所欲,就要学会不为这点小事情而烦恼。 我突然想通了,也突然明白老头子为什么总是笑眯眯的,哪怕是他阴沟里翻船,冷不丁被我赢了象棋也从不露出半点不爽的表情。那个深不可测的老头子啊,怕是早就追寻到大自在的境界了吧! 我不再继续朝前走,悠悠哉哉的转身,打算回魅力去继续上班。 就在这时,从街道旁的巷弄里,却突然仓惶跑出来个人来。 我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冯不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省城的街道旁多数都有小巷弄,但并不太繁荣,卫生也远不如大街道,就像是大街道的阴影面似的。我有些不明白,像冯不温这种大佬怎么会从这种小巷弄里面出来,难道他是去里面找乐子的?他用得着嘛?他哪怕是要找乐子,也不会来这种小巷子里面吧? 我正疑惑着呢,随即却被刀光晃了下眼。巷子里头又冒出三个人来,手里提着明晃晃的西瓜刀。 冯不温在被人砍! 没想到大佬也会有这么落魄的时候。 其实我完全没有必要帮冯不温,但说实话,我对他这个人的印象很不错。不仗势欺人,不矫揉做作,是条汉子。 我顺手抄起旁边的垃圾桶,朝着冯不温后面那三人就砸过去了。 “砰!” 那三人没想到我这路人会出手,猝不及防,仓惶躲避。 就这么短短几秒的时间,冯不温算是脱离了虎口。他跑到了我前面不远处,那三个杀手忌惮的瞧了瞧周围,终究不敢在闹市中逞凶,在周遭不少路人的注视们,他们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会,然后又回到巷子里,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冯不温还在喘着粗气,却能笑得出来:“庄小兄弟,谢……呼呼……谢谢你了。” 我真的挺佩服他的心理能力的,这刚刚才捡回条命呢,现在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看他的样子,他显然还记得我。 我摆摆手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他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又递根给我,我摆手拒绝了。他问我:“庄小兄弟你在这逛街?” 我也没多想,轻笑道:“不是,心里面有点烦,出来走走。” “哈哈!”冯不温乐道:“我听说雷正霆不是把你提拔成主管了嘛,怎么你还会心烦啊?嫌他庙小?” 我说:“呵呵,没有,就是点小事。”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冯不温拍拍膝盖道:“走,带我去你们魅力喘口气,他吗的,累死老子了。” 我忍不住好奇,问道:“冯老大,你怎么会在这里被人……” “你真想知道?” 009.魅力轰动 说实在的,我真对冯不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巷子里很好奇,但是,他这明摆着在吊我胃口啊! 我摇摇头道:“没有,冯老大,我就随口问问,呵呵!” 他走在前面,闻言却是回头道:“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我登时有些无语,这个冯不温,纯粹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应该呵呵笑两声之后便告诉我内情么? 他们这些大佬们,真让人有些难以捉摸啊! 见他这样,我也懒得再问,就跟在他的后面朝魅力走去。短短的两分钟,冯不温身上就再也看不出半点被追杀的狼狈了,倒像是他就是特意来魅力找乐子似的。 到楼上,瞧见我的服务员都会喊我“庄经理”,但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恭敬。我即将失势,这基本已经是魅力不公开的秘密。但是,偶尔有人认出我身旁的冯不温,立马会变得诚惶诚恐,随即卑躬屈膝的跟冯不温打招呼,连带着看向我的眼神也有些变幻。 他们肯定在想,我能和冯不温这种大佬同行,真的会被雷正霆撤掉么? 我却也懒得管他们心里怎么想,只是问冯不温:“冯老大,您是去雷总办公室还是开间包厢玩玩?” “给我弄间包厢吧!”冯不温毫不犹豫道:“哈哈,你今天救了我的命,就让我陪你这个救命恩人喝几杯。” 我说道:“冯老大,我这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笑道:“举手之劳,也是救了我的命,不是么?要是没你举手之劳,我可就被砍死了。” 冯不温这样说,我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径直带着他去了我手里头的某间包厢。 本来我打算就陪他喝两杯的,没曾想,才刚进包厢,他就说:“庄小兄弟,快些上酒上美女来给老兄我压压惊。我比你年长这么多,让你称老兄,你不介意吧?” 他是大佬,我哪敢介意啊!要换着常人,怕是偷乐还来不及吧! “冯老大您客气了,我可当不起您的兄弟。”我客套了句,随后又道:“您还好这口?” 冯不温说:“我认你当我兄弟,那你就当得起!呵呵,都是男人嘛,要是就我们两个老爷们,光喝酒那能有什么意思?今天老弟你可不能给我藏着掖着,得把你手下最漂亮的小妹叫出来陪我。” 我苦笑着点头:“行吧!” 我拿出对讲机呼花姐:“花姐,带你手下剩下的小妹都来888包厢。” 那边传来花姐的声音:“庄总管,刚刚又开了两间包厢,我手下的小妹都已经出去坐台了呀!” 这…… 我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冯不温,对花姐说道:“那好吧,我自己想办法。” 其实这种事哪有什么办法可想,无非就是去其他主管那里借人而已。 我自己去开口,另外三个主管肯定不会搭理我,玉姐嘛,我和她之间的情分已经清了,我不太像再和她牵扯什么。 我正想着,冯不温开口问我说:“庄老弟,出什么事了吗?” 我摇头道:“没什么,冯哥您稍等,酒水和小妹马上就到。” 冯不温道:“诶,称什么‘您’,咱们兄弟俩,平辈论交,用‘你’就行。” 不得不说,听着冯不温这话,我心里还真有些暖暖的。到底是大佬,说话就是有水平。 不过,冯不温越和我熟稔,我却是越发不想从别的主管手下借小妹来陪他了。那些人都想方设法的挤兑我,我凭什么要给他们这个巴结冯不温的好机会啊,我拿起对讲机又呼叫花姐道:“花姐,没人你就自己过来陪。” 花姐有些纳闷:“庄主管,您知道我都收……” 我打断她的话:“你来就是了,我也会在这里陪着。” 花姐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听我说自己也会亲自陪着,立刻明白我这边肯定是有大人物,不再多话,利落答应道:“好!我马上就过来!” 我道:“叫人弄几瓶最好的酒过来。” 我和花姐这些话,自然都被冯不温听在耳里,他纳闷道:“老弟你手下小妹不够?” 我带着些苦笑道:“我不说想必冯哥你也想得到。我就是个新提拔上来的主管而已,以前又没在省城这个行当里混过,不瞒你说,我手下现在小妹总共就十个出头,每天都得从别的主管手里头借人来陪酒。就这,还得是雷总亲自发话才行,要不然其他主管都不借人给我。” “哈哈!”冯不温听着笑了:“原来老弟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出去散心啊!哈哈!” 他笑得挺开心的,好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笑话,这让我有点想揍他。不带这么在人伤口上撒盐的。 我说道:“冯哥你笑两句就得了,至于这么笑个不停吗?” 冯不温还是憋不住笑:“我看老弟你就是太压着自己了,要是你把本事都露出来,那些人还敢这么对你?” 冯不温眼力劲非同凡响,看出来我也非寻常人。 只是,他却不知道,我来省城只是要找到颜白雪而已,并没有想在这里混个出人头地。 我摇摇头道:“冯哥你高看我了,我除了手底下有几下把式,玩阴谋套路可真玩不过那些人。” 冯不温只是笑笑,不说话了。 花姐很快就来到了包厢里,刚走进来就愣了。不过她好歹是风月场所里翻爬打滚过来的,很快就反应过来,热情洋溢地跟冯不温打招呼:“这不是冯总么?这是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魅力来了?” 冯不温自然不认识花姐,只是笑着点点头,随即问我:“老弟,这位是?” 我见到,花姐听到冯不温喊我老弟时,眼睛里有几分闪烁,随即爆出精光。 我也不在乎,道:“这是花姐,我手下那些小妹的领班。呵呵,花姐现在可很少亲自陪客了,也就冯哥你来才有这个待遇。” 冯不温点点头,拍拍身旁的沙发,没说什么。在花姐面前,他的大佬派头可谓十足。 花姐却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似的,笑眯眯地坐到冯不温的身旁,紧挨着冯不温。我说过,花姐是个很有原则的女人,但眼下,她却倒贴着让冯不温占便宜,我估摸着,哪怕是冯不温让她上床,她也很难拒绝。原来,原则也是有价格的。 我明白花姐的心思,只要傍上冯不温,她和她的小妹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辛苦苦了。 只是,冯不温是那么容易傍上的么? 等服务员推着酒进来,花姐笑靥如花的给我们倒酒,冯不温朝我举杯,再度道:“老弟,谢谢你了。” 这是他短短时间内第三次朝我道谢了,看来,他心里真的挺感激我的。 我没说什么,举杯饮尽。冯不温虽然比我要大一辈,但说实话,我觉得他这个人很对胃口。 然而,才没喝两杯,就有苍蝇进来了。 这苍蝇,自然是我们的雷正霆雷总等人。 雷正霆这阵仗弄得可真够大的,不仅他亲自前来,连带着他手下的玉姐等另外三位主管也来了,还有十多位小妹,莺莺燕燕的,都是在我们魅力的红牌乃至超级红牌。 他进来就说:“冯哥,您来了,怎么来之前也不给小弟打个招呼,好让小弟好好招待招待你啊!” 看着雷正霆脸上洋溢的笑容,我突然想起某种动物——哈巴狗。 冯不温的手没碰花姐,自顾自坐着,抬眼瞧瞧雷正霆,说道:“噢,我本来没打算来的。是在楼下遇到了庄老弟,我被人追杀,他碰巧救了我的命,所以我跟他上来坐坐。雷总,你不会怪我把你这里当成避难所吧?” “被追杀”这些字眼从冯不温嘴里冒出来,好像压根就不是什么大事似的。 雷正霆却面色大变:“冯哥您被人追杀?” 也有些人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譬如另外那三位主管。他们的眼神变幻,我上次得了冯不温的名片就成了主管,这次我更是救了冯不温的命,又会有什么样的好事在等着我呢?他们还能够和我并肩吗? 而且,没听到么,冯不温可是称呼我为“庄老弟”啊! 雷正霆热情洋溢地称呼冯不温为“冯哥”,冯不温却只是叫他“雷总”。在冯不温的心里,我和雷正霆孰轻孰重,光从称呼就能够看得出来了。 这时,冯不温又说:“对!得亏是庄老弟从那路过,要不然我这条命可能就交代了。” 他说得平淡,但此时连我,都能感觉到他话语里那森森的杀气。 龙的逆鳞,不可轻触。 冯不温在省城的地下世界,无疑就是条龙。 010.意外的遇见 而他两次提及我救他的命,也成功的让雷正霆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雷正霆先是惊讶看我,随即很是热情地拍着我的肩膀,道:“看来庄兄弟你和冯哥真的很有缘分啊!哈哈!好,真是太好了!你救了冯哥的命,那就是救了我的命,以后在魅力,你就是副总,除了我,你最大。”他环视所有人,“以后庄兄弟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话,你们谁敢不听,我就收拾谁,听到没有?” 其实他以前都叫我“小庄”,不过眼下冯不温都叫我为庄兄弟,他自然不敢再那么叫了。 呵,救了冯不温的命就等于救他的命,他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看着雷正霆不遗余力的和冯不温套近乎,我陡然觉得,这人这辈子估计也就这点出息了。 至于他说提拔我为副总,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其他人听在耳朵里可就非同小可了。这才刚刚升为主管半个月多些呢,现在雷正霆竟然又为我专门弄出个什么“副总”的位置来。而且直言在魅力除了他,我最大,也就是说,现在连玉姐她们这些主管都得听我的。以后,魅力谁还敢和我作对?谁还敢把我当成地位最不稳的主管? 那三位男主管的脸色骤变,玉姐的脸色也变得极为复杂起来,其中含着几分悔意。 最终,有位男主管说:“雷总,您这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毕竟小庄兄弟他的经验还不够。” 这个主管姓董,据说跟着雷正霆混很久了,以前是几位主管中实权最大的,最受雷正霆信任的。 而此时,雷正霆却丝毫未顾及他的脸面,呵斥道:“庄兄弟没经验,难道你们也没经验?” 姓董的张张嘴,终究是没敢再说什么了。 他也是笨,雷正霆此时明摆着是想当着冯不温面拉拢我,卖冯不温人情。他姓董的这个时候出来搅局,不是脑袋秀逗了么,难道他以为他在雷正霆的心里能比冯不温还重要? 和冯不温比起来,他就算个屁。 我敢说,如果能用十个姓董的去换取冯不温的友谊,雷正霆绝对毫不犹豫。 姓董的收声,其余主管自然更加不敢说什么了。 雷正霆在冯不温旁边坐下,只敢半边屁股挨着沙发,还连连冲我招手:“来来来,庄兄弟来坐,咱们好好陪冯总喝几杯。”说着他的眼神看过所有人,“你们也都坐下吧!” 一时间,玉姐他们都各自坐下,但那些红牌姑娘们却都朝着冯不温蜂拥过来。 花姐看向我,眼神里有些乞求之色。我知道,她是不想让别人陪冯不温,抢走这个和冯不温套关系的机会。 她是唯一跟着我混的,我也答应过她要给她们好处,不想食言。 我也不怕得罪其他人,直接冲着那些蜂拥而来的红牌们道:“你们坐开些!” 那些红牌们立刻傻了,看看我,又看看其他主管,再看看雷正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冯不温看看我,笑了,随即淡淡道:“我不喜欢太吵。” 他说话轻轻的,雷正霆却不敢装作没听到,当即挥手道:“你们都出去!” 那些红牌姑娘们中有几个不满的瞧了我两眼,只得愤愤地往外面走。 除去玉姐外,包括姓董的在内的三个男主管脸色难看得很。 雷正霆端起酒杯,对着我们说道:“来来来,我们敬冯哥。” 冯不温却没端杯,而是眼神淡淡扫过姓董的他们,说道:“他们还不够资格陪我喝酒。” 这话,可就说得有些太明显了,登时让得姓董的他们脸色难看起来,就像是吃了翔似的。 雷正霆的眼睛微微眯起,随即笑道:“你们也都先去忙吧!” 他估摸着是看出来了,冯不温这就是可以在帮我撑腰呢! 姓董的他们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灰溜溜的往外面走。玉姐再也忍不住了,用哀求的眼神看我。 本来我们两的情分尽了,最近谁也没去麻烦谁。眼下,她显然是想我开口让她留下来。 唉,玉姐虽然现实了点,但她到底没像姓董的他们那样挤压我。已经算很不错了。 如今这年头,在外面,只要人家不害你,那就是对你不错了。 我开口说道:“玉姐,你不忙的话,也在这陪我们喝会儿酒吧!” 玉姐立马喜笑颜开:“不忙,不忙!”朝我投过来感激的眼神。 冯不温也冲我看过来,眼神暧昧,估计是误会了。 很快,包厢里就剩下我、玉姐、花姐、冯不温、雷正霆五个。直到这时,冯不温才端起杯来喝酒。只是气氛难免有点沉闷,连花姐和玉姐都放不开,这都是冯不温的气场太强了。 大概过去个把小时,冯不温就离开了。 雷正霆他们都要送他出去,却被他给拒绝了,只让我去送他。 到魅力的门口,我说:“冯哥,多谢你了。” 他拍着我的肩膀道:“呵呵,这点小事就不用谢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的电话。你救过我的命,我把你当兄弟,在这个市,老哥还是能够照应你几分的。” 我点点头。他就上车去了。 我这位老哥可真够低调的,打电话叫来的竟然只是辆汉兰达。不得不说,这真不符合他的身份。 不过,人和人是不同的。有的人爱张扬,譬如雷正霆,而有的则像冯不温这样,喜欢低调。 当然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哪怕冯不温骑单车,道上也没人敢小瞧他。 后来我回到魅力楼上,雷正霆就把我叫到他办公室去,问我救下冯不温的情况。 我把当时的经过跟他说了。 他又问我:“冯哥怎么会去那里?”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冯哥他没跟我说。” 雷正霆还以为我诓他,笑道:“庄老弟,跟老哥我就没必要藏着掖着吧?” 我哭笑不得:“冯哥他真没跟我说。” 雷正霆闻言,打量我几眼,见我不像说假话,只得作罢。 我离开他的办公室后,就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召集姓董的他们开会。 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雷正霆把我升为副总,我总得摆摆副总的架势嘛!他们以前不是集体挤压我么,我倒要看看他们现在还有没有这个胆量。 我让紫毛去把他们都叫过来,紫毛屁颠屁颠的就去了。 此前,紫毛从玉姐的手下转到我的手下,仍然是做小组长。但现在我成副总了,主管的位置迟早得腾出来,而他是我手下的元老,他此时不讨好我,更待何时? 但是,紫毛去得快,回来得也快,跟我说:“庄总,玉主管说她马上就来,董主管他们……” 他欲言又止。 我说道:“直说,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的干什么。” 他说道:“董主管他们都说没空。我都说您让他们来有事吩咐了,他们也不来。” 我听完,点点头,沉默下来。 看来姓董的他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到这份上也还不肯像我低头。 我想了想,对紫毛说道:“你去跟他们说……” 我正要说话呢,这时却有个服务员匆匆跑进来,对我说:“庄总,666包厢来了几位贵客,雷总让我过来带您过去认识认识。” 嗯? 来了几位贵客,让我去认识? 我对紫毛说道:“行了,你先去忙吧!我过去看看!” 然后,我跟着这个服务员去了666包厢。 雷正霆亲自接待的人,还特意让我去认识,不知道来的人是什么身份。而且,雷正霆为什么要我来认识呢? 到包厢里,雷正霆就连连冲我招手:“庄兄弟,快过来快过来。” 他旁边坐着的竟然是几个女人,他给我介绍他左边那个:“这位是柳研柳小姐。柳小姐是冯哥的侄女,哈哈,你又是冯哥的兄弟,你可得在这里好好陪柳小姐喝酒杯。”他边说边拍我的肩膀,“你先替老哥在这里招待柳小姐他们,我等会就来。” 说完,雷正霆就匆匆出去了。至于他去做什么,我想有经验的人都猜得到。 不过,眼下我并没有心思去想雷正霆出去干什么。因为我完全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柳研。 而柳研,她并没有完全认出我来,只是深深皱着眉,不停地打量着我。 这两年多来,我跟着老头,气质变化很大,她当初跟我又只有过一面之缘,估计也就只是觉得面熟了。 011.玉姐道歉 我说道:“柳小姐,别来无恙啊!” 柳研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瞪大,来了点印象:“你是……你是庄……” “庄严!”我说,并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 如果当初我被扔进河的事柳研有参与的话,那她肯定会表现出极为惊愕的表情来。 “对,对,对!庄严!庄严!”柳研虽表现得很意外,却不惊愕,还有些高兴:“你怎么会在这?” 我心里微微疑惑,难道当初的事情柳研并不知情?那就是个误会? 这种事,我自然不好坦白问她。 我点头道:“我现在在这里上班!呵呵!”然后我假装突然想起颜白雪似的,问道:“对了,柳小姐,你能不能把我们颜总的电话告诉我?” “白雪?”柳研微微疑惑道:“你没有她的电话吗?” 我看她表情挺自然的,估计当年的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我说道:“这两年我都没在本省,这次回来后,听说颜总已经回到省城来了。以前颜总挺关照我的,我想请她吃顿饭谢谢她。” 柳研眨眨眼,娇俏问道:“真的只是答谢而已?” 看她这意思,分明就是怀疑我和颜白雪之间有一腿呗! 还别说,她这么一问,我心里还真有点噗通噗通乱跳。我强装镇定,笑道:“柳小姐你就别逗我了。” “哈哈!” 她笑得前俯后仰的,好似花枝招展。 凭心而论,柳研真的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只是我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来魅力这样的地方玩。 好不容易等她笑完,她却说:“前两年白雪出了点事情,现在我也联系不是她。” 听到柳研这么说,我自然是万分失望。同时也有些担心,颜白雪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被剥夺了总裁的位置不说,竟然连柳研这样的好闺蜜都和她断绝了联系,难道她被颜家的人冷藏出国了? 我正要再说,柳研又道:“我回去帮你打听打听吧!打听到就打电话告诉你!” 她还真是善解人意,我连忙道谢,并从口袋里掏了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而这个时候,雷正霆也亲自带着排男人进来了,都是俊俏的奶油小生。我和柳研之间也不是很熟,就没有再在里面耽误她们找乐子。至于劝说柳研别在外面找男人,那我就更加不会了,人家有钱,乐意玩,那是人家的事。 回到办公室里,我陷入了沉思。我在想,当初的事情到底是有人安排,还是误会使然。 但没多久,我的沉思就被人打断了。 玉姐来了。 她刚进来就问我:“庄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刚来时,是服务员,她叫我小庄,后来我升为主管,她直呼我的名字。而现在,才不过短短的几个月时间过去,她都称呼我喂庄总了。我不知道玉姐心里怎么想,反正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不自在。 我摇摇脑袋,挥去脑子里那些纷乱的念头,站起身道:“玉姐你来了,坐吧!” 我叫所有的主管来开会,但直到现在,也只有玉姐来了,可想而知其他主管并不认同我的副总位置。不过,我自然有办法会让他们认同我的地位的。 玉姐坐下后,我用对讲机呼紫毛,让他把所有在魅力捞活的老鸨都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开会。 雷正霆已经把提拔我为副总的消息正式公布出去了,姓董的他们敢阳奉阴违,我就不信那些老鸨们也敢阳奉阴违,不把我这个副总当回事。紫毛答应后,我放下对讲机,自顾自的勘察饮茶,没有和玉姐说话。 玉姐时不时瞧我,欲言又止。 大概过去五分钟,她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庄、庄总,以前的事情对不住了。” “哦?”我故作惊讶道:“玉姐,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她叹息口气道:“他们联合抵制你的事情我知道……庄总,当初你是我请到魅力来的,你又救过我,我真的应该毫不犹豫的帮你。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坚定的站在你这边。但是……我就是个弱女子,我也没法和他们三个掰手腕,而且,我混到如今不容易……我实在没有胆量拿以后的前程去赌,所以……庄总,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我其实自始至终都没有怪玉姐的意思,能理解她。我说道:“玉姐,你并没有义务帮助我,不是吗?” 她怔了怔,张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又坐回到椅子上,神色有些黯然。 她肯定以为我没有原谅她吧,不过我又能够说什么呢!我真的从没怪她,只是她自己心里有结而已。不过,我虽然不怪玉姐,但却也不可能和她太过亲近了。不管怎么说,她这个人都太世俗了些,哪怕她现在来找我道歉,估计也是抱着能够取得我好感的想法吧!我现在是副总,要是我罩着她,她的地位也会相应的提升不少。 约莫又过去几分钟,紫毛带着十多个人进来了,都是女的。 这些女的年纪有大有小,小的估摸二十四五,大的都快四十出头了。不过她们都长得挺不错的,身材也都保持得很好,更会化妆,各有各的魅力,而且几乎个个用眼神都会勾人。她们这些人要是去陪客,肯定能成为红牌。 这些就是在魅力捞活的老鸨们了,她们以前都是干这行的,有很多本来就是红牌,我说她们能成为红牌,倒也算是低估她们了。 她们啊,都是心思玲珑,能用眼神就把男人的魂都勾走的妖精儿。 不过,说实话,在这些人里,虽然花姐未必是最出色的,但我还是瞧她最顺眼,因为她不做作。 见她们进来,我坐在椅子上没起身,直接挥挥手道:“你们来了,都坐吧!” 其实我这小办公室压根就没地方坐,仅有个能坐两个人的小沙发。玉姐坐了一半,剩下那一半,花姐当仁不让的坐上去了。她是我的人,这个时候自然无所顾忌,可其他老鸨们,在我面前可就拘束得很了。 她们站在我的办公桌前面,不敢露出半点不满的表情。 一时间,气氛稍稍有些凝固。 不过她们这些人到底是在风月场所里滚出来的,活跃气氛是她们的拿手好戏。有个约莫三十来岁的漂亮老鸨扭着水蛇腰,带着阵阵香风到我旁边,俯下身来,双手搭在我的肩上:“哎哟,小庄总,怎么弄得这么吓人嘛,是不是姐妹们有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她边说,手还下滑到我胸口上了。 这个老鸨我也认识,叫红姐,手底下有两个超级红牌不是,她自己的姿色也不逊色于现在场子里面的红牌。据说,以前红姐还是个大学生呢,在自己拉人做老鸨前,她也是省城这个行业里颇有名气的超级红牌。有姿色,有身段,心思剔透会来事,不少客人为她神魂颠倒,哪怕她现在都转行做老鸨了也仍对她穷追不舍,在她身上砸了不少钱。 然而,我可没对她神魂颠倒。因为她以前可是跟着姓董的,从来没带小妹来我这帮过忙。 我转头看她,眼神有些冷。刺得她冷不丁的后退两步,然后尴尬的笑笑,走回到办公桌前面去了。 其他老鸨见到连最漂亮的,最有地位的红姐都吃瘪了,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以前我只是主管,或许没本事拿捏她们的命脉。但现在,雷正霆说了,我说的话就相当于他说的话,也就是说,我完全有能力把这些老鸨们驱逐出魅力去。这可就相当于掌握她们的饭碗了,虽然她们还能够去其他的场子挣钱,但每个场子都能有魅力这么好的生意吗? 我用手指头不轻不重的敲打着桌面,晾了她们几分钟,这才开口说话。 “你们是不是挺不服我的?” 012.在魅力竖威信 老鸨们连忙都说没有没有,还冲我投来讨好的笑脸。有几个心理素质稍差的,手指头都扭到一起了。 她们估摸着也察觉了,我叫她们过来,就是跟她们算账的。 我做主管的时候,她们谁也不来帮我,半点面子都不给我,甚至还在背后说我的风凉话,现在我得势了,在魅力只手遮天了,能不好好敲打敲打她们? 见她们不说话,我仍是不轻不重的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直到她们的讨好笑容收敛下去,看向我的眼神也躲闪起来,我才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们之前都不服我,觉得我是新来的,能成为主管时运气好,很快就会被撸下去。没关系,那是人之常情,换着是我处在你们的位置上,也会有和你们相同的想法。但我现在告诉你们,我庄严就是运气好,比你们谁都运气好,我不仅仅成为主管,现在还成为副总了。或许你们有的人现在还心存侥幸,觉得我在魅力的地位不如某些老牌的主管,你们尽管可以试试,看最后在这魅力是副总大还是老牌主管大!” 我喘了口气:“从现在开始,我订条新规矩。所有包厢的客人需要陪酒,都需要先过问我,然后由我决定派哪个组的人进去陪。” 有人急了:“庄总,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 “麻烦?”我冷笑:“要是你觉得麻烦,现在就可以走出这个门口,我保证不会阻拦你。” 这个说话的老鸨立马缩缩脖子,不敢说什么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现在魅力的副总,职称比主管大。 我拍拍手,又道:“行了,我的话就说到这里。规矩是我订的,按不按我的规矩来办事就是你们的事情了,不过我想你们还是要搞清楚,到底谁才是这个场子的副总。我庄严从来都不是受人欺负不做声的孬种,你们愿意听谁的,你们自己看着吧!” 说完,我不耐烦地挥手,让所有的老鸨都出去了。 我主要不爽的是姓董的那三个,没必要太为难这些老鸨,敲打敲打,让她们知道如何站队就行了。 花姐也跟着老鸨们出去了,临到门口,回头俏生生给我个明媚的笑脸,好像还有些勾人的意味。 我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我和玉姐。 我对玉姐说道:“玉姐,我订的这条新规矩,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她笑眯眯地说:“雷总都说了,庄总你说的话就等于他说的,我当然没什么意见了。” 我呵呵的笑:“呵呵,那就谢谢玉姐你了,你先去忙吧!” 玉姐冲我点点头,笑着从沙发上起身,走了。但我还是发现她的眼神里那抹若有所思的味道。 她走后,很快姓董的以及另外两位主管杀过来了。 他们进来便冲我发难,姓董的气势汹汹的指着我的鼻子:“姓庄的你几个意思,刚当上副总就订这么个规矩!那还要我们这些主管干什么?” 如果那波小妹进哪个包厢都由我来决定,那他们这些主管以后就的确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因为老鸨们用不着讨好他们了。但是,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猛地拍桌子喝道:“董主管,你要搞清楚你自己是什么职位,我定什么规矩,你执行就行,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妈逼的!”姓董的火了,“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雷哥刚把你提为副总你就把自己当根葱了?老子跟了雷哥十多年了,是当年跟着他从街头上混出来的,你现在在老子面前摆谱?” “呵!那又怎样?”我冷笑:“现在魅力的副总是我,却不是你,对吗?” 姓董的被我这句话说得愣住,眼角微微抽搐,终于忍不住露出极为不甘的神色。 我想,他心里此时肯定也对雷正霆颇有微词吧,殊不知,他嘴里的雷哥,却是个最为现实的人。 我趁热打铁道:“我刚提升为主管,你们三个就不爽我,处处和我作对。现在我刚订规矩,你们又闯到我的办公室里面来,看来你们是真的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这样吧,你们都是老资格了,我也懒得和你们吵,你们要是不服我,就去找雷总。雷总说撤掉我,我立马就走人,要是雷总不撤我……” “啪!” 说到这,我猛地吼起来:“那你们他妈的就给老子老实点,别逼着老子给你们难看!” 我这声吼,吼得外面看热闹的服务员们都抖了抖。我在魅力的这段日子几乎从没跟人发过火,都是从不发火的老实人发起火来最可怕,我估计我这次大发雷霆,足以让不少服务员对我留下心理阴影吧!我也是没办法,我资历浅,只有靠这样来立威了。 索性效果不错,连姓董的他们都被我唬住了,怔怔许久,终究是有些狼狈的往我办公室外面走去。 我知道他们会去找雷正霆说道,但是我不怕,有冯不温做靠山,雷正霆会站在哪边,不是显而易见的? 我在魅力,那雷正霆就算是冯不温这条船上的人。我离开魅力,冯不温还会管他雷正霆是哪根葱么? 果然,虽然我不知道雷正霆和姓董的他们说了些什么,但仅仅十多分钟后,姓董的和另外两位主管就再次到我的办公室来了。不过,这次他们可没有上次进来时那趾高气昂的气势了,脸色都难看得很,很憋屈,很无奈。我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去找雷正霆肯定是这个结果。 我轻轻的笑,端起茶轻轻地抿,都不带正眼去瞧他们。 三人走到我办公桌前,有那么几分钟都没有说话。我自然不急,自顾自地喝茶。 最后,是姓董的旁边那个矮个子主管率先低头:“庄总,对不起,以前是我们不对,希望你别往心里去。” 他们个个年纪比我大,资历也比我老,要他们道歉,还真是为难他们了。我想,以后在魅力,他们的威信也会大打折扣吧,不过那就不是我该去考虑的事情了。 我稍稍抬头,冲这矮个子主管点点头,然后又低下头去喝茶。 另外那个见状,也顾不得脸面了,跟着给我道歉。 我冲他也点点头,便只剩下姓董的了。 他资历最老,以前威信又最高,自然最难撇下脸皮。不过,他既然进了我的办公室,那结局显然是注定的。他要是敢不道歉,敢彻底的和我闹翻,那他压根就不会进来。 “庄总,以前的事不好意思!” 过去两分钟,姓董的生硬的开口了。 我却懒得理他,继续埋头喝茶。就他这道歉的态度,糊弄谁呢? 姓董的他们见我头都不抬,也只能继续杵在那。我刚好能看到姓董的腰,在腰旁,他的两只手连拳头都握得紧紧的了。我估计,他要不是顾忌雷正霆,这个时候真的会上来和我拼命。 不过,当初可是他们先欺负我的,我这样做,并不算过分,我没趁势侮辱他们都不错了。 姓董的拳头越握越紧,我都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爆了出来。 但陡然,他的手却松开了。 他说:“庄总,以前打压你是我们的不对,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的话音里,都没多少精气神了,颓废得很。我估计,这事他受到的打击肯定挺大的。 我也懒得再和他们计较,毕竟他们并没有让我损失什么,也只是让我受些气而已。我放下茶杯,抬头道:“既然大家都是在魅力做事,那我希望大家把心思都放在如何让魅力正常运转,如何让魅力的生意变得更加火爆上,而不是勾心斗角,想着如何打压别人,想着如何捞更多的好处。你们是给公司打工,只有公司挣的钱多了,你们挣的钱才会多,懂吗?” 姓董的他们点点头,不说话。 他们三个大老爷们,站在前面老老实实的受我教训,像小学生似的,这模样让我真忍不住有些想笑。 随后,我也没再多说什么,便让他们走了。 到此,在魅力我的威信算是竖立起来了,想必以后不会有人再不开眼的和我作对。我寻思着把我的主管位置交给紫毛,然后把更多的心思都用在如何寻找颜白雪上面。柳研这边会不会有消息还难说,我总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但我没想到,仅仅是几天过去,却是再度出事了。 013.雨夜杀机 这几天我过得颇为极润,成天有人在旁边吹嘘拍马,我也搬到了外面的单身公寓去居住。以前只是主管还可以将就,但现在我都是副总了,再和紫毛他们住在员工宿舍里就有些不合适了。 这夜,大雨,打得街旁树上的树叶哗哗作响。 我坐在办公室里,听着外边窸窸窣窣的雨声,忽地有些心乱。好像有种不详的预感。 以前老头子跟我说过,人是有灵性的生物,所以对灾难、好运等运道,偶尔冥冥中会所感应。这种感觉看似荒诞,实则是极为可信的。对老头的话,我向来深信不疑,所以我在心头泛起不好预感的时候,我立即走出了办公室。 但是,我因为没有亲身体验过,所以也并没有太过慎重对待。 我想着,总不能因为有白驹过隙般的不良预感就躲到海角天边去,寻思着上个厕所就差不多了。 正上着呢,突然对讲机里边就传过来紫毛呼我的声音:“庄总,有几个人来你办公室了。” 这小子眼睛挺尖的,平时谁到我办公室附近,只要他瞧见了,都会通知我。 只是,平时除去老鸨、主管们,也没谁会到我的办公室来啊,更何况是几个人同时来。我问道:“是谁啊?” 紫毛说:“没见过的,生面孔。” 生面孔? 这让得我心里有几分提防起来,我那不详的预感,莫不是和这几个生面孔有关吧? 不过,我总不能避而不见。因为人家也可能是找我有事的,譬如是过来送酒水啊,又或者是搞检查的也说不定。要是我连见都不见客,难免招人口舌。而更主要的是,我觉得以我的身手,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 几分钟后,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那四个生面孔正在我的办公室里等我,两个坐在沙发上,还有两个坐在我的办公桌上,抽烟。看他们这模样,显然不是来搞检查的人,百分百是道上混的。这倒是让我放心下去不少,看他们这吊儿郎当的样,就不像是什么有本事的人。 不过,咱们是开门迎客,为客人服务的,我笑道:“几位找我有事?” 四人中带头的是个约莫三十七八,有着胡渣子的男人,他开口道:“你就是庄严吧?” 我点点头:“对!” 他竟然说:“我们哥几个想带你去见个人,跟我们走吧!” 我见他这样,心里差点乐了。他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他说见我就得见么? 但我脸上仍是笑着,说:“哥几个要带我去见谁啊?我上班呢,现在可走不开。” 胡渣男道:“你见到后自然就知道了,我只能告诉你,她姓颜。” 姓颜!!! 难道是颜白雪? 我正要再说,这时,我的手机却是突然震动起来。 我掏出来看,是条陌生的短信:“有人杀你,速逃!” 嗯??? 我心里巨震,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收到这样的信息,是人恶作剧的几率实在是太低太低了。我不敢大意,强压下心头的疑惑与惊讶,对眼前四人说道:“抱歉,我现在上班,姓谁我也不能见。如果她非要见我,那就让她来这里找我好了。” “哼!”胡渣男冷笑,“不见?咱们哥几个要请的人,还从来没有请不动的。” 说着,他们四个人竟然全部朝我跑来,很显然是经常干这种活的。而且,他们竟然还从背后抽出了刀。这样子,可就不单单是要请我走了,我估摸着,要是我不配合,他们会直接把我给干死吧! 他们四个人虽然看着像街头混混,但他们的行事风格,却有几分像当初那些抛我入河的汉子。 他们很强势,很果断。只是,我也并非是当初的那个庄严了。要说打架,现在的我完全可以挑翻几个两年前的我。当然,我不是傻子,他们拿着刀呢,我自然不会和他们硬拼。 能打归能打,我可不能刀枪不入。 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但是,刚跑出办公室,从走廊的那头也蹿出几个人来,紧接着,两旁有包厢也蹿出人来。 人数不是很多,但加起来也有十来个。他们这是早就筹划好了,要把我瓮中捉鳖。 要拼,我肯定拼不过。这种拿刀的场面,魅力的服务员们也绝不敢过来帮手。而要是等到他们打电话报警,再等到警察过来,说不定我都被砍成肉泥了。 我偏头看看离我不远处的包厢,里面有客人唱歌,是我手里头的熟客,我亲自安排他们进去的。 当下,我没有犹豫丝毫,直接冲着这包厢就跑去。同时,我也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疼。 是办公室里的胡渣男他们追上来了,刀尖划在我的背上,还好,我虽感觉疼得火辣,但好像划得不深。如果很深的话,不会是这种刺痛般的火辣辣的疼。 “哐当!” 我到那包厢近前,猛地踹开包厢门,闯了进去。 “别让他跑了!” “砍死他!” 后面是纷乱、疯狂的声音。 包厢里的客人们也被我惊到,纷纷惊愕的看向我。我却顾不得他们,直接冲着窗户就跑去。 跑到那,我抄起把椅子砸碎玻璃,猛地狠心爬到窗台,就朝下跳了下去。 我记得下面是花坛,这二层楼的高度,以我的身手,只要不是特别倒霉,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若是平常,我自然不会闲着无聊来跳楼玩,但眼下,我却没有别的选择。我不可能坐以待毙,因为这次要是再被抛到河里,可就未必有人再会把我给捞上来了。 “呼!” 只觉得冷风和雨水从耳旁刺过,我双脚猛地发沉,脚底板触到地上。我连忙就地一滚,向前滚去,将重力卸掉不少。这让我浑身上下瞬间就湿漉漉的,我甚至能清晰的问道花坛里那些泥土腐烂的味道。 然而,我眼下根本就顾不得这些狼狈,拔腿朝着前面冲去。 魅力离我越来越远了,我估摸着,我也很难再回来了。刚提拔为副总,却被人拿刀追着砍,而且连幕后真凶是谁都弄不清楚,这让我心里恨得厉害,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欲置我于死地。还有,那个匿名短信到底是谁发来的。 我的身份证、银行卡都还在我租住的单身公寓里,我必须去拿。 虽然这样有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我没得选择。而且,我刚租这个单身公寓不久,当时租的时候并没有通知谁,我想这帮要杀我的人应该弄不到我的具体位置吧! 但是,我终究还是过于侥幸了。 我到公寓里,刚打开门,迎接我的就是黑黝黝的枪口。没错,是枪。 “关门!”拿枪指着我的人冷冷对我说。 我没有办法,只能依言照办。被人拿枪指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很不好,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有这样的体验。 关好门后,我说道:“能不能在杀我之前,让我做个明白鬼?” 然而,面对我这个问题,枪手竟然直接把枪给收到腰后去了。他说:“我要杀你,在你刚进门的时候就会杀你,绝对不会给你任何反应的机会。” 我微微愣住,他这意思,是不会杀我? 我静静看着这个枪手,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却是又从背后掏出两把刀来,右手那把朝我递来:“十招!你没死,我放你走。” 我差点气乐了,这人未免也太嚣张了吧!难道他以为我仅仅是个普通人而已嘛? 我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自信的,点头道:“行!不过打之前,我能不能再问你个问题?” 他冷冷看着我,下巴微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 我道:“你背后怎么藏这么多东西的?不怕刀戳着自己么?” 饶是以这个杀手的冷漠性子,听到我这话,也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随即,他将右手的刀直接抛给我,左手就径直朝我攻了过来。他的速度很快,刀也很锋利,带起锋锐的寒芒,刺得我脸上汗毛直竖,有股凉气从背后直冒出来。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014.跑路 我连忙身子后仰,并脚下连踩,往后面撤。同时,我右手也稳稳接住了刀。 刀很轻,做工应该相当不错。 “唰!” 我也出刀了,向着杀手的刀光迎上去。 但在双刀即将碰撞的时候,杀手却是陡然灵活的稍稍侧身,刀头转向,化劈为刺,又朝着我的胸口刺来。这个人的身手何止是不简单,简直就是太不简单了,绝对不在我之下。 我记得老头曾说过,我现在的身手寻常人没个七八年功夫是练不出来的,这个杀手,下过苦工。 “一招!”杀手嘴里冷冷吐出来这两个字。 我不愿意拼命,当即选择后撤。抬腿去踹杀手的肚子,迫得他不得不再度收刀侧身。 我承认,我身手不如他,刚刚要不是灵光闪现的抬腿,他的速度就足以让我手忙脚路。 正心念电转间,杀手又挥刀攻过来了。 他身上有我在其他人身上从未感受过的杀气,不像冯不温那样的不动如山,也不像老头子那样的清风拂山岗,而是充斥着极其强烈的压迫感。这种感觉,就像是有条剧毒的蛇,悬挂在我的脖子上。 现在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我打定主意选择防守到底。 两招! 三招! 仅仅五招,我的额头就已然有些冒汗了。 真正的过招,并没有电影里面的那么花哨,却更为消耗人的体力。像电视里面那样的一人独战千军万马,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人有那么强健的体魄。 七招!我左臂被划伤,鲜血直流。 九招!我右手虎口巨震,已然脱离,刀脱手。 最后一招! 我手里头已然没了刀,整个右臂也在颤颤发抖,而这个杀手的杀气却愈发的冷冽了。 他轻喝:“第十招!” 这招!他是冲着我的命来的。 “哒哒哒……” 我连忙后撤。 “砰!” 然而,我最终却是被门挡住。 刀尖如芒,我根本来不及再做出闪躲的动作,也没地方可闪。只能眼睁睁看着刀尖离我越来越近。 在这刻,我再次感觉到死神临近的感觉,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森感。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么? 我不甘,我真的不甘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我回来报仇,却仍然连幕后杀手都没有查得出来。 我不服! “嗖!” 就在我热血上脑的时候,突然间,刀尖在我的鼻尖处堪堪停住了。 我的鼻头有点微微刺痛,估计是被刀尖稍稍触碰到了。 杀手这时开口说道:“温哥说,这是他还你的人情。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也护不住你。他让我跟你说,你最好现在就离开这个省份,去西北那边找个村子隐姓埋名,再也不要回来。要不然,下次相见,你和他就是仇人,他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取你的命。” 我张张嘴:“是谁要杀我?” 我没想到,这个杀手竟然是冯不温派来的。也就是说,那个想杀我的人,连冯不温都得听他的。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这样的大人物了? 杀手说道:“温哥没说。这次的事,他会帮你处理尾巴,你走吧!” 我现在的脑子乱得很,能死里逃生已经极不容易,我根本就没有功夫去想别的东西。这个杀手随时可以杀我,我根本没得选择,不听他的,难道让他直接在这里把我干掉吗? 我说:“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他却从口袋里掏出张卡,递给我:“别收拾了,温哥早帮你准备好了,这里有十万,密码六个八。” 我呐呐的接过卡,知道已经没有任何留下的可能了,只能说道:“替我谢谢温哥。” 最后,我只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等几样东西,就离开了公寓。当然,还有温哥给我的卡。 冯不温人很好,讲情义。我知道,他能替我做这么多,已经是他能够给我的最大的帮助了。这个恩情,我会记在心里。 离开公寓后,我到街道直接拦车,没敢回家,而是去了车站。 冯不温都让我逃到西北去,可以想象想要杀我的人有多么强大。他们不可能查不到我的家庭住址的,我回去只能是自投罗网,说不定还连累父母。我不回去,我爸妈的平静生活兴许不会被打破,毕竟冯不温说过,他会替我善后。 我去了邻省江北。 西北太远太偏,我不想这辈子都窝囊的屈居在某个村庄里。我还是要报仇。 江北和江南隔江而望,风景好,经济比江南要更为发达。在这里,我还有混得起来的希望。 仅仅是四十来分钟后,我就坐上了前往江北省的大巴车,目的地江北省省城——江城。 看着路边极速闪过的点点灯光,到最后车上高速,窗外只有黑乎乎的矮木丛影子闪过,直到这时我的心脏才终于堪堪平静下来。我开始细细地琢磨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到最后,柳研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她是冯不温的侄女,又是颜白雪的闺蜜…… 我遇到她这才几天,就出事了。 她是颜白雪的闺蜜,竟然几天时间都弄不到颜白雪的电话? 诸多疑点,纷纷浮上我的心头。我两次出事都有柳研的影子,我不得不怀疑她就是幕后主谋。 如果真是她的话,冯不温会故意用这样的方法逼我离开江南也说不定。毕竟柳研是她的侄女,而且,他这样放我离开,还会让我对他感恩戴德。只是,柳研有什么动机要害我呢?我和她无怨无仇的,她非要弄死我干什么? 我隐约有种感觉,这件事情,只有找到颜白雪,或许才可以水落石出。 只是……我现在都回不去江南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遇到颜白雪。 到江城。 我甚至都不敢去用身份证去开房间,只能去车站后面的小巷子里面找个小旅馆应付了。搞笑的是,这些旅馆虽然小,但那个行业挺发达的,整晚上,足足有四波姑娘问我要不要暖被窝。然而我在魅力见多了美女,自然看不上这种巷子里的了,而且我也没有那么饥渴。 到凌晨四点多,我偷偷的把手机开机,想给父母发条短信报个平安。 没曾想,刚开机却收到几条短信。 花姐、玉姐、紫毛,还有雷正霆都发信息过来了。后面三位都只是问我出什么事情了,唯独花姐没有问那么多,她发的信息是:“庄总你是不是出事情了?你是个好人,这些日子多亏你关照我们姐妹们了,我转了些钱到你的微信上。不管你还会不会回来,或者是不是还活着……这些,都是我们姐妹们的小小心意。” 信息到此为止,不过我看完心里却有几分暖意。到最后,还是花姐她们最关心我。 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接受花姐的转账,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如果我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兴许冯不温就白替我擦屁股了,甚至连他也会受到牵连也说不定。当然,这么说的前提是这次的事情并非是他和柳研串通起来骗我。 看完花姐的短信后,我也断了给父母报平安的心思。我想,还是不要让他们牵扯进来的好。 这整夜,我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清早我直接离开了旅馆,到附近的中国移动办了张卡,然后上网查了查江城的地图,就搭车去了江城的偏远小镇——没(mo)龙镇。不管怎么说,我都得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要是现在就大摇大摆地在江城瞎溜达,天知道我的那个大敌手会不会收到消息。现在最让我忌讳的就是,敌人在暗我在明啊! 到没龙镇上我还不放心,下车后又坐“摩的”继续往没龙镇辖区内的清水村去了。 清水村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我在网上都是好不容易才找打这个村子的。 后来,到了清水村我才发现,这里真是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山清水秀,充满了灵气。 而我,或许需要在这里呆上段时间。我想,我应该找户农家先确定借居的事情。 015.新闻 清水村四面环山,是个在山坳坳里的村子。通往村外,只有条碎石路。 这里的山上多是青葱苍郁的松木,而村里,则多是菜园和桃树点缀。这正处于桃花盛开的季节,当真是美不胜收。而水田,集中在村子的前面。可谓是后有靠山,前有活水,当真是风水宝地。 我跟着老头两年,对于风水学也颇有涉猎。如果不出意料,这清水村里的村民们未必能发大财,但身体健康总是没问题的,因为这里气流通畅。风水,则为气,气通了,顺了,自然对人有好处。 村民们居住的房子多是黑瓦白墙的平房,自然不豪华,但却也别有番风味。 我顺着碎石路进村,偶尔有村民路过,会向我投来微微惊愕疑惑的眼神。显然,这个名为清水的小山村鲜少有外人到来。当然,这主要也和我浑身狼狈有关系,从雨夜出逃到现在,我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我微微冲着村民们点头微笑,顺着碎石路继续往村里走。 我想找个中意的房子,这得靠感觉。 大概走进村数百米吧,眼前有个房子印入我的眼帘,甚至让我有种震撼的感觉。这真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这房子也是黑瓦白墙,但它带着个院落,院落里全是桃花盛开,只有条鹅卵石小路通到屋里。我突然想起句诗,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真有那种意境。 有个老头,坐在门旁,手里执着白子,前面是棋盘,在研究围棋。 老头右侧,摆着个小茶几,茶香淼淼,还微微腾着热气。而老头,则面带微笑,悠然自得。 我陡然在想,要是那些城市里忙碌拼命的人见到这幕,会作何感想? 我想,就是这了。 我走进去,对老头说道:“老伯,您好!” 老头转头看向我,打量我几眼,问道:“你是……?” 我说道:“我是外地来的,我想问问能不能在您家里借住段时间。嗯……我会付房租的。” 老头笑着说道:“你是江南人吧?永宁县的?出事到外面来躲?” 我心里微惊,因为我刚刚说的可是普通话:“老伯您能听得出来我的口音?” 我是做服务行业的,自认普通话还算标准。起码,以前没遇到过谁能听出我的确切口音。 这个老伯,给我的感觉有些不一般啊! 老伯却是不以为然地笑道:“年轻的时候去过的地方多了,总能听出来几个地方的口音。” 他说的简单,我却不敢想得那么简单。能听出来确切的县城口音,能是随随便便去过就行的么? 我把话题重新绕了回去:“老伯,我能在您这里借住吗?”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这个。 老伯笑笑:“可以。” 我很惊讶他这么爽快的答应,疑惑道:“老伯,你难道就不担心我是犯了事的人么?” 老伯仍然是笑:“犯了事的人也未必是犯人。我老头子还是相信自己这双招子的。” 这个老伯,有意思! 我自然是开心得很,忙道:“老伯你放心,我没犯过事,只是得罪了人而已。不会连累你。” “嗯!” 老伯点点头,朝屋里面喊:“晴儿,把客房收拾出来。” 屋里面传出来灵动如铃铛般的声音,仿佛有些欣喜:“爷爷,咱们家来客人了?” 随即,有个穿着简单素花裙的姑娘出现在我眼前。她,就像是蝴蝶般,充满灵动,精致非凡。 这么多年来,我可谓见过不少漂亮女人,其中不乏堪称之为花瓶的精致女人。其中最漂亮的当属颜白雪那个级别,我仅仅见过那么两个,而眼前这个女孩,也正是那个级别。她们或许未必脸蛋就是完美无缺的,但是她们却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气质。颜白雪清冷,而这个女孩,灵动。 “咦?”女孩见到我也微微怔住,随即问道:“爷爷,这位是?” 我主动介绍自己的名字:“你好,我叫庄严。” 随后,我也知道了老伯和女孩的名字。老伯叫黄天华,女孩叫黄晴晴。 我真不敢相信,乡下竟然会有这么气质出众的爷孙两。看他们两的穿着,和村民们没什么两样,估计都是村里有集会时买的地摊货。但是看他们的气质,真不像是农村里能够培养出来的。 就这样,我在黄老伯家里住下了。 晴晴很灵动很开朗,在她给我收拾客房的短短时间里,我们两就有说有笑了。是她让我叫她晴晴的。 这个女孩,仿佛将“晴朗”这两个字诠释到极限。 而且,她的手艺也很棒。当晚,我吃饭的时候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也吞到肚子里去。 农村的生活很平静,夜里,我陪着黄老伯下围棋,晴晴则是在旁边看电视,边给我们端茶递水。话说我的棋艺实在是不错了,毕竟是被老头子操练过两年的人,但没想到,我仍然不是黄老伯的对手。当然,黄老伯的棋艺距离老头子那个层次还是有不短差距的。老头子是想怎么赢我,就能够怎么赢我。 就这么,很快过去了五天。 这天夜里,我仍是和黄老伯在下围棋。然而电视里突然报道出来的新闻却让我猛然怔住。 我们看的是江南电视台。这并非是我调的,而是因为江南电视台有晴晴喜欢看的肥皂剧。 “今日,在江南省境内,洞庭江上发现一具男尸。经警方调查,该男子系荆市永宁县人,姓名庄严,二十五岁。现警方不排除系他杀可能,该名男子家属今日已将尸体领走。” 我…… 电视画面里,出现了我父母伤心欲绝的模样。 那哭声,声声涌进我的心里。 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我爸妈了。两年多以前突然失踪,让他们担心两年,好不容易回来了,现在却又让他们承受这种黑发人送白发人的痛楚。我估计,冯不温为避免事情暴露出去,肯定不会把事情的真心告诉我的父母吧!大悲、大喜、大悲,我爸妈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吗? “晴晴!”我再也忍不住了。 晴晴看向我,眨巴着大眼睛:“庄严哥哥,有什么事吗?” 我说道:“借你的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黄老伯只是在旁边看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拿晴晴的手机,拨通了我妈的电话。我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爸妈承受这种丧子之痛。 “喂……哪位啊?” 很快,手机那头传来我妈的声音。只是……怎么她好像有点小开心啊? 我说道:“妈,你在干什么呢?” 我妈说道:“我在老家呢,在你的灵堂里跳广场舞。” 我…… “您知道我没死啊?”我惊讶道。 我妈说:“我当然知道。” “那您在电视里还哭得那么伤心?” “我要是哭得不伤心,能骗过你的仇家么?傻小子,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我和你爸等着你回来。” 我突然有些想要哽咽,强忍着,笑道:“嗯!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先挂了!” 说完,我便把电话挂了。虽然冯不温把尾巴擦得很干净,但我还是怕露出任何破绽。因为我不知道我那位藏在暗处的仇家是否真的就会这样相信我的死亡。毕竟漂在江里几天的浮尸可是完全认不出面孔来的。 我把手机递还给晴晴。黄老伯在这时说道:“电视里的这个就是你吧?” 我点点头:“嗯!” 晴晴还没反应过来:“爷爷,你们在说什么呢?” 我和黄老伯相视笑笑,随即异口同声道:“没有什么。” 晴晴直发嗔:“哼,你们两个真坏。”她嘴巴嘟得高高的,显得极为粉嫩。 黄老伯笑,我想是因为他知道我之前说的不是假话了。我不是犯了事,而真是得罪了人。 我说道:“黄老伯,我想过几天……就离开清水村了。” 晴晴和黄老伯闻言,同时露出惊讶的神色。 016.大红鲤鱼 晴晴很舍不得我:“庄严哥哥,你这就要走啊?” 虽然我在这里才呆了五天,但我和晴晴还有黄老伯相处得很好,甚至有融入这个家庭的感觉。说实在的,我自己也舍不得走。但是,我要想回去报仇,就非走不可。因为我呆在清水村,永远无法出人头地。 我笑着说道:“晴晴,我总不能永远住在你家里呀!” 没曾想,小妮子却嘟着嘴说道:“那也没什么不可以啊!” 我顿时有些无言以对,同时也很感动。黄老伯则是在旁边呵呵笑。 我说道:“谢谢你了,晴晴。没事,哪怕我不住在这里了,以后也会经常来看你和黄老伯的嘛!” 晴晴轻轻的点头,但仍有些不情不愿。 这时,黄老伯突然开口说道:“庄严,再过几天老头子就生日了,你就再住几天吧!” 这…… 黄老伯可谓是我的恩人,他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而且,我也不差这几天时间。 反正我也没想好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索性也就答应了,挠着头道:“那好吧!” 接着,我又在黄老伯家住了四天,同样是每天钓钓鱼,下下棋啊,很悠闲。 黄老伯的生日到了。这日早晨,晴晴悄悄的找到我,说要和我共同送个生日礼物给黄老伯。 这偏远的乡下,我也不知道送什么,就问晴晴有没有什么想法。没曾想,这小妮子也没有主意。 最后思来想去,我寻思着给黄老伯煮条新鲜鱼算了,年年有余嘛! 我带着晴晴,拿着钓竿就往清水村最里头的那个偏僻山坳里面走去了。那里有个池塘,水都是泉水,很清澈,里面的鱼味道格外鲜澈。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才下杆没有多久,整个清水村就炸开了花。 正是鱼漂在往下沉的时候,从村口陡然传来马达的轰鸣声。 我也猛地提起鱼竿,但刚提,便感觉到水下传来巨大的拉扯力道,鱼竿直接弯了。 大鱼! 我顾不得那马达声是什么,全心全力的和水下这条大鱼周旋。 至于晴晴这个小妮子,她也就只有尽心尽力的在旁边帮我呐喊助威了。 约莫周旋了足足十分钟,我才把这条大鱼给弄上来。真的很大,而且是罕见的红鲤鱼。 当然,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满意,因为红鲤鱼美则美矣,但肉粗糙,味道并不是很好。不过,反正是用来送做贺礼的,我寻思着这红鲤鱼吉利喜庆得很,就跟晴晴说:“晴晴,咱们就送这条红鲤鱼给你爷爷吧,怎么样?” “嘻嘻!” 晴晴嘻嘻的笑:“庄严哥哥你不知道呢,我爷爷都看到这条红鲤鱼好多次了。他说这条鱼是这池塘里面的鱼王,只是他钓了很多次都没能钓到。我们把这条鱼送给他当作生日礼物,他肯定特别开心。” 晴晴十八岁,给我的感觉却比外面那些十五六岁的女孩子要纯真得多。 我们收拾好鱼竿,我提着鱼,晴晴提着竿,喜气洋洋的往回走。但今天清水村真是奇了怪了,之前的马达声不说,我竟然看到此时还有车从村外驶进来,经起风尘阵阵,就像是有黄龙从地上卷起来似的。 而且,我看到这些车还都是豪车,最差的也是辆宝马X5,其余的都是诸如奔驰S600、迈巴赫S600等过百万数的车。甚至,我还看到几辆路虎揽胜接连疾驰而过。 清水村今儿个是怎么了?难道是上面有大人物上来检查? 我问走在旁边的晴晴道:“晴晴,今天是不是村里有什么采访活动啊?” 晴晴微蹙着眉嘀咕道:“没有呀!我都没有听说诶!” 我笑笑,这小妮子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估计就是有活动,她也不会知道。 我并非是什么好奇心太重的人,弄不清楚,我也就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来再多的豪车也不会关我的事情。但是,没曾想,我和晴晴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她家屋外竟然停着一长溜的车。 这些车都是到晴晴家来的? 我有些纳闷:“晴晴,这些车好像都是到你家来的诶。” 晴晴也很疑惑:“他们来我家干什么?” 我们两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去。 车辆的最前头,是辆大切。这车可真够霸道的,看着都感觉有威猛气息扑面而来,我估计,之前村口传来的马达声就是这玩意儿传出来的。这车虽然价位不高,看我看得出来,这个车改装过,价格绝非它的出厂价可以比拟。 晴晴的家里,此时无疑热闹得很,门前院落中的鹅卵石小路被人站得满满的,都是西装笔挺的汉子,其中还有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我和晴晴都没法走回屋里去,奇怪得很。 我拍了拍人群中最后那人的肩膀,“大哥,你们这是干嘛啊?” 那人回头,看着年龄大概是四十岁左右吧,他疑惑的看着我:“你是?” 我还没说话呢,晴晴就抢先说道:“这是我家诶!” 这汉子顿时微微愣住,随即竟然朝着晴晴躬身,轻声喊道:“小姐好!” 这什么情况? 我懵了,看向晴晴,发现她也是同样张着小嘴,很是吃惊的模样。 我开口问道:“大哥,你们是谁啊?” 汉子只是看我两眼,然后说道:“我们都是老爷子以前的手下。” 紧接着,他冲着前面的人说:“兄弟们都让让,晴晴小姐回来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好像生怕吵着什么似的。但站在他前头的那些人还是听到了,纷纷回过头来,然后都冲着晴晴躬身,喊小姐好。我惊讶极了,难道晴晴是传说中的小公举? 别说晴晴了,连我都紧张得很。因为眼前这些人给我的感觉,他们的气场简直可以和冯不温相比。 冯不温那种人,是足以让我现在仰望的。 但眼下,这么多冯不温级别的人,却都在恭敬的给我和晴晴让路。 等他们都让开身子,我才看到,原来黄老伯就坐在门口。他就像我当初刚来时的那样,捏着棋子,品着茶,悠哉悠哉。不过,我现在在看到他这样,就感觉他有些悠远莫测的味道了。 又是个不动如山的老头。 就这样,我提着鱼,晴晴提着竿,我们两朝着黄老伯走去。 旁边,那些汉子们都冲我和晴晴露出笑脸,当然,主要肯定是冲着晴晴来的,这点我有自知之明。 到黄老伯近前,我还真有点紧张。但是我好歹也是见过世面,曾经当过主管、副总的人,我稍稍提起大红鲤鱼,冲着黄老伯说道:“黄爷爷,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笑口常开。” 黄老伯不慌不忙地起身,看了看我手里的大红鲤鱼,笑道:“你个臭小子,老头子过七十大寿,你也不知道捡些好听的话说,尽说这些老掉牙的祝词。还有,这条大鲤鱼我都馋了十多年了,你小子可真是个祸害了,这才刚来没几天就把它给祸祸了。” 我嘿嘿的笑:“黄爷爷,这可不怪我啊!它自己咬钩的,再说了,我这送给您,和您钓上来,不也是一样么?” 黄老伯直瞪眼:“能一样么?吃鱼的和钓鱼的是一个味道么?” 我嘿嘿的笑,不说话了。 黄老伯这么牛,连手下都是开豪车的,而且气场还这么强,我还敢和他怼么? 而这时候,那些汉子们也纷纷围上来了。 我这条大鲤鱼算是开了头,他们也都纷纷拿出来了自己的贺礼。 我本来以为这条大鲤鱼算是不错的生日礼物了,可到他们把东西拿出来,我却是直接懵掉了。 017.黄山不老松 “老爷子,祝您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最先上前的是个温文尔雅的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他手里端着盘子,盘子里的东西蒙着红布。当他说完祝词时,他掀开了红布,露出来里面的事物。里面竟然是块翡翠山水摆件。 我对翡翠也稍懂几分,看这摆件,且先不说它的雕工如何。光是它具有三彩,而且种水部分达到化冰级别,且通透,就足以说明它价值不菲。这摆件,浑然天成,下部是黄翡底座,中间是在自然光线透出黑色的清水冰,冰上头,点缀着许许多多的绿,正如不老松那簇簇的绿针叶。这件巧雕,当真是当得起巧夺天工四个字的。 光说它的料,兴许大六位数就能够拿下。但现在,它的价格就有些无法衡量了,绝对是藏品级别。 我不知道黄老伯懂不懂翡翠,但我知道,只要是稍懂的人看到这个摆件,都会爱不释手。 这是件几乎能够以假乱真的宝贝,稍不注意,便会以为是真的盆栽。 而在我细细打量时,黄老伯说话了:“这摆件倒是不错,浩喆你费心了。只是我在乡下也用不着这个,放在家里图个摆设实在是暴殄天物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老爷子!” 中年男人竟然有些急了。 黄老伯呵呵的笑:“我知道你们都有孝心,但是我可不想再被这些东西迷了眼。我现如今就这样粗茶淡饭,挺好,不想到老的时候再弄个晚节不保。” 老爷子这话说出口,登时让得在场的人都有些惶惶起来。 后面那些人手里都拿着礼物,是收回去也不是,递出来也不是,只能讪讪地杵在那里。 他们手里的也都不是寻常东西,多是字画、古董,也有茶饼,反正都是些稀奇玩意儿。我估摸着他们也是知道黄老伯喜欢这些,投其所好。只是不知道黄老伯以前到底是什么人,他现在都隐居乡下了,竟然还有这么多人会巴巴的来给他贺寿,而且都是送的起码过百万的礼物。 晴晴没我这么多忌讳,好奇的轻声问道:“爷爷,他们都是谁呀?” 黄老伯笑着摸摸晴晴的脑袋,道:“他们呀,都是你爸爸以前的兄弟。”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晴晴突然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去。而在场的汉子们,包括那个美妇,也都好似很羞愧的低下了脑袋,不敢再面对黄老伯。 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凝固下来。 我眼看着这样,忍不住开口道:“黄爷爷,要不咱们都进去吧,怎么样?” 黄老伯以前肯定很牛。不过那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当他是黄爷爷就足矣,所以我能在他面前保持平常心。以前老头子也说过,这或许是我浑身上下最大的优点了。 黄老伯见我开口,点头道:“嗯,那就都进来坐吧!”说着,他牵着晴晴率先朝屋子里走去。 我可不敢怠慢这些大佬们,还是说了句:“大家里面请吧!”然后才朝着里面走去。 转头时,我注意到这些汉子们都用很惊讶地眼神瞥着我。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想,也进了屋子。 黄老伯家的客厅还是比较大的,不过也坐不下十多个人。我进屋子后,想着外面还有那么多大佬呢,就没坐到椅子上去。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当那些汉子们都走进来,黄老伯竟然对我说:“庄小子,你坐到我旁边来。” 我挠头道:“黄爷爷,有这么多客人呢,我就站着吧!” “没事!”黄老伯却是压压手道:“你就来我旁边坐下,他们该怎样就怎样。” “啊?”我心里头挺纳闷的,但也只能到黄老伯旁边坐下。晴晴坐他左手侧,我坐在他右手侧。 这下,我确切的注意到,那些大佬们看我的眼神更加惊讶了。 我正寻思着这中间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呢,那位美妇走了上来,笑眯眯问道:“老爷子,这位帅哥是晴晴的男朋友?” 我刚要解释,没曾想却看到晴晴娇滴滴的低下了头去。 黄老伯左瞧瞧,右瞧瞧,见我目瞪口呆,竟然笑而不语。 我不是愣头青,这辈子我见过的女人多了,在魅力的时候更是成天都和那些人精似的老鸨、小妹们打交道。不是我吹,我真的颇懂女人的心思。而此时,晴晴这娇羞的模样,我要是看不懂她的心思才有鬼了。 这小妮子,十有八九对我有好感啊! 我心里涌起这个念头时,起初是高兴、自豪,随即便暗骂了自己句“畜生”。 晴晴是特别漂亮,性格也很好,但是,我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的呀!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要想到我和晴晴谈恋爱,我就特别鄙视我自己。兴许,我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晴晴吧! 只是,我也无法忽略我脑子里闪现过的那个身影——颜白雪。 我还是开口了,“不好意思,我不是晴晴的男朋友。我只是在这里……嗯……借住的。” 那美妇听了,似笑非笑地瞧瞧脑袋仍埋在胸口上的晴晴,却是什么也不说,找个位置坐下了。 那些汉子们也是坐的坐,站的站,各自找到了位置。 我又发现了个细节,这些汉子中有几个指甲盖稍稍带黄,显然是抽烟的,但他们却谁都没拿出来抽。 大概过去十来秒,坐在主位的黄老伯说话了。他还是那副老样子,看起来既像是个寻常老头,却也给人几分高深莫测的味道。他说道:“你们今天来了,说明你们在心里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这点我很高兴,也不枉我当初培养你们……只是现在你们都成家的成家,立业的立业了,以后就不要为我这个老头子奔波了。我到这岁数,也只想在这乡下安安静静的安享晚年,每天下下棋,钓钓鱼,练练太极了。我家里地方小,今天也没预备什么菜,你们坐会儿就走吧,以后别再来了!除非是我死了。” “老爷子!” “老爷子!” 听到这话,刚刚才坐下去的众人又都蹭的站了起来,神色焦急,眉头都是皱皱的。 美妇率先开口说道:“老爷子,难道您就忍心让我们连你的面都见不到么?” “噗通!” 突然,之前在门外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带眼镜的中年人重重跪在了地上。他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哭腔:“老爷子,我们都是你养大的。在我们心里,您就是我们的父母恩人。少爷的死,是我们千不该万不该的疏忽,您要打要骂,哪怕您要收回我这条命,我也绝不二话。但是,您不能……呜呜……” 他话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哭了。 随即,其余的那些汉子们也纷纷跪到了地上,呜呜声成片。 我很少见到男人哭,更从未见过这么多男人同时哭。而且,还都是气度不凡的成功男人。 我这时才知道,男人的哭声,真的比女人的哭声更能感染人。 我看向黄老伯,发现他的眼眶也是红了,一直云淡风轻的他此时也稍稍握紧了拳头。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平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我当然看得出来,这些汉子和黄老伯之间的关系匪浅。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说他们都是黄老伯养大的,看来,黄老伯就是他们的养父了。 虽是养父,但养育到长大成人,和亲生父亲又有什么区别呢? 黄老伯几次松开手,又握上,又松开。晴晴在旁边看着,眉头微蹙着,贴着黄老伯的臂膀。 我很好奇,黄老伯和这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黄老伯执意要和他们断绝联系呢? 那个少爷,应该就是黄老伯的儿子,晴晴的父亲了。他到底怎么死的? 018.黄老伯的帮助 只是,我作为外人,也不好询问黄老伯这些事情。而且,这个时候也不合适。 “唉……”将近半分钟后,黄老伯叹息了声,终究不忍,“行了,你们都站起来吧,以后你们少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就是了,逢年过节你们来看看我,我也不拦着你们了。” 他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让得刚刚还呜咽不止的汉子们瞬间又喜笑颜开。 让我意外的是,那位美妇竟然没哭,只是眼眶有些红,她冲着那些淌泪的汉子们道:“瞧你们这点出息。”汉子们看来挺怕她,都怂怂脖子,竟然没人敢还嘴。 带眼镜的中年人率先反应过来:“我去卖菜!小妹你做饭!” 美妇带着甜甜地笑走到黄老伯身后,给黄老伯揉着双肩,说道:“好啊,我也好久没在老爷子面前表现过我的手艺了呢!要是再不掌掌勺,我的手艺都要生疏了。” 有个高大汉子闻言嘀咕道:“让你给我们做饭,你又不肯……” 美妇却是听到了,直瞪眼道:“哼,就你们也想让我亲自下厨?” 我看到,黄老伯的手在这刻又稍稍的握了握。看来,他的心里也是感触颇深啊! 我不明白,他明明对这些人也有着极重的感情,又为什么非要疏远他们呢!弄得谁的心里都不舒坦。 眼镜中年人带着两个汉子出去了,其余的汉子又各自坐下。 他们在黄老伯面前老实得很,虽个个气宇轩昂,却像是小孩子似的正襟危坐,谁也没敢说话。 其实我倒是想让他们和黄老伯之间解开心结,但是,我自己都是个外人,压根就没资格插嘴说话。他们的家务事,我去插嘴算个什么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没人说话,我也不说话,就在黄老伯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 又过去几分钟吧,黄老伯估计是觉得这么坐下去也不是个事,转头对我说道:“庄小子,陪我下两盘?” 我也坐着挺无聊的,欣然点头:“好啊!” 话音才刚落呢,竟然就有汉子麻溜溜的把棋盘搬到了我和黄老伯的近前,还笑眯眯的。 我的个乖乖,我这辈子可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要知道,这些汉子可都有冯不温那样的气场啊! 我这绝对是沾黄老伯的福了,这倒是让我想起我那条大红鲤鱼来,惊呼道:“我鱼还在外边呢!” 之前在门口,这些汉子们拿出来的礼物实在太震撼人了,惊得我把那条大红鲤鱼直接就扔在门旁边了。 我起身,准备去外边把鱼拿进来。没曾想,却有个站着汉子抢先道:“我去弄!我去弄!” 然后,他一溜烟儿的就出去了,那速度让我都为之咂舌。 我哪好意思,忙说道:“还是我去弄吧!”说着,我也往外边走。 黄老伯却是说:“没事,让他去弄,你就在这陪我下棋。”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黄爷爷,你这是……” 黄老伯从钵里捏出颗棋子,道:“他们呀,都不会下棋。” 就这么句话,竟让得那些汉子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只能又坐下,陪着黄老伯下棋。然而,真正让我意料不及的是,我们才刚刚博弈,黄老伯竟然说道:“庄小子我看着不错,以后你们在江北这边多照应着他点,我这点要求,你们不会拒绝吧?” 那些汉子鸡啄米似的点头:“不会!不会!” 连在给黄老伯捏着肩膀的美妇也微笑着说道:“他们谁敢不照应这位小兄弟,我替老爷子您收拾他们。” 我心里很感动。黄老伯这是在帮我,我没想到,我们才仅仅相识几天,他就会这样帮我。 在江南时,我仅仅有冯不温罩着,就在魅力混得风生水起,甚至我要是投到冯不温手下的话,前途会更好。而现在,因为黄老伯的话,就有这么多冯不温级别的人答应照拂我,可以预料得到,有他们照样,以后我在江北肯定容易混得很。 我冲着众人拱手道:“庄严在这里谢谢各位大哥了。” 这个时刻,我的确很需要他们的照拂,因为我只要快速的混出头,才有可能杀回到江南去。 汉子们都连摆着手说我和黄老伯是忘年交,照拂我是应该的。 我最后看向黄老伯:“黄爷爷,谢谢你。” 在他家的这几天,我把我的经历说给他听了。黄老伯自然是因为这个,才开口让这些汉子们照应我的。 他见我道谢,摆摆手说道:“老头子也只能帮你这点了。你那盘棋的输赢,终究还得靠你自己,只是你要始终记得下棋最大的忌讳。” 我微微皱眉问道:“操之过急?” 黄老伯不急不缓的点头,落下颗子:“你明白就好,你的敌人不简单啊!” “嗯?”我有些疑惑。 黄老伯又道:“其实我也听说过冯不温的名头。他也算是你们荆市的地下巨头吧,能够让他投鼠忌器,老老实实把你这个救命恩人送出江南省的,你们江南省的整条道上也数不出五个人来。他们都真正是能在江南省呼风唤雨的人,哪怕你日后在江北道上能够混出头,回去应对他们,赢面也不大。”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黄爷爷你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也是道上的?” “呵呵……” 黄老伯笑了笑:“如果非要说是,也可以算是吧!” 我满头迷糊,看向那些汉子,再看向美妇,却发现他们也都只是笑眯眯的。 我顿时郁闷得不得了,这算是什么答案嘛!他们这些人真是神秘兮兮的。 和黄老伯的这盘棋,最后是我输了。 然后没过几分钟,去外面买菜的眼镜中年人等人就回来了。我记得清水村离镇上挺远的,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开飞车出去的。 晴晴带着美妇去厨房里做饭,还有几个汉子也跟着去做帮手。客厅里总算是不那么拥挤了。 我和黄老伯仍是坐着,他突然说:“他们都是我从孤儿院领养的。” 我很意外黄老伯竟然会主动和我谈及这个,当下点点头,静待他的下文。黄老伯若是不说,我会忍着不问,而既然他现在主动开口,我想我应该做个忠实的听众。 黄老伯像是自顾自般的接着说了下去,“这些年,他们都陪伴在我的身边。我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培养,他们也都挺孝顺我,也渐渐都有了出息。可惜啊……十年前,我让他们跟着晴晴的父亲去韩国那边办点事,他们竟然因为不该有的疏忽,而让晴晴的父亲永远的留在了那里。晴晴的奶奶死得早,她父亲刚出世时,她奶奶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了,死前,她奶奶拉着我的手,说让我照顾好孩子。但是,就因为他们的疏忽,却让我对我最心爱的女人食言了,庄小子,你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他们吗?” 这…… 我顿时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黄老伯才好。 连他都说是不该有的疏忽,看来这些汉子们当时真的是犯了不该有的错误,才酿成大祸。 我看向那些汉子们,他们都面带羞愧,个个直勾勾望着我,眼神里竟然有乞求的意味。 我明白,他们这是希望我劝说黄老伯原谅他们。 但是,有些事情我真的不好随口乱说。 犹豫过后,我只是说道:“黄爷爷,我觉得你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悠然自得。呵呵,要是我到了您这个年纪,就不会再去纠结什么烦恼的事情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年轻时需要不停的奋斗,到老了,也该享受享受了。我想,黄爷爷您心里应该已经有自己的答案了吧!” “你小子!”黄老伯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 其实,黄老伯之前在门外没有坚决把这些汉子赶走,就证明他心里已经原谅他们了。 晚餐的时候,气氛终于活跃了些,黄老伯也偶尔会和那些汉子碰杯,让得他们喜笑颜开。 后来,在汉子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黄老伯突然说道:“庄小子,你也跟着他们去吧!” 他这话,不仅仅让我促手不及,连晴晴也是猝不及防。 这个小妮子,自然是舍不得我的。 019.人情行当 “爷爷,你干嘛就让庄严哥哥走啊!”我还没有说话,晴晴就冲着黄老伯娇嗔。 黄老伯摸了摸晴晴的脑袋,轻声道:“你庄哥哥有他自己的路要走……”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但还是勉强笑着,冲晴晴道:“晴晴,我以后会经常回来看你和黄爷爷的。反正我只是去城市里而已,又不是出国,呵呵。”我又冲着黄老伯鞠躬:“黄爷爷,多谢您了。” 黄老伯收留我,是恩。他让他的这些养子养女们照应我,更是恩。 黄老伯和老头子是我这辈子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大的贵人,对我的帮助比助我逃命的冯不温还要大。我离开老头子时,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头。我想,黄老伯是值得我鞠这个躬的。 虽然说我鞠躬并算不得什么,因为我又不是个什么人物,但是,这表示着我内心的尊敬和感激。 黄老伯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嗯,去吧!以后没事多回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我点头说好,又冲晴晴笑笑,然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我没有回头,因为我听到晴晴这小妮子的哽咽声了。我没想到,仅仅几天时间,她就会这么依赖我。 我没什么行李,有两套在村里集会时买的衣服也没想着带走,便这么跟着黄老伯的养子养女们走了。那个美妇邀请我上她的车,我本来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其他汉子也没有邀请我上车的意思,就只能老老实实的上去了。我估计他们是见到美妇开口了,便不敢争了。 美妇的车是竟然就是那辆大切诺基-SRT。看起来,她的性格可不像她的外表这么娇滴滴的啊! 我们的车走在最前头,出村前,美妇没和我说话,我也没好意思开口。 刚出村口,她突然对我说:“庄严,我叫黄玉润,你以后可以叫我玉润姨。” 黄玉润,跟着黄老伯的姓,玉润,如玉般细润,好名字。 我点头喊她:“玉润姨!” 她浅浅的笑,又道:“庄严,你自己心里边想从事什么行业?” 我知道,她是因为黄老伯要他们照应我,她才问我这个。 只是,我并没有想好这个问题。我实话实说道:“我暂时还没有想好。” 玉润姨呵呵的笑:“我是从事餐饮行业的,现在在江北有几家连锁,也挂了个江北餐饮协会名誉会长的名头。如果你要是愿意往餐饮行业发展的话,我可以弄间店面给你试试手。” 她这话,可是把我吓着了。凭玉润姨的身份,只怕随便那间店面都得是六位数起吧! 她可能无所谓,但我却不能拿她的钱去练手,这是原则。 我忙说道:“玉润姨,谢谢你的好意,但我还是想想吧!” 我是要回江南省去报仇的,要是去弄餐饮业,哪怕是日后发达了,那只怕也是猴年马月以后的事情,我等不起。 玉润姨点点头:“也好!” 然后,我们两便陷入沉默。 过了阵,我还是开口问道:“玉润姨,什么行业能够让我最快的出人头地?” 她偏头看我,眼神很惊讶,好像还微带着不满,但还是开口问道:“你说的出人头地是指什么?” 我估计,她现在肯定觉得我是个浮躁的年轻人。如果不是看在黄老伯面子上,她根本不会搭理我吧! 可我等不起,我只能实话实说。因为,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到江南去。 我咬牙说道:“有权有势!” 玉润姨闻言,终究忍不住冷笑出声:“除了有权有势,还得有钱吧?” 我摇摇头道:“钱有没有无所谓。我只是想要有足够的能量。” 见我这样说,玉润姨又偏过头来看我,既惊讶又疑惑。 她想了想,道:“看来你这个小家伙身上有些故事啊!” 我笑而不语。其实,玉润姨叫我小家伙,我心里真有点怪怪的,因为看起来她的年纪也就三十左右嘛! 玉润姨又说:“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里面,谁混得最好吗?” 她说的这些人,自然是指的她自己以及黄老伯的那些养子们。 我想起在黄老伯屋子里时那些汉子们对玉润姨唯唯诺诺的样子,说道:“玉润姨你是整个江北餐饮协会的名誉会长,应该是你混得最好吧!” 别小瞧餐饮协会名誉会长这个名头,能有这名头的,绝对只能是江北餐饮协会里面的龙头。 吃穿住行四件大事,玉润姨在“吃”这上面已经是江北的龙头,她的成就能小觑得了? 没曾想,玉润姨却是摇头道:“不,我在我们这些人里面,只能算是最不争气的了。” 我极为惊讶,说不出话来。 玉润姨接着道:“我们这些人里面混得最好的是我三哥,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庄严,你猜猜他是做哪行的?” 玉润姨说的是那个温文尔雅,抢着去买菜的中年男人。 我回想那个中年男人的气质,只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古井无波。 这样的人,我想最大可能便是做官的。我说道:“当官?” “不!”玉润姨道:“他就是个卖杂货的。” 说完,玉润姨自己却轻轻地笑了。 我挺奇怪的,问道:“什么杂货啊?” 她说道:“呵呵,什么都卖。烟、酒、古董、字画、名表名包、玉器翡翠……” 我震惊得很:“他的生意做得这么大啊!” 我还以为,玉润姨的意思是她三哥的生意已经渗透到许多个行业了。 没曾想,玉润姨听完我这句话却是说道:“他哪里是生意做的大啊!总共就那么间小铺子,他只是专门做的某些人的生意而已。” “某些人?” “你想想,我刚刚说的这些东西都适合干什么?” …… 我想了怕莫是有几分钟,突然灵光闪现,脱口而出道:“礼品?” 玉润姨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看来老爷子欣赏你的确是有理由的。你没说错,三哥他就是做礼品生意的。在我们国内,人情来往很重,而且有越来越重的趋势。在官场要往上爬,在生意场上要左右逢源,甚至哪怕只是求人家办点小事,也少不得要送些礼。而三哥,他就是专门为某些层面的人收集礼物的,用你们这个年纪的人的话说,也可以称之为代购吧!” 我想,玉润姨说的某些层面,肯定是这整个江北省最上面那个层面了。要不然,眼镜中年人不会有这样的气势。真的没有想到啊,要不是玉润姨说出来,我真想不到这世道上还有专门给人收集礼品的这门生意。 我不用再问下去,也知道为什么眼镜中年人会在玉润姨他们这群人中间混得最好了。 他这就等于是做的人情交易,他这种生意,显然能够结识不少江北省最上层的权贵。 我问道:“玉润姨,我能不能跟着你三哥做这个生意?” 玉润姨说道:“那就得你自己问他了,我三哥的性格比较独特。他要是看得上你,不用你说他也会带着你。但要是他看不上你,哪怕是有老爷子开口,他也就最多给你点好处而已。这就看你自己的了。” “嗯!”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时,车窗外已经是灯火通明。 到江市了。这个繁华的号称江北之星的大都市。也不知道,我得在这里混多久才能杀回江南去。 我偏头看向玉润姨,她在认认真真的开车,我轻声问道:“玉润姨,您三哥我该怎么称呼?” 玉润姨道:“你叫老爷子黄爷爷,就算是我们的晚辈。你就叫他三叔,他不会说什么的。” “好!” 又过去十多分钟,玉润姨在街道旁停了车。 我下车后回头看,黄老伯的那些养子们也都开车跟了上来,纷纷在旁边停靠。 玉润姨指指街边的名为“清幽斋”的像是茶楼的店面,对我说:“这就是你三叔的店面了。走,跟我进去,你是老爷子交代我们要照应的人,我们也该好好商量商量该怎么让你在这江北混出名头来。” 就这样,我在江北省的路,便从这里开始,迈出了第一步。 020.清幽斋 清幽斋。 这清幽斋还真不愧对它的名字,走进门后就像是走进古代那种青砖黑瓦白墙的宅子似的。古色生香的长廊直通里面,长廊两旁是鱼池。鱼池里面有嶙峋的假山,还有许多尾各异的金鱼在里边游动。 这条长廊的尽头是个拱形门,这片区域用白墙青瓦和里面隔开。有两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妹子站在拱形门的左右,见到我和玉润姨就稍稍弯腰,冲我喊道:“欢迎光临!”然后看向玉润姨:“小姐。” 她们两显然认识玉润姨。 这个清幽斋可真是高大上啊,绝对是会所级别了。 这时,黄老伯的十一个养子都走了进来,两位迎宾连忙弯腰:“少爷们好!” 他们这些人,可真会玩。不让人家叫老板,竟然让人家叫少爷。 当然,这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在玉润姨的身边老老实实地站着,时不时观赏鱼池里的金鱼。 可没想,正要进去拱门里时,三叔却走上前来,突然问我说:“庄严,你猜猜我这鱼池里面的金鱼值多少钱。” 我刚刚看到玉润姨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难道他这是要考验我? 对于玉润姨把我的想法告诉三叔,我并不奇怪。因为这是迟早要说的是,玉润姨不说,我自己也会问。 如果是考验的话,那我便不能藏拙了。 我走到木制长廊中,又细细打量了几眼鱼池里摇曳着尾巴的鱼儿们,随即侃侃而谈道:“三叔,您要问我这些鱼的价格,我答不出来,因为我不了解现在金鱼的行情。但是这些金鱼的种类我倒是可以说出来几种,墨龙晴尾蝶、裙尾龙睛、玉印头、狮子头、莹鳞蝶尾、宫廷鹅头红、朝天龙、短尾琉金、紫白龙睛。呵呵,三叔,你这池子里怕是养遍整个国内金鱼市场的半壁江山了。” 玉润姨和叔叔们都惊讶的看着我,随即看向三叔。 三叔拍了拍手掌道:“倒是瞧不出来,你小子竟然还是个金鱼的行家。我这两池子里面的最名贵的品种都让你给说出来了,嗯,不错不错。走,跟我进去,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子懂多少东西。” 他显然是看出来我胸有成竹的模样了,估摸出来我还懂其他的东西。 而我,还真不惧。跟着老头子两年,我懂的东西多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随着三叔他们往里面走。 拱门里面仍是古风的装修,不过看起来也是满满的高大上气息。 这是个大的房间,然后,旁边还有很多小房间。在左侧,还有楼梯通往楼上。 三叔对我说:“庄严,这个房间里的东西,你能瞧出来多少?” 我嘻嘻的笑:“三叔,这个你可难不倒我。” 老头子懂的东西忒多了,他每天没事就跟我说这些。所以我虽然没怎么实践过,但真懂不少。三叔这个大房间里面大多都是古董,我或许分不清楚真假,但是要说出它们的品类还是没问题的。 清代黄梨木对椅。 明黄花梨荷叶式六足香几。 清乾隆御窑珐琅彩棒槌瓶。 除去古董,还有根雕、木雕。都是名贵木材雕的,全部价值不菲。 茶几上,还有翡翠摆件。而最让人惊讶的,是房间靠里面些的那个巨大风屏,那也是值钱宝贝。 我如数家珍的把房间里的东西说了出来,直惊得玉润姨他们目瞪口呆,连三叔都有些愣了。 还别说,看到他们这些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物为我而震惊。我心里觉得挺爽的。 “我只能说出这些了,而且,我没有实践经验,无法分辨他们的真伪。”我用这句话结尾。 “好!好!好!” 三叔回过神后,连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拍着我肩膀道:“既然你想做我这行,以后就跟在我旁边吧!” 我挺高兴的,连忙说道:“谢谢三叔。” 玉润姨在旁边道:“呵呵,本来还打算为庄严你的事开个会的。现在好了,你们两直接对上眼了。” 三叔好像特别高兴,还在笑:“我也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懂这么多东西啊!而且他能够坦白自己没有实践经验,哈哈!看来老爷子的眼光到底不是我们能够相比的啊!”他说到这,看向我:“对了,小子,你这些东西是跟谁学的?自己看书看的?” 我摇摇头道:“不是,以前有个老爷子教我的,他什么都懂。” 三叔喃喃感叹:“那肯定也是个奇人吧!” 我有些想笑,老头子何止是个奇人啊!简直就是个化外之人啊! 说起来,黄老伯已经是奇人了,但说实话,他和老头子比起来还真的有很大的差距。反正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黄老伯像是湖泊,老头子像是大海。 我以后跟着三叔混,这件事定下来后,剩下的事情便只剩下喝茶了。 三叔带着我们去了他的房间,里面同样是琳琅满目的珍贵物品。我估摸着,三叔这个清幽斋里光是这些物件就已经不是亿数可以估量的了。难怪他能送得起黄老伯“黄山不老松”那样的珍贵翡翠藏品。 在座的都是叔叔,还有玉润姨。我这个小辈,只能在旁边干端茶递水的活。 可能是因为我和黄老伯之间很亲密吧,三叔和玉润姨他们也没有把我当成外人使唤,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没茶的时候就用茶杯敲敲桌子。我就乖乖的给他们泡茶。 如我所料,我这些长辈们是真不简单,他们虽然各自涉足不同的行业,但都已经是各行业在江北省的泰山北斗级别人物。论身家,他们也都个个身价不菲。这可能在他们的车上面并体现不出来,但从他们的介绍中我听出来,他们每个人的身家都起码以亿记。 这夜,我就在三叔的清幽斋里面住下了。 他说他的这个生意是说不准的,有时候特别好,有时候很长时间都没事。更多的精力他都是用在和那些达官贵人处关系上。我没事的时候呆在店里就好,等我以后出师,他会慢慢地把他的关系网转移给我。 翌日的清早,有人敲我的房门。 我打开门,发现敲门的竟然是这清幽斋里的一个服务员。 清幽斋里雇了九个人,全部都是高挑出众的美女。这大清早的美女就来瞧我们,我难免有些惊讶。 我刚来,也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只能问道:“你好,有事吗?” 美女竟然朝着我躬身道:“小少爷,少爷吩咐我带您出去买些衣服和生活用品。” “啊?” 我愣了愣,特别不好意思:“你叫我庄严吧,小少爷这称呼我听不惯。” “好的,小少爷。” “……” 真想不明白,三叔是怎么把这些美女们调教得这么乖巧的。 我让她等等,然后回房间里洗漱完毕,这才跟着她出门去了。三叔不在清幽斋,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在路上,我得知这位美女叫做婷婷,何纾婷。 我本意叫她何小姐,但她死活不让,非让我叫她婷婷,我也就只能听她的了。 婷婷长得也挺漂亮,身段更是特别完美。该鼓的地方鼓,该瘦的地方瘦,那双腿更是修长。她是穿着牛仔裙出来的,显得很清新,一路上不知道多少男人冲她频频回首。只是,婷婷还缺少颜白雪、黄晴晴那样的气质。或者说,她的气质还没有她们的那么突出。 美女漂亮到某种级别,比拼的就是气质了。 首先,婷婷说带着我去买衣服,我本来以为她是要带我去大商场的,没曾想她却带着我在大街上左拐右拐,然后竟然还拐进了小巷子,又在小巷子里左拐右拐,直接把我给绕懵圈了。 足足走过有个多小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婷婷,你这是要把我给卖到哪去啊?” 021.出差 婷婷捂嘴轻笑,说道:“小少爷,我哪敢把您给卖了呀!” 她身上有种大家闺秀的气息,不像是寻常家庭能够培养得出来的。真不知道婷婷怎么会在清幽斋上班。 我说道:“那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嘛!” 婷婷道:“说了是带您去买衣服啦,少爷特意交代我带您来这买呢!” 我…… 这小巷子里,能有衣服买? 又跟着婷婷在巷子里走了五分钟,越走越深,巷子越来越窄,旁边的房子也越来越古老了。 最终,婷婷带着我走进旁边一栋普通的民房里。这房子,看起来好像还是旧社会的老宅子,挺古老的。 屋外,有位老妇人在晾晒床单。 婷婷看到老妇人,便甜甜喊道:“裴奶奶!” 老妇人瞧过来:“是你这个小丫头啊!呵呵!黄清润那个小子又吩咐你来找我有事?” 黄清润,即是三叔的名字。他们兄弟以及玉润姨都是跟着黄老伯姓的。 婷婷娇嗔:“唉呀,裴奶奶,人家没事的时候也经常来看你嘛,真是的。” 老妇人呵呵的笑,看起来挺喜欢婷婷这丫头。 我在旁边微微颔首,也打了声招呼:“裴奶奶您好!” 老妇人打量下我,问婷婷道:“婷婷,这位是?” 婷婷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小少爷,庄严。” “小少爷?” 听到这话,老妇人又细细打量了我几眼。不,应该说是审视更加确切些。 “嗯!” 婷婷点头道:“少爷让我带小少爷来,请您给小少爷量身定制几套西装的。” 老妇人淡然地点点头,道:“嗯,好!我会给他做几套的,你们先回去吧!做好我会让你们过来拿。” 婷婷乖巧的点头:“好咧,裴奶奶,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她轻轻勾勾我的手,然后就带着晕晕乎乎的我出去了。 我有点懵,这个老妇人是个裁缝?她这态度未免也太拽了点吧?怎么买个衣服倒像是我们求人似的? 走到巷子里面很远,我才稍微回过味来,问走在我旁边的婷婷道:“婷婷,不是说给我做西装么,怎么这位裴奶奶连我的尺寸都不量的?那样做出来的西装能合身么?” 婷婷捂嘴偷笑,随后道:“唉呀,小少爷您是不知道裴奶奶的身份啦!裴奶奶可是咱们江北境内最正宗的汉绣传人。她只要随便瞧您两眼,就能看出来您最适合穿什么尺寸的衣服。” 汉绣传人? 江北的汉绣我是不太懂啦,但是咱们江南的湘绣我却是闻名贯耳。江南江北隔着洞庭江相望,文化、经济从古至今都有齐头并进之势,想必这汉绣也是能与湘绣相提并论的传统刺绣工艺。 汉绣最正宗的传人,这可就不得了了。 我可真没想过,我竟然有朝一日还能穿上汉绣传人亲手做的衣服。不用想都知道,在整个江北省里,能够穿上裴奶奶亲手做的衣服的,只会是最顶端的那少许人。我这绝对是沾三叔的光了。要不是三叔,我只怕即便能够找到裴奶奶,她也不会搭理我。这老太太,看样子脾气可是古怪得厉害。 婷婷见我不说话,突然说:“小少爷,您怎么不说话了?不会是因为刚刚裴奶奶的态度吧?” “没有!”我笑道:“裴奶奶既然是汉绣传人,那有点性格是正常的。有能力的人通常都性格古怪。” “呵呵!”婷婷捂着嘴笑。 我发现,她每次笑都习惯捂着嘴。不过,这动作倒是更为她增添了几分温婉之色。 从汉绣传人裴奶奶这离开后,婷婷又带着我去商场买了些生活用品和几套换洗衣服,然后便回了清幽斋。买东西的钱都是她掏的,本来我抢着要自己出钱,但是婷婷说这都是三叔吩咐她的。我后来想想,哪怕把我身上的钱全部花光,也出不起裴奶奶做西装的工费,所以还是算了。 反正已经欠着黄老伯、三叔他们的恩情了,我也不在乎多欠这些。 这天剩下的时间,我就呆在清幽斋里,欣赏三叔的那些藏品。他的藏品真是多得吓人。 三叔是到夜里九点多才回来的,我还没睡,正和婷婷她们在大客厅里说话。婷婷她们全部都是住在清幽斋的,我现在总算清楚了她们的身份,她们其实都是三叔从孤儿院带出来的养女。只是三叔这人性子古怪,不肯她们叫他父亲或者叔叔,只让她们叫她少爷。 黄老伯收养三叔他们,三叔又收养婷婷她们,看来有些事真的容易传承下来。 三叔心情挺好,刚进来就对我说:“你小子倒是个福星,今晚早些睡,明天跟我出趟差。” 我站起身,笑道:“三叔,遇到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三叔说:“有个大人物托我去给他找样东西。” 他就用这句简单的话回答了我。 我也没好再多问,这晚便早早睡了。 第二天的大清早,五点多,我正在房间里练功,三叔就在房间外敲我的门:“庄小子,起床了!” 我走过去打开门:“三叔,我已经起来了。” 他笑道:“怎么?想着我要带你出去,连觉都不用睡了啊?” 我笑笑,没答话。其实我那里是因为他要带我出去而激动,我是有早晨练功的习惯。练功本来就是个苦差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需要长时间水磨工夫才能取得成就。跟着老头子的两年,我是日勤不怠,要不然也不会有现在的身手。 而到现在,我已经养成早上练功的习惯了。 三叔又问我:“东西都收拾好没?” 我挠挠头:“还要收拾东西啊?要去很长时间?” 他点头道:“说不准要多久,你还是带几套衣服去吧!” 我点头,转身回房间利索的收拾好衣服和生活用品,就提着行李包跟三叔出了清幽斋。三叔的行李他自己已经放在车尾箱里了,我放行李的时候,他跟我说:“这次我们要去缅甸,庄小子,你会不会玩枪?” “玩枪?”我为之咂舌:“这我可不会。” 三叔把车钥匙抛给我,道:“也没指望你小子会,行了,你开车吧!” 他也不问问我会不会开车,就径直坐到副驾驶去了。 看他这意思,要是我不会开车,他估摸着都不会让我去了吧!还好,我有驾驶证。 我刚上车,三叔已经开始在副驾驶上眯眼打盹,淡淡地说道:“去滨江路98号,楚天大酒店。” 然后,他就把脑袋偏向窗户那边,没再搭理我了。 三叔这性子,可也是真够……古怪的。难怪连玉润姨都说他最特别。 三叔的车是奔驰S600,我打开导航,就往滨江路去了。 清幽斋离滨江路并不远,二十多分钟后,导航就提示已经到目的地附近。滨江路左边是洞庭江,我眼睛盯着右边,想找楚天大酒店。刚看到,这时路边却有个背着包的长发年轻人冲着我们的车招手。 有毛病!我想,就没搭理他。 然而,我刚要从他面前驶过去,这长发年轻人竟然朝着我们的车头蹿来。 “吱……” 我连忙踩死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而发出刺耳的响声。 还是晚了,车子震动,我也猝不及防的脑袋往方向盘撞了上去。完了,我撞到人了。 好在这撞击力道并不是很大,我脑袋并没有撞到方向盘上。我连忙抬头,去看车前。 车前面没人。 我又偏头看旁边的三叔。他竟然还在假寐,只是稍稍睁眼,道:“开车稳着点。” 刚刚我踩这么急的刹车,他竟然纹丝未动? 此刻,我才深深的明白,三叔绝非是个寻常人。起码,他的身手要比我强。 而这时候,车门也突然被人拉开了。 022.长发 是那个长发年轻人。他打开门,自顾自的坐上了车后排。 这给我火的,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 他却连理都不理我。把行李包扔在旁边后,悠哉悠哉的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了,长发遮住了他的脸。 我有点想动手打人。 这时,三叔又说话了,“庄小子,别理他,开车吧!” 原来认识。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三叔要我来这肯定就是接这个年轻人的。只是我想不明白,三叔怎么会和这种怪里怪气的年轻人有交往。且不说别的,光是他这头及肩长发,就已经足够另类了。 不过我也懒得问什么,毕竟我现在只是三叔的学徒。我老老实实地开车,往云省那边去。 云省是华缅边境处的省份,三叔说去缅甸,那肯定是从云省过去。 江市离云省有千多公里地,饶是我们全程高速,我也足足开了十多个小时。 到云省昆市,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三叔总算是良心发现,说在昆市休息一晚上,没再让我继续开下去。至于那个长发年轻人,他几乎就是个哑巴,自从他早上上车后,这整天我就没见他说过话。我偶尔和三叔聊天,而他,就是偶尔从口袋里掏烟出来抽。 在车上抽烟,说实话,这个长发年轻人挺招我讨厌的。要不是三叔在,我肯定得说他几句。 昆市号称四季如春,我以前没有来过。可惜,这次匆匆而来,却也是晚上。 晚上我们在酒店各自睡觉免去不提,翌日清早,我们又继续出发,前往瑞丽。 瑞丽是真正的处在华缅边境线上的城市。这里也是旅游胜地,我以前便听说过瑞丽的名头,除去景色宜人之外,它还号称是“翡翠之乡”。当然,这些翡翠都是从缅甸来的。 车快到瑞丽的时候,我问三叔说:“三叔,咱们去缅甸,是不是去弄翡翠的?” 三叔点点头道:“嗯,去弄点毛料。” “毛料?”我疑惑道:“三叔,云省、东广省不都有玉石市场,有挺多毛料的嘛,干嘛去缅甸?” 三叔挺不屑的笑笑:“哼,国内的都是人家玩剩下的,能出什么好东西?” 我被三叔这话说得哑口无言,不过他说得的确不错。翡翠毛料都是缅甸那边的翡翠矿上出产的,刚开采的时候就得被缅甸的矿上人筛选一次。然后,还有各种各样的玉石商人再挑选一次,最后才到国内。那些缅甸的矿上人都是从小在矿山上摸爬滚打的,光是拿在手里颠颠,便知道毛料里面有没有翡翠,即便拿不准,再用锤子敲敲,听听声音,便已是十拿九稳。 他们挑剩下的,还能有多少好货流到国内来?想必即便是流到国内来,也会是天价了。 说白了,我们国内的玉石玩家们就是玩的别人玩剩下的东西。就更别说那些业余的玩家了。 翡翠毛料催生赌石这个行当,这行当里面水深得很,难怪三叔会要去缅甸。 到瑞丽,三叔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刚到关卡,就有人给我们送通行证来。 我寻思三叔还真是神通广大,连在瑞丽这边都有人脉。 三叔估计是瞧出来我的心思还是怎么的,那送通行证的人刚走,他就跟我说道:“刚刚这个人是这里一个旅行社的老板,两年前他到江北,我帮过他点小忙,所以他现在很给我们面子。庄小子,要想做我这行,就必须要在各地都有自己的人脉,而且各行各业也都要有熟悉的人。说坦白些,我吃的就是人情饭,交游广阔,我便有用不完的钱,但要是哪天我这些关系都没了,那我也就没饭吃了。”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三叔!” 出了口岸,仅过去这道简简单单的门,我们便到了缅甸境内。 边境这里看起来倒是和瑞丽没什么区别,但刚过去不远,我便发现街边的景象越来越不堪了。我开着车行驶在路上,总有种离繁华越来越远的感觉。不知道街道上什么时候已经有灰尘滚滚,稍不注意,路旁的楼房便已经是颇为破旧的,远不如刚进关卡时的房子那样光鲜亮丽了。 三叔突然说:“缅甸这两年时局越来越不稳,打仗都快打到边境来了。现在也就这里还安稳点。” 他这话倒是说错了,其实早两年缅甸就已经打进来过。当然,我并不会去反驳三叔的话。 我只是说道:“三叔,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三叔却是回头冲着长发年轻人说道:“长发,你来开车吧!去帕敢场区那边。” 我闻言,靠边停下车,走下车去和长发年轻人互换了位置。原来他真的叫长发,这绰号真是名如其人。 之后的路程,我就说不上来了。 长发停下车的时候,我不知道我们到了缅甸的哪里。只知道这地方贫富差距大得很,有富丽堂皇的别墅,而更多的则是破破烂烂的砖瓦房。三叔说:“这里对有的人来说是天堂,对有的人来说却是地狱。庄小子,看看这些别墅,呵,在这种地方要盖起这种别墅,可需要花费比在我们国内还要更多上几倍的钱,因为缅甸这里什么都得靠进口。但是这里却仍然有这么多的别墅,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翡翠矿是暴利,那些老板个个赚得盘满钵满。但缅甸这里人工低得很,那些矿工每年的收入也就那么点,即便是从矿上弄点毛料下去,也都被商人便宜收走,根本卖不了几个钱。他们是弱势人群,明明知道那些商人是故意压价,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那三叔,我们去哪里收料子?” 三叔说道:“我在这边有个开矿的朋友,我让他给我准备好料子了。我们现在这里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就去他那里看看吧!要是没有看得上的料子,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翡翠这东西啊,得靠缘分。” 我们下车去吃了东西。说实话,这里的东西味道可真不咋样。 饭后,回到车上,三叔仍是坐在前排,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坐到后排位置上,却发现长发不知道去哪里了。三叔在打电话,我也不好问。 大概过去十来分钟,长发才回到车上来,而三叔还在打电话。 长发自顾自坐到驾驶位上,我正以为他要开车,他却突然从前排回头,递给我个东西,也终于开口说话了,“拿着防身。” 我有点懵,因为他递过来的竟然是把黑黝黝的手枪。 虽然这枪的做工看起来并不咋样,应该就是民间制品,但是这也是枪啊! 我没敢接,说道:“我不会用这个。” 我在跟着老头子之前就是个普通人,哪里敢用这玩意啊! 长发却是说道:“简单,开保险,瞄准扣扳机就行。” 我有点无语。他说的是容易,但我要克服的可是心理问题。枪这玩意儿,可是能打死人的。 这时,三叔也打完电话了,说道:“庄小子,接着吧!要做这行,你迟早得学会用这东西。” 三叔这样说,我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把枪接过来。这玩意儿,拿到手里沉甸甸的,冰冷刺骨。 我问道:“三叔,这里很乱吗?” 三叔说道:“也不是特别乱,就是怕打仗的时候有人想趁乱弄你。这里有些人是穷疯了的,乱起来,他们可不会管你是谁。我们三个明显是外地的,有些人真会找我们下手也说不定。当然了,这只是极小的几率,毕竟这地方也不是天天都打仗的。” “哒哒哒!”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为响应三叔的话,他话音才刚落,就有几声哒哒哒的声音传入我们的耳朵。 而后,这声音更加密集起来,而且偶尔会有“砰”的巨响。 大爷的,这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的心脏瞬间噗通噗通剧烈跳动起来。 023.下车救人 “咱们走!”三叔当机立断。 我偏头看向他,发现连他也有些色变。是啊,哪怕在国内混得再好,在这种地方也同样可能被打死。 长发也同样没有犹豫,几乎三叔刚开口,他就已经发动车子,载着我们朝镇外冲去。 或许也不能说是镇子吧,这地方,就像是我们村子里的街道。比山村热闹点,但又不能算镇子。 然而,即便我们往镇子外面跑,那些枪声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这也太特么的奇怪了。 三叔估计也是觉得不对劲,对长发说道:“换方向,咱们别出镇子了。” 长发猛地急打方向盘,车子猛地就是个急转,就朝着右侧巷子里面冲去了。 长发突然说道:“枪声是冲着我们后面那辆车来的。” 后面那辆车? 我回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我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辆车跟着。这辆车竟然还是辆路虎,就像是开导弹似的唰唰的朝我们的车追来,车速怕是有将近一百六。在这种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开这种速度简直就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啊! 但随即,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开这么快了。 就在路虎车刚转弯过来,离着我们还差十多米的时候,在巷子的末尾,又拐进来一辆车。 “叮叮叮!” 我清楚的听到子弹打在路虎车铁壳上的声音。 他妈的,后面那辆车是辆皮卡,上面竟然架着机关枪,有个缅甸人正在疯狂地朝着路虎车扫射。这不是打仗,而是追杀。 “操!” 连三叔都忍不住骂。 是啊,后面这辆路虎纯粹就是想连累我们。 “嗡……” 长发猛地把刹车踩得更深,我们的奔驰车前头发出马达的轰鸣声,提速起来,朝前蹿去。 我眼睁睁看着时速表从八十提到一百,一百再提到一百二、一百四,更朝着一百六转去,更是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死亡线上跳舞似的。虽然不会被后面的机关枪给扫中,但是只要前面某个坑稍微大些,我们就极有可能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砰!” 突然,后面传来巨响声,就像是响雷。 有人在扔炸弹! 我回头看去,透过后窗,只看到那辆路虎车直接被炸弹给掀起来了。 不过,路虎车到底是路虎车,在被掀起来后,这辆路虎车还朝前面行驶了十来米,然后竟然又落下去了。只是,车胎终究是爆了,车也坏了,路虎车歪歪扭扭再向前走了十来米后,再也没能向前走。 而这时候,它距离着我们的车仅仅不过二十米。 长发仍是没有减下车速。 我始终看着后面的路虎车,约莫是五秒左右,从里面钻出人来。首先出来的是个穿着迷彩服的缅甸男人,他手里持着手枪,刚下车便朝着后面跑去。看他模样,竟然是要去正面阻击后面那辆追击而来的皮卡车。 这个人绝对是凶多吉少了,我心想。 随即,路虎车里又蹿下来四个人。三个迷彩服,还有个穿着牛仔裤,简约白T恤的女孩。 驾驶位上蹿下来的迷彩服刚下车也同样朝着车后面跑去,而另外两个迷彩服则是搀着白T恤女孩朝我们的车跑过来,边跑还边冲我们招手,嘴里哇哇的喊。我清楚看到,右边那个迷彩服满脸都是血。 但是,我们终究还是离着他们越来越远了。他们怎么可能跑得过汽车。 “救命!” 眼瞧着车后的灰尘都要掩盖住白T恤他们的身影,我却听到枪声中传来声真真切切的汉语。 是我们国家的人? 我匆忙说道:“三叔,后面的人在像我们求救。” 三叔还没说话,长发就简约明了道:“我们救不了。” 我说:“你不试怎么知道救不了?” 如果是缅甸人自己打仗,我没想着帮忙,但眼下后面被追的是我们国人,这我真不忍心坐视不理。 我说完这话,看向三叔,因为我知道,现在只有三叔说的话才能作数。 但是,三叔却是说:“庄小子,算了吧,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只会把自己给搭进去。” 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的确,三叔说得对,面对机关枪,我们哪怕武功再好也是蚂蚁,无能为力的。 而且,我们只是外来的,也实在不适宜卷入这境外的斗争。 但是,到现在那辆皮卡还没追上来,明显被那两个迷彩服阻拦住了,我们还是有机会救下他们的啊! “三叔!”我喊道:“咱们试试好不好?那辆皮卡还没过来,它追过来,我们就走,好不好?” 这个时候,我们离着路虎车已经有两百来米远,离白T恤他们也有一百七八十米。 三叔看了我一眼,大概犹豫了一秒钟,慨然说道:“长发,停车吧!” 长发挺听三叔的话的,三叔话音刚落,他就是一脚急刹车,直接把车给停了。 奔驰车还嗤嗤滑出去怕是有七八米远,可算是把我给吓坏了。 我推开门蹿下车,冲着后面的白T恤和两迷彩服喊道:“快过来!” 说实话,这刻我虽然挺害怕,但我心里还是挺自豪的。因为我觉得自己这么做,特对得起良心。 然而,听到我的话,两迷彩服却猛地把白T恤往前推,然后头也不回地往路虎车那跑去了。 白T恤估计是有些崩溃了,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喊些什么,反正声音里满满都是哭腔。 我急了,喊道:“快过来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她肯定是舍不得那几个迷彩服,看样子,那些迷彩服应该是她的保镖,但关系肯定不错。 白T恤并没有听我的话,我在这边扯开嗓子喊,她却仍是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灰尘扬得挺高,我看不清她的脸。 操! 我暗骂了声,听着路虎车后面的枪声越来越急促,只能朝着白T恤跑去。 既然决定救了,那我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我跑出去几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冲着奔驰车里喊道:“三叔,要是那辆车过来了,你们就走!” 是我决定要救人的,我不能连累三叔和长发也把命搭在这里。这个险,我得自己去承担。 奔驰车里也没传出声音来,不知道三叔他们是不是听到了。 我跑得飞快,估计他们两就算是说什么,我也听不到。 我简直感觉自己就像是能飘起来似的,脚尖点在地上就像水上漂,朝着白T恤快速跑过去。 皮卡车还没冲过来。毕竟这边也过去了四个迷彩服,皮卡车上的人肯定也会有些棘手。 只是,我正觉得救人有戏呢,突然间,路虎车那边的枪声变得密集了许多。 又有人来了!听这声音的密集程度,这又是机关枪啊! 我为那四个迷彩服捏了把汗,人也终于跑到了白T恤面前。 她嘴里还在哇哇喊着什么,泪流满面。 卧槽! 原来她也是缅甸人啊!说实话,我心里有点后悔了,虽然这个白T恤长得挺漂亮的,甚至是颜白雪、晴晴小妮子那个级别的。但是,他们缅甸人的事,我实在是不应该参与啊,还把三叔他们卷了进来。 只是,既然都跑到她面前了,我不管她也说不过去。 我也懒得管白T恤嘴里在说什么,直接抓起她的手就朝着奔驰车跑去。还好她已经奔溃了,并没有反抗,就任由我拉着跑。 长发很机智,见我朝他们跑,也连忙倒车过来接我们。 后面的枪声突然停了。 我和白T恤离着奔驰车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 又是几秒钟过去。 我们离着车还有大约二十来米。 “咚!” 有颗子弹,突然在我旁边的墙上绽开。黄土墙的泥屑溅在我的脸上,有些疼。 024.生死二十米 那些追击的人追上来了。 不用想,那四个迷彩服已经凶多吉少了。 虽然以前在电视里总见到为雇主献身的保镖,但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相信,世界上真有这么忠心的人。 当然,在这个时刻我并没有心思想这些。我只是拉着白T恤抱头鼠窜。 真的,真能用抱头鼠窜来形容。没经历过的人,根本不知道后面枪声哒哒响会有多么的吓人,而且,我们的脚下,旁边的墙壁上,时不时的都会有泥土溅开。后面那帮人正在拿枪朝着我们两扫射,这也就是幸好他们的火器准头不太好,不然我和白T恤早就玩完了。 不过,眼下也和玩完差不多了,我的手臂有被子弹擦过去,火辣辣疼,肯定是见血了。 十米。 五米。 我再度感受到那日雨夜,和杀手交手时,那种在死亡线上跳舞的感觉。 寒气,再度侵袭我的背部。我的心中跳得飞快,甚至都隐隐有些疼痛起来。 “叮叮当当!” 奔驰车倒得飞快,猛地吱的在我们旁边停下。子弹打在车壳上,绽出火花子。 我拉开车门,直接把白T恤给推了进去,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门都顾不上关,长发踩下油门哧溜就把车开出去了。几乎同时,车的后玻璃窗也被打碎了。 我整个人都压在白T恤的身上,腿都还露在车外边没收进来。 好在我这两年多功夫也不是白练的,我伸手掰住前面座位,猛地使力,整个人哗啦就钻进去了。 这二十来米,好悬没有把我的尿给吓出来。 我整个人变成坐在白T恤的身上了,压得她在我下面直哼哼。边哭边哼。 我连忙摞到旁边,随后也把她给扶了起来。再接着,我便顾不上她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左脚疼,抬起脚,才发现自己的皮鞋连鞋帮子都没有了,鲜血正哗哗的往下面淌。 子弹从我脚底板下面擦过去了,好悬没有把我脚底板给掀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是算命好还是算命不好。 后面的枪声淡了,那些枪手皮卡车过不来,光靠两条腿自然跑不过我们的奔驰车。 不过,三叔这辆奔驰车算是废了。这样子再开回国去,也会被查个底朝天。 因为车速很快,惯性问题,车门被自动给带上了。 危险,应该算是脱离了。 我长长松了口气,看向旁边的白T恤,她还在哭。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什么也没说。 我是以后真不能再冲动了,不过,能把她救回来也算不错吧,虽然她并不是中国人。 大概过去两分钟,三叔在前面说话了,“等下让她下车吧,应该安全了。” 我也不知道我们到了哪里,反正四周都是土墙,或者是矮房子,看起来都差不多。那些枪手估计是追不上来了,三叔说要白T恤下车,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轻轻嗯了声,没说话。 这个时候,白T恤虽然没哭了,但整个人还处在怔怔地状态。 长发停了车,和三叔都回头来看我和白T恤。三叔笑道:“你小子眼光倒是不错嘛!” 他是在笑话我,估摸着以为我是看在白T恤长得漂亮的份上才救的。其实,那时候我根本就没看清白T恤的脸。我笑笑,也没有反驳,但这时,白T恤竟然突然说话了,“谢谢你们救了我。” 我有点懵。 三叔脸色也忍不住有些尴尬起来,原来人家连汉语都会说啊! 我问道:“你到底是哪国人啊?” 我本来都以为她之前喊的“救命”是我幻听了,原来她是真的会讲汉语啊! 白T恤转头看着我,泪痕还没干,楚楚动人,“我是缅甸人,但是我从小就生活在中国。” 我点点头,“嗯。那个……你在这里下车吧,我们不是本地人,帮不了你。” 说心里话,我真有点挺不忍心的。当然,我得承认,这里面有因为她长得漂亮的成份。漂亮的女人总能轻易挑起人的同情心,当然,也能挑起欲望。但是,我总不能因为她长得漂亮就连累三叔和长发都卷入这件事的,还有我自己,所以我只能让她下车。 白T恤也挺看得开,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深深看我们几眼,就下车去了。 我还是没忍住,对她说:“你自己找个好的地方藏着吧,坐在我们的车上,估计会更危险。” 是啊,我们这辆奔驰车绝对是那些缅甸人的搜查目标,坐在车上只会更危险。 长发很干脆,没再给我和白T恤说话的机会,踩下油门就走了。 我们到相对偏僻的地方,三叔说把车给扔了,我们三提着钱和行李,改成步行。好在我们三都是练过功夫的,倒也不觉得吃力。 三叔说我们先找个地方歇歇脚,他打电话让他那个矿主朋友来接我们。我心里却想着白T恤,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要是她再被抓住,那我可就等于白救了。话说送人送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自然想把她带到绝对安全的地方,但是,我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个能力。 我已经过了为美女而不顾插自己两刀的冲动年纪了,自然不想再把自己给搭进去。 我们找到间农房,走进去了。 长发竟然会说缅语,而且缅语说得哗哗的流畅,直把我眼珠子都惊出来了,真没想到这个非主流年轻人竟然还是个双语人才。他跟农房里面的缅甸夫妇两说了阵子话,然后对三叔说我们在哪里哪里。那地名有点难记,我也记不清了。 三叔从口袋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缅甸夫妇,然后我们就在这农房里坐下了。 缅甸夫妇收了钱,脸都笑开花了,忙不迭地给我们端水,服务特热情。 我有些纳闷,问三叔:“三叔,这里还能用人民币?” 三叔笑道:“这里是矿区,就属我们国内来的老板最多。他们有时候来收石头是用麻布袋装钱的,哪有那瞎功夫去换成缅币?而且在这里开矿的也有不少都是我们中国老板,在这矿区附近的缅甸人,都认人民币。在这里,人民币可比那些美元要好用得多了。” 我呵呵直笑,这赚钱赚到国外来了,倒也算是有面子的事。 约莫过去个都小时,三叔的那个矿主朋友就准确地找到了我们的所在地。 这个矿主长得可真够粗犷的,也不知道是脱发呢还是特意剃的光头,反正是油光发亮。人家到底不愧是开翡翠矿的,脖子上、手腕上、手指上都是翡翠玩意儿。特别是那个扳指,正儿八经的墨翠,而且还是整块,并非只是带着戒面。以我的眼力来看,光是这墨翠扳指就起码是大六位数的价了。 大中小是翡翠行当里的说话,大是代表七到九,中是代表四到六,小是代表一到三。举个例子,譬如某块翡翠料子是五千块,那就是中四,如果是五万块,那就是中五了。大六位数,那就是起码七百万的东西,就这还是最低估价,毕竟翡翠这玩意儿随缘,每个人能看到的价都不同,就看你中意不中意了。 言归正传,矿主来后,我和三叔、长发就上了他们的车,去他们矿场去了。 矿主总共带来四辆车,我看到里面坐着的都是汉子,个个都腰间鼓鼓的,甚至有的明目张胆的手里拿着冲锋枪,反正是挺吓人的。 矿主可能是看穿我的震惊还是怎么的,车子发动后不久,他突然笑呵呵地回头对我说:“小兄弟别怕,我们这里太乱了,我要是不带点人,可不敢随随便便离开矿场。”说到这他又看向三叔,问道:“三哥,你们碰到人交火,还插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三叔闷闷的看了我一眼:“你问这小子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是我,咱们也不至于折腾成这样,还得要三叔麻烦人家来接。 看着矿主那充满好奇心的眼神,我只能说道:“我听到有人叫救命,就上去帮她了。” 矿主先是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这小哥,仗义!仗义啊!” 他么的,我估计他这也就是拿我打趣了,于是懒得搭理他。 等到矿上,正题就差不多开始了。 025.五福临门 矿主在矿上有他的办公楼,还挺大气。我们跟着矿主到他办公室里,更是豪华得很。他这办公室不像是办公室,倒更像是酒店豪华套房些。真皮沙发,红木茶几,挂壁超大频电视,反正是挺奢华的。 红木茶几上有套价值不菲的茶具。糯化晴底的整块茶壶,足足九个冰晴带雪花棉的小茶杯。虽然这些小茶杯并未达到高冰级别,做成品抛光前可能就是糯冰级别,但也绝对是藏品级别的物件了。 在国内,这种东西起码能换辆超级跑车。 想想,每天用这样的茶具泡茶,这也真是太他么会享受了。 矿主的办公室里还有秘书在,是个女秘,长得挺妖娆的,大臀细腰,估计是那种有事做事,没事就伺候老板的兼职秘书。不过她挺有眼力见的,见到矿主对我们很热情,我们才刚坐下,她就忙不迭地给我们泡茶。她笑嘻嘻的模样,眼珠子水汪汪的,看到谁都像是在抛媚眼,当真是个红尘尤物。 不过,我对这种风尘味的女人免疫力太高,所以我并没有怎么看她。 矿主主要是陪着三叔说话,言语间我们也已经互相介绍过。矿主叫李达,是吉林那边的,以前对石头有兴趣,就到云南那边学习赌石,出师后开了间毛料店,没曾想生意越做越大,再加上眼力好,自己还时不时赌涨。到最后,就成现在的矿主了。他虽然长得不咋滴,但绝对是人生赢家了。 年纪轻轻时身无分文跑到云南,十多年时间就成为矿主,看来,这个李达也绝对有过人之处。 很快,就有小鬼搬着毛料到办公室来了。小鬼,就是李达的手下。 在缅甸的矿主,几乎个个都是翡翠收藏家,矿里产出的那些最好的料子基本上都是在他们的保险柜里。李达虽然并非是什么大矿主,但是胜在他的矿区离正场很近,产出来的时候不算是偏场料。所以,李达还真有不少好东西。 他应该也跟其他矿主或者翡翠玩家交流过,毛料拿过来时,我才发现,他有很多场口的石头。 如今受人青睐的木那、莫湾基、摩西沙、南齐、皮卡、大马坎等场口料子他都有,而且看皮壳,他这些料子的场口都很正。至于这些料子的表现,那就更加喜人了。虽然我对国内市场并不太了解,但我敢说,他这些藏品要是拿到国内瑞丽市场去卖,那都是五位数起的货。至于色料,那更是六位数也未必拿得下来。 料子总共十多块,在地上摆得整整齐齐。 李达笑眯眯对三叔说道:“三哥,我这里足球大的好料子差不多都在这了,您瞧瞧?” 他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到,他们拿上来的这些料子真的都是足球大小。这是三叔要求的? 足球大的料子,估计是用去做摆件的。我和三叔、李达都起身,去看地上的那些料子。不过我们都很注意,谁也没去用脚触碰这些料子,更没用屁股去坐。在缅甸这边,料子还没有开切前是很神圣的东西,你要是用脚或者屁股去碰,在缅甸人看来很可能会让里面的翡翠变差。当着缅甸人的面,这样做可能会挨揍的。 以前就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有个佛山那边的大老板,带着两亿到缅甸人家里收料子。看到房间里的石头,他随便用脚踢着一块问价,那个缅甸人老板当场就冲上去给了他个巴掌,然后把他给赶出去了,愣是不卖石头给这个老板。想想,连两个亿的生意都宁愿不要了,翡翠毛料在缅甸人眼里有多么神圣。 赌石这种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得靠实践,不然理论学再多也没有用。关于理论,老头子跟我说过许多许多,我也记住了个大概,但是每个场口、每个矿层的翡翠表现、特点都是不同的,真正到现场看的时候,我就有些抓瞎了。于是,我乖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主要是怕班门弄虎。 三叔看得很详细,先是翻来覆去的看皮壳,然后又打灯,甚至偶尔还会用手比比划划。但是,有的料子他又看的很随意,只是瞄两眼便略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满意那些石头的表现。我感觉三叔这次的目标非同小可,肯定是想找个超级极品的料子。 这可有点难啊,毕竟好毛料时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果然,等所有料子都看完,三叔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问李达道:“达子,还有没有更好的?” 李达显得很惊讶:“三哥,这可都是我最好的藏品,您瞧不上?” 三叔微微皱眉道:“你这些毛料的确都是好料,能出高货,只是……还不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李达问道:“三哥你想找什么样的呀?要不我再找其他人问问?” 三叔缓缓说道:“我想要块能赌五福临门的高料,最起码,也要能赌福禄寿喜的才好。” 李达露出惊讶的神色,“五福临门?”随即苦笑:“三哥,这个我怕是真帮不上您的忙了,现如今不是当年了,好料子越来越少,您要我找个高冰、玻璃种,甚至是有玻璃种飘雪花棉的料子,我兴许都能给您找来。但是这个五福临门真就实在太难了,老弟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谁手里有,这真不敢给您打包票了。” 三叔笑着道:“没事,帮我问问就好。这种东西,只能随缘。” 李达仿佛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笑笑,又请我和三叔落座喝茶。看得出来,他特别尊敬三叔。 其实说到资产,三叔可能未必比得上李达。想必,他当年并非仅仅是帮了李达个小忙而已吧! 紧接着,李达就开始打电话出去了,听语气,应该就是打给这附近的矿场老板。 大概过去有个多小时,李达才停止打电话,苦笑着对三叔说道:“三哥,没有,连可以清楚看到福禄寿喜表现的料子都没有。这边我认识的矿主我都问过了,再要淘,就只能去有些缅甸人家里淘了。不过说实话,那种几率更低。” 三叔估计也没抱什么希望,点头道:“那就算了,慢慢来吧!” 李达点点头:“嗯,咱们先歇歇。等吃过晚饭,我带你们去这边的毛料市场瞧瞧。” 三叔又是点头,但看起来兴致不高。也是,市场上的料子还能比得上这些矿主们的收藏品? 到夜里。 我和三叔、长发在房间里等着李达带我们去市场淘石头,但是,李达过来时却是极不好意思的对三叔说道:“三哥,今晚上的黑市去不成了。” 三叔微微瞪大眼睛,“哦?今天不开市?” 黑市,是那些缅甸人,散户,自己扎堆弄出来的市场。里面的石头都是私人的。 李达苦笑道:“不是不开市,是今晚我们这边会起乱子,没人敢出去开市,都在家躲着呢!” 听他这么说,我也来点兴趣了。 三叔问道:“出什么乱子?” 李达指指上头:“我们这有位老爷子发飙了,要灭掉某些跳脱的角色,打仗呢!” 缅甸有很多个势力,在矿场这种聚宝盆的地儿就势力更多了。虽然现在缅甸政府对翡翠矿的掌控力挺大的,但是要想彻彻底底把翡翠矿拿捏在手里也是有心无力。有些势力之间要打仗,他们也没办法。要不然,今天白天我们也就不会碰上打枪的事了。 李达又接着说:“这位老爷子是我们这的翡翠王,是所有矿主里面威信最高的,又是几个联合族的族长,我这种级别连见他的面都见不着。他放出话来要打,那肯定会打,所以三哥,今晚我们肯定是出去不成了。” “为什么要打啊?”我说。 李达道:“听说好像是那位老爷子的孙女儿被哪个不开眼的杂碎给惹到了吧!” 026.又遇到贵人了 这晚,我们自然没有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也同样没能出去。李达差人去问那些缅甸散户手里有没有福禄寿喜或者五分临门的料子了,但始终都没有听到令人惊喜的消息。也是,五分临门那种料子本来就都是惊喜,哪能看表现就能看得出来五种表现的啊! 转眼,我们在李达的矿上呆了八天。 战事终于停歇了,据李达说,那位老爷子硬是把那个惹到他孙女的势力给弄得灰灰湮灭了。偶像啊,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里在想,要是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这么神气就好了。不过再转念想想,似乎像是老头子那样无牵无挂,随心所欲,又更为的让人向往。 我们的奔驰车还在野外扔着。 三叔拖李达让人去给弄回来,虽然那车千疮百孔的了,但是缅甸这边矿上有修理厂,修理大卡车的,给奔驰车整整壳,喷喷漆还是没有问题的。三叔说不想多麻烦别人,我们把车随便修修,到时候开回国去再扔也不迟。我反正是听出来了,三叔压根就没在乎过这辆奔驰S600值多少钱,只想着少麻烦别人了。 也是,麻烦别人就是欠别人人情,三叔自己就是做人情生意的,能乐意欠人人情吗? 可没曾想,这出去把车拖回来,倒是拖出事来了。 李达手下去拖车的小鬼回来后还没有五分钟,就有十多辆皮卡车哗哗的到李达的矿上来了。这些皮卡上都架着机关枪,中间护着辆宾利,什么型号的我弄不清楚,但看着沉稳得很,绝对是高档次的那种。 李达只能算是小矿主,差点给吓尿,护矿队二十多个人躲在土墙后面愣是没敢出去。 李达自己也慌了,都不敢走出办公楼去,生怕刚出去就被那些机关枪给突突了。 但是,那些皮卡车却在矿场外边停下了。 后来,李达的手机就响了。他接通电话后表情变化得很厉害,先是极为惊讶,随即变得惶恐,最后再变得惊喜,喜得满脸通红,好像是遇到天大的好事似的。等他挂掉电话,他只顾得上对三叔说上句:“三哥,我出去接待位贵客。”然后就屁颠屁颠往外跑去了。 李达身材虚胖,跑起来……真像是南极的大企鹅。 约莫十来分钟后,他才回来。身后跟着位面色黝黑的老大爷,还有个女孩,以及十来个迷彩服。 他们的迷彩服偏向土的颜色,黄色占大部分,和我们国家的不同。 我看到那个女孩,却是懵了。 白T恤! 我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呢?” 话刚说出口,我自己就明白过来了。这么大的阵仗,白T恤显然不是个普通人啊,再联想到这几天打仗,以及李达嘴里说的那个威风赫赫的老爷子,十有八九,眼前这位老爷子就是李达嘴里那位,而白T恤,自然就是她的孙女了。 果然,我话才问出呢,李达就震惊道:“庄小兄弟,你认识成总司令的孙女?” 成总司令,成续仁。缅甸果果木联合军的总司令,几个民族的共族长。他就是李达嘴里的那位老爷子,在缅甸这地方,成老爷子的势力虽然不如缅甸政府,但绝对是封王级别的了,可以说是土皇帝。 成老爷子的孙女,白T恤这个身份,可真是够吓人的。 三叔很牛吧?李达也算牛吧? 但说真的,他们在成老爷子的面前并不够看。三叔局限在江北省,李达也只是个缅甸的矿主。在我们的眼里,他们两算是够牛了,但李达自己都说过,他连见到成老爷子的资格都没有,可想而知两者之间的差距。 成老爷子突然带着白T恤来这,是为了什么,这自然不用想了。 三叔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惊喜,还有几分感叹。 他知道,我这是撞大运了。 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似乎自从跟着老头子两年后,我的运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势头。首先遇到玉姐,带我去魅力,然后又遇上冯不温,让我水涨船高。到江北后,又遇到黄老爷子,三叔他们,这到缅甸来了,还能阴差阳错救到成老爷子的孙女。不过,我这些好运,似乎也都同时伴随着厄运,有几次我都差点玩完了。 白T恤看到我很惊喜,“你真的在这里!” 我明知故问:“你这是专门来找我们的?” 白T恤点头道:“当然是来找你们的啦!” 三叔则是和成老爷子打招呼,上前去伸手道:“成总司令,您好!” 三叔都用上敬称了。 成老爷子看起来挺和蔼,笑眯眯的和三叔握手,还看向我们:“你们好,你们好,多谢你们救了我的孙女。”没看出来,成老爷子的普通话说得字正腔圆,特别标准。我也更没想到,在李达嘴里杀伐果断的成老爷子竟然会这么和善,要是他脸上的那股威严之气忽略不计,那他简直就和个乡下小老头没啥区别啊! 我也不敢怠慢,连忙道:“成总司令您好!” 连长发都不敢再装酷了,老老实实地也跟着问我。 成老爷子呵呵笑:“你们都是我孙女的救命恩人,就不用这么生疏的称呼我了。” 三叔到底是老狐狸,顺杆就往上爬:“那我就称呼成总司令您一声成叔了?” 成老爷子笑眯眯的说好,随即看向我和长发道:“你们两年级太小,叫我声爷爷,不吃亏吧?” 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喊成爷爷,自然不敢说吃亏。白T恤则是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随即,她站出来,娇滴滴的冲我伸出手道:“郑重自我介绍下,我的名字叫做成小敏。” “庄严!” 我握上成小敏的手。软软的,柔柔的,滑滑的,这姑娘,倒像是我们江南水乡才能孕育出来的水嫩妹子。 等到众人互相介绍完毕,李达忙请着大家到沙发上就坐。 成老爷子坐主位,李达和三叔作陪,我们剩下的小辈则是胡乱坐的,没那么多讲究。 成老爷子再度向我们道谢,特别是我。毕竟是我冒着生命危险把成小敏给救回来的。连带着,李达对我的态度也热情了不少,笑嘻嘻的,好像恨不得是把我供着似的。我当然看得出来,他这完全是看着成老爷子感激我的份上才对我这么热情的,光我是三叔徒弟这个身份,还不够他热情待我。 大概在李达的办公室里仅仅聊了十分钟不到,成老爷子就邀请我们去他的宅子里面做客。 成老爷子是这片地方的土皇帝,自然不会像李达这样住在矿上。他是住在镇子上的,而那个镇子里的居民则都是他手下的族人。那种镇子,有很强大的武力。这些都是李达告诉我的。 成老爷子邀请我们去,李达也不敢拦。三叔点头后,我们就跟着成老爷子去了。 李达也跟着,不过他是自己跟上来的,想巴结成老爷子的意图很明显,不过成老爷子也并没有说什么。我们就更加不会说什么了,毕竟李达是三叔的朋友,而且对我们也很客气,他要是能够得到成老爷子的垂青,那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强龙不压地头蛇,在缅甸这种地方,我们必须依靠李达、成老爷子他们。 车子驶出李达的矿场,在许多矿工的瞩目中朝着外面缓缓驶去。 我其实本来是打算跟三叔他们坐一辆车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上车的时候,成老爷子却邀请我坐到他的宾利上。我感觉,好像老爷子年纪的人物都对我很另眼相待,这可能是我天生讨老爷子们喜欢吧,就像有的人天生讨美女喜欢那样。 在车里,成小敏就坐在我的旁边,脸上挂着笑,问我是哪的。 我说:“江南省的,不过我现在在江北。” “江北?”成小敏露出很惊喜的模样,“我现在就在江北的江北大学上学呢!” 江北大学? 没想到这个缅甸姑娘学习还挺厉害的,江北大学可是在我们全国都能排得上号的重点。 这时,坐在前面的成老爷子突然回头说话了,笑眯眯的,“那以后你们两个可以多多交流嘛!” 我愣了,成老爷子这意有所指啊! 027.低调的成老爷子 这茬我可不敢接,于是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成小敏却是找我要电话号码,然后还认认真真的存在手机里面了。还让我把她的号码也给存上。 成老爷子竟然也将他的私人号码告诉我,还让我到缅甸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就给他打电话。说来好笑,我这手机还是到江北后才新买的,上面的号码仅仅存了十来个,但竟然个个都是大人物。像是结交成老爷子这种土皇帝,我以前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 后来的路途,就是成小敏在车上绘声绘色的讲述当初我是如何救她的事。看来,她当时也没完全傻。 有绝色美女在旁边陪着,时间总是流逝得飞快,我感觉没过多久,成老爷子就说:“快到了。” 我转头看向窗外,落入眼中的是个像是泰国边陲旅游小镇的镇子,风景颇具特色,有很多基督教堂。缅甸和泰国都是佛教信徒众多的国家,按理说应该是佛塔成群才对,这个镇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基督教堂? 我觉得成老爷子很和善,也就没藏着话,问道:“成爷爷,你们是信基督的?” 成老爷子笑道:“我们这以前是殖民地,所以我们很多依克族人都信基督。”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恍惚想起来,好像帕敢地区原本是西方殖民地,这边有很多的人的信奉基督教。而整个缅甸又是信奉佛教居多,据说为这个,依克族人和缅甸政府还经常闹上呢!直到现在,依克族联盟军都还控制着大部分帕敢矿区。 而我旁边的成老爷子,正是依克族联盟军的军长,敢和缅甸政府正面刚起来的猛人。 这个小镇是依山而建的,有水泥路从山下绵延而上,我们的车队就顺着这路往上面走。在这群建筑物的最顶端,我清楚的看到那里有群别墅区,很豪华,个个都是落地窗。成小敏跟我说:“庄严,山顶就是我和爷爷住的地方哟!” 有钱!任性! 我脑子里只有这样的感叹。 一路上,时不时有关卡,偶尔也会有巡逻的士兵经过,见到我们的车队,远远的便朝我们敬礼。 我感觉,成老爷子在这里就是皇帝。说实话,这种感觉让我都有些飘飘然,以至于连路边景色都没有过多去关注。 终于到建筑群最顶端的别墅区了,这里栽种着不少移植过来的树木,绿树成荫,景色宜人。在缅甸,这种地方无疑称得上是人间天堂。路上荷枪实弹的巡逻士兵变得密集起来,也是,这里是成老爷子的居住地,也就相当于是皇宫了。 成老爷子的豪宅,那和国内最顶尖的宅子也没什么区别,高档豪华得很。 我们足足经过四道电动门和关卡后,才真正的到成老爷子的宅子里。那些皮卡车已经从别的路离开了,我们在宅子前面宽敞的停车坪里面下车。刚下车,我便被一个物件晃花了眼睛。 足足怕是有四米来高的十字架,闪闪发光,有各色光芒。 这……这竟然都是用翡翠切出来的砖头再砌出来的,怕是用了有数百块翡翠。而且,这些翡翠中不乏极品,譬如那些在阳光下发黑的,那可是正冰级别的料子。我的个乖乖,这十字架绝对是价值不菲啊! 只是,我好像记得,这个十字架不是应该在缅甸国家翡翠博物馆门口才是嘛? 我问成老爷子道:“成爷爷,这个十字架……” 成老爷子笑着说道:“哈哈,你肯定以为这是国家博物馆的吧,其实当年啊,我们依克族做出了两个这样的十字架。国家博物馆那个是我们送的,另外一个,则是放到了我的宅子里。怎么样?这东西还不错吧?” 我苦笑:“成爷爷您可别说笑了,这哪能是不错啊,简直就是奢侈啊!” 成老爷子笑得更为开心:“我们这里别的不多,也就是翡翠多了。” 我点点头:“嗯,您这个十字架上面的料子,随便取哪块回去,我们国内的玉雕大师都得怦然心动。” 这就是差距。在国内,好料难求,无数大师有技艺、有奇思妙想却得不到施展,在帕敢这,却可以用这些极品翡翠来做砖头。不得不说,光是这个十字架,就已经把我给震住了。 至于到宅子里,那就更别提了。在国内足以造成轰动的料子,到成老爷子这便好像变得完全不值钱了似的,到处都是。有很多超极品的山水摆件,摆放的位置偏僻得很,好像就是个不起眼的盆栽似的。 我敢说,成老爷子这些东西要是拿到国内去,绝对会让无数痴迷翡翠的人癫狂的。 连三叔都忍不住啧啧感叹,如数家珍般的将这些翡翠的种水说出来,眼中满是痴迷之色。就连李达,这个自己就拥有翡翠矿的小矿主,也是眼睛瞪得溜圆,流连在那些翡翠摆件上,移都无法移开。 长发不懂翡翠,完全是个翡翠盲,他就不说了。 成老爷子看着轻轻笑,突然出声道:“几位都是小敏的救命恩人,要是喜欢,等会儿我给大家看看我的藏品,并且赠送每位两块毛料以作答谢,如何?” 三叔惶恐:“成叔这可使不得,这太珍贵了,太珍贵了。” 成老爷子却是说:“呵呵,我虽然没什么钱,但送几块毛料还是送得起的。” 他这么说,三叔便没好意思说什么了。 成老爷子这也太低调了,他要是没钱,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才能算作有钱。 待坐下后,成小敏亲自在旁边给我们沏茶,成老爷子还拿他的古巴雪茄给我们抽。大家说些场面上的话,多数是三叔和成老爷子在说,我们则是在旁边听着。在这里,也就三叔还能和成老爷子说得上话。他们说的都是翡翠上面的事,我虽然知道不少理论知识,但怕会弄巧成拙,所以宁愿老实听着,免得在这里遭人贻笑大方。 说到兴起,成老爷子站起身,说要带着我们去看他的成品。 三叔满脸跃跃欲试的模样,我也乐意去欣赏欣赏,只有长发满脸的兴趣缺缺,生无可恋的模样。 越是懂毛料的人,就越会对好毛料痴迷不已。三叔绝对算得上是相玉的个中好手,痴迷实属正常。 观赏成老爷子的藏品毛料,这样的机会,哪怕是国内最顶级的翡翠大师也未必能够遇到。 成老爷子可是帕敢矿区的翡翠王,他的藏品难道会差? 我本以为,成老爷子的藏品会牢牢的锁在保险柜里,外边还会有许多荷枪实弹的士兵守卫,但是直到到了地方我才发现,成老爷子的藏品室竟然就是个车库。而且,这个车库还是个普通车库,没有任何防卫措施,连看守的士兵都没有。成老爷子自己用钥匙开的电动门,然后带着我们进去的。 藏品室里的灯光偏暗,地上凌乱摆着怕是有数百颗石头,大的有茶几那么大,小的不过鸽子蛋大小。 成老爷子笑呵呵地说:“几位随意看,这些就是我的藏品了。无论大小,每人两块,只要你能扛走,哈哈!” 我差点没忍住笑,老爷子这耍滑头呢,看来那些大的毛料,他也舍不得给我们。 三叔顾不得客套,从门旁的柜子里拿了支强光手电就蹿到毛料堆里面去了。 长发倚着门口抽雪茄,施施然:“三叔,我的那两块给你折现。” 折现…… 这两个字出现在这,真是大煞风景! 我都有些瞧不惯这个不识美玉的土老帽了,也从柜子里拿出支手电,往毛料堆走去。 成小敏却突然追上我,贼兮兮贴着我的耳朵说道:“嘻嘻,庄严,我知道爷爷最珍贵的藏品是哪几颗哟,要不要我告诉你?” 我怦然心动…… 028.真正的老坑玻璃种 但是,我貌似要太好的料子也没用。我始终相信,翡翠这种东西靠缘分,只有自己选的,才是最好的。这就像是玉,玉会认主,与主人之间自然冥冥中有所注定。翡翠,就是硬玉。 我说:“不用了,翡翠无价,只有自己中意的才是最好的。” 没曾想,这话倒是让成老爷子听到了。 成老爷子竟然呵呵笑道:“庄严说得很对啊,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解。看来你也是翡翠的行家啊!” 我连忙摇头:“成爷爷说笑了,我哪是什么行家啊,就是没事瞎琢磨的而已。” 说完,我就埋头到毛料堆去选料子去了。 成老爷子的这些毛料果然都是好东西,前面几块就把我的眼睛给晃花了。在他这,就没有偏场的东西,全部都是正场口的料子,要想出高货,还是得靠正场。 这些东西,看得我口水哗啦的,恨不得立马全部拉去切了才好。 成老爷子说送两块,这简直就是为难我们。 这些料子,三叔和我肯定都想全部看完后再做决定选哪两块,但是石头太多,想看完肯定是不可能的。看毛料不是走马观花,只有详细观察,才能最精准的判断出毛料里边的翡翠到底怎样。 我知道眼下只能靠运气,靠缘分了。 我站在原地闭上眼,让成小敏站开了些,然后猛地蹦起来,用腰带动着身子旋转。 我这一跳,就足足在空中转了两个圈还有多。平稳落地,最终得分九十九点九九九分。 成小敏在旁边疑惑问道:“庄严,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指着正前方道:“我就看这条线上的毛料了!哈哈!” 三叔百忙之中回头看我,“你个小子,倒是挺滑头的。” 我嘿嘿的笑。索性左右为难,我还不如靠运气呢,反正我不可能把这里面的料子全部看完。 种水料、色料、皮壳表现超好的黑石头,成老爷子的这些藏品,块块都是极品料子。 我感觉自己要是把这些石头都看个遍,那以后看到什么样的毛料都不会再激动了。 这条线上总共有十来颗石头,我几乎是颗颗都爱不释手。好石头就这样,越看便越觉得表现好。冰种、高冰,我觉得在成老爷子这些藏品里面根本就不算什么,遍地都是,甚至我觉得有不少都是玻璃种,全色料也有不少。 我一颗一颗接着往下看去,细细的打灯看着。 眼看着,十来颗石头都到尽头了,好料不少,但我还是没有确定拿哪块。我的前面就剩下两块靠墙的小石头了,大的那块也不过拳头大小,小的那块就更小了,才鸡蛋大小。而且,这块石头也的确长得像是鸡蛋,很圆润很圆润,应该是水石。上面光滑无裂,也看不到沙,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确定他是哪个场口的。 我回头看向成老爷子,问道:“成爷爷,这是哪个场口的?” 以前老爷子告诉过我,看石头要看型,这个鸡蛋形的就非常不错。 可没曾想,成老爷子竟然回答我说:“呵呵,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石头太多了。” 我顿时有点纳闷,这都是他自己的成品,他连哪个场口都不知道? 我捡起那块鸡蛋石头,稍稍用手感觉了下它的触感和握感,然后就开始打灯了。 灯刚打上去,我便懵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透光的石头。我刚打上去,灯便将整块石头给穿透了,而且照到后面的墙上,露出个很大的光圈,就像是如来佛脑袋上的光圈似的。 这…… 这还能是翡翠吗?翡翠还能有这样的透光性? 我回头问成老爷子道:“成爷爷,您这不是翡翠吧?” 难怪连他自己都说分不清楚这块石头是什么场口呢! 三叔也看了过来,随即眉头微皱,估计也弄不懂这到底是什么石头。 成老爷子嘴角抽搐了两下,说道:“应该……是翡翠吧……” 我有点懵,应该是翡翠?这算是什么回答? 这时,三叔却是急匆匆的跑到我身边来,从我手中把料子抢了过去,细细拿在手里把玩。 我从没见过向来平稳的三叔这么激动过,甚至他嘴角边的那点胡子都在颤动。 三叔特别详细的打灯看着,就像是看着最心爱的女人似的。 我转头看看成老爷子,发现他的嘴角还在微微的抽搐。 这到底是个什么啊?他们两怎么都有些不对劲呢? 我的脑袋里,突然有道灵光闪现出来,随即脱口而出道:“这是老坑玻璃种!” 我话刚出口,三叔便猛地拍了拍大腿,忘情叫道:“对!就是老坑玻璃种!” 老爷子曾经跟我说过这种玻璃种,可以说,只有这种透光性极强的玻璃种,才能算是真正的玻璃种。老坑玻璃种,要比现在的玻璃种稀少罕见得多了,其价值绝对不在众所周知的玻璃种帝王绿之下。 成老爷子突然在那边苦笑道:“唉呀,还是让你们给看出来了,没想到啊,你们竟然有这种眼力。” 我这时才明白过来,之前成老爷子说不知道场口,原来是舍不得这个翡翠被我拿走啊! 三叔把鸡蛋料放到我的手里,笑道:“你小子的运气真是逆天啊!” 我接过料子道:“嘿嘿,这就是运气!”然后看向成老爷子:“成爷爷,那我可就不客气咯!” 我越看成老爷子心痛,就越觉得有意思。 成老爷子嘴角直抽搐,最终挥挥手,没好气道:“拿走!拿走!” 其实我知道,成老爷子也就是做做样子,到他这地步,不可能会为颗翡翠毛料而真正心痛的。 我拿到这么好的毛料,也没继续去挑的想法了,就随手拿起旁边那块拳头大小的料子,也塞到了兜里,然后就走回到成老爷子旁边去了,“三叔您继续看,成爷爷这好料子太多,我眼睛都有些花了。” 三叔没好气地摇摇头:“行,你们就在旁边等着我吧!” 然后,三叔在藏品室里艰苦奋战,他一个人在里面看了足足个多小时。我和成老爷子、成小敏、李达在门口聊天,长发在旁边闷闷的抽雪茄。看来成老爷子确实挺感激我们的,竟然愿意陪着我们这么久。 最后,三叔抱着四块毛料笑咧着嘴出来的,看来是选到自己的心爱之物了。 我笑着问他:“三叔,这回如愿以偿了吧?” 三叔竟然摇了摇头道:“成叔客气,这些毛料都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料子,但是我还是没有找到我想要找的那种料子。” “哦?” 成老爷子颇感惊讶道:“我这些藏品里面没你想要的料子?你想要什么的?” 三叔直言道:“五福临门。” 成老爷子愣了愣,随即笑道:“呵呵,五福临门算是奇石,这种料子我确实不曾特意收藏过。” 我和三叔都难免有些失望,因为这代表着我们的缅甸之行还得继续下去。 这时,成老爷子却是突然转口说道:“不过,我有位老友倒是喜欢收藏稀奇古怪的翡翠。他那里应该有五福临门,你们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让小敏带你们去看看。呵呵,小敏这丫头在那个老头子面前,说的话比我还好使。” 三叔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成老爷子看三叔这模样,也不再问什么,了当说道:“小敏,带几位恩人去你徐爷爷那看看吧!” 旁边,始终都没怎么敢说话的李达忽地惊呼:“成总司令,您可说的是徐至刚老先生?” “哦?”成老爷子说道:“你也认识?” 李达讪笑道:“我不认识,但听说过徐至刚老先生的名字,他老人家可是整个缅甸公认的翡翠王啊!” 我有点懵……整个缅甸公认的翡翠王,那岂不是比成老爷子这个帕敢翡翠王还要更厉害? 很快,成小敏就带着我们去见这位传说中的缅甸翡翠王了。 029.七彩翡翠 本来我以为缅甸翡翠王肯定也是如成老爷子、黄老伯这般的气韵内敛的高人,可见面才发现,他就是个小糟老头。翡翠王真是个小糟老头,目测身高一米六,头发乱糟糟,面色黄中透黑,指甲里还满是黑色的污渍。要不是刚到他家时成小敏便笑眯眯的喊“徐爷爷”,还上去亲热的搀着这小糟老头的手,我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会是缅甸翡翠王。 李达好像是见到了神灵,满脸都是朝拜的虔诚之色,见到徐老先生后便只顾着呵呵傻笑。 我、三叔可能是对缅甸翡翠王这个概念了解的还不是过于深刻吧,并没有太失态,还算自然,在成小敏的引荐下,各自和徐老先生握手。至于长发,他这个翡翠盲已经完全被忽略,被当成保镖一类的存在了。他也不在乎,因为他此行本来就是担任三叔的保镖的。 徐老先生虽然不修边幅,但为人豪爽和善,和成老爷子有些相似。难怪能成为至交。 在他邀请我们进入他的家中后,我见到各种各样的嶙峋怪石。这些石头都是翡翠毛料,但未必都是高货,甚至有些石头我看表皮,看砂的走向,便绝对跨的几率很大很大。看来真如成老爷子说的那样,徐老先生就是喜欢这些怪石头。有的人,玩石头是赌,而有的人,是兴趣。能成为大师、宗师级别的,往往都是后者。 坐下后不久,成小敏就代替我们说出了我们的来意。 徐老先生听完,微微沉吟了下,说道:“五福临门的石头不算太稀奇,我这里并没有。” 我听着有点懵,因为听徐老先生这意思,就是五福临门还达不到他收藏的标准。不愧是缅甸翡翠王啊,光是这气魄,便没有几个翡翠玩家能够媲美。 “不过,我这里倒是有比五福临门还要稀奇的料子。”徐老先生紧接的话音一转。 三叔顿时来了精神,身体都坐直了些:“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让我们观摩观摩?” 徐老先生呵呵直笑:“你们既然是小敏的救命恩人,就别说什么观摩不观摩了。这丫头也是我的孙女,那块石头我送给你们,就当是答谢。” 三叔忙道:“老先生太客气了,成总司令他已经给过我们答谢了。” 没曾想,徐老先生竟然是瞪起来眼睛:“他是他,我是我。他能给答谢我就能给,哼,小敏可不仅仅只是他的孙女而已。我不仅要给你们答谢,还要给得比他的好,他给你们的是什么?” 看着徐老先生老顽童般置气的样子,三叔有些发愣,成小敏则是忍不住捂着嘴笑了。 这些老头子们啊,有时候是真可爱。 三叔又推脱了两次,可却弄得徐老先生差点真的发飙,只能老老实实交代了。 徐老先生听完,豪爽说道:“他给你们每人挑两块,我也给你们每人挑两块。哼,我这里我的石头虽然不像他那里的块块都是高料,但是我这里的绝对都是稀奇的珍宝。而且要是你们能挑中高料,那出来的东西也极有可能是能轰动翡翠界,值得永远流传下去的东西。” 我听得直愣,成小敏则是在旁边说:“嘻嘻,徐爷爷,我爷爷他的那块老坑玻璃种被挑走了哟!” 徐老先生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两下,但还是梗着脖子道:“老坑玻璃种算什么,我这更好的多得是。” 随即,这个可爱的老头子就带着我们去看他这些年收藏的料子去了。 其实谁都能看出来这个老头有些心痛,但他这副模样,真的很让人觉得可爱。 我和三叔对视了个眼神,心照不宣。 徐老先生让我们先挑好石头,然后他再带我们去看他那块比五福临门还要稀缺的料子。 我和三叔特意都是挑的高货,但却并非特别稀奇的石头。到徐老爷子这个层次,钱不钱的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更在乎值得永世留存下去的稀奇东西。果然,当我和三叔各自挑选好石头后,徐老先生笑眯眯的,没有半点心痛的表情,“你们的眼力很不错嘛,挑的石头里面都有好东西。” 我和三叔都是笑。我敢说,徐老先生这些藏品里,这些看着最值钱的毛料,其实反而是最不值钱的。 我们有分寸,成老爷子都已经道过谢了,要是我们在徐老先生这里再来次大扫荡,那未免有些过了。更重要的是,那些稀世珍料放到我们手里也是浪费了,只有在徐老先生他们这样的人手里,那些料子才能绽放出原本就该属于它们的绚烂与光彩。 让长发把石头搬到车上去,徐老先生又对我们说:“你们猜猜,我要给你们看的料子是哪块。” 我和三叔刚刚只是随便看看,自然不知道,于是只是摇头。 徐老先生颇有些得意的从身旁左侧地上搬起来块石头,笑眯眯道:“就是这块啦!” 我连忙从他手里接过石头,然后拿过去摆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们围着茶几坐下,徐老先生从抽屉里拿出强光手电,说道:“这个料子我已经开过窗了,你们两个既然都懂翡翠,那就看看,猜猜这块石头其中的奥妙。” 我哭笑不得,这些老爷子,总喜欢玩这些考验人的把戏。 还好,有三叔在上面顶着。 三叔从徐老先生手里接过手电,先是详细的观察这块料子的表皮,然后才打灯上去。徐老先生已经开过窗了,三叔也没犹豫,直接打灯看的窗口处。这里竟然有黄、绿两色的肉,而且颜色颇为明显。看得出来,这个料子是个偏场料,颇有些特殊,不过从窗口处看,肉质胶感很强,应该已经到冰的级别了。 个个场口的翡翠特性不同,同样是冰,有的冰感强,有的胶感强,有的却是看起来很刚。 三叔约莫细细看了有十多分钟,最后将信将疑道:“老先生,这莫非是福禄寿喜?” 福禄寿喜是四色翡翠,如果硬是找不到五色的,这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可没曾想,徐老先生竟是摇头,“不,我都说过了,这料子比五福临门还要稀奇得多。你再猜。” 三叔眉头微皱,迟疑道:“莫非……是六色翡翠?” 六色翡翠,这几乎已经是达到翡翠所有色的极致了。 可徐老先生竟然还是摇头,“呵呵,错了,据我观察,这块料子极有可能是七彩翡翠啊!” 我、三叔、成小敏都睁大了眼睛和嘴巴。 七彩翡翠的名头我听说过,是集聚七种颜色的翡翠,其已经容纳所有的翡翠色了。迄今为止,世上也不过仅仅有不到十来块七彩翡翠的成品而已,有的在博物馆,还有的被人珍藏。其中最出名的便是荣获天工奖的那几块了。七彩翡翠,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我记得,以前有块七彩翡翠的成交价是一千一百万,而且那块石头还没有徐老先生的这块大,水头也没有这块好,只是堪堪到糯冰种。而徐老先生这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正冰级别了,而且在石芯处可能已经达到高冰级别也并非不可能。 这绝对是超级稀罕的东西,要遇上心爱它的人,便是卖出几千万上亿的价钱也不稀奇。 三叔惊喜:“老爷子,您能不能把这块料子让给我?” 我不知道三叔这到底是在给什么样的大人物挑礼物,不过能值得他这么上心的,肯定是来头大得吓人的那种。 徐老爷子听完三叔的话,摆手道;“别说什么让不让的,我说过了,这块料子送给你们。呵呵,七彩翡翠虽然罕见,但也并不是最为罕见的翡翠,我老头子这辈子也见过几次,并没有把它看得太过稀奇。” 我只听得目瞪口呆,难怪人家能当翡翠王呢!寻常人这辈子都难见到的东西,他都见过几次了。 三叔果真很是想要这件东西,竟然没有推辞,就直接收下了,而且满脸都是包不住的喜色。 随后,我们又在徐老先生的宅子里坐了阵子,便带着石头告辞离开了。 我感觉我们就像是土匪似的,纯粹是来徐老先生家里扫荡,真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趟缅甸之行,我们的收获绝对是大大的超乎意料了。 两天后,我们准备启程回国。 本来打算开着奔驰车回去的,但恰恰成小敏也要回江北上学,成老爷子安排车子送她到国内,我们也就顺道,没有再开那辆有枪眼的奔驰车了。坐着成小敏的车到云南瑞丽,我们又转乘高铁,回去江北。别看成小敏出生金贵,但她很会和人相处,也没架子,陪着我们坐高铁,路上总是笑嘻嘻的,就像隔壁家的女孩子那种感觉。 到吃晚饭的时间,我们还在高铁上,有客乘推着餐车来包厢里,问乘客们需不需要食物。 我、长发、三叔、成小敏都有些饿了,我招来客乘小姐便准备点餐,但刚我看到她的脸时,却是彻彻底底的懵了。这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我眼前这张绝美无暇的脸蛋。 颜白雪…… 上架感言 老铁们好! 转眼贰蛋写书有半个月了,每天下班回来熬到深夜,真是累趴了。不过再累贰蛋也高兴,因为我看到很多朋友说贰蛋写得好,还一个劲地催更新,真是太高兴了。有时候,我总会忍不住看着这些评论傻笑,来来回回的看。 其实我也想给大家快些写,但是没办法,我就这个速度,我总是要想很久很久才能写出来。 这本书到现在,和别的作者比起来或许不算什么,但贰蛋很满足了,因为看到那么多老铁支持我。我想,只要你们在,我就会不停歇的写下去,哪怕天天熬夜,天天让老婆睡空床也不怕。哈哈! 今天,编辑跟我说让我上架了,贰蛋不懂,反正编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只知道,上架就是要收费了。 嘿嘿,老铁们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很不开心,但是我……嘿嘿,我真忍不住偷乐哟! 我可以用写书来挣钱啦!哈哈! 要是贰蛋老婆以后说晚上我不陪她的话,我就用稿费砸她,砸得她自己乖乖睡空床。 开个玩笑。 贰蛋有老婆,有孩子了,养家糊口不容易,还是那句话,希望老铁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吧!听说每个月也就十来块钱,我想这个钱谁都有,压根不用从牙缝里去省。 话到此处,只希望喜欢此书的老铁继续支持。要是可以,贰蛋希望能全职写作就好呢! 不过,这必须得先保证我能养家糊口才行。 来吧!让我们战下去!贰蛋出征,草木不生! 给没有充值过的朋友附上充值的方法,微信、支付宝、网银等等都可以支付。 以下是黑岩充值详细步骤和注意事项: 1:充值前,先要登录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 2:登陆后,点击网站首页最上面的【充值】,进去后按照充值流程提示操作。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8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微信支付】【短信充值】【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各大银行一般都支持,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微信支付】有微信且绑定了银行卡,或者微信里面有余额的可以冲,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短信充值】比例是1:40(兑换比例低,有一定延迟到账有时候) 【手机话费充值卡】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对作品进行打赏和订阅了,如作品已上架,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 需要注意的是苹果客户端充值。黑岩跟苹果有框架协议,通过苹果客户端渠道充值的,需要跟苹果五五分成。所以苹果客户端用户充值比例会低。大家可以在浏览器上登录帐号充值(点下面小黄框里的充值链接!),充值完成后在用客户端看!附上充值链接,电脑板:手机版: 030.真正的凶手 这世上最让人惊艳的相遇便是偶遇。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我甚至有些不敢确定我眼前的人就是颜白雪。 我愣愣的喊她:“颜……颜总……” 我原来以为我遇到她的时候,心情只会是放松,但现在才知道,两年多的惦念,她已经深深藏在我的心里面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反正我的心里有惊喜,也很紧张。 颜白雪也同样怔怔看着我,漂亮的双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我稍稍稳过心神来,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无法想象,曾经高高在上,物质生活极其卓越的她怎么会在高铁上做客乘。 颜白雪的眼神闪烁着,却是说:“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然后她推着餐车就要往回走。 如果我认错人了,那她跑什么? 我顾不得三叔他们的惊愕,追上去,抓住颜白雪的手腕道:“你就是颜白雪,我不会认错。” 她颤了颤,随即冷冷问我:“是我,又怎么样呢?” 我被她问得怔住。我不明白她怎么会对我这种态度,不过我听得出来她对我的怨气。 我尽量心平气和的说:“咱们能不能聊聊?” 她说:“对不起,我在工作。” 我直接问她:“当初我被人谋杀的事情,你知不知情?” 问完这话,我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只要她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我想我都能从她的眼睛里面捕捉到。 颜白雪听到我的话,只是震惊:“你被人谋杀?” 她的表情不似作假,连眼神里都看不出什么破绽,和我在魅力遇到柳研时极为相似。 我有些拿捏不准:“你真不知情?” 颜白雪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主观意识让我极愿意去相信她。我坦白说道:“那天晚上后,我被人扔进了河里。”听到那天晚上几个字,颜白雪的脸倏的有些红了,美艳不可方物。我又说:“颜……小姐,你那天晚上那么不对劲,难道你不应该给我个解释吗?” 颜白雪本是冰山女神,突然对我投怀送抱,这点极不正常,这两年多来我始终都在纠结这个问题。 然而,颜白雪却是羞红着脸轻声道:“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有怀疑她的话,因为那天晚上的她真的热情得太不正常了。难道,她是被人下药了? 但是,下药不是应该处于半昏迷状态才对吗? 我止不住的疑惑起来。而如果不是下药的话,颜白雪这种大美女没理由会对我投怀送抱的。 我想不出其中缘由,于是只能把这个话题虐过,又接着问她:“你怎么会在这里做乘务?” 她有些气呼呼的说:“这不关你的事情吧?” 我说:“我知道你被你们家里排挤的事情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为什么?” 她变得冷冷的,“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情。”说完,她就要继续走。 我不得不下猛药了,“我怀疑当初派人谋杀我的是柳研,因为那天早上是她给我打电话叫我出去的。” 当然,这话我说得很小声,因为旁边还坐着不少乘客。“谋杀”这两个字,总是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颜白雪果然被我这记猛药给震住,“柳研?她打电话叫你出去?” 我点点头道:“是的,那天临近清晨的时候,她打电话说让我去星巴克给她换轮胎。我想着她是你的朋友,就没好意思推辞,但是我刚出酒店门就被几个壮汉给带到了车上。他们捆着我,把我扔到了洞庭江里,要不是我运气好被人救了,我早就死了。” 颜白雪微微皱眉:“那也不能说这是研研做的吧?可能是巧合呢,她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我说:“你现在还和她有联系么?” 颜白雪点头道:“有啊!我们经常会通电话和微信啊!” 事情到了这里,便已经是水落石出了。 我心里怒到了极致,冷笑堆在脸上,对颜白雪道:“你相信她,我可不相信她。我被人救后,在外面流浪两年才回到永宁县,然后得到你可能被家族调回去的消息,又到省城去找你。我在魅力KTV遇到了柳研,我问她要你的联系方式,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什么?”颜白雪说道。 我说:“她说她现在根本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颜白雪还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好闺蜜竟然是杀人凶手,强自道:“说不定她只是不愿意让你找到我呢!” 我冷笑道:“不愿意让我找到你?她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找到你?” 颜白雪一时没了言语,好几秒才吞吐道:“反正就是不愿意就是了。” 我有点不耐烦了,说道:“好,就算这点说得过去。那你知道嘛,在我和她相遇后不久,我就被杀手找上门来了。这次,你觉得还会是巧合吗?” 饶是颜白雪在怎么相信柳研,此时也被我说得愣了,秀眉皱得紧紧的。 我又说:“我几乎已经肯定是她了。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 颜白雪犹豫了下,缓缓道:“我本来已经和人订亲了,但那天晚上我们……那件事情传扬出去了。你知道的,我们家族很有钱,我的婚姻原本足以让我们家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那件事情传出去后,我们颜家就成了圈子里的笑话,颜面尽扫。呵,我也被人说成是荡妇、贱人,那个男人的家族比我们颜家还要大,他们自然不可能让我这样的人进入他们的家门。我还没嫁进去就被退婚了,我家里某些人也用这件事情来打压我,我被调回到家族的企业里做个闲置。”说到这,她的眼眶都红了,但还在继续说下去,“我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神和嘲笑,独自跑到了江北,然后就做了高铁公司的乘务。” 这…… 我只能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没把持住的话,颜白雪绝不至于沦落到现在的地步。 她埋着头,已忍不住微微抽泣,却没说什么。 她本来就长得天香国色,在这么多人面前哭起来,顿时周围有无数杀人般的目光朝我射来。 饶是以我的脸皮,也忍不住有些尴尬,讪讪道:“我们的事情为什么会传出去?应该没人会知道才是啊!” 颜白雪摇摇头,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我的内心深处已充满杀意,如果不出乎意料的话,这应该也是柳研的作为了。另外,颜白雪那种不对劲的状态,估计也是她在其中做了某些手脚吧!这个女人,心机真的是太可怕了。要不是我被老头子救了的话,只怕颜白雪这辈子都还会把她当成闺蜜知己。 我缓缓地说:“这连串事情,自始至终都有出现的,也只有柳研了。” 喝咖啡,颜白雪不对劲,导致我和她在酒店发生关系,打电话,我被引出去,被人扔到河里灭口,然后,颜白雪身败名裂,被逼得出走江北。我忽地意识到,柳研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并非是我,而是颜白雪。我不过是她用来对付颜白雪的棋子而已,而且还是那种用完即弃的棋子。 我暗暗咬牙:“柳!研!我不报这个仇,我就不是人!” 我已经肯定是她了。因为她完全可以符合任何推理,甚至包括冯不温放我出江南的事。柳研是冯不温的侄女,冯不温岂会不帮她?要不是我救过他的命,冯不温当初会让那个杀手直接杀掉我也说不定吧? “妈妈!妈妈!” 我正想着,忽然有个小女孩从颜白雪身后冒出来,双手抱着了颜白雪修长的腿。 我不自禁低头望去。真是个粉雕玉琢的漂亮女孩啊,睫毛长长的,眼睛大大的,高鼻梁,粉嘟嘟的小嘴。女孩应该还不到两岁,还显得有些肥嘟嘟的,说话也是奶声奶气。 这个女孩眉目间有着几分颜白雪的影子。 但我看着看着,却是愣了,心也几乎停止跳动。 我发现,这个小女孩的眉目间好似也有几分我的影子,特别是她轮廓分明的唇型,实在和我太相似了。 031.溪溪 我似乎有种感觉,我和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冥冥中有些感应。 这……难道是我的女儿? 我脑子里泛起这个念头便再也无法消弭下去,算时间,看容貌神态,这都有可能是我的女儿啊! 我猛然抬头看向颜白雪,发现她的脸色极为的不自然,我问道:“这是……我们的女儿?” “不是!”颜白雪咬牙给我这个回答。 我自然不信:“那她的爸爸是谁?” 小女孩这个时候说话了,“妈妈,这位叔叔是谁呀?” 她看着便让人恨不得捏两下她的脸蛋,我蹲下身去,微笑着轻声问道:“小姑娘,你的爸爸呢?” 小姑娘有些委屈的说:“妈妈说爸爸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呢!溪溪也没有见过爸爸。” 溪溪…… 我摸了摸溪溪的脑袋,感觉内心都要融化了,抬头看颜白雪,发现她已经无法再掩饰内心的情绪,掩面而泣。看到她这副模样,我不需要再问,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了。溪溪绝对是我的女儿。 我想,颜白雪当初离开江南,怕莫不是因为排挤,而是因为知道了肚子里溪溪的存在吧! 我的内心,瞬间对颜白雪和溪溪充满愧疚。 我抚着溪溪的脑袋,问她道:“溪溪,那你知道爸爸去哪里了吗?” 溪溪摇头,奶声奶气道:“溪溪不知道耶!” 我说:“爸爸去了海边,现在爸爸回来了。” “爸爸回来了?那溪溪的爸爸在哪呢?”溪溪天真问道。 我的眼眶也有些红了,“我就是你的爸爸。” 溪溪却是摇头道:“你是叔叔,不是爸爸!妈妈说溪溪不可以随便叫人爸爸的。” 我又抬头看向颜白雪。我多么希望她能蹲下来对溪溪说:“溪溪,叫爸爸!” 但是,颜白雪却没有。她只是捂面牵着溪溪匆匆离开,连餐车都顾不上了。 溪溪离开前还对我说:“叔叔再见!” 我蹲在原地,想追上去,最终却还是没有追上去。因为我追上去也没有什么用,颜白雪这是心里有心结啊,说白了就是她还无法接纳我。我要想和溪溪相认,首先必须得要获得颜白雪的认可。从此,我的目标除去找柳研复仇外,又多了一个,那就是追求颜白雪。 我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站起身,又朝着颜白雪追了上去。 我追上她,对她说:“别把我的行踪告诉柳研,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 她没有回答我,也没有理我,但我确信,她听到我的话了。 我还真担心她仍然选择相信柳研,把我的行踪告诉柳研,那样我可能会很麻烦。柳研肯定是要杀我的。 我有些愣愣的坐回到椅子上,说实话,刚刚发生的事情,颜白雪和溪溪的出现,让我的内心剧烈波动,以至于到现在还不能平复。三叔问我说:“庄严,这是……” 我苦笑:“我以前的老板娘,那个女孩……应该是我的女儿。” 成小敏在旁边惊呼:“庄严你和自己的老板娘……”话还没说完,她自己的脸就红了,羞不可抑。 始终装酷的长发此时也忍不住露出目瞪口呆的神色。 三叔说:“那你小子还不快追上去啊?” 我摇摇头道:“三叔,您在江北地铁公司有没有熟人?” “有啊!”三叔点了点头。 我道:“您让您那个朋友帮我查查颜白雪的班次吧,我想她上班的时候,我来带带孩子。” 三叔很爽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旅途,直到我们到达终点站江市高铁站,颜白雪和溪溪也再没有出现在我眼前。成小敏对我的态度也有些变了,不像之前那么亲热,有了些避讳。 我已经弄到颜白雪的班次表,知道她什么时候要出差,什么时候放假,便也没去找她。在高铁到站后,我和长发提着重重的翡翠毛料,跟三叔还有成小敏往站外走,三叔显然很高兴,对我说:“你这个小子还真是个福星,我做这么多年的生意了,还从来没做过这样没本钱而且还大赚的生意。” 我笑着说:“三叔您说话也注意着点,苦主可还在我们旁边呢!” 成小敏直哼哼:“你们救了我的命,这是应该的。我还嫌我爷爷和徐爷爷给得少了呢!” 她说完,我们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这次缅甸之行虽然遇到过危机,但结果绝对是满载而归。就因为成小敏看到我们的车牌,而侥幸心理般的叫了声救命,我们救了她,然后又从徐老先生手里弄到超过三叔预期的七彩翡翠。或许,这就是定数,这就是命中注定。我在想,如果当时我选择不救成小敏的话,那兴许我们现在还在缅甸飘荡呢,到时候回来,能不能遇到颜白雪也很难说。甚至,可能这辈子都无法遇到颜白雪也说不定。 命运这个东西,当真是太奇妙了。 成小敏在江北的身份就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走出高铁后,她就搭车回到学校去了。我和三叔、长发也没麻烦婷婷她们来接,也是搭车回的清幽斋。刚回到清幽斋,三叔就让我们把毛料都搬到他的办公室里面去,生怕会被别人给看走了似的。 东西才刚放好呢,三叔就跟长发说:“长发,钱等下打到你卡上。” 他们两个显然经常合作,长发点点头,就出去了。 三叔又对我说:“庄严你等下和我出去趟,带着七彩翡翠,咱们去见个人。” 我点点头:“嗯,那我先回房间去洗个澡。” 从三叔的办公室离开,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发现床上整整齐齐摆着两套西装,还有领带、皮带、皮鞋、手表。不用想,这些肯定都是婷婷放到我房间里来的,三叔的这些养女里边,也只有婷婷才有我房间的钥匙。这两套西装,应该是裴奶奶做的吧,看这做工和料子就觉得与众不同。 我洗过澡,换上新西装,在镜子面前照照,嘿,还真挺帅。 可能是这两年受到老头子感染吧,我感觉我自己的身上也有种飘飘然的出尘气息。 再到三叔的办公室,我看到三叔正盯着那块可能出七彩翡翠的料子左看右看,我笑道:“三叔,您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这才刚回来就打算把这件东西拿去雇主那里呀?”我看他这样子都觉得他舍不得,不明白他怎么不留在家里再研究几天。 三叔却是说:“我也不想啊,可是没办法,人家催得紧。” “催得紧?” “人家托我去缅甸给他淘好料子,是为了去给家里长辈祝寿的。他家长辈住在京城,再过两天就生日了,人家能不着急么?呵呵,要不是我说我找到了七彩翡翠这种珍宝,估计他都已经飞到京城去了,哪还会呆在江北等我们呀!” 我说:“三叔,咱们的雇主到底是什么人啊?” 三叔摇摇头道:“到时候你自己看吧,做咱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保守雇主身份。行了,把料子搬上吧,咱们这就过去。这位雇主可不简单,要是能够和他交好,以后你三叔我,还有你其他叔叔以及清润阿姨都会得到不少的好处。” 我老老实实过去把料子搬起来,嘴里却嘀咕:“三叔您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缺了呀!” 三叔却是摇头:“你不懂,缺得很啊!我这点家当,在有些人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我笑笑,不说话了。人嘛,欲望总是没有穷尽的。 随后,我就跟三叔出了门,去见那个大人物。 三叔的车扔在缅甸了,我们开的清幽斋的车。三叔习惯性偷懒,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指挥我怎么走怎么走。我开车在江北市的道路上左窜右窜的,最后蹿到江市外郊区的盛世豪庭别墅区,三叔这才总算跟我说:“就是这里了,开进去吧!F栋!” 我来江北的时间虽然特别短,可也听说了,盛世豪庭这里边住的,都是跺跺脚就能让江市,甚至整个江北省都能颤上三颤的大人物。我终于明白,三叔为什么会对这档生意这么上心了,看来,这个雇主的身份还要在我的猜想之上。盛世豪庭,总共也就六栋别墅啊! 032.江北首富 ABCDEF,六栋别墅呈一字型排列过去,处在半山腰,俯瞰大半个江市。 三叔跟我说:“这座山是江市市区内的最高峰,盛世豪庭也是全市位置最高的住宅区。庄严,好好努力吧,等你以后到达某个层次,就自然知道你三叔我为什么有如今的成就,还要拼命奋斗了。” 我点头,将车开到了F栋门口。但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真正把三叔的话给听进去。 三叔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别墅的电子门才从里面缓缓打开来。 我开着车进去,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个极大极宽敞的前坪,里面有喷泉,有花坛等等。这自然是比不上雄踞帕敢的成老爷子的豪宅,但在江北这地方,绝对鲜少还有地方能与这样的豪宅相媲美。哪怕是以江市并不算夸张的房价,这座豪宅的售价也绝对在几亿往上。 我缓缓开着车往里面走,到别墅的正门时,已经用去足足两分钟的时间。 正门口,有两只鎏金的大狮子雕像趴着。材料虽比不上成老爷子的翡翠十字架,但雕工的确颇具神韵。 在门的两旁,各自站着个穿着佣人服饰的大妈。 走到门口,大妈摁了下门上的电子键,没两秒,门就开了,估计是里面的主人看清楚我和三叔的脸了。刚进门,还有佣人给我和三叔换鞋。我心想,这个别墅的主人可真够会享受的,简直就是生活奢靡。 这时,又有个穿着职业短裙肉丝袜的秘书模样的美女走过来,引领我和三叔进去。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偷偷问三叔道:“三叔,这屋子主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大排场。” 三叔却是摇头不语,搞得我很迷糊,不知道他莫名其妙摇什么脑袋。 随着肉丝袜到豪宅二楼,往外看,是个很大的游泳池,池子里是清澈如洗的水。现在已经是夜色了,池子里的水在池旁霓虹灯的照耀下,波浪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美得绚烂。只是,此时此刻,我觉得池子里还少个游泳的美人。 到走廊靠左侧的一间房的门口,肉丝袜敲了敲门,然后打开门,冲我们做出请的手势。 我跟着三叔往里面走,刚进门就瞥到在办公桌后坐着的那人,也是有些愣了。 我在清幽斋看电视的时候曾在新闻上看到这人,是江北很大的企业家,叫……对,叫李元军。 我心说是谁这么大的排场呢,原来是李元军,那便不稀奇了。他明面上的身家都过百亿了,这点排场对他来说还真的不算什么。 李元军抬起头,见到我和三叔,笑着打招呼:“清润,不好意思,我在忙,就没有出去接你了。” 三叔看起来和李元军颇为熟悉,说道:“李总,咱们两之间就不用讲这些客套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李元军的办公桌前。三叔示意我把翡翠毛料放到办公桌上。 李元军的注意力被这块现在看起来还邋遢不堪的石头吸引,问道:“这就是七彩翡翠?” 三叔笑道:“现在可还说不准,不过总有那么六七成的把握是七彩翡翠。再不济,也是六彩,就算是再再再不济,起码也是五福临门。现在这料子表皮上面露出来的色可都已经有四种之多了,黄、绿、春、红。呵呵,李总,这话要是我自己,我还不敢这么说,只是这话可是缅甸翡翠王徐至刚老先生说的,料子也是他的,你尽管放心,要是没到五福临门,我自己掏腰包,双倍退钱给你。” 这自然是开玩笑,李元军也没有听到心里去。到他这个级别,其实钱估计也就是个数字了,他反而更在意徐老先生,惊讶问道:“清润你认识徐老先生?” 三叔摇头笑道:“原本不认识,不过这次去缅甸机缘际遇,倒是让我和徐老先生以及成总司令攀上了些关系。”他转头看我:“也是多亏这小子了,他英雄救美刚巧救了成总司令的孙女,要不然,我说不定连五福临门也无法帮李总你找回来呢!” 李元军惊得微微抬起了些屁股,“你们竟然还结交了成绪仁成总司令?” 说着,他又自顾自的感叹:“呵呵,清润你们真是好运气啊,看来你这趟收获颇丰啊!” 三叔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笑道:“的确是有些收获。” 李元军从他的抽屉里拿出雪茄递给三叔和我,边问:“这位小兄弟是?” 我说:“李总您好,我叫庄严,是三叔的……学徒。” 李元军哈哈笑:“清润你这么早就找好接班人了啊,黄伯伯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 三叔点头道:“老爷子好着呢,在乡下过悠闲日子,这小子就是老爷子举荐给我的。” “哦?”李元军听到我是由黄老伯举荐,惊讶的看向我,眼神中颇有些意外之色。 然后,我们的话题重新回到七彩翡翠上。三叔详细给李元军说着这七彩翡翠皮壳上的种种表现以及对内部玉肉的推理,李元军估计是听得一知半解,到末尾说道:“翡翠毛料我不懂,不过清润,要是你这真是七彩翡翠那样的稀世珍品,那就真是帮我李元军的大忙了。唉,我家里的情况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我当年南下来做生意,辛辛苦苦打下这些产业,呵,可我们家里却有不少白眼狼啊,就用我这些年偶尔动用家族关系的原因,竟然想把我的产业都收归到家族里去。” 三叔点点头:“我的确有所耳闻。” 李元军又说:“我现在也只有依靠家里还健在的老爷子了,只要老爷子发话,那些白眼狼就不敢来烦我。可惜啊,我家老爷子近两年都不管家族里的事情了,还跟我说,要是他这次大寿,我的生日礼物不让他满意咯,那我就等着产业全部被家族给收上去。呵呵,我家里那老头子有时候顽皮起来可是不得了,我还真不敢随随便便用寻常礼物去敷衍他。” “哈哈!”三叔发笑:“李总多虑了,李老爷子对你可算疼爱得很,怎么会真让你受那些人欺负。” 李元军哭笑不得的摆手:“你不知道,我们家老爷子信奉的理念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这些年我在这边创业,偶尔动用家族里的关系,老爷子还在那边给我使绊子呢!哈哈,他要真实玩心起来,让我从头再来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我就真的只能在大街上唱‘昨天所有的荣誉了……” 三叔哈哈笑起来,我也忍不住笑。没想到,李元军这个大企业家竟然说话这么幽默。 在李元军的房间里呆了大概个把小时,我和三叔准备离开,李元军没有挽留我们,只是说:“清润,今天老兄我就不招待你了。老爷子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我再不回去,又会遭家里人的口舌,我已经订好了机票,得去赶飞机。等我回来,我再好好答谢你,如何?” 三叔喜上眉梢,道:“李总,咱们两个就不用说这些了嘛,以后机会多多。” 李元军爽朗拍手:“行,那就这样。你也别老是李总李总的叫,生分,要是看得起,就叫我声李哥。” 最后,三叔和李元军热情握手后才离开。我看得出来,三叔是发自真心的高兴。 在车上,我问三叔说:“三叔,他不就是让你叫他李哥嘛,怎么你这么高兴?” 在我想来,虽然李元军是江北最大的企业家,但是江北肯定还有些家族比李元军更为有钱。三叔自己也不差钱,又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没必要这么高兴才是。 三叔却说:“李元军是从京城下来的,是带着红帽子的人,要得到他的交情可不容易啊!多少人想叫他声李哥他还不肯呢!要不是这次咱们刚巧给他找到七彩翡翠,他也未必会乐意和你三叔我这么亲近。哪怕看在老爷子的份上,他也最多就把我当成场面上的朋友而已。而且,李元军还说他欠我的人情,呵呵,他的人情可就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了,李家在京城的能量非同小可啊!” 我这才明白,原来三叔真正看重的是李元军身后的家族。只是想不通,他们干嘛活得这么累。 回到清幽斋,夜色稍稍有些深了,我在床上打坐过后便早早睡了,因为第二天的清早颜白雪就要去出差。想想她出差的时候还要带着溪溪在身边,我便止不住的觉得愧疚,不管她愿不愿意接纳我,我都应该为她分担些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去超市买了大包小包的零食,然后打车往高铁站去了。 033.照顾溪溪 三叔的关系很硬,给我找的人是江北高铁站的站长。站长叫黄伯舟,听说我和颜白雪之间的事后,不仅仅给我弄来了颜白雪的出行表,还帮我在高铁站里面安排了个职位。好像叫什么文明监督员,说是义务工,并没有薪资待遇。其实以前高铁上哪有什么文明监督员啊,这都是黄站长为我安排的便利。 我到高铁站后,打通黄站长的电话,然后去了他的办公室找他。因为关系是三叔找的,我也没有给他提什么礼物,就给他买了两条和天下,放在买给溪溪的零食袋里。到他办公室,我把烟递给他,说:“黄站长,真是多谢你的帮助了。” 黄站长连连推却:“诶诶诶,这是干什么?我和你三叔是好朋友,这点小忙当然要帮的。” 我坚持把烟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这就是点小小意思,黄站长您就别嫌弃了,以后少不得还要麻烦您呢!三叔说了,要是有空的话,咱们请你上清幽斋吃顿便饭,呵呵,我们清幽斋虽然不是饭店,但口味应该还是过得去的。” “好,好!”黄站长听说要请他去清幽斋吃饭,竟然很是兴奋:“你们清幽斋的美食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尝过了,你三叔忙得很,总是不请我去!哈哈,这次算是给我逮着机会了,我可记在心里了啊,小庄,你可不要忽悠你黄叔叔我。” 我摇头笑道:“当然不会,黄叔叔你等着就是了。” 他都称自己为“黄叔叔”了,我自然也不介意和他把关系处亲密些,毕竟他可是颜白雪的顶头上司。 从黄站长手里拿过“文明监督员”的工作牌后,我就告辞离开,去了站台。 KT8808列次。 从江北到瑞丽,号称是全国最美线路。我带着文明监督员的牌子,也没人敢拦着我,我悠哉悠哉提着零食就从动车的最前头上了车。刚巧颜白雪她们这些乘务还在前面开会,见到我,乘务长主动朝我点了点头,显然,黄站长是有向下面的人交代过的。至于颜白雪,她自然是懵了。 溪溪很乖巧,让颜白雪牵着手,俏生生的站在她的旁边。 我笑眯眯道:“溪溪,还记得叔叔不?” 溪溪歪这头想了想,随即道:“记得,你就是昨天那个让溪溪叫爸爸的叔叔。” 童言无忌,在场的有些乘务美女神色微微变幻,用狐疑的眼神在我和颜白雪之间来回打量。 颜白雪绝美的脸蛋有些泛红起来。 我冲着溪溪招手:“来,溪溪,到叔叔这里来,叔叔给你买了不少好吃的哟!” 小孩子对零食通常都是没有抵抗力的,溪溪也不例外,水汪汪灵动的眼睛里立即露出渴望的神色。但是她很乖巧,饶是想要过来,也是先看向颜白雪,想要征求颜白雪的同意。 颜白雪显然在挣扎思量,攥着溪溪的手,过去好几十秒才松开。 溪溪笑嘻嘻的朝我走过来。 我喜出望外,看来,颜白雪虽然并不接纳我,但也对我并不排斥。 乘务长散了会,让乘务们各自到工作岗位准备,唯独让颜白雪留下。谁都知道,她这是在给我和颜白雪创造独处的空间。黄站长肯定是给她递过话了,他做事真的够仔细,难怪能当上站长。 这节小车厢里就剩下我、颜白雪,还有在旁边欣然翻着零食袋的小溪溪。 气氛忽地变得有些静默下来,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颜白雪先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坦白说:“你又要工作,又要带溪溪,我怕你忙不过来。” 颜白雪沉吟许久才声音轻若蚊吟的点点头道:“嗯……那就麻烦你了。我去工作了。” 说完,她出了车厢。 我满心欢喜,颜白雪竟然没有拒绝我,看来她内心对我真的没有多少抵触啊!我想着,我只要继续努力,继续坚持,那兴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让她接受我。 我贼兮兮的看向旁边的溪溪,说道:“溪溪,你叫我声爸爸,我明天再给你买很多吃的好不好?” 溪溪正在吃小蛋糕,满嘴的奶油,嘟嘟嘴道:“可是妈妈不让我叫人家爸爸耶!” 我说道:“你偷偷的叫我,妈妈不会知道的。” 溪溪想了想,最终还是在零食面前妥协了,声音轻轻的叫了我一声,“爸爸……” 我的心猛的提起来,在这刻,竟然有种要停止跳动的感觉。后来,我牵着溪溪在动车个个车厢里来回穿梭着,我真恨不得告诉动车上的所有人,我牵着的这个小女孩就是我的女儿。偶尔,撞上工作中的颜白雪,她虽然总是嘱咐溪溪要听话,不要到处跑,不和我说话,但是她的眼神也总会在我身上停留会儿。 到第五次碰到她,她看到溪溪还在吃东西,实在是忍不住了,对我说:“你以后别给她买这么多吃的。” 我笑嘻嘻说:“没事,我现在不差这点钱!” 我是真不差这点钱,就我从徐老爷子、成老爷子那里拿的毛料,卖出去也是天价。 颜白雪微微瞪我,嗔道:“小孩子吃多了零食不好,而且你买的都是甜食,容易长蛀牙的。” 她这微微生气的模样端的是千娇百媚,让我看得愣了。直到她转身离开,我才回过神来,再看看身旁还在美滋滋吃着果冻的小溪溪,我的内心深处有股名叫“幸福”的滋味开始蔓延出来。 从江北到瑞丽得有七个多小时的车程,到瑞丽高铁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这时乘务员们会有四个多小时的休息时间,然后再乘顺道去江北的列次回去江北。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乘客们刚刚下车,我就牵着溪溪找上颜白雪,对她说:“咱们出去逛逛吧?” 颜白雪微微皱眉。 我连忙看向溪溪,“溪溪,叔叔和妈妈带你去游乐场玩好不好?” 溪溪很高兴,欢呼雀跃:“好耶,好耶,溪溪终于可以去游乐场咯!” 看来,溪溪想去游乐场已经很久了。我看到颜白雪的脸上露出羞愧之意,而我,心里也着实不好受。 我对她说:“你看,溪溪这么想去,咱们还是去吧?好不好?” 不知不觉,我的语气中甚至已经带着些许乞求的意味了。我真的怕她拒绝。 还好,颜白雪虽然有过挣扎纠结,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好吧……” 我连忙牵上兴高采烈的溪溪的手,对颜白雪说:“那我和溪溪在站台上等你啊!” 这天下午,我和颜白雪带着溪溪去了游乐场,去了肯德基,也去了小排档,甚至还去了瑞江的翡翠大市场。我不顾颜白雪的反对,给溪溪买了块冰蓝水的佛公玉佩。最后,我们又在瑞丽出名的特色饭店“偶遇”吃的晚饭,然后才回到高铁站去。 到江北得是凌晨了,我帮溪溪洗脸洗脚,让她在乘务休息室里边睡觉。 睡觉前,溪溪还缠着我给她讲故事,说妈妈总会给她讲睡前故事。我就给她讲白雪公主、狼外婆等等,但没曾想,她竟然全部都听过了,最后没法子,我只能掏空肚子自己给她编故事。还好,溪溪同样听得孜孜有味,最后带着甜蜜的笑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颜白雪抽空进来时,见到溪溪已经睡着了,想了想还是对我说了句:“谢谢。”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难道我还能说“应该的”? 到夜里十点多,动车窗外全部都是黑黑的。我见溪溪已经睡得很香甜了,就去外面溜达。其实我这个文明监督员就是做样子的,不去溜达也没关系,我知道,自己其实就是想去见见颜白雪,哪怕不和她说话,只是瞧瞧她也好。 我来来回回在车厢里穿梭,和颜白雪几次“偶遇”,都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其余的乘务每次看到我也会捂着嘴偷笑,显然她们都知道我的心思。我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是来泡颜白雪的,这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深夜十二点多,估计离着江北终点站也近了。 颜白雪推着餐车在车厢里面问乘客们有没有需要食物的,我就跟在她的后面。到十二节车厢里面时,我看到颜白雪刚推着餐车过去,旁边有个乘客竟然伸手去拍她的屁股,虽然拍得很轻,但是颜白雪也是轻声惊呼起来,随即慌忙躲开了。 在动车上,这本不是什么稀奇事,但我仍然火冒三丈,因为我已经把颜白雪当成我的女人。 我冲了上去。 034.我发飙了 我直接抓起那个男人的衣领子,将他提起来:“你干什么?” 男人长得很高大,看面相并不猥琐,真的难以想象他竟然会是个动车痴汉。他被我提起来后,先是有些慌乱,随即瞪眼道:“什么干什么,你有病吧?”他看到我胸前挂着的“文明监督员”的牌子,更加起劲呢,“嘿嘿嘿,大家快来看,工作人员打人了!” 顿时,车厢里有不少人朝我这边看过来,大概全都是看戏的表情。 颜白雪连忙走过来,有些焦急,拉我的手:“庄严,算了!” 我冷着脸说:“不能算!我刚刚看到他拍你了。” 壮汉带着浓浓的不屑,“拍什么?拍什么?你丫看到我拍什么了?” 他本来长得还算精神,但这说话的痞气,就彻底暴露他的素养了。他兴许是以为我不敢打他吧,如果是这的工作人员,或许真不敢拿他怎么样,但是,我可不是高铁站的人。我可不会顾忌那么多。 我松开了他的衣领子。 他见我这样,脸上更为得瑟,挂满了“我就看准你不敢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我心里冷笑,抬起膝盖,朝着他的肚子顶去。 “唔!” 壮汉的脸当时就紫了,鼓着眼睛和腮帮子,捂着肚子朝下面蹲去。 我是练过的,他自然经受不住我的力道。 我不等他整个人蹲下去,伸手提住他的头发,又是一记膝撞将他顶得向后仰去。坐在他旁边的是个女人,吓得惊叫着往里面缩去。我也没打算将壮汉打成什么样,就这么罢手,对他说:“以后少给我做这些猥琐勾当。” 壮汉牙齿估计被我顶松了,捂着嘴呜呜呜的,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他眼泪都淌出来了。 有动车上的乘警匆匆跑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颜白雪对乘警说道:“这个人刚刚对我动手动脚,庄严忍不住才打了他。” 我心里暗喜,颜白雪这话里话外都有袒护我的意思啊!看来她还是在乎我的。 两个乘警见到我胸牌上“文明监督员”的字样,心里也有了数,对那个壮汉说:“麻烦你跟我们走!” 壮汉这时候才缓过劲,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颜白雪就嚷嚷道:“谁动手动脚了,谁他妈对你动手动脚了,你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周围有的乘客微微皱眉,估计是看出来壮汉是在抵赖了。毕竟颜白雪长得这么漂亮呢,能撒谎么? 女人总是有优势的,漂亮女人的优势还要更大。 壮汉说话还不太清晰,但我还是听清楚他骂颜白雪的话了,这给我气得。我冲着他说道:“你要是再敢骂她,我保证让你的嘴里少两颗牙,不信你可以试试。” 壮汉估计是看到乘警来了,竟然不怕我,而是喊道:“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打我?” 他是吃准这种拍屁股的事情不会有证据,毕竟车厢里面没有监控。 而这时,旁边突然有个学生模样的男生说道:“我刚刚看到他拍这位小姐的屁……臀部了。” “小兔崽子!”壮汉炸了毛:“你他妈再瞎咧咧,信不信老子弄你?” 我实在是气不过了,揪着壮汉的衣领子又要动手打人。不过两位乘警连忙把我给拉住了,劝我不要动手,然后把仍在骂骂咧咧的壮汉给强行带走了。壮汉被带走前还在放狠话,“小子,别他妈让我在江北遇到你,不然老子弄死你!” 我自然不会把这样的角色放在心上,也懒得再理他,只是问颜白雪:“你没事吧?” 颜白雪眼眶有些微红,估计是被刚刚这事给吓的,微微摇头:“我没事……谢谢你了。” 我微微皱眉道:“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吧?” 她点头,然后又摇头,最后又点头。 看来她以前肯定被咸猪手摸过,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她长这么漂亮呢!我心里泛出浓浓的酸劲,想想她刚刚被那个壮汉拍屁股的情形,我就有种要气炸的感觉。我说:“要不你辞职吧!” 她摇摇头。 我问:“为什么呀?” 她还是摇头,什么也没说,眼眶却愈发红得厉害了。 我突然明白,或许是因为钱,因为颜白雪现在几乎是被家里人给抛弃了。这都是因为我,我涌起强烈的愧疚,毅然对她说:“我有钱,我可以养你和溪溪。” 她微微颤了颤,却还是倔强道:“我们不要你养。庄严,请您明白你自己的身份。” 我不禁是怔住了。 是啊,虽然她对我客气些了,但终究还没有接纳我呢!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养她们娘俩呢? 我轻声问她:“那我再重新给你找份工作总可以了吧?” 颜白雪却还是摇头。 最终我还是没能拗过她,只能作罢。不过直到动车到站,我就几乎再也没离开过她,除去偶尔到休息室里看看熟睡中的溪溪,我就像是个保镖似的时时刻刻跟在颜白雪的身边,防止她被人欺负。 颜白雪被我弄得有些无语,几次让我别这样,但我愣是不走,她也拿我没办法。 在江北市的高铁站。我抱着溪溪,和颜白雪站在高铁站出口。 她现在连车都没有。 我问她:“你住哪?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说着,她从我手里边将溪溪抱了过去。 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也就没再说什么,等她们娘俩上车后,我也打车回了清幽斋。 这夜自是熟睡不提。 接下来的两天颜白雪都不需要出差,我怕她烦,也没想着去打扰她,寻思着呆在清幽斋里研究研究三叔的这些古董珍宝。但可能我这人就是劳累命,才休息了一天,三叔就给我分配任务了。 在江北这地方,有富豪,有权贵。他们有他们的圈子,而他们的子女呢,也有他们子女的圈子。这些富豪权贵们的子女们也都知道三叔的存在,有时候想要弄东西的时候难免会仗着父辈的面子来求三叔。以前三叔总是把这些小辈们的活让婷婷她们去办,但现在我来了,这些差事自然是轮到我头上了。 这次求三叔弄东西的是江北市某个瓷砖厂老板的儿子,据说家产也过亿了。这人估计也是个纨绔子弟,要三叔弄的东西竟然是桃色镯子。桃色镯子其实和春色镯子差不多,就是颜色有点像是桃子屁股那的粉红色,这玩意儿挺好看,但是挺稀少,价钱也不低。 弄这玩意儿,肯定是去泡妞的,还真舍得花本钱。 其实吧,在市场上也并非是没有这种镯子买,但这位公子哥有要求,必须得是天然的A货,就是没有经过任何后期染色等等工序的。而且他还要求在镯子上边雕东西,这意思,就得我亲自去广州或者云南那边选货才行了。 说实话,要不是我反正要陪着颜白雪和溪溪去瑞丽,办这差事顺道,我还真不乐意伺候这种公子哥。 到第二天,颜白雪又要出差,我跟着她去瑞丽,抽空去翡翠市场就买了桃色镯子。这东西的价格是真不低,饶是在翡翠市场也是大万的价,足足花了我七万三千八,而且就是个糯化种,我还差点还价把口水给讲干了。 回到江市,我跟这位公子哥联系,他还让我给他把东西送过去。 我听着他那边挺吵的,估计他在忙,也就没在意,开着清幽斋的商务车就去了。 然而,当我到那位公子哥的家里时,才发现他们原来是在别墅里面开派。 公子哥长得还行,耳垂上还带着耳钉,白白嫩嫩的。他到门外来见的我,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接过东西后说了句谢,还说钱会打到三叔的账上,然后就进去了,也没有让我进门的意思。 我本来也不在乎,转身就走,但刚走出十来步,却听到里面有很多人在大喊“成小敏”的名字。 035.顶雷做男友 公子哥姓刘,他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上,我想了想,还是转头朝着里面走去。 刘家产业虽然过亿,但和李元军比起来还是相去甚远,他们的别墅也远远没法和李元军的相比。硬件设施和气派尚且不说,起码这刘家就还不够资格在门外安排几个佣人迎接客人。 我刚走进别墅,便差点被里面的酒味和烟味给熏到。里面的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烟味,除去人群噪杂的乱喊声外,还有声音虽低但节奏却异常火爆的音乐。这些公子哥、白富美们真会玩。 走过金碧辉煌的走廊,我到了别墅的正厅。 约莫有数十个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们在大厅里面舞动着他们年轻且充满活力的身躯,他们都高高举着双手,甚至有的人手里还正提着酒瓶子,在大声的呐喊着“成小敏”的名字。这里,都是些十七八岁年纪的少男少女。 我看向他们的中央,那里有个女生正愣愣站着,极为的不知所措。在她旁边,有个长相也是极美,化着风韵浓妆的女生正在笑眯眯的跟她说着什么。而女生的前面,则是刘公子单膝跪地,双手举着,端着的正是我刚刚才给他送来的桃色手镯。 女生,正是成小敏。 我真没想到刘公子要追求的人会是成小敏,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不建议他送桃色手镯。想想成小敏是什么人啊,那是成老爷子和徐老先生的孙女,有两位翡翠王爷爷,她什么样的翡翠没见过?桃色手镯虽然珍贵,但也是有价有市的东西,在成小敏的眼里绝对算不得什么。 我没有贸然过去,就站在走廊和正厅的交接处看着。 成小敏满脸惊讶与失措,显然是对于眼前的场面没有半点思想准备。 周围的男男女女们不再喊“成小敏”,而是改为高声的呼喊:“答应他!答应他!” 我心中暗叹这个刘公子倒也是个花丛老手,这场好戏还真被他安排的顺顺畅畅。叫我去瑞丽弄桃色镯子,在我说找到镯子时,他立马就把成小敏她们邀请过来参加聚会。如果不出乎我意料的话,在场的人里面被蒙在鼓中的也就只有成小敏了。其他人,肯定被刘公子打过招呼的。 我还真不想成小敏答应这个花丛老手,但是她的事情我并没有资格去拿主意,只能看着。 成小敏大概有愣住十多秒吧,随即脸色羞红的跟她旁边的那个女生说着什么。 女生笑得很明媚,看容貌气质竟然都能和成小敏媲美。她媚眼轻挑,似乎很是开心。 成小敏忽然有些急了,跺跺脚,随即朝着走廊这边看来,却恰恰看到了我。 我估计她是准备离开的,但是看到我,她又改变主意了。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摇头说:“刘定丰,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刘公子好像很伤心很不甘似的蹭的蹿起身:“为什么?” 周围的呼喊声也停止了,成小敏旁边的女生还在肆无忌惮的笑,有几分放荡不羁的勾魂美感。 我心里却暗道不妙,因为我发现成小敏在看到我的瞬间,眼神里有惊喜之色闪过。我见过不少这样的桥段,不论是在现实,还是在电视、电影、小说里,这个桥段都可以说是老掉牙了,但却又被人百用不倦。要委婉拒绝别人追求的最好办法是什么,那肯定是找顶雷的啊! 我连忙转身就想要走出去。 “庄严!” 但是,我还是没有躲得过,成小敏把我给叫住了。 她都叫出声来了,我不好意思再走,只能回头,讪讪笑道:“呵呵,那什么,小敏你也在这里啊!” 成小敏这时笑得十分灿烂,迈着轻快的步伐,嘴角带着几分“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的微妙弧度,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怎么了?见到我就想走啊?” 然后,不等我回答,她就转身对在场的其他所有人说道:“我给大家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庄严。” 我就知道会这样,但饶是如此,我也忍不住微微愣住。因为在成小敏刚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就有无数道目光扫向我,纷纷含着审视,刘公子更是疑惑中带着几分仇视。 我轻声地说:“小敏,别闹了。” 成小敏却是说:“庄严,你不会连这个忙都不帮我吧?” 她这么说,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缅甸,我们多亏成老爷子照顾,我又和成小敏关系处得十分不错,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但绝对算是不错的朋友。眼下她要我顶包,我要是拒绝,未免有点不近人情。 念及此处,我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当场和众人打招呼:“各位好,我是小敏的男朋友。” 哗! 现场沸腾起来,有不少男女窃窃私语,估计是在讨论我是何方神圣。 刘定丰刘公子蹭蹭蹭几步窜上来,满脸不甘置信的问我道:“你不是黄清润的徒弟吗?” 黄清润就是三叔,黄老伯的养子们都是姓黄,名以润字吊尾。 我点头说:“对啊,刘少,我是三叔的徒弟。不过我要是知道你追求的是小敏的话,这件桃色镯子我就肯定不会去帮你找了。呵呵,这条镯子你还是留着送给其他人吧!” 刘定丰还是不信,盯着我道:“你真的是小敏的男朋友?” 我耸耸肩:“如假包换!” 刘定丰转而看向成小敏,强笑道:“小敏,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他呢?” 成小敏羞涩道:“我们才相处没有多久啦。”连我都不出来她脸色的羞涩是真的还是装的。 原本站在成小敏旁边的那个漂亮女生这时也走了过来,绕着我打量了两圈,微翘的红唇中时不时发出啧啧声,随即对成小敏说道:“不错,不错,长得挺帅的。小敏你这个小妮子什么时候找的这么个帅哥,竟然都不告诉我,嘿嘿,你该不会已经委身于他了吧?” 成小敏羞涩的跺跺脚:“佳佳你别乱说啦!” 女生笑得花枝乱颤:“羞涩了,羞涩了耶,你这个小妮子肯定已经失身了。” 我忍不住微微皱眉。这个叫佳佳的女生美则美矣,但我真心觉得她过于放浪形骸了,没有丁点女孩子的矜持。我对成小敏说:“小敏,咱们这就走吧!” 成小敏乖乖点头。 我对刘定丰说:“刘少,打扰了,后会有期!” 然后,我就施施然带着成小敏走出去了,天知道,其实我走出去的时候双腿都有些僵硬。这个逼装得太大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刘定丰的脸不说,最后还风度翩翩的跟他道谢告别,不用想都知道,刘定丰心里肯定是气炸了。以后三叔是注定要失去这个顾客了,不过,三叔应该也不会在乎吧! 走到别墅外边,还没上车,我就问成小敏说:“你怎么会来参加这种场合?” 成小敏微微有些无奈的说:“都是佳佳让我来的啦!” “哟哟哟,你这小妮子,刚转身就在情郎的面前说我坏话呀?”说曹操曹操就到,成小敏的话才刚落音,身后就传来几声带着揶揄的调笑。我回头看,果然是那个叫佳佳的漂亮女孩。 我对她印象不太好,因为她带成小敏来这种场合,简直就是在带坏成小敏。 成小敏却对这个佳佳格外要好,闻言也只是轻轻嗔道:“唉呀,佳佳你别闹了。” 佳佳说:“我没闹啊,我很认真的,你刚刚明明就是在告我的状嘛!”然后她走到我的面前,朝我伸出手,落落大方道:“你好,我叫陈佳佳,双耳陈,佳人倾国的佳。” “庄严!”我跟她握手。 可是随即,我却感觉到手心微痒,这个陈佳佳还微微张嘴,轻轻的用舌头舔了舔下唇。 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而这意味,似乎也只有我才能感觉得到。 她在勾引我! 036.多管闲事的陈佳佳 我并不觉得刺激,相反还火冒三丈。因为我想到了颜白雪的“好”闺蜜柳研,那个毒如蛇蝎的女人。眼下,陈佳佳当着成小敏的面竟然还敢偷偷勾引挂着“成小敏男朋友”名头的我,她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我猛地甩开陈佳佳的手,哼了声。要不是顾及成小敏的面子,我估计我真的会拆穿她的把戏。 陈佳佳脸上露出错愕之色。 成小敏也察觉到不对,问我道:“庄严,怎么了?” 我刚要说话,陈佳佳却抢先说道:“没什么,没什么。小敏,你家庄严是开着车来的吧,让他送我们回学校吧!” 成小敏瞧瞧我,眼中带着几分希冀:“可以吗?” 我实在不愿再看到这个陈佳佳,生硬说道:“送你可以,但送她不行。” 成小敏有些奇怪,歉疚的看看陈佳佳,然后问我说:“为什么?” 陈佳佳则是冲我瞪眼道:“喂,你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我刚刚不过是试探你而已啦!哼哼,我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小敏交到你们这些臭男人手里吧?” 我微微愣住,随即道:“那是你的事情,不过请你弄清楚,你只是小敏的闺蜜而已,并不是她的家人。她的人生,不需要你来干涉,更不用你来替她把关拿主意。”我吃不准陈佳佳的话是真是假,但她这种妹子,我觉得成小敏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陈佳佳听到我的话也愣了,随即张牙舞爪道:“不坐就不坐,有什么了不起!” 她说完,扭着小蛮腰,把挎包甩到背后,就气冲冲的往别墅大门外面去了。 成小敏看着我,有些嗔怪道:“庄严,你干嘛和佳佳较劲啊,她就是喜欢开玩笑啦!” 我摇摇头,叹息道:“我劝你还是离她远些吧!”不管陈佳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就冲她刚刚偷偷勾我的手心,我就已经对她戒心打起。鬼主意太多的女孩,容易走上歧途,到时候难免又会是个柳研那样的毒妇。 成小敏皱着眉,又看看我,再看向陈佳佳的背影,道:“我去看看佳佳。” 我和她才认识短短的时间,在她的心里,肯定不如陈佳佳来得重要。我也无所谓,自顾自地上车,然后就开着车离开了。我经过她们两时,也没有把车停下来,陈佳佳气呼呼的冲我的车张牙舞爪。她这个动作,倒是让我对她的戒备淡了几分。 我心想,她兴许只是个被家里惯坏的小女孩也说不定吧! 不久,我就接到刘定丰打来的电话。他问我是不是真是成小敏的男朋友。 我自然演戏演到底,说:“刘少,当然是真的啦!难道我还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啊?” 他说:“那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说:“我没有去过你们江北大学啊!” 刘定丰沉吟了下,道:“庄严,我劝你还是和她分手吧!” 我差点乐了,刚走了个陈佳佳,现在又来个刘定丰。他们怎么就都这么爱多管闲事呢? 我问道:“为什么?” 刘定丰毫不避讳的说道:“小敏是我们江北的校花,追求她的人很多很多,其中还有比我家室都要更好的。庄严,要是你是黄清润的儿子,那我就不说什么了,但你只是黄清润的徒弟,听兄弟的劝,小敏你守不住的。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肯定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我自然听得出来他话中的威胁之意,心道这些公子哥们为人做事还真是肆无忌惮。 我说道:“这就不劳您刘公子担心了,我自己的女朋友,就算守不住,也不会让您刘公子帮我守着。” 说完,我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 刘定丰口口声声都是“黄清润”,似乎并没有太把三叔放在眼里,这是他不明白三叔到底有多大的能量。三叔看似只是个左右逢源的跑腿商人,但刘家在他面前绝对不够看。再说了,莫说我是三叔的徒弟,就算我不是,我也未必会怕刘定丰他们这些公子哥。 回到清幽斋,我看了会杂类的书,寻思着也有些日子没见到黄老伯和晴晴了,便跟三叔说了声,然后到超市买了些水果,开着车往清水村去了。黄老伯什么都不缺,我给他买再好的东西,也不如几斤水果来得实在,说不定还会被他念叨。 到黄老伯家里,也没其他事,就是陪着老爷子下棋,晴晴则仍是在旁边给我们端茶递水。 我吃过晚饭才离开,黄老伯和晴晴都留我住宿,但我没答应,因为颜白雪接连两天都要出差,我不想让她边出差边辛苦带着溪溪。在回去清幽斋的路上,我左右思量,最终还是打电话给黄站长,让他把颜白雪的手机号码发给了我。 “喂?” “是颜白雪吗?我是庄严。” “是我,你有事吗?” “溪溪睡觉了没有?” “嗯,已经睡了。” “……” “你明天不是出差嘛,我想带着溪溪去欢乐谷玩,可以吗?” 颜白雪在那边沉默了。 过去数十秒,她才说道:“庄严,你是不是想从我手里把溪溪抢走?” 我的心猛地提起来,不知道颜白雪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连忙说道:“没有,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让溪溪更加的开心,同时也让自己的内心不再那么愧疚而已。我不会从你手里把溪溪抢走的,我想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只是同时我的心里也在对自己说:“我要抢走的可是你们母女两!” 颜白雪又是好阵子犹豫,但还好最终仍然答应我了,“好吧!” 我自然是喜出望外:“那我明天早上到高铁站来接溪溪。” 等到颜白雪说好,我才有些念念不舍的把电话挂掉。 第二天,我特意好好将自己整理了番,打扮得帅帅的,早早就去高铁站接溪溪。要想让颜白雪接纳我,我知道只有先让溪溪接纳我才行。我看得出来,现在在颜白雪的心里,最在乎的就是溪溪了。 当然,即便是颜白雪打算永远不接受我,我也理应对溪溪好,因为她也是我的孩子。 开着车刚到高铁站,我就看到站在售票厅的入口处颜白雪和溪溪。颜白雪真的太漂亮了,哪怕她现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公司老总了,她身上的气质也足以让她惹人注目。路过的男人有不少都频频将目光瞥向她,年少的年老的都有,这让我忍不住有些吃醋。 我将车开到她们近前停下来,放下车窗,冲着溪溪招手:“溪溪!” 溪溪见到我也很开心雀跃,冲着我连连招着她胖嘟嘟的小手:“叔叔!叔叔!” 我实在是看得心喜,连忙蹿下车去,将溪溪抱起来架在肩膀上,道:“来,坐飞机咯,跟叔叔去欢乐谷玩去了。” 溪溪咯咯的笑。 我将她放在肩头,绕着车子跑了两个圈,这才停下来,对颜白雪说:“那溪溪……我就带走了?” 没曾想,颜白雪却是说道:“我……我这两天换班了,我也跟着你们去吧!” 我有点儿发懵。不知道颜白雪这是担心我将溪溪带走呢,还是她也想跟着我们去玩。 不过,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让我有种家庭的强烈幸福感。 我忍不住兴奋的点头,连连道:“好好好,那、那上车吧!” 说着,我还帮她把车门拉开,溪溪则是在我肩膀上奶声奶气的叫着:“好耶!好耶!” 颜白雪坐上车,脸色好像是有几分羞涩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把溪溪从肩膀上放下来,让她在颜白雪的腿上坐着,然后就开车带着她们娘俩往江市欢乐谷去了。 溪溪一路上都很开心,一路哼着歌,只是我压根听不清楚她唱的是什么,后来还是颜白雪给我翻译,说溪溪唱的是生日快乐歌。我直接忍不住笑了,因为溪溪唱得实在太离谱了,不论是音调还是歌词,都没有半点像是生日快乐歌的。不过我倒是想起件事情来,对颜白雪道:“我还不知道溪溪的生日是哪天呢!” 颜白雪说:“四月初八。” 我点点头,四月初八,呵呵,从时间上算,溪溪肯定是我的孩子,没毛病。 到了欢乐谷,我带着溪溪玩各种小孩子能玩的项目。玩碰碰车的时候,我和颜白雪、溪溪都坐在车上,我负责开,她则是抱着溪溪,溪溪欢快的笑个没停,颜白雪也偶尔会露出笑容来。 后来玩旋转木马,颜白雪就抱着溪溪坐在我旁边的小白马上,我看着她们娘俩脸上洋溢的笑容,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偷偷伸出手想去牵颜白雪的手。但这时候,场外却忽地传来气急败坏的大喊声:“庄严,你这个渣男!” 037.误会 我转头看过去,是陈佳佳,我心道:“坏了!” 陈佳佳肯定以为我真是成小敏的男朋友呢,现在却看到我和颜白雪带着溪溪玩,以她的性子,要是不闹事才怪。 我正要想对策,陈佳佳就已经从场外冲进来,呼啦啦跑到我旁边,拉着我的衣服要从我把马上扒下来:“看你穿得这么正经,原来是个贱人!你说!你这样怎么对得起我家小敏?” 我甩开她的手,没好气道:“你别动手动脚的,这是误会。” “误会?”陈佳佳嘴角勾起冷笑:“我都跟着你们很久了,你和这个贱女人那亲密度样,还能有什么误会?庄严,老娘告诉你,今天你要不给老娘个解释,老娘跟你没完。” 我有点儿无语,就算我和成小敏真是男女朋友关系,她陈佳佳也没资格来找我的麻烦吧? 同时,我心里也有些来气了,因为她竟然说颜白雪是贱女人。 我从马上跳下去,对颜白雪说道:“你带着溪溪先玩。” 说着,我拽住陈佳佳的手就把她朝外面拉去。周围有很多人看着,我可不想成为朋友圈的名人。 陈佳佳死命挣扎,让我放开,还拿脚踹我,用手打我,却还是没能拗过我,被我给拽到了旋转木马的外边。而这时,场外又冲进来个帅气男生,冲着我喊:“你丫干什么呢,给我把手放开,信不信我削你?” 我理都没理他,只是对陈佳佳说道:“我和小敏不是真的男女朋友,你别乱来!” 陈佳佳却是更加生气道:“小敏昨晚上和我说了一晚上的你,你竟然说和她不是男女朋友,你还有没有点良心了?” 那个帅气男生此时已经冲过来,用手来掰我牢牢抓住陈佳佳手腕的手。 “给我放开!” “你他妈给我放开听到没有!” 只是以他的力气哪里能掰开我的手,他连掰几下我都纹丝不动,让得这个帅气男生脸都涨红了。 他嘴里说话不太干净,这让我也有点没好气,转头对他吼了句:“滚!” 帅气男生被我给唬住了,好几秒都没有说出话来。 我也没再搭理他,只是对陈佳佳说:“我和小敏是不是男女朋友,你可以去找她问清楚。现在我需要陪我的孩子,请你不要在这里闹事。”说完,我松开她的手,转身就准备走。 “操你妈!” 帅气男生却在这个时候发难,从我后面偷袭我。 我被这档子事实在是闹得有些心烦意乱了,猛地回身,在他的脚踢到我之前,一拳就把他给放倒在了地方。然后悠悠然走到旁边去了,等着颜白雪和溪溪坐完木马。她们两都在看着我,我只能对她们露出歉意的笑脸。 “庄严,你就是个大贱男!” 陈佳佳突然发神经似的冲着我吼,然后就跑到场外边,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那个帅气男生被我打得有些懵,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忌惮的看看我,又回头看看已经跑到外面人群里边去的陈佳佳,最终还是朝着陈佳佳追去了,“佳佳!佳佳!” 人群对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在国内,总是不缺少看热闹的人。 饶是我脸皮颇厚,也有些受不住这么多人围观,要不是颜白雪和溪溪在,我肯定已经走了。 等到木马停止旋转,我连忙走上去把溪溪抱下来,并对颜白雪说:“刚刚是误会!”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就是挺担心颜白雪会误会。 颜白雪瞧瞧我,微微点头说:“嗯……” 后来再玩的时候,我感觉她有些兴趣缺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到临近傍晚的时候,我们才从欢乐谷出来,我邀请颜白雪带着溪溪去吃牛排,但却被颜白雪拒绝了。她说她有些累,想带着溪溪回去早些休息,我虽然失望,却也不好勉强。而且,也勉强不了。 我坚持把她们娘俩送回到家里,然后才回到清幽斋去。 到夜里,三叔让我同他去参加个晚会,江北某个很有面子的老爷子发起的慈善晚会。 三叔说:“多参加这样的场合对你有好处,虽然得捐点东西,但是能让你认识不少上流社会的人。” 我觉得三叔说得很对,但心里好像始终有件事情在牵挂着,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后来在去那位老爷子的家里时我才恍然想起自己是在记挂什么事情,那就是为什么成小敏到现在还没有打电话给我。以她的性格,她应该会在陈佳佳告诉她欢乐谷的事情后就立马给我打电话道歉的,难道陈佳佳没有告诉她? 带着这个疑问,我再度到了盛世豪庭别墅区。 此次举办慈善晚会的老爷子是江北省实业界的龙头级别人物,前几天退休后便热心于慈善事业,在整个江北的商业圈子里颇有威望。他举办的晚会,通常江市的大佬级富豪们都会到场,而那些不够级别的,更是会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三叔的神通广大了,他可是有邀请函的。 我们开着车到盛世豪庭里灯火通明的C幢别墅楼,此时停车场里面已经停着不少车。放眼望去,这些车都是动辄上百万的豪车,数百万的车在这里也只是稀疏平常,近千万的也有那么十来辆。我和三叔开的是清幽斋的别克商务车,在这些车里面,真的是低端得没法说了。 三叔却丝毫不在乎,在我停好车后,他带着我施施然就进了别墅里面。 别墅的里面比外面看起来还要奢华大气,当真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且不说别的,以我的眼里来看,就是吊顶上各处悬挂的琉璃灯价钱也不会是个小数目,起码得百万起。我心想这些富豪还真是拿钱不当钱,要是放在以前,我真的连想也不敢想有人的生活会这么奢侈。 百万啊,那是绝大多数人整整一辈子或许都挣不到的大数目。 我跟在三叔的后头,和已经到场的形形色色的富豪或者各界名流们打着招呼。三叔这是首次来我出来,无疑是想让我在江北的上流社会露个脸。他穿梭在人群里,找他相熟的朋友,然后给他们介绍,说我是他的侄儿,并拜托那些叔伯辈们多多照顾我。而且,他还总是特意点出黄老伯也很看好我,这往往能让得那些叔伯辈们对我刮目相看,同时也让得我更为好奇黄老伯到底是什么身份。 到后来,来赴会的名流们越来越多,年轻人的身影也越来越多了。 大叔、二叔、四叔……玉润姨他们都是江北有头有脸的人,这次竟然全部都来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是故意的,在进来后就跟在三叔的旁边,十来个人带着我,逢人就帮我介绍,我总觉得他们这是在故意为我造势。我心里暗暗感激,这样兴许能让我早日真正的闯入江北的上流圈子吧,到时候我就有底气回江南去找柳研的麻烦了。 一圈走下来,我口袋里已经多了沓厚厚的名片,都是江北各行各业有头有脸的人物的名片。 其后,我就是陪着三叔、玉润姨他们聊天。 到慈善晚上即将要开始的时候,门口又走进来群人,引起我的注意。 之前进来的人往往都是长辈带着小辈进来,长辈在前面走,小辈在后头跟着,但这回走进来的却是一群小辈,大概有十来个人,个个看起来应该也就十七八,最多不到二十岁的模样,有男有女。领头的是个剃着寸头的年轻人,左手带着翡丽,右手搂着个腰肢纤细,身材高挑的美女。 这个年轻人很有气势,让得他后面那些原本应该趾高气昂的公子哥们显得黯然失色,就像是众星捧月似的只能衬托着他。而我恰恰,在这群公子哥里面看到了刘定丰,他正笑眯眯的在跟旁边的年轻人说着什么,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讨好意味。也是,以他家的资产,能进这个门都已经颇为不易了。 我当然没打算过去打招呼,但是,刘定丰在说完话转头时,却刚好也看到了我。 他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随即对我露出了冷笑,并暗暗朝我竖起了中指。 038.傲骨 他肯定是因为成小敏而对我怀恨在心,不过我却并没有太将他放在心上。说白了,他刘家虽然稍有资产,但在整个江市来说什么也算不上。刘定丰瞧不上三叔,只以为三叔是个破卖礼品的,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清楚三叔的底蕴。他要是敢惹我,我有信心让他付出惨痛代价,而且保证他爸不敢来找我麻烦。 我正想着呢,就看到刘定丰走到那个领头的年轻人身旁,贴耳说着什么。 他说话时有看向我,神色很是不怀好意,估摸着是想来找我麻烦。 三叔突然在旁边淡笑:“呵呵,谢家这个大少爷的派头倒是越来越足了。” 我微微有些惊讶道:“三叔你认识他?” 三叔说道:“谢家的大少爷谢甚源,整个江北圈子里不认识他的人很少了。” “为什么?”我说。 三叔摇头轻笑道:“用不得多久你自然会知道的。” 我有些无语,三叔别的方面都好,唯独喜欢卖关子这点癖好让我有些无奈。 谢家我倒是有所耳闻,据说是这整个江北省的黑道巨头,他们的关系网与利益网错综复杂,在江北省屹立数十年的时间都未曾倒下,谢家的老爷子更是江北市黑道的传奇人物。原来是谢家的大少爷,有这样的派头便也不足为奇了。刘定丰那种家底子的,也就配给谢甚源提鞋而已。 我刚和三叔说完,就感觉那个谢甚源看了我一眼,带着若有所思的笑意。不过,他并没有过来找我。 离着慈善晚会开始仅剩下几分钟的时间。 那些性子不着急的富豪们在此时此刻才扎堆从外面走进来,让得原本有些沉寂下去的会场气氛又得到回暖。我和三叔、玉润姨他们也没有打算再去找其他的富豪打招呼,就站在原地看着。 在场不乏嫩模明星,甚至有不少还跻身二线,我在电视上见过多次,而此时,她们其中有些人便依偎在某个男人的怀里。这些男人都不是娱乐圈里的,甚至大腹便便,却搂着不少人心目中的纯情女神。这真是个让人讥讽的事实。 待到正厅里的灯光突然变得更为璀璨时,此次晚会的正主也终于登场了。 江北省实业龙头,邓氏企业的掌控人邓兴华邓老爷子。 邓老爷子我并不曾见过,也不曾耳闻,这是头次见。他个子不高,头发以及有些泛白,但却梳得整整齐齐。整个人挺得笔直,看起来十分精神,顾盼间也自然有着他的气势。这个老爷子,哪怕是没见过他的人,也能轻易看得出来他是那种长居高位的人。 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拄着拐杖,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邓老!” “邓伯!” 楼下正厅响起不少打招呼的声音。 三叔轻声跟我说:“这位老爷子才真正是江北最有钱的那列人。他们这种家族多年累积起来的财富,不是快速崛起的李元军能够比拟的。庄严,你要记住,在江北这地方,真正说话管用的还是这些老爷子。当然了,前提是李元军家的那位不发话,要不然,整个江北也没人敢惹李元军。” 我好奇道:“三叔,李元军家里那位老爷子到底是谁啊?” 三叔却是耸耸肩,道:“告诉你也没用不是?” 我哭笑不得,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也是嘴贱,我就不应该问三叔的。 等邓老爷子从楼上走下来,他邀请大家去会议室落座。显然,慈善晚会不可能是在正厅这种会客的地方举行,相对而言,正厅这里倒更像是在聚会。我随着三叔他们,跟着人群往别墅的会议室里面走。 会议室在四楼,竟然占据小半个楼层,大得吓人。 这里已经布置得相当妥当,舞台、灯光、红地毯、座位。只是没有记着,看来是非公开的。 我这次学聪明了,不问三叔,而是选择问旁边的玉润姨道:“玉润姨,怎么没看到记者啊?” 玉润姨说:“邓老举办的慈善晚会每次都是隐秘的,那些记者不敢过来。” 我奇怪的轻声道:“这些人搞慈善晚会不就是为了博个名头嘛,怎么还不愿意公开了?” 玉润姨轻轻笑道:“这种事情又不可能瞒得住,很快就会流传出去的。甚至包括每个人捐多少都会清清楚楚的传出去,只是主动让媒体传出去和‘被动’让媒体传出去有区别,知道吗?在这里的不少人都有公关团队,他们会想方设法让自家老板的‘善举’传扬出去的。” 我很快明白玉润姨的意思,“让媒体来,是作秀。偷偷的做,然后再偷偷传播出去,就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慈善家了。呵呵,这些套路真的深得很啊!” 玉润姨捂嘴发笑:“你就别愤世嫉俗了,等以后你接触得久了就会知道,这只是些小把戏,在这个圈子里肮脏的手段还多得很呢!别看每个人都穿得光鲜亮丽,但其实肚子里坏水多得很,要不然,他们也很难保持住今时今日的地位。” 我坏笑:“那玉润姨你和叔叔们也都是坏蛋咯?” 玉润姨没好气地瞪我一眼,道:“我们当然是好人,只是我们比坏人更加的精明而已。” 我沉默下去,因为突然有些领悟。坏不坏其实并不能光看手段光彩与否,而是应该看出发点是否正义。就像是战争,战争肯定不是件好事,充满杀戮,但是谁又会说像戚继光、瓦氏夫人、左宝贵那样的抗倭英雄不是好人呢? 这就是因为他们的出发点原本就是正义的,是保家卫国。 我想,我以后也要学着不拘泥于手段,只要行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 会场坐席分为两种,三叔、玉润姨他们是属于有邀请函,有写着名字的座位的。而像我这种,则是属于“家属”,只能在后排没有记名的座位上落座。三叔他们都去前面坐着了,我孤零零的坐在后面。刘定丰那帮子人中除去谢甚源外也多属于“家属”,同样在后面坐着,时不时冲我投来不怀好意的笑容。 我看在眼里,却是懒得去搭理他们。 后来,慈善拍卖会开始之后,我才明白,原来这就是场毫无遮掩的作秀。 拍卖品多是那些明星们的随身物品,譬如带有纪念意义的相片、衣物,又或者是签名唱片等等。真正有价值的只有少数富豪们捐献出来的古董等,但总共也就那么几件。就连三叔的捐赠品也只是个糯种的普通翡翠山水摆件,价值不过数万而已。这让我很有些疑惑,三叔怎么会这么小气。 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些捐赠随身物品的明星们都在现场,那些搂着她们的男人总会用大价钱又把她们的东西给拍回去,例如用百来两百万拍张纯真时期的相片。三叔也用一百八十八万把自己那个山水摆件给拍到了手里。他们这就是拿自己的钱去拍自己的东西,整个过程无疑就是做做样子而已。说白了不过就是扔个两百万出去,博个慈善的名头。 对在座的这些富豪们来说,百来两百万又算得了什么呢? 整个拍卖会都几乎没有人杠价,差不多全是喊价便落锤,而且在座的人全都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实在是看得兴趣缺缺,但也知道这是这个圈子里约定俗成的事。我给颜白雪发微信,让她拍溪溪的视频给我看,那边却没有回应,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熬到慈善拍卖会结束,邓老爷子给大家道过谢,宣布散场之后,我迫不及待的就从座位上站起来,等着三叔他们走过来,回清幽斋去。但是,那个叫谢甚源的谢大少爷竟然也跟着三叔过来了,而且看着和三叔交谈甚欢的模样。 到近前,谢甚源瞥我两眼,对三叔说道:“三叔,你刚刚说的话可还作数?” 三叔云淡风轻的点头道:“当然作数,你们年轻辈的事情,我可不好意思插手。” 谢甚源笑笑,正面看向我,像下命令似的道:“你在门口等着我!”然后他就转身朝刘定丰他们那走去了。 我莫名其妙,问三叔道:“三叔,这是怎么回事?” 三叔没好气道:“你是不是抢人家哥们的女朋友了?现在谢甚源要替他兄弟出头呢!你自己摆平吧!” 我哭笑不得:“什么抢人家女朋友啊,都是小敏那丫头把我当成枪使好不好?” 三叔脸上笑得更为爽朗,道:“哈哈,那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不管你的这些风花雪月。行了,车钥匙给我,你自己呆在这吧!谢甚源虽然跋扈,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应该也不会做得太过分,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我有些无语:“三叔您这可不太厚道!” 说着,我把车钥匙拿在手里抛了抛,便朝着会议室外面走去。 三叔喊道:“你倒是把钥匙给我啊!” 我回头嗤笑道:“三叔,他让我等我就得等啊?他姓谢,我姓庄,我凭什么就得搭理他呀?” 三叔、玉润姨及其他叔叔都是呵呵笑,我看得出来,他们眼中有几分赞赏之意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 我庄严没别的优点,但所幸,这身子傲骨还在。 039.九朵姐妹花 我开车载着三叔回了清幽斋,玉润姨他们也各自回去了。 在路上,三叔给我大略讲了几句谢甚源和谢家。谢家几乎是黑、灰的产业都有粘连,三叔跟我说,我要想调查柳研的资料,或许可以找谢家帮忙。只是谢家这些年很少再接这些贩卖消息的生意,除非是老朋友才行,这点得由我自己去想办法。 黄老伯不许三叔他们沾染黑道方面的事情,三叔自己没有办法帮我调查柳研,也没有那个精力。 找谢家……我心想,看来得在这个谢甚源谢大少身上下点功夫才行。 到清幽斋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三叔直接去楼上房间里睡觉了。婷婷她们都还没有睡,几个女孩呆在大堂里看电视,莺莺燕燕的,而且看的是恐怖片,有时候看到她们吓得尖叫,抱成团,我都忍不住心里暗笑。像她们这么无忧无虑的,真好。 我陪了她们会儿,回到房间里打坐练功。这是每天都必须的功课。 但不多时,我就被噪杂声从入定中惊醒过来。 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清幽斋? 我打开门,就看到谢甚源、刘定丰他们那帮子公子哥站在大堂里,满嘴大放厥词。刘定丰尤其出格,嘴里直嚷嚷:“庄严那个小子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我们。” 我走出门去,懒洋洋道:“你叫谁小子呢?” 刘定丰看到我,眼睛瞪得滚圆:“操你妈的,谢少让你等他,你竟然敢回来!” 其余那些公子哥们也各自是剑拔弩张,恨不得要立马把我分食的模样。 谢甚源到只是嘴角挂着冷笑,拦下刘定丰,对我说:“我让你在门口等我,你没有听到吗?” 我嗤笑道:“听到了又怎样?” 他们年纪都要比我小,却在我面前摆出这么趾高气昂的样子,让我心里头有些愤愤。 谢甚源眼神微微眯起来,道:“在这江北的年轻辈里,我喊谁留下,还没有谁自行离开的。” 我毫不在乎的翻翻白眼:“那是因为你不敢喊那些你明知道喊不住的人。” 谢甚源不置可否,又道:“但你觉得我连你也喊不住吗?” 我说:“要是你能够喊住我,我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不是吗?” 刘定丰在旁边大嚷:“你他妈知道谢少是谁吗?”然后又对谢甚源说:“谢少,要不咱们给他点颜色瞧瞧?整个江北省,谁敢不把我们弟兄这么不当回事啊?” 谢甚源看着我:“本来看在黄清润的面子上,想着给你点惩罚就算了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黄清润,呵,他竟然也敢直呼三叔的名字。 我看不惯这些自视甚高的人,没好气道:“要打就打,说这么多屁话干什么。” 不是我瞧不起他们,而是这些公子哥们白白嫩嫩的,我看他们真不像是能打的样子。他们总共也就八个人,即便是一起上,我也不惧他们。老头子交我的打坐功夫很奇妙,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强悍得有些出乎意料,正好拿他们试试手。 刘定丰他们被我气炸了,朝着我就冲过来,有的还顺道提上了椅子。 看得出来,他们应该都打过架,这架势很有点街头混混打架的式样。老头子曾经跟我说过,不论是什么层次的人过招,拼的无非就是力量、速度、反应速度、抗击打能力、招式而已。我习有内功,招式也颇得老头子太极之真传,要对付这些公子哥们自然不在话下。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我的功夫日益增进,也不是当初在魅力的时候可以比拟的了。 “婷婷你们躲开!” 我连椅子都没有拿,赤手空拳便朝着刘定丰他们迎上去。 他们的速度在我眼里太慢了,破绽百出,真感觉就像是在和小孩子打架似的。刘定丰拿着椅子冲在最前头,椅子还没能砸下来,他就被我踹中肚窝子,惨嚎的跌飞出去,还撞翻了个跟在他后头的那个倒霉鬼。 我正要一鼓作气把他们全部干翻,这时,出乎我意料的,婷婷她们竟然全部都出手了。 婷婷她们总共是九姐妹,九朵漂亮的姐妹花,此时赫然个个出手干脆利落,轻轻松松将剩下的几个公子哥给打得哭爹喊娘。行家一出手,便知有么有,我瞬间看出来婷婷她们都是练家子,而且瞧这身手俨然已经登堂入室。原来三叔有教她们功夫。 不仅仅我惊讶,那些被干趴在地上的公子哥们吃痛之余也是惊讶非常。 谁能想得到清幽斋的这些美女服务员们竟然还会是练家子啊? 看着满地狼狈羞愧的公子哥们,仅剩下的谢甚源竟然没慌,反而是拍拍手,轻笑道:“真没想到啊,清幽斋的几位姑娘竟然还有这样不错的身手。难得!难得!”他看向我:“只是不知道你到达什么层次了,要是光靠这几位姑娘的话,可赢不了我。” 层次? 我有些疑惑,“什么层次?” 谢甚源难得的露出惊讶之色:“你竟然连层次都不知道?莫非你是个野路子?” 我没好气道:“你管我什么路子,正路子也好,野路子也罢,只要打得过你,就是好路子。” 其实,我还真不知道老头子的功夫到底是不是野路子,反正我只知道老头子的实力强悍得紧。 谢甚源却没有急着出手,而是又道:“空手道、柔道、跆拳道分为十级、九段,泰拳分为十段,就连瑜伽都分为七段。你可听说过我们国内的练家子是怎样分等级的?” 他这句话,倒真是把我给问住了。我的确不曾听说国内的练家子们有明确分级。 谢甚源继续侃侃而谈:“建国后,京城某个秘密部门为完善对国内各大武术体系的管理,将国内练家子们按照实力系统划分为三段、二段、一段、内劲小成者为大师,内劲大成者为上师,内劲圆满者为宗师。这套实力划分体系早已在武术界流传广泛,你竟然不知道,看来你很可能真是个野路子了。” “看你出手动若脱兔,实力应该不错,野路子能练到你这个层次不容易……” “不过,你把我的哥们打成这样,我不出手,那也说不过去,这也吧,我只出手十招,只要你能接住我十招,我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去,怎么样?” 看着谢甚源装逼,我实在是有些冒火,没好气道:“那要是你十招之内反被我打倒了呢?” 谢甚源被我这话问得愣了愣,随即自信道:“这不可能。” 我说:“谁都可能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吧?而且你就确定你看穿我的实力了?”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并没有被我打击到自信,不以为意道:“那你说你想怎么样吧!” 我暗道上钩,嘴里忙道:“你要是输了,就答应为我办件事情,怎么样?” 谢甚源倒也不是嚣张到有头无脑的那种人,点头说道:“行,但是只有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才帮你办。” 我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拔腿就朝他冲去。 老头子曾经说过,两者交锋,抢先机者胜面大。所谓的后发制人那只是相对于两者实力有差距的情况下而言。我并不清楚谢甚源的实力,自然是抢先出手更好。 谢甚源动也不动。 我冲到他身前,左拳直奔他的胸口而去,同时右脚膝撞顶向他的腹部。 拳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我左手直拳自然只是虚招,谢甚源若后退避开我的膝撞,那我完全可以用右手重拳对他进行追击。若他挡,那我也同样能继续展开攻势,让他始终笼罩在我的攻势之下。 “砰!” 谢甚源性子高傲,他果然没躲。只是他的反应速度超乎我的意料,我猛然发难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手脚并用挡住我的拳头和膝撞。我原本自然垂下的右拳如鞭子般猛地朝他甩去,甩向他的脖子。 他似乎早有预料,抬手挡住,并且左腿唰的踢向我的腰腹间还以颜色。 我也已在脑海里想象过他可能会发出的招式,电光闪动间左手格挡下去,稳稳的挡住了他的鞭腿。 但是,以手挡腿,我终究还是微微吃亏了。 谢甚源嘴角勾起轻笑,猛然发难,拳脚如狂风骤雨般朝我爆涌而来。 我自然不甘被他掌握主动,也不再束手束脚,火力全开,拳脚下雨般的朝着他攻过去。 以攻为守! 040.二段高手 “十招到了!” 不知不觉中,婷婷她们忽然在旁边喊出这句话来。 谢甚源猛地后跳两步撤开,双手挡在胸前,我本正打得兴起,见他后撤,也只能作罢。 棋逢对手很难得,我从来没有打得这么畅快过。 谢甚源则是惊讶的看着我,道:“你这不像是野路子啊,看来我还真小瞧你了,你今年多大?” 我说:“二十五,你问这个干什么?” 谢甚源轻笑:“二十五岁的二段高手,倒也不错了。我今年二十。” 我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这货是在心里暗自跟我较劲呢!我问他:“你从什么时候练功的?” 他自信道:“六岁习武,十四岁入段,十九岁成为二段高手。” 我笑笑,没说话。 谢甚源被我这抹笑容弄得有些疑惑,反问我道:“你呢?” 我怕我说我练武才两年多会打击得他无地自容,便随口敷衍道:“和你差不多。” 我还想求人家办事呢,自然不想真的和谢甚源彻底闹翻。 谢甚源听我这么说,果然是暗自松了口气,但仍然不忘追逼:“那你也算不错了,年纪轻轻就步入二段高手层次。在整个江北省,二十五岁之前就能步入二段高手层次的已经是同辈中的佼佼者了。” 我笑而不语,长发的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但长发的身手就肯定要比我好上不少。 这时候刘定丰他们也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刘定丰捂着肚子问道:“谢少,什么是二段高手啊?” 谢甚源丝毫不留情面的道:“你还不够格知道,等你家什么时候有数十亿资产,或者你们家里有人习武再说吧!” 刘定丰被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挠挠头,没敢再说什么。 谢甚源对他这些哥们倒也不错,想想又补充道:“二段高手大概相当于总军区兵王那样的吧,不过是明面上的兵王。部队里也有很多厉害得变态的家伙,只是寻常人无法得知他们的存在而已。” “噢!” 刘定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多了不少忌惮。 我没理他,只是问谢甚源道:“现在十招过了,我们是平手,怎么算?” 谢甚源微微皱眉,随即道:“过段时间我再来找你,到时候咱们分个胜负。”说着,他对刘定丰他们说道:“咱们走!” 刘定丰找麻烦不成反而揍,不甘心得很,“谢少,咱们这就走啊?” 谢甚源瞪眼道:“不走,难道还留在这里挨打吗?你们几个有什么用?” 几个公子哥被说得面红耳赤,却无言反驳,只能灰溜溜的跟在谢甚源的后面,走了。 婷婷她们九姐妹笑嘻嘻的围到我旁边来,七嘴八舌。 “庄严,你好厉害耶!” “庄严,真没想到你原来是个大高手耶!” “庄大高手,快给姐姐卖个萌先。” …… 她们九姐妹虽然都是三叔领养并且带大的,但性格实在是相去甚远。有的文静到我多看她几眼便红脸红的地步,而有的却又豪放到常常能反把我调戏到面红耳赤的地步。 我实在是架不住这九朵金花的围攻,匆忙说了声“我要睡了”,便急忙躲回到自己房间里面去了。 身后,是她们如同铃铛般的清脆笑声。 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我拜托三叔帮我找到了长发,让他到清幽斋里面来和我过招。长发的实力很强,往往能打得我鼻青脸肿,最后累得在地上爬不起来才罢休。不过想到要让谢甚源帮我办事,这些苦头我便硬生生地吃了。 颜白雪出差的时候,我还是会老老实实地去跟她出差。我和三叔已经请黄站长到我们清幽斋吃过饭,而且还给他封了个大红包,这让得高铁站的工作人员对我更加客气,估计是黄站长交代下去什么了。我在出差的时候简直就是个老太爷,不仅仅什么事都不要干,偶尔还会有乘务来对我嘘寒问暖。 甚至,暗送秋波的也不是没有。她们猜测我来头很大,相比起金龟婿,同事又能算得了什么? 只是,我并没有把这些事情跟颜白雪说,怕影响她们同事之间的关系。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溪溪对我已经十分亲热,甚至是依赖我,但颜白雪还是对我不冷不热。不过让我高兴的是,当我有时鼻青脸肿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还是会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是练拳被人打的。 她问我:“你练拳干什么?” 我说:“我不想再被人扔进河里。” 她沉默了下去。 这天下午,颜白雪并没有出差,我呆在清幽斋里和长发对练拳脚。 这些天我的长进很快,我感觉得到长发要想收拾掉我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轻松了。这个家伙也不再那么冷冰冰,偶尔还能和我聊上几句,他告诉我他是一段高手。还跟我说,他猜测三叔可能是内劲小成的大师。 这差点把我给吓到,因为我没想到三叔竟然会这么厉害。听说大师级别高手在整个国内也不多见。 想想,寻常人又有几个有幸见过那些能独挑数十人的能人的? 便是听闻,也是罕有。而且估计即便有不少人听到这样的传闻,也只会当成故事听吧! 而事实上,这世上的确是有能独挑数十人的奇人,就在乡间也隐藏着不少。 大概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三叔来到我和长发的练功房找我,他对我说:“还记得邓老吧?” 我点点头,“记得,就是举办慈善晚会的那位邓老爷子吧?” “嗯!”三叔说道:“刚刚邓老亲自打电话过来,让我给他找个高手,你看你愿不愿意去吧!” “找高手?去干嘛啊?”我说。 三叔说道:“这个邓老没说,不过邓老说了没危险,以你的身手应该可以放心去。邓老是我们江北实业的顶梁柱人物,我建议你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去与他交好的好,哪怕不能让邓老对你刮目相看,结个善缘也好。有时候,像邓老他们那种人物的善缘也是能够帮你大忙的。” “那我去吧!”我说:“谢谢你了,三叔!” 三叔、玉润姨他们都是不图回报的替我着想,这让我非常感激。 三叔点点头:“行!那你现在就过去吧!开清幽斋的车去。” 我说好,又对长发点点头后,便回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就开车往盛世豪庭别墅区方向去了。 但在路上,我忽然接到陈佳佳的电话。 但她是用成小敏的手机打的,我听出来是她的声音后颇为惊讶:“怎么是你?” 她毫不在乎的说:“是我不行啊?” 我不太喜欢这个女孩,不想和她多说,直接道:“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她说:“植物园的樱花开了,小敏想去看樱花,但是我明天没有时间,你能不能陪她去?” 我莫名其妙:“她要去看樱花,为什么要你打电话?她自己不会打电话给我说啊?” 陈佳佳突然变得凶巴巴的,“她害羞不行啊?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罗嗦呢,你就直说去不去吧!” 我想起在缅甸时成老爷子、成小敏他们对我的照顾,迟疑了下,说道:“好吧!什么时候?” 颜白雪明天不用出差,我有空闲时间。 陈佳佳说:“上午九点!你来我们校门口接小敏。”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也没往深处想,把手机放回到口袋里,继续往盛世豪庭别墅区去了。 到邓老的别墅,有个老管家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得知我就是三叔找的“高手”,把我给带了进去。 他说:“是我们小姐要雇你,我先带你去见我们小姐。” 我寻思着邓家的小姐要找高手干嘛呀,直到老管家带着我走进一间房时,我才赫然发现,他嘴里说的小姐竟然是陈佳佳。看着陈佳佳装模作样的在书桌上写毛笔字,我惊呼道:“怎么是你?” 陈佳佳抬头看到我,也懵逼了。 041.左右互搏 “你来干什么?” 她的音量比我的还要高些,好像比我还惊讶似的。 老管家适时在旁边说道:“小姐,这就是老爷应您的要求给您请的高手。” “什么?”陈佳佳满脸你在开玩笑吧的表情:“他是高手?” 我有点儿没好气,“难道我看起来很挫?” “你!你!你!”陈佳佳被我说得哑口无言。或许是我的出现让她太过猝不及防了,以至于远远不像之前那么能言善辩。 我也懒得听她多少,掏了掏耳朵就说道:“说吧,找本高手来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 陈佳佳目瞪口呆的看着我,青葱玉指指着我好半天,最后扔下句话,“你在这左右互搏吧!”然后她就气冲冲摔门而去了。留下我和老管家两个人相视无言,各自眼神中都含着疑惑与不解。 左右互搏?什么鬼? 我好半晌才回过味来,不禁在心里暗骂了声“操”。我说陈佳佳怎么会突然用成小敏的手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江北大学接成小敏看樱花呢!他么的,她让邓老找高手来就是为了对付我的。这女人倒是真舍得下本钱啊,竟然还会找到三叔那,让他找高手来对付我。 等等,她姓陈,邓老姓邓,她到底是邓老什么人啊?老管家怎么管她叫小姐? 我没管还在原地发愣的管家,拔腿就追出去了。 后来我在邓老爷子的别墅花园里看到陈佳佳的身影,成小敏就在她的旁边。陈佳佳还满脸气呼呼的样子。我走过去说:“喂,你有毛病吧,我又没招你惹你,你找高手对付我干什么?还那么费尽心思。” 陈佳佳冲我张牙舞爪道:“本小姐就是要对付你,谁让你那天欺负本小姐的?” 欺负她? 别说是我了,就连旁边的成小敏也是满头雾水:“庄严、佳佳,你们两怎么了?” 我张嘴,刚要把那天在欢乐谷的事情说出来,陈佳佳却不断冲我打眼色,然后生拉硬拽把我给拽跑了。 到花园外边,我甩开她的手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她说:“那天欢乐谷的事情我还没有告诉小敏的。” 我不以为意道:“没告诉就没告诉啊,小敏本来就知道我有老婆孩子的。” “可是……”陈佳佳说道:“小敏喜欢你,她还抱着幻想,难道你还要往她伤口上撒盐吗?” 我微微愣住了,转头离去的步伐也不禁僵住。 陈佳佳的话还没有完,她说:“这些天小敏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你,虽然她从来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是整颗心都系在你的身上。每次她提起你和那个女人的时候,她脸上的神情让我看着都心痛。庄严,小敏是个好女孩,你不要伤害她好不好?”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甚至带着哀求意味。 这让我很是惊讶,因为我没有想到成小敏在陈佳佳的心里会这么重要。 我不得不重新审视陈佳佳,或许她不是个好脾气的女孩,或许她爱瞎管闲事,但她绝对是个好闺蜜。 我转过头,看着她,叹息道:“你也知道那是幻想不是吗?我和小敏不可能的,我也配不上她。” 陈佳佳却是说:“那你给她点希望还不行吗?等她以后遇到真心喜欢的男人,她自然会忘记你的。” 我沉默了会,说:“好吧!我不跟她说欢乐谷的事情。” 陈佳佳稍稍低头,道:“庄严,虽然你不是个好男人,但这件事情,谢谢你了。小敏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也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不想她有任何的不开心。” 我差点吐血,“什么叫不是个好男人啊?我哪点不好了?” 陈佳佳却是说道:“你丫那天那么用力抓我的手,能是个好男人?” 我直接无语了,干脆懒得再搭理这个疯婆娘,直接往成小敏那去了,问她:“你明天想去植物园看樱花?” 成小敏有些羞涩道:“佳佳跟你说了?” 我挠挠头说:“我明天没什么事,正好陪你去吧!” “嗯……” 成小敏轻轻的点头,但眼神中难掩喜悦。 我再度深刻认知到自从我跟老头子两年后的巨大变化,放在以前,像成小敏、晴晴、颜白雪这样的绝色美女,几乎不可能和我有任何牵连,但现在,她们却都和我的关系有些微妙。我觉得,这应该是我自身气质变化的问题。 这时,陈佳佳也追了上来,问我道:“高手,你明天不会爽约吧?” 我用眼睛斜她:“怎么?你还想另外找个高手对付我?” 陈佳佳恨得直咬牙,最后却也只能跺跺脚作罢:“你这个混蛋!” 现在话都已经说开了,她自然不会再找我的麻烦。现在看起来,其实这个女孩也挺有意思的,就是胡搅蛮缠,泼辣得很。 后来,我在邓府陪着她们两坐了会才离开,也得知了陈佳佳的身份。她竟然是邓老爷子的外孙女,而且邓老爷子膝下竟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陈佳佳的娘亲。陈佳佳的父母离异,她的娘也只有她这么个女儿,也就是说,陈佳佳竟然是邓氏实业的未来继承人。这个来头虽然比不上成小敏,但也绝对足够惊人了。 直到我回到清幽斋,脑袋都还有些晕晕乎乎,是被陈佳佳的这个身份给震的。 第二天上午我陪成小敏,还有陈佳佳这个电灯泡去植物园看樱花略过不提。 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黄晴晴这小妮子正笑眯眯的在大堂里面和婷婷她们几个姐妹在看电视。 我惊讶道:“晴晴你怎么来了?” 晴晴见到我开心得很,甜甜的喊:“我是来看奶奶的,我都有两个多月没来看望奶奶了呢!” 我有些奇怪:“奶奶?” 婷婷在旁边笑着插嘴说道:“晴晴妹妹的奶奶就是裴奶奶啊,小少爷,既然你回来了,那咱们就快些过去吧,晴晴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半晌了呢!” 我再度被震得愣住,汉绣传人裴奶奶竟然是晴晴的奶奶,是黄老伯的老婆?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黄老伯是个单身呢! 回过神来,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晴晴说道:“怎么不打电话叫我早些回来呢?” 小妮子却是说:“我怕庄严哥哥你在外面有事要忙。” 我们清幽斋的几朵金花闻言纷纷打趣:“快看,快看!我们的小丫头耳朵根子都红了呢!” 她们中间有那么两个女孩疯起来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我都招架不住,就更加遑论晴晴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妮子了。我们被揶揄得落荒而逃,带着婷婷匆匆上车,就往裴奶奶住的那个小巷子里去了。 貌似我还有几套衣服在裴奶奶那里做,也不知道她做完没有。 只是,想起她是黄老伯的老婆,我竟然还穿着她给我做的衣服,我就有些臊得慌。黄老伯他们一大家子都对我这么好,以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才好。我们在巷子外停好车,然后步行到裴奶奶的家里。 裴奶奶这次没有在坪里晒衣服,晴晴在外边喊:“奶奶,我来了。” 裴奶奶很快带着老花镜从房间里面出来,才看到小妮子的人影就埋怨道:“你这个丫头呀,可真够狠心的,这么久也不来看奶奶,就知道陪着你那个老顽固爷爷。你是不是不要奶奶了啊?” “奶奶……”晴晴不满的撒娇道:“人家哪有嘛,人家要上学嘛!还有,奶奶,现在爷爷已经原谅云润阿姨和叔叔们了呢,奶奶,你就和我们去乡下住吧!” 裴奶奶却是气哼哼道:“哼,那个老头子可不想见到我。” 晴晴忙说:“哪有,爷爷他可想着您呢!” 我和婷婷在旁边也不好说什么。 裴奶奶就像是和男朋友赌气的小姑娘,闻言说道:“他想我,那怎么不见他来找我呀?” 晴晴答道:“爷爷说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走出清水村了,只想安安心心在那里养老。” 这句简单的话,竟然让得裴奶奶陷入了沉默。 她好半晌才摇摇头,叹息道:“唉……你们先进来吧!我收拾收拾。” 晴晴喜出望外:“奶奶您是答应了?” 裴奶奶没好气笑道:“不答应又能怎么办?难道我还能和那个死老头犟一辈子?” 婷婷忙在旁边插嘴道:“裴奶奶,东西就让我们来收拾吧,等收拾好了我们给您送过去。” 裴奶奶却是摇头拒绝了,她坚决要自己收拾东西,还说这些东西都是她的命根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后来才知道,原来都是汉绣以前的大师们传下来的物件。这些物件有的已经破烂了,不值钱,但蕴含着估量的艺术价值。 几个小时后,我和晴晴、婷婷才带着裴奶奶从这个老宅子里离开。 裴奶奶要给我做的另外几套衣服还没做好,看样子只能以后我自己去清水村接才行了。 我开车把婷婷送回到清幽斋,然后又开车把晴晴和裴奶奶送到了清水村。黄老伯见到老伴来了自然是开心得很,留我在那吃完饭,还硬是让我和他喝了几杯,把他自己给喝床上去了,惹得裴奶奶好阵子埋怨。 我也在黄老伯家里睡了过去,等酒劲散去,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我想着白天颜白雪还要出差,不敢耽误,偷偷的开车往清幽斋赶去。现在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不是报仇,也不是其他,而是颜白雪和溪溪母女两。我可以为她们母女两耽搁任何事情,但绝不会为任何事情而忽略她们母女两。 可还没到江市郊区,我就接到了谢甚源的电话。 他是谢家大少,要弄到我的手机号码自然容易得很。 他对我说:“还没睡吧?我在南郊蝴蝶谷的野兽会所等你,今晚咱们分胜负。” 042.野兽会所 要是在别的地方,这么晚我肯定不会去了,但偏偏,他说的蝴蝶谷就在我现在所处的地方。 我距离蝴蝶谷只有两公里多的距离了,我觉得这是上天注定,让我在今晚打败谢甚源。我这些日子来成天被长发虐,可不是白挨的,我的实战经验有很大的长进。 我答应了谢甚源,然后猛然加速朝着蝴蝶谷疾驰而去。 蝴蝶谷其实是个小镇子,建在山谷里,整个镇子上只有一条街道贯穿而过。我很轻易在这街道的后半段找到了谢甚源嘴里所说的野兽会所。从外面看,这个野兽会所仅像是个普通的游乐场所,大门特意做成灰熊的脑袋形状,而且是张大嘴巴的。但我知道,这个会所里面肯定另有乾坤,要不然堂堂的谢家大少不会到这里里面来玩。更何况,这个野兽会所的大门压根就没有什么吸人客人的地方嘛! 我下车后朝着里面走去。 大门后面是过道,过道的尽头是道黑色门帘。门帘的两旁站着两个西装汉子,凶神恶煞的。 我走过去,他们拦住我,对我说:“不好意思,今晚不营业。” 我估计他们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说这句话,我直接说道:“是谢甚源叫我来的。” 两个黑西装微微色变,然后对我的态度便与刚刚截然不同了,几乎是九十度弯腰,请我进去。 我施施然往里面走,穿过门帘,里面又是条长廊。我顺着长廊往里面走,到尽头是个楼梯拐角。这里又有个黑西装在守着,看到我,微微朝我躬身,然后右手虚引,示意我往楼下走。这楼里是有地下室的。 我问他:“上面是干嘛的?” 他说:“抱歉,上面不对普通客人开放。” 我点点头,也不再问,便朝着地下室走去。这地下室设计得很深,楼梯拐过三个角,我怕是已经到了地下十多米的深处。到这里是个平台,我隐隐约约能听到有人的呼喊声、尖叫声,男女声都有。 这是在干什么? 我循着声音走过去,经过金碧辉煌、灯光璀璨,地下还铺着红地毯的二十米左右的走廊,又向右转个弯,出现在眼前的景色有让我眼前一亮的感觉。五彩缤纷的玻璃门,玻璃门外,还站着两排穿着开叉旗袍的美女。这些美女个个都是长发及肩的黑长直,身材个个高挑,估计是一米六八左右。旗袍开叉几乎到臀部,露出丰满的半边臀形,胸口处开口也很大。见到我,她们齐声声的用甜甜的声音道:“欢迎光临!” 且不说别的,光是这些迎宾美女便足以体现这个野兽会所的层次了。 说实话,以前我还真不知道江市还有这种高档隐秘的会所。现在想来,估计在我们江南也同样有。 我可是有孩子的人,我尽量的做到目不斜视,正儿八经的从这些旗袍美女们中间走过去,终于到达里面的洞天福地。穿过玻璃门,喧闹声便猛地变大起来,似乎空气中都充斥着狂躁的味道。 “操!垃圾!” “你他妈的没有吃晚饭啊?” “老子怎么就押了你这个软脚虾!” “你他娘的昨晚把力气都用在鸡婆身上了?” 这是个圆形会场,中间有个打拳的大台子。周围围绕着的座位虽然总共也就两百个左右,但坐得满满的,几乎没有空闲的座位。座位上的人有很多在声嘶力竭的喊着,甚至有的已经激动地站起身来,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有人怒骂,有人鼓舞,有人狂啸,这里仿佛蕴含着人生百态。 不过,看这些人的衣着品味,显然都不是普通家庭。 我并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场所,但此时也知道,这里是个地下拳场,或者说,黑拳会所。 所谓黑拳,自然是与职业拳坛相对的,是地下世界用来赌博的拳赛。不过黑拳的含金量可不比职业拳赛低,有很多打黑拳的拳手甚至是曾经的职业拳坛拳王。我在人群里搜寻谢甚源的身影,不知道他把我叫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想和我在台上分个胜负? 我在离拳台最近的那个位置上看到了谢甚源的身影,他挺嗨的,搂着两个姑娘,嘴里在喊着什么。 我走过去,对他说:“我来了,你想和我在这里打?” 谢甚源看看我,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说:“我本来就在附近。” 他双手轻柔着左右的姑娘,弄得两位姑娘杏眼迷离的,边对我说:“唔,等等啊,这把我押了十万块玩玩,等他们分出胜负,我再和你打。” 他这话,让得两位姑娘惊讶的看向我,她们面色透红,但没敢多问什么。 我瞧瞧谢甚源的旁边,都没有位置,这让我有点儿冒火,说道:“要打就现在,不然我走了。” 谢甚源估计是故意想让我难堪的,听到我这话,这时才用力捏了捏他左边那个美女的胸部,施施然道:“让座。” 美女什么话都没敢说,直接起身,老老实实的站在了旁边。 我也没客气,坐到座位上就摆弄起了手机,理也没理旁边站着的正不知所措的美女。 我在魅力做过,见过太多这样陪客的美女,心里早已经对她们不以为然了。再漂亮,也没必要捧着。 台上的两个拳手打得热火朝天,没带拳套、护具,招招到肉。不过看起来他们应该以前都不是职业拳手,因为看他们出拳的套路大多数都是野路子。当然,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厉害,我估摸着,他们挑翻几个普通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按照谢甚源跟我说的分级的方法来分级的话,他们应该是属于三段,和婷婷她们姐妹差不多。 约莫过去十来分钟,台上的两人终于分出了胜负。 胜的那个摇摇晃晃,几乎站都站不稳了,败的那个更是躺在地上动都没有再动弹了。 行外人兴许看不出他到底是死是活,但我却能看到他全身已经连神经性的些微抽搐都没有了。这只能说明,败的这个人已经死了。他是被活生生的打死的,而周围这些人却还在嬉笑怒骂,那些输掉钱的更是在咒骂他的祖宗十八代。 在这里,生命变得是如此的不值钱。 谢甚源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嘴里直感叹:“没意思,没意思……” 我疑惑道:“你难道赌输了?”我觉得谢家大少应该不至于押错这样的赌局。 果然,谢甚源竟是答道:“没有,是因为我每次都赢,我才觉得没意思。” 我没好气地翻白眼,这家伙真是太能装逼了。我说:“行了,别装逼了,咱们俩也该分胜负了。” 他极为惊讶地低头看我:“你竟然说我装逼?”被他拥在怀里的两个美女也同样很是惊讶,似乎还有些不解,估计是在想我怎么会如此的大胆。 我说:“难道你不是装逼吗?” 谢甚源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兴许在你眼里我是在装逼,但我确实没有装逼。” 他这话,让我突然想起网络上的某个段子。某国名老公的所有行为举止,在普通平民的眼睛里都是装逼。我忽然领悟,其实这真不是谢甚源在装逼,而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他的生活,眼界没有那么高而已。 我摇头,喃喃感慨:“好吧,是我的思维狭隘了。走吧!时间不早了。” 谢甚源不再说什么,在前面带路,带着我径直往外面走去。 他在这里应该是名人,经过的路上有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用很恭敬的语气叫他“谢少”。后来走出玻璃门时,那些旗袍美女们更是弯腰到把白花花都露出来的地步,“少爷好!”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里是你们谢家的产业啊?” 谢甚源不以为然道:“要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每次都能押中?” 我被他说得无语了,索性便不再搭理他。 随后,我跟着谢甚源去了这个会所的四楼。谢甚源似乎并没有要瞒着我的意思,他告诉我,野兽会所的二楼是按摩、洗浴外加那种服务的,而且里面的美女都是一流,只伺候有地位的客人,他身旁这两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就是二楼的。三楼则是赌场,装修不比澳门的那些赌场差。 四楼是谢甚源以及这里的工作人员的区域。 他带我到四楼,是要带我去他的私人练功房和我分出胜负。 043.被我打趴了 谢甚源的练功房挺大的,也整洁,怕是有将近百平米的空间,里面只挂着几个沙袋、竖着几个木人桩。 对,地上还有几个蒲团,打坐用的。 两个美女都被谢甚源留在二楼了,这没外人,我问他说:“你也修炼内功?” 在我国的功夫体系里,功夫可以分为两种,内功和外功。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诸如鹰爪功、铁砂掌、十三太保横练等强化身体某个部位的功夫,这都是外功。而内功,则比外功还要稀少罕见得多。 谢甚源点点头说:“练外功有什么用?一辈子都没办法进入内劲层次。” 我疑惑:“为什么?” 他说:“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个练家子,所谓的内劲,其实就是我们练家子体内的气达到一定程度而引起的剧变。外功都是通过药物或者训练去强化身体,根本就练不出气感的。当然,内外兼修也可以,只是从古时候到现在,内外兼修能取得成就的也就极少数天才。能数得上名号的也就张三丰、大刀王五等寥寥几个人而已。” 我颇为惊讶,没看出来,这个大公子哥懂的东西倒是挺多的,不是我所想的酒囊饭袋。 以前老头子只是教我练功,从来没教过我这些东西,我还真从谢甚源身上学到不少。我觉得我回去后有必要向三叔请教这些常识问题了,免得被别的练家子贻笑大方。 随后,我和谢甚源没有再多说,两个人走到软垫上,不约而同地发动了进攻。 我们已经有过初次交手,对对方的实力有了些了解,知道势均力敌,是以都想抢占到先机。 没有试探性的进攻,我们两个直接火力全开,朝着对方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我的脑子里面已经没有了任何招式,完全是见招拆招,只有瞧到机会,我便会对谢甚源发起最凌厉的进攻。他也如我这样,双方都没有半点留手。两虎相争,必有死伤,很快,我们两的身上都见了伤。 我的腹部挨了他冷不丁的两记拳头,痛得要死,鼻尖也被他的鞋尖擦到,有鼻血流出来,血腥味很浓。他也不比我好,胸口受到我的重拳,肯定有些气闷,左眼还被我的拳头给打中,直接是青肿青肿的,眼睛肿得只能眯成缝了。 不过谢甚源却笑得很开心:“哈哈,爽!爽!从来没有打得这么爽过。” 他的为人我不做评价,不过他对武学的痴迷着实让我有些敬佩。 能碰到不相上下的对手是人生幸事,我也打得很爽,顾不得肚子的疼痛,又与谢甚源拼杀到一起。 我不知道我们打了多久。 最后,我是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去的。我的右眼前面是黑黑的,因为受到重击,眼睛肿得连缝都睁不开了。肚子还很痛,让我只能捂着肚子,佝偻着腰行走。左腿骨也痛得很,谢甚源就是个疯子,竟然接连用左腿和我连拼十脚,要是寻常人,腿骨肯定断了。 我走到他的练功房外面,没有人,空荡荡的。 回头看,谢甚源还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爬都爬不起来。 哈哈,他到底还是败在我的手里了。 其实他的功底不比我差,之所以败,是因为我这些天受长发的虐受习惯了,不仅仅抗击打能力大大增强,就连我的痛觉神经好像都迟缓了许多似的。我之所以胜,完全是因为我比他抗揍。 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笑,极有成就感:“哈哈……哈哈……” 刚笑两声,却是岔了气,肚子更痛得厉害。我扶着门框坐下去,实在是不想站起来了。 就这样,我坐着,他躺着,过去十多分钟。 谢甚源终于缓过些力气来了,蹒跚着走过来,问我:“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事情?” 我从地上爬起来道:“我想让你帮我调查个人,江南的,柳研。” 谢甚源直皱眉:“你就给我个名字,我怎么帮你查?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人叫柳研吗?” 我补充道:“是冯不温的侄女。你们谢家是江北道上的龙头,对冯不温总不会不认识吧?” 谢甚源从口袋里掏出根烟,递根到我手上,自己也哆哆嗦嗦点上了根,“你说的是荆市的那个老大冯不温吧?” 我点点头。 他答应得很干脆:“行,是他的侄女那就好查,你等我给你消息吧!” 我说行,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车上,我才发现时间竟然都到凌晨三点了,这把我给累的,真觉得浑身像是要散架似的。强撑着开车回到清幽斋,我哪怕浑身都是汗臭味,也实在没精力去洗澡了,直接倒在地上就睡了过去。 长期养成的生物钟还是让我在早上五点四十分醒了过来。 想到颜白雪八点多就要去出差,我哪怕浑身还酸痛得厉害,也只能从地上爬起来,到厕所洗了个澡。然后打坐练功、吃早餐,到江市高铁站的时候,离着动车出站已经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了。我鼻青脸肿的,也顾不得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匆匆就上了动车。 颜白雪看到我的时候,漂亮的眸子竟然有些波动,稍稍带着嗔怪语气道:“你怎么又弄成这样?” 她关心我。我高兴得很,咧开嘴嘿嘿傻笑:“没事。” 颜白雪却是有些生气,“真弄不懂你们男人。”然后她把溪溪塞到我的手里,就到别的车厢去了。 溪溪很乖巧,带着心痛的神色,轻轻的用嘴吹我脸上青肿的地方,“叔叔你不乖,老是打架。” 我心里完全被暖意包裹,就像是沉浸在最温暖的冬日里,“是,叔叔不乖。” 溪溪又说:“叔叔你以后要听话,不要打架。” 我又是点头:“嗯,叔叔以后肯定听溪溪的话。”我忍不住捏了捏溪溪的鼻子。 小丫头皱眉,用肥嫩嫩的小手拍开我的手,道:“那叔叔和溪溪拉勾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猪八戒……” 听着小丫头奶声奶气的声音,我的鼻头都酸了,差点忍不住哭出来。在这个刹那,我有种强烈的想要有个家的冲动产生,我想和颜白雪、溪溪组建家庭,但是我知道,现在颜白雪还不会接纳我。 因为鼻青脸肿的问题,这天出差我就陪着溪溪呆在休息室里,陪她看光头强,哪也没去。 到深夜再回到江市时,我准备在出站口跟颜白雪、溪溪告别,因为以前每次都是在这里分开。但这次,我刚把溪溪交到颜白雪手里,正准备说让她们路上小心时,颜白雪却忽的对我说:“你能不能上我家睡几天?” 嗯……嗯? 我先是懵逼,随即喜出望外。她竟然让我上她家睡? 颜白雪估摸着知道我是误会了,灯光下的俏脸有些泛红起来,连忙又说道:“你、你别乱想!这几天我租的那里不太太平,我……我是怕溪溪出事。” “不太平?”我疑惑道:“怎么了?” 颜白雪的俏脸却是莫名其妙变得更红,嗔道:“你去了就知道了啦!” 对于她的这种“非分要求”,我自然是极为乐意接受的,我毫不犹豫的点头道:“行!不过你们先陪我去住的地方拿衣服和洗漱用品吧,这种天气我不洗澡的话怕熏着溪溪。” 小丫头却是聪明伶俐得很,嘻嘻笑道:“溪溪才不怕呢,叔叔你又不是和溪溪还有妈妈睡。” 瞬间,颜白雪的脸蛋红得好像都能滴出水来了。我看得痴了。 等我们到清幽斋接了东西,再开车到达颜白雪租住的地方时,已经又是夜里两点多。 溪溪又在颜白雪的怀里睡着了,颜白雪也是哈欠连连,我看得心痛,在上楼梯间的时候,忍不住对她说道:“颜……白雪,要不你还是换个工作吧?或者开个店面,公司也行,我可以给你提供资金,就算我给溪溪的抚养费,或者算我借给你的也行,好不?” 044.对面楼的老不羞 颜白雪这次没有直接断言拒绝,而是说:“我不想花你的钱。”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因为我知道颜白雪本来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而且,以前她是我的老板,现在我却主动提出借钱给她,她的心里肯定有落差,不愿意接受是在情理之中。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只是心想着,该想个什么办法偷偷给颜白雪弄点钱才好。 到颜白雪租住的楼层,我忽地有些紧张,因为这是我头次进入她的空间。同时我也心喜,我并不是情场木头,我知道,通常女人肯让你进入她的私人空间的话,那她肯定是心里头对你有好感的。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我可以肯定,颜白雪已经对我有些好感了。 走进她的屋子,她对我说:“你睡沙发吧!”说着她就抱着溪溪进房间去了。 她租住的房子很小,就像是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只是装修远远比不上单身公寓。看来从颜家离开后,颜白雪的生活过得并不好。我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心里再度涌起愧疚,同时对柳研的恨意也愈发的强烈起来。 我刚把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放在沙发上,颜白雪就已经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了。 我问她:“溪溪呢?” 她说:“我把她放在床上睡了。” 然后,我们两沉默了会儿。 颜白雪脸上的红润好似还未散去,突然又说:“你把牙刷和毛巾放到厕所里去吧,我帮你拿被子。” 我乖乖的点头,拿着牙刷、毛巾就去了厕所,并顺便在厕所里洗漱了。 出来时,颜白雪已经在沙发上铺好了被子,我的衣服也被她叠得整整齐齐的了。 我们俩个都坐在沙发上,再度陷入沉默。我忽然觉得空气中分氛围似乎有些曼妙,好似有某种特殊的离子散发在其中,催动着我的某种欲望。 “我、我给你泡杯茶!”颜白雪比我还要不自在得多。 我点点头,摸了摸鼻子,心里头的感觉真的是怪怪的。看着她的背影,我真有些冲上去的冲动。 颜白雪给我泡好茶,又打开电视。大概到三点多,她实在是熬不住了才去厕所里面洗澡,看着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进去,又面带娇羞,头发湿漉漉的却裹得严严实实的从里面出来,我实在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她防我就像是防狼似的,不过却有种少女般的娇羞,很可爱。 这天夜里,我睡得很香,因为被子上有颜白雪和溪溪的气息。这让我觉得很心安,很温暖。 时间很快过去几天。 这几天时间里,颜白雪出差的时候我陪着她出差,她休假的时候我偶尔会带着她和溪溪出去玩玩,要么就是回清幽斋看书,顺带着也问了三叔不少关于武学上的常识。溪溪这小丫头现在特别粘我,几乎和我形影不离,就连我到清幽斋的时候她也跟着。所幸,颜白雪并没有阻止溪溪和我亲近。 婷婷她们知道溪溪是我的亲生女儿后都惊讶异常,也把溪溪当成小公主似的哄着。 只是,我奇怪的是,颜白雪说她住的地方不太平,这些天我却并没有发现哪里有不太平的地方。 直到这天夜里。 我和颜白雪带着溪溪刚出完差回来,溪溪在房间里睡觉,颜白雪在厕所里洗澡。 她在我面前已经不再那么羞涩了,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穿着睡衣,虽然是比较保守的,但总比之前裹得严严实实的要好。我也已经敢和她开玩笑,正要说她真漂亮的时候,她却突然捂着胸口就轻忽着缩回到厕所里面去了。 “怎么了?” “把窗帘拉上!” 我们两几乎同时开口。 随即,我转头朝窗外看去,发现对面楼的六层窗户里有个人影正站在那。我的视力很好,要远远超过普通人,虽然是夜里,但我依然隐约看到那人眼睛前面端着的夜视望远镜。 变态! 我瞬间火冒三丈,连忙把窗户给关上了。 颜白雪这时才从厕所里面出来,绝美的脸蛋上还有些心有余悸的味道。 我问她道:“他这样偷看你多久了?” 她说道:“我不知道,半个多月前我发现他偷看我……每天回来就把窗帘拉上了。” “嗯!”我点点头:“你在家里等我。”说完我就从沙发上起身,往门外走去。 颜白雪却是忽地看住我:“庄严,不要去。” “为什么?”我问她。 她说:“算了,反正……反正我也没被他看到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说:“这么纵容他,我怕他还会得寸进尺。” 有的事情能忍,有的事情却不能忍。我不顾颜白雪的劝阻,出了门往对面楼走去。 到对面六层,我直接用脚踹那个变态的门。他还挺谨慎的,问我:“谁呀?” 我说:“我是楼下的,我家天花板漏水,来看看是不是您家给漏下去的。” 那人唧唧歪歪道:“看就看嘛,敲门敲这么重干什么,吓死老子了。” 他打开了门。 我冲进去就动手,拳头朝着这变态的脸上就砸过去。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这个变态竟然不是个猥琐青年,而是个面色蜡黄的仿佛病怏怏的老头子。看年岁,他的年纪估计已经六十岁往上了。 当然,这不足以成为我不打他的理由,我没有收回力道,想要给这个老不羞一个教训。 但随即,我却是惊讶到极致了。因为这个老不羞竟然像是老鼠似的,飞快地往旁边蹿去,避开了我势在必得的重拳。我右拳后摆追上,继续追击他的面门。他脚下轻点,灵活到极致,唰唰唰地又连退几步,避让开去:“小兄弟慢些动手。” 我自然不会理他,拔腿追去,继续朝他发动猛攻。 我也看出来这个老不羞不是个普通人了,但是他偷看我的女人,我不给他点教训,我心里憋屈。 只是,我好像高估自己的实力,或者说低估这个老不羞的实力了。 他从始至终都没有还手,只是避让,我却连攻他几十招都没有挨到他的衣角。我知道,这个老不羞的功夫要比我强太大,要是他还手的话,我估计早就趴下了。我忽地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听颜白雪的话,不过来了,搞成现在这样,我很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 老不羞始终在哇哇怪叫,见我不再追了,他才停下来,又道:“小兄弟慢些动手嘛!” 我说:“你有什么话去跟警察说吧!这件事我会报警的。” 老不羞跳起脚来,惊呼道:“警察?小兄弟,别介啊,我也没看到你家婆娘什么嘛,她每天都把窗帘捂得严严实实的。要不这样,我给你点补偿费,咱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皆欢喜,怎么样?” 我懒得再跟他多说,直接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报警。 老不羞竟然没过来阻止我,着急忙慌的,直抓耳挠腮。然后,他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也连忙拿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电话出去。他的手机是那种老年机,而且看上去破旧得很,我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说要和我私了。 我这边的电话还没有接通,他那边的电话却是通了。 老不羞对着电话说:“清润老弟啊,老哥这边有点麻烦啊,你能不能来帮老哥解决解决?” “就算老哥哥欠你个人情嘛,以后给你点好货好使不好使?” “哎呀呀,就是偷瞧人家小姑娘嘛!你也知道偶这个嗜好滴嘛,其实偶什么也木有看到涅!” 我这边的电话也通了,“您好,这里是滨江区派出所。” 我没有说话,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不为的别的,就因为这个老不羞嘴里喊出的“清润老弟”四个字。 老不羞还在讲电话,我没理他,而是拨通三叔的号码。 果然,三叔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好捏好捏,偶在这里等你来哟,你要快些嘛,这个小兄弟很难缠滴啦!” 直到老不羞挂断电话,我再拨打三叔的号码,这才通了。 我没等三叔接通,就直接摁掉了电话,问老不羞道:“你和黄清润是什么关系?” 045.财老鼠 老不羞露出惊讶之色:“小兄弟你认识清润老弟?” 我没好气道:“你别叫我小兄弟,我可高攀不起。你就直说你和黄清润是什么关系吧!” 老不羞理直气壮道:“我是他的财主!”看他神情,还挺得意的。 我有些疑惑道:“什么意思?” 他说:“他从我手里拿货去挣钱,我当然是他的财主了。” 拿货? 我又问道:“什么货?” 老不羞这时却是不说了,只是道:“侬不是行内人,偶不能跟你说,说呢是要坏事的。” 我心里微微震动,难道是三叔暗地里在搞什么不法买卖?可他不是说黄老伯从不允许他们兄弟沾那些勾搭吗? 我在老不羞家里的沙发上坐下:“我三叔会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他!” “你三叔?”老不羞的乡音很重,先是微微愣住,随即惊喜点头道:“会过来,会过来,小兄弟你在这等着就是呢!唉呀,早说清润老弟是你滴三叔嘛,都吓死老汉偶咧!” 我嗤笑着摇头道:“这件事情你不给我个说法,哪怕是三叔来也没有用的。” 随后,我不管这老不羞在旁边记得抓耳挠腮,兀自把玩着手机。 颜白雪发信息问我怎么样,我说没事。心里甜滋滋的。 三叔真的和这老不羞相识,大概几十分钟后,他就匆匆赶过来了。我心想,这个老不羞能让三叔大晚上赶过来,他们两之间的关系估计还不浅。如果三叔像我求情的话,这就事情我还真不好办,毕竟老不羞的确没看到颜白雪什么,这事可大可小。 三叔刚从门外进来,看到我便愣住了,“庄严你怎么在这?” 紧接着他回过神来,恍然大悟,拍着膝盖,瞪眼冲着老不羞道:“你个老不死的偷看的是庄严的媳妇?” 三叔知道我和颜白雪的事。 老不羞讪讪地挠挠脑袋:“我也不知道是熟人嘛,要是知道,我就不会看了捏!” 三叔气得直喘气,强调问道:“你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 老不羞竟然还摆出十分委屈的样子:“偶真滴什么都木有看见嘛!” 这给我气得,好像他要看到什么才划算似的。我说:“要是你看到了,现在来找你的就是警察了。” 三叔见我有些生气的样子,偷偷冲我眨了眨眼,然后问老不羞道:“你知道庄严是我什么人嘛?” 我先是愣住,随即有些反应过来,三叔这模样,是要敲这老不羞的竹杠? 老不羞看看三叔,再看看我,又看看三叔:“什么人嘛,你们两个长得又不像捏!” 三叔没好气道:“他是我侄儿,我们家老头子交代我照顾的人,跟我儿子没什么区别。” 老不羞嘀咕道:“你又没有儿子。” “你!” 三叔气得抬手就要打人,老不羞却早已两步跳开了。他实在太快了,我几乎都捕捉不到他脚下的痕迹。 三叔自然也没打算真打,只是做做样子,放下手又道:“你别管我有没有儿子,反正你偷看我家侄儿媳妇就是不行。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的解释。”说着他看向我:“庄严,报警!” “好咧!”我答应得特别干脆,拿着手机直接摁报警电话。 老不羞急得直跳脚:“清润老弟,偶是来叫你帮忙的嘛,你这是个什么意思滴嘛?” 三叔说道:“财老鼠,我虽然和你熟,但是总不能帮你不帮我侄儿吧?” 我在旁边看戏,报警电话始终没有拨出去。 这个时候,老不羞也瞧出来不对劲了,估计直到我们叔侄两是要敲竹杠,满脸丧气的表情,对我说:“好啦好啦,小兄弟你先把手机收起来滴嘛!”然后看向三叔:“这次算老汉偶倒霉,下次老汉赔你两件不错的物事,这总可以了噻?” 物事?什么物事? 我把疑惑留在心里,想着等从这里离开后再去问三叔。也问问他和这老不羞到底是什么关系。 三叔见到老不羞认倒霉,却也不轻易点头答应,而是说道:“你偷看的是我侄儿的媳妇,我可没权利帮他拿主意。行不行你自己问他吧!”说到这他看向我:“这老头是卖古董的,他说的两件不错的事物起码也能值个几十万了,庄严你看怎么样?” 老不羞在旁边直跳脚:“清润老弟,偶可以没有说那么好的事物啊!” 三叔没好气道:“你个老头就掉钱眼里淹死吧!反正你做的是无本买卖,小气个什么劲?” 无本买卖? 我突然知道老不羞是干什么的了。我怎么说他身上好像有股土味呢!卖古董的,却做的是无本买卖,这不就是盗墓的么?真没想到,盗墓的也能有这么好的身手。 我现在可不差钱,对死人的玩意儿也不是特别感兴趣,直接摇头道:“不行!我不要你的物事!” 老不羞急得黄脸下面都透出丝丝红润了,“那小兄弟你要怎么样滴嘛!” 我看到三叔偷偷朝我打手势,连忙说:“我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以后再告诉你。” 老不羞手足无措:“小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嘛!” 我摇摇手机:“那要不我打电话报警?” 三叔适时在旁边“落井下石”,说道:“财老哥,你这要是关进去,可就出来了。” 老不羞愤愤看向三叔,满脸苦涩,最终却也只能跺脚道:“捏捏捏,老汉我认栽,我认栽嘛!” 我和三叔相视而笑。看几眼垂头丧气的老不羞,也没多呆,很快就离开了。 到外面,我问三叔说:“三叔,这个财老鼠是个盗墓的?” 三叔点点头:“嗯,你也知道做我们这行,客人要的东西五花八门,有很多只有墓里边才有,正规渠道根本弄不到。我和这个财老鼠有过几次交易,他虽然是个盗墓的,但人不错。” 我应道:“嗯,看得出来,要不然他刚刚就不会认栽了。而且,三叔你没来之前我还和他交手来着,他功夫比我好很多,但是一直没还手,只是躲闪。要是有的人,哪怕是理亏,也会把我打个半死。对了,三叔,这个财老鼠怎么会有这么个嗜好啊?” 三叔笑呵呵道:“呵呵,他们这些人啊,成天和尸骨打交道,又见不得光,总有点特别嗜好。” 我不禁感叹:“这么好的身手做什么不好啊,非得干盗墓贼。” 盗墓是下九流的勾当,毁人尸骨,夺尸钱财,说白了真是要遭天谴,生孩子没屁眼的事。 三叔却是说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或许是生活所迫走上这条路也说不定。有的地方没东西值钱,也就只能想办法从地下埋的死人身上发财了。财老鼠在盗墓这行当里算个奇人,整个行当里像他这样的人并不多。据我所知,他们这行当里身手不错的也就他财老鼠还有江西那边的笨老猫,两个还被行里人戏称为财鼠笨猫,真是天生的死对头。”说到末尾,兴许是三叔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 我又问他:“三叔,那财老鼠这个债,我该怎么向他要?” 三叔摇摇手道:“不急。财老鼠的身手不在我之下,等你以后需要的时候再找他帮忙也不迟。财老鼠是个很讲究承诺的人,不会食言的。呵呵,你刚刚不是还说他不还手打你嘛,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说:“难道是偷看颜白雪觉得理亏?” “不是!”三叔却是带着笑容摇头说道:“这个财老鼠早年间穷怕了,在道上放过话,谁请他财老鼠做事都得掏钱,不然哪怕是亲爹都不认。后来因为这事被人调侃,弄得他又赌气放狠话,没人给钱,他绝对不出手。呵呵,所以,只要你有本事,你哪怕蹲在他财老鼠头上拉屎,他也不会动手打你。可惜了,你没这个本事,估计是连他的衣服角都没挨着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三叔你就别笑话我了,他反应那么快,我真打不到他。” 这时我们也已经走到楼下了。 三叔上车准备回清幽斋去睡觉,离开前又摇下车窗对我说:“对了,虽然财老鼠欠你人情,但是你下次让他帮你忙的话,你还是意思意思拿点钱给他吧!都是熟人,咱们也没必要逼着他坏规矩,要是他再被人调侃,可不知道又发出什么誓来。那家伙有时候就是个愣脑袋。” 我点点头,“好咧!” 说完,我挥手跟三叔再见,就回到颜白雪的屋子里去了。 颜白雪还没有睡,刚给我打开门就问我说:“你没事吧?” 她先问我有没有事,而不是问财老鼠怎么样了,这让我心里有些高兴。我觉得颜白雪现在是越来越在乎我了,虽然她未必肯承认,但是我还是感觉得到。我摇头轻笑道:“没事。” 她这才问:“那那个人呢?” 我总不能告诉她偷瞧她的是三叔的熟人,不得已只能撒谎道:“我把他打了顿!以后他肯定不敢了。” 颜白雪轻轻颔首,低声道:“以后少打架,老是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的,溪溪看着心疼。” 说完,她就匆匆回房间去了。 我好半晌才回过味来,坐在沙发上傻笑不止。 溪溪看着心疼?我看未必只有溪溪心疼吧?我觉得幸福时光可能已经离我不远了。 046.老爸出事 财老鼠的事情解决后,很快又是几天过去。 这中间发生了几件事情。李元军终于从京城回来,我们给他找的那块料子的确是七彩翡翠,他家的老爷子收到这个礼物后十分开心,在家里帮他说话,震得整个李家都无人再敢打他李元军的主意。李元军很高兴,不仅仅又给我们追加了笔丰厚的佣金,还请我、三叔和长发吃饭,和三叔的关系处得相当不错。 裴奶奶帮我做的衣服都做好了,是晴晴亲自帮我送到江市来的,夜里我送她回去的时候,她似乎欲言又止。我大概能猜到她想要说的什么,但只能佯装不知。晴晴还是个小女孩,我觉得她可能只是对我觉得新奇而已,况且就算不单单只是新奇,有颜白雪,我也不可能和晴晴发展什么。 我在闲暇的时候还是经常让长发到清幽斋陪我过招,不过他只认钱不认人,而且还得日结,拽得很。 另外,我从缅甸弄回来的那些毛料,除去那颗最为难得的老坑玻璃种之外,其余的三叔都已经帮我找到买主怼庄(意思就是成交)了,再加上此行的佣金,还有找桃色手镯、给陈佳佳做“高手”得佣金,我现在已经有两亿多的身家,是不折不扣的富豪。这笔钱绝大多数都是卖那些毛料得来的,我真的很难想象,成老爷子和徐老先生的那些藏品能够卖多少钱。 三叔却说我没见过世面,要是遇到那种稀世的大料子,卖出几个亿也不是稀罕事。 就前几年,有个公盘的标王成交价就是足足五亿多,后来貌似好像还切跨了。 长发的身家也不比我少,却还计较我这每天几百块的“陪练费”,真不明白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这天傍晚,谢家大少谢甚源终于给我来消息了。我让他帮我调查柳研的事情已经妥了。 谢家大少办事还是挺靠谱的,他不仅仅帮我弄来了柳研的资料,还有几个柳家的重要人物也没有露过。 柳家是江南荆市出名的黑道家族,在道上根深蒂固。柳家老爷子当年单枪匹马砍翻两条街,闯下赫赫威名,并逐渐将柳家发展成为黑道大触,他在柳家的地位根深蒂固,是柳家的灵魂人物。 可惜,柳老爷子虎父犬子,生个儿子却是个窝囊废,像刘禅那样扶不上墙的烂泥,吃喝嫖赌样样拿手,却始终都不能接掌柳家的生意和产业,接手哪个公司哪个公司就得被他败掉,弄到现在,柳老爷子好像也已经放弃他了。柳研则是这个柳家大少的女儿,当然,这个柳家大少估摸着在外边还有私生子也说不定。 冯不温娶的是柳老爷子的女儿,算是柳家的乘龙快婿,不过是入赘柳家。在入赘后,他才龙从云起,很快在江南省混出名头来。不过谢甚源给我的消息说,冯不温貌似现在和柳家的关系并不是太好,他手下的生意也未和柳家有任何的瓜葛。也不知道是柳老爷子不愿意交给他还是他自己不愿意接受,总之冯不温这个乘龙快婿并没有掌管柳家的任何产业。 柳家,现在还是柳老爷子这根独木在支撑着。 我看完谢甚源发给我的资料,愣了好久好久。我想,我之前的猜测也许是错了也说不定。 谢甚源给我的资料应该不会有假。但是,如果按照这份资料来推测的话,柳研应该没有能力胁迫冯不温才是。可那天晚上那个杀手是怎么跟我说的?他说冯不温都没法护住我。如果是柳研要对付我的话,冯不温难道护不住我吗? 除非是冯不温想帮助柳研还差不多,可是,这资料上面却又说冯不温和柳家的人关系并不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得不发条信息给谢甚源,“消息准确么?” 他回复道:“我可以拿谢家的名誉做担保。” 他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不会再问什么,直接回复:“谢谢!” 没想到,让他帮我查柳家,反倒让得这件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如果幕后的人不是柳研的话,那我或许只有从冯不温那里才能够知道幕后真凶到底是谁了。可惜,我现在根本就不可能联系冯不温,因为我不确定他到底是站在哪边的。而且,即便他站在我这边,他就会愿意把幕后真凶告诉我吗? 再说了,如果那个杀手说的是真的,那个人连冯不温都惹不起,我现在问了又有什么用? 放下手机,我怔怔许久,直到颜白雪走进休息室来给我和溪溪送饭,见我发愣,问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强笑道:“没事。” 她说:“可你的眉头都拧成结了,真没事?” 我笑眯眯的看着她:“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她眼神中竟然闪过慌乱,面色瞬间有些羞红起来,欲盖弥彰般的拨着发丝道:“我是替溪溪关心你。” 我知道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也没再逗弄她,见好就收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无疑过得颇为开心。虽然经常和三叔出入各种富豪权贵们的活动与聚会,也常常被长发虐得死去活来,但因为颜白雪对我的愈发亲近,这些事对我来说都不是事。而且,还有个人让我发泄,那就是谢甚源。 这位谢家大少上次输给我很不服气,最近常常找我比斗。可惜,他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又过去小半个月。 这天夜里,我正在和溪溪、颜白雪在家里看电视,突然接到了家里来的电话。 电话是我妈打来的,我刚接通就听到她哭哭啼啼的:“儿子,你爸出事了!” 我惊得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爸怎么了?” 这个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想回去家里的冲动,再也顾不得那什么幕后凶手。 我妈说:“你爸在厂里卸货,不小心被重货给压住了呀!”她的声音都在哆嗦。 我只感觉心里直抽抽:“那爸他现在怎么样?” 我妈说:“现在我们在医院,医生让我签字啊,儿子,我好怕啊!” 签字!竟然这么严重! 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妈你别着急,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我就把电话给挂掉了,看向颜白雪:“我有急事要回江南,你照顾好溪溪和你自己。” 说实话,我不知道那个想要弄死我的人有多厉害。或许这次回去,再也回不来了也说不定。 我没有和颜白雪多说就离开了她的房子,回到了清幽斋。 我到三叔的办公室找到三叔,直接跟他说:“三叔,我要回江南去。” 三叔正在欣赏他的那些宝贝,闻言抬头惊讶道:“你要回去?” “嗯!”我点点头:“我爸出了事,我必须要回去看看。” “可是你在江南不是有大对头吗?”三叔皱眉道。 我说:“顾不了那么多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是我这样还不回去,那我没资格给人家做儿子。” 三叔沉默了十来秒,最后叹息道:“嗯,那好吧!只是你自己要小心些。” “嗯!” 我又是点头,然后从钱包里拿了张银行卡出来,对三叔道:“三叔,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这张卡里面的钱就麻烦你转交给颜白雪和溪溪。”我总共有两个多亿,而这张卡里就有足足两亿,差不多是我的全部家当。 三叔眉头皱得更紧,但还是接过卡。 我对三叔微微鞠躬道:“三叔,这些日子多谢您的照顾了。”说完我便转身准备离开。离别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我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矫情。 “庄严!”走到门口,三叔却是突然叫住了我。 “怎么了?三叔!”我回头看他。 三叔说道:“要不你带着财老鼠去吧,他的身手不比我差,还欠着你的人情,应该会答应你的。” 说着,他也不等我回答,就掏出手机说道:“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三叔是真正关心我的安危。 047.回江南 “喂,财老哥啊,我侄儿想请你帮点忙啊!” “什么?你在忙?” “噢,那行!我等下就去放消息说您老哥逗我家侄儿玩,还偷瞧他媳妇呢!” “您也不是特别忙?得看看什么事是吧?”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侄儿得回趟家,想要您保护保护他,您身手好嘛!” “我哪能晃点您啊,我这侄儿在老家是有仇人没错,不过他那仇人能打得过财老哥您?” “好,好咧,那我就在清幽斋等着您来了!” “放心,您财老哥的规矩我懂,少不了您的费用!” 三叔到底是做生意的,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把财老鼠那老不羞给晃点过来了。 三叔挂掉电话,显然很开心:“行了,财老鼠答应了。有他在,你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我点点头。 三叔又说:“你在这等他来吧!我给你们安排辆江南牌照的车开回去,你的对手是谁还弄不清楚。他可能知道那你还活着也说不定,那样他未必会放过你父亲受伤这个机会。谁都想得到,如果你还活着,那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可能会回去。所以你们只能自己开车回去,坐飞机、坐高铁、坐汽车人家都是查得到的。” 我仍是点点头,心里却对三叔充满感激。 三叔说完,敲了敲脑门,又说:“不行,我还是把长发也给你叫来,让他帮你开车吧!” 说着,三叔也不问我这样妥不妥当,就直接给长发打电话了。 他们两的关系显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三叔给长发打电话后,话说得很简单:“你到我这里来,我有事情要你帮忙,钱我会打到你的卡上。”然后,三叔就把电话挂了,又打电话弄车。 仅仅是在二十来分钟后,长发就到清幽斋来了。 他走进三叔的办公室后,压根没问是去干什么,只是说:“什么时候出发?” 三叔看看表,说道:“应该差不多了,再等个人你们就出发。” 几分钟后,财老鼠就蹿到三叔的办公室来了,还挂着满脸的猥琐笑容,“哎呀呀,清润老弟,你这才过得叫日子啊!这么多水灵灵的妹子哟,要是老汉偶有你这个福气可就好咯!” 三叔没好气道:“我说财哥你这毛病能不能改改?这些都是我养女,我看你再这样下去也别叫财老鼠了,叫色老鼠得了。” 财老鼠却是笑咧咧,露出满嘴大黄牙道:“木办法哟,老汉偶单身几十年了嘛!” 我着急得要死,不得不插嘴道:“三叔,要不……” 话还才出口,三叔就明白了我的意思,连忙道:“好好好,你们这就出发,车应该马上就到楼下了。” 我对长发和财老鼠点点头,率先朝着楼下走去。 这次回江南,还能不能再回到江北,我没有把握,但我走得义无反顾,因为我必须回去。 我们到清幽斋外面时,车子果然已经到了。有个年轻人在门口等着,见到我们就说:“几位可是黄老板的朋友?” 我看到他手里拿着的车钥匙,点头道:“嗯,我们是,你是送车来的吧?” 三叔安排的车竟然是辆路虎。我接过年轻人手里的钥匙后,直接抛给了长发。 当路虎驶出灯火通明的江市,到漆黑的郊区时,坐在后排的财老鼠就开始百无聊赖的抽烟,还问我:“小兄弟啊,偶老汉问你个事捏!” 我回头看他:“什么事?” 他说:“侬这次去到底是有什么危险嘛!竟然还要叫上我和这个功夫不错滴小哥。” 财老鼠不愧是财老鼠,竟然这么简单就能看得出来长发也是个高手。 我没打算瞒他们,直接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对头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他的底细。但上次我到江北是被人给逼出来的,他们派去杀我的人十招败我。” “十招?”财老鼠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胡须,“那也就马马虎虎嘛,这趟轻松,嘿嘿!” 我顿时无语,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才好。 从江市到荆市的路程其实并不是特别远,如今更是高速通达。我们从江市的高速口上高速后,也就是经过四小时不到,大概是凌晨两点多,我们就从荆市北高速口下了高速。长发开了导航,直接到我们永宁县的县人民医院。 从荆市北到宁县又是个半小时,终于到永年县人民医院时,已经是凌晨四点过五分。 我在路上一直都没有打我妈的电话,直到这时才拨通她的号码。 我妈显然还没有睡,很快就接听了,“儿子?” 我说:“妈你们在哪呢,我已经到医院了,是在人民医院吧?” 我爸妈以前大病小病从来都是往人民医院来。 果然,我妈说:“是在人民医院,我现在在急诊大楼四楼,你快些过来吧!” 我挂掉电话,匆匆就往急诊大楼赶去。 刚到楼下,长发就说道:“我在楼下看着,你们上去。” 他是要在这里看看有没有可疑人物会来,因为谁也不知道我的仇家有没有安排人守在这里。最好的情况,是那个幕后真凶不知道我父亲受伤的事,且以为我已经死了,那样我们肯定不会出事。但是,这种事情毕竟不可不防啊! 我和财老鼠搭电梯赶往四楼,我再见到我爸,竟然只能隔着玻璃看他。 我爸真的伤得很严重,在急诊室里满身都插满了管子,甚至他脸上的血迹都还没有擦干净。 我妈刚看到我就已经扑过来了,哭得很上心。 我轻拍着我妈的背,眼眶也有些红了,等到我妈心情稍稍平复些,她才拉着我到走廊里的沙发上坐下,对我说:“医生刚刚给你爸做过急救手术,但是他现在还处在危险期,能不能醒过来……唔……” 一句完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我妈又哭了起来。 就这样,听着我妈断断续续的说了好阵子,我才彻底明白我爸现在的情况。 医生说,我爸生死的几率各占百分之五十。 等过去好久,我妈才注意到在我旁边站着的财老鼠,疑惑问道:“儿子,这位是?” 我说:“这是我在外面的生意伙伴。” 我妈自然不会轻易相信,毕竟财老鼠长得那么寒碜。但是我妈也没再问什么,点点头就算了。 随后,我和我妈就在走廊里守着我爸。我让我妈先回去休息休息,她也不肯,只要看向重症监护室,她的眼泪就总是忍不住哗哗的往外淌。 我爸和我妈这几十年是相互扶持着从苦日子熬出来的,感情很深厚。 这夜,安然无恙的度过。 看着日头出来,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夜里都没出事,看来我那个仇人应该不知道我回来了。 我硬是把我妈劝回去睡觉,然后自己和财老鼠仍旧在走廊里守着。 就这样,在医院里没日没夜的守了四天,幸运女神终于是眷顾我家了。我爸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医生跟我们说他的命算是已经保住了,接下来只要在医院继续治疗就行,估计不会再出什么意外。 我妈听到这消息,直哭得稀里哗啦,然后就晕过去了。 她是太疲惫,然后现在又太兴奋,整个人直接就承受不住了。 等她醒来,她竟然就跟我商量着如何找我爸工作的厂里要赔偿。我实在是没心思说这个,就敷衍我妈,说以后再说吧!然后我跟我妈说:“妈,我那个仇家可能知道我还没死,我不能在家里多呆,必须要走。” 我妈这时才想起这事来,着急忙慌的就推着我离开:“对,对,你快走,你快走,家里有我。” 我没有留下,真走了。 不过我没有回江北去。这次我带着财老鼠和长发两尊大高手回来,不能浪费了,我想试探试探冯不温。 我要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帮我,把我当成恩人。 048.出现变故 到医院的停车场里,我、长发、财老鼠各自坐上车。 我直言对他们两个说道:“我还在江南有点事情要办,希望两位可以帮帮我。” 财老鼠直翻白眼:“小兄弟侬这可不厚道捏,不是说好就保证你滴安全么?” 我说:“我另外加钱!而且你们要做的事情也同样是只要保证我的安全。” 财老鼠真是财老鼠,听到加钱便不再说什么了。长发也是掉进钱眼里的人,一言不发。 见他们两这样,我心里稍微有些底气了,说道:“长发,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 不做好万全准备,我可不敢轻易联系冯不温。 但我没想到,这世上有些东西就是命中注定。我们在医院还没有来得及上车就被人给撞上了,这个人还是冯不温的儿子冯勤勤。我们刚在县人民医院附近找到酒店,开好房间还没有来得及睡,冯勤勤就带着人在外面敲我们的门了。也不知道这小子用的是什么办法,竟然还把前台妹子给蒙了过来。 我透过猫眼,看到是前台妹子就没多想,直接把门给开了。 然后,门外呼啦啦的涌进来数十号人。饶是我们开的是总统套间,一时间也被弄得有些水泄不通。 冯勤勤站在人群的最前头,面色得意:“操你妈的,终于又让我撞上你个傻逼了!” 他显然还记得我在魅力让他吃亏的事情,想他这种大少爷,什么时候能吃过那种亏啊?肯定把我记恨到心眼里去了。 我不怕他人多,只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长发突然在旁边说:“我们上车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的车里,我看到他了,但没多想。” 听他的语气,好像还有些歉意似的。长发虽然冷,但绝对是个做事特别负责的人。 我摇摇头说:“没事,就他们这些人,还不够我们玩的。”我看向财老鼠:“财爷,给钱您会出手吧?” 财老鼠眼睛里直发亮,嘴上却只是说:“那就随便玩玩吧!” 他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冯勤勤见我无视他,气得不行,说道:“你他妈就三个人,还想和我们这么多人打?老子今天要弄死你。” 不得不说,这个小子的号召力还真不错,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聚集到这么多街头的大小混混。 等等!坏了! 我想到这个环节,突然想起某种不确定因素。冯勤勤这小子能聚集到这么多人多半是借助的他老爸的名头,这样的话,冯不温是不是有可能很快就会知道我在这?即便现在不知道,那冯勤勤回去后也有可能会对他说吧?我那个仇人呢,他会从道上得到消息吗? 我本来只打算教训一顿冯勤勤就放他走的,但现在显然不行了。 我指着冯勤勤对长发说道:“把他留下,其余的人全部打出去。” 长发冷冷点头,什么也不说,直接出手了。财老鼠稍稍缓了缓,但动作和速度却更快,只见他脚下晃动,他就已经冲到了人群里。人群瞬间变得东倒西歪,惨叫连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 长发估计也是被财老鼠的身手给吓着了,索性不去对付其他人,而是直接把冯勤勤给提住了。 从头至尾,我都没有动手,连手指头都没有抬。 财老鼠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高手,看来三叔说财老鼠的身手不比他差,说的是真话。财老鼠绝对达到了内劲小成级别,能够号称为武学大师了,这点我从长发惊讶、向往的眼神里就能够看得出来。长发自己就是一段高手,除去内劲高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他这么惊讶向往? 冯勤勤带来足足三十多号人,两分钟不到,全部倒在地上直咧咧,哭爹喊娘的。 我注意到,他们全部都用手捂着身体的某个地方,或者胸,或是腹部,或者腰间。显然,那是他们被财老鼠攻击到的地方,看来,财老鼠是个比较善于攻击“点”的高手。他擅长用指? 门外,那个敲开我门的前台妹子已经懵了,捂着嘴,画着眼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被长发提着的冯勤勤也懵了,还被吓得脚软了。要不是长发提着他衣领子,他估计都倒地上了。 冯不温有这么个儿子,也真是虎父犬子了。因为冯勤勤都吓尿了,裤裆都湿了,这胆儿实在是小得很。 我冲着地上那些混混吼道:“全他妈滚,不滚就都留在这!” 这些混混顿时顾不得疼痛了,连爬带滚的全部都跑出了房间去,最后那个还很可爱的帮我们把门带上了。 我悠哉悠哉的坐到床上,点燃根烟,问冯勤勤道:“你现在还要弄死我吗?” 他的双腿直打哆嗦,看向财老鼠的眼神里充满恐惧,说道:“放……放我走。” 我觉得好笑,问他:“为什么?” 他竟然说:“我、我爸上、上次也放过你了。” 我摇摇头,轻笑出声道:“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要放过你可以,但是得你爸来接你才行。” 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不用想,哪怕我不打电话,冯不温也很快会收到消息,毕竟他儿子在我手上呢!那些被打跑的混混们肯定会匆匆忙忙的给他报信。 我抽着烟,心里喃喃感慨:“温哥啊,咱们又要见面了……你真的会和我变成仇人吗?” 事情的发展正如我的意料,几分钟后冯勤勤的电话就响了。 我从他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看号码,正是冯不温:“温哥,好久不见了。” 冯不温在那边沉默了会,叹息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说:“我爸受伤了,我不能不回来。” 冯不温毫不掩饰的重重叹息道:“唉,你爸我会帮你照看的,你为什么非要回来呢?” 我听到他这话,便差不多明白他的选择了,也忍不住叹息:“看来温哥你是要和我为敌了?” 没曾想,冯不温却是说道:“还是等我过来再说吧,我四十分钟后到你那里。” 我说好,然后便直接把电话挂了。不管冯不温怎么站队我都不担心他带人来对付我,因为他的儿子冯勤勤还在我手上。我之所以扣住冯勤勤,就是想让手里有个筹码。所谓虎毒不食子,哪怕冯勤勤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冯不温也不能不顾他的生死吧? 而且,即便冯不温敢带人来,有财老鼠和长发在,我觉得他也难以吃下我们。 我打开电视,悠然在房间里休息着。 四十五分钟后,冯不温在外面敲响了我的房门。我打开门,门外只有他自己。 我们两的神色都有些凝重,我让他进来,然后关上门,道:“温哥,好久不见了。” 冯不温点点头,道:“也不太久,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敢回来,你的胆子真是太大了。” 我说:“我不能不顾我爸。” 冯不温又点点头,走到里头,冯勤勤见到他立马哭爹喊娘:“爸,救我呀!救我呀!” 冯不温重重地冷哼了声,恨铁不成钢。 我冲长发打了个眼色,示意他放开了冯勤勤。冯勤勤立马就跑到冯不温身边去了,张嘴还要对我破口大骂,但还没骂出口,就被冯不温一个巴掌给甩在了脸上,“你给我老实去外面坐着,要是敢走,老子打断你的腿。” 总统套房是带客厅的。 冯勤勤捂着脸,万分憋屈的就走到客厅里去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抛了根给冯不温,然后整包都甩给长发,问冯不温道:“温哥是来对付我的?” 冯不温却仍是说:“小庄兄弟,你这次回来真的是错了,大错特错。更错的是还让我儿子遇到你,现在你能不能活着离开江南省,只能赌赌运气了。” 049.叫他声温哥 我没能弄明白冯不温的意思,但也能听得出来他是在为我着想,他的神情也不似作假。 正当我脑海里在措词的时候,冯不温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把黑黝黝的东西,递给我道:“拿着这把枪挟持我出去,兴许这样你还能够活着离开江南。” 我有点懵,不禁问道:“温哥你这是?” 冯不温又说道:“那个要杀你的人来头绝对大得超乎你的想象,你在这里闹得这么凶,而且连我都赶过来了,他肯定很快就能收到消息。我家那个畜生常年带着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在魅力的时候也见过你。消息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他肯定会派人来杀你的。只有我在你的手上,兴许还能让他们有所顾忌。” 我眉头皱得很紧,不禁问道:“温哥,到现在难道你还不打算告诉我那个要杀我的人是谁吗?” 冯不温说:“我说了,告诉你也没用。你没有别的路,只有跑。” 我呵呵冷笑道:“温哥,哪怕是死,我也得做个明白鬼不是?” 冯不温犹豫了下,道:“要杀你的人,是温家少主温正庆。” “温正庆?”我疑惑道:“我不认识什么温正庆啊,这个温家我也听都没有听说过。” 冯不温叹息道:“唉……温家是整个江南省最大的黑道家族,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用那种方法强迫你离开江南省了。你是不是和颜白雪发生过关系?” 我惊讶道:“你认识颜白雪?” 冯不温说道:“你们两的事情现在已经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传开了,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颜家的颜白雪原本是温家温正庆的未婚妻,两家已经订过婚约。而且,他们两家分别在商、黑两界都有极强的势力,如果两人结合,还会让得他们的势力更加根深蒂固。可是你的出现让得他们两家联姻的想法彻底破灭了,你和颜白雪发生了关系,呵呵,堂堂的温家少主会要个被别人上过的女人吗?” 我只听得哑口无言,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到这么复杂。 我和颜白雪的事情怎么会传扬到温家耳朵里去,又怎么会闹得尽人皆知的? 不用想,当时在场的只有柳研,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冯不温又说:“庄兄弟,你还是听老哥的,快些走吧!温家不会让你继续活在这世上的。” 我颇为的不甘:“为什么?” 冯不温稍稍有些感慨道:“这个圈子里的事情你或许还不太明白,对他们来说,家族的颜面比几条人命要重要得多。你不死,温家少主就得受人口舌。温家丢不起这个脸的,只有杀你才能解恨,也堵住别人的嘴,维护他们温家的威严。你想想,要是温正庆连自家未过门的媳妇被人操了,还不把那人干掉,以后道上会还会怕他温正庆?会怕他温家?” 他把手枪塞到我的手里,催促道:“现在,挟持着我赶快走!” 说实话,仓促之间我有些没了主意,只能选择听冯不温的。我转头对长发、财老鼠说:“咱们走!” 说着,我们四个人就匆匆往外面走去。 冯勤勤还在客厅里老老实实的呆着,见到我们出来,满脸委屈地冲冯不温喊:“爸……” 冯不温很没好气道:“你在这里呆几分钟,然后老老实实给老子滚回到家里去,要是再敢给老子到处乱跑,老子打断你的腿!”说罢,他便不再理冯勤勤,而是看向我:“来吧,庄兄弟,样子做像点,只要别开枪把老哥我给打死了就行。” 到这份上,他还能说笑,我有点佩服,不愧是做大哥的。 我点点头道:“温哥,多谢你了!”我用枪顶住他的背,手搭着他的肩往外面走去。 温哥主动要做人质送我们走,这让得我对他再无怀疑。这是个讲情讲义的汉子。 我们到酒店的停车坪里,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财老鼠和长发两个人很警惕的四处张望。 我突然想起什么,问温哥道:“温哥,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温哥说道:“我不会有事的。” 我说:“可是上次你弄个替死鬼顶替了我,现在我又冒了出来,温正庆他能不怀疑你?” “怀疑又怎么样?”温哥冷笑着说道:“虽然我的势力和根基远远不如他们温家,但也不是他们说动就敢动的。他们温家想要动我,也得做好自己被崩掉两颗牙得打算才行。” 我能感觉到温哥的自信,但还是不太放心。只是眼下,却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只能继续走下去。 我们上了车,长发开车,往永宁县的高速口赶去,准备回江北。 上车不久,还没出县城,我就对温哥说:“温哥,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你在这里下车吧!” 温哥却是摇头:“不行,你不懂他们的手段。上高速,只有到高速,你们才最安全。” 我心里感动,偏头看了几眼眉头紧皱成川字形的温哥。这也是我庄严生命中的贵人、恩人。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长发的车开得很快,可我们在离高速入口还有几公里的时候,路虎车却突然打偏起来。我整个人猛地朝着旁边侧去,没有功夫底子的冯不温更是差点在车后排变成滚地葫芦。 长发喊道:“爆胎了!”同时用力地掰着方向盘。 终于,有惊无险,路虎车还是路边停下了,没有撞上别的车,也没有撞到花坛里去。 我看向旁边的温哥:“温哥,你没事吧?” “没事!”温哥说道,随即露出担忧之色:“现在麻烦了呀,你们只能找车去江北了。” 他说过,温家在江南省的势力很大,显然我们去江南省的其他县市也不安全,只能去江北才行。 我打开车门准备往车下走去,财老鼠和长发更是已经下车了。 温哥突然扯住我,说道:“押着我出去。” 我知道他还是担心温家会派人来杀我,点点头,没说什么,押着他下去。 长发在检查爆掉的瘪瘪的车胎,对我说:“要换胎才行。” 我还没说话,温哥就抢先说道:“不行,不能再耽误了,你们拦车走!”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兴许是因为他比我们都要更加了解温家的恐怖吧! 我既然选择相信了他,便不愿意再怀疑他,对长发和财老鼠点点头道:“咱们搭车去!” 长发微微皱眉,随即点头。财老鼠则是四处张望,那双眼睛贼溜溜的,活生生像只成精的大老鼠。 我打开手机上的滴滴打车,发布了租车信息。然后开始朝着路过的计程车挥手。 但是,我们拦下的计程车都嫌到江北太远,不愿意搭我们去。我们说多给钱,却还让他们更加担心了。 很快,几分钟过去,我说:“要不咱们先去汽车站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拦倒车,或许到汽车站去会更快。 “砰!” 可就在这时,突然的巨响,差点把我给吓得肝胆俱裂。 旁边突然火光冲天! 马路上疾驰而过的几辆车的车窗玻璃瞬间碎裂,里面传出来尖叫声。 我刚来得及偏头朝着旁边看去,看到我们那辆瞬间被火焰吞噬的路虎车,就被长发给扑倒到了地上。 温哥也被眼疾手快的财老鼠给扑倒在了地上。 有炸弹! 这是我脑袋里瞬间冒出来的想法,要不然,我们的车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爆炸? 我心里阵阵后怕,冰凉至极。要不是刚巧爆胎,我们下了车,我们四个人肯定都得命丧黄泉。 温家少主温正庆竟然如此狠辣,如此阴险。 050.南温北谢 “唔……” 我头上,突然响起长发的闷哼声。 路虎车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财老鼠已经从温哥的身上爬起来,蹿到我这,将长发扶了起来。 我爬起身,看到长发紧咬着牙,他的额头上都冒出汗了,“你受伤了?” 我到他后面去看他的背,触目惊心,有块巴掌大的玻璃片扎在他的背上,进去很深,流出来的鲜血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已经把长发的衣服都给浸红了。他是为保护我才受伤的,要不然,被这块玻璃扎到的就是我。 “去医院!”我说道。 温哥却是在旁边说:“不行,这个时候还去医院,就再也跑不掉了。” 我焦急道:“可他这样下去会死的。” 虽然长发是练家子,但这块玻璃扎得太深了,如果拖延下去,连他也可能会失血过多而死。 长发微微摇头道:“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我骂道:“你他妈的放屁,这还叫没事啊?”我早就把长发当成朋友了,现在更是把他当成兄弟。 他是为救我才受伤的,要是我现在不顾他的死活而继续回江北,那我还算是个人吗? 我对财老鼠道:“鼠爷,麻烦你背着他,咱们去医院!” “庄兄弟!”温哥急道:“他们这已经出手了,去医院的话,你们全部都会死的。” 我咬牙道:“那我就看看他们温家到底有什么本事。” 财老鼠这时突然说:“来,庄小子,侬先扶着这个孬娃。” 我不知所以的接手扶过长发,只见财老鼠绕到他背后,然后啪啪在长发背上点了怕是有十多下。 弄完,财老鼠悠哉悠哉,得意洋洋的拍着双手道:“行了,回江北吧!这孬娃不会死的。” 长发听得直翻白眼,谁都知道“孬娃”不是什么褒义词。 我疑惑道:“这样就行了?” 财老鼠轻蔑地瞥着我:“侬鼠爷的独门绝学,岂是侬这种小娃娃能够想象的?” 温哥到长发的背后去看,惊呼道:“他的伤口没流血了!” 我也忍不住震惊。以前老头子就说过这世上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武学,像是金庸老爷子写的武侠小说里的部分功夫未必就是假的。没想到,现在真的让我遇上能给点穴止血的功夫了。我回想起在酒店里时,被财老鼠打倒在地的那几十人的模样,看来,财老鼠的功夫应该就集中在腿功和指功之上了。 这应该是外功,财老鼠肯定还兼修了某种内功,要不然不可能到达内劲层次。 这色老头虽然癖好古怪,但到底是内劲高手,对他的话我还是比较相信的,犹豫了下,道:“回江北!”眼下长发的血止住了,性命无碍,再去医院冒险显然是没有必要的了。 温哥在旁边重重松了口气。 我们继续拦车。 我脑子里始终都还在回想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我第一次被人扔到河里开始。 温家竟然安排人在我们的车上装炸弹…… 我猛地问温哥道:“温哥,温家人怕是不会顾及你的死活吧?” 温哥沉默了会,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狠,不过,在明面上他们应该不敢动我的。” 我说:“要不然你和我们去江北吧?” 温哥摇了摇头:“我的牵挂太多了,根基也都在这,江北就不去了。以后有空,我再去找兄弟你吧!” 我们边说边走边拦车,因为路虎车的周围已经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想必交警也很快会过来。 我坚持劝说着温哥带上家人跟我们去江北,但是他始终都不答应。 “小娃子,这辆车去!” 将近十分钟后,财老鼠拦下辆车,和司机交谈两句后颇为高兴的回头冲我喊。 温哥也露出稍稍轻松之色,对我说道:“庄兄弟,快些走吧!好好保重!” 我知道我劝服不了温哥了,只能作罢,对温哥说道:“温哥你也保重!” 然后,我扶着长发坐到了车后排上。他背上的玻璃我们没有拔出来,因为拔出来血肯定就止不住了。 司机还是问道了血腥味,问道:“怎么有股这么重的血腥味?”他回头看向长发,“你有伤?” 有很多司机都拒载受伤的乘客,怕乘客死在车上。 我点点头道:“刚刚在那里被炸伤的,那辆车爆炸,玻璃渣子扎他背上了。” 长发也开口对司机说道:“我没事,你开车吧!” 司机皱着眉,讪笑道:“三位,真不好意思,要不你们还是拦其他的车?” 我掏出钱包,拿出一沓钱给他:“开车!” 司机犹豫了会,却还是说:“兄弟,这不是钱的事。你看他脸色都白了,这还去江北,我怕他……” 我不耐烦了,直接掏出枪指着司机,吼道:“现在就给我开车!” 司机顿时就懵逼了,随即满脸惊恐的直发抖,“我开车……我、我开车。” 枪这玩意儿的威力在此时此刻还真比钱大得多,的士司机猛地放下手刹,踩下油门就往前面驶去。 我把头伸到窗户外面,冲着温哥喊道:“温哥,保重!” 此时此刻,我并没有预料到,这将会是我和温哥的诀别。我和温哥认识的时间不长,见面的次数更是仅仅有过那么几次,但是我们两之间真有酒逢知己的相知感。 在手枪的威力下,司机把车开得和火箭似的,我们三个多小时后就从江市高速口下了高速。 我不知道温哥怎么样,但不敢给他发信息。因为要是我给他发信息,那会暴露我们两之间的关系。 到江市市区里后,我让司机靠边停车让我们下,然后给了他两千块钱,他接过钱一溜烟就开着车跑了,生怕我再叫他留下来似的。我又拦下辆的士,准备送长发去医院,财老鼠却对我说:“小娃子,偶欠侬的人情也还了,钱侬到时候叫侬三叔打给我吧!偶老汉不陪你们玩了。” 说完,这色老头在长发背上啪啪两下,就自顾自地走了。他们这种人啊,总有些怪毛病。 我知道我也留不住他,索性懒得管他,带着长发就往医院去了。我现在的能力,还远远不足以让财老鼠这种内劲级别的高手留在我的身边,虽然我可以花钱请他做保镖,但是高手大多都傲气,为钱而给别人做保镖的很少很少。财老鼠视财如命,但我看得出来,他绝对不会因为钱而给我做保镖。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给三叔打电话,跟他说了长发受伤的事情。 三叔显然很在乎长发,说他马上就去江市中心医院等我们。后来我们到江市中心医院的时候,三叔果然已经在急诊大楼的楼下等着我们了,见到我们,他就匆匆走上来对长发道:“怎么这么没用?” 长发抿着嘴,什么也不说。 我有些歉然道:“三叔,长发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本来受伤的应该是我。” 三叔闻言,哼哼两声,道:“快些进去让医生给看看吧!” 财老鼠的点穴止血功夫果然厉害得很,医生给长发检查过后,竟然问我:“他这伤有十多分钟了吧?” 我估摸着我要是说已经有快四个小时了的话,这医生会申请把长发当成小白鼠弄到实验室研究去。 等到医生让人把长发推到手术室里去取玻璃的时候,我和三叔坐在走廊里,三叔问我:“怎么弄的?” 我把我们到荆市后的遭遇全部说给了三叔听。 三叔听完说道:“原来你的对头是温家啊,难怪冯不温当初会用那种办法把你逼出江南了,他是真心为你着想啊……” 我不禁问道:“三叔,温家到底有多厉害?” 三叔轻笑道:“都敢在你们车底下放炸弹,你说他们有多厉害。” 我摇摇头,苦笑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社会上竟然还会有人敢这么猖獗。” “呵呵!” 三叔不以为然地笑道:“猖獗?更丧心病狂的事情还多着呢,只是寻常人根本就接触不到而已。” 我听得黯然无语,是啊,有些特别黑暗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普通百姓能够了解得到的。 三叔又说:“南温北谢,温家就相当于江北的谢家,你现在该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了吧?” 051.管家婆 我听着,好阵子都没能说出话来。 南温北谢,也就是说,温家比柳家还要厉害得多。柳家只是在荆市闻名,可温家却是制霸江南。 谢家在江北是个什么概念,随着我刻意的去了解他们,现在我已经知道个大概。谢家在整个江北有数十个会所,还有其余各种大小产业不计。会所是他们的核心业务,这可比三叔做的人情生意还要赚得大得多。上面有很多大人物都和这些会所有些利益关联,他们从会所里得到利益,然后给谢家的会所充当保护伞。 可以说,谢家的那些会所其实就是权钱交易所。那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如果真如三叔所说,温家就如同谢家,那我现在想要和他们掰手腕,还真是差得太远太远了。 难怪……难怪温哥那么急匆匆的叫我离开。我在这刻突然有预感,温哥或许不会像他说的那么安稳。 至于我爸妈,我倒是觉得真如温哥所说,温家应该不会动他们,毕竟温家那种庞然大物是最注重脸皮的。道上有规矩,仇怨不及家属,他门去动我爸妈,会被道上的人耻笑。 长发很快就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了,医生说他肉里的玻璃渣已经取干净了,只要好好休养就行。 我终于放心下来,给长发道谢,他酷酷的没甩我。 三叔没好气地说了他两句,然后就拉着我回清幽斋去了,他对我说:“你女人和溪溪在等你。” 我微微疑惑:“等我?等我干什么?” 三叔说道:“你们前脚刚去江南,我就把你的卡去拿给他们了。” 我愕然,“三叔你这是?” 三叔嘿嘿贼笑:“要不这样,你那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呢?” 我知道三叔这是为我好,但心里还是不禁有点怪怪的感觉。我这到清幽斋,该怎么跟颜白雪她们娘两说呢? 到了清幽斋,我就看到颜白雪娘两正坐在清幽斋的大堂里。颜白雪坐在最旁边的沙发上,宛如盛开的白莲花,美艳不可方物。溪溪则抢手得很,被婷婷她们姐妹簇拥在中间看着动画片。 小丫头眼尖得很,我刚进来她便瞧见我了,欢呼雀跃,从婷婷她们怀里挣扎出来朝我跑过来:“叔叔你回来啦!” 我迎上去,把她举起来,抱在怀里,吧嗒在她的脸蛋上轻了两口,随即向颜白雪看去。 颜白雪却是脸蛋有些冷,对我说道:“庄严,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在这个刹那,我恍然有种错觉,我还是当初那个小小的网吧主管,颜白雪还是我的老板娘。这魄力,这气势,真让我心惊胆颤啊! 我乖乖地放下溪溪,让她去婷婷那里,然后屁颠屁颠就往颜白雪那里去了。 婷婷她们捂着嘴直笑,三叔则是没好气地踹我的屁股:“瞧你这没出息的样!” 我也不恼,挠着头嘿嘿直笑。要是颜白雪愿意,我乐意天天都受她指示,听从她的号令。 跟着颜白雪到大堂里面些的包厢里,我刚进去,她便关上门问我说:“你回去干什么?” 看来三叔没跟她说这个。 我说:“我爸在厂里干活受伤了,很重的伤,我回去看看。” 颜白雪微微蹙眉,问道:“那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我心中暗喜,她这是在关心我爸呢!我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颜白雪便不再问我爸的情况,又说:“你怎么回去之前都不跟我商量下的?” 看着她质问的模样,我有点懵。我要回去,还得和她商量么?她不会把我当成自作多情? 我挠挠头道:“我怕你和溪溪担心。” 颜白雪闻言眉头却是皱得愈发紧了,“难道你这样回去,我和溪溪就不担心了?” 我嘿嘿直笑:“你终于肯承认你关心我了?” 她的脸蛋有些羞红起来,随即跺跺脚道:“我只是不想看到溪溪伤心。” 可能是因为职业关系,以前她总是以女强人的形象出现,所以特别爱穿高跟鞋。我每次看到颜白雪,她都是穿高跟鞋。不过说实话,她的小腿真的长得很好看,腿型特别好,有种浑然天成的美感。 我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真恨不得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但我还是怕太唐突,只能忍着,没说话。 沉默了下,颜白雪又说:“你这次回去遇到柳研了吗?害我们的人是她吗?”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和她碰面。但是我知道了上次要杀我的人是谁了。” “是谁?” “你以前的未婚夫,温家少爷温正庆。” “他为什么要杀你?” 我有些尴尬道:“因为……因为我们两那个了。” 颜白雪先是愣了愣,随即很快会意,脸色更加的羞红起来。 我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怀疑始作俑者是柳研。你想想,当初我们在星巴克的时候,只有她才有机会对你下药,后来引我出酒店,也是她打的电话。温正庆总不能无缘无故知道我们两在酒店吧,所以那次我觉得是柳研干的。只是她为什么要害我们两,这就得问你了,你难道就没有发觉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颜白雪摇头叹息道:“没有……直到现在,她还经常跟我联系呢!” 我呵呵冷笑:“可是我在荆市遇到她的时候,她说跟你没有联系。这就足以能说明问题了。” 颜白雪低头不语。 我还是选择继续说下去,“根据我现在的推断,我觉得当初要杀我的人应该是柳研,后来我再在荆市碰到她,她才借冯不温的手杀我。我们两的事情,肯定也是她故意传播出去的,因为只有她才有可能知道。你想想,别人无缘无故会知道我们两发生关系了吗?只有对你下药的那个人,才敢断定我们两会发生什么。” 颜白雪微微颤动,说道:“那……我试探试探她吧!” 她面露不忍,显得很是忧郁。毕竟,她始终都把柳研当成最好的闺蜜。 我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劝慰道:“你也别想太多了,至少到现在,我们两都还活着,不是么?” 她面色这才稍稍好些,点点头,随即轻轻低下头去。 她这风情,瞬间让得我看傻了眼。我也是真傻,竟然没趁着这个机会搂她,这后来让我后悔很久。 随后,颜白雪又问我此行到江南的经过。我如实跟她说了,直说得她后怕不已,狠狠瞪了我几眼。 我觉得,我应该要不得多久就可以转正了,正式成为颜白雪的丈夫,溪溪的老爸。 终于等到颜白雪对我“审讯”完毕,我们才走出去。颜白雪叫上溪溪:“溪溪,咱们回家了。” 溪溪乖乖的从婷婷怀里下来,到颜白雪身边让颜白雪牵着小手,然后甜甜地跟婷婷她们说着再见,直把婷婷她们喜欢得不行,只恨不得把溪溪留在清幽斋过夜才好。 我还傻乎乎的在原地站着。 颜白雪突然回头对我说:“你不回去吗?还杵在那干什么?” 我更加懵逼了。 好半晌我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回去!回去!” 颜白雪竟然问我“回不回去”,我觉得,她心里应该已经差不多接纳我了。 就这样,我满心欢喜地牵着溪溪,又跟着颜白雪回家去了。我还以为,她不会再让我住她家里的。 到家,颜白雪给溪溪洗完澡,溪溪便乖乖的到房间里睡觉去了,就剩下我们两还在客厅里。 颜白雪问我说:“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的?” 我知道她说的是那张两亿的银行卡,答道:“我去缅甸的时候别人送了我几块翡翠毛料,都是特别好的料子,三叔帮我卖了得的这些钱。” 她又问道:“你给我们,不心疼?” 我笑道:“我怕我回不来,不给你们,又能给谁?我爸妈有养老的钱,他们过平凡日子更好。” “那你现在要把卡拿回去吗?”颜白雪又问我。 我又懵了,喜出望外。我心里想着,她这意思,是准备接受我的钱,成为我的管家婆了? 052.决定走那条路 我连忙说道:“不拿,不拿。我特别不会管钱,拿回来分分钟就得被我败光了。” 颜白雪却是好笑地看着我道:“你以前不是挺会省钱的吗?我听说。” 她是个很高冷的人,这突然展露笑颜,就像是雪地里盛开的花朵似的,让我看得有些痴了。 颜白雪见我发傻,耐不住微微低下头去,嗔道;“傻看什么?” 我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说话。 她又说:“庄严,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嗯,你说。”我说道。 颜白雪撩了撩耳畔的发丝,道:“我想借用你这些钱去操作下短线,你看行不行?” “短线?”我惊讶道:“你说的是炒股吗?你还是个操盘手?” 她点点头,然后有些没好气道:“不然你以为我以前怎么能够挣到那么多钱,虽然家里给我些生意让我管,但利润可没分给我多少。” 我不禁疑惑:“那你现在……” 她的脸上露出失落之色,“我的卡也被家里给收了。” 我闻言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头直接燃烧起来,蹿起身道:“你们家里人怎么能够这样?” 颜白雪苦笑道:“你不懂的,像我们那种家族,所有的财产都是家族的,而不是个人的。平时家族可以养着你,供着你,但当家族不需要你的时候,瞬间便可以让你变得一无所有。呵呵,虽然我可以争,但是我不想去争,我不想因为钱和整个家里闹翻,因为我的爸妈还在家族里。” 我闻言默默无语,好阵子才叹息道:“放心,这世上总会有公道的。” 在这刻,我心里对自己说,以后有机会,我定要带颜白雪回颜家讨个说法。 颜白雪显然并不想说这个方面的事情,很快转移话题:“还是说炒股的事情吧,你想想再回答我。我短线操作还是很不错的,你交给我,我有八成的把握帮你挣钱。不过要是挣钱的话,我需要拿三成。” 我不禁微微皱眉。 她又赶忙道:“你不要以为我拿得多,按照行规,我应该是拿四成才是。” 我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觉得你拿得多,是觉得你拿得太少了。我这光出钱不出力,坐享其成的,我觉得我拿个两三成就差不多了,要不然你七我三?” 颜白雪微微叹了口气,道:“庄严,我知道你是想帮助我,但是,请你让我保持最后的骄傲,好吗?” 我好半晌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多想让颜白雪以我为骄傲,而不是在我面前倔强的要保持她的骄傲。可我知道,我还任重道远。 最后,我点点头说道:“好!” 颜白雪很开心,“嗯,那就你七我三咯,你就等着收钱吧!” 这夜颜白雪很欢快的去睡觉了,我却有些睡不着。虽然说颜白雪肯用我的钱去挣钱是好事,但是她非得和我分得这么清清楚楚,让我意识到我距离融入她和溪溪的生活还有段差距。 只有等到什么时候颜白雪不再和我计较这些了,那我才能算是成功了。 翌日的早晨,我比往常起得更早,才五点钟就已经洗漱完毕。这次的江南之行让我认识到仇家的可怕,我不能再懈怠下去。温家几十年的积累不是我轻易便能够追得上的,甚至我穷这辈子的力气也未必能够达到温家那样的高度,所以我得使出十倍的力气去努力。不管是勾心斗角,还是钻研权势,亦或是钱海飘萍,我都得用十倍的力气去追赶温家。因为我不弄死他们,他们就得弄死我。 功夫我更不能拉下,因为权势金钱方面败了,只要有命在就还可以从头再来。而功夫,是保命的手段。 我先是在客厅里的地上打坐四十分钟,引气从丹田到灵堂,继而完成小周天,周而复始。只是我这“气”尚还只是自己在脑袋里臆想出来的,只能感觉到丝丝热量。三叔跟我说,什么时候我运气的时候能够用肉眼看到皮肤在随着气鼓动,那我就到达内劲层次了,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 老头子教我的内功似乎也有些奇怪,进境很快。但饶是如此,我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踏入内劲。 在完成三十六个周天后,我又出门绕着颜白雪租住的这个小区跑了十几个圈,跑得大汗淋漓,但舒爽不已。途中遇上的清晨散步或者练舞、练武的老头老太太们见到我都颇为惊讶,估计是没见过几个像我这么年轻还能出来晨跑的。 回到家前,我给颜白雪和溪溪顺便带了早餐。到家,她们娘俩刚刚起床,正在洗漱。 颜白雪问我说:“你怎么这么早就出去了?” 我说:“闲着没事,出去锻炼锻炼。” 她点点头,又说:“我打算辞职了。” 我欣喜的同时也颇为惊讶,不禁问道:“为什么?” 她说:“我专心用你的钱炒股可以赚更多,而且……我这样有时间照顾溪溪的话,你也就可以去忙你的事情了。”话到末尾,她的眼神里已经带上几分歉然。 我看着她,良久,点点头道:“好!” 我现在确实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拼搏,因为我要在江北混出头来,才有机会和温家掰手腕。 之后,我陪着颜白雪,带着溪溪去高铁站辞职。因为黄站长的关系,颜白雪辞职自然顺利得很,不过我又被这老滑头敲了顿饭。我们清幽斋的大厨是三叔花大价钱从京城请过来的,那手艺的确没得说。 辞职后,我又陪着她们娘俩去买电脑。这是炒股必须要用的东西。 等到忙完,已经是下午了,送她们娘俩回家后,我直接去了清幽斋。 我有些话想对三叔说。在他的办公室里找到他,我开门见山道:“三叔,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有能力对付温家?” 三叔这条路相对很多人来说不错,轻松,来钱快,但是想要对付温家还不行。我跟着三叔做学徒这么久了,虽然在江北的上流社会中也算露了个脸,但要是和温家对上,江北的这些上流人绝对不会再搭理我。而且,即便我混到三叔这个层次,也不会是温家的对手。 我没的选择,要想干倒温家,只有选择其他的路。 三叔凝视了我十多秒,最后叹息道:“你也想走谢家、温家的路是吧?”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没错,我的确是想走温家、谢家的路,因为我别无选择。 我点点头,没说话。 三叔又道:“这件事你问问老爷子吧,如果老爷子答应,我可以帮你引荐。” 直接去街上混,那是混混。真正要在道上混的人,都得有人引路的才行,就像老师与门徒。 我给黄老伯打电话,跟他说我内心的想法。 黄老伯听完说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在小三子跟我打电话说及你在江南的遭遇的时候,我就猜出来你不会再老老实实呆在清幽斋。只是庄小子,那个圈子要进去容易,但沉沦却更容易,你到时候想要从里面抽身出来,可就很难得如你自己的意愿了。” 我也知道,人入江湖,身不由己,我一旦混进那个圈子,牵扯的利益过多,就很难抽身出来了。 但我仍是说:“黄爷爷,我走这条路兴许还能活着,我不走,就只有死了。” “也罢!也罢!”黄老伯听我这么说,叹息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本就没有哪条路是好走的。这件事情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好了,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我只要你记住,做任何事都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要是什么时候你做了问心有愧的事情了,那你也就别来见我了。” 黄老伯其实对我寄有厚望,如果有得选,他绝对是不愿意我走进那个漩涡般的利益圈子的。 那个圈子才是真正的黑,三叔这种,充其量也只能算是边缘人而已,甚至连边缘人都算不。 挂掉电话,我对三叔说:“三叔,黄爷爷已经答应了。” 三叔放下手中正在摆弄的玉石,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帮你打电话,找人带你入行。” 053.奇葩的李常军 江北黑道虽然以谢家为尊,但怎么说这也是个大省份,除去谢家外,还有其他势力鱼龙混杂。 而且,哪怕是在谢家这个大树之下,也有无数个大佬在依附着,可谓是错综复杂。 我并不知道三叔是要拜托哪个大佬带我入行,但想必是谢家人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三叔很少和道上的人打交道,而且谢家的人估计也不会愿意带我这个外姓人。他们是家族式的,只会培养自己家里的。 至于现在和我关系不错的谢甚源谢大少,他终究只是个小辈,还不够格带我出道,除非他现在就能够成为谢家家主。但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谢家的少爷总共有七八上十个呢,到时候是不是他谢家大少成为谢家家主还难说。这事,我想过,但觉得还是不麻烦他的好。 在我思量着这些事的时候,三叔的电话也打通了。 “喂,李兄,在干什么呢?忙不忙?” “呵呵,不忙啊……我这边有点事情想拜托拜托你啊!” “我侄儿想出道,我想拜托你带着他,有李兄你这样在道上有头有脸的人带,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我侄儿头脑聪明,身手也不错,连我们老爷子都看好他。你觉得以咱俩的关系,我能坑你吗?” “那行,我晚上就带着他去见你,你等着我。” 三叔挂掉电话,面色稍稍露出喜色,对我说:“晚上我带你去见李常军。” 我问道:“三叔,这李常军是什么人?” 且不说整个江北省,光是江市的大人物就有不少,黑道白道财道,三十六行,行行有大人物。我虽然在江市呆的时间也不短了,但因为三叔的原因,我接触的大多都是企业家。这个道上的李常军我还真没听说过。 三叔答道:“李常军是谢家手下的人,手里头管着谢家一间高级会所,带赌场的。”说道最后带赌场的四个字时,三叔的脸色显得稍稍凝重了些。显然,谢家的会所不是那么简单的,就像当初的野兽会所那样,内有乾坤。 夜里,三叔接到李常军的电话。 我们从清幽斋离开,三叔亲自开车,我开始也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 最后我们是在滨江路停的车。 每个城市滨江的路几乎都不错,江市这也不例外。滨江路上繁华锦盛,算是江市夜生活最为丰富多彩的地方。每到夜里,这里也会成为最为最为鱼龙混杂的地方。小混混、小太妹、学生、、老师、各行各业成功人士,甚至是官场人物,都有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某个夜总会里。 自然,这里的夜总会也是密密麻麻,一家挨着一家了。 而这里最出名最高档的夜总会,当属是“夜江北”无疑。我也跟着三叔来过两次,夜江北最出名的有两点,那就是收费高、姑娘美。以李常军的身份地位,当然是在这夜江南里面玩。 三叔带着我轻车熟路的到夜江南的楼上,然后找到了李常军所在的包厢。 我没见过李常军,在想象中他应该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浑身大腱子肉的那种。但随着三叔走进包厢,看到和三叔互相打招呼的李常军,我才知道,他的长相和我的想象实在是差距巨大。 李常军竟然是个有些……我不知道该用哪个词来形容他,说好听点,是阴柔,要说不好听点,就是娘娘腔。他身材苗条,脸蛋白净,说话声音有些尖,还嗲嗲的,听得我直发毛。在这个瞬间,我立刻有种想拉着三叔掉头就走的冲动,三叔竟然让这样的人带我出道,这不是坑我么?我跟着这样的娘娘腔,他还不得把我也带成娘娘腔啊? 我正在心里头埋怨着呢,三叔突然拍了拍我:“傻杵着干什么?来见过你李叔。” 我冲着李常军点点头,喊了声“李叔”,还差点喊成李阿姨了。 这个李常军笑起来都柔柔的,只是露出几许白牙,就和那大家闺秀似的。 他先是上下打量我,随即冲着我点点头,道:“小伙子不错,长得挺精神的。” 谁都知道,他这就是客套话。 我说道:“以后请李叔多多关照了。” “嗯!行!”李常军笑着点点头,随即道:“来来来,黄兄,庄严,你们两都坐下。”他亲自拉着三叔坐到他旁边,示意我坐到包厢里另外那几个人那里去。这几个人看样子是李常军的小弟无疑了,以后我也会成他们这样的人,平常跟在李常军的后头吃香喝辣,需要的时候,上去帮他挡刀子。 我从口袋里掏出烟,分别递给李常军在这里的五个小弟,并跟他们自我介绍说我叫庄严。 他们五个人里有两个接过我的烟笑呵呵的,并告诉我他们叫大猫和细黑,有两个只是淡淡点头,叫阿军和大胆,还有个却仅仅是冷冷的接过烟,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仅仅是这个细节,便让我对他们的性格有了大致了解,大猫和细黑无疑是最好打交道的,但兴许,他们也是这五个人里地位最低的。 不过,能让李常军带在身边,他们应该也有过人之处。 我不着痕迹的坐在大猫和细黑的中间,那边李常军已经在对包厢公主招手:“你去叫姑娘进来。” 这家伙,自己长得跟女人似的,这喝花酒倒是熟稔得很,显然是老麻雀了。 细黑在我旁边搓着手,满脸急不可耐的样子,像是色中恶鬼,大猫则是憨憨的笑。 其后的事情就不说了,姑娘们进来后,包厢里的人各自抱着姑娘唱歌,包括三叔内都没有免俗。这种场合嘛,逢场作戏难免,我早已经习惯这样的场景,很熟稔的抱着姑娘,但并没有上下其手去占她的便宜。不是她长得不漂亮,而是我现在对这种陪酒的姑娘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了。 只要在这行干过,就知道她们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等唱完歌,都是夜里两点多了,李常军醉醺醺的跟我说:“庄严啊,你先跟着你三叔回去,有事我再给你打电话。”说完,他就在细黑、大猫、阿军他们的簇拥下走了。最后竟然还是三叔给买的单。 说实话,我真瞧不上这个什么李常军。 回到车上后,我问三叔道:“三叔,这李常军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要是买单在走,我都不说他什么了。他之前搞得好像是他请客似的,现在却逃单了,这都什么人啊! 三叔笑着摇头道:“唉呀,正常啦!要不是他以前欠我的人情,他说不定见都不会见你。这个李常军啊,其他的都还好,对手下人也不错,就是太抠门。你也别介意,以后跟着他,大方点没事,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钱。” 我郁闷道:“这不是钱不钱的事,主要是我瞧不上这样的人。” 三叔乐呵道:“瞧不上啊,那你就快些爬到他头上去,到时候他就会抢着跟你买单咯!” 说着,三叔发动了车子,往清幽斋的方向驶去。 可没曾想,才刚到十字路口,转过弯,我们就被“埋伏”在那里的交警同志给截住了。八个穿着警服的交警同志挡在这路口上查车,有两个手里拿着那个测酒量的仪器,拦下车就敲开车窗,让司机伸出脑袋来吹气。 我连忙喊道:“三叔,靠边停车,有交警。” 三叔是在江市吃得开没错,但现在酒驾很严重,要处理起来也挺麻烦。 所幸三叔并没有喝多,连忙把车就靠边停下来了。 但是,饶是如此,竟然还是没有躲过去。有个交警走到三叔的车门旁边,敲响了我们的车窗。 054.李常军的试探 三叔也挺有些无语,闷闷的摇下车窗。 “你好!” 交警同志还是很有礼貌的,先是给我们敬礼,但随即就真刀真枪了,“请你吹口气。” 三叔满脸的酒气,其实都不用吹了。他也没打算吹,直接道:“小兄弟,我认识你们李局,要不我给他打个电话?” “李局?哪个李局?” “你们省局的李局,李万帘。” “对不起,您认识谁都不行,你还是吹口气吧!” 看着三叔吃瘪,我在旁边忍不住有些想笑。 三叔估计也没想到这位交警同志这么硬气,自顾自道:“得,我还是给你们李局打个电话吧!” 可没想,这位年轻的交警同志见到三叔把手机掏出来,竟然就冲着那边喊:“队长,这边有个酒驾的。” 唰唰唰,那边的几个交警听到这边喊,就像是苍蝇见到蜂蜜似的,嗡嗡就跑过来了。 跑在最前面的竟然还是个咋咋呼呼的漂亮女人,到车边就冲着车里的我和三叔喊道:“你们两个,下车!” 这个女交警长得是真漂亮,看着英姿飒爽,能到颜白雪那个级别,就是这脾气太火爆。 我忍不住道:“诶,你这什么口气呢?” 女交警却不理我,只是尖声吼道:“我让你们下车!” 看着他们几个交警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和三叔也没有办法,只能下车。 女交警拿着仪器放到三叔嘴前边:“呼气!” 三叔乖乖的照做了。 女交警把仪器拿到眼前看了看,却是露出满脸的不可置信神色,随即又放到三叔面前:“再呼气!” 三叔还是照做。 我就站在三叔的身后,看到他整个背都湿了。 女交警又看了眼仪器,秀眉猛地皱起来,冲她旁边的一个交警说道:“这个坏了,把你的给我。” 可是,她拿新的仪器给三叔侧脸,却还是显示正常。 三叔笑眯眯道:“我们可以走了吧?” 女交警满脸见鬼的表情:“你怎么可能没喝酒?你明明浑身都是酒味,刚刚还脸色通红呢!” 我不知道三叔到底是耍了什么把戏,但还是适时在旁边插嘴道:“那关公的脸还时时刻刻都是红的呢!” “你!”女交警直被我给气得不行,那些男同志们也是愤愤的看着我。 显然,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刺头。他们却也不想想,他们这位队长是个什么态度。 三叔见到女交警无话可说了,转头对我说道:“走,咱们上车。” 就这样,在一干交警,特别是这位漂亮女交警愤愤的眼神中,我和三叔悠哉悠哉开着车离开了。 刚开出不到十米,我就忍不住问三叔道:“三叔,你这是怎么弄的?” 三叔有些不爽的说道:“用内劲逼出来的,唉,可算是把我给累坏了。” “内劲逼出来的?”我惊讶道:“内劲还能有这样的功效?” 三叔呵呵笑道:“内劲就是股气,等你拥有那股气了,你就到内劲层次了。那股气能游走你的全身,别说是酒气了,就算是毒药、毒气,你也能够逼出来。所以古时候有什么百毒不侵的说法,你不要以为那就是假的。对我们内劲高手来说,百毒不侵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是三叔首次在我面前正面承认他是内劲高手,也是我首次领略到内劲高手的神奇。 这次见过李常军,再等到他联系我,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还是夜里。 他好像才想起我这个人似的,等我接通电话,他又让我去夜江北找他。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三叔给我找的领路人,我再瞧不上他也得去。而且,能坐上他这个位置,这个李常军显然也有他过人的本事,谢家不可能找个吃干饭的。我挂掉电话就准备出门,颜白雪却是问我:“你去哪?” 我说:“出去办点事。” 她说让我早点回来。我呵呵点头,没敢答话。这出去,什么时候能回来我还真不好说。 二十多分钟后,我在夜江北的包厢里找到了李常军,他还是带着细黑、大猫那五个人。 见我进包厢,他就说道:“小庄你过来了啊!” 三叔不在这,他对我的态度比头次碰面的时候要冷淡了不少,俨然已经把我当成小弟了。 我点点头,喊了声李哥。因为他的小弟里面还有个叫“阿军”的,我叫他军哥显然不合适。 他挥挥手冲我道:“嗯,坐下吧!” 我老老实实的坐下,仍是坐在细黑和大猫的旁边,主要是他们两个比较好说话。像是那种连名字都不乐意告诉我的人,我也不会用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刚坐下不久,李常军就喊着小姐进来了。他应该是好这口,不然不会常常来这里玩儿。 直到我发现他喊的还是上次那个小妞之后,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李常军是在这养着姘头。我说他那个女人怎么姿色要特别好些,而且态度也颇为傲慢,原来是这么回事。 其他小妹们进来的时候是成排站着的,任我们点,我没细看,就随手选了个眼缘不错的。 但是,就在这小妹笑眯眯的要坐到我大腿上的时候,那个不告诉我名字的小弟却是突然说话了,“你过来陪我!”他这话自然是对我选的这个小妹说的。 小妹顿时有些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可能是看我长得帅,讪讪说道:“他都选我了。” 那个小弟却再次说道:“我让你过来陪我!”他的语气很冷,让得小妹的脸上露出忌惮之色。 李常军在那边却只是搂着他那个姘头笑眯眯的上下其手,好像不知道这边似的。我心里琢磨出味来,估计这是在李常军的示意下故意试探我呢!李常军也算是个老大,肯定不可能什么人都带在身边,他是要试探我的性格和本事。 要是这个时候我忍着不出声,那估计以后李常军就不会把我看在眼里了。兴许他会看在三叔的面子上继续带着我,但绝对不会想着把我提拔上去。我看向那个小弟,不动声色的冷声道:“你说陪你就陪你?什么事情都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那个小弟呵呵冷笑:“你这意思是要和我争了?” 大猫在旁边笑眯眯的拍我的肩膀打圆场道:“豹哥别生气,小庄怎么会跟你争呢?”然后他看着我,冲我眨眼:“是吧?小庄。”我知道大猫这是为我好,看来这个什么豹哥在他们这个小群体里果然地位很高。 但是,我怎么说也是二段高手,要是怕了他,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去见老头子。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就说要和他争。” “操你妈的!” 豹哥站起身过来怒瞪着我:“你这个小杂种挺拽啊!” 他看起来年纪和李常军差不多,估计也是四十岁过头的人了,肯定是李常军身边资格最老的小弟。他吼我,要把我选的小妹抢过去,其实这些都没什么,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我确定他是在替李常军试探我,所以我从开始起就没打算过要退缩。 而此时,他骂我小杂种,更是让我有些愣了。 我回头看向李常军,问道:“李哥,我要是打他,您不介意吧?” 李常军的笑容微微怔了怔,明白我是看出来他的把戏了,随即笑着说道:“呵呵,都是自家兄弟,吵什么吵!这样吧,你们两个就在这里比划比划助助兴,谁赢,这位美女就归谁,不过得点到为止,怎么样?” 细黑连忙走到包厢中间把茶几都给挪到旁边去了。 李常军怀里的姘头舔着嘴唇看着,眼神里有些期待。 豹哥龙行虎步的走到包厢中间,冲我说道:“老子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大猫在我旁边说:“庄严,你别生气,道上都是这规矩,我们当时跟着李哥的时候也这样被豹哥教训过。你做做样子,快些认输就行,豹哥不会真正把你打伤的。” 我松开腿上的小妹,笑道:“呵呵,就凭他,还打伤不了我。” 说罢,我也朝着包厢的中间走去。 055.雪藏 豹哥狞笑着,双手十指交叉往头顶举了举,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小子,这可是你自找的。” 我知道他应该有些身手,但是并没有太把他放在心上。这世上高手不是遍地都有的。 李常军不过是谢家手下的头目,他的小弟,还能是像我这样的二段高手? 我稍稍摆开架势,冲着豹哥招手道:“来吧!十招不败你,算我输。” 说完我才发现,讲这种装逼的话真是太爽了。难怪当初温哥派的那个杀手,以及谢甚源都说要几招几招干败我。我也喜欢这种感觉。 豹哥被我气得脸色通红,呜哇哇叫着就朝我扑过来。 看他的架势,他也是练家子,起码有些拳脚功夫,而且有板有眼,应该经过系统练习。 刚逼近我,他的左拳就朝着我的眼睛打过来。拳速还算可以,而且他的右拳还作势欲发,看起来打架经验倒也不错。 我连拆挡他两拳,继而在他右拳即将捣出来时往他的心窝子里撞去。 他反应速度还行,连忙收回双手护住胸膛,并且右腿还踹向我的腰间,想要把我逼退。 我左手下挡挡住他的鞭腿,人已经撞到他的心窝子里。 我这招是很常见的招式,叫贴山靠。其实这也可以称之为一种功夫,传说将贴山靠这种功夫练到极致的人甚至可以把山石都撞碎。当然,要练成这功夫也不容易,需要十多年的水磨功夫,光着膀子去撞树。从小的撞到大的,师傅会给徒弟选二十棵树,等到徒弟什么时候把这些树全都撞倒,那才算是出师。 我没练过贴山靠,只是会这种招式,但饶是如此,威力也不是豹哥能够抵挡的。 据我推测,他最多也就在三段层次吧,而且是三段层次里面偏差的。 “砰!” “啊啊!” “哐当当!” “哗啦啦啦!” 连串的几声响,豹哥被我撞得直接往后飞去,惨叫,撞在墙壁的液晶屏上,碎裂的液晶屏掉落满地。 “唔!” 刚落地,豹哥就吐出口血来,挣扎两下,连爬都爬不起来。 我三招败豹哥,让得举座皆惊。 我回头看去,发现大猫、细黑他们都是目瞪口呆的痴傻状态,就连李常军也是“媚眼”瞪得大大的,右手还插在他那个姘头的衣服里面,忘记抽了出来。那些陪酒的姑娘们,以及门口矗立的包厢公主则是神色各异,有的惊讶捂着嘴,有的则是张嘴露出满嘴牙,还有的目光里甚至爆发出来熠熠的光辉。 我对着李常军微微点头道:“李哥,抱歉,我学艺不精,偶尔收不住手。” 李常军干笑两声:“呵呵,呵呵,无妨,无妨!”但谁他看得出来他脸上表情的不自然。 大猫连忙跑过来把豹哥扶起来,“豹哥,你没事吧?” 豹哥咳嗽两声,表情痛苦,什么话都没说。他刚刚还威风凛凛,现在却如同丧家之犬,自然是没有脸皮再说什么场面话的。细黑、阿军、大胆他们看下我的眼神都变得艳羡起来,也有些畏惧。 人有本事,走到哪里都会让人另眼相待。 只是,李常军回过神来,让人带着我们换另外的包厢后,却是对我说:“庄严啊,你身手这么好,怎么会想到到我的手底下来做个普普通通的小弟啊?我这小庙,怕是不能入你和你三叔的法眼吧?” 他对我的态度客气了许多,俨然是平辈论交的模样。 我察觉出他是想赶走我,这个人应该是怕我威胁他的地位。我索性挑明道:“李哥,说明白话吧,其实我到你手下,只是想要找个能出头的机会。我志不在谢家,但是我需要个机会让我在道上显出名头。我说的这话的意思,李哥应该能懂吧?” 李常军微微皱眉,思虑了会儿,道:“要出头,江市不是有很多比我更好的人选吗?” 我摇摇头苦笑道:“可是我三叔就和你关系最好,不是么?” 李常军故作可惜的摇头道:“但我就是个混饭吃的,在我手下,没什么出头的机会啊!” 这个人怕是没什么能容之心,句句话里都委婉透漏着想让我走的意思。 我说道:“李哥,我不着急,我可以等的。” 我也是没有其他的选择了,要不然我在刚见到他的时候就不会选择跟在他身边,这个娘娘腔。 李常军见我这样说,估计也是没辙了,只能点头道:“那好吧,以后你就跟着我,好好干!” 他这算是正式收下我了。但我没想到,这个李常军明面上把我收到手下,暗地里却把我给雪藏了。接下去的两个月,我虽然经常陪在他们身边,但除去陪着他花天酒地之外,什么事都没干。或者说,做正事的时候,李常军根本没有打电话通知我。 我闲暇时多是在清幽斋练功,要么就是陪着颜白雪和溪溪娘俩。 她们已经换了住的地方,租了个像样的三室两厅的精装带家电商品房居住。颜白雪真是炒短线的高手,用我的那些钱,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她的利润竟然高达近千万。而这,她还跟我说这是因为她分身乏术,忙不过来,要是有个团队的话,她还能够创造更多的利润。 我怕她累着,就跟她说还是别全心全意扑在工作上,也要多注意溪溪的健康成长。她这才作罢。 晴晴偶尔会带着裴奶奶来江市里面转转,每每都会顺道来看我,有时我也会回去拜访黄老伯。每当我回去的时候,玉润姨、三叔他们就会扎堆过来跟着我,因为只有跟着我回去,黄老伯才会对他们和善点。 成小敏和陈佳佳两个也时不时的给我打电话,要么出去聚餐,要么去游乐。 对于成小敏,说实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尽可能的和她保持距离,但又不显生疏。 整体来说,我这两个月过得还是不错的,就是李常军对我的雪藏让我产生了些别的想法。 我甚至打算去和三叔商量,是不是重新跟过人,因为这个李常军明显就是在敷衍我。 可就在这天晚上,李常军却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他平时也会打电话给我,但不会这么笑呵呵的,“庄严兄弟,在干嘛呢?” 我淡淡地说:“李哥客气了,叫我小庄就行。我现在闲着呢,怎么,李哥又想去唱两首?” 我都形成思维反射了,认为李常军打电话给我除去唱歌、喝花酒之外就不会有别的事。 李常军却是道:“不是,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有件事情想麻烦你去办。” 我对他冷藏我是很有些怨气的,不冷不热道:“李哥竟然会有事情要我去办?” 他呵呵干笑道:“那个……庄严兄弟啊,我手下不就你最能干么?李哥只能麻烦你啊!” 我和他虚与委蛇,“呵呵,李哥您是老大,有事尽管吩咐我就是了,谈不上麻烦。” “爽快!”李常军在那边道,然后迟疑了会,“事情是这样啊,两个月前的时候呢,我和辉煌娱乐的侯东赌钱,他输给我四百多万,当时钱不够,就说先欠着我,算利息,两个月肯定还。利息他倒是给我了,可我最近急着用钱,两个月的期限也到了,我去找他要钱,那傻逼却是不给我了。还说我算哪根葱,我就琢磨着给他点颜色看看,庄严兄弟啊,我手下就你最能打,这事可非你出马不可呀!” 侯东? 虽然李常军这两个月冷藏我,但我还是对道上的人和事有些不少了解。这个侯东可也不是个简单人物,在江市那也算是有名有号的。他手下的紫煌娱乐城同样是谢家的产业,他在谢家这个黑道帝国里,地位可以和李常军平起平坐。李常军竟然让我去收拾他?这是谢家手下的自家人闹内讧么? 我虽然想出头,但不想胡乱插这种竹杠,推脱道:“李哥,豹哥不是也挺能打么?” “唉呀,别提了!” 李常军闻言却是叹息道:“我让他去找侯东去了,可他却反被侯东的人给收拾了,鼻青脸肿回来的,还断了条手。侯东的人把他扔在我们辉煌娱乐会所的楼下,你说这不是打我的脸么?” 他停顿了下,又接着说:“庄严啊,这对你来说可是出头的好机会啊!只要你让侯东服软了,那你以后在道上的名头就起来了。我也是看在你三叔的面子上才把这个机会给你,你想想,以我的门路,难道还找不到能收拾他侯东的人?” 他倒是挺能说的,照他这么说,倒是他在特意关照我了。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李常军的话的确让我动心了。 现在我担心的问题就是,要是我收拾了侯东,那李常军会帮我收拾烂摊子吗? 056.出位的机会 我说道:“李哥,那要是侯东回过头来找我麻烦怎么办?” 李常军尖着嗓子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被你收拾了,还能有脸皮还找你的麻烦?” 我呵呵笑道:“我这不是担心嘛,要是他找我麻烦,我可挡不住,只有李哥你帮我挡着才行了。” 其实要说挡,三叔他们发话,侯东估计也不敢对付我,但是道上的事,我不想把三叔他们牵扯进来。 李常军闻言,豪气干云道:“你是我兄弟,我不帮你挡,谁帮你挡?” 我没法管他这话是真是假,因为我的确得把握住这次机会。当下我点头道:“好,这件事情我去办。” 李常军很是开心,当即笑呵呵道:“好,我让大猫和细黑来辅助你。” 大猫和细黑我也了解了些,身手不怎么样,在李常军手下属于那种跑腿型的。但怎么说呢,他们这种人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对于道上的风吹草动很敏感,也熟稔道上的大小规矩。有他们来,兴许还真能给我省去不少麻烦,所以,我没有拒绝李常军的意思。我说:“行!” 很快,大猫就拨通了我的电话,问我在哪,他和细黑过来找我。 我这时在颜白雪家里,但不想让他们知道地址,于是就报了旁边的地方,让他们到星星广场找我。 随后,我出门去了星星广场。颜白雪知道我的近况,也没问我去哪,只是让我小心些。 星星广场上面有很多跳广场的大妈和老大爷,也有闲情逸致用扫把大的毛笔,提水在地上练字的,还有牵着手,或者是带着小孩的情侣或是夫妇。我偶尔也会带着颜白雪和溪溪来这里散步。 大概等了十分钟不到的样子,大猫和细黑就过来了。大猫开着的一辆破面包车。 他们两还得意洋洋,大猫在我旁边停下车,摇下车窗直冲我说:“庄哥,快上车。” 自从我收拾过豹哥后,他们就都叫我庄哥了,平时对我颇为恭敬,也喜欢套我的近乎。让我想到了在魅力的那个时候,我成为主管后,紫毛他们也总是和我套近乎。看来,在哪个圈子里都是这样。 我拉开车门坐到车上,没好气道:“开辆破面包车而已,你们两至于这么兴奋吗?” 细黑说:“庄哥,我们不是因为开车兴奋,而是因为这是大哥第一次叫我们出去办事。” “第一次?”我疑惑道:“以前李哥没让你们出来办过事?” 他们两齐齐摇头。 我不禁又问:“你们两跟着李哥多久了?” 大猫说两年,细黑更久,有两年半。这倒是让得我有些疑惑了,看来李常军还未必就是在雪藏我,可能是手底下真的很少有事情要办吧!也许是我自己太过操之过急了。我猛然醒悟,我应该要保持平静的心态。 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敲过警钟后,我才对大猫说道:“走吧!” 大猫满脸的迷糊:“庄哥,咱们去哪?” 我说道:“去找侯东啊,李哥没跟你们说让你们干什么吗?” 大猫苦笑道:“咱们就这么去啊?庄哥,咱们是不是要仔细安排下,侯东身边可跟着不少人呢!” 我说:“侯东手下有特别能打的人吗?” 大猫看向细黑,细黑挠挠头道:“好像没有,今天豹哥还跟我们说,他是被侯东的六个小弟联手给打的,而且他还打伤了侯东的两个小弟。要是说单挑,侯东手下肯定没有像庄哥你这么厉害的。” 我点点头道:“那不就行了?咱们去紫煌娱乐城附近等着他出现就行。” 我现在知道像我这样的高手在道上有多么罕见了,起码不是李常军、侯东这个级别能够请得起的。我要不是想借着李常军的名头出位,也根本不可能就这么呆在他的手下给他坐小弟。 在去紫煌娱乐的路上,大猫和细黑缠着我说让我教他们功夫。他们缠我这事有些日子了,但我还是没有答应。教功夫不像是教别的本事,要是教错人了,那可以说是后患无穷。对于古人那种入门三年先考验心性的做法,我很是认可。 而且,大猫和细黑估计也学不出什么本事。让我敷衍着教他们,我又没那闲工夫。 是以,这件事情他们注定只能失望。 我们到紫煌娱乐城下面的停车场,就在那停着了。守车的老头还收了我们十块钱。 大猫和细黑的烟瘾都很重,刚停下来就开始在车上抽烟。我闷得不行,又不想为这点事情去说他们,就走下车去溜达了。跟着老头子两年,我最大的收获不是学会了功夫,也不是学会了很多旁门左道的东西,而是学会了什么叫做从容。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老头子带着我的时候,我几乎就没见过他为什么事情生气过。 大概到夜里十一点多,侯东还没有出现。交警倒是来了,又是那个美女交警领头。 他们哗啦啦在马路旁摆开架势,就忙活开了,看得我有些想笑。他们就埋伏在路拐角的那里,摆明就是针对紫煌娱乐城以及附近的几家夜场来的。毫无疑问,这些夜场里出去的人不少当场就得被抓住。这个美女倒是敬业得很。 我百无聊赖的在旁边马路墩子上坐着,看他们盘车。 大概过去两个小时,都是夜里一点多了,侯东还是没有出现,我已经有些来了瞌睡。 细黑和大猫早耐不住了,几次下来问我是不是侯东没有在紫煌娱乐城。 细黑又下来了。 他还隔着我几米远就带着些微抱怨的语气问我道:“庄哥,要不咱们还是到其他地方去看看吧?” 我好笑道:“去哪里看?” 他说:“我们到处转悠啊,说不定就能够碰到他呢!” 我摇摇头道:“别想了,这里是侯东的大本营,他迟早会在这里出现的。你们两个别心浮气躁,就在这里等着,直到等到他出现为止,到别的地方去找他,那是瞎猫去抓耗……” 话还没说完,我就不再理会细黑,朝着紫煌娱乐城的门口走去。 侯东出现了。 侯东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带着粗金项链,看着比李常军的匪气要重得多。他旁边还簇拥着有七八个小弟,不过看他们的步伐就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的身手颇为稀松。我没打算让大猫和细黑也动手,因为我觉得我自己能够收拾掉这些人。 我佯装往紫煌娱乐城里面去,在经过侯东他们身旁时才突然对他们发难。 李常军只是让我收拾他,给他教训,所以我没带刀,想着只是卸掉他两条胳膊便算了。 我猛地出拳,接连两拳便放倒侯东左侧的其中一个人,然后顺势甩腿出去,又踹飞一个。 他们也都是有些底子的人,但在我面前太差劲,只是刚刚接触便被我打得措手不及。直到这两人哼出声来,侯东的另外五个小弟才反应过来,有两个搀着侯东就跑,还有三个则是朝我攻过来。 左拳左眼!左拳右眼!右腿踢腹!左膝顶腹!抓手以自己为中心甩出! 他们的攻击速度和反应速度都比我差太多,根本就躲避不开我的攻击,三个人几招对我放倒,全无抵抗之力。大猫已经从车上蹿下来,和细黑去追侯东,嘴里还在喊:“别跑!你他妈的别跑!” 我心里暗骂笨蛋,那些交警就在那边查车,他们竟然还敢在这边大喊大叫。 我知道要是把交警引过来,这事情就难办成了。而且这次打草惊蛇,以后再想逮住侯东也不容易。 我只能趁着交警赶来之前把侯东收拾掉。 短短的几秒里,我的脑子里泛起诸多念头,随即也拔腿朝着侯东他们急追过去。 057.疯婆娘 那些交警终究还是被大猫他们的喊声给惊动了,朝着这边跑过来,“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虽然是交警,但是人家也有执法权啊!我们在这边打架,他们也是可以把我们抓住的。 我要出位,没有办法! 我对那些交警的喊声充耳不闻,只顾着朝侯东追去。大猫和细黑则是跑开,还喊我:“庄哥快跑!” 我此刻简直快嫌弃死这两个笨蛋了,难怪李常军始终都不肯让他们出来办事呢! 我没搭理他们,追出十多米远去,终于追上了侯东以及他的那两个小弟。他这两个护身的小弟显然是身手最强的,但我也没管没顾,直接对准侯东出手。 我抬腿去踹他的屁股。 没曾想,他右边那个小弟倒是反应挺快,在仓促间竟然转身用手把我的腿给挡住了。 他的身手果然比前面那几个人要强不少,是豹哥那个级别,我用四招才让他丧失战斗力。 这个时候,那些交警距离我已经不过三十米。那个美女交警跑在最前面,胸前还晃晃荡荡的。 我继续拔腿去追侯东。 又五米,他仅剩的那个小弟松开他,转身迎向我。侯东继续往前跑。 这个人出手干脆利落,擒拿的影子很重,还像是军体擒拿。他的身手比之前面那个人还要强上些,大概能算是三段高手中的中上层次。我几招后只是将他打伤,却没能让他爬不起来。 那些交警已经距离我不过十米。 我继续朝他出手,并嘴里说道:“你个当兵的怎么会给他当小弟?” 那人听到我这话不禁愣了愣。也正是他发愣的这短短时间里,我逮着机会,把他给踹飞了出去。 他刚倒地就捂着肚子吐血出来了,满脸惊讶和不甘的看着我。 我也是没办法,索性不再瞧他,继续往侯东追去。我要是不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以他的身手,我只怕没办法在交警赶来之前把他打趴下。现在,那些交警距离我已经不过短短五米的距离了。 五米,再耽误下去,不需要几秒钟,他们就能够抓住我。 还好侯东也才跑出去几米远,以我的脚力,很快就追上了他。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原来侯东竟然也有些格斗的底子。就在我刚追上他的时候,他回头主动朝我攻击过来,显然是知道跑不掉了,要和我拼个高下。他的招式里拳击味道很重,应该是注重练拳。 我和他见招拆招,很快对过五招。他不是我的对手,但还能坚持得住。 其实要是再给我十招,最多十招,我肯定能够收拾他了。但这个时候,那个美女交警竟然追上来了。 我就闹不明白了,她胸前面那么沉甸甸的,怎么会跑得这么快。 而且,她才刚追上来竟然就出手来拿我。显然是把我当成歹徒了。 不过,这位美女交警估计也就在警校学过几个花把势,看她出手我就知道,她是那种连段位都不入的小菜鸟。然而,因为怕伤到她,我也感觉有些束手束脚,这反而让得侯东有些喘息的机会。 其余那些交警们也离我只有两三米了。 情况对我来说已经是刻不容缓,我猛地咬牙,抓住美女交警朝我伸过来的手臂,顺势将她往怀里一带,随即抱起她就往那些个男交警们扔过去了。这让得那些男交警们瞬间手忙脚乱的去接她,而我,也因为这个硬挨了侯东一脚。 侯东的功夫是比我差,但是他这脚也让我不好受,都感觉胸口有些气闷了。 我强提起气,回头便朝着侯东猛攻过去。闹到现在这个局面,我是真打得有些冒火了。 我火力全开,根本就顾不得会把侯东打成重伤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侯东自然再也招架不住我。仅仅挡住我两招,我便被我的右手肘顶到胸口,往后腿去。我就地旋转,飞起身来,紧连着一脚踹到他头上,将他踹飞了出去。 然后,我便再也顾不得管他,拔腿就跑了。因为那些交警已经缓过劲来了。 那个美女交警估计是气炸毛了,冲着我大喊大叫:“站住!你给我站住!” 我哪里会听她的话呀,撒丫子跑得更欢了。 “砰!” “砰!” 紧接着,身后的两声闷响却差点把我给下得连尿都出来了。这个疯婆子,竟然敢开枪。 我甚至都没有功夫去想这个美女交警为什么会这么大胆,就和火烧眉毛似的,只顾着往前面蹿了。我还不敢跑直线,朝着街边上就钻。这两声枪响,可把附近的人也都吓得不轻。 还好,那个美女交警没再开枪了。 他们的脚力比不上我,离我越来越远。 我就在想,这个疯子怎么会出来查酒驾的时候佩枪。难道她平时都不把枪取下来的吗? 而且,是谁给她的胆子,让她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开枪的?我是打架没错,但也不至于挨枪子吧? 要是可以投诉,我现在绝对要去投诉这个大胸臭婆娘。 跑着跑着,我自己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反正那些交警已经被我甩开了,包括那个疯婆子在内。 我在路边喘了几口气,稍稍缓了缓,拦下辆的士便回了颜白雪家里。 后来那个美女交警有没有受到处罚我不知道,反正她开枪这件事情竟然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都没有登报纸,新闻里也没播。整个事情竟然都被压下来了,她应该很有背景。我也因为而占了便宜,打人的事情也没有传扬出去。 不过道上还是传开了,谁都知道是我庄严把侯东给收拾了。当然,这里面肯定有李常军在推波助澜。 细黑给我说,现在道上还有很多人都在讨论我挑翻侯东的事情。我庄严算是不见其面,但闻其人了。 李常军交代我的事情,我可谓是办得漂漂亮亮。侯东伤得不轻,据说是中度脑震荡,已经住院了。 这天夜里,李常军又给我打电话,笑呵呵问我说:“庄严兄弟,有没有时间去夜江北喝两杯啊?” 我夜里除去有事之外,几乎全是呆在颜白雪家里。现在他再叫我喝花酒,我已经不太想去了,就说道:“李哥,我有点累,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不来了吧!你和细黑、大猫他们多喝点。” 李常军却是说:“我介绍个大人物给你认识!只要你能入他法眼,那你就是真正出头了。” 他这话倒是让得我有些惊讶。我没想到他李常军竟然还真的愿意提携我。 当下,我应道:“那好吧!什么时候去?” 李常军说:“过两个小时吧,我等下让大猫和细黑过来接你。” 他也知道,他的那些小弟里也就大猫和细黑还能和我关系好点,其他的几个都关系淡得很。 刚挂掉电话,坐在沙发上的颜白雪就问我说:“又有事?” 我点点头道:“嗯!要出去。” 她突然说:“庄严,要不咱们算了吧,别去和温家斗了。” “为什么?”我说。 她说道:“你真的走进那条道的话,还能抽身出来吗?而且,你觉得你能够斗得过温家吗?”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差点把我的命给拿了,这个仇我不能不报。” 颜白雪叹息着:“你有想过,要是你死了,溪溪会有多伤心吗?” 我直勾勾的望着她,说道:“溪溪会为我伤心,那你呢,你会为我伤心吗?” 这些日子来,颜白雪总是对我忽冷忽热,让我拿捏不准她的心思。 颜白雪和我对视许久,缓缓点头道:“会……” 我笑咧嘴,说道:“那我就得更加努力了,因为温家不会放过我。我只要尽快出头,才能够有力量保护自己。白雪,不是我想斗,而是我不得不斗。我总不能带着你和溪溪去江西找个山村疙瘩隐居,因为我们两都还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不是吗?” 颜白雪沉默了许久,最后她回了房间。 出来时,她手里拿着只红色的绣包护身符。她亲自把护身符寄在我的脖子上,说道:“那你要保护好自己,我不想溪溪以后没有父亲。” 我再也忍不住,伸手朝着她搂去。 058.谢甚源的拉拢 可惜,我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颜白雪虽然处在感性的状态中,但还是没有失去理性。 她轻轻拦下我的手,退开两步,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庄严,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有些不甘的问她:“再给你些时间干什么?” 她说:“让我爱上你。” 随后,她就回房间去睡去了,直到我出门也再也没有离开。 我本来很是失落,很后来想通就很开心了,她说给她时间让她爱上我,这代表她正在朝这方面发展不是吗? 不到两个小时后,我又在星星广场上了大猫和细黑的车,还是那辆破面包。 他们两个这两天给我打过电话,但没见过面。此时碰面,他们两都挺不好意思的。我刚上车他们就各自对我说:“庄哥,对不起。” 事情都已经办成了,我也没再和他们两个计较的打算,随口道:“没事!” 他们两个还是愧疚难当,鼻子眉毛都苦巴巴皱到一起了。 我笑道:“真没事,我又没受伤。你们跑是对的,要是你们被抓起来那才麻烦了呢!” 他们两个听我这样说才稍稍好些,细黑忙着给我递烟,大猫则是发动了车子。 我此时也没有想到,李常军要给我引见的人竟然会是谢甚源。 自从我从江南回来后,我和谢甚源没碰过面,电话联系也只是偶尔,因为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对手了,找我来也只有被我虐的份。我在夜江北推开李常军所在包厢的门,看到李常军正满脸讨好笑容的在给谢甚源敬酒时也是有些懵了。 谢甚源看到我却是平静得很,笑道:“我就知道是你。” 我走进去,道:“可我没想到是你。” 细黑和大猫跟在我后头老老实实的走进来,坐到沙发上去,却只敢坐在角落里。有谢甚源在,别说是他们俩,就是阿军、豹哥也只有坐角落的份,因为稍稍当中的位置都被谢家大少的保镖给坐了。 李常军看着我和谢甚源说话,满脸惊讶的问我:“庄严兄弟你认识少爷?” 他喊谢甚源“少爷”,那就等同于是谢家的家臣了。 我点头道:“要是知道李哥你约的是谢大少爷,那我就不来咯!” 我现在和谢甚源的关系不错,算得上是朋友,开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无所谓。 但李常军却被我这话弄得惊讶不已,眼睛里闪过光芒,随即连道:“快来坐,快来坐!” 他很热情地让我坐在他的旁边,突然让我想到了魅力的老板雷正霆。当初在魅力的时候,雷正霆知道我和冯不温的关系后对我也是这般亲热。说实话,我觉得李常军和雷正霆的个性有几分相似,都是属于那种善于投机取巧,左右逢源的人。他们这样的人,大多是没什么原则的。 我坐到沙发上去,谢甚源就对我说:“你这次风头出得挺大啊!” 我当然知道我风头出得大,毕竟侯东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笑道:“谢少不会是来找我麻烦的吧?” 谢甚源哈哈直笑:“要是我来找你麻烦,那就不会让常军过来了。我知道是他交代你去收拾侯东的。” 李常军在旁边嘿嘿赔笑道:“少爷,他欠我的钱,我收拾他,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吧?” 谢甚源不以为意的说道:“要是能说什么,你以为以谢起源的性格会等到现在还不来找你的麻烦?” 谢起源这个名字我听说过,是谢家的四少,是谢甚源的三叔的大儿子。据说谢起源也是个挺有手段的人,是能够与谢甚源竞争家主之位的强力对手。我就在想,谢家这代人才辈出,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李常军听到谢甚源的话,用手摩擦摩擦了几下膝盖,咧着嘴没敢再说什么。 我看出几分味道来了,却也只是笑,不说破。李常军明显是谢甚源这系的人。以后谢甚源要是成为谢家家主,那李常军会跟着水涨船高,谢甚源要是争位失败,那李常军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我怎么着也没有想到,绕来绕去,我最好还是和谢甚源扯上了。 正想着,谢甚源突然问我道:“怎么突然想着到道上混了?” 他也是挺能忍的,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都不说,竟然愣是熬到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 我没打算瞒他,坦言说道:“我和温家有生死之仇。” “温家?”旁边的李常军惊呼道:“庄严兄弟你说的可是江南温家?” 我点点头,“对!” “生死之仇?”谢甚源好似不将温家看在眼里,微微摇头道:“看来哥们你在江南也挺拽的啊!” 我摇头苦笑:“我可不拽,我以前就是个网吧主管而已。闹成这样,我都是被人害的。” “哦?”谢甚源来了些兴趣。 我及时止住他:“具体的你就不要问了,因为连我自己都还没搞太明白,也没法讲给你听。” 谢甚源明显有些意犹未尽,但见我话这么说,也只能悻悻作罢了。 随后他又问我:“你要出位怎么不找我啊?觉得我谢甚源没本事?还是不把我当朋友?”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竟然有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谢甚源的性子就是这么高傲。 我解释道:“不是觉得你没本事,也不是不把你当朋友,只是……我不想卷入你们谢家的争斗啊!” 谢甚源嗤笑道:“可你跟在常军的手下,不也同样会卷进来吗?” 李常军要比他大十多岁,他喊常军却喊得极为顺口,连李常军自己也觉得理所当然。 说实话,谢甚源这个人傲气非常是没错,但是他也的确有他摄人的气场。 我这时没有再顾及李常军的想法,直言说道:“我打算出位就自己去闯,只是要个机会而已。而此时这个机会我已经抓住了,所以我才在见到你的时候就说,要是早知道是你的话,我就不来了。” 李常军在旁边直皱眉道:“庄严兄弟你不打算跟着我了?” 我点头道:“李哥,这些日子多亏你照顾了。只是,我真的没有心思再去卷入你们的事了。” 我指的自然是谢家各位少爷明争暗斗的事。虽然谢甚源的父亲现在是家主,但谢家向来的规矩是家主之位有能力者居之。谁也无法预测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 而这时,谢甚源却是突然对我说:“那我要是请你帮我呢?” 我有些惊讶,但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只能说道:“你手下应该不缺我这样的人吧?” 李常军他们这种层次请不起二段高手,但我可不信谢甚源也请不起。 谢甚源掏出根烟来点上,含在嘴里:“我手下是有几个能手不错,但是我觉得他们的潜力都不如你。或许连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潜力吧,你知道你在短短时间内就把我甩开,这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我练功天赋好?”我轻笑道:“但这又有什么用?没得十几年的功夫,我还能到内劲层次?” 不用想都知道,涉及到谢家家主争夺的事,不到内劲层次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段位高手再强也强得有限,干不过刀,干不过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人收拾掉。 谢甚源却是闻言摇头,认真说道:“别人或许没十几年的功夫到不了,但是你,我觉得有可能。你不要问我为什么,我就是有这种感觉而已,而恰恰,我就相信这种感觉。庄严,你应该也知道我爸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你留在我身边帮我,我保证用我最大的能力提升你的实力。” 我看着他,想了会儿,道:“现在不是我帮不帮你的问题,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我帮你,那你就等于惹上温家了。你现在这种情形,还能得罪温家吗?为我而去惹恼温家,又值得吗?” 我是把他当成朋友,才跟他说这些话。 谢甚源听到我这番话,也是不禁陷入了沉默。 059.达成共识 温家温正庆为了自己的颜面,肯定是要杀我泄愤的。谢甚源保我的话,无疑是将自己推向温家的对立面。虽然温家在江南,谢家在江北,但谁也说不准温家有没有能量会对谢家家主之位的争夺造成影响。 而且,谢家家主之位争夺可以说已是迫在眉睫,以谢甚源父亲的身体状况迟早得被换下来,而我呢,短时间内只怕是不能有太大的进步。连我自己都觉得,谢甚源要是选我,那是属于理性上的错误。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谢甚源沉默过后竟然跟我说:“你帮我争家主,我帮你干温家。” 我惊讶不已:“你应该知道温家有多强吧?” 谢甚源却是说:“呵,他温家厉害,我谢家可也不差。只要我成为家主,我肯定能保住你。” 我沉默了。 谢甚源的话让我心动,如果他真成为家主保我的话,温家未必会再敢动我。只是,他能够成为家主吗? 我看着谢甚源,有些严肃的问道:“你这是想搏?” 他挥手豪迈道:“人生在世,不搏又有什么滋味?” 我不禁有些被他的心态感染,直视着他道:“只要你不怕温家,那我舍命陪君子!” “好!”谢甚源大声地说,从茶几上拿起酒杯道:“干杯!” 谢甚源的确是个豪气干云的人,甚至他的豪气已经让他显得肆无忌惮,目空一切。 李常军在旁边也连忙拿起酒杯,恭喜我道:“恭喜庄严兄弟成为少爷的得力干将啊!” 不得不说他的心态很不错,竟然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就将落差压抑下去。我想,要是换上我,只怕也难以像他这样这么干脆的恭喜我。毕竟就在刚刚,我还是他李常军的小弟呢!在这方面,我觉得李常军甚至比雷正霆还要强。 其后的项目,自然又是喝花酒,搂小妞了。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耐这样的场合,在李常军他们还喝得兴起的时候,我起身准备告辞离开。没想到谢甚源也站起身来,说要跟我一起走。李常军拦我还敢,但拦谢甚源是万万不敢的,当即连忙起身送我们,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路上小心点,还把我们送出夜江北,到谢甚源的车上他才离开。 我知道谢甚源应该还有什么话对我说,不然不会和我一起走,是以坐在他的车里。 他抽出根烟抛给我,然后自己也点上了根,吧嗒了两口,对我说:“庄严,我有件事情想征求你的意见。” 我闻言笑道:“你都是我的老板了,什么事情还用得着征求我的意见啊?” 他呵呵笑道:“你行了啊!咱们两就是互相合作。” 我点点头,不说什么。 谢甚源又接着说道:“我想安排你到神农架去学习学习。” 我有点懵,神农架就在江北。我说:“我听说过去学校、去教育机构、去党校学习的,可从没听说过去神农架学习的,你想让我去学习什么啊?学习当野人啊?” 谢甚源很认真的回头看着我说:“学习生存!” 我说:“你是想把我变成你的尖刀?杀手?” 谢甚源摇头轻笑:“怎么可能,我们谢家争家主争得再厉害,那也是兄弟之间相争。上面的老头子们有交代,争归争,但是得有分寸。我最多也就让你帮我打打架而已,杀人是不可能的。要真露出什么纰漏,现如今这社会情况,我们谢家也护不住我,所以你尽管放心。” 我没去想他这话是真是假,突然问他:“你手下能打的应该不少啊,为什么找我?” 谢甚源若有所思的看我:“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轻轻笑道:“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就想问你,你把我拉到你手下,甚至不惜可能得罪温家,是不是冲着我背后的三叔和黄老爷子去的?呵呵,我可提前告诉你,他们都不会参与到道上的事情里来,我也不会把他们拉扯进来。如果你抱着这个心思的话,那快点掐灭了吧!另外,现在你还可以后悔,我不想连累你。” 黄老伯和三叔他们能量也很大,在江北不容忽视,谢甚源要是得到他们帮助,那将是大助力。 不是我多疑,而是我觉得谢甚源除去这个理由外,实在没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把我收之麾下。 谢甚源听到我这句话后,也果然陷入了沉思。见他这样,我就明白,他肯定多少是有抱着这种心思的。 许久,他点点头说:“我承认,我是有过这个想法。” 我刚要说话,他却又紧接着道:“我们谢家争家主,拼的是人脉、业绩,还有实力。你的人脉的确很突出,如果通过拉拢你就能够得到黄老爷子以及黄清润、黄玉润他们的帮助的话,那我自然是能把嘴巴给笑咧了。但是,你的实力也是我看中的,虽然你现在才是二段,但我真的感觉你的进境能够快得出乎所有人意料。庄严,实话实说吧,哪怕你不让黄老爷子他们参与进来,我也觉得你值得我拉拢。” 我呵呵笑:“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也许吧!”谢甚源不置可否道:“毕竟我也只是种直觉而已。不过我这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你想想,要是到时候咱两真争不过了,你们家黄老爷子他们还能看着我们硬生生被人收拾不成?有你在,我就算是败,也不会败得太惨。你可以做我的护身符啊!” 说实话,谢甚源的这番话让我挺惊讶的,因为我从没想过他的心思会这么缜密。 我问道:“这都是你自己想到的?你该不会后面还有个智囊团吗?” 谢甚源吐出口烟道:“我想到的有什么奇怪吗?” 我很直白的点头:“很奇怪,你给我的印象就是跋扈,哈哈,不像是这么缜密的人。” 谢甚源道:“跋扈就跋扈吧,但我不能在你面前装傻不是?” 原来,他的跋扈都是装出来的,这个谢家大少的城府可真够深的。不过,我觉得他和我是推心置腹了。 我点头道:“那行,你把我当兄弟,我也认你这个兄弟。这个神农架,我去了!” “哈哈!” 谢甚源写得很畅快,“行,那我就等着你回来,咱们闹他个天翻地覆。” 然后,他发动车子,问我住哪,我说让他送我回星星广场。 在路上,我又主动和他谈及神农架的事情。我说:“你安排我到神农架具体到底是学什么?” 他说:“我在神农架那边有个……算是基地吧,那里有我不少人。我专门请了位内劲高手在那里训练他们。不瞒你说,那位内劲高手还是杀手界的,精通各种暗杀、枪械、反暗杀等手段。我的想法就是把我那些人全部培养成精锐,至于你嘛,我觉得你去学几个月也好,回来以后,不仅仅能帮我,也能保护好你自己不是?说不定温家什么时候发现你的行踪,派人来江市杀你呢,是不是?” 我说:“呵呵,真没想到你谢大少的嘴这么能说。好吧,我也懒得问什么了,乖乖去就是了。” 谢甚源没好气道:“我这给你说的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别以为我诓你。不信任的人,我还不敢让他去呢!” 我点点头,知道谢甚源这话是真心话。他的秘密基地,能够让不信任的人知道么? 只是,这家伙也挺能搞的,竟然能弄出个精锐培训基地来,这不是和那些特种兵训练营差不多嘛! 我在星星广场下车后,步行回到颜白雪家里。颜白雪她们娘俩已经睡了。 到早上,我在外面跑完步回来,颜白雪已经起床了,我跟她说:“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虽然神农架就在江北,并不远,但我觉得这事还是应该和她通个气。 她诧异道:“什么事情啊?弄得这么慎重。” 我说:“我想去神农架呆几个月,有点事。这几个月时间里,溪溪可能只能依靠你照顾了。” 本来我以为颜白雪会反对的,但没曾想,她却是说:“行!你去吧,注意安全就行。” 我都不敢置信,“你就这么简单答应了?” 她理所当然道:“我现在又不是你上司,凭什么阻拦你啊?而且看你这样,是下定决心要去了吧?” 我讪讪挠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她要是反对的话,我还是会好好思量思量的,毕竟她是孩子她妈嘛!可惜啊,颜白雪现在并没有把我当成孩子她爸的觉悟。 稍晚些,我又跟三叔、黄老爷子他们说了这事,他们都同意我去,说学点本事总没坏处。 两天后的夜里,我主动联系谢甚源,说我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出发去神农架了。 谢甚源安排了车到星星广场接我。可就在车即将要上高速的时候,有件事情却又让我不得不推迟去神农架的行程。冯不温那边出事了。 060.受伤的彪哥 我真没想到,温哥竟然这么快就会出事,当时他说得斩钉截铁,温家要对付他也不容易。 可是,电话却是冯勤勤打过来的,这使我不得不信。 我接通冯勤勤电话的时候,他还带着哭腔:“庄严,温家他们对我爸出手了!” 这时候我们的车还在高速入口处排队。 我听出冯勤勤的声音,心里猛地提起来,急忙问他:“那你爸怎么样了?” 温哥没给我打电话,冯勤勤还带着哭腔,这让我意识到温哥的情况肯定极为不妙。 神农架肯定是不能去了,我对着谢甚源给我安排的司机说道:“兄弟,掉头在路边停下,咱们先不去了。” 冯勤勤在电话里说:“我也不知道,我爸让我来江北找你。现在他的手机已经打不通了。” 我心里急躁得不行,“那你现在在哪呢?” 他说:“我在江市西高速口出口处。” 江市西高速口正是我现在所在的这个高速口,我连忙蹿下车,并说道:“你马上下车,我也在这。” 然后,我很快看到了冯勤勤。他们的车就停在我们车前面不过七八米远的地方。 冯勤勤已然没有了贵公子哥的模样,满脸慌张和狼狈的跑向我:“庄严,求求你去救救我爸吧!” 他虽然没用,也败家。但到底还算是关心他爸的安危。 我心里也很急,但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只能对他说:“你先详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连任何情况都不知道,总不可能杀回荆市去救温哥的。而且,以我个人的能量,只怕真要是出什么事的话,我想救也救不了。 冯勤勤哭哭啼啼的说:“前段时间开始我爸就变得紧张兮兮的,总是跟我说他要是出什么事的话,就让我跟着彪哥来江市打你的电话找你。就在四个小时前,彪哥突然回来找到我,说要带我来见你。平时我爸出门办事的时候,彪哥很少离开他身边的。” 说到这,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而且彪哥找到我的时候,他身上还有伤,是枪伤,庄严,我爸会不会被人给干掉了啊?呜呜,我一路上打他的电话都打不通,我爸平时什么时候都会接我的电话的。” 我急忙问他:“那彪哥呢?” 我不认识彪哥是谁,但此时摆明着,只有这个彪哥才知道温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冯勤勤指着他的车,道:“彪哥在车里呢!” 我连忙蹿到他的车上去看,却看到那时十招逼出我荆市的那个年轻杀手。原来他就是彪哥。 只是,他现在可再也没有当时的气势了,他受了伤,在大腿处,只是简单用毛巾包扎着,鲜血都已经从毛巾里渗出来,他的裤管也全被染成了黑黑的颜色。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脸色苍白得很,嘴唇都乌了,在无意识地哆嗦着。 再耽搁下去他会死! 我忙冲着冯勤勤喊道:“把钥匙给我,送他去医院。” 我从来没有开过这么快的车,在市区以一百四十码的速度狂飙,而且是在现在车流并不少的情况下。我不是因为彪哥的伤势才这么着急的,而是因为眼下只有他才知道温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温哥可以说是我的生死之交,但凡只要有希望,我都势必要去荆市救他的。 在路上,我还问冯勤勤知不知道是谁在对付他爸,他只知道温家有份,对其余的并不清楚。 至于他妈,他跟我说早在个多月前柳家就把他妈接回柳家去了,从那以后,他妈就没有再回过家,连他想见他妈妈,也只能去柳家见。 冯勤勤跟我说的这个情况,让我不得不怀疑到柳家头上,或许对付温哥这事,柳家也有参与吧!温哥不是和柳家的关系不怎么样么?只是,柳家难道就真的狠得下心对自家的姑爷出手吗? 眼下,我似乎真的只有等彪哥醒过来了。 等我以最快速度赶到医院的时候,后面已经跟着几辆警车,还有摩托交警。 我刚下车,就冲到急诊楼大厅里面喊:“快来人,快来人,救命!” 还没喊几声,后面冲进来的警察就把我给围起来了。 我也没反抗,任由他们抓住我。但是我没想到,竟然又会碰上那个美女交警。我被人抓住后,她才走进来的,见到我的脸后也是惊讶得很:“又是你?” 听她的语气我就感觉有些坏事了,总感觉她的语气里有种猫抓到老鼠时的喜悦似的。 我们这也是冤家路窄了,我开罪她两次,而且还得罪得不轻,她显然不会轻易放过我。还好的是,急诊楼里的护士听到我的喊声,还有外面冯勤勤的喊声,已经急冲冲到外面去把流血过多的彪哥给抬进来了。 彪哥被抬进大厅内部的走廊里去,应该是去急救室,冯勤勤在远处些看着被逮住的我,没敢过来。 美女交警显然得意得很,冲我说:“你总算是落在我手里了吧?” 我做样子挣扎了两下,道:“你们要抓我,总得有个说法吧?” 女交警鄙夷地说道:“你在市区车速超过一百五,这算不算是说法?你就等着驾照被吊销吧!” 我说:“美女,法外容情。我这也是为了救人,你说是不是?事急从权嘛,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却是说:“那你就不怕出车祸撞死其他人啊?” 我说我相信我的技术。 美女交警闻言没好气道:“那你上次打人,还袭警的事情也够你吃两壶的。哼,你就等着蹲号子吧!” “打人?袭警?”我呵呵笑道:“虽然你是交警,可也不能血口喷人啊,你哪只眼睛见到我打人,哪知眼睛见到我袭警了?”我这就是耍赖皮,吃准他们手里没有证据。 美女交警气得直跺脚,随即愤愤看我:“你都把我给扔出去了!还想不承认?” 她的几个同事此时也纷纷开口,说我就是那晚上打她的人。 我就像是舌战群儒的诸葛亮似的,眼神扫过他们所有人道:“你们可别诬陷我,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当时事发仓促,我又跑得快,他们手里自然是没有证据的,此时只能瞧着我干瞪眼。 我气势上来,挣扎开押着我的两个交警:“松开我,我又没有犯罪。” 美女交警气得尖叫:“把他抓起来!带回到队里去,调查他超速驾驶的事。” 她以这个名义抓我,我还真没办法辩解,毕竟被人抓了现行。正在我想着是不是要动用三叔他们的关系的时候,美女交警又补充道:“还有他的车,叫拖车来,把他的车也扣起来带回去。” 彪哥还在这里接受治疗,我必须留在这里等他醒来才行。我没理美女交警,还是打算动用关系。 我掏出手机就准备给三叔打电话,而恰恰这个时候,手机却是响了。 电话是谢甚源打过来的。 美女交警在旁边咋呼:“不准接电话,找谁的关系也没用。” 我边接通电话,边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是接电话,能找什么关系?”说着我也懒得理她,自顾自把手机放在耳边说道:“甚源,找我有事啊?”其实我是想叫他谢少或者是谢老板的,但他不愿意,说咱俩是兄弟,叫他名字就行,我也就受了他这份好意。 谢甚源问我道:“你去哪了呢?怎么陆飞跟我说你人不见了。” 我说:“我朋友出事了,我暂时不能去,现在在市中心医院呢!” 美女交警还在旁边咋呼:“我说让你不准接电话你听到没有?你们还不把他的手机给没收起来?” 当下就有两个男交警来抢我的手机。我也是急了,肩膀左右晃动两下,便将这两交警给撞跌了开去。 等他们倒在地上,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次算是真袭警了,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袭的。 061.整治疯婆娘 美女交警果然喜出望外,朝着我就扑过来:“抓住他!” 当下,有十多个交警齐齐扑向我。他们都是刚刚追我的车追过来的,我算是惹起他们的众怒了。 这种情形下,我也不敢再动手,只能任由他们把我给抓住。要是再动手,事情可就真的闹大条了,这么多人看着,到时候连三叔他们也未必能救得了我。 我的手机也被他们给抢走了,我只来得及冲谢甚源喊:“来交警队捞我。” 很快,我就被交警们给带走了。我也没敢去理冯勤勤,怕他也被逮起来。 我被押到警车里,美女交警就坐在我的旁边,还拿枪怼着我。她知道我身手好,对我防范得很。 我不敢乱动,也压根没想过再反抗,听之任之。 刚到车里不久,美女交警的手机却是响了,铃声还挺悠扬的。她竟然连接电话的时候也不拿开怼住我的手枪,只是单手去掏手机,接听后说话的语气好像很不耐,“找我什么事啊,我现在在忙!” “什么?庄严?” “我们这两天好像没抓哪个叫庄严的啊!” 谢甚源该不会找的就是她吧? 我忍不住在旁边轻声说道:“那什么,美女,我就叫庄严。” 她没好气地瞪我:“你闭嘴,我接电话呢,你凑什么热闹。”随即她猛地瞪大那双漂亮的眸子,“你就叫庄严?” 我说:“是啊,我就叫庄严啊,是不是谢甚源给你打的电话?” “操!” 美女交警狠狠地骂了声操,满脸不爽。 不过,她倒是把怼在我腰间的手枪给收回去了,问我:“你怎么会认识我弟弟的?” 看来她在队里的地位很高,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些男交警都没敢回头来看我们。 “弟弟?”我也忍不住惊讶:“谢甚源是你弟弟?” 她说:“是呀,我亲弟弟。你快点说,你是怎么认识我弟的。” 我说:“他是我老板呀!” 美女交警直翻白眼,自顾自埋怨道:“那个没出息的家伙,怎么收你这样的白痴做小弟!” 我在旁边听得冒火,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也只能忍着。我没好气地说道:“你还是跟他说吧!”这美女也是够有个性的,竟然就把谢甚源的电话晾在那边,光顾着和我说话了。 听到我这么说,这位美女才又把手机放到耳边。 随后,我只听到她恩恩哦哦了几声,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她把手机放回到兜里,拍着我的肩膀咬牙道:“小子,别以为你是我弟弟的人我就会放过你。” 我听得直咧嘴,轻声道:“美女,我也没得罪你啊,你用不着这么整我吧?” 她气呼呼道:“你都把我扔出去了,还不算得罪我?” 我只能讨好她,秀声秀气道:“我抛得那么小心,你不也没受伤不是么?” 她却是用眼睛横着我道:“那也不行!” 不得不承认,谢甚源的这位姐姐,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里眼睛最漂亮最灵动的。 有谢甚源的关系在,我估摸着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最多整蛊下我,当即也懒得再说什么,任由她把我押到交警队去算了。只是随后我又在想,谢家是江北的黑道巨头,怎么他们家的女孩会跑出来当交警的? 不是我八卦,而是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奇怪了,我觉得我有时间可以去找谢甚源打听打听。 到交警队里,美女交警很没好气的让我下车,然后就带着我去她办公室了。她还特意叫上几个男交警也跟着进来了,刚到办公室里,她就突然掏出枪对准我的脑袋,然后对那几个男交警说:“你们把他捆起来,绑在椅子上。” 我微微皱眉:“美女,闹归闹,咱得有个度啊!要是你这枪走火……” 她却是不顾我的感受,说道:“不会走火!” 我有点冒火了,没好气道:“谁给你的信心啊?要是万一走火了怎么办?你给我偿命啊?” 话虽这样说,但我被她拿枪指着还真没办法,只能任由那几个男警察把我捆在铁长椅上。他们也真是够可以的,没有手铐,竟然就拿两根皮带把我的手给扣上了。 这个谢家的婆娘我是真不敢逼急了她,天知道以她的性子能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直到确定我被拷得老老实实的了,这疯婆娘才总算是把手枪又收回去。 随即,她就挥挥手让那几个男交警出去了,“你们都出去,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那几个男交警捂着嘴笑,乖乖地出去了,让我有点心里发毛,不知道这疯婆娘要干什么。 等到他们把门给关上,这疯婆娘带着满脸不怀好意地笑容朝我走来,手里也捏着根皮带。 我给吓得不行,浑身发毛:“你想干什么?你该不会是有那种变态嗜好吧?” 她让人把我捆着,还拿着皮带冲我满脸坏笑,实在由不得我不想歪。 美女交警却是气得脸都青了,“你想得到美!哼哼,敢扔本姑娘,今天本姑娘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痛苦的滋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本姑娘了。”说着,她竟然真的拿皮带朝我身上抽过来。 我连忙冲着她喊道:“你这样是违法的。” 这臭婆娘却是理也不理我的叫喊,皮带继续甩下来,好像反而还加大了几分力道。 这给我火的,当场就抓毛了。这个疯婆娘也太过分了。 我猛地蹿起身来,握住她甩下来的皮带,然后顺势就把她带进怀里,手肘卡住了她的脖子。 她剧烈挣扎着,却挣扎不开,双腿乱蹬,嘴里叫喊着:“你怎么可能挣扎出来的!” 我嘿嘿冷笑道:“本爷自然有本爷的办法,就凭你也想用皮带打我?” 我跟着老头子的两年时间里学到的本事太多了,连我自己都数不清有多少,反正解绳法我会。不是我吹牛,别说是两根皮带了,就算是他们用千千结绑住我,给我点时间我也同样能悄无声息的挣扎开去。 说完这句话,我就把这疯婆娘的嘴给封住了。外面都是她们交警队的人,我可不能让她喊。 我扣着她到铁椅子上坐着,用那两个皮带把她捆得结结实实的,然后还解下她的外套把她的嘴给封住了。她直呜呜乱叫,双腿乱蹬,但是被我给夹住了,压根就没有反抗的力气。她身手不好,比起我来实在是要差太远,我收拾她就跟玩似的。 我把她绑好后,拿着她之前捏着的那根皮带,在手里拍打着,得意洋洋,“你再收拾我呀!” 她双眼瞪得大大的,里面直冒火光,恨不得要把我吃下去似的。算起来,这是她第三次在我手里吃亏了。其实本来我也没打算拿她怎么样的,毕竟她还是谢甚源的姐姐呢,只是看着她这样桀骜,我又有点忍不住想收拾收拾她。 我轻轻用皮带拍着左手手板,笑眯眯看着她的胸部:“你说我该怎么收拾你好呢?” 这疯婆娘不仅仅眼睛漂亮,这胸也挺大的。她现在就穿着白色贴身衣,更是显得高耸,着实让我都有点忍不住浮想联翩。也不知道是被她瞧出来我这点小欲望还是怎么滴,她呜呜直叫唤得更凶了,连铁椅子都被她稍稍带起来,在地上蹭的滋滋直响。 我拿皮带去挑她的下巴,砸吧砸吧嘴,道:“以后在小爷面前记得老实点啊!” 说完,我走到她办公桌边,拿起纸笔写了块牌子,然后用皮带挂在了她的脖子上。 我在牌子上写的是“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做完这些事,我得意洋洋的冲她点点头,便施施然往她的办公室外面去了。 刚拉开门,我就看到门口竟然堵着不少人,他们俱是满脸八卦,显然都是来听墙根的。我轻轻咳了两声,对他们道:“你们队长有些累了,说要休息休息,你们没事就别进去打扰她了。” 然后,我在一众交警诧异无比的眼神中,悠哉悠哉的便往交警队办公楼外面去了。 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我猛地听到办公楼里爆发出尖锐无比的尖叫声。这尖叫声甚至都有些刺耳了。 我忍不住嘿嘿直笑,但随即我却想起件事来。我的手机还落在他们交警队的人手里没拿呢! 062.放长线钓大鱼 只是,我听着那叫声,实在是没胆气进去了。我要是现在进去,那疯婆娘非得扒我的皮不可。 我犹豫了会,还是走出交警队的门去了。手机而已嘛,有谢甚源这层关系,迟早能拿得回来的。我此时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疯婆娘竟然会玩得那么狠。 我从交警队离开后就径直赶去了市中心医院,在急诊大楼那里找到了冯勤勤。 他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刻,见到来就如同见到救命稻草,连忙迎了上来。 我问他说:“你彪哥怎么样了?” 他说:“还在抢救。庄严……哥,你怎么出来的?” 我没想到这个公子哥竟然还会叫我哥,看来人真的是在挫折中成长。我说道:“我找关系了。” 随后的时间里,我就和冯勤勤在急诊大楼的守着,等候彪哥的苏醒。他告诉我,彪哥的全名是高彪,他也不太了解,只知道他是冯不温的贴身保镖,也是冯不温最信任的人,还有这个高彪是个泰拳高手,据说曾经去泰国学习过古泰拳,而且还很有天赋,在泰国那边也颇有名气。 在这个过程里,我还让冯勤勤每隔十分钟就给温哥打电话,但那边……始终是提示已经关机。 我有种预感,温哥已经凶多吉少了,但是我内心极不愿接受这个可能性。如果温哥真的死了的话,那就不是温家来不来收拾我的问题了,哪怕他们不来找我,我也迟早会要去找他们报仇雪恨的。 大概过去两个小时,医生终于准许我和冯勤勤进去见高彪了,但嘱咐我们不要太打扰他休息。 我们到病房里,我看到刚刚苏醒的高彪正在流眼泪。我很难想象,这个冷冽如杀手般的男人竟会淌泪。 冯勤勤也忍不住哭了,哭着问高彪道:“彪哥,我爸他……” 高彪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嘴唇哆嗦着道:“温……温哥他……死了。” 我拳头止不住握得绷紧,指甲都掐进肉里了,只有这种痛感才能让我暂时压抑住内心强烈的痛楚。我其实是个比较看得开的人,之前也总幻想着温哥不会出什么事,但眼下,我却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我沉声问道:“温哥他是怎么死的?” 高彪说道:“沉江。” 沉江!又是沉江! 我咬着牙,格嘣直响,“谁动的手?” 高彪答道:“幕后有哪些势力参与,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动手的人是温家的高手。” 我想了想,道:“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不是我刻意去怀疑高彪,而是他怎么能从温家高手的手下逃出来这点着实值得怀疑。 高彪也听出来我的言外之意,嘴角泛起自嘲的幅度:“我也不知道,兴许是他们不屑于杀我吧!又或者他们觉得以我的伤势肯定会死吧!”他死死咬着牙:“他们当着我的面把温哥抛到江里的,如果不是要把勤勤送过来,我会陪着温哥去死。” 不屑于杀? 我脑子里突然有道灵光闪过,我捕捉到了这道灵光。温家……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高彪和冯勤勤是他们的线,而鱼只怕就是我了。他们估计是知道温哥和我的关系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悍然对温哥动手。温家杀我的决心可真够强的,竟然不惜为此干掉温哥,一时间,我的内心充满愧疚感。 我此时顾不得温家的人有没有跟踪到江市来,心里满满想着温哥是我害死的。如果我不回江南,亦或是他那次不帮我,他不会被温家的人干掉的。这个血仇,我必报。 我闭着眼,缓缓说道:“温哥是因我而死,这个仇,我只要不死,必让他们血债血偿。” 高彪却是突然接口说道:“温哥前两天跟我说过这话,他说要是他死了,我们来江北找你,你肯定会说他是因为你才死的。他要我跟你说,不单单是因为你,江南的情势错综复杂,他处的位置不太好,挡住不少人的路,却又没有足够强硬的后台,早晚得死。他还说,他做哥哥的只希望你能把勤勤照顾好就行,不用帮他去报仇,另外,不要把勤勤送到柳家去。” 我微微有些疑惑:“为什么?大嫂不是在柳家吗?” 高彪微微咳嗽了两声,嘴唇颤动着说道:“不管大嫂怎样,勤勤都是温哥的根,只能姓温。” 我闻言点点头,便不再问什么,因为我看出来高彪累了,再问下去,对他的身体不好。 “你好好休息吧!” 我带着冯勤勤离开了病房。 此时他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刚到外面,他就对我说:“庄严哥,唔,我要回去干死温家那帮狗杂碎。” 说着,他竟然还要往楼下冲。 我连忙拉住他,轻喝道:“你冷静点,连你爸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你回去能有什么用?” 他只是呜呜哭着。 凭心而论,我并不怎么看好冯勤勤,但是,他怎么说也是温哥留下来的独苗。我见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他什么,只能好言相劝道:“冯勤勤,你不要冲动。温哥的死,不止你伤心,我也很伤心,我也很气愤,我也恨不得拿个炸弹去把温家夷为平地。但是这是不可能成功的,咱们现在回去只能是送你。你爸既然交代要我保护好你,那我就不能让你去送死。以后你就在江市这边呆着吧,你爸报仇的事情交给我。” 他却是倔强地抬头直视着我,泪光闪烁道:“不,我爸的仇我要亲手报!” 我愣了愣,没想到这个公子哥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勇气。不过我还是为温哥感到欣慰,我也想给冯勤勤个机会,于是我对他说:“那好吧,等高彪他出院,我带你去个地方。我会尽力的为你提供条件,但是你能不能亲手为你爸报仇,那就要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还好他此时能够听我的劝,闻言后狠狠的点头,便又气呼呼的在长椅上坐下了。 不久,谢甚源竟然找到了这里。 他刚到我们这层楼就着急忙慌的朝我走过来,还隔着几米远就问我:“庄严,你怎么招惹我姐了?” 我说:“她真是你亲姐啊?” “可不是!”谢甚源咧咧嘴道,“你到底是怎么招惹我家那祖宗了啊,她都快把我的电话给打爆了,让我绑着你去负荆请罪,要不然她以后就把我的所有生活开销都杜绝了。” 我奇怪道:“她还能控制你的生活开销?” 谢甚源唉声叹气道:“唉,你是不知道啊,我这姐姐就是我们家族里的奇葩。其他人要么是接管家族的生意,再不济也是出去创业,可她倒好,毕业后直接去干警察了。可你知道怎么滴吧,我这姐姐还特别受我们家老爷子和长辈们喜欢,不仅随意她瞎胡闹,还在公安系统里为她架桥铺路。我爸病重前就把掌管我经济的大权全部交到我姐手里去了。唉,悲哀啊!咦,你还没说呢,你到底是怎么惹到她的?” 我摊摊手道:“没怎么惹啊,她想怎么着我,我就怎么着她了呗!” 谢甚源直皱眉头:“我姐到底想怎么着你啊?” 我说:“她把我捆在椅子上想用皮带抽我。” 谢甚源吓得脸色都白了,“大哥,大爷,您该不会是也把她绑在椅子上用皮带抽她了吧?” 我点点头,随即又摇头:“绑是绑了,但没抽她。只是稍稍整蛊了下她。” 谢甚源满脸的不耐:“没抽就好,得了,你快点跟我去负荆请罪吧!请求我姐姐对我从轻处理。” 说着他竟然还来拽我的手。 我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说道:“不去,我凭什么去给她道歉啊,是她先要收拾我的。” 谢甚源无所谓的点点头,看着我:“你真不去?” “不去!” “真不去?” “我说你烦不烦,大老爷们吐的唾沫也是颗钉,说不去就不去!” “那你看看这个吧!” 谢甚源说着,把他的手机递到了我手里。 我接过来看,却是懵了,随即忍不住破口大骂:“操!这个疯婆娘!” 那疯婆娘竟然用我的微信发朋友圈了,而且那条朋友圈还极其不堪。这要是给颜白雪看到…… 063.谢囡囡的恶作剧 我顿时着急了,冲着谢甚源道:“你姐叫什么名字?我要给你姐打电话。” 那个疯婆娘,竟然用我的微信发她的“床照”,照片上她睡在宾馆里,还露出香肩半抹,配的文字是“你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我也是服气这疯婆娘了,为拉我下水,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她估计是看到我的微信上面有颜白雪、晴晴、婷婷、成小敏等漂亮女人,却又猜不准哪个和我有关系,所有才来这么一招一网打尽。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她这招实在是狠辣,打在我的七寸上面了。 谢甚源脸上绷着不笑,眼睛里却全是笑意,说道:“谢囡囡。” 我说:“谢囡囡?困难的难吧?你姐这人可真是难缠。” 谢甚源笑而不语。 我在他手机里找到谢囡囡的号码,很快拨了过去。 “喂!你找到那个混蛋没有?”谢囡囡那边刚接通电话就冲我这样说,态度十分恶劣,颐指气使。 显然,她是把我当成谢甚源呢,看来谢甚源在他姐面前着实是没有什么地位。 我没好气道:“你好,谢囡囡小姐,我就是那个混蛋,请问你要闹到什么时候去?” 谢囡囡的音调再提高几度:“我闹?你竟然敢说我闹?” 我想起我的手机还在这疯婆娘手上,只能服软:“好好好,是我闹,是我闹行不?” “不行!”没曾想,她却是仍不愿意放过我:“你让本姑娘在队里丢那么大的丑,想这样就算了?” 说实话,刚得到温哥的死讯,我心情很差,没有心思再和她闹下去,于是说道:“那你想怎么样吧?” 谢囡囡在那边愣了会,估计是被我这个态度给刺激到了。 随即,她炸毛道:“你这是什么口气?你信不信本姑娘再用你的微信发十条白条动态出去?” 我沉声说道:“谢囡囡小姐,咱俩玩笑归玩笑,但还请你有个度。不要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谢甚源在旁边大惊失色,忙不迭地对我摆手。示意我态度不要这么强硬。 可惜,晚了。 谢囡囡彻底炸毛了,“谁跟你玩笑了?你等着看吧!” 然后不等我说话,她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也气愤得很,这女人太没分寸了。把手机递还给谢甚源道:“随便她去闹吧!” 我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差。 谢甚源在旁边苦笑:“庄严,你不知道我姐是个什么脾气,你就跟她认个错呗!你认错了,她最多也就耍你两次就气消了,你要是跟她这么怼下去,我姐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啊!以前我小的时候惹恼我姐,她能捉老鼠塞我被子里,差点把我给吓哭了都。” 我没好气道:“随她去闹吧,最多那手机我不要了。” 谢甚源见我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坐在我旁边陪着我。 之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我的微信号上就发出足足五条动态来,全都是谢囡囡的性感照片,还有“我那些山盟海誓”。谢甚源看着看着,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冲着满脸郁闷的我说道:“庄严,你可真是把我姐给得罪惨了。她竟然宁愿牺牲自己的名誉来整你,我还从没见她这么整过人呢!哈哈,我看你麻烦了,要是这些动态被我们圈子里的哪些追求我姐的大少知道,他们会扒掉你的皮的。我姐的追求者可是很多的啊,而且个个背景非同小可。” 我没好气地看向他:“你丫的不幸灾乐祸能死?” 谢甚源却是笑得更开心了,“没事,到时候你去神农架躲着,谁也找不着你。” 我干脆懒得搭理他了。看向病房里,也是啊,我也该是时候去神农架了。不是去躲那些追求谢囡囡公子哥,而是躲避温家。谁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派人跟到这里来,我只有到神农架去才安全。而且,冯勤勤呆在这我也不放心。他是温哥的儿子,我不能让他出事。 我越想,便越觉得这事迫在眉睫。 我对谢甚源说道:“谢少,我打算尽快去神农架,还要带上这位小兄弟。病房里的这个人,我想麻烦你派几个人帮我保护他。他们都是我在江南的兄弟,我怕温家的人放他们过来是故意想知道我的行踪。一旦我暴露,他们没了利用价值,温家的人也极有可能会干掉他们。” 谢甚源微微皱眉,随即点头道:“好,你放心,我肯定帮你保护好他!” 沉默几秒,他又问我:“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说道:“今晚时间太晚了,我们明天早上再出发吧!” 谢甚源点头说好。 我随即起身:“谢少,那他就拜托你了!我先回去一趟。” 等谢甚源答应,我就带着冯勤勤往医院内外面走去,他只是跟在我的后面,什么都没有说。 车还被扣在交警队里,我们两只能搭乘的士往颜白雪家里去。但在路上我还是担心会有温家的人在跟踪我们,特意让师傅绕了很多路。我也发觉自己愈发的疑神疑鬼了,但是我觉得这是必要的谨慎,因为只要稍有不慎,那我们就可能全部得命丧黄泉。温家太强,容不得我有丁点疏忽。 在路上,我跟冯勤勤说:“我打算带你去神农架,你能吃苦吗?” 他点头。 我强调道:“不是普通的苦,要想学多大的本事,就要付出多少汗水与泪水,你懂吗?” 他倔强地咬着牙道:“我不怕吃苦。”现在他的身上已经看不到多少曾经作为贵公子爷的娇气了。 说实话,我看到他这样的变化,心里还是很为温哥感到高兴的。可惜,冯勤勤的变化,却是建立在温哥的死亡之上。我想,如果冯勤勤能够早日就有这样的变化的话,温哥去世前也不会还对他颇为不放心吧! 温哥,我会帮你培养冯勤勤的,您九泉之下安心吧…… 为保护颜白雪和溪溪的安全,我甚至连冯勤勤都不敢带到她家里去,我在星星广场让师傅停下车,然后带着冯勤勤下车,在星星广场附近游荡了会,直到确定没有跟踪的人之后,才带着他在就近的酒店开了房间。到房间门口,我对他说:“你先休息,我等会儿再过来!” 冯勤勤只是轻轻嗯了声,便进去了。我忍不住又说:“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就启程去神农架。” 说完,我便走了。其实我知道,他这夜多半是睡不着的。因为我也会睡不着。 温哥的死来得太突然,就像是梗在我喉咙里的刺,让我怎么咽都咽不下这股伤痛与怒火。 从酒店离开后,我特意绕到附近商场里,最后左拐右拐的才回到颜白雪家里。 我有她家的钥匙,开门进去后却发现颜白雪还没睡。她正坐在沙发上有些慌忙地抹着眼泪。 我微微皱眉道:“你怎么了?” 她淡淡说道:“没事。” 我突然想到是什么事,说道:“你是看我朋友圈了吧?” 她没说话。 我忙解释道:“那不是我发的。有个疯婆娘把我的手机抢去了故意整我的。” 颜白雪却还是不说话。 我忙又说:“真的,她是交警队的队长,以前我和三叔酒驾被她拦住的时候我得罪过她,后来某次意外又得罪了她。今晚上恰恰被她们给抓住,手机落在他们那了,她就是想故意害我。那些真的不是我发的,我也和她半点关系都没有。” 颜白雪终于说话了,“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语气平淡中却又带着丝丝怨气,听得我心慌慌。但转念想,她这也是心里在乎我的表现不是? 064.颜白雪的理解 只是,她这种语气,还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站在旁边尴尬的挠头。 沉默有足足十多秒,颜白雪才又突然问我:“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我说:“冯不温你认识吗?” 她点点头道:“听说过,好像是我们荆市一个在道上混得很好的人吧?” “嗯!”我说:“他和我是很好的朋友,但就在前不久,他被温家的人抛到江里去了。他是因为保护我才会死的,我在快要上高速的时候,他儿子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而且他儿子也已经到江市来了,温哥让我照顾好他。所以我没有去了。” 颜白雪又沉默了会,“那你又怎么会和交警队的人扯上的?” 我苦笑:“温哥他儿子的车上还有他的保镖也在,那保镖受了重伤,我和他碰面的时候他都快失血过多而死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只能开着车在市里狂飙,然后就被交警队的人在医院里逮住了。” 她又说:“那你说的你和那个什么交警队队长的事情也是真的了?她真是报复你?” 她果然还在在乎这个问题。 我摸着心脏道:“我摸着良心发誓,千真万确。那就是个疯子。” 颜白雪却是淡淡说道:“我看你和人家的关系肯定也非同寻常吧,不然人家能这样对付你?” 我再次满脸苦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还好颜白雪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只是又问道:“对了,那你那个温哥的儿子呢?你没带他回来?” 我沉声道:“我怕温家是人是故意放他们过来找我的,不敢带他回来。” 颜白雪眉眼稍稍低垂下去:“你是怕他们找到我和溪溪?他们应该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吧?” 我摇摇头:“以前他们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但现在不同了,因为他们肯定要弄死我的。” 颜白雪微微皱眉想了会儿,道:“嗯,那你早些洗澡睡觉吧!看你也应该很累了。” 我瞧自己满身大汗的,点点头,便往厕所里面去了。 我不打算在这里睡,但还是想在这里多呆会,似乎只有在这里,我的心里才安稳。我觉得这或许就是家的感觉。 等我洗完澡出来,颜白雪已经睡觉了。 我关掉灯,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在荆市时温哥找到我,主动把枪给我,让我挟持着他逃跑,然后我和他还有财老鼠以及长发都差点被炸弹给炸死。温哥真是舍出命在救我,可惜,我们两做兄弟的时间是在是太短太短了。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忍不住泛酸起来。 因为温正庆,因为柳研,我痛失兄弟,被迫与父母分离。这个血海深仇,非报不可! 我不知道我躺在沙发上愣了多久,直到颜白雪突然从房间里出来,她问我:“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我说:“我等下就要出去了,明天一早就去神农架。温哥的儿子还在酒店,我得去看着他。” 颜白雪打开灯,看着我许久,“你刚刚哭过?” 我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些想哭,但没哭出来。” 她深深看着我,突然,又把灯关掉了。 在窗外朦胧依稀的灯光中,我看着她缓缓走向我,然后轻轻的依偎在我怀里,抱着我的腰,呢喃般说道:“要是想哭,你就哭出来吧!对不起……我以前始终都没能理解你,现在我才知道,你承受的痛苦远远还比我要多。庄严,好好活着回来,等你回来,我就让溪溪叫你父亲。”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忍不住哭了,似乎所有情绪都在这刻爆发出来。 我反手抱住颜白雪,头埋在她的头发你,嚎啕大哭得像是被人抢掉玩具的孩子。 直到数十分钟后,我才从颜白雪的家里离开。 回到酒店,冯勤勤正蹲坐在窗台边抽烟。房间里已经弥漫着很浓的烟味了。 我叹息着问他:“睡不着?” 看向床上,被子已经被掀乱了,看样子他睡过。枕头上有片很大的湿痕,这显然是冯勤勤的眼泪。 他回头看向我,再次忍不住内心的情绪,哭道:“庄严哥,我、我想我爸……” 我走过去陪他在地上坐上,也点上根烟抽上了,“记住你现在的悲伤去愤怒,直到你替你爸报仇为止。” 这夜,我和冯勤勤两个就在窗台边这么傻坐到天朦胧亮,谁也没有睡意。 我用冯勤勤的手机打电话给谢甚源:“谢少,麻烦你派车过来接我们吧,我在星星广场。” 谢甚源却是说道:“哎哟,我滴庄哥哥诶,您总算是打电话给我了。我劝你还是快点来给我姐认个错,把你的手机给弄回去吧,我可告诉你啊,你的手机昨晚就响个不停,好像还都是女孩子打过来的。你要是再不把你的手机弄回去,我姐肯定得弄得你后院起火。” 说到这,他话音突变:“诶,庄严,看不出来啊,你到底有多少红颜知己?” 原来堂堂谢家大少也会八卦。 我没功夫回答他这个,心里只是想着,电话响个不停,难道是晴晴亦或是成小敏打的? 谢囡囡发那么多恶心的动态,晴晴和成小敏两个丫头又都对我有好感,肯定以为我在外面胡乱搞,伤心只怕是难免的。只是,以她们的性格,应该不会不停的打电话给我吧? 难道…… 我突然想到个人,陈佳佳!是她,肯定是她没错了,也就她能做这样的事。 她肯定又是来为她的闺蜜成小敏打抱不平的。 以陈佳佳的性格,要是继续这么下去,还真不知道她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我陡然觉得,这手机我还真必须去要回来,不然迟早会让我焦头烂额。我对谢甚源说道:“好,那你快点安排车来接我吧,我去找你姐要手机。” 他说:“好咧,我姐现在就在家里。你在星星广场等我。” 我让冯勤勤继续在房间里呆着,自己去星星广场去了。 谢甚源真是亲自来接的我,我刚上车他就对我说:“等下见到我姐记得态度诚恳点啊,可别再和她怼上了,要不然谁也帮不了你。我姐的牛脾气上来,就是我们家老爷子都得让她三分。” 我不耐烦道:“嗯,我知道了,你快带我去吧!还要去神农架呢!” 谢大少收我入麾下后,对我还是挺和气的,也不摆架子,当即就哼着小曲开车往他家去了。 我在路上问他安排人保护高彪的事情怎么样了,他拍着胸脯说让我放心,绝对出不了什么问题。 谢家是江北最牛的黑道世家,住的自然是豪宅。以前我就把他们家想象得足够豪了,但直到谢甚源把车开到他家门外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想象力还真是有限得很。谢家不是豪,是特别豪。 他们的宅子虽然不在盛世豪庭,但档次可丝毫不比盛世豪庭的那些别墅要低。 而且,谢甚源还和我说:“这里是我和我爸、妈还有我姐住的地方。” 我差点想说你们几个人住这样的豪宅狼不浪费啊,但还是忍在心里边没说,毕竟人家花的不是我的钱。 谢甚源停好车,就带着我往他们家里边去了,在门口有佣人帮我们开门,还冲着谢甚源鞠躬喊少爷好。才走到门里边,又有佣人给我们换鞋,这派头,就像是古代的皇帝似的,哪哪都有人伺候。 还好我也体验过几次这样的场面,还算稳得住,没有丢脸。 换好鞋后,谢甚源径直带着我往楼上走去,并再次嘱咐我:“记住,要忍,千万别惹我姐啊!” 我点点头,心想着忍就忍呗! 但是,当谢甚源带着我找到她姐的时候,我却发现,谢囡囡这个疯婆娘已经摆出阵势在等着我了。 065.吓人的阵势 谢囡囡站在她们家二楼的健身房里,旁边竟然站着足足八个气势不凡的黑西装。 连谢甚源都看着颇为咂舌:“姐,你这是把李哥他们都叫过来干什么?” 谢囡囡却是毫不客气地指着谢甚源道:“没你的事,你给我出去。” 谢甚源缩缩脖子,竟然乖乖地就往门外溜去了,只是离开前轻声跟我说:“小心点,这都是我家保镖,身手个个都比我好。” 我顿时无语,谢囡囡这是要弄死我的节奏啊,就为对付我,不至于要弄这么大阵势吧! 但是,事实就是,谢囡囡这个阵势还真就是为我准备的。 谢甚源才刚出去,她就指着我说道:“你还真敢来拿你的手机啊!” 我没时间再和她闹,服软道:“嗯,之前是我过分了,请你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吧!” 这位谢家的公主却是蹬鼻子上脸道:“你想得到美,你以为简简单单道个歉我就会把手机还给你?” 说着,她冲着她身后那些保镖挥挥手,才又对我说:“想要手机,自己过来拿啊!” 而她家那些保镖,此时俨然已经整齐的站在她的前面了。 谢囡囡这是要玩死我,八个比谢甚源还厉害的高手,我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我现在有得选择么? 我只希望着,谢囡囡能够适可而止就好。再怎么说我也是谢甚源的人,她应该不会把我玩得太惨。 我一步步向着她走去。在离她身前那些保镖不到两米的时候,他们便悍然出手了。 我不知道谢囡囡到底是有多恨我,八个保镖竟然是同时攻上来的。 哪怕他们车轮战,我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但他们联手打我,我就招架不住了。他们的身手果真比谢甚源要好,甚至有极个别的身手还不在我之下。我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没挡住几招就被如海潮般汹涌的拳脚给淹没了。 我不知道被谁踹到在地上,然后就再也没能爬起来。 我护着脑袋,忍了会,却听到谢囡囡还在那边喊:“用力的打,给他点教训!” 听到这话,我心中的邪火立马就冒出来了。温哥的死本来就让我心底有着极大的怨气与怒气,在这刻,我的这些负面情绪全然爆发开来。我当场就失去理智了,猛地从地上蹿起来,硬撑着这些保镖的攻击朝着谢囡囡冲去。 他们怕是以为我再无反抗之力了,压根没得防备,大意之下竟然真的让我接近了谢囡囡。 谢囡囡的功夫太差,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在她的惊慌中,我把她扑倒在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我挨了不少拳脚,嘴里都冒出血腥味了,但她到底还是被我给拿住了。 我就像是疯了似的,掐着她的脖子冲着她喊:“不要惹我!不要惹我!” 谢囡囡漂亮的眸子瞪得大大的,满脸痛苦。 那些保镖都已经冲上来打我、踹我,来掰我的手,但如坠魔怔中的我力气大得惊人。 老头子说过,有时候,情绪的力量大得无法想象。我想,我此时便是拥有了悲愤的力量。 谢囡囡被我掐住十多秒,俏脸都涨红了。如果不是我还保持着丝丝理智,谢甚源又来得及时的话,她可能都要被我掐死了。那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谢甚源及时冲进来,喊道:“庄严你快住手!” 我听到他的声音才稍稍冷静下来,力气松了,被那些保镖们踹开猛揍。 谢甚源怒喝道:“你们也都给我住手!” 保镖们乖乖住手了,谢甚源跑过来扶起谢囡囡。谢囡囡还在捂着脖子不停咳嗽,满脸的害怕与惊慌。 我也受了伤,血从嘴里淌到了胸口上。我估摸着这次我肯定是要和谢家闹僵了,坐在地上没有说话。 谢甚源见他姐姐被我吓成这样,果然冲我发难:“庄严,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没有说话。没想到,刚刚才和谢甚源达成共识,这么快就要反目成仇了。 或许有人会说冲动是魔鬼,但是,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沉默了会儿,对谢囡囡说道:“把手机给我,我走,以后你们想找我麻烦,我都接着。” 神农架,是去不成了。 谢囡囡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从口袋里掏出我的手机砸向我,“不就是个破手机嘛,你至于嘛你?” 她只以为我是为手机才这么生气,却不知道我心底蕴含着多少怨恨。 我不愈多说,接着手机,深深看了眼谢甚源,被捂着肚子缓缓往外走去。这群龟孙,下手可真够狠的。 谢甚源自然是站在他姐那边,没有喊住我,更不可能出来追我。 我心里有些荒凉,想着,看来以后还是得靠我自己了。我走出谢家豪宅后,搭车回去了酒店。 在车上,我看到我的手机上有很多未接电话,还有短信、微信。这些都是晴晴、婷婷、成小敏、陈佳佳还有三叔甚至玉润姨他们发过来的。因为谢囡囡发的那些动态,把他们全部都给惊动了。 我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估计都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我有些意兴阑珊,没有给他们回电话。 回到酒店,冯勤勤还在抽烟,见到我浑身的伤痕与狼狈,才问道:“庄严哥,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然后闷闷到厕所里面洗澡。 我浑身不少地方都被打得淤青乐,不敢用力洗,洗了很久。等我出来时,冯勤勤却是跟我说:“庄严哥,刚刚谢甚源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你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 我愣了愣,没想到谢甚源还会打我电话。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个他回了电话过去。 我就想,不管他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哪怕是要帮他姐出头,我也总不能躲避。 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谢甚源才刚接通电话就对我说:“庄严,你不接我电话,不会是还在生气吧?” 我愣住,没有说话。 他又接着赔笑着说:“对不起啊,我姐让我给你道歉,她说是她做得太过分了。还有我,我也给你道歉,我也是看到你把我姐掐成那样才生气的,你下手也的确太没轻重了。” 我真的是惊讶不已,哪怕是事实摆在面前,我也想不通堂堂谢家大小姐和大少爷怎么会给我道歉。就算谢甚源看好的我潜力,也不至于会讨好我到这个程度吧? 我说道:“谢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没有生气,也很抱歉,之前是我冲动了。” “直说?”谢甚源奇怪道:“直说什么?” 我说道:“以你和你姐的性格,你突然给我打电话,给我道歉,还说她也给我道歉,你不觉得奇怪?” 谢甚源在那边直叫屈:“我操!我是真心代表我和我姐来给你道歉的好不好?” 不待我说话,他又说:“我把你朋友的事情跟我姐说了,她是没想到你出了这么档子事才这么跟你闹的,要是知道你朋友出事,心里不痛快,她其实也不会这么玩你。我姐真跟我说让我代她向你道歉,她现在是上班去了,要不然你下次碰到她亲自问她成不成?” 我还是吃惊,怎么着也想不到谢囡囡那疯婆娘会给我道歉,不过心里还是舒服多了。 我说道:“我没生气,真的,我也做得太过分了。” 谢甚源见我这么说,口气顿时轻松不少:“呵呵,没生气就好。我难得碰上你这么对脾气的家伙,真怕你小家子气和我闹翻了。对了,你现在在哪呢?神农架还去不去了?去的话我就派车过来接你。” 我想,他真正的本意,应该是问我还愿不愿意跟他合作下去吧! 066.进山 “去!为什么不去?你派车来接我吧,星星广场。” 谢甚源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和他把不愉快化解开,我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在挂掉电话后,我就带着冯勤勤去了星星广场。还是昨天晚上那个司机来接的我们,送我们去神农架。 我本来打算带着冯勤勤去买些衣服的,但这个司机竟然说在神农架那边生活用品都有,我们就直接往神农架去了。神农架是原始森林,属于单独的行政区域,离着江市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那里估计是受到洞庭江的湿气影响,气候潮湿,树木格外茂盛,据说现在还有不少原始族群生活在里面。 这在现代社会来说是极其难以寻找到的原始之地了,同样也是很好的隐匿之地。 山高林密的,那里面估计也隐藏着不少的龌龊。起码谢甚源就跟我说过,神农架里面有不少基地,都是为有黑道背景的人培养输送高手的。除此之外,还有些见不得光的实验室、生意,甚至是逃犯,在那里也是有不少。 可以说,神农架看似是世外桃源般的原始森林,但那里实际上要比外面乱得多,因为法律很难约束到那里。在那里死人是家常便饭的事,不说被人杀害的,就是每天被动物咬死的也不少。而且死后,动物很快就会把尸体分食掉,就算是警察想查,也没什么办法查。 当然,估计也没什么地方愿意去那种到处是鸟屎的地方查案。也没有人会报警。 我们一路走的高速,到神农架境内后,有个依山而建的山城,景致颇为独特。不过开车的司机显然没有带我和冯勤勤游览县城的想法,径直就带着我们往神农架更深处去了。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我们在山区又行进了个多小时,路面从柏油路变成水泥路,水泥路又变成泥土路。最后到乐一个落后的小山村,连两车宽的泥土路都不见了,就剩下估计仅仅能容得三轮车过去的小路。司机在这里的某户人家前面停车,对我说道:“我送你们到这里,等下会有人带着你们去基地。” 我本以为这里就是基地了,没想到,原来基地还在更深处的地方,那可真是与世隔绝了。 我甚至在想,谢甚源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去和原始人作伴吧? 司机带着我们下车,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有对面色蜡黄的农村夫妇正在吃饭,见到司机便笑眯眯的,“老板,您来了。” 我看得出来,他们是真正的农民。说话都带着浓重的方言腔调,普通话很不标准。 司机是个颇为冷淡的人,点点头道:“嗯,这次有两个人要你们送过去,价钱会翻倍,但是你们要护好他们的安全。还有你们给我们弄几个菜吧,我们也饿了,多弄些野味,我不会亏待你们。” 这对农村夫妇顿时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笑眯眯的又冲我和冯勤勤点头,便往厨房里去了。 其实说是厨房,其实也就是个有土灶台和烂方桌的小屋子,特别简陋。 他们两手脚倒是挺麻利的,很快给我们做好饭菜。有河鱼,有风干的兔肉,还有炖的野猪肉,也有蛇,挺丰盛,只是他们的口味稍微有些独特。或许是配料少吧,要比外面的菜味道稍淡些。其实我是吃惯了重口味的菜的,但可能是饿得很了,也吃得津津有味。冯勤勤也同样是如此。 饭后,司机给这对夫妇付过钱,夫妇俩千恩万谢的,一直把他送到门口。 但我看到,其实司机也就仅仅给他们四百块钱。 司机走到车上后,从上面竟然拿下来两把手枪,分别递给我和冯勤勤,“这是谢少给你们防身的。” 我倒还好,冯勤勤可就惊讶得不行了,枪拿在手里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司机也不管我们,把枪交给我们后就开车走了。 这家的主人夫妇两收拾好碗筷,便准备带我们进山。 男主人对我和冯勤勤说:“两位客人可要跟紧我们两了,这山里有不少野兽凶猛得狠。” 我不禁微微惊讶道:“你老婆也去吗?” “是的丫!”他说:“我老婆不去的话,我怕我一个人护不住你们丫,这山里有野猪,还有熊瞎子呢!凶得狠,见人就咬的,我们村里每年都有人死在山里。还有不少人被舔掉半边脸,熊瞎子的舌头都是带刺的,稍稍一划拉就能把人的脸皮舔没了。” 我被他说得有些毛骨悚然,旁边的冯勤勤也不禁面露惧色。 我问道:“就为四百块钱,你们冒这样的生命危险值得吗?” 夫妇俩竟然是笑眯眯地点头:“值得!值得!要是没有你们这些老板,我们每年也就能赚几百块钱呢!”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点点头,“嗯,那咱们走吧!” 夫妇两各自拿着猎枪,使唤着足足五条猎狗,就带着我们上路了。 男主人颇为能聊,在路上跟我和冯勤勤说他这些猎狗。这些猎狗不仅仅都是受过训练的,它们生下来不久就经历过生死之争。母狗每胎生的狗都会自相残杀,只有最后剩下的最凶的那只才能成为真正的猎狗。说起来,猎狗的竞争可比人类社会的竞争还要残酷得多了。 冯勤勤忍不住,问夫妇两为什么不搬到城里去住。 夫妇俩只是笑呵呵的说祖祖辈辈都是住在这里,没想过要出去。 其实我明白,他们或许也想过出去,但到底还是害怕面对外面未知的社会吧,人总是对未知的东西充满畏惧。就像是怕鬼。 步行到山里四十多分钟,四周已经全部都是茂密的树木与灌木丛了,密密麻麻连成片的树叶就像是巨大的伞盖,把阳光都遮住不少,仅仅有些细碎的光束透下来,倒也是番别样的景色。 冯勤勤到底是在城市里长大的,没见过这样的景色,左瞧右瞧,对这里的所有都充满兴趣。 我以前跟着老头子走南闯北,什么深山密林都去过,这神农架其实也来过,倒也不足为奇。 男主人突然跟我们说:“两位老板要小心些了,不要再说话了,再进去些就有猛兽出没了,咱们最好别惊动它们。” 他说得郑重,我和冯勤勤也不敢掉以轻心。 我是会功夫没错,但未必就能打得过熊瞎子,更遑论护住没有任何底子的冯勤勤。 我把手枪从腰后拔出来,上了膛。冯勤勤也立刻变得满脸紧张,拿出枪,如临大敌的朝四处看着。 我瞧得有些好笑,说道:“小冯你也别太紧张了,可千万别让枪走火啊!” 他的嘴角轻轻扯动,估计是想笑,但是没能笑出来。 而我之所以叫他小冯,实在是觉得他勤勤这个名字有些女性化,叫不出口。 男主人见我们两掏出手枪来,稍微露出艳羡的目光,说了句“我要是有你们这样的火器就好了”,然后便在前面带着我们继续往深处走了。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那些猎狗走在最前面,甚至有两条我已经看不到身影了。这些经过训练猎狗,会巡逻,会示警,聪明得很。 饶是如此,夫妇俩也是谨慎得很,冯勤勤就更是如履薄冰了,连灌木都怕去碰得,好像他一碰到这些灌木,灌木后便可能会扑过来老虎把他给吃掉似的。 我倒是没那么担心,因为我以前跟着老头子到原始丛林里,好像从来就没有遇到过大型猛兽。我觉得,大型野兽肯定也不多,这男主人的话里有唬我和冯勤勤地成份在。 但是不多时,在前面左侧方,就突然有几声狗吠传过来。 随即,这狗吠便将整片森林的寂静给打破了,其余地方也传来几声狗吠,并迅速朝这边靠近。 男主人的脸色微变道:“有猛兽!” 他带着我们蹲到树墩子底下冒着,而那狗吠,却还是离我们越来越近,且越来越频繁了。 夫妇俩的脸色都愈发的难看了,男主人说:“坏了,那猛兽怕是发现我们了。” 我疑惑道:“这么远也能发现我们?” 他苦着脸道:“它们的鼻子是很灵的,肯定是闻到我们身上的气味了。” 067.白熊 狗叫声离我们愈发近了。我还听到有闷吼声,嗷呜的声音,好似夹带着渗人的气息。 农民夫妇俩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男人低声惊呼出声:“熊瞎子!” 一熊二虎三野猪,熊瞎子绝世是丛林里数得着的凶猛生物了。皮糙肉厚,性情粗暴。虽然它动作比较迟缓,但是它的四肢却是健壮非常,趾端还有黑色的锋利的爪子,能轻易的将人拍晕过去。 我听着声音,估计那熊瞎子离我们已经不过十多米的距离了。 几秒过去,不仅仅吼声变得更为清晰,我甚至都感觉到地面在震动。熊瞎子通常能够长到两百公斤左右,天赋异禀的长到将近三百公斤的也有。这只熊瞎子绝对不轻,我暗暗在想我们的手枪能不能伤他。至于农民夫妇两的猎枪,不是打中要害的话,根本就无法对熊瞎子造成大碍。 “嗷呜……” 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好似就在我耳边响起,吓得我旁边的冯勤勤立马尖叫起来。 我偏头看过去,不禁瞪圆了眼睛。出现在我们旁侧的,竟然是只白色的熊瞎子。它是只熊绝对没错,却长着白色的毛,我听说过这种熊,这是只有神农架林区才出现过的白熊,是黑熊的变异化品种。 当然,它在奇特,我也不能让它把我给拍死。 我立刻就把手枪对准了这只白熊的脑袋,准备崩了它。可稀奇的是,我还没开枪呢,这白熊竟然理也不理我们,径直就往前面跑去了,边跑还边呜呜叫唤着,好似极为痛苦。 看到它的背我才知道,原来这只白熊已经受伤了,背后的白毛都被血迹给染红了。 难道是猎狗咬的? 我仔细看过两眼,却觉得白熊背部的伤口不像是咬伤,而像是……枪伤。 正兀自惊讶着,突然,旁边的农民夫妇俩猛地就跪在地上了,朝白熊磕头,嘴里还喃喃念叨着什么。 猎狗在这时也追上来,越过我们躲的大树,继续朝着白熊追去。 “嘘!” 男人却是把两根手指塞到嘴里吹起极响的口哨声,把几只猎狗给唤了回来,并骂它们是不开眼的畜生。 我有些不明白,问道:“怎么不让它们追了?” 男人虔诚说道:“白熊是我们神农架林区的山神的坐骑,只有要走大运的人才能遇到它们。” 山神的坐骑? 我微微皱眉道:“可是刚刚这只白熊明明被人用枪打伤了。” 农民夫妇都愤愤的骂:“该死的偷猎者!”看他们愤怒的表情,好像只要看到那些偷猎者就会要上去弄死他们似的。也是,神农架山区的人信奉山神,而白熊又是山神的坐骑,那些偷猎者打伤白熊,这些当地的村民不愤怒才奇怪了。 偷猎者着实可恶,我倒是巴不得那些偷猎者们碰到当地的村民才好,也好受点教训。 我把手枪收回到背后,对男人说道:“咱们还是继续走吧,以那只白熊的伤势,应该死不了。” 我们刚刚看到的这只白熊特别大,很是雄壮,怕是有两百多公斤。虽然伤口很多,但应该不会致命。 可饶是如此,农民夫妇还是有些担心的瞧了几眼白熊消失的方向,然后才点点头,准备带着我和冯勤勤继续前进。至于冯勤勤,他已经被这神异的白熊和农民夫妇两神神叨叨的虔诚叩拜给弄懵了,满眼都是惊讶。 男人把五只猎狗又使唤了出去,带着我们继续往林区深处走。 只是今天注定是多事之秋,几只猎狗才跑出去没有多远,便又嗷嗷的吼叫起来。 随即,竟然是有枪声响起。 偷猎者!这是我脑袋里最先冒出来的想法。 农民夫妇立马紧张起来,把猎枪握得紧紧的,男人对我说:“两位老板你们在这等着,我们过去看看。” 我奇怪道:“过去看什么?他们手里有枪诶!” 他说:“我不能让他们再追捕山神的坐骑。”说着,他便带着他婆娘匆匆往枪响和狗吠声处去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好,更不能说他们是痴愚,因为山神是他们的信仰,就像是佛教徒信佛。要是谁敢当着佛教徒的面玷污佛祖像,佛教徒肯定是会发怒的,更何况这只白熊刚刚还是活生生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怕农民夫妇出事,而且还需要他们做向导,连忙对冯勤勤说:“小心些,我们也跟上去。” 他要想帮他父亲报仇,这种场面迟早是要经历的。我知道这样很危险,但不想把他保护在羽翼下。 我们两拿着枪,落在农民夫妇身后十来米处,跟着他们同样朝枪响那里跑去。 跑得进了,却听到有女孩子的尖叫声,并且是有好几个不同的女孩子。 听着她们娇气得仿佛发嗲般的喊声,我就断定她们是城里人。只是,城里的女孩子来这神农架深处干什么? 等我和冯勤勤赶上去的时候,农民夫妇两已经如临大敌的用猎枪瞄准那帮正在对付猎狗的人。 这帮人大多是年轻人,约莫二十岁不到,有男有女,男的有八个,女的有四个。看他们的穿着我就知道他们的家底子非同小可,因为寻常人不可能买得起他们这样的满身名牌。哦,有三个男人不是富家子,其中有个是面色黝黑的农民汉子,应该是本地向导。还有两个穿着迷彩服,是保镖无疑。 向导手里拿着猎枪,两个保镖手里也同样拿着手枪。而那些富家子弟们则是拿着的弓。 弓猎。他们倒是挺会玩的。 给我们做向导的农民夫妇两的五条猎狗此时已经倒下两条,中了枪,在地上呜咽,估计是活不成了。另外三条兴许是看到主人赶过来,此时已经没有再发动进攻,只是虎视眈眈的瞧着这帮富家子弟们。 他们神色各异,男的满不在乎,女的兴奋中带着丝丝害怕,向导满脸愤怒,两个保镖紧绷着脸,用枪指着农民夫妇时,还不得不防范着剩下的三条猎狗。我和冯勤勤的出现,更是让得他们两的脸色变得难看,因为在我的示意下,我们两已经举起手枪对准他们。 不管怎么说,我总不能让他们把我们的两位向导给干掉,那样我们会迷失在这丛林里。 他们的向导还在吼着:“你们不该伤害我们的神兽,你们这样做会惹怒山神的。山神会降临,会让你们受到惩罚。你们这些骗子。” 有个富家公子被我们用枪指着竟也不怕,不耐的偏头对他们的向导喊道:“给老子闭嘴。”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叠千来甩到他们还在喋喋不休的向导的身上,“现在你他妈满意了吧?” 这叠钱不小,能有数千块,对于神农架这边的村民们来说绝对是笔巨款。但是,他们的向导却没有去捡散落满地的红钞票,脸上的愤怒之色更甚,端着猎枪就走出了他们的队伍,然后到稍远的地方,竟然用枪对准了他的雇主们。他对着农民夫妇两喊道:“他们伤害了山神的坐骑,把他们赶出去!” 农民夫妇两点点头,手里的猎枪顿时握得更紧了。 这样的情形,让得那帮富家子弟们的两个保镖的脸色也不禁是有些难看起来。或许他们的身手很好,但是两条枪能够干的过五支枪么? 而且我们这边还有七条猎狗,那个本地猎户也带着四条。 有两个公子哥的脸色也变了,那些女孩子们更是不敢说话,只有刚刚那个甩钱的公子哥还淡定从容,问我们道:“你们想怎么样?想要钱?报个数就是了,我今天就要那只白熊。” 我心里冒出个想法,这人莫不是个白痴吧?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敢妄想那只白熊? 果然,他的话瞬间触怒了将白熊奉为神兽的三位本地村民。 本书书名更改公告 老铁们好,我是贰蛋。 因为某种原因,《我的绝美老板娘》这个书名无法继续使用下去。 为避免某些不必要的误会,贰蛋决定将书名改为《我的都市修行路》。这点书名或许有点无厘头,但却是贰蛋觉得颇为合适的书名。因为贰蛋想写的是在如今的滚滚社会中如何磨练自己的心、智、品、行。是以叫做“修行”。 请大家继续支持贰蛋。 《我的都市修行路》 《我的都市修行路》 《我的都市修行路》 《我的都市修行路》 《我的都市修行路》 《我的都市修行路》 068.抠脚教练 口哨声响起,七条猎狗都猛地窜起来,朝着那些公子哥们扑去。 枪声顿时爆发开来,那两个保镖开枪了。 我看到给我们带路的农民夫妇以及那位导游的脸色都瞬间紧绷起来,他们打算开枪了! 这可不行。我忙大声喊道:“别开枪!” 虽然在这种丛林里总会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发生,但我绝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眼前。而且,在我看来,不过是为只受伤的白熊而已,实在没必要闹得大家开火。那两个保镖显然身手极为不错,要开火的话,在场的人不知道要伤亡多少。 这些公子哥们虽然来打猎,但怎么着也不至于坏到挨枪子的地步。 还好,因为我突然的大吼声,农民夫妇和那个导游都被惊住,没有扣下扳机。 我忙又接着喊道:“不要冲动!大家能不能心平气和的谈谈?” 兴许是觉得我这个人还算合适吧,给我们做向导的男人首先吹口哨把猎狗给召回来了。那个导游也有样学样把猎狗召回去,保镖没有再开枪,不过双方还是剑拔弩张的样子。 我对着那些富家子弟们说道:“各位,白熊是这里山神的坐骑,对于这里的村民们来说就是神圣的圣物。我劝各位还是不要捕猎它的好。这么罕见的生物咱们本来就应该让它继续延续下去,而且,我们闹得这么凶也不好,你们说对不对?” 那个甩钱的公子哥就是个白痴,在这个时候竟然还敢跟我耍横,冲着我道:“你他妈谁呀?” 他的双眼都快抬到天上去了,丝毫没有把我看在眼里。 我没想和这个的二傻子置气,看也不看他,只是看向他们那两个保镖:“怎么选,你们自己想吧!” 在场的,也就这两个保镖让我忌惮了。只要他们两个不动手,便不会出什么事情。 但是,这两个保镖却不是做主的,他们听到我的话后,竟然是偏头看向了他们旁边的某个女孩子。这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清爽但又不失时髦,颇有个性。 女孩子看着我,随即微微笑道:“抱歉,是我们唐突了。我们这就离开。” 可那个甩钱的二傻子却是喊道:“表姐,不行啊,我们温家的人什么时候要顾及别人的话了?” 温家! 我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便心头火气,旁边的冯勤勤也是勃然色变,甚至已经弥漫出杀机。 我轻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然后看着女孩,沉声问道:“你们是温家的人?江南的温家?” 女孩子闻言,颇为诧异的问道:“你知道我们温家?” 我再次确认道:“温正庆是你们什么人?” 女孩子还没有说话,那二傻子就抢先喊道:“正庆哥是我表哥!” 随即女孩轻轻点头,也道:“我是温正庆的亲妹妹。其他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果然是温家的人。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但是,我旁边的冯勤勤已经在咬牙切齿了。温哥刚死,且不说他这个做儿子的,即便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在现在看到温家的人,也真有些用枪把他们崩掉的冲动。 那两个保镖很谨慎,看到我和冯勤勤的脸色变化,不知不觉中走到姓温的女孩子面前拦着。 看来,这个女孩子才是他们这群人中间的中心人物。呵,温正庆的妹妹。 可以说,她就是我的生死仇人的妹妹了。 但是,看着她丝毫没有防备的样子,我却根本无法下手。我脑子里在告诉自己,她只是不知情的人,我和温正庆的仇,不应该牵扯到她的身上。我轻声对着旁边的冯勤勤说道:“小冯,冤有头,债有主,我们要找的,是那些动手和谋划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 冯勤勤看向我,还有些不甘心,但终究是被我把杀心劝服下去了。 我不想再和这些富家子弟们纠缠下去,没好气道:“你们走吧!别再想去抓白熊了。” 这个时候那只受伤的白熊应该也跑远了,失去向导的他们应该想找也找不到。 可是,那个二傻子竟然还看不清楚形式,又冲着我吼道:“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啊?” 难道温家的人就能这么霸道吗? 我对着二傻子身前的地面扣下扳机,淡然道:“要么滚,要么……死!” 二傻子被枪声吓得连连往后面蹿,随即朝着那两个保镖叫喊:“打他们啊,操你妈的,打他们啊!” 还好两个保镖似乎都只听从那个女孩子的命令,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任由他在那里叫喊。 女孩子突然说:“表弟,别闹了,不然我回去告诉姑父去。” 那个二傻子瞬间便不敢再作声了。其余人都是惊讶莫名的看着我,估计没想到我竟然会敢开枪。他们的眼神里多数都是惊惧,也有的,带着几丝好奇,譬如这个姓温的女孩子。 给我们带路的农民夫妇还有那个本地向导仍是满脸谨慎的样子,手里的猎枪始终没有放下去。 过去十多秒,女孩子带着他们那群人朝我们走过来。 到近前,她突然轻声地跟我说:“谢谢你了。”然后她带着人渐行渐远,只有二傻子还回头愤愤看我。 温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温家的人。他们也是黑道巨枭,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在这神农架有基地。 等到他们这帮人走得远了,那个本地向导突然走过来,对我说:“谢谢你的帮助。” 我摆摆手说:“没什么,我只是不想你们火拼而已。” 其实,要是不算上我和冯勤勤的话,他们三个本地人,哪怕加上猎狗,也未必是那两个保镖的对手。从那两个保镖的神态、枪法还有步伐上,我就大致看得出来,他们的身手断然是不简单的。再者,庸手也不可能被派来保护温正庆的妹妹。温正庆是温家少主,他的妹妹,那就是温家嫡系小姐,身份非凡的。 随后,我们没有再多说。本地向导独自离开了,农民夫妇两带着我和冯勤勤继续朝前走。 他们两现在对我们的态度愈发的好了,因为我刚刚不仅仅只是帮他们,也变相的帮他们保护了他们视为神兽的白熊。这里的村民们其实还是很质朴的,只要你的行为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那你就能成为他们心目中的朋友。他们,就正如西方小说里那些梗直的矮人族。 找到基地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我早就迷失了,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冯勤勤更是累得不行,咬牙在支撑着。 我们的眼前,是个小寨,就像是以前的那种土匪寨子。寨子用木桩围着,在寨门的两旁还有两个高高的眺望塔,塔上面站着两个人,见到我们出现在寨门口,他们两冲我们摇手,示意我们停止前进。 男人笑眯眯的跟着我说:“老板,这就是你们的寨子了,马上会有人出来接你的。” 我问他:“你送多少人到这里来过?” 他想了想,说:“好像是三十六个,又好像是三十七个,我有点记不清了。” 三十多个。听到这个数字,我难免有些惊讶,因为我真的没想到谢甚源的手下竟然会有这么多高手。如果这些高手都是起码二段的话,那我很难想象谢家总共会有多少二段及二段级别以上的高手。那和谢家不相上下的温家呢? 我从口袋里掏出两千多现金,朝着男人递去:“辛苦你们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这是我身上全部的现金。谢甚源说过这里包吃包住,我想,他们夫妇俩比我更需要这些钱。 男人却是不收,连忙推阻:“老板,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已经收过钱了,怎么能再要您的钱?” 女人在旁边,眼神中有些意动,但并没有说要她男人收下的话,很有分寸。 我笑着把钱塞到男人的手里,道:“这些钱就算是给你们的伙食钱,以后要是你们再送人来这里,就顺便给我们带上点你们打的野味,怎么样?不过可要记得炒熟带过来,我很喜欢吃你们做的菜。” 见我态度坚决,男人便也只好收下我的钱了,还满脸的不好意思,连连答应着以后肯定给我们送好吃的。而这个时候,寨子里也有人出来了,是个穿着迷彩服的精壮汉子,留着短胡渣子,走出来就看着我和冯勤勤说道:“你们两就是这次新来的?” 我点点头:“嗯,就是我们两!” 他淡漠地打量我们几眼,随即道:“跟我进来吧!”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朝着里面走去。 我跟冯勤勤也跟着往里面走,农民夫妇还在对我千恩万谢,但他们显然进不来寨子。 刚走出十来米,冯勤勤就悄声的问我:“庄严哥,这是什么地方啊?” 我从来都没有跟他详细说过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眼下也该是告诉他的时候了,我说:“你可以把这里当成培养杀手的地方。你要想替你爸报仇,就得在这里出类拔萃,成为这里最强的,知道吗?” 他点点头,突然说:“庄严哥,那次在魅力的事情对不起,那时候……我不懂事。” 我暗叹他真是成熟了,面上笑道:“你可别给我说对不起,呵呵,当时挨揍的是你可不是我。” 说着说着,我们俩个被精壮的短胡渣汉子领到了寨子里的某个木房子内。这些木房子都是用木板钉起来地,仅仅屋顶上是铺着的石棉瓦而已。刚进屋,短胡渣汉子就冲着里面喊道:“教官,新人带来了。” 我看过去,在这间屋子的小木床上坐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头发乱糟糟像蜂窝似的。而且,他这个时候俨然是在抠脚,手指头在脚趾缝里擦来擦去,好像对他那只脚爱不释手,但我却分明闻到房间里有股豆鼓般的臭味在弥漫。 他就是教官?就是谢甚源嘴里的那个达到内劲层次,枪械、暗杀无所不通的杀手? 从此,我知道了什么叫做“抠脚杀手”。 他只是稍稍抬头看我们,然后便满不在乎的说道:“嗯……带他们去宿舍接受新人训练吧!” 短胡渣很大声的应“是”,便转过身来冲着我和冯勤勤说道:“你们两个跟我来。” 我心里有种淡淡的不妙的预感,去宿舍接受新人训练,这架势,可有点像新牢犯进牢房啊! 我轻声地对冯勤勤说道:“等下要是有什么事,你躲我后边。” 走在前面的汉子听到我这话,突然发出了不屑的冷笑。 069.败阵 走出门,我才注意到,这“山寨”里总共怕是有数十间木房子,全是石棉瓦盖顶,有大有小,散落在各处,看起来颇为的凌乱。我们刚刚呆的教官的屋子也并非是在整个山寨的中心位置。 汉子冷笑过后并没有搭理我们,只是带着我们往右边走。 接连经过几间小木屋,眼前的木屋子突然变得很大,就像是以往的那种大祠堂。我们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人谈话的声音,还有呼喝声。汉子带着我们走到门旁,突然回头问我们说:“你们两个是什么级别?” 级别? 我先是愣了愣,随即答道:“我是二段,他还没有练过。” 汉子闻言有些惊异的打量我和冯勤勤两眼,说道:“经过少爷和教官的安排,我们这里的宿舍分为三个层次。豪华套房四间,标准套房十间,集体房一间。豪华套房不会比外面的总统套间配置差,但是想要住进去,还得看你们的本事。”他看向冯勤勤:“在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没谁会轻易欺负你,这点你可以放心。你不是练家子,就老老实实住在集体房里吧!” 说着他又看向我:“你既然是二段高手,那也许可以挑战下标准套房,随你自己。” 我有点懵:“你的意思是,我要想住好宿舍,还得挑战?” 汉子嗤笑道:“这是教官定下的规矩,你不打败别人,人家凭什么把房间让给你?在这里,什么都没有用,只有拳头大,你才能够到享受最好的待遇。眼下我们基地总共有三个一段高手,十六个二段高手。你要不要去挑战下标准套房你自己考虑。不过我事先提醒你,每个月只有两次挑战的机会。” 我微微皱眉,问道:“大哥你在这里是……” 他说:“我就说给教官打下手的,不算在你们里面。” 我又问:“那这里总共有多少人啊?我的意思是像我们这种来这里训练的。” 汉子答道:“总共是四十个,活的三十八个。” 冯勤勤在旁边猛地咋呼:“这里还会死人?” 汉子轻瞥着他道:“这世上有不死人的地方吗?” 冯勤勤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了。他显然还是把这里想得太简单了。 汉子又看向我:“挑不挑战你快些决定吧,不挑战的话我就带你们进去了。”他说的进去,自然是进我们面前的集体宿舍。本来我是无所谓的,可是闻着这门口飘来的阵阵“豆鼓味”,我觉得我还是去试着挑战比较好。 受训的总共有三十八个人,除去住套房的十四个之外,其余的显然全部都住在这个集体房里面。二十多个人的大宿舍,总有些不爱卫生的,轻易想想就能想得到里面的环境有多差。我稍稍思虑后便点头道:“我去挑战试试。” 既然那些标准套房里面住的也是二段高手,那我未必见得就会输给他们。 汉子点点头,对冯勤勤说:“那你先进去吧,我等下给你送生活用品来,记住,在这里不要招惹别人。虽然别人不会主动来欺负你,但是你要是惹火了别人,可没有人会保护你。” 冯勤勤很是慎重的点点头,“依依不舍”的看我几眼,便往集体房里面去了。 甚至,我在他的眼神里发现有几丝视死如归般的意味,这让我止不住有些好笑。 紧接着,我跟着汉子走向那些标准套房。 从外面看,标准套房也没什么特别,但汉子跟我说,标准套房里有单独的卫生间,还有空调、影碟机、游戏机等等设备。至于豪华套间就更不用说了,他说只要愿意,少爷甚至可以派女人来伺候豪华套间的人。现在住在豪华套间里的四个人中间就有两个有人在伺候。 我听得惊讶,不禁问道:“还有女人愿意到这里地方来?” 汉子不以为然地说道:“只要钱给得多,什么事情没人干?” 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这时候,我们也到达了所谓的标准套房的前面。 这些标准套房门上还标着号,汉子带我到的是十号标准套房。在离着这套房还有几米远的地方,他问我说:“你刚来的应该是挑战十号吧?二段高手也有厉害的和不厉害的,我劝你还是别去挑战那些排在最前面的好。” 我心里暗暗有些好笑,谢甚源和教官这个机制倒是弄得挺有意思的,竞争氛围浓烈。 我点头说好。汉子便带着我上去敲门了,“王海客,有人来挑战你。” 门从里面被打开,现出个膀大腰圆的人来,很是扎实的肌肉足以给人够强的威慑力。他看着大概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头发很短,面上看不出喜怒,开门见到我和汉子,便说:“是他要挑战我?” 汉子点点头道:“嗯,新来的,也是二段高手。” 王海客很是淡定的点点头,冲我说:“那就来吧!” 说完,他走出么,朝着门前的空地走去。我问汉子:“就在这里打?” 汉子点点头:“当然。你要是赢了,他马上就搬到集体房去。” 我心说这里的规则还真是简单粗暴得很,随即也踱步走到了王海客的对面站立。还未交手,我自然无法吃准他的实力到底怎么样,只是,光看着他雄壮的身材我就隐隐觉得这只怕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 王海客就像是个江湖侠客,双手抱拳朝我拱手道:“请!” 我估摸着,他应该就是那种传统的练家子吧!可能是家族里流传下来的功夫。 我也抱拳说请,然后便欺身朝他猛攻过去。 前五招,我们都没能击打到对方,但我已经对王海客的实力稍微有了些估测。力量强,速度快,但是反应能力稍慢,属于偏向于力量的练家子。 话说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发现他这个特点后,我立即改变战术,用灵活的步伐游走在他身侧,并且拳脚像是狂风骤雨般的向他砸去。果然,王海客被我这突然的猛烈攻势给打的有些失了分寸。 他接连挨我两拳、两腿。 可是,我却骇然发现,他脸上甚至连半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这……王海客竟然是个练外功的人。看他的变态抗击打能力,外功造诣显然不低。 我后撤两步,惊讶道:“你练的是外功?” 他闷声闷气的说:“十三横练太保!”说罢,他反倒朝我冲过来。 有人说十三横练太保等外功有什么气门所在,只要攻击到气门就能轻易的将其破功。那是假的,都是电影里面骗人的。练十三太保的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气门,他们的要害和普通人的要害也没有区别,同样是下阴、脑袋等地方。当然,他们的这些要害处比起普通人来也要抗打得多了。 说实话,我要是攻打要害,兴许还能战胜王海客。但眼下,大家都是受训者,虽说是挑战,但实际上也就是切磋而已,我自然不可能用那种下三滥的招数去打他的要害。于是,最后是我败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即使比他反应快,也难免有被他打中的时候,我吃不住他的拳头。 当我被王海客干翻在地上的时候,我心里就只剩下感叹,“练外功的真他娘的变态啊……” 要不是谢甚源说光练外功无法进入内劲层次,不如转修内功,我真恨不得去兼修门外功才好。 汉子始终在旁边看着,见我倒地,淡淡地说:“你输了,只能去住集体房。” 我输得心服口服,没什么好说的,点点头,冲王海客说:“以后有机会再向你讨教。” 他点点头,径直走回到十号房里面去了。 我无可奈何的被汉子又带到集体房的门口,然后走了进去。冯勤勤看到我,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 他几步蹿上来说:“庄严哥你不会是输了吧?” 我苦笑道:“我输了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人家本来就比我厉害。”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会是最厉害的,如果是,那我也就没来这里的必要了。 冯勤勤却是吓得直吐舌头,“这里到底有多少高手啊……” 汉子在旁边说:“你在这里自己找地方睡吧,这里不计挑战次数的,我去给你们两拿东西。”说完他就走出去了。 我这时才注意到,原来这间集体房里面仅仅有十张床。也就是说,剩下的人都得打地铺。我苦笑不已,谢甚源和那个抠脚教官也太能折腾了,至于在床上面花费这么多的心思嘛! 强忍着空气中让人窒息的脚臭味,我看向那些占着床位的人。 他们,也都在警惕的看着我。 070.段位与内劲的区分 除去十四个套房里住着的高手外,这集体房里还有五个二段高手。 只是,这里的床铺并没有编号,我却也无从得知哪几个是二段的,想挑软柿子捏也没得办法捏。于是只能随便冲着其中某位高手拱拱手道:“这位兄弟,要不然咱们俩来切磋下?” 我是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刚来就抢人床位,这总有点欺人太甚的感觉。 但显然,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那个被我选中的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只是冷淡的点点头,然后便朝我走过来。在这间房里,连铺位都轮不到的人还大有人在,他们就在地面上随便打着地铺,见那人走过来,连连把东西搬走,围成圈站在旁边等着看热闹。 我自我介绍说:“庄严,以后请多关照。” 那人走到我面前,冷冷的说:“程海。”说完他便毫不客气地朝我冲过来。 那个王海客是传统的练家子,每招每式都有板有眼,充满着以前那些老练家子的影子,而这个程海则截然不同,他显然是现代式的打法,招式简单却粗暴,招招式式都是有针对性的,而且速度、力量齐具。他的招式更像是散打,可惜的是,他在功夫的造诣上终究还是不如王海客那么深。 也是,王海客的年纪看上去比较要比这个程海大上不少。 我胜程海胜得比较轻松,因为我也是他这种打法,而且,我的各方面素质都要比他强些。 程海被我打倒在地后,很从容的从他的床铺上卷好东西,找个地方便把床单和被褥摊在地上了。 我为他的干脆感到惊讶,挠挠头,但随即看到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的样子,就知道这种事情显然经常发生在这个集体房里。于是我没有再客气,走到原本属于程海的那张床上就坐下了。 冯勤勤也屁颠屁颠地跟上来,说:“庄严哥你真厉害,我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床睡了。” 我说:“你可以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发展。”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在这里,床铺都成为可以为之奋斗的“小目标”了。 很快,那个领我们进来的汉子带着我和冯勤勤的生活用品过来了。他看到我坐在床上也没露出惊讶之色,很淡然地把东西分别递给我和冯勤勤,然后就跟我们说:“吃过晚饭去教官的屋子,他有话跟你们说。” 随即不等我们点头,他便干脆转身出去了。 我和冯勤勤两初来乍到,和其他人都不熟稔,只能两个人坐在床上抽烟说话。这集体房里最让我受不了的还是脚臭味,我心里想着要快点挑战到标准房去才好。紧接着才意识到,谢甚源和抠脚教官的这个方法虽然很搞笑,但真的很不错,能够轻易地提起大家练功的积极性。 基地里的伙食还是不错的,大鱼大肉,连冯勤勤这个原本锦衣玉食的大公子哥都没有丁点抱怨。 饭后,我们两便去抠脚教官的木房子里找他。 敲门进去,他房间的味道就未必见得要比集体房里的味道小,让得我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我没敢太过进去,站在门口里面些就问道:“教官,找我们有事?” 他漫无所谓的点点头道:“嗯,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们普及普及知识。你们到这里来,都是冲着成为内劲高手来的吧?那你们知道内劲高手和段位高手的区别在哪里不?” 冯勤勤在旁边忙说:“内劲高手比段位高手厉害。”说完他还得意看着我:“我听宿舍里的人说的。” 我有些无语,看向教官,说道:“内劲高手拥有内劲,段位高手没有。” 其实,我说的这点和冯勤勤说的也差不多,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话。 而教官听完,也果然是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又道:“那你们知道怎么成为内劲高手吗?” 这点我倒是答得上,我说:“等感应到体内的气,就自然成为内劲高手了。” 教官闻言却是突然说:“那三段高手可以直接成为内劲高手吗?” 他这个突发的问题,让得我愣在了当场。因为我意识到,我曾经对实力级别的理解其实是陷入了误区。我原以为,练功是从三段到二段,二段到一段,再从一段升入内劲的,但现在猛然去想,在晋入内劲之前为什么就非得要成为一段高手呢? 段位分级只是按打斗实力来排定,而内劲高手的区分却是有没有感应到体内的气。 教官似乎也没有真想让我们回答,自顾自又接着说道:“其实,段位层次是按搏斗实力来划分的,和内劲并没有什么关系。也就是说,只要你内功修炼到家,你哪怕根本不会打架,不是段位高手,也同样可以成为内劲高手。” 我插嘴提问:“教官,那厉害的段位高手是不是进入内劲层次就可以成为内劲圆满高手?” 我以为,内劲的小成、大成、圆满三个层次也是按照搏斗实力来评定的。 可没想,教官却是摇头道:“不是。到内劲层次,修的就是内劲了。搏斗技巧再强的内劲大师,也很难是内劲上师的对手,因为内劲上师的气要比内劲大师的强上太多。当然了,这也不是说搏斗技巧到内劲层次就没有用了,要是同样都是内劲大师或者内劲上师级别,那搏斗技巧就能取得绝对性的上峰。”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谢谢教官,我明白了。” 冯勤勤在旁边悄悄的跟我说:“庄严哥,我、我还没太明白。” 我说:“没事,回去我再跟你说。” 教官也不管我们两窃窃私语,看着我,又道:“我听谢少说,你现在已经有修习的内功了吧?” 我点点头。 他便不客气地冲我挥挥手:“那行,你出去吧!我教这个小伙子内功。” 冯勤勤立马便忍不住露出大喜过望的神色。他到底还是年轻,远远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地步。只是我也没想过他一夜之间便完全成熟起来,索性也不管他,冲着教官点点头便率先回到集体房去了。 教官的这番话可谓是让我如醍醐灌顶,我暗下决心,以后练功的方向还是得主要偏向于修炼内功才行。 回到集体房,我才发现,原来这里的受训者都是我这样的想法。他们不管是什么层次的实力,有床铺的在床铺上打坐,没床铺的在地铺上打坐。这里练功的氛围很浓很浓,霎时间让得我也增添了几分迫切感。 我初次感觉到,答应谢甚源来到这里是个极为正确的选择。 我也回到自己的床铺上打坐修炼老头子教给我的内功心法。其实内功就是呼吸法,讲究与天地相融。所以内功的修行者都是呼吸绵远的,而呼吸越绵远,那也几乎代表着他的修为越强。体内还没有气,便想象出气,去寻找天地中的气来融合。 转眼间,我和冯勤勤已经在“寨子”里呆了五天。 寨子里还是有不少人比较热情的,并非都是高傲的人,这五天下来我们也结交了不少人。而更值得高兴的是,短短的五天时间我便学到了不少东西。抠脚教练虽然是个杀人,但却是个外冷内热的家伙,会手把手教我和冯勤勤使用各种枪械,他说练枪只是初步,以后他还会教我们有关暗杀和反暗杀的各方面的知识。 譬如埋雷、排雷,甚至连开锁都有,总之是有各种暗杀的手段。 我对这方面兴趣平平,冯勤勤却是很有兴趣,而且颇有天赋,连抠脚教练都经常忍不住称赞他两句。 这天夜里,我正在床上打坐运转周天,抠脚教练突然来到集体房,把我叫了出去。 到门外,他对我说:“谢少打电话过来了,你去我房间给他回个电话。” 在这种深山野林里,我们的手机都没法用了,只要抠脚教练的卫星手机才能用。 我问教练说:“谢少找我有什么事?” 教练微微皱眉道:“你还是自己去问谢少吧!” 他的表情,让我有了丝丝不妙的预感。 071.不好的消息 我匆匆跟着教练走到他的房间里,他帮我接通了谢甚源的电话。 我才刚接过电话,还只来得及“喂”了声,谢甚源就说:“庄严,出事了,你可能有麻烦。” 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温家的人知道你在江北的行踪了,打电话给我,呵,竟然想要挟我把你交出去。” 我奇怪道:“那我有什么麻烦的?我知道他们迟早会知道我在江市的。” 谢甚源说:“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知道你去我神农架的基地了,这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我的几个堂兄弟,还有附近不少省份的世家都有人在那里建有基地。温家也有,如果他们知道你在神农架的话,只怕是会派人对你动手。” 我微微皱眉问道:“那你的意思?” 谢甚源说:“要不你先回来算了?” 我沉默了会儿。回去?回去有用吗?还不是用面对温家的威胁? 以温家的势力,我现在是呆在哪里都有可能遇到危险。与其四处乱逃,倒不如不逃。 我毅然说道:“我还是不回来了,温家的人要杀我就来杀吧!我不信他们能够那么轻易地杀掉我。” 谢甚源在那边也同样沉默了会。 然后,他说:“那好吧,我会让寇教官注意保护你。” 我问他:“高彪怎么样?” 他说:“恢复得很好,你放心,等他痊愈,我也把他送到神农架来。” 我说:“好,那麻烦你了。” 挂掉电话,我却在抠脚教官的房间里陷入了沉思。温家的人肯定是在这里有培训高手的基地的,要不然那天我不会遇上温正庆的亲妹妹,那两个穿迷彩服的保镖或许就是他们基地的高手也说不定。 那如果温正庆知道我在这里,他真的会派人过来杀我吗? 他们温家有基地不错,但谢甚源这个基地也未必可以小觑,他们敢冒然过来吧? 我突然想到他们最可能出手的时间。要是杀我,他们十有八九会选择在那个时候。 每个月最后十天的生存试炼。 这是我在这个基地两天后才知道的消息。凡是在基地进行培训的练家子,经过两个月的基础训练,对暗杀和反暗杀的各种技巧具备基础能力之后,便会被抠脚教练赶到寨子外面去,任其在这偌大的神农架丛林里自生自灭。因为,训练是训练不出真正的高手的,只有经历磨练才行。 虽然在神农架拥有基地的各个势力都约定俗成的轻易不会对其余人出手,但是总是会有意外情况发生,而且在丛林里生存也并非易事,疾病、猛兽、毒虫、有毒的食物等都有可能成为夺去人性命的东西。真杀了人,也未必会查得出来。 我们基地死过两个人,其中还有个甚至是一段高手。 一段高手会轻易被猛兽、毒虫给弄死吗?而且,据说那个一段高手最后连尸体残渣都没找到。 显然,他极有可能是被仇人给弄死的。我要出去,温家只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教官从谢甚源那里听说我的事情了,和我的想法差不多,沉默后对我说:“要不你别出去试炼了?” 我呵呵笑道:“教官,你们都出去了,这寨子和野外有什么区别?” 在谢甚源这里基地里,我能依靠的也只有抠脚教官了。他是内劲高手,只有他才能对温家有威慑力。基地的其他人跟我说过,在神农架这边的受训者基本都是段位高手,内劲大师已经是这里最顶尖的存在了。 “操!”抠脚教官没好气地骂:“那老子不是一直得给你小子当保姆?” 我摊摊手道:“也不是啊,教官,等我成为内劲高手了,就不用你给我当保姆了。” 抠脚教官顿时满脸郁郁之色。不过这家伙的心肠真的不错,我知道,他也就是表面上抱怨几句而已,关键时刻绝对会护着我。有时候我就想,像他这么好心肠的家伙,是怎么做杀手的? 在训练中,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充实,自然也过得很快。 转眼,便到这个月生存试炼的时间了,中途那对农民夫妇竟然真来给我送过吃的。 抠脚教练不出我所料的选择留在基地里保护我,他只是让那些在这里已经呆满两个月的老油条们自行出寨去进行试炼。当然,每个人手里都发了枪,在这里,枪是很普遍的东西,主要不是为了用去对付人,而是对付那些袭人的猛兽。 除去我还有冯勤勤,基地里的新人很少,那些老油条们离开后,仅仅只剩下十来个人。 试炼刚刚开始这天的夜里,便下雨了。 雨滴打得树叶唰唰作响,为保护我,抠脚教练特意让我这些天呆在他的房间里。虽然我十分不耐他的脚臭,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忍着。 我坐在地上,正运转着周天,突然变听到抠脚教练说:“月黑风高……杀人夜啊……” 我睁开眼,疑惑的看向他:“教官你的意思是?” 他却是说:“没什么,你继续打坐吧!” 我以为他是觉得温家的人会趁着这个雨夜来杀我,后来还暗自防备着,觉都没敢睡。 可到天亮,温家的人也没有出现。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家伙仅仅是“诗兴大发”而已。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我开始觉得温家的人或许并不知道我在神农架的这个基地里了。 很快,两个月过去了,我和冯勤勤都不能再算是新人,是老鸟了,按理说应该去参加生存试炼。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为学习杀人和生存的技巧而来,生存试炼于我们来说就是实战。冯勤勤经过这两个月已经有很大的变化,脸上再也看不到原来白净公子哥的奶油气,虽然他的身手还不怎么样,但他的枪法很突出,现在绝对不是谁都可以轻轻松松收拾掉的了。 又是生存试炼的日子。 在这天,抠脚教练问我说:“庄严,你是出去试炼还是继续留在这里?” 我知道他是有些耐不住寂寞了,笑嘻嘻道:“教官,你是不是想出去?” 他很不要脸皮的点点头:“老子在这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我说:“那我就出去吧!” 他问我说:“你不怕温家的人杀你?” 我点点头道:“怕!但是,我总不能永远都躲在这里吧?” 抠脚教练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有种预感,你这个家伙以后会成为温家的大敌。”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的“同床共枕”,我们两已然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了,我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道:“得了啊,你的预感准过吗?” 这家伙的预感,真的是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东西。 上个月,他预感生存试炼会有人回不来,可结果,我们基地的人全员归队。 十多天前,他预感我们基地的一个一段高手会突破成内劲高手,可那个高手却是半点突破迹象都没有。 前两天,他又预感会有野猪撞到我们的寨子里来,并唆使冯勤勤去寨门口守株待兔。 这样一个人的预感,可信么? 他显然也知道自己预感的不靠谱,嘿嘿笑着缩回手,不再说什么了。 这天,我随着出去试炼的队伍出了基地,并且没有让抠脚教练跟着,只是带着把手枪而已。 经过这两个月提心吊胆的日子,我算是想通了,面对终究要比逃避好,我不能仅仅因为温家可能来杀我就龟缩在基地里不出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以后还如何去正面面对温家? 我可以顾忌他们,但绝不能怕他们。因为怕得久了,勇气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072.山洞危机 出基地不久,我们这些人就各自分散了。 这是抠脚教练定下的规矩,不能成群结队,所以连冯勤勤都没有跟在我的身边。 他现在很有勇气,对未来充满希望,奔头很足。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温哥或许后继有人了。 我一个人走在湿气很重的丛林里,心里除去有几分新鲜感外,也有些紧张。以前我从来没有这么独自在丛林里生活过,虽然这两个月来在抠脚那里学到不少丛林生存的知识,但能不能活着回来基地,我真的没有把握。 我穿着迷彩服和迷彩雨衣,走出基地不远后就给自己乔装打扮了番,画上迷彩,披着草织的蓑衣。我想,要是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我是在这里执行秘密任务的特种兵。因为我现在除去迷彩上没有臂章之外,其余的真和那些电视里的特种兵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话还真不是吹,特种兵里有我这种身手的估计也不多。 乔装后,我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面走着。我通过树叶的疏密分辨方向,不停的往南走。大概每过十米,我便会爬上树,用藤条在树上较为隐秘的地方缠个结。这是用来避免回来时找不到方向的。至于为什么要用藤条来作为记号,这是因为藤条没有刀痕那么容易被发现,而且用这种方法的人不多。 在这种生存试炼的期间,神农架丛林内的这大片区域内人果然多了不少。我在离开基地的四个小时里就遇上了不下于五个人,而且这五个人都不是我们基地的。他们的装扮大致和我差不多,只是没有我这么夸张。我发现他们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里要么是有几分鄙夷,要么就是有几分笑意。 他们肯定是觉得我这么乔装太夸张了,却不知道,我在这里可有温家那个大仇家。 虽然温家这两个月来都没对我出手,但天知道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这,谨慎些总是好的。 试炼的前两天,我安然过了,就是夜里的时候蚊子太烦人。这种丛林里的蚊子有小拇指那么大,连篝火都驱赶不走,即便喷上驱蚊水,它们在旁边嗡嗡嗡的也总是让人睡不好觉。不过,这倒也变相磨练了我的意志和忍耐力。 第三天的傍晚,神农架丛林里又迎来了雨水。 因为树叶太密集的原因,雨刚下的时候我根本感觉不到,等到雨滴把树叶压下来,落下来的时候,霎时就是倾盆大雨了。我的雨衣之前不小心被荆棘给划破了不少地方,这让得我根本不敢在雨水下面继续前行。躲在树荫下也不现实,因为丛林里雨水太恐怖,也不知道什么才会停,我总不能在树荫下过夜。点不燃篝火,雨夜是极可能会感冒的,在这种环境里,感冒也是能夺人性命的病。 我只能冒着雨匆匆在丛林里穿梭着,希望能够找到用以栖身的山洞。 最麻烦的是,我还是得时不时的爬上树寄藤条。树滑,累得很,这让我心里差点骂娘。 索性,丛林里的山洞并不算少。 大概一个小时不到,我就发现了一个树洞。是的,树洞,那种很粗的树,树根处树根虬结起来而形成的洞。这个树洞不小,有小车门那么大,从外面判断,里面的空间足以容得下几个成年人才是。树洞都是这样,洞口小,里面大。 我喜出望外,连忙就往树洞里面钻去了。 但我心急之中却是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丛林里的树洞通常是有主的。而且,即便是没有主的山洞,在这种下大雨的潮湿天气,它也会成为动物们最喜欢的栖身之所。在丛林里,动物的生存能力与智慧可未必会比人类要低。 我他么才刚刚要钻到树洞里,就听到震耳欲聋的吼声,且有刺鼻的腥味朝我扑鼻而来。 我吓得连连往后退,也看清了这洞里的东西。 是只黑熊。真正的黑熊,而且看脑袋,这只黑熊个头还不小。 它跟着我就蹿出来了,四只脚比我双手双脚要快得多,我才刚退出山洞,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它的前爪子就快要划拉到我的肩膀上了。我知道黑熊的爪子威力有多大,之前那对农民夫妇告诉我的什么他们村里人被熊瞎子舔去半点脸那都是假的,那都是被熊瞎子的爪子挠去的才是。 黑熊的爪子很锋利,我毫不怀疑,我要是让它的爪子拍在肩膀上,那我这半边肩膀得废掉。 情急之中,我只得懒驴打滚朝着旁边滚去。同时也伸手去摸腰后面别着的手枪。 而这只黑熊估计是被我打扰了睡眠还是怎么的,竟然异常暴躁,我刚刚翻滚开,它又朝着我扑过来,并且不停的嘶吼着。看它的大小,我估摸着它应该有两百公斤左右重。这种体型庞大的黑熊已经不是人力能够轻易对付的了,哪怕是一段高手想要对付它只怕也得费番手脚,而我,根本还没有到一段高手的层次。 我也从没想过要和这只黑熊硬拼,在它还没有扑过来之前,我就已经蹿起身了,并且拔出了手枪。 我没敢把背面露给它,蹭蹭蹭后退几步后,冲着朝我扑过来的这只黑熊就连开了数枪。 即便是在这种大雨天气,枪响声也仍是那么的清晰。 “嗷呜……” “嗷……” 这只黑熊自然抵挡不住手枪,身上很快爆出几个血洞,让原本黑色的毛皮瞬间有些发亮起来。也有些血掉落到地上,很快伴随着雨水流散开去,浸润到地面的泥土里。 吃痛的黑熊再也顾不得来扑我了,慌忙逃窜,四只脚丫子蹭蹭蹭的跑开了。 我没有去追,也没再去开枪打它,站在原地,还有些心有余悸。刚刚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真的会被这只熊瞎子弄死也说不定,如果是那样,那我未免也死得太冤了些。我心想,我不应该在任何时候失掉分寸,我竟然因为大雨而忽略了洞里边可能会有猛兽这个因素,我应该汲取这个教训。 轻轻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后,我才又钻到山洞里。 这回我是放心了,以为有熊瞎子在的山洞,别的动物基本上是不敢出现的。 我就用这个山洞里积存的干柴点燃了篝火,大雨天,我也不怕这火会把这大树给烧着了,因为这树洞里也潮湿得很。等到篝火燃烧得旺起来时,我开始在洞里盘膝打坐。自从那次听抠脚教练说段位与内劲的区别后,我的精力大多都花在内功的修炼上。 我想着,或许我也可能直接从二段高手成为内劲大师,那样的话,我将会拥有初步的面对温家的本钱。 现如今不是以前了,内劲高手稀少得很,不是谁都敢轻易杀死的。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雨还在下,但外面已经全黑了。 丛林里总是天黑得特别早,因为夕阳的光芒压根就透不过那些茂密如麻的树叶。 篝火已经快熄灭了。 我本来打算在这个山洞里熬到雨停,但现在却不得不出洞去,因为洞里的干柴已经不够了。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才刚刚钻出山洞,却被个凉飕飕的东西顶住了脑袋。 我不用看都知道,这是枪。 有个声音说:“呵呵,庄严是吧?你伪装、隐匿学得不错啊,竟然让我都跟丢了。这几天找你找得可不容易。” 我说:“你是温家的人?” 他说:“当然,我们家少爷让我们要你的命,你安心下去吧!” “砰……” 声响。 073.再遇老头子 “扑通!” 又是声响。 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我眼前,双目睁得很大,里面还充斥着讶然与惧怕,脑袋上有个大拇指粗细的洞,是被石头砸穿的。地面泥土与落叶层里的积水溅到这张再无生气的脸上,让其显得更为狰狞。这个人,就是刚刚拿枪顶住我脑袋的温家枪手。 我被人救了,他死了。 我朝着四周看去,黑黑的,只有偶尔天空中电光划过时才带来片片光亮。 “咔嚓!” 电光闪过时,我看清楚右边不远处那个人影。是他救的我。 我满心欢喜地喊他:“老头子!” 我怎么着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老头子,而且他还恰恰出手救下我。他还是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慢慢的朝我走过来。走到近前,他对我说:“你这小家伙可真不让人省心啊!” 若是别人说我,我兴许不会往心里去,但老头子说出这话,却仿佛直击我的内心深处,让得我不禁产生几丝羞愧。我是打心眼里把老头子当成恩师的,当下低头道:“老头子,让你失望了。” 老头子是个高人,可我这个自认为是他“徒弟”的却屡屡遇险,着实是给他丢脸。 老头子见我低头,笑着说道:“我没什么失望的,你小子又不是我徒弟。走,进去说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带着老头子往山洞里走去。 算起来也有段时间没有见过老头子了,刚到山洞里,我把最后的干柴全部添到火堆里,问老头子道:“老头子,你怎么会在神农架?” 他说:“前些日子我算出你有劫难,特意来救你的。” 我惊讶道:“真的?” 我早知道老头子会算命,但真不敢相信算命会有这么神奇。但若是不信的话,在这茫茫神农架丛林里,老头子能够刚好碰上我,这个概率未免也太低了些。而且,老头子闲着没事应该不会来神农架吧? 老头子也不理会我的惊讶,只是又道:“所幸是刚巧赶上了,要是再晚些,你小子就被人给送去阴曹地府了。那我这趟也就算是白来了。” 听到老头子这话,我不禁疑惑道:“那你的意思是找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了?” 老头子微微点头,随即气势竟然猛地从云淡风轻变得有几分黑云压城般的味道来,“你跪下。” 平时我在老头子面前嘻嘻闹闹,偶尔还会没个正形,但老头子认真的时候我从不敢怠慢。首先这是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授业恩师;其次,我也是打心眼里尊敬他、佩服他。我乖乖的跪倒在地上。 老头子又说:“叩首吧,叩首后,你便是我朱元武的首徒了。” 朱元武,直到这时,我才得知老头子的名字。 听说他要收我为徒,我心里自然狂喜,“老头子你愿意收我为徒了?” 以前我经常缠着他收我为徒,但他怎么也不肯答应,说什么缘分未到,现在却突然跑到神农架来救我的命,还主动提出收我为徒,这真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同时,这也让我更觉得老头子神秘了,不过他神秘惯了,我也不觉得太新奇,因为老头子身上有着太多我无法去想象的东西。 叩完三个头,老头子把我拉起身,说:“以后叫我师尊。” 我心里头有些古怪,现在都是叫师傅,哪有叫师尊的,但我还是乖乖的喊“师尊”。 老头子愿意收我为徒,这是我天大的福分,别说是叫“师尊”,就是叫“师娘”我也是乐意的。 老头子微微颔首,然后又说:“我教你的内功未勤加练习吧?竟然连内劲都还未到。” 我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看出来我没到内劲的,闻言很是讪讪的挠挠头,道:“事情太多耽搁了。”我这话自然只是托辞,我努力修炼也就是最近的事情,以前的确没有真正刻苦去修炼过老头子教我的内功,他的推测没有半点错。 还好,老头子也不与我计较,只是淡淡嗯了声,随即又说:“你坐下吧,我教你新的功法。” 我闻言忙不迭地乖乖坐到地上,心里就像是了抹了蜜般的滋润高兴。以前老头子只是随便教我的功法,我都能在短短的两年时间内取得不低的内功成果,如今他正式收我为徒,再教我新的功法,还能是以前的功法能够相比的吗? 我还在砸吧砸吧着嘴沉浸在欢喜中的时候,老头子也盘膝坐到我后面,用手抵住了我的背。 他这是再教我内功运行的方法。我很快感觉到有股热流从老头子的手掌心传入到我的皮肤里,再浸入到我的体内。这股热流便如同涓涓细流般在我的经脉与个个窍穴中游动,很是灵动繁复。 这套功法运行的周天要比我以前那套功法的繁复多了,直到老头子控制着那股热流在我体内运转足足有三十六个周天,我才勉强将其记住。我睁开眼,说:“师尊,我已经记住了。” 老头子撤回手去,说:“嗯……那你以后便勤加练习吧!” 我正要答应,可回过头去,却发现山洞里已没有了老头子的影子,“老头……师尊!” 我连忙跑到山洞外面,却讶然发现,在我的视力可见范围内都已经不见老头子的身影了。 他这未免也太过神出鬼没了些。我有些郁闷,心里想着,就算要走,你打个招呼也无伤大雅吧? 如果说老头子最让我讨厌的是哪个方面,那绝对是“神秘”无疑了。他甚至神秘得有时会让我以为他仅仅是我的梦中人物,因为每当我站在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里时,我就总觉得,这世上不该有老头子这样的人物。他哪怕是说他是仙、是鬼,我也觉得并非是不可能。 老头子既然想走,那肯定不是我能留得住,也不是我能找得到的。在洞口不远处我稍稍失了会神,便认清了这个事实。我走到那个温家枪手的尸体旁捡起他的枪,又好不容易在这湿漉漉的丛林里摸黑找到些干柴,然后就又回了山洞。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炼老头子心教给我的功法,因为不用想都知道,这套功法不简单。 单从繁简程度上来讲,以前的那套功夫就像是太阳系,而现在的这套功法则像是银河系。孰强孰弱,可想而知。 只是再高深的功法也同样需要时间来琢磨,这夜,我虽有收获,但并没有踏入到内劲层次。 其后几天,我就呆在这山洞附近没有再到处乱窜。除去去找食物之外,我就是呆在这山洞里修炼内功。 到最后两天,我才启程踏上回基地的路。 温家应该是只派了这么一个枪手来杀我,因为后来这几天我都没有再遭遇到任何的袭击。 在丛林里,只要谨慎些,还是难以发生意外的。在这趟试炼第十天的傍晚,我安全回到了基地门口。 当然,说是傍晚,其实神农架这丛林里已经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我离基地越近反而越发的小心了,因为我担心温家的人会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我。这次出去要不是老头子及时出现,我已经被温家的人给收拾了。我这条命能留下来殊为不易,我不想再轻易的被温家的人给拿走。 我在黑暗中猫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几乎确定周围没有温家的人埋伏,我才往基地里面去了。 抠脚教练在基地门口里面些等着我们,我进去时,已经有不少人先我之前回来了,扎堆站在那里。 抠脚教练看到我就走上来,问我说:“温家安排人对付你没有?” 我点点头:“嗯。”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看来温家还真是半点也不顾忌谢少的面子啊!他奶奶的!” 我又点点头,大概从这刻起,谢甚源和温家之间就应该算是结怨了吧!而苗头,是我。 我心里对谢甚源升起几分感激,然后朝着旁边看去,在人群里寻找冯勤勤的身影。 但是,他还没有回来。 074.内劲 在这个基地里,我唯一的担心的只有冯勤勤。因为现在我可以温家已经知道我的行踪了,也就是说,冯勤勤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担心,温家会斩草除根。 我极为后悔,竟然让冯勤勤出去试炼,这是我的疏忽。 还好的是,在十多分钟后,冯勤勤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基地的门口。而且,他还在用力地拖曳着什么。 我连忙跑上去,这才发现原来他拖着的竟然是一条有饭碗粗细的大蛇。另外,他的肩膀上还挂着几只翎羽颇长的我叫不出名字的鸟类。他满脸兴奋,冲我说:“庄严哥,咱们今晚可以加餐咯!” 我突然有几分怒气冲心底涌出来,冲着他吼道:“你是出去试炼,还是出去打猎的?” 冯勤勤被我吼得有些愕然,随即低下来脑袋,嗫嚅道:“庄严哥,怎么了?” 我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的冲动。 冯勤勤还年纪小,连我都没有意识到处境的危险,他又怎么能意识到?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心些,温家的人已经对我出手了,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也出手。” 冯勤勤仔细地打量我几眼:“那庄严哥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感觉到他的关心,说道:“没事,行了,你进去吧,让厨师处理好了,给大家高兴高兴。” 在丛林里野味是不值钱的东西,很多很多,但我们平时很少会出基地,出去试炼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去打猎,估计也只有冯勤勤才会有这样的心思。平时我们在基地里吃的多是些罐头食品,所以冯勤勤打回来的蛇和鸟对我们来说还真是美食。 我记得有道名菜叫龙凤斗,又叫蛇盘鸡。蛇肉炖鸡,有着非比寻常的可口滋味。 抠脚教练不仅仅邋遢,也是个吃货,冯勤勤刚走,他就毫不掩饰的夸赞道:“这小子机灵,哈哈!” 不管怎么说,冯勤勤这次打野味回来,的确让得基地的其余人对他和气多了。毕竟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软,以前这些练家子们都瞧不起冯勤勤,但现在,起码不会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我也打心眼里为冯勤勤感到高兴。 又过两天,抠脚教练突然找到我,说谢甚源说高彪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他当时伤得特别严重,是以这么久才完全康复过来。我心里高兴,高彪来了,冯勤勤和我会更安全。 也是在这天,抠脚教练还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温家这次试炼损失了个高手,一段高手。 我惊讶之余告诉他,这个人就是死在了我的手上。我的确吃惊,因为没想到那个被老头子一颗小石头给砸死的家伙竟然是一段高手。我简直难以想象,老头子的武功境界到达了什么层次。 内劲上师?内劲宗师?我总之觉得,老头子反正肯定要比财老鼠那种内劲大师厉害得多了。 抠脚教练也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说:“你杀死的?你怎么杀死他的?” 我说道:“我要是说我是用石头把他的脑袋给砸穿了,你相信吗?” “滚犊子吧你!”抠脚教练满是不屑地说:“就算是我都没有那种本事,你小子得了啊!肯定是想什么阴招把人家给阴死了吧?不过也没事,哈哈,那个高手的尸体都没有找到,温家没理由来我们这里找麻烦。” 我却是听得心里一颤,沉声道:“要是温家想来找麻烦的话,他们会管那个高手是死在谁的手里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突然想,温家只怕是会把这个黑锅给硬扣到我们这个基地的头上吧! 反正,谢甚源和温家之间已经算是撕破脸了,不是吗? 抠脚教练却是摇头,笃定的说:“温家不会来。他们敢不顾谢少的面子,却不敢和整个谢家撕破脸。要是他们敢明目张胆的杀到这里来,那得罪的可就是整个谢家了。为了你,温家还不至于这么大张旗鼓。” 我有些无语,他这是在贬我呢?还是在贬我呢? 到天色近黑的时候,高彪过来了,同样是那对农民夫妇给他做的向导。 农民夫妇是实在人,这次又给我和冯勤勤带来不少他们自家炕的各种野味腊肉,甚至还有两条肥大的鲜鱼。或许这些东西不值钱,但是提着两条几斤重的鱼走数十里的山路,这已经足够让我感动了。 对于高彪的到来,我很高兴,冯勤勤更加高兴,凑在高彪的跟前不停地跟他说着他这些天的进步。 高彪感觉到冯勤勤的变化后,竟然对我道谢。 他这个举动让我对他和温哥的关系更为好奇,便问他:“高彪,你和温哥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回答我说:“温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高彪早就没命了。”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想,要是靠给钱,高彪肯定不会对温哥这么死心塌地。 这天夜里,我们基地大加餐,把农民夫妇带来的各种食物全部下了锅。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条河里的肥鱼特别鲜美,充满灵气,我晚上运功行气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与之前有了微妙的变化。 我本来只是幻想着有团气在经脉中流转着,但运行几个周天后,我却突然感觉好像真的有团气在我的经脉中流动。不仅仅热热的,还有点鼓鼓的感觉,就像是大冷天喝杯温水直接顺下喉的那种感觉。 内劲! 我可能到内劲了! 这种变化,顿时让得我喜出望外,十分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到达内劲境界了。 我顾不得再盘坐练功,蹭的蹿起身就往抠脚教练的木房子跑去了。 “砰砰砰!” 我在外面用力地拍打他的房门。 抠脚教练刚打开门就睡眼迷蒙地骂咧道:“赶着投胎呢?敲这么急干什么,大晚上扰人睡觉。” 我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成为的内劲高手,因为我从没有看他刻苦修炼过。 不过,哪怕是挨他骂,也抵不住我内心的兴奋,我忙道:“我、我可能到达内劲层次了。” “就这点屁事……”抠脚教练本来满不在乎,随即反应过来猛地瞪大了眼睛,“你刚刚说什么?” 他的唾沫星子都喷到我的脸上了。 我推开他走到他的屋子里,又道:“我说我可能到达内劲层次了。” 抠脚教练顿时露出满脸惊讶之色,随即连忙冲我道:“你脱下外套运功给我看看。” 我知道他是要看我运功的时候皮肤会不会随着气的运行而凸起。而我来找他,也正是为这个。 运功的时候我自己是不能动弹的,而我又不太想让基地的其他人知道我成为内劲高手的事,毕竟人心隔肚皮,谁也说不准这个基地里的人是不是都忠实拥护谢甚源的。甚至可以说,这种可能性极低,谢甚源的那些兄弟要是没安插人进来,这连我都不信。所以,我只能找抠脚教练来确认。 我按他说的,脱下外套,盘坐到地上就开始行功起来。 没几秒,我就听得他低声惊呼道:“卧槽!你小子是个怪胎啊,竟然真的这么快到内劲了。” 我没再继续运行功法,站起身来道:“这难道很奇怪?不是你自己说的只要内功修为够了,自然就回进入到内劲层次嘛!”我自然不会让他看到我运行整个周天,因为老头子教我的这门功法实在是比普通功法要厉害得多了,抠脚教练看到肯定会大惊失色。 匹夫无罪,怀璧之罪。兴许是我谨慎惯了吧,我总觉得低调总要比张扬好。 抠脚教练听到我的话,呲牙咧嘴道:“可你小子这也太快了啊,你今年才多大?” 我说:“二十六,怎么了?” 他连连感叹:“变态,变态啊!你小子真是个变态。二十六岁的内劲高手。不行!我得打电话给谢少把你弄回去,要是在这里被温家的人给弄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我有些无语的瘪了瘪嘴,“我都是内劲了,还能那么轻易被温家的人给弄死?” 抠脚教练说:“你是内劲没错,可就凭你的手段,你能挡得住别人的暗杀?” 我沉默了会,道:“手段不行就继续练,温家的人对我出手,我怎么着也得拔下他们几颗牙来。” 我之前已经下定决心要面对温家,自然不会再因为有危险而躲回去。 075.针对性训练 最终抠脚教练还是没能说服我,只能尊重我的意思,让我继续留在这个基地里。 他为我量身定制了专门的培训计划。 我是成为内劲了,但搏斗技巧、反暗杀能力等都还是我的弱项。在内劲高手里,我就像是个小孩。 抠脚教练让我和他过了招,同是内劲,但他只是轻轻松松的三招就把我给收拾掉了。他说,内劲高手的气就像是块璞玉,有的人能将它雕琢得唯美唯幻,而有的人,则像我这样,压根不知道怎么去运用它。 他让我把接下来的重心放在对气的运用以及搏斗技巧、暗杀技巧等之上,因为我刚刚达到内劲层次,短时间内,甚至是十年二十年之内都不可能再有什么突破。哪怕是极为天才的练家子,也罕见有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内劲高手的,而要突破到内劲上师,那更是难上加难。 而这,也是抠脚教练得知我成为内劲后为什么会那么吃惊的原因了。 我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我炼气才三年不到的话,他会怎么想。会惊得把眼珠子瞪出来吗? 就在第二天,我就开始了抠脚教练给我的特训计划。我特意让他别把我成为内劲的消息说出去,连谢甚源也别说,他答应了。还给我特权,让我可以无限制的挑战基地里的任何人。 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动的陀螺似的,疯狂地运转起来。 上午时间练枪,和抠脚教练丛林对局暗杀。 下午,抠脚教练向基地里的其他人宣布我的特权,然后我便开始了挑战。 虽然两个多月过去,但其实众人的排名变化并不大,现在在标准套房十号里住着的还是王海客。可惜,他是那种蛮力抗打型的,并非是我最理想的对手,于是我把他忽略过去了。 我越过他,直接挑战标准房九号里的高手,王百川。 经过两个月多点日子的相处,我现在对基地里的这些高手也已经有些了解了。王百川与王海客相同,也是二段高手,而且他还恰恰与王海客是兄弟。只是这两兄弟不同的是,王海客身材魁梧,而王百川则是身材精干。是以他们两个练功的方向也是大相径庭,王海客走的是大开大合的横练流,而王百川却是练的螳螂拳。 螳螂拳,那是出名的灵活与狠辣并存了。 对于我拥有无限制挑战的特权,基地里有些人还是心里有想法的,这从他们的脸色上就看得出来。练家子们多数高傲,很少有会把心里的想法给藏起来的。他们肯定都在想,同样都是在这里受训,凭什么就我有特殊待遇? 要是我把我到达内劲的消息公之于众,他们自然不会再说什么。但是,我挑战他们是为了锻炼搏击技巧,并没有打算动用气,是以,我宁愿他们对我对抠脚有想法,也难得去告诉他们我到内劲了。 我给自己定的目标是什么时候能够不用气,打倒这里除去抠脚外的所有高手,那我就算初步成功了。 王百川对于我的挑战显然有些不爽,冲我说:“你确定要挑战我?” 我拱手道:“早就听说王哥的螳螂拳变幻莫测,还希望王哥能够指教几招。” 都是基地的人,我想尽力地和他们把关系处好些,有些气忍就忍了。 王百川却是不怎么瞧得上我这个还住在集体房里的,微微扬头道:“指教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我的功夫不像是我弟弟的横练十三太保啊!我怕打起来收不住手,要是到时候伤到你可就不好了。” 我心里暗笑,要是他能伤得到我,那也是他的本事了。 我微微笑道:“拳脚无眼,要是王哥伤到了我,我也不会怪王哥的。” 王百川见我不愿打退堂鼓,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走出人群,到前面道:“行,那就指教你几招。” 他倒是个实在人,还真想着是指教我了。不过我也懒得说什么,也走到人群前面去了。 抠脚教练平时难得召集所有人,现在大家见到我和王百川要开打,大多数没急着回到宿舍去,都在旁边看着,只有那三个一段高手对于我们这种“二段高手”的比斗没兴趣,施施然就各自回房去了。 他们的地位在这个基地里难免有些超然,因为他们最强。 等到人群差不多平静下来,我冲着王百川拱手道:“王哥,请!” 他没有客气,直接摆出架势就朝我冲过来。 螳螂拳讲究刚柔并重,处处都有弹性,就像是螳螂似的,快中求稳,稳中求准,准中求精。同时,螳螂拳中的步法也讲究的是灵活和爆发。练螳螂的人打斗起来通常都是脚尖发力,嗖嗖嗖的能像是脚底下踩着弹簧似的那么灵动。 王百川刚欺到我近前,便一个虚招晃向我的眼睛,趁我稍稍失神,然后猛地就朝着我左侧蹿去,右手以戳指戳向我的腰腹软肋。这让我突然想起财老鼠那个色老头子,他也是以步伐和指法见长,只是不知道他那门功夫和这螳螂拳比起来又怎么样。 这念头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我连忙稍稍摆腰,便避过了王百川的戳指。 但螳螂拳灵活啊,他手腕转动,手指仍旧是向着我的软肋戳来。 我其实没有学过正统的功夫,搏斗技巧都是老头子闲暇时教的实用的招式。 见王百川这样,我手呈虎爪去提他的手,同时贴身而上,左手手肘朝着他的胸口顶去。 他却是没把我放在眼里,竟然不撤,想要和我硬斗这记。 这让得他吃了个暗亏,胸口被我顶到,蹭蹭蹭往后退了几步。 我看到他的脸色都涨红了,恼羞成怒。也是,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在我这个集体房的“菜鸟”手里吃了亏,他的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打斗之间我总不能放水,那样就取不到成效了。 随后,王百川的攻势便变得猛烈了许多,虚虚实实,却招招都带着想要把我放倒的架势。 这个人,气量没他弟弟的大,叫百川倒是浪费这好名字了。 只是我倒是得了好处,因为他越来真的,我就越能锤炼自己的搏斗技巧。搏斗技巧不是光靠自己苦练就能够炉火纯青的,得需要好对手才行。像是王百川这种,就是我现在最好的锤炼对手。 我和他打得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周围的人怎么想,我却是顾不着了。 后来打得冒出些真火,王百川都时不时用吼声来提气了。 但是最终他还是败在了我的手上。当初应该是王海客没有和他争排名,他才能排第九吧,我觉得以他的功夫应该不会是他弟弟的对手。因为他也像我当初那样,力量不够,不攻要害,很难对王海客造成威胁。 我的胜利,让得周围围观的不少人都露出惊讶之色,毕竟,王百川已经算是这个基地里靠前的高手了。 王百川倒在地上,满脸羞愤,最后用拳头捶着地面说:“九号房间是你的了。” 我摇摇头道:“不用。抠脚教练给我无限制挑战的特权,但是把我换房间的特权给收回去了。” 我不想太与众不同,那样基地里的其他人会不舒服,以后抠脚教练也难免遭人口舌。 王百川闻言,闷闷的,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众人就散了。 我的挑战却没有几次打住,稍做歇息后,我又去挑战了八号房间的那个高手。 这个高手叫丁星。他不是个传统的练家子,虽然习有内功,但他的打架套路极为现代化。我曾见过他和比斗,很有点儿截拳道的意思。不讲究花哨,也不讲究固定的招式,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只以击败对手为中心目标。 坦白说,我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搏击,去繁返简,的确要比那些花架子的威胁力大得多了。 和丁星的比斗,我败了。败在搏斗技巧的差距上。 其后几天,我缠上了他,天天都找他比斗。所幸这个丁星性子不错,知道我有意取经,也愿意教我。 而高彪呢,他也常常会在我和丁星比斗后教我些搏斗上面的知识。他也极为擅长现代格斗。 但是,就在这天,高彪却是突然不见了。 他留了张纸条给抠脚教练,让抠脚交给我。 我还没有看那张纸条,就已大致猜得出上面写的会是什么了。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076.疯狂挑战 我打开高彪的信。“我走了,替我和温哥照顾好勤勤。” 话很简单,字很潦草。高彪是个汉子,我知道他迟早会回去找温家报仇,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很强,但是,温家更是高手如云。这趟,高彪只怕是回不来了。 我把信收到口袋里,叹息不语。我要是能追他回来,肯定去追他,但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他。 高彪的走,让得我对温家的恨意更深了。在我看来,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温家对我的杀心而引起的。 我将全力的精力都投入到训练里,就像是海绵,不断吸收着抠脚教练传给我的知识。 过十天,我能够和丁星打得平分秋色。 我是内劲高手,学习能力强,又能够控制自己的底子和丁星相仿,能取得这样的成绩并不算神奇。这些天,我已经知道内劲的不少神奇之处。内劲高手能够完胜段位高手不是没有根据的,体内那股气不仅仅能强化身体素质,还能够与周围很小范围内的空气中的某种元素产生冥冥反应。 说得简单点,就是能够在周围形成磁场,可以感应到穿入磁场内的攻击。 这就像是有微妙的“未卜先知”的能力,段位高手自然连内劲高手的衣角都很难摸得着了。 当然,内劲高手也并非是无敌了。要是那股“气”用完了,和段位高手并没有什么区别。是以,从理论上来说,特别厉害的段位高手还是有可能把内劲高手给活活耗死的。 又过五天,丁星被我打败,并且当天之内连败三次。 他惊讶之余坦然不是我的对手,我开始继续向上挑战,挑战八号房内的高手。 很快又要到生存试炼的时间。神农架中的这片区域又即将热闹起来了。 抠脚教练找到我,问我说:“这次试炼你出不出去?出去的话,温家肯定会找更多的人对付你。” 是啊,上次派一段高手来杀我,那个高手却连囫囵尸首都找不到了,这次温家绝对会采取更厉害的手段。要么派更厉害的人,要么,就是派更多的人。 我已经想过这个问题,毅然点头道:“去,为什么不去?” 我现在可是内劲高手了。 抠脚教练也不多说,见我这样说,拍拍我的肩膀道:“行。” 随后,他把我叫到了他的房间里。 我看着他从床垫底下拿出来一沓纸,正疑惑着,他直接回头递给我说:“温家基地高手的资料。” 我不禁瞪大了些眼睛,“温家基地里面高手的资料?” 抠脚教练冷笑道:“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在这神农架里总共有十六个基地,都是江北、江南、雾省这三个省份里有头有脸的黑道家族给弄出来的。江南有四个,雾省也有四个。我们江北最多,有八个,不过光是谢家就有五个。因为谢家的少爷最多。” 说到最后,连抠脚都忍不住笑了,“这些个势力啊,其实谁对谁的实力心知肚明。” 谢家和其他家族不同,家主是靠竞争上位的,谢甚源和他那些堂兄弟们都各有各的基地。 我掂量掂量手里头温家的这沓资料,上百份肯定是有的。也就是说,温家在这神农架竟有上百个高手。 不过转念想想,光是谢甚源这个谢家大少手底下就有四十号人,整个温家有上百人又算得了什么? 我问道:“那这些资料,都是咱们的间谍弄回来的咯?其他基地的资料也都有?” 抠脚教练知道我和谢甚源关系特殊,没有瞒我,点头道:“我们的确在温家的基地安插了人,他们也肯定在我们这安插了人。因为我们谢家和温家本来就是互相竞争的关系。不过我们也并不是每个基地都安插了人进去,有的基地高手的资料是通过特殊渠道买的。” 我不禁感到惊讶,“这种资料还有地方买卖?” 抠脚笑道:“只要是有利益的事情就会有人干,而且个个基地也都默认了,因为防也防不住。” 我点点头,心里的惊讶还是未消。低头开始逐个翻看手里温家高手的资料。 抠脚教练见我这样,又在旁边说道:“你慢慢看吧,温家总共是一百四十六个高手,再算上他们的四个教练,足够你去泄愤的。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点,咱们内劲高手打架是厉害,但是也厉害不过枪。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阴沟里翻船的事,甚至是死在普通枪手手下的内劲高手也不是没有。” 我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泄愤?” 他笑道:“我问你去不去试炼的时候,你那么干脆地说去,我还能猜不出来你是冲着温家去的?” 我呵呵笑,不置可否。是啊,我现在都是内劲高手了,能不找温家收回点债么? 我手里头的资料并不详尽,只有温家那些高手的照片、名字以及段位实力,而且实力有很多还只是估测,并没有肯定,有的照片也不太清晰,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 抠脚教练在旁边说:“狠狠的干他们,不要给我留面子,别留下证据就行,温家不敢明目张胆来找谢家的麻烦的,哪怕明明知道人都是你杀的,他们也不敢到这个基地里面来找麻烦。” 我说:“这话是谢甚源跟你说的吧?” 他也不否认:“当然是谢少说的,呵呵,谢少脾气大,温家的人要他交出你的时候态度不好,谢少说要给他们点教训,不然以后谁都敢蹲在他头上拉屎了。” 这事,的确像是谢甚源的作风。他多狂啊,被温家的人要挟,不发飙才怪。 不过,我喜欢的就是他这点。 我淡然说道:“这事不用交代,我会让温家肉痛的。” 到生存试炼正式开始的这天,我已经把温家那些高手们的资料都记在脑海里了,尤其是那四个内劲教练和十二个一段高手。他们肯定是温家的心头肉,要是干掉两个,温家肯定得抓毛。 我让冯勤勤留在基地里,并拜托抠脚教练照看好他,自己和其他人出了基地。 现在已经不是雨季了,哪怕是在神农架这样的原始森林里,空气也显得有几分干燥。 我离开基地后和众人分开,并没有走多远,就埋伏起来了。我知道温家的人不用我去找,他们也会过来找我。我隐蔽在大树的枝桠上,大概离地有二十来米,不是仔细寻找的话地面上的人肯定是发现不了我的踪迹。 我就这么藏着,用望远镜观察下面周围的情况。 望远镜是我特意让抠脚教练给我的,还有两把消声手枪,子弹更多,有几百颗。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点负重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们是清晨出的基地,慢慢的空气就有些燥热起来了。我还在树上呆着,温家的人并没有出现。 好在我现在是内劲大师,勉强能算得上是寒暑不侵,在树上倒也不觉得闷热难当。 我断定温家的人没有发现我的行踪后肯定会慢慢向我们基地靠拢来搜寻我,所以就打算在这棵树上死耗着。 大概是天气最为燥热,阳光透过层层树叶都仍让人觉得刺眼的时候,下面,终于出现人影了。 有个穿着迷彩服,头上顶着不少杂草的家伙出现在我的望远镜里。 是温家的人。 刚看到这个人的脸我心里就猛然激动起来,有几分刺激感。因为这个人是我刻意记得最清楚的温家十二个一段高手之一。教练基本上是不会出基地的,一段高手是我现在能给击杀掉的最高高手了。 常客才,我还记得这个一段高手的名字。 他果然是来搜寻我的踪迹的,走得小心翼翼,而且是在向着谢家基地靠拢。 我牢牢盯着他,悄然将消声手枪给掏了出来。 他,就算是温家付给我的第一个利息吧! 温家数次差点置我于死地,对温家的这些人,我已经没有仁慈之心。 我运算着这个常客才的行动轨迹,等到他离我这个点最近的时候,我扣动了扳机。 077.狗急跳墙 “砰!” 就像是把鞭炮放在竹筒里爆炸的闷声响,只是声音轻微很多。 在望眼镜的视野里,常客才的脑袋上爆开血花。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尸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这是我初次杀人。在这个瞬间,我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捏着似的,连呼吸都那么困难,但我知道,我得克服这种感觉,因为这才是我向温家讨债的开始。我和温家之间,注定是不死不休的。 常客才死了,我还是呆在树上没有动,因为我觉得温家可能不仅仅只派了他过来。 但后来,直到夜里,都没有人再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我想,可能是温家觉得以我的身手不可能对付得了一段高手吧,他们那么处心积虑的要杀我,肯定知道我的实力。只是,肯定想不到我现在已经是内劲高手了,而且反暗杀手段也非同小可。 我就在这树桠上睡了。 第二天,天才有丝丝亮,我从树上下来,朝着温家基地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对温家不恨,不是简简单单一个常客才就能够平息的。 我手里有抠脚教练特意给我的卫星地图掌上电脑,上面有标记温家基地的位置,要找到它很容易。 但我没有着急,只是慢慢的朝着温家基地走去。我没有想过要去他们的大本营,只是想着能够“猎杀”的高手,让温正庆也心疼心疼就行。我敢断定,我走的这条线迟早会遇上温家的人,毕竟他们那么多人不可能扎堆走。 我大概每走五百米,就会找个地方隐匿起来,然后观察半个小时,没人才会继续往温家基地走。 走走停停的,头一天,我什么人都没有碰到。倒是打了两只野兔子,让我很是大快朵颐了一顿。 此时,我离温家基地已经不到十五公里了。 次日我又接着往温家基地走。我还就不信那个邪,会碰不到温家的人。 温家一百多号高手,难道他们就没有走这个方向的?哪怕没有,他们总也有就猫在基地附近偷懒的吧? 我还是照着昨天的策略,五百米一停。 到下午的时候,终于又让我碰上了一个温家的高手。 我躲在荆棘后面看到这人的时候,他正在追着一只麋鹿。 我看到他的脸,他只是个三段高手,但是我仍旧没有心软,拿枪抬手,悄无声息地把他解决掉了。 其后的几天时间里,我到处寻找温家的人,收割着他们的性命。或许这些人压根就不知道温家还有我这么个仇敌,又或许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能够避开一段高手的暗杀,并且还敢到他们温家基地的附近来。温家这些死在我手下的高手都没有防备,全是被我悄悄暗杀的。 到生存试炼的最后这天,我已经杀了温家二十二人。 这简直已经是个骇人听闻的数字了,但实际上我自己却已经杀得麻木了,心里也没有什么波动了。 不是我想杀他们,而是我非杀不可。因为我不杀他们,他们迟早会听温家的号令过来杀我。 我悄然回到基地,似乎已经可以想象到温正庆得知这个消息时的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并没有见过他,但是心里头早已经把他当成最大的敌人,或者说是“假想敌”也勉强说得过去。 夜里。我出现在基地的门口。 只有抠脚教练还站在那,其余人应该都已经回宿舍里面去了。 我刚走进去,抠脚脸上就露出喜色来,匆匆迎上来:“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 “打住。”我打断他的话道:“就凭温家的那些人能够收拾我么?” “瞧你得瑟的。”抠脚很是没好气的道,随即却露出十分八卦的表情:“这次收获怎么样?” 我心情不错,搂着他的肩膀,“走,咱们到你房间里面去说。” 到抠脚的房间里,当我跟他说我这次杀了温家二十二个人的时候,他的嘴巴张大得可以塞进去鸭蛋。 好半晌后他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问我:“你真杀了他们二十二个人?” 我说:“我有必要骗你嘛,很快你就会收到消息的。呵呵。” 抠脚却是脸色微微变幻,“不行,这事我得告诉谢少。你这小子也太狠了,温家有可能狗急跳墙啊。” 我闻言,皱眉道:“狗急跳墙?” 我不知道抠脚说的这话具体是什么意思。 抠脚解释道:“你杀了他们那么多人,已经不算是小打小闹了,温家有可能为这事彻底和我们撕破脸皮也说不定,毕竟我们本来就只是和他们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如果温家真的豁出去的话,那我们就必须做好应敌准备了,不然只怕会吃大亏。” 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陷入了沉思。 如果真为这事引起谢家和温家大动干戈的话,那我真是牵连谢甚源了。 抠脚在旁边给谢甚源打通电话后,跟他说着这次我做的事情。 很快,抠脚竟然把手机递给我:“谢少让你听电话。” 我刚把手机放到耳边,喂了声,就听到谢甚源在那边的哈哈大笑声:“哈哈,爽,爽!庄严,你这次做得漂亮啊,他奶奶的,就是要怼他们温家,让他们再敢在老子面前嚣张试试。” 我笑笑,疑惑道:“你不怕温家狗急跳墙?” “我怕!”谢甚源不以为然道:“我怕他个屌,他们温家有种就放马过来就是了。” 我说:“你丫哪里来的自信?人家温家一条心,可你那些兄弟未必就会帮你吧?” 谢甚源却是道:“那你放心。我们谢家自己人闹归闹,但是只要温家的人敢越过线,那我们谢家的人肯定会上下齐心怼他们。我们家里上面还有老爷子镇着呢,没有谁敢吃里扒外的。” 我思索了会儿,道:“那你觉得温家有可能会狗急跳墙吗?” 谢甚源沉吟了两声道:“嗯……应该不太可能。不过也有那种可能性,你还是让常昊做好准备吧!” 常昊就是抠脚的名字,我真不明白这个邋里邋遢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高大上的名字。 挂掉谢甚源的电话后,我向抠脚转达了他的意思。我还是习惯叫他抠脚。 抠脚听完很干脆地点头说:“行,我这就去做好准备!哈哈!要是神农架乱起来可就好玩咯。” 我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出来,原来这个家伙也是个闲不住的狂人。 又过去两天。 抠脚又把我叫到他的房间,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说:“庄严,你小子这次可是真把温家惹毛了,哈哈!” 我看着这家伙满脸舒爽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他扣了扣鼻子,说道:“我刚刚收到消息,温家基地里的那几个教练下令说要在下次试炼的时候把你赶尽杀绝。他们这次可是把你的信息公之于众了,让整个温家基地的高手都知道了。哈哈,温家这次丢人可是丢大咯!” 说着说着,他却又突然叹气,“唉,可惜他们没直接干过来,不好玩,不好玩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疯子,索性便懒得说话了。 不过,温家竟然要在下次试炼的时候发动整个基地的力量来杀我,这倒是让我挺开心的。 以前我在温家面前就是只毫无反抗之力的蚂蚁,现在,我应该算是一只能蹦跶的蚂蚁了吧?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的原因吧,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竟然搏斗技巧进境飞快。 又快要到生存试炼的时候,我已经了挑翻基地里所有的二段高手,正式向一段高手发起挑战了。 我的进境之快,让得我成为基地里的热门人物,许多人都为我的进境惊讶非常。 而到此,我也快在神农架呆了四个月的时间了。 我盘算着,等我把那三个一段高手打败,那我也是时候该回江市去了。 078.温家的奸细 三号房的高手,是基地里的老牌高手,除去另外两个跟着抠脚同时来到基地的人外,听说他是最早来到基地的。他叫吕克远,据抠脚说擅长的是擒拿,在擒拿方面的造诣很高。另外,他对轻功也颇为精通。 以前我没怎么跟这个吕克远打过交道,毕竟他是一段高手,而我明面上还只是二段。但这次我敲开他的门,说要挑战他的时候,他竟然对我颇为客气,笑容满面的点头说好,没有半点倨傲。 我心想,他可能是觉得我现在有和他谈笑风生的本钱了吧! 我们两就在他的屋子外面开始比斗。这在基地里是比较常见的事,没有谁会客气去叫人来观看。 他果真擅长的是擒拿,我刚和他交手两招就明显发现他的招式都是擒拿中的招式。 擒拿算是今古结合的功夫,到现在都还流传得极为广泛。吕克远的擒拿很正宗,给我的胁迫感很强。 坦白说,仅仅是交手十招后,我就意识到了自己单在搏斗技巧上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仍然支撑着,这些日子来,我的搏斗技巧就是这样长进的。我认为,只有和比自己强的人过招,才能最快的催发自己的潜力。 吕克远的擒拿如行云流水般,让我始终都被他压着打,根本就找不到反攻的机会。 到第三十八招的时候,吕克远一记锁喉扣拿向我的喉咙,我措手不及,苦笑着准备认输。 我知道,自己不动用气的话,已经来不及去挡他的这招锁喉扣。 但是,就在我准备任由他捏住我喉咙的时候,却骇然发现,吕克远的眼中在此刻竟然突然爆发出杀机来。我能强烈的感觉到这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机。 他想杀我! 我的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当即不敢怠慢,提起内气,猛地往后面跳去。 而吕克远他竟然还不收手,眼中微微掠过惊讶之色后,杀心不减的继续朝我捏来。 我退他进,他的速度自然要比我快上那么几分。 他是真的要拿我的性命。 我心里已经确定这个事实,怒火瞬间便升腾了起来,顾不得再掩藏实力,爆发出内气,不退反进地朝他攻了过去。内气是很神奇的东西,当我将其催动起来时,我的力量、速度都要比之前快上许多倍。 我的攻势几乎只看得到模糊的影子,绝对很难用肉眼捕捉到。这就是内劲高手的强悍之处。 吕克远的神情猛地变了,充满惊讶与骇然,“你……” 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说下去了。我现在的杀心很重,直接用拳头将他砸飞了出去。 他抛飞到地上的时候,胸口处有个凹进去的拳头印,俨然已经不活了。 我立刻去找到了抠脚,跟他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抠脚说:“吕克远可能是温家的奸细吧!” 但这件事到底还是引起基地的轰动了。 虽然抠脚跟大家说吕克远是在和我的比斗中不小心被我打死的,但大家都能够从那个深深凹进去的拳头印里面看出来我功夫的不凡。甚至仅剩的那两个一段高手坦言说,哪怕他们用尽全力,也不可能将人的胸骨打得陷进去这么深。 我成为内劲高手的消息悄悄的在基地里传播开去,甚至连冯勤勤都偷偷问我是不是已经成为内劲高手了。他现在也算是练家子了,对武功的境界有不浅的理解。 我没瞒他,说是的。同时,我也知道我是该离开基地的时候了。 大家都知道我是内劲了,我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就在吕克远这件事发生后的第三天,也是生存试炼的前一天,我找到抠脚说:“抠脚,我回去算了。” 从我成为内劲高手后他就不再让我叫他教练,让我称呼他的名字。我觉得抠脚顺口,就这么叫。他也拿我没辙,只能要求我别在外人面前这么叫就行。都是内劲,大家平辈论交,因为每个内劲高手都有自己的骄傲。 抠脚显然也同样觉得我不适宜再呆在基地了,我刚说出这话,他就干脆点头说:“好!我安排向导来接你。” 我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有掌上电脑,迷不了路。” 抠脚似笑非笑地看我两眼:“呵呵,我看你是想再去温家基地那边溜达两圈吧?” 到底还是让他看出来我的心思了。我嘿嘿笑道:“这都要走了,总得给他们留个拜别礼吧?” 抠脚指向他的床底下,“东西都帮你准备好了,弹药、食物,够你玩个把月的,你自己小心点。” 我竟然有种知我莫若抠脚的感觉,拍拍他的肩膀道:“再会!替我保护好冯勤勤。” 这个基地里,让我放不下的也仅仅只有冯勤勤了。 抠脚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回江北的时候,肯定给你带回来个完好无缺的冯勤勤。” 随后,我们两没再多说。有些话,不必说出来,心里明白就行了。 我就这样离开了我呆了将近四个月时间的基地。四个月不到,我霍然成为内劲大师,这种境界不可谓不惊人,我可以想象得到,我回到江市时三叔他们会如何为我感到惊讶。 从基地离开后,我径直往温家基地的方向去了。 既然要走了,那索性就来闹个天翻地覆。这次我的目标已经不再是那些段位高手。 谢甚源既然创造了让我闹的条件,那我总不能让他失望,我打算对温家基地里的教练出手。 趁着生存试炼还没有开始,我便隐匿到了温家基地的附近。 温家基地同样是个山寨模样的寨子,不过要比谢甚源的大上很多。里面的人也很多,我在远处用望远镜看,能看到他们基地里面时不时有人在外面穿梭。从练武的氛围上来说,他们比不上我们的基地。 我在野外原地不动的潜伏了一天一夜。 到第二天的清晨,我看到温家基地百余号高手在他们的基地门口处集合,那四个教练说了阵话之后,他们就纷纷都走出基地了。我估摸着,那四个教练也许是在交代他们怎样怎样对付我吧? 吕克远死了,如果温家没有在我们基地安插别的眼线的话,他们应该不会知道我已经从基地出来了。 他们应该最多也就知道吕克远可能已经遭遇到不测了吧? 谢甚源那么小的基地,应该不至于会让温家舍得安排两个奸细才是。 我看着那些个温家高手们都纷纷朝着我们基地的方向走去,心里只是冷笑。他们倒是挺瞧得起我的,为对付我庄严,竟然不惜发动这一百多高手同时去对付我。 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便已经看不到那些温家高手们的影子了。 但为保险起见,我还是在原地多隐蔽了两个多小时。我有自信,我隐蔽的这个地方很难被人发现。 温家的高手应该都走了吧! 我看着温家基地里空荡荡的再无人影在外面蹿动,从隐蔽点出来,往温家的基地走去。 可惜我手里头没有狙击枪,要是有狙击枪的话,我甚至有信心在他们基地外面就把他们的四个内劲大师全部狙掉。不过,哪怕是只有手枪,这个险我还是要冒的,富贵险中求嘛! 光是想到温正庆听闻基地有教练被我干掉时,可能会出现的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心里就阵阵暗喜。 以前,在神农架的这些基地都约定俗成的个玩个的,谁也不会没事去挑别人的寨门,这导致个个基地到生存试炼的时候都是内防空虚。此时此刻,在温家的基地门口,他们就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 不得不说,有时候,有些事情形成习惯真的很可怕,是特别大的漏洞。 我得以大摇大摆的走进温家的基地里。 079.回江市 老实说,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轻易的进入到温家基地。 我想,这应该是我这招“灯下黑”玩得太过出神入化吧,温家基地的人再聪明,只怕也想不到我竟然会有敢闯到他们基地里来的胆子吧?用寻常思维来想,这可不就是自投罗网? 我进入温家基地后,没有急于去找那四个教练,而是在他们基地里的某个屋子里潜藏了起来。 虽然他们基地里那些高手都出去了,但是难免还有厨师什么的人在,我不敢大摇大摆的在外面晃荡。真要是被发现,四个内劲大师绝对不是我能够对付的。哪怕他们并不是像抠脚那样的暗杀高手,我也很难是他们的对手,这是大实话。 内劲高手,真不是能用常理来推断的。我自己就是,能知道内劲有多神奇。 反正生存试炼都是十天的时间,我还有的事时间和他们耗下去。 这次,我怎么着也得让温家真正肉痛一次。 我现在呆的这间房应该是温家某个高手的,我累了就在这里面眯会,饿了,就吃抠脚给我准备的干粮。我不能出去,只能在这里等着基地里的那四个教练出现在我的监察范围内。 但是,很快两天时间过去了,那四个家伙竟然谁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他们很会享受,连食物都是有专门的美女给他们送进去。有时候那些美女进去了,要很久才会出来。 同时内劲大师,但温家基地这几个教练,在我看来要比抠脚差得多了。我突然想起道上流传江南温家已经渐渐不如江北谢家的事,看来这种事情还真不是空穴来风,从这里便可见一斑。 大把心思都放在风花雪月上,他们这些教练又能教出什么高手来? 到第三天的夜里,我还是按捺不住,从我藏身的房间里走出去了。 我觉得,再这么守株待兔也不是个事。 我已经大致摸清楚那四个教练是睡在那间房里,从他们做那事时传出来的声音就能分辨出个大概。 他们应该是分别带着多少人的,各自住的地方相隔有些距离。 我最先,是朝着那个离我隐蔽处最近的教练房间去的。这家伙就在我楼上的房间里,他偶尔和美女做那种事的时候,我都能听到他们床架的咯吱声。至于那美女的叫声,那就更加不用提了。 这家伙做这种事挺积极,夜夜笙歌,从不落空。我听到上面传来的响声时,便就出门朝着上面摸去了。 虽然这两夜听他们做那事的声音对我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趁着他们做那种事的时候出手,绝对是最好的选择。我很难想象有人会在做那种的时候还保持警惕性,因为这样的话,还怎么投入? 我蹑手蹑脚的,甚至小心翼翼的提起内气,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机不可闻。 内劲高手就像是进化过的人类,哪怕不提起内气,感知能力也同样极强,我不想因为丁点疏忽而引起对法警觉。因为我要是被发现,那能不能逃着出这个基地都很难说。纯论搏斗能力的话,我可未必是这些老油子内劲大师的对手。 离那个教练的房间越近,我听那靡靡之音也听得愈发真切了。 温家在这里是下了血本的,起码我潜藏的这几天便看到了十多个不同的美女面孔。这些美女个个都长得不赖,身材也好,我想她们要是放在魅力的话,那也绝对是有成为红牌的潜力的。 我到那个家伙的门口了。 我猫腰在那里,没敢冒然进去。 这是最危险的步骤。虽然抠脚教过我开锁,但我还是担心我会发出响动惊到里面的人。 我在外面猫着,摒住呼吸等待最好的时机。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高昂了,我也终于开始听到有男人的喘气声。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于是我不再犹豫,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小铁条就朝着锁孔里面插进去了。 我小心翼翼。里面的声音也愈发的高昂起来。 “咔哒!” 我感觉到锁里面的锁芯已经被我撬开了。 我真的是连呼吸都不敢了,摒着气一丝丝把门打开,并慢慢朝着里面钻去。 外面是黑乎乎的,房间里面也是黑乎乎的,能见度最多不过十公分,我根本就看不到床上的两个人。 但是,我可以从他们的声音里分辨出他们脑袋的位置。这算是抠脚教我的基本功之一了,到内劲后,我学这个很容易。 我没有犹豫,举起枪凭感觉朝声源处连开了几枪。 当极其轻微的枪声停下后,屋子里的那种声音也停下来了。 可以说,这次暗杀顺利得超乎我自己的预料。我也没想过,我的第一次暗杀会这么成功。 我从房间里退出来后,径直就摸黑离开了温家的基地,并且走到离他们基地很远的地方才停下来,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 我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他们基地死了人,第二天送饭的人肯定会发现的,我再呆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只会把自己陷入险境。 至于另外那三个内劲大师。我没有摸清楚他们到底是在哪个房间,不想轻易犯险。 …… 两天后,我再度出现在了江市的土地上。 我是先去的农民夫妇家里,在那里手机已经有信号了,我让谢甚源安排司机来接我回的江市。 虽然仅仅间隔四个月,但再回到江市,看到繁华的街景,我还是有种恍然的感觉。神农架的静谧和江市的热闹真是有天地之别,或许,在江市的人永远也想象不到神农架的血腥。而神农架的那些农民们,也很难想象到世间竟然会有江市这么繁华的地方吧! 刚进入江市,我就给谢甚源打电话,“谢少,我回来了。” 他很高兴:“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哈哈!我这段时间都找不到人和我对练,闷死我了。” 我忍不住有些想笑。谢甚源知道我杀死温家二十二个人的事,但是他可不知道我成为内劲高手的事情。这事到现在抠脚还在瞒着他呢,我真的很想知道,谢甚源知道我已经成为内劲高手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于是,我当即欣然说道:“好,我今天就回去休息休息,明天就来找你过几招。” 他还挺来劲:“好好好,我看看你在常昊那里学得怎么样。” 我心说现在抠脚可没什么能教我的了,随即问道:“有高彪的消息了吗?” 自从高彪基地,到现在快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但是连半点消息都没有。我只能拜托谢甚源帮我打听。 但是,谢甚源却是说:“我安排人去打听了,没有消息。” “嗯……”我低声说:“我知道了。” 到现在,哪怕是我再不愿意去往那方面想,也不得不认为,高彪活着的可能性真的很小了。 他只是一个一段高手,而温家有多少高手?仅仅在神农架就有四位内劲,高彪能是他们的对手吗? 挂掉谢甚源的电话后,我紧接着拨通了颜白雪的号码。 我都有四个月没打过她的电话了,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她和溪溪,反正我现在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都觉得心跳得厉害。 “喂?” 颜白雪的声音传过来,轻轻的,带着些惊讶。 我的心在这刻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我说:“白雪,你在哪呢?我回来了。” 她却是说:“噢,原来是王总啊,现在太晚了,股票的事情咱们还是明天再谈吧!” “嗯,好的,就这样,那王总晚安了。再见!” 她自顾自地说了两句,竟然就这么把电话给挂掉了。 080.三叔的烦恼 我愣在车里,难道颜白雪是有什么不方便吗?还是她遇到什么危险了? 我心急如焚的对司机说道:“去星星广场。” 颜白雪和溪溪在我的心里,比我对温家的仇恨还要重要得多。我绝不能让她们两出什么事。 但很快,我的手机却是收到颜白雪发给我的短信,“别回来,柳研在我这里。” 柳研…… 她怎么会来江市的?为什么会来找颜白雪?什么时候来的? 我满肚子的疑问,握着手机,想给颜白雪发短信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眼下不是时候,只能忍着。 我对司机说道:“麻烦你送我去中德路的清幽斋吧,不去星星广场了。” 司机淡淡地应了声,什么也没说。这家伙,挺会装酷的。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三叔了,其实我也很好奇,三叔知道我成为内劲高手后会是什么样子。 当我再看到清幽斋那熟悉的招牌时,心里还真有几分感慨。我的江市之路,是从这里开始的。 想想当初我如同丧家之犬般从江南荆市逃到这江北来,当时以我的见识根本就想象不到温家是如何的庞然大物,甚至仅仅一个柳研就足以让我焦头烂额。而现在,我连杀温家二十多个高手,其中还包括一个内劲,而且还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这真的就像是做梦似的,我想,温家的人此时应该也有这种感觉吧? 谁能想得到,当初普通的夜场主管,能够对他们温家造成这么大的损失呢? 我冷然笑笑,跟司机挥手拜拜,便朝着清幽斋里面走去。 这时候才是下午,清幽斋还在营业。婷婷正巧在走廊那边的拱门旁站着值班,穿着漂漂亮亮的旗袍,将她本来就极为不错的身材勾勒得更为诱人。 她见到我,便立刻瞪大了漂亮的眸子,充满惊讶。她旁边那个姐妹也是。 我笑眯眯道:“哥哥回来了,妹妹们想我没有?” 婷婷和她旁边的琪琪差不多是她们这些姊妹里面最温婉的两个了,也就是在她们两个面前我才敢这样挑逗她们,要是换着那些姐姐们,我可不敢这样调戏她们。因为她们太厉害,无敌起来连我也万万招架不住。 果然,听到我这话,琪琪顿时就可爱的脸红了。 婷婷还好些,脸色倒是没有羞红,只是惊奇道:“庄严你怎么就回来了?” 当时我跟她们说我起码得过半年才回来,现在显然是回来得太早了。 我洋洋得意道:“本人天资聪颖,提前完成学业,自然就回来了呗!” 说话间,我已经走到她们两的面前。 婷婷很是没好气地冲我翻了个白眼道:“好啦,小少爷,知道您厉害行了吧?” 在清幽斋我和这丫头是最熟的,是以她偶尔也会在我面前俏皮下。我知道,她是为我回来而高兴。 她们姐妹对我都很关照,这我记在心里。 我很满意的点点头后,问道:“三叔呢?” 婷婷悄悄指着里面:“少爷他应该在房间里吧,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心情不太好?”我奇怪道:“这江北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三叔心情不太好的?” 婷婷吐吐舌头,道:“我也不知道,你还是自己去问少爷吧!” 听到她这样说,我也没心思再继续留在门口和她们调笑了,当即便朝着拱门里面走去。 路上,遇到清幽斋的姐姐妹妹们,我也只是和她们简单的聊几句,没有多说,急匆匆地就去了三叔的房间。 我敲响三叔的房间门。 三叔的心情果然不太好,连说话都好像含着火气,“谁啊?” 我说:“三叔,是我。” 门很快打开了,三叔出现在我面前,也很是惊讶,“你小子怎么就回来了?” 我说:“知道三叔您心情不太好,我这不提前回来慰问您嘛!” 三叔很没好气地道:“你听谁说我心情不好的?婷婷那丫头?” 我自然不能出卖婷婷,笑笑不语。 钻到三叔的房间里,我问道:“三叔,这偌大个江北,有什么事还能让您心情不好啊?” 三叔的眉头此时都微微皱着。我知道,能让他这样的,肯定是极为心烦的事情。 三叔回到沙发上坐着,叹了口气,道:“被人家踩上门了。” 我微微惊讶到:“谁?” 三叔是谁?他可是黄老伯的养子,我真的很好奇,江北谁那么大胆敢来踩他? 连三叔都是内劲大师,黄老伯,那最少也是内劲上师级别的人物了。这样的人物,在全国都极为罕见,身份地位非同小可,敢不顾及黄老伯面子来踩三叔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来头大得很。 可没曾想,三叔却是答道:“江南温家。” 我惊得差点从沙发上站起来:“江南温家过来找麻烦?是因为我吧?” 其实不用问我也想得到,要不是因为我,温家根本没理由来找三叔他们的麻烦。想必他们肯定是已经调查清楚我和三叔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只是没想到,温家竟然会为我这般大张旗鼓。 仅仅是为我,他们得罪三叔他们有好处吗? 三叔掏出根烟点上说:“应该是因为你吧,不过他们事找了由头过来的,呵,说是切磋功夫。” 我微微低下头说:“三叔,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三叔摆摆手道:“以后别说这种屁话,添什么麻烦?我和你玉润姨他们都是把你当成儿子看待的,有父亲嫌弃自己儿子给自己添麻烦的吗?你以后要再说这种话,看老子不削你。” 我嘿嘿赔笑着,没敢说话了。 三叔又接着说道:“温家的人半个月前就过来了,七个内劲高手。他妈的,我和你其他叔叔中总共也就有六个达到内劲层次,温家的人这次摆明就是想让我们出丑来的。我们总不能去拉外援,或者让老爷子亲自出手吧?那还不得让人笑话死?” 连三叔都骂娘了,可想而知他心里有多么的愤怒。 我心里却是琢磨着,半个月前,看来,温家这是为了报复啊,出那口被我连杀二十二个高手的恶气。 不过他们胆子倒也挺大的,竟敢堂而皇之的到这江北来。 咦,我突然想,他们会不会和柳研的到来有什么联系呢?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三叔还在愤愤说着:“这事情我已经推了半个月了,再推下去,让人笑话啊!” “唉……” 三叔说完,叹息着,眉头皱得更深了。 黄老伯在江北那是绝对的武道大家,为维护黄老伯的颜面,三叔他们不可能拒绝这场“切磋”的。而温家又分明是别有用心,这场架还没打,三叔他们就已经输了。六个内劲高手,怎么和他们七个高手切磋? 不过,那是在我没有回来的情况下。 我心里稍稍琢磨过温家的用心后,便对三叔说道:“三叔,答应他们,过两天就开打。” “嗯?” 三叔疑惑地看着我:“打?怎么打?人家要单对单,我们派谁去打?”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啊!” 说着,我便突然蹿起身朝着三叔攻了过去,手指头抵向他的腋下。 三叔眼中闪过惊讶之色,随即猛地右手拍在沙发上,整个人腾起来朝沙发后跃了过去。 刚落地,他嘴里便说:“你小子长进可以啊,不过以为这样就可以偷袭到我了?你还嫩着呢!” 我只是笑笑,不说话。双脚轻轻发力,如大鹏展翅般继续朝着三叔扑去。 三叔终于“勃然色变”了,“你、你小子到达内劲层次了?” 我看到他惊讶的样子,再也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来,边攻向他,边说:“三叔,您小心着呢吧!” 趁着他惊讶分神这个机会,我朝他发动了一轮猛攻。 081.拉钩上吊 到我现在的程度,已经没有固定的招式了,任何招式使出来都是随心所欲。 说得装逼些,这就是所谓的无招胜有招。而实际上,是那些招式我都已经熟练得化为本能。 内劲高手速度都快到极致,脑子里哪有什么闲暇去想用什么招式? 而且,打架就是打架,不是用去表演的武术。是不讲究什么固定套路的。 三叔被我抢功,一时没回过神来,只能被动应付。 我们两你来我往的打得痛快,很快便互换了数十招,三叔终于忍不住了。“小子你住手!” 我笑嘻嘻的停下手来,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三叔,觉得得意:“三叔,你不会这就不行了吧?” 三叔愤愤的瞪我:“呼……呼……累死老子了。你这个小子现在胆子挺肥啊,竟然都敢在你三叔面前动粗了,呼……我也就是年纪大了,这些年也疏忽练功了,要不然就凭你小子这点手段,我三招两招就放倒你。” 我没认为三叔说的是假话,他的内气比我雄浑太多,真要动真格的,我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能一阵抢功打得三叔都喘粗气,我也足够自豪了。 三叔没好气的坐回到沙发上,眼睛里却是有掩饰不住的惊喜之意,问我:“你怎么这么快就到内劲了?” 他知道我以前的实力。 我没想过要把老头子的事情说出来,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练着练着就有气感了。” 我心里推断,我能够这么快入内劲,多半是因为老头子新教给我的功法。那门功法繁复如天星,太神奇,有任何惊人的效果都有可能。 三叔被我的话说得瞠目结舌,最后好半晌嘴里才挤出来几个字,“你小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我嘿嘿笑着,心里却是不以为然。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傻人有傻福的事?在神农架的那个雨夜,要不是老头子及时出现,我现在肯定都在阴曹地府了。 三叔见我傻笑,很是激动的拍了拍大腿,道:“行!我这就给温家那帮杂碎答复。” 看来温家那帮人真是做得太过分了,竟然让向来温和儒雅的三叔都这么气愤。 说着,三叔已经掏出了手机。 “喂,温栋华,我们黄家应战了。” “行,就两天之后。地点在我的清幽斋,我恭候你们温家诸位高手大驾。” “呵呵,场面话就不必说了,你们温家为什么而来,想必你我都清楚得很。” “我们家老爷子和你们温老爷子没什么交情好言的,庄严是我们老爷子看中的人,我们保定了。” “手底下见真章吧,挂了!” 三叔挂掉电话后,冷笑着对我说:“呵呵,温家的人倒是打得好算盘,见我答应了,他们又不想打了。跟我攀交情,说让我们和你撇清关系,以后他们温家会记住我们这个人情。” 我微微笑道:“那三叔你怎么不答应他呢?为我不值得和整个温家闹翻吧?” 三叔没好气道:“你小子少得便宜还卖乖了,要不是老爷子看中你,老子才懒得管你呢!” 我笑得更为得瑟了,“三叔,你说老爷子他到底看中我什么啊?” “看中你什么?”三叔微微瞪眼道:“我怎么知道老爷子看中你什么,我看你小子挺普通的啊!” 我顿时有些无语了,“三叔,可不带您这么埋汰人的啊,我怎么说也是内劲高手,能算是普通人吗?” 三叔嗤笑道:“你以为内劲高手有什么了不起啊,就这江北省,内劲高手就有上百个呢!” 我连忙抬手:“得得得,三叔,您这样我可跟您聊不下去了。我走了。” 说着我就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其实我是刚刚收到颜白雪的短信了,她说柳研已经走了。 三叔跟人精似的,自然看得出来我的心思,在后面道:“在家里陪陪你老婆孩子,再到我这来。” “好咧!”我说,然后走下楼去。 到楼下,我又和清幽斋的姐姐妹妹聊了阵天,这才离开清幽斋。 也不知道温家有没有安排人在颜白雪家附近守株待兔等着我回来,连柳研都知道颜白雪的住处了,我觉得以温家的势力不可能查不到。为保险起见,我回家之前还特意去商场买了套衣服,然后乔装打扮了番。 乔装算是抠脚教给我的基本功了,贴胡子、做脸、化妆,虽然不是特别复杂的事,但还真需要些技巧。我在神农架时便花了不少心思在这上面。是以,从商场出来时,连我自己都几乎在脸上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了。 我化妆成送外卖的,提着两盒披萨,敲开了颜白雪的家门。 颜白雪出来开门时,我捏着嗓子对她说:“您好,这是您订的外卖。” 她惊讶道:“我没有订外卖啊!” 我露出笑脸道:“这就是您订的外卖。”看着她的俏脸,我便止不住的高兴,心里也变得柔和起来。 可能是我的目光让颜白雪瞧出什么端倪了吧,她微微皱眉,随即细细打量了我几眼,道:“庄严?” 我真没想过她竟然能够认得出我来。不过这让得我心里很是高兴,看来颜白雪其实对我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我点点头,蹿到屋里。 溪溪那丫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面满满的都是水果和零食。还好颜白雪是新买过房子了,要还是她以前租住的那地方,真放不下这么大的茶几来给这小丫头放零食。 我把披萨也放到茶几上,随即问颜白雪道:“怎么给溪溪买这么多零食?” 我记得颜白雪从来都是很克制溪溪的零食的,说这些东西吃多了不好。 颜白雪微微皱眉道:“这都是柳研提过来的。” 提起柳研,我便没有什么说话的心思了。 溪溪这丫头这个时候才总算是把注意力从电视机上转移到我身上,对于屋子里突然出现我这么个“外人”,小丫头很是惊讶,问颜白雪道:“妈妈,这位叔叔是谁呀?” 我有些哭笑不得,“溪溪,你不会是到现在才看到叔叔吧?” 又出乎我意料的是,小丫头竟然从我的声音里认出来我,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然后扑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腿道:“你是叔叔!叔叔你都好久没有来看溪溪了,溪溪好想你。” 我摘掉帽子,扯掉胡须扔到旁边,抱起溪溪,忍不住道:“对不起,以后叔叔肯定经常来陪你。” 溪溪很乖巧的点头,然后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来,“那叔叔和我拉钩。” “好,拉钩。”我笑眯眯的又把她放到地上,伸出手和她拉起了钩。 她奶声奶气的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颜白雪在旁边静静看着。 等到溪溪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让我陪着看电视时,她才缓缓到我旁边贴着我坐下,问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心里有股忍不住的冲动。想抱她,真的很想抱住她。 这四个月来,我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们娘两。她们,还有爹娘,是我在这世上最牵挂的人了。 我多么想快点和温家把恩怨了结,然后安安心心的和他们过日子啊! 但是……温家太强大了,哪怕我现在到内劲了,也没有和他们正面交锋的本钱。 我说:“该学的都学会了,就回来了。” 我跟颜白雪说过我去神农架是干什么。因为我任何事情都不想瞒她,除去老头子的事情。 我说完,紧接着又问她:“柳研来找你做什么?” 082.溪溪改口叫爸 颜白雪迟疑着答道:“她突然打电话说想来看看我,我就让她来了。” 随即她估计是看到我皱眉,又紧接着解释道:“我也是想试探试探她,才答应让她来的。” 我点点头,陷入沉思。 其实,柳研恰恰在温家来找麻烦的时候出现在这江市,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我几乎肯定她和温家有关系。只是我不知道她当初为何要害我和颜白雪。 这些话,我暂时还不能对颜白雪说。她和柳研终究是闺蜜,我不想无的放矢。 要是因为柳研而让颜白雪对我有些想法,那我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沉默过后,我问道:“那你试探出什么来了吗?” 颜白雪微微摇头,精致的下巴划出美妙的弧度,道:“没有,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对我很好。” 说到这,她顿了会,“她……她说她想让我回荆市去。” 我听到这话,不禁惊讶起来,“哦?为什么?” 颜白雪说:“她看我在这边带着溪溪不容易,说我回到荆市去的话,她也可以照应着我点。” 我心里冷笑,我是断然不信柳研会有这么好心的,那是个蛇蝎毒妇。 我望着颜白雪的眼睛,问她:“那你打算回去吗?” 她没有犹豫,直接摇头答道:“不回去。庄严,其实有时候我挺庆幸我们两之间发生的那件事的,也庆幸自己来到江市。真的,因为如果没有这些事的话,我或许还不会觉得那个家是那么的没有人情味。除了我父母,他们没有任何人关心我,只是把我当成家族发展的筹码而已。” 我心里庆幸,点头道:“嗯,那咱们就好好在江市呆着。” 不过我还有半截话没说出来,那就是等我有足够能量的时候,我绝对要回荆市去讨个公道。 这时,颜白雪竟然是幽幽的对正在看电视的溪溪说道:“溪溪,以后管叔叔叫爸爸好不好?” 溪溪这小丫头偏过头来,还迷迷糊糊的,“妈妈你刚刚说什么?” 颜白雪的俏脸泛红起来,漂亮极了。 我连忙说道:“妈妈说让你以后管我叫爸爸,溪溪你说好不好?” 本来我以为这小丫头还会忸怩两句的,却没曾想,这丫头却是高兴得扑倒我身上就说道:“好耶,好耶!溪溪早就想叫叔叔爸爸了,哦,溪溪有爸爸咯,溪溪也有爸爸咯。” 我看着小丫头高兴的模样,心里当真是百感交集。抬头看颜白雪,发现她也在看着我。 我们两相视笑笑,有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从心头弥漫出来。 到夜里,我才从颜白雪的房子里离开。她说要把我那两亿,还有另外两千多万的分红给我,我拒绝了,说都让她管着。现在势头正好,我要是不趁热打铁,那就真是傻子了。 看着颜白雪听完我的话后颇为甜蜜的模样,我心里也是偷乐不已。 我离开家,是去找谢甚源。名义上我们两是朋友,但他也是我老板,这刚回来,我有义务去跟他报个道。我能这么快到达内劲,谢甚源可谓是帮了很大的忙,在抵挡温家方面他更是不遗余力。哪怕他不说,我也觉得自己应该帮他做点事。 我给他打电话,问清楚他在哪里之后,就往他那里去了。他在家里。 颜白雪两个月前买了辆车,我是开着她的车去的。大众CC,不是太好的车,但我这人不挑剔。 到谢家的豪宅门前,谢甚源竟然亲自在等着我。更让我奇怪的是,他的姐姐谢囡囡竟然也在。 这由不得我不惊讶,我在他们两旁边停下车,放下车窗问道:“你们两在这干什么?” 谢甚源乐呵道:“都这么久没见到你了,想你,这不特意到门口来迎接你么?” 我呵呵直笑:“谢少您可别折煞我了,我哪当得起你来亲自迎接哦!” 谢囡囡也在旁边说:“你来接他,我可不是来接他的。我是出来散步的。”说完,她竟然扭着腰就往门外边沿着围墙去了。只是……她穿着拖鞋出来散步?而且都已经九点多了,她自己不觉得奇怪么? 谢甚源见他姐走开,拉开我车门,毫不客气地坐到我车里,道:“走,咱们进去。我姐就这样,煮熟的鸭子,嘴硬。她可能是想为上次手机的事情为你道歉呢,估计是看到你又说不出口了。” 这倒是让我愣了愣。 道歉么? 我说道:“那件事情我已经没有放在心上了。” 我说的是实话,虽然当初谢囡囡的确做得挺过分的,但现在都四个多月过去了,我的确是忘记了。 我开着车往谢家豪宅里面走。 谢甚源好像这时才注意到这茬,问道:“你哪里弄的车?” 因为我的刻意隐瞒,他可能并不知道颜白雪的存在。我随口敷衍道:“朋友的。” 谢甚源撇了撇嘴,道:“你自己买辆呗,你一个大财主,真搞不懂你那么精打细算的过日子干什么。” 我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财主?” 他说:“你三叔跟我说的呀!” 我微微皱眉道:“你和我三叔的关系很好吗?应该还不到谈论这种事情的程度吧?” 我那些石头卖了两个亿的事情,仅仅只有三叔以及长发还有清幽斋的姐妹们等少数人知道,可以说是颇为私密的事情了。按理说,以三叔和谢甚源之间的关系,三叔应该不会和他说这个才是。 我自然忍不住去想,是不是谢甚源这些日子故意在用我的名头去和三叔他们套近乎。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应该和谢甚源先说清楚的好,免得日后闹什么矛盾。我说过的,不想把三叔他们牵扯到黑道上面的事情来。以前是这样,现在更甚,因为我还得三叔他们被温家的人找上门来,这已经让我够愧疚了。 谢甚源可能是听出来我语气中稍带着怀疑的那丝意味了吧,道:“你可别误会,我和你三叔只是谈生意。我可没有把他们拉上我这条船的意思啊!生意,正经生意。” 我说:“你还有正经生意呢?” 谢甚源翻着白眼,没好气道:“你小子现在怎么这么能埋汰人呢?跟常昊学的?别看我是谢家的少爷,但我的主要产业还是正经生意好不好?唉,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几个在道上混的没有正经生意做幌子啊?而且正经生意又不是不挣钱,哼,要不是我家从我祖爷爷那辈就是在道上混的话,我还宁愿只做正经生意呢!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事钱挣得多,但夜里担惊受怕,连觉都睡不着。” 对于谢甚源的这些话,我只信小半,“你就装吧你!” 我看他谢大少可过得滋润得很,鬼才相信他半夜会担惊受怕得睡不着觉。 谢甚源似乎也没想过让我信,随口道:“你说我装就装吧!走,咱们到楼上去过几招去。” 这时候我已经把车停在他们家大别墅的门前面了。说实话,他们家别墅大是大,但的确稍显得冷清了些。谢甚源的父亲还在医院里,他的母亲也在那里陪着。缺少的家的味道,不是佣人能够填补的。 我下车,对谢甚源说道:“我这四个月在神农架可是艰苦奋斗,你长进能有我快?” 我言下之意,他以前不是我对手,现在自然更加不是我的对手了。 谢甚源也听出来我这意思了,不服气道:“我这些天在家里可也没闲着,请了不少高手陪我过招呢!你别以为你在常昊那里学了些本事就了不起了,这次本少爷肯定能够把你揍趴下。” “我等着你打趴下我。”我笑眯眯地说。 我都是内劲大师了,他能够打败我才怪。我等着看他把眼睛都瞪出来的表情。 083.谢大小姐又抓狂了 到谢甚源家的楼上,就是当初谢囡囡让保镖围攻我的那间练功房里。我和谢甚源展开架势。 他还特意提醒我:“庄严你小心着点啊,我最近可是大有长进啊!” 谢甚源的确是个学功夫的天才,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说的。像他这种年纪轻轻就到二段的青年俊彦在整个江北都极为罕见。我问他:“长进有多大?到一段高手了?” “想什么呢!”他没好气地说道:“一段高手是那么好到的嘛,我这几年之内是想都别想咯!” 随后他突然想到什么,瞪大着双眼问我道:“你该不会是就到一段高手了吧?” 我还没有回答,他自己倒是先摇起头来:“不可能不可能,你这个家伙虽然长进快,但是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到一段高手的。” 我看得好笑,忍不住附和他道:“嗯,你猜得没错,我还没到一段高手。” “我就说嘛!”谢甚源顿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随即窃窃自喜,“既然你没到一段,那就小心咯!” 说罢,他便朝着我冲过来。 谢甚源打架都能体现他的个性,大开大合,霸道不已。 我避过他几招,便大概试出来他的身手。他的确长进不小,力量和速度都有可以察觉的进步,要是我没有到达内劲,而只是在神农架训练四个月的话,或许还真会拿他很棘手。看来,这个家伙最近的确很努力。 他打着打着,见我总是躲,不耐烦道:“你这家伙老是躲什么?敢不敢跟我硬怼?怕输啊?” 我好笑道:“你真让我硬怼?” “硬怼!”谢甚源斩钉截铁地说,并且出招更为的凌厉了。 我提起内气,不再躲避,猛地就朝他反攻过去。 然后,在谢甚源的嗔目结舌中,我仅用两招就把他给拍到了地上。 我其实只是拍了他的肩膀,但在使用内气的情况下,我的力道不是他能够承受的。他愣是被我给拍得坐到地上了,屁股坐下去的,发出砰的闷响声。 谢甚源扎实愣了好几秒钟,随即才摸着屁股跳将起来,两条腿紧紧夹着,右手不停的搓着屁股:“卧槽!你怎么这么牛了?是不是吃药了,卧槽!这怎么可能!” 嗯……谢大少这摸屁股的画面果真有趣,没让我失望。 我笑道:“吃药倒是没有,不过我已经是内劲大师了。” 谢甚源听到我这话,顿时惊得连他那被摔成八瓣的屁股都顾不得去摸了,愣愣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重复道:“我说我到内劲层次了,我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内劲大师。” 他又怔怔了好几秒。 接着,他竟然是说道:“别逗了,你别以为两招干倒我就可以哄我了。内劲哪是那么好到的,你这才多大年纪啊,我才不信你这么年纪轻轻就能到内劲呢!那样内劲高手也太不值钱了,我们整个江北都才多少内劲大师啊,我还没见过三十岁以下的内劲高手呢!” 我也有些没好气了,“得,你爱信不信吧!” “不行!我还得再试试。”谢甚源估计是实在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竟然不顾屁股蛋的疼痛,又朝我攻来。 然后,他又被我两招放倒在地上。搓着屁股呜呜叫唤着,都说不出话来了。 等好半晌,他缓过些劲来,竟然还在嘀咕:“这不可能,这不科学啊……” 他就像是好奇宝宝似的,盯着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我有些招架不住这货的眼光,走到这练功房里的沙袋旁,对他说:“看好了啊!” 说完,我一拳砸到了这沙袋上面。 哗啦啦! 沙袋应声而裂,沙子滚滚从那个被我打出来的破洞里面流出来,溅得满地。 谢甚源在旁边看着,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有些得意道:“别看傻眼了,这对我们内劲高手来说算不得什么的。” 没想到,他却是指着沙袋愣愣说道:“这……这是我姐的沙袋……她最喜欢的沙袋,平时都不让我碰的。” 而几乎就在他话音落的那个顺你家,我感应到了练功房门口传过来的浓浓杀气。 我偏头看去,果然,是谢囡囡。 这个美女交警此时那双极为漂亮的眸子已经瞪得溜圆,伸手指着我面前的沙袋,手指头都在颤抖。 谢甚源缩了缩脖子,轻声道:“你自求多福吧,这是我爸送给我姐的生日礼物。” 说着,这个没有义气的家伙竟然就去墙角落里缩着了,好像生怕他姐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似的。 我只觉得浑身直发毛。谢囡囡这个妞不可以常理推断,我是真不想惹她。这他妈还真是飞来横祸啊! 我尴尬的挠着脑袋,说道:“那、那什么……误、误会……要不我明天赔十个相同的给你?” “啊……” 高耸入云的尖叫声。 紧接着,谢囡囡便张牙舞爪的朝我扑过来了,“你这个混蛋,本小姐跟你拼了。” 等到谢大小姐撒完气跑出去的时候,我这个堂堂内劲大师的脸上、脖子上已经留下好几道血痕。这都是谢囡囡给我抓的。我不是打不过她,也不是躲不过,只是我不想躲,因为我现在对这位大小姐的性子也颇有了解了,不让她撒气的话,她是会缠着我没完的。 等谢囡囡跑没影了,谢甚源才敢从墙角落里走出来,幽幽说道:“唉,你又惹我姐姐伤心了。” 我先是愣了愣,随即没好气道:“你说什么呢!” 他揉了揉下巴,突然很奇怪的打量我,然后道:“咦,我说庄严,你丫该不会成为我姐夫吧!我怎么瞧着我姐对你的态度越来越不对劲啊,要是这事搁在别人身上,我姐肯定得让保镖把那人打得鼻青脸肿扔出去。但是,她竟然亲自动手打你,这待遇有点高啊!” 我没好气地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痕道:“这待遇也算高?” 谢甚源很肯定的点点头:“在我姐的手里,这绝对算是高待遇了。寻常人哪能劳动我姐亲自动手啊!” “行!” 我愤愤地点头道:“那我也让你尝尝这待遇。” 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成兄弟、伙伴,刚刚却在墙角落里缩着不敢出来,太不够义气了。 “庄严!你来真的啊!” “卧槽!庄哥,毁容了啊!” “救命啊!” 很快,谢家的大宅子里就响起了谢家大少的鬼哭狼嚎声。 但是他在我的手下显然没有还手之力,仅仅不到半分钟,他的脸上就同样留下了几道抓痕。都是我抓的。 罢手后,我得意地拍了拍手,看着他。谢甚源则像是个委屈的小媳妇,“这又不是我抓你的……” 其实,谢甚源这个人在私底下还是很有趣的。从不露出他霸道高傲的那面,就像是有双重人格。 我没搭理他委屈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烟,抛了根给他,坐在地上道:“说正事吧,现在我回来了,你打算安排我做什么?还有,温家派了七个内劲高手来找我三叔他们的麻烦,这事你知道吗?” 谢甚源点燃了烟,点头道:“知道,我还主动跟你三叔说过派人过去帮他呢,但是你三叔拒绝了,说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呵呵,现在你回来了就好了,你既然知道这事了,那肯定是和你三叔见过面了吧,你已经跟他说你也呀上场了?” 谢甚源的智商还是很高的,想问题也比较全面。这是他们这种大家庭出来的孩子的特长。 这事迟早得公之于众,我也没想过瞒他,点头道:“是的,我打算上场。” 谢甚源说:“你就不怕温家利用这个机会弄死你?” “呵呵!”我冷笑道:“那也得他们有这个本事弄死我才行,都是内劲大师,他们未必就能吃下我。” 谢甚源很是羡慕的看着我,慨然叹息道:“唉,也是,你这个家伙都是内劲高手了。” 我听出来他羡慕嫉妒恨的语气,忍不住有些想笑,“怎么?我成为内劲大师你不高兴啊?我可是你的帮手,是你的小弟诶!” 说到这茬,谢甚源顿时没好气了,指着自己脸上的抓痕,破口大骂道:“卧槽,有你这样的小弟吗?” 084.历史性的进展 几十分钟后,我才从谢家大宅离开。 这个过程里,谢囡囡都没再出现在我眼前。谢甚源还没划算好怎么安置我,说等我打完擂台后再说。 我看得出来他挺高兴的,为我高兴,也为他自己高兴。因为我成为内劲高手,对他来说也绝对是好事。 我回到颜白雪的家里。不,现在应该差不多可以说成是我们的家了。 我钱都全部交给她管了,溪溪也管我叫爸了,我成为这家的主人还不是早晚的事? 我在家附近故意溜达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我了,我才打开门进去。 溪溪还没有睡觉,正和颜白雪在沙发上玩耍,见到我就扑上来,甜甜的喊:“爸爸!” 小丫头改口改得很快,但我听着却是心里很有些紧张。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蔓延开来。我觉得自己挺矫情的,以前想要她叫我爸想得疯了,她现在真叫了,我却有些害怕答应似的。就好像在害羞。 我迟疑了会,才壮着胆子应了声:“嗯!” 溪溪已经跑到我的脚下,张着双手,仰着头冲我笑着让我抱。 我刚把她抱起来,她却又问我:“爸爸,你的脸上怎么有伤伤?是走路不小心摔的吗?” 我偷偷瞧了眼不动声色的颜白雪,尴尬笑道:“不、不是,爸爸不小心弄的。” 溪溪顿时挣扎着让我放她下去,奶声奶气的说:“溪溪去给爸爸拿创可贴。” 我看着小丫头跑开的背影,心里就想着,有这么个懂事的女儿,真好。 坐到沙发上,颜白雪果然是问我话了,“你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再度感觉到自己又像是回到了做网吧主管的那个时候,颜白雪还是我的老板娘。 这莫名让得我有些紧张起来,低声道:“被、被谢囡囡给弄的。” 颜白雪好看的眉毛都皱起来了,“怎么又是她?” 很显然,上次谢囡囡用我手机发动态的事情,颜白雪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呢!她也对谢囡囡印象很深。 我没敢隐瞒她,当即就把我虐打谢甚源,并且顺手把谢囡囡最心爱的沙袋给打破的事情,老老实实的都交代了。说完,我正襟危坐着,像个乖宝宝等着颜白雪的发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她手下干活的时候留下心理阴影了,我总觉得我有几分畏怯颜白雪。 我突然在想,要是长久这么下去,我以后还不成妻管严了?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颜白雪琢磨了会,问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举手发誓道:“绝对千真万确,句句发自肺腑,如有半句谎言,我遭受天打雷劈啊!” 颜白雪瞧着我傻乎乎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稍微埋怨道:“这谢大小姐下手也太狠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跟着嘿嘿傻笑。颜白雪笑起来的样子真是美极了。 我庄严这辈子能够拥有这样的女人,是我的福分。哪怕让我这辈子都被她欺负,我也乐意。我这样想。 而这时,溪溪也终于翻箱倒柜的把创口贴找出来了,跑到我面前,“爸爸,我来给你贴。” 我的伤口其实压根不需要贴创可贴,但我还是乖乖低下头去,任由小丫头笨手笨脚的给我贴创可贴。心里暖和极了。 等到小丫头终于给我贴好创可贴,她也到要该睡觉的时间了。 以前,都是颜白雪进房间陪着这小丫头睡,等她睡熟了再出来,但今天,溪溪竟然是冲着我们两说:“我要爸爸陪我睡,给我讲睡前小故事。” 我瞬间傻眼了,我家这丫头简直就是天使啊!啧啧,太聪明,太伶俐了,真是让爸爸爱到抓狂啊! 我带着几分希冀看向颜白雪,发现她的脸蛋在这瞬间已经红透了,美艳不可方物。 她什么都没说。 以我对女人的认知,我觉得这就是默认了。于是我嘿嘿傻笑着,抱起溪溪屁颠屁颠就往房间里去了。 “你还没洗澡呢!” 身后传来的颜白雪的话让我愣住了,但随即欣喜若狂。她的意思,我洗完澡就可以上床了? 天知道我向往颜白雪的床多久了。每天和这个大美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本来又关系特殊,却始终不能一亲芳泽,我想每个男人都可以想象得到我忍得是多么辛苦。 “溪溪,等爸爸洗完澡就来给你讲小故事啊!”我把溪溪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笑眯眯对她说着。 小丫头向来都听话得很,很是乖巧的点头:“嗯!” 可是,等我后来从厕所里面洗完澡出来后,我却发现这小丫头俨然已经睡着了。 我苦笑不已,走到客厅里。 颜白雪微微诧异的问我说:“你还不睡觉么?”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她没说话了。 我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自己激动的心情,她这意思,难道不是让我睡在她的床上? 我甚至这种时刻千万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颜白雪脸皮子薄,要是说得她不好意思了,那我今晚上就别想再睡在她的床上了。于是,我什么话都没有再说,直接转身就又小跑到房间里,蹑手蹑脚爬到床上,挨着溪溪躺下去了。 此刻,我心里在狂喊着:“女神,快来宠幸本宝宝吧!” 这天夜里,颜白雪睡得格外的晚。迟迟都没有从客厅里到卧室里来。 她以前洗澡也没有洗这么久过,我百无聊奈的在卧室里听着厕所的水声,心里默默计算她洗澡所花的时间。从水声起到水声停总共是二千九百四十七秒,也就是四十九分钟还有多。就这,还不包括她脱衣服、穿衣服的时间。 但是,哪怕是等这么久,我心里也仍旧满是躁动,连半点睡意都没有。 颜白雪刚进卧室的那刻,我的眼睛就直勾勾的望向了她。 她可能是被我的眼神给吓坏了,猛地一怔,随即红着俏脸道:“你怎么还没有睡觉呢?” 我说:“我睡不着,习惯睡晚觉了。” “噢!” 她点点头,然后到床上,在溪溪的那边睡下,拿了本书翻看起来。让溪溪夹在我们中间。 她穿着的是紫色的睡衣,散发出阵阵淡香味,让我更加没有睡意了,觉得面燥心热。其实我不是没尝过女人滋味的雏儿,但这可我觉得自己可能比初夜那晚还要紧张得多。 房间里的氛围很是有些古怪。 我沉默了会儿,见颜白雪也不说话,便试图用谈话来缓解这种古怪气氛。 我看了看她看的那本书的封面,余华的《活着》,我说:“你觉得这本书怎么样?” 其实我并不是个看书很多的人,但可能是缘分吧,这本《活着》我恰恰看过。 颜白雪有些惊讶的偏头看了我一眼,道:“语言很朴实,情节也很简练,但其中阐述的道理让人深思。我觉得一百个人看这本书可能就有一百种不同的感悟吧!这是本适合任何阶层看的书,有的人看到的是那个纷乱的年代,而有的人则看到的是主人公悲惨的命运,也有的人,看到的是主人公对生活的坚韧不拔。以作者取的这个书名来看,他应该最想彰显的还是主人公对生活的坚韧吧,庄严,你也看过这本书吗?” 我说:“以前无聊的时候看过,这本书给我的印象挺深的。” 颜白雪又问我:“那你看完是什么感触?” 我呵呵笑道:“当时看的时候我年纪还小,感触就是主人公那一家子真惨,最后就死得剩下他这么一个孤零零的老人了,甚至在想,像他这么活着还不如去死呢!但后来每次去回想又会有不同的感悟,现在想想,生活的不如意本来就是十之八九,我们都应该像是主人公那样吧,好死不如赖活着,那些牵挂我们的人不论在哪,不论生与死,他们总是希望我们继续活着的。” 颜白雪看着我的眼神微微有些痴了。 085.再回清水村 随后,她问我说:“庄严,你被人扔下河后,流浪的那两年,有牵挂过我么?” 我沉默了会,看着她道:“牵挂过。但是……那个时候我更纠结的还是到底是谁想弄死我的,有时候想起你,也很快会被这个疑惑给盖过去。” 颜白雪微微点了点头,“嗯,我相信你说的话。” 说着,她竟然就不再继续看书了,把书放在枕头底下,然后把灯给关了,“睡觉吧!” 她这才看了不到十分钟吧? 我心里止不住的在想,颜白雪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在默许我对她发动某种进攻么? 我的心里就像是有猫爪子在挠似的,脑子里也有个念头在不断的促使着我,“摸过去,摸过去……” 但是,又有另外的念头在敲打我:“不行,要是她生气怎么办?这么做是不是太唐突了?” 于是,这整晚我就这么傻乎乎地在左右徘徊中度过去了。 等到外面天色都蒙蒙亮了,我竟然还没有睡着,哪怕是有睡意了,也怎么也睡不着。 我看着熟睡的颜白雪,苦笑,这个时候自然更加不可能再扑过去了。 我索性翻身起床,到客厅里,轻轻给了自己两个巴掌。 我悔啊! 我简直后悔死了! 我昨晚就应该扑过去的,说不定颜白雪不会拒绝呢? 带着满肚子的悔意,我在客厅里盘坐练了会内功,然后又到外面耍了阵拳脚,让得小区里那些出来放风的老太太老爷爷们都惊为天人。最后,我才买了两份早餐回到家,放在餐桌上我又开着车出去了。 都同床共枕了,开车这点小事我自然不用再与颜白雪商量。 我径直到体育器材店买了十个沙袋,然后给谢甚源打了个电话过去,“谢少,你姐姐不在家吧?” 谢甚源还没有起床,迷迷糊糊的有些不耐烦:“在家呢吧应该,今天周末,她不上班。” 我说:“行,那我把赔她的沙袋给她送过来,你给我开门啊!” “你直接过来吧,我都给下人交代了,你来了直接放行。”说完,谢甚源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估摸着这货肯定是昨晚被我虐打之后又去什么鬼地方“散心”了,要不然不能这么嗜睡。 我开着车到了谢家大宅外面。果然如谢甚源所说,他们家的下人直接给我开了门,放我进去。 直到我走到豪宅的里面,都仍是畅通无阻。 我双手各提着五个沙袋,在他们家下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往他们楼上走去。 这些沙袋每个都是五十公斤,十个沙袋,那就是足足五百公斤了。每个沙袋上面都标着显眼的“50Kg”的标记,由不得他们不惊。他们自然不知道,力提千斤对内劲高手来说并算不得什么。 以前,我也没有这么大力气,但只要运起内气,提五百公斤的东西就变得轻松得很。 我把十个沙袋都放到练功房里,脸不红气不喘,心想着这样谢囡囡那个大小姐总该会放过我了。 从练功房里出来,我恰恰碰到她从她卧室里出来,我说:“赔你的沙袋我放你们……” “啊……” 我话还没说完,谢囡囡却是发出高昂的尖叫声,嗖的又蹿回到她的卧室里面去了。 神经病? 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好像……刚刚谢囡囡的睡衣里面是空荡荡的? 那两个点…… 我差点没给自己两个巴掌,然后再也不敢多呆,直接下楼就开着车一溜烟离开谢家豪宅而去了。 我怕我再呆下去,会被谢囡囡提刀给砍死。虽然我其实并没有看到什么,但是她会那样认为吗? 我又去了清幽斋。 刚到那,正准备和婷婷她们扯淡几句,三叔却是把我给叫到楼上去了。 他说他的身手有些生疏了,让我陪他过招。 三叔的内气远比我雄浑,等到他逐渐找到感觉时,我便纯粹沦为活靶子了。同是内劲,但三叔估计已经快要接近内劲上师的级别了,我坦诚我不是他的对手,距离他还有不断的差距。 大概到十点多,颜白雪给我打电话过来,竟然是问我回不回去吃饭。 我心里甜蜜蜜,愈发觉得家的味道浓了。但因为还要陪着三叔练功,只能强忍着心痛说不回去了。 再有两天就要开始和温家分个高下了,这时候我懈怠不得。因为我们要是输了,那丢的是黄老伯的脸。 到下午的时候,连大叔、二叔、四叔、五叔,以及玉润姨他们,黄老伯的养子女们全都来清幽斋了。 各位叔叔从三叔嘴里知道我成为内劲高手的消息后同样是吃惊不已,抓着我上看下看,看了个仔细,就好像我是从外星回来的似的。甚至大叔还不信邪地找我过招。 大叔的练功天赋不高,这些年精力又多放在生意上,所以到现在还只是一段高手。 他是个光头。上场和我打斗,还没过两分钟,我就在他的光头上连连轻点了十下。我和这些叔叔都已经很熟悉了,他们在我面前也和蔼得很,是以我在他们面前也没拘束。说得难听点,就是没讲究什么长幼尊卑,随性得很。 虽然被我点脑袋,惹得其余叔叔们哈哈笑,大叔果然也没生气,还冲着我直竖大拇指,“你这小家伙,不错,不错。竟然真的这么年纪轻轻的就成为内劲高手了,哈哈,可是比你十叔当年还要厉害得多了,哈哈,老爷子知道这事了肯定高兴得很。” 十叔是黄老伯这些养子里面练功天赋最强的,现在还不到四十岁年纪,但据说已经初窥上师门径了。 说起黄老伯,三叔插嘴道:“要不咱们今天去看看老爷子?跟老爷子说说温家的事,顺便也说说这小子突破内劲的事,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他的提议很快得到诸位叔叔们的赞同。玉润姨二话没说就搂住我的手臂道:“你坐我的车。” 玉润姨算是最疼我的了。可能是因为那时候黄老伯最疼她吧! 在没去神农架之前,玉润姨常常叫我去她的酒店里品尝她的手艺,这总是让三叔他们眼红得不行。 于是我没有开自己的车去。 再到清水村,看到那熟悉的乡村土路和房子,我很是有些感慨。 命运有时候真是神奇得很,谁又能想到,我在这遇上的黄老伯竟然会是个武学大师呢? 如果没有他,没有三叔他们,我庄严万万不可能在现在就成为内劲高手。说不定已经被温家温正庆给弄死了也说不定,要么,就是沦落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来之前,玉润姨已经给晴晴那妮子打过电话了。 我们开着车到黄老伯家前面路上的时候,我看到晴晴正坐在门前摘着菜。 这小小妮子到哪里都是顶尖水灵的妹子,怎么看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哪怕是摘菜,也是那么灵气。 玉润姨下车就喊她:“晴晴。” 晴晴笑着偏过头来,“玉润……姨……” 那个姨字还没有彻底从嘴里说出来,她便看到了从副驾驶座位上蹿下去的我。 可能是我忠实的充当了她几个月玩伴的原因吧,晴晴对我的依赖感特别的强,自然而然地也和我特别亲热。她看到我,便是连玉润姨也顾不得了,放下手里的莴笋就朝着我跑过来,“庄严哥哥,你回来了。” 还没跑到我近前,我就看到这妮子竟然连眼眶都红了,眼珠子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 玉润姨幽然在旁边叹息了声。 她也知道颜白雪的事情。我知道,她这是在感叹我已经有颜白雪了。 在玉润姨她们眼里,要是我没有颜白雪的话,那我和晴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没有办法的。 我看着激动朝我跑过来的晴晴,心里油然升起了几分愧疚。 086.黄老伯离村 而在我发愣的时候,晴晴已经扑到我的怀里。 她抱着我,脑袋伏在我的肩膀上,很快我就感觉到我的肩膀有些湿了。 这小妮子竟然在哭。 我轻轻的推开她,笑道:“哭什么?云润姨她们都看着呢,你也不害臊啊?” 晴晴娇嗔道:“人家想你了嘛!” 玉润姨在旁边有些吃味,道:“晴晴丫头,我可也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怎么没见你这么想我啊?” 晴晴的脸色有些羞红起来,随即跺跺脚,说道:“你们和庄严哥哥不同嘛!” 三叔在旁边笑道:“都是人,他除了比我们年轻些,还有什么不同的?” 晴晴实在是羞不可抑了,又跺跺脚,干脆捂着脸跑回到屋子里去了。 三叔他们都呵呵笑,我也跟着笑,但笑着笑着却是笑不出来了。这小妮子明明已经见过颜白雪,而且还那么喜欢溪溪,对我的情谊却仍然不减,这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晴晴是黄老伯的亲孙女,说是黄老伯的命根子也不为过,我实在不想让她难过。 我心里默默地叹息着,或许,我应该永远都装成木头,装作不了解她的情谊吧…… 我们这群人到了屋子里,黄老伯竟然是在和裴奶奶对弈。夫妻局,这倒也罕见得很。 三叔他们都恭恭敬敬的给黄老伯和裴奶奶行礼,喊老爷子和娘。我也跟着喊爷爷奶奶。 裴奶奶笑眯眯的看向我们说:“你们怎么今儿个都过来了?今天都不忙?” 三叔他们讪讪地纷纷摇头:“不忙,嘿嘿,不忙不忙。” 我倒是知道,要不是他们怕受到黄老伯的冷脸,估计时不时就得来这清水村呢!虽然是领养的,但三叔他们对黄老伯和裴奶奶比我见过的许多亲生儿子还要孝顺。 黄老伯满脸的严肃,抛下手中的棋子,淡淡说道:“你们来了啊,坐吧!”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却让得三叔他们都乖乖地坐下了,可见老爷子在他们心里积威甚深。 裴奶奶在旁边没好气道:“你个老头子又赖皮,来了就来了,你摔棋干什么?” 三叔他们都不禁暗笑。 我朝着棋盘上看过去,棋子都已经被黄老伯可以抚乱了。但还是看得清楚,白子明明比黑子少很多嘛! 我笑眯眯道:“裴奶奶,您执的是黑子吧?” 裴奶奶轻轻点头。 我又道:“我就知道,黄爷爷的棋艺肯定不可能比得过您。他丫,下不过的时候就会赖皮。” 裴奶奶闻言立刻得意洋洋的瞥了眼黄老伯,然后又看向我,说:“你看你羞不羞,连小庄都知道你赖皮。” 黄老伯顿时脸色都有些涨红了,很是没好气的指着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小子……” 三叔他们都羡慕的看向我。要是他们,可不敢在黄老伯面前这么造次,要不然非得被削不可。 紧接着,黄老伯就转移话题了,装作满脸正经地看着我们:“说吧,你们来干什么?” 裴奶奶见状,就拉着玉润姨和晴晴到厨房里面去做饭去了。到现在,晴晴看到我眼神都还有些躲闪。 三叔跟黄老伯说道:“老爷子,江南温家的人过来找我们切磋,我们想听听您的意思。” “切磋?”黄老伯皱起了眉头,道:“我们以前没有跟他们温家切磋过吧?好端端的来切磋什么?”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黄爷爷,是因为我。” 黄老伯这才反应过来,点点头,只是随即却又皱起了眉头,道:“温家仅仅因为你,便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找清润他们切磋?” 我知道黄老伯的疑惑,因为以前的我根本就不知道温家这么兴师动众。 但是,现在可不同了。 我对黄老伯说道:“我去了谢家大少爷谢甚源在神农架的基地训练,然后在那里杀了他们温家二十四个人。九个三段,十一个二段,三个一段,一个内劲。” 黄老伯作为江北武道泰斗级别的人物,不可能不知道神农架那些基地的存在。 而他也着实为我的话而惊讶,眼睛越瞪越大,到我说完时,他猛地说道:“你连内劲高手都杀了?” 我心里很是有些得意,但面上还是装作谦虚的样子:“呵呵,偷袭,偷袭。” 黄老伯知道我的秉性,见我装腔作势,很是没好气地瞥我一眼,然后道:“以你的身手,偷袭也难吧?用的枪?” 我点点头道:“嗯,用的手枪。” 黄老伯这才不再疑惑,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好像我杀内劲高手就只能用枪似的。 三叔在旁边估计实在是不忍心继续看我忽悠黄老伯了,突然插嘴道:“老爷子,庄严这小子现在可也是内劲大师了。您可别小瞧他,这小子不用枪说不定也能干掉内劲高手呢!” “哦哦!” 黄老伯没把话听心里边去,只是悠闲的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时,他猛地喊道:“你刚刚说什么?” 三叔甚至被黄老伯的眼神给吓得屁股稍稍往座位后面挪了挪,这才又道:“我说庄小子现在已经是内劲大师了。” “这……”饶是黄老伯,也不禁被这消息惊得嗔目结舌。他看向我道:“你到内劲了?” 我得意点头。 黄老伯止不住的点头,毫不吝啬对我的夸赞,“了不起,了不起啊!呵呵,二十六岁的内劲高手,当真让人罕见啊!天纵奇才,天纵奇才!” 三叔很适时的在旁边吹捧了句:“还是老爷子您眼光好,当初就知道庄严这小子与众不同。” 黄老伯露出些得意的神色来,微微扬头冲着三叔道:“这还需要你说?”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他被这记马屁拍得挺爽。 等惊叹完,黄老伯意犹未尽的砸吧砸吧了嘴,才又问道:“温家的事情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呀?” 三叔坐在椅子上,上半身稍稍前倾:“温家派了七个内劲高手来找我们切磋,七场分胜负。” “七场?” 黄老伯不愧是老江湖了,当即便发现了问题所在,“温家这个小心眼可真是耍得卑鄙啊!” 三叔很是附和的点了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要不是庄小子到了内劲,我们还真不好怎么应付他们。六对七、去找外援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们总不能让老爷子您出手的。” 黄老伯沉吟着微微点了两下头,“嗯……你说得没错。” 然后,他又看向我道:“那你是打算出手了?” 我点点头道:“嗯,温家就是冲着我来的,我想我应该给他们点惊喜。” “行!”黄老伯右手轻轻拍了拍围棋盘,道:“哪天打擂?我这个老头子也去看看去。” 三叔惊喜道:“老爷子您也去?” 黄老伯带着微微的鄙夷说道:“现在的温家是越来越不如以前了,还耍这种小心眼。我还是过去看着些好,小辈办事不讲规矩,我怕庄小子会遇到什么不测啊……” 我心里一凛,黄老伯这意思是温家可能在打擂的时候动手杀我? 他们有这个胆子吗?那还不得彻底惹怒三叔和谢甚源他们? 除非……他们在擂台上杀我! 到时候说是失手误杀的话,三叔和谢甚源只怕也拿他们温家没有任何办法吧? 我真挚的冲着黄老伯说道:“黄爷爷,谢谢您了。” 黄老伯本来都决意这辈子不再出清水村了,现在却为我的安危而决定出去,这由不得我不感动。 他听我道谢,只是摆摆手:“你这个小子,和我还这么见外。” 是啊! 其实我没有必要见外的,虽然我和黄老伯认识的时间其实并不久,但我们很投缘,真的如爷孙俩。 这天,我们在清水村吃过晚饭后便回了江市。晴晴、裴奶奶和黄老伯也都跟着我们来了。 我感动不已。因我的事情而牵连他们所有人,但他们所有人却都没有半句怨言,反而处处为我着想。 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不是成为内劲,而是拥有颜白雪,遇到黄老伯、温哥、老头子他们这些恩人。 087.陈大小姐来电话 黄老伯和裴奶奶就在清幽斋睡下,晴晴丫头却是缠着我要去我家,说想看溪溪了。 这实在是让我头疼得厉害。不过想想也好,晴晴看到我和颜白雪同床共枕的话,对我那份情愫应该就会淡去吧!于是,我便开着车载着晴晴回家,在路上,这妮子还非得要去给溪溪买吃的,我好不容易才拦住,我说那小丫头再多吃些零食都要成为小胖妞了。 晴晴嘻嘻笑:“小胖妞好,小胖妞才可爱呢!” 我没好气道:“那你怎么不吃成小胖妞呢?” 她有些忸怩道:“人家已经不是小女孩子了嘛!” 我顿时便不敢继续往下说了。 到家里,开门进去,颜白雪也为晴晴的到来而惊讶,连忙起身:“晴晴你怎么来了?” 我解释道:“我下午跟着三叔他们去清水村了,黄老伯他们都来了江市。这丫头非说要来看看溪溪,我就带她过来了。”我这么急着解释,主要是怕颜白雪误会。别看我这老板娘平时挺高傲的,其实醋劲儿大着呢! “白雪姐!”晴晴乖乖的喊颜白雪,换好鞋便朝着溪溪扑过去:“溪溪,快来给阿姨抱抱。” 晴晴没见过几次溪溪,但对溪溪喜爱得紧。每次看到这小丫头,她就抱着不愿意撒手。 好在溪溪乖巧,这小丫头应该是对晴晴的印象已经不太深了,但迷糊的望了几眼了,见到我和颜白雪都在笑,便乖乖任晴晴抱在怀里了,还甜甜的喊阿姨,直把晴晴给喜爱得不行。 颜白雪去给晴晴泡茶。 我本来打算陪着她们坐会儿的,但才刚换好鞋,我的手机却是响了。 我拿出来看,很是有些惊讶,因为电话竟然是陈佳佳打过来的。我从神农架出来后,手机收到很多来电提醒,其中陈佳佳和成小敏都打过,但是我回到江市到现在也没有给她们打过电话。怎么这晚上陈佳佳突然会打电话给我? 自从那次对她的印象改观后,我和她应该也算得上是朋友了。故意躲着,我也不好意思。 我接通电话道:“陈佳佳小姐,找我有什么吩咐啊?” 可没想到陈佳佳却是冲着我大发雷霆道:“庄严你个禽兽!为什么回来不给我和小敏打电话?” 我自动忽略了她骂我的那句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哼!那你别管!”陈佳佳气哼哼道:“你现在、马上,到我们学校门口来接我和小敏出去。” 我不乐意了,“为什么呀?” 她说:“你知道这四个月来小敏有多么牵挂你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铁石心肠?” 她又来管这档子事了,这让我有点哭笑不得:“陈大小姐,这貌似并不关你的事吧?” “小敏是我的闺蜜,这就关我的事。”陈佳佳理直气壮道。 有些话,我不方便当着颜白雪的面说。于是我只能把陈佳佳的电话给挂掉了。 随即我发短信给她,说道:“我是有家庭的人了,你懂我的意思吧?你是小敏的闺蜜,我也把小敏当成我的好朋友,但是我只能刻意的去疏远她。陈佳佳,要是你真替小敏着想的话,那就多开导开导她吧!” 我不想再因为成小敏的事和陈佳佳纠缠下去了,向她摊牌。 我觉得,成小敏现在还只是大学生,等她毕业了,自然就会忘掉我这个“寻常人”的,毕竟我们两的家世背景相差太大。等成小敏成熟了,她就会明白,能配得上她的只有那些王公贵族。 陈佳佳很快就回了信息过来。 “你以为我没开导?你以为我不想让小敏忘记你这个浑蛋?还不是小敏她忘不掉你!你失踪的这四个月,她天天都在我跟前念叨你。我就不明白了,你身上到底有哪点值得小敏这么惦记的啊?” 看完这条信息,要说我心里没有感触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任由谁被别人天天牵挂着,都不会无动于衷。 但是…… 我回复道:“麻烦你多带她到处去散散心吧!” 我想着成小敏到处去玩的话就不会惦记我了,但没想到,陈佳佳竟然回复我说:“庄严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有老婆怎么了?有老婆就要躲着小敏啊?” 我有些没好气了,发了个无奈的表情过去,“那你让我怎么办?” 陈佳佳道:“我外功就给我找了好几个小外婆呢,这种事情在江市的圈子里很普遍啊,你也算是半个圈子里的人了,你说说你怕什么?你该不会是个妻管严吧?” 看到这条信息,我彻底的愣住了。 这个陈佳佳,简直就是个疯子。 她说的是没错,不仅仅是在江市,哪怕在荆市,在全国的很多市里,这种情况都很普遍。那些有钱的企业家多多少少总会在外边有有些香艳的事迹。但是成小敏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她可是成绪仁总司令的亲孙女,相当于是依克联合族的公主。我就算有收她做小的贼心,可我有那个贼胆么? 我说:“你外公是你外公,我是我。我可不是像你外公那样的大企业家。” 陈佳佳愤愤的回复:“你个胆小鬼!去死吧你!” 我哭笑不得,把手机放回到兜里。没想到却被颜白雪注意到了,她问我:“怎么了?” 我心里直打鼓,强装着镇定道“没事,呵呵,没事。” 虽然我和成小敏、晴晴之间并没有什么,但我还是怕颜白雪发现那点小猫腻。还是那句话,她醋劲可不小。 颜白雪狐疑的看了我几眼,没再问什么。 可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竟然又响起来了。 不会又是陈佳佳吧? 我掏出来手机看,这个电话,是成小敏打过来的。 要是陈佳佳的电话,我说不定会不接,但成小敏的电话,我却不能不接,“喂?” “庄严,你回来了?” 成小敏的声音柔柔的,但又带着丝丝灵动,很好听。 我说:“嗯,昨天刚回的,陈佳佳告诉你的?” “嗯……”她轻轻嗯了声,说:“那你现在方不方便?我想……我想见见你。” 她这么说,让得我顿时是左右为难起来。陈佳佳说这话,我还可以拒绝,但是成小敏…… 我们两怎么说也是好朋友,我要是连出去见她都不肯的话,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犹豫过后,我说:“好吧!我马上到你们学校门口来接你。” 挂掉电话,颜白雪又看向我:“有事?” 我挠挠头道:“有点小事情,晚些就回来。” 她狐疑的点了点头,但看到晴晴在场,就只是说:“那你路上开车小心些。” 我满嘴答应着,忙不迭的就出了屋子。我实在是怕再面对颜白雪那狐疑的眼神了。 我到江北大学的正门口时,成小敏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站在门口的路灯下,漂亮得很。大学的时候是最青春的时候,她身上有种如春天般的灵动气息,这让她站在哪里都能吸引人的眼球。旁边的陈佳佳也不差,如果说成小敏是朵水仙儿的话,那成小敏就是带刺的玫瑰,这女孩美得张牙舞爪,有种妖媚、稍稍带着野性的美。 正是那句什么歌词来着,“爱上一匹野马……” 陈佳佳绝对就是属于那种小野马型的女孩。 我在她们前面不远处停下车,摇下车窗:“小敏!” 本来已经在翘首以盼的成小敏看到我便露出笑容来,冲着我走过来道:“庄严你来了呀!” 陈佳佳则像是个忠实的保镖,紧紧跟在成小敏的旁边。到我近前,便冲我没好气地说道:“庄严你势利眼啊,怎么见到我们,就只给小敏打招呼,不给我打招呼?” 我乐了,说道:“陈小姐您怎么这么大火气?难道是来姨妈了?还是又失恋了?” 陈佳佳甩男友的频率其实好想要比她来姨妈的频率还要快那么些。 她听到这话,当即就把手里精致的小包包朝我砸过来了,“你去死吧!浑蛋!” 说着,她却还是拉开车门,不客气地坐了进来。 成小敏看着好笑,“你们两怎么每次见面都能吵架啊?” 陈佳佳气呼呼道:“我就没见过这么嘴贱的浑蛋,要是搁在我们学校,我早打他个七窍生烟了。” 我很是无所谓的摇摇头:“可惜,你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我这话顿时又让陈佳佳想起当初她“找高手”的那件事了,气得直咬牙,却拿我没有半点办法。 我见好就收,也不再刺激她了,笑着问成小敏道:“去哪?” 在我们还没有彻底把话说明白之前,总是朋友。我乐意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 088.冤家路窄 成小敏兴趣盎然的,带着商量语气的说道:“咱们去永正老街吃臭豆腐吧?怎么样?” 我来江北这么久了,对江北的小吃也颇有了解。永正老街的臭豆腐其实是传自于江南荆市的小吃,不过挺正宗的,我也去过两次,的确有荆市臭豆腐的那股味道。闻着臭,入口却香辣得很。 只是,永正老街的环境可不怎么样,都是些小店铺和摊子。成小敏竟然会去那种地方吃东西? 而且,我听她的口气,她应该以前常常去才是。 真想不到,堂堂依克族联军总司令的孙女竟然会在永正老街吃小吃,怕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吧? 但恰恰,坐在成小敏旁边的陈佳佳竟然也是举双手赞同:“好好好,我好几天都没吃那里的臭豆腐了呢!” 看来,并不是所有的公主和白富美都住在城堡里,用樱桃小嘴小口小口品尝着“小资生活”,也有像成小敏和陈佳佳这样的。有钱有背景,却宁愿把自己融入到普通人群里。 说实话,我挺佩服她们两的,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要直爽得多了。 我心里赞叹后,点头道:“好,那就去永正老街。” 永正老街是民国时期留下的房子,到现在已经翻新很多遍了,离着江北大学大概是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吧!但因为夜里江北街面上比较赌,我们硬是花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到。到那里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荆市正宗臭豆腐。 小小的招牌,小小的店面,就这么一间臭豆腐店,外面却愣是有不少人排着长队在等待购买。 索性,臭豆腐不用正儿八经坐着吃。在店面里面,还有那么两张桌子空着。 成小敏和陈佳佳摆明是要来大快朵颐的,带着我径直走进去坐下,陈佳佳就冲着服务员招手道:“先来四份臭豆腐,再把菜单拿过来。” 我有些奇怪道:“为什么点四份?” 陈佳佳满脸理所当然的道:“我和小敏每次都是吃两份的啊!” 那我呢? 那我呢? 那我呢? 我差点没忍住骂娘,成小敏则是捂着嘴轻笑。陈佳佳这摆明是报复我啊! 看着她眼中得逞的笑意,我懒得和她这样的小女子计较,没好气地冲着服务员道:“六份臭豆腐,谢谢。” “哼哼!”陈佳佳斜睨了我两眼,趾高气昂。 服务员答应得爽快,但真等到他把臭豆腐端上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外面的队伍好像还越排越长了。好在凉菜、卤味拼盘、辣椒皮蛋什么的上得很快,我和陈佳佳边吃东西边拼酒,倒也不觉得等得难熬。 陈佳佳就是个小辣椒,什么事都不肯服输,连喝酒也是。 臭豆腐端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互相怼了六瓶,不喝酒的成小敏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已经劝说过好几次陈佳佳,但陈佳佳却是死活要和我继续拼下去。至于劝我,成小敏显然不觉得我会喝不过陈佳佳那个小女人。 我夹了块臭豆腐整个塞进嘴里,香!真香! 陈佳佳却是又从旁边的箱子里拿出两瓶啤酒来,递给我:“继续!” 我看着她的脸都已经红了,眼睛也没那么灵活了,笑道:“真要继续?” 虽然是啤酒,但喝得太猛,陈佳佳已然是有些醉意了。 她吃了块臭豆腐,冲着我直摇手道:“继续继续!”我看她是在酒吧里划拳划多了。 我说:“你等下喝醉了可别怪我啊!” 没曾想这话却是起到了反效果,陈佳佳冲我直瞪眼道:“就凭你也想喝倒本姑娘?做梦吧你!” 我笑着摇摇头,不再说什么,只是和她碰瓶对吹。 以前我酒量就不差,几瓶啤酒不在话下,现在我更是内劲高手了,喝酒就更没问题了。 内气就像是作弊器,我哪怕是要醉了,用内气把酒气给逼出去就行了,陈佳佳怎么可能喝得过我? 只是,她执意要往枪口上撞,我也不能拦着她。让她吃点苦头也好,免得以后她老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不过,陈佳佳的酒量倒是还真出乎我的意料了。她在酒桌上算得上是女中豪杰。 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桌子底下已经摆着两箱啤酒了,而且第二箱也差不多快喝完了。 陈佳佳竟然还没趴桌上,只是有些摇摇晃晃了,还拿着酒瓶冲我摇晃:“继续……继续……” 但她显然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之前都是一口气吹一瓶的,现在一瓶她却要十来口才能喝完。 我也不想真把她灌得烂醉,那样难受,哭笑不得的放下酒瓶道:“不喝了,我认输好不好?” 她却是不依不挠了,“不行,今儿个不是你趴下,就是我趴下!继续喝!你给我继续喝!” 成小敏也在旁边劝说:“佳佳,咱们还是不喝了吧?” 带着醉意的陈佳佳不依:“不行,我、我喝酒还没输过谁呢!” 我苦笑道:“我认输了,你赢了还不行嘛?” “哟,小妹妹,没喝爽呢?要不哥哥们陪你喝个过瘾怎么样?” 而这时候,在我的后面,却是响起肆无忌惮的调笑声。而且,这声音我好似有点耳熟。 当着我的面来勾搭陈佳佳,这分明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不管怎么说,陈佳佳都在我这桌吧! 我估摸着是遇上小混混了,回头看去,却是有些愣了。 这还真是又应了那句话,冤家路窄。 我后边有十来个人,看样子都是街上的混混,年纪有大有小。领头的,也就是刚刚说话挑逗陈佳佳的这个人是个中年人,而且,正巧就是颜白雪还在江市高铁站上班的时候,当着我的面偷拍她屁股的那个中年壮汉。 因为当时我揍过他,所以对他这张欠揍的脸印象还挺深的。 很显然,我这揍人的都能记得住,他这个挨揍的自然就更加记得住我了。 壮汉看到我的脸,也是愣了,随即怒色上涌,冲着我就骂道:“操你妈的,是你这个王八蛋!” 陈佳佳是真醉得差不多了,还坐在座位上说:“喝……喝……不醉不归!” 成小敏则是露出几分担忧之色。 我冲着壮汉道:“王八蛋骂谁呢?” 他指着我,“王八蛋骂你……” 话要快彻底说出口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脸上的怒气更盛了。 他后边那些兄弟们也都挺有眼力见的,见我和壮汉起口角,立马便都簇拥了上来。 有人问道:“刀哥,这小子是谁啊?” 还有人指着我说:“你小子他妈的挺狂啊!” 店里面正在吃东西的食客看到这幕,都悄悄的躲远了些,服务员也没敢过来。 老板还亲自在窗口那忙着下臭豆腐,更是注都没注意到这里。 我扫了整个店面一圈,虽然地方挺小的,但估摸着也差不多了。我说:“怎么着?想打架?” 壮汉将他的手指头捏得咔咔作响,面露狠色道:“你个傻逼那天不是挺拽的嘛,文明监督员,呵呵,老子今天看你往哪里跑!” 说着,他的巴掌就朝我的脸上呼了过来。 我猛地蹿起身,捏住他的手腕,就把他朝着下面压去。 我的速度太快了,做完这些动作的时候,壮汉的那些兄弟们都还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啊啊啊……” 壮汉当时就被我给压得半跪到地上了,疼得嘴直咧咧。 他那些兄弟们顿时炸了锅,骂咧着都冲上来我打我。 我手上又添几分力,“啊……”壮汉叫得更凶了,那惨叫,简直就是高耸入云霄。 而他这声凄厉的惨嚎,也让得他那些兄弟们琢磨出味道来,有些投鼠忌器了。 我看他们都停下手,问道:“怎么不打了?来打我啊!” 壮汉连眼泪都疼出来了,“松手!松手!求求你快松手!” 我问他:“还要打我不?” 我自己的力道我知道,我这样摁着他,估计他真是疼得连自杀的心都有。 壮汉直摇头:“不打了,不打了!我错了!哥,我错了!” 他那些个兄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个个脸上无光。 我到现在,也没有再和这些街头混混计较的心思了,松开他道:“滚吧!” 我现在打他们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了,因为就像是捏蚂蚁似的。不是无聊极了,谁会去捏蚂蚁玩?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我放他们走的时候。壮汉竟然趁着我转背就抄起把椅子朝着我背上砸了过来。 这家店里的椅子都是实木的,要是普通人可挨不住。 好在我反应够快,听到后面的响动就豁然转身,把壮汉连带着椅子给踢了出去。 他的举动无疑是惹火我了,因为他太不知好歹。 短短的两分钟后,这些混混们都躺到了地上,直哼哼。 这已经是我为避免太惹人注目而留手了,要不然收拾他们,我连半分钟的时间都不要。 店里面的食客已经看得傻眼了。服务员也傻眼了,成小敏也傻眼了,只有陈佳佳醉醺醺的睡着了。 而这时,从店外面,也走进来了四个警察。 089.又遇谢囡囡 我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但这四个警察显然是冲着打架这事来的,刚进来,领头的就问我:“人都是你打的?” 他上下打量我几眼,眼神狐疑。这让得我有些奇怪。 我点头说:“嗯,是我打的。” “挺能打的嘛!”领头的好似有些感慨的点头说道,然后突然问我:“你叫庄严?” 我更加的奇怪了,“你怎么知道?” 他点点头,“那就是了,走吧!跟我们去所里吧!”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领头的摆明是认识我。但是我又对他没有半点印象,我说道:“他们十多个人打我,我这算是正当防卫,不用去所里吧?” 他说:“是不是得我们调查过了才算。就算不是,你也得去弄口供不是?” 说着,他冲着旁边的三个干警道:“你们打电话叫车过来把他们也都带回去。” 说完他又看向我:“走呗?” 我看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还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只能冲着成小敏点点头,示意她别为我担心:“带陈佳佳回去,我出来再给你打电话。” 然后,我就跟着这领头的警察走了。 他并没有用手铐铐住我,也没有押着我。我估摸着他是知道以他的身手,我要是想跑他也拦不住。 而实际上我也压根没想过要跑,因为我觉得我这就是正当防卫,不会出什么事。 但是,后来到派出所里,我却是被拘留了,因为打架斗殴。 这玩意不分有没有打伤人的,光是打架情节就可以拘留我了。 我给那领头的说好话,说:“他们应该没有受伤吧,不至于非要拘留我吧?” 我记得我当时虽然在怒火当中,但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应该不至于让那些混混受伤。 但领头的却是皱眉道:“他们受没受伤难道是你说了算啊?你是给他们检查的医生?” 他对我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客气了,像是撕破了脸皮。 我回过味来,道:“你是不是以前跟我有什么误会啊?我应该不认识你啊!” 他脸色不变,只是说道:“你就别胡思乱想了,老老实实交点罚款,再在里面呆个五天吧!” “别啊!”我只能腆着笑脸道:“我有急事,而且他们又是群殴我,我是被动才还手的,你看能不能从轻处理?罚款我交,拘留能不能就免了算了?” 我其实想打电话给三叔,让他来救我。但可惜,我的手机刚进来就被没收了。 领头的严肃道:“要是人人都有急事就可以从轻处理的话,那是不是谁都不用拘留了?” 我还真被他这句话给怼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让我继续腆着脸求他,我也没那脸皮。 很快,我就被两个干警给带走,关到小黑屋子里面去了。 我不是反抗不了,而是不能反抗,因为我知道,要是反抗的话,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我现在希望的就是成小敏和陈佳佳会想办法来捞我出去,因为成小敏是知道我被抓了进来的。 但是,奇怪的是,直到我被关在里面三十个小时,竟然还没有人来捞我。 我已然有些着急了,叫喊那些警察,说我要求打电话,却没人理我。 我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和温家的比斗就要在清幽斋正式开始了。我们约的时间是上午八点,按我心里的估算,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是六点左右了。 这时有个警察过来给我送早餐。 我好言说着:“哥们、兄弟,能不能借你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就打个电话好不好?” “你别走啊,我给你十倍的电话费还不行嘛!” 但是,他们这些干警显然都被“交待”过了,自从我被关进来后压根就没有人理过我,一副任由我自生自灭的样子。 我是真急了。要是再不出去,可就把三叔他们给还惨了。 黄家败了的话,丢的面子找谁去赔? 我不是不能踹开小黑屋的门,但是没有用。因为外面有警察守着,我就算踹开门也出不去。 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心里已经有些抓毛了。 成小敏和陈佳佳怎么还不来救我?难道她们两把我给忘了? 眼看着,距离比斗约定的时间已经不足一个小时了,我冲着外面不断的喊我要打电话。 但是,还是没有人来搭理我。 我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心里想着也只能等出去后再想办法收拾烂摊子了。 我提起内气,猛地踹开了小黑屋的门。 小黑屋的门是钢管焊接的,倒在地上时发出“哐当”的巨响声。紧接着,我便听到有脚步声跑过来。 我顾不得那么多,蹿到小黑屋外面,到走廊里,看了看方向,便朝着外面跑去。 还没跑出眼前这条走廊,就有警察从拐角那边冒出来了,冲着我就喊:“站住!站住!” 我自然不会理会他,直直朝着他跑去,然后在他满脸惊讶的表情中和他擦肩而过。我现在已经把我内劲大师的实力也完全显露出来了,速度快得很,根本就不是他能够拦得住的。 等我又跑出去十来米远,那个警察估计才回过神来,狂喊:“有人跑了!有人跑了!” 很快整个派出所就乱了。 平时派出所里还是没有人带枪的,那些警察们来拦我自然又拦不住我。 只是,我并不熟悉派出所的环境。跑着跑着竟然是自投罗网了,跑到了他们的办事大厅里。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就是我现在的真实写照。看着满大厅惊诧看向我的警察,还有来这里办事的人,我是哭笑不得。而这,都不是我停下脚步的理由。 我在这办事大厅里停了下来,因为,我竟然听到了谢囡囡的声音。 她笑得很开心。 “哈哈,关得好,关得好!那个家伙就是欠收拾,太嚣张了。” “你怎么只关他五天啊?” “按照他聚众斗殴的行为,就是关他十天也不过分啊,那家伙太目无王法了。” 她……十有八九说的是我了。这疯婆娘,在人背后也不忘记说人坏话。只是她不是交警么?怎么会在派出所? 我循着声音就往谢囡囡那边跑去,不管怎么说,能碰到个熟人也是好的。 她还毫无察觉,说得正在兴头上。 我估计她现在心里真是开心急了,因为大厅里随着我的到来而变得乱哄哄的,她竟然还在“畅谈”。 说得直白些,她这就是得意忘形。 等我出现在她所呆的那间小办公室里的时候,果然,她对面坐着的就是那个关我的男警察,正开心的,笑得直咧嘴。我记得这间办公室的门牌上好像是写的什么副什么所来着。 好家伙,原来他是认识谢囡囡啊! 这时候,后面有警察已经追上来了,而且连警棍都拎出来了。我要想在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跑出去已经是很难的事情。我咬咬牙,只能朝着正回头看向我,惊讶得花容失色的谢囡囡蹿去。 我蹿到她身边,直接就又把她的脖子给勒住了。 然后,在她对面那个男警察的目瞪口呆中,我对谢囡囡“上下其手”,掏出了她的手机。 我飞快的拨通三叔的电话。 还好,电话刚响,三叔就接通了。 我连忙对着电话里喊道:“三叔,我在永正街派出所,快来捞我。” 然后,我就被蜂拥进来的警察们给抓住了,也放开了勒住谢囡囡脖子的手。 谢囡囡满脸不敢置信的用手指着我:“你、你、你……” 那个男警察也回过神来,冲着我吼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我任人押着,既不反抗,也不说话。有看守我的警察答道:“他把铁门都给踹倒了。” 这间小办公室里面立即响起了倒吸凉气的声音。 90、打哭谢囡囡 我就像是穷凶极恶的凶犯似的,被十多个警察团团围着。在办公室外面也有不少人翘首观望。 谢囡囡突然欢喜的问那个男警察道:“在派出所闹事、越狱,这可以关多少天?” 那个男警察说:“这事情要是追究的话可就大了,判刑都没问题的。” 不过他说这话时有些惊疑的瞥了我几眼,估计是知道我这种身手的人也肯定不是常人。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再不说话,谢囡囡这疯婆娘还指不定怎么“推波助澜”呢,我冲着她认真说道:“谢囡囡,闹归闹,你别做得太过分了。我是真有急事,不信你打电话问你弟弟。” 她却是不屑一顾道:“你有急事关我屁事啊?我只是过来办业务的。” 她这表情实在是让人恨得牙痒痒。但也不得不说这疯婆娘长得的确漂亮,哪怕是翻白眼也独具魅力。 我恨得直咬牙,没好气道:“你个疯婆子至于么?老子根本就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 谢囡囡的眼睛顿时就瞪圆了,眼眸深处好像有火星子要冒出来似的。她咬牙切齿:“你这个混蛋!” 旁边的人眼中立刻冒出来八卦的光芒。 我知道失言,连忙不说了。要是再继续和她在这里讨论“看没看到”的事,谢囡囡肯定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这个时候,那个男警察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显示后脸色微微严肃了些,随即接通电话,便只听到他嗯嗯哦哦。 我心想应该是三叔找关系来捞我了,而且看这男警察的态度,给他打电话的肯定是他的上司。 我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 果然,等男警察挂掉电话,他的脸色虽然难看,但仍然是挥挥手让其余的警察出去,然后又对押着我的两个警察说道:“放开他吧,要是他想挣扎,你们两个也押不住他。” 那两个警察估计也是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当即便把我松开了。 谢囡囡在旁边喊道:“喂喂喂,王子浩你干嘛呢?” 我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男警察的名字。他苦笑着,偷偷用手指指指头上,对谢囡囡说道:“没办法啊,囡囡……” 话还没说完呢,谢囡囡就冷着脸说:“叫我谢队长,我们两还没有熟悉到那份上。” 王子浩讪讪的笑,竟然不敢还嘴。只是改口道:“谢队长,我顶头那位亲自打电话过来的。这么点小事,我也已经关了他这么长时间了,再关下去我也没法交差啊!而且,他打的那些人也的确是地痞流氓。” 谢囡囡却是耍起了蛮横性子:“不行,聚众斗殴就得被关!谁说情也不好使。” 王子浩脸上都快要淌汗了,哭笑不得。 我很是没好气道:“谢囡囡你管得也太宽了吧,你不过是交通队队长而已,来派出所耍什么威风?” “你!” 谢囡囡恨恨的看我,却又是被我给怼得哑口无言了。 我对王子浩说道:“麻烦你让人把我的手机还有私人物品送过来吧!对了,我想知道那些流氓地痞怎么样了,我被关起来了,他们总不至于是无罪释放吧?” 王子浩冲还站在我身后的两个警察打了打眼色,示意他们去帮我拿东西,随即对我说道:“不会,他们真正的是拘留十五天。那些人都是老油子了,经常到我们派出所来喝茶,基本上进来就是十五天没得跑。” 我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说我自己遭殃了,但不得不说,这个王子浩还是挺秉公执法的。 我瞥着眼前的谢囡囡道:“谢队长,学着点吧,看看人家多么公众。可不像你,就会任性妄为。” 谢囡囡顿时炸毛了,“你说谁任性妄为呢?” 我直直看着她:“就是说你。” 这个疯婆娘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我不想再给她面子。像她这样的,我看就是欠收拾,收拾多了就乖了。我脑子里突然冒出某些不太纯洁的画面,要是以后谢囡囡结婚了,她的丈夫又是个五大三粗的人的话,她会不会天天被摁在地上挨皮鞭抽打? 我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得这疯婆娘瞬间便不管不顾了。 她气得张牙舞爪,“王子浩!你要放了他,我和你没完!” 王子浩听到这句话,整张脸便彻底变成苦瓜脸了,“谢队长……” 谢囡囡却是不搭理他了,气哼哼的往旁边看去。 我心里其实也着急得厉害,距离比斗的时间越来越近,我没时间再耽搁下去了。 我说:“王副所,你不说话,我可就走了。” 王子浩还没说话,谢囡囡倒是拍起桌子来了,“你敢走试试!” 这婆娘口气还是挺吓人的,肯定是仗着谢家的势力无法无天惯了。我心想。 而这时,那两个出去的警察终于把我的钱包、手机、皮带、车钥匙等私人物品都给我拿进来了。 我接过手机就要再给三叔打电话。 谢囡囡竟然还过来抢,我很没好气地捏住她的手,顿时就捏得她直哼哼,老老实实趴在办公桌上了。不过这疯婆娘眼睛里的怒火也是越来越盛了,我要是放开她,她肯定得和我拼命。 王子浩在旁边看着干着急,想帮忙吧,又不敢。想放人吧,也同样顾及谢囡囡。 他肯定是喜欢谢囡囡。 我又拨通三叔的电话:“三叔,他们不肯放人啊!” 三叔的语气中已经透着些不耐:“不肯放人?行,我再打个电话。” 我说好,挂掉电话,又继续给谢甚源打电话,跟他说我被关,还有他姐姐现在缠着我不放的事情。 这不算完,最后我还打电话给陈佳佳,好好的说了她一顿:“我说陈佳佳,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吧,你被人调戏,老子帮你出头。现在老子被关在里面这么久了,你都不来捞老子出去。” 陈佳佳竟然很惊讶:“你还没出来呢?” 我特别没好气地说:“我出来个屁啊,我要是出来能不给你们两打电话?” 她嘀咕着说:“我前天晚上就让我外公去找人了啊,难道我外公忘记了?” 说着,她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然后,王子浩的手机便整个被打爆了。 我摁着尖叫不已的谢囡囡,只见到王子浩接了一个又一个电话,每接一个,他的脸色便苦一分。最后他的脸都快变成十年的老苦瓜了,对着我说道:“你、你走吧!” 谢囡囡还在叫:“王子浩,本小姐跟你没完!” 王子浩小心翼翼道:“谢队长,你弟弟都给我打电话过来了,你这……” 谢囡囡却是继续尖叫道:“谁打电话都不行!” 我实在是气不过这蛮横取闹的疯婆娘了,忍不住在她屁股蛋上连拍了几巴掌,“让你不行!让你不行!” 谢囡囡都要疯了,疯狂地挣扎着,尖叫声震耳欲聋,但是她根本就挣不出我的手。 王子浩在旁边都看傻眼了。 后来,让我也傻眼的是,谢囡囡连被我拍了几巴掌后,竟然呜呜的哭了。 这可真是让我傻眼了,我怎么着也想不到这疯婆娘竟然会哭啊,不就是打几下屁股,至于么? 我自然不好再打她,也没心思继续和她纠缠了,松开她,就这么离开了派出所。 所幸这疯婆娘哭得伤心哗啦的,也没过来追我。 我跑回到永正老街,开车连忙往清幽斋去了。 途中,陈佳佳、成小敏都打电话过来问我的情况,陈佳佳这大小姐竟然还给我道歉,这着实让我惊讶。 到了清幽斋,婷婷等几姐妹已经在门口等我,见我回来,迎上来对我说道:“小少爷你终于回来了,黄爷爷和少爷他们都在练功房呢,温家的人也到了。而且他们的少主都亲自来了。” 温家少主? 温正庆! 091.初见温正庆 温正庆怎么会来? 我很是惊讶,对婷婷她们点点头,便匆匆往三叔的练功房走去了。 她们也关上门追了上来。婷婷对我说:“小少爷,现在就等你了。” 三叔的练功房在清幽斋的四楼,占据整个楼层,大得很,就像是我小学时学校里的那个大礼堂。当我走进去的时候,我有些被里面的情景给震慑到。里面竟然已经弄好擂台,而且,擂台周围还放着不少披红绸的椅子。此时此刻,已经有不少或是站或是坐在里面,粗略看去怕是有数十个。 我和婷婷她们的到来,引得里面些许人的注意,回头看我们。 我看到不少熟面孔,李元军、邓兴华老爷子、谢甚源、谢起源,还有黄老伯、裴奶奶,三叔、玉润姨他们自不必提。真正让我惊讶的是,竟然连陈佳佳、成小敏也在这里,我想,他们应该是邓兴华老爷子带过来的了。 我冲着我这些熟悉的人点点头,朝着黄老伯那走去。 然而刚走出几步,我却发现有我不认识的一群人迎向我。 我当即站住了脚。或许是冥冥中的直觉吧,我虽然没见过温正庆,但我知道走向我的就是他。 温正庆到底不愧是温家的少主,那身子气魄便远非常人可比,甚至连谢甚源在他旁边也得稍稍失色。 他额前留着几许碎刘海,长得很是英俊潇洒,约莫三十来岁,我不得不承认,光从长相上来说,我还真不如这个温家少主。气魄上,我也不如他。 不过我并不觉得自卑,因为这大概是家庭环境造成的,而非是个人原因。 我眼睁睁看着他带着他们温家的高手们走向我,站在原地。婷婷悄悄对我说:“小少爷,他就是温正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温正庆气势汹汹带着人到我近前,惹得整个练功房里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 “庄严,你好!”他笑眯眯的对我说,竟然还朝我伸出手来,要跟我握手。 温家少主就是温家少主,表现出来的这份气度就不同凡响。但可惜,我庄严并不是个大家族公子哥,我也没有他那么大的气量以及那么深的城府。温家数次要置我于死地,又是杀害温哥的凶手,我不想和他握手,也绝对不是和他握手,哪怕是虚与委蛇也不会。 我冷冷笑道:“温少主,你这都杀到江市来了,我可过得不太好啊!” 温正庆呵呵轻笑,对我认出他丝毫不感到惊讶。只是道:“我不是冲着你来的,你还不够格。” 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嘴里却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这让得我对这个温少主有了些许的认知,城府深啊! 我不想和他争辩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耸耸肩道:“随便你怎么说吧!” 现在就算他们温家不打算对付我了,我也要灭他们温家。而且,温家估计也不可能不对付我。 我不打算再和温正庆继续说下去,冷冷的准备从他旁边走过去。 而就在我经过他旁边时,却听到温正庆轻声说:“我们神农架的人都是你杀的吧?”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冷,带着冷冽的杀意。 我停下脚步,也问他:“在荆市,我车上的炸弹,也是你们装的吧?” 温正庆又问我:“我们温家基地里的那个内劲教练也是你杀的吧?” 我又反问他:“冯不温也是你们杀的吧?” 然后,我们几乎同时低声的冷笑。我朝着黄老伯他们那走,温正庆也没再管我。 我们谁都没有回答谁的问题,但实际上却已经和承认差不多了。不辨认,便就是默认了。 我心中对温正庆的杀意已经浓烈得无以复加,但是我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现在动手,且不说能不能杀死他,在场有太多的江北名流,我不能不顾及他们的存在。商界名流、政界名流,还有黑道上的实权人物,可能还有我不认识的武道大家。这个练功房里,可能都汇聚着江北的半边天了。 我走到黄老伯前面,婷婷她们到旁边各自找椅子坐下了。 黄老伯问我说:“你怎么搞到现在才来?” 被派出所的抓走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三叔和陈佳佳、谢甚源他们显然没有把我的事情公之于众。 我挠挠头,对黄老伯说道:“有点急事耽搁了。” 黄老伯笑着点点头:“嗯,到旁边坐下吧!你经验不足,我打算安排你最后出场,先好好看着。” “好!”我乖乖地点头,就在旁边不远处找了个位置坐下。 温正庆也带着他们温家的那些高手在我们稍远处又坐下了,有不少目光悄悄朝我看过来。 我也不管他们打量我,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待比斗的开始。 可是很快,陈佳佳和成小敏两女竟然是撇下邓老爷子走到我这边来坐下了,两人就坐在我的旁边。陈佳佳率先对我说:“庄严,对不起啊!我外公其实在你被抓的当晚就给人打电话了,就你那点事,我外公打电话几乎是板上钉钉会放人的,我外公也没有想到那个派出所的副所长竟然会阳奉阴违。我……我和小敏两个还以为你没空理我们……就也没有给你打电话。” 我颇为惊讶地看着她:“啧啧,我们陈大小姐竟然两次对我道歉,这可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我揶揄的语气顿时让得陈佳佳炸毛:“你去死吧!” 成小敏也在我旁边轻轻的说:“庄严,对不起。” 我摇摇头说:“没事,这不是出来了么?” 陈佳佳的脾气性格和谢囡囡有点像。只是她比谢囡囡多点精灵古怪,谢囡囡则还要比她多几分火爆。 我们正说着,这时,谢甚源竟然也走过来了,就在成小敏的旁边坐下。 他过来便问我说:“庄严,你又怎么惹我姐姐了?她非得让王子浩关着你干嘛?” 我翻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别给我提你姐,你姐就是个疯子。” 陈佳佳和成小敏都露出狐疑好奇之色。 谢甚源又问我说:“我姐怎么会放你出来的?王子浩难道还敢不听我姐的话?” “他是你姐的追求者吧?”我有些没好气道。谢甚源点点头,我又说道:“我把你姐给打了一顿,王子浩没敢插手,放我出来了。” 谢甚源惊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你打了我姐,他还放你出来了?” 我说道:“我三叔,还有邓老爷子、你,都打电话捞我了,他还敢留着我?” 谢甚源这才露出了然之色:“原来清润叔和邓老爷子都打了招呼啊!我说呢!” “坏了!”说着,他却是猛地拍起大腿,失色道:“我姐刚才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瞬间有些懵,“那你……该不会是告诉她了吧?” 谢甚源满脸的苦笑,说道:“我怕我姐怕习惯了,你说她问我,我敢不说么……” 在这个刹那,我真有种想踹死谢甚源的冲动。 但是,还没等我动手,练功房的门口处就突然传来巨大的动静。 哐当声响,练功房的门被人蛮横的踹开了,然后谢大小姐闯了进来,手里拿着把枪,嘴里喊道:“庄严你个浑蛋出来受死!” 原本还有些议论声的练功房霎时间变得落针可闻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而在我视野范围内的人也是个个满脸惊诧,都被“虎虎生威”的谢囡囡给震住了。 随即,谢囡囡自己也懵了。显然她进来之前并没有想过练功房里面会有这么多人。 我不敢冒头出去,真怕这疯婆娘会在气急败坏之下会打死我。 谢甚源回过神来后连忙朝着还在发愣的谢囡囡跑去,“姐,别闹!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092.比斗(上) 还好谢囡囡并没有疯到无所顾忌的地步,她估计也是见到邓老爷子、李元军他们这些在江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不敢造次,当即就把枪收到腰后,满脸的讪讪之色,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似的。 在场的这些人里,可有不少身份地位影响力都不在他们谢家之下啊! 我瞧着谢囡囡这模样,自然是高兴极了。就一个字,爽。 有很多人回过神来后,又用狐疑的目光打量我,估计是在寻思我和谢囡囡之间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竟然让得她拿着枪闯进来说要干掉我。我突然想,楼下的门该不会是被这疯婆娘给踹坏了吧?不然她怎么进来的? 等下肯定得叫三叔叫她赔门,让她死缠烂打。 成小敏和陈佳佳也反应过来了,成小敏轻声问我说:“庄严,你怎么惹她了?” 陈佳佳则是直白问道:“禽兽,你该不会是把谢家的大小姐给强行啪啪了吧?” 我很是无语的对陈佳佳翻了个白眼:“滚!你这种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人才了。” 陈佳佳却还很得意,眉飞色舞道:“那是!” 等到谢甚源攥着灰溜溜的谢囡囡找到座位坐下,比斗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温家是挑战方,温正庆率先站起身来,朝着黄老伯微微躬身道:“黄老爷子,咱们这就开始?” 黄老伯微微点头,淡然道:“那就开始吧!” 我们谁都知道温家此行是来干什么的,他们是来杀黄家的威风,是来找茬的。想要敲打黄家和我撇清关系,黄老伯能够对他们这种态度已然不错了。不过,温正庆应该没有想到,黄老伯他们会宁愿选择和温家对立,也不愿意抛弃我吧! 黄老伯他们都是好人,我感觉得到,他们都把我当成家里人。 陈佳佳她们并不知道我和温家之间的仇怨,还问我说:“庄严,你不是清润叔的徒弟么,你知不知道温家的人为什么要来和清润叔他们比武啊?我听我爷爷说这次温家来的还都是大高手呢!能飞檐走壁的大高手,肯定比你这种小菜鸟要厉害得多了。” 我反唇相讥:“我小菜鸟?那有些人有种别找我三叔请高手来对付我啊!” “你!”陈佳佳气得牙痒痒,最后竟然说了句,“我是小女子,我没种。” 成小敏听得偷笑不已。我也是无语了,这女孩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而在我和陈佳佳扯淡的这个过程里,温家的一个高手已经上台了。是个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年纪的“乡下老头”,真像是乡下老头,皮肤干干的,还带着点泥巴色泽,好像经常在田里耕种。 黄老伯他们离我离得不远。我听到黄老伯轻声对八叔说:“泽润,你上场吧!小心些。” 我的八叔黄泽润,做的是汽车城生意。但是,整个江北知道他是内劲高手的人寥寥无几,甚至包括我,如果不是这次比斗的话,我不会知道连八叔也是内劲大师。 个头中等的八叔穿着休闲服,怎么看都更像是个成功人士,而不像是个练家子。 我问黄老伯说:“黄爷爷,对面是什么来头?” 黄老伯偏头对我说道:“厉长庚,温家早年笼络的江湖高手,呵呵,分筋错骨手的功夫不错。” 我迟疑道:“那八叔他……” 裴奶奶也为自己的养子担心,忧心忡忡道:“老头子,小八他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黄老伯摇摇头,笑道:“不会,温家那小子有分寸的。就凭他,还不敢彻彻底底的和我们黄家为敌,要不然他回去也会受到家族里各方势力的谴责,那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黄老伯虽然已经退出江湖了,但论及江湖事的时候,眼睛里还是充满着自信与睿智的光芒。 分筋错骨手。我看向那个厉长庚的手,就像是竹篙似的,枯瘦但显得有力。这门功夫,可有些阴狠啊! 等八叔和厉长庚都走到台上,台下便没有什么人说话了。只有个人恨恨看着我,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谢囡囡。不过我现在可没有心思去搭理她,温正庆的亲自到来,让得我对这场比斗更加的上心了。 八叔冲着厉长庚微微拱手道:“厉兄,请吧!” 整个洞庭江江南江北两省,内劲高手只怕也就区区数百个。他们之间认识,这并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厉长庚的声音很是嘶哑,就像是喉管出过问题似的,也拱手道:“黄兄,请!” 其实他的年纪看着就要比八叔大不少。不过这江湖中人嘛,估计是兄啊兄的早就说习惯了。 刚打完招呼,两人便动手了。 现实里边较量可不像是电影里面那样,先互相对望个十来分钟再开打。 先机始终都很重要,八叔和厉长庚都想抢先手,几乎同时出手。 厉长庚果然是分筋错骨手的高手,手上的功夫极不简单。我在台下看着,只见他的双手影子闪烁不断,而且招招都是攻向八叔的要害处,肩胛、双肋等等。 我旁边,陈佳佳惊得倒吸凉气,喃喃感叹:“这还是人嘛……” 只是这个时候,自然没有人为她解惑。 我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 八叔的招式中也有很多传统武学的影子,而且应该是腿功。不过,好似又揉合了现代搏击技巧进去,不像是厉长庚的招式那样充满着“古老的味道”。 我看得津津有味,在脑海里不断分析着他们两的长处与短处,并竭力的汲取着领悟。 看高手比斗,也是能促进自己的武学修为的。 看着看着,我仿佛将自己融入到他们的战斗里,时而是八叔,时而是厉长庚。我把自己想象成厉长庚时,便在想着该怎么应对八叔的攻势。而我把自己想象成八叔时,便会去想该怎么对付厉长庚。 直到,两人突然间分出胜负。 高手之间的较量,往往都是在瞬间分出高下的,那什么斗个三天三夜什么的,都是笑话。倒是普通人打架反而难得分出胜负来,因为各自对对方的击打都不能致命。到内劲层次,便是谁都很难承受住对方的重击了。 厉长庚不愧是老牌的高手,而且要比八叔多浸淫那么多年。最终,还是八叔败了。 八叔被厉长庚捏住了肩胛,脸色猛变,瞬间便连双臂都抬不起来了。 黄老伯这时出声说道:“这场我们输了,小八,下来吧!” 八叔脸上有些不甘,但还能保持平静,等厉长庚松开他,他拱拱手道:“厉兄的分筋错骨手果然名不虚传啊!” 厉长庚说:“不过是多浸淫了些年头而已,等黄兄到我这年纪,功夫造诣定然在我之上。” 他说话还是很客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温正庆的吩咐。不过看来果真如黄老伯所说,温正庆还没有彻底和黄家撕破脸皮的决心与勇气。他们来,只怕是单纯的想敲打敲打黄家而已。 只可惜,他们注定是要敲打到铁板上了。 八叔下台后,脸上带着愧疚,到黄老伯面前停下脚步:“老爷子,我……” 黄老伯轻轻哼了声,道:“你这两年的身手真是生疏了。” 八叔尴尬不已,愣是不敢答话,讪讪的在他座位上坐下了。 黄老伯又看向六叔:“小六,你上去试试吧!” 我的六叔,黄真润。做建材生意的,是黄老伯这些养子里面身家数得着的。 不过,我可是吃惊不已。因为我真没想过六叔竟然会是内劲高手,因为六叔明显就是被酒桌给摧残过的嘛!六叔体胖心宽,那啤酒肚就像是怀中六个月的身孕似的,我很难想象,他这样还能打架嘛? 但我却听得三叔这时对黄老伯说:“老六上场,这场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黄老伯竟然还很认同的微微点了点头,“嗯……” 093.比斗(中) 我奇了怪了,难道六叔这么厉害? 温正庆那边派上场的也是个有些虚胖的白净中年人,穿着较为妥帖。 不等我问,黄老伯就跟我说道:“那是温家自家的高手,温正庆叔叔辈的,温代华。” 我点点头,继而看向已经走到台上的六叔和温代华。 温代华也算得上是气度不凡了,和六叔两站到台上倒更像是企业家上去做演讲的。 两人也没那么多传统练家子的讲究,互相拱手示意后便开始打斗了。 我不经意瞥了眼温正庆,发现他满脸轻松。我想,他应该是第一局胜了所以才有些得意吧? 台上,刚刚动手的六叔和温代华两人很快打得难解难分。 但是,我却发现,腆着大肚皮的六叔好似在被温代华压着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力不够,但在我看来,六叔防多攻少,就是处于下风。 数十招过,我再度看得沉迷进去。 陡然,温代华在一连串快拳之后,冷不防的一脚朝着被动防守的六叔腰上踹去。 这是杀招! 要是中了这脚,六叔肯定就输了。 全身心都投入到观战中的我惊得站起了身来,要是再输,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然而,就在我认为六叔极有可能要败的瞬间。战局在瞬间又发生了转变。 原本显得有些憨憨的,动作不够利索的六叔在突然间变得灵动起来,那庞大的腰身竟然是扭了个美妙的弧线,避过了温代华的鞭腿。然后,六叔便如炮弹般猛地撞到温代华的怀里,将温代华给撞飞了出去。 温代华刚抛飞跌落到地上,便吐出口血来,瞪着六叔:“你!” 六叔只是淡然的拱拱手:“承让了。”说完他便朝着台下走来,管也不管温代华。 我觉得,这刻六叔那臃肿的身躯简直帅爆了。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三叔和黄老伯都认为六叔会赢了,六叔这摆明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货啊!真想不到,平时吃饭的时候总是笑呵呵,不忌言辞的使用各种花言巧语劝我喝酒的六叔竟然是个这样的狠货。 不过,看着温代华憋屈至极的模样,我心里真是爽爆了。 温正庆这时也站起身来,意有所指道:“黄六叔好手段啊,多谢手下留情了。” 说着,他竟然是亲自去台上把在咳血的温代华给扶了下来。 不得不说,这个温正庆真的很会做人,从温代华有些感激的神情中就看得出来。这招收买人心用得好。 温代华却也没想过,要不是温正庆,他能过来挑战么?他能受伤么? 六叔却是理也不理温正庆。其实六叔真正是个直爽的人,我知道,他心里肯定还是在为温家的挑衅而不爽。 又轮到温家先派人上场了。是个头发如钢针般倒立的肌肉虬结的五十岁左右老头。 这也是温家在江湖中笼络到家族中的高手,徐万顷。 我看到三叔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问黄老伯:“老爷子,这场我上吧?” 黄老伯微微点头,“嗯,徐万顷内外兼修,你要小心些。” 我听得吃惊不已。黄老伯竟然嘱咐三叔要小心些,这足以见得这个徐万顷的实力非同小可。 三叔的实力我是颇有些了解的,算是内劲大师层次中的高手了,竟然连他也要小心应对,这次温家来的人都不简单。我心里也在想,这世上果然是高手如云啊,以前我没听说过,没见过,只是那时的我还没有进入到这个圈子而已,就像是我以前不是亿万富翁,就根本无法想象到李元军他们的奢华生活。 等三叔和徐万顷的比斗开始,我发现徐万顷果然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徐万顷应该是练过某种横练功夫,而且应该还练过什么掌法,因为我看到他用掌居多,而且威慑力颇大。相比起上半身的功夫,他的下盘就不那么突出了。 三叔显然也是知道徐万顷的缺点的,主攻他的下盘,但是徐万顷防守得很死。 而从力量上来说,三叔竟然要稍差徐万顷些,我看到他们偶尔对掌时,三叔的身子都为微微后倾泄力。 我只觉得像是自己在台上和徐万顷打斗似的,心里充满紧张。 在黄老伯的这些养子里,我和三叔的关系是最亲密的。而刚刚六叔把温代华打伤,我真担心温家会立刻报复,虽然他们肯定不敢把三叔给打死,但让三叔吃点苦头的话,我们也是无话可说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的罪责可就真的大了。 还好的是,最后是三叔赢了。 三叔的内气修为应该要比徐万顷稍强,他终于逮住徐万顷的下盘空档,将徐万顷一脚给扫飞了出去。 不过,三叔这场也胜得不容易。他自己也受了点伤,大汗淋漓,因为内气极大化的催动,让得他的脸上都冒出丝丝白色雾气了。这场比斗,是到现在为止的三场比斗中最艰难的。 第四场。七叔对阵温家温穹。 温穹是温正庆的表兄,只是年纪要比温正庆大得多,有四十岁出头了。 不过,在内劲高手里面,四十岁出头的还真是年轻。七叔的年纪和这个温穹差不多,两人算是棋逢对手了。 而实际上,两人到台上后也是打得难解难分。 他们两的功夫相差仿佛,虽然胜负往往是在瞬间分出来,但他们却迟迟没有熬到那个瞬间。 直到过百招,两人都使出全力来了,进入到白热化阶段,这才好不容易分出胜负来。 看到温穹被七叔打倒在地,我稍稍松了口气。 七叔赢了。 到现在为止,战四场,我们已经胜了三场。胜利的天枰无疑是倾向于我们这边了。 在场的都是江北人,我看到他们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之色,他们还是希望我们黄家能赢的。 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当我看向温正庆时,却发现他的脸上还是云淡风轻,好似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他还有什么底牌吗? 我心里暗暗琢磨着,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温家这条过江龙既然杀过来了,能那么轻易的让我们赢吗? 第五场,温家派上台的是个我们都不认识的人,连黄老伯都不认识。 这个人长得平平无奇,甚至感觉带着几分憨厚的样子。 黄老伯让四叔上去了。 接下来的情形,让得我差点没忍住大惊失色,连黄老伯都感叹了句:“好身手啊!” 我的四叔是个光头,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是我这些叔叔里面最凶的,但他竟然在那人的手下没能撑过五招就被那人的钻心腿踢中,踢得飞下台来。四叔也是当场就吐血了,伤得不比那个温代华要轻。 我几乎和云润姨同时跑上去扶四叔。我对四叔说:“四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四叔摇摇头道:“不怪你。”说话间,他又咳了点血出来,“谭腿,名不虚传,我败得不冤啊……” 玉润姨瞧得心疼,眼泪都要淌出来了,“四哥你就别说话了,瞧瞧你都伤成什么样了。” 四叔是条硬汉,坚持着站起身道:“没事,我怎么说也是内劲高手,这条命硬着呢!” 那边,那个谭腿高手已经施施然的下了台,坐回到椅子上,始终一言未发。 我们这边,仅仅剩下我和内气修为最强的十叔没有上场了。 黄老伯是打定主意让我趁着这个机会再多学学,又或者是想让十叔上去奠定胜局,因为如果十叔取胜的话,那我就不用出场,我们也赢了。他侧头对十叔说道:“小十,你上吧!” 我十叔是个开网络公司的,长着小白脸,看起来就和帅小伙似的,但其实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他有时候喜欢叫我出去泡吧,但我不乐意跟他去,因为有时候我发现,他对女人的杀伤力比我这个年轻人还要大。当然,我到现在也并不确定那些女人到底是冲着他的小白脸去的,还是冲着他手上的翡丽去的。 十叔,是我们这边压箱底的高手,本来我觉得他是可以稳赢的,但是现在…… 看着温正庆轻松的模样,我心里已然有些打鼓了。 094.比斗(下) 十叔上场后,温家剩余的两名高手中其中一名也朝着擂台上走去。 我看着他。看样子这个人应该有六十来岁了,但很精神,特别是那双眼睛,就如鹰眼般锐利。 我心中暗骂温家无耻,竟然派这种老牌高手出场,但也只能在心里骂骂。这场约斗是内劲大师间的较量,只要温家派出来的人是内劲大师,那我们就无话可说。因为他们完全可以说让我们也派老牌高手上台,温家这是吃定我们没有多余的高手啊! 我不信温正庆对十叔他们的身手没有研究,这个老头子,应该也是他们压箱底的高手吧? 我咬牙看向温正庆和他后边仅剩的那个还没出手的高手。那个人,就是我的对手了。 看模样,那个人有些阴冷,脸色偏暗。但是,不管他多狠,我都要出全力对付他。 虽然他年纪比我大很多,但同样都是内劲,我未必就见得会输给他。 很快,台上的十叔就已经和那个眼神锐利的老头展开交手了。 仅仅是十余招后,我就听到黄老伯叹息着说:“这场小十难以取胜啊……” 我顾不得再看台上,转头问黄老伯道:“黄爷爷,你……” 话还没有问完,黄老伯就猛然对着温正庆那边说道:“这场我们认输,下来吧!” 台上的两个人因为黄老伯的这句话便立即撤了手,十叔不解地看向这边:“老爷子!” 黄老伯喃喃摇头道:“下来吧,你现在还不是鹰爪大师鹤鸣山的对手。” 鹰爪大师鹤鸣山? 三叔在旁边惊呼起来:“内劲大师第三人,鹰爪大师鹤鸣山!” 台上,十叔的脸色也有些变了,随即干脆拱手道:“这场我认输。”说完便走下台来。 鹤鸣山看向黄老伯,道:“不曾想黄元华宗师还记得老朽,荣幸,荣幸啊!” 黄老伯微微点头,感叹般的道:“我也没想到三十余年没见,你竟然还是这般的充满活力啊!” 鹤鸣山呵呵笑两声,但我只见到他嘴角扯了扯。他并没有再说什么,就走下台来。 我问三叔说:“三叔,内劲大师第三人是什么意思?” 三叔答道:“江南江北内劲大师数百人,这个鹤鸣山是当之无愧的第三人。内劲大师中。敢说稳胜他的人几乎没有,就连最前面那两位,也只是敢说能占到些许上风而已。” 黄老伯也在旁边说道:“当年我是内劲时,这个鹤鸣山也是内劲。要不是走错路,又因为争强好胜而留下隐疾,他现在说不定也是内劲宗师了,哪还会是个内劲大师,可惜……可惜啊……” 我不知道黄老伯是在可惜什么,但已然听出来,原来黄老伯是内劲宗师人物。 内劲小成、大成、圆满三境界分别对应大师、上师、宗师,那岂不是说黄老伯是这世间顶尖的人物了? 从谢甚源和三叔的嘴里,我早知道那个神秘部门分的级别里面,最高也就是宗师了。 只是,我觉得老头子要比黄老伯看起来还厉害得多了,那老头子会是什么层次? 难道老头子只是看起来仙风道骨,所以才让我觉得他比黄老伯要厉害? 我油然有种向往,兴许,等我什么时候到达黄老伯这种内劲宗师的级别,那我就可以知道老头子到底是什么修为了吧! 等到鹤鸣山也走下台来,我豁然站起身,朝着温正庆后边的那个阴冷高手看去。 六场,三胜三败。我没想到决胜局竟然是由我来出场,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冥冥中的注定。 这场约斗由我而起,现在,也即将在我的手里分出胜负。 我从未觉得自己像此刻这般战意昂然过,就像有团熊熊火焰,要彻底燃起我所有的激情。 我冲着温正庆那边喊道:“第七场,黄家出战者,黄家庄严!” 我旁边的陈佳佳和成小敏几乎同时惊呼起来,“庄严你要出战?” 我没有回答他们。 成小敏急切地说:“庄严,你不要冲动,他们可都是内劲高手啊!” 我稍有些意外,没想到成小敏竟然还知道内劲高手。不过再联想到她爷爷的身份,便又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成绪仁司令作为缅国的土霸王,手下不可能连内劲高手都没有的。 陈佳佳竟然也在劝我:“禽兽,你上去送死啊,你能有他们厉害吗?” “没事!”我轻声的说,双眼仍然充满斗志的看着温正庆那边。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温正庆竟然缓缓站起了身来。 他拍着手说道:“几位高手的较量真是精彩啊,看得我都有些手痒了。既然庄严兄弟如此热情,那不如让我先来陪庄严兄弟过几招解解痒怎么样?等我们两打完,咱们再继续切磋第七场。” 我有些愣了,他这意思……他来和我打,但是这场不算在比斗里面? 我差点骂娘,这个狗日的温正庆也太他妈腹黑了,这么阴险无耻的诡计,亏他能笑眯眯的说得出来。 看着他堂而皇之的样子,我真的想吐。 我们黄家总共就七个内劲高手,我上场和他打,第七场谁去打去? 温正庆其心可诛啊,他显然就是看出来这点,才故意在这个时候说要和我切磋切磋的。 但是,别人的约斗我或许可以拒绝,但是温正庆的约斗,我能拒绝吗? 我要是拒战,岂不是说我怕了他温正庆? 在这个生死仇人面前,我不愿意有半步的退让。 我毅然答道:“好!战就战!” 三叔急了,“庄严,别冲动,第七场……” 黄老伯打断了三叔的话:“让庄小子去吧,这场他能赢,第七场的胜负就不重要了。” 我听明白了黄老伯的意思。他这是把我的个人恩怨摆在黄家的脸面之上了。这由不得我不敢动,我低头对黄老伯说道:“黄爷爷,多谢您了。” 黄老伯微笑着点点头:“嗯!打赢他,给咱们黄家争气。” “嗯!” 我用力点头,又看了一眼温正庆,便朝着擂台上走去。 数次处心积虑的要杀我,还杀害温哥,现在又咄咄逼人杀到江市来。我和温正庆之间的仇,早已经化不清了。这场,我没想过自己败了会怎么样,我只想着该怎么样让温正庆付出代价。 温正庆还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缓缓的走到台上来。 他微笑着对我说:“虽然你杀了我们基地的内劲高手和那么多人,但你应该还是段位层次吧?” 我能够感觉到他笑容和眼神里对我的鄙夷。 我冷冷笑道:“这你管不着。” 他又说:“我不信你能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跨入内劲,即便有人能,那也不是你。因为你注定被我踩在脚下。呵呵,三年前你还只是个普通人而已,你的成长的确让我吃惊,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啊,连我温正庆看中的女人你也敢碰,这一点……你罪该万死。” 我冷笑更甚:“你也只是个人而已,我该不该死,不是你能够决定的。你到现在,不也没能杀掉我,不是么?” 其实,我心里边是有些惊讶的,因为温正庆竟然说颜白雪是他看中的女人。难道他是真喜欢颜白雪么? 温正庆听完我的话,嘴角的幅度微微收敛,神情终于有些凝重起来,道:“好吧,我承认你现在已经有那么一点点让我感受到威胁了。所以,我想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废掉你的手或者脚,你觉得呢?” 我们两说话的声音都刻意压得很低,擂台下的人根本听不到。 听着温正庆这微微带着杀意的话,我猛然间便有股怒火,甚至可以说是邪火从心底冒出来了。 他到现在,还只以为我是任他揉捏的蚂蚁么? 我猛地拔腿朝着他冲了过去,吼道:“就凭你也想毁我?先担心你自己的狗命吧!” 骂堂堂温家少主是狗,这一刻,我觉得我的内心酣畅淋漓。 095.温正庆的阳谋 “放肆!” 挨我的骂,温正庆瞬间就火冒三丈了,眼睛瞪得滚圆,继而也朝我攻过来。 他是大少爷,我是小平民,此时我却骂他是狗,他不生气才怪。这可以说是在我的意料之中。 怒火,有时候能让人发挥出更强的实力,但有时,也会让人失去章法。 面对温正庆,我不想输,所以我不惜使用这种小伎俩。我败给谁都行,唯独不能败给他。 我没有一丁点的保留,刚交手就把全部的内劲都催动了起来。 我的拳头和温正庆的互相碰撞,我只觉得有一股雄浑的力道涌向我,这让得我蹭蹭蹭往后连退了几步。温正庆也不比我好,同样是向后退去。我们的手应该是都有些麻木了,谁也没再继续出手,温正庆的脸色难看得厉害:“你竟然真的到内劲了。” 在这刻,他脸上的杀气愈发浓郁,几乎已经不加掩饰了。 短短三年时间,我竟然真的成为内劲高手。可想而知,他心里此时是多么的忌惮我。 照这么下去,再过个十年,二十年,他们温家还能是我的对手么? 温正庆越忌惮,脸色越难看,我就越开心。我说:“我都说过我已经是内劲大师了,只是你不信而已。呵呵,你不能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就跨入内劲,那可不代表我也不行。” 我这是可以在碾压他的骄傲。 果然,温正庆的脸色变得阴沉得厉害,随即再度拔腿朝我攻来。 我已经发现,他是个特别自负的人,觉得自己就像是主宰,不容许任何人驾临他之上。 我说的这番话无疑就等于是诛心之言,他温正庆在武道上面的天赋不如我,而且这是事实摆在眼前,他无法辩驳,我能够想象得到他心里有多么的愤怒,有多么的憋屈。 你有钱,有背景,有家室又如何? 在武道上,你终究还是不如我。 “来吧!” 我冲着朝我冲过来的温正庆大喊,随即跟他陷入疯狂的交手中。 温正庆的实力是很不错,但估计也就是初入内劲不久,我觉得他和我在伯仲之间。 我们两都没有留手,不像之前的几场比斗,他们或多或少的还保留了几分。我和温正庆,就完全是冲着要把对方打伤去的了。温正庆顾忌黄家、谢家,不敢明目张胆杀我,我暂时也还顾忌他们温家,不敢对他下杀手。但是,让对方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的话,我们两个肯定都乐意得很。 温家不愧是温家。 温正庆的基本功很扎实,应该练过传统的站桩,但他又擅长现代搏击技巧,可以说是中古结合了。 我看得出来,他肯定是经过系统的训练过的。 我比起他来,路子就显得要野得多了。以前老头子教我的招数、太极,还有后来长发、三叔交给我的某些技巧,以及抠脚教给我的现代搏击,我都能使,但这样,就自然显得不那么正统了。 转眼,数十招过去了。 我已经打得彻底忘乎所以了,脑子里只有温正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内劲早已经被我催发到极致,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经脉都有些微微发胀了,脸上也热得厉害,就好像自己是个温泉口似的,每个汗毛孔里都有热气蒸出来。 温正庆脸色也是红彤彤的,活脱脱像只光屁股猴,也同样是已经竭尽全力了。 但是,我们还是谁都没有打倒谁。 温正庆到底还是要比我稍微强些的。其实,我知道自己已经到极限了,只是强撑着没有倒下。 我们两都受了伤,但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受的伤要稍重些。我暗恨这样的结果,但并没有办法,我早已经竭尽全力,我现在已经没有暴起打倒温正庆的体力了。我只能和他耗,用意志力和他耗。 我的脑袋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挨过他几拳,但我咬着牙:“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倒在温正庆前面。” 这种眩晕感,就像是瞌睡到极致时的那种感觉,真的让人觉得抵抗是那么的艰难。眼皮子随时在打架。 温正庆也在呼呼喘着粗气,眼眶被我打伤,有鲜血淌出来。他恨恨盯着我,就像是要择人而噬的饿狼。 我也盯着他。此时此刻,我是把命豁出去了,真的,哪怕是死,我也不愿意在温正庆之前倒下。 我们两互相盯着,大概是有十多秒时间吧!因为头晕,我已经没法在默算时间。 突然,温正庆放下了双手,呵呵道:“庄兄弟果然是年少英雄啊,竟然以二十几岁之资就破入内劲之境。这场比斗,打得很爽,酣畅淋漓啊!以后这江南江北的青年俊彦里面定然是要添上庄兄弟的名字了。” 我看他这样,低沉出声道:“不打了吗?” 温正庆摆摆手道:“我只是一时兴起而已,点到为止嘛!咱们还是继续第七场比斗吧!” 说着,他竟然就往台下走去。 我看着温正庆的背影,只觉得这个人真是阴险。城府深、不要脸、虚伪,是个难对付的对手啊! 但是,我却拿他没有办法。 或许我还应该庆幸,因为如果真的再打下去的话,熟胜熟负真的很难说。意志力不是万能的,哪怕我再不愿意倒在温正庆手下,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情况,我已经再也经不住他的重击了。 他肯定是要比我好些的,只是,他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罢手呢? 我想,这个温家少爷或许是在害怕吧,他不敢输,因为他丢不起这个脸。我觉得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区别,我是不愿输,而他是不敢输,我的心里突然又对他产生几分轻视来,因为他没有和我拼命的勇气。 只是,第七场怎么办? 我之前过于乐观的估计自己的实力了,甚至妄想着连战两场,但现在我已然没了那种精力。 我慢慢的走到台下,在座位上坐下,默然不语。成小敏等人担心的问我怎么样,我也没回答他们的话。 温正庆在那边冲着黄老伯说:“黄老爷子,第七场咱们这就开始?” 他这是连喘息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们。分明就是想让出丑,不给我们回旋的余地和想办法的时间。 要是我们坦诚已经没有人可以上台比赛了,岂不是说我们黄家无人? 这都是我引起的祸端,我勉励站起身道:“我去吧,哪怕是输,也比没人上要好。” 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想要打倒全盛状态下的任何内劲大师都是不可能的了。 “坐下!” 黄老伯却是淡淡的对我说:“庄小子,你现在上去是去送死。没事,这点人,我们黄家还丢得起。” 三叔他们都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难看,眼中含带着愤怒。 温正庆这招阳谋,的确是挺狠的。哪怕从他向我邀战的时候我们就看出来了,却也仍然只能往里面跳。 我不甘心,对黄老伯说道:“黄爷爷,让我上去试试吧!” 说着,我就又往台上走去。我不能让黄家丢这个人。 但是,就在我刚走出几步时,黄老伯却是已经冲着温正庆那边说道:“温家少爷,我看咱们两家之间的切磋就到此为止吧!你们温家高手如云,我们黄家不及啊……” 听到黄老伯微微带着叹息的这话,我只觉得心如刀绞。 以黄老伯的年纪,却对温正庆说出这种话,黄老伯此时的心里会有多难受? 我豁然回头,对黄老伯说道:“黄爷爷,我……” “黄老爷子,要不让偶试试?”但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在练功房的门口却是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来。 练功房的门被谢囡囡踹开后就没关上,此时,有个身影从外面施施然走进来。 这身影颇为矮小,也有些佝偻,带着猥琐劲,但此刻却是显得那么的可爱。 096.蛇鼠斗 财老鼠!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完全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财老鼠,而且最诡异的是,他竟然挺身而出了。 这个色老头可是号称财老鼠,拿钱才办事的。他以前欠我的那个条件也早就兑现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看向和财老鼠最熟悉的三叔,却发现三叔也是满脸吃惊的模样。 黄老伯不愧是老江湖,见机很快,笑吟吟的点头道:“既然你来了,那就试试吧!” 温正庆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竟然是认识财老鼠的,微微眯着眼对财老鼠说道:“财老鼠,你姓黄吗?” 财老鼠可不是吃亏的主,当即便反唇相讥道:“偶是不姓黄,但是侬们温家的高手就都姓温了?” 温正庆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说道:“既然你要上,那就上吧!” 说着,他看向黄老伯,“真是恭喜黄老爷子了,竟然连财老鼠这样的高手都愿意加入你们黄家。” 黄老伯只是呵呵笑两声,没有答话。显然,他也搞不明白财老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我眼瞧着财老鼠悠哉悠哉,就像是只大摇大摆在客厅里行走的老鼠,朝着擂台这边走过来。他在走上擂台去时,竟然还笑眯眯冲我眨了眨眼睛,这让我有些疑惑,难道他是冲着我来的? 温家最后的那个阴冷高手也出场了。 之前我和这个人对视,他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蛇似的,特别阴森。 蛇鼠斗,也不知道最终会是熟胜熟负。但是我心里难免还是对财老鼠有了几分担心,他的功夫是特别好没错,但是我们对那个阴冷高手也没有半点了解啊! 我又看向温正庆,却只看到他仍是满脸阴沉。他是因为财老鼠的出头,自己的算计落空而气愤?还是他也对他们的那个阴冷高手没有信心? 到台上的两人都很干脆,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干上了。 财老鼠的速度还是那么快,即便是以我如今的眼界,看着也仍然难免咂舌。因为我发现自己竟然有时会捕捉不到他的动作,我想如果是我在场和他打斗的话,那肯定会落得非常狼狈,不是他的对手。 而更让我吃惊的是,那个阴冷高手竟然也是个速度型的选手。 两人的下盘都灵活得可怕,互相游走缠斗,放着冷招。往往让得看得心里直冒冷汗。 蛇形刁手。 我对这门功夫并不了解,大致只是从电影里面了解的,但还是从那标志性的手势上分辨得出来,这个阴冷高手是个练蛇形刁手的人。他的五指并拢,稍稍供着,就像是伺机而动的眼睛蛇。 财老鼠的功夫我则看不出来,他是握的拳头,但那握拳的样式却又古怪得很,大拇指关节格外向外突。 我紧紧盯着他们两人的蛇鼠斗,在观察他们两谁优谁劣时,也在汲取他们的招法。 他们两个的动作太快,眨眼间就是数十招过去了。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们两个这般快的速度,顿时就将这练功房里那些没有练过功夫的贵宾们也惊得纷纷倒吸凉气起来。但谁也没舍得说话,因为这个时候谁也不舍得移开眼睛。 陡然! 那个蛇形刁手的高手突然就停滞住,不动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随即,便只看到这位高手猛地从嘴里吐出两口血来,神情也瞬间萎靡了下去。 这是? 温正庆那边嚯的站起身来,连椅子都带倒了,发出哐当声,可见他的内心此时有多么震荡。 财老鼠因为催功到极致而脸色通红,但仍不忘装逼,道:“蛇形刁手不错,但偶刚好克制啊!” 他这句话,顿时气得那位蛇形刁手高手又吐出口血来,人都摇摇晃晃,像是要站不住了。 温正庆旁边的温代华冷着脸走上去,恨恨的盯了眼财老鼠,将那高手给扶了下来。 财老鼠哪会在乎温代华的眼神,仍然是笑眯眯的,跳下台就朝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冲他露出笑脸。此时此刻,这个色老头真是可爱极了。 黄老伯冲着失态的温正庆说道:“温家少主,承让了。” 温正庆到底是有城府的人,在这短短时间内便已经平复好心态了,拱拱手,竟然还笑得出来:“黄家果然是高手辈出啊,这次是我们温家输了,日后若有机会,定然再来讨教,互相促进。” 黄老伯皮笑肉不笑的说:“欢迎!欢迎!” 其实谁都知道温家这趟是来者不善,这也就是做做表面功夫而已。双方都没有彻底撕破脸的打算。 来踩场子,却被反踩,连自己都落得遍体鳞伤。温正庆城府再深,说出这两句场面话后也呆不下去了,冲着在场的诸位客人拱拱手后便带着手下的高手匆匆离去。 李元军、邓老爷子他们都过来恭喜黄老伯,而且就算是邓老爷子,也对黄老伯颇为恭敬。 内劲宗师,光凭这个身份,黄老伯在整个江北那就已经是处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物了。 谢甚源和谢囡囡匆匆朝着我走来。 谢甚源对我说:“你小子也太拼命了吧,不要命了?” 谢囡囡则是刚过来便作势要打我,但瞧着我浑身是伤,最终哼哼两声,还是把拳头给收回去了。 财老鼠是个色老头,瞧着我被几个大美女围着,愣是凑在这不愿意走了,笑得贼贼的。 三叔他们此时都忙着和那些过来恭喜的权贵们攀谈,无暇来顾这个色老头。我只能承担这个重任,问财老鼠道:“财爷,您怎么突然来了?” 财老鼠显然被我这声“财爷”叫得颇为受用,得意洋洋的摸了摸下巴的那几根胡须,“偶是来找侬三叔做生意滴。” “哦?”我微微扬眉:“那您这突然上来帮我们,该不会是想让我三叔给您出高价吧?” 我这还真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财老鼠这色老头本来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 反正,我不相信他会平白无故的来帮助我们对付温家。 没曾想,财老鼠听到我这话却是冲我翻了个白眼:“小子,侬财爷是那么爱钱的人吗?” 我呵呵一笑,算是敷衍过去了。这么多人在呢,要是我明说他爱财,这色老头估计会和我翻脸。 他见我这样,有些不爽的哼哼两声,又接着道:“偶上来打架可不是帮你们,上次陪着侬这个衰小子去江南,他们温家的炸弹差点把财爷偶都给炸飞了。偶只是顺手报这个仇而已。” 听他这么说,我是恍然大悟了。这也真是温家倒霉,谁能想到财老鼠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这老头不仅见钱眼开,而且瑕疵必报。温家上次差点把他也给炸了,他顺势踩踩温家还真说得过去。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挺感谢财老鼠的。要不是他,今天丢人的就是我们黄家了。 当然,我嘴里自然不会说出来,不然以这老头的秉性,会问我要好处费也说不定。 我不再管他,对着同样围在我旁边的婷婷说道:“婷婷,送我去医院吧!” 我之前就是强撑着,其实早就痛得厉害了。现在身心陡然放松下来,自然是再也承受不住了。 他们这才注意到我已经疼得脸色都白了,谢甚源和婷婷扶着我匆匆就往楼下走去。但是没走几步,谢甚源却是被成小敏不动声色的给挤开了。我被两大美女搀着,后边还跟着陈佳佳和谢囡囡这两个同样不逊色的美女,顿时感觉就像是完全被香艳包裹了似的。 还好,在这里的多是大叔级别的人,倒也没人向我投来嫉恨的目光,最多也就是好奇和八卦而已。 走到楼下,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头问谢囡囡道:“谢大小姐,你跟着我干什么?” 097.谢囡囡是恶魔 谢囡囡朝我直瞪眼,没好气道:“你别以为你受伤了我就会放过你。” 我真是怕了这个疯婆娘了,我都成这副模样了,她竟然还缠着我不放。我连忙朝旁边的谢甚源投去求助的眼神,但这货却是回给了我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顿时直让我心里大叹交友不慎。 我现在这伤势,估摸着几天时间内医生肯定是不会允许我出院的,颜白雪到时候肯定会来看我。 婷婷还好说,但陈佳佳、成小敏、谢囡囡也在医院里的话,让颜白雪看到,我该怎么解释? 真要到医院里,我也不好意思赶她们走了,我觉得还是趁早让她们不去的好。 我不着痕迹的把手从成小敏和婷婷怀里抽出来,说道:“小敏、陈佳佳,你们先回学校去吧!” 然后我又对婷婷说道:“婷婷你也不用陪着我去,留在这里帮三叔他们的忙吧!谢少陪我去就行。” 成小敏却是急忙说:“我们今天没课的。”陈佳佳这个忠实的闺蜜也忙附和着点头。 只有婷婷捂嘴偷笑,她估摸着是察觉到我的心思了。 然后,她瞧瞧对成小敏说了几句什么,成小敏看了我几眼,就拉着陈佳佳,和婷婷又往清幽斋里面走去了。 我只能讪讪的挠头,因为成小敏刚刚的眼神可实在是幽怨得很。 我看向仍然没走的谢囡囡:“谢队长,您是不是闲得没事?我这不用您去看着啊,我求求您回去好不好?” 她却是双手抱胸,把头的仰到天上去了,压根就不理我。 我只能实话实说了,“你这样跟着我去医院,我老婆会吃醋的!” 谢囡囡终于是给我反应了,“她打死你最好!反正你留着也是祸害社会,危害人类。” 我哑口无言,只能转头看向谢甚源:“谢少,您家这位大小姐到底有没有人管的?” 谢甚源只敢讪讪的挠头,冲着谢囡囡道:“姐姐,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看着他唯唯诺诺的模样,我真是无语极了。就他这种态度,谢囡囡能答应回去才怪。 但让我吃惊的是,谢囡囡这次竟然听了谢甚源的劝告,点点头说:“行!那我就先回去。” 说完,她甩甩头,扭着屁股就走了。 我满脸惊讶的看向谢甚源:“你姐……什么时候这么听你的话了?” 谢甚源自己也迷糊得直挠头:“我也不知道啊!”随即他贼呵呵的笑:“难道我的好日子要来了?” 等我们到医院里,医生给我初步检查后就让我去照片。等相片出来,我就被安排到病房里去了。 肋骨断两根,手骨脱臼四处,右腿腿骨轻微骨裂。我这种情况,直让得医生问我是不是被推土机给碾了。当他得知我是自己走进医院的时候,还连连感叹我是个怪物。 殊不知,内劲高手的承受能力本来就远远不是普通人能够相比的。 最终医生的安排和我的猜测没有太大区别,他让我先住院观察观察。本来是说住一个月的,后来是在我的严辞拒绝之下,才减为半个月。医生还只以为我是怕花钱,跟我说他也是为我的身体着想,弄得陪着我过来的谢甚源笑个没停。 其实,只要谢甚源打声招呼,我们就可以想怎样就怎样。但这种小事,我并不愿去麻烦别人。 关系即是人情,请别人帮忙是要欠别人人情的。欠的人情多了,就成了债了。 可能是因为跟着三叔做过段人情生意的原因吧,我对人情这种东西特别敏感。 等到我被妥善安排到病房里,我就给颜白雪打电话,跟她说我到了医院。 她很担心,说马上就过来。这让得我心里特别温暖。 约莫是过去十多分钟吧,谢甚源就坐不住了,像是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来回晃荡。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对他说:“谢少,你先回去吧,我这边不用你陪着了,辛苦了啊!” 他如蒙大赦,连忙冲着我点头说:“好咧,好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哈!” 说完他就往外去了,让得我不禁是有些意外。 直到几分钟后,谢囡囡那个疯婆娘突然从病房外走进来,我才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让得我差点没在心里对谢甚源破口大骂。这逼玩意儿,真是太不讲义气了。我说他怎么坐立不安呢,我说他怎么那么急着要走呢,肯定是把我的病房号泄露给他姐了,做贼心虚,怕继续留在这里我的话,我对他发难吧? 我直咬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谢甚源你给我等着。” 不过,很显然,现在更应该躲的,是我自己。可惜,我无处可躲。 我全身上下被打着不少石膏,连下床都困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囡囡带着满脸不怀好意的笑,走近我的病床。我突然很后悔选择单人病房,如果是那种多人病房的话,谢囡囡就不会这么肆无忌惮吧? 我看到她右手提着个袋子,手里却捏着把刀。 这差点没给我吓死,“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杀人可是犯法的。” 谢囡囡拿着刀在我的脖子上比划,却是笑眯眯的说:“谁说要杀你了,这刀是用来给你削苹果的。” 说着,她把她右手提的那个袋子放到了床头柜上。我偏头看去,隐约看到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苹果。 直觉告诉我这不对劲,我忙道:“多谢你的好意了,我不喜欢吃苹果。” 谢囡囡也不计较,只是说道:“没关系,我削我的,吃不吃是你的事。” 说完,她竟然就在我床边坐下,用刀给我削起苹果来。 我看着她认真兮兮的模样,真想不明白她是在玩什么把戏。但我可以肯定,谢囡囡绝对不可能这么好心的过来给我削苹果吃,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差不多。不,哪怕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可能,除非是河里的鲫鱼能上房,草窠里的兔子变成狼。 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心想着要是她突然拿刀叉我的话,我就算豁出去骨头再次错位也要把她踹出去。 不得不说,谢囡囡大小姐削苹果的技巧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等苹果变得清洁溜溜了,那苹果皮竟然也还没断。她两根青葱玉指捏着苹果,竟然真的朝我嘴前递过来,“来,吃吧!瞧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子。” 难道河里的鲫鱼真能上房了? 我看到她把水果刀放到床头柜上,心里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但我还是轻易不敢相信,问道:“你怎么突然……” 她笑眯眯的说:“你想要问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是吧?” 这个时候的谢囡囡的确是有些女人味的,特别是那甜甜的笑,简直就让我怀疑她是鬼附身了。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的确证实了,谢囡囡是个鬼附身的疯婆娘,魔鬼附身。 她刚甜甜的跟我说完这句话,竟然就猛地变了脸色,“因为你是本小姐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惊得张大了嘴巴,她拿着苹果就朝我嘴里边塞进来。 “唔唔唔……” 我嘴巴被塞得满满的,压根就说不出话来。我怎么也没想到这疯婆娘会来这招啊! 而且,哪怕是我这样,她竟然仍不罢手,死命的用双手把苹果往我嘴里塞,好像是恨不得要把整颗苹果都塞我嘴里,噎死我似的。 我要是提起内气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踹飞她。但是那样的话,我又得去找医生把骨头回位,得不偿失。 再者,要是用内劲,我怕谢囡囡会承受不住。说来说去,我们两还不至于到“痛下杀手”的地步。 于是,我只能无可奈何的任由谢囡囡这么摧残我。 我憋屈得眼泪都快淌出来了,心里在呐喊,“颜白雪……你怎么还没来啊……” 098.颜白雪吃醋 终于,病房的门再度发出“咯吱”响了。 谢囡囡猛地住了手,把苹果从我的嘴里拔了出去,差点连牙都给我拔了。 我看着那颗沾满我口水与泪水的备受摧残的苹果,破口大骂:“谢囡囡,我日你大爷!” 颜白雪带着溪溪走过来了,满脸狐疑的看着我和谢囡囡,“你们……” 谢囡囡绝对是个恶魔,竟然满脸娇羞的说:“严严,你要日就日我嘛,干嘛日人家大爷嘛……” 听着她娇嗲嗲的语气,颜白雪的整个脸色都变了,都快往外冒寒气了。 还好溪溪不懂这个,她只是小脸苦巴巴的望着我,眼泪都要出来了,“爸爸你怎么了?” 我嘴角直抽抽,“没、没事。” 看着颜白雪冒着寒气的俏脸,我心里实在是担心的厉害。 眼瞧着幸福都在我跟前招手了,该不会被谢囡囡这疯婆娘一棍子给搅和了吧? 我真是恨不得把这疯婆娘给踹飞出去。严严,我严她个屁,亏她叫得出来。 我冷着脸说:“谢囡囡,玩笑归玩笑啊,要是你再闹,我可就真翻脸了。” 她却是说:“怎么?你老婆来了你就害怕了?” 说着,她竟然是站起身来对着颜白雪说道:“以后你做大的,我做小的,这总可以了吧?” 说完,在颜白雪的目瞪口呆中,她把手里的苹果轻轻放到床头柜上,并嗲嗲的对我说:“老公,这个苹果你可要吃完哟,人家削得手都酸了呢!” 然后,她就这样走了。走得风情万种,那屁股扭得,就像是被人提起来的蛇似的。 我整个人都傻了。不得不承认,谢囡囡这招挺狠的,对我的暴击高达一万点。 回过神来,我就连忙对颜白雪说:“白眼,你、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 溪溪在旁边突然奶声奶气的问我:“爸爸,为什么刚刚这位阿姨叫你老公啊?不是只有妈妈才能叫你老公吗?” 我真不知道这小丫头从哪学的这些东西,但是,颜白雪的脸色顿时变得更为难看了。 她瞥了瞥床头柜上那颗满是牙印的苹果,平淡的问我说:“苹果挺好吃吧?” 我能感觉到她话语中的“杀气”。 我苦笑着说:“白雪……” 话没说完,颜白雪就冷冷打断我:“请称呼我的全名。” 我苦笑更甚:“好,你听我跟你解释啊!谢囡囡这疯婆娘就是故意过来整我的,这颗苹果她根本不是削给我吃的啊!她就是拿来塞我嘴的,你看看那些牙印,都是被她塞出来的。要不是你和乖溪溪进来得早,我都快要被噎死了。” 颜白雪的脸蛋却仍然冷冷的,“人家女孩子为什么无缘无故老来找你的麻烦啊?” 这…… 我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颜白雪了,难道给她说我打了谢囡囡的屁股? 而就是我这短短的迟疑,让得颜白雪更加生气了,直接牵起溪溪的手,转身道:“溪溪,咱们回家。” 我急了,忙喊道:“我真跟她没什么呀!” 颜白雪回头说:“但是你能保证人家女孩子对你也没什么吗?” 我瞬间懵了,谢囡囡对我会有什么吗?这不可能吧? 这绝对不可能!她就是个睚眦必报的疯婆娘! 我还是决定跟颜白雪实话实说了,“我被关在派出所的时候谢囡囡也在那,她不准那里的人放我出去。我当时又急着赶到清幽斋有事,气不过,就把她揍了顿。她这才过来报复我的。” 我以前没和颜白雪说过和温家比斗的事情,怕她多想,现在也不愿意说。 还好,颜白雪听到我这句话,终于是没再继续牵着溪溪往外边走了。 她又折了回来,问我说:“你这身伤势怎么回事?” 我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愣愣的说:“没事……就是和三叔过招的时候不小心摔了。” 但接下来颜白雪的话却是让我吃惊不已,她幽幽的说:“你为什么不肯和我说温家过来找你们麻烦的事情呢?” 我愣了好几秒,才问她:“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颜白雪说:“柳研。” 这又让我吃惊了。因为我想不明白柳研为什么会和颜白雪说这个。而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叹息着说:“我不想让你担心,就特意没有告诉你。” 颜白雪直视着我的双眼,道:“那你这样我难道就不担心了么?你失踪两天我就不担心了么?” “我……” 我张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在为颜白雪着想,但也许,其实有时候我也忽略她的感受了吧! 我诚恳的对她说道:“对不起,以后我会多站在你的角度去想问题。” 而这时候,病房的门又被打开了。 晴晴、黄老伯、裴奶奶、长发、玉润姨、十叔、六叔、八叔他们一群人走了进来。 黄老伯走在最前头,到我床边先是对颜白雪笑笑,然后对我说:“你这个小子,真是太鲁莽了,弄得这浑身是伤的。要不是温家那个小子怯战,只怕你还得和他拼命下去吧!” 我笑着说:“黄爷爷,我没事的,过几天照样生龙活虎。七叔和四叔怎么样了?” 四叔被那个谭腿高手伤得不轻,七叔和温穹也是两败俱伤,他们两个肯定也是住进医院了。 玉润姨抢着答道:“你还是好好顾着自己吧,你七叔和四叔都没你伤得重,瞧你这满身绷带打的,唉,你这小子,就是不会让人省心。” 我讪讪的笑,没敢再说什么了。要是再说什么,玉润姨估计得削我。 听到四叔和七叔没什么事,我也算放心了,他们可以说都是为我在拼命,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我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就像是温哥的死,到现在,我还不能释怀,我总认为,温哥不是因为我的话,不会被温家置于死地的。 晴晴丫头满脸担忧和心痛的在人群中悄悄看着我,但看到颜白雪在场,没好意思上来说什么。 颜白雪看到这么多人进来,也有些局促,在和长辈们打过招呼后,就对我说:“我回去给你炖鸡汤。” 说着,她就忙带着溪溪出去了。 黄老伯打趣我说:“你小子可是艳福不浅啊!”这是他头次见到颜白雪。 我嘿嘿傻笑,心里着实充满了得意。这辈子能有颜白雪这样的伴侣,真是能让无数男人眼红的事。 只是裴奶奶在旁边轻轻的叹息了声。她是女人,对于感情方面总比黄老伯要敏感些,应该是知道晴晴对我的心思了。 等不多时,我让黄老伯他们也回去了。 我的伤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没必要让他们在这陪着。玉润姨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就都走了。 只有晴晴没走,小妮子非要留下来照顾我,还说等到颜白雪过来她就走,看着她小嘴嘟嘟有些委屈的模样,我终究还是没忍下心让她走。说真的,晴晴太纯真了,纯真得让我不舍得伤害她丝毫。 我想着,就任由她这样吧,等她以后遇到自己的真爱,就好了。 这样想着,我倒是豁然开朗,躺在病房里享受晴晴的照顾。她比谢囡囡那疯婆娘靠谱得多了,温温柔柔的真正喂苹果给我吃,那心疼我的小模样,让得我心里真是感动得很。 但我的病房今天注定是平静不了的。 就在黄老伯离开后不久,有个在我意料之外的人来了。 侯东。 就是谢起源手下紫煌娱乐城的那个负责人,以前李常军叫我去收拾的,被我狠揍了顿的那个侯东。 他的到来,的确让我感觉到非常意外。而且,他手里竟然还提着不少东西。 099.宾客如流 他刚进来便是笑眯眯的,到我床边对我说:“庄总,您、您没什么大碍吧?” 他竟然用上了敬语,这让我更加觉得奇怪。 我微微皱眉道:“侯总,你这是?” 他以前可是被我收拾过,而且都被我打成脑震荡了,竟然还来看我,这不是扯淡么! 侯东却是冲着晴晴笑笑,然后把手里提着的东西塞到我床头柜上,才对我说道:“听说您受了点伤,我特意过来看看您。”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您看看我这人,大条惯了,那时也不知道是哪里不经意得罪了您。您教训得好,教训得是。挨了您的教训,我也总算明白了低调做人的道理。这次来,我也是特意感谢您对我的教诲的。” 晴晴在旁边听得捂嘴直笑。 我心里也乐了。我都把他打成脑震荡了,还算是对他的教诲? 我现在算是琢磨些味道出来了,笑着道:“侯总,是谢起源让你来看望我的吧?” 侯东是谢起源的人,要不是谢起源吩咐,我才不相信他会这么眼巴巴的过来看望我。 至于谢起源为什么会让侯东来看我,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们黄家胜了温家吧,当然,肯定也有我展露出内劲实力的原因。我现在,是值得这些少爷们来拉拢的。 侯东讪讪的笑:“有谢少的意思,我自己也想来看望您。” 我心中了然,说道:“替我回去谢谢谢起源,就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好咧!好咧!”侯东忙不迭的答应,然后便在旁边傻站着。 我也不说话,就任由他站着。看着也好笑,他堂堂江市有名的大佬,却在我面前像个小孩子似的。 好半晌,他才又赔笑着说道:“庄总,我们谢少想等您康复后约您吃个饭,多亲近亲近,您看……” 我微微扬眉道:“到时候再说吧!” 谢起源这是有要挖墙脚的意思啊!只是我受谢甚源的恩情,两人又是好哥们,自然不会考虑。不过我也没想着去得罪谢起源,表面上的应付还是要有的,毕竟他们兄弟两自个儿也没撕破脸皮不是? 侯东听完我的话,又嘱咐几句让我好好调养身体,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我看着他出门时还小心翼翼的帮我把门关上,哑然失笑。就在几个月前,侯东、李常军这类人还是我眼中的“大人物”,但现在我赫然发现,原来他们也是如此的卑微。 看来,卑微与尊贵,其实是相对论的产物。 就譬如百万富翁,在乞丐面前他尊贵得无与伦比,但在亿万富翁面前,会显得多么渺小呢? 侯东、李常军他们,说的不好听些,也就是谢甚源、谢起源等这些大少爷们的“仆从”而已。 然而,他们在寻常人眼里,却算得上是在江市手眼通天的人物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侯东刚走不久,李常军就来了。 他是带着大猫、细黑、阿军、大胆和那个豹哥来的。刚进来就冲我笑眯眯的说:“庄少,您没事吧?” 大猫、细黑他们站在李常军的后面,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只敢偷偷摸摸的看我,眼神中充满的艳羡,还有些敬畏与茫然。 我摇摇头说:“没事。”然后看向大猫、细黑:“大猫、细黑,别来无恙啊?” 他们两露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忙喊:“庄少!” 阿军、大胆也跟着喊,连那个之前瞧不起我的豹哥也闷闷的喊了声“庄少”。 我哭笑不得,没想到我都成为别人嘴里边的“少”了。 我和阿军他们本来就没什么交情,甚至和那个豹哥还有些不对路子,但现在我自然也不会再去和他计较了。我对他们说:“你们都坐吧!医院里不能抽烟,我就不拿烟给你们抽了。” 李常军“妖媚”的连连摆手:“不抽,不抽。” 大猫、细黑他们更是在我面前连话都不会说了,拘束得很。 其实我挺喜欢他们两的,但对此也无奈得很。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他们也没法在我面前放松下来。 等他们坐下,我才问李常军:“李哥,你……” 话才刚出口,李常军就“惊”得站起身来,“庄少,使不得,使不得,叫我常军就行了。” 他也是几十岁的老爷们了,却让我叫他常军,还满脸理所应当的样子,这让我又有些失笑。 不过想想以前谢甚源老是喊他“常军”时的淡定模样,我又觉得这没什么。看样子,我得习惯装逼。 我点点头道:“好吧,常军,你们怎么会突然过来看我?” 他说:“我听说庄少您在和温正庆的切磋中受了点伤,担心您,所以就过来了。” 看着李常军恬恬的笑脸,我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谢甚源不是谢起源,他本来就和我关系极好,不至于让李常军来和我套近乎才是。 果然,李常军讪讪地笑道:“都是听道上的兄弟说的。庄少,您现在在道上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啊,和江南温家的少主硬怼,真是我们江北道上兄弟的楷模。” 他这不遗余力的吹捧我,还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黄晴晴也是在旁边暗笑。 我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道:“呵呵,哪里算什么楷模,就是手底下会几个把式而已。” 我的脸皮还是不够厚,真吃不消他这种马屁。 还好,李常军也并没有在我的病房里多呆就告辞离开了。他要再呆下去,我真怕我会被他吹捧得红脸。 李常军走后,李元军竟然来了。 我没想到这位堂堂的江北首富竟然会来看我,这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而且,他手里也是提着东西来的。虽然只是些水果,但这份心意已经足够让不少人吃惊了。 他也是让我以后多和他亲近亲近,说没事的时候就去他的豪宅和他名下的庄园玩玩。 我自然是满口答应。 李元军不是谢起源,我和他多亲近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后来,李元军刚走,晴晴就对我说:“庄严哥哥,你现在的面子真大,连李元军叔叔都来看你耶!” 晴晴是黄老伯的孙女,自然是认识不少江北的头面人物的。 我说:“这可未必都是冲着我的面子来的,要不是有黄爷爷还有诸位叔叔们,可没人会来探望我。” 自从这次比斗后,我的身上已经彻彻底底的挂上“黄家子弟”的标签了。 晴晴有些开心的笑,从茶几上挑出几样水果:“庄严哥哥,我去给你洗水果。” 我这个单独病房虽然有茶几,有沙发,但条件其实不怎么样,连卫生间都没有。 当然,也不需要卫生间。因为按照医生的说法,我现在撒尿和上大号都得由医院里的护士伺候。这让我心里古怪得很,真难想象,被不认识的护士妹子捏着那玩意,我还能尿得出来么? 晴晴还没有洗完水果回来,邓兴华老爷子就来了,还带着成小敏和陈佳佳那个拖油瓶。 邓老爷子可是实业大佬,在江北的影响力比李元军都只高不低。而且他的辈分也高得很,他的到来,着实是让我惊讶的厉害。刚见到他推门进来,我就惊讶道:“邓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邓老爷子笑着道:“这两个小丫头非要来看你,我闲着没事,也就过来了。” 我却不这样认为,邓老爷子像是闲着没事就会跑医院看望人的人吗? 我心想,看来这次温黄两个的比斗所造成的影响挺大啊! 成小敏很担心我,这两句说话的功夫她就已经走到我的床边,问我说:“庄严,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好着呢!” 她还是不放心,好像眼泪都要出来了,“可是你身上打这么多绷带……” 我笑道:“就是骨裂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邓老爷子也在旁说道:“小敏丫头你就放心吧,以这小子的修为,这点伤不会有什么事的。” 成小敏蹙起的眉头这才微微舒展开去。 只是,陈佳佳说的话可就不怎么中听了,她竟然说:“是啊,小敏,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禽兽就是个祸害,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我有些没好气了,“陈佳佳小姐,我没有得罪你吧?” 陈佳佳哼哼两声,眼睛都瞥到窗外去了。邓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笑。 等到晴晴洗好水果回来,邓老爷子告辞离开,成小敏没陈佳佳没愿意走,我的病房便变得莺莺燕燕起来了。这本应该是所有男人都梦想的齐人之福,但是我心里却苦笑不已。颜白雪来了可怎么办? 100.香饽饽 其后,陆陆续续的又有不少江北的权贵富豪前来病房探望我。 其中包括原来和我有旧怨的那个家产过亿的,追求成小敏的公子哥刘定丰。只不过他现在可怕我得紧,跟着他爸到我病房里后颤颤兢兢的,为以前的事给我道歉。 我看他是谢甚源的小跟班,就没有跟他计较。 他现在连多看成小敏两眼都不敢,这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到近午时分,颜白雪就带着溪溪来了,手里提着保温盒,我能闻到里面鸡汤的香味。 堂堂的颜家大小姐亲自为我煲汤,这由不得我不骄傲,由不得我不心里暖和。 只是,我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的,怕颜白雪看到晴晴、成小敏她们都在而发难。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颜白雪进来看到晴晴她们后只是略微惊讶,随即竟然是落落大方的跟她们打招呼。 随后,她还亲手喂鸡汤给我喝,用那红润的樱桃小嘴轻轻给我吹冷些再喂到我的口里。这片刻的温柔,让得我都有些醉了。直到我不经意看到成小敏她们有些失落的模样,我才幡然醒悟,啧啧,我女儿的妈妈这心计可不得了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战而屈人之兵么? 就这样,很快晴晴和成小敏还有陈佳佳就告辞离开了。 不是她们想走,而是颜白雪关心的问她们:“你们还没有吃饭吧?不饿么?” 晴晴她们就算是不想走也不好意思再留在这了。 我心中哭笑不得,却也不好说什么。我总不能说让她们留下来的,那颜白雪能活劈了我。 即使这样,晴晴她们刚走,颜白雪也冲我发难了,“庄严,你的艳福挺好的嘛!” 我苦笑,颜白雪什么都好,就是这醋劲有点大,可能这是强势女人的共同点吧。 我讪讪地说:“她们……都是黄老爷子和邓老爷子让她们留在这陪我聊会天的,呵、呵呵……” 颜白雪很没好气地瞥了我眼。估计是看我受伤,可怜我,总算是没有继续深究。 我却是看得吃了,颜白雪是真漂亮,哪怕是刚刚这个瞥我的眼神,也同样显得风情万种。 到夜里,谢甚源又过来了。 我对这货很没好气,刚见他从门外偷偷摸摸溜进来,我就冲着他吼道:“滚!你给我滾!” 谢甚源讪讪赔笑着:“庄哥、庄爷,别介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成不成?” 他这么个傲慢的公子哥,却在我面前耍宝,这场景实在是有些好笑。 我也没真打算和他生气,冲他翻两个白眼就作罢了。 谢甚源冲着颜白雪甜甜的喊:“嫂子!” 颜白雪的俏脸瞬间就有些红润起来,但还是轻轻的应了声,“嗯……” 看着她娇羞的模样,我心里真是开心极了。 谢甚源又和溪溪套近乎:“溪溪宝贝,你好呀!” 我让溪溪叫谢叔叔,溪溪很乖巧,甜甜的喊了声:“谢叔叔。” 这直把谢甚源喜得合不拢嘴,只恨不得把溪溪抱在怀里啃几口似的。 以前我没告诉过他颜白雪和溪溪的存在,但是这次回来江市后,我觉得温家可能会对我出手,就早已经托他派人保护颜白雪和溪溪。是以,谢甚源虽然没见过颜白雪和溪溪,但却认得她们母女两。 我问谢甚源说:“你怎么又来了?有事?” 谢甚源说道:“你今天白天应该挺忙的吧?”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的确挺忙,不少大人物都来看我,其中还包括你堂弟谢起源手下的那个侯东。呵呵,以前李常军不是让我去收拾过他嘛,他竟然还对我客气得很。说有机会谢起源想和我多亲近亲近。” 谢甚源微微点头,沉吟过后问我:“那你怎么想?” 我觉得有些好笑,说道:“你觉得我会怎么想呢?” 谢甚源笑道:“要是你现在去和我那兄弟亲近亲近,那发达就指日可待了。” 我扬扬眉毛:“我现在难道还不够发达么?” 谢甚源哈哈大笑:“哈哈,我就知道你靠得住。谢起源是个聪明人,你们和温正庆的事才刚完,他竟然就派人过来向你示好了。可惜他不够了解你的性格,也不想想,要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我谢甚源能结交么?” 我说道:“你这算是在夸我么?” 谢甚源恬不知耻道:“主要是夸我自己,顺带着夸你。” 我有些没好气,“得,既然这样,那您就请回吧!我还是跟你兄弟去多亲近得了。” 谢甚源知道我只是开玩笑,丝毫不紧张,仍然嘿嘿笑:“别介啊,你现在可是整个江北都炙手可热的人物,要是失去你,那我不得伤心欲绝?” 我听出来些信息,“整个江北都炙手可热的人物?什么意思?” 我还记得李常军跟我说我现在在江北黑道上声名鹊起呢,难道这事是真的? 谢甚源说道:“看来你还不知道了,你们黄家和温家比斗的事情传得很快,现在几乎整个江北层面上的人物都知道了。你想想,你们黄家那么厉害,除去内劲宗师黄老爷子外,现在又陡然冒出来足足六个内劲大师,这足以让人吃惊了。以前可没谁知道你们黄家有这么多高手。” 他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吃惊,“特别是你,甚至相比起黄家这个背景来,你自己本身更值得让人拉拢。你才二十六岁,就是内劲高手了,更是和温家少主打了个平分秋色。光是这份潜力,就已经傲视整个江南江北甚至是全国了。若有可能,你以后会成为江北第一人,亦或是我们整个华国第一人也说不定。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这也足以不让不遗余力的拉拢你了。” 我听完沉默了好半晌,失笑:“没想到我庄严还成为香饽饽了啊!” 谢甚源没好气道:“可不是,以后你就是江北名副其实的年青第一人了,老子的风头都被你抢了。” 说实话,要不是谢甚源跟我说这些话,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这么“值钱”了。 后来,谢甚源自告奋勇说他在医院陪着我,我就让颜白雪带着溪溪回去睡觉了。 颜白雪不怎么愿意走,但为溪溪着想,还是带着她回去了。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她们这趟回去,却是发生了意外情况。 在我和谢甚源闲扯淡的时候,他突然接了个电话,随即脸色骤变的站起身说道:“庄严,出事了。” 我当时根本就没想过会是颜白雪和溪溪出事,只是问他:“怎么了?” 他说:“我安排在你们家观察的人打电话过来说你们家里发出了连串的惨叫声,是女人的尖叫。” 我的心脏顿时猛地抽搐起来,“那快让他们进去啊!” 随即,我提起内气,强行坐起身子,把自己的绷带全都给扯了。 谢甚源忙说:“庄严你别着急,我的人已经进去了。” 我无暇理他,把绷带都扯开后穿着病服就往外面跑去,到病房门口才回头冲着谢甚源喊:“快开车送我回去!” 骨折骨裂啊,即便我是内劲高手,运动起来也疼得厉害,但我强行提起内气缓解了这种疼痛。 颜白雪和溪溪是最能牵扯到我内心的两个人,我绝不能容许她们两出事。 走廊里有护士,见到我出来,大惊失色:“唉唉唉,谁让你起床的?谁让你出来的?” 我却是没理她们,在她们惊讶的眼神中,我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谢甚源也忙跟了上来,带着我坐上他的车,朝着我和颜白雪的新家疾驰而去。 我心急如焚。 但还好,在回去的路上,谢甚源又接到那边的电话,说出事的不是颜白雪和溪溪,而是另有他人。 101.柳研的死 等到家里我才赫然发现,原来出事的竟是柳研。 我到里面时她已经接近崩溃了,不停在尖叫着,撕心裂肺。溪溪害怕的缩在颜白雪怀里,颜白雪也是满脸惊惧。谢甚源的几个手下虽然都围在柳研的旁边,但脸上也不乏恐惧之色。 我看到,柳研的脸上满是如同烧伤之后的伤痕,皮肉翻滚出来,让人触目惊心,丑陋无比。 柳研是真的崩溃了,连我和谢甚源跑进来她都恍若未觉。 我盯着她好半晌,只觉得一股恶心从胸膛处蔓延上来,本来柳研也是个大美女,但现在真的太恶心了。 我问颜白雪说:“白雪,她怎么会这样?” 颜白雪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惧之色,抱着溪溪走到我旁边,道:“我也不知道,她、她突然来看我,喝茶,喝着喝着突然脸上就……” 她话都没有说完,显然仍是惊魂未定,吓得不轻。 喝茶突然就这样了?难道是对茶叶过敏?这不可能吧? 我对柳研其实恨到极点了,已经认定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人,但总也不能让她继续这样呆在我们的房子里,于是我对谢甚源说道:“打电话叫救护车吧!”我从医院出来的急,手机都没有带出来。 这时,柳研却是突然疯狂的喊:“不要!不要!我不要去医院!你们都滚!都滚啊!” 我看着她状若疯癫,再看到颜白雪脸上戚戚之色,心里也有几分感慨。 我对谢甚源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谢甚源点点头,我又让颜白雪把溪溪放到他怀里,他便带着他手下的那几个人出去了。 现在柳研的脸太恐怖了,我不想让溪溪多看,小孩子的心里容易留下阴影。 真的,柳研的整张脸都破了,脸皮都没有了,肉全部翻滚出来,甚至隐约可见白骨,极为可怖。 等谢甚源把门关上,我问柳研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却是突然尖声厉笑起来,“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着她疯癫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些了然,叹息道:“你这是中了蛊术吧?当初,那天夜里白雪突然那么不对劲,也是你在喝咖啡的时候给她下的蛊术吧?你会蛊术?” 我知道这世上有蛊术的存在是从老头子嘴里得知的,我还记得他当时说在苗疆那边蛊术最为昌盛。 柳研闻言极为恶毒的看向我:“你知道我会蛊术?是不是你故意陷害我的?故意让我遭受反噬的?” 遭受反噬? 我看着满脸阴毒的柳研,只觉得可笑。“我只是猜测你会蛊术,但是我不会蛊术,所以没法陷害你。不过说实话,像你这样的毒妇,如果可以,我真想陷害你。柳研,我就想知道,白雪把你当成最好的闺蜜,你为什么要那么害她?还有,你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颜白雪在旁边捂着嘴哭了。 柳研那充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我就说要害她!就是要害她!至于你,哈哈,你就是个可怜的棋子而已。只是没想到啊,你竟然没死,而且还成为内劲高手了,这真是天不助我啊!” 我听到她这话,便明白了,当初派人扔我下河的,就是眼前的这个毒妇无疑了。 我又问她:“当初你在魅力见到我后,很快就有人来杀我,也和你有关系吧?” 柳研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了,道:“对,是我,是我告诉正庆哥的。只可惜啊,冯不温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把你给放了。哼,他死得该,死得该啊!” 正庆哥? 呵呵,叫得倒是挺甜蜜。 我听她说温哥该死,心里已然是怒火升腾,恨不得立马把她给掐死才好,但我还是忍着。 我心里还有疑问,想要趁着柳研崩溃的这个机会全部问出来。 我再次问道:“你为什么叫温正庆正庆哥?为什么要害白雪?” 柳研的眼神顿时变得更为恶毒了,“因为我喜欢正庆哥。颜白雪她是我最好的闺蜜,她为什么要和我争夺正庆哥啊?”说着,她竟然又失声痛哭起来,“可我没有颜白雪漂亮,家境又不如颜白雪好,温家竟然选择了颜白雪,为什么啊?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不公平?” 她的脸色复又变得极为恶毒起来,“所以我要让颜白雪身败名裂,一个不纯的女人是没有资格嫁入温家的。我不仅仅要让她失身,我还要让她成为众所周知的荡妇。” 颜白雪哭得更凶了。 我心头怒火再也忍不住,猛地把柳研给踹飞了出去。 我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冲着她吼:“就因为嫉妒,你就要给白雪下蛊吗?就因为温家瞧不上你,你就要连累得我这个本来无关的人也命丧黄泉吗?像你这样的毒妇,有什么资格去追求爱情?你他妈嫁给谁谁就倒霉,操你妈的!” 我真是忍不住了,只恨不得把这个蛇蝎毒妇给踹死才好。 我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 她喜欢温正庆,想要嫁给温正庆,她倒是去找温家啊,害我和颜白雪算怎么回事? 柳研被我踹飞出去后,咧咧惨笑,“嘿嘿,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反正我这个样子也不想活了。” 我冷笑道:“你说得没错,你这就是报应。” 柳研这蛊本来是要害颜白雪的,最后却反噬到自己身上了,不是报应又是什么? 直到许久以后,我才知道,其实柳研这次不是反噬,而是另有玄机。当然,这是后话。 柳研听完我的话,接连冷笑数十声后,就突然没了声响。脑袋也渐渐垂了下去。 她死了。我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会蛊术的她总有让自己死的办法。 我让谢甚源打电话叫来医院的车,连进来抬尸体的医院职工都吓得不轻。颜白雪早已经把自己关到房间里去了,连我都进不去,我知道,她现在的心里肯定复杂难受得很,但我却也束手无策。 直到柳研的尸体被抬走许久,颜白雪才从房间里出来,眼睛红红的。 谢甚源抱着溪溪站在我的旁边,小丫头显然是吓坏了,不像以前那么活泼。 我对颜白雪说:“白雪,别太伤心了,柳研这样的人不配做你的闺蜜,太恶毒了。” 颜白雪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心情终究还是有些复杂。 她轻轻的埋头在我怀里,又过去好半晌才终于稍微平复下心情,对我说:“你快些去医院吧!” 然后,我就这样又被他们带回到医院里去了。 柳研是死在我们房子里的,这点我们很麻烦。警察已经过来过,说是等待验尸结果。 我是问心无愧的,就是觉得晦气,这死过人的房子我是不想住了,主要是怕影响溪溪。反正我现在也不差这点钱,去买个大房子也无所谓。 等我重新回到医院里不久后,就有警察赶过来了,不过是便衣。 谢甚源和颜白雪、溪溪也在。颜白雪也不敢回去住那刚死过人的房子,就和溪溪睡在沙发上。 两个警察,刚进来进问我说:“你是庄严吧?” 我点点头,“你们是?”他们穿的便衣,我自然不知道是警察,而且其中还有个是女的。 男警察长得颇帅,很有些高冷气质,开口说:“我们是特别事件调查科的,来找你问问柳研的事。” 特别事件调查科? 说实话,这个部门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但随即男警察却是拿他的证件在我面前晃了晃,让我的疑惑消失了。真假证件我还是分得出来的,他们的证件虽然和普通警察的有区别,但是是真证件无疑。 我乐意配合他们,说道:“有什么事情你们尽管问吧。” 102.柳研死的蹊跷 女警察上前两步说道:“根据我们法医的鉴定,柳研系自杀而死,这点你无需担心。” 这个女警察长得还行,英姿飒爽的,但是这话听着怪怪的,我说:“我担心什么啊?我知道她是自杀的。” 女警察对我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只是又接着说道:“她是驱动本命蛊虫自食心脉而死。根据我们组织的资料,你是内劲大师吧,我们想问问,柳研为什么会在你的房子里面自杀?她所中的恶面蛊又是怎么回事?” 我皱眉道:“你说的恶面蛊是什么我不懂,是她脸上出现的那些疤痕吗?” 女警察淡淡的点头,“嗯!死者脸上的伤就是中恶面蛊所致。” 我觉得奇怪了,“她不是蛊术反噬?” 女警察竟然答道;“不是,蛊术反噬是蛊术反噬。根据她面部的情况,我们断定她是中的恶面蛊无疑。” 我更为奇怪:“可是我们家没有谁会蛊术啊?” 女警察看向颜白雪,“你确定你们家谁都不会么?” 我有些不爽了,但忍着火气,说道:“我确定,我老婆就是个普通人。只有柳研她自己才会蛊术。” 女警察还要再说什么,男警察及时插嘴了,“那好吧,庄先生,我们打扰了。” 说完,他冲我笑笑,就带着女警察出去了,自始至终都没管干站在旁边的谢甚源。 谢甚源作为大少爷,自然不爽这种被人冷落的感觉,两人刚出去,他就对我说道:“特别事件调查科是什么鬼?我怎么连听都没听说过,瞧这两人,拽得和二五八万似的。” 我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其实我心里还在想柳研的事情。既然不是反噬,那她怎么会中蛊呢? 难道是有人对她下手了? 可是当时屋子里面只有颜白雪、溪溪和她在,按理说没有人能够对她下手才是。 老头子跟我说过,蛊术不像是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其实就是通过毒虫或者毒药给人下毒。下蛊的过程是需要进行身体接触,亦或是通过某种媒介的,譬如茶、饮料、饭菜等等,但空气并不可能。 难道……是柳研在去我们家找颜白雪之前就已经中了别人的蛊术了? 呆在医院里的时间,我仍然不忘修炼功法。我的伤势好得飞快,连医生都为我吃惊不已。 数天后,七叔和四叔已经相继出院,只有我还在里面住着。 颜白雪已经和我商量过后,去外面找房子了,本来我是打算买别墅的,但是她说人少,住大别墅显得空荡,买个普通的商品楼就好。我自然是听她的意思,她好像已经有中意的房子,是精装修带家电的样板房,只是价格问题还没有谈拢。 其实我们不差那点钱,但是她说冤枉钱绝不能多花。呵呵,我觉得有个持家的老婆挺好。 柳家的人据说已经把柳研的遗体接回荆市去了,但并没有过来找我和颜白雪的麻烦。 柳研的死,可以说是让我心头的恨意消减了那么些吧!现在,只剩下温家了。 等到我出院这天,我是偷偷出院的,只有谢甚源和颜白雪陪着我。 我不想闹得尽人皆知,因为这些天在医院里,总是不断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来看我,实在是让得我应付得有些疲惫了。但偏偏这些人我又不能不理,因为他们都是在江北有头脸的人物。 刚出院,我就去了颜白雪新买的那个样板房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然后,我把谢甚源轰走,又带着颜白雪和溪溪出去吃了顿好的。 只是不论走到哪,我都是谨慎提防着。我现在是水涨船高没错,成为江北最年轻的内劲大师也没有错,但这也变相的说明我在温家的眼里威胁更大了。我还是担心温家会不顾和黄家、谢甚源撕破脸,固执的要干掉我。我早说过,内劲高手在没防备的情况下也挡不住子弹。 或许这也是现在武道日渐衰微的原因,因为数十年的苦苦努力,到头来却还是挡不住热武器。 这或多或少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 温家并没有派人来暗杀我。随后的几天,我疲于应付各方面的邀请,都是叫我去吃吃饭,谈谈感情的。能推的我基本上都推了,那些不得不给面子的我才去,就连谢起源的我也给推了。我不知道那位谢少爷会不会因此而怨恨我,但是这事我问过谢甚源的意思,他让我不去,我自然不去。 我不是那种没良心的人,也不是哪里有好处便往哪里钻的钻营者。 谢甚源顶着得罪温家的危险将我拢入麾下,我要是现在转头他人门下,那还算是个人吗? 在我出院的第九天,三叔突然打电话给我,让我去清幽斋找他。 我到清幽斋时才发现,四叔、六叔、七叔、八叔、十叔也在。叔叔们中到达内劲的都聚齐了。 这让我有些疑惑,刚到三叔的办公室里边,瞧见他们就问他们怎么全都来了。 要不是看着他们脸上都是笑眯眯的,我只怕会以为又是某某家族要来踢场子。 三叔问道:“你小子最近是乐不思蜀吧?” 我嘿嘿笑,这些天成天陪着颜白雪和溪溪,日子的确是过得相当滋润。 三叔挺鄙夷的冲我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打电话叫你小子来,你小子怕是都忘记我这清幽斋的路怎么走了。” 我说:“那哪能啊,我闭着眼都能从家里走到三叔您这来。” “行了,别贫了。”三叔失笑道:“这次叫你来是想带你去涨涨见识。” 涨见识? 我奇怪道:“涨什么见识?” 但几位叔叔却都只是笑,谁也不告诉我。三叔也只是说:“你跟着我们走就知道了。” 然后,我就被极为内劲级别的叔叔这么不明不白的给带上他们的车,然后带走了。 四叔的车最宽敞,是开他的车去的。四叔亲自开车,载着我们从清幽斋到江市的西郊,然后还继续往偏远的地方开。我有些忍不住,就问道:“几位叔叔,你们这是要带我去乡下钓鱼还是野炊啊?” “钓鱼野炊?亏你小子想得出来。”三叔如是说,却继续卖着关子,只让我气得牙痒痒。 等车都开到我数不上地面的小村子了,这才总算是停下来。我们眼前的地方简直比黄老伯住的清水村还要偏僻。不,不是简直,是肯定要偏僻。而且,我觉得这或许连小村子都算不上,可能就是个农家乐吧,因为总共就孤零零的两栋楼矗立在那里。 不过在这荒郊野外的,有两栋十六层高的楼,这本来也已经是蹊跷的事了。 我刚下车便问三叔道:“三叔,你们该不会是带我来找乐子的吧?我可不是那种人啊!” 三叔没好气地拍了拍我脑袋:“你小子想什么呢,开三个多小时的车带你来找乐子?亏你想得出来。” 我嘿嘿的笑。 三叔不再理我,等六叔把车锁好,就说道:“走,咱们进去吧!”说完他自己便率先朝右边那栋楼走去。 此时,这两栋楼前的停车坪里已经停了数十辆车了。这也是让我怀疑这里是高档农家乐的原因之一。 两栋大楼都奢华大气。 我跟在三叔他们后面刚走进右边的大楼,里面成排的美女便已经震得我有些眼晕了。 这都是穿着白纱宫袍样式的美女,个个身材修长。她们冲我们甜甜的笑,这恍然有种让我觉得到了仙界的感觉,要么就是到了戏班了。寻常地方哪里会弄这么多穿古装的美女的? 我偷偷问三叔:“三叔,你不会真是带我们来找乐子的吧?” 三叔没好气地瞪我:“别瞎说,稳重些。这地方只有内劲高手才可以来,你小子可别给我丢脸。” 103.神秘的拍卖场 我咂咂嘴道:“那您倒是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给您丢脸。” 三叔拿我有些没辙了,总算也不再打算继续跟我卖关子了,说道:“这是个拍卖场。” “拍卖场?”我奇怪道:“拍卖场弄得这么偏僻干什么?” 三叔神秘兮兮道:“因为它不做普通人生意。我不是跟你说了么,这地方,只有内劲高手才接待。” 只做内劲高手生意的拍卖场?内劲高手有什么生意好做的? 到这装修颇具清新、庄严风格的大楼的电梯处,又有两个美女在这守着。看起来都清冷得很,但不得不说非常漂亮,都是柳研那个级别的。当然,是没有中“恶面蛊”之前的柳研。 她们也穿着古装,不过是春绿色的,显得十分清新。而且,她们的额头上竟然都印着花。 我心里有些好笑,这里的老板倒也挺会玩的,这是来拍古装剧么? 我仔细看了看这两个绿罗裙美女额头上的那朵花形印记,越看却是越觉得奇怪,因为我认不出这是什么花来。 三叔他们轻车熟路的,从怀里掏出个勋章模样的东西来晃了晃,随即说:“麻烦帮他办理下入场证。” 三叔嘴里说着“他”,手指的是我。 入场证?什么东西?就是三叔他们刚刚拿出来晃的那玩意儿? 我虽然没看得太清楚,但好像那些勋章上面也都是刻的那种奇怪的花,花瓣曲长柔和,这到底是什么花啊? 我还在思量的时候,站在左侧的那位美女已经冲我说:“请随我来。” 电梯到了。 两位美女率先往里面走。 我老老实实的跟在三叔他们后头也往里面去,我隐约觉得这里十分不简单。 这些女子和那种花都不平凡。 到二楼,电梯就停了。那位给我引路的美女再度对我说:“请随我来。” 我看向三叔。三叔微微点头道:“去吧,等下她们会带你来找我们的。” 我便不再说什么,跟着引路的美女走出了电梯。 二楼同样空旷,只是要显得古色生香些。除去很大的大厅外,只有几间瞧不见里面情景的房间。 我跟在美女的后面朝那些房子走去,我问她:“美女,入场证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有些清冷,就像森林里冬日的泉水,“我们药仙谷的拍卖会需要持药仙令才能参加,而药仙令只有内劲和内劲以上的强者才有资格获得。你们所说的入场证,就是我们的药仙令。” 我点点头,应了声。药仙令肯定就是三叔他们手里的那个勋章模样的玩意了。 不过……这药仙谷是什么鬼?竟然这么拽?来参加他们的拍卖会还要劳什子玩意药仙令。 随后,这位美女便让我初步见识了她们药仙谷的神奇。 首先她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里有个同样穿着绿罗裙,额头点着花印的女人在。她盘坐在地上的蒲团上,似是在修炼。美女带我刚进来便微微朝这女人躬身说:“师姐,有位新来的客人需要办理药仙令。” 看着她们这规矩多得和古人似的,我对这个药仙谷可谓是更加好奇了。 盘坐在蒲团上的美女微微睁开眼,也很漂亮,但更清冷,只是轻轻点头:“嗯……” 领我进来的美女便对我说:“麻烦你将内气运到你的手掌处。” 我知道她们这是要看我是否真的到达内劲层次了。我也不说什么,直接摊开手,将内气往手心运去。 很快,我的手掌心便有如蚯蚓在里面爬似的微微鼓起来。 美女朝那蒲团上的女子说道:“师姐,是内劲高手无误。” 蒲团上的女子又是轻轻点头,终于完全睁开眼睛看我。 她的眼睛很大,水汪汪的,睫毛也很长,不得不说是双很漂亮的眼睛,只比我见过的谢囡囡稍差。 她对我说:“这位公子,请你滴血认主吧!”不知道她从哪里拿出来快药仙令抛给我,我竟然没能看得仔细。 这个女的肯定要比我厉害得多了,我骇然想到,但看她的年纪,怕是也就与我相仿。 其实我原本是有些飘飘然的,在这刻,我的骄傲荡然无存。这个世界,终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接住小小的药仙令,惊奇道:“滴血认主?是让我滴血上去么?” 蒲团女子点点头。她的话很少。 我将信将疑,真不敢相信这世上会有滴血认主这回事,但我还是尝试着咬破手指皮,滴了滴血上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血刚接触那药仙令便慢慢的被吸收了进去,就好像这药仙令是海绵似的。 蒲团女子这时说:“这位公子,切记勿要将这块药仙令交予他人或者遗失。若是遗失的话,那我们药仙谷的拍卖会便会拒绝你入场。” 我随口道:“不可以补办?” 身份证和银行卡还可以补办呢,她们的入场证不至于不能够补办吧? 蒲团女子却是摇摇头:“药仙令制作不易,不提供补办。不过公子你也可以放心,滴血认主后,只要药仙令离开你十丈之外,便会触发和你的血脉感应。你能感觉到药仙令所处何地,药仙令也会发出蝉鸣声报警。” 我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这玩意儿还会报警?” 说实话,我现在很怀疑这两个女人是唬我的,因为她们说的实在是太神乎其神了。 我决定等下看到三叔他们就问问到底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奇。 看着我没什么疑问了,那领我进来的那个女子便又准备带我出去:“公子,这边请。” 我跟着她到电梯里,再到四楼。 四楼就像是酒店,分为许多个套间,每个套间都有名字,女子带着我直接进了“梅花厅”。 三叔他们就在这梅花厅里。女子把我送到这就走了,不过梅花厅里本来就有两个白裙美女在。我觉得她们的绿罗裙和白裙应该是有些内涵的,或许会和她们在药仙谷的地位有关? 白裙的美女额头上都没有花印,只有那些绿罗裙的美女才有。 三叔、四叔、六叔、七叔、八叔、十叔他们都坐在沙发上说着什么,见我进来,十叔问我:“办好了?” 我点点头道:“嗯!十叔,滴血认主那玩意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十叔笑道:“当然是真的,你小子孤陋寡闻了吧!哈哈,尽给我们丢人。” 三叔、四叔他们也都在旁边笑。 我挠挠头说:“人倒是没丢,就是觉得太神奇了。还真有什么血脉感应?药仙令真会报警?” 三叔这时微微扬眉说道:“你小子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试试啊?”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想。” 三叔他们又是呵呵笑。四叔说道:“别试了,你小子想试的我们早就试过了,都是真的。” 听到四叔这样说,我便是真的吃惊到极致了。药仙谷拍卖场里的这些,已经超乎我的眼界范围了。 我连忙蹿到沙发上去坐着,挨着三叔,稍稍瞥了眼那两个白裙美女,随即偷偷问道:“三叔,这药仙谷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我怎么觉得她们这么神秘呢!” 三叔却是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我瞪大了眼睛,低声惊呼:“不知道你们还上这来拍卖东西?” “呵呵!”三叔笑了笑:“这世上的事情,你能事事都知道么?药仙谷存在无数个年头了,虽然我们不知道它的背景,但它的信誉的确是没有问题的。”说到这,三叔又莫名了叹了口气,“而且,我们想要买的东西,也只有这药仙谷的拍卖场才有得卖啊……你等着看吧,等拍卖会开始,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旁边,十叔他们闻言也全部露出来无可奈何的样子。 104.疯了 我顿时更是觉得这药仙谷神秘兮兮了,但也只能强忍这这份好奇,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始。 十来分钟后,始终在旁边不言语的两位白裙美女终于是说话了,问我们:“诸位客人可有需要我们药仙谷代为兑换的宝物?” 我满头雾水。几位叔叔则是叹息着摇头,“没有宝物……” 两位白裙美女点点头,便又安安静静的站着了。 三叔见我懵逼的样子,主动跟我说:“药仙谷除去拍卖自己的东西之外,还会帮来到这里的客人处理宝物。要是上好的药草或者奇花异草,药仙谷多半自己会收下,其余的东西她们会用明后两天的时间去对面那栋楼里拍卖。” 我奇怪道:“自己的宝物干嘛让她们去处理啊?她们不收钱啊?” 三叔没好气道:“你小子真是个驴脑袋。财帛动人心知道不?财不露白知道不?” 我这才恍然。也是,这里都是内劲高手,要是自己的宝贝被人盯上可怎么办?不得不说,这个药仙谷倒是想得挺周到的。只是,不知道在她们眼里什么才算得上是宝物,我现在都这拍卖会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很快到傍晚六点,天边已经出现红霞了,三叔突然说:“拍卖会开始了。” 我正奇怪,这间套房里面,墙壁上挂着的那很大的挂壁电视便突然亮了起来。 电视屏幕里显出来的是个不大,但极为精致的拍卖台。台上拍卖桌后站着个极为窈窕多姿的女人。 这个女人薄纱蒙面,我们看不到她的脸,但从脸部轮廓和气质看来,这应该是个绝色美女无疑。特别是那双眸子,我即便是隔着电视看着,也觉得这双眸子要把我的灵魂牵扯进去似的。 药仙谷……在这里,能穿绿罗裙的女人都已经算得上是深不可测了啊! 我深深觉得自己以前的确是孤陋寡闻了,像那井底之蛙。 电视里的女人穿着淡紫色的纱裙,挽着发髻,露出来雪白的颈像是天鹅。 她的声音微微带着点嘶哑,但很好听:“欢迎诸位参加我们药仙谷本年度的灵丹拍卖会。” 灵丹拍卖会? 在我的惊讶中,女人还在继续往下说:“今年我们药仙谷为江北的诸位同道准备有龙虎化气丹四十瓶,共三百二十枚。纳气丹六十瓶,共一千二百枚。合气丹二十瓶,共四百枚。造化丹四十瓶,共一百二十枚。金疮膏四十叠,共一百二十块。生骨膏四十叠,共一百二十块。解毒丹十瓶,共四十枚。” 女子的话音刚落,光头四叔就在旁边埋怨:“又只有这么点。” 七叔附和着点点头:“是啊,看来今年又得是场‘龙争虎斗’啊……” 我整个人就处于懵逼状态:“这什么什么丹都是些什么啊?” 三叔没好气地在我旁边拍我的脑袋:“你小子怎么连这都不知道?没看过小说?没读过金庸?” 我特委屈,“看过啊,可那不是小说么?” 三叔满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空穴不来风,你以为那些写小说的都是凭空捏造的?” 我下巴都快掉到地方了,说道:“那三叔你的意思,这些丹药真的有小说里那种神奇的效果。” 三叔答道:“或许没有小说里面的那么神奇,但也足够神奇了。就拿龙虎化气丹来说吧,服用之后能够凭空增添我们内劲高手体内的内气的总量。若是天赋好些的,服用一枚龙虎化气丹后,增加的内气能够抵得一个月的苦修,而消化一枚龙虎化气丹却只需要五天。你说这够不够神奇?” 我沉默了会,嘟囔道:“还好吧,也就等同于一个月的苦修而已。” “你懂个屁!”三叔却是没好气地骂:“我们修炼本来就是争分夺秒懂不懂?要是有人能够不间断的给我提供龙虎化气丹,我现在说不定都是内劲宗师了你懂不懂?” 我讪讪的,没敢说话了。不过,我心里却是挺为三叔的话吃惊的。 要是龙虎化气丹真有这么神奇的功效的话,那这些内劲高手们只怕真的会牟足力气争抢吧? 电视画面里。有两个穿着白裙的药仙谷美女端着两个盖着红布的盘子走到了拍卖师的旁边,将盘子放到拍卖桌上,掀开红布,里面露出来的是许多玻璃瓶子,而且这些玻璃还不太透。我暗道这药仙谷真小气,拍卖丹药还用这么没档次的瓶子。 这时,六叔却是在旁边感叹说:“唉,别说买丹药,光是这些瓶子也值不少钱啊!” 我正要问六叔这话是什么意思,电视里那个紫裙美女又说话了,“龙虎化气丹四十瓶,单独拍卖,不设底价,其中有极品龙虎化气丹十枚,至于落到谁的手里,就看诸位的运气了。现在,请诸位客人开始出价吧!” 她的话音刚落下去,电视里的声音便炸开花了。 “一百万!” “两百万!” “四百万!” “五百万!” “六百万!” …… 我整个人都听懵逼了,因为这里的人抬价竟然都是以百万为起步的。我丝毫不怀疑这场拍卖的真实性,因为坐在我旁边的三叔都出价了,他招招手让我们房间里的那两个白裙美女帮他摁的价,六百万这个数就是三叔出的。 我再也坐不住了,“三叔,这玩意儿值这么多钱么?” 那两个白裙美女听到我的话了,有些不开心的瞥了我眼。 价格还在往上飚升。 三叔笑道:“你六叔都说了,光是那瓶子也值不少钱,你小子仔细看看。” 我闻言,便又转头去看电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我细细一看,才赫然发现,那些被我以为是玻璃的瓶子原来竟然他妈是翡翠的。不太透是因为这些翡翠还没有达到玻璃种的级别,但是冰种显然是没得跑了! 我滴个乖乖,正冰种吊坠和牌子都能值不少钱了,这冰种瓶子能值多少? 我想,数十万总是没得跑的。因为翡翠多裂,要取出瓶子来比取手镯还要困难得多。 而且,这雕工也不简单啊!我看到那些翡翠瓶子上龙飞凤舞的图案,一时间竟然是傻了。 等我回过神来时,第一瓶龙虎化气丹才终于尘埃落定。 最终得主是谁,那紫裙美女没说,但成交价我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一千二百五十万。 这足以把我惊得云山雾绕了,难道这是长生不老丹么?至于卖出这么高的价么? 我瞠目结舌的看向三叔:“三叔,这里的人都疯了吗?” “没疯……”三叔感叹道:“对我们来说,龙虎化气丹本来就值这个价啊,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我极为不解:“这可是一千多万诶!” 我现在是有两个多亿了没错,但我却还深深记得,当年我还在颜白雪手下做网吧主管时,听到某某某是千万富翁会有多么惊讶。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别说是千万富翁了,哪怕是百万富翁也足以让我觉得高不可攀了。 可在这里呢,千万富翁的全部家当竟然也就抵得上这么小小的一瓶丹药。 是我在做梦?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三叔说:“对于内劲高手来说,只要舍得花精力去挣钱,一年挣千把万不是太难。但是……要想在有生之年突破极限之境却是难上加难啊!一瓶龙虎化气丹等于能为我们平白多将近七个月的苦修,而且是有价无市。这个价钱,真的很值很值了。” 我听着更为惊讶,“极限之境?三叔,什么是极限之境?” 我现在只知道我们练家子的最顶峰是内劲宗师,从未听说过什么极限之境。 105.虚胎之境 十叔在旁边抢先答道:“极限之境,就是内劲宗师之上的境界,又称虚胎之境。” 他的神情里,对这个所谓的极限之境充满向往。 三叔也同样是如此,“传说进入极限之境的人寿元能够增到两百岁以上,而且有变化莫测之能。” 两百岁? 我眼睛都瞪大了,“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活到两百岁?” “呵!”三叔嗤笑道:“是你小子孤陋寡闻而已,有史书记载的,清朝有个叫李庆远的人就足足活了二百五十七岁。哪怕是现代社会,活到两百岁以上的人也未必没有,只是不会传出来而已,因为这要是传出来,对社会造成的动荡就太大太大了。” 听完三叔的这话,我沉默了好久好久。今天的见闻,着实让我有些难以接受。 我的感觉就是自己像是认识到了全新的世界,而这个世界,是我以前连想也不敢想的,和迷信同样疯狂。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我问三叔说:“那黄爷爷怎么不来竞拍?他不想进入极限之境么?” 三叔他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四叔说道:“庄小子,老爷子因为某些原因,这辈子都没希望进入到虚胎之境了。以后你在老爷子面前切莫要提起这方面的话题,免得老爷子担心,懂不懂?” 我虽然不知道黄老伯是因为什么原因而终生无望虚胎之境,但我还是乖乖的点头,“嗯……” 就这阵子说话的功夫,电视里龙虎化气丹又拍卖出去数瓶了,价格都在一千二百万之上。 三叔说:“老四、老六、老七、老八、老十,要出手的话咱们这就准备出手吧,到最后会抢得更凶。托庄小子的福,今年我从缅国弄回来几块好翡翠料子,卖出去两个多亿,现在手头能拿出来的资金总共有两亿三千零八十万,你们要是钱不够的话,可以找我拆借点。” 十叔顿时笑眯眯的:“哈哈,三哥你这是发财了啊,看样子我今年不用落空了。” 三叔没好气地笑骂:“你这个家伙就知道埋头修炼,年年都蹭我们这些做哥哥的,甚至还找老十一他们要钱,你也好意思。” 十叔嬉皮笑脸道:“嘿嘿,没办法嘛,我对挣钱实在是不感兴趣啊!我就喜欢修炼。” 三叔笑着摇摇头,显然是拿十叔没辙,说道:“你啊,行吧,我分给你五千万。五年之内,你小子别再找我要钱了啊!” 十叔差点蹦起来:“三哥你真是太大方了,我爱死你了。”然后他看向其余几位叔叔:“几位老哥,三哥都这么表示了,你们是不是也……” 六叔他们都没给十叔好脸,“滚,我们自己还差钱呢!” 其实我这些叔叔们都挺会挣钱的了,谁的身家都过亿,每年能赚到手的净利润也过千万。但在这里,他们那点家当可就经不得几下“任性”了。我突然在想,卖出来这些丹药的药王谷该是多么有钱? 富可敌国? 正当我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三叔突然问我:“庄小子,你现在也是土豪了,要不要也拍点?” 我讪笑着摇摇头道:“今年还是不拍了,我的钱都由白雪管着呢!” 三叔好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个妻管严。不过随便你吧,等你以后,就自然知道修炼有多难了。” 我哭笑不得的点点头。怎么听三叔这意思都觉得他是在说我不拍会后悔似的。 不过,我现在还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需要这龙虎化气丹。修炼老头子教我的新功法后,我觉得我的进境挺快的。 紧接着,三叔他们便真的都出手了。每个人都抢了龙虎化气丹,三叔更是财大气粗的连拍下了四瓶,这眨眼间,便是一个多亿花出去了。我想,即便是用花钱如流水,也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花钱速度。 房间的白裙美女竟然是随身带着刷卡机,帮三叔他们刷卡。 我看着那些人疯狂的出价,直感叹这些人是真拿钱不当钞票啊! 不到两个小时,四十瓶龙虎化气丹空空如也。 果真如三叔所料,就剩下最后几瓶的时候,都疯狂起来了,最后那瓶更是拍出了一千六百万的高价。 两个白裙美女走出了摄影范围,不过又有三个白裙美女端着同样用红布蒙着的盘子走上台去。 紫裙美女又用她微微嘶哑的嗓音说道:“纳气丹六十瓶,同样不设底价,其中有极品纳气丹二百枚,诸位客人请自行出价吧!”这位拍卖师根本就不像别的拍卖师那样把自家的东西吹得天花乱坠,也不花言巧语的想办法调动客人的情绪,因为她根本就不担心她们这些丹药卖不出去。 药仙谷,这真是个神秘到让人觉得可怕的势力啊! 我问三叔道:“三叔,纳气丹又有什么效果?” 三叔眼睛盯着电视,头也不回的答道:“纳气丹的效果其实也和龙虎化气丹差不多,都是给我们节省修炼时间的。只不过龙虎化气丹是吞服后直接化为内气,而这纳气丹是能够让人在运转周天的时候加快吸收空气中的气的速度。单纯从效果上来说,纳气丹比不过龙虎化气丹,不过……一瓶纳气丹有二十颗,那效果就抵得上八颗龙虎化气丹了,只是时间上稍微要长点而已。” 而在三叔跟我说这些的时候,纳气丹也已经有人在开始叫价了。 每瓶纳气丹的价格也在八百万到一千万左右。 可我发现,三叔他们却并没有出手,直到六十瓶纳气丹只剩下最后五瓶,他们也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我问三叔说:“三叔,你们不打算买么?” 三叔摇头感慨道:“不是不想买,是没钱买啊!纳气丹有用,但对我们来说,合气丹更有用啊!” 我说:“合气丹又有什么用?” “合气丹可以精萃我们体内的气。” 三叔对合气丹的解释很简单,但我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对合气丹的向往。 纳气丹拍完后,便轮到纳气丹了。 这个时候,已经到深夜。药仙谷的服务还是挺好的,早已经准备东西在房间里,任由我们吃。 合气丹同样也是每瓶二十枚,但总共也就二十瓶。它比龙虎化气丹还要稀缺,这便足以从侧面体现它的价值了。拍卖出去的第一瓶合气丹就将我给吓住了,两千万,区区一瓶丹药,竟然是拍出来两千万的天价。 我到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还怀揣着一个多亿的三叔会说钱不够了。 我记得,除去合气丹后,还有什么造化丹、金疮膏什么,一个多亿,又能买多少这种天价丹药呢? 四叔他们直接是对合气丹没有念想了,全都没有出价。最后,只有三叔拍了两瓶。 两瓶合气丹,就让得三叔的卡里又少了将近五千万。 可三叔还是在拍下后就跟十叔说会送瓶给他。我知道,这是因为十叔是所有叔叔里最有天赋的,也是最可能突破到极限之境的。我这些叔叔们,都不是亲兄弟,但他们的感情,胜似亲兄弟。 合气丹后,是造化丹,能治疗好极重的内伤。 造化丹不如前面的三种能提升修为的丹药那么受欢迎,但也每瓶都拍出五百万左右的价格。 三叔也拍了两瓶,说是以备不时之需。我心想,估计是这次温家来踢场子的事情刺激他们了。 金疮膏,治疗外伤之用。生骨膏,能接续断骨。解毒丹的效果更不用说了。 这些丹药,最后都拍出来足以堪称天文数字的价格。 三叔作为财务主管,最后三种丹药也各自拍了些,腰包是大大缩水了,满脸心痛的表情。 拍卖结束。 电视里的紫裙美女说:“今年我们药仙谷的丹药已全部拍完,明年的三月初三拍卖会仍会继续。有拍下丹药的客人请在套房里稍待,我们的工作人员马上就会将属于你的丹药送到你的客房。没有拍到丹药的客人也莫要失望,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我们药仙谷会为诸位客人举办宝物交流会,届时可以用宝物互换,也可以用金钱购买,说不定可以遇到你心仪的东西哦!” 这话说完,电视机便又自动关上了。 我们房间里的两个白裙美女冲我们说:“几位客人请稍待,我们的人立刻便会把你们的丹药送过来。” 我突然发现,三叔他们的脸上除去期盼之外,竟然还隐约透着几丝紧张。 106.慵懒美女 我好笑道:“三叔,你们紧张兮兮的干什么?” 三叔笑骂:“你小子懂个屁,我是在担心我那些丹药里面有没有极品丹药。” “极品丹药?”我想起紫裙美女好似是说过这个,“极品丹药要比普通的好很多?” 三叔拿我很是无语,“你小子真是什么都不懂,极品丹药当然要好得多,一枚极品的龙虎化气丹能有相当于两枚普通龙虎化气丹的效果,懂么?” 我觉得特别委屈,嘟囔嘴道:“你们也没告诉过我啊,我当然不懂了。” 三叔哼哼两声,干脆是懒得理我了。 仅仅在几分钟后,门外就有人敲门,然后走进来个同样穿着白裙的美女。 她们应该是药仙谷最底层的工作人员了。不过也都是个顶个的大美女,放到魅力去,那绝对是大红牌。 唔,貌似不应该这么说。要是把这些仙女们放到魅力去,还真是玷污她们了。 三叔他们总共拍下了十多瓶丹药,还有些药膏,都在进门的这个白裙美女的盘子里放着。白裙美女刚把盘子放到沙发中央的茶几上,才掀开红绸布,三叔他们便不淡定了,即便是最稳重三叔也是如此。他们都凑上去,拿起那些翡翠瓶子,打开盖便拼命的用鼻子嗅起来,然后又赶忙小心翼翼的盖上,好像生怕瓶子里面的空气会跑掉似的。 我看着真是哭笑不得,觉得我这些叔叔们真是魔怔了。 “这瓶龙虎化气丹里有极品!” “我这瓶也有!” “这瓶合气丹里面也有极品的!” “好浓郁的香味!这瓶里面肯定也有!” 我们这个套间里很快炸开锅了。我的几位叔叔像是疯了似的,如同小孩般欢快的手舞足蹈。 好不容易他们才缓过来,三叔做最后的总结:“看来我们今年是交上大运了,竟然有足足六颗以上极品丹药。这个概率可真是太高了,要是让别人知道,还不得眼红死我们啊?” 十叔也嘿嘿笑:“今年是真奇怪,以前我们才碰到过几回这样的好事吧?不超过三回吧?” 就在我的几位叔叔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那个给我们送丹药进来的美女突然说话了,“请问庄严大师在不在这里?” 庄严大师?这是在说我么? 不仅仅我自己懵了,三叔他们的议论声也戛然而止,纷纷惊讶的看向我。 药仙谷的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极为纳闷地问白裙美女说:“我就是庄严,你找的是我么?” 她竟然稍稍对我躬身,道:“庄严大师您好,我们掌事师姐想请您过去有事相商。” 我更为的纳闷,和三叔他们互相看了看,“你们掌事师姐?我不认识你们师姐啊?” 白裙美女说道:“我们掌事师姐的确和庄严大师您未曾谋面。她也是听说您以二十六岁的天纵之资便踏入内劲之境才特意差我来请您过去的。” 她这样说,我倒是了然了。 三叔他们满脸的欢喜,三叔更是悄悄在我耳边说:“你小子算是招上好运了,药仙谷可能看上你了。” 我却不这么觉得。我还记得二楼那个蒲团美女呢,她的年纪可未必比我大,但功夫肯定比我好。 就我这样的天赋,在江北可能是第一人,但我总觉得,在药仙谷我应该什么都算不上。 不过,人家总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害我。我稍稍思索后,点头道:“请吧!” 白裙美女也不拖沓,点点头便带着我往外面走。 我们走出房间后,又上电梯,我发现她摁的竟然是十六楼。 她们的掌事师姐在十六楼? 能够住在最高层的,显然身份不低啊! 直到我在十六层走下电梯,我才发现,原来她们的掌事师姐就是那个主持拍卖的紫裙美女。 她现在虽然没再带着薄纱了,但我还是从她的身段上分辨得出来。 整个十六层就是个偌大的办公室,玻璃幕墙都是透明的,能从房间里面看到蓝蓝的天空。这里面的装修也极为豪华,差不多是极我想象只能了。紫裙美女有些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是那么的耀眼。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极具诱惑力的女人,甚至比颜白雪还要漂亮。 她有种慵懒而又些微高傲的气息,充满着魅惑,是能让男人欲罢不能的气场。 她的脸蛋或许不如颜白雪那么精致,但她的气息,足以弥补她的任何缺陷了。况且,她的脸本来就已经是极美了,根本就算不得缺陷。 我见过不少漂亮女人,但此刻,我仍是轻轻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才没让自己出丑。 我冲她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她也冲我微微点头,似笑非笑,稍稍抬起手道:“庄严大师,请坐。” 她的手臂很白很柔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给我这种感觉。可能是受她的慵懒气息影响吧! 我觉得这个女的定然是深不可测,起码要比下面那个穿绿罗裙的蒲团美女还要深不可测,这让得我莫名有几分紧张。走到沙发那坐下的时候,我也刻意隔得她比较远,因为她太迷人,真的,我有些担心自己离得近了会失态。 她似乎发现我的这个小心思了,眸子中流露出几分笑意来。 随即,她说:“庄严大师年少英才啊,二十六岁就踏入内劲之境,当是这江北魁首。” 那个白裙美女已经悄无声息地出去了。这个紫裙美女边和我说话,竟然还亲自给我斟茶。 她的这种招待,着实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我讪笑道:“过誉了,我这点天份算不得什么的。可能在江北还能排得上号,但我想在你们药仙谷,比我厉害的人应该是数不胜数吧?” 我本以为,她会和我客套几句的,没曾想,她竟然是说:“的确,我们药仙谷比你还年小时就踏入内劲之境的的确不少,甚至可以说我们药仙谷的正式弟子个个都是在二十岁之前踏入内劲之境的。” 我听得瞠目结舌,心里算是无语极了,既然这样,她还夸我干屁?捧杀我么? 还好,她这时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们药仙谷的弟子都有宗派提供丹药修炼,另外我们也都是从少时起便开始修炼的。光从天赋上来说,我们可比不得庄严大师你。不服用任何丹药,就以二十六岁的年纪踏入内劲之境,而且,我的资料若是没错的话,庄严大师你修炼的时间应该才三年出头吧?” 我惊得差点站起身来,随即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们调查我?” 紫裙美女不慌不忙的继续斟茶,“庄严大师莫要生气,我们药仙谷也只是了解了解你的过去而已。我们药仙谷想要和你合作,总也得知道你些根底,对吧?关于这点,还希望庄严大师你能够体量。” 她压根就不怕我生气。 而我,也的确只是做做样子。就算是她们调查我,我又能够怎么样呢? 我可不认为我能够弄得过这个神秘兮兮的药仙谷。 我又缓缓坐下去,但脸色还是有些难看,“你们要和我合作?我能有什么资格和你们药仙谷合作?” 紫裙美女答道:“凭你的天赋,面前差不多够资格了。” 她根本就不顾及我的感受,说话的时候只是斟茶,看也不看我。见我没开口,又接着说道:“我们药仙谷其实很少与人合作的,要是真放话出去要找人合作,我想我这里的门槛不消几分钟便会被踩烂。但是,不是谁人都能入得了我们药仙谷的眼。我们找庄严大师你,是看中你的天赋,合作与否,你先考虑考虑吧!我泡好这壶茶前,希望你能够给我答复。” 我瞧她这态度,忍不住的眉头直皱,这他奶奶的到底是谁找谁合作呢? 不过,想起她们药仙谷那些神奇的丹药,我心里还真有几分意动。 我问道:“如果合作,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紫裙美女却是说:“这是秘密,只有你答应合作之后,我才能够告诉你。” 我被气得差点吐血。她们药仙谷未免也太牛逼了吧? 107.燕倾城 药仙谷的神秘和强大,足以让我心甘情愿的冒风险了。我觉得,她们这么强大,总不至于想方设法来坑我这个区区的内劲大师。当然,话又得说回来,她们来找我这个区区内劲大师合作,这又让人值得怀疑。 思虑过后,我还是答应了,“好!我和你们合作,现在可以说了吧?” 紫裙美女似乎非常满意我的回答,微微一笑,点头道:“好!那我先给你说说你能够得到的好处吧!” 这时候她已经泡好茶了,轻轻端到我的面前,放在茶几上。 “和我们合作,我们药仙谷可以每年提供给你龙虎化气丹四瓶、纳气丹四瓶、合气丹、造化丹、解毒丹各两瓶,另外还有金疮膏和生骨膏各两碟。而且,这只是你在内劲小成之境时的报酬,等你达到内劲大成时,我们药仙谷给你的报酬也会相应提高。” 我听到她这话,脑袋里自行把这些丹药都转化成了红果果的钞票。 四瓶龙虎化气丹就是五千万,四瓶纳气丹三千二百万,两瓶合气丹四千万……我滴个乖乖! 我没有盲目的去欢喜,因为我认为报酬总是与付出相对应的,这反而让得我更为谨慎,“那你们药仙谷需要我做什么?” 紫裙美女轻轻酌了口茶,姿态极为优美,“只需要你做我们药仙谷的供奉,帮我们去某些险地采药。” 我微微扬眉道:“采药?险地?你们药仙谷比我厉害的高手应该比比皆是吧?” 我就奇了怪了,她们药仙谷高手那么多,干嘛让我去险地采药?这不摆明是想坑我么? 然而,紫裙美女给我的理由竟是,“我们药仙谷都是女弟子,难道你让我们这些女弟子在野外风餐露宿吗?你尽可放心,我们药仙谷的供奉多少也是有那么数十位的,不会平白无故让你们去送死。要不是我们都不愿意去野外采药,这样的好事也轮不到你们头上。” 我还是持着怀疑态度:“那你们尽管可以找比我厉害的啊,譬如虚胎之境的。采药需要天赋么?” 紫裙美女摇摇头:“采药自然不需要天赋。但是……一个潜力用尽的虚胎之境或许现在比你更有用,可十年、数十年之后呢?你觉得那时候的你会不会是虚胎之境的高手?我们药仙谷招供奉向来都是做长远打算的。高手我们不缺,我们缺的是有天赋有潜力的人。” 我张张嘴,欲要说话,紫裙美女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般的接着说下去了,“庄严,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在担心我们药仙谷是不是在算计你。呵呵,试问,你有让我们药仙谷算计的资本么?别多想了,老老实实的做这个供奉,日后你就会知道,这是我们药仙谷对你多大的帮助。而且,你现在就算想反悔也没得可能了,你已经知道我们这个秘密,要是不做供奉,我们药仙谷也可能会杀人灭口的哟……” 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慵懒模样,我嗔目结舌:“这也算是秘密啊?” 美女似乎总是傲娇的,就像是黑贼王里面的女帝。紫裙美女嘴角微微上扬道:“我说这是秘密,那这就是秘密。” 她这摆明是吃定我了。 我心里极为的不服气,但很快却无奈发现,我似乎真的是没得选择。 我在药仙谷这庞然大物面前渺小得和蚂蚁似的,能够拿她们怎么办呢? 我很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丧气道:“好了,你赢了。说吧,让我去哪里采药。” “不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紫裙美女却是说:“总得等这次拍卖会过去,另外你应该也需要回去做做准备吧?你把手机号码留给我,需要你去采药的时候,我们药仙谷自然会有人联系你。” 我老老实实的把手机号码报给了她。 紫裙美女把我的号码存起来,眼神中有几分得意,又道:“手机时刻保持开机。” 她几乎是以命令的语气在和我说话,“另外,你也把我的号码存上吧,现在你是我们药仙谷的供奉了,总不能在外面挨别人的欺负,要实在是遇上不可对付的对手,我们药仙谷还是可以帮你处理些麻烦的。” 说着,她便用她的手机拨通了我的号码。 我掏出来手机看,还是个以四个八结尾的靓号,我问她:“贵姓?” 她说:“燕倾城。” 燕倾城…… 倾城。 不得不说,她的确是有倾城之姿。还有这气质,绝对是当得起这个名字。 这个女的太难缠了,我存好她的号码,便不想再和她呆下去,起身道:“如果事情说完了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先回房间去了?夜深了,我想休息。” 燕倾城眸波微动,似乎轻轻抬了抬眼皮,“再等下,我让人给你拿今年的报酬。” 我心里暗惊:“我还没做事就有好处拿?” 燕倾城不以为然道:“你觉得我们药仙谷会担心你不做声么?” 我再次哑口无言,这个女人的口气真是咄咄逼人。不过,我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燕倾城按响了房间里的呼叫器,对里面说:“把我之前吩咐要准备的东西拿进来吧!” 说完,她又看向我:“庄供奉,我希望我们今晚的谈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因为我们药仙谷的供奉本就是个秘密存在。这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你觉得呢?” 我点点头,“那我拿这么多丹药回去,怎么解释?” 燕倾城说:“你就说是故人所赠,哪怕说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也行,我不会介意的。” 我差点没吐血,我爹妈就生了我这么个独生子,我哪来的失散多年的姐姐啊? 燕倾城却是忽地眨眨眼:“你那些叔叔们今年的丹药里极品的可不少,他们会相信你的话的。” 我听到她这话,忍不住惊呼:“他们那些丹药是你故意弄的?” 燕倾城毫不掩饰的点头:“当然,要不然你以为他们能正巧分到那么多极品丹药?” 我心里暗暗腹诽,原来这个药仙谷拍卖会也有内幕啊! 很快,电梯里便又有药仙谷的白裙美女端着盘子进来了,不用想都知道,盘子上面就是我的“俸禄”。 白裙美女把我的俸禄放到我们前面的茶几上,朝着燕倾城躬躬身,便又出去了。 我没忍住心里的好奇,问道:“燕倾城小姐,你们药仙谷的弟子是按服侍来划分等级的么?” 燕倾城轻轻瞥我,“我不介意你叫我燕师姐或者倾城师姐。我不喜欢小姐这个称呼。至于你这个问题嘛,既然你已经成为我们药仙谷的供奉,那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药仙谷的弟子分为传承弟子、精锐弟子、内门弟子和外门弟子四种。我这种紫色衣服的是传承弟子,粉色的是精锐弟子,绿色的是内门弟子,白色的是外门弟子。” “那我怎么没看到穿粉色衣服的?”我有些奇怪道。 燕倾城完全没有瞒我的意思,说道:“我们的精锐弟子是不允许出谷的。” 我心想也不知道这个药仙谷坐落在哪里,但知道这个问题不方便问,便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燕倾城却是又说:“我们药仙谷的供奉也是分等级的,共有天地人三级,你现在就是最低级的人级供奉。而且,还是人级中最低级的。我们药仙谷的供奉里,除去你,实力最低的也是内劲宗师咯!” 话到末尾,燕倾城自己忍不住微微笑了。她笑起来的模样也挺美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心想又不是我要成为你们供奉的,现在倒嫌我实力差了。 我问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人级供奉是内劲之境吧?地级供奉是虚胎之境,天级供奉又是什么实力?” “呵呵!”燕倾城却是微笑着摇头:“这个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现在知道也无用。” 我还要再说,她却是突然站起身下逐客令了,“行了,庄供奉,夜深了,你就先下去睡吧!” 我拿她没辙,只能点点头,端着俸禄走了。但我已经肯定,虚胎之境上面肯定还有更厉害的层次。 原来武道之路是这般的漫长,我在想,不知道老头子会是什么实力,虚胎之境么? 108.我发达了 回到四楼房间里,三叔他们都还满脸兴奋的在看丹药,见着我端着盘子回来,果然好奇。 十叔是最先发现我进门的,看到我就问我说:“你小子手里端的什么?” 我得意的嘿嘿笑,走到沙发旁,把俸禄放到茶几上,猛地掀开红绸布:“当当当当……” 冰种翡翠玻璃片特有的荧光顿时吸引到诸位叔叔的眼球,甚至还有那两个还在房间里伺候着的白裙美女,她们也同样被我盘子里的丹药惊得微微睁大了眸子。 “这……这这……” 素来稳重的三叔都有些结巴了,“你小子从哪弄来这么多丹药?” 其余几位叔叔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我这些丹药加起来价值都要将近两个亿了。 我笑眯眯的说:“嘿嘿,我又遇到熟人了。她们掌事师姐是我以前的同乡。” “同乡?”三叔微微皱眉道:“之前那个来请你的姑娘不是说她们掌事师姐和你未曾谋面么?” 我心道三叔记性还真好,但也只能继续掩饰,“那还不是当时怕三叔你们多想么!” 还好,三叔他们并没有怀疑我的话,三叔只是感慨:“你这个小子的气运真是没得所了。在缅国碰巧能救到成总司令的孙女儿,到这里还能碰到同乡,还是掌事师姐。你这些丹药,是那个掌事师姐送给你的?” “嗯啦!”我说:“我小的时候和她关系就挺不错,她很关照我的。” 三叔他们更是连连感叹,眼神中不乏艳羡。药仙谷的关系可不是那么好攀的,哪怕是他们,也没门路。 我又说:“不过也有条件,我偶尔会需要帮她们药仙谷办点事。呵呵,这些丹药也算是报酬。” 三叔听到这话,瞧瞧我,然后逐瓶去看我那盘子里的丹药。 他越看,眼神中的惊讶之色便越浓了,看完豁然抬头:“她这是帮你把一年的丹药都备齐了啊!” 我听得有些不解,“三叔,什么一年的丹药?什么意思?” 三叔很是有些羡慕的笑道:“你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是药三分毒总听说过吧?丹药也是如此,其中总是有些杂质的,像是龙虎化气丹,需间隔六天的时间才能再次服用。而吸收它的时间又需要足足五天,你那同乡给你四瓶龙虎化气丹,三十二颗,你哪怕不间断的服用,也需要三百五十二天才能将之服完,这不是给你一年的量,是什么?” 我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三叔你的意思,我可以时时刻刻都依靠龙虎化气丹来修炼咯?” 三叔很是有些没好气,“还有合气丹、纳气丹也同样如此,都是按一年的量给你的。这就等于是药仙谷白供你一年量的丹药啊!唉,我们江北整个省,在修炼方面上怕是从此也只有你小子最奢侈了。” 我听得欢喜至极,燕倾城给我的这些丹药就能够供我用一年的……而她每年都会给我俸禄。 这岂不是说,我以后可以尽情任性的用丹药来修炼了? 我本来就已经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颇为不慢了,要是再服用合气丹、纳气丹、龙虎化气丹的话,我的修炼速度会有多快,我自己都难以想象。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种感觉肯定非常舒爽。 我把丹药分出来一半,其余的推给三叔,道:“三叔,这些丹药你们分了吧!” 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丹药固然重要,但我不想独享。 可没曾想的是,不仅仅是三叔,就连其余几位叔叔也都是齐齐的摇头,说:“庄小子你收回去吧!”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这让得我心里更为感动,笑道:“没事,我留着的这一半足够我修炼用了。” 几位叔叔都朝着我笑。 最后,是三叔拍着我的肩膀说:“傻小子,你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哈哈,也不枉我们这些日子以来全心关照你这个小子。不过丹药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们这些人啊,其实已经没多大的希望进入虚胎之境了,来买丹药,只是希望人生还有个蹦头而已。” 他顿了顿,又接着道:“但你不同,你小子天赋好,还有很大的可能进入到虚胎之境。若是你能进入到虚胎之境,那比给我们丹药还要让我们开心得多了。呵呵,你小子要是真想感谢我们这些做叔叔的,就刻苦给老子修炼,早点到虚胎之境,让我们看看虚胎之境到底有多么神奇。” 四叔也在旁边说:“是啊,你小子能够帮我们圆梦,就是让我们最开心的事了。” 六叔、七叔、八叔、十叔也是满脸认同的表情。 我的鼻头不禁有些泛酸起来。我知道,我这些丹药三叔他们肯定是不会收下了。 他们把他们的梦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我用力的点点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从这刻起,我对修为有了更大的追求。 是夜,我就同时服用了合气丹、纳气丹和龙虎化气丹进行修炼。丹药不同,是可以同时服用的。 等我结束运转周天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三叔他们也都各自在打坐修炼。 我长长吐了口气,几乎形成白练,就像是冬天里哈出的气似的。这是我体内的杂气。 同时服用三种丹药后修炼的效果让我到现在还有些心里颤颤,真是太强大了!难怪药仙谷的弟子们看起来都这么厉害。若是长期的服用这些丹药修炼,便是想不厉害也不行啊! 我大致估计,我服用丹药后的修炼进境要比以往快十倍左右。而这还只是纳气丹和龙虎化气丹的效果,要知道,合气丹的效果是精萃内气。经过半夜的修炼,我体内的内气已经精萃不少,这我感觉得出来。经过精萃后的内气,似乎要比以前更加的灵动了,也浑厚了。 我想,我现在的内气肯定比以前更耐用,不会轻易的被消耗干净。 很快,三叔他们也都纷纷从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个个面带喜色,显然是收益不小。 约莫过去十多分钟,就有药仙谷的白裙弟子给我们送吃的进来。 修炼讲究张弛有度,经过半夜的修炼,我们也没打算再继续修炼下去。用过早餐后,我和几位叔叔在房间里活动活动了筋骨。到七点四十,三叔说道:“宝物交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过去吧!” 于是我们这帮人便从这房间里离开,朝着对面的那栋大楼走去。 刚到楼下大厅,我便看到其余不少来这里竞拍丹药的江北内劲高手们了。 大家似乎都是有意在这里等着。 同在江北这个圈子里,又都是内劲高手,自然有不少熟稔的,三叔他们很快便与人交谈起来。看这些人,形态各异,有的乖张桀骜,有的完全像是成功人士,还有的甚至像是乞讨的,但他们此时攀谈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在这里,没人会管你多么有钱,看中的,只会是你的修为。 我有些百无聊赖,因为我是新面孔,谁都不认识,正发着呆,却突然听得有人喊我:“庄严!” 我循声看去,“抠脚?你怎么来了?” 抠脚教练几步蹿上来,没好气地冲我低声道:“你小子能不能别再大庭广众之下叫老子抠脚?称呼老子名字会死啊?” 我挺不好意思的,忙道:“习惯了,习惯了。” 不过,他好像根本就不是江北本地人,这里有人会认识他么? 我又再度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满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药仙谷的拍卖会我当然得来了。怎么样?你小子有什么收获没有?” 我的丹药都放在房间里了,想想还是摇摇头:“我今年就跟着我叔叔们过来看看,没有竞拍。” 抠脚露出些得意:“嘿嘿,我拍了瓶纳气丹。” 我只觉得有些好笑,但嘴里说道:“你挺有钱的嘛!” 抠脚翻翻白眼:“你以为我白帮谢少干活呢?” 我顿时颇有些吃惊,看来,谢甚源给抠脚开的工资可不少啊!他丫的怎么不给我开工资? 有抠脚在,倒也少了几分无聊。 十多分钟后,宝物交流会开始,人群都往那栋大楼走去,抠脚也跟在了我旁边。 他还偷偷指着两位高手,告诉我说那两个内劲高手也是谢甚源请来的,但是看样子,抠脚和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我暗暗将那两人的样貌记在心里,我也是谢甚源手下的人,以后难免要和他们打交道。 109.蓝沁色高古玉 左侧这栋楼的装修和我们住的那栋没有任何区别,连摆设都相同,就像是复制出来的。 不过,对称美本来就是我们华国传统喜爱的美学。历史悠久的故宫便是对称美的代表作。 我们走进去,仍是有两排白裙弟子在迎客。不过这次电梯口的绿罗裙弟子带我们去的是六楼而已。我觉得药仙谷这两栋十六层高的楼,有很多楼层可能根本就没起到什么作用。财大气粗,不外如是了。 这栋楼的六楼同样是客房,我自然和几位叔叔还有抠脚一起。 药仙谷在保障客人隐私方面还是做得非常到位的,分房拍卖,最后得主是谁都没人知道,也就免去了被人盯上的危险。要是都知道是谁拍去了宝贝的话,真能人人都忍得住不去抢么?内劲高手也未必就都是有素养的,其中同样有心底邪恶之辈。 房间里的布置也和那边的那栋楼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房间里少了两个伺候的白裙弟子而已。 看来,药仙谷帮别人卖东西果然还是没卖自己的东西时那么尽心尽力。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茶几上有竞拍器,这已足够。 等我和三叔、抠脚他们都坐在沙发上,不多时,交流会便开始了。 这次主持拍卖的不是燕倾城了,而是个穿绿罗裙的内门弟子。这交流会的规格显然不如之前的拍卖会。 而后来拿上台的宝物也有些让我兴趣缺缺,看样子,江北的同道们似乎包中并不富裕。 这些内劲大师们可谓是五花八门,各自的专精都不同,拿出来兑换或者拍卖的东西也是多种多样。有功法、有阵法、有符篆、甚至还有蛊虫、古董等等。虽然这其中不少东西都有不俗的效果,但对于内劲高手来说实在是可有可无,鸡肋得很。 于是,前面十多件拍品竟然有足足八件流拍。那些要兑换的也都是稀罕之物,很少有人拿得出来。 我忍不住对三叔说道:“三叔,这没什么意思啊!” 三叔点点头,笑道:“是没什么意思。不过交流会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捡漏。这就像是翡翠毛料夜市,有很多宝物明珠蒙尘,未被人分辨出来,拿出来拍卖。你要是有眼力,完全可以以极低的代价弄回去。以前就有人从这里仅仅花了两百万买了件不俗的宝贝回去。” 我哭笑不得:“那几率也太小了。我也没那眼力。” 三叔呵呵的笑道:“既然来了就耐心等等吧,明天是我们江北同道自行的交流会,有不少人会把自己用不到的事物摆出来兑换,咱们看看,说不定能捡到什么好处。” 我答应了声,但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人人都想捡漏,但是漏哪是那么容易捡的? 这个拍卖交流会无疑是有些无聊的,我不做过多的叙述。 到结束,我也只不过花了二十万拍了两张符篆而已,都是保平安的,我打算给颜白雪和溪溪。 从楼里出来,我给颜白雪打了个电话,跟她说这两天不回去,然后便又缩回到房间里修炼了。抠脚在这里没有熟人,算是赖上我了,始终都跟着我。这家伙现在在我面前时完全没有教官的威严了。 终于到此行药仙谷拍卖会的最后这天。 我和抠脚早早的跟着三叔他们离开房间到了楼下,果然如三叔所说,楼下竟然有许多内劲高手在摆地摊。是的,没错,就是在摆地摊。我看不到不少昨天的熟面孔盘坐在地上,在他们的前面或多或少摆放着些东西。大抵也是书籍、各类物件,还有奇花异草等等。 我粗略看过去,这些同道们拿出来要处理的这些东西还不如昨天委托药仙谷拍卖的那些呢! 但几位叔叔都看得津津有味,逐个摊位的看过去,看到熟悉的摊主还会聊几句。抠脚也是如此。 在这里,内劲高手和寻常人没有区别,因为人人都是内劲高手。只有内劲上师和内劲宗师会显得高傲些。 我在摊位上看到不少古董、玉器、字画,甚至还有钻石原石,但这些东西在这里显然并不受欢迎。 说起来,来这里的人其实都是冲着药仙谷的灵丹来的。 我对古董玉器等还是有些兴趣的,索性闲着也是闲着,便逐个摊位的去看那些古董。再结合脑子里老头子跟我说的那些知识,还有后来三叔教我的那些,倒也看得是津津有味。能出现在这里的古董都不算寻常了,拿到正规渠道去拍卖的话,起码都能拍个几十上百万,更好些的,甚至有价值数千万的。 可惜,我虽然喜爱这些玩意儿,但还真没花几百上千万去买它们的勇气。更重要的是,钱不在我这。 我纯粹是抱着欣赏的态度在观赏这些古董,这让得有些内劲摊主对我投来不满的眼神,但我没理他们。 直到我走到有个面色蜡黄,年若六十七岁老农的内劲摊主的摊子前,我才有些走不动道了。 我在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物事,是块高古玉。 古玉泛指古时候留下来的玉佩,高古玉则是指汉或者战国以前传下来的古玉。 高古玉多有沁色,这块也不例外,但沁得非常好看。整块玉呈现出弯月形,上面有很多歪七扭八,我读不懂意思的古文字,蓝色的沁色将整块玉都染得蓝如天空,正像是那蓝月亮似的。我被这块高古玉吸引眼球,有极大的成份便是受它的美感影响。 我难得的询价,问摊主:“前辈,这块高古玉什么价?” 虽然同是内劲,但人家年纪比我大这么多,我叫声前辈也是应该的。 蜡黄脸的摊主微微抬头瞥我两眼,露出些微惊讶之色,随即答道:“造化丹、生骨膏、金疮膏、解毒丹各一瓶,只换不卖。” 他说话的口气还是比较客气的,可能是看我年纪轻轻就踏入内劲的原因。但是,他这狮子大开口着实是把我给惊住了,我说:“前辈,这虽然是高古玉,但也就是数十万的东西吧,你怎么会要兑这么多灵丹?” 摊主摇头说:“我认为这不是块普通的高古玉。” 要不是看他说得认真,我都要认为他是个大忽悠了。你说不是普通的,便不是普通的了? 这块蓝月形的古玉虽然极为漂亮,但我却并没有发现它有哪里神奇的。 出于规矩,我也不好去伸手摸这古玉,只能问道:“那您说它神奇在哪?” 摊主竟然又是摇摇头:“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块玉是我祖传之物。我家祖籍记载,这块玉分为阴阳两块,这块是阴玉,还有阳玉不知所踪。若是阴阳结合的话,兴许会出现意料之外的神奇变化。” 阴阳结合?神奇变化?还是祖传之物? 我愈发觉得这个摊主是忽悠人的了,毕竟内劲高手里也有歪门邪道的。 我摆摆手道:“您这么多年都没找到阳玉,阳玉还存不存在都难说了。”说完我便起身就走。 出乎我意料的是,摊主竟然也不出声留我,连半分讲价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他真是要非卖那个价不可?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心里觉得好像不买下这块高古玉便会是种无法弥补的遗憾似的。 而且,这种感觉还越来越强,让得我的内心蠢蠢欲动起来。 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反正那些造化丹、金疮膏你也不怎么用得上,而且每年都有,干嘛不换? 用这些灵丹买个希望又如何? 仅仅不到两分钟,我就彻底被脑子里这个声音给说服了。 我走回去,对蜡黄脸摊主说道:“就按你说的价,我要了,我现在就上楼去给你拿灵丹。” 然后,在摊主极为惊讶的眼神中,我就这样走了。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要买下这块高古玉的冲动,或许单纯是种赌徒的侥幸感,又或许是财大气粗,不把灵丹当回事而已。 110.杀手 我回到房间里取了造化丹、金疮膏和生骨膏,又很快跑回到楼下。 在和摊主交易时,摊主将高古玉放到我的手心里,神情有些不舍:“希望你能够找到阳玉吧……” 我看他的表情不似装出来的,不禁问道:“这块玉真是前辈你们家祖传的?真有阳玉?” 他又露出惊愕之色:“你不信?不信你为什么要买?” 我有些讪讪笑道:“我的确是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我的直觉又告诉我不应该错过这枚玉。” 摊主有些意兴阑珊的叹息道:“放心吧,我说的都是真的。若非我需要这些丹药,我也不会将它拿出来兑换。” 我也不再纠结他说的是真是假了,只是问道:“那这枚玉可有名字?” 摊主摇摇头:“以前应该是有名字的吧,但是我家的祖籍上并没有记载。” 我呵呵笑着,把玉收到了口袋里。随即冲摊主拱拱手,便继续去看别的摊位了。 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大手笔的原因吧,现在其余的摊主也不再用鄙夷的眼神看我,反而都眼神灼灼的望着我,巴不得我去他们的摊位看看似的。还好我几位叔叔他们没有看到我刚刚这笔大交易,要不然,他们非得骂我败家不可。 蓝月亮,分阴阳。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我边走,边给这枚刚淘的高古玉想名字。 阴玉悲离,阳玉欢合。当我脑袋里冒出来这句词和这两个名字时,便觉得万分妥和,再也抛之不去。 悲离,悲离。我突然想到还孤苦呆在江南的父母亲,心底油然生出几分愧疚来。也不知道我爸妈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我爸出院时我都没能回去看他呢!这么久也没有联系过,温家应该不会对他们出手吧? 想起父母,我便止不住的有几分归心似箭起来。但是……我现在还没有回去的实力。 温家怎么说也是黑道大家,江南魁首,应该不至于无耻到对我父母这种普通人出手的。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悲离”,心道:“爸、妈,我会尽快回来见你们的。” 在“悲离”之后,我没有再淘到自己喜爱的东西。那种不买便会遗憾的奇妙感觉也再没出现过。 天色近正午了,外头阳光正烈,还在摆摊的摊主少了。这些内劲高手们都逐渐离开这里,各自回去。 能逛的摊位也逛得差不多了,最后只有三叔有点收获,买了本剑阵谱,说是回去给婷婷她们姐妹练习。 抠脚最不耐烦,两个多小时前就跟我告辞,说他先回神农架基地去了。 他走之前,我只问他冯勤勤的情况怎么样。他说很好,冯勤勤很刻苦,不论是枪法还是武功,进境都很快。我心里为温哥感到由衷的高兴,虽然抠脚这货不太靠谱,但能当得起他说“很好”两个字,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看来冯勤勤是真的刻苦。 我始终没敢把我买下“悲离”的事情告诉三叔他们,怕挨骂。 后来我们都回到江市市区了,三叔他们都还不知道我败家,用那么多灵丹兑换了“悲离”的事情。 到清幽斋后,我没在那里多呆,拿着我的“俸禄”就开车回了家。 在路上我已经给颜白雪打过电话了,她说等我回家吃饭,这让我特别欢喜和觉得温暖。 另外,我也的确没什么时间可以耽搁。药仙谷的人可能随时打电话叫我去采药,我总得准备些东西。 但是,在我刚到家楼下停好车,拿着东西准备上去的时候,我手里的一枚保平安的符篆竟然陡然自燃起来。 我霎时心惊肉跳,根本来不及多想,便猛地朝着旁边蹿去。 “啪嗒!” 在我刚刚躲开的瞬间,我的车的车玻璃上出现了大拇指大小的洞,而且我的脸也被子弹刮得有些刺痛。 有人在狙击我。 这是我脑袋里瞬间冒出来的想法,我不敢停下,又几步蹿出去,躲到了车的那面。 我知道狙击手就在我对面的楼里,但是此时此刻我却不敢伸头去找他在哪。狙击手的准头太恐怖了。 我躲在车后轮那里,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猛跳,根本就平静不下来。刚刚要不是平安符突然示警,开花的就不是车窗玻璃,而是我的脑袋了。万幸,我打算买给颜白雪和溪溪的符篆,在这个时刻意外救了我。 我们华国历史悠远,有很多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功法是,卜卦算命是,符篆也同样是。 在药仙谷的那些人都是实实在在的内劲高手,其中也有精通符篆之道的,这些符的确是真货。我丝毫不怀疑这是凑巧,自从上次老头子在神农架准确无误的出现在我面前并且从温家杀手手中救下我,我就知道,这世上的确有许多无法解释,却真实存在的东西。 这平安符也就是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会提前那么瞬间预警而已,其实并算不得太过神奇。 我惊魂初定,便连忙掏出手机给谢甚源打电话:“谢甚源,有人在狙我!就是我住的这里!对面楼!” 谢甚源什么都没说,匆匆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没过两分钟,他又打电话过来,对我说:“我的人已经发现那个狙击手的位置了,他现在还在盯着你,你别冒头。我马上派人过来干掉他。” 我心道这个狙击手还挺执着的,对谢甚源说道:“行!你让你安排在楼上的人直接给我打电话吧!” 挂掉谢甚源的电话,没几十秒,他安排在我家保护颜白雪和溪溪的小弟便打电话到我手机里面了。 我刚接通电话,这小弟就说:“庄少,那狙击手在对面五楼,还在等你冒头。” 我说:“行!你盯着他,随时跟我汇报他的动向。” 看来那个狙击手应该不是特别专业的,事前没做好侦查啊,连我们家有人在看着也不知道。 时间就这样在对峙中缓缓流逝。 过去五分钟,那个狙击手才终于熬不住了,估计是觉得我肯定不会冒头,又或许是发现什么不对劲了。手机里小弟突然对我说:“庄少,那个狙击手不见了!” 准备走了? 我脑袋里冒出这样的想法,随即便猛地从车后面蹿了出去,并朝着我对面那栋楼的出口跑去。 既然都来杀我了,我怎能甘心那么轻易的放他离开? 这个杀手是带着狙击枪来的,他离开的时候肯定也会拿着枪离开。那是很显眼的东西,容易分辨出来。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对面那栋楼的门口处等着,准备等到杀手出来的时候便瞬间制服他。 但是,又足足过去十来分钟,连谢甚源都已经亲自赶过来了,这栋楼里竟然还没有人出来。 只有两种了,要么是那个杀手已经从别的地方跑了,要么,就是他还在楼里躲着。 我转头问那个之前看到杀手的小弟,“你看清楚那个狙击手的脸没有?” 他斩钉截铁的点头对我和谢甚源道:“看清楚了,只要见到他,我肯定能认得出来。” 这让我和谢甚源都有些高兴,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道:“进楼找!” 谢甚源带了十多个人过来,腰间都是鼓鼓的,我们留下四个守在入口,其余的人便都往楼里去了。 因为之前那个狙击手是在五楼狙我,我们便径直朝着五楼跑去。 我本来是打算去搜他之前蹲点的那个房间的,虽然他肯定不在了,但兴许留下什么线索也说不定。可是,刚到五楼上,我就知道,要抓到那个杀手的希望已经不大了。因为下面四楼的走廊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唯独五楼这里的窗户被打开了。 我跑到窗户那里,往下望。果然,楼下的花坛里还有痕迹。 那个杀手从这里下去了。 这身手,不简单啊! 我对谢甚源说出我的判断,两人的脸色都极为阴霾,被人在家门口差点狙掉,这真是奇耻大辱。 谢甚源对我说:“庄严,看来温家是打定主意要偷偷把你干掉了。” 我冷笑:“有你和黄爷爷他们护着我,温家不敢明目张胆的杀我,也就只能用这种伎俩了。” 说完这话,我脑子里却是猛地灵光闪现。 温家的人! 我猛地转头,对谢甚源说:“你手里头有温家那些内劲高手的资料,都弄过来。” 这个杀手能从五楼跳下去,光凭这份胆色,便很有可能是内劲高手了。 111.杀手的身份浮现 谢甚源听完我的话,点点头:“嗯,我这就打电话给我姐。” 我有些奇怪道:“给你姐?” 谢甚源苦笑道:“温家的资料都在我爷爷那,只有我姐才拿得到,我可不敢再老爷子面前撒娇。” 我失笑,不过心里倒也因此而轻松了几分,不再像刚刚被狙击手盯着时那么紧张了。 随后,我带着谢甚源和那个看清楚杀手脸的小弟回了家。谢甚源也给谢囡囡打电话,约她来这里汇合。 其余的小弟,都被谢甚源遣了回去。 回到家里,颜白雪根本就不知道刚刚小区里发生了狙击事情,见到谢甚源和那小弟,颇有些惊讶,对我说:“怎么有朋友回来也不提前给我说声,害我也没准备什么菜。” 我笑道:“没事,他们都吃过了。” 谢甚源在旁边直瞪眼:“我……”但他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我用“杀人”般的眼神给制止了。 我说:“你们在客厅看会电视吧,我先吃饭。”说完我就朝着餐厅走去。 谢甚源满脸的无语,愤愤的在沙发上坐了下去。 我也不管他。到厨房里,溪溪已经乖巧的坐在桌子旁边了,见到我,奶声奶气的嘟着嘴说:“爸爸你可算是回来了,溪溪都饿坏了。” 我连忙跟这小宝贝说对不起,然后坐到椅子上,做出夸张的表情道:“好香啊……” 颜白雪虽然是大小姐,但她现在的厨艺真的很不错了,做出来的菜算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她也不知道是担心我在外面没吃好还是怎么的,做的菜虽然不多,但有蘑菇炖鸡,还有基围虾,都是滋补的东西。 她见我夸张的模样,很是没好气道:“快些吃吧!”不过我还是发现她眸子里的笑意了。 现在,我们越来越像是一家人了。 我不再多说,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直惊得溪溪在旁边喊:“爸爸别抢,爸爸别抢!” 等我吃完饭,谢囡囡也刚巧已经赶过来,在外面敲响了我们家的门。 那个小弟去开的门,谢囡囡刚进来就冲着谢甚源道:“你这么急急忙忙要温家那些人的资料干什么?” 随即她看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我,极美的眸子里便瞬间喷出火来:“你怎么在这?” 上次我在派出所打她屁股把她打哭的事情,她现在还没还回来呢,自然恨我恨得牙痒痒。 我摊摊手说:“这是我家啊!” 这时,颜白雪也牵着溪溪从餐厅里出来了。这总算让得谢囡囡这疯婆娘收敛了些,她本来是打算冲我张牙舞爪的,还好是收住了脚步。 她气哼哼的把资料摔给谢甚源,道:“要是你以后再敢叫我来这个禽兽家里,我弄死你。” 谢甚源手忙脚乱的接过资料,讪笑着,愣是没敢还嘴。 我哭笑不得,这疯婆娘真是不讲究场合,竟然当着颜白雪的面叫我禽兽。 我是禽兽么? 谢囡囡显然不打算在我家多呆,见谢甚源没还嘴,扭扭腰,就转身准备出去了。 我正暗自松口气,却听得颜白雪突然说:“谢小姐,既然来了就坐会儿吧!” 我直接就懵了,真不明白,颜白雪留这祸害在家里坐干什么。 而更要命的是,谢囡囡竟然回头笑语嫣然的说:“那好吧,我也正好有些累了呢!” 瞧她笑得春光灿烂的模样,要是不知道的,只怕还会以为她是什么可爱少女呢! 我惹不起,但惟愿躲得起。 索性,我也不去管颜白雪和谢囡囡,走到谢甚源那,从他手里拿过资料,递给在旁边不敢说话的那个小弟,对他说道:“你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那个杀手。” 小弟老老实实的点头,翻看起资料来。 谢甚源在旁边说:“要是真是温家的内劲高手出马,那这次咱们就把他留下来,让温家也受个教训。” 我点点头:“我要是不想把他留下来,问你要这些资料干什么?” 这个杀手守在我的家门口狙我,而且还差点得手了,这让得我心里的杀机狂涌。 温家既然伸触手过来了,那我怎么着也得把这条触手给砍断了,给他们长长记性。 很快,这个小弟就从资料里找到那个杀手了,他有些激动的拿给我看:“庄少,就是这个人!” 我看到那张资料上的图片,心里只是冷笑,果然和我猜想得差不多。我之前就在想,温家派人杀我,最大的可能便是派认识我的人来杀我。而此时,资料上的图片证明,事实的确就是如此。 温家派来杀我的这个杀手,赫然就是之前参与过和我们黄家比斗的那个谭腿高手。 谭四郎,被谭家驱逐出家族的人,精通谭腿和暗杀,前些年是道上有名的杀手,近几年才被温家拉拢入麾下。 谢家关于谭四郎的资料很少,甚至连照片都有些模糊,但从那张脸上,仍是能看出来几分憨厚。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实话,我也没有意料到,来杀我的竟然会是看上去最为憨厚的谭四郎。我突然想起那天比斗时谭四郎干脆利落的用钻心腿将我四叔踹得吐血,原来,这个人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可叹的是,那天我竟然忽略这个细节了。 谢甚源已经起身,对我说道:“我这就回去安排下,全城搜寻谭四郎。” 谢囡囡在旁边眨巴着眼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颜白雪也是竖起耳朵在听着。 谢甚源显然有些气呼呼的,道:“这个谭四郎刚刚在对面楼……” 我猛地咳嗽两声,打断了他的话:“你快点回去安排吧!” 谢甚源看我两眼,点点头:“嗯!” 这件事,我不想被颜白雪知道,免得她担心。 谢囡囡还是想问,但见谢甚源已经拿起资料急匆匆往外边走,便也跟上去了。那个小弟也慌忙跟了出去。 客厅里,顿时就剩下我还有颜白雪和溪溪。 颜白雪眉眼低垂,突然问我说:“你为什么不让他说出来?怕我听到?” 我心里苦笑。我就知道很难瞒得过她的,她本来就是当老板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比我要强得多了。 我微微皱眉道:“等我先打几个电话,再告诉你好不好?” 但我刚把手机掏出来,又改变了主意,重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我和温家之间的仇,我还是不愿意把三叔他们牵扯进来,因为三叔他们都是阳光下的人。 我看向颜白雪,叹息道:“刚刚温家的杀手在对面楼狙击我,差点把我给杀死了。” 说着,我把剩下的那枚黄色符篆从兜里掏出来,递给颜白雪,又道:“还好我刚巧在外面买了两张有示警功效的平安符,这才逃过了一截。现在只有一张了,你先带着吧,我以后再给溪溪买。” 颜白雪讷讷的接过符篆,满脸的震惊:“温家的杀手?他们还是不愿意放过你么?” 我摇摇头道:“温家早已经和我是不死不休了。” 颜白雪沉默许久,摩挲着手里的符篆,这才突然问我:“你说这平安符有示警功效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它会提前自燃预警,但是提前的时间非常短暂,兴许只有零点几秒。” 颜白雪听着,突然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睛:“庄严,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神秘了。” 我感觉她话里有话,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说:“你突然变得这么有钱,还在江北吃得这么开,现在又拿出来这种能预警的平安符……” 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在说,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平凡的庄严了,甚至,我现在所接触的东西还要超过她的想象范围。譬如这平安符,颜白雪以前应该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我笑了,说道:“我现在是练家子,以后我会让你慢慢了解这个圈子的。白雪,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我变得如何神秘,或者说是变得如何的神奇,不再像是普通人,我都会爱你,爱你和溪溪。其实,在你还是我老板娘的时候,我就对你有几分心意了,只是那时候我不敢说出口而已。” 这是我第一次对颜白雪表白,第一次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我爱她。 112.瓮中捉鳖 颜白雪完全被我这波攻势给搞懵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女人。 是女人,总是难以承受这样的爱情宣言般的攻势。 我知道时机差不多了,轻轻把颜白雪搂在怀里。她温柔顺从,没有挣扎,这让得我心里满足极了。 抱着她,我突然有种感觉,这辈子要是都能这样抱着她,人生何求? 溪溪却是突然从沙发上蹦下来,跑到我们面前,冲着我张开手:“溪溪要抱抱,要抱抱!” 这弄得颜白雪极为不好意思的从我怀里挣扎了出去,她对我说:“庄严,不管你变得多么有钱,多么神秘,多么厉害,我都只希望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像这样,时不时的受伤,时不时的又遭人暗杀,好么?” 我点点头:“这些都是温家策划的,等我解决他们,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颜白雪深深看着我,可能是知道我和温家的仇恨真的无法再化解了,没有再说什么。 大概过去不到四十分钟,谢甚源突然打电话过来,“庄严,找到谭四郎了。” 我心里有猛然一紧的感觉,问道:“在哪?” 我想利用这个机会给温家示威,让他们不敢再轻易派人来杀我。要是谭四郎跑了,那可真是损失。 谢甚源说道:“他现在开着车刚经过春华大道,估计是要往高速入口去。他应该是意料到我们可能要对他动手了。” 我斩钉截铁般道:“拦住他!不能让他回江南!” “嗯!”谢甚源说:“我已经吩咐人在高速入口那里等着了,看到他的车就会把他拦下来。” 我心说谢甚源不愧是谢家大少,这办事效率还真是没得说,随即问他:“你在哪?我来找你。” 他说:“我还在野兽会所呢!” 我说:“行!我马上就过来。” 现在我已经大概了解谢甚源手下有哪些资源了,位于南郊蝴蝶谷的野兽会所,还有李常军管理的辉煌娱乐,另外还有个斗狗场和信贷公司。斗狗场和野兽会所都有内劲高手在坐镇,以前我没见过,但肯定就是抠脚在药仙谷拍卖场时指给我看的那两个。信贷公司是谢甚源自己在打理。 平时,谢甚源亲信的那些手下就呆在野兽会所里。这些亲信和那些外围的混混不同,都是真肯给谢甚源卖命的,而且手上的本事也远非街头上的混混可比。谢甚源为抓住谭四郎而把他在野兽会所的力量全部派出去了,这让我着实有些感动。真的,谢甚源对我的确没得说,可谓是推心置腹了。 我跟颜白雪说了声,便开着车往南郊去了。 左边车玻璃和右边车门被那颗狙击弹给洞穿了,呼呼往里面进风,嗖嗖的响,这让我心里愈发冷冽起来。若是这颗子弹打中我,哪怕不是脑袋,我只怕也是非死即残。 温家,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 我刚到野兽会所的门口,就正巧碰到谢甚源带着个人从里面急匆匆地走出来。是那两个内劲高手之一。 我放下车窗喊道:“谢少,怎么了?” 在外边,我还是喊他谢少的。 他看到我,脸色有些难看道:“庄严,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呢!谭四郎发现我们在高速入口的人了,现在已经开着车调头回了市区。你快把车停好,我们开我的车去追他。以谭四郎的身手,我的那些人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谭四郎又跑回到江市市区了? 这可有些麻烦了。 我连忙把车停在马路边上,然后便蹿上了谢甚源的玛莎拉蒂。他的这车自然要比我那辆大众CC性能好得多。 坐上车。我佯装不认识那位内劲高手,问谢甚源道:“这位是?” 谢甚源亲自开车,发动车子,边说道:“还没给你引荐呢,这是常万胜常叔,内劲大师。” 我稍稍拱手:“原来是常大师,久仰久仰!”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我这就是客套,但没曾想,这常万胜竟然真的傲慢扬起头,只是轻轻嗯了声算回应。 看样子他并不认识我。 我有意装作惊讶问道:“常大师是不是参与了今年药仙谷的拍卖会?我好像在那见到你了。” 年约五十的常万胜这才陡然露出惊容来,“你……你也去参加拍卖会了?” 他肯定是知道药仙谷拍卖会的规矩的,不到内劲,根本就去不了。 我点点头:“嗯,有幸今年去参加了。” 谢甚源显然也知道药仙谷拍卖会,插嘴说道:“常叔,你别看庄严年纪小,他可也是内劲高手啊!” 常万胜顿时更为震撼起来,震撼于我的年纪。他也没底气再保持高傲模样了,扯起嘴角朝我笑了笑。 同是内劲大师,但我的年纪要比他小这么多,孰强孰弱可想而知。 只是,他之前对我那么傲慢,我现在却也没有多少搭理他的想法了。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我和抠脚关系好,但抠脚似乎和这个常万胜并不是特别合拍。我当然不会和常万胜把关系搞得特别熟。 很快过去十多分钟。 开车的谢甚源接到电话,他对电话里说:“他又到春华大道上了?好,你们给我跟紧他!” 就说了这么一句,他又把电话给挂掉了,随即猛地踩下油门。玛莎拉蒂轰鸣着疾冲了出去。 我这时才想起问谢甚源:“谢少,咱们的人是怎么发现谭四郎的车的?” 谢甚源笑道:“什么咱们的人啊,我把谭四郎的照片给我姐了。于是今晚全城查酒驾,懂没?” 我愕然,我说我开车从家里到野兽会所的路上怎么碰到那么多交警呢,把我还拦下来两次,给我测酒精含量,原来这都是谢囡囡弄出来的啊!我心里也难免觉得有些震撼,看来,谢囡囡的能量很大啊! 之后,每隔几分钟谢甚源就会接到电话,有人给他报告谭四郎车的位置。 而我们,也离谭四郎越来越近了。 最后,谢甚源把车停在了江市河西区的一个名叫“帝豪园”的小区门口。 他回头笑着对我说:“庄严,谭四郎跑进这个帝豪园了。哈哈,老子看他还往哪里跑。” 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呵呵,他这是慌不择路了。这小区的其他门你都安排人看好没有?” “其他门?”谢甚源得意的笑道:“何止是其他门了,老子调了两百多个人过来,已经把这整个小区都围住了,就是他么的苍蝇也别想飞出去。堵门有什么用啊,像谭四郎那种内劲高手,翻墙不是轻轻松松?” 我拍拍自己的脑门:“光想着怎么逮住他了,忘记这茬了。走,咱们也下车。” 说完,我率先便下了车。 两百个人啊,即便是我,也不得不为谢甚源的大手笔而感到震撼。整个江市里,吹吹哨都能轻松召集两百多人的人可不多。我下车后还真看到,这帝豪园的围墙外边还真是站着不少人,有很多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也有精瘦的,完全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我设想了下,要是是我自己被堵在这个帝豪园里,只怕也没得机会再跑掉了。 谭四郎是能打没错,但是他哪怕是冲出帝豪园,没了车,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而且,我毫不怀疑谢甚源从野兽会所调来的那些亲信小弟中有人是带着枪来的。谭四郎肯定干不过枪。 等谢甚源和常万胜也下车来,我对谢甚源笑道:“谢少,咱们来次瓮中捉鳖?” 帝豪园这个小区虽然名字唬人,但其实并不大,总共也就那么十来栋房子,逐个搜查的话,说费事也费事,但要说不费事,那也不费事。 谢甚源点点头:“好!”然后便开始打电话招人过来。 他招来的都是亲信小弟,有四十来号人。 谢甚源很快分派好任务,每两个人负责一栋楼,要求每个房子都搜查到,要敲开门询问。 为此,他还让常万胜这个野兽会所的管理人拉了个微信群,把这些在场的亲信小弟都弄进了群里,然后开启了群视频通话。足足三十九号人视频通话,哪里出现问题都立马会被发现,连我心里,都觉得谭四郎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了。 113.鳖出现了 但是,足足过去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这么多人竟然仍然是没有发现谭四郎的身影。 我和谢甚源还有常万胜就站在帝豪园的大门口,盯着常万胜的手机。这整个帝豪园的住户都逐家问过了,没人见到过谭四郎。虽然也有可能是谭四郎买通了哪个住户,但那种可能性未免也太低了些。 谭四郎到底藏在哪里了? 我眉头紧皱着,设想着自己若是谭四郎的话,能够藏在什么地方。 买通某个住户,躲在人家家里。这是最好的办法,但人家未必会肯,成功率很低。 垃圾站? 垃圾站并不是特别好藏人的地方,而且我们的人也去看过了,并没有发现谭四郎的身影。 屋顶? 也看过了。 车里? 每辆车也都看过了。 车底下? 我们的人搜查的时候,车底下也同样看了。 树上? 帝豪园里栽种的树都不是大树,根本就藏不住人。 那么……还有哪些地方能够藏人呢? 这时,谢甚源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通电话,刚喂了声,脸色便有些难看起来。 我看着他,他也偏头看我,附耳轻声对我说道:“谭家的人亲自来电话,让我们放过谭四郎。”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从谢甚源的嘴里稍微得知谭家的底细了,他们不是道上的,但是也是很大的家族,而且是传统武学世家。他们的根基在苏杭那边,势力甚至比谢家还要强得多。 我疑惑道:“谭四郎不是已经被逐出谭家了么?” 谢甚源说道:“他是被谭家逐出了家门不错,但他还有个亲哥哥在谭家有些影响力。这个电话就是他哥哥谭三郎打的。”他说话的时候把手机捂着,还没有挂掉谭三郎的电话。我知道,这是因为谢甚源心里有顾虑。 我猛地咬了咬牙,问他:“你怕谭家的人杀到江北来么?” 谢甚源微微皱眉道:“江北是我的地盘,他们谭家再厉害也不敢来这里找我麻烦。” 我点点头:“那就别管他!要是谭家真找你麻烦,你把我推出去就是了,我顶着。” 谢甚源深深看着我,似乎在做抉择,随即很快便说道:“说什么呢,老子是那种人嘛!” 他又把手机放在了耳边,道:“对不起,谭三哥,这次你弟弟差点杀掉的也是我兄弟,我没法通融。” 说着,他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收到了兜里。 我看着他,说道:“谢少,谢了。” 他没给谭三郎半点面子,也没有推到我身上来。谢甚源自己把这件事扛下来了。 他是真把我当成兄弟! 此时,我们已经开罪谭家了,我心里顿时更加坚定了要抓到谭四郎的决心。要是抓不到他,没有威慑到温家,那就真是白得罪谭家这个巨无霸了。我不想让自己和谢甚源沦落到那种“血本无归”的境地。 我眉头皱得更紧,苦思冥想好阵子,最后,我脑袋里陡然灵光闪现般冒出个地方来。 下水道! 帝豪园里肯定有排水系统,有排水系统就有井盖。那种井盖里面可足够容得下不少人。 我猛然回头对还在盯着手机看的谢甚源说道:“叫人去看看那些下水道盖子。” 谢甚源本来眉头也是皱得紧紧的,听到我这话,猛地拍大腿,“哎哟卧槽,我怎么没想到。” 思来想去,下水道的确是谭四郎最可能藏身的地方了。 “都下楼把各自楼下的下水道盖子掀开看看!”谢甚源通过微信群对着亲信们发号施令。 然后,视频里那些小弟们便都纷纷走进电梯,下了楼来。 他们绕着各栋楼转圈,看到下水道井盖就将其抬起来,仔细看过没人才又盖上。 十几分钟后,视频里突然有小弟惊呼:“他在这!” 随即,我们看到那个视频小窗里有个黑影从下水道井里蹿出来,并迅速把我们的两个兄弟踹倒在地。 谢甚源喊道:“是十栋后面!” 我拔腿就跑,朝着帝豪园里面跑去。谢甚源也跟在我后面,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却突然又响了。 我顾不上他,只是往十栋那里跑。还没到那里,我就看到谭四郎从十栋后面飞快地蹿了出来。他是内劲高手,又擅长腿法,奔跑的速度很快很快,估计得有五六十码的速度。 谢甚源没跟上来,但常万胜还紧紧跟在我旁边,我喊道:“常大师,咱们合力对付他。” 这个时候,我自然不会去逞英雄的和谭四郎单挑。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拿下他。 我和常万胜同时朝着谭四郎冲过去。 谭四郎看到我,脸色稍变,转身就要跑,但才刚转身跑出几步,他就停下了步子。 旁边几栋楼的兄弟们已经跑过来了,果然有几个手里拿着枪,已经对准了谭四郎。 我慢慢走上去,对谭四郎说道:“谭四郎,束手就擒吧!” 暗淡的灯光下,谭四郎的脸色极为阴沉:“庄严,没想到你能够躲过我的狙击,而且连我躲在下水道里也被你们给猜出来了。看来,我和温少都把你想得太简单了啊!” 我呵呵笑:“如果你这算是夸赞的话,我接受。” 躲过狙击是因为平安符示警,但猜出来谭四郎躲在下水道这可是凭的我的脑袋。 我在神农架跟抠脚学的暗杀和反暗杀的技巧及手段可不是白学的。 谭四郎冷声笑:“不过你找到我又能够怎么样?你敢杀我吗?谢甚源敢杀我吗?” 这个时候,谢甚源也已经跑过来了。 他跑到我旁边,对我低声说道:“呵,谢起源也给我打电话了,竟然让我放过谭四郎。” 我微微皱眉:“谢起源?他是和谭家有关系还是和温家有关系?” 谢甚源嗤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这个兄弟可交游广阔得很呐!” 谭四郎这时候冲着谢甚源说:“谢少,别来无恙啊!你真不打算给我三哥面子放过我?” 看来,谭三郎是接到了谭四郎的求救电话啊! 我想,谭四郎此时应该内心里不像他表面上这么信心十足吧?他要是不怕我们杀他,那打这么多求救电话干什么?连谢起源都惊动了。 但是,在谢甚源没有说话之前,我没有抢先说话。 谢甚源看着谭四郎,过了那么几秒钟才说道:“我想我的意思,你哥应该告诉你了吧?” 谭四郎虽然竭力保持平静,但我仍是发现他的眼神里已经有几丝慌乱了,“你不怕得罪谭家和温家?” “哼!” 谢甚源闻言冷哼:“要是我做什么事情都畏首畏尾,那以后谁还把我谢家当回事?” 这句话,他说的十分霸气。我发现,我现在开始有些欣赏谢甚源的霸气了,这才是男人该有的气息。 但谭四郎听到谢甚源这话,却突然就朝着谢甚源冲过来。 他知道我们不会放过他,这是要做垂死挣扎了!他想擒住谢甚源来威胁我们! 我心里闪现出这个念头来,连忙横跨两步,挡在了谢甚源前面。 这短短的瞬间,谭四郎就已经堪堪冲到我面前了,右腿直踹我的面门。 谭腿灵活多变,虚实交加。说实话,就光凭谭四郎这一招,我就感觉到压力了。 谭四郎的身手很强,在内劲大师中应该算是不错的,起码要比我厉害。 我抬起双手招架住他的右腿,同时喊道:“常大师!” 常万胜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也连忙从谢甚源旁边蹿过来,和我合力攻击谭四郎。 这让得谭四郎的脸色变得极为急躁起来,对我的攻势猛然暴增几分。他这是想要先解决掉我。 谢甚源在后边喊:“都先别开枪!” 我和常万胜合力的情况下,谭四郎几乎不可能胜,已经没有动枪的必要了。 114.追击 而事实上,在短短数十招后,谭四郎就的确已经是难以招架我和常万胜的攻势了。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从帝豪园外,突然有辆小车直冲进来,并且进来后还加速,撞向我和谢甚源、常万胜等人。 我们站在这附近的人都成为这辆小车的目标了。 我分神看到这车时就意识到它是来救谭四郎的,但是,我仍然不得不出声喊道:“快躲开!”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这里的人被撞飞。 喊出话之际,我自己也只能无奈的不再纠缠谭四郎,朝着旁边山区。 然而,可恨的是,即便我出声提醒,可因为这小车车速过来。我们还是有个小弟被撞飞了。 这个小弟被撞飞出去有十多米远,落地后便不再动弹了。 我目呲欲裂,因为这个小弟刚刚还活生生的在我眼前呢,就是那个替我保护颜白雪和溪溪的兄弟。 要不是他,我们根本不能知道是谭四郎出手杀我。但现在,我却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面前生死未卜。 我想,我现在的眼睛肯定是红透了。 我几乎和谢甚源同时开口爆喝:“开枪!” 枪声响了。 但是,小车的门已经被从里面打开,谭四郎已经蹿上去了。 他的速度很快,我不知道有没有子弹射中他,我只听到子弹射击到车门上发出的叮叮声了。 “嘭!” 车门又被关上。车的马达声轰鸣起来,如同暴起的猎豹,猛然又朝着帝豪园外面蹿去。 在我们这么多人的包围下,谭四郎竟然被救走了! 我的内心里除去怒火之外,还有痛恨。我被这两种负面情绪填满,对谢甚源喝道:“追!” 我们有些乱了。 我、谢甚源带着两个小弟慌忙跑到外面,蹿到他的玛莎拉蒂上面,去追那辆救走谭四郎的小车。 不幸中的万幸是,那辆小车没能过甩开我们太远。我们还能看得清楚它的车尾灯,只是,玛莎拉蒂的性能虽然没得说,但在市区里也不敢跑得太快,我们几分钟后还是没能追上那辆小车。 我这时才恍然想起对谢甚源说:“快让常万胜把那个被撞的兄弟送到医院去。” 谢甚源没有说话,边开车,边拿起了电话。 他连打了几个电话出去,最先是打给常万胜的,让他安排那个被撞的兄弟。后面的几个是打给谁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出来他是准备为刚刚枪响的事情擦屁股。在帝豪园这种住宅区内发生枪击案,这可不是件小事,我知道,哪怕是以谢甚源的背景,要擦干净这屁股也不容易。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只能继续怼下去。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谭四郎活着回去江南。 那辆救下谭四郎的小车明显就是朝着高速入口去的,而且我很快发现不对劲。那辆小车虽然只是辆本田,但是它好像被改造过,性能竟然好似不比谢甚源的这辆玛莎拉蒂要差。到底是谁?是谁安排这辆车来救谭四郎的? 我最先想到的人是谢起源,会是他么? 可恨的是,我们直到这辆本田车跑上高速,竟然也还没能追上它。 到高速上,我们两辆车便像是疯了似的狂飙起来,速度基本时时都在一百八十码之上,甚至超过两百。 两辆性能相仿的车,这无疑是场拉锯战。 我从一个兄弟的手里要过枪,但几经犹豫,还是没敢在高速上朝谭四郎他们那辆车射击。要是发生什么事故的话,这件事情就闹得太大了,到时候开枪的事情只怕也会被查出来。我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知道我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就这样,我只能将希望都寄予在谢甚源身上,想着他能够发威追上那辆车。 时间在紧张中总是过得飞快。 我感觉还没有过多久,我们竟然就已经到江南荆市西高速出口了。 谭四郎终究还是跑回到江南来了。 这让我气愤不已,但也无可奈何。他们的本田车撞破栏杆冲出了收费站,我们也紧跟了上去。 “哧!” 收费站外突然冒出铁刺,将谭四郎他们的车胎刺破了,发出不小的响声。 他们的车仍旧往前面冲了十多米,弯弯扭扭,然后才猛地停下来。 我们终于追上了,这让我内心狂喜。但随即我却豁然发现,对面已经有一排黑色的奥迪车在等着我们。 这个时候,高速上并没有车下来。我从反光镜里看到,只有收费站里的工作人员从岗亭里冲出来,不停的挥手,嘴里还在大喊:“谁让你们冲关的?” 我没有理会他。因为我又看到,温正庆从对面最中间的那辆奥迪车里面下来了。 他还是那么帅,那么风度翩翩。手里随时把玩着串小珠长串的文玩,是印尼红椰,极品奢侈文玩。 谭四郎肯定是在路上就给他打电话,才让得他在这严阵以待地等着我们过来了。 如果温正庆这算是守株待兔的话,那我和谢甚源应该就是那只“兔子”了。 谭四郎也从车里走下来,随即回头看向我们的车。他的表情极为得意,还冲我竖起了中指。 我旁边的谢甚源没有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粗重了很多。 我轻声说道:“枪响!调头走!看看他们能不能追得上我们!” 话音落,我猛地抬手举枪,将手枪顶在玛莎拉蒂的挡风玻璃上,扣下了扳机。 闷响。 随即是挡风玻璃的咔嚓声。 挡风玻璃上,那个枪眼周围瞬间裂缝密布,但没碎。还在冲我竖中指的谭四郎表情凝固了。 他的额头上有个血洞。 谢甚源的反应很快,踩死油门,朝着右边猛打方向盘,调头就往入口那侧去了。 在我们刚调好头的瞬间,我在后视镜看到谭四郎的尸体倒在了地上。而温正庆呢,他最先的动作竟然不是蹿回到奥迪车里来追我们,而是朝着谭四郎的尸体跑去。 这让我松了口气,整个身体也都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我知道,这场仗,我们赢了。 温正庆要是现在来追,那兴许还能把我们给留下来。但他没有,这便注定他没法把我们留在江南了。 我突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从江北追到江南,谭四郎终究还是被我杀了。而且,是当着温正庆的面给杀的。 谢甚源也很快跟着大笑,嘴里还连连的喊:“爽!真他妈的爽!” 我并不是嗜杀如命的疯子,但是,杀掉谭四郎,我真心觉得解气。为自己,也为那个被撞的兄弟。可惜,我没能看到那个开车的司机是谁,要不然,我肯定也不会放过他。 不过,这件事应该也迟早能查得出来吧! 在江北,敢在谢甚源面前拔虎须的,能有几个? 而愿意冒这个大风险帮助谭四郎的,又能有几个? 玛莎拉蒂不愧是豪车,哪怕是挡风玻璃上面出现了不少裂缝,谢甚源的开车速度也是飞快,但总算是没有整块都碎裂开去。要不然,我们就真的得在高速路上吹风了。 过去十多分钟,后面都没有温正庆他们的车追过来。我彻底放心,看来他们是放弃了。 谢甚源也慢慢放缓了车速,陡然笑道:“庄严,你说今晚上温正庆会不会气得整晚睡不着?” 我呵呵笑道:“你还笑得出来,你可是得罪了谭家那个传统武学世家啊,就因为我,划算吗?” 谢甚源破口骂道:“什么狗屁划算不划算,你是老子的兄弟。老子就乐意这么干!” 他今天都说过几次“老子”了,我知道,谢甚源这是心情激动。他也只有心情激动的时候才会这样。 兄弟! 这两个字,我认了。 虽然我和谢甚源认识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但我认这个兄弟。能有这样的兄弟,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115.奇怪的谢囡囡 再回到江市,已经是夜里了。 我和谢甚源直接开着车去了江市中心医院,那个被车撞的兄弟没死,还在抢救。 我们到医院急诊楼的时候,才刚到四楼,就听到有人在轻轻啜泣。 看过去,有两个小弟站在走廊的尽头,手术室的外面。旁边的长椅上,有对老夫妻在坐着,都是脑袋深埋,是那个老妇人在啜泣。 我心里油然升起几丝害怕,竟有些不敢走过去。因为我知道这对老夫妻多半是那个兄弟的父母。那个兄弟是因为我的事情才被车撞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父母。 谢甚源也停下脚步,随即拍拍我的肩膀,“走吧,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就……” 他这句话没说完,只是摇摇头,便朝着手术室那头走去。 我皱了皱眉头,还是跟在了他的后面。是啊,在道上混,这样的事情总是难免,我只有竭力去避免。 那两个守在这里的小弟看到我和谢甚源,连忙冲着谢甚源喊:“谢少!” 谢甚源点点头,问道:“他怎么样了?” 两个小弟眉眼有些低垂下去,道:“还在抢救,还没有渡过生命危险。” 老夫妻却是霍地抬头,看向谢甚源。老妇人更是直接扑上来呲牙咧嘴:“就是你,就是你害得我儿子变成这样的。” 其实她可能连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但她知道谢甚源是他儿子的老板,所以找上了谢甚源。 谢甚源任由老妇人拍打的,没有还手。 那两个小弟连忙上来把老妇人拉开。我走上前去,说道:“对不起,您们的儿子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老夫妻听到我这话,顿时便将目光看向了我。他们的目光里充满着怨恨,让我感觉到有些心悸。 我这才明白,谢甚源、谢起源他们或许看着光鲜,但其实有时候也不容易。 谢甚源从怀里掏出支票,唰唰唰写下串数字,递给椅子上沉默不语的老人,“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说完,他竟然是利落的转身,拍拍我的肩膀,道:“咱们走!” 我当时的内心是极为复杂的,想留下,但又不知道留下来能干什么。最终,我还是跟着谢甚源走了。 那个老妇人还想追上来找麻烦,但是被那两个小弟给拉住了。 回到车上,我看着面色平淡的谢甚源,问他:“你怎么这么平静?” 他叹息道:“我说了这种事情看多了就习惯了。庄严,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他们的儿子虽然是因为帮我们办事才出的这档子事,但是当初是我们逼迫他儿子给我们做事的吗?他儿子拿我的钱的时候,他们怎么不来找我的麻烦呢?我们谢家是黑道出生,他儿子搭上我们这条船是他自己的选择。黑道出事是很正常的,连混得好的大佬们也随时可能被人暗杀掉,包括我,哪那么容易一帆风顺?” 我听得黯然无语。从情理上说,谢甚源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但我心里却总有些不敢认同。 谭四郎死了,温正庆也被我震慑到了,但我现在却赫然发现,自己真的高兴不起来。 我让谢甚源把我送到野兽会所拿了车,并拜托他替我向他姐姐道谢,然后就开车回了家。 我有问谢甚源那张支票上是开的多少钱,他可能知道我是想付那笔钱,死活没肯说。我也没辙。 后来转念想想,我们都不是缺那些钱的人了,也就没再去想着和他算得那么清楚。 街道两旁,霓虹灯闪烁,路灯昏黄。偶尔掠过挡风玻璃,有些晃眼。 我的心情有些沉重,突发奇想开车去了滨江路,然后在江边吹着凉风,抽了两根烟,这才又开车回家。 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溪溪睡了,颜白雪还坐在客厅里等我,我刚进门,她就问我说:“怎么样?” 我点点头,声音有些低沉道:“解决了。” 我莫名的觉得有些累,不愿多说,紧接着道:“我先去洗澡,你早些睡吧,让你担心了。” 颜白雪深深看了我几眼,眸子里有些我捉摸不透的味道。随即,她起身,回了房去。 我自顾自到厕所里洗完澡,最后想想,还是在客厅里沙发上躺下了,没去房间里睡。 我觉得刚刚杀过人的自己有些脏,不愿意去玷污颜白雪和溪溪。 翌日。 江北省电视台新闻里报道,昨天帝豪园的枪声是警方便衣在追捕在逃毒贩。 江南省电视台更是没有出现关于收费站的任何新闻,包括谭四郎被我枪杀,整件事都被压下来了。 我知道这事肯定是温正庆干的,因为谭四郎本身就不干净。他不敢让温家和谭四郎的关系曝光。 我打电话给谢甚源,跟他说:“谢大少你可以啊,这种事情竟然也能被你擦得这么干净。” 他显然有些郁郁,“操,别提了,你知道老子为这破事要欠多少人情,要送出去多少好处么?” 我听出来他这郁闷的语气有极大成分是装出来的,笑道:“那要不,你还是别罩着我得了?” “滚犊子!”他没好气地骂:“我好不容易碰上你这么个有潜力的高手,你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 然后,我们两都笑了。 谭四郎的死,可以说是我继神农架暗杀和清幽斋比斗之后,对温家的第三次打击。 这虽然解气,但我也知道,我的这些举动,只会让温家那只庞然大物愈发的想要除我而后快。 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我多数时间在家里陪着溪溪和颜白雪,也去过清水村看望黄老伯、裴奶奶和晴晴那个妮子,还和成小敏出去逛过街,只是带着陈佳佳那个拖油瓶。除此之外,我偶尔也去各位叔叔还有玉润阿姨那里溜达了,只有谢甚源那我没去,因为常常都是他主动来找我。 谢囡囡最近应该是挺忙,我拜托谢甚源向她道谢之后,她竟然迟迟都没给我打电话,也没来找我麻烦。 我本来心里还在想她是不是忘记我打她屁股的事情了,却没曾想,就在这天,她突然打电话给我了。 说实话,我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她的名字,还是犹豫了下才接听的。 谢囡囡还是那么“直爽”,直接了当的就说:“你想感谢我?” 我哭笑不得,我只是想简单表示下谢意而已,可没打算重谢。我有些谨慎的说:“差不多吧!” 她说:“那行,你来我家找我。” 这个时候都已经是夜里了。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的问道:“谢囡囡,你该不会又用你的保镖大阵招待我吧?” 虽然现在他们那些保镖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了,但谁说得着这个疯婆娘会不会请什么高手? 就为打她屁股的事,她连枪都拿出来了,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谢囡囡却是很没好气地说道:“让你来你就来,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说完,她竟然是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我握着电话,哭笑不得,这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我左思右想,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谢囡囡应该不会还那么恨我。于是,我跟颜白雪说了声去找谢甚源,便就出门去了。这不是我想骗颜白雪,而是没有办法,要是我说去找谢囡囡,以颜白雪的醋劲儿,肯定能把我生吞活剥了,要不然就是回来不允许我睡床。 这些天的同床共枕,虽然没能一亲芳泽,但我已经食髓知味了。 夜里,哪怕只是闻着颜白雪的香味入眠,这对我来说也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知足常乐。 我开车去了谢家大宅。 他们家豪宅还是那么冷清,谢甚源的父亲还没能从医院回来,据说情况并不是特别好。 我也算是这里的熟面孔了,没人拦我,我直接开车到了谢家的宅子里面。 到他们房子里,我问佣人谢甚源在不在,佣人说谢甚源出去了。 我又问谢囡囡在哪里,佣人竟是说:“大小姐应该在天台上。” 天台山? 这大半夜的谢囡囡跑到天台山去干什么?跳楼啊? 我挠挠脑袋,问清楚佣人怎么上天台,便往他们家的天台去了。 刚到天台,我就看到夜色里有个白色影子坐在那里,双手环抱着膝盖。我一时有些愣了,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谢囡囡这么女人的样子,这与她平时的英姿飒爽真是截然不同。 而且,她极为罕见的竟然是穿的裙子,还是素白色的裙子。 116.谢家可能有变 我心里疑惑,谢囡囡这是抽什么风呢?就算是要跳楼,也没必要穿白裙子吧?想做鬼啊? 因为我上来的时候没有发出什么响动,是以谢囡囡并没有注意到我,只是抬头望着天空。可天上,只映射着这江市的繁花似锦的不夜灯光,并没有半颗星星。 我轻轻咳了声,问道:“谢大小姐这是在悲伤春秋?” 谢囡囡回头来看我,我愕然发现她的俏脸上竟然真的带着几分伤感。这是我的错觉吗? 在我的印象里,谢囡囡向来都是个胸大无脑的疯婆娘,她的生活,不应该是充满阳光才是嘛? 她拍拍旁边的地面,说:“你来了,坐会吧!” 我感觉到她情绪不对,也不再打趣,老老实实到她旁边坐下,问她:“怎么了?” 虽然我们两个经常吵,她有时候也的确做得挺过分,但我还是觉得她这人不错的,而且她还是谢甚源的亲姐姐,就冲这点,我也不可能不搭理她。当然,我也得承认,这里面还有因为她长得漂亮的成份,美女总是更容易让男人的包容心膨胀起来,这没有任何的毛病。 我好似被她的伤感感染到,突然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禁掏出根烟来点上了。 其实我没什么抽烟的习惯,烟也从没真正吸进过肺里去,就是在嘴里绕圈圈。我单纯只是喜欢这种烟雾缭绕的感觉,更多的时候我都是把烟拿在手里任由它静静的燃烧,不抽。 谢囡囡突然说:“拿根给我试试。” 我微微睁大眼睛,惊讶道:“干嘛呢,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还是朝我伸着手,也不说话。 我没辙,只能掏出烟和打火机递给她。 谢囡囡拿烟的姿势很生疏,显然从没抽过烟,但可能是长得漂亮,我总觉得有那么几分特别的魅力在蔓延着。紧接着,她点上烟,刚抽,便忍不住咳嗽起来,差点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我从她嘴里把烟拔出来,说道:“行了,不会抽就别抽了,浪费我的烟。” 她瞪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呢?” 我顿时有些无语了,我这可不是小气,只是不想她抽烟而已。我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谢囡囡又用双手环抱住了膝盖,好像是叹了口气,“庄严,你心里真的把我弟弟当成兄弟吗?” 我微微皱眉,不知道谢囡囡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她是听到什么流言蜚语了。我说:“我当然把你弟弟当成兄弟了,他对我的帮助我都记在心里。谢囡囡,你是不是听别人说什么了?” 谢囡囡摇头:“没有,我就是问问而已。” 我拿捏不准她的心思,点点头,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也静静坐着,继续抬头看天。 大概过去有几分钟吧,谢囡囡才突然又说道:“庄严,我能不能拜托你件事?” 我更为今晚的谢囡囡觉得奇怪,抽了抽鼻子,说道:“有话直说呗,你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谢囡囡又把头埋到膝盖上,道:“我想拜托你保护我弟弟,不管谢家以后出现什么情况,我都希望他能够不受到任何伤害。我不会打架,也没有能力去和家里的那些人争。现在甚源的手下就你和我们最亲密,我们也最信任你。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 闻言,我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尽力保护谢甚源的。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谢囡囡深深吸了口气,头埋得更深:“我爸……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差点惊得站起身来,谢甚源和谢囡囡的父亲快不行了? 虽然她爸已经卧病有些时日了,但是毕竟没死。作为谢家的家主,只要不死,还有治愈的希望,那就还能镇得住谢家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但是现在,谢囡囡竟然跟我说她爸可能不行了,这意思,岂不就是谢家可能要乱了么? 难怪……难怪她让我保护好谢甚源啊! 我可以想得到,只要谢囡囡的父亲倒下,那谢家某些人极有可能会在暗中兴起波血雨腥风,哪怕是有谢家老爷子在上头镇着,这种事情只怕也难以避免。谢甚源虽然年纪还不大,但怎么说也是能够竞争谢家家主之位的人,其余那些人,只怕会欲要除之而后快啊! 是的,虽然谢甚源说过谢老爷子不准家里的人互相残杀,但是,只伤不杀或者是赶出江北呢? 亦或者,把谢甚源完全架空,让其做个闲散的谢家弟子,这也是有可能的。 既然谢家通过竞争角逐家主的这个规矩是谢老爷子默认的,那这种事情,谢老爷子总不能说什么吧? 一时间,我的脑子里想到了很多的东西。 谢甚源还太年轻,如果现在就摆开架势争夺谢家家主之位的话,只怕胜算不大啊! 谢囡囡只是拜托我保护好谢甚源,压根没提到帮助他争夺家主之位的事,看来也是压根不觉得自己的弟弟有当上谢家家主的可能。 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谢囡囡或许并不明白,我和谢甚源合作的条件是,我协助他成为家主,他帮我挡住温家。 现在,谢甚源已经为我得罪温家了,我要是不帮他夺到家主之位,那我岂不是要食言了? 答应人家的事情,哪怕是希望再渺茫,我也要尽力的去争取。更何况,谢甚源本就是我兄弟。 只是,这话我没打算对谢囡囡说。因为我们去争的话,谢甚源要面对的危险只会更多。 我有好几分钟没有说话,到烟燃尽了,才又说道:“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我不会让你弟弟出事。” 谢囡囡偏过头来看我,最后吐出两个字:“谢谢……” 我问她:“你爸爸到底怎么样了?” 她说:“情况再度恶化了,我今天过去签署了病危通知书。对了,医生只跟我说了这件事,还没有告诉我妈和我弟弟,你别告诉他。” 我问道:“为什么?” 谢囡囡叹息道:“我弟弟承受的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给他添压力。他还小。” 我心道谢甚源有这样的姐姐真是福气,嘴里说道:“那你的年纪也不大啊,你承受的也不少吧?” “我没承受什么。”谢囡囡的发丝被夜风轻轻拂动:“我没有那个勇气,所以躲到了交警大队。” 我听到她这句话,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说谢囡囡这个谢家大小姐怎么会跑去做交警呢,原来是想摆脱谢家这个充满危险的大泥沼啊!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认同她这个做法,但我想,要是我是她的话,我肯定不会选择逃避。 可是话又得说回来,我是男人,她是女人,想法能相同么? 我试图化解这稍微有些沉闷的气氛,笑道:“真看不出来你也会有没勇气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精神病院放出来的患者呢,跑哪都敢开枪。谢囡囡,你该不会是故意示敌以弱才躲到交警队去的吧?” 谢囡囡顿时没好气地冲我翻白眼:“你怎么不去死啊,贱人!” 她的眼睛特别漂亮,翻白眼也好看得很。 我呵呵的笑:“我怀疑我现在到底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谢囡囡果然疑惑:“怎么了?” 我得意道:“因为我竟然看到横行无忌的谢大小姐竟然说自己没勇气,而且,我还看到了谢大小姐穿白裙子。要不你掐掐我,让我看看我这是不是在做梦。你这种女人,不应该和裙子绝缘才对么?” 我真的从没见过谢囡囡穿这么女人过,以前要么是制服,要么是牛仔裤,飒爽得很。 谢囡囡听到我这么说,却是忍不了了,挥着拳头就朝我砸过来:“你这个混蛋!” 我就是故意逗她的,自然不会让她打到,直接就朝着天台下的平台上面跳去。 只有这个泼辣的谢大小姐,才是我希望看到的谢大小姐啊…… 117.药仙谷来电话了 谢囡囡像是被我的话惹毛了,见我跳下来,竟然也尖叫着跟着跳下来。 天台离着我落地的平台大概也有两米多高,我被谢囡囡吓着了。她那三脚猫的身手,这是不要命了? 这个女人疯起来真是脑子短路。真当得起胸大无脑四个字。 我抬头抬手就要接住她。 但刚抬头,我却是傻眼了,因为……谢囡囡的白裙子竟然被吹起来了,两条大白腿完全暴露在我眼前。 圆润、直、修长、白。这是我脑子里瞬间闪过的词汇。 大白腿的上面,好像是粉紫色的、缕空的…… 我没看得太清楚,谢囡囡就已经落到我手里了,我稳稳的抱住了她的腰。 “啊……” 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差点把我的耳膜都给震裂了。 随即,我的肩膀便被谢囡囡给死死咬住了,她还像只小狗似的在唔唔叫唤:“你这个禽兽……” 我都快冤死了,肩膀也被咬得很痛。 我只能运起内劲,震开谢囡囡的牙齿,并把她推开:“你丫是属狗的啊?” 说完,我拔腿便往楼梯间下面跑。我知道谢囡囡肯定会因为我这句话而发飙。 而事实上,她的确是发飙了,在后面破口大骂,死命的追我。 后来我跑出谢家宅子的时候,从门里面飞出来的拖鞋怕是不下于数十只。有毛茸茸的,有塑料的…… 我忙不迭钻到车里,开着车逃窜出了谢家大宅的大门。 在回去的路上,我更为迫切的感觉到,我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不仅仅不够对付温家,现在哪怕是帮谢甚源争夺家主之位,我这点实力也还没有多大的份量。我想着,想要在谢甚源夺家主的过程中起到大作用,那我必须得有内劲大成的实力,也就是说,我得成为内劲上师才行。 但是,人家从内劲小成到大成,很可能需要数十年的勤修不辍。 我就算天赋好,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就成为内劲上师的。对于这点,我有极为可观的认知。 难道,真的只能请动黄老伯他们参与这件事才行么?那我岂不是违背自己的初衷了? 想着想着,便回到家楼下了。 我在楼下发了阵呆,但并没有想到什么办法,这才回楼上去。 到家里,颜白雪也没有问我谢甚源找我是什么事。她似乎除去在女人方面外,对于我其他的都很放心。 转眼,又过去数天时间。 我心里本来还在嘀咕药仙谷的人怎么还没给我打电话的,这天,药仙谷的人就给我来电话了。 时间是早上五点多,我正在小区里琢磨老头子教我的太极,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最近修炼愈发的勤奋起来了,在丹药管饱的情况下,我的进境也是快得让人咋舌。我的内气比起半个月前不仅仅量大了,而且还要更为的凝练了。不仅仅持久力大大增强,威力也是今非昔比。 我接通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请问是庄严庄供奉吗?” 我听到供奉这两字就知道是药仙谷的人了,说道:“对,我是。” 女人的声音有些冷,没有掺杂任何感情,又道:“我是药仙谷内门弟子祁药香,燕师姐让我负责与你的联络。请问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药仙谷的药材储备已经不足了,燕师姐想让你去断横山脉内采些药草。她说这也是当初她和你说好的条件。” 我当时犹豫了,“这……” 谢甚源的父亲可能撑不过几天了,这个时候可真不是离开的好时候。 祁药香估计是听出来我在犹豫了,又道:“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们可能会解除你的供奉职位。” 卧槽! 这药仙谷的态度未免也太拽了吧?我不愿意去,就解除我的供奉职位?那丹药她们是不是也要追回去? 我吃都吃了几颗了。 药仙谷是个我都无法想象的庞然大物,说实话,我并不愿意舍弃她们的这个供奉身份。燕倾城当时也说了,我是她们药仙谷的供奉,她们药仙谷可以帮我出手对付我无法对付的敌人,也就是说,这个身份是可能给我提供大帮助的。若非万不得已,我真不想失去这个身份。 我说:“你容我想想,过会儿我给你回电话。” 祁药香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说:“好!”然后就径直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原地坐在草坪里,脑子里细细思量着这件事情该如何取舍。 要是不去,供奉职位可能会被撸掉。要是去,又帮不到谢甚源什么忙了,他可能会陷入困境。 咦…… 我突然在想,哪怕是谢甚源的父亲去世,谢家也不可能立马陷入白热化的内斗吧?那些人要争夺家主之位也肯定需要过过程的,不可能刚上来就刺刀见红。按常理来推断,他们刚刚开始应该最多只是互相试探试探,而不会立马就朝家主之位发起总攻。毕竟,谢家最上面还有谢老爷子在坐镇着。 枪打出头鸟啊,我想以谢家那些人的聪明,肯定谁也不愿意最先冒头,成为那个众矢之的。 不过,我还是打算先打个电话问问谢甚源的意思。 他还没起来,接通电话后迷迷糊糊的抱怨:“我说庄严,你丫能不能别大黑早的给我打电话?” 我说:“我可能要出去段时间。想问问你的意思,最近需不需要留我在你身边帮忙?” “帮忙?”谢甚源疑惑道:“帮什么忙?我现在没什么事需要你亲自去办的呀!” 我这才突然想起,谢囡囡还把他父亲可能病逝的消息瞒着他呢! 这倒是有些麻烦。 我沉吟了下,说道:“我听说你们谢家最近可能有人按捺不住了啊,上次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救走谭四郎的人说不定就是你们谢家的呢!我的意思是,你最近有没有可能会遇到什么麻烦?” 谢甚源满不在乎道:“不会的,他们也就敢耍耍小动作。最近我们家老头子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亲自交代下来让我们这些人最近都老实点。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啊,但是我们家老头子的话没谁敢明目张胆的违背的。你要出去就出去,我这边出不了什么事情。” 我听到他这么说,脑子里便泛起些念头来了。 我在想,莫不是谢家老爷子也知道谢甚源父亲即将病逝的消息了? 那他亲自交代下来,让谢家那些人最近别兴风作浪,这是不是在故意为谢甚源争取时间? 难道,谢老爷子也看好谢甚源当家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个大好消息。 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臆测,可能谢老爷子压根不是这么想的也说不定。 不过,有谢甚源这话,我也可以放心的去完成药仙谷的差事了。 我对谢甚源说:“那行,那我就先离开段时间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谢甚源好奇问道:“你出去忙活什么呀?你该不会是去江南找温家的麻烦吧?” “想什么呢!”我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傻逼,能去自投罗网吗?” 他追根问底:“那你出去干什么?去哪里?” 我有些好笑道:“谢少,您能不能给我点自由空间?我没有卖身给您吧?” 我这话把谢甚源给说郁闷了,他还没好气道:“得得得,老子不问了。睡觉!”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回电话给祁药香:“什么时候出发?去哪里?” 她说话的腔调冷冷的,我也懒得去跟她套近乎,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气。 祁药香答道:“两天内你赶到云南句点镇,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会安排我们在那里的弟子联系你。” 云南句点镇? 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不过内心感觉还是挺好的,这主要是因为我本来对云南的感觉就不错。 两天的时间,倒也不算仓促。 我跟祁药香说可以,然后她那边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 118.偶遇财老鼠 我回到楼上家里,颜白雪和溪溪还没有起床。我蹑手蹑脚收拾着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几套衣服还有洗漱用品等等。我在神农架的生存试炼中度过那么多个丛林之夜,已经知道如何在野外生存,带太多东西去只会是累赘,而且我也用不着。我可是内劲高手,寒暑不侵。 收拾好东西,我又用手机订了张当天就从江北飞往云南昆市的机票,然后查了句点镇的具体位置。 等我准备妥当,也才不到七点钟,但颜白雪已经起床了。 在颜白雪洗漱的时候,我就对她说:“白雪,我要出去办点事,可能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她的两道柳叶眉顿时就有些皱了起来,问道:“又去神农架训练?” “不是!”我笑着说:“我现在的身手哪里还用训练啊,我是去云南那边办点事,呵呵!” 颜白雪没有多问,只是关心道:“危险吗?” 我心想采药应该没什么危险,摇摇头道:“没什么危险,可能就是时间上长点。” 颜白雪盯着我的脸,可能看我的神情不像是说谎,点点头:“嗯,那你早些回来。” 她这副温柔的样子让我的心瞬间就有种被融化的感觉了,没忍住,我突然捧起她的脸,轻轻在她的唇上啄了下。她发出惊呼,连嘴上的牙膏泡沫都沾到我嘴上了。 我有些得意的抹抹嘴,道:“老婆,等我回来!” 然后,我趁着颜白雪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就麻溜的提着东西出门去了。 我可不敢等到她反应过来。我刚刚可是强吻她了,天知道她回过神来后会是什么反应。这么多日子来,我还没敢对她这么“放肆”过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还对她以前的的威严有阴影。 我离开家后,径直搭车去了机场,然后在机场等了会便直飞云南昆市而去。 到昆市机场,我又搭车前往昆市汽车站,最后搭乘昆市直通江丽市的快巴去了江丽市。 这中间吃喝拉撒的琐碎小事就不说了,到江丽市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 句点镇离江丽市还有段距离,但是江丽市到句点镇的班车已经停运了。我寻思着反正时间上还赶得及,就没打算再去句点镇,准备在江丽市休息。可到酒店里,坐着运转过几个周天后,我有些闲不住了,心里总有些蠢蠢欲动。 我早说过,我对翡翠毛料是很有兴趣的,而恰恰,江丽市这里就有毛料市场。 江丽市是云南翡翠生意做得比较出名的几个市之一,市场分为早市和夜市。 我现在去,自然只能逛夜市了,不过也好,行家都知道,夜市里捡漏的几率反而要比早市更大。 我脑子里兴起这个念头后便坐不住了,到银行取了两万块钱后就直奔着江丽的翡翠夜市而去。我就打算去随便玩玩,看看能不能捡漏,没打算买太好的料子。我现在不差钱,赌性也几乎没有了,因为就算赌到千万翡翠,我觉得自己也不会激动。 到夜市里,喧闹得很,人群涌动,可谓是摩肩擦踵,个个都是打着强光手电在晃悠着看毛料。 不过,人再多对买毛料其实也没太大的影响,并不用担心抬价的问题。 买毛料是有规矩的,有人在看的石头,你便不能上去谈价,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只是近些年来旅游的多了,这里不再仅仅只有行家来逛,搞得这里的商家没以前那么讲究规矩了,还会出声拉客喊生意。我刚到里面没多久,就有不少人冲我喊:“老板,来看看,来看看,我这里有高货。” 我偏头看过去,有很多压根就是忽悠人的,拿新坑料冒充种水料。 我只是笑着摇头:“这些高货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 他们见我这样,知道我是行家,便也不会再过多留我了。 后来走进去几十米,老是有人喊,我就有点纳闷了,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连手电都没有,难怪人家把我当成外行。我又连忙去市场的角落里买强光手电,在夜市里,卖手电、磨针的店子也只能开在角落里。 可没曾想,我在这里竟然还碰到熟人了。 又是财老鼠。 我发现我和这个老头真的挺有缘分的。 他坐在地上,低着头在捏手指甲,前面就铺着张报纸。报纸上什么也没有,就三个大字,“卖成品。” 我笑眯眯的问道:“喂,老头,卖什么成品啊?” 财老鼠被我这语气给弄得有点生气了,头也不抬,就说道:“什么老头,年轻人懂不懂礼貌。没见识,在翡翠市场里当然是卖玉石成品了,难道卖女人啊?” 玉石成品就是指翡翠经过雕刻后做成的成品。 我乐呵道:“财爷,您脾气可不小啊,在这外地也不怕挨揍啊?” 财老鼠听到“财爷”这两个字才豁然抬起头来,先是惊讶,随即没好气道:“原来是侬这个小娃啊!” 我心想这个老头还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弄,盗墓卖古董就算了,竟然现在连玉石也卖。 我打趣道:“财爷,您还真是吃遍天下啊,什么生意都能做。” 他干脆懒得接我这个话茬,只是问道:“你小子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道:“过来办点事,闲着没事来逛逛。呵呵,财爷,要不咱俩去喝两杯?我请。” 财老鼠顿时露出笑脸,但随即却是搓搓手道:“喝两杯可以,不过你小子还得先借偶点米米应应急。” 我有些奇怪了,“你上次不是还在我三叔那出手不少好东西么,怎么就没钱了?” 财老鼠脾气还挺大:“侬小子别管偶滴米米肿么没了,直说借不借偶就是了。” 上次和温家比斗的事情还真是多亏这老头了,我欠他人情,也不再多说,直接把兜里的两万都递给他,说道:“够了吧?” 财老鼠点点头,笑咧了嘴巴:“够了,够了,侬小娃还算够意思。走,喝酒去!” 我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破事啊,好不容易在夜市遇到个熟人,还张口就找我借钱。 索性也就是我现在不差钱,要是我差钱,我非得把财老鼠喷个狗血淋头不可。 我们两也没走多远,就在夜市附近找个夜宵摊坐下了。 财老鼠没和我客气,点了不少东西,还有白酒。 喝酒前他就跟我说:“小娃,不能用内劲逼酒气啊,那可就没啥子意思了。” 酒到酣处,他有些微醺了,又突然说:“小娃,要不侬那两万块钱,我弄点东西给你折了,怎么样?”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老头这是想要坑我啊,我故意笑道:“您老还有好东西呢?” 他贼溜溜的左瞧右瞧,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随即从兜里掏出团报纸来,并摊开给我看:“当然是好东西了,偶可跟侬说,这些都是老子最近挖出来的好东西,年头远得很咧!” 我眼睛往他报纸上面的那些小玩意儿一瞄,心里便有数了。 他的这些小玩意儿不过是些陪葬的玉扳指、耳坠、簪子什么的,没大件,而且年头最多也就是清朝。 我说:“财爷你可别忽悠我,您可别忘了,我是三叔的徒弟,对于这些玩意儿也不算外行。” 财老鼠估计才想起来这茬,顿时露出些讪讪之色。随即有些气呼呼的从兜里又掏出来几个玩意儿,扔到桌上:“那你看看这几个玩意儿,这总能让你上眼吧?” 他扔到桌上的是几枚玉吊坠,而且还是古玉,都带着沁色的。 我看到这些玉坠,何止是上眼啊,当场就懵了。 119.神奇出现了 我现在百分百相信这世上有“天注定”这么回事,正应那句话,该是你的,怎么也会来到你身边。 我连想都没敢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能够碰上阳玉,而且时间还间隔得这么短。 阴玉“悲离”,阳玉“欢合”。 “欢合”也同样是弯月形,就像是太极双鱼的半边,和“悲离”丝毫无差。而且,“欢合”整块玉的沁色也都是呈现天蓝色,美轮美奂。不,这应该不是沁色,沁色没有这么巧,这可能是这两枚古玉的本色。 我不自觉摸了摸胸口上挂着的“悲离”,自然没打算把这个秘密告诉财老鼠。 我心里忍不住有几分紧张。 而这时,财老鼠竟然又说:“小娃,就这几个小玩意儿,算侬两万,划得来吧?” 其实,像他们这种盗墓的,手里的东西根本卖不出高价。不过,就算是要价两千万,我也愿意要啊! 这个便宜可真是捡大了,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嘴角都在抽抽了,连忙把几枚古玉都扫在手里,还故作大方的说:“行吧,您财爷说怎样就怎样了。” 不是我心眼多,而是我真害怕表现得太紧张的话,财老鼠会察觉到什么。 这色老头可是个人精,要是他察觉到什么,不再给我的话,那我可就真哭死了。 我把几枚古玉都妥妥放在兜里,然后便有些归心似箭起来了。我急着想回去看看阴阳双鱼结合是不是真的会有什么神奇的变化。 我对财老鼠说道:“财爷,我有些想睡了,要不咱们就喝到这?” 他还有些不乐意:“偶这正喝到劲头上哩,侬这小娃怎么这么不给劲?” 我没得法子,只能继续陪着他喝。大概喝到凌晨两点,这老头才晃晃悠悠的走了。 他去了哪我不知道,我也没打算问。这老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就是问了,他也未必会告诉我。 财老鼠刚走,我就用内气把酒气给逼了出来,然后着急忙慌的跑回了酒店。 到房间里,我把兜里的几枚古玉都掏出来,小心翼翼的都放到了被褥上。 “欢合”是真的漂亮极了,就像是天蓝色的冰,而且还是冰透有荧光的那种。坦白说,单凭这品相,“欢合”放到珠宝店去卖,价格也不下于十万,只有财老鼠那种人才不会把它当回事。 在以前,从他手里几百上千块钱就撒出去的宝贝多了去了。 他们做的是无本生意,而且地下淘来的东西又不能经过正经渠道去卖,售价绝对是低得超乎想象的。 在珠宝店,这“欢合”能卖到十万往上,但在财老鼠眼里,它兴许也就能值个千儿八百块。 真到这点上,我恍然发现自己又不是那么着急把两块玉佩给合上了。 我拿着“欢合”,细细的欣赏着。如果这天蓝色的色不是沁色的话,那这两块玉就真的是神奇了。 我怕是仔细欣赏了有十多分钟,才小心翼翼把“悲离”从脖子上取下来,将两块玉都放在被褥上。我甚至都不敢把这两块玉放到地上去,怕摔地板砖上磕磕碰碰给我碰坏了。 祖传之物……意料之外的神奇变化…… 我脑子里想起当初在药仙谷拍卖场时,那个摊主跟我说的话。当时,他的神情里甚至有些虔诚。 应该是真的吧? 我的内心再度紧张起来,紧张得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甚至,连我的手都忍不住有些微颤。 如果连内劲高手都说是神奇变化的话,那我想,那种变化兴许真的可能是个惊喜也说不定。 我慢慢的,将“悲离”、“欢合”合拢到一起,就像是两条太极灵鱼,慢慢的交缠融合起来。 “叮!” 两块玉相合时,发出几不可闻的脆响。这是玉的密度高,才能发出这种金属般的响声,这是好玉无疑。 但是,让我差点掉眼珠子的是,两块玉相合后,竟然连屁点异象都没有出现。 说好的神奇变化呢?说好的电闪雷鸣呢?说好的龙飞凤舞呢? 我深深的感觉到,我被那个摊主给坑了。祖传可能是祖传,但神奇却没有见到神奇在哪。 我紧张的心情顺便被失落所代替。虽然其实我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但此刻还是难免失落得很。 正郁闷着,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还发出响。 当然,这并非是异象出现,而是颜白雪发微信视频给我了。 她似乎“刻意”忘记早上我突然袭击亲她嘴的事情了,我接通视频后问我说:“你怎么还没睡呢?” 从视频里,我看到她仰靠在床头上,溪溪那丫头竟然还晃悠着小脑袋出现在屏幕里。 我说:“碰到个熟人了,喝了点酒,刚回来。怎么你们还没睡?” 颜白雪有些气呼呼道:“还不是你的乖女儿不听话,大半夜的醒来,非说想你,要看你。” 我顿时嘿嘿直乐,看来溪溪我真没白疼。不愧是我的小棉袄啊! 对于“悲离”、“欢合”的失落,也瞬间被这种甜蜜、自豪,有些难以言喻的喜悦感给冲没了。 溪溪丫头凑到镜头面前,娇嗲嗲的说:“爸爸,溪溪想你了。” 我忍不住微笑起来:“溪溪乖,快些睡觉,爸爸过些天就回来了。” 我真的很满足于这种家的感觉。 溪溪虽然乖,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是问我:“那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说:“爸爸现在也不知道,你乖乖睡觉,听妈妈的话,爸爸就给你带礼物回来,怎么样?” 小孩子果然还是经不住糖衣炮弹的轰炸。溪溪顿时就双眼冒光了,“唔,那我要很大的布娃娃。” 我说:“好,你乖乖睡觉,爸爸给你买很大很大很大的玩偶熊回来好不好?” 我此时并没有预料到,这个举措,让得我日后后悔良久。因为我买大玩偶熊回去后,床上就没有能容得下我躺的地方了。 溪溪很高兴,忙不迭就钻到被子里,脑袋见不着了,只听得到她的声音:“溪溪很乖,溪溪睡觉了。” 颜白雪微笑着说道:“你老是这么惯着她。” 我笑嘻嘻道:“我就这么个女儿,当然得惯着了,呵呵,我乐意惯。” 颜白雪有些没好气,翻白眼嗔道:“看你以后管不了她怎么办。” 我理所当然道:“我管不了,不是还有你么?你可是总裁,总不能连个小女孩都管不住吧?” 颜白雪现在在我面前越来越见不到那种高傲的样子了,闻言顿时没好气道:“去你的。” 我看着她撒娇般的娇嗔,心里的冲动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 我已经把这个想法藏在心里许久了,我觉得,以我现在和颜白雪的关系,也该是时候说出来了。其实我们两个都对对方的心思已经心知肚明了,颜白雪知道我爱她,我也知道她已经慢慢接受我了,只是我们两还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 我说道:“白雪,咱们结婚吧?” 颜白雪懵了,随即竟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道:“你、等你回来再说吧!” 我正要说话,她却又接着道:“我、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竟然是把视频给直接关了。 我看着重新回到聊天窗口的微信,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是婚前恐惧症?还是欢喜得不知所措了? 我仍是傻傻乐呵半晌。 然后,我才又把目光放回到“悲离”和“欢合”上。对于这两块高古玉,我还是有些贼心不死的。 现在社会都有虚胎之境,甚至还有比虚胎之境更神奇的境界,也有如老头子那样的奇人。古时候的修炼环境比现在要好得多,修炼的人也肯定远远比现在多。那个时候会出现什么神奇东西,不算是太过荒诞的事情。 华国泱泱五千年,还有远古不可考的过去,谁又知道这历史长河中究竟掩埋着多少秘密和神奇呢? 我突然在想,该不会这两枚高古玉也像是药仙谷的药仙令那样需要滴血认主吧? 既然是神奇之物,那还真有这个可能。 我脑子里泛起这个念头的瞬间,心里猛震,忙不迭便咬破指尖,往两枚高古玉上滴血下去。 很快,神奇出现了。 我的血竟然真的被这两枚古玉缓缓吸收了进去,原本呈现天蓝色的两枚玉佩,也随即发生了丝丝变化。 120.神奇消失了 两枚晶润透亮的天蓝色玉坠里,赫然有丝丝血红色的从里面蔓延开来,像是人的经脉,又像是树叶的脉络。这种奇异的变化,让得我当场便看傻了眼睛。 我生怕放过一丝丝细节。 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又大出我的意料。 我感觉血红色的线还没有完全蔓延开来,这些红线竟然又猛然间消失不见了。 若不是刚刚瞧得太真切,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好的红线,怎么突然间又没了? 我捏起两枚玉坠,左瞧右瞧,但两枚玉坠恢复原样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变化了。 “卧槽!” 我心里忍不住暗骂,这玩意儿怎么也不给配个说明书的? 当晚,我几乎是用尽办法,水淹、火烧、牙咬、拿大脚丫子熏,可血红色的线再也没出现过。 不知不觉我都玩到天亮了。 我看着晨曦慢慢从窗外照射进来,不禁感叹:“难道是缘分还未到么?” 我不得不放下“悲离”、“欢合”,开始运转周天。修炼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是不可懈怠的。 运转过九个周天,这夜的疲惫仿佛尽去。我觉得神清气爽,在房间里练了阵太极,洗漱后便提着东西离开了酒店,往江丽的汽车站去了。离句点镇最近的城市就是江丽了,也只有这里才有直达句点镇的汽车。 后来,在去句点镇的路上,我借这个时间睡了会儿。 虽然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一晚不睡并不会影响到精神,但睡眠还是能补就要补的。如果不是情况特殊,我很少耽误晚上睡觉,因为睡着后人体的很多机能才能发挥作用,譬如排毒什么的。我们练家子也是人,不排毒的话早晚得出毛病。 到句点镇。 这里已经是处于断横山脉里面了,这段高速路对几乎只活动在江南与江北地境范围内的我来说可以说是极为刺激了。怎么说呢,有极度弯弯绕的盘山公路,也有几乎达到六七十度的大坡,还有长跨数千米的钢铁大桥。大桥下,是滚滚波涛,哪怕我是内劲大师,也没有把握摔下去后还能活着。 我来的车上还有不少本地人,看他们的表情,却是司空见惯,没有半点担心的。 说实话,我在句点镇的汽车站下车的时候还真有点腿脚发麻。 大山区里面多是不富裕的,哪怕句点镇的水泥路已经通道镇子里,但我仍发现这里还有很多的黑白瓦房,这在我们江南的乡下都已经不多见。句点镇的汽车站虽然清洁,但是真显不出来有多豪华。 我下车后,提着东西站在汽车站的门口,拨通了祁药香的电话:“我到句点镇了。” 她说好,然后又在我的猝不及防中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我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人还真冷淡。 没两分钟,我的手机就响了。 联系我的不是祁药香,而是个陌生电话。“您好,请问是庄严庄供奉吗?” 这位同样是个女人,可态度语气就要比祁药香好得多了,而且声音里面充满灵动。我觉得这肯定是个可爱的女孩,或者女人。 我说:“对,我就是!” 她说:“您现在是在句点镇的汽车站吗?” 我又说:“是!” 她好似显得有些雀跃:“那您稍等,我马上就过来接您。” 我说:“好咧,麻烦你了。” 然后,我率先把电话挂掉。初来句点镇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还真怕呆在这接待我的药仙谷弟子也是个祁药香那样的冷淡性子。这位姑娘从说话的语气里听起来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这让我心里多少有些欢喜。 我把手机收到兜里,环首四顾。 句点镇整个就是处在大山群的中间,四面都是连绵不断的山,我能看到蓝天、白云、高山。 抛开经济繁荣与否,这里当真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 我还隐约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湿气,恍然想起,历史上出名的沙金江就从这句点镇流过呢! 燕倾城让我来这儿采药,难道是让我去接近藏西省那边的断横山脉中的雪山上采药? 我觉得,需要我这种内劲大师亲自出马的,也只有大雪山那种人间罕至的地方了。 不多时,奉命接待我的那位药仙谷弟子就来了。 她穿着不是少数民族服饰,上身白色印花女上衣,下身泛青色牛仔裤,显得倍儿清爽。 我有这么个初步印象后才去细看她的脸,长发、细眉毛、大眼睛、小琼鼻,很水灵,很灵动。 我猜测她应该是江丽市这边少数民族的人,因为只有少数民族的姑娘才会有这么特色的灵动,就像是小溪流中蹿动着的小白鱼似的。灵动,而又不是野性,野性,而又不失娇俏。 这是个看上去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 她看到站在句点镇汽车站门口的我,带着落落大方的娇俏的笑容问道:“您就是庄供奉吧?” 我也冲着她点头笑:“你好,我就说庄严。” 她走上来,竟然还主动要帮我提行李,“您好,我是药仙谷的外门弟子楚香香。” 楚香香,好名字。我觉得这个名字挺配她的,名如其人,像是翩翩飞舞的香蝴蝶。 我没让她提我的行李,呵呵笑道:“我自己提就行了,不重。” 她也不强求,收回双手手,娇俏的背到背后,笑眯眯的走到我前面,回头:“那咱们先回家吧!” 就这样,楚香香带我去了她的家里。 楚香香的家庭有些特殊,家里除去她外仅仅有位年逾杖朝的老奶奶,头发全白了,牙齿就剩下两颗门牙。我进门时,她奶奶冲我笑着,缺太多牙齿的嘴巴就像是黑洞。 我没有问楚香香的父母去哪里了,因为我在她家压根就没发现她父母生活的任何痕迹。不论是屋内的摆设,还是屋外晾晒的衣服,都只和楚香香还有她的老奶奶有关。这样的家庭,自然也算不上太富裕。 不过,在句点镇离,楚香香的家还算是漂亮的,我想,这应该是药仙谷给她的待遇还不错。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其实药仙谷的外门弟子就是个她们谷内打工的外围人员而已。 严格上说,只有内门弟子以上的弟子才真正算是药仙谷的弟子。 我在楚香香家里吃过午饭。她做的菜,清香可口。饭后我问她:“香香,我去哪采药?” 楚香香竟是说:“我不知道耶,只有我们药仙谷的长老们才知道禁地所在哟!” 长老?禁地? 我又问道:“什么长老?什么禁地?” 楚香香露出很是向往的神色:“长老就是我们药仙谷的大人物,禁地就是您要去采药的地方啊!” 我觉得这事有些奇怪,“采药的地方为什么会被称作禁地?连你都不知道去?” 楚香香吐吐舌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耶!” 我顿时失笑,也是,楚香香仅仅是个外门弟子,估计没法知道药仙谷太深层次的东西。 我说:“那我是不是要留在这等着你们药仙谷的长老过来?” 楚香香点点头:“嗯,祁师姐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说长老很快就到了,庄供奉你别着急。” 此刻,药仙谷在我心里,又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长老……按照头衔来推断,这应该是比燕倾城那种传承弟子还要牛逼的人物吧? 我有些疑惑,仅仅就为安排我去采药,却劳烦谷内长老亲自出动,这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么? 我在楚香香家里喝茶,陪着老奶奶说说话,静静等待着长老的到来。 121.神奇又来了 到下午三点多,楚香香有些兴奋的跟我说:“庄供奉,长老来了,我这就去接。您要不要去?” 我微微想了想,我不过是个供奉而已,算是编外人员,应该没必要去巴结她们长老吧? 不过后来转念想想,我要是不去接她的话,万一她给我小鞋穿怎么办?女人计较起来可是很可怕的。 我点点头,“嗯,去!” 我跟楚香香快步走到句点镇的汽车站,在那里,我见到了药仙谷的长老。 药仙谷只有女人,我本以为这个长老应该是个年逾花甲或者是古稀的老妪,但是在汽车站口见到她时我着实是惊讶了,因为这位长老看起来也就四十岁不到,而且还是为极有风韵的美妇。 她和我想象的模样的确是大相径庭。要不是楚香香上去打招呼,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长老。 楚香香走上去,恭恭敬敬的行李:“丁长老!” 美妇微笑着点点头:“你就是香香吧,辛苦你了。” 我心里顿时有些谱了,这个姓丁的长老看起来挺和善的,应该是个好打交道的人。 我也走上去,笑道:“丁长老,你好。” 丁长老看向我,并细细打量我几眼,随即才柔和点头道:“庄供奉,你好。” 她打量我的眼神,让我心里觉得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只能暗暗闷在心里。 楚香香本来打算邀请丁长老去家里喝口茶的,丁长老却是婉拒了,说时间紧迫,她还要回谷内处理些事情,所以不多做耽搁,打算直接带我去采药的地方。 不过,后来我们还是去了楚香香的家里,因为我的行李都还在她家。 在楚香香家里,丁长老看到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后,临走前竟然还塞了不少钱给楚香香,这让得楚香香感动得差点淌出眼泪来。本来我也想表现表现的,奈何身上没有多少钱了,只能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给楚香香。我想,反正在深山里采药我也用不到钱。 其后,丁长老就带着我直接从句点镇进山,往断横山脉的深处走去。 我跟着她走到山里,有些奇怪,问道:“丁长老,这样的山路您也能记得?” 其实,这大山里根本就没有路。我真的很好奇丁长老是怎么辨别路径的。 丁长老却是从兜里掏出个罗盘来,微微笑道:“放心吧,错不了的。” 我见她这样说,虽然好奇这罗盘有什么用,但也没好意思再追根问底了。 我跟在丁长老的后面,可谓是越走越吃惊。因为我骇然发现,走在这种有不少荆棘和刺木的丛林里,丁长老的衣服竟然从来都没有被刮到过,就好像那些荆棘都在自动给她让路似的。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境界的实力,但是以我现在的内气修为,还远远做不到这点。 我心里暗叹,药仙谷果然是个神秘的庞然大物啊! 丁长老这样的高手要是放到江北省,那肯定分分钟就能掀起惊涛波澜。 跋深山,涉浅摊。我跟在丁长老后面,竟然从白天走到黑夜,还没能走到我要采药的地方。 还好我早有准备,是带着手电筒来的。我很好奇丁长老怎么能夜视,但并没有问她这个问题。 天色暗下来后,我只是问她说:“丁长老,咱们要去的地方还有多远?” 她又拿出来那罗盘看看,说道:“不远了,应该不需要一个小时了吧!” 我说:“那咱们不如跑过去?” 我是内劲大师,丁长老肯定还要比我厉害得多,其实早些展开全速的话,我们两估计早就到目的地了。 没曾想,丁长老却只是冲我微微一笑:“还是步行过去吧。” 她是长老,又是领路人,自然得听她的。我没法子,只能又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跟在她后头走。 还好,在四十多分钟后,丁长老总算是停下来了。我掏出来手机看,这地方已经没有一丝信号。 用手电筒四处照照,这里和神农架好似也没太大的差别,就是空气要稍显得清冷那么几分而已。我们眼前,是个悬崖,准确地说应该是万丈深渊,因为我用手电筒往下面照根本就照不到底。 要知道,我可是特意买的强光手电筒,能炫得人脑袋发晕的那种,照射距离可以说得上是极远。 我看着停下步子发愣的丁长老,问道:“丁长老,我就在这里采药?” 说实话,我此刻心里有几分担心。我担心药仙谷是让我到这万丈深渊的峭壁上采药,这样的峭壁,哪怕是我,摔下去也没有半点生还的可能啊!就为那些灵丹,虽然是值两个亿,但是我有必要冒这样的危险么? 但紧接着,我却是目瞪口呆起来。 我只见到丁长老轻轻划破手指,然后滴了滴血在她的那个罗盘上面。罗盘竟然冒光了! 在这样漆黑的夜里,罗盘就像是有些萤火虫汇聚在上面似的,发出淡淡荧光。这些荧光组成奇异的符号吸附在罗盘上。不,它们是在罗盘的内部亮起来的,这幅情景,顿时让我想起“悲离”和“欢合”。 当时我滴血时,“悲离”、“欢合”也同样是这样内部泛起东西,不过是血丝而已。 难道,我也应该在晚上滴血试试? 正在我惊讶得发愣时,丁长老突然回头,罗盘的底部对着我,对我说道:“快用手电照它。” “啊?” 我回过神来,手电光芒朝着罗盘上照射过去。 随即出现的景象让我更为惊愕,如果不是我已经见过不少神奇的东西的话,我想我真的会很难接受眼前出现的这种奇景。我突然明白那时候三叔对我说那句话时为什么会有种怅然叹息的情感了,他说的是,“这世上的秘密多了去了,你能够全部都了解吗?” 以前,我是普通人的时候,都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会有内劲高手存在。 现在,我恍然在想,在练家子之上,是不是还有某些神秘的存在呢? 此时此刻,罗盘里面飞舞出来许多发着光芒的符号,就像是排着奇怪队形的萤火虫。这些光芒符号都飞向深渊的上空,然后停顿在我们大约是两米开外的地方,静静的荡漾着。 我突然想到电视剧天龙八部里,在恶人谷,段正明和段延庆对弈棋局时,那棋盘和棋子就是这么飘荡在空气中荡漾的。这真是太神奇了,又刷新了我的认知。 等到罗盘内的光芒符号都飘荡到空气中了,组成副奇怪的图画似的,闪烁几下,又忽地消失不见了。 “走吧!” 丁长老突然说,然后竟然直直的朝着悬崖走去。 随即,让我差点愕然到咬断舌头的画面出现了,丁长老竟然就那么俏生生的悬浮在了深渊上空。 她的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但她仿佛被无形的空气托着,飘飘欲仙。 我有些将信将疑,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也试探着将脚慢慢踩了上去。 这…… 我竟然感到到脚下犹如实质般的土地,我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我暗自猜想,难道这个深渊只是个障眼法么?那罗盘又能起到什么作用?这可比魔术要神奇得多了。 我亦步亦趋的走到丁长老旁边,忽然间,情况再变。我的眼前原本是黑漆漆的一片空气的,但就当我和丁长老平行站立的时候,我眼前的景色恍然变了,手电筒照射到的地方,赫然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和灌木丛。 我狠狠用力掐了掐大腿,疼,我这不是在做梦。 我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不禁问丁长老道:“丁长老,这……这是怎么回事?” 122.神奇一波又一波 丁长老带着我朝眼前的看似像是山谷谷底的地方走去,嘴里说道:“这是结界。” “结界?”我疑惑道。 她呵呵的笑:“其实就是阵法,只是我们习惯叫结界而已。诸葛亮的八卦阵你知道吧?差不多。” 八卦阵?虽然八卦阵挺神奇的,但我觉得,我刚刚经历的东西可比八卦阵还要神奇啊! 我接着问道:“那罗盘……” 其实我更关心罗盘,因为罗盘出现的异象和“悲离”、“欢合”的有点像,这让我内心再度升起希望。 丁长老说:“罗盘是这个结界的界眼。就相当于这个结界的钥匙,另外也能指引这个结界的所在。” 我似懂非懂的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真是开眼界了。” 我心里在想,难道“悲离”、“欢合”也是某个结界的界眼? 这时,丁长老却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本线装本的书递给我,说:“庄供奉,我们药仙谷需要你采集九星花五十株、小雪桔五十枚、红豆参两百株、磷天草八十株、血木瓜一百个。这是此谷内所有药材的图谱,你要是采到我们需求以外的药材,日后也可以用以和我们药仙谷兑换灵丹。六个月后,我会再来这里接引你出去。” 六个月! 我真没想过时间会需要这么长。 不过,来都来了,我也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摁了摁手里的药材图谱,点点头道:“那就有劳丁长老了。” 丁长老微笑着点点头,“那我便先回去了。” 然后,她就把我留在这,自行走了,走出两步才回头对我说:“对了,忘记与你说了,这结界内的禁地乃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这里面不仅仅有不少现在外面已经寻不到踪迹的药材,还有许多外面绝种了的野兽。我们称之为灵兽,这些灵兽天赋异禀,甚至比普通的内劲高手还要厉害,你却要小心。” 我听得心惊肉跳,比内劲高手还厉害?那岂不是说我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要是可以后悔的话,我现在肯定会选择回去。但是,我根本没有后悔的余地,我不想舍弃供奉的身份。 我冲着丁长老微微躬身道:“多谢丁长老了。” 再回头时,我眼前已经瞧不到丁长老的身影。我将信将疑的往外边走,像是有堵无形的墙拦住了我,我根本就走不出去,我只能接受眼前的事实。从此,我将孤零零的在这山谷内生活半年光景。 既然谷内有灵兽,那这黑漆漆的夜里实在是不宜深入。 我关掉手电筒,就在山谷的入口处盘坐下来。我想等到白天再去谷内看看,那样也能应付突发情况。 服食丹药运转过几个周天后,我才又把“悲离”和“欢合”从包包里拿出来。 我把这两枚高古玉放在手里摩挲了会儿,才把它们合起来,又滴了血上去。 奇迹再度出现了,两枚高古玉里再度出现血红色的线,而且就和丁长老的罗盘那样,还会发光。 我连忙尝试着用手电筒去照“悲离”、“欢合”的背面。 果然!有很小很小的字符飞出来! 但是,才飞出不到半米,这些血红色的发光字符竟然又突然消失了,高古玉也恢复到了平静。 卧槽! 我差点骂娘,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有些不信邪了,狠狠的咬破手指,挤出来滴黄豆大的血滴了上去。 这次,虽然血红色的字符仍然很快消失了,但好似要比刚刚飘得远了些,能有七八十公分。 这……我在想,难道是要我不停的往上面滴血? 我狠了狠心,把手指头的创口咬得更大了些,然后把“悲离”、“欢合”挂在树枝上,边不停往上面滴血,边用手电筒照它的背部。这次,血红色的字符终于没有再忽然消失了,持久得很。 而我,也终于看清楚“悲离”、“欢合”的神奇变化到底是什么了。 字,有许多血红色的字出现在空气中,这些字头大尾小,好像是蝌蚪似的。都是古时候的蝌蚪文。 老头子以前也教过我古文字,甲骨、金文、蝌蚪文这三种先于秦朝出现的文字我都颇有涉猎。 此时,这整篇蝌蚪文我虽然看得艰难,但也能勉强理解其意思。 仅仅看过数十个字,我心头就忍不住狂喜,因为,这些蝌蚪文赫然是篇功法,名为斗决。 我看过几十个字就知道,这篇“斗决”不是忽悠人的,其玄奥之处甚至还要在老头子教我的功法之上。只是,这斗决又不同于老头子教我的功法,它似乎并非是本纯粹的内功心法。我短时间并不敢确定,需要看完整篇斗决才能下定论。 我如醉如痴,细细翻译着空中漂浮的这些蝌蚪文字。 手指头的血压根就不够用,我把自己的血动脉都划破了,不断的往“悲离”、“欢合”上滴着血。奈何,这些蝌蚪文实在是晦涩难懂,有些字就如它形的意思,但有些字却又很难琢磨出其意思,甚至联系上下文也很难琢磨出来。蝌蚪文本就难懂,这种记载晦涩功法的就更不用说了。 最后,我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了,我还是没能翻译出来整篇“斗决”。 我知道我要短时间翻译出来是不可能了,再继续滴血下去,连我的身体也可能受到创伤。我只能无奈的把“悲离”、“欢合”又收起来,然后用金疮膏抹住了手上的伤口,关灯休息。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两枚高古玉在我手里,我不介意徐徐图之。 这整夜,我就这么坐在山谷的入口处,直到天色蒙蒙亮。 我还是向往常那样,先运转周天,练习太极,然后才洗漱,吃了些自带的干粮,这才往山谷里面走去。这山谷自然是人迹罕至的,怕是静悄悄在这里数千年了,我能感觉到山谷里有种亘古久远的气息。这里的树木不乏参天大树,那些藤蔓也如同条条巨蟒似的缠绕在树上,显得是那么的遒劲有力。 我尝试着用手去扯那些藤蔓,赫然发现,以我的力道竟然也扯不断它们。用内气也没用。 野外生存,我觉得我首先得找个比较安全的容身之地。 这山谷比神农架丛林还要显得荒野得多,我没寄希望于天天睡在树杈上。因为树上未必就是绝对安全的,丁长老可说过,这里面有些绝迹了的灵兽。我从来没见过灵兽,也不知道灵兽到底有多么厉害,不得不防,我可不想夜里睡得香香的突然被蟒蛇啊什么之类的咬掉脑袋,那样未免也太冤了些。 我小心翼翼的在山谷里行走着。 这山谷里湿气颇重,被我踩在脚下的落叶层总会发出嗞嗞的水声,然后水和几乎要化成泥的落叶同时蔓延上我的鞋子。这里的落叶层积年累月下来,怕是有数十公分深了,要不是我运起提气功夫,这落叶层能把我小腿骨都给埋过去。 说实话,在这种未知的丛林里,想要找个绝对安全的容身之所那是不可能的,几如天荒夜谭。 我晃悠小半天,虽然没遇到什么危险,但竟然也没有发现理想的栖身之所。 这个山谷有多大我并不知道,我只能往山坡上走。我想要找个比较平坦又离水源不太远的地方,平坦才能让我最早的发现危机,而离水源不太远,则是我想躲过那些未知的灵兽。看过动物世界的就都知道,有水源的地方经常会有成群的野兽光顾的。 山谷除去入口处外,其余三面都是高山,仰望都看不到峰顶的,我选择的是左侧的这座山。 我现在大概已经爬了两百米左右的高处了,抬头往上看,还是只看到云雾,看不到峰顶。 123.我的小木屋 远处些的地方好似有瀑布的响声,我能看到升腾的,如同巨龙在腾飞般的水气在蔓延。 这实在是充满着惊人的美感。抛开危险不说,这里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比外面的任何风景区都要美得多。这里不仅仅是上天精心打造的丛林,也从未遭到过人为的破坏啊! 我顺着瀑布声朝那个方向走,山上的任何东西都是湿漉漉的,我的衣服早已经全湿了。 鞋子更不用说,在那些落叶层上面走过,我的鞋子早就湿透了,能滴得出水来。 湿气越来越重了,我能听到的水流声也越来越真切。我确定那里是瀑布无疑。 我想着如果这附近有个适合栖身的地方就好了,那样不用担心水源的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女神听到我内心的祷告了,在我朝那边走了百多米后,我前面突然出现了块很大的空旷之地。这块空旷的地方大概有上千平米,只是有些杂草生长在上面而已。 我看到,这些杂草都是扎根在青石上的。这块空旷的地方就是块露出地表上千平的青石。 这块青石充满着岁月的气息,上面有不少仿佛是被雨点浸润出来的绿豆般大小的小洞。 这绝对是个扎营的好地方。 我喜出望外,立即决定在这块青石上建立起我自己的小营地。 在这个丛林里要找木头、藤蔓和大树叶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在日头将落的时候,我就搭好了自己的房子。虽然简陋得很,大小也才十来个平米,但是这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种丛林里也别想追求奢华生活,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就足够不错了。 我在小木屋里绑好吊床,然后又在周围布置了不少陷阱。有自制的捕兽夹,还有由藤蔓系着铃铛的报警系统。另外,我还在小木屋外边搭了个小棚子,储存了不少木材在棚子里面。这是我预备的干柴,我总不能天天都吃干粮,而且我的干粮也未必能够支撑我吃半年。 人类的生活,离不开水,也同样离不开火。 等到我把这些东西都弄好,夜色已经深沉了,夕阳连最后那点余晖也毫不客气的收回去了。 天地重归于黑暗,在这从来里,我只能听到到瀑布声还有依稀的野兽的吼叫声。 我难免有几分紧张,因为我压根就听不出来那些野兽到底是什么品种。 我守在自己的小木屋里,竖着耳朵,生怕铃铛会响,而我没注意到。哪怕是运转周天的时候,我也没敢整个精神都沉浸进去。 这夜,就这么过去。 翌日的早晨,我完成与往常相同的早课后,开始翻看丁长老交给我的药材图谱。 这上面记载的药材总共有数十种,都是带插图的。里面是打印版,还是彩图,根本就不是什么老书。 不过我很快惊喜的发现,就在这块青石上,就有不少药仙谷需要的磷天草。 磷天草是种长条形叶子,叶子尖尖入镰刀,上面还泛着点点磷光的草科植物。这和青石上的那些杂草很好分辨,我还记得我昨晚清理木房子周围的杂草时,有些磷天草就被我拔出来随手扔了呢! 这还真是暴殄天物,我连忙去翻找那些我扔掉的杂草。 不多时,我就从里面找出了三十多磷天草。这实在是让我喜出望外,整块青石上的磷天草怕是有数百株吧?除去上交给药仙谷的,剩余的那些我能兑换多少灵丹? 同时我又在想,难道药仙谷没派其他的供奉来这里采过药么?怎么这块青石上没有人来过的丝毫痕迹? 我就守着自己的小木屋呆了四天,没急着到处去跑。青石上坑洼里的积水已经足够我使用,不需要去找水。 这四天里,我把青石上的磷天草都采光了,总共有两百三十八株,这绝对是个丰盛的收获。 直到第五天,我才打算去别的地方看看,找找丁长老交代我要采集的那些药材。 半年的时间听起来似乎有些漫长,但山中无岁月,其实日子过得快得很。我可不想半年后丁长老来接我的时候,我连她交代的药材都没有采集齐,那未免也太丢人了。 我仍是往瀑布那边走,因为我记得好像接近丰富水源的地方更容易长药材。 当然,药材也是分性的,有的喜阳,有的喜阴。只有喜阴的药材才往往长在水源旁边。 我随身带着把以前特意找铁匠打的刀,还有把手枪,两个弹夹,其余的什么也没带,往瀑布那边走。 但是,我并没有走多远,就发现了让我惊讶不已的东西。 蛇蛋,足球大小的蛇蛋。 这些蛇蛋就随意的摊在落叶层上,层层叠叠,怕是有成百上千颗。这足以让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心里发毛了,哪怕是我这个没密集恐惧症的,也是止不住阵阵头皮发麻。我记得蟒蛇的蛋也就十倍鸡蛋左右大小,那这些蛇蛋该孵出来能长得多大的恐怖生物?巨大蟒蛇? 我看着这些蛇蛋,虽然知道这些蛇蛋未必都能孵化,即便孵化也未必都能成长为大蟒蛇,但是我也知道,这附近极有可能有蛇窝。还好,这里离着我的小木屋有一里多远,而且那块青石似乎磷的含量并不低,没有蛇类活动的痕迹,我大概不用担心这些蛇会在夜里偷偷跑到我的小木屋里对我发起“蛇吻”。 说实话,我不喜欢蛇,讨厌这种阴冷动物,以前没练功的时候是,现在也依旧是。 是以,我并没有去接近那些和蛇蛋,而是特意绕过它们。 然而,我并没有走出多远,就听到了嗖嗖嗖的声音,好像是风声,又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落叶层上快速穿行的声音,还好像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有蛇! 我立马紧张起来,因为听这声音,这条蛇绝对不是小玩意儿。 我紧紧握着刀,还把手枪也拿在了手里。 我没有跑,因为蛇总喜欢追跑的东西,而且我也不想发出响动来引起它的注意。 可是,我似乎注定要和这条蛇相遇。不到半分钟,蛇还是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了,它那双冷冷的眸子也盯着我,瞳孔好像是竖针形的。我并没有庆幸这条蛇不是三角形脑袋,它的脑袋是椭圆的,应该没毒,但是,以它那庞大的身躯,有毒没毒都无关紧要了。 我连手腕粗细的蛇都没有见过,而这条蛇,却足足有水桶大小。 这蛇头,就他妈和小水缸似的,唰唰吐着信子。而且,这蛇头的正上方竟然还长着个肉瘤,肉瘤凸起来很高,这让我突然想起传说中的蛟龙。在我们江南,很多人都说蛇是可以化龙的,蛇化蛟,蛟化龙。 而要化为蛟的蛇,脑袋上就会长出肉瘤,这是老蛇,甚至都可以称之为蛇精了。 不过,我觉得这条蛇应该不是要化蛟,它应该本来就有这个肉瘤子。因为,这条蛇虽然庞大,但是联想到那些蛋,它现在应该也就处于壮年期,而绝对称不上老蛇吧! 我运起内气,没有动弹,和这条大蟒蛇对视着。 其实,我心里已经在无数次的吐槽“他妈的”了,没想到怎么躲都还是没有躲过去。 这条蛇算得上是灵兽么?它应该能对我们这种内劲大师造成威胁吧? 我手心里些微有些冒汗了,竟然陡然觉得有些刺激起来。在江北,我找不到和我搏命的内劲大师,而眼前,不正是我练功的好对手么?这样的对手我上哪去找? 就在我浑身内气涌动得愈发蓬勃的时候,这条大蟒蛇也终于按捺不住,快速的朝着我游过来。 它所到之处,那些杂草和落叶层都被压沉下去,地面出现颇深的痕迹。 124.蛇球 蛇头上布满细碎的鳞片,黑黄红三色条纹相间。最恐怖的还是蛇的眼睛,充满着阴冷与无情。 这只巨蟒在还离着我上游几米远处,就猛地抬起头朝我的脑袋咬过来。 它张嘴时,我看到它嘴里那些细碎交错的牙齿,就像是根根到此。在它的下颚上还有个很大的气孔,阵阵腥臭味冲向我的鼻子,让我有种很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我毫不犹豫的相信,要是我的脑袋被这条巨蟒给叼进嘴里的话,那我这个内劲大师也绝对没有活路。 蟒蛇的绞力是相当惊人的,它要是把我缠起来,我根本就没法挣扎开。 不过,这条蟒蛇的速度虽然远比寻常人快,但比起我来还是要差些的。我足以在它咬到我前做出反应。 我果断的朝着巨蟒的嘴里开枪,并且在连开两枪发现它只是嘶吼,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后,我连忙朝着左侧躲去。 我躲过去了蛇头的攻击。 但是,蟒蛇的反应竟然也快得很,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它的蛇尾竟然又朝我甩过来。 蛇尾的攻击范围可比蛇头要大得多,而且同样力道惊人。或许未必能干掉我,但可能会让我受伤。 我可不想和这样的巨蟒硬碰硬,我猛地跃起来,躲过扫地的蛇尾,然后便一个懒驴打滚继续朝着左侧闪躲过去。巨蟒身形庞大,虽然已经很灵活了,但绝对没有我这么灵活。 我刚落地就爬起身来,继续朝着蛇头开枪。 但是,这巨蟒的脑袋太大了,几颗子弹眼根本不足以对它致命。没打中嘴里的子弹就更别说了,竟然只是镶嵌在它的蛇肉里,钻都没有钻进去。我很难想象这条巨蟒的蛇皮有多强的防御力,反正在外界的那些蟒蛇,哪怕有它这么庞大的身躯,蛇皮也肯定没有这么硬。 我愤愤骂了声倒霉,只能寄希望于手里的砍刀,和它肉搏了。 这时,巨蟒的脑袋又已经朝我咬过来了。它只有咬住我,才能够缠住我。 我双眼紧紧盯着直朝我射来的那颗阴冷硕大的脑袋,没有再继续向旁边躲闪。我把内气运转到双手上,心里知道,要想弄死这条巨蟒,我只有把手里的砍刀捅到它的嘴里才行。 来了。 就是现在。 我眼睛猛地瞪圆,在巨蟒的脑袋堪堪到我面前的时候,将砍刀捅了进去。 我双腿死死扎根在地上,但仍是被巨蟒的巨大惯性推得不断往后面退去。巨蟒没有立刻毙命,嘴里飙血。它还想咬我,但被我用手死死的撑住了它的脑袋。 “噗!” 我的背猛地撞在大树上,巨大的冲撞力让得我吐出口血来。 这神秘山谷里的巨蟒不仅仅比外面的巨蟒皮要更坚硬,冲撞力也要大得多。 还好的是,在继续僵持十多秒之后,蛇头终究还是无力的垂落下去了。 我从蛇嘴里把刀拔出来,看到它长达数十米的身躯还是忍不住震撼。随即我才发现自己也狼狈得很,嘴里吐血不说,身上还有不少地方被荆棘给刮到了,最严重的是左腿小腿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插了根小树枝进去,鲜血汩汩的往外淌。这可是让我心痛死了,因为我的血现在还可以用去研究“斗决”呢! 我拔出小树枝,用随身携带的碘酒清洗过伤口,然后抹了金疮膏上去。 内劲高手也是人,伤口不清理被感染的话,同样是致命的。 金疮膏的药效奇好,我的伤口很快就止血了。我想了想,还是继续朝着瀑布那边走去。 所幸,我接下来直到走到瀑布旁边,都没有再遇到什么凶猛的野兽,倒是捉了两只灰野兔,颇为开心。 随后,我在瀑布旁边寻找药草,沿着瀑布往下面走。这瀑布可不小,怕是垂落下来有数百米。有不少瀑布旁的大树的树枝伸到瀑布的前面,上面还有猴子在来回跳跃。这里有个猴群。 我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从瀑布里边冲出来个东西。 又是蛇!瀑布后面有山洞! 这条巨蟒竟然完全不比刚刚被我杀死的那条小,速度极快,猛地蹿出来,蛇头准确无误的含住一只猴子,然后蛇身猛地蜷缩,又缩回了瀑布里去。 “卧槽!” 我差点跳将起来,这地方要是这么多蛇的话,那我还怎么玩? 我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巨蟒给叼走了。 瀑布这边潮湿得很,果然有药草在这里生长,虽然并不是很多,但我也算是颇有收获。 我顺着瀑布慢慢往下面走,边寻找药草。直到,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个直径约莫有十米左右的洞。 这洞像是天然塌陷下去的,应该是泥土山石被瀑布的水气给侵蚀了。 按理说这种坑洞里应该是有不少药草的,我还挺高兴,但当我走到坑洞旁时,低头看去,却是懵了。 哪怕是我,见到眼前的这种景象也止不住的阵阵心头发颤。 这……这太吓人了。 我眼前,深达二十余米的坑洞里有不少积水,坑洞四周的土壁上的确是有很多药草没错,我放眼望去就看到不少图谱里面有记载的草药,但是我万万没有那个胆子敢下去采药。因为,在坑洞里面竟然满满的都是蟒蛇,而且都是大蟒蛇。它们形成蛇球,在里面纠缠盘绕着。 这让得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某个电影,蟒蛇在交配季节时,母蛇会发出发情信号,然后找个泥沼静静等待着公蛇的到来,而那些公蛇到来后,则会和母蛇形成我眼前这样的蛇球。我敢肯定,别说是我掉下去,就是内劲宗师掉下去,也同样没有丝毫生还的可能性。 我连忙后退,担心脚下松软潮湿的泥土会垮掉,然后让我摔下去。 别说这个坑洞里只有药草了,就算是有长生不老药,我也不会去冒这个险,因为必死无疑。 我饶过这个坑洞,到别的地方继续寻找药草。不过我始终都是在附近晃悠,没敢去太远的地方,我记得蛇是有领域性的,它们盘踞的数公里范围内,应该不会有其他的大型野兽。 不知不觉天色便要黑了。 我的收获还算不错,采了有几十株各种各样的药草,我沿着沿途做的记号回了小木屋里面去。 在小木屋子里,我又咬破手指,滴血再“悲离”、“欢合”上,研究了会斗决。 我不是太着急,每天能研究出来十来个字就心满意足。而整篇“斗决”,有上千个字。 其后的几天时间内,我都是在瀑布的附近转悠,只是始终没再去接近那个蛇坑。这附近也的确没有发现其他的大型野兽,但是,几天时间下来,附近的药草也被我采集得差不多了。最后这天,我几乎毫无所获。 虽然不太愿意,但我知道我只能去其他地方寻找药草了。 我选择继续往峰顶上走。 走到瀑布顶端的时候,我发现有条宽约两丈的小河。河里的水有些浑浊,还散发着腐臭味。 不用想,这些腐臭味都是河里边腐烂的动物尸体还有树木传出来的。 我看不清楚河底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敢贸然下去,但我偶尔能看到有鱼在河里面穿行而过。这么些天没吃过新鲜蔬菜,没吃过鲜肉,天天吃干粮已经快让我嘴里淡出鸟来了。鲜鱼对我来说绝对是充满诱惑力的东西。 但是,我又不敢贸然下水去。 最后,我花了些功夫做了个鱼叉,准备用嘴原始的方法捕鱼。 我想,以我的眼力、手速,想要叉到鱼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随即,我发现这还真是个技术活。 我算是和这条河耗上了,就站在河边叉了两个多小时的鱼。收获惨不忍睹,仅仅被我瞎猫碰上死耗子般的叉中了一条,而且仅仅只有巴掌大。我自然不满意,心里暗暗的说不叉到两斤鱼老子就不回去。 但是,就在我奋力叉鱼的时候,不经意的发现,上游有东西漂了下来。 这黑黝黝的东西,让我不得不暂时放弃继续叉鱼的想法。 是鳄鱼,长达五六米的巨鳄。 我深深感觉到这个神秘山谷里的恐怖,这里几乎没有安全之地。难怪药仙谷要找我们这样的内劲供奉来采药,难怪药仙谷的那些女弟子们不愿意亲自来了。这地方,就算是内劲高手也极有可能被野兽给干掉。 我在想,我是不是被燕倾城那个慵懒美女给坑了? 125.出大问题了 我连忙离河边远了些,我可不想再和这种庞然大物过招,再者,说不定这巨鳄也像蟒蛇那样,要比外界的厉害得多呢!这神秘山谷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禁地,任何生物都不能按照外界的来判定。 或许,在上古时代,真的有所谓的野兽横行的洪荒时期? 这山谷里的蟒蛇、巨鳄,会不会就是洪荒时期存在过的东西? 我静静的看着像是条黑黝黝的船似的巨鳄缓缓的朝着下游漂浮过去,然后静静的趴伏在接近瀑布的水面上。它连头都只露出来一星半点。 突然,水里蹿出条蛇来,蛇头猛地咬在这巨鳄头上,然后蛇身很快将整条鳄鱼都颤了起来。 巨鳄在水里翻滚起来,和巨蟒纠缠搏斗。我能够看到它的白肚皮。 这两个庞然大物的搏斗引起的动静自然不小,河面上翻出巨大的波浪来,有不少鱼蹿出水面。 这…… 我有点忍不住美味的诱惑了,想想过后,还是又朝着河边走去。 这河水虽然浑浊,但里面的鱼着实不小。因为巨蟒和巨鳄的搏斗,有不少鱼朝着河边蹿来。 我抓着鱼叉唰唰唰的往河里面捅,瞄都不瞄。 没曾想,这反倒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了,没几分钟,我就叉到了几条肥美的大鱼。 而那边,巨蟒和巨鳄的搏斗也已经分出胜负。 我本来以为占着偷袭优势的巨蟒会赢的,但没曾想,水面上浮起来的全部都是巨蟒的血。巨蟒竟然被巨鳄给咬死了,蛇躯的小部分还伏在水面上,动也不动了。巨鳄却是半点事都没有,它实在是太结实了,巨蟒的那些小牙齿根本就咬不破它的鳞甲。用蛇躯缠、绞、也绞不死身宽体胖的巨鳄。 我可不想和这样的刀枪不入的大家伙打交道,提着鲜鱼就悄悄离开了河边。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我没事就到河边叉鱼,命中率越来越高,生活倒也过得还算不错。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附近没有药草了,我每天出去采药,往往大部分时间都花费在路途上。丁长老交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甚至有的药草我还连看都没有看见,我知道,我只能放弃我的小木屋,继续去寻找可供我容身的地方。 我活脱脱就是给野人,在这个神秘山谷里的各处穿梭着。 三个月后。 我带来的衣服都已经成为褴褛,成为烂布条了。 三个月里,我总共迁徙过七个地方。最高爬到过有白雪覆盖的地方去,最低也再回过谷底。 我现在浑身就是用烂布条绑着大树叶给遮着。当然,要不是我心里不适应的话,在这山谷里,我哪怕裸体也压根没什么问题,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瞧见。而且,我作为内劲高手,也已经是寒暑不侵了。 再说到这三个月里发生过的战斗,那就更是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 我遇到过各种野兽,有外界常见的野猪、老虎等,但也外界闻所未闻的凶猛野兽,譬如长翅膀会飞的猴子,还有足足六个蛇头的多头蛇等等。最让我吃惊的是头猎豹,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算作是猎豹,反正长得挺像猎豹的,只是浑身都是暗紫色的毛皮。这只猎豹竟然会发闪电,差点就把我给解决了。 我粗略的数过,我这三个月里经历过的生死危机应该不下于十五次。我说的生死危机,是真正差点让我去见了阎王的那种危机,要不是我有金疮膏、生骨膏和造化丹这种神道妙药,我早就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当然,在伴随着危险的同时,我的收获也是喜人的。 虽然丁长老交代我药材的那些药草我还没有采齐,但我已经采到不少药草了,我觉得这些药草去兑换给药仙谷的话,应该能兑换到不少灵丹妙药。 而最让我惊喜的收获,就是“斗决”我整篇都翻译出来了。 天知道这些天我往“悲离”、“欢合”上滴了多少血,这篇“斗决”,可谓是我用心血翻译出来的。 全篇总共是一千零八十字,极端的晦涩难懂。 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是,这篇“斗决”并非是传功的内功功法,严格来说,它应该算是种秘法。 所谓秘法,指的是有特殊功效的功法。这就是我瞎取的名字,反正玄幻小说里面都管这样的功法叫做秘法。据我的初步研究,“斗决”的功效应该是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习者的实力。这可不简单,就像是游戏里面的BUFF似的,加个BUFF瞬间就能拽不少。 说实话,我刚刚对“斗决”有些了解的时候,就有忍不住想修炼它的冲动。但我还算清醒,自制力也还够强,知道没把它研究特澈前就去冒然修行的话可能会出茬子,所以才忍着没有去修习它。 不过,从翻译出“斗决”起,我采药的时候便少了,每天都有大半的时间是呆在栖身之处默默研究它。 甚至,出去采药的时候还会忍不住去想“斗决”的奥妙之处,就为这,还差点让我被野兽给弄死了。 到第六个月了。 我的足迹几乎遍布整个山谷,有绿色植被覆盖的地方。 我已经完完全全的成为野人,愈发的对丛林生存得心应手。而终于,“斗决”也被我研究透彻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因为我知道自己迫切的需要实力。这几个月来我的实力因为常常濒临生死边缘而突飞猛进没有错,但内气始终都是水磨功夫的东西,我的搏斗实力是强了,但是内气的增长并不是那么明显。哪怕是丹药不断,我觉得我要突破到内劲大成去也仍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离着丁长老来接我的日子越来越近,我也愈发的思念颜白雪和溪溪她们。 还有谢甚源和谢囡囡,也不知道他们姐弟两现在的处境怎么样。他们的父亲还在撑着吗? 丁长老要我采的药已经采集齐了,我打算接下来的时间里好好修习“斗决”。如果谢甚源的父亲已经去世了,谢家势必会起波澜。我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左右局势,我只能寄希望于“斗决”。 “斗决”有段时间内提高实力的效果,虽然时间可能并不长,但是高手过招又需要多长时间呢? 我再度回到我认为的山谷里最安全的地方,青石上的那个小木屋。 食物、干柴我都已经预备妥当,我下定决心接下来的时间呕心沥血呆在小木屋里修习“斗决”。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才刚刚修习“斗决”,就出大茬子了。 我自以为我已经把“斗决”研究透彻了,但天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甚至可能是翻译错了也说不定。 我用“斗决”上记载的方法运转内气,并配合着相应的动作。可还没有完成“斗决”上记载的那个颇为奥妙的周天,我体内的内气竟然突然间暴走起来。我压根就控制不住,内气乱窜,蹿得我的经脉剧痛不已。 我脑子里泛起的词就是,“老子走火入魔了!” 我竭力的想去控制住乱窜的内气,但是压根就控制不住。那些内气在我体内经脉中四处流窜着,有些我还没有打通的经脉也被它们强行给冲破了。甚至我感觉它们还冲破我体内某些神秘的地方,是连老头子教我的功法里面也没有涉及到的窍穴。 这真是要命了。 走火入魔对我们练家子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我满心惶惶与悲痛,还有后悔。 我怕是命不久矣,要死在这了。 我脑子里就在想,我怎么就这么忍不住呢!怎么就自信已经研究透彻了呢? 要是我死了,颜白雪和溪溪母女两怎么办?谢甚源又怎么办? 但是,那些乱窜的内气根本就听不到我内心的狂吼,也不会悲悯我,它们仍是肆无忌惮在我的体内乱窜着。 126.是祸是福 我几乎要放弃了。不放弃也没有办法,因为我的内气早已经不受控制。 我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原本属于我的内气将我体内的经脉周天戳得千疮百孔。 我几乎确定我要死了。最后我的脑子里只剩下颜白雪,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哪怕是这种说法极为的不孝,但在这刻,我脑子想的的确只有颜白雪,连父母都只是在我的脑海里闪现而过。 来吧…… 我静静的等着死亡的来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死亡竟然迟迟没有来,虽然我感觉到体内剧痛,但那些乱窜的内气似乎平静下来了。这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只是原本只有一股、坐镇在丹田之内的内气现在分成了九股,竟然分别盘踞于我体内的九个窍穴之内。除去原本的丹田之外,另外八个窍穴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内气分成九股,淬炼程度没变,可大小都只有原本的九分之一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欢喜,觉得自己未必会死的同时,尝试着去调动这些内气。 轰! 我才刚要牵引这些内气,它们就狂暴了。我体内陡然涌起风潮,疯狂的吸收着外界的气。 空气中肉眼不可见的“气”纷纷被我吸入体内,但是,我感觉得到这还远远不够。空气中的这些“气”根本就填不满我体内那九股内气的胃口。它们会把我也吸成人干的。 丹药! 丹药! 我猛地睁开眼睛,把丹药忙不迭从兜里都掏出来,然后拿出龙虎化气丹就往嘴里塞。 以前我吞服龙虎化气丹后还要需要用内气去慢慢炼化其药力,将其转变为内气,但现在,龙虎化气丹才刚到我体内就被九股内气给吞噬的一干二净了。我一颗接一颗的往嘴里边塞着龙虎化气丹,这才堪堪满足我体内那九股内气的胃口。 但是,我的龙虎化气丹本来就不多,这几个月来还服用了不少。 短短几分钟,盛放龙虎化气丹的冰种翡翠瓶就空空如也了。 我没法子,只能继续服用纳气丹。 纳气丹也很快就没了,我又接着服用合气丹。 后来,连疗伤用造化丹也被我给吃了。 此时此刻,我就像是个丹药分解机,丹药只要到我肚子里就会被分解为最原始的药力,然后被我体内的九股内气吞噬。我没法子了,到最后,连外敷用的金疮膏和生骨膏都被我吞服了,这两种膏都特别难吃,看着像是巧克力,吃起来却感觉满嘴的鸡屎味。要不是刚吞下去就被分解了,我肯定得吐个稀里哗啦。 我所有的丹药都空空如也了,可是,那九股内气仿佛吃不饱似的,还在疯狂的吸收空气中的“气”。 怎么办?怎么办? 我满心焦虑,看到生的希望,我绝对不愿意再坐着等死。 可是,我现在上哪去找灵丹呢? 短短的两分钟,我就感觉那九股内气在吞噬我的精气了,就像是有人用抽脂机在给我抽脂似的,我感觉我在慢慢缩水。我低头看,我手背上的皮肤竟然已经开始慢慢萎缩起来,汗毛更是早就全部蜷缩起来了,像是被火苗烤过似的。 怎么办?怎么办? 我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差点跳脚。我左顾右盼,不经意却看到地上的药草。 药草! 丹药不就是用药草练成的么? 我顿时顾不得这些药草有没有毒了,跑过去蹲在地上,抓起地上的药草就往嘴巴里面塞。 我已经许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狼狈感觉了,就像是被人拿着刀在背后追杀似的。这些药草上面还沾着泥土,甚至有的泥土里面还有小虫子,我都顾不得,只是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用力的嚼,然后吞进肚子里去。 幸运的是,果然如我所料,这些药草全部都被分解成了精纯的药力。虽然药草的药力远远不如灵丹的那么浓郁,但我嚼得多,嚼得快,倒也能勉强跟得上九股内气吞噬的速度。 我的皮肤终于没有再继续萎缩了。 我不知道这九股内气的胃口到底有多么大,这些药草够不够用,但我压根没得选择。 我能够做的,就是先吞服那些被我分开摆放的药仙谷不要的那些灵草。 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脑子里混乱如麻的我根本就没有心思再计算时间,我只知道我光是吃那些药草根上面沾的泥,都有些吃得撑了。我吃下的药草怕是得有上千株了吧!眼前原本堆得高高的药草堆已经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几株。 这可都是我的“灵丹”啊,我只觉得心头在滴血。 但是,九股内气可不会为我心疼,它们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似的,只是不停的渴求“气”。 不得已,我把那些药仙谷不需要的药草都吃完后,也只能吃她们交代给我要我采的那些药了。 这次任务估计是完不成了,但是生死关头,我哪里还会去管她们药仙谷交代的任务? 到最后,连药仙谷需要的那些药材也都被我吞服大半,九股内气才终于消停下来。 它们消停的时候悄无声息,让得我都有些猝不及防。体内突然平静的时候,我嘴外边还留着半截药草。 我将信将疑的等了十来秒,确定体内的那些内气不会再暴动了,才连连的往外吐口水,这满嘴的泥腥味可算是难受死我了。看着满地的狼藉,我连连哀叹,不过实际上心里却欢喜得很,因为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算是保住命了。 这世上并非没有比命还重要的东西,但绝对不会是那些身外之物。 我坐在地上发了阵愣,随即才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去漱口。 漱了三道口之后,我又歇了阵子,等待心神彻底平稳了,这才又盘坐下来。 我体内的内气已经出现极大的变化,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好的是我体内的九股内气通过刚刚疯狂的吞噬,都已经成长得和原本常驻在我丹田里的那股内气相同大小了,只是稍微没有那么精萃而已。而坏的是,我体内的内气还是分为九股,盘踞在九个窍穴里,我真担心它们什么时候又会整什么幺蛾子出来。譬如掐架什么的,它们掐架,那对我来说可就是走火入魔啊! 要不是这些内气并不是生命,我估计我都会喊它们祖宗了。 我试着去牵引它们,这些祖宗现在倒是老老实实的,我指哪就往哪游走。 这总算是让我觉得高兴起来。 九股内气,这就等于说是我现在的内气要比原来雄浑九倍。也不知道,这能不能达到内劲上师的层次。 不过,我想要是我单纯靠修习内功功法的话,三两年内怕是远远不可能达到如今这种程度的。 我很快又冲地上站起来,摸着怀里的“悲离”、“欢合”。“斗决”,我终究还是没有修习成啊…… 我记得我修习的过程里,心法和配合心法的招式都没有错。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我翻译错了。 看来,我短时间内是没法修炼“斗决”了。我想着,等以后再碰到老头子再说吧! “斗决”太过神奇奥妙,我不敢随意给其他人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其后,我在小木屋内休养足足三天,这才总算是彻底掌握体内的九股内气。 我心想,该是时候继续去采药了。 虽然药仙谷需要的那些药草都快被我给吃光了,但是时间还有二十多天,我兴许还来得及。 因为这个决定,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再也没回过小木屋,几乎是没日没夜的在外边采药。我现在内气大增,对付这个神秘山谷里的野兽已经不是太难的事情,连那只倒霉的雷豹,也在几天后被我毙于掌下。 我可没吃过这么神异的东西,最后便忍不住把它给铐着吃了。还别说,这雷豹肉颇为细腻甜美,极其爽口不说,我吞下去后竟然还能化出些许的内气来供我吸收。我觉得,这应该才是丁长老所说的灵兽。 我在山谷的第七个月来临,第一天,晨曦刚刚出现。 我提着满袋子的药草,还有那只“雷豹”身上的某根宝贝,出现在谷口,等待着丁长老的到来。 127.离谷 丁长老还是挺守时的,山谷内的太阳才刚刚露出全部,她的身影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竟然有些激动,喊她:“丁长老!” 她来了,意味着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丁长老微笑的看着我,紧接着便微微愣住,脸上的微笑也凝固了,“你这……” 我低头看看,连忙把双腿和合得紧了些。我现在浑身上下就系着树叶,刚刚大腿都露出来不少白花花的肉,可不怎么雅观。我挠着脑袋讪讪笑:“衣服都破成碎布条,没法穿了。” 丁长老捂着嘴轻笑,竟然露出几分少女般的姿态来,点点头,“嗯,看来你这些天没少吃苦头啊!” 我心里大有同感,何止是没少吃苦头啊,我这辈子吃的苦头估计都没这六个月吃得多。毕竟那么多次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呢!我发觉自己现在都已经不害怕死亡了,只是因为心中有牵挂,不想死而已。 丁长老又柔声问我说:“药材都采集齐了么?” 我点点头:“嗯,刚好采齐。” 我这最后的二十多天里的没日没夜不是没有成效的,我就像是蝗虫似的几乎扫遍整个山谷,又采集了上千株药材,几乎把能采到的药材都给采了。只有那个蛇坑和少数几个特别危险的地方我没有去。 蛇坑那里,那些蟒蛇好像并不是在那里交配。而是那里本来就是它们的窝。 丁长老见我说采齐了,颇有些满意的点点头:“嗯,那咱们这便出去吧!”说着,她把罗盘掏了出来。 我不知道她要是知道我把她们这禁地里的药草都给洗劫了的话,心里会做何感想? 这些药草都不是普通的药草,估计短时间内很难再长得出来吧? 等到结界打开时,我和丁长老出了谷。 山谷和外面其实是共通的,只是没有罗盘的人根本进入不了山谷而已,就好像山谷是个被折叠起来隐藏在这里的空间。山谷里的太阳,山谷里的空气和外面都没有什么区别,可即便如此,我刚出来时,还是深深的吸了口气,恍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在山谷的很多时刻,生死边缘,我都没有想过我还能活着再走出山谷。 丁长老似乎知道我内心此时的感受,只是看着我微笑,什么也没说。 我们两缓缓在断横山脉内的丛林里走着,似乎都不着急。 到傍晚时分,我们才走出横断山脉。 我终于又看到句点镇了,看着这个并没有多少变化的小镇,我竟然会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真是荒唐。 我打算去楚香香的家里看看,顺便也去镇上取点钱,买身像样的衣服。 在即将走出森林时,我问丁长老说:“丁长老,要不咱们先去香香家里吃点东西?” 丁长老好像根本就不怕饿,微笑道:“我就不去了,你去吧!” 说着,她让我把药草给她,然后冲着我又笑笑,便提着药草包裹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问她:“丁长老,那我多余的那些药草找谁去兑换啊?我没灵丹了。” 她头也不回的说:“找燕倾城吧!” 我挠挠头,这个丁长老是很柔和,像个知心美妇没错,但我总觉得她还是有几分神秘。 看着她渐渐走远,我也提着自己那些用布条绑起来的药草,往句点镇,楚香香家里走去。 我现在浑身上下就是树叶裹体,刚到句点镇上就沦为“观赏物”。虽然句点镇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但个个都会盯着我看,回头率高达百分之百。最让我郁闷的是有个小孩,刚看到我,就很吃惊般的对他妈妈说道:“妈妈,有野人!” 他妈妈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有些害怕,连忙牵着孩子离开,嘴里好像还说了句,“嗯,是迷路的野人。” 我真是哭笑不得,虽然我现在是蓬头垢面,衣不蔽体,但是你们见过这么气质出众的野人吗? 后来,我好不容易走到楚香香家门口,脸都有些红了。 我敲响她家的房门,看到楚香香从里面蹦蹦跳跳的出来,她还是那么灵动。 她竟然是认不出我来了,还以为我是乞讨的,看到我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家也没钱。” 我有些奇怪了,说道:“香香,上次丁长老不是还拿了些钱给你吗?” 她这才认出我来,盯着我上看下看,猛地惊呼:“您是庄供奉?” 我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嗯,快些让我进去吧,我都被人当猴子看了几条街了。” 楚香香捂着嘴嘻嘻的笑,连忙打开门带着我往里面走,“庄供奉您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我说:“我一直都在森林里采药,衣服早破了,只能用这些树叶来遮遮了。” 楚香香又是止不住的笑。 我从我唯一还算完好的背包里掏出我的银行卡,递给她,说道:“香香,麻烦你帮我取五万块钱出来,再帮我买套衣服回来吧,我想洗个澡。” 楚香香没有客套,直接点点头道:“好咧,您先在家里休息休息。” 说完,她就又往外边走去了。 我走进屋内,看到满头白发的老奶奶坐在正堂里打盹,我轻声喊她:“奶奶,您好啊!” 老奶奶竟然还认得我,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看我,微微笑道:“是庄供奉啊,你采药回来啦?” 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大的原因吧,老奶奶哪怕是笑,我也只能从她身上感觉到日暮之气。 我点点头:“嗯,好久不见了,您身子骨还硬朗?” 老奶奶叹息着摇摇头:“还是老样子,只是苦了香香丫头了,硬是不肯我这个老婆子走,白花那么多冤枉钱吊着我这个老婆子的命。” 我闻言,也不好说什么。老奶奶这么大年纪了,有老年病是正常的,有些病的确耗钱。 但是我绝对赞同楚香香的做法,要是为了钱,连亲人都不管不顾了,那还能算是个人吗? 不多时,楚香香从外面回来了。 她给我买了套休闲服,办事挺细腻的,皮带、鞋子也没忘记给我买。 她先是把卡和钱递给我,然后才把衣服递给我。 我都接到手里,说:“香香,麻烦你帮我烧点水,我先洗个澡。”她们家还没有热水器。 楚香香点点头:“好咧!” 后来,等我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了,她竟然拿着把剪刀在等着我,说:“庄供奉,要不我帮你把头发给理理吧?瞧你的头发,都有金毛狮王那么长了。” 金毛狮王? 我怎么听都怎么觉得这个比喻怪怪的。 不过,我这满头长发也确实不像样子了,便老老实实的坐到楚香香旁边的椅子上,“嗯,那就麻烦你了。” 没曾想,楚香香的手艺还真的很不错。等她帮我剪完,给我照镜子,我又是个俊朗帅哥了。 我赞叹道:“行啊,香香,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理发手艺。” 楚香香有些得意的笑道:“这都是奶奶教我的呢,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发匠,嘻嘻,只是后来奶奶生病,镇子上又新开了几间发廊,我们才没有帮别人理发了。” 我点点头,沉吟了声,“哦……” 这夜,我在楚香香家里吃过晚饭,然后就在她家睡下了。 五万块钱里其实我有四万是打算给她的,只是想着离开的时候再给她。因为我要是早早的就给她的话,我怕她会不接受。等我要走了,我直接把钱留下,她应该就不会推辞了,哪怕推辞,也没法追得上我。 但是,就在第二天的清早,我还在她们家院子里练太极的时候,外面却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128.金蚕蛊 这个不速之客装扮颇为奇怪,带着斗篷,穿着黑袍,像是古时候的人。我看不到他的脸。 他也不搭理我,有些佝偻的走到楚香香家的正堂门口,对里面喊:“楚梅香,故友来访,你也不打算出来迎接迎接吗?”他的声音很嘶哑,就像是故意在把喉咙吊着说话似的。 我没有再继续练下去,感觉这人来者不善,看着他,提防着他。 屋内,传出来老奶奶的声音:“老身和孙女相依为命,不曾有什么故友,请回吧!” 原来老奶奶叫楚梅香。我从老奶奶的话音里,陡然觉得她似乎有些不简单啊! 也是,楚香香能成为药仙谷的外门弟子,肯定也是有些缘由的,我之前竟然忽略了这点。 黑袍人桀桀的干笑:“你这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呵呵,怎么说我们两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吧?不过你要我走也可以,把‘金蚕蛊’交给我,我立刻就走。” 金蚕蛊?一日夫妻百日恩? 我听得有些懵了。金蚕蛊我听老头子说起过,那是苗疆中传说级别的蛊虫,可以说是万蛊至尊,也是迄今为止蛊术中最为登峰造极了蛊了。拥有金蚕蛊者不仅仅百毒不侵,万蛊不入,而且哪怕是受到再重的伤,只要吊着口气,金蚕蛊就能将身体修复过来。而且,金蚕蛊好像还有延长寿命的效果。 只是我疑惑的是,这个黑袍人既然是昔老奶奶的老公,为什么会摆出这样敌人的姿态来? 楚香香的父母又在哪里呢?她们家里到底是发生过什么恩怨纠葛了? 楚老奶奶的声音又在内堂里面响起:“就你这样的畜生,也想染指金蚕蛊?” 我自然听得出来楚老奶奶话语中的怨怒。看来,她心里是十分痛恨眼前这个黑袍老头啊! 楚香香这时也听到动静从房间内走了出来,问道:“奶奶,怎么了?” 楚老奶奶闷声闷气的说:“没事,你回房间去吧!” 黑袍老头却是又桀桀笑道:“楚梅香,这就是我们的孙女香香吧?和你年轻的时候果然长得很像啊!” 楚老奶奶的声音更显怒气:“你少往脸上贴金了,香香和你半丝关系都没有。” 楚香香从里面走出来,问黑袍老头道:“你是谁呀?我们家不欢迎你。”她也看出来楚老奶奶在生气了。 黑袍老头却是不动怒,只是说道:“呵呵,和你奶奶年轻时候的脾气也像。香香,我可是你的爷爷啊,爷爷回来,你就这么把我往外面赶么?” 楚香香的脸上露出几丝困惑,回头朝着屋里的楚老奶奶看去。 可就在这时,只见得黑袍老头突然动如风,猛地冲向楚香香,然后把香香给扣在手里。 “香香!” 楚老奶奶惊呼。我也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黑袍老头又是桀桀冷笑:“楚梅香,把金蚕蛊交出来。不然,我可就让咱们的乖孙女香消玉殒了。” “徐!离!坤!” 楚老奶奶怒不可遏,随即竟因为太激动而咳嗽起来。她的身体状况不怎么好。 我虽然不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此时心中也对这个徐离坤老头是万分鄙视。虽然金蚕蛊是蛊中至宝,但是他为了这个,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孙女都拿来做筹码,这简直就是没有人性。 徐离坤只是冷笑:“楚梅香,看你也没几日好活了,何必死死守着金蚕蛊呢?” 楚老奶奶终于走出门来了,身材佝偻,面目苍老却包含愤怒,她看着徐离坤的眼神只恨不得噬人,“徐离坤,有金蚕蛊在我体内,我怎么可能会先你而死呢?” 徐离坤哼哼的仰头道:“你到现在还想骗我吗,我看,金蚕蛊是在我们亲爱的孙女体内吧?” 楚老奶奶的眼神在这刻出现丝毫慌忙,很快又隐匿下去,“你认为在谁体内就在谁体内吧!” 徐离坤猛地手上用力了些,扣得楚香香痛呼起来,又道:“楚梅香,快点把金蚕蛊交出来。整整二十年了,我已经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了,你别非逼得我杀了自己的亲孙女不可。” 楚老奶奶只是缓缓的摇头:“徐离坤,你真不配称作是人。” 徐离坤却是丝毫不在,斗篷下的他散发着疯狂的气息,“只要能突破,其余的又算得了什么?” 楚老奶奶叹息说:“那你便杀了我和香香吧……” 徐离坤估计是没有想到楚老奶奶的态度会这么倔强,很是愤愤:“楚梅香,你最好是想清楚了。” 他的手上又加大了力道,楚香香发出“呃呃呃”的声音,好似快要窒息了。 “住手!” 楚老奶奶终究还是没法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孙女凋亡,猛地喊道:“金蚕蛊在这,放开香香!” 话音落时,有个金灿灿的虫子从她手中飙射出来,朝着徐离坤飞去。 徐离坤竟然霎时间就不顾楚香香了,随意把楚香香甩开,然后展开身形,朝着那金虫子追去。 这虫子形似金蚕,却长着对薄如蝉翼的有很多金丝的半透明翅膀。 在徐离坤冲向金蚕蛊的时候,我也连忙冲上去,把楚香香护在了身后。楚老奶奶满脸的冷冽与凝重。 “啊……” 紧接着,牢牢将金蚕蛊抓在手里的徐离坤竟然是怒吼起来:“楚梅香你竟敢骗我!” 他猛地把手中的金虫子又给摔倒地上,然后吧嗒一脚,便把这金灿灿的虫子给踩成了稀泥。 楚老奶奶也不管他如何勃然大怒,只是道:“今日咱们便做个了结吧!”说着她不着痕迹的看向了我。 我霎时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让我带楚香香离开。看来,金蚕蛊真的在楚香香体内了。 不过,徐离坤也不是笨人,他同样是察觉出来了。 他猛地几步蹿到门口处,拦住我和楚香香,话语中透着浓烈的杀气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而这时,形貌枯槁的楚老奶奶竟然也展露出惊人的实力,手持拐杖朝着徐离坤直奔过来,拐杖龙头直指徐离坤的心窝子。 就冲他们两刚刚这几手,我心里就有大致的推测,他们两的功夫都不在内劲小成之下。 我对自己现在的实力没有明确的把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他们的对手。 而就在我心里吃惊的时候,楚老奶奶已然和徐离坤交上手了。 我连忙扯着还没到内劲层次的楚香香退远了些,楚香香挣扎着哭喊:“奶奶!奶奶!” 她想要上去帮楚老奶奶的忙,但是我只能死死的拖曳住她。因为,楚香香上去不过是送死而已。 而且,我看到楚老奶奶在和徐离坤的拼斗中似乎并不落下风。她的武功,竟然比徐离坤还要强上几分。 可是,就在我稍稍安心的时候,情况却是急转直下。 楚老奶奶的身子本来就不好,却在这时候突然发作,猛地咳嗽起来。 她的咳嗽很严重,顿时让得身形步伐受阻。徐离坤趁着这个机会,一掌将楚老奶奶给拍飞了出去。 楚老奶奶跌落到地上,拐杖都断了。她吐出口血,仍旧咳嗽,挣扎着没能爬起来。 她应该是没有什么气力了。 “奶奶!” 楚香香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而始终带着斗篷的徐离坤也终于把他的斗篷取了下来,阴狠说道:“让你把金蚕蛊交给我,你非要自寻死路。楚梅香,你当初要是早早把金蚕蛊交给我,咱们家又何至于落到这种局面?” 楚老奶奶怒目圆睁,“谁和你这个畜生是一家?” 徐离坤满脸丝毫不在乎的表情,“可我们之前到底是夫妻不是?” 说着,他转头看向楚香香:“乖孙女,快把金蚕蛊交出来吧,不然你奶奶可就……” 楚香香说:“我不知道什么金蚕蛊,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交给你。” 我有些疑惑了,因为我看楚香香的表情竟然不像是说假话,她真的不懂什么叫做金蚕蛊? 徐离坤的脸色变得难看无比:“那你们就都给我去死吧!”他朝着躺在地上的楚老奶奶掠去。 129.出手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自然也无法再袖手旁观了。 且不论我打不打得过这个徐离坤,就算是我不出手,他又会肯放我离开么? 我可是亲眼目睹他行凶的这一幕幕了。 我拔腿朝着徐离坤冲过去,在他的脚堪堪要踩到楚老奶奶肚子上的时候,我抬腿将他的腿给踢开了。 这个徐离坤长得还是蛮精神的,浓眉大眼,年轻时定然是个大帅哥。要不然,楚老奶奶应该也不会被他俘获芳心。唉,遇到这么个男人,真是人生的悲哀。抛开个人的主观思维不说,单从客观上讲,我就觉得这个徐离坤罪该万死。要是再加上我本来就和楚香香她们是一伙的这个主观情感,那他更是应该被挫骨扬灰。 徐离坤估计压根没想过我也会是个练家子,一时不防,被我弄了个猝不及防。 直到他的腿被我踹开,这才反应过来:“小子找死!” 他手呈爪形朝我抓来,唰唰唰带着风声。 我看到他的指尖发黑,也不知道是不是蛊毒,但我还是提防着,不去和他的指尖碰触。 徐离坤的实力果然强悍,明明年纪很大了,力道和速度却都还很强。 不过,还好的是我在神秘山谷里实力暴涨,在他手下倒也不落下风。 徐离坤越打脸上的惊色越浓:“你竟然是内劲上师?” 我听得心里暗喜,也颇为得意,原来在内气增长八倍之后,我的内气已经达到大成层次。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出手顿时更为的顺心如意了,简直就是龙飞凤舞,虎虎生风,天马行空,信手拈来。我将太极与搏斗融合后的打斗方式好像让得徐离坤很不习惯,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 楚老奶奶和楚香香都已经呆了。 我和徐离坤从楚老奶奶躺着的地方打到大门口,又从大门口打到内堂,再从内堂又打出来。徐离坤到底是年老了,气力比不过我这小年轻,有些气喘起来。气喘了,气就跟不上了,我趁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猛地发动猛攻,顿时迫得徐离坤手忙脚乱。 最后,他还是被我接连两掌拍在胸口,拍飞了出去。 我下手很重,他还没飞出去的时候我就听到他肋骨断裂的声音了。而他刚落地,也果然吐出几口血来。 我几步又追上去,本来打算把他毙于掌下的,但想想,我还是罢手了。 而徐离坤面如土色,趁着我罢手,便连忙捂着胸口仓惶的逃离了出去。 我不是他这种恶人,或者说我还不敢无视法律,是以,我不想杀他,以免沾染麻烦。 徐离坤逃走后,我走到楚老奶奶身边把楚老奶奶扶起来:“楚老奶奶,您怎么样?” 可惜我现在身手连一点疗伤的药都没有了,也只能看着神色萎靡的楚老奶奶束手无策。 楚香香回过神来后飞扑过来后,“奶奶,奶奶,你怎么样?” 楚老奶奶微微摇头说:“我……我没事。”但是她看起来可不像没事,说话的时候还在吐血。 我皱着眉头道:“楚老奶奶,您不是有金蚕蛊吗?为什么不用金蚕蛊给自己疗伤?” 楚老奶奶眼神瞥向楚香香,却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我和楚香香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房间里,到床上躺着。楚香香还是小姑娘,只是哭,说不出什么话来。 过去好半晌,楚老奶奶还微微缓过气来,对我说:“庄供奉,老身能不能求你点事情?” 我大概知道她是想求我什么,点点头道:“您说吧!”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期盼之色,“我能不能把香香托付给你?” 楚香香顿时哭得更为伤心,怕是以为楚老奶奶会死了,扑到楚老奶奶旁边,“奶奶!” 我却看出来楚老奶奶虽然伤重,但并没有性命之虞,问道:“那老奶奶您呢?” 楚老奶奶说:“我已经没几天好活头了,只要香香能好好活着,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我摇头叹息。我能想象得到,要是我带着楚香香离开,那楚老奶奶就真是没几天好活头了,吃了亏的徐离坤不可能不会杀个回马枪的。 这样的事情,要是我没碰到,那便罢了。但眼下,却是发生在我眼前,我实在没法视若不见。 我说:“老奶奶,要不您也跟着我和香香离开吧?” 楚老奶奶冲我微笑,摇头道:“不行,老身已经给庄供奉你添麻烦了。唉,徐离坤是万蛊窟的长老,我担心他会去找万蛊窟的人来对付我们,虽然庄供奉你年少英才,但是就凭我们三人,是万万没办法对付万蛊窟的。就让老身留在这里,你带着香香离开吧!我只求你能够把香香带到安全的地方就好。” 说着,她看向楚香香:“香香,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能自己照顾自己吧?” 楚香香只是哭着不停的喊奶奶,不停的摇头。 我苦笑道:“老奶奶,你还是跟我和香香离开吧,要是徐离坤去找万蛊窟的人的话,万蛊窟的人迟早都会找上我们,不是吗?只是,这万蛊窟到底是什么地方?” 楚老奶奶说道:“万蛊窟是我们这边的一个邪恶势力,里面都是像徐离坤这样的不耻之徒。但是,万蛊窟里却仍是高手如云啊,据老身所知,他们光是长老就有数十个。而万蛊窟的长老,必须是得有内劲层次的修为才行的。” 数十个内劲高手? 饶是我,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禁嘴里发苦。 我这回帮助楚老奶奶和楚香香,怕是又惹上大麻烦了。 只是,我却也不后悔。因为人,必须有自己的操守,如果这种事情我都视而不见,那我无法正视自己的良心。我毅然点头道:“楚老奶奶,没事的,就算他万蛊窟再强,我也有办法护住您和香香。” 现在,我的心里的确有个主意泛上心头来。 楚老奶奶惊讶的瞧我,似乎想问什么,但眼神里还是有些希翼的。 谁都不想死,楚老奶奶也不例外。另外,她应该也不想和楚香香分开吧? 我见楚老奶奶默认了和我们离开,便连忙对楚香香说道:“香香,快些收拾东西,咱们尽快离开。” 楚香香流着泪跑了出去。 只是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就离开了楚香香的家。离开家时,楚老奶奶和楚香香都留恋不舍的回望着这个家,她们在这里生活过这么多年头了,自然舍不得。 我出高价在句点镇里租了辆车,让司机师傅直接送我们去江丽市。那些药草,我都放在了行李箱里。 到江丽市后,我们又马不停蹄的乘车去昆市。 楚老奶奶的伤势因为劳累奔波而有些恶化了,但我们却仍不敢停留下来。因为不知道万蛊窟的人什么时候会追上来。每每想到这个茬,我心里就泛起阵阵的苦意,温家、谭家,再加上现在的万蛊窟,我也算是仇敌如云了。 在昆市,我买了飞往江北市的机票,就在当天夜里起飞,飞往江北。 在飞机上,我悄悄用内气帮楚老奶奶调理身子,她这才终于显得面色红润了些。 随后,她也跟我说了她和徐离坤的事情,以及整个她们楚家的关于金蚕蛊之事的始末。 楚老奶奶是正宗的苗疆巫蛊传人。 楚家的金蚕蛊向来是传男不传女,也从不向外人透漏。但是,那时年轻的楚老奶奶深深爱着徐离坤,在和徐离坤成婚,生下儿子的后两年,无意间和徐离坤道出了金蚕蛊的秘密。却没曾想,本来就是个蛊师的徐离坤竟然听说过金蚕蛊的神奇,于是,从这时起,楚家的悲剧便慢慢拉开了序幕。 130.楚家往事 徐离坤开始缠着楚老奶奶,让她放出金蚕蛊给他看,到最后,竟然还得寸进尺的让楚老奶奶把金蚕蛊移植到他的体内去。这个时候,楚老奶奶已经有些察觉到徐离坤居心不良了,但为了家庭着想,她还是没有和徐离坤撇清关系,只是再也不和徐离坤提金蚕蛊的事情,也不让他看金蚕蛊。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徐离坤最后竟然会丧心病狂到绑架自己儿子和儿媳妇来威胁楚老奶奶的地步。就在楚香香出生后的第二年,楚香香的父母出行时就再也没有回来,被徐离坤给绑了。 徐离坤以自己儿子、儿媳的性命要挟楚老奶奶交出金蚕蛊,但遭到了楚老奶奶的严词拒绝。 那次,他们两个有过交手,徐离坤不敌楚老奶奶,只能无奈退走。 然而,楚香香却在那次拼斗中被徐离坤给打伤了。 眼瞧着还是婴儿的楚香香可能没法活了,楚老奶奶没有办法,只能强行损失心血,将金蚕蛊移植到了楚香香的体内。也就是从这时起,楚奶奶的身子骨便不行了,损失心血过多,以至于留下了病根。 不是她不想用金蚕蛊医治自己的伤,而是金蚕蛊离开宿主,寄居于新宿主体内后,便再也不会听从老宿主的命令了。而香香,她没有达到内劲层次,体内没有内气,根本就无法感应到金蚕蛊的存在,更无法和金蚕蛊建立主从关系。是以,楚老奶奶落下的病根便拖到了现在,久病成大疾了。 至于楚香香的父母,他们现在生死未卜,连楚老奶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死了,还是被徐离坤藏在了哪里。 说实话,我听完楚老奶奶的叙述,沉默了良久。我看了看坐在别处的因为劳累而已经陷入酣睡的楚香香,没想到,这世上会有徐离坤那样丧心病狂的人,竟然为了金蚕蛊,连自己儿子、儿媳、老婆以及孙女的性命都想夺走。 我问楚老奶奶说:“楚奶奶,那只要香香达到内劲层次,那您的病是不是就可以治好了?” 楚老奶奶微笑着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香香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父母的事情。我不想告诉她,只想让她无忧无虑的活着,哪怕她这辈子都不刻苦,成不了内劲高手也好。香香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我不想她知道这些肮脏的事情。” 我忍不住又是叹息,楚老奶奶全然在为楚香香考虑,竟然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我不得不敬佩这位连牙齿都没了的老奶奶,因为这是何等伟大的爱啊! 同时,我也在心里打定主意,得想办法让楚香香成为内劲高手才行。她不喜欢修行,那就逼着她修行。 我想,要是以后楚香香知道因为自己的不刻苦,而害得自己的奶奶过早的亡故了的话,她肯定也会悔恨终生吧? 清晨,飞机才终于在江市的机场落了地,身受重伤的楚老奶奶也早已经睡过去了。 我看着她们祖孙两,心道:“不就是万蛊窟么,惹了就惹了,反正已经惹到这么多人了,虱子多了不怕咬。”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惹到万蛊窟,可能会给谢甚源带来麻烦,这是我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刚下飞机,还没有走出机场我就给燕倾城打电话。 这就是我的主意,我想把楚老奶奶和楚香香送到她那里寻求庇护。她自己以前说过,有些事情药仙谷是可以帮我的忙的,而且,楚香香本来就是药仙谷的外门弟子,她们药仙谷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燕倾城的声音还是嘶哑中带着慵懒:“庄供奉,恭喜你平安归来啊!” 我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她说:“你要是没回来,能打通我的电话么?” 看来,燕倾城对那个结界内的神秘山谷也是有些了解的。不过也是,她可是药仙谷的传承弟子,地位不低。 我也懒得和她套近乎,直接说道:“燕师姐,我这手里头还有些草药,丁长老说要我找你来兑换点丹药,你看看咱们是不是能见上个面?你在不在江北?” 她修为应该比我要高,我觉得叫声燕师姐没什么。不仅显得亲切,而且我自己也不吃亏嘛! 燕倾城呵呵的笑着,说:“倒真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急性子。行吧,我在拍卖场呢,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看了看走在我旁边的楚老奶奶和楚香香,说道:“我现在就过来吧!” 为她们祖孙两,我也只能强忍着思念,暂时先不回去看颜白雪和溪溪了。 我又拨通谢甚源的电话。 谢甚源接通电话后显得很惊喜:“庄严,你小子总算是现身了啊?我还以为你他娘的失踪了呢!” 我感觉到他对我的关心,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说道:“这几个月都没用手机。你现在在哪呢?” 他说:“在家呢!” 我又问道:“这半年,你的情况还好吧?” 谢甚源那边没了言语,沉默了下去。 过去几十秒,见他仍是没有说话,我忍不住说道:“甚源,怎么了?说话呀!” 他却是说:“呵呵,咱不说这些。你回来了是喜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为你接风洗尘。” 我心里微沉。以谢甚源极其自信的性子,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看来他现在情况恶劣得还要超乎我的想象啊!我没好气道:“接什么风,洗什么尘。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你现在马上来机场接我,我要你当面和我说。” 他没把我当小弟,我也没把他当老板。私底下,我们说话就是这么直来直去,不客气的。 谢甚源又沉默了会儿,才叹息着说:“那好吧!” 我挂掉电话,带着楚老奶奶和楚香香到机场外面大厅里坐着,等着谢甚源的到来。 楚香香没来过城市里,显得有些雀跃,又有些拘谨,贴在楚老奶奶身边,“奶奶,这里好热闹啊!” 楚老奶奶笑着说:“傻丫头,机场当然热闹了。” 楚香香嘟着嘴说:“怎么这么多人坐飞机,坐飞机根本就不好玩,我害怕掉下来呢!” 我听着有些不禁想笑,刚上飞机的时候,楚香香晕机,后来是好不容易才睡着过去的。 楚老奶奶这时看向我,说:“庄供奉,老身只怕还得麻烦您给我们安排个容身之处了。只要有了容身之处,我和香香日后和庄供奉您便再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楚老奶奶竟然都用上敬语了,我明白她的意思。她还是不想牵连我。 但是我都已经把她们带到这里来了,又怎么会不管她们,忙道:“老奶奶,这些话您就不用说了。我既然已经把您和香香带到江北来了,那就不会不管你们,万蛊窟再厉害,我也不信他们能把触手伸到这江北省来。另外,你就叫我小庄吧,别叫我庄供奉了,更别喊您,那我可万万承受不起。” 楚老奶奶面色动容,微微朝着我躬身:“老身在这里感谢庄供奉的大恩大德了。” 说着,她竟然对楚香香说道:“香香,给咱们的恩人磕头下跪。以后,切记是时刻记着恩人的心情。” 楚香香冲着我笑眯眯的,竟然真的走到我面前来,屈膝就要下跪。 这可把我给吓坏了,连忙站起身扶住楚香香,没让她跪下去。我苦笑着看向楚老奶奶,说道:“楚奶奶,这就算了吧,这么多人看着呢!要是有人录视频发出去,我还不得成为整个大江北的名人啊?” 楚老奶奶却是露出纳闷的模样,“录视频?庄供奉,老身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我有些哭笑不得,还好旁边有楚香香。楚香香笑着吐吐舌头道:“奶奶,录视频就是用手机拍电影啦,反正就是拍电影那意思。” 楚老奶奶这才似懂非懂地点头。 仅仅二十多分钟过去,谢甚源就跑到这个大厅里来了,找到了我们。 我有些吃惊于这个家伙的速度,从时间和距离上来算,他绝对是一路超速过来的。 131.大丰收了 谢甚源刚跑到我旁边时,看到我正在和楚老奶奶和楚香香说话,疑惑道:“庄严,这两位是?” 我给他们做着介绍,先是指着楚香香,“这是我的朋友楚香香,这位是香香的奶奶。”然后指着谢甚源:“香香,老奶奶,这是我的好兄弟,谢甚源。” 他们三人互相点头笑笑。 我不想再在机场多呆,就对谢甚源说道:“我们这就走吧!” 很快,我们就拿着东西往车上走去。然后,谢甚源载着我们又向着药仙谷拍卖场疾驰而去了。 哪怕不是在拍卖期间,药仙谷的规矩也还是那么严。我们还没有进楼就被两个穿白衣的外门弟子给拦住了,饶是我和楚香香都拿出药仙令来也不准我们进去,惹得谢甚源这个大少爷差点发飙。他虽然知道药仙谷拍卖场的存在,但没来过,自然不忿这些药仙谷美女们如此的不给面子。 最后没辙,我只能打电话给燕倾城,让她来接我们进去。 还好燕倾城挺给面子的,竟然真的亲自下来迎接我们。她是这里的掌事师姐,身份地位自然是没得说的,我们进去的时候,碰到的不论是穿白裙的外门弟子,还是穿绿罗裙、额头点花的内门弟子,个个都朝着她躬身,恭恭敬敬的喊声:“燕师姐。” 我们跟在燕倾城身后,才得以进入到十六层,她那个硕大,贼豪华的办公室里。 燕倾城让我们都坐,谢甚源竟然露出些拘谨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燕倾城的美色与气质给震慑住了。 我瞧得有些好笑,原来谢少也有拘谨的时候。 这个时候,燕倾城已经在给我们泡茶了,边问我说:“庄供奉,这几位是?” 我看向楚香香。 楚香香也同样拘谨得很,脸蛋红扑扑的,低眉顺眼道:“禀报燕师姐,我叫楚香香,是谷内的外门弟子。”说着她看向楚老奶奶,“这是我的奶奶,楚梅香。” 楚老奶奶对着燕倾城点头笑笑。 我这时才开口,指着谢甚源:“这位是谢甚源,江北谢家的大少爷。燕师姐你应该听说过谢家吧?” 燕倾城点点头,并没有露出太在意的模样,“嗯,在江北谢家可是大名鼎鼎,我自然听说过。” 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把谢家放在眼里。不过也是,在药仙谷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谢家又算什么呢? 说着,燕倾城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庄供奉,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她是个顶聪明的女人,肯定是看出来我带楚老奶奶她们上来是有些“图谋不轨”了。 我也不打算绕弯子,直言说道:“燕师姐,我们在江丽市那边惹到了万蛊窟的长老。所以,我想让楚老奶奶和楚香香先在你这里躲躲,你看,香香本来也是你们药仙谷……”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燕倾城就打断我了,“咦,可不是你们药仙谷。庄供奉,你也是我们药仙谷的人啊!” 我哭笑不得的点头改口:“嗯嗯,我们药仙谷。” 然后又接着说道:“我觉得,我们药仙谷还是应该帮助像香香这样的外门弟子的。” 幸运的是,燕倾城竟然爽快得很,死毫不拖泥带水:“对,我们药仙谷的确有义务保护谷中的弟子。不管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只要是我们药仙谷的人,就决不允许有外人欺负她们。” 我惊喜道:“你这意思是答应了。” 燕倾城边泡茶,边点头,压根没把万蛊窟放在眼里似的,“当然。” 不得不说她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就这么简简单单两句话,就差点把楚香香给感动得痛哭流涕了。我不用想都知道,以后药仙谷要是有什么事,楚香香只怕是拼出性命也会去守护的。 我又说及我药草的事情,嘿嘿的笑:“燕师姐,还有件事。那就是麻烦你帮我把这些药草都给换成丹药吧!”说着,我起身打开了行李箱,里面都是我在神秘山谷内采集的药草,大概还有七八百株左右。 燕倾城只是轻轻瞥了眼我行李箱里的药草,随意道:“放这吧,我让人上来清点。” 她这轻描淡写的样子差点把我给惹毛了,这可都是我用性命换回来的,她也太不当回事了吧? 不过,人家财大气粗,我似乎也没有任何办法。我仍是只能赔笑着,说:“能不能多换辅助修炼的丹药,金疮膏、生骨膏和造化丹各拿两份就行了。唔,我是说如果这些药草能够换几十瓶丹药的情况下。” 燕倾城有些没好气的笑,看穿了我的小心思,说道:“放心吧,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心里顿时暗喜。没办法,我现在是奇缺丹药。 真正试过服用丹药后修行,明白丹药好处的人,就会食髓知味,再也难以摆脱了。我现在也算是明白,为什么达到内劲层次的叔叔们宁愿耽误修行的时间也要死命的去挣钱。 挣钱买丹药后再修炼,这叫磨刀不误砍柴工。 楚香香和楚老奶奶的容身问题妥当了,丹药也没问题了,我这颗心,也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燕倾城给我们泡完茶,就让楼下的内门弟子上来把我的这箱子药草都给拿了下去。 短短十余分钟过去,又有五个外门弟子走上来,敲燕倾城的门:“燕师姐!” 我们从里面能清清楚楚的看得到站在外面的那些外门弟子美女们,她们手里都端着盘子,上面满满放着冰种翡翠玻璃瓶。我粗略数数,总共有二十二瓶丹药。只有最右边那个外门弟子端着的盘子里只放着两个瓶子,还有两叠生骨膏和两叠金疮膏。 我瞧得是心花怒放,真恨不得立马就跑出去把这些丹药都抢到怀里才好。 燕倾城却是瞧也不瞧,只是慵懒的说道:“进来吧!” 等几个外门弟子恭恭敬敬把丹药都摆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我便感觉我的眼睛有些移不开了。 处在最中间的外门弟子施礼说:“燕师姐,这里总共是龙虎化气丹八瓶,纳气丹八瓶,合气丹四瓶,造化丹两瓶。另外还有生骨膏和金疮膏各两叠。” 我吃惊不已,因为这都是我两年的俸禄了。 燕倾城轻轻的点头挥手:“嗯,你们先下去吧!” 几个外门弟子不敢怠慢,施礼便自行出去了。燕倾城微笑着问我说:“庄供奉,你可还满意?” 我高兴得连嘴巴都笑歪了,哪里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连连点头道:“满意,满意!” 随即很快,燕倾城就给我们下了逐客令了。 我也迫不及待的想回去看颜白雪和溪溪,只是谢甚源却有些舍不得的模样。我感觉他好像是看上燕倾城这个御姐范了,只是,我心里却对他不报有什么希望。燕倾城是什么人?她可是堂堂的药仙谷传承弟子,谢甚源谢家大少的这个身份可还远远配不上她。 离开的时候,楚老奶奶和楚香香坚持把我送到门口,千恩万谢。楚香香还流泪了。 我把楚香香带到远处些,跟她说道:“香香,快些努力修行,成为内劲高手吧!只有成为内劲高手,成为药仙谷的内门弟子了,药仙谷才会真正的看重你,你也才能够保护好你奶奶和你自己。知道吗?” 楚香香眼圈还是红的,楚楚可怜,但用力的点头:“嗯,我知道了。” 其实,我知道,哪怕是楚香香没称为内劲高手,燕倾城也应该会保护着她们。我这样说,完全是为了让楚香香有动力修炼。只有她达到了内劲层次,才能驱动金蚕蛊治好楚老奶奶的病根。楚老奶奶病了这么多年,已经很难去根了,即便是服用造化丹,也没法根治她的病。 我不得不再次的嘱咐楚香香,“记住了,千万要勤加修行。” 楚香香又是用力的点头,“嗯!” 再回到楚老奶奶和谢甚源旁边,我从我那些丹药里面拿出来一瓶造化丹,递给了楚老奶奶:“楚奶奶,这种造化丹有治疗内伤的功效,虽然不能根治您的病,但应该能缓解不少。您拿着吧!” 楚老奶奶的病是强行移植金蚕蛊而产生的,并不是纯粹的内伤。 她连忙推脱:“我老了,不需要了,小庄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我转手把药瓶塞到楚香香手里:“楚奶奶,要是您连这瓶小小的丹药都不收,那就是瞧不起我这个人了。”说着,我没好气的对还在旁边神游物外的谢甚源说道:“谢少,咱们走呗?” 我现在肯定他是喜欢上燕倾城了,而且是迷恋那种。 照这样下去,要不得多久,我估计我们的谢家大少还会害相思病,以至于废寝忘食也说不定。 132.挽回谢甚源的斗志 刚踏上回江市的路,开车的谢甚源就问我了,“我说庄严,你这又是在哪拐回来的美女啊!你桃花运可真不错,哪哪都有大美女围着你转。呵呵,这次更是不得了,连带着人家奶奶都给拐回来了。”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但仍是忍不住,没好气道:“什么叫拐?老子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随后,我便把楚香香家里的事情跟谢甚源原原本本的说了,只有金蚕蛊瞒着没说。 谢甚源听完就破口大骂了,“操他妈的,这个狗日的徐离坤也太他妈不是人了吧?这还是人吗?” 我点点头:“可不是,你说说,这样的人,我该不该打?” 谢甚源一时没说出话了,愣了会,才说道:“该打是该打,不过我就纳闷了,怎么这样的好事就都给你碰上了?那个什么成小敏也是你在缅国救的吧?那姑娘到现在心里头还念着你吧?” 我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有老婆的人,知道不?” “嘁!” 谢甚源却是满不在乎:“有老婆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我是你,我绝对照单全收了。” 我摆摆手:“诶,这我可和你不同。你是禽兽,我是人。” 他也不辩驳,只是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又不是养不活,我家老爷子现在这年纪还养着几个呢!” 我吃惊了,“以你家老爷子的岁数,未必还能……”谢家老爷子都已经八十多了。 谢甚源摇摇头道:“干不干得动我就不知道了,那得去问老爷子。不过放着养眼也不错吧?” 我哭笑不得:“这不同的,你们那是养的金丝雀。你说说,成小敏能做金丝雀么?” 谢甚源捕捉到什么,顿时来了精神:“那照你这意思,她要是能做金丝雀,你就会养她?” 我打死都不敢接这个话茬,“你可别乱说,要是颜白雪打死我,我会拉你下去的。” 谢甚源嘿嘿笑两声,不再说话。 我们两人沉默了会儿。 虽然我并不太愿意提起那个话题,但不得不提。我问他:“你爸怎么样了?” 谢甚源没有说话,摸摸从兜里掏出烟来,点上根,剩下的连带着盒子都抛给我,吐出两个简单的字,“死了。” 他说得这么简单,并不是说他心里就不伤心。我恰恰觉得相反,他这是在逃避这个话题,他心里很为父亲的死而悲痛,压根就不愿意说这方面的事。 我也不想再揭他的伤疤,便略了过去,“那你和你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谢甚源吐了个烟圈,说道:“挺好啊,吃好喝好,身体健康。” 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叹息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竞争家主的事情。” 谢甚源闻言,偏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良久,他才说道:“庄严,我不想争家主了,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呵呵,我也争不过。” 我眉头顿时皱得很紧:“你这副样子,可不是我认识的谢甚源。” 他带着苦意的笑了两声:“对不起,对付温家的事情可能只能依靠你自己了。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点上了根烟,“为什么不想争了,你总得说个理由吧?” 谢甚源呵呵的嗤笑,仿佛是在耻笑某些人,“自打我爸落气的那刻起,原本支持我的大部分人就分崩离析了。那些原本亲近我爸的达官显贵,那些巴结我爸的下面的头头们,还有拿着我爸的钱到处逍遥作乐的高手们,很多都去投奔新主子去了。呵呵,就连我手下赋予重任的三个内劲高手,现在也就剩下常昊还在替我训练神农架里边的人。” 我微微吃惊,没想到情况竟然这么恶劣,问道:“那常万胜他们去哪了?” 谢甚源答道:“谁风头最盛就去谁那了呗,现在也快要到摊牌的时候了……” 我又不禁皱眉:“你们谢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要是当我是兄弟的话,就给我交个底。” 谢甚源摇摇头:“庄严,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是算了吧,没希望了,真的没希望了。他们都有父辈的扶持,可我爸已经去世了,树倒猢狲散,现在我是最不被看好的那个。其他人别说来帮我了,就差没有把我当成瘟神,躲我躲得远远的了。” 我抽了口烟:“我认识的谢甚源可不是这么轻易会放弃的,如果我不想放弃呢?” 谢甚源偏头看我:“你的意思……是打算让你们黄家的人出面帮我?” “这你先别管。”我说道:“你先把你们谢家的情况跟我说说。” 谢甚源估计是看到些希望了,这次不再回避,点点头道:“好吧!” 接着,他便跟我说了他们谢家暂时的情况,我听完心里也有些沉重,果然是不乐观得很。 谢甚源他们堂兄弟总共有五个,也就是说有五个人有资格竞争谢家家主之位。谢甚源原本是家主之子,希望最大的,但现在他爸去世了,原本手下那些分奔离析,都另起炉灶,或者干脆是另投其主去了,谢甚源反倒沦为了希望最为渺茫的。 现在希望最大的有两个,分别是谢甚源三叔的大儿子谢起源以及大伯的儿子谢正源。 谢起源为人沉稳老练,颇有城府,在家族内颇得旁系的支持,在外也有许多达官贵人欣赏他,呼声极高。而谢正源则是因为他父亲掌控着谢家不少的资源,再加上自己也的确有出众之处,是以在家族内的呼声甚至比谢起源还要高那么几分。 剩下还有两个,其中一个是谢起源的亲弟弟谢发源,他不用提,已经等于退出竞选了。 最后是谢过源,谢甚源五叔的儿子。只是他五叔死得太早,这些年来谢过源虽然倍受谢老爷子宠溺,但是缺乏管教,就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在谢家,基本上就没谁觉得他能够当家主,已经等于是忽略他了。 我听完谢甚源的讲述,沉思了会,道:“那我们现在的主要竞争对手就是谢正源和谢起源没错吧?” “没错!” 谢甚源点了点头:“只是咱们现在拿什么去和他们争啊?我手里现在可是要人没人,要人脉没人脉啊!就剩下原本掌管的那几个场子,而且现在说不准已经有多少我大伯的人安插进来了呢!在我爸生病的那段时间,家族里的事就是我大伯在管。要不是我家老爷子压着,他估计在我爸死的当天就能把我的这些场子给收回去。” 我拍拍手,乐观道:“是嘛,起码你家的老爷子还在明里暗里的帮着你不是?” 谢甚源却不抱这个念想,只是苦笑道:“那估计都是我姐去撒娇缠的。在竞争家主的事情上,我家老爷子可不会偏袒谁。你不了解我家老爷子,他放出来的话那是雷打不动的。” 他叹了口气,“当初是老爷子自己说竞争家主绝对会公平公正的,现在不可能偏袒我什么的。他能帮我守着这几个场子,还是因为我大伯这么做本来就不太符合规矩。要不然,你以为我家老爷子能帮我?” 我有些失笑:“感情你家老爷子还是个铁面无私包青天啊?” 谢甚源没好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在我们家,私下都管我们老爷子叫谢青天。” 我不再说笑,沉吟着点点头,“你也先别放弃,咱们还是试试再说吧!这些天你去调查调查谢起源和谢正源手里到底有多少筹码。我呢,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帮你找些高手来。” 谢甚源又看了我一眼:“真要搏?庄严,要是我们搏输了,那以后的谢家家主很可能也会恨上你哦!” 我知道他的意思,摆摆手道:“无所谓了,我现在招惹的人还少?虱子多了不怕咬,他们要来就尽管来吧!我要是怕这怕那,我早就躲到深山疙瘩里面去了,还能在这江北省大张旗鼓的晃荡?” “哈哈……”谢甚源突然放声笑起来:“那好!那咱们两兄弟就放手搏他妈的一搏。”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撇撇嘴巴:“这才是我认识的谢家大少嘛!” 说实话,哪怕形势极为的不乐观,我也不觉得我和谢甚源就丝毫没有希望。 虽然手底下没高手,但是我们手里真的算是没人脉么?不管怎么说,谢家总也得考虑考虑我背后的黄老伯他们吧? 而且,我现在的实力已经相当于内劲上师了,这也是我信心的来源。 也许我们未必博得过,也许谢甚源登上家主之位的可能性真的特别小。 但是,我认为那绝对不是不可能的事。 133.问三叔 一路上,我和谢甚源都在谈论他们谢家的事情,他对谢起源和谢正源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现如今,谢起源手下的高手最多,内劲高手怕是有七八个,而且这还不包括他父亲手下的那些内劲高手。虽然谢老爷子也有过规定,争夺家主之位时,父辈不得插手。可这种事情,又哪有绝对不插手的? 我记得那么句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想,谢起源和他父亲谢国泰总会想得出“正当理由”的。 谢正源就更不用提,他现在在众兄弟里人脉最多,手里头场子最多,其实这都是因为他父亲谢民安的关系。 人脉暂且不提,我们现在需要高手是燃眉之急。因为,眼下谢甚源手下就我和常昊两个内劲高手。 人家七八个,我们就两个,拿什么去争? 等下有人说谢甚源魄力不够,拉拢不到高手,我们如何反驳? 后来谢甚源送我回家的路上,我脑袋里始终都在想,我们能从哪里拉拢来高手。 常万胜他们不必提了,他们显然是“好马不吃回头草”,而我们,也不屑于再用他们这样的墙头草。 快到家的时候,我让谢甚源载着我去了超市,在里面买了只很大,和我差不多高的玩偶熊,然后才回家去。答应溪溪的事情我不敢忘,也不想忘。要是我这个做爸爸的都不能说话算话,还怎么以身作则? 谢甚源重拾信心后也是斗志昂扬,没打算到我家里坐,我刚下车,他便急匆匆的回去了。 他要回去着手安排调查谢起源和谢正源的事。 我抱着玩偶熊,到家门口,敲响家门,里面很快响起颜白雪的声音:“哪位?” 看来,我不在家的时候,她们娘俩还是比较谨慎的。 我带着笑意说道:“我是给溪溪宝贝送礼物的快递叔叔。” 颜白雪听出来我的声音,没有开门,而是对里面喊:“溪溪,有快递叔叔给你来送礼物咯!” 然后,我就听到小丫头的脚步声蹦跶着出来了。我能想到她满脸笑容的样子,肯定特别可爱。 等门打开,我忙着把玩偶熊塞进去,自己只钻进去脑袋:“当当当当,溪溪,喜不喜欢?” 小丫头欢呼雀跃起来,但嘴里却喊的是:“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 我本来以为她会忙不迭抱上玩偶熊的,真没想到,她却是饶过玩偶熊直接冲出门抱住了我的腿,好像她压根就没有看到玩偶熊似的。虽然对溪溪来说,这只是个无意识的动作,但却真正让我的内心融化了。 溪溪真是我的小棉袄。起码,在她的心里,我要比这个玩偶熊重要得多了。 我抬头冲着颜白雪笑笑,把玩偶熊塞给她抱着,把溪溪从腿上抱起来:“溪溪,想爸爸了吧?” 小丫头乖乖的点头,“想!” 半年不见,小丫头又长高了不少。睫毛长长的,眼睛大大的,粉雕玉琢的,以后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我忍不住在她的小脸蛋上用力亲了下,“爸爸你也想死你啦!” 小丫头用力地抹了抹脸蛋上的口水:“爸爸真讨厌。” “哈哈!” 我笑着,把她抱了进去,颜白雪则是在旁边抱着巨大的玩偶熊埋怨道:“你说你给她买这么大的玩偶熊干什么?就知道惯着她。” 我捏了捏溪溪的鼻子,道:“爸爸答应的溪溪,不能不算数,是吧?” 小丫头很大声的点头附和:“嗯!” 颜白雪也只能很无奈的白了我一眼,没辙了。随即问我:“怎么回来之前也不先打个电话?” 我笑道:“这不是想给你们个惊喜嘛!”然后,我把溪溪放到沙发上,去门外把我的行李都拉进了屋子。我这些丹药可都是宝贝,要是让谁顺手牵羊给牵走了,那我可就哭死了。 在家里,我陪着颜白雪和溪溪吃过午饭。颜白雪做的菜,很丰盛,似乎比以前还要更加美味了。 溪溪有睡午觉的习惯,不多时便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把她抱到床上,出来后,迫不及待的对颜白雪说道:“白雪,咱们结婚的事情……” 在江丽市的那天晚上,视频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了这些想法,她说等我回来再说。现在,我回来了,我满心想知道的就是颜白雪的答案。我想,她应该会答应吧! 果然,颜白雪有些害臊的埋下头去,再也没有高傲总裁的模样。 看着她这害羞的模样,我心里暗喜,有戏。 可没曾想,颜白雪抬头后竟然是说:“庄严,结婚的事情咱们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我有些懵了。看着她眼神里有些乞求与愧疚之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知道她应该是有什么原因。 紧接着,颜白雪便把这个原因说了出来:“我爸妈都不在江北……我……” 我沉默了会儿,点头说:“那好吧,过段时间再说。” 我知道颜白雪的意思,她还是想回江南去举办婚礼,哪怕再不济,也得把她父母接到江北来才行。但是,眼下这都不太现实,我们不可能回去江南,而她的父母,也没法来江北。 谢家绝大多数人都想要和温家处好关系,怎么可能会让颜白雪的父母来参加婚礼? 婚礼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自己想得太简单,太过想当然。 陪着颜白雪坐了会儿之后,我又离开家,开车往清幽斋去了。 在江北,三叔他们就是我的亲人。我有事只会找他们,也只想找他们商量。 我的到来,又让得清幽斋好阵子喧闹,婷婷她们姐妹围着我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差点把我的耳朵都给说成招风耳了。她们都是问我这半年干什么去了,最后我没辙,只能跟她们说:“我去完成三叔交给我的秘密任务去了,你们要问就去问他吧!” 这样,婷婷她们姐妹才总算是放过我。至于三叔以后如何应付她们,那我就管不着了。 三叔并不在家,是我到清幽斋,给他打电话之后,他才赶回来的。 我在他的房间里面等他,刚进来,三叔就对我说:“你小子总算是回来了?” 我点点头:“嗯,回来了。三叔,你们都还好吧?” “我们有什么不好的?”他耸耸肩道,“就是你兄弟谢大少可能情况不太妙哇!” 我故作惊讶道:“三叔你也知道了?” 三叔没好气道:“江市说小不小,但要说大,也就这么点大。他们谢家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 我长舒了口气,说道:“三叔,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找你问问这事该怎么办的。” 三叔坐到我对面的沙发上,露出些微惊讶的神色:“你还想继续帮谢甚源?他现在可是几乎被放弃了,原本那些跟着他和他爸的人据说也都跟着他弟弟谢甚源和谢正源去了。整个江北都不看好他能够坐上谢家家主的位子。” “呵呵!”我干笑道:“我和他约定过,他帮我对付温家,我帮他夺谢家家主之位。” 三叔沉吟着点点头:“嗯……谢甚源在抵挡温家方面的确是为你出了不少力。” 然后,他的眼睛直视着我,道:“那你来找我,是想让我们帮你?” 我摇头,“是,也不是。” “哦?” 三叔坐直了些身子。 我接着说道:“三叔,我知道黄老伯不许你们涉足道上的事情,你们这些年来也都是做的光明正大的生意,我不会利用我和你们的关系把你们牵扯进这个泥潭里面来。我只是想……我想问问三叔你们认不认识什么高手?我想帮谢甚源拉拢些高手,就像是财老鼠那样独来独往的,认不认识?” “这个……”三叔微微皱眉:“他们那样的高手怕是不好请啊……” 134.引长发入坑 我闻言,苦笑道:“不好请也得试试啊,我和谢甚源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三叔点点头,接着又叹了口气,“这样的话,那我就带你去见几个我熟悉的人吧!不过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另外像财老鼠那样的人你暂时还是先别考虑了,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江市。光靠打电话,是请不动他们那种人的。” 我心里暗喜,点点头:“好!” 只要能接触到那些高手,我总是有机会请他们来帮助我和谢甚源的。 我心里有个想法浮现出来,琢磨着是不是要给燕倾城打个电话,但这是还得先回去问问颜白雪再说。 “对了!”三叔突然想到什么:“你现在就可以去找长发呀!” “长发?”我微微愣住,随即惊讶得张大了嘴巴:“那家伙也到内劲层次了?” 三叔没好气笑道:“怎么?就允许你成为内劲高手,就不许人家成为内劲高手啦?” 我连忙摇头:“哪能啊,三叔,我是那种人么?我就是惊讶而已,长发他年纪没比我大多少吧?” 三叔点点头道:“嗯,也就比你大两岁,虽然天赋不如你,但也极为不错了。” 我不禁很是认同的点头。长发还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了内劲高手,这天赋,当然是没得说了。同时我心里也在暗暗的想,要是三叔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堪比内劲上师,比他还要厉害,他该会吃惊成什么样? 可惜我没办法找到老头子,要不然,要是再把“斗决”给学会的话,我的实力兴许还能暴涨。 我脑子里狠狠地意淫了一番,然后才对三叔说道:“那我现在就给长发打电话。” 自从上次回江南,长发因我而受伤后,我们两已经算是过命的交情,我觉得请动他的希望非常大。 在三叔的微笑中,我掏出手机拨通长发的电话:“佐宸,你这家伙在哪呢?” 佐宸就是长发的名字。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冷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说:“今天刚到,我在三叔这呢,要不你现在过来玩玩?” “玩?”长发的声音里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感情波动:“有什么事直说。” 我心里顿时有些没好气了,这家伙都听不明白人家是说的客套话。真是古板得没边了。 我说:“的确是找你有事,你先过来吧,过来我再说。” 没曾想,长发牛逼得很,竟然是说:“你先说事,我在练功,不是重要的事我就懒得过来了。” 我看向三叔,发现三叔在坏笑。看来,他估计早就预料到长发会是这种态度了。 我没好气道:“那我来找你总可以吧?” 我怕在电话里说这事的话,长发会直接拒绝我,然后我连找他的人都找不到,那就麻烦了。要是我和他面对面说,那我起码还可以死缠烂打,成功的几率总是要高些的。 长发似乎也有些不赖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主意来,说道:“我听三叔说你也成为内劲大师了,想叫你过来过过招。” 长发是个战斗狂人。 果然,听我这么说,他立刻中计:“我马上就过来!”说完,手机里就没声了。 我把手机收回到裤兜里,笑眯眯的对三叔说道:“这家伙能这么快就成为内劲高手,应该有我的功劳吧?” 三叔有些好笑道:“人家成为内劲高手,有你什么事?” 我满脸理所当然的模样,说道:“要不是受我的刺激,他能这么快就达到内劲层次?” 三叔听我这么说,顿时愣了。 我这个说法并不是无的放矢,想想,长发一直以来都比我强,突然被我超过去,能不受刺激么? 很快,长发就出现在三叔的办公室门口了。打开门,他冷冷对我说:“练功房!” 说完,他就转身朝着三叔楼上的练功房走去。 我回头笑问房间里还在抽雪茄的三叔:“三叔,要不要上去瞧瞧?” 三叔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们自己去吧,你们两个小家伙打架有什么好瞧的。” 我耸耸肩,也懒得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暗笑:“嘿嘿,不瞧,您心里别后悔您。” 随即,我追上了长发。 这家伙成为内劲高手似乎也没什么变化,如果非要说变化的话,那就是头发似乎更长了些。 我笑眯眯道:“佐宸,你说咱们两都是内劲,过过招,是不是也赌点什么彩头啊?” 长发偏过脑袋来,木头脸上无动于衷,“什么彩头?” 我搓了搓手,装作沉吟的模样,道:“要是你输,就答应我件事,怎么样?” 长发还是那副木头样子,就好像面瘫似的,只是音色上有些波动,“那要是你输呢?” 我砸吧砸吧嘴,“要是我输,那我也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事!” 他终于露出些惊讶的神色来了,“这么自信?你不会以为你比我先入内劲,就肯定比我厉害吧?” 我昂扬着脑袋:“就是这么自信。” 长发内在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我断定他会中我的激将法。 而他接下来的话也印证了我的猜测是对的,他果然明知是坑还忍不住往这里面跳,冷冷点头:“好!” 我心里都乐开了花,要不是强忍着,怕是嘴角都要笑咧了。 我现在可是能和内劲上师肩并肩了,他佐宸就算是再厉害,能是我的对手? 到练功房里边,长发直接站到我对面跟我摆开架势:“来吧!” 他练的是古泰拳,以前去泰国机缘巧合跟拜某个古泰拳宗师学的,远非现在擂台上的那些泰拳可比。 我也摆出个太极的架势,“来吧!” 长发的双眼在这刻便猛地凝住,然后陡然爆发,整个人如猎豹般朝我冲过来。 泰拳的爆发力是没得说的。 他这副“凶狠”的样子倒是不禁让我想起在神秘山谷里的那只雷豹来,还有雷豹的那根玩意儿。 那根玩意儿我本来是打算送给谢甚源的,可当时回来时在车上光顾着跟他说他们谢家的事,倒是忘记这茬子了。 而就在我分神的这短短几个瞬间,长发已经冲到我面前了。 他的右拳直奔我的面门而来。 我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猛的运起全身九道内气,爆发开来,以太极四两拨千斤的技巧架住他的右手,几个回旋拖带,卸掉他的力道,随即便猛地抬腿朝着他的胸口蹬去。 长发的反应快得很,虽然被我突然爆发的极速给弄了个措手不及,但还是及时的用左手挡住了我的腿。 不过没用。 我现在可是九道内气加持,力道哪是他能够比拟的? 内劲高手的每个层次都是相差巨大的,就像是再厉害的一段高手也难以使内劲大师的对手。内劲大师和内劲宗师同样如此。 “砰!” 长发顿时就被我给踹飞出去了,飞出去有四米多远,趴在地上,愣住了。 我出手的时候有分寸,他没受伤,就是被我的实力给震住了。 不过我可没管他心里有多惊讶,笑眯眯的对他说道:“佐宸,你输了,不会反悔吧?” 长发傻傻看着我,愣住好半晌。饶是以他的冷淡性子也忍不住发飙了,“你小子给我下套?” 我摆手:“我可没给你下套啊,哈哈,是你自己答应的。” 说实话,看到这家伙郁闷的样子,真比刚刚一脚踹飞他还要来得让我爽快得多。 等长发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他半信半疑的问我:“你……现在已经是内劲上师了?” 我摇摇头,答道:“没有。” 他又露出惊讶的神色:“那你怎么……” 我有些得意:“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厉害是吧?嘿嘿,哥们天赋异禀,你还有得学呢!” 长发顿时愤愤,干脆懒得再问我了。 到楼下,三叔的办公室里,三叔还在抽烟,见到我两:“咦?你们两不是要上去切磋么?” 135.谢囡囡的误解 我耸耸肩道:“打完了。” 三叔听完满脸的惊讶:“打完了?这么快?” 长发满脸郁郁的在旁边没有说话。 三叔看我们的表情就知道谁输谁赢了,看着我:“你怎么这么快就把他打倒的?” 我有些得意地咧咧嘴:“你问他。” 三叔看向长发:“你说。” 长发满脸酷酷的表情,“我先回去了。”然后他竟然转头就走,走出几步才回头对我说:“我答应你的事情还算数,需要我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 我很是高兴的点头:“好咧!” 要不说这念头挨坑的怎么都是朋友呢,我不废一厘一毫,就把长发给带进坑了。想想,还真是对不住他。不过,我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高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反正我看到他冷冷的脸就特别想逗他。 三叔被长发的这个反应给弄了个瞠目结舌,最后愤愤摇头:“这小子,真没礼貌。” 说着他又冲我招手:“来来来,庄严你过来,好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这么快把他给解决的。” 我老老实实的走过去,坐到沙发上,嘴里却是说:“三叔,我刚刚可是邀请您上去观战了啊,是您自己不上去的,现在啊,您自个儿猜吧!我才懒得告诉你呢!” “你小子!” 三叔顿时被我给弄得没好气了,抬手做出要抽我的样子。 但是,见我还是浑然不惧,嬉皮笑脸的,他也只能讪讪的收回手,拿我没辙了。 就这样,又陪着在三叔在房间里唠了会,我才从清幽斋离开。我和三叔约好,明天他就带我去拜访江北那些和他关系交好的内劲高手。 紧接着,我给谢甚源打电话,回家里接了雷豹的那根玩意儿,便又往他们家的豪宅去了。 也许是因为谢甚源现在形势落魄的原因吧,到他家门口,我竟然蓦然感觉到股荒唐的破败气息。 有人给我打开门。 我开着车缓缓驶进去,有个美妇人正拿着扫帚在打扫院落。这不可能是个佣人,应该是谢甚源的母亲。 我从她旁边过去时,看着她的脸。很精致,到现在也还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只是,却缺少生气。 中年丧夫,或许已经对这个美妇人造成了太大的打击。 不过,看破了人生,像她这样无欲无求的活着,养养花,扫扫地,也好。 我把车停在冷清的谢甚源家豪宅的里门门口,然后下车走了进去。 里面的仆人倒是还在,但是脸上似乎也看不到以前那种隐约带着傲然的笑脸了,仿佛陡然朴实起来。 我给谢甚源打电话,问清楚他在哪里,然后到练功房里找到了他。 他正在练功。 我在门口站了会,发现他的进步较之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有很大的进步,不过,还没到一段。 练武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二段到一段,几年的时间少不了。 看着谢甚源不要命般的在练,我才走进去打断他:“呵,你这么练不是练功,是想把自己给练死。” 我知道,他这是因为心里不甘心,想要拼搏,又说:“你有这精力,还是好好去查查谢起源和谢正源吧,高手的事情交给我就行。”说着,我又把手里拿着的雷豹根扔给他:“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礼物,好东西,是蒸是炒是煎,还是煲汤吃,你自己随意。” 谢甚源被我说得愣了愣,随即接住我手里已经风干不少的雷豹根,“这什么玩意儿啊?” 他满脸的嫌弃,“这也算是礼物?” 雷豹根黑乎乎的,风干后更加难看,也难怪他看不上。 我没好气的走过去,朝他摊开手,说道:“嫌弃啊,嫌弃还给我,我还舍不得送给你呢!” 要不是看他心情低落,我是真不想送给他。这种灵兽身上的东西,要是送给三叔,那能把三叔给乐开花。当然,灵兽这种事我是不敢跟他们说的,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知道这世上还有灵兽这种东西的存在。 谢甚源连忙把雷豹根藏到身手,生怕我抢:“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我不耐烦地瞪眼说道:“反正是好东西就行了,你丫爱吃不吃,我还能害你啊?” “不是怕你害我!” 谢甚源满脸古怪的说道:“我怎么感觉这玩意儿有点像是牛鞭呢?” 我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真看出些苗头来了,忙说道:“什么屁鞭,要是牛鞭的话,我能拿得出手吗?” 谢甚源见我说得正儿八经,这才不疑有他,点头道:“好吧,等下我就让我妈给我炖了。” 我说:“行,不过你可千万别给别人喝啊!” 他好奇心又上来了,“我说,这到底是什么啊?你明白说了能死啊?” 我咂咂嘴道:“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反正是能强身健体的好东西。我告诉你,这玩意儿普通人可经不得补,要是你给你妈还有你姐姐喝,到时候她们虚不受补,把她们给补出毛病来了,那可别怪我。” 谢甚源被我说得有些吓着了,“行行行,那我自己喝,自己喝。” 说着,他就屁颠屁颠儿跑下楼去了,我很快听到他在外边的喊声:“妈,妈,来帮我煲个汤。” 而紧接着,谢甚源旁边那间房的房门打开了,谢囡囡露出头朝着外面大喊:“兔崽子,你叫什么叫?” 她喊完,正要缩头回房的时候,却是不经意看到了我,愣了。 我跟她打招呼:“今天不上班么?” 这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她竟然还猫在房间里,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我有些搞不懂她的作息习惯。 谢囡囡回过神来,却是满脸鄙夷的看着我,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奇怪了,问道:“我难道不能来么?” 谢囡囡从鼻子里哼出口气,冷笑:“我弟弟现在还值得你来巴结么?” 我听她这么说,顿时心中了然,看样子她应该是误会我什么了。 我说道:“我和甚源是兄弟,我和你说过的。” 谢囡囡听我这么说,却是突然从房间里跑出来,气势汹汹的冲到我面前,胸都快挤到我的身上了,好像眼圈也有些发红,质问我道:“你说得好听,可你真有把他当成兄弟吗?你要是把他当成兄弟,这几个月你躲到哪里去了?我和我弟弟受人欺负,受人脸色的时候你躲到哪里去了?你们黄家的人又躲到哪里去了?” 她说我,没关系,可是说三叔他们,我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正色道:“你们的事情,和黄家可没有什么关系。” 谢囡囡只是哼哼冷笑两声,仍是满脸鄙夷的看着我。 我也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毕竟当初她把我叫到她们家来,拜托我保护谢甚源,实在是对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与信任的,可接下来我却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半年,她能不生气才怪了。就算是谢甚源跟她解释,以她的性子,她也未必会信吧? 试想,如果我是她,我也不会相信。人在落魄的时候,总是对任何事物都缺乏信任感。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半年我真是办急事去了,你放心,我当初答应过你的话我都还记得。就算甚源做不成家主,我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说着,我故意露出笑脸来,“你看,我这不刚回来就蹿你们家来了嘛,要是我想和你们家撇清关系的话,还会过来吗?” 谢囡囡微微蹙眉,问道:“你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了?” 我点点头道:“我今天上午让甚源到机场接的我啊,当然知道你们现在的情况了。你不知道啊?” 谢囡囡突然露出些不好意思的模样来,“我……我这些天有些嗜睡。” 随着她有些害臊的低下头去,我也不经意的跟着慢慢低头,然后,又让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谢囡囡这个神经大条的女人,竟然是穿着宽松的睡袍出来的。而我刚才还偏偏没他妈注意到这事。 136.雷豹根煲汤 “啊……” 谢囡囡低下头去之后也是看到自己胸前的风景了,陡然回过神来,猛地抬头,然后看到我愣愣的眼神,发出高耸入云的叫声,随即便火烧屁股似的蹿回到房间里去了。 楼下,谢甚源嗒嗒嗒的跑上来,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我怎么好像听到我姐在叫哇?” 这个时候谢囡囡已经蹿到了房间里。 我摸摸鼻子,说:“没怎么啊,你姐在叫?你幻听吧?你姐在家吗?” 谢甚源满脸的狐疑,打量我的神情。还好,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心虚。 我也是无语得很,每次都和谢囡囡发生这样的误会。我觉得这压根不能怪我,而是她自己太大条了。 很快,谢囡囡又从房间里出来了。 这时我正和谢甚源在楼下的客厅里说话,她下来后便直接走到我旁边,坐下。 我还以为她又要打我,心里暗暗提防着,没曾想,她竟然是说:“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我惊得倒吸口凉气,因为我真没想到她会给我道歉。 不过说实话,谢囡囡的性子我挺欣赏的,敢爱敢恨,爽快。我说:“没事,换着我我也会多想。” 谢甚源满脸的疑惑:“姐、庄严,你们两在说什么呢?” 谢囡囡漫不经心的瞥过去个卫生眼:“不关你事。” 谢甚源顿时缩缩脖子,静若寒蝉,不敢说话了。 谢囡囡这才哼哼两声,算是放过了她。 这时,谢甚源的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冲我说道:“小庄啊,留在这里吃晚饭吧!”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认识我,但估摸着是谢甚源说的,忙说:“不用,伯母,我回去吃就行。” 谢囡囡却是瞪起来眼睛:“什么回去吃啊?怕我家的饭菜不好吃啊,我告诉你,我妈的手艺可好得很,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我有些无语,感觉这疯婆娘怎么像是太平洋的警察似的,什么事情她都要管。 不过她这样说,我倒是也不好再推辞了,不好意思的冲着谢甚源的母亲点头道:“那就麻烦伯母了。” 她笑着,说:“就是做顿便饭而已,没什么麻烦的。” 说着,她的眼神稀奇古怪的在谢囡囡身上瞟过,然后又说:“那你们先聊,我去做饭。”说完,她便又往厨房去了,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觉得她刚刚的眼神怪怪的,便也朝着旁边的谢囡囡瞧去。 上面白衬衣,下边牛仔裤,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胸有点大。 谢囡囡感觉到我的眼神,顿时竖起了眼睛:“看什么看!” 我连忙撇过头来,仰望天花板,干咳两声,不敢再说什么。这样的疯婆娘,我不想惹。 随即,我问谢甚源调查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说道:“我才刚把人铺开,暂时还没什么进展。” 我也知道我是操之过急了,点点头,没说什么。 他又说:“对了,庄严,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下,你看看你能不能去野兽会所帮帮忙?” 我微微皱眉,有些惊讶道:“去野兽会所帮忙?” “就是让你去主管那里!”谢甚源面上泛着些苦意,说道:“常万胜现在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野兽会所里面的那些人根本就没人管得住。那些个打黑拳的本来个个身手都不错,又能惹麻烦,我这阵子为他们的事情,帮他们擦屁股,头都大了。你也知道,现在江北还给我面子的人并不多了。” 我闻言心里也只能叹息,点点头道:“好,我明天早上就过去。” 谢甚源顿时喜笑颜开:“好咧,你别对那帮人客气。他们就是欠管教。” 我耸耸肩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客气。” 我还得跟着三叔去拜访这江北的内劲高手,可没多少工夫跟那些黑拳拳手们耗。 见我答应这事儿,谢囡囡也终于不再气呼呼的看着我了。她应该是直到现在才彻底相信我的立场。 谢母的手脚很麻利,到五点多,饭菜就都已经端上桌了。手艺也很不错,虽然我还没吃,但就色和香上面来说,谢母已经做得非常棒了。 佣人吃佣人的,我们就四个人吃饭。 才刚落座,谢母竟然给我夹菜,笑眯眯的让我多吃点,这让我有些吃惊,也极不自在。 谢甚源则是端着他那碗雷豹根炖的汤,放到面前就要大快朵颐。 雷豹是灵兽,肉质异常鲜美清香,这雷豹的根味道如何我不知道,但那股清香却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坐我对面的谢囡囡耸耸高挺的鼻子,“蛮横”看向谢甚源:“弟,你端的那碗是什么?”还不等谢甚源说话,她又看向谢母,满脸委屈道:“妈,您不能这么偏心吧?我这还没嫁出去,您就把我当外人了?” 我听着心里直嘀咕,“就你这样能嫁出去才怪,谁娶你谁倒霉啊!” 谢母也是哭笑不得,估计是拿自己这乖张的女儿没办法,“这是甚源要我煲给他喝的啊,材料都是他拿给我的,我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呢!” 谢囡囡闻言,“仇恨”的眼神又看向谢甚源,啧啧道:“弟,你现在可以啊,都学会吃独食了。” 谢甚源满脸苦涩,看着眼前清香扑鼻的雷豹根烫,却愣是不敢下嘴。 谢囡囡有说话了,“来,快分我一半!” 谢母也在旁边发话,道:“嗯,甚源你这样是有些没礼貌了啊,快给小庄也分点。” 我连忙摆手:“伯母,我就不要了。”说着我有对谢囡囡说道:“我劝你也最好别喝。” 谢囡囡把我好心当成驴肝肺,还冲我直龇牙,气呼呼的:“为什么?” 我也不好怎么说,只能说道:“反正你别喝就是了,这东西特别补,我怕你补出毛病来。” “嘁!” 谢囡囡满脸不爽:“老娘身强体壮,什么东西能把我补出毛病来?” 谢母在旁边轻轻咳了声:“谢囡囡,你怎么说话呢?”说罢她又看向我:“小庄啊,你别在意啊,我家囡囡呀,从小我们就对她疏于管教了,呵呵,她就是性子有点像男孩子,其他都好的。” 我懵了。我总算明白之前我为什么会感觉不对劲了,原来…… 我忙不迭地解释:“伯母,您怕是误会……” 话还没说完呢,我就感觉到自己桌子下面的脚被人狠狠的踩住了。对面的谢囡囡冲我直瞪眼。 这到底是什么鬼? 我心头疑惑,但还是没有把刚刚这话继续说下去了。 还好,因为这个茬子,谢甚源终于是得以把雷豹根汤给喝了下去。看来这雷豹根煲的汤也是异常鲜美,这家伙竟然是几口几口就咕隆咕隆把整碗汤喝得连渣都不剩了,喝完就拍肚皮,“呃,好撑,好撑。” 谢囡囡顿时气得连连几个卫生眼瞟了过去。 谢母也是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吃这么急干什么?谁还会和你抢啊?” 我听得心里直好笑,还谁抢呢,您的宝贝女儿刚刚不就抢得那么凶么? 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怕谢囡囡这疯婆娘发飙。 汤都被谢甚源给喝没了,我们也终于开始吃饭了。 “啊!” 然而,还没开始吃呢,就听到谢甚源突然闷哼了声。 谢母和谢囡囡都瞧过去:“甚源,你怎么了?” 我也看得是震撼不已,因为就短短的这十多秒,谢甚源的脸就已经红得和关公似的了。 他死死捂着裤裆,呲牙咧嘴的憋着口气,道:“我、我尿急。” 说完,他就着急忙慌的朝着楼上跑去。 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趁着药效没过加紧练功,功效肯定好。” 我想着,雷豹根的效果怎么着也不能比雷豹肉的效果要差吧?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却是低估雷豹根的效果了。这天夜里,谢甚源化身为了禽兽。 137.威武霸气谢大少 就是在这天夜里,我躺在家里沙发上玩手机的时候,差点笑喷了血。 我以前在李常军手下的时候,和大猫、细黑两个有个微信群,到现在还没有解散。 事情是这样的,我躺在沙发上无聊的翻阅微信朋友圈,随即退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大猫发在群里的信息了,“细黑,你今天没来上班肯定后悔。” 细黑:“怎么了?” 大猫:“啧啧,今晚谢少在我们辉煌娱乐算是出了名了。” 细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猫发出猥琐流鼻血的表情:“就在刚刚,谢少的房间里已经是进去第五个了。” 细黑发出震惊的表情:“这么厉害?” 大猫:“你是没看到呢,出来的那些妞个个走路都还发软,都是扶着墙出来的。” 细黑:“卧槽!厉害了!” 大猫:“估计还没完,今晚五个估计还不够谢少吃的,你等着,我今晚给你进行直播。” 细黑发出色色的表情:“好好,看看今晚谢少到底能弄几个。” 这个群,其实已经沉寂很久了。可能是有些话大猫细黑不愿让我听到,便不再这里群里说话吧! 我这次消失六个月,他们可能以为我没玩这个微信了,不知道怎么又在这个群里发起了信息。 我实在是忍不住,也打了串文字出去:“大猫,你说的都是真的?” 大猫和细黑都被我的出现而惊到了,好阵子没说完。 然后,他们才几乎同时打出两个字来:“庄哥!” 我:“好久不见了,你们两都还好吧?” 大猫:“嗯,好着呢,庄哥您还在用这个微信号啊?” 细黑:“庄哥您现在在哪呢?” 我:“刚回江市呢,你们两就别您您您了,那么见外。” 他们两都打出个“嗯”字,哪怕是和我聊天,都仍是显得有些拘谨。我知道,这是因为地位不同了。 对此,我也无可奈何,只是又打字出去:“我看会电视,大猫,你记得直播啊!” 大猫:“好呢,庄哥您放心,我肯定实时转播谢少的最新动态。不过庄哥您可别告我状啊。” 我:“告什么状,这事就是传出去也是咱们给谢少打广告呢,这么厉害,多神气啊?” 打完这串字,我自己忍不住在沙发上笑乐了。 旁边看电视的颜白雪问我说:“傻笑什么呢?” 我摇头:“没什么,没什么,哈哈……”我还是忍不住笑。 我这也算是恶趣味了,不过没办法啊,我是真好奇谢甚源吃了雷豹根后到底会有多强的药效。 四十分钟后,第六个妞进去。 第六个妞比较厉害,坚持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 第七个妞进去。 这次倒是没多久,只有三十八分钟零四秒。 这次出来的是谢甚源,他终于是出来了。 大猫在群里连发几个震惊的表情,“卧槽,谢少总算是出来了!神清气爽!脚下生风啊!” 细黑:“谢少以后就是我生命中的神,唯一的神!” 大猫:“谢少也是我以后的神!一夜七女!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以为这他妈仅仅是个传说!” 我躺在沙发上,笑得肚子都差点岔气了,好不容易才缓过去。 颜白雪在旁边瞧着,忍不住又问道:“你今晚是怎么了?到底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我贼兮兮道:“我这趟出差给谢甚源带回来个宝贝,你知道他今晚怎么样了么?” 颜白雪微微睁大了眼睛:“怎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了她。 颜白雪翻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很快脸蛋就红得能滴出血来似的,“你们……” 她把手机递回给我,“你这是给他买的什么啊?” 我说道:“经过特殊泡制的虎鞭!哈哈!以后他在江市算是出名了。” 颜白雪蹙起了眉毛:“你这样,他不会生气吧?” “不会!”我说道:“谢甚源的性子我了解,他不会生气的。” 何止是不生气,以我对谢甚源的了解,我笃定他不仅仅不会生气,反而会意气风发。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他就打电话到我手机里面来了,“庄严,你给我吃的那是什么宝贝?” 我打开免提,故意装作满不在乎的说道:“经过特殊泡制的虎鞭啊,怎么了?”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谢甚源满心的激动:“卧槽!刚刚可算是爽死老子了,我从没这么牛逼过。” 颜白雪在旁边听着,轻轻的呸了声,脸色更是红润欲滴,诱人极了。 我说道:“没了啊,就那么一根,还是我好不容易弄回来的呢!怎么了?” 谢甚源直感叹:“你是我兄弟啊,你是我亲兄弟啊!这样的好东西竟然舍得给我吃,而且就这么一根!哈哈,我跟你说啊,就刚刚,就在五分钟之前,我在辉煌创下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辉煌历史!哈哈!老子一连干趴下七个,而且现在还劲头十足,怎么样?牛不牛逼?” 我故意装傻:“干趴下七个?你在辉煌跟别人打架了?” “打什么屁架啊!”谢甚源很是没好气道:“女人!我说的是女人,懂不懂?” “卧槽!”我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笑开花了,“那虎鞭的效果这么好啊?” 谢甚源很是得意地嘻嘻笑:“嘿嘿,你小子是不是后悔把它送给我了?” 我说:“没有的事,就是知道有这么好的效果我也送给你,咱俩什么关系啊!” “铁哥们,没的说!”谢甚源理所当然道,说完,他又道:“行了,我去兜风了,懒得跟你说了。” 到这,他便把电话给挂掉了。我心里直乐,估摸着,他应该是还想去泡妹子呢!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雷豹根的效果竟然这么好。不过,即便是知道效果这么好,我也会送给谢甚源吧,本来我就是留下来打算送给他的,而自从知道他家现在的情况后,我就更加下决心要送给他了。听着他刚刚在电话里那股子充满着爽快劲的声音,我也替他高兴。虽然这个方法是歪门邪道了点,但总算也让他找回了几分自信不是? 颜白雪估计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身道:“我先回房间睡觉了,你也早些睡。” 我看着她娇艳欲滴的绝美脸蛋,心里有股波澜泛起,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瞬间转变为惊涛骇浪。 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而到现在,我已经有差不多四年没有碰过女人了。如果撇开那次和颜白雪的意外不算的话,那这个时间间隔更是长得无法想象。 我愣是没忍住,猛地站起身说道:“白雪,我……” 颜白雪也不知道是心有预料还是怎么的,见我说话,身子微微就是一颤。 我的心里也特别紧张,想搂住她把她抱到我的房间里去,但是又不敢,怕唐突佳人。 我只能傻傻站着,等待着她的答复,就像是等候着宣判似的。 其实,我心里并不抱有太大希望的,因为颜白雪给我的印象就是特别保守。我和她住这么长时间,也从没发生过什么,除非偶尔情绪失常时才会有些微亲密的接触。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颜白雪低头沉默好半会儿后,给我的答复竟然是:“你先去洗个澡吧!” 说完,她就害羞得很含羞草似的,忙不迭的就走到她和溪溪的房间去了。 我愣了好半晌,然后咧着嘴傻乐。傻乐又是好半晌,才火烧屁股的往厕所里跑去。 我从来没这么认真的洗过澡,就像是要搓掉身上的皮似的,上上下下,任何地方都擦拭得仔仔细细,就像是接下来要进行的将会是最为圣洁的祷告仪式。 等我出来,颜白雪也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正埋头坐在沙发上,浑身都散发着娇羞之意。 我看得是心猿意马,出声道:“老婆……那咱……咱们回房?” 老铁们点进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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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就要往楼上走。 黑西装却是突然伸手拦住了我,“闲杂人等免进。” 我冷声说道:“你刚刚没听到我给谢少打电话?” 黑西装翻翻眼睛:“我是替谢少干活的,得为谢少的安危着想。你说是给谢少打的就是给谢少打的?” 我看着他。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个黑西装好似是故意在拦着我不让我上去。 难道谢甚源真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心里微沉,微怒,不再客气。猛地伸出手捏住黑西装的双手,然后用太极推手将他推了出去。 这个黑西装应该是有些身手的,不过也就相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较牛。他在我面前自然不够看,直接被我推到墙上然后软倒在地。就我刚刚这招,足以让他在床上躺两天了,这让得这个黑西装倒下后双眼中充满了骇然。 我不再理他,径直往楼上走。 还没到谢甚源的办公室,我就听到里面的噪杂声,好像有不少人说要辞职。 我心里不屑冷笑,这还真是树倒猢狲散。连这些小人物看到谢甚源失势,都想迫不及待逃离这条船了。 我走到门口,冷声道:“我这才刚来上任,谁就这么不给面子的要辞职啊?” 我的声音虽冷,但可不低,顿时吸引得办公室里所有人的注意。此时,办公室里大概是有二十多人吧,其中甚至还有那天夜里帮助我去搜捕谭四郎的。我心中暗想难怪那个黑西装不肯我上来了,原来他们是在这里逼宫。 谢甚源猛地拍桌子起身:“庄严你总算是来了,来来来,现在你是总经理,你来跟他们说。” 说着,他忙不迭的就推开众人走到我面前把我给拉到他的位置上去坐着了。 我心里对这货也是有些无语,看来他实在是被这些人烦得透了。 我才刚坐下,他又说:“现在我给你们正式介绍,这就是我新请来的总经理庄严,以后野兽会所的大小事务都由庄经理做主,不必请示我。”说着,他拍着我的肩膀:“庄经理,我还有急事,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野兽会所就交给你了。” 说完,谢甚源竟然就真的麻溜的拿着手机就往办公室外面去了。 直到他走出办公室的门,在办公室里的这些小弟们都还是懵的。 这些小弟里,有人见过我那晚和常万胜协力对付谭四郎,见到我端端正正坐在老板椅上,脸上神情有些微变。 我敲敲桌子,摆出漫不经心的态度:“你们有什么事,现在跟我说吧!” 他们这些人都是在道上混的,我压根没想过要和他们讲道理。既然他们不念及以往的情面,那我也就没必要和他们讲情面。 我的态度,让得面前这些人里有些人露出极为不悦的神色来。 有个脾气火爆的,脸上有道小刀疤的年轻小弟更是说:“你他妈是谁啊?跑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还有人附和:“就是,总经理算个毛!” 只有那些看见过我和谭四郎打架的小弟不敢出声,还悄悄拉那些出口不逊的人。 我猛地拍桌子,震住所有人。 随即我站起身来,冷笑道:“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辞职,不就是听说谢少竞争家主的机会小了嘛!呵,你们这帮子人还真是太高看自己了,就算谢少争不过,以后的谢家家主还能花心思来对付你们这种小角色。” 说到这,我提高音调:“既然你们今天不给谢少面子,不给老子面子,那老子也懒得和你们客气。要辞职可以,把你们的人都叫到拳击场上去的,老子在那里等着你们。你们也别想跑,你们都是有正式合同的吧?谁跑了,谁就等着法院的传唤吧!” 现如今不比以往了,谢家手底下养的这些人虽然是混的,但也都是签合同的正式工。 想想,人家帮你出生入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怎么可能不会要保障呢? 换句话说,现在就算是做老大,那人工成本也是在不断提高。 说完,我也不管傻愣愣看着我的众人,径直又往楼下走去。到楼下时,看到有不少人正围着那个被我打得爬起不起的黑西装,个个都是满脸愤愤之色。我也没搭理他们,只是往地下室走。 因为拳赛都是在深夜,上午没有。我穿过金碧辉煌的长廊,到那个拳击场的玻璃门时,那些穿开叉旗袍的美女们都不在。这愕然让整个野兽会所少了几分姿色似的。 我推开玻璃门走进去,有几个黑拳拳手正在里边,而且有两个正在擂台上对打。 打黑拳也不容易,比正规拳赛还要危险得多。残酷就更不用说了,比正规拳赛残酷百倍。 是以,这些黑拳拳手们的狠劲与韧劲通常也要超过正规拳手。起码台上的这两个,我看着就不错。 我自顾自的走上台,也不关其他人,就那么站在那里。随即想想,还是掏出手机给长发打了个电话过去,我说话特别干脆:“我在南郊蝴蝶谷野兽会所等你。” 而长发比我更干脆,因为他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没几分钟,从玻璃门外就呼啦啦涌进来许多人,怕是足足有五六十个。 这幅情形,让得台上原本在打斗的两个拳手和下面观望的几个拳手都有些愣了,随即台下的那几个慌忙迎了上去。虽然我没听清楚他们是说的什么,但想必肯定是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便都瞄向了我。那两个打斗的拳手发现情况不对,也忙不迭的钻下台去。 我施施然站在台上,看着台下几十个虎视眈眈瞧着我的壮汉,说道:“你们想辞职是吧,行!想辞职的就上来,打赢我的,我立马签字放行,还给你们补两年的工资。” 我几乎是无视他们,因为我有内劲上师的实力,我有这个底气。 弱肉强食就是如此,现在谢甚源失势,他们敢去逼宫。而他们身手比我差,我就敢在他们面前趾高气昂。 139.下马威 台下的人,没见过我出手的那些几乎全部被我惹怒了,双眼喷火的看着我,有的还骂出来很难听的话。 我也懒得去管,只是指着他们,说道:“看你们人也差不多到齐了,谁上?现在都孬了啊?” 话音刚落,果然就有人经不住刺激站出来了。这里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热血沸腾,自然受不得激。 撑到台上来的是个带着头箍的时髦青年,“你牛逼个屁,老子现在就教教你怎么做人。” 我耸耸肩:“好嘛,教我做人,可以啊!只要你能教我做人,这个总经理的位置我让给你做。” 时髦青年愤愤的吐出句:“谁他妈稀罕!”随即便朝着我攻过来。 他有点儿拳击底子,步伐和拳法都有板有眼的。左拳为虚,右拳为实,先用左拳来攻我面门试探我。 我本就是打着给他们下马威的主意来的,可不会跟这个时髦青年客气。他的左拳还没来得及接近我的脸就被我捏住,我就这么捏着他的手,单提起来,将他甩了出去。 刚出手,我就听到他手臂处传来的“喀嚓”声了。他的手臂脱臼了。 时髦青年被我抛出三米多远,落在台上,登时就捂着手臂嚎哭起来,再也没有刚刚意气风发的模样。 我冷着心,看都不去看他,只是望向台下的那些人:“接下来谁上?” 此时,有些人看向我的眼神中已经有着淡淡的畏怯。人群中也是窃窃私语起来,再也没人敢冲着我吼。 不过,还是有不怕死的,或者说是对自己的身手极为自信的。 有个年纪稍大,看起来约莫四十岁不到的中年壮汉跳上台来,道:“我来试试。” 看他浑身鼓舞的肌肉,特别是肱二头肌特别发达,我就知道这家伙应该也是练拳的。不过管他练什么的,就算是练飞剑的我也不怕,野兽会所里最厉害的也就达到二段层次,根本不可能对我造成威胁。 我冲他招招手:“来!” 我今天算是装足姿态了,绝对算得上是目中无人,这同样也惹恼了这个中年壮汉。 他双腿猛地蹬地,整个人便如同出弦利箭般朝我疾冲过来。 二段高手! 光是听他跺地的动静,我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算是野兽会所里的顶尖高手了。 但是,段位与内劲的差距是无法跨越的。更何况,我有内劲上师的实力,而他还只是二段。在我的眼里,他其实和没入段位的人也没有什么区别。试问,稍小点的蚂蚁和大些的蚂蚁,对于人来说有什么区别么? 一招。 又是一招。 在中年壮汉刚刚冲到我面前时,我就抬腿把他踹飞了出去。 他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脸色都疼白了,热汗蹭蹭蹭的从额头上冒出来,显然是难受得极了。 我同样不管他,继而又看向台下那些人。 他们有些人已经勃然色变了,眼神中满满都是惊讶,还有些犹豫。 我看着他们:“还有谁?上来吧!” 台下一时没有人说话。他们彻底被我的气势与辣手给震住。这种情景恍惚让我想起当初在魅力时的境遇,当时我收拾魅力的人,尚且只能借温哥的势,现在,我却是全凭的自己的力量。 说实话,这种拥有力量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比金钱、权利远远更让人觉得实在。 我静静等着,俯视台下的众人。直到约莫两分钟后,台下才又有人上来。 这同样是个二段高手,已经是野兽会所的顶尖高手,不过,他在我的手下同样没走过一招。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直到我干倒第五个时,台下终于没有人再上来了。这些人看向我的眼神也已经满是敬畏。不管在哪里,只要有过人的本事,都会让人敬畏。而慑服这些蛮横汉子的最好手段,便莫过于用绝对的武力将他们彻底击垮了。 我估摸着没人会再上来了,嗤笑道:“这就是你们的实力?就你们这样,也好意思要辞职?” 我瞥了眼旁边还没爬起来的那几个高手,“我敢说,你们也就在谢少这里还能够有不错的待遇。哼,谢少现在的形式是不太好,但是就算你们转投他人,以你们的实力,又能得到什么重用?” 这番话,让得台下有些人愤愤不平,但也有些露出愧色来。 我眼神扫过他们,接着说道:“现在还不至于到木已成舟的地步,你们这样做不觉得太绝情寡义吗?谢少就算是争不过,还能养不活你们这些人?你们真以为你们辞职,谢少就是大势已去?哼哼,说白了你们就是太高看自己了。我承认,你们辞职,野兽会所会停业几天,但是,仅仅几天的损失,你们不会认为谢少损失不起吧?” 说到这,我的音量猛然提高了许多个分贝:“不让你们辞职,是谢少不想你们去别人那里受欺负。” 这话出口,顿时又让得台下更多的人愧疚起来,都不敢再抬头看我。 我心里暗呼侥幸,还好这些人好糊弄,谢甚源能替他们这么着想才怪呢! 道上的人不是不讲情义,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哪个老大真要替小弟那么小,早就死翘翘了。 谢甚源会为别人着想,但绝对只会为我们这些他在乎的人着想。这些小弟,不可能太被他放在心上。这就是现实,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也无奈。 我又道:“话就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想走的,上台来,我一人挑你们全部。” 说完这话,我的眼神又缓缓在台下众人的脸上扫过。 到这个份上,如果他们还有想走的,那我也不打算留着他们了。不过,背信弃义,挨顿打是必须的,我不可能白白放他们走。我庄严虽然不是恶人,但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心太软的人。 该强硬的时候,还是得强硬。这就是男人。 台下的人踌躇了。 许久,都没有人再上来。 我点点头,“行,既然你们都不打算走,那现在就该轮到我来挑你们了。野兽会所,也不是你们想留就能留的。”我拍了拍额头,道:“常万胜没走的时候,下面还有几个负责的?都上来。” 我这话说出口后,便有两个人亦步亦趋的走上台来,年岁约莫都是四十岁左右。 我微微皱眉道:“没了?就你们两个?” 他们两指着之前被我一招撂倒,现在还在擂台上躺着的那个肌肉发达的中年壮汉,没有说话。 我点点头:“就你们三个是吧?行,等下你们就走人吧!咱们好聚好散,我再给你们多发半年的工资,你们愿意上哪去奔前程就上哪去奔前程吧!” 三人脸色骤变,随即低下头去,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我却是懒得再理会他们,也不会去管他们心里什么想法,看看台下,指着其中一个青年人道:“少天,你上来。” 杰少天,就是替我看家,在那次抓捕谭四郎时被车撞飞,差点死了的那个青年人。 他现在已经复原了,但是还是选择继续留在了野兽会所。我之前注意到他,他没有和那帮要辞职的人同流合污。 杰少天见我喊出他的名字,眼神中隐约有些激动,连忙蹿上台来,恭敬的喊我:“庄少!” 其实他的年龄应该比我还要大那么两三岁。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副总。下面还安排三个主管,都由你挑。” 杰少天顿时兴奋得有些难以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我都懵了。 在整个江市的道上,野兽会所的副总已经算是大佬级别了。 那三个被我撤掉的人则是面色立马变得难看无比,就好像是吞了翔似的。但他们,还是不敢在我面前闹。 我还要和三叔去拜访高手,不想在这里为这点破事多留,见人都已经震慑下来,掏出手机准备给长发打电话。没曾想,才刚掏出来,他倒是率先打我的电话了,“我到了,你在哪?” 我说道:“我在地下室,你自己过来。” 说完,我挂掉电话,对在场的所有人说道:“我为你们聘请的教官来了,以后在野兽会所,他的话就是我的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他的身手不比常万胜要差。你们跟着他好好学,以后有的是你们出头的机会,别成天瞎琢磨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因为谢家不论谁当家主,都和你们的关系不大,你们要想出头,只能靠你们自己的本事。” 等我一字一句的说完这段话,长发也推开玻璃门从外边走进来了。 霎时间,屋内的人都转头朝他看去。 140.走访高手(上) 长发估摸着也是没料到这么多人,饶是以他的冷淡,也不禁是微微被这场面给弄得怔住。 我拍拍杰少天的肩膀,以示鼓励,然后从台上跳下去,快步走到长发的旁边,对众人大声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教官,佐宸。”说着,我又拍拍长发的肩膀,小声道:“你答应我的帮我做事啊,这帮人都是些桀骜不驯的愣头青,你帮我把他们弄得服服帖帖的,看你的了。我找三叔有事去。” 说着,我露出个得意洋洋的笑脸,就撂挑子往玻璃门外边走去了。 我相信长发,这家伙虽然话少,冷淡,但收拾野兽会所这些人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况且我都已经为他造好势了,我都说了他的实力不比常万胜差,野兽会所这些人应该不敢造次。 我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回到野兽会所外边,车上,我给谢甚源打电话:“摆平了。” 他有些惊讶:“这么快就摆平了?你不会让他们都滚蛋了吧?” “没有!”我没好气道:“我不是那么笨的人,只是让那三个负责卷铺盖滚蛋。” 这三个负责的在常万胜走后不想着怎么挽留人心,还带头要辞职,我是打心眼里看不顺眼他们。 “这就好,这就好!”谢甚源连说:“要是野兽会所的人都跑光,那我可成整个江市的笑话了。” 我忍不住笑:“怕什么,你昨晚上不是已经名震江北了嘛!” 谢甚源竟然还很得意:“那是!哈哈!” 我说道:“行,我懒得再跟你多说了,有事情去。我请了个内劲高手在野兽会所当教官,你想想怎么给他发工资吧,那家伙可冷得很,要是你待遇给得不好,把他惹毛了,他要走,我可留不住。” “卧槽!” 谢甚源惊呼:“你这么快就找到内劲高手了?” 我没好气道:“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哥是什么人?” 谢甚源只腆着脸拍马屁:“亲哥,庄哥,您真是我亲哥,我爱死你了。” 这家伙的暧昧语气直听得我浑身冒鸡皮疙瘩,我懒得听他继续哆嗦,直接把电话挂掉。吹着口哨,就开车往清幽斋去了。 路上,我给三叔打电话。他说他已经准备好了,让我去清幽斋接他。 到清幽斋,我才知道,原来三叔说“准备好了”的意思,是准备了一堆的礼物。 我看着这些礼物里边有古玩、有玉器、有字画、有古书,甚至还有游戏机和书包。这由不得我不惊讶了,我问道:“三叔,您这是?” 婷婷也在旁边,闻言笑眯眯的抢先说道:“少爷说这是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我更是惊讶了。 三叔没好气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这小子,也不知道积极点。” 然后,我和婷婷便在三叔的催促中把礼物都拿到后备箱里,便匆匆上车,又离开清幽斋而去了。 刚上路,三叔就说:“先去香山庵那边。” 我点点头。 所谓大隐隐于市,整个江北差不多两百多号内劲高手,有人住在香山庵那边丝毫不奇怪。或许平时我们在大街上碰到的提着甲鱼晃悠,问你买不买的老人家就是内劲高手也说不定。人家不出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人家的底细。 车到香山庵附近,三叔给我指具体的路,左拐右拐的,最后连我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反正这地方绿树成荫,而且隐约飘着檀香,绝对是江市这个喧哗城市里的净土了。 我依着三叔的吩咐,在某棵大樟树旁停下车。三叔又道:“去尾箱里拿那几本古书出来。” 我老老实实的按着三叔的话,连忙跑到车尾巴那里,把线装本的四本古书拿出来,然后屁颠屁颠儿的送到三叔手里。三叔接过书,却是说道:“这都是替你小子办事,得算钱的,回头你给我啊!” 我哭笑不得,“三叔,你这不是和我见外么?” 三叔呵呵笑,没好气道:“你不见外,那你倒是把你的钱都给我啊?” 其实我知道三叔纯粹就是在开玩笑,但我还是说道:“得,到时候把您这些东西都折换成丹药,行了吧?” 三叔露出惊讶之色:“你小子丹药有多?你的丹药不是刚好够用么?” 我嘿嘿的笑:“嘿嘿,最近又从药仙谷那弄了点。” 三叔脸上惊讶之色更浓,随即笑道:“你这个小子,运气倒真是没得说了。” 我看得出来,三叔这是在由衷的为我高兴。 我挠挠头,嘿嘿赔着笑,然后就跟着三叔顺着眼前的水泥路往前面走去。 走过十来棵,旁边出现屋子。闻着,那檀香似乎就是从这屋子里面飘出来的。 这屋子古色生香,别有特色,在这江市里边绝对是难以寻见的风景了。 三叔带着我和婷婷径直往里面走,到门前就冲着里面喊:“田哥,在家吗?” 我听着直好笑,三叔这也问得太假了,人家家门敞开着,能不在家吗? 没几秒,屋子里就有个穿着大马褂的约莫五十多岁的挺有精神气质的小老头走出来,见到三叔,有些惊讶:“黄清润,你怎么今儿个想到来我这了?” 三叔笑眯眯的走过去,把古书朝小老头递去,“这不是看田哥你喜欢这玩意儿,我最近又刚收上来几本,就专门拿过来给你掌掌眼嘛!” “别!”没曾想,小老头却是直接把书推开了,“有事直说啊,你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啊,出了名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和婷婷都是暗笑,看来三叔在这内劲高手的圈子里可不怎么受待见。 这个姓田的老头叫田不倒。这是三叔跟我说的,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三叔也不恼,说道:“得,我就是有事来求你的。不管你答不答应,你收下这几本书怎么了?” 田不倒听到这话,还真把书给收下了,只是嘴上却是对三叔说:“你别指望我会拿人手软,吃人最短啊!这是你自己要送给我的,就算是敲门砖了。” 得,原来他们这些人都是这德行。我心里暗笑,这还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我想着,看来这江北省里和三叔交好的内劲高手,十有八九都会是这“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性格。 我也走上去,喊道:“田伯,你好!” 其实都是内劲高手,我喊他老田都不过分。喊他田伯,绝对是极为客气的喊法了。 田不倒没见过我,露出疑惑之色,问三叔道:“这位是?” 三叔笑眯眯的说:“这是我侄儿,庄严,也是内劲大师。”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让得田不倒露出惊容来,盯着我,连连赞叹:“了不得,了不得啊,这位小友如此年轻便是内劲高手,天赋了得,让我等惭愧啊!这声田伯我却是万万受不起了。” 我爽朗说道:“田伯,没什么受不起的,要是我和您平辈论交,您不得比我三叔也小个辈分啊?” “这……” 田不倒顿时有些纠结了。他们传统的练家子还是这样,喜欢讲究繁文缛节。 三叔在旁边适时说道:“老田你就让他叫吧!要不然你可真得管我叫叔咯!” 田不倒皱着眉头,想了想,“那行吧,那就占小友个便宜了。” 说着,他连忙伸手请我们进去:“来来来,三位里面请。” 从知道我是内劲高手的这个时候起,田不倒的态度便要热情得多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我跟在三叔的旁边,婷婷跟在我们的后面,朝着田不倒的屋子里面走去。 他的屋子里也同样是古色生香的,就像是清朝时期的那种布置。 饶过条短短的走廊,到会客厅里,案桌上摆着香炉,檀香味就是从这香炉里传出来的,浸人心脾。 我们四个分主客依次坐下,田不倒冲我笑笑,随即对三叔说道:“清润,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就明说吧……咱们也是老交情了,有话直说。” 三叔点点头:“那我可真说了,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三叔的这句话,让得我对此行的结果顿时有些担忧起来。看来,连三叔自己都很没把握啊! 141.走访高手(中) “你说什么还能让我生气?”田不倒丝毫没把三叔的话放在心上,豪爽道:“你直说。” 三叔砸吧砸吧嘴,搓着手道:“是这样,我侄儿想请你出山,帮谢家的大少爷谢甚源震震场子,摇摇旗,助助威,让他能够成为谢家的家主。” “什么!”田不倒惊得直站起了身来。 他眉头皱得很紧,似乎还有些怒气,这让我直呼不妙。 果然,他紧接便直言对三叔说道:“黄清润,我是什么性子你知道吧?你让我来掺和这档子事?” 三叔连连摆手:“唉唉唉,你先别生气嘛!我知道你是隐士,这不是来找你商量的么?” 田不倒瞧瞧我,最后还是生硬说道:“这事没得商量。” 三叔试探着问:“真没得商量?” 田不倒点头:“真没商量,要是你还想劝我,那我就送客了。” 我有些惊讶,因为没想到田不倒态度竟然会这么强硬。他们这些老牌内劲高手,总有些怪脾气。 三叔也没辙,只能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说就不说了。不过,你总得泡茶给我们喝吧?” 田不倒又坐回到椅子上去:“行,只要不提这茬子,好茶管够。” 我思虑了几番,还是忍不住开口:“田伯,只是让您去撑撑场面而已,真没得商量?” 田不倒和我不熟,对我的态度倒也没太不客气,只是苦着脸道:“小友哇,你还年轻,不懂我们这些老头子啊!我们现在就想着静下心来修行领悟,出世还来不及,哪会去入世?” 我眼睛直视着他:“既然田伯是想修行的话,那我拿丹药弥补您的损失如何?” 田不倒微微露出惊色。 我接着道:“只要您肯出面,在谢家家主之位尘埃落定前,我龙虎化气丹和纳气丹管够。” “这……” 我开出的筹码对内劲高手来说无疑是极其诱人的,田不倒顿时也是露出犹豫之色来。 他看向三叔。 三叔摊摊手:“丹药不是我的,都是这小子的。去还是不去,你和他谈吧!” 田不倒苦笑:“小友啊,你这真是给老头我出了个大难题啊!唉……” 他倒也是个爽快人,承认自己的确是被我的丹药给打动了。 我心中暗喜,满以为他会答应。 但没想到,田不倒犹豫几分钟后,却是对我说:“小友,这事还是容我想想吧,如何?” 我都开出这样的筹码,他还是要考虑,我也没辙了,只能点头说道:“那就麻烦您早点给我个消息了。想必您也有所听闻,现在谢大少的形式并不太妙。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谢家的人会摊牌,等不起啊……” 田不倒点点头:“嗯,我五天之内给你消息。”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顿时又高兴起来,连连点头:“好!” 我们本来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这件事说定,我和三叔、婷婷便也没再多呆,很快就告辞离开了。 刚回到车上,我就忍不住问三叔说:“三叔,怎么他们都不愿意入世啊?” 三叔笑道:“静心苦修呗,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最大的愿望就是有生之年能够进入到虚胎之境。” 我若有感触的点点头:“嗯,也是,到了虚胎之境,寿元又能增加不少。谁不想长命呢!” 说着,我发动了车子。 三叔闻言也是感慨:“是啊,我们这种人啊,追求的也只能是实力和寿元了。” 我突然想起件事来,问三叔道:“三叔,老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法进入虚胎之境?” 三叔叹息着摇摇头:“唉,老爷子视你为亲孙子,那我便跟你说了吧……当年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在寒国,因为我们的疏忽而遭人暗算。老爷子受到太大的打击,走火入魔,好不容易侥幸活命,但也从此留下了暗疾。这种暗疾,哪怕是用造化丹,也没法治好啊……” 我脱口而出道:“那为什么不去找更高级的丹药呢?” 三叔苦笑:“灵丹本来就是稀有之物,我们也不过是区区内劲而已,上哪去找高级的丹药?而且,即便是高级丹药,大多可能也没法医治老爷子的伤啊!因为他这种伤是心伤而引起的……唉……” 心伤…… 我觉得,黄老伯的情况可能和楚老奶奶的有些相似。 或许,金蚕蛊同样可以医治黄老伯的隐疾也说不定。我心中暗自欢喜,不过这件事情我没敢立马对三叔说,首先是金蚕蛊这个秘密时楚家的,我不应该随便说出来,其次,在没有确定金蚕蛊能否医治黄老伯之前,我不想信口开河,免得到时候三叔他们空欢喜。 接着,我们又去了住在这江市的第二位我们要拜访的内劲高手的家里。 江市时整个江北的省会城市,这里的内劲高手也是江北省最多的。 在路上,三叔跟我说这位高手姓李,李向阳。 李向阳家里就是开公司的,自己是公司董事长,下面还有双儿女,以及孙子。他的生活可谓是幸福美满,要请动他,比请田不倒还要更难。我只能寄希望于我手里的丹药,看看能不能打动李向阳。 我大概算了算,我手里的丹药,也就够养活四个高手半年的。就这,还得是我自己不服用才行。 我左想右想还是觉得自己的实力更重要,于是心里大概有了底,丹药,我最多只能允诺三位高手。 然而,即便是满打满算我请动三位高手,再加上我还有长发,我们这边总共也才五个内劲,距离谢起源的七八个还是有些距离。这是让我忧心忡忡的事。 到李向阳的家里。他家果然有钱,住的是大别墅,看上去竟然不比谢甚源家的要差多少。 在路上三叔已经给李向阳打过电话,这李向阳倒是挺客气,亲自在大门口等着我们。 刚下车,李向阳就冲着三叔说道:“清润老弟,今天怎么有时间上老哥家里来坐坐啊?” 说着,他看向我,微微露出惊讶之色:“这位……莫非就是庄严庄大师?” 我笑着点点头:“李伯你好。” “唉呀唉呀!” 李向阳竟是露出相见恨晚之色,“庄大师客气了,你这声李伯我可当不起啊!以区区二十六岁的年纪就踏入内劲之境,跟你比起来,我们这些老家伙算是白活了。”他说到末尾,笑着看向三叔。 三叔也只能哭笑不得的跟着点头。 我没想到这个李向阳竟然会认识我。确实,跟他们比起来,我这种天赋着实是骇人听闻了。我心想,幸亏他们还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有内劲上师实力的事情,要不然,我怕他们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我装模作样的拱拱手:“李伯过奖了,侥幸,侥幸而已。” 三叔则是对婷婷说道:“婷婷,去把我给向阳兄准备的那对珐琅彩拿来。” 婷婷点点头,便往车后面去了。 李向阳引着我和三叔往他们家屋子里面走,等婷婷拿着那对珐琅彩瓷器追上来,才有些惊讶道:“清润老弟,你来就来嘛,这是什么意思?” 三叔却是不肯说了,只是道:“进屋说,咱们进屋说。” 李向阳只能领着我们进了屋子去。 到他们家充满西洋风味的客厅里坐下,李向阳盯着婷婷把珐琅彩瓷器放到茶几上。 我能看得出来他眼神里对这对珐琅彩瓷器的喜爱,这可是清康熙时期的极品。 不过,他没有伸手去把玩。 这些内劲高手都是人精,李向阳做老板的,自然比田不倒还要熟谙人情之道,吩咐佣人泡茶后,他笑着对三叔道:“清润老弟,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咱们就直说吧,你这次来是有事需要我帮忙还是?” 我听着差点笑出声来,感情三叔“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子在整个江市高手圈子里都已经出名了。 旁边,婷婷也是忍不住暗笑。 142.走访高手(下) 三叔回头瞪了我们两一眼,随即便朝着李向阳拱拱手,说出了我们的来意。 李向阳的话虽然说得委婉,但实际上态度却比田不倒还要强硬,他听完后对我说:“庄大师,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这实在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谢家有谢宗师坐镇,家大业大,实在不是我们这些小家子能够搅进去的。你说说,要是到时候我帮了你们,谢家大少却竞争失败了,新上位的谢家家主打压我们家,我虽然无所谓,但我的儿女可怎么办?我们家的生意跟谢家比起来还是太小太小啊……” 我听他这么说,顿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人家都说是怕牵连到儿女家人了,我再说送丹药的事情,有意思吗? 我不想让双方都难堪,是以直接放弃请动这个李向阳,拱手道:“是我孟浪了,李伯莫怪。” 李向阳摆摆手道:“无妨,无妨!” 随后,我们在李向阳家里也没呆多久,便起身告辞了。 那对珐琅彩瓷器我们并没有拿出来,这是用来敲门的砖,要是仅仅因为没谈成事就再拿出来的话,那可就真是贻笑大方了。不论是我,还是三叔,都丢不起这个人。 接连两个,都没能请出山,我心里已经有些郁郁了。 三叔脸上也有些无奈,对我说:“庄小子,咱们今天就走最后一家吧?怎么样?” 我看看手机,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便点点头道:“好!” 紧接着,我们开车前往江市的郊区,西郊。一片还没有征收的地方。 三叔说这个高手叫高莫离。 三叔指路,最后带着我们在一栋很平常的两层楼平民居前停下。这和普通的农民家庭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但我下车后却是愣了,因为我竟然见到了熟人。这家的主人正坐在廊子里喝谷酒,他蜡黄脸,正是卖我“悲离”的那个人。 我也没想到,原来三叔说的高莫离就是这个蜡黄脸,连忙拱手道:“高前辈,别来无恙啊!” 此时,三叔也正朝着他打招呼:“高兄,又在喝酒呢?” 高莫离抬抬眼,看到是我和三叔,有些纳闷道:“你们二位……” 三叔也惊讶,看向我:“庄小子,你认识高兄?” 我讪讪的点点头,道:“在药仙谷拍卖场时见过,我还和高前辈做了笔生意呢!” “生意?”三叔好奇道:“什么生意?” 我挠挠头道:“三叔,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三叔看看高莫离,点点头,总算是放过我了。 高莫离则又是问道:“清润老弟,你该不会是带着这位小友来找我麻烦的吧?那笔买卖可是你情我愿的,我也未曾有半点欺人,而且……” 我连忙打断高莫离,道:“高前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为这事来的。” 三叔的好奇心又上来了,看向我:“我说小子,你们到底是做的什么交易?” 我对着高莫离眨眨眼,然后连忙安抚三叔:“三叔,咱回去说,咱回去说。先说正事。” 三叔哼哼两声,让婷婷从车里把给高莫离带的礼物拿出来,然后就开门见山了。 起初,高莫离也是满口拒绝我们的拉拢。直到我提到给他丹药,他才意动。 他也像是田不倒那样犹豫,犹豫过后却是问我说:“庄小友,不知道你手里可否还有金疮膏、生骨膏以及造化丹,如果有的话,我想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 …… 高莫离的这话,倒是让得我愣住了。 金疮膏、生骨膏和造化丹都是疗伤用的,他要这么多疗伤的要干什么? 只是,人家不说,我也不便问。 在我看来,金疮膏这些药可远远不及龙虎化气丹那种灵丹重要,自然满口答应:“好的。只要高前辈愿意出山,我便付给高前辈金疮膏、生骨膏各一叠,造化丹一瓶,如何?” 高莫离眼中泛过喜色:“庄小友此话当真?” 我觉得奇怪,这有什么好不当真的,点头道:“自然当真,我随时都可以把丹药给您。” 高莫离闻言,竟然是冲着我拱拱手:“那就多谢庄小友了。” 我见他答应出山,心里自然高兴,但同时也更好奇了,我不过是给他把龙虎化气丹等换成了这种疗伤的丹药而已,按理说他应该是吃亏了才对,怎么反倒像是承了我人情似的,还给我道谢? 后来,我和三叔、婷婷在回去的路上,我脑子里还在琢磨这事。 当然,不管怎么说,高莫离答应帮我,这已经是个足够让我开怀的消息了。 三叔还记得“生意”的事情,我们刚上车就问我:“庄小子,你和高兄能做什么生意?” 我知道瞒不过,便就把那天在药仙谷拍卖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三叔说了。 没曾想,三叔竟然也知道那枚高沁色古玉的事情,听我说完后,笑着对我说:“你小子倒也舍得花本钱,竟然拿那么多丹药去换。不过你也可以放心,高兄的这枚高古玉他曾拿给我掌过眼,的确是枚极品的高古玉不错,而且也是他祖传的。以高兄的为人,是不会撒谎的,说不定你这小子这次还是捡着便宜了。” 我心里暗笑。我这哪里是捡着便宜了,简直就是捡着天大的便宜了。 不过“斗决”太过奥妙神奇,我没敢跟三叔提起。 不是我不相信三叔,而是不得不小心啊!斗决这种东西,我感觉只要现世,极可能会引发轩然大波的。 送三叔和婷婷回到清幽斋后,随后我也开车往家里赶去。 在路上,我给长发打电话:“怎么样了?” 长发冷淡说道:“都正在操练。有事没有,没事我挂了。” 我给这家伙怼的,有些无语,好像我欠他钱似的,我没好气道:“谢甚源找你没有?” “找了!”他又吐出两个字。 我说:“他给你开的待遇怎么样?” “马马虎虎!” 然后,电话那头就没声音了。长发这家伙竟然是把我电话给挂掉了。 不过,他说马马虎虎,那谢甚源开的待遇应该还是不错的,说不定谢大公子这次是大出血了。 我又给谢甚源打电话。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抱怨上了,“庄严,你请的那个教官够冷的啊!” 我说道:“你们两不是以前在清幽斋见过面么?就是我们和温家比斗的那次。” 谢甚源迷糊道:“见过?我怎么没什么印象啊?” 我哭笑不得,当时谢甚源意气风发,光顾着我了,没注意到长发还真是正常的事情。我也懒得跟他再说这茬子,说道:“算了,就当没见过吧!你现在在哪呢?” 他说:“在家准备吃饭呢,怎么了?” 我有些得意道:“你赶紧想想怎么答谢我吧!” 谢甚源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答谢你?” 我说道:“我刚刚又帮你拉拢了个内劲高手出山,而且还是老牌高手。” 紧接着,我便又听到了那句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的话:“庄严,庄哥,我爱死你了……” 我很没好气的吐出一个字,“滚!”然后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挂掉电话,我自己的嘴角却是也笑咧了开来。 有我、高莫离、长发,还有可能会加入我们的田不倒,我们的高手数量已经在慢慢的接近谢起源了。 回到家里,连颜白雪都感受到我的情绪,问我说:“什么事这么开心呢?” 我捧着她的脸,吧嗒凑上去亲了口,“肯定是遇到好事了呗!” 溪溪小丫头在沙发上看到我强吻颜白雪,立时就喊道:“爸爸羞羞,爸爸羞羞!” 颜白雪则是捶我的胸口,红着脸嗔道:“孩子在呢!” 我嘻嘻的笑,又把嘴巴凑到她耳边,轻声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溪溪不在就可以了?” 我这句带着极度挑逗意味的话,顿时让得脸皮子薄的颜白雪害羞得嘤咛起来。 她这声嘤咛,差点又把我的邪火给引起来了。 143.正气与风骨 我好不容易才把这股邪火给压下去。 随后,我陪着溪溪在沙发上玩了会,就去了颜白雪的房间。 我们家就她的房间里面有电脑。我想用电脑去查查斗决的那些蝌蚪文。 可惜的是,我查了很久,却也没能找到多少有用的信息。唯一算是有用的就是,在江北有个名叫叔孙长松的书法家很擅长这种蝌蚪篆。他可能会对蝌蚪文有研究,但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有研究。 我犹豫要不要去拜访他。 最后,我还是决定去。因为我心里实在是太想研究透彻整篇斗决了,一丝希望我都不想放过。 从房间里出来后,我到厨房里找正在做菜的颜白雪商量:“白雪,要不要下午陪我去趟随州?” 随州就在江市的旁边,不过只是个县级市,和这省会江市远远没法比。 颜白雪的睫毛眨动:“去随州干什么?” 我说道:“我有些不懂的蝌蚪文,想去请教请教那里的蝌蚪篆书法大家叔孙长松。” 颜白雪忍不住笑:“蝌蚪文?你现在还研究上这个了呢?我记得你只是高中毕业吧?” “老婆,不带你这样挖苦人的啊!”我挤眉弄眼的道:“虽然我只是高中毕业,但是我上进不行啊?” 颜白雪双眼都笑成了月牙儿,随即却是闻到锅里的菜传出来淡淡烧糊的味道,连忙把我往外面推:“行行行,你先出去,我做饭呢!” 我笑眯眯的走回到客厅,陪着溪溪打闹,心里完全被暖意包裹。有颜白雪,有溪溪,真好。 等到下午我们就要出发前往随州的时候,我接到个意料之外。或者说,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吧! 这个电话竟然是谢家现在风头最劲的少爷谢起源打过来的,亲自打来的。 我刚刚接通电话,谢起源就说:“庄大师,我是谢起源啊,今晚能不能赏脸吃过晚饭呀?” 听他的口气,要不不知道的人,肯定还以为我们两是好朋友。 我和谢起源并没有打过几次交道,但说实话,他这个人给我的印象还不错,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也不倨傲。如果非要说缺点的话,那兴许就是城府太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天生就比较反感他这类人,似乎就是天敌似的。我记得,我初次见到谢起源的时候,我就有些不喜欢他。这无关于客观,纯粹就是我的主观感觉。 没奈何的是,我这个人偏偏还比较任由自己的主观感觉主宰自己。 或许,从那时起,就已经注定我和谢起源没有合作的可能。 我对谢起源说道:“谢少,不用了吧,你知道我两现在……呵呵,不适合见面啊!” 以谢起源的渠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我现在正在全心全力帮着谢甚源干活。 我也知道他的心思,约我吃饭无非是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拉拢我,要么就是鸿门宴。不过我觉得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多,因为现在各方都还没有摊牌,他实在没必要做这个出头鸟来得罪我,毕竟,我身后有黄家在。黄家只要黄老伯还在,那就是江北各方面势力都不敢忽略的存在。 谢起源却是说道:“呵呵,就是吃顿便饭而已,这没什么吧?” 他这句话,就让我心里肯定他是想拉拢我了。 我不想给谢起源这个机会,免得谢甚源多想,直言准备拒绝。 但话还没说口,谢起源竟然又接着说道:“常万胜常哥也在这啊,他说想叫你过来喝两杯。” 常万胜? 呵呵,他竟然想叫我过去喝酒,这不是天荒夜谭么? 我心里暗叹,谢起源果然是个聪明人啊,竟然抛出常万胜来吸引我过去。常万胜是从谢甚源手底下改投到他下面去的,如果我有改换门庭的心思,那他无疑是劝说我的最好人选。而即便我没有改换门庭的意思,只怕也会忍不住去找常万胜的麻烦。 我不得不承认,谢起源这个阳谋的确是拿捏住我的心思了。 我是真的想去看看,常万胜这个墙头草会如何劝说我?他好意思面对我么? 想了想,我说道:“行,既然常哥想喝,那我就过来陪他喝个痛快。” 谢起源好似没有听出来我话语中的火药味,只是道:“好咧,那我晚些订好包厢再给你打电话。” 挂掉电话,我的脸色有些难看。常万胜这个人未免太没底线了些,竟然还想帮着谢起源来劝降我么? 颜白雪做司机,在旁边看到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柔声问我说:“庄严,怎么了?” 我摇摇头,叹息道:“没事,就是为有些墙头草感到可悲而已。” 颜白雪好似也有些感慨:“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看开些吧……” 我点点头:“我不是看不开,就是觉得这些人未免也太过铁石心肠了。呵呵,开车吧!咱们早去早回。” 颜白雪点点头。我们的车子缓缓驶出小区,朝着清幽斋而去。 这是我的主意。 我们到清幽斋,我找三叔要了支翡翠杆毛笔和笔枕,精心包装好,这才往随州而去。 现如今敲门砖几乎都成为常识了。我和叔孙长松素不相识,我两手空空的去,还真担心他不搭理我。 我们按着网上记载的地址,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在随州的富贵园别墅区找到叔孙长松的家。 我们刚到那栋别墅的外面,就看到叔孙长松正在他家的院落凉亭里挥毫。我在网上见过他图片,是以认识。待颜白雪停下车,我左手抱着溪溪,右手提着小礼品盒,走到别墅大门口,冲着里边的叔孙长松喊道:“请问是叔孙长松老师么?” 叔孙长松听到我的声音,停墨抬头来看我:“我就说,你是……” 我笑着说道:“我叫庄严,是从江市来的。听说您练得一手好蝌蚪篆,特意想来问问您练习蝌蚪篆的同时是不是对蝌蚪文也有过研究?” 叔孙长松看起来挺和蔼的,微笑着道:“研究谈不上,也就和你们江市几位大学教授共同探讨过这个科目而已。呵呵,网上应该有我的手机号码呀,你要是对蝌蚪文感兴趣的话,直接打我电话就是了嘛,何必这么老远跑过来。现在你们年轻人里还对这些老文字感兴趣的可不多咯!” 叔孙长松以前是在大学里面教书的,后来退休才回到随州,到现在说话都还带着老师的味道。 我点点头,说道:“总是亲自来拜访要显得礼貌些。” 说着,颜白雪也已经走到我身边来了,冲着叔孙长松微微点头道:“叔孙长松老师您好。” 饶是以叔孙长松的定力与心性,也不禁为颜白雪的美貌而微微愣住。不过转瞬间又回过神来,“你好,你好!” 我看得出来,这是个真正做学问,修心养性的人。因为他看着颜白雪的眼神纯净得很。 我牵着颜白雪的手往别墅里面走,到叔孙长松面前,问他:“叔孙老师,我有些蝌蚪文弄不懂其确切的意思,不知道能否像您请教?”说着,我把手里提着的礼品盒悄悄放到他练书法的书桌上。 没曾想,叔孙长松反倒是露出不悦之色来:“你这个小朋友,请教就请教,弄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干什么?” 我讪讪的笑:“只是些薄礼而已。” “你收回去!”叔孙长松皱着眉头道:“要不然你就请回吧!” 在这刻,我不禁有些佩服这位老教授来,这浩然正气,这不和尘俗同流合污的风骨,真让人敬佩。 我不再说什么,乖乖把礼物又拿起来,递给颜白雪,说道:“老师见谅,是我唐突了。” 他点点头,虽然初识,但还是不客气地教育我:“以后少学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没用的。” 我只能点头。 还好他也没真正生气,收好笔墨,说道:“嗯,那咱们就进屋去吧!把你的那些蝌蚪文给我看看。” “好咧!” 我心里暗喜,忙朝着颜白雪眨眨眼,然后跟着叔孙长松往他家屋子里走去。 老头子没有系统教过我蝌蚪文,叔孙长松肯定比我懂得多得多,说不定能帮我准确翻译出斗决来。 144.上师级人物 来之前,我就已经把我那些没有把握的蝌蚪文都抄写到了纸上。 刚进屋,叔孙长松让我们坐下,还有个应该是他儿媳的漂亮女人跟我们打招呼,然后给我们沏茶。 闲谈几句,大概问清楚我的来历之后,叔孙长松就对我说道:“嗯,你把你不懂的那些拿出来吧!” 我把纸片掏出来,递给他。 叔孙长松仔仔细细看着纸片,没几分钟,脸上竟然是露出些惊讶之色来了,“你是从哪里撰写的这些蝌蚪文?” 斗决和“悲离”、“欢合”的事情我自然不肯告诉叔孙长松,有些为难道:“这个……我不方便说。” 还好叔孙长松是个体谅人,也不见怪,点点头,沉吟道:“嗯……我想应该是古传医术之类的吧?” 我点点头:“差不多吧!” 斗决是修行功法,上面有很多关于穴道的文字,叔孙长松以为是医书这很正常。我也就是吃亏在这些穴道没能准确地分辨出来,要不然当初也就不会差点死在神秘山谷了。当然,要是我都仔细的分辨出来,真正练成斗决,那我也不会有现在的九股内气。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这种事实在是难以说得清楚。 我巴不得叔孙长松误会。 而他见我点头后,也没再问什么,只是说道:“你这些蝌蚪文颇为难解啊,都是偏门的穴位。这样吧,你先把这张纸留在这,我与江北大学的几位老友交流确认后再给你答复,如何?” 我有些懵:“难道您也翻译不出来这些字的意思?” 叔孙长松摇摇头:“做学问是严谨的,我需要几个人都交换意见后才肯给你肯定的答复。” 我微微一愣,随即连忙点头:“那就麻烦老师您了。” 他呵呵的笑:“没什么麻烦的,帮你翻译这些文字的同时,我也在研究,在学习嘛!” 之后,我与叔孙长松交换手机号码与微信,便带着颜白雪和溪溪告辞离开了。 我想把那套翡翠毛笔和笔枕留下的,奈何叔孙长松愣是不肯接受,饶是我把这套礼品亮出来,他也仍然不为所动。说心里话,我很少遇到他这般有风骨的人,帮人做事,却分文不取。我打心眼里佩服他。 在回来的路上,颜白雪也对叔孙长松是赞不绝口,说现在世上缺的就是叔孙长松这样的人。 等回到江市,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我们还在郊区,准备回家,谢起源就打电话给我了,问我:“庄大师,晚上咱们就在华成国际酒店吃饭怎么样?我已经安排好包厢,和常哥在这里,就等着你过来了。呵呵!” 我撇撇嘴,说道:“行,我等下就过来。” “好咧,那不见不散啊!”谢起源笑呵呵的,也不挂电话。 我知道他这是在等我挂电话,也没客气,直接就把电话挂掉了。 颜白雪偏头问我说:“怎么?有事啊?” 我点点头:“嗯,有个饭局。” 她说:“那我送你过去吧?” 我摆摆手:“不用了,到市区里面你找个地方让我下车,我自己搭车去吧!时间也不早了,你还得回去给自己和溪溪做饭吃呢!” 颜白雪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她应该是琢磨出来我的心思了。我实际上不想让她出来露面,怕她和溪溪遭到危险。 谢家的人不敢杀谢甚源,却未必不敢杀我,而且我现在还惹了谭家、万蛊窟、温家,可以说是在刀尖上跳舞,说不准什么时间就回遭人暗杀。我自己死了都没什么,但绝不想让颜白雪或者溪溪有哪怕半点危险。 到市区里,颜白雪靠边停车,我下车后看着她载着溪溪远去,这才搭车往华成国际酒店赶去。 华成国际酒店是江市里最高档的酒店,没有之一。 到华成国际酒店来吃饭的人,像我这样坐计程车来的还真不多,以至于泊车的男服务员见着我从车上下来的时候都露出些微发愣的模样。来华成的,大多数都是开着豪车来的,而且,穿着打扮也要比我华丽得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老头子的影响,我对穿着比较随意,哪怕现在,也就是一身海澜之家的休闲服而已。 我也不管这个服务员心里是如何想的,大摇大摆的往酒店的旋转门里走去。 让我有些惊讶的是,谢起源竟然亲自在楼下等着我。他们在大堂里的沙发上坐着。 我刚走进门,谢起源就对我喊道:“庄大师,你来了,哈哈!” 他显得很是开心,豪爽起身,朝着我迎过来。在他旁边,是常万胜以及两个我不认识的人,跟在后面的是紫煌娱乐城的掌事人侯东。我心中暗自想着,看来常万胜旁边的那两个人也是内劲高手,要不然,不能走在侯东的前面。 这是了解谢甚源实力的好机会。我暗暗观察这两人。 左边,光头大汉,穿着短袖,露出浑身腱子肉,约莫五十多岁,鼓鼓囊囊的左边胸口上有条栩栩如生的白虎刺青。而在他的右臂上,还纹着把魔刀,看起来着实有些唬人。 右边这人则显得要低调得多,穿着外套,是个有些干瘦的老者,头发梳得很整齐。 不过,我却是注意到他的左手仅仅有四个手指头,这让我内心里微微震动。 我现在也大致对这江南江北两省最出名的高手也有些了解了。 在江南江北两省高手中,有个极为出名的高手就是九指。那个人叫于古川,绰号于九指,被武道中人推崇为这江南江北内劲大师第二人,威名仅次于排名内劲大师魁首的那位。据说,这个于古川早年是以为和人比武才丢掉两根手指头的,那被他以为平生大耻,以至于到现在也极为反感人家叫他“于九指。” 只是,我不知道眼前这个干瘦老头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于九指了。 如果他是于九指的话,那我想我对谢起源的估计还得提高那么几分。 虽然说谢家此时是家主之争,但说到底只是小辈之间在闹腾,这样的阵仗是很难引起内劲上师出面的。谢起源如果能够拉拢到于九指的话,那的确已经很让人吃惊了,因为于九指几乎是在内劲大师中无敌了。 甚至,连我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打得过这个于九指,因为我并非是真正的内劲上师。 我站在原地,等着谢起源走到我面前。 到我面前,他满脸笑容的朝我伸出手道:“庄大师,咱们俩可是久违了啊……”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和他握手。的确,我们两真是久违了,因为我都有半年没出现在江市了。 松手后,谢起源又忙给我引见他旁边的人,他说:“庄大师,常哥和侯东你都认识,我就不给你作介绍了。我给你隆重介绍这两位。”他摊开手掌,指尖指着枯瘦老者,有些推崇道:“这位是于古川于大师,想必庄大师你应该听说过,于大师可是我们江南江北两省的内劲大师中最为顶尖的高手。” 于古川只是不咸不淡的朝我点点头。 我心道果然是于古川,面上不动声色,也只是点头,客套道:“久仰!久仰!” 咱们都是内劲大师,虽然他排第二,但我也没必要对他太热情,这是内劲高手的骄傲。 而且,我现在实力说不准已经是稳稳的内劲上师了呢,如果那天徐离坤对我实力判定是真的话。 谢起源又介绍他右边那人,竟然脸上的推崇之意更甚,甚至隐隐有些得瑟,“这位,内劲上师,赵阳春赵上师。赵上师可是沿海诸省闻名的海王菩萨的弟子,这次来江北办事,我好不容易才请动尊驾。庄大师,我这可算是给你面子?” 赵阳春赵上师? 谢起源竟然连上师级别的人物都能请出来,这便由不得我心里不惊讶了。 看来,我和谢甚源只怕都低估他这个弟弟的实力了啊…… 145.谢起源的算盘 至于赵阳春的师傅,那更是称得上是武道中的传说级别人物了。 海王菩萨虽然不是真正的菩萨,但在沿海诸省,这位菩萨说的话只怕也能像是真菩萨那样管用。甚至,做海王菩萨的信徒还远远比求神拜佛要实在得多。 海王菩萨司鸿释玉,绝对是国内最出名,最神秘的女人之一。 据说,司鸿释玉在四十年前就已经是内劲宗师,以女人之身打遍沿海诸省无敌手。四十年过去,她还健在,是否已经达到虚胎之境,这可就是很难说的事情了。道上大多数人都认为,司鸿释玉已经成为虚胎之境的高手。 我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碰上司鸿释玉的徒弟。 赵阳春毕竟是上师,态度倨傲,只是轻轻瞥我。 我朝他拱拱手:“原来是赵上师,久仰,久仰!令师海王菩萨可是我们武道中人的偶像啊!” 他听我夸他师傅,这才脸色稍紊,扯扯嘴角,也不知道算不算笑,反正就算是跟我打过招呼了。 旁边,谢起源脸上微有得瑟。也是,能和司鸿释玉攀上关系,这绝对是值得让人自豪的事情了。别看谢起源现在是谢家家主有力的竞选人,哪怕他以后就是成为谢家家主了,那在司鸿释玉面前也屁都不算。整个谢家在司鸿释玉面前也不够看,除非谢家老爷子也能突破到虚胎之境还差不多。 毕竟,现在道上的人都几乎已经认定司鸿释玉是虚胎之境了。 我内心也有些向往,只是不知道,虚胎之境到底是多么神奇的境界…… 至于常万胜和侯东两个,我就没给他们打招呼的意思了。常万胜这人我瞧不起,侯东不够格。 谢起源似乎也没希望我现在就回和他们打得火热,伸手虚引道:“来来来,诸位,咱们楼上包厢有请。呵呵,我可是美酒佳肴还有美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咱们不醉不归,如何?” 没人答他的话。 他倒也不觉尴尬,只是笑眯眯的引着我们往华成的楼上走。 最后,我们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包厢里。光是那顶上的大吊灯就肯定价值不菲了。 我以前没来华成国际酒店的包厢吃过饭,此时也不得不感叹句,“五星级就是五星级啊……” 当然,我脸上没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来。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内劲大师,要是见到这样的场面就露出惊色的话,会遭人笑话的。 我装出满脸施施然的样子,任由谢起源请我们落座。 谢起源是东家,坐主位,赵阳春是上师,也当仁不让的坐在主客座上,然后依次是于古川、我,常万胜和侯东排在后面。我觉得这是因为这场宴席主要是针对我来的吧,要不然常万胜按资历还得坐在我上首。 落座后,很快有漂亮的服务员端酒菜上来。而且,还有几个穿着性感的妹子上来陪着我们坐着。 包括侯东在内,包厢里所有人的身边都有个千娇百媚的美女作陪。 逢场作戏嘛,我也没推开,但也没去伸手占她便宜。不是陪我的美女不够漂亮,而是我家有娇妻,和颜白雪比起来,这些妹子无疑就有些相形见拙了。 很快,众人交杯换盏起来,我除去不理常万胜,和谢起源聊得还算和气。 到酒意正酣时,谢起源就开始把话题引到正题上了,似笑非笑地对我说:“听说庄大师今天正式成为野兽会所的总经理了?” 我心里暗惊,这个谢起源消息挺灵通啊,看来……野兽会所有他安插的眼线啊! 我说他怎么下午就给我打电话约我呢,怕是听闻我收服野兽会所的人,对我有些不放心了吧? 这种事情没法否认,我也没想否认,点点头:“谢少的消息很灵通啊!” “呵呵……” 谢起源笑笑,“毕竟野兽会所是我们谢家的产业,我总是有所耳闻的嘛!” 我也笑,举起酒杯,“那以后就拜托谢少多多关照了?” 谢起源与我碰杯,沉吟了声,“起源不敢说关照庄大师,只希望庄大师莫要嫌弃起源才好啊!想必庄大师也知道,野兽会所是我堂哥谢甚源亲自管理的地方,我就算有心想和庄大师你交好,也怕某些人防备啊!” 我们这都是虚与委蛇,其实谁都知道对方是什么心思。 我不喜欢这种虚伪,但没办法,故意装傻道:“咦,两位谢少兄弟间难道有什么不好明说的么?” 谢起源不正式摊牌,那我就跟他耗下去,反正我不着急,装疯卖傻也不怯他。 谢起源估计也是琢磨出来我会继续装傻下去,笑笑道:“庄大师,咱们还是明人不说暗话吧!我们谢家现在是什么关头你也知道,我和甚源哥虽然是兄弟,但我们也都是家主的竞选人。庄大师你是我甚源哥手下最倚重的人,但是你想必听说过,我甚源哥现在可不被多少人看好啊,这谢家家主的位子他几乎是没可能抢得到了。” 说着,他又举杯来跟众人碰杯,并一饮而尽。 随即他又接着对我说:“我知道庄大师你是个重义气,讲情义的人,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肯定不愿意离开我甚源哥的身边,改投他人门下。” 他这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既然都知道,那么还请我过来干什么?鸿门宴? 谢起源话音突转,又说了,“其实我也不想来撬我甚源哥的墙角,但是奈何我现在还有强力的竞争对手啊……庄大师,咱们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瞒着你我的意思了。我请你来,就是想请你来我的手下帮我的忙,助我成为家主,日后必有重谢,如何?” 我端起酒杯慢酌,意味深长道:“谢少,你刚刚都说了,我不会离开你甚源哥手下的。” “我知道,我知道!” 谢起源点头说道:“我也没想着把你从甚源哥身边抢过来,我的意思呢,就是想暂时让你过来帮帮我的忙,等我成为谢家家主了,你再回到甚源哥手下去。我即使成为家主后,也同样是需要倚靠甚源哥他们这些兄弟多多分担家族事物的,是吧?” 我微微愣住,谢起源这么说,我顿时就明白他的想法了。 他想像我表明的是,他只想成为家主,不会伤害谢甚源,而且以后会对谢甚源委以重任? 这可能么? 我心里冷笑。 我可不觉得谢起源会是这么纯善的人。真要等他成为家主,谢甚源十有八九就在家族里吃口闲饭而已,就像现在谢家的那两位叔伯辈的人。至于我,到时候更是说不定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呢! 我心里转过这些念头后,对谢起源问道:“谢少这意思是想从你甚源哥手下借我过来了?” 谢起源猛地拍手,露出笑脸:“对,我就说这个意思。” 我摩挲着手中的小巧酒杯,任由旁边的美女趴在我肩膀上,说道:“那你问过你甚源哥的意思么?” 我的声音,已经有些变冷了。既然谢起源已经袒露他的意思,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 如果我们没有竞争家主之心,那什么都好说,但是,现在我和谢甚源对谢家家主之位却是充满念想。因为,只有他成为谢家家主,我们才能抵挡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所以,我完全不可能答应谢起源,从很早以前起,我就已经完全坚定自己的想法。 谢起源的脸色微微有些僵硬起来,随即尴尬笑道:“这样的事情,我毕竟不好和甚源哥他商量嘛!” 我冷笑着摇摇头:“那就恕我不能够从命了。” 说着,我把酒杯放回到桌上,拿开身旁美女的手,拱手道:“酒足饭饱,多谢谢少的款待了,告辞!” 谢起源的眉头在这个瞬间猛地拧起来,随即又倏的松开,搓了搓手指道:“庄大师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刚刚的提议?”他伸手指向常万胜,“你看,常哥原来也是在我甚源哥手下的嘛,现在他也过来帮我的忙了,庄大师你过来帮我,难道还怕别人说什么闲话么?再说了,我谢家的事情,又有多少人敢多话?” 常万胜闻言点点头,竟然还阴阳怪气地冲着我说:“庄大师,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卧槽!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顿时就把我的脾气给惹上来了。 146.暗棋 “呵呵!” 我呵呵干笑两声,转头又看向谢起源,说道:“谢少,不如我提个提议如何?” 谢起源露出微微感兴趣的模样,“请说。” 赵阳春、于古川、侯东也都同时搂着妹子看向我。 我说道:“既然谢少有心,那我也不再固执己见。我就和常大师比试一场,如果常大师能胜我,我以后就唯谢少你马首是瞻,如果常大师败了,谢少以后就任由我自在,怎么样?” 谢起源微微皱眉,随即还假装好心道:“庄大师,常大师可是老牌内劲高手了,你……” 我耸耸肩道:“没关系!咱们内劲高手本就应该有用于挑战的心嘛,不然谈何上进?” 谢起源眼中不禁露出喜色,转而看向常万胜,“常哥,你的意思呢?” 我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喜色,一是觉得常万胜的赢面大,二嘛,他只怕以为我这就是给自己个台阶下吧? 我心里冷笑,要是他知道我的实力可能肯比内劲上师,那他的脸色就肯定不会这么好看了。 常万胜的脸色则难看得很,拍着桌子起身道:“那就领教领教庄大师的高招了。” 他肯定是觉得我小瞧他了。 这个包厢大得很,见常万胜应战,赵阳春和于古川脸上也露出饶有兴趣之色。 至于侯东和在场的这些陪喝酒的美女,在这样的场合里,他们几乎已经完全被无视。 我推开椅子,走到饭厅旁的大厅里,冲着常万胜拱手,“常大师,请赐教。” 大厅里很宽敞,只有茶几和沙发摆在中间。我直接一个人就把茶几给抬起来给放到角落里去了,然后是沙发。这让得饭厅里坐着的几个美女都是惊呼起来,捂着嘴,满脸的惊讶之色。 光凭我展现的力气,就足以让普通人大惊失色了。 这时,常万胜也已经放开他怀中的美女,朝着我走过来。 他可没看在以前并肩作战过的份上就和我客气,朝我随意拱拱手后竟然就猛然朝我攻过来。 看他的眼神,看他爆发的气势,我都知道他这是要速战速决,想让我丢脸。 谢起源在,我不想暴露自己的全部实力。 于是,我只是调动两股内气和常万胜打斗。饶是只动两股,我的内气也已经比常万胜这老牌高手要深厚了。 他的招式比较传统,更是在我面前占不到什么上风。 这让得常万胜是越大越心惊起来。 我甚至还有闲暇去看谢起源和赵阳春、于古川他们的表情,他们的脸上,都是若有所思之色,只有谢起源的脸色有些难看。想必,他也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和常万胜打得势均力敌,甚至我还稍占上风。 在饭厅内那些美女的连连惊呼声中,转眼两百招已过。 我趁着常万胜露出破绽时,不再犹豫,把他拍飞了出去。 常万胜倒地,嘴角淌血,很快又爬起来。但我已经看向谢起源:“谢少,如此,我就告辞了。” 常万胜输了,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谢起源也没有拦我的理由,只能瞠目结舌的看着我离开。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常万胜,想必不会,但我心里还是极为的高兴,起码,我教训了常万胜这个墙头草,这就已经足够了,因为我就是冲着这个来的。 离开华成国际大酒店,我就搭车直接往家里而去。 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刚刚回到家里,谢甚源的电话就跟着打过来了。 我才刚接通,他就带着惊讶语气的问我说:“庄严,你去见谢起源去了?” 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是啊,当时怕你不同意,就没和你商量。我想去教训教训常万胜。” “唉呀!” 谢甚源却是叹气起来,“常万胜是我的人啊!唉,这都怪我,没把这事告诉你。” 我听得有些发懵:“你刚刚说什么?” 谢甚源道:“常万胜是我故意派到谢起源那去的,是我的暗棋。说实话吧,要是你没回来,我也不打算再动用他这招暗棋了,但现在你回来,我又和他联系上了。我以前救过常万胜的家人,他根本就不会背叛我。去谢起源那里,都是我安排的。” 我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你小子挺腹黑的啊!” 谢甚源没好气道:“这有什么腹黑不腹黑的,你以为他们没在我这里安插人呢?” 我心里觉得好笑,谢起源他们肯定是安插人在谢甚源旁边了,但总舍不得安插内劲高手过来吧? 我又把话题引回到正题上,“那你的意思,我是打错人了?” “也不算打错吧!” 谢甚源有些感慨的说道:“常哥跟我说,谢起源本来是有些不信任他的,就因为这趟挨你的揍,他反倒是取得谢起源的信任了。因为在谢起源那边看来,要是他是假意投靠的话,那你不至于把他打得那么严重。” 我哭笑不得:“我是不爽他改投到谢起源手下,才下那么重手的。” “我知道!” 谢甚源说:“唉,这也是阴差阳错了。浑然天成的苦肉计,就是常哥吃了苦头。” 我真没想到常万胜是假意投靠谢起源的,心里也是哭笑不得,只能道:“等以后我再找机会跟他道歉吧!” 谢甚源道:“我已经跟他道过歉了,常哥说不怪你,还说欣赏你的骨气和义气。” 说完这句,他自己嘿嘿笑起来:“庄严,够哥们,我没看错你。” 我不自禁的咧嘴笑笑,得意道:“我可不是单纯为你啊,我也是为我自己才拒绝他的。以谢起源的性子,哪怕我帮他成为谢家家主,他以后也不见得会帮我挡住来自温家和谭家的压力呢,你这个弟弟,可现实得很。” 谢甚源沉默了会儿,道:“是啊,是挺现实的,还腹黑。在饭桌上竟然用那样的鬼话骗你。” 我知道这肯定都是常万胜跟他说的,“你都知道了?” “嗯,常哥跟我说了。” 谢甚源道:“要是我竞争家主之位失败,谢起源不可能重用我的,只会让我在家族里混吃等死……” 我也沉吟了下,问道:“那你成为家主呢?你打算怎么安排你那些兄弟?” 谢甚源没有犹豫,直接道:“到时候再说吧,看他们在竞争过程里会用些什么手段了。” 我不自禁点点头,看来,谢甚源应该是老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只希望,他能够成为家主吧! 挂掉谢甚源的电话,我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现在得知常万胜是谢甚源安插过去的暗棋,那也就是说,我们的力量相对增强了不少。算上我在内,内劲高手已经达到四位之多,极为接近那个谢正源了,但是,谢起源连赵阳春这种上师级别的人物都请得动,谁知道谢正源会不会也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底牌呢?而且,谢起源的底牌就仅仅只会有赵阳春吗? 我深刻的认识到,我还是低估谢家的这场家主之争了。虽然是小辈之争,但牵扯的利益颇大啊! 海王菩萨司鸿释玉让徒弟赵阳春过来,又真的仅仅只是派他来办点事么? 司鸿释玉……会不会也对江北这个地方有想法? 要知道,她的势力要想进入内地,那江北这个屏障无疑就是最先要攻克的地方啊! 谢家的这摊子水,看似是小辈之间竞选家主,现在,却是越来越浑浊,让人捉摸不透了。 我在沙发上愣神好半晌后,才又给三叔打电话,约他明天继续去拜访内劲高手。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别人是怎么想的,我想再多也没有用,我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尽快的让手里有更多的筹码,只有这样,我和谢甚源才能够和谢起源、谢正源好好掰掰手腕。 一夜很快过去,转眼到天色蒙亮,我练过功,给颜白雪和溪溪买回早餐后,便开着车往清幽斋去了。 三叔交好的内劲高手也就那么十来个,我们今天准备把剩余的那几个高手全部拜访完。也就是说,我们的高手数量能否超越谢起源那边,基本上就看今朝了。 147.害臊的财老鼠 三叔已经在清幽斋门口等我,我刚到,把礼品放到车后备箱里,便又径直离开了,连门都没进。 我们今天得拜访八家,拜访完,便也不再做其他的念想了。 那些没有丝毫关系的内劲高手,会被我开出的价码打动的机会微乎其微。首先人家有本事,要赚钱的方法多得是,再者,大多数内劲高手都心高气傲,是不愿受别人使唤的。 可是,我们今天仍然是出师不利。 前面两家,哪怕我开出来送丹药的条件,也很明确的拒绝了我。 第三家。 这个内劲高手名叫桂去闲,是新晋不久的内劲高手,原本还没有成为内劲高手之前就是三叔的好友。他今年已经是四十八岁的年纪,这个年纪才入内劲,实在是称不上天赋好。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态度也要比其他的内劲高手要松软得多。 或许是因为他缺丹药,又或许是顾及三叔的面子吧,最后桂去闲答应我们,也说过几天给我们答案。 我想,他要不是顾及可能得罪谢家某些人的话,应该当场就会答应我们。 桂去闲的天赋不好,但追求武道的精神值得让人尊敬。 之后又两家,也都是婉言拒绝我的邀请,也同样不要三叔的礼物,后来还是我们硬留在那的。 转眼,八家竟然已经拜访过七家,有意向的仅仅也就只有桂去闲而已。 这实在不是个令人振奋的局面,甚至,我心里对第八家都已经不抱希望了,有想直接打道回府的冲动。 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打算拜访完这最后一家,做事情,必须得有头有尾。 我也没想到,最后这家倒是给了我惊喜。 这家本来是希望不大的,因为这家的内劲高手压根不缺钱,虽然未必全年都用得起丹药,但偶尔服用丹药并没有问题。别说是我,就连三叔都没抱太大的希望。而刚开始的时候,这位内劲高手也的确是直言拒绝了我们的邀请。 但没曾想,后来当我们闲聊,我无意中说及谢起源手下的于古川时,这位内劲高手便立刻改变主意了,说愿意帮我的忙。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要让于古川在他手里边吃点亏。原来啊,这个内劲高手和于古川有旧怨,到现在还记恨在心里呢! 我听到他说起于古川时的气愤模样,心里琢磨着,这位以前在于古川手里吃的亏怕是不小。 这位内劲高手名为高寒柏,江北的老牌内劲高手了,能和于古川掰手腕,手段功夫自然不差。 他,绝对是我今天最大的惊喜了。 我还是许诺给他丹药,只是要稍等几天而已。因为我还要等田不倒和桂去闲的答复。 回家的路上,因为喜悦的心情,我是一路哼着小曲回去的。 我、长发、抠脚、常万胜、高莫离、高寒柏,现在,我们已经聚齐六位内劲高手了。 我心里想着,谢甚源要是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得兴奋得跳起来。 而我和三叔都没有想到的是,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我们的车刚到清幽斋的门口,就看到财老鼠那个小老头鬼鬼祟祟的背着个破包从门外往里面走。 我蹿下车就冲着他喊:“财爷!” 财老鼠回头,见到我和三叔,连忙走过来:“侬们两这是去哪了?” 三叔指指他的包:“这又是给我送东西来的?” 财老鼠点点头。我怎么看都觉得他贼眉鼠眼,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病。 三叔苦笑,说道:“老财,我这也消化不了这么快啊!你最近有这么缺钱么?怎么送得这么勤快?” 其实,在内劲高手里边,财老鼠他们这种算是混得最差的了,得去摸坟不说,还挣不到几个钱。不过他们也是没办法,不想给人家做打手,又不会别的生存手段,空有好身手,也无处施展。 财老鼠听到三叔这话,脸色微变,随即说道:“清润老弟呀,侬就帮帮偶滴忙嘛!” 三叔沉吟了下,道:“咱们进去说吧!” 说着,他带着财老鼠往清幽斋里面走去。我也连忙跟了上去。 径直到三叔的办公室里,我们各自坐下,三叔又问道:“老财,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财老鼠摇摇头:“不是偶出什么事嘛,是偶们村有个娃儿,白血病,急需花钱。” 白血病?还他们村的娃儿? 我真没看出来,财老鼠这色老头竟然还是个“心怀博爱”之人。 我忍不住打趣道:“财爷,这娃儿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财老鼠是个单身汉。 可随即让我和三叔都瞠目结舌的是,财老鼠竟然红了脸,嗫嚅起来,“算……算是。” 我被这个消息震得很久才回过神来,觉得嘴巴都有些干,问道:“那到底是是,还是不是啊?” 财老鼠像个害羞的小娘们似的,终于是承认了,“是……是我和村里寡妇生的。” 我和三叔闻言对视一眼,随即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这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啊,不仅仅是财老鼠此时害羞的表情搞笑,也为他干的这荒唐事而觉得好笑。人家是寡妇,他竟然还和人家生下孩子了,真不知道他们村的人是怎么看待他们这个“特殊家庭”的。 财老鼠脸色更红,随即有些恼羞成怒起来:“侬!侬们两别笑!看看我这些玩意儿!” 说着,他气哄哄的把他的背包给打开。里面,琳琅满目的满是从地底下挖出来的冥器。 而且,我看得出来他这拿出来的都是好货,看来他是真急了,想用这些东西来卖个好价钱。 我不禁心里有些叹息,财老鼠堂堂内劲高手混到这个程度,能不能算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呢?哪怕他是初中毕业,稍微有些其他的谋生头脑,也不至于会是现在这副模样吧? 我和财老鼠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财爷,你这下打算卖多少钱?” 我现在手里头还有两个多亿,想着帮帮财老鼠。毕竟,“欢合”的事我在他这是捡着大便宜了。 财老鼠那双眯眯眼立刻看向我,充满希冀,犹豫过后咬咬牙:“最低一百万!” 我看向三叔。 三叔大概也知道我意思,说道:“他这个价虽然比冥器的行情价要高些,但你买来去转手的话还是有不小的赚头的。呵呵,反正你小子不差钱,就帮他收了吧!你现在可比我富裕得多了。” 我哭笑不得,自从药仙谷拍卖会结束后,三叔有事没事就在我面前哭穷,都成习惯了。 随即,我看向财老鼠,道:“财爷,我听说治疗白血病的花费可不小啊!” 他满脸焦虑的说:“是啊,偶还有几十万,就算加上这一百万,也不知道够不够哩!” 我点点头,道:“财爷,咱们两是朋友。我给你两百万,另外一百万就算我预先给您儿子的见面礼了,怎么样?” “这……” 财老鼠犹豫起来。 我说过,内劲高手都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果不其然,最后财老鼠竟然还是拒绝我了,他说:“偶还是就拿偶该得的那一百万吧!” “你这……” 我苦笑着摇摇头,却也没得办法了。我都说是送给他儿子的了,他还不收,我又能怎么样呢? “要不这样?” 三叔却是突然在旁边说道:“老财,你帮我侄儿办点事,他这两百万就算给你的酬劳怎么样?” 我知道三叔的意思,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让财老鼠帮助我和谢甚源,可我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总觉得这时候提这个话题是在趁人之危。不过,三叔都已经说出来了,我也只能说道:“嗯……财爷,我现在的确是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而且我也的确可以给你两百万,还另外加几瓶修行用的丹药作为酬劳。” 说到这,我话音突转,笑道:“当然,你要是不答应,那一百万我也会给你。咱俩是朋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你就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兴趣,有兴趣的话,我就说给你听具体是什么事,没兴趣的话,就算了。” 财老鼠的眼皮子眨了几下,还是被我的酬劳给打动了,对我说:“那侬说说是什么事吧!” 撇开内劲的实力不说,其实财老鼠就是个脾气有些古怪的乡下怪老头而已。 148.财老鼠的漂亮媳妇 我见他有兴趣,就把谢起源和谢正源、谢甚源之间竞争家主的事情跟他说了,连各方的势力也没瞒他。 哪怕我们现在已经有六位高手,我们也仍然是处在最劣势地位的。 没曾想,财老鼠听完后竟是满脸惊讶道:“就这点小事儿?” 我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三叔在旁边道:“老财你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财老鼠贱兮兮的笑,活脱脱像个算计了大半辈子的精明老农,“这么简单的事情,当然答应嘛!” 我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个家伙的思维根本就和江市这些住在城市里的内劲高手不同。 财老鼠更迫切的需要钱,而更重要的是,他这种神出鬼没的家伙基本上是丝毫不会顾忌谢家的。 但是,我回过神来,还是满心欢喜,“好,财爷,那以后就得多多麻烦你了。” 虽然可能两百万就能够打动财老鼠了,但我仍然不后悔为他开出“灵丹”的价码。财老鼠的身手值得这个价,而且,我的确是把他当作朋友,不想让他吃亏。 再者,要是他日后知道其余那些高手都有灵丹,就他拿区区两百万,他又会怎么想呢? 我得防范于未然,不想以后还没开始正式的交锋,自己这边的人就先闹腾起来。 这件事情说定,我转账给三叔,然后直接从三叔的保险柜里拿了两百万现金给财老鼠。他不同于别人,可能是觉得实实在在的钞票摆在眼前更让人实在吧,又或者是为躲避警方的调查,连银行卡都没有。 把钱都塞到背包里后,财老鼠兴奋得小脸泛红,冲着我拱手:“小娃子,这次偶多亏侬了。等偶安排好偶娃儿,就到这里来找侬。” 我点点头:“嗯……” 随即沉吟了下,还是接着说道:“财爷,要是你愿意的话,就把嫂子和侄儿都带来吧!” 财老鼠微微一愣。 我解释道:“江市的医疗条件还是不错的,有很大的几率能够治好侄儿的病。另外,你总不能永远都让嫂子和侄儿在山疙瘩里呆着吧?嫂子可能没什么问题,但是侄儿呢,到江市来,他以后才可能更有出息。呵呵,财爷,不是我绑着你在我旁边做事,你要是愿意,到江市来后,我给你安排份妥当自由的工作。” 财老鼠闻言,那双小眼睛里逐渐流露出感动之色。 三叔则是在旁边笑着道:“我以前跟这犟老头说过这话,但是他不听啊……” 财老鼠直瞪眼:“侬是让老子给侬打工,老子能乐意嘛?” 三叔尴尬的摸摸鼻子,我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财老鼠又冲我拱拱手:“小娃儿侬是个好人,偶回去跟我婆娘商量商量,来江市肯定来找侬。” 我点点头:“好!” 然后很快,财老鼠就拿着钱走了。那些古董他硬是都留了下来,我要着也没什么用,就都交给三叔了。 至此,我们麾下又添猛将。财老鼠在内劲大师里面绝对算是厉害的。 他前脚刚走,三叔就有些感慨的抽了口雪茄,“唉,小子,认识你之后,倒是让我有些领悟啊……” 我奇怪的看他,好笑道:“三叔,我还有什么能让您有感触的呢?” 三叔呵呵的摇头微笑:“以前我认为人情之间就是利益往来,好人有好报虽然不假,但大多数时候也敌不过利益纠葛。但现在,在你身上,我才真正的认识到,好人是真会有好报的。你小子,算是给我上了一课啊,我现在是越发的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会看好你了,老爷子不愧是火眼金睛啊……” 我笑咧了嘴巴:“三叔,你要再这样夸我,我可就脸红了啊!” 三叔没好气的下逐客令:“成了,懒得跟你说了,你滚蛋吧!” 我嘻嘻的笑,屁颠屁颠的就离开了清幽斋而去。 财老鼠答应帮我,这对我来说自然是个值得振奋的事情。这让得我的心情特别美丽。 回到家里,我陪着颜白雪还有溪溪吃晚饭。 野兽会所那边我是彻底的做了甩手掌柜,把事情都交给长发和杰少天了。长发负责收拾那些跳脱的小弟,杰少天则是负责其他所有事务。 转眼间过去几天,好消息一发接着一发。 首先是那位新晋的内劲高手桂去闲,他比田不倒还先答应我们的邀请。 紧接着,财老鼠也带着他的老婆和娃儿来到江市,我亲自开车到汽车站去接的他们。本来我以为财老鼠找的同村寡妇应该就是个普通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妇女,因为这才和他的气质相搭配。 可没曾想,我在车站见到他们时,搂着财老鼠手臂的那个好似有些紧张,不习惯大城市氛围的女人竟然是个肤白貌美,而且身材火爆的美妇。至于他们的儿子,已经由江市中心医院派车接到医院去了,是三叔找关系安排的。 因为这个美妇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导致我走上去时,愣是没好意思喊她嫂子。 我怕弄错了,到他们两面前,只是喊财老鼠:“财爷,你们来了?” 财老鼠估计也是得瑟自己的老婆漂亮,用眼神瞥我,眼神里的含义是:“小子,我老婆漂亮吧?” 我乐得配合这个得瑟地老小子,故作惊讶道:“财爷,这位不会是嫂子吧?你是不是雇的美女在演戏?” 财老鼠闻言,果然很是得意地抖了抖肩膀,手都背负到背后去了,还白了我一眼,然后施施然对他老婆说道:“老婆,叫声小叔子。这小娃儿虽然年纪小,但是本事还是不错的,能和偶平辈相交。就是嘴上有些缺德。” 美妇约莫三十多岁,很是温婉内向,有江南女子的风韵,微微拘谨的朝我点头,“见过小叔子。” 我也点点头,喊:“嫂子你好。”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些乐了,财老鼠这老小子倒是真有本事,竟然能找到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难怪他会为她儿子的事情那么着急了。不过,小叔子这个称呼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在我们这,都是直呼其名的。 之后,我把他们夫妻俩送到江市人民医院,看到他家患白血病的儿子时,我又留下了两万块钱。财老鼠的老婆知道是我给他们两百万后,对我感恩戴德,连眼泪都淌出来了,要不是我和财老鼠都拦着,她都要给我下跪了。 我为财老鼠感到高兴,他能娶到这样的老婆,而且性子还这么好,真是天大福气。 我准备离开医院的时候,财老鼠亲自送我。 到楼下,我笑着对他说:“财爷你真是好福气啊,嫂子是个好人。” 财老鼠还是那么得瑟:“当然。偶滴眼光可不差。” 眼光不差? 他这话突然让我想起他偷瞧颜白雪的事情了,心生不爽,便故意说道:“只是,财爷,我看你儿子和你长得也不像啊,比你漂亮多了,那不是你亲儿子吧?” 我本来只是想恶心恶心他的,没曾想,他竟然真的嗫嚅起来。 随后,他竟然是说道:“那娃儿……是,是我老婆和她前夫生的。” 我口瞪目呆,原来……卧槽! 我突然想起前些天在清幽斋时,我问财老鼠那娃儿是不是他私生子的时候,他只是说“算……算是”了,原来这中间还有这样的内幕啊!回过神后,我还怕我的话惹得财老鼠不高兴,忙又说道:“呵呵,财爷,这又没什么关系,反正娃儿以后会把你当成爹不是?嫂子这样的好女人可不是那么好遇到的,要不是丧夫带子,她只怕也未必看得上你吧?” 说到最后,我忍不住又笑起来。 财老鼠气得直瞪眼:“侬个小娃儿怎么恁喜欢埋汰偶呢?” 我知道他也是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的,悄悄捅他肩膀,贼声道:“财爷,你就没想过自己生?” 然后,让我哑然的事情发生了。财老鼠这个有偷瞧嗜好的老色鬼竟然脸红了,特别红,和猴屁股似的。 149.意外惊喜 直到我离开医院许久,都快到家了,想起财老鼠红脸的样子还有些想笑。 他说:“偶、偶婆娘还不让偶上她滴床!” 看来,我这位嫂子,要接受财老鼠这“寒碜”的模样,还需要段时间的“磨练”啊! 我突然想到我自己,那时候我刚刚住到颜白雪家里的时候,不也没有上她床的资格么?这是需要过程的。 第三个好消息,是田不倒最终也答应了我的邀请。 至此,我们这边已经聚集有足足九个内劲高手。这等阵势,差不多能和谢起源那边齐平了。 当然,我不会天真的认为谢起源手下就仅仅只有他表面上这些高手了,肯定还有隐藏的力量。只是我也没办法了,因为我的确没人脉,也没有资源再去请其他的高手了。 我把我这些天的收获打电话告诉谢甚源,他高兴得不得了。这已经是大大出乎他意料的收获了。 谁也没想到,还会有惊喜。 又过两天,在江市中心医院呆着的财老鼠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医院找他。 我还以为是有关他儿子的事情,需要我去找医院领导疏通关系,什么也没问,直接开着车就过去了。 我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除去偶尔和叔孙长松微信问下蝌蚪文的事情之外,就是成天的围着新拉拢的这几个内劲高手转。我拉拢他们不容易,可不想因为不应该的冷落而又导致他们反悔,那我就真是想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到医院里,我径直往财老鼠儿子所呆的单间病房走。 才刚到楼层的走廊里,我就看到财老鼠站在门外,在他旁边,还有个胖乎乎,圆滚滚,白嫩嫩的小老头,活脱脱就港市的某位出名的笑星。我边朝他们走去,边喊财老鼠:“财爷,什么事急匆匆叫我过来啊?” 财老鼠冲我招来:“来来来,庄小子你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他当着他老婆的面叫我“小娃儿”,被他老婆教训了,从那以后就乖乖叫我名字。 我走过去,冲着他旁边的白胖老头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财老鼠又对我说:“偶来给你引荐,这位是偶滴好兄弟,绰号笨老猫,侬应该听说过。” 我不禁微微瞪大眼睛,露出极为惊讶之色。 笨老猫? 据说他不是财老鼠的死敌么?怎么财老鼠现在反说他们两是好兄弟了? 我好不容易才缓过劲来,朝着白白胖胖的笨老猫伸出手:“原来是猫爷,不好意思,恕我眼拙。” 笨老猫虽然天生笑星脸,却比财老鼠要显得正经得多,跟我握手道:“庄大师,幸会!” 财老鼠在旁边拉着我们两到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然后又对我说:“庄小子,侬对偶仁义,偶心里都明白,偶婆娘说偶们也要知恩……那个什么报来着。侬给偶滴报酬,偶只要那两百万就行,那些灵丹偶就给老猫,当作是他滴酬劳。他是偶生死兄弟,偶可以跟你保证他滴人品。” “财爷说笑了,猫爷的人品道上的可都知道,哪还需要你来保证啊!”我忙说,随即又道:“只是,财爷,我八卦一下啊,道上不是传闻你和猫爷两个是死对头嘛,怎么……” 笨老猫的人品在道上流传得可比财老鼠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要好得多了,之所以给他的绰号是“笨老猫”,就是因为他太重义气,甚至有时帮人办事分文不取。以如今的世道,在很多人眼里,他这种行为就是笨。我就算是怀疑财老鼠的人品,也绝不会怀疑笨老猫的人品。 笨老猫这时也说话了,道:“那都是道上的人以讹传讹。”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很严肃,和他的长相同样不配。 “原来是这样啊……” 我点点头,看着笨老猫:“那猫爷你的意思?我给财爷提的那个报酬你觉得还满意不?” 我开出的灵丹价码都是龙虎化气丹和纳气丹各两瓶,这足够他们不间断用半年的。 笨老猫点点头道:“满意,庄大师客气了。” 他这并不是说假话,看表情是发自真心的。我点头笑笑:“猫爷不嫌弃就和财爷这样叫我声庄小子吧,叫我庄大师、庄大师,我听起来还真觉得有点怪怪的。” 笨老猫闻言,嘴角微微扯动,点头道:“好!”我也不知道他扯嘴角的这个动作能不能算作是笑。 从医院离开的时候,笨老猫也跟在了我的旁边,因为在医院没他睡的地方。 我本来还想和这个盗墓界传奇高手套套近乎的,但他似乎不善言辞,于是多半时候都是我在说,他在听,偶尔点点头,算是表示听到我的话了。 时间稍长些,我便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因为我实在也不是个太健谈,能天南地北的胡扯的人。 我把笨老猫送去了野兽会所,我开除那三个负责人后,那里还有多余的宿舍。 我们到野兽会所门外,往里面走。刚进门就有两个黑西装守着,这次不敢对我不客气了,远远见到我就朝着我鞠躬喊道:“庄少,您来了?” 他们就是欠收拾。这可不,收拾过后就服服帖帖的了。 我微微点头,问道:“杰副总在不在?” 两个黑西装丝毫不敢怠慢,连忙跟我说:“杰副总就在楼上办公室,要不要我们带您去找他?” 我摆摆手道:“不用,你们在这看着吧,我自己上去就行!” 他们便在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甚至看向我的眼神里隐隐有畏惧和艳羡。 我带着笨老猫往楼上走。 到杰少天的办公室门口,门没有关,只是掩着。我轻敲两下,推门进去,杰少天正坐在他的办公桌上。见到是我,他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很是有些紧张,“庄、庄少,您来了?” 我听说他这些天把野兽会所大小事务都处理得挺好,哪怕突然被提拔为副总,可以说一跃成为江市黑道的风云人物,但他并没有膨胀,对下面的兄弟都不错。有这些,再加上上次他被车撞的那事,这足以让我对他的印象非常不错。 “坐坐坐!”我摆摆手道,然后走进去,问他:“会所里的生意怎么样?” 杰少天就像是汇报工作似的,先是跟我说还不错,然后忙不迭就从他的抽屉里掏出账本来,要给我过目。 我推开,道:“我和谢少都相信你,这账目就不用看了。” 杰少天露出很是有些感动的神色,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激昂。 我又问他:“这边还有几间屋子是空出来的是吧?” 他微微一愣,随即点头:“是的,庄少,现在还有七间房是空余的。” 我点点头,沉吟道:“嗯……” 我指向笨老猫:“这位是我请来坐镇的前辈。” 然后我又重新看向杰少天:“你等下安排个小弟去帮前辈把一应的生活用品都买回来,买高档的,不用省钱。钱就记在会所的账上。” 杰少天很干脆地点点头:“好的,我马上就吩咐人去办。” 我看向笨老猫:“猫爷,你看你还有什么需要特殊交代的没?” 笨老猫摇摇头:“没有别的要求,我能有个住的地方就不错。” 我闻言有些无语,真难以想象财老鼠和笨老猫他们盗墓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还是盗墓界的传奇呢,连他们的生活都如此“寒酸”,那其余的那些盗墓贼岂不是更加艰难? 不过,见笨老猫这么好说话,我心里自然也是放松了不少。 紧接着,我又把长发叫到杰少天办公室里来,为他和笨老猫互相引荐,这才离开野兽会所而去。他们两都是内劲高手,应该是能说得上几句话的,要不然我还真怕笨老猫会在这里寂寞。 毕竟,我也弄不清楚谢家的家主之争什么时候才会真正的揭开序幕。 直到又是几天过去后,谢家突然放出消息,谢家老爷子谢一刀要在两个月后的六月初八举办七十八岁的寿宴。七十八岁又不是整岁,实在没有大张旗鼓举办寿宴的必要,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谢家老爷子是在造势,为新的谢家家主上位做准备。 我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就心里暗自猜想谢家老爷子估计会在他寿宴当天选出新的家主吧? 而紧接着,谢甚源给我打过来电话,印证了我这个想法。 他的说法和我所想的相同,不过是已经得到谢家老爷子的亲口承认而已。 谢家的新家主人选,将会在老爷子寿宴,也就是六月初八那天,正式向江北诸位同道公布。 150.找燕师姐帮忙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谢老爷子却提前放出话来,看样子他是想让后辈们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好好表现表现了。 我想谁都能明白这其中的深意,这意味着,谢家的家主之争要拉开序幕了。 接下来,我们和谢起源、谢正源之间,怕是要明刀明枪的开干了。 也就在这天,我亲自把龙虎化气丹和纳气丹给笨老猫、高寒柏、田不倒、桂去闲送去,然后又给蜡黄脸的高莫离送去生骨膏、金疮膏和造化丹。饶是我丹药多,也在瞬间弹尽粮绝,为此还跟三叔借了两颗龙虎化气丹和纳气丹才凑齐。因为我这两天都已经吃了两颗了。 等送完丹药回到家,我心里直抽抽,实在是心痛得厉害。因为眼下我连自己用的丹药都没有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能请到这么高手,我高兴,但是,没得丹药服用,我却又痛苦万分。 在沙发上思来想去,我最好还是决定找燕倾城那个慵懒的大美女求助。 颜白雪此时就坐在我的旁边看电视。 我突然偏头问她说:“白雪,我们的账上还有多少钱?” 我的钱她都拿去炒短线了,我也就用了两百多万,具体还要多少我是真正不知道。 颜白雪说:“还有两个亿零四千四百二十八万,怎么了?” 我惊讶得张大嘴巴,没想到她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竟让就已经赚到这么多钱。我记得,我当初把钱都交给她的时候,总共才不到两亿两千万,也就是说,短短几个月,她竟然是赚了两千多万。 这让得我暗自咂舌,也自豪得很。这样的老婆,真是上天给我最大的赏赐。 随即,我讪笑着挠挠头道:“我想拿点钱出来去买点丹药,辅助我修行的丹药。” 颜白雪早就已经知道我修行的事情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直言问我:“需要多少?” 我想着离发俸禄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便说道:“大概五千万吧!” 我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的,因为五千万可不是小数目。现在我家里是颜白雪管钱,我们两虽然没扯证,但实际上已经和夫妻没有任何的区别,她要是不拿这钱给我,我也没办法。虽然我既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家里现在的确是颜白雪管事。 这可能和她以前是我老板有关系吧,我们之间的“主仆关系”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改变了。 当然,我还是乐意的。谁让我喜欢她呢? 果然,颜白雪听我说五千万,好看的柳眉顿时就蹙起来了。 我心道不妙,她只怕不会拿钱给我。 还好的是,颜白雪接着只是问我:“什么丹药这么贵啊?” 我闻言,缓缓地跟她叙述那时候在药仙谷拍卖场时的那疯狂的一幕幕。在那里,五千万真不算是钱。 颜白雪也听得不断咋舌,甚至都惊得用手捂住香唇了。 随即,等她回过神来,她竟然是说:“那你五千万够吗?要不我多拿点给你?” 我心里暗喜,我老婆就是善解人意,但我还是摇摇头:“不用多的了,五千万够了。” 我现在没有生钱的路子,也没那个精力,不想把家里的底子一下全部给掏空了。 颜白雪点点头,从沙发上起身往房间里去了。 我给燕倾城打电话。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慵懒,“庄供奉……找我又有什么好事啊?” 她这暗含着些讽刺的语气让我很是有些讪讪,也是,每次找她都没什么好事,我似乎是有些得寸进尺了。但是,想想丹药,我也只能豁出去这张俊脸了。 我说道:“燕师姐,我这没丹药了,你看看是不是能卖点丹药给我?我按拍卖场的价格买。” “哦?” 燕倾城微微惊讶,“你用药草兑换的那么多丹药就用完了么?” 我苦笑:“送人了。” 这时颜白雪已经从房间里走出来了,见我在打电话就没有说话,只是把银行卡递给我。 燕倾城倒也没追问我为什么送人了,只是道:“那你来拍卖场找我吧!” 我心里直乐,这个燕师姐倒是个爽快人,不愧是药仙谷的传承弟子啊,办事就是爽落。 我连声说好,随即挂掉电话。给颜白雪说了声,我就往药仙谷拍卖场去了。 本来我打算叫上谢甚源的,这小子最近常常在我面前念叨燕倾城,不过转念想想还是罢了,我怕他见到燕倾城会露出猪哥样,要是到时候惹得燕倾城生气,连我都跟着倒霉。燕倾城可是药仙谷在江北的掌事师姐,我可得罪不起她。 开车到药仙谷拍卖场。 我刚到两栋楼中间的花坛处时,就看到楚老奶奶坐在那里晒太阳。 她的气色看起来要比刚刚到江北时好得多了,应该是造化丹的功效。 “楚老奶奶!” 我笑着给她招手打招呼。 楚老奶奶看到我,连忙站起身来,道:“庄供奉,你来了。” 我说道:“嗯,奶奶您坐着吧,我就过来找燕师姐有点事,等办完事再下来和您聊聊天!” 楚老奶奶现在也不和我见外了,又坐下,点点头,很是有些开心,“好咧!” 我左右看看,却不见香香的身影,便又问她:“香香呢?” 楚老奶奶苍老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道:“她在房间里面练功呢,最近很刻苦,都多亏庄供奉你了。” 我还真有些吃惊,没想到楚香香那丫头竟然会这么听我的话。我也很为楚老奶奶和她高兴。 我说道:“奶奶您客气了。那就这样,我先上楼去了啊?” 等楚老奶奶点头,我就往朝着右边那栋楼里走去。 亮出我的药仙令,守着电梯的内门弟子就给我放行了。 我径直到燕倾城所在的十六层,她的办公室外。敲门,里面传来燕倾城的声音:“进来。” 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但绝对好听、诱惑。 我老老实实的开门进去,见她慵懒坐在沙发上,冲她露出讨好的笑容:“嘿嘿,燕师姐。” 不是我愿意露出这副模样啊,而是我的丹药现在都掌握在人家手里,这可以说是命脉,我想不讨好她都不行。而且,讨好燕倾城这样的大美女,又是药仙谷的传承弟子,我还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丢人的。 燕倾城见我满脸堆笑,翻翻白眼,摆弄着指甲,漫不经心道:“庄供奉,你要换多少灵丹?” 我走过去,竖出根手指头,“不用多少,龙虎化气丹和纳气丹各一瓶就好。” 燕倾城微抬眼皮,“就这么点?” 我差点被噎死,虽然仅仅只是两瓶丹药,但这也是几千万的生意好不好? 我笑道:“这不是还有几个月就会发俸禄了么,我能用这半年就行了。” 燕倾城又低头继续把玩她精致的手指甲,“行,你坐会儿吧,我让人你给送上来,就当我送你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的,我却是心中波澜渐起,“啊?” 她又抬头看我:“怎么了?” 我挠挠头道:“燕师姐,这可是几千万的东西,你就这么送我了?” 她又低下头去,洁白额头上的花印漂亮得紧,“你不乐意啊?行,那你就出钱呗!” 卧槽! 我记得有句话好像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可不想做王八蛋。 于是,我忙道:“乐意,乐意,燕师姐你这么大方,我哪能拒绝你的好意啊!” 只是,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其实是很疑惑的。我以前尚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燕倾城陡然免费送我丹药,却让我觉得这些事情都有些蹊跷起来。当初,我和燕倾城素不相识的,她怎么就偏偏在众多内劲高手中挑中我成为她们药仙谷的供奉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年纪小,天赋好而已? 要说天赋,就拿那个赵阳春来说,他现在就是内劲上师了,天赋也不差吧? 还有长发,他天赋也不差,怎么燕倾城现在没找上他呢? 我突然觉得,事情可能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 但是,燕倾城对我这么好,又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疑惑,再度泛上了我的心头。 151.麻烦上门 不多时,楼下就有穿绿罗裙的内门弟子送丹药上来了。 虽然盘子里仅仅是孤零零的两个丹药瓶,但这也足以让我这个山穷水尽的人暗吞口水了。 燕倾城看着我的样子直好笑,让那内门弟子进来把丹药交到我手里,然后就对我下逐客令了,“行了,庄供奉,丹药你也拿了,我可就不留你在这里吃饭了啊!” 我觉得,燕倾城对我的态度有些太随性了,这也是让我奇怪的地方。 不过我什么都没问,点点头,像她道过谢,就跟着那内门弟子同时离开她办公室,往楼下去了。 再到花坛处,我又跟楚老奶奶聊了会天,但没多呆。楚香香没有出来,我也没去叫她。 她们两生活在这药仙谷拍卖场里我很放心,也不想过多来打扰她们的生活,特别是影响楚香香修炼。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我什么事都没有干,除去偶尔出去转转,到处看看之外,就是修行。叔孙长松他们到底是做教授的,搞学问极其严谨,这么久也没帮我把蝌蚪文都翻译出来,让得我心里实在是暗暗着急,但却也没有办法,只能苦等。 谢甚源最近也挺忙的,忙着到处拉关系,套近乎,但据他自己说,收效甚微啊! 我们没有把田不倒、桂去闲他们的加入告诉其他人,怕引起谢起源他们的注意。 还有,随着距离谢家老爷子寿宴的时间越来越短,谢起源和谢正源都来找过我,想要拉拢我这个谢甚源的“得力干将”,而且来得愈发频繁,但是我始终都拒绝了他们的意思。我感觉,他们似乎有些要按捺不住了。 距离谢老爷子的寿辰还有半个月,谢甚源打电话找我商量该给老爷子送什么礼物的事。 连我自己都感觉,他现在十分的依赖我。我觉得这应该是我为他拉拢到这么多高手的原因吧! 我和他可以说是“同生共死”的,他胜我则胜,他败我也败。我那么多丹药都舍得花出去了,自然也不会再吝啬其他的东西,我跟他说,把成绪仁司令送给我的那颗老坑玻璃种翡翠毛料送给他。这小子也不跟我客气,直接就乐呵呵的说行,还要我给他送过去。 我拿他没办法,嘴上埋怨挖苦两句,但还是从保险柜里拿出老坑玻璃种准备给他送过去。 看到这老坑玻璃种,我倒是想起成小敏来,最近她和陈佳佳来我家里来得有点勤快,隔三差五得来,虽然每次来都是打着看溪溪的名义,而且还提很多溪溪爱吃的零食,但我感觉颜白雪的醋劲儿已经在酝酿了。我心里着急得很,可惜,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成小敏说才好。 我们是朋友,我总不能不让她来看溪溪吧?那得有多伤人? 而且,晴晴那丫头和谢囡囡有时也会来,我该说谁好呢? 我以前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几位美女同时青睐,而且都是大美女,但现在,我却发现这种滋味真不是太幸福。虽然有时候想想心里也有些自豪,有些窃喜,更更多的时候,却是“心惊胆颤”啊,特别是在面对颜白雪那种微微带着质问的眼神的时候,我真是心里直发毛。 愣了阵神后,我才拿着老坑玻璃种出门,去谢甚源的家里。 他在他们家的大门口等着我,从我手里拿到老坑玻璃种毛料后就露出美滋滋的笑脸,还连连邀请我到他家里边坐会儿,他拿他家最好的茶叶招待我,反正满满都是透着的热乎劲。现在,这位堂堂的谢家大少在我面前是愈发的没脸没皮了。 只有了解谢甚源的人才知道,他在外人面前狂傲嚣张,但其实在亲近的人面前,他很随性。 他家的确有好茶叶,我也有些眼馋,但奈何,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走进去,我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杰少天打来的,我有些奇怪,因为他很少打电话给我这个甩手掌柜。 我接通电话,问他:“杰副总,怎么了?” 杰少天的语气有些焦急:“庄少,出事了,有个人来我们会所踩场子。” 踩场子? 我问道:“佐宸和猫爷不在么?” 杰少天说道:“教练和猫爷都已经被打败了,而且是在联手的情况下被打败的。” 这…… 我心里猛惊,能打败长发和猫爷联手,这会是什么样的高手?只怕……十有八九是内劲上师吧? 我估摸着是谢起源或者谢正源来找茬了,面色微沉道:“嗯!我马上就过来!” 看来,那两位谢甚源的“好兄弟”果然已经按捺不住了啊! 我不相信,在江市除去他们两之外,还有谁会敢去找野兽会所的麻烦。 挂掉电话,我把这事匆匆跟谢甚源一说,随即我们两就开着车连忙往野兽会所去了。 都被人打到家门里边来了,丢脸不说,会对下面的士气造成多大影响? 我和谢甚源急急忙忙赶到野兽会所,我在大门口唰的一个漂亮漂移加甩尾,把车稳稳当当的停在路边,然后就朝着里边走去。刚到黑色门帘边,那两个守门的黑西装就唯唯诺诺的喊我和谢甚源:“谢少、庄少。” 看他们两鼻青脸肿的,满脸的委屈,显然被打得不轻。 我看看谢甚源,他立刻会意,道:“委屈你们了,等下我让杰副总给你们发点医药费。” 两个黑西装露出稍稍感激、兴奋之色,连忙道:“谢谢谢少,谢谢庄少。” 还知道顺便谢我,算他们有眼力劲。 我问道:“人在哪儿?” 他们两指指黑色门帘里边,带着些余悸,道:“还在地下室。” 我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和谢甚源往地下室走去。 穿过富丽堂皇的走廊,推开荧光炫彩的玻璃门,拳击场里有许多人,多是我们野兽会所的小弟。 我看到台上站着的那人,脸色便忍不住猛地沉下来,随即喊道:“赵上师,别来无恙啊!” 说实话,我起初还以为只是于古川出手,却没想到谢起源会这么狠,直接让赵阳春出手。 台上的赵阳春听到我的喊声,偏过头来,面无表情。 我们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谢起源肯定也断绝了继续拉拢我的心思。 他也在人群里,很快走出来,微笑着冲我和谢甚源说道:“甚源哥、庄大师,两位来得挺快啊!” 杰少天也从人群里小跑过来,满脸的羞愧。 我没有怪他的意思,因为他根本不可能拦得住谢起源,只是问他:“教练和猫爷呢?” 杰少天答道:“我已经让小弟扶他们下去休息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怒火才稍紊,看来长发和猫爷应该没受伤。这谢起源还算是有点分寸。 谢甚源则是在旁边对谢起源说道:“起源,你这是什么意思?来砸老哥我的场子?” “哪能啊?” 谢起源笑眯眯道:“这不是赵上师闲得无聊么,甚源哥你也知道,赵上师是海王菩萨的弟子,他来我们家做客,我总不能让他觉得无聊,对吧?你看看,在家族里我就和你关系最好,你这边高手也多,只能带着赵上师来你这里解解闷了。” 说到这,他的语调微微变得低沉下去,满含讽刺和挑衅,“只是没想到,甚源哥你这里也没高手啊……都没有能够让赵上师尽兴的。唉,我等下还是去正源哥那里去看看吧!说不定他那里会比你这里要好些呢?你说是不是?” 谢甚源的眼睛猛地瞪圆起来,连拳头都握起来了。站在他旁边,我感觉到他已经怒火攻心了。 只是,谢起源形势比人强,哪怕谢甚源现在在生气,他也没法说什么。 我们这边,的确是没有内劲上师级别的高手。这是再多的内劲大师也无法弥补的。 现在整个江北,除去长发隐约知道我有内劲上师的实力外,其他人都不知道我隐藏的实力。 我本来打算把实力隐藏到关键时刻再爆发的,但眼下,我觉得,趁着这个机会来露两手也不错,免得江北道上的那些人都不看好我和谢甚源。另外,也给谢起源和谢正源敲敲警钟,免得他们再把我们当成“蚂蚁”看待。 我没理会谢起源,而是冲着台上的赵阳春拱手道:“赵上师,我来讨教几招如何?” 在场的,谁都以为我只是内劲上师的实力。 于是,我这话出口,顿时让得举座皆惊。 152.一鸣惊人 赵阳春也不禁露出惊讶之色,看着我,“你……确定要向我讨教?” 我点点头,不说话。 赵阳春露出微怒之色,正要应战,这时,谢起源却是又突然说话了。 他对我说道:“庄大师,你未免有些狂妄了吧?”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边的于古川很是配合的立刻站出身来,声音很冷,态度更冷,对我直言道:“赵上师岂是你这种小辈想挑战就能挑战的,老夫来陪你过过招吧!” 经过几次的接触,我已经看出来这个于古川是个很倨傲的人。有时候,他这种倨傲真的很招人厌。 我不介意在面对赵阳春这盘大餐之前先来盘小菜开开胃,便点点头,耸耸肩道:“也好啊!” 我伸手虚引,示意于古川上台,随即自己便率先朝着台上走去。 于古川连这样的先后顺序也要和我争,愣是几个快步追上来,走在我的前头,然后在我之前跳上台去。他双脚落在擂台上的声音很沉,也很响。 我知道他是故意在向我示威,无所谓的笑笑,也朝着台上跳去。 争这些东西没用,最主要的,还是看最终是谁站在台上。他气势弄得越足,到时候只会跌得越惨。 赵阳春也不下台,只是走到擂台的角落里,双手抱胸看着。 他很魁梧,再加上纹身,的确颇为唬人。 我却是看也不看他,仿佛无视他这个上师,只是指着于古川道:“我让你先出手。” 于古川被我这傲慢的态度刺激得双眼中直冒火光,闷吼一声,拔腿就朝我冲来。 他似是跨的八字步,这有些太极的影子,但看他的架势却又像是颇为硬朗的拳法。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话果然不假,这个于古川能是江南江北内劲大师第二,的确是有几把刷子的。起码,他学修习的功夫就颇为驳杂。没有几把刷子的人,是不敢同时修习几种功夫的。 但是,他就是再修习更多的功夫也没有用。内气的巨大差距不是招式能够弥补的。 于古川是老牌内劲大师不错,但他再厉害,终究也只是内劲大师而已。我觉得他应该和我还有差距。 当然,我也没敢小觑他,刚出手就全力以赴。因为我也不知道内劲小成极限和大成到底有多少差距。 于古川的实力果然很强,拳风凛冽,腿似钢鞭。往往招式展开时总会带起空爆声,这是速度极快的表现。 我没有丝毫退却,直接展开架势就和他硬碰硬。 拳对拳,脚对脚,我的脚下就像是生根似的,不曾挪动半分。 仅仅十余招,我就已经估摸出于古川的内气到底有多强悍。约莫是我的六成左右。 我心里暗爽,原来内劲小成极限也就这种程度,看来我的实力果然已经到内劲大成不假,而且可能要比那些初入内劲大成的内劲上师还厉害些。而于古川,他已经勃然色变。 他虽然挡下我十多招,但我想他应该也已经琢磨出我的实力了。 又过两招,他猝不及防的和我对掌,被我拍得连连后退几步,终于忍不住惊呼:“内劲上师!” 我冷喝:“算你还有点眼力!”随即便连忙追上去,要对他发起猛攻。 角落里,赵阳春微微色变,反应很快,立刻便朝我冲来。 但是,他显然是来不及的。 若是于古川全力以赴,兴许还能再在我手里撑过几招,但他现在心生怯意,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仅仅两招,他就被我踹中胸膛,踢飞出去。 不过我是留了手的,他没有受多重的伤。因为长发和笨老猫没受伤,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而就在于古川跌落在地上的时候,赵阳春也已经到我身后。他含怒出手,竟然不顾风度,双掌拍向我的后背。我能听到后背传来的风声,运转到全身的内气也能清晰的将背后的威胁反应到我的脑子里。我毫不犹豫,转身双掌就朝着赵阳春的双掌迎去。 “砰!” 一声闷响。 我仓促还击,是要吃些亏的,这导致我倒退足足五步远,而赵阳春只后退两步。 我双眼微眯,心中已有些微怒。这个赵阳春,他怎么说也是个内劲上师,就算是有火,也没必要从背后出手吧?不过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去责问他,毕竟谁又规定过打架不允许从背后出手的呢? 打架,永远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无病呻吟的永远都是败者。 “住手!” 台下,两声喊同时响。 我和赵阳春眼中的战意都稍稍收敛,朝着台下看去。出声的是谢起源和谢甚源。 谢起源率先说话,朝我拱手:“庄大师,不,庄上师,当真是让人吃惊啊,竟然以如此年纪就达到内劲大成之境,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只怕要不得多少时日,庄上师就要成为这江北最负盛名的武道宗师了,起源钦佩。”说着他又看向赵阳春:“赵上师,我今日还有些急事,不如咱们以后再来像庄上师讨教如何?” 谢起源的话半真半假,钦佩我是假,但对我的夸赞是真。 我暴露出内劲大成的实力,这种天赋,的确足以震惊整个江北省武道。不,甚至是全国武道。 据我所知,自建国后的数十年来,国内最有天赋的天才,也是在三十二岁的年纪才成为内劲上师的,而我现在还不到二十八岁。连我自己都可以肯定,要不得多久,我的名字就会响彻整个全国武道。 只是我也难以预测,这将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谢甚源满眼的惊喜,强行压抑着兴奋,也对我说:“庄严,我也有急事,咱们走吧!” 看来,两位少爷都不想我和赵阳春现在就对决。 我最先有些疑惑,但稍稍思索,便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谢甚源怕我输,怕我受伤,谢起源也怕赵春光输,怕他受伤。就是这么简单。 谢老爷子寿诞在即,谁要是在这个时候折损内劲上师,那绝对是会影响最后的竞争结果的。而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没出现在这里的谢正源渔翁得利。我和赵阳春的对决,不管谁胜,都会要付出代价。 我其实也不想现在就拼命,因为没太大意义,是以耸耸肩,装作无所谓道:“好!” 赵阳春哼哼了声,也没有说什么,算默认了。 随即我们两都朝台下跳去,没有受伤的于古川也同样从台上跳下来。 我刚落地就看向他,有些想笑。他现在的脸色可难看得紧,满是羞愤与恨意,但眼神里,又有些畏惧。 他肯定是恨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折了面子,但是,我是上师,他又敢拿我、能拿我怎么样呢? 谢起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竟然又朝我拱拱手,然后才带着赵阳春和于古川他们离开。 此时的我,还并没有清晰意识到,建国以来最有天赋的练家子这到底是个什么概念,有多惊人。 谢起源他们的身影刚消失在玻璃门外,拳场里就响起喧嚣的欢呼声。 谢甚源激动得连连在我胸口上来了几拳,“卧槽!庄严你也太能装了吧,你竟然是内劲上师?卧槽!你打我两拳,你快打我两拳,惊喜来得太突然,我怕这是梦。” 我扬起手,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确定要我打你两拳?” 谢甚源的眼珠子随着我的拳头晃悠,缩缩脖子,讪讪道:“呃,还有算了吧,我怕被你打死。” 说着,他便不由分说地拽着我的胳膊就拉着我往外面走。 我跟着他到玻璃门外,问道:“干嘛啊?真走啊?你总得去看看长发和猫爷吧?” “不是!” 他摇摇头,瞧瞧玻璃门里,见没人追出来,才轻声说道:“庄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内劲上师?” 我有些纳闷,说道:“是啊,你刚刚不是看见了么?怎么啦?” 谢甚源激动得直拍手:“卧槽!卧槽!发达了!发达了!这回咱们是真有希望了。” 我还是没弄明白,没好气道:“什么跟什么啊,你给我说明白了。” 谢甚源的兴奋劲还没退去,直拍我的胸口:“卧槽!你小子现在可是全国最年轻的内劲上师啊,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概念?而你又是我的兄弟,你想想,我们家的那些人能不再琢磨琢磨谁更适合当家主?以你的天赋,成为内劲宗师那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们家老爷子年纪大了,现在我们家最缺的就是内劲宗师,你懂不懂?” 我微微沉吟,随即点头,大概明白了谢甚源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谢家现在需要个内劲宗师,来保障谢老爷子故去后,谢家不会落败下去。 这样说来,谢甚源竞争家主的希望的确是大大增加了。 我的心里自然也是极为高兴的。 紧接着,我和谢甚源去看了长发和笨老猫。他们两只是受了些轻伤,没有大碍。 谢起源还是有分寸的。 接下来的十多天时间里,他和谢正源都没再来找我和谢甚源的麻烦。而我的名声,也已经在江北的武道界逐渐流传开去,经常会有陌生的电话打到我的手机里说要拜访我,而且这些人还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内劲高手,着实惊人。 抠脚带着冯勤勤也从神农架赶了回来,抠脚知道我已经是内劲上师后,连呼变态。我当初成为内劲大师,他是最先知道的,短短时间过去,他还是内劲大师,我却已经成为内劲上师了,让得这家伙是羡慕嫉妒得不得了。 冯勤勤的进步很大,已经是段位高手,让我很是高兴。可能是因为我的思维比较成熟吧,也可能是因为温哥的原因,虽然他年纪其实比我小不了几岁,但我在潜意识里总是把他当成晚辈看待。 六月初八这天终于到了。 大早,我在野兽会所,和谢甚源带着众高手往谢家的核心豪宅而去。 财老鼠、笨老猫、长发、抠脚、高寒柏、桂去闲、田不倒、高莫离…… 153.寿诞开始 今天的谢家住宅无疑非常热闹,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饶是这栋宅子比谢甚源的那栋还要宽敞得多,但我们到的时候,停车坪里也已经快停满车了。 这已经算是庄园了,能和盛世豪庭的那些别墅平分秋色,甚至还犹有过之。 这个庄园分为几大块,有草地,有停车场,有几栋单独的宅子,当然,豪宅必备的露天游泳池那是必不可少的。我能够在几栋单独宅子的墙壁上都看到影影绰绰的波光折射。 整个江北,够资格来给谢老爷子祝寿的其实并不多。而能来,且愿意来的就更少了。 停车坪里豪车虽多,但我们走到主宅的前面时,发现门口其实也不是特别热闹,起码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摩肩擦踵的局面。不过,来这里的,个个都是衣冠楚楚,光鲜亮丽。男士风度翩翩,女士花枝招展。 我们和谢甚源的到来瞬间引得门口这些人的注意,毕竟他也是今天的主角之一。 而这货也意气风发,已经恢复以往的谢家大少的风度,施施然走在我们前面。我都稍稍落后他半步。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主动跟我打招呼的人竟然丝毫不比谢甚源少。 从我们走到门口开始,一路碰上的人大多数竟然都是先冲着我笑眯眯地喊声“庄上师”,然后才会和谢甚源打招呼。甚至这些人大多数都比谢甚源辈分要高,他们也就只是对谢甚源点头微笑,最多喊声“甚源侄子”或者“甚源”而已。 我起初是有些疑虑的,但随即想想,也就明白了。 我“上师”的身份,已经足以和这里的这些人平辈相交。而谢甚源他谢家大少的身份可还不行。甚至,就算是他成为谢家家主,估计他也没法和这些贵宾平辈相交,因为他辈分低,而且上面还有个谢老爷子。 说实话,在场的这些人,我并不认识几个,最多也就有过眼缘而已。 在我上师的实力没传播出去之前,他们可不太看得上眼我这个“内劲大师”。 不过眼下,我也连连跟着他们点头微笑致意。别看他们多是些老头,也不会功夫,他们在江北的影响力可大得很。就算李元军那个江北首富来到这里,只怕也时不时得给这中间某些人赔笑。 我开始渐渐明白“上师”有多么牛逼了,心里暗道,难怪江北的内劲上师都不怎么露面了。 他奶奶的,到内劲上师级别,不需要出来走关系,也同样能获得众人的尊重。内劲大师压根不能比。 想想,整个江北两百多内劲大师,但内劲上师呢?能有多少? 物以稀为贵嘛,可想而知内劲上师有多么尊贵了。 我想着想着,心里忍不住得瑟得不得了。以后咱也算是这江北金字塔中的顶层人物了吧? 整个江北,除去黄老伯、谢老爷子他们这些内劲宗师,以及少数人,还有谁的身份能比我高? 一路走到里屋,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交杯换盏。谢老爷子的寿宴自然不可能和普通百姓那样搞流水席,虽然谢家是黑道巨擘,但他们明面上是成功的企业家族,他们明面上做事的方式和邓老爷子他们那种成功的企业家是没什么区别的。 谢老爷子的寿诞,是party形式。 客厅里有不少穿着西装的服务生和打扮性感的兔女郎在穿梭着,他们手里都拖着美食和美酒。 这种场合,多是喝葡萄酒。而且,手里端着葡萄酒才算主流,你连酒都不端,那你就是个土老帽。 在服务生经过我时,我也从他们盘子里端了杯酒,我跟着三叔见识过不少次这样的场合,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见到这样场合还心里发颤的愣头青了。 田不倒、高莫离、高寒柏他们到底是江市的内劲高手,肯定也见识过不少这样的场合,个个都神态平常,很随意的从服务生盘子里端了酒。只有财老鼠和笨老猫这对传奇盗墓贼,他们两耍小聪明,有样学样的跟着我们端起酒,随即却是牛嚼牡丹似的把葡萄酒正杯都给咽了下去。 在这样的场合里,这可就有些丢人了。而且,财老鼠喝完后还砸吧嘴,说:“这味道不咋滴啊!” 我心里都忍不住暗骂卧槽,这么喝葡萄酒能品出什么味道来才怪! 饶是我们旁边都是些有身份、有地位、有素养的人,此时也是忍不住嘴角直抽抽起来。 谢甚源回头瞧瞧财老鼠,也是哭笑不得。 随即,他把这个包袱甩给了我,对我说道:“庄严,我去找我家老爷子去了啊!你陪着诸位大师。” 用“陪”这个字,绝对是给足财老鼠他们面子了。因为我现在可是“堂堂上师”,能陪他们吗? 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和我熟识的长发他们也无所谓,但高寒柏他们这些我请来的内劲大师可就有些不自在了,连连摆手,称理应是他们陪着我才是。 这也是内劲上师的威力。 谢甚源走后,我就带着长发、抠脚他们处在人群里,我着重盯着财老鼠,怕他又闹出什么笑话。 在人群里,我也看到赵阳春、于古川那帮人了,赵阳春满脸的倨傲之色,在人群中竟然还露出如鹤立鸡群般的高傲姿态。我不知道他这是觉得自己特牛逼呢,还是仗着身后有海王菩萨,反正,我是特别看不惯这种装逼犯的。 至于谢起源、谢正源他们这些谢家子弟,我倒是没看到,想必不是没来,就是去找谢老爷子去了。 我没去找赵阳春他们的麻烦,因为还没到时候,就在原地站着。他们也没过来怼我们。 时不时有人端着酒杯来和我套近乎,不多时,我兜里的名片都大堆了。 在场的这些人可和温哥不同,我记得温哥生前名片上印的是什么“江南省云端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总顾问”,在这里,这些人的名片上,个个的来头都大得惊人,动辄是某某集团公司的董事长,而且还都是那些捞钱特快的行业。 当然了,话还得说回来,这里的人身份也的确大多数都不比温哥在江南要低。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起温哥,可能是看到谢家这样的场面就自然而然想起虎踞江南的温家了吧,我现在都有内劲上师的实力了,温家肯定更加想要杀掉我。只是,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否有这个本事了。我心里暗暗发誓:“等到我成为宗师,或者你温家老头子去世,老子就去你温家闹个鸡犬不宁!” 就这样,我们在人群里推杯换盏,活脱脱也像个上流社会人士似的。 其实,在我心里,我还压根没把自己当成上流社会人士。可能是我崛起太快吧,我还恍惚觉得自己是以前的那个小主管,只是现在会功夫而已。 约莫到十点半,随着宾客差不多到齐了,兔女郎们笑语嫣然的将在场的宾客都请到了主宅后面。 我粗略数过,在场的宾客大概有四百来号人吧! 我的那些个叔叔们和玉润姨,还有邓老爷子、陈佳佳、李元军他们也都在场。不过我们没有个多的交谈,就各自去聊各自的了。这是我和诸位叔叔们商量好的,我今天是作为谢甚源的帮手来的,实在不宜和他们走得太过亲近,要不然,有心之人说不定还以为他们也都掺和到谢家的事情里面来了,终究不算好事。 主宅的后面,是个偌大的草坪,草坪中间有个游泳池,池水清澈见底。 此时,这偌大的草坪里已经布置得很是漂亮,有堆满美事的长条形餐桌,有喜气逼人的舞台,也有扎满花朵的拱门,布置得像是婚礼现场似的。当然,那些来这里想傍大腿的“某围女”也是必不可少的。她们花枝招展,楚楚动人,搔首弄姿,明眸善笑,已经占据游泳池和游泳池旁的椅子。 财老鼠这色老头立时就看傻了眼,我还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了。此刻,我真恨不得离这老货远点。 其实,我也有些想看,可惜,我不敢啊!因为,有个多管闲事的陈佳佳那双眼睛时刻都在紧紧盯着我。我丝毫不怀疑,要是我敢和这里的某位美女搭讪,她不仅仅只是告诉成小敏,甚至还会告诉颜白雪,以此来整我也说不定。这妞有时候也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婆娘。 我目不斜视,带着财老鼠他们就在草坪的角落里站着,尽显低调之态。 不经意间,我注意到在草坪的其中一块地方铺着软垫,这让我心里微微一惊。 好好的草坪里铺软垫,难道……谢老爷子也有意让我们这些谢家少爷们的帮手们在这里过过招? 而正在我暗自揣测的时候,谢老爷子这位正主儿也终于出现在这里了。 我听到了如潮的掌声。 154.谁登诸侯 转头看过去,谢老爷子满头银发梳得有丝不苟,腰背挺直,精神抖擞,穿着红色的喜庆大马褂,走在众人中间。后边,是谢家的一系列人。先是谢甚源的大伯谢民安、三叔谢民顺,以及他们的老婆,谢甚源的母亲等这些谢家二代的主脉人物。 其后,便是谢甚源、谢正源、谢起源、谢发源、谢过源等这些谢家三代,同样有男有女。 谢囡囡果然受宠,是最受宠的孙女。唯独她例外,是挽着谢老爷子的手臂娉婷走出来的。 说实话,虽然这妞疯起来不要命,但我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个大美女,甚至不在颜白雪之下。 眼下,她虽然仅仅穿着一身简约的玫红色礼服连衣裙,但已然是美艳不可方物了。贴身的玫红色礼服把她完美的身材佝偻出来,开叉处稍稍露出她圆润匀称的小腿,到膝盖稍稍往上点,隐隐约约,吸人眼球。 她甚至连首饰都没有带,就是带着对耳环而已,但就因为天生丽质,已经差不多是艳压群芳了。 我不敢说在场的女生里,谢囡囡就是最漂亮的那个,但我想,也没有哪个女的能比她漂亮,最多平分秋色。至于那些“某围女”,我就不想提了,且不说她们的容颜中是否掺杂着硅胶,她们再如何的搔首弄姿,气质和谢囡囡这种贵族家庭里培养出来的女生也是有区别的。这很难培养,需要底蕴。 谢囡囡的母亲也很漂亮,提着小包包。她们娘俩是谢家女眷里面最漂亮、最出众的了。 连我都忍不住有些被此时美艳动人的谢囡囡晃了眼,因为我很少看到她如此女人的样子,除去她穿着素白裙子在天台山看星星月亮的那次。那次,她也同样是让我晃了眼啊! 直到我旁边突然想起淡淡的冷哼声,我才连忙把目光收回来。 陈佳佳这女人就跟幽灵似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旁边了,眼冒寒光。 我对这个爱管闲事的婆娘真的已经彻底没辙了,摸摸鼻子,懒得理她。 她又哼哼两声,算是示威,这才又走回到穿着燕尾服的邓老爷子旁边去。 我心里悲叹啊,想我堂堂的庄上师,竟然沦落到被女人欺负的地步,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谢老爷子给我们这些宾客们微笑点头致意,带着谢家的大群子人往舞台上走去。 紧接着,便是谢家的代家主,谢甚源的大伯谢民安代表谢老爷子讲话。他就是讲些客套的客气话,说了有十多分钟,没什么出彩的。他讲完,谢老爷子亲自给前来道贺的宾客们道谢,短短那么几句话,话音落后,现场响起的掌声却比谢民安讲完话时的掌声要多得多了。 谢老爷子就是跟我们道谢,然后要我们入席,真就说了这么短短几句。 然后,谢甚源和谢囡囡以及他们的母亲就从台上下来,安排我们去入席了。这草坪里虽然摆着很多的长条形桌子,但并非代表在场所有人都可以入席,只有受邀的宾客才有入席的资格。 等得宾客们都落座后,我赫然发现,今天的席位真是泾渭分明。 以谢家的几位少爷为中心,那些支持他们的人就如同众星拱月般的坐在他们那堆。谢甚源这些天也得到几个企业家的支持了,都是这江北出名的富豪,也坐在我们这堆人里。 那边,谢起源旁边高手众多,竟是有十多个,我还看到了李向阳。没想到,李向阳拒绝我的邀请,却是答应谢起源了。至于谢正源,他的身边虽然看着高手不多,但他那边的人数却是最多的,有很多江北有头有脸的企业家支持他。 至于官道上的人,这样的场合,他们自然是没有来参加的。 谢发源是谢起源的亲弟弟,已经放弃竞争,就坐在谢起源的旁边,还有他们的父亲谢民顺。 要说最可怜的,还是谢甚源五叔的儿子谢过源。谢甚源的五叔死得太早,显然没谁看好谢过源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他身边连半个企业家的影子都没有,只有个眼窝深陷的老头,也不知道是他请来的高手呢,还是他请过来撑场子的群众演员。 谢甚源和我说过,他和谢过源的关系不错。要是他能成为家主,还是会关照谢过源的。只是,饶是我内劲上师的实力暴露出去,奈何时日太短。我们这边的势力,暂时也是最小的。这也就代表着我们竞选成功家主的几率也是最小的,这让得将宝押在谢甚源这的几位企业家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他们中间有人不时将眼神扫向我,眼神中充满希翼。我估摸着,他们是想要我动用我的关系。 可惜,我早就决定不把三叔他们牵扯进来。 谢囡囡今天笑语嫣然的,很温柔,陪我聊过几句后,才去谢老爷子那桌,陪着谢老爷子。 邓老爷子是实业龙头,在江北地位超高,也和几位老头儿、老太太,坐在谢老爷子那桌。陈佳佳也在那,这些老头子老太太们总是喜欢把最宠爱的后辈给带在身边。 我眼睛扫过全场,发现三叔、李元军他们这些没有掺和谢家竞选事宜的人也扎堆到了一块。 至于那些“某围女”以及搭关系进来的客人,他们没资格落座,只能吃服务生端着到处走的那些食物。 眼瞧着,宴席就要开始,坐在最上首主位的谢老爷子都已经端起酒杯,准备给在座的宾客们敬酒了。这时,我却忽地看到挂着“江北首富”头衔的李元军突然从他原来坐的位置起身了,而且径直朝着我这边走过来。他本来坐在三叔旁边,而三叔在这时也朝着我直笑,这让得我心里不得不产生某种幻想。 如果李元军公开来支持谢甚源,那…… 要知道,李元军背后的李家可是比谢家还要庞大许多的庞然大物啊! 说实话,直到李元军笑眯眯的走到我们这桌坐下,并且喊我“庄上师”,我都还有些傻乎乎的。 我旁边的谢甚源就更不用提了,已经愣成了木桩子。 到底还是谢母见过世面,温婉有礼的问道:“李董,您这是?” 李元军说道:“我很看好甚源啊,又和庄上师是忘年交,嫂子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谢母的俏脸泛出惊喜之意,连连点头:“多谢李董了。” 我差不多这时才回过神来。忘年交? 屁,李元军最多也就是和我三叔交好。我以前是内劲大师的时候也见过他几次,他可没说过我是他忘年交。不过,商人逐利,我也没觉得李元军虚伪,他本来就是说的场面话而已。试想,我如果还是内劲大师实力,本又有什么可以入他法眼的呢?又有什么资格值得他来公开支持谢甚源呢? 别看内劲大师拽得不行,但到某个层面,也就只能沦为保镖而已。 起码,就在这个草坪里,就有不少企业家有内劲大师级别的保镖。只是人家说得好听,是朋友而已。 在这里的练家子,真正能让这些江北名流们以礼相待的,也就罕有的几个内劲上师而已。 赵阳春、我,还有几个我不知道名字,却看得出来是高手的内劲上师。 我本以为谢家家主之争不会惊动内劲上师级别人物,看来事实证明我是想得太简单了。虽然在场的内劲上师大多没有明确支持谁,但是,谢起源那边那边除去赵阳春之外,还有个内劲上师坐着。谢正源那边也有个面色黝黑的干瘦老头。我看他们的气势,虽然不敢肯定,但也大概能琢磨得出来,他们是内劲上师。 我心里暗叹,看来,谢家的家主之争将会是场龙争虎斗啊!我们要胜,不容易。 谢老爷子举杯给我们敬酒了,“诸位,感谢你们来参加老朽的寿诞,同饮此杯。” 说着,谢老爷子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是内劲宗师,自然不怕醉。 连他都喝光了,我们这些人自然也不好只是做做样子。我们内劲高手还好,只是苦了那些没练过功的企业家了,有些酒量不是特别好的,这杯酒下肚后很快就面色变得通红起来。 氛围开始有些活跃起来了。 有人上去敬酒,有人上去献礼。我们也都把礼物给亲自送到了谢老爷子那里。 很快谢老爷子那边就堆得高高的满是礼物了,而且看包装盒就知道都是值钱的东西。 好不容易献礼环节才完毕,之后众宾客又是推杯换盏,畅谈开怀,让我感慨,好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直等到差不多酒足饭饱,谢老爷子才终于说出今天的正题,他站起身,微微压手示意众人安静,说道:“诸位,今日请你们来,不仅仅是为老朽的寿诞,还有件事情,我也想请在座的诸位与老朽共同做个见证,那就是……我们谢家的新任家主将在今日诞生。不论新任家主是谁,老朽都希望在座的诸位日后都能够多多提携我谢家,我以这杯酒,聊表谢意。” 说罢,谢老爷子又仰头把杯中的酒饮尽了。他虽然年迈,也发达了,但还有浓浓的江湖中人的豪气。 而在座的其余人,也都知道,今天的正题算是开始了。 饮尽杯中酒,看谁登诸侯。 155.重头戏(上) 我们都把杯子里的酒喝完,然后不约而同朝着对方看去。 谢甚源、谢起源、谢正源,三股泾渭分明的势力眼神交错,隐隐间有着火光与战意在闪现。 当初,谢甚源跟我说他们谢家选新家主有三个依据,其一是经营能力,其二是打交道的能力,其三,则是看个人的天赋与手下招揽的高手。 经营能力是从几位少爷各自经营的场子的绩效来评判的,在这点上,谢正源有他父亲暗中帮忙,估计是毫无疑问的最“厉害”的。 打交道的能力差不多就是左右逢源的本事,这点,从在座几位少爷的支持者多少也能明显得分辨出来。谢正源又是最牛逼的,因为坐在他们那的企业家最多。虽然在座的人谁都心知肚明,这都是因为他老爸是代家主的关系,才会有这么多企业家支持他,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成王败寇,无可厚非。 于是,前两者,都是谢正源占上风,谢起源稍次,我们的甚源少爷则屈居末尾。 要不是李元军突然坐到我们这来,谢甚源更是会“输”得惨不忍睹。 如果只按前两种能力来竞选的话,那谢正源将会是毫无疑问的家主。可惜,最有份量的判定依据却恰恰是最后剩下的那个,个人天赋与手下高手。 谢家是靠什么崛起?靠什么发展壮大,在江北屹立不倒的? 是靠的谢老爷子内劲宗师的实力与威名! 这么一个靠着武力发家,当家作主的老爷子又颇有几分绿林气息的家族,真能那么在乎家主的经营能力和打交道的能力? 我觉得,这其实不过就是谢老爷子想培养后代成为企业家的一种说辞而已。 谢家已经成为江北当之无愧的巨擘,他们接下来的路是什么? 当然是漂白。 在国内,这几乎是每个像谢家这样的家族最终都会塌上的路。 俗话说,培养一个贵族需要三代,而培养一个有底蕴的企业家,也同样不简单。谢老爷子肯定也希望谢家新的家主以后能成为真正的“贵族”,而不是带着“以武力起家的莽夫”的标签,让谢家继续在灰色产业中拼杀。毕竟,黑道就是黑道,混得再厉害,在层面上也不如那些大企业家。 不过,就算要培养“贵族”出来,武力还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贵族还没出来,谢家就得分奔离析了,因为像他们这种靠拳头拼杀出来的家族,也随时有被人覆灭的可能。 所以,我敢肯定,谢老爷子虽然把前两项能力也纳入到评定中,但最看重的,绝对是后者无疑。 武力,才是决定谢家是否能在江北省继续屹立下去、傲视群雄的根本性因素。 谢家少爷们的实力,想必谢老爷子也清楚得很。在个人实力和天赋上,应该是谢甚源最强。 这是我们的优势,也是我始终认为谢甚源有希望争夺家主之位的原因。 在我暗暗琢磨着谢老爷子的心思之时,他又说话了,看向谢甚源:“甚源,你是老大,做个表率吧!” 别看谢甚源在别人面前嚣张得要死,但在他们家老爷子面前,他就温顺得跟小猫咪似的。听到谢老爷子的话,谢甚源就连忙站起身道:“好的,爷爷!” 说着,他眼神环视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谢起源的头上,道:“起源,爷爷想考究考究我们的功夫,不如我们两个就先来露几手怎么样?我听说你最近好像也突破到二段高手了吧?” 我注意到,谢起源的脸色立刻有些难看起来。 他功夫、天赋都不如谢甚源,这是众所周知的,谢甚源这明显是要挫他的锐气。 不过我喜欢,这个谢起源太没原则性,也缺乏阳刚之气。不论在客观还是主观上,我都觉得他不适合当谢家的家主。谢甚源挑得很对,要是他挑谢发源或者谢过源那种丝毫没竞争可能的,我非得怼死他不可。 谢起源还是站起身来了,拱拱手:“我的武功不如甚源哥你。不过你要试,那就试试吧!” 他到底还是有些城府的,输人不输阵,显得很是从容爽朗,能给旁人留下不错的印象。 我时刻都暗暗观察着全场,此时就注意到有些“某围女”已经把目光放在淡定从容的谢起源身上了。 谢甚源不以为意的点点头,径直朝着那边铺着软垫的地方走去。 谢起源也跟了上去。 现场原本有些噪杂的细碎讨论声也在这时戛然而止。谁都知道重头戏上场了,因为谢甚源他们父亲那代竞争谢家家主时也是经过几乎同样的过程。这事,是谢甚源亲口跟我说的。 等谢家自家人打过了,估计也就轮到我们这些“外援”上场了。 只是,具体的家主人选最后好像不仅仅是凭借简单的输赢来决定的。谢老爷子还有他自己的考虑。 我看着谢甚源意气风发的走到那软垫上,心里安稳得很。他的实力进展很大,已经是二段极限了,只要稍稍再进步,就能达到一段高手的层次,不可能不是谢起源的对手。 实话实说,我现在已经有些看不上眼段位高手的比斗了,觉得档次太低,也学不到什么。 谢甚源和谢起源打的时候,我只是随意的看了几眼,看到谢甚源占据绝对上风的时候,我就连看的兴趣都没有了,直接埋头吃东西。 这并非是我狂妄。试想,拳王能有兴趣去看小孩子单挑么? 毫不夸张的说,段位高手在内劲上师的眼里,和小孩子真的没什么区别。 怕是总共也就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正埋头吃东西的我就听到现场响起如潮的掌声了,尤其是我旁边。 抬头,只看到谢起源的那帮人全都沉着脸,连他父亲谢民顺都没有好脸色。 再瞧向软垫那,果然,谢甚源昂首挺胸的站着,谢起源却已经趴到了地上。真是趴着,狗吃屎的姿势。 我心道难怪谢起源那帮人这么生气了,输就输了,本就赢面不大,可这输得姿势也太难看了吧? 等谢起源从地上爬起来,他的眼睛里已经几乎掩饰不住阴沉,咬着牙,没有说话,只是往台下走。 我看向谢老爷子,却发现老爷子还是笑眯眯的在和邓老爷子他们交谈,好似并不在意自己的这些个孙子们闹得如此僵硬。等到谢起源都坐回到座位上了,谢老爷子才抬头面对众人,最后看向谢甚源:“呵呵,不错不错。甚源你应该很快就能成为一段高手了,嗯,还算努力。” 说着,他又看向谢起源:“起源你也不错,天赋虽然不如甚源,但成为内劲高手还是有可能的。” 谢甚源听完咧嘴直笑,谢起源也笑,但笑得可就僵硬得多了,好像整张脸都冻住了似的。 谢老爷子却浑然不在意,只是又看向谢正源他们:“正源、发源、过源,你们要不要也上来试试?” 这三位都不说话。 谢老爷子放下酒杯,露出些不太高兴的模样:“怎么?你们连试试的勇气都没有?” 谢正源和谢发源脸上原本的讪笑都因为这句话而凝固了,尴尬得很。但看着谢甚源,最终还是缩了脖子。 谢甚源的天赋是真不错,虽然不如我,也不如长发,但在江北的年轻一辈里是顶尖的了。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默默无闻”的纨绔子谢过源竟然起身了,看向谢老爷子:“爷爷,我想试试。” 莫说是我们这些个听说过谢过源不少风言风语的外人了,连谢老爷子自己都露出惊色,“你?” 谢过源脸色沉静,点点头:“对,爷爷,我想试试。” 我的心里突然生出几丝不对劲的感觉来。这个谢过源,瞧这样子,不像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啊…… 难道,他是故意装出这副沉稳样子的?还是……他以前是故意装得烂泥扶不上墙的?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这位谢家的四少爷,城府可就深得有些可怕了。 最终,在所有人的疑惑中,谢老爷子面带困惑的点点头。最不被人看好的谢过源朝着谢甚源走了过去。 156.重头戏(中)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看向陪着谢过源来的那个眼窝深陷的老头,却发现他只是在慢酌,稳坐八方。 突然间,我好似有种直觉,又像是错觉的念头闪现。这个老头……该不会是个高手吧? 在转头看向软垫那边,谢甚源和谢过源两人已经摆开架势,就要动手了。 因为对谢过源的疑惑,我心里总有些不放心,是以细细的盯着他们两。在场许多人也都如此。 就连之前看也不看比斗,只顾着交谈的谢老爷子他们也都看着就要交手的两人。 陡然!两人同时动了! 我心里猛惊,握着杯子的手都微微用了些力。只从谢过源的反应和气势上来看,他的身手就不简单。 谁他妈说他是个纨绔子的?谁他妈说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只会败家的“谢家阿斗”的? 卧槽! 要是谢家的纨绔子都能有这么厉害的话,那谢家早就称霸全国,甚至把海王菩萨都赶到海上去了吧? 仅仅是两人电光火石的交手两招,我在心里就已经不太看好谢甚源能够赢得这场比试了。 因为,谢甚源是接近一段,而这个谢过源,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段高手了。 他的年纪,可要比谢甚源还要小两岁啊…… 藏得太深,藏得太深了。我不得不承认,谢过源这匹黑马让得我慢慢都是猝不及防的感觉。 看来,这次谢家新家主的争夺会要变得更为扑簌迷离啊!谁想成为家主,只怕都不容易。 十招,我旁边抠脚突然摇头,微微叹息:“谢少赢不了了。” 谢母顿时露出焦急之色,看向我:“庄严……” 我也只能强壮镇定:“阿姨,不用着急,我们还有机会的。” 其实,我心里也不乐观。谢甚源最大的优势就是武功和天赋,可现在这种优势却即将被谢过源的光环给盖过去。谢甚源会沦为谢过源的踏脚板,甚至比刚刚的谢起源还惨。这种情形,真是不妙。 而我的话音刚落下,谢甚源也就被谢过源给拍飞了。 谢过源的手掌结结实实的印在谢甚源的胸口上,把他打得倒飞出去两米远,一时都没能爬起来。 谢过源蹭蹭蹭的跑过去,要扶谢甚源:“甚源哥,你没事吧?” 谢甚源此时已经傻了,再也不复刚刚击败谢起源时的精神。那边,谢起源他们都是解恨的冷笑。 我心里哀叹。谢甚源把他这个四弟当成朋友,可他这个年幼丧父的四弟,却把他当成朋友了吗? 谢甚源是我的朋友,是我兄弟,我不能看着他继续在上面,让别人看笑话。 我缓缓站起身,朝着软垫走去。到那,把还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的谢甚源扶了起来。 谢过源悄悄走到旁边,他的神色,有些古怪。我也琢磨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含义。 看着失魂落魄的谢甚源,我心里是暗恨谢过源,同时又可惜谢甚源,我轻声问他说:“输不起?” 说真的,如果谢甚源承认他输不起,或者不回答我的话,我会很失望,觉得自己看错人了。 在我看来,没有人是屡战屡胜的,不能承认自己失败,经受不住挫败的人能成就什么大事? 如果谢甚源不能面对失败,我还会把他当成兄弟,但是合作的事情…… 还好,谢甚源听到我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眼睛里倒是猛地爆出精光,凝聚出神韵了。 刚刚的谢甚源还是“死”的,眨眼睛,他活了。 他轻轻推开我,看向旁边的谢过源:“过源藏得挺深啊,我认输了。不过,以后我肯定会赶上你。” 谢过源竟然笑了,好像笑得还挺真诚的,“嗯,甚源哥,我等着你来找我过招。” 我有些琢磨不准这个谢过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是大智若愚?还是城府深到深不可测的程度了? 谢老爷子突然站起身来,显得很是开心,连说三个好字:“好,好,好!过源你给了爷爷惊喜啊,这是爷爷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哈哈,你竟然能够打败你甚源哥,你小子藏得可真够深的。”说完,他也看向谢甚源:“甚源你也别懈怠,呵呵,等以后再找你弟弟报这个仇。你们是兄弟,关起门来可以尽情的闹。” 你们是兄弟,关起门来可以尽情的闹…… 或许,这就是谢老爷子任由他这几个孙子辈竞争的原因吧?在他眼里,这也只是小孩子把戏而已。 谢甚源朝着谢老爷子点点头。我拍拍他的肩膀:“咱们下去吧!” 说着,我便不再看谢过源,往台下走去。谢甚源跟在我的后面。 他没受伤,刚刚只是被挫败打击得发了懵,以至于让人以为他是伤重得站不起来了而已。 看得出来,谢过源是留了手了,而也正是因为谢过源的留手,才更让我拿捏不准他这个人的性格了。 他是想踩着谢甚源出头,这肯定没假,但他为什么不让谢甚源输得更惨呢?不忍心?还是不想? 我和谢甚源回到座位上,谢母当时就担忧问道:“甚源,你没事吧?” 做母亲的,更关心的到底还是孩子的身体。 谢甚源摇摇头,笑道:“妈,我没事。” 谢母点点头,随即怕是想起竞争家主的事,不禁又叹起气来。 我们这边的高手也受到了影响,特别是田不倒、桂去闲他们,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因为谢甚源要是能成为谢家家主,他们可能还能得到些好处,可现在,谢甚源成为家主的希望不大了,他们说不定以后还得被新家主给记恨上呢!他们毕竟是支持谢甚源的不是? 我就更不用说了,是谢甚源的头号大将,自然也是最可能被新家主记恨的人。 不过也无所谓,我早说过,我是虱子多了不怕咬。 谢过源干脆利落的把谢甚源踩下马,在台上可谓是万众瞩目,风头无两了。 谢老爷子也没再寄希望谢正源和谢发源两个会上去挑战,让谢过源下了台。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我知道,谢老爷子心里已经有杆秤了,这赶称的天枰,此时怕是朝着谢过源倾斜的。这匹大黑马,着实是让人惊讶,也让人不得不感叹啊! 能藏这么多年,这本来就已经不简单了。 我注意到,已经有些人蠢蠢欲动,想要坐到谢过源那去,只是因为没人带头,才没好意思而已。 谢老爷子也坐下身子去,又用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在场的人。 我发现,他的眼神好像在我这刻意停留了会儿,在赵阳春和谢过源那也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大概过去有几十秒,谢老爷子才笑着开口又说道:“甚源、起源、正源,我看你们都邀请了不少前辈高手过来。这很不错,来,我敬诸位。”说着,谢老爷子朝我们这些“外援”敬酒。 他是内劲宗师,我们可不敢怠慢,都冲他点头,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 宗师本身就已经是种有极高地位的身份,足以让宗师之境下面的那些练家子们心怀敬意。 谢老爷子也喝光酒,随即把话说了个敞亮,“承蒙各位相信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孙子,不如,趁着今天有兴致,各位也上来展露几招,如何?” 他话说得漂亮,其实就是让我们上台去打架,看看到底谁的“外援”厉害。 以前谢家就是这么玩的,在场的人谁不知道啊? 谢老爷子的话才刚落呢,谢起源那边就有个人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了,“我来试试。” 我看着谢起源和他爸谢民顺,发现两父子脸色都已经好看多了,带着微笑。 他们是手底下高手最多的,还有赵阳春坐镇,在这个环节无疑是春风得意。 再看看上场那人,高瘦个,头发糟乱,我并不认识,但看他气度,估计只是内劲大师层次。 我撇撇嘴,对这人不感兴趣,又看向谢正源那边,却发现他也在看着我们这边。 这货是想韬光养晦,让我们先上? 157.重头戏(下) 我心里不屑的笑,偏头对抠脚道:“常昊大师,要不你上去试试?” 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我还是不敢叫他抠脚,怕他发飙。 而之所以让他去,我是觉得这个瘦高个应该就是谢起源用来试水的,不会太差,但肯定也不会牛到哪里去。抠脚上去,应该是十拿九稳。刚刚谢甚源已经输了,我不想再输,那样士气可就真没了。 抠脚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行!” 说罢,他便懒洋洋起身,穿着双凉拖就往软垫那走去了。 还好,这货的邋遢造型在普通人群里可以说是特立独行,但在内劲高手里面,这样的“奇人”不少。内劲高手嘛,有很多沉迷武学的,性格古怪些,有些怪癖并不足为奇。是以,在场的人也没有谁太惊讶的。只有那些“某围女”们纷纷露出不屑表情,不过,没谁会去在乎她们的心思的。 我可以肯定,她们在出去的时候会受到“警告”,以后不会敢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说出去。 不管怎么说,现代社会,真正的武道界还在隐匿阶段。知道它存在的,永远只有那小搓搓人。 抠脚的实力绝对是不差的,招式狠辣老道,在内劲上师层次里面算是高手。 他上去后,很快和那个瘦高个交手。瘦高个的实力也果真如我所料,颇为不错,动作很是灵活。 同为内劲大师,除去内气的差距外,招式和经验又显得重要起来了。 抠脚是什么人? 他以前是杀手!我见过他身上的疤痕,密密麻麻的,那都是在生死关头留下的。 这样的人,打斗经验能少? 哪怕是我现在实力堪比内劲上师了,我心里也万分承认,打斗经验和招式,我都远远不如抠脚。 那个瘦高个虽然也不错,但他的内气不能碾压抠脚,这便几乎已经奠定他的败局了。 四十九招,他被抠脚逮住破绽,踹飞了出去。 抠脚并没下重手,因为没有必要。谢家的几位少爷都打得“和和气气”的,我们外援打得很凶,那不是闲得蛋疼么?每个内劲高手都是不容忽视的,谁也不愿意无故招惹这样的敌人。 瘦高个刚倒地便鲤鱼打挺蹿起来,拍拍胸口,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他还是朝着抠脚拱拱手,承认输了,便往他的座位走回去。 抠脚掏掏耳朵,也走了回来。 在这个过程里,我有去注意谢起源他们,发现他们压根就不以为意,好像输的根本就不是他们的高手似的。这让得我心里微沉,看来他们是很有信心啊…… 只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只能等下上台的时候,能够争取打败他们那边的内劲上师,仅此而已。 我就希望着,谢老爷子能看在我的天赋上,也多多考虑谢甚源,只是这几率,只怕不大。 有瘦高个和抠脚开头,紧接着,这里便热闹起来了。 谢起源又派出高手来,这次轮到谢正源手下的人出场了。他手下也是有几个内劲高手的,不过数量不多,还没我们多,所以,现在的形式大致就是我们在和他们“合伙”对付谢起源。 可惜,谢正源派出的高手真不咋滴,竟然被谢起源那边的那个高手给打败了。 谢正源脸色难看,谢起源可就有些得意了,紧接着,又把常万胜派上了台。 他接连主动派人上场,我知道他这是什么心思。他这是在宣示地位,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谢起源手下的高手是最多的,谁也不惧。 我则是心里暗笑,派常万胜上场,你不输才怪。常万胜可是谢甚源安插的棋子。 我看向桂去闲:“桂大师,你上去试试?” 桂去闲点点头,上去了。 他是我们这边实力最低的,眼下正是他出场的最好机会。因为常万胜肯定放水,这场是稳赢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等到常万胜和桂去闲交手时,两人竟是打得难解难分,而且还是常万胜略占上风。 我是大致了解常万胜的实力的,他已经在放水了,但是,桂去闲却好似根本发现不了他的破绽似的。 卧槽! 我稍微想想就想明白了,桂去闲他妈的也是颗棋子。谢起源那边的棋子。 他妈的,这差点没气死我。这货可是收了我的丹药,那么多丹药啊! 我看向谢起源,他也正好看过来。我们两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看来,他也发现常万胜是颗棋子了。 再看交战的两人,估计也是知道自己的立场已经暴露了,索性都豁出去了。眼下两人全都在演戏,而且演得特别假,看着就知道不想赢,只想输。 等过数十招,连谢老爷子都看不下去了,出声道:“要不两位就以平手结束如何?” 常万胜和桂去闲同时收了手,不约而同的对谢老爷子这个提议表示“万分赞同”。他们互相朝对方拱拱手,然后就都走下台来。只是作戏作全套,常万胜还是去了谢起源那,桂去闲也来了我们这。 他才落座,我就意味深长道:“桂大师好肚量啊,可莫要吃撑了。” 桂去闲呵呵干笑两声,终究没敢说什么。他知道我是说的丹药的是。 他哪怕有谢起源撑腰,也不敢得罪我,因为我是内劲上师,就这么简单。 只是,他不做声,我还是生气。我心里暗暗较着劲,迟早让他把丹药吐出来,我的丹药是那么好吞的? 我说他当初怎么仅仅过两天就答应我的邀请了呢,肯定是和谢起源接触过了。谢起源倒也是好伎俩,估计是派人跟着我的行踪了,要不然不会刚好挑中桂去闲。我现在就担心着,我们这边还有他的棋子啊…… 田不倒、高莫离、高寒柏都有可能。 又轮到谢正源的人上场了。我们两方虽然没交流,但已经默默结成“攻守同盟”。 高手的比斗分胜负都快得很,很快,就已经经过十多场比斗了。 这些比斗各有胜负。 我们这边,高寒柏、田不倒、财老鼠、笨老猫胜。长发、高莫离败,还算不错。 高莫离虽然败了,但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谢起源那边安排的棋子。 谢正源那边可就要惨得多了,“外援”方面真是他的短板,仅仅就胜了两场,还胜得不容易。 谢起源可以说是意气风发,和他爸谢民顺已经在与他们桌旁的那些企业家饮酒笑谈了。 或许,他们以为这个环节表现如此出色,家主之位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吧! 只是眼下,也的确是他们出尽了风头。 我们这边除去我,只剩下我还没有上场。谢正源那边也就还剩下一个看着很牛逼的老头在稳坐钓鱼台。 谢起源手下的确是高手众多,甚至多得出乎我的想象,也不得不佩服他拉拢人的能力。因为,哪怕是到现在,他手下也还有两个内劲大师没有出场,其中就包括于古川。赵阳春就不用提,他绝对是压轴的。另外,他们那坐在赵阳春旁边的额骨格外突出的老头也让我有些不放心,我觉得他似乎不简单。 原本如火如荼的比斗,到现在便陡然有些沉寂下来。 三方,几乎都只剩下压轴的内劲上师级别人物没有出场了。 谢起源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么抛头露脸的机会,偏头对于古川说了几句什么,我只见得于古川当即站起身来,朝着我们这边还有谢正源那边拱拱手:“哪位大师来和我试试?” 他前阵子都已经被我打败了,我也不愿意再看着他们演下去,便转头跟谢甚源说了几句。 谢甚源听我的话直接起身,对着谢起源说道:“起源,我这和正源那都已经没有还未出手的内劲大师了,要不然……内劲大师的较量便到这里为止,怎么样?”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顿时神色各异起来。内劲大师较量完了,这也意味的,真正的重头戏要上场了。 谢起源好似有些不经意的嗤笑,点点头道:“行,既然甚源你这么说,那咱们就请内劲上师们出手?” 说着,他自顾自的偏头,跟赵阳春旁边那个额骨突出的老头说话。 我心里微沉,果然啊,这个老头是个内劲上师。 谢起源是真的厉害,竟然能请到两位内劲上师,这个能力不可小觑。 我继而看向谢正源那边。 上次我和赵阳春没有分出胜负,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再领教领教他的高招。 所幸谢正源没有让我失望,他和他旁边的那个牛逼老头耳语几句话,牛逼老头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158.大黑马(上) 这个老头穿着长袍,像个隐居的修士。身材有些单薄,但气势很足。 我问财老鼠他们:“你们没有谁认识这两位内劲上师么?” 他们都是摇头,高莫离感叹着说道:“到内劲上师的层次,已经很少出世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正,我是没有“出世”的打算。我觉得,人生在哪,都是修行。 长袍老头和突额骨老头两人用眼神对视着,还没上去,两人之间就仿佛已经有火花在迸射开来。 内劲上师,内气修为远超内气大师,其实力自然也远非内气大师可比。我眼睛跟着他们两,不想放过这场很可能会相当精彩的对决。甚至,我连一丝一毫都不愿意略过去。因为能见到内劲上师交锋的机会实在是不多。 在场的,那些内劲大师们也都像我这样,个个目不转睛,满含期待。 终于,两个老头都走到软垫上去了。他们的气势也几乎已经达到顶峰,无风,衣服却自行鼓舞起来。 这是内劲上师的标志。只有内气达到这种程度,才能够被称为内劲上师。 这还是黄老伯在知道我已经有内劲上师的实力才告诉我的,算是区分大师与上师的基本方法吧! 我试过,我调动体内八股内气就可以达到无风自动的地步。也就是说,我比最新晋的内劲上师的内气是要强些的。当然,这并不代表我就比新晋的内劲上师要厉害,他们都是浸淫武学数十年的人,跟他们中的大多数比起来,搏斗技巧与经验始终还是我的短板。 我看到他们两气势达到顶峰也才到无风自动的地步,估摸着,他们应该就是最新晋的内劲上师而已。 也是,要是那种资深的内劲上师,谢起源、谢正源他们能请得动?就算侥幸请得动,那得付出多大代价? 而在我盯着他们无风自动的衣摆和袖袍时,两个老头陡然间便交上手了。 两人的招式都是很纯粹的华国风,这表明了他们是传统练家子的身份。在国内,或许段位高手中,搏击技巧浓郁的人比较多,但是能到达内劲层次的,基本上都是传统练家子。 这是为什么? 因为不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不可能愿意将自己的精髓教给对方的人。 西方或许会有很多内劲层次的拳手,但他们却绝对没有几个精通华国功夫的内劲高手,便是这个道理。 近些年还好些,观念都逐渐开放起来,在谢老爷子,甚至我三叔他们那辈,根本就不会去研究什么拳击啊、跆拳道啊、柔道啊!他们就没想过去中西结合,更别说彻底接纳那些来自其余国家的武学了。 这种观念,我不好评论,只能说是有利有弊。 反正,我自己是走的中西结合,只求纯粹的搏斗技巧这条路子,眼下,我觉得这条路还能继续走下去。 白蛇吐芯、海底捞月、青龙摆尾、饿虎扑食、童子拜佛…… 台上两个老头是打得难解难分,都颇具传统招式的精髓,不求绝对的力量,但重在个巧字。 我看得是如痴如醉,也再脑海里不断的演练他们的招式,分析他们在哪个时刻用哪个招式是否最为恰当。虽然说到内劲层次基本上已经没有固定的招式了,但从他们如羚羊挂角般的过招中,我还是能看得出来这些招式的影子。 精妙! 偶尔看到精彩的对拆时,我便会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不愧是内劲上师,到这个层次,果然没有庸手。 只是,当我看得正过瘾的时候,两个老头的比斗却也已经突然间分出胜负了。 高手过招总是这样,胜负都在一瞬间,稍微的疏忽,便可能败了。 最后的胜利者,竟然是谢正源那边的那个始终面无表情的长袍老头。这种结果,让得谢起源面色终于是有些难看起来,或许,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这边的内劲上师竟然会输。 他的目光急切的朝着旁边的赵阳春看去,估计是想在赵阳春这寻求信心。 赵阳春的眼神却是盯着我。正如我的心思这样,他肯定也想和我分出个胜负来。 还没等到两个老头走回到座位上,我们两就各自从座位上起身,也不说话,只是朝着软垫那走去。 我们当天没有分出胜负,听了谢起源和谢甚源的话,就是因为我们都知道,我们迟早会交上手的。 赵阳春的实力不弱,估计比刚刚这两个老头都要厉害。但我不惧,我需要这样的对手来磨练自己。 在这刻,我只觉得心里战意昂扬。不仅仅为谢甚源争夺家主,也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而,就在我才走出十多米的时候,那边谢过源却是突然说话了,“庄上师请慢!” 他的话打破了我和赵阳春对峙的气机。 我有些不悦的偏头看去,他竟是冲着我笑,说:“不如先让我师傅和赵上师比试比试,怎么样?” 他的师傅? 我看着谢过源伸手虚引他旁边那个眼窝深陷的老头,原来,这老头是他的师傅。 果然也是内劲上师吗? 如果不是内劲上师的话,谢过源不可能说要让他师傅先出场的。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横插这么一杠子,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做。他应该是等到我和赵阳春打完,再渔翁得利才对。 他为什么要做这个出头鸟,而让我去做那个可能占便宜的渔翁呢? 在我还在思索的时候,谢过源的师傅却已经站起身,朝着软垫那走去了。 赵阳春脸色有些难看的冷哼了声,估计是觉得自己被轻视了,竟然也不再管我,匆匆往软垫那走去。 我很无奈的发现,我好像是被他们两给无视了? 不过我也没再上去和他们争的想法,虽然不知道谢起源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我肯定自己没吃亏。 我不愁没有出手展示自己的机会。我认为,只要我证明自己内劲上师的实力,那谢老爷子就得考虑考虑我。因为以我的年纪,未来成为内劲宗师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我刚回到座位上,赵阳春和谢过源的奇怪师父也已经走到软垫那了。 我问谢甚源道:“你觉不觉得谢过源这种做法很奇怪?” 他摇摇头,叹息道:“我以前以为我很了解我这个堂弟,呵呵,现在我却发现原来我根本就琢磨不透他。” 我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也是这短短两句话的功夫,软垫上的两个人便已经交手了。 他们打起来的动静要比前面两老头的动静大,孰强孰弱,可想而知了。 我原本以为作为海王菩萨徒弟的赵阳春会赢面更大,但当我转头看向比斗中的两人时,却也不禁是大惊失色。这份惊讶,不比谢过源打败谢甚源要来得轻。因为,赵阳春竟然才刚刚开始就在被压着打。 他实在是太狼狈了,连防守都是那么困难,短短十来招之后就只能勉励支撑着。 我想,谁都看得出来,此时的赵阳春就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要翻船的可能性。 奇怪老头的内气强悍,动作招式更是一气呵成,信手拈来,实力之强让人咋舌。 用句不好听的话说,现在赵阳春甚至可以被形容为“被打得抱头鼠窜”。 他压根就没有还手的力气了,又是十来招后,更是只守得住浑身的要害处了。 我心里惊讶不已,难道……谢过源的师傅竟然是个内劲宗师不成? 如果他是内劲宗师的话,那这家主之位谁还能争得过谢过源? 159.大黑马(中) 赵阳春终于没撑得住,连受了奇怪老头几招。虽然不是要害处,但这也已经让得他的面色潮红起来。 当然,我也不敢肯定这潮红里面就没有因为“羞臊”的成份在。 我余光瞄向谢过源,他正襟危坐,似乎并不担心成败,已然胸有成竹。 现在,我是愈发的觉得这个谢家四少心机难测,单凭他装傻充愣的功夫,也已经是人所难及了。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知道,连赵阳春都被打得这么惨,我上去,也根本没可能取胜。 我心有不甘,但又突然觉得有些无力,“看来,这次的黑马是要一黑到底啊……” 这奇怪老头可能都是内劲宗师了,我上去又能有什么用? 在我看来,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最终的家主人选,只怕十有八九要落到谢过源的头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微信。而我的微信,只设置了颜白雪等少数几人的来信提醒,其中,包括了书法家、教授叔孙长松。 我心里微微颤动,莫非是叔孙长松终于确定哪些蝌蚪文所代表的意思了? 这样想着,我连忙掏出来手机。果然是叔孙长松! 点开手机屏幕上的微信消息小窗口,我看到,叔孙长松给我发来的是张相片。相片是张纸,纸上面写着几个蝌蚪文,中间有横杠,横杠后就是这些蝌蚪文翻译成现代文的意思。相片下面是句话,“庄小兄弟,你的蝌蚪文至此都已经帮你翻译出来了,你看看吧!” 是的,这几个蝌蚪文,是仅剩的最后几个还没确切弄明白的蝌蚪文了。 我看着这几个蝌蚪文所翻译出来的意思,心里赫然已经乐开了花。 原来我以前真的弄错了,而且弄错的就是这几个蝌蚪文中间的两个,我搞错穴位了。 难怪我差点走火入魔。说实话,到现在我仍有些为自己当时的鲁莽而后怕,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过,几经周折,到现在,斗决终于是被我完全翻译出来了。 “悲离”、“欢合”中的这个大秘密,终于重见了天日。 而就在这时,奇怪老头和赵阳春也已经分出胜负来。 赵阳春到底还是输了,没能出现奇迹。他被奇怪老头一掌拍在胸口上,倒飞了出去。 “你!” 再爬起来,他脸上羞怒交加,怒瞪着奇怪老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输就是输,哪怕他是海王菩萨的徒弟都没有用。 谢起源惊得唰的就从座位上坐起来了,连桌子上的酒杯被碰到了都浑然不知,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他爸谢民顺,还有那边的谢正源以及他父亲谢民安,也都是脸色骤变。 谁都知道,这次谢过源是匹大黑马,到现在,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崛起。因为谢老爷子亲自在场。 果然,谢老爷子很快站起身来,带着笑容鼓掌,对奇怪老头道:“内气大成极限,先生好功力啊!” 内气大成极限? 这是我初次听说这个词,但是从字面上我就知道其意思了,大概就是即将成为内劲宗师的内劲上师吧? 这个奇怪老头,俨然已经是内气上师中的顶尖者,就像是内劲大师中的于古川、鹤鸣山。 奇怪老头对着谢老爷子拱拱手,一言不发的走回到了谢过源旁边。 此时,谢过源给人的感觉再也不像是纨绔了,而像是个十足的运筹帷幄的腹黑公子哥。 在场的人都交头接耳起来,但目光大多数都凝聚在谢过源的身上。 他真是今天最大的黑马,想必这件事以后也会让人津津乐道。谢四少爷的咸鱼翻身仗。 赵阳春也气呼呼的走下来,回到座位上。他的脸色同样难看。 那边,谢老爷子又坐下身去,开始和邓老爷子他们讨论起来。我估摸着,他应该是在说新任家主的事。 谢老爷子到底会选择谁呢? 我们台下的人都眼神灼灼的盯着谢老爷子那桌。 谢过源天赋过人,又有内劲大成极限的师傅,几率无疑是最大的。但是,谢老爷子就不会忌惮他师傅么?真要选择谢过源做家主,等谢老爷子去世,这谢家到底是听他谢过源的,还是听他师傅的? 我想,谢老爷子肯定还得为谢家考虑。所以,谢过源应该未必就是百分百能成家主。 谢正源哪方面都不突出,几率几乎为零。 谢起源手下高手众多,而且赵阳春还是海王菩萨的徒弟。他还是有一定可能性成为家主的。 试想,如果谢家搭上海王菩萨那条线,以后虽然只能唯海王菩萨马首是瞻了,但到底不会衰落不是? 再说谢甚源。 我心里苦笑,我们谢大少好似也没有哪方面突出的,只怕也和谢正源那样,没有成为家主的可能。 谢甚源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突然在我旁边幽幽说道:“呵呵,没想到我和谢起源、谢正源争得狗血淋头,最后胜利的却是最不可能的,连想都没有人去想过的谢过源。有我这位弟弟在,我们谢家看样子真的还可以继续昌盛下去啊……” 他的语气是有些复杂的,似不甘,似感慨,又好似,还有点欣慰。 但我听着,心里却极其不是滋味。 我还记得当初我和谢甚源的约定,我帮他争家主,他帮我挡温家。 那头,谢老爷子他们结束了交谈,谢老爷子心里显然已经有数了,冲着谢过源招手:“过源,你过来。”他的脸色也是有些复杂的,看着特别高兴,但好似又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此时,谁都知道谢老爷子的想法了。他有意让谢过源成为家主。 谢起源和谢正源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他们周围的那些企业家和高手也同样是脸色难看。 特别是赵阳春,他作为海王菩萨的徒弟,来支持谢起源,原本以为是十拿九稳。可没曾想,自己被人打败不说,连谢起源也没做成家主。这不仅仅是丢他自己的脸,也变相的丢了海王菩萨司鸿释玉的脸。 “唉……” 谢甚源在我旁边不禁又忍不住叹起气来,意味深长。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咬咬牙,猛地站起了身来,对着谢老爷子喊道:“且慢!” 此时,谢过源都已经站起身来了。见我突然这样喊,在场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对着谢老爷子拱拱手,说道:“谢老爷子,我也想和这位前辈切磋切磋。” 我这话说出口来,顿时让得在座的人都惊讶起来,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各种意味。 他们中间很多人肯定都以为我有毛病,或者觉得我狂妄到不自量力的地步了。 连谢老爷子都微微皱眉,说道:“你……确定要挑战这位先生?” 谢甚源也在旁边猛地拉我的衣袖:“庄严,别冲动!你不知道内劲大成极限有多么厉害。” 我低头下去,冲着谢甚源摇摇头,复而又看向谢老爷子,毅然道:“是的。” 我还提点谢甚源,让他勇于面对失败与挫折。我自己又怎能没有直面失败的心呢? 老头子曾说过,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只有勇往直前,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能有所成就。 老子不就是没用过“斗决”么,现在用又如何? 反正我连走火入魔都尝试过了,还害怕什么? 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拥有“斗决”的正确版,再加上以前的经验,谁说就肯定不能使出来呢? 在所有人的惊讶中,我稍稍转身,朝着谢过源的师傅拱拱手,然后便朝着软垫那走去。 160.大黑马(下) 我想试试,正确版的“斗决”有多强的威力。 在走去软垫的路上,我就已经开始默默运转“斗决”,体内的九股内气都如暗流般涌动起来。 在外人看来,我这或许是在积累气势。因为我的衣袖袖口都已经慢慢鼓起来了。 谢过源那边,他的师父,那个奇怪老头深深看着我,也终于朝着软垫这边走过来。 我说过,“斗决”不是普通的功法,它能在短时间内提高修行者的实力。 以前我还只是臆测,现在,我终于是真正体会到了“斗决”的神奇。我以前对它的研究绝对不是白费的,随着我按照它上面所记载的周天运转内气,我的内气竟然慢慢变得狂躁起来。如果说我以前的内劲还是平缓的小溪流,那现在,我的内气就在朝波涛汹涌的洪流发展。 如此狂暴的内气,我的实力岂能不增强? 只是,我的经脉也因为承受过重的负荷而有些隐隐作痛。我想,这就是秘法的副作用了。 等我走到软垫上,我体内的九股内气已经合而为一,如同奔腾的巨龙,在我体内狂涌。或许我的内气含量与精萃程度都还远不如奇怪老头,但是,我的内气绝对要比他的“凶猛”得多。 甚至,我感觉自己都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这股内气了,有不吐不快的感觉。 于是这导致了,奇怪老头刚走过来,我就朝他冲过去发动猛攻的结果。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我这是耍小聪明,想趁人不备,但是我俨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需要发泄,需要宣泄体内狂涌的内气。 “砰!” 奇怪老头看我年纪小,是有些瞧不起我的。我用脚横踢他,他竟然只是用手来挡。 脚与手的相交,内气的碰撞,发出有如空爆声般的沉闷响声。 在不少惊呼声中,奇怪老头竟然被我踢得斜退了两步。这种结果,连我自己都惊讶不已。 我真没想到,“斗决”会这么厉害,让我竟然拥有了能够稍微压制奇怪老头的力量。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不知道斗决能持续多久,我的经脉还能撑多久,趁着奇怪老头惊讶之际,继续朝着他猛攻过去。 我脑子里已经没有招式了,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我心里有执念,那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我不会防守,因为防守就意味着泄气了,一旦泄气,奇怪老头这种高手肯定会捕捉到破绽来反击我。我要像他打赵阳春那样,不断用凌厉的攻势进攻他,从气势上压倒他,逼他露出破绽。 只是,这老头是内劲大成极限,要逼得他心怯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转眼间,便是数十招过去,奇怪老头虽没能反击,但却防范的密不透风,让我无机可乘。 我心里是越打越急,因为的经脉越来越痛,好似撑不了许久了。 我估摸着,我最多还能再撑四十招左右。 可惜,我哪怕使出“斗决”,也仍旧没有压倒性战胜奇怪老头的实力。我最多只能算是稍稍压制他。 当然,即便这样,“斗决”也已经神奇得让我心底狂喜了。 我自然没奢望过使用斗决就能拥有媲美内劲宗师的实力。内劲宗师与内劲上师的实力,正如内劲上师与内劲大师的实力差距,那是天差地别,很难弥补的。 四十招! 三十招! 二十招! 十招! 我感觉到体内的经脉越来越痛了,但还是没能把奇怪老头给打倒。 不行,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不然最先熬不住的肯定还是我自己。斗决失效,那我只能沦为小绵羊。 我心念电转,最后冒出来两个字,“拼了!” 可能是我在这个关头有些头脑发热吧,脑子里刚冒出来这两字,我便再也顾不得其他了。我情愿露出破绽,也要和奇怪老头决出胜负。我在他面前空门大开,只为博个能打倒他的机会。 奇怪老头捕捉到我的破绽了,不过神色却是大变。 他自然看得出来,我这是要“以命换命”了。 他竟然选择了后撤,虚晃几招,往后撤去。 这让我心中失望,知道他是看出来我的心思了,却也没办法,只能继续对他狂追猛打。 他不想和我拼,我只求和他拼。 七招! 五招! 三招! 终于,奇怪老头退无可退了,因为我的攻势实在是太过迫人了,现在拳头已经到他的脸前。 他不可能还避得过去。 在这个瞬间,我看到奇怪老头的眼神有几个变幻。 最终,他只能是咬咬牙,选择与我硬拼。我用拳头打他的脸,他抬腿踹我的肚子。 “唔!” “嗯!” 我们两几乎同时闷哼出声来,我脸上发热,腹部剧痛,奇怪老头也是面色涨红,看着比我还痛。 不过,我们两谁都没有往后退,双腿就好似深深扎根在地里。我只是稍稍弯腰,他则是向后微仰。 在这种关头,谁撤,谁就是输。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招式和内气之争,而是气机之争了。 我抬起腿,也朝着奇怪老头的肚子踹去。他也是以牙还牙,用拳头来砸我的脸。 我们两这真正的是在“血拼”了,以招还招,看谁能熬。 这次,还是谁都没有退。不过,我们两个的嘴角都已经溢出血来。 我不知道现在在场的其他人心里是个什么想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去看他们的表情。 我的经脉已经痛得如同烈火在烧似的,万般灼热。 最后一招了! 我双龙出海,双拳直直捣向奇怪老头的胸口。 他竟然也同样是如此来打我。 “砰砰!” “砰砰!” 四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还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我胸口剧痛,感觉有两根肋骨应该是骨裂了。 经脉终于是承受不住了,剧痛难忍,刺激得我吐出口血来。几乎是喷射出来的,因为压抑得太久。 我倒飞出去。看到奇怪老头也没比我好,他同样是倒飞出去,嘴里喷出血,和喷泉似的喷得老高。 他比我伤得还要重,因为我现在的内气要比他强。 落地了。 我们两都已经飞出软垫,跌倒在草坪里。此时就连背部这种微微的疼痛,也让得我再度喷出口血来。 真他娘是疼死我了。 但所幸,我还有些力气。虽然内气已经恢复原样,但我还能继续打。 我咬着牙,强行提起气,猛地鲤鱼打挺,跃起身来。 随即,让我惊讶的是,那边,奇怪老头竟然捂着肚子,满脸惊讶的看着我,没能再站起来。 他嘴角和胸口上都有血,神色萎靡且震惊,再也不是之前那副淡然物外的模样了。 他不行了? 我看着他,问道:“继续?” 他竟是缓缓的摇头,用很是复杂的语气说道:“你赢了……” 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出来不甘置信,还有浓浓的挫败感。他肯定没想过,会输给我这个小年轻。 不过,我没精力在乎他心里怎么想。他承认失败,让得我心里好歹是重重松了口气。 紧接着,我便是狂喜。 这就是“斗决”,当真惊喜。我觉得,我很快就可以有资本杀回江南去了。 偏头环视在场的江北富豪及高手们,我发现,他们个个都像是打鸣的公鸡似的,长长伸着脖子看着我这里。到现在,他们都还好似有些没回过神来,张大着嘴,瞠目结舌,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几乎无人例外。 我,庄严,以惊人的速度破入内劲层次,继而又以更惊人的速度成为内劲上师。 但现在,我却又爆发出比内劲大成极限还要强悍的实力。 我想,我在他们的眼里已经不仅仅是天赋卓越了,我,应该堪称他们心中的妖孽。 这场家主之争,不论最后谢家家主是谁,只有我,才是最大的黑马。 161.腹黑的谢老爷子 此刻,即便是我,也不禁感觉到胸中豪情万丈。 我庄严,终于就快要达到这江南江北的顶峰层次了。只要我内气再强些,说不定就可以媲美内劲宗师。 我和奇怪老头没有仇,深吸两口气后,我压抑下心头的澎湃,过去扶起了他。 他只顾着满眼惊讶的看着我,哪怕到现在,眼神里也还是满满的不敢相信的意味。 我什么也没说,也不再看其他人,只是扶着他往谢过源那边走。 这个时间里,整个草坪都悄然无声。所有人,都被我这突然爆发的实力给震撼了。 哪怕是在场实力最高的,身为内劲宗师的谢老爷子,也同样被我震住,良久还没回神。 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固定在我的身上,随着我走。 直到,我把奇怪老头扶到谢过源身边,让他坐在座位上,整个草坪里才陡然又热闹哄哄起来,由极静到极动,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倒是让我惊讶万分的谢过源还在发傻,看着我发愣。 我没理会他,也没再理会谁,只是径直又往我原本坐的地方去了。 还没落座,谢甚源就惊讶问我:“庄严,你怎么……怎么这么厉害了?” 我们这桌,田不倒、财老鼠、笨老猫、长发他们面上都还难掩惊讶,只有桂去闲,脸色难看得厉害。他是谢起源安插的棋子,又吞了我的丹药,现在,谢起源无望成为谢家家主,而我又展露出内劲大成极限的实力,他不怕我秋后算账才怪。 我坐回到座位上,从兜里掏出颗造化丹来放到了嘴里。我早知道今天会有恶战,是以带了疗伤用丹药在身上,只是我没想到我会是和奇怪老头血拼,而不是和赵阳春。这的确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刚吞服下造化丹,我便觉得胸口的疼痛和经脉的灼痛都稍稍减轻了些。 我这才有心思和谢甚源说话,对他说道:“哥本来就有这么厉害,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被我这话怼得愣是说不出话来了。 谢老爷子在这时候也终于回过神来了,眼神频频扫向我这边。当然,还有很多人也是如此。 我施施然的喝酒,只是冲着那些我熟识的人点头微笑。 几分钟过去,谢老爷子才又站起身来,说道:“下面老朽给大家宣布件事情,以后……我谢家的新任家主便是我的大孙儿谢甚源。我谢家的一应事务都由他做主,还往在座的各位能够多多提携。” 谢甚源! 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豁然,谢老爷子果然还改变选择了。 我想,这是因为我的天赋已经足以让他不顾其他所有条件,坚决选择谢甚源了。 他知道我和谢甚源的私交很深,只要我成为内劲宗师,那他们谢家就也等同于有内劲宗师坐镇了。 相比起来,我可比谢过源的师父还要更“值钱”得多。 当然,要是谢老爷子知道我是使用“斗决”,真实内气才内劲小成的话,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谢甚源又傻了。 我拍他的肩膀,没好气道:“你家老爷子说让你做家主呢,你不说两句?” 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朝着谢老爷子拱手:“谢谢爷爷。”然后又朝着在场其余人拱手:“希望各位长辈以后能够多多提携甚源,若是甚源以前有什么得罪之处,万望海涵。” 说着,他从桌子上端起酒杯,直接喝了个干净。 到这里,虽然在场众人神色各异,但谁都知道,家主之位已是尘埃落定了。 谢民顺、谢起源父子,谢民安、谢正源父子,都是满脸失魂落魄之色。 那边,谢过源倒是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了,古今无波,颇有他师父的几分韵味,这又让我感到惊讶。 说实话,如果抛开私人情感不说,我甚至认为这个谢过源比谢甚源更适合这个谢家家主之位。 可惜啊,谢甚源是我兄弟。这种事情我向来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不可能故意放水把家主之位拱手相让。 谢甚源喝干净酒,便又施施然的坐下了,还真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气势。 虽然才刚刚成为谢家家主,但他身上的气质好像又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应该是底气更足了吧! 人的气质,总是随着外物的变化而变化的。除非……是骗子。 之后,这场寿宴直持续到下午两点多。 除去谢老爷子那桌热闹得很,经常有人去敬酒外,我们这桌竟然也倍受青睐。有不少人打着恭喜谢甚源的牌子,过来后却是和我套近乎。我知道,他们是想和我这个未来的内劲宗师攀个善缘。他们肯定想着,我要不得多久就可以突破到内劲宗师吧,殊不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 我隐约中有种感觉,要想冲破大成到圆满的这层屏障,我只怕得要突破到内劲大成之境才行。 我的意思,是我的单股内气就能达到内气上师的程度,不然,我只怕最多也就能到内劲大成极限而已。 谢过源那边,也有人去给他师父敬酒,倒也不显得冷清。 至于谢起源、谢正源他们那边,可就要寒碜得多了,现在几乎没多少人会去和他们套近乎,哪怕是关系不错的,也不会再这个时候上去攀谈,避免得罪谢甚源这个新上任的谢家家主,还有我。虽然说在座的都是江北有实力的人物,未必就惧怕谢家,但谁会为那点交情而非得和谢甚源交恶呢? 甚至,有些个原本坐在谢起源、谢正源那的企业家,也已经起身告辞离开了。 他们不好意思直接坐到别的地方去,倒不如索性回家,图个清静。 谢甚源喝得不少,已经有些微醉了,满脸通红。 谢母则是红光满面,笑意嫣然。今天最大的赢家,无疑是我和谢甚源。她为自己的儿子高兴。 或许,她也为自己的老公高兴。因为谢甚源这也算是接下他爸的班了。 终于,谢老爷子从主位上站起来了,端着酒杯环视众人。 我已经有些厌倦这样的场面,心里暗松口气,心道:“总算是要结束了吧?”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谢老爷子笑呵呵的开口,说的竟然是:“诸位,趁着今日老朽寿辰,甚源接任谢家家主的双喜临门的日子。老朽还有件事想要宣布,请大家共同做个见证。” 他先是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然后才接着又说:“我的孙女仰慕庄上师年少英才,是以老朽想要撮合这门亲事,将我的孙女囡囡嫁给庄上师为妻。”说着,他看向我,笑眯眯的:“庄上师,我家囡囡长得也算漂亮吧,我听说你们两可是相交已久了,你该不会拒绝吧?” 然后他又看向我三叔他们:“黄家几位贤侄,你们觉得囡囡和庄上师是否也还般配?” 说完,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们。 我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这时才知道,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老头真他妈是太腹黑了。 他妈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把谢囡囡嫁给我,这不是在逼宫么? 还问我三叔他们,我三叔他们又能说什么?难道猛摇头说不行啊?真正要给答复的还不是我? 答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但要是不答应,谢囡囡以后只怕没脸见人了。 我看向谢甚源和谢母,想向他们两求助,却发现他们两的眼神里竟然也有些期盼。 卧槽! 他们这是怕谢囡囡嫁不出去,想往我怀里推么? 以我和谢甚源、谢囡囡的关系,我自然不愿意让谢囡囡在这么多江北头脸人物面前难堪,甚至沦为笑柄。 谢老爷子这招实在是太他妈阴毒了,几乎掐住了我的七寸。 162.谢囡囡伤心 我看向谢囡囡,她也在看着我。今天的她的确是美艳不可方物,楚楚动人。 我承认我其实对谢囡囡有几分动心,但是,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坚守的。譬如,坚决不能让颜白雪伤心。 我站起身,猛地咬牙,直视着谢老爷子,只能说道:“抱歉,谢老爷子,我已经有老婆了。” 说完,我看向谢囡囡的眼睛,发现她在这刻竟然有些闪躲我。 然后,她竟然猛地捂着脸,站起身,拖曳着裙子就跑开了,朝着屋子里面跑去。 我瞪大了眼睛!卧槽!她该不会真的喜欢我吧? 我知道我这次肯定是害惨谢囡囡了,也伤她的心了。 但是,我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心里暗暗说声抱歉。 谢老爷子的面色也是僵硬起来,随即猛地拍了拍桌子,道:“庄上师莫非觉得我家囡囡配不上你?” 这老家伙竟然还不放弃,真是个老狐狸。我估摸着,现在在场肯定有不少人也在这样腹诽他。 我没展露出内劲大成极限实力的时候,他不提这茬子,现在我打败谢过源的师傅了,他就提出来,还不是想把我牢牢绑在他们谢家的船上,以保障他们谢家继续辉煌下去? 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为了家族,谢老爷子愣是压上了自己最心爱的孙女的自尊。 他也许并没有想过,他的这种做法,眼下这种结果,会对谢囡囡造成多大的伤害。谢囡囡看似刚强,但其实内心是柔弱的,而且自尊心极强,甚至连我都有些担心她能不能从这件事中缓过来。 我有些不悦的看着谢老爷子:“不是觉得配不上,而是我真的有老婆了。” 这老头却是还不死心:“可据我所知,庄上师你并没有成婚啊……” 在场的人眼神都在我和谢老爷子之间来回穿梭,谁都没有说话。 虽然我刚刚才帮着谢甚源成为家主,但这事要是落得不好,我却可能和谢家反目成仇啊!对于谢家这种大家族来说,脸面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无疑,我刚刚让他们谢家丢脸了,因为我拒绝了谢老爷子的“美意”。 我心中是苦笑不已,只得又道:“我是还没有结婚,但是我已经和我女朋友订终身了啊!” 这都是被谢老爷子给逼的,要不然,我真不愿意曝光颜白雪的存在。 说实话,我现在对这个臭老头已经有些怨念了。 说完,我猛地拍谢甚源的肩膀,咬牙道:“你他妈再不起来帮我说话,你姐姐的脸可就丢光了。” 可就在这时,和谢老爷子同桌的陈佳佳竟然站起来了,说道:“谢爷爷,庄严他是真有老婆,而且都有孩子了。您就别逼他了,难道把囡囡姐嫁过去做小啊?” 她这时候挺身而出,可就让得不少人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长了。 想想,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她又为什么要挺身而出呢? 如果陈佳佳是男的还好说,可偏偏,她却是个女的,由不得别人不浮想联翩。 其实连我自己都惊讶,这个婆娘向来和我不对付,我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关头帮我解围。 谢甚源这货也终于是站起身来了,说道:“是啊,爷爷,庄严他有老婆的,这事我也知道。” 谢老爷子立在原地,拿捏着酒杯,没有说话。 直到过去几秒,他才突然呵呵笑出声来,意味深长的瞥了眼陈佳佳,说道:“呵呵,看来美女爱英雄这话果然不假啊,我这个老头子想撮合撮合,倒是开口太晚了。既然如此,那便作罢,是老朽考虑不周,庄上师你见谅。” 这臭老头,倒是会给自己台阶下,轻轻两句话就想带过去。我见谅,见谅你个大头鬼! 我和谢甚源关系这么亲近,谢老爷子能不调查我? 打死我,我都不信他会不知道颜白雪的存在。这臭老头,就是想试试,可能觉得我兴许能同意而已。 要是我同意,那他可就赚大发了,像我这样内劲大成极限,而且年纪轻轻的孙女婿,上哪还能找到? 我冲着谢老爷子拱拱手道:“希望老爷子以后还是别开这样的玩笑了,我心脏小,真受不住这刺激。”说着,我重新坐下,把谢甚源也拉扯下来,叹息着对他说道:“快去安慰安慰你姐吧……” 他眨巴眨巴眼睛,突然笑了,然后忙不迭的就也往屋子里面跑去。 谢母看看我,眼神里竟然有些失望之色,随即也跟着谢甚源往里面去了。 我摸摸鼻子,发现财老鼠他们都在看着我,真是有些尴尬。 都怪谢老头,要不是他,老子也不会被搞得这么被动。 这时,谢老爷子又说话了,“老朽年迈,身体有些不适,就不陪各位了,各位请随意吧……” 说着,他就自己起身,也离座往屋子里面走去了。谢民顺和谢民安两个“孝子”慌忙跟了上去。 谁都明白,谢老爷子虽然是让大家随意,但其实真正意思就是散席了,各位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这里除去那些“某围女”外,又没什么好玩的,在这里随意什么? 而来这里的又都是大人物,有几个会对“某围女”感兴趣啊,即便感兴趣,回去也同样可以玩。 我看着众人纷纷起身,离开前眼睛还有意无意的扫向我这里,心里也真是无语极了。 所幸,我旁边还有个让我撒气的。桂去闲,我没起身,他没敢走。 我着实是被谢老爷子给有些弄郁闷了,是以很没有好气,偏头就对着桂去闲说道:“把丹药还给我。” 我说话的语气硬邦邦的,就像是命令他。 桂去闲的脸色微变,有些难看。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内劲高手,内劲高手是有尊严的。 我却是懒得管他,沉声道:“怎么?不愿意啊?” 现在谢起源已经失势了,我不信他还敢和我硬怼。 果然,桂去闲脸色几经变幻后,还是服软了,对我说道:“庄上师,我回去便还给你。” 我其实还想拿他撒撒气的,却没想他这么快就服软了,连怼他几句的机会都没给我。这让得我心里头有些郁郁,但也不想欺人太甚,便点点头,“嗯……你去吧!” 桂去闲是再也没脸呆下去了,满脸羞臊的连忙起身就往屋子里面走去。 谢起源那边,我们的棋子,常万胜也在这时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刚过来就朝我拱手:“庄上师,恭喜恭喜了。” 这老头我还是蛮佩服的,因为在谢甚源失势的关头,他还愿意为谢甚源做棋子。有原则,讲情分。 我有样学样的冲他也拱拱手:“同喜!同喜!” 相比我们这边喜气洋洋,谢起源和谢正源那两方可就失落得不行了,没谁的脸上是带着笑脸的。 谢甚源成为家主了,是不是会找他们秋后算账,这还是很难说的事。但是,他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再有现在这么逍遥自在。谢起源不可能还能得到他手下那些高手的支持,而谢正源,他爸的代家主之位都没了,他就更为不堪了,以后在谢家只怕都难有几分话语权。 看着他们如丧考妣的模样,我的心情倒是又好了些。 这时,我的几位叔叔,还有玉润姨也走到我这来了。 三叔的话很简单:“小子,跟我去清幽斋,我们要和你好好聊聊。” 我苦笑不已,但只能点头。看来,我还得想个幌子瞒过三叔他们才行,斗决的事我可不敢说出来。 随即,我便也起身,跟着三叔他们往屋子里面去了。要出谢宅,得先从屋子里面过。 长发、抠脚、田不倒、常万胜他们也都跟在了我后边。 其实,家主之位尘埃落定,我们之间的“雇佣”关系也算是结束了。 163.木秀于林 我之前就和他们说清楚只是短期“雇佣”,怎么说呢,因为我从来就没想过用那点丹药就能把这些内劲高手招揽到手下。而且,就算他们愿意,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丹药来。 仅仅是让他们帮助谢甚源争夺家主之位,这就已经是让我大出血,心痛好多天了。 我们从泳池到屋里,又走到屋外。 我礼节性的朝着田不倒他们拱拱手,笑道:“多谢各位大师相助了,咱们后会有期。” 这话,我是对着高莫离、田不倒和高寒柏说的。意思很明显,咱们可以分道扬镳了。因为我与他们三个只是纯粹的“雇佣关系”,而我于财老鼠、笨老猫、长发他们,都是有情义成份在的。哪怕家主竞选完了,我们经常聚着也是应该的,我自然不会说要和他们分开走。 田不倒和高寒柏瞬间领会我的意思,很客气的对我拱拱手:“庄上师,后会有期。” 跟着,他们又和我的几位叔叔告别。他们和我这些叔叔是朋友,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高莫离竟是没有要和我告别的意思,而是说:“庄上师,不知能否借步说话?” 我微微一愣,随即点点头。心里就在想着,高莫离有什么要私下问我的?难道是斗决的事情? 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刚和高莫离走到旁边不远处无人的地方,他就脸色有些讪讪的说道:“庄上师,您是不是已经集齐阴阳两块玉佩了?” 我听得出来他也只是猜想,根本就没有底气。 这我自然是不肯承认的,不想认,也不敢认,便皱眉道:“高大师您的意思是……” 他似是怕我生气,姿态摆得很低,呵呵干笑道:“我就是随口问问而已,庄上师切莫见惯。” “呵呵……” 我故意笑出声来,“高大师您是看我实力长进得快,才这么问我吧?没有,呵呵,虽然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实力长进这么快,但是这事还真和您家的传家宝没有任何的关系。再说了,就算是有关系,您那也已经卖给我了不是?” 高莫离连连点头:“是,是是,庄上师您说得对。” 说完,他歉然的朝我笑笑,不敢再问。 这就是极限内劲上师的威严,寻常的内劲大师可不敢在我面前放肆,因为我可以轻松收拾他。 随即,高莫离便告辞离开了。 我邀请抠脚、常万胜、笨老猫他们去清幽斋坐坐,他们都欣然同意。 抠脚、常万胜是谢甚源的人,长发、财老鼠和我关系匪浅,笨老鼠又是财老鼠的老铁。这种种关系牵连起来,我们在江北便算是个内劲高手小集体。而我,此时应当是这个小集体里的“领袖”,因为我实力最强悍。 刚到清幽斋。我才来得及坐下,便被我的各位叔叔们轮番轰炸。 他们都知道我和抠脚他们的关系,也没顾忌他们在场,四叔性子最急,我还没有坐下,他就问我说道:“庄小子,你的实力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这不合常理啊!” 后面这句话我是真不爱听,翻白眼道:“四叔,我天赋异禀,什么叫不合常理啊?” 我的这些叔叔却不会管我是不是内劲上师,哪怕是宗师,他们也照样会怼我。 我话才刚说出口呢,十叔就拍我的后脑勺:“你小子这还是天赋异禀啊?都快成妖怪了吧?” 旁边,其余的叔叔,还有玉润姨、抠脚、长发他们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我,满脸好奇宝宝的模样。 我早就知道,我要是今天不给他们个满意的答复,他们肯定会缠着我不放。 于是,我把我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故意有些得瑟的拍拍大腿:“行吧,那就告诉你们。” 看着他们顿时聚精会神的模样,我心里真是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些人,都是对武道有追求的狂热分子。 我装模作样的干咳两声,挑挑眉眼道:“听好了啊……” 我故意拉长调,卖了个关子,“我的实力突然变强,其实……是我从药仙谷那拿了丹药,哈哈!” 本来,我以为我这些个叔叔朋友们听到我这话会很没好气地翻白眼的。没曾想,他们却仍是满脸认真的样子,三叔皱着那双眉毛:“丹药?你在药仙谷拿什么丹药了?” “就是短时间让实力暴涨的丹药啊!”我理所当然的说:“三叔你也知道我和药仙谷的关系吧?” 他们不知道我是药仙谷的供奉,但直到现在我还满以为我真是燕倾城的“老乡”。 三叔眨巴眨巴眼睛,道:“药仙谷还有这种丹药?我们怎么没听说过?” 七叔也在旁边点头:“对啊,也没见到药仙谷拍卖过啊!” 我用很“无语”的目光瞥他们:“三叔、七叔,这么好的丹药,你们觉得药仙谷能拿出来拍么?” 我这话说出口,在包厢里的人顿时都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那“这颗丹药”可就算得上是神奇了,药仙谷不拿出来拍卖也是正常的。 三叔细细思索着,盯着我好半晌:“你小子不会是诓我们的吧?” 我满脸的委屈:“三叔,我敢骗你们么?” 他们便都不说话了。 我心里暗喜,总算是混过去了。要是他们再追根问底,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知道我这些叔叔们都是关心我,但是“斗决”的事,我真不敢往外说,因为我现在还无法估量它能造成多大的轰动,但我可以知道的是,凭我现在的实力,肯定还守不住这种宝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斗决的事传出去,我极有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但是,我没有预料到的是,我现在还是极可能引来杀身之祸了。 在谢家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帮谢甚源夺得家主之位,要打败赵阳春,却忽略了其他很多因素。 而这个时候,玉润姨他们就在敲我的警钟了。 包厢里沉默会儿后,玉润姨叹息着跟我说道:“你这个臭小子,做事真是冲动啊!” 我还有些奇怪,问她:“玉润姨,我什么事冲动了?” 玉润姨很是没好气地对我翻白眼:“你是用丹药提升实力上去的,那也就是说你现在的实力还是最差劲的内劲上师是不是?” 最差劲的内劲上师? 我有些哭笑不得,玉润姨说话可真不客气,但我只能点点头,摸摸鼻子道:“算是吧……” 玉润姨幽幽道:“那你想过温家、谭家等那些你的仇家没有?” 温家、谭家? 这个时候,我已经恢复平静,略微思索,便领会了过来。 是啊! 我年纪轻轻就展露出内劲大成极限的实力,这事必然会传扬出去。以温家和谭家的地位,是不可能收不到消息的。我还是内劲大师的时候,温家就那么忌惮我,要杀我而后快,如今,我都成“内劲大成极限”了,他们岂不会更加如坐针毡,恨不得分分钟把我给灭了? 谭家……他们倒是兴许不会来出手对付我,因为我实际上和他们也没多大恩怨。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之前,的确是疏忽了,没有想过自己展露出过人实力后会引发什么后果。 现在陡然明白过来,我心中真是苦恼不已。想想电视剧里那些个“武林盟主”什么的就知道,挂着这个名头,是有面子不错,但麻烦也是不断的,挑战者络绎不绝。 我估摸着,我要不得多久就会被称为“全国多少多少年来最杰出的武道天才”,到那时,会有多少想出头的人来找我?会有多少人想踩着我上位? 这样想着,我顿时有些麻爪了。 我甚至在想,虽然帮着谢甚源夺得谢家家主之位了,但我这样,会不会是弊大于利? 我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164.和燕倾城的交易 不过我倒不是在后悔,因为我知道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我只是在想,能有什么对策可以避免麻烦。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想出什么点子来。似乎,我只能坦然面对以后可能会来的络绎不绝的麻烦。 没想出法子来,我抬头看着我的玉润姨,苦笑:“玉润姨,那我怎么办?” 玉润姨很是有些没好气的哼哼出声:“还能怎么办?去老爷子那里呗,温家的人总不敢去那里找你。” 三叔也在旁边说:“要不去药仙谷也行,药仙谷超然世外。温家不可能敢在药仙谷拍卖场放肆。” 他们的意思,是让我去躲躲?避避风头? 说实话,我真不想去躲。 我这才刚刚帮着谢甚源成为家主,自己也正扬名立万,正是要享受胜利果实的时候,这个时候去躲,我冤不冤?我苦不苦啊? 三叔似乎看出来我的心思,乐呵道:“怎么?你小子不想去?” 我讪讪的摸摸鼻子,算是承认了,“我在家里呆着不出去应该没事吧?” 我舍不得离开颜白雪和溪溪,我们才相聚没有多久。 抠脚突然在旁边冷飕飕的说:“你呆在家,我有不下于十种方法可以干掉你,包括你家里人。” 卧槽! 我愣是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因为我想起抠脚以前教我的那些暗杀的方法了。 看来,我是在神秘山谷呆得久了,以至于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了。 我没有再犹豫,看着叔叔们关心我的神情,点头道:“我看看能不能去药仙谷吧!” 要是去黄老伯那,黄老伯肯定乐意护着我,但是,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而连累黄老伯,哪怕仅仅是打扰他平静的生活,我也同样不想。他们已经帮我帮得够多了,我要是把这当成理所当然,有麻烦就想到他们,那我就不配做人了。 三叔拍着我的肩膀:“不要觉得憋屈,人生该进的时候得进,该退的时候就得退。” 玉润姨也在旁边点头:“嗯,温家要是再对你出手,那派过来的高手只怕就有些难以想象了。” 我点点头,其实心里都明白。 我都展露出内劲大成极限的实力了,温家要想弄死我,能派个内劲大师来么?除非温家都是傻子还差不多。 从清幽斋出来。 常万胜准备去野兽会所,抠脚和长发两人“臭味相投”,说是要找个地方去好好喝几杯,财老鼠和笨老猫去医院。其实我本来是想请他们吃晚饭的,但眼下显然是不可能了,因为江南离江北路途不远,温家得到消息的话,随时可能派人来杀我。 我不敢低估这些大家族的能量,他们要想杀人,那绝对是雷霆之势。 我开车朝着家里赶去。甚至,我都在想着要不要把颜白雪和溪溪也带去药仙谷拍卖场,虽然燕倾城未必会愿意收留我们,但是我用我每年的俸禄兑换的话,她应该可能会答应吧?毕竟她们那还有那么多空房间不是? 内劲极限大成啊,随时都可能突破到内劲宗师的存在。 温家得知这个消息后,肯定是欲除我而后快,要不然等我到内劲宗师,他们在想杀我就基本上不可能了,而且极可能被我杀回到江南去。这样的后果温家绝对不愿意看到,所以,我不敢肯定他们会不会连脸皮都不要,拿颜白雪和溪溪威胁我。 想想,家族都可能会有被覆灭掉的危险,相比之下,脸皮还算得了什么? 像温家这种家族,只要打算舍掉脸皮不要了,那他们肯定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在路上,我就给燕倾城打电话了。 我用讨好的语气说:“燕师姐,我能不能再求你件事啊?” 她的语气很有些不耐:“庄供奉,你这是把我们药仙谷当善堂呢?还是当成自己的家?” 我笑眯眯道:“我是药仙谷供奉,生是药仙谷的人,死是药仙谷的鬼,当然把药仙谷当成自己家了。” 燕倾城也被我死皮赖脸的语气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轻笑出声来,没好气道:“说吧,什么事!” 我说道:“我想带着我老婆、孩子上你那里去躲躲。” “躲躲?” 燕倾城声音有些揶揄道:“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我便把我在谢家所做的事情原原本本跟燕倾城说了。 即便是燕倾城,听完我的话也不禁吃惊不已,“你、你就到达内劲大成极限的地步了?” 能让这个慵懒的大美女如此吃惊,甚至说话都不顺畅了,我心里是有些得意的。 我答道:“没有,我是用了某种特殊方法才能在短时间内拥有内劲大成极限的实力的。” 没曾想,燕倾城竟然瞬间猜出来我用的是秘法。她吃惊问我:“你竟然拥有秘法?” 我有些发愣,差点把车开到路边的花坛里去。难道药仙谷也有这样的秘法? 药仙谷深不可测,远超世俗的练家子,我丝毫不怀疑她们知道秘法这种东西的存在。 是以,我压根就没想瞒过燕倾城,直接承认:“是啊,我机缘巧合得到过某种这样的秘法。” 我是药仙谷的供奉,而且觉得燕倾城对我有些情理之外的关照,所以我并不担心她会来抢我的“斗决”。最多,她要我就送给她呗,反正以她们药仙谷的势力,总能够把“斗决”牢牢握在手中。 这样的话,我正好还不用担心怀璧其罪这回事了。 燕倾城果然感兴趣,她接着便说道:“你要把我们药仙谷当成避难所也可以,不过你得让我看看你的秘法,怎么样?” 我压根没犹豫,巴不得,直接答应:“好!” 她还奇怪:“你真答应了?” 我说:“答应了啊!” 她道:“你知不知道秘法,特别是提升实力的秘法有多么珍贵?” 我呵呵的笑:“就算是再珍贵,还能比我和我家人的命珍贵?再说了,我也不敢拒绝你的要求啊!” 燕倾城竟然又笑出声来,“你倒是挺识时务的。那行,带着你的秘法和你的老婆孩子来我这吧!” 说完,她挂掉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看着车前面川流不息的车流,恍惚间突然有些茫然起来。 我突然在想,到底要强到什么程度我还能不再担心安危问题,享受家庭,享受爱情,享受自由。 要放在以前,我还是做主管的时候,我那时甚至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段位高手的存在。要是知道,我肯定会觉得,自己要是能成为段位高手,那肯定就人生圆满了,要钱有钱,要美女有美女。但后来呢,我成为段位高手,甚至到现在已经拥有内劲上师的实力了,我却还得顾忌很多东西,譬如温家。 我不想去避风头,但却无可奈何。 我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或许,等我灭掉温家,我就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吧! 我赫然惊觉,现在的我,竟然在羡慕普通人的日子。 这是家庭给我带来的转变吗? 不过,在这之前,温家我肯定是要去灭的。为温哥,也为自己! 紧接着,我打电话给颜白雪,让她收拾东西。 她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在谢家发生的事,还有我推测温家可能会对她和溪溪出手的事情跟她说了。 颜白雪便没有再多问,要我开车路上小心些,便把电话挂掉了。 等我回到家里,她已经收拾好两行李箱的东西。衣服、生活用品等等,还有她的笔记本电脑。 说不定现在温家都已经收到“我拥有内劲大成极限实力”的消息了,因为现在是有手机这种科技产品的年代。我没有再做耽搁,直接提着行李箱,就带着颜白雪、溪溪出门,马不停蹄的又往药仙谷拍卖场赶去。 我自己还好些,温家的人要杀我也不是容易的事,我最担心的,还是她们娘俩出事。 如果颜白雪和溪溪出事,那对我来说,绝对是这辈子都无法治愈的伤痛。 165.斗决的珍贵 到药仙谷拍卖场,我径直把车开到了停车坪里。 燕倾城看起来对“斗决”上心得很,竟然已经安排弟子在停车坪等着我了,而且还是内门弟子。 我才刚把车停稳当,两个绿罗裙就朝我这走过来了。 下车,有个绿罗裙便对我说道:“庄供奉,我们掌事师姐有请。” 我见过这个内门弟子,她给我送过丹药。 听她这话,我心说燕倾城还真是猴急,无奈的挠挠头,问道:“那我老婆和孩子?” 绿罗裙点点头道:“您放心,我们已经把房间都安排好了。师妹会带尊夫人和孩子去的。” 她说“师妹”的时候,指向了她旁边那个绿罗裙。 我没话可说了,显然燕倾城都已经安排好了。看来,我真是低估“斗决”的价值了,连她都这么上心。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对颜白雪微微点头道:“白雪,你先带着溪溪去房间里吧!我有点事。” 颜白雪漂亮的双眼中满是疑惑,但还是很顺从的点头了。她虽然在家里偶尔会凶我,但在外面绝对非常给我面子。这样的女人,是最讨男人喜欢的,也是最让男人欲罢不能的。 我把钥匙递给她,便跟着和我说话的这个绿罗裙往右边楼走去。 那个“师妹”也带着颜白雪和溪溪朝左边那栋楼去了,而且竟然还主动帮着提了那两个行李箱。 虽然我知道药仙谷这些内劲弟子都是内劲高手,但说实话,看着那位“师妹”苗头的身段,却异常威武的左右手各提着一只颇大的行李箱,这种场面端得是有些“壮观”。 很快,我又道燕倾城那个漂亮的办公室门口了。 绿罗裙敲敲门对里面喊:“燕师姐,庄供奉到了。” 里面传出来燕倾城懒洋洋的声音:“进来吧……” “请!” 绿罗裙朝我伸伸手,见我开门,她自己却是又往电梯处走去了。 我不禁感慨,在这里,燕倾城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女王啊!要是我是燕倾城的话…… 呃……邪恶了。 我没敢往下面想,因为我怕夜里做梦会把这个臆想说出来,到时候颜白雪绝对会剪掉我的大丁丁的。 走进办公室,燕倾城还是如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还是紫色裙装,还是那么慵懒迷人。 我冲她点点头,笑眯眯的喊:“燕师姐。” 她朝我伸伸手,道:“坐吧……” 这副样子的她,真的有很浓的“女王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养成的。 我刚走过去坐下,她就问我道:“庄供奉,你没使用秘法前是刚刚步入内劲大成的实力,使用秘法后便是内劲大成极限了,我没说错吧?” 这些话还是我跟她说的。我点头道:“对,是这样没错。” 燕倾城微微坐直身子,突然说:“我们药仙谷对这秘法感兴趣,你要怎样才愿意换?” 我有些奇怪了,“我不是已经答应把它给你了么?” 燕倾城却是说道:“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你的这个秘法真的对实力有如此强的增幅的话,那就不是我们帮的这小小的忙能够兑换的了。你是我们药仙谷的供奉,也算是自己人,我们药仙谷不想让你吃亏。” 卧槽! 我心里大赞,实在人啊!如今的世道,这样的实在人可难找。 真的,在信奉“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为真理的今天,像是药仙谷这样的“良心企业”真的很少了。 我发现自己能成为药仙谷的供奉真是太幸运了,绝对是捡到大便宜的事情了。 想想,到现在为止,燕倾城也给我开过几次后门了。 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便说道:“算了吧,就当这份秘法是我献给谷里的。只求燕师姐以后能够多多关照我的妻子和孩子就行。” 燕倾城微微睁大了眼睛:“当真?” 我点点头:“自然当真。” 药仙谷给我的俸禄暂时足够我修行使用,我宁愿无偿把斗决献上去。 我想,这样药仙谷以后肯定会罩着我。我未必能动用谷内的力量,但药仙谷至少可以成为我的避风港。 燕倾城没有再和我继续谈下去的意思,让我稍坐,自己拿着手机走到里间去了。 她这个办公室就差不多是个总统套房,而且是超豪华的那种,里面自然有卧室等等。 她进去的时候,我顺眼瞥了过去。我滴个乖乖,燕倾城的卧室里面竟然全都是粉红色的装饰。 她怎么喜欢这种调调?这是“女王”应该喜欢的色调么? 我心里有些恶趣味的臆想起来,燕倾城难道是个外表成熟,内在单纯的萝莉心大美女? 想到这,我自动脑补出某个画面来,穿着紫裙的燕倾城抱着只小白兔,甜甜的喊:“兔乖乖……” …… 约莫过去五分钟,燕倾城才从里面出来。 她又坐回到沙发上后,对我说:“庄供奉,你先去休息吧!我们谷主会亲自来这里见你。” 我惊得差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药仙谷的谷主要来见我? 燕倾城看出来我的惊讶,说道:“你别惊讶,以这份秘法的级别,的确能够惊动我们谷主了。” 我却是更吃惊,斗决有这么珍贵么? 我问道:“燕师姐,不过是能从内劲大成增幅到内劲大成极限的秘法而已,难道十分珍贵么?” 我觉得,以药仙谷的势力,应该不缺这种秘法吧?至于惊动谷主? 燕倾城千娇百媚的翻了个白眼:“庄供奉你真是身在宝山不自知啊……首先这类秘法本来就极其罕见不说,而增幅这么多的就更是罕见中的罕见了。你想过没?等你成为内劲宗师,或者是虚胎真人,再使用这种秘法,又会让你的实力增幅到什么程度呢?” 我心里豁然猛惊,是啊!要是我的真实实力能到内劲宗师,那到时候再使用“斗决”…… 随即,我苦笑:“燕师姐,我有点后悔了,要不你还是给我换点宝贝吧?给我来几百斤丹药就行。” 燕倾城捂着嘴笑:“几百斤丹药没有,几百斤大米,你要不要?” 看得出来她是极开心的,还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估摸着肯定是因为即将从我这里得到“斗决”的原因吧!“斗决”这么珍稀罕有,燕倾城可不是在她们谷主面前立下大功了?以后平步青云还不是指日可待? 不过也罢,反正斗决我已经学会了,我也没什么损失。 我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燕倾城能因此而得到好处,是我非常乐意见到的。 又说笑几句后,我就从她的办公室离开了。 原来那个绿罗裙还在电梯口等着我,见我出来,她就对我说:“庄供奉,我带你去房间吧?” 我点点头,说:“好,麻烦你了。” 等我回到房间里,颜白雪已经很贤惠的把房间都整理好了,特别干净整洁。 我们的房间也是套房,四室两厅,装修很豪华,什么东西都有,甚至比我们自己买的那套房子还好。 那个绿罗裙弟子没跟着进来,我趁着溪溪在看小漫画,捧着颜白雪的俏脸,狠狠的啃了口。 哪怕我们两已经发生过关系了,她却还是那么害羞,抹抹脸上的口水,俏脸很快就红如彩霞了。 颜白雪真是太漂亮了,这俏丽害羞的模样,差点让得我都有些按捺不住。 可惜,溪溪还在这房间里。 我只能放过颜白雪,到书房里面去了。 我给三叔、谢甚源他们打电话,跟他们说我会在药仙谷住段时间。 谢甚源到现在还对燕倾城念念不忘,听完果然羡慕得很,冲我直嚷嚷:“卧槽!我也要来!求带!” 我很没好气地对他说道:“你丫刚刚成为家主,还有时间来泡妞?” 他顿时就泄气了,“唉……等我忙完我再过来吧!到时候你要给我引见啊,不然咱俩这兄弟就做不成了。” 我只觉得好笑,“那咱们现在就割袍断义?” 谢甚源忙道:“别啊,哥!老大!我错了,我内裤都错掉了行不行?” 我说:“行!得了,你还是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对了,你打算怎么安排你那几个兄弟?” 我以前问过他这个问题,他当时是说,看他几个兄弟手段用到什么程度。 现在来看,哪怕是谢起源也没用太过分的手段,算是履行了公平竞争的原则吧!但是,当初我们围捕谭四郎的时候,突然闯到小区里将其救走的那辆车…… 这件事,我可始终都没有忘。 166.世上不缺天才 谢起源他们争家主,这无可厚非。但是,他们中间要是有人帮着温家来弄我,那这仇可就大了。 谢甚源沉吟了声,说道:“我还没想好呢,唉,他妈的,尽是些麻烦事。” 我呵呵的笑:“有什么麻烦的?你现在是家主,难道还需要在家族里顾忌什么不成?” 谢甚源听出来我的言外之音,“庄严你的意思是……” 我说道:“愿意帮你的就提,不愿意帮你的就踩。那些新官上任也都是这样子啊!” 他说:“这我知道,我现在只是在琢磨着把事情做到什么程度就差不多了,做太过,难服众的。” 原来这家伙做了家主也不轻松,这让我心里直想笑,道:“这还是你自己去想吧,我只是让你记得一件事情啊,当初我们抓捕谭四郎的时候,十有八九是你这几个兄弟里面有人出手帮温家了,这件事你要帮我查清楚。要不然我以后去你们家找你,却被你们家里人开了黑枪怎么办?” 说到这事上,谢甚源的声音有些冷冽起来,道:“嗯!必须查出来。” 然后,我们两便没有再多说,很快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回到客厅里面,又给楚香香打电话。 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过她,也从没和她联系过,不知道她的实力进展怎么样了。 说实话,这倒不是我特别关心她,而是她体内的金蚕蛊有可能能治好黄老伯的伤,这便由不得我不伤心了。要不然,我可能不会再和楚香香联系也说不定吧!前有成小敏,已经为我敲响警钟,女人的心思是很难猜的,不是我自恋,万一楚香香也爱上我了,那我怎么办? 我现在已经有些为我的“桃花劫”烦恼了,真不想再招惹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若无呷蜜意,请勿攀枝花。 这电话,我是当着颜白雪的面打的。楚香香和楚老奶奶的事情,我也早已经在她面前坦白从宽了。 楚香香很快接听了我的电话,俨然很是高兴:“庄供奉,您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 那时候我刚把她和楚老奶奶送到这里来,离开的时候为督促她练功,愣是跟她说不许她打我的电话,我估计她到现在也是憋坏了。毕竟怎么说呢,我也是她和楚老奶奶的救命恩人不是? 我说道:“嗯,我现在就在拍卖场呢!你要不要和奶奶来我这里坐坐?” 楚香香愣了愣,随即更为惊喜:“庄供奉你在拍卖场里?” 我直接说道:“左边这栋的七楼,电梯口往右第二间,你过来吧!” “好咧!” 楚香香似乎有些欢呼雀跃,说马上就到,然后才把电话挂掉。 我刚把手机放回到兜里,就看到颜白雪有些幽怨的目光朝我瞟来。她这醋劲看来是没法改了。 我讪讪笑道:“我让她和楚老奶奶都过来的,让她们看看你。” 颜白雪哼哼两声,说了句“我去洗些水果”,还好是放过我了。 药仙谷不差钱,燕倾城又心思缜密,我们这房间里,水果、零食都堆成了堆。 不到十分钟,门响了。 楚老奶奶和楚香香过来了,刚进门,楚香香就带着娇俏的笑容冲我喊:“庄供奉。” 她还是如我初见她时那么灵动,就像是山里清澈叮咚的泉水。 “楚老奶奶!” 我笑着喊了声楚老奶奶,然后请她们到客厅里面做。 颜白雪和溪溪都坐在沙发上,见到楚老奶奶和楚香香进来,颜白雪站起了身,落落大方的露出笑脸。 颜白雪可是颜家那种大家族出生的闺秀,礼仪方面绝对无可挑剔。绝不是我这种土老帽可以比拟的。 当然,她是我老婆。她懂礼仪,脸上添光的还是我。 我给楚老奶奶和楚香香做介绍:“老奶奶、香香,这是我的老婆,颜白雪。那是我女儿,溪溪。” 楚老奶奶笑呵呵的对着颜白雪母女两点头,溪溪也乖乖的喊:“老奶奶您好。” 楚香香却是愣了愣,随即才对颜白雪喊道:“姐姐您好。” 我们谁都能捕捉得到她刚刚神情的些微变幻。我心里暗叹,我就知道。 为什么英雄救美之后美人以身相许这种桥段层出不穷? 因为,女人本来就是很容易把感情和恩情混淆的生物。 在这点上,我觉得男人就完全不同。男人就很少会把恩情转变成爱情。 我有些庆幸自己把楚香香叫到我这里来,这样,我应该算是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了吧? 紧接着,我连连说道:“来来来,快坐吧!”化解些微有些尴尬的氛围。 坐下后,我又忙问楚香香的实力怎么样了,想扯开话题。 可我没想到的是,楚香香给我的回答竟然是,“我已经是内劲大师了……” 她并没有显得多得意,脸色还有些低落。到底是小女孩,心情很难完全掩藏起来。 我却是没顾得那么多了,惊呼道:“你这么快就突破到内劲层次了?” 楚老奶奶在旁边笑呵呵的,伸手拉住楚香香的手,随即对我说道:“香香的天赋本来就好,体内又有金蚕蛊,再加上多亏了她燕师姐的丹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到内劲层次,也是应该的。” 楚香香娇嗔:“奶奶,这是因为我特别刻苦好不好?” 楚老奶奶宠溺的轻轻拍楚香香的手背:“好,好好,是我家香香刻苦。” 我记得,楚香香还不到二十岁吧? 我滴个乖乖! 还不到二十岁的内劲大师,这该是多么惊人? 虽然我认为药仙谷内肯定有这样的天才,但从没想过,自己也能亲眼见到这样的天才。 这世上果然不缺少天才啊…… 或许在许多人看来楚香香的天赋还不及我,毕竟我是内劲大成极限,但实际上,我也就是内劲大师而已啊! 随即我猛地惊喜,问道:“那香香你是不是可以控制金蚕蛊了?” 楚香香终于是露出些得意的神情来了,微微昂着头:“是呀,我已经让金蚕蛊帮奶奶把伤治好了呢!” 我看看楚老奶奶,果然,我刚刚还忽略了,楚老奶奶的面色很好,红润,不再是以前病怏怏的样子了。 “恭喜老奶奶了。”我说,然后又对旁边的楚香香说道:“香香,我能不能求你帮我个忙?” 楚香香俏生生的点头说:“庄供奉你是我和奶奶的恩人,不要用求的,只要我能办到,肯定帮您办。”说着她看向楚老奶奶,“奶奶,是不是?” 楚老奶奶点头:“嗯,庄严,你有什么需要我和香香帮忙的,直说便好。” 我沉吟着点点头,在脑子里面组织了下措辞,然后把黄老伯的伤跟楚老奶奶和楚香香说了。 黄老伯当初是因为心伤过度,走火入魔才留下暗疾的,导致再也没法突破到虚胎之境。这种情况,甚至比楚老奶奶的还要严重些。 果然,楚老奶奶听完后微微皱起了眉头。 她有些歉然的说道:“庄严,金蚕蛊虽然是疗伤圣蛊,但是心伤……只能试试了。” 我已经非常感激了,“只要有希望就行。” 这件事,便这么说定了。 我心里很是激动,因为在我心里,黄老伯那就和我亲爷爷没有什么区别。 当即,我迫不及待的就掏出手机给黄老伯打电话,“黄爷爷,您在村子里吧?” 他说:“我在啊,你小子怎么突然有闲情给我打电话了?” 我说道:“您在家等着,我马上就过来接您。” 黄老伯有些疑惑,道:“什么事啊,这么急促?” 我特意卖关子:“您别管什么事,反正到时候您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我便挂掉了电话。 然后,我对楚老奶奶和楚香香说道:“老奶奶、香香,我就不陪你们了,见谅。” 说着,我看看颜白雪,就匆匆朝门外走去了。 以楚老奶奶、楚香香和我的关系,她们也不会为这点小事而跟我见怪。而我,实在是太想为黄老伯做点事情来报答他的大恩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要去接他过来。 167.杀意如刀 我开车径直往清水村赶去。 两个多小时后我才到清水村,黄老伯、裴奶奶和晴晴都在家。 对于我的到来,晴晴自然是高兴得很,黄老伯和裴奶奶则是问我说:“臭小子,什么事这么急啊?” 我还是继续卖关子,嘿嘿的笑:“嘿嘿,您二老到时候就知道了。” 说完,我生拉硬拽着二老上车,并让晴晴关好门,便就载着他们又往拍卖场去。 还没到拍卖场的时候,桂去闲打电话给我:“庄上师,您在哪呢?” 我知道他肯定是要说丹药的事,心道他还挺识相,便说道:“我现在在外面。” 他果然是说:“那我怎么把丹药还给您?” 他估计是生怕我找他的麻烦,连“您”这种敬语都用上了。要知道,他的年纪可比我大得多。 我想想,答道:“你到西郊的格力空调这里来吧!我在这等你!” 我不怕他离得远。我是内劲上师,地位实力摆在这里,他不敢不眼巴巴的来找我。 而事实上,桂去闲听完也是连连答应:“好咧!好咧!那我马上就过去把丹药还给您。” 我估摸着他心里现在肯定是憋屈极了。将宝押在谢起源的身上,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谢甚源成为了谢家家主,而我呢,更是展露出内劲大成极限的实力。桂去闲现在肯定在想,为什么不假戏真做,真正投奔我们手下,而要做谢起源的棋子吧? 挂掉电话,我继续往西郊开。到拍卖场所在的小村子,要经过江市的西郊。 西郊算是江市的工业重地,在这里厂房、公司林立,格力空调是其中的佼佼者,就在工业区的入口处、马路旁,非常的显眼。甚至连公交车都专门在这里设有站点。 我到西郊的时候,桂去闲已经到了。他的车停在格力空调的门口,宝马i8。 我并没有多想,到他旁边停下车,放下车窗,对他说:“把丹药给我吧!” 桂去闲听到我的声音连忙也放下车窗,可就在同时,我旁边的黄老伯突然喊道:“小子小心!” 我眼睛微微瞪大,随即便只感觉到有股极其锐利的东西在我面前疾射而过。就像是空气弹似的。 “嗯!” 桂去闲的车里传来闷哼,是坐在他副驾驶的那个人。 我其实在桂去闲刚刚放下车窗的时候我就看到这个带着墨镜的人了,但我并没有意识到危险。 黄老伯决然出手,肯定是发现什么了。 桂去闲有问题! 我很快便回过神来,想通这个中关节,打开车门就要去抓他。 但是我们两的车隔得很近,我的车门无法全部打开,这让得我费了点时间。而也正是这点点的时间,桂去闲已经踩下油门。 宝马车轰鸣着疾驰而出。 这也更加证实了我心中的想法,他果然有问题。 我也猛地踩死油门,猛打方向盘,要调头去追他。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从反光镜里面看到桂去闲的宝马车突然发出哧的声音,然后阵阵摇晃,撞到了路边的花坛里。 他的车胎爆了。 我蹿出门去,这时才发现黄老伯已经下车站在车旁了。他的手还在指着桂去闲宝马i8的方向,显然,刚刚宝马车的爆胎和黄老伯不无关系。要不然,宝马车不会无缘无故的爆胎。 黄老伯这算是什么技能?临空点穴?隔空伤人? 我心里好奇,但眼下并顾不得这么多,提起内气便朝着宝马车那跑去。 “哐当!” 宝马车驾驶位的门突然被踹开,桂去闲从里面蹿出来。 他回头看向我这边,然后抬手,砰砰砰的朝我这边连开数枪。他自己则是朝着远处跑去。 我怎么说也是内劲高手,在我有防备的情况下,手枪自然打不中我。但是,我也无暇去追他。 我几个闪身躲过子弹。而这时,桂去闲离我约莫已经有十多米远。 突然! 我再度感觉到那股让人心悸的锐利气息从空气中疾射而过。 “啊!” 前方,疾跑中的桂去闲突然趔趄,左腿朝前面跪去,最后成了滚地葫芦,摔倒在地上。 又是两道锐利气息。 “啊啊!” 又是两声痛叫。 我看到桂去闲的左腿和他拿枪的右手手腕处几乎同时爆出血花来。 我回头去看黄老伯,发现他还只是伸手遥指着桂去闲。刚刚的“东西”,肯定是他发出来的。 是什么?难道是暗棋?肉眼难见的银针? 我可从来不知道黄老伯还有这门绝学。 紧接着,我又朝着桂去闲那追去。虽然他被黄老伯把脚筋和手筋都弄断了,几乎已成废人,但他到底也是个内劲高手,我怕他还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要是让他跑掉,那我可就损失大了。 凭他区区桂去闲,敢有胆量带杀手来杀我? 我可以肯定,在他身后有人唆使他这么做。而这个人,最可能的自然是谢起源。 桂去闲并没有什么压箱底的招数了。 他虽然还竭力在地上爬,想要逃跑,但没几秒就被我追上去,踩住了他的背。 我踩得很重,他当即就痛呼出声,喷出口血来。 “谁派你来的?” 我接连几脚踩在他的背上,几乎废掉他,才把他提起来,往宝马车那走。 宝马车里,那个戴墨镜的人已经毙命了,额头有个空洞洞的血窟窿,手里面却是空空如也。黄老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他出手的,显然桂去闲刚刚手里拿的这把手枪原本是属于这个墨镜男的。 我提着桂去闲在身前,又问他:“谁、派、你、来、的?” 我咬牙,一个一个字的说出来,杀意已经难以压制。我自认为对桂去闲已经是颇为宽容了,只是打算让他还我丹药,并没有去找他麻烦的意思。他竟然还敢带杀手来杀我,我不杀他,心里怒意难平。 桂去闲任由我提着,如条死狗,却还是不说话。 “说啊!” 我轻喝,并把他的整条右手臂都扭成了麻花状。 桂去闲惨叫着,疼得浑身都直哆嗦起来。 我的车里,裴奶奶和晴晴都没有下来。黄老伯走到我的身边,轻轻叹息,没有言语。 大概,他早就知道,我走上这条路,迟早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桂去闲还是不开口。 我又慢慢扭他的左臂,并对他说:“说出来,只有你死。不说出来,你全家都得死。我说到做到。” 此时此刻,我的声音阴冷得连自己都微微心颤。我实在是怒极了。 桂去闲是死定了,哪怕他说出来,我也不会放过他。想要拿我命的人,我通通不会放过。 在桂去闲的扭曲的痛叫声中,他的左臂,也逐渐被我扭成了麻花状,骨头全都碎了。 他浑身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湿淋淋的,都是疼出来的汗水。 我没有耐心了,道:“不说,那你就去死吧!我知道你家,马上就让你老婆和孩子来陪你。” 在江市里面,桂去闲的老婆和孩子就住在他的房产里。 听到我这话,桂去闲却是突然承受不住了,竟然是呜呜哭起来,“我说、我说,是谢少,是谢少啊!” 他堂堂的内劲上师,现在却已经说话都说不顺畅了。 我把他扔到地上,冷冷俯视着他:“谢少?你说的是谢起源?” 他已经奔溃了,“是他,是他啊……庄上师,求您、求求您,放过我吧……” 曾经的上师,现在却像是摊烂泥似的,只能在地上蠕动。他的全身骨头几乎已经全部被我打碎了。 我没有丝毫的心软,杀他之心已然坚决,只是又问他:“谢起源为什么要你来杀我?” 他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他张嘴的时候,连地面上的泥土都吃到了嘴里,无比狼狈。 我听得出来他不是说假话,谢起源让他带人来杀我,未必会告诉他原因。桂去闲不过是个初晋的内劲大师而已,说得难听些,他在谢起源那,不过是条给些好处便随意使唤的狗而已。 我喃喃说道:“有些事做出来,自然要承担后果的……你老婆和孩子,我不会去报复她们。” 时间,仿佛再度回到我在神农架时那段血雨腥风的样子。 “安心去吧……” 我内心的杀机,在这刻猛然弥漫出来,像是喷发的火山,再也无法抑制。 168.杀上谢家 桂去闲死在了我的脚下,鲜血染红了些许地面。 “唉……” 黄老伯又在旁边叹息了一声,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提起桂去闲的尸体,扔在他的宝马车里,然后去看副驾驶位的那个墨镜男。可惜,我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看来,只能去谢家才能弄个明白了。 我对黄老伯说道:“黄爷爷,我要去趟谢家,先把您和奶奶还有晴晴送去清幽斋吧?” 黄老伯却是呵呵的笑:“呵呵,我陪你去吧,也有些年月没有见过谢一刀那个老头子了。” 我知道,黄老伯是要过去给我撑腰。心里感激,点点头:“好!” 谢起源让桂去闲带着人来杀我,那就是我的生死仇人,我得去找他讨个公道。 我掏出电话来给原来调查柳研之死的特别事件调查科的那个男警察,“我在西郊杀了两人。” 仅仅说完这句话,我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特别事件调查科其实就是国家负责监督我们这些有非凡实力的人的部门,因为普通的警察无力对付我们。据谢甚源说,我们国家除去各县市的特别事件调查科外,在军方里也有专门针对我们这些练家子的部门。 收起手机后,我没有再管宝马车里的两具尸体,和黄老伯上车,便往谢家庄园去了。 裴奶奶和晴晴什么都没有问。 在路上,反倒是我先问黄老伯:“黄爷爷,您刚刚使用的是暗器?您还有这门功夫呢?” 黄老伯呵呵的摇头:“呵呵,我使用的可不是暗器。” 我不禁奇怪,“可是你刚刚……” 他竟然也和我卖关子:“等你到内劲宗师之境,自然便明白了。” 我摸摸鼻子,有些无语。这还真是现世报,来得可真快。 谢甚源“新官上任”,谢起源他们现在肯定都还在谢家庄园里面。毕竟,现在可是重分利益的时候。 我到谢家主宅的门口,便知道里面肯定是在举行家庭会议了,因为守门的佣人竟然不放我进去。他们见过我,知道我是谢甚源身边的人,仍是这样。 平时,我最多给谢甚源打个电话,但我现在心头怒意汹涌,行事自然也鲁莽得很。 我开车直接撞开谢家的大门,就往里面疾驰而去。这让得谢家庄园内的警报唔唔唔的叫唤起来。 等我到里面主栋的前坪里,刚从车上下来,便有许多的黑西装朝着我跑过来。 甚至,他们有些人手里还拿着枪。 我就这么直直站在主栋门口,这才掏出手机给谢甚源打电话。 那边没人接听,连打两遍都没人听。等我被这些黑西装围起来,从主栋里面才呼啦啦走出来许多人。 谢老爷子走在最前面,谢甚源和谢囡囡走在他的左右,后面,是谢家的大帮子嫡系人员。 看来,谢甚源应该是把手机落在他们举行“家庭会议”的房间里了。 看到是我被人围起来,谢甚源和谢囡囡很快瞪大了眼睛,“庄严?怎么是你?” 我则只是盯着谢起源,在这刻,他终于再也难掩脸上的慌乱。 谢老爷子还冲我发脾气,“庄上师,你强闯我谢家这是什么意思?” 我身后,车门突然打开,黄老伯从里面缓缓走出来,幽幽的说:“谢一刀,你脾气还是这么火爆啊!” 这些连谢老爷子也微微瞪大眼睛了,“黄大哥?怎么是你?” 黄大哥? 谢老爷子喊黄老伯的称呼,让得我的心里泛起了些许疑惑。他们之间,难道有什么关系? 也是,他们两可都是江北的内劲宗师,有关系也正常。 谢甚源这时挥挥手,对围着我的黑西装说:“你们都让开。” 黑西装们不敢违抗这个新家主的命令,收起枪,连忙站远些去了。 谢家庄严的警报还在唔唔唔的叫唤着,凭添几分肃杀的意味。 我直视着谢家所有人,冷冷说道:“我来,是要谢起源的命。” 我这话,顿时让得谢家人有的惊,有的怒起来。 谢起源的父亲谢民顺更是指着我的鼻子:“放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来我谢家撒野。” 谢起源则还是想要狡辩,竟然微微冲我躬身:“庄上师,不知道我哪里可曾得罪你了?竟然让你闯到我家里来杀我?我想我们两之间是不是有些误会?” 谢老爷子脸色也难看得很:“庄上师,你到我谢家来,说要杀我谢某人的孙子,未免太过分了吧?” 他脸上已经满是怒意,似乎是看在黄老伯的面子上,才没有彻底和我翻脸。 我脸色仍然冷冷的,只盯着谢起源:“为什么要桂去闲带人去杀我?” 谢起源还是装傻,满脸委屈的模样:“桂去闲?庄上师,我不懂你的意思啊!” 我心中怒意更甚,说道:“既然你要狡辩,那我就也不问了。” 说罢,我准备动手。我提起内气,经脉还很是疼痛,但是杀意却是已经弥漫开来。 谢老爷子终于是怒了,横挡在谢起源面前,对我怒喝:“放肆!我谢家人岂是你说杀遍能杀的?” 谢甚源满脸的为难,也问我说:“庄严,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起源他怎么会要杀你?” 我冷冷的说:“这是桂去闲被我杀死之前说的,你觉得能有假么?” 我知道,这件事或许会影响到我和谢甚源的关系,但没法子,是谢起源做得太过分了。如果谢甚源非要为这件事而和我生气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说明我在他的心里实际上还不如他这些堂兄弟这样。 谢甚源听完,看向谢起源,面露怒容:“谢起源,你难道真的和温家有勾结?” 我知道谢甚源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我们早就怀疑,那次救走谭四郎的车也是谢起源安排的。 谢起源此时自然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连连摇头:“起源哥,我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啊!” 他演戏演得挺像的,但我还是捕捉到他的眼神在这瞬间有些慌乱。 我想,连我都能捕捉到这丝慌乱,那在场的,强如内劲宗师的谢老爷子,不可能捕捉不到吧? 要在内劲宗师面前撒谎,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谢老爷子人老成精,岂会连脸色都看不出来? 我对谢老爷子说道:“谢老爷子,想必您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谢老爷子皱眉沉思。 谢起源还在旁边叫喊:“爷爷、爸、起源哥,我真不知道啊!我怎么可能让桂去闲去杀庄上师呢?” 他这副做派便让人恶心得很了,谢老爷子猛地低喝:“闭嘴!” 谢起源顿时静若寒蝉,老老实实的不敢再说半个字。 我和黄老伯并肩站着,就在谢家的台阶前,静静等着谢老爷子的答复。 谢家主栋的两只大石狮子,此时仿佛受到我杀意的渲染,竟也露出几分肃杀之意,仿若活物。 谢民顺、谢发源,还有谢起源的母亲都怒视着我,只恨不得要吃掉我才好。 可惜,凭他们,还根本不能入我的眼。 在场的,能让我顾忌的只有谢老爷子。其余的,哪怕是内劲高手,我也不惧。 终于,数十秒后,谢老爷子说话了。 见他摇头,我便知道他的选择:“庄上师,我谢家可以给你赔礼道歉,但不能让你杀死起源。” “赔礼道歉?” 我呵呵冷笑:“谢老您谢家好大的家业啊,连我庄某人的性命也能赔得起吗?” 谢老爷子微微皱眉,道:“你想要什么尽管提,但凡我谢家能办到的,必然帮你办到。” 我冷笑更甚:“你们谢家孙儿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那我用钱来买你孙儿的命,如何?” 最后这两个,我是吼出来的,响彻整个前院。 谢老爷子怎么说也是内劲宗师,被我这样硬怼,脸色难看得厉害起来,冲我喊:“你放肆!” 黄老伯此时却是悄然挡在我的前面,直视着谢老爷子,重复我的话:“谢一刀,你孙儿的命是命,我黄天华的孙儿的命就不是命了?” 谢老爷子闻言,身子微颤,竟是愣在了当场。 169.连斩 良久,他才哆嗦着嘴唇说:“黄大哥,你这又是何苦?” 看来,他和黄老伯之间的关系真不简单。 黄老伯只是淡然的说:“庄严是我的孙儿。” 谢老爷子深深看着黄老伯,深吸了两口气:“黄大哥,我不能看着我谢某人的亲孙子死在我面前。” 在这刻,我看到,谢起源的双眼中流淌过得瑟的眼神。 突然,我的车里,裴奶奶也从里面出来了,幽幽的对谢老爷子说:“好个你谢某人的亲孙子啊……” 谢老爷子的身躯又是微微颤动,连手指都在颤:“依秀,你……” 向来温和的裴奶奶竟然是突然冷喝起来:“老头子,人家都不顾往日恩情了,你还杵着干什么?” 谢老爷子露出焦急之色:“黄大哥,难道你们就非要取起源的性命不可?” 黄老伯却是已经不再说话了。 他只是抬手指向谢老爷子后面的谢起源。而这让得谢老爷子神色剧变,猛然身形晃动起来。 无形之间,他们两个内劲宗师高手竟然已经交上手了,这让得扎堆在一起的谢家人瞬间大乱。 我不懂内劲宗师到底有多么神奇,但我能看到谢老爷子旁边的几个人,包括谢囡囡、谢甚源和谢起源在内都摇摇晃晃起来,脸色潮红,面色痛苦。 这是怎么回事? 我和裴奶奶都站在黄老伯的旁边,却屁事没有。只是感觉到空气中有尖锐的波动而已。 谢老爷子怕连累到家里人,不得已,几个扑闪,跳到了外面来。 黄老伯也是几个窜身跟上去,和谢老爷子打斗起来。 这是我头次见到内劲宗师出手。他们两的速度真是太快了,快得甚至让我的肉眼都难以捕捉得到。 我心里泛起念头,“要是我上去,怕是直接会被秒杀吧?” 随即,我便朝着谢起源杀去。当真是杀,因为我心中杀意凛然。 谢起源看到我扑向他,瞬间便慌了,嘴里喊:“救我!快救我!” 谢家的那些黑西装听到,有的朝着跑来,有的更是拿枪对准我,喊我住手。 谢甚源脸色复杂得很,几个变幻,但还是很快开口了,“你们都退下去!” 那些黑西装们顿时为难起来。 谢民顺大怒,“谢甚源你这个混蛋!竟然帮着外人来对付你弟弟!” 谢发源也是满脸怒容,谢起源的母亲更是摆出泼妇骂街的架势,对着谢甚源骂开了。 我这时自然是已经扑到谢起源的面前了,但是,谢民顺拦住了我,并挡下了我几招。他的功夫也不差,是内劲大师高手。我现在经脉还未恢复,没能运转太多内气,竟然几招内没逼退他。 这让我心头更怒,也顾不得那么多,猛地把九股内气都提起来,然后朝着他的胸口拍去。 谢民顺双掌来挡,内气远远不如我,顿时便被我拍得吐血倒飞出去。 我没做停歇,顺势抬脚踹在了旁边还没来得及跑开的谢起源的心窝子上。 谢起源不过是区区的段位高手而已,怎么可能躲得过我的攻击? “噗!” 一腔血,染红了门庭。 谢起源连哼都没能哼出来,被我踹碎心脉的他瞬间就毙了命。 “起源!” “哥!” “我儿啊!” 三声惨呼几乎同时响起。 谢发源和他母亲同时朝我冲过来。 谢发源不过是段位高手而已,他的母亲更不过是个普通人。 我接连两掌,便将他们纷纷给排飞了出去。 那边,谢老爷子也吼出声来:“庄严,你放肆!我必杀你!” 但紧接着,他却是因为这个分神,而被黄老伯给拍飞了出去,倒地捂着胸口吐出口血来。 内劲宗师,也是有强有弱的,黄老伯显然就要比谢老爷子强。 将谢老爷子拍飞出去后,黄老伯甩甩衣袖,又重新走回到我身边。而我,早已经站回到车旁边。 我没有杀谢发源和他妈,也没有杀谢民顺,自始至终,只是杀了谢起源而已。 冤有头,债有主。让桂去闲去杀我的是谢起源,我不想牵连到别人身上。 可这时,谢民顺竟然是躺在地上突然喋喋惨笑起来:“可恨!可恨啊!桂去闲和温家的人竟然没能杀得了你!” 我恶狠狠的瞪着我,眼睛通红。 而我,因为这句话,杀意再度狂涌起来。 又是温家!原来,连谢民顺也知道这件事,那这么说,这件事他也脱不了干系了。 我不言不语,只是冷着脸,拔腿朝他冲过去。 我原本还想放过他的,但如今得知他也是知情人,说不定也在背后推波助澜过,我怎么饶过他? 再还离他有两米远的地方,我便跳将起来,朝他扑去,最后膝盖重重的顶在他的胸口上。 谢民顺猛地瞪圆眼睛,只差点把眼珠子都鼓出来。嘴角溢出鲜血来,脑袋一歪,顿时便不活了。 他的婆娘(谢发源和谢起源的母亲)“啊呀”一声叫唤,直接晕厥了过去。 到现在,谢家已经有两条命陨落在我的手上了,而就在数个小时前。我还是他们的座上宾。 残阳如血,让得谢家门口的这几滩血显得更加肃杀起来。 谢民安、谢过源、甚至连谢正源都面露怒色,只是不敢上前来杀我而已。 黄老伯揍飞谢老爷子,便已经奠定我们的胜局。此时,谢家人只能任由我猖獗。 枪手,呵呵,枪手能轻易打得中我和黄老伯么?他们又敢动么? 我缓缓直起身子,深深看了眼谢甚源和谢囡囡,然后又朝着凉亭外走去,径直钻进了车子。 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谢起源的亲弟弟谢发源也可能知道这事,但我却没杀他。以前在神农架的时候,抠脚跟我说得最多的是斩草除根,如果是他,他肯定会把谢发源和他母亲,甚至连谢老爷子都会杀掉,以绝后患。 可我,还是做不到那么心硬如铁。 从谢民顺的话里边,我听出来,他们只是帮凶,收他和谢起源的命,已经够了。 而温家,又是他们派人杀我。我和他们之间的仇,已经是浓郁得怎么也化解不开了。 等黄老伯和裴奶奶也坐上车,我又看了看谢甚源,然后还有被两个谢家人扶着的谢老爷子,沉默几秒。继而开着车缓缓驶出了谢家庄园。我不担心他们还会出手,要敢出手,刚刚就已经都出手了。 我和谢甚源是兄弟不错,但是冤有头,债有主,谢起源和谢民顺,我不得不杀。 车刚驶出谢家庄严,我就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不后悔!” 也不知道是血腥味还是杀意,让得车里氛围凝重,晴晴更是缩在裴奶奶的怀里。 驶出很远。 我终于开口,问黄老伯说:“黄爷爷,您和谢家老爷子关系不简单吧?” 黄老伯叹息了声,答道:“我以前和他是兄弟,生死兄弟。” 这…… 我惊讶非常。 他接着说了下去,“那个年代,我们同时在江北闯到。那时候江山都是靠拳头打下来的,我们两打过几次,打着打着就成好兄弟了,然后成为了这江北最大的势力。我是帮主,他是副帮主,整个江北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在道上,只要我们发话,没有谁敢不遵从。” “后来,我们和寒国人做生意,他就去了寒国……”黄老伯说到这,便没有再说下去。 但我已经猜出来大概,叹息问道:“叔叔他……” 黄老伯点头,“嗯,谢一刀他在寒国遇到麻烦,我让你的叔叔都去帮忙,最后……唉……” 裴奶奶突然在后头哼声道:“当年我家儿子为救他而死,后来更是把打下的基业全部都拱手让给他。可现在呢,他孙子勾结外人来杀害庄严,他却还这样护着他的孙子。哼!老头子,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 黄老伯喃喃的感慨:“当年我们是两条光棍,现如今,他家大业大,不同往日,不同往日了啊……” 我从黄老伯的话语里,听到唏嘘,听到失望,也似乎,听到了对那往日情谊的怀念。 170.黄老伯的选择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从我们的立场看,谢老爷子应该把谢起源交给我们,但要是,我是谢老爷子呢? 哪怕自己的亲孙子做再错的事情,也不会把自己孙子的性命亲手交予别人吧? 帮理不帮亲那也是有限度的,古往今来,有几人能做到大义灭亲?而且,这件事根本就不算是大义。 我心想,难怪当初谢老爷子看到黄老伯和裴奶奶时那么激动,难以自抑了,恐怕他心里也是在抉择,到底是选择顾及往日的情分,还是保护自己的孙儿吧!当然最终结果很明显,他选择了保护自己的孙子。 只是,裴奶奶说得也没错。 她和黄老伯的亲儿子为救谢老爷子而丧命,辛苦打下的基业也全拱手相让,而现在谢起源却苟同温家来杀我。黄老伯视我如亲孙子,上门讨债难道不应该?要杀谢起源难道不应该? 最可笑的是,谢老爷子竟然还要用金钱来买命,真是可笑!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怎么看得起谢老爷子这个人。豪气是豪气,但太过现实了,被世俗迷了眼。 且不说别的,就拿他要把谢囡囡许配给我的事情来说,他就算不上是英雄好汉。 一路上,裴奶奶都在抱怨谢老爷子不讲情份。她是个直性子,想说什么就会说什么的性子。 我和黄老伯只是听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虽然谢起源和谢民顺被我杀了,但是我心里真高兴不起来。若是可以,我真不愿意和他们谢家闹得如此尴尬。也不知道,谢甚源会不会因为这事而和我起隔阂,我们两也算是生死兄弟,但以后也会像黄老伯和谢老爷子这样吗? 以前我觉得兄弟之间什么恩怨都可以化解,但现在,我却万万不敢再那么想了。 有些事情,有些立场,没得选择。 车到药仙谷拍卖场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特别事件调查科的人并没有来找上我。 我带着黄老伯、裴奶奶和晴晴到我的房子里。楚香香和楚老奶奶还在。 颜白雪见到我们,练给黄老伯、裴奶奶打招呼,随即说:“爷爷奶奶、晴晴,你们都还没有吃饭的吧?我去炒几个菜,你们先坐。” 说着,她就往厨房里面走去,十足是个温婉贤惠的妻子。 我在想,大概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能主外又能掌内的极品妻子,说的就是颜白雪这种。 我让裴奶奶和晴晴坐,然后对楚香香和楚老奶奶说:“老奶奶、香香,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黄爷爷。” 黄老伯、裴奶奶都对楚老奶奶点头。晴晴坐到溪溪那里去了。 楚老奶奶打量黄老伯几眼,说道:“且先试试吧!” 说着,她站起身对我说:“庄供奉,我们需要个安静的房间才行。” 我点点头,指着书房,“那个房间可以。”然后我转头看黄老伯:“黄爷爷,过去吧!” 黄老伯有些纳闷:“臭小子,你到底是要干什么?现在还不肯跟我说啊?” 我没有再卖关子,说道:“楚老奶奶和香香都是蛊术高手,我想试试她们的方法能不能治好您的暗疾。” 没曾想,黄老伯竟然也知道金蚕蛊,闻言便惊讶道:“莫非是金蚕蛊?” 我也惊讶:“黄爷爷你知道金蚕蛊?” 他点头道:“早些年的时候去云南那边听人说起过……” 这时,楚老奶奶慢慢站起了身,道:“有幸见过黄宗师,老身正是楚家金蚕蛊的传人。” 黄老伯连道:“失敬,失敬。” 我看得有些好笑,忙道:“黄爷爷、楚老奶奶,你们两就别失敬了,还是先去治伤吧!” 说到这,黄老伯的眼中终于是流露出几丝意动来。 虚胎之境,哪个练家子不向往? 但我没想到的是,黄老伯意动过后竟然是缓缓摇头道:“臭小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伤啊,还是不治也罢……” 我既吃惊要着急:“为什么不治啊?” 黄老伯满脸柔和的看向旁边的裴奶奶,说道:“活得长未必就好,我能陪着你奶奶到老就行了。” 裴奶奶眼中满是柔和,“老头子……” 我突然间明白了黄老伯的话。虚胎之境能增寿元到两百岁不假,可裴奶奶呢? 若是没了裴奶奶,黄老伯不愿孤苦伶仃活到两百岁。 我也陡然有些心悸起来,若是我以后突破到虚胎之境,那我岂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颜白雪、溪溪她们都在我前面死去?我不敢想象那个画面,如果她们都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行!我得让她们也练功! 这是我内心深处立即冒出来的想法。 同时,我也不好再劝黄老伯什么了,只是有些失落的点点头,“那好吧……” 我当然想让黄老伯突破到虚胎之境,想让他活得更久,但哪怕是劝说,我又能劝得动么? 楚老奶奶显然也能明白黄老伯话语中的意思,看着满眼柔和的黄老伯和裴奶奶,很是钦佩羡慕。 相比起裴奶奶来,楚老奶奶的命运无疑就要悲惨得多了,碰到徐离坤那样畜生不如的家伙。 楚香香疑惑看向我。 我歉然笑笑,“香香,不麻烦你了。” 我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黄老伯竟然会因为裴奶奶而不愿意疗伤,宁愿不入虚胎之境。 说实话,黄老伯的这个选择,让我在突然间领悟到了许多东西。 实力不是最重要的,寿命也不是最重要的,钱财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心爱的人。 不多时,楚老奶奶和楚香香告辞离开。 很快,颜白雪也做好饭菜出来了。 我和黄老伯、裴奶奶、晴晴吃完饭,坐了会,黄老伯对我说:“小子,送我回清水村吧……” 我知道黄老伯的心里还是有些复杂的,毕竟,他今天可是和他的老兄弟动手了,而且还把谢老爷子打得吐血。他们俩以后估计不会再见面了。 而这,都是因为我。 所以,我对黄老伯他们除去感恩之外,也是怀着歉然的。 我轻轻点头:“好……” 后来,等我把黄老伯他们送回到清水村,再回到拍卖场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我开门进去后,却看到燕倾城在我的房间里沙发上坐着。而在主位上,还坐着个极为美丽的熟妇。 这约莫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熟妇了,有种难以言喻的气息。我估摸着,我已经也再难碰到这么美的人。 熟妇抱着已经熟睡的溪溪,而颜白雪则是坐在旁边,俏脸上竟然有些忐忑。 我当时心里就想,“这应该就是药仙谷的谷主吧?” 连燕倾城在她旁边都突然显得平凡起来,除去谷主,这拍卖场里谁还能有这样的气场? 只是我没想到,这个谷主竟然会为斗决而在今夜就赶来江北,看来,我还是低估斗决的珍贵程度了。 不等燕倾城起身,我就冲着熟妇稍稍躬身道:“庄严见过谷主。” 熟妇冲着我点点头,微笑道:“庄供奉请坐吧……” 有她在,这里似乎在无形之中已经成为她的地方。这就是气场。 我可没想过在这种深不可测的人面前放肆,忙乖乖的到左侧的沙发上坐着,和燕倾城面对面。 而看着谷主抱着溪溪,好似有些宠爱的样子,我心里也有些活泛开了。 或许,我可以让谷主收溪溪和颜白雪为徒呢? 不过,这话我现在却是不敢说出来的,太冒昧了。 谷主并没有要放下溪溪的意思,我坐下后,她似笑非笑的打量我,让我心里头实在是有些怪怪的。 大概有持续十多秒,我背后都有些冒汗了,她才总算是把目光收回去。 燕倾城这时说道:“庄供奉,请你把秘法拿出来给谷主过目吧!” 我闻言点点头,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悲离”,又让颜白雪取下“欢合”(我把斗决整篇都默记下后,把欢合送给她做定情信物了),然后将两块玉坠合并到一起,咬破了手指,开始往上面滴血。 171.兑换的条件 从“悲离”、“欢合”里,再度漂出蝌蚪文的光符来。 颜白雪惊讶得捂住嘴,连燕倾城也是面露惊讶之色,还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只有谷主,古井无波。 等到整篇斗决完整显现出来,我便没有再往上面滴血。我只是打算让谷主和燕倾城看看斗决的真假而已,整篇斗决早已印在我的脑子里,我完全可以默写出来,而是还是译文版的。 把“欢合”又递给颜白雪,我对谷主说道:“谷主,这便是我拥有的秘法了。” 谷主点点头,沉吟几声,问我:“这秘法应该不错,庄供奉,你想要兑换什么?” 我颇有些吃惊,没曾想谷主就这么随便瞄几眼,便知道斗决不错。显然,她轻松认出了这些蝌蚪文。 药仙谷做事真是公道得很,竟然真的要给我补偿。 我瞧瞧谷主怀里安静乖顺的溪溪,又瞧瞧颜白雪,试探问道:“谷主,我只求您能收我妻子和孩子为徒,可以吗?” “哦?” 谷主微微露出惊讶的模样,“你确定?不兑换宝贝什么的么?那可对你更有用。” 我躬身,摇头说道:“不需要了。她们两就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虽然这话肉麻,但的确是我内心深处最真挚的话。 说完,我抬头,眼光灼灼的看着谷主。我想让颜白雪陪着我白头到老,那就必须让她踏上修行路。 谷主也看着我,随即轻轻拍怀中的溪溪,说道:“这个小丫头天资聪颖,灵性非凡,以她的资质,我倒是可以收她做亲传弟子。只是你妻子……我们药仙谷可从未有过婚配的弟子啊,这样吧,她就留在这,由倾城教导,却不挂名在我药仙谷,如何?” 我深深躬身:“多谢谷主。” 她都破例让燕倾城教导颜白雪,而且亲自收溪溪为徒了,如此大恩,我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谷主很高兴,把溪溪搂得更紧了些,呵呵笑道:“今日是个喜庆之日啊,得到秘法不说,还得此佳徒,幸事!幸事!” 燕倾城忙在旁边说:“恭喜谷主。” 谷主轻轻点头,对燕倾城说:“倾城你虽不在谷内,但也要勤加修炼。颜白雪也要认真教导。” 燕倾城低头:“是……” 这个女王般的慵懒女人,此时在谷主面前却是柔顺得很。 “嗯……” 谷主又是轻轻的点头,说道:“那我便在这里住上几日,然后再带着徒儿回谷内去吧!” 颜白雪闻言顿时看向溪溪,满脸的不舍之色。 溪溪从小就是她带在身边的,娘两感情极深,莫说是她,连我也极为舍不得溪溪这个小可爱,但是,谷主愿意收溪溪为徒,这实在是天大的好事,我只能强行压下心头的不舍。 随即,我拍拍颜白雪的肩膀,以示宽慰,但什么都没有说。 时间已经极不早了,谷主把溪溪递回给颜白雪,笑道:“那你们便早些休息吧……” 说着,她起身。燕倾城也连忙跟着起身。 我忙说道:“谷主,那秘法……” 她呵呵笑着说道:“我已经记在脑子里了,你尽可放心。切记,这秘法不可轻易向他人泄露,免遭杀身之祸。” 这我当然知道,但还是点头:“多谢谷主提醒了。”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谷主笑的时候,我心里突然泛起某种奇怪感觉。她笑的时候,好像和颜白雪有几分神似。 我和颜白雪起身,送谷主和燕倾城出门。 她们两才刚走,我们又坐回到沙发上,颜白雪突然跟我说:“庄严,我觉得谷主对溪溪太好了……” “嗯?” 我顿时觉得有点奇怪起来。 颜白雪把睡着的溪溪放回到房间里去,然后才出来又接着跟我说:“燕师姐刚带着谷主进来的时候,谷主就盯着我和溪溪看了许久,然后更是把溪溪抱在怀里不愿松手了,哪怕是溪溪睡着了,我说要把她放到床上去睡,谷主也只是笑着说‘无妨,无妨’。” 她微微皱了皱眉:“我就是感觉谷主对我们的态度好像怪怪的,而且……我好像以前见过她似的。” 颜白雪的这些话让得我更为惊讶起来,“你以前见过谷主?” 她却是摇头:“我也不确定,但是我就是觉得和谷主没有隔阂似的。你知道我的防备心很重的。” 我沉吟着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自从柳研的事件后,颜白雪便很难接纳别人,但现在她却说对谷主的印象特别好,这着实是奇怪的事。 我心里就在想,难道是因为谷主的气息问题? 老头子也是这样的人,我记得我那时候刚刚见到老头子的时候,就觉得这老头子很值得自己信任。这是种用言语无法来形容的冥冥中的直觉,就好像有的人,你刚见到他,哪怕素未平生,半句话也不说,光是看着他的脸你也会觉得讨厌,而有的人,却会让你一见如故。 如果按照轮回说来说的话,这或许和上辈子有关系,但那也太虚无缥缈了。 对于颜白雪的奇怪感觉,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摇摇头:“算了,可能是谷主平易近人才会让你觉得和她似曾相识吧!呵呵,别多想了,早些睡吧!” 颜白雪却是摇头:“我睡不着……” 刚说完这句,她眼眶便红了,“我舍不得溪溪,庄严,咱们能不能不让谷主带她走?” 我闻言,把她搂在怀里,轻声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溪溪离开,我也同样舍不得,但是白雪,我们不能耽误溪溪的前程啊!谷主是有大能力的人,甚至寿命长达数百岁,容颜不老。我如今虽然还远远没有谷主那么厉害,但我也靠着实力在短短时间内成为了这江北最顶尖的人。难得谷主愿意收溪溪为徒,难道咱们要因为心中的不舍而不让溪溪成为谷主那样的神仙中人吗?” 颜白雪窝在我怀里,些微抽搐,好半晌才幽幽说道:“为什么咱们不能过寻常人的日子呢?” “唉……” 我叹息起来,说道:“从我被柳研派人扔下河的那时起,我便注定不可能再过寻常人的日子了。” 颜白雪没有说话。 我又说:“温家要杀我,我只能努力变得比他们强,才能够保护你们,也保护自己。” 是的,如果不是被逼无奈的话,我或许真的会如颜白雪所说的那样,宁愿过普通人无忧无虑的生活。只要生活美满,能不能长命百岁我觉得都不重要。可惜啊,我如今都已经踏上这条路了,没法再回头。我和温家,也必须分出生死。 沉吟了下,我又说道:“白雪,我没法让自己再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了,于是只有让你和溪溪能够陪着我也踏上这条修行的路。我知道是我自私了,希望你能够谅解我吧……是我现在还没有黄爷爷那样的勇气。我想试试,让你和溪溪也成为谷主那样的人。” 颜白雪还是没有说话,但在我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终于放心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呆在拍卖场里,和颜白雪时时刻刻陪着溪溪。 谷主果真对溪溪很好,甚至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宠溺了。不过现在溪溪是她幼徒,这也说得过去吧! 桂去闲的死,新闻里报道出来了,说是汽车故障,失控撞到花坛里才导致了他和黑墨镜的死亡。这自然都是特别事件调查科的人在给我擦屁股。他们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问清楚缘由后,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要找我麻烦的意思。 我还觉得奇怪,打电话跟三叔说这件事。 三叔只是笑着跟我说:“桂去闲要杀你,就算你去报警,警察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我恍然明悟,是啊,我们练家子之间的仇恨,似乎真的只能自己来解决,因为法律很难制裁到我们。特别事件调查科,也只是作为监督者存在而已。 172.准备再回江南 至于谢家的事,我倒是还没听到什么消息。我没给谢甚源打电话,他也没有主动联系我。 谢起源和谢民顺的死,似乎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不过,谢家是否在暗流涌动,谁也说不清楚。我想,谢家应该有很多人会想要杀我来挽回颜面吧! 他们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仅仅只有谢甚源的态度。 三天后,谷主终究是打算带着溪溪回药仙谷去了。 在拍卖场的楼下,颜白雪抱着溪溪哭得稀里哗啦。药仙谷所在的地方是秘密,以后我们和溪溪可就真的难以见面了,哪怕我和颜白雪想去看她,也根本没法找到药仙谷去。 谷主在旁边看着,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神色似乎有些古怪。 说实话,看着溪溪紧紧搂着她妈妈的腿,不愿意离开的委屈模样,我的心真软了,差点在这个刹那改变主意。 但是我知道,我不能。 我只能在心里狠狠的对自己说:“庄严,你这是为了溪溪好,是为了她的未来。” 最后,谷主还是带着溪溪离去了。她真是神仙中人,明明只是牵着溪溪缓缓往外面走,却很快走出很远去。这让我想起以前《封神榜》里的某种神通,缩地成寸。 我现在看到这个都已经不会觉得太惊讶了,实力越高的修行者,神奇之处便越多。 就譬如我的内气,这在普通人眼里难道不值得惊为天人么? 颜白雪伏在我的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我抱着她,看着谷主牵着溪溪越行越远……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谢家的事至此算是告段落了,我原本想助谢甚源登上家主之位后,依靠他的力量对付温家,但现在,我们两的关系会朝着哪个方面发展尚且还难以说得清楚,这个念头我也只能在脑子里拂去。我能做的,似乎只有呆在拍卖场里勤加修习,等到拥有内劲宗师的实力后再回江南找温家的麻烦,但是,我还有件事必须去做。 我要回江南区把我的父母亲接过来。 现在我整个就是温家的眼中钉,肉中刺,我很怀疑他们会对我父母亲动手,甚至,我觉得他们极可能已经安排眼线在盯着我父母,就是想等我回到江南去,然后趁机把我拿住。我之所以没有在杀死桂去闲去墨镜杀手的当天就回江南去,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如果我是温家的人,估摸着也会想我肯定会立马回江南区接父母亲。 而现在,三天时间过去了,我想温家的人应该觉得我不会回去了吧?最起码也得放松防范不是? 也该是时候去把父母接过来了,让他们呆在江南险地这么久,已是我的不孝。 回到房间里,等颜白雪的情绪平静下来,我轻声对她说:“白雪,你早些睡,我出去办点事。” 她有些奇怪,问我办什么事。 我笑呵呵的说:“没什么事,就是去清幽斋,问问谢家现在的情况。” 可没想到,颜白雪却是看出来我在撒谎了,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在撒谎。” 我心里扑通扑通跳,强笑道:“撒谎?撒什么谎啊?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撒谎呢?” 她朝我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心虚的时候右眼角会眨,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呢?” 卧槽! 我还有这么毛病? 颜白雪已经“横眉冷目”,“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你想出去干什么?” 我砸吧砸吧嘴,只能硬撑着,苦笑:“我真是去找三叔啊……” 颜白雪眼中的笑意收敛起来,板着脸道:“你再不说实话我可真生气了啊!” 我看得出来,她这绝对不是开玩笑。要是我再撒谎骗她的话,她十有八九会真的和我生气。 眼白需的脾气可不小,以前她是我老板的时候我就被她训过。 想想,我还是坦白从宽了,叹息道:“我想回江南去把我爸妈接过来,我怕温家的人伤害他们。” “什么?” 颜白雪先是惊讶,随即担忧道:“那你知道你回江南去有多么危险么?” 我苦笑,看着她:“再危险我也得回去不是?要是等到温家不要脸皮的那天,他们拿我父母要挟我老老实实去他们家送死,我也同样得去啊!我现在去,兴许还能有些希望……” 颜白雪只是深深看着我,没有说话。 过去良久,她才突然说:“那我陪你回去。” 她这句话差点没把我给吓死,连忙道:“你回去干什么?我回去就行了。” 她却是固执的说:“我就是要陪你回去。要不然,你也不许回去。” 我摇摇头,“白雪,你不知道练家子的厉害,你回去,只会成为我的累赘,知道么?” 颜白雪听我这么说,并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我说:“有我在,温家总得顾及几分谢家的颜面吧?” 她说得很认真很认真,甚至眼神里还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意味。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如果温家的人逮到我的话,她可以用性命去胁迫温家的人。 虽然颜白雪几乎已经被颜家逐出家门了,但温家到底不可能丝毫不顾及颜家的颜面的。 只是,我能让她去犯险么? 如今我对温家的威胁这么大,甚至只要实力再做突破就完全有可能灭掉温家,温家还会估计颜家的颜面? 我伸手缓缓把颜白雪搂在怀里,“好,我们两都去……” 去字的话音落下时,她在我的怀里轻轻点头,我的手掌却是轻轻拍在她的脖颈上,将她拍晕了过去。 我是内劲高手,要打晕她,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何况她还没有半点防备。 看着软倒在我怀里的颜白雪,姿容绝世。 我知道,如果我能再回到江北,她肯定会对我大发雷霆,但是我没得选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带她去犯险。 叹息几声,我把颜白雪抱回到房间里的床上,然后出了门去。 我首先找到燕倾城,拜托她派人盯着颜白雪,不要让颜白雪离开拍卖场,接着才从拍卖场开车离开。 以颜白雪的性子,我还真担心她醒来后会追着我回去江南。 我当初拜托谷主收她和溪溪为徒时,就已经想着要回江南了。其实,我那是为她们铺好后路。 开着车行驶在乡道上,天色已经渐黑了,路旁的灌木丛隐隐绰绰。 我不后悔独自离开,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做的,譬如去接我父母,又譬如不让颜白雪去犯险。 然而,在我还没有到江市的时候,却是意外接到高莫离的电话。 高莫离就是那个蜡黄脸,卖我“悲离”,和我颇有缘分的那个内劲大师。他在谢家家主争夺战中还帮我出了不少力,并且只要了几种疗伤丹药。我们两本应该没什么牵连的了,他的电话着实让我惊讶。 我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心里还在想,他该不会还是“贼心不死”的想问我悲离欢合的事情吧? 悲离欢合中的斗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他的。因为悲离是我买的,欢合也是我买的,我有处置权。 可接通电话,他却是问我说:“庄上师,您知道秘境么?” 秘境?神秘山谷不就是秘境么? 我很好奇高莫离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个,但还是说道:“知道啊!” 他又道:“那您对秘境有没有兴趣?” 我听得心里咯噔,难道高莫离知道某个秘境的存在? 秘境可是好东西啊,都是从蛮荒时代流传下来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每个秘境里的宝贝都不少。 我忍不住有些急切起来,“莫非高大师你知道秘境存在?” 173.我是个混蛋 高莫离却是说:“庄上师,咱们还是见面再聊吧?” 我顿时反应过来,也是,秘境那么重要的东西,高莫离怎么可能会在电话里随随便便告诉我。说实话,他突然打电话问我这个,甚至还有拉拢我去秘境的意思,这都已经让我特别吃惊了。 反正我觉得,要是我知道秘境的话,肯定不会再告诉别人,除非是遇到什么麻烦还差不多。 我估摸着高莫离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便答应下来,“好,我来你家找你。” 我不担心高莫离会和温家的人合谋骗我,他的为人我知道,是那种颇为内向,却极有操守的人。 父母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挂掉电话后,我便径直往高莫离家里去了。 高莫离在家里等着我,我到时,他连茶都已经沏好在那里。 刚坐下,我便对他说:“高大师,咱们直接说正事吧?” 高莫离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却是说道:“只希望庄上师您莫在将今日的事告诉其他人了。” 我呵呵的笑,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既然你叫我来,肯定还是相信我的,对吧?” 他点头,有些叹息道:“我认识的内劲上师不多,最让我相信的,还真只有庄上师您了。” 我端起茶喝了口:“高大师你也别您您您了,你是我三叔的好友,叫我声庄严就行。” 以前我还称高莫离为“您”呢,大现在身份地位变化,我却是不能再称他为“您了”。因为我是上师,而他只是大师,这种实力的差距让得我哪怕想在他面前客气也不行。我可以叫他“您”,但他会敢应么? 这是武道界约定俗成的规矩,达者为先,强者为上,我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入乡随俗。 即便我让他喊我“庄严”,他也不敢。虽然点头,但嘴里还是说:“庄上师,您太客气了。” 对此,我也只能暗自苦笑,作罢! 紧接着,高莫离终于是跟我说出了秘境之事。 他们高家祖上有高人,不仅仅只流传下来悲离、欢合两枚玉佩,除此之外还有一串珠子。可惜的是,直到两年前,高莫离才在机缘巧合之中发现这串珠子的秘密。 说到这里时,高莫离有把珠子拿出来给我看,其实并非是特别漂亮,总共是九颗成串,但我看完却吃惊不已,因为我看出来这九颗珠子竟然都是陨石打造而成。 高莫离说,他在这串珠子里发现的秘密就是那个秘境所在。而且这两年他还去闯过几次秘境,可惜的是那个秘境里面有凶兽守护,他屡次铩羽而归,而且身受重伤,差点死在里面。 我不用问也知道了,他每次都要和我兑换疗伤丹药,肯定就是冲着这秘境来的。 听完,我问他:“高大师,你说的机缘巧合,怕是有滴血在珠子上面吧?” 高莫离露出惊讶之色:“庄上师您怎么知道?” 我呵呵微笑:“我以前见过类似的宝物。” 我自然是看出来了,高莫离的这串珠子和丁长老的那个罗盘其实大同小异,都是秘境的钥匙。 只是……高莫离这串珠子是用陨石打造的,材质可要好得多了。 我心里就琢磨着,这个秘境应该也会比神秘山谷好吧? 而且,神秘山谷肯都都被药仙谷的人开采很多遍了,但高莫离这个秘境,可就未必有人去过。 想着想着,我心里还真噗通噗通跳起来。我现在对实力仍旧有着迫切的需求。 高莫离接着跟我说:“庄上师,那只凶兽有内劲上师的实力,我想请您去对付他,到时候秘境内若是有宝贝,我给您两成,怎么样?” 两成? 凭心而论,高莫离开的这个价也算是个实在价了。毕竟在他看来,我是内劲大成极限,对付个内劲上师实力的灵兽只是手到擒拿的事情。说得明白些,就是随便扬扬手,我就能等着数钱了。 我也没有太大的胃口,笑呵呵的朝着高莫离拱手:“如此就多谢高大师了。” 高莫离闻言惊喜,比我还着急得多,“那咱们何时动身?” 我微微皱眉,道:“秘境距离这里多远?” 他说:“大约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 十天? 我有些犹豫起来,顿时徘徊在先去接父母,还是先去秘境的两个念头里。 秘境随时都可以去,但我此去江南,却未必还能再回来。 而爸妈那边,我不露面,温家应该不会真的把他们怎么样吧? 温家现在是猎人,而我爸妈是诱食,我则是猎物。猎物不上钩,猎人会把诱食给扔掉么? 我心里是存着侥幸的,如果我能在秘境里再采到不少草药,我或许可以找燕倾城兑换些高级灵丹,那样我回江南将会更有把握。 很快,先去秘境的念头便彻底占了上风。 我对高莫离拱手道:“高大师,我回去准备准备,咱们明天出发,如何?” 他连连点头,很是高兴,“好好,那我这便去订两张机票。” 我惊讶得微微张大了嘴,“机票?你说的十天行程是坐飞机么?” 他说:“也不全是,那个秘境在海上,咱们大多数的行程其实会是在海上漂泊。” 我愣了会,这才点头:“那好吧!” 海上的秘境,不知道是否会和神秘山谷有些不同呢? 就这样,我和高莫离简单敲定了去秘境的事情,全出自于对对方的信任,连个书面凭证都没有。高莫离似乎并不担心我会见财起意,到时候见到宝贝把他给干掉,而我,也从不觉得高莫离会害我。 从高家离开时,我却是面露苦笑。 江南是不打算回去了,可颜白雪还被我拍晕在家里呢,我现在可怎么办? 我几乎是怀着“必死之心”开车又往拍卖场赶去。 还在路上,颜白雪就醒过来了,打电话给我,刚开口就是:“庄严你这个大混蛋!” 我嘻嘻贱笑着说:“老婆,我跟你开玩笑呢!我现在正赶回来,还给你带了你最爱的周黑鸭。” 她说:“你永远都别回来了。” 然后,电话被挂掉。 我回拨过去,颜白雪连接也不接了。对此,我只能感慨,自作孽不可活。 也怪高莫离,他要是早些打电话邀请我去秘境,便不会出这档子破事了不是? 等我回到拍卖场,房门口的时候,毫无疑问的吃了闭门羹,颜白雪从里面把门反锁了,不让我进去。 我敲门,她不开。我喊门,她也不应。 我们这边的响动还惊起不少药仙谷的弟子们注意,她们在不远处看着,捂着嘴直笑,都在看我笑话。 可偏偏,我又不敢踹门进去,只能老老实实的始终在门口敲门,喊颜白雪。 她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特别生气。我都不要脸皮的在外头喊了两个小时的“乖乖老婆”,她才总算是搭理我,在里面问我说:“你还回来干什么?不是要去江南么?” 她的声音还有些怪怪的,估计是在里面哭过,这让得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没想着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重复着说对不起。 颜白雪在里面说着说着便哭了,说我不是人,说我就是个不负责任地大混蛋,她醒来的时候瞧不见我,出来追我,还被药仙谷的弟子给拦住了。她问我有没有想过,要是我死了,她该怎么办? 听着她在里面哭泣着诉说,在外面的我,彻彻底底的愣住了。 我直到此时才恍然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颜白雪对我的感情已经如此深厚,她也很依赖我了。 原来……我心中那个坚强、任性的老板娘,其实也是个容易受伤的小女子。 我的确是个混蛋,彻头彻尾的混蛋。只顾着不让她去犯险,却不考虑我要是死了,她会有多么伤心。 我自己没勇气去面对颜白雪的死亡,却硬逼着她来面对我的死亡。 上次我瞒着她回江南去看我爸时是这样,这次,我又是这样。 但是我想,这样的混蛋,我会永远做下去。哪怕一万次,我也会做出和今天同样的选择。 174.ZH9 周围看热闹的药仙谷弟子们笑着笑着,也不笑了。不过我想以后我“妻管严”的名头肯定跑不了。 只是我哪还会顾及那么多,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脸皮”了。脸皮可不是尊严,给自己的老婆道歉,丢脸皮,却绝不会伤害尊严。 药仙谷的弟子们都是不能结婚的,哪怕不笑了,却也不愿意离开。 她们都看两个小时了,哪怕是看电视连续剧,四集连播也没这么久吧? 我朝她们拱拱手:“姐姐们,咱们今天就看到这,精彩明天继续行不行?” 顿时,有些内向的药仙谷弟子便羞涩的笑起来,外向些的则是呵呵娇笑。不过,她们随即还是离开了。 我一屁股坐在门口,估摸着今天夜里只有睡走廊的命了。这时,门却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没人说话,我抬头只看到颜白雪清冷的背影。她虽然开门了,但还在生我的气。 不过,能开门就证明有希望不是? 我笑咧了嘴,连忙屁颠屁颠的跟进去,并把门小心翼翼的给关上了。 颜白雪连看都不看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眼圈还是红红的。 我该解释的话都已经解释过,该道歉的话也已经说过,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只能瞧着她讪讪的笑。等过去几分钟,她还是不理我,我笑得脸部肌肉都有些僵硬了,便说道:“白雪,我明天要去海上,可能要段时间才能回来。” 她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了,冷冷问我:“你去海边干什么?” 她是爱我的,所以我始终都相信她不可能一直不搭理我。 我说:“去办点事,可以说是去探险。不过我现在跟你说你也没法理解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反正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以我的实力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了。”颜白雪轻轻瞪我,挖苦我道:“你不是要回江南去把你爸妈接过来么?现在怎么不去了?” 我讪讪的笑笑:“我觉得这次探险应该会有收获,到时候我更有资本回去和温家过招。” 颜白雪气哼哼的:“我不管你怎么打算,总之你回去的时候,必须要带上我。”说完,她也没说什么要是我不带她去,便从此以后再也不理我的,类似小女孩赌气的话。她起身,直接就往房间里面走去了。 我屁颠屁颠的跟上去,到门口,她却是噗通把门关上。 这天夜里,我想和她温存,用以为自己践行的愿望都没有实现,在沙发上孤苦伶仃睡到天朦胧亮。 高莫离估计早就对那秘境是百爪挠心了,毕竟他都去过几次了,却次次都被那只未知的灵兽给挡在秘境入口处,使得他始终都未能成功探索那个秘境。要换成是我,我心里也肯定也急得厉害,这就像是你在和绝色美女那个的时候,关键部位的扣子却怎么也解不开,能不着急么? 才六点不到,他就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上午九点的飞机,让我到时候去飞机场和他汇合,甚至还嘱咐我要多带些衣服,如果不打算到我们将要去的沿海城市买的话。说实话,我还从来没有被这种“老男人”关心生活过,这种滋味可并不太美妙。 九点,只有三个多小时了。 我没有打算叫醒颜白雪,因为分离终究不是太让人高兴的事情。反正我昨天已经跟她说过了,于是我洗漱过后就直接出门去了。我不打算开车去,打算步行到镇子里然后再打车去机场,以我的脚力,去镇子也不用多长时间。 我出了拍卖场。 在这偏僻的村子里,没有城市的喧嚣,连星星都不会消失得那么早,现在还挂在天上。 我就这样顶着星星,在乡间的道路上奔跑。荒山野岭的我也不怕被人看到,火力全开,内气整个提起来,让我很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我几乎是健步如飞,清晨微冷的凉意拍打在我的脸上,很是畅快。 我承认,我拼命修行不单纯是为对付温家,同时我自己心里也很喜欢这种实力强劲的感觉。 但是,我才离开拍卖场十多里远时,从路旁的林子里却是突然蹿出来几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他们不是普通人,更不可能是拦路抢劫的。总共有六个人,个个都气宇轩昂,而且身上修行者的气息都很浓郁,特别是为首的女人,我甚至隐约有着感觉她的实力不在我之下。当然,我说的是内劲上师,而不是我的真正实力。 这个女人大概二十多岁,很漂亮,堪称角色,但也很冷,就像是块冰块似的。 这种女人,她的脸上几乎是看不到什么表情的,只有目光中深深的寒意让人望而却步。 他们突然从路边跑出来拦住我,这让我不得不认为他们是来找我麻烦的。 我顿住脚步,问道:“你们是谁?” 我的口气当然不太好了,要不是见他们手里都没拿东西,我甚至有可能直接就对他们动手。 为首的女人面色没有半点的波动,连音色都是冷冷的,“ZH9!” ZH9?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她发的音是“兹”、“呵”,我差点以为他们是什么国外的组织了。 ZH9,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组织。当即皱眉说道:“我不知道什么ZH9。” 女人冷冷的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一个折射着奇异金属光泽的手机来,也不抬头看我:“庄严,现年二十七岁,内劲上师实力。在四天前曾展露内劲大成极限实力,击败内劲大成极限上师孙克明,疑为怀有可短暂提高实力的秘法。”她说完这短短几句后才抬头看我,眼神还是那么冷冰冰的。 可能她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吧,但她的眼神和表情真的很容易让人觉得她带有侵略性。 他们竟然对我这么了如指掌?我有十足的理由相信他们还知道其他很多关于我的资料。 我开始打量他们这些人。 除去这个脸上都能结出冰渣的年轻女人外,其余的五个人也都是年轻人。 两个带耳钉的双胞胎男的,长得没什么区别,手指特别修长,长相颇为清秀。 还有个肌肉男,就和大猩猩似的,光头。 最后是个猥琐男,给我印象和财老鼠几乎没什么不同,贼眉鼠眼,满眼的猥琐。 他们的实力很让人吃惊,因为以我的眼力来看,他们这些人的实力都不在内劲大师之下。为首的冰山美女更是极可能已经是内劲上师了。这么年轻的内劲上师可真让人吃惊啊,要知道其实我的内气也不过才是内劲大师级别而已,而且还是内劲大师里面接近底层的那种。 我还是拿捏不准他们到底是好是坏,但心里已经有些猜测,“你们是国家的人?” ZH,这两个字母已经能说明些许东西。 冰山美女反问:“你不是?” 她虽然是在问我,但是她的音色太平淡了,我根本就听不出来有“疑问”的味道。像这种疑问的话,应该到末尾要音调上扬吧? 我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冷得罕见,随即点点头:“当然是!但是我没挂着公职,不是么?” 冰山美女还是没表情,只是说:“我们是隶属于特别事件调查部的ZH总队第九分队,我是队长铃铛。” 特别事件调查部? 能带上“部”这个尾缀,这可就不简单了,这可是部级单位啊! 我早就知道国内有这样的部门,级别相当的高,却没曾想今天让自己碰到了。 ZH总队第九分队队长铃铛,说实话,这个冰山美女的名字真让我有些惊讶。世上哪有这么冷的铃铛? 我愣了愣神,才稍稍拱手问她:“不知道铃铛队长在这里拦住我有什么吩咐?” 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认为他们是在这里和我“偶遇”,显然,他们压根就是在这里等着我的。 难道,他们是为桂去闲和谢家的事情来找我麻烦的? 175.丛林战(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种部门的人都特别牛逼,反正我觉得他们是来者不善,气势汹汹像是来找麻烦的。 可没曾想,铃铛却是对我说道:“拦住你是想给你提个醒,前面有温家的人再埋伏你。” 嗯? 我露出惊讶之色:“温家的人埋伏我?” “记住,你欠我们ZH9一个人情。” 铃铛和她手下的人却是不再做解释,说完这句,就径直又往林子里去了。 我满头的雾水,突然冒出来个隶属于特别事件调查部的好似牛逼到飞起的ZH9来不说,他们还特意告诉我温家的人在前面埋伏我,却又说我欠他们的人情。ZH9要我的人情有什么用?而且他们怎么就知道温家的人在前面?更为什么要在这里等着我?他们是跟着温家的人来的,还是来监视我的? 以桂去闲和谢起源他们的级别,我觉得应该惊动不了他们这种特别小组吧! 我皱着眉头,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铃铛的话。机场我肯定是要去的,但要是温家的人真埋伏在前面呢? 思考过后,我转身往回跑,又回了拍卖场房间里。 颜白雪还没有起来,我从抽屉里拿出我的枪,然后才再次出门。我这支手枪很不错,是外国正装货,还是那次我给谢甚源吃雷豹根让他大显神威后,他投桃报李送给我的礼物。 我没想着要避过温家的人。我还想要去找他们呢,既然他们过来了,我能不和他们过过招? 我和抠脚学的暗杀技巧可都不是白学的。 又从拍卖场离开后,我没有再走马路,而是直接蹿到林子里,慢慢的往前摸索。 我给高莫离发信息,跟他说假如我没有及时赶到的话就让他先走,然后便把手机给关机了。 时间还这么早,林子里自然是静悄悄的,我边走,心里还边在想着ZH9的人突然冒出来跟我说这个,到底是报的什么心思。难道他们是觉得我天赋好,想拉拢我?还是和温家有怨,所以才出来坏温家的事? 我根本就不可能答应的,在灭掉温家之前,我不可能有其他的心思。而且,我追求的是自由。 自始至终,我的梦想都是成为老头子那样的神仙中人。 在林子里又穿行十多里,我愈发的小心起来。暗杀是门艺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艺术。 艺术是需要精雕细琢的,就譬如雕刻,稍有不慎就可能全盘皆输。暗杀稍有不慎,那丢掉的就是命。 我也不知道温家这次派的是什么样的高手来杀我,当然不肯掉以轻心了。 上次的事情真是把我吓坏了,要不是黄老伯在我车里,而且反应极快的话,我早就去见阎王了。 内劲高手再牛,也牛不过从暗处射来的子弹。真要被子弹打中,不死也得受伤。 温家的人想埋伏我,那他们肯定会埋伏在路边上,不然我跑过去他们都不知道。我顺着路,始终在林子里面小心穿行着。约莫到离拍卖场有二十里地左右的地方,终于是让我发现温家的人了。 我看到就在离马路不过四五米远的一棵树后面有个人在那里猫着,眼睛正盯着马路上。 我想,除去温家的人外,总不至于还会有ZH8、ZH7的人在这里等着拦我吧? 他们不敢到药仙谷拍卖场去放肆,守在路边埋伏我真是最好的选择。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干。 而且,要不是ZH9的人提醒我的话,我也真没想过温家的人竟然会再敢杀到江北来。他们死在我手里的高手也有那么几个了,真是舍得下血本。难道在江南“挟持”着我的父母还不够然他们安心么? 看来,温家杀我的决心还要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心里没有丝毫柔软,从背后拔出枪,瞄准那个男人,直接开了枪。 饶是我离他还有二十多米远,饶是我的手枪安装了消音器,但他在我开枪随后的瞬间还是有所警觉,猛地晃动身子。这使得原本应该打中他眉心的子弹却只是打穿了他的肩膀。内劲高手通常都会有这种冥冥中的预感,不仅仅只有我有,其他内劲高手同样也有,这也是为什么刺杀内劲高手会很难的原因了。 我砰砰砰接连数枪打向那个男人,但他反应过来后,子弹显然已经很难打得中他了。 他在打滚间也掏出枪来朝我还击,同样没打中我。 短短的不到两秒的时间,我们怕是已经连开了五六枪。 但随即,我却是傻眼了,因为我看到从不远处的隐蔽处,还有马路对面的那个林子里突然都有人冲出来,怕是有七八个。 卧槽! 温家竟然派这么多人埋伏我? 我原本以为温家就算是要埋伏我,也最多派个把人的,真没想到他们会派这么多。 此时,光是我看见的就已经有足足七个之多了。 我不是傻子,哪怕是有内劲上师的实力,我也没想着自己能够对付这么多人。要知道他们都拿着枪,而且,温家总不可能会傻到派段位高手来杀我吧? 犹豫就是死,我当即就麻溜的转身,提起内气就往回跑了。 子弹很难打中我是不错,但是哪怕不用枪,我打架又能打得过他们这么多人吗? 我并不觉得自己逃跑有什么丢脸的。这种时候要是不跑,那就真是要脸不要命了。 我跑,温家的这些人就在后边追我。 谁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喊叫,林子里面只有寒冽的杀气在弥漫。 我九股内气都提起来了,偶尔回头看,却赫然发现他们中间竟然有人能够追得上我的速度。这也就是说,温家派来的这些人里面有内劲上师高手,而且有两个之多。 整个温家能有多少内劲上师高手? 这我不知道。但是谢家我大概知道,不包括谢老爷子在内,最多也就五个。 南温北谢,想必两家内劲上师高手的数量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想而知,温家为杀我,这是下多大的血本了。 我边跑边暗暗咬牙:“他妈的,老子迟早把你们都突突了。” 每次都是温家来找我麻烦,我被动应付。这已经让得我心里的怨念特别浓郁了。 跑着跑着,大概离拍卖场也就几里地远了。 我看看后面,还瞧得见人影的只有温家的那两个内劲上师。 这是两老头,虽然看着还不算老,但估摸着六七十岁是有了。他们两的眼神冷冷的,应该是杀手出生。 两个内劲上师…… 经过这几天用丹药调养,我那天使用斗决后的后遗症已经没了,经脉复原了。 我的心思开始活泛起来,使用斗决的话,我应该能干倒他们。因为他们两显然都不到内劲大成极限。 该搏的时候就得搏。心里有这样的想法后,我算是恶向胆边生了,猛地运转斗决,不再往前跑,回头就朝着我身后的两个内劲上师跑过去。他们两同时瞪大眼睛,估计是追顺腿了,压根就没想过我会杀回马枪。 也是,追得正兴起呢,谁又会想到逃窜的猎物还会回头呢? 可他们却忘了,他们追的可不是兔子、麋鹿,我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只老虎吧? 在他们的惊讶中,我已经冲到他们面前。我率先攻向右边有些塌鼻梁的老头子,没有丝毫留手,九股内气和斗决全部都调动起来,发起的攻势堪称雷霆。出招时,空爆声都非常的响。 塌鼻梁脸色剧变,连忙朝后边退去。 到底是内劲上师,旁边的红脸老头反应也快得很,当即攻向我的背后来牵制我。 他们两显然在这瞬间就已经重新审视了局面,知道两人可能不是我对手,打算和我游斗,等到他们后面的那些人来支援。要是真等到后面那些人都跑上来,虽然他们都不是内劲上师,但我的胜面可就算得上是低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双拳难敌四手,内劲上师可能比内劲大师强几倍,但这并不代表内劲上师就可以同时打败几个内劲大师。 176.丛林战(中) 我知道自己没得选择,只能速战速决,要么,就跑。 我几乎是不要命般的朝着塌鼻梁发动猛攻,拳脚如狂风骤雨般砸向他,只有偶尔回招应对那个红脸老头。 塌鼻梁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被我迫得连连后退。但红脸老头的牵制很有用,每当我就可以收拾掉塌鼻梁的时候,他的招式就极其凌厉的攻过来了,让得我不得不分心来对付他。虽然我现在有内劲大成极限的实力,但是我要是受到他重击的话,同样是会身受重伤的。我要是在这种时候受重伤,那可就没得跑了。 所以,我从开始就没打算使用两败俱伤的打法。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 转眼间就打了有两分钟了,我还是没能拿下塌鼻梁。他虽然狼狈得很,但并没有受伤。 我暗自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虚晃两招逼退他们,继续拔腿又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虽然很想收拾掉温家的这些人,但也并不是现在就得非要收拾掉他们才安心不可。而且,他们这些人还算不得温家的核心骨,我最想杀的,是温正庆。 见我要跑,塌鼻梁和红脸老头这时倒是又主动来缠我了。 谁都不是傻瓜,他们两自然明白,只要能把我拖延在这,等后面的人来,我就跑不了。 他们这倒也称得上是豁出去了。 不过,他们要想留下我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斗决的时效还没过去,他们不是我的对手。 我仅仅几招就逼得他们再度后退,然后又继续拔腿便跑。他们便只能在后面追着我了。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等我跑出去几百米远,前面,却突然有人把我的路挡住了。 他妈的! 我心里当时就暗骂起来。 难怪那些内劲大师迟迟都没有追上来,原来他们都已经绕到前面来堵我了。 我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刹那,我有种智商被他们碾压了的感觉。他们这招也的确让我猝不及防。 我打算换方向跑,但随着我眼神的扫视,却发现,从四面八方都有人朝我围过来。 温家派来的人数之多还要超过我之前的估计,就现在,我已经看到十三个人了。 他们也应该就是这十三个吧,加上塌鼻梁老头和红脸老头。 我不可能等他们都围上来,因为那样的话我可就真没有逃跑的希望了。这种时候只能搏命,我只经过瞬间的犹豫,便拔腿狂奔,朝着我正前方的那个温家内劲大师冲了过去。 他不是要拦我么?那我到底要看看他区区的内劲大师拦不拦得住我。 后面,也不知道是塌鼻梁老头还是红脸老头在喊:“拦住他!” 喊话着这个人显然知道我的心思,知道我是想突围。其他方向的人也都飞快朝我跑来。 只有被我盯着的这个内劲大师面色紧张,估计背后都已经冒汗了。他们都以为我是内劲大成极限,面对我这样的“猛兽”,要是不紧张那才是奇怪了。 他甚至掏出手枪来连连就朝我开了数枪。 当然,结果是打不中。我接近他,右拳砸向他的脸。 他拿手来挡,腾腾腾被我打得踉跄后退几步,连手都在簌簌发抖。内劲大成极限和内劲大师的实力差距很明显。 我没有停留,几步追上去,又打向他的脑袋。 他脸色狂变,充满骇然,之前肯定没有预料到我会强悍到这种地步。 不过内劲大师到底是内劲大师,他的反应还是很快的,这次用双手来挡我的拳头。 仓促间,他没能用太多的内气,发出闷哼,直接被我轰得倒在了地上。我都听到他手骨断裂的声音了。 我没有犹豫,紧接着一脚踢在了他的脑袋上。 “咔嚓!” 这个内劲大师双手尽断,根本就没办法来挡,直接被我踹断了颈骨。脑袋以奇异的角度偏向旁边,一双眼珠子突出来,俨然是不活了。 可惜的是,他终究是拖延了我几秒钟的时间。后面的塌鼻梁老头和红脸老头已经赶上来了。 我本来想接着跑的,但感觉到后面有凌厉的气势。我不敢多想,连忙回身。和人打斗的时候,背对着是最危险的,这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塌鼻梁和红脸老头的拳头都在朝我捣过来。 我不得已,用双手去挡他们的拳头。 他们却是突然变招,塌鼻梁老头变打为缠,红脸老头则是收拳用脚来踢我。 要是硬打,他们肯定会和我硬对硬的拼拳头。眼下,他们两显然还是想以牵制我为主。 这两个老头都是人精,估摸着是知道即便想要拿下我,他们也会要付出惨痛代价,是以不想做出头鸟,免得落得和地上躺着的那个内劲大师同样的下场。反正,在他们看来,我迟早也得被他们这些人给打死。 而实际上,我也的确拿他们没有办法。 这时候,其余的那些内劲大师也已经冲上来了,有几个还面对愤怒,估计和刚死的那个关系匪浅。 这其中,竟然还有女人。 他们足足十二个人,哪怕能接近我的只有四五个,这也足以让我压力陡增了。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想着跑了。因为我知道,我已经突不出去了,我只能和他们浴血搏斗。 我现在希翼的就是,能够把他们打怕,打得他们心颤,那样我就还有机会活着。 或者,这边刚刚的枪响能够把药仙谷的人引来,这样我也许也可以得救。 体内的经脉因为承受不住内气的爆涌而有些微疼了,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啊!” 我吼起来,迫开塌鼻梁和红脸老头,转身迎向旁边朝我攻过来的内劲大师。 人在生死关头能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是可观的,我觉得我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在这个时候,没有谁再用花哨的招式了,都是直来直去。 我的拳头和这个内劲大师的拳头碰撞,他当即脸色骤变,变得通红并吐出口血来。他的手臂发出咔咔声,瞬间便垂软下去。我的拳头力道未消,直接打在他的胸口上,把他的胸膛都打得凹陷进去,接连又喷出两个血,倒飞出去,登时就不活了。 不过,为收拾他,我自己也付出了代价,后背不知道让谁给打了拳。 索性我现在的内气已经达到大成极限,甚至是接近内劲宗师的地步,虽然差点吐出血来,但还是忍住了。 我连头都没有回,直接抬腿往后面踹去。 “唔!” 只听得声惨叫,然后是人撞飞到树上发出的“砰”的声音。偷袭我的这家伙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没有塌鼻梁和红脸老头牵制我的情况下,这些内劲上师们想要收拾掉我显然不容易。 可惜的是,这种情况显然没能继续持续下去。 塌鼻梁和红脸老头看不下去了,咬咬牙,还是又朝我攻了过来。 我估摸着,他们这是打算付出点代价,也要把我留在这里了。我真不明白,温家到底给他们什么好处了,竟然让得他们愿意这么为温家拼命。 我逼退旁边的两个内劲大师,不得不用主要精力去对付塌鼻梁和红脸老头。 尤其是塌鼻梁,他擅长缠手,这让得我颇为烦心,因为这种功夫真的很能牵制我的招式。 很快交手十多招,我真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把红脸老头也踹得吐血,但我自己的嘴角也溢出血来了。体内筋脉愈发疼痛起来不说,被打中的地方也如同裂开似的,疼得厉害。 这要是往常,我肯定是抱着痛处直咧咧嘴了,但眼下,我却只能不管不顾。 塌鼻梁老头又缠住了我的手,红脸老头趁机来踹我的裆,后面左右两侧,也都有内劲大师分别打向我的脑袋和左肩。 我在这种情况下仅仅坚持十多招,便已经感觉到精神有些疲乏了,真是太累了…… 177.丛林战(下) 但是,我不得不咬牙继续坚持。因为我还不想死。 我到现在,已经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并不惧这样的场面。我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拼! 我任由塌鼻梁老头缠着我的左手,也不顾后面两个内劲大师,只是偏头躲过那个打向我脑袋的拳头。我我知道我现在只能用挨打的方法来拉他们的人下水。我想收拾掉红脸老头,为此我宁愿挨后面那个内劲宗师的拳头,反正是打肩膀,也死不了。 在红脸老头的腿快抬到我的膝盖处时,我猛地收拢双膝,在间不容发间把他的右腿给夹住了。 随即,我用力一扭。 只听得“咔嚓”声,红脸老头的脸顿时就疼得变形了,极其惨厉的痛叫起来。 同时,我的左肩也被那个内劲大师的拳头给打到了,很疼。更要命的事,塌鼻梁老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使出绞力,把我的左手臂整个都给卸了下来。没断,但是脱臼了,我整个左手臂瞬间就麻了,使不上力气。 我也痛得直咬牙,但还是抬腿把在痛吼的红脸老头给踹翻了出去。 他的膝盖整个碎裂了,被我踹飞出去前,我都看到他脸上的眼泪了。 按理说,他这个内劲上师被我收拾掉,我面对的局面应该会要变得好很多,但可惜,我现在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经脉愈发疼痛,左手臂脱臼,全身还有其余几处地方也受了伤。 我甚至在想,在要不得多久,我怕是只有用牙齿来咬人,或者用脑袋去撞人了。 这帮人真是铁了心要杀我,地上都已经躺着好几个人了,他们竟然还是要和我拼个你死我活。 我没顾左手臂,回头,抬腿把刚刚打到我的那个内劲大师也给踹飞了出去。 塌鼻梁老头的拳头打在了我的背上,让得我向前趔趄几步,终于是忍不住喷出了血来。 也就是在我踉跄的短短瞬间,我还挨了另外几个内劲大师的几招。 打到现在,我是真有些不行了。 我根本就没有太多力气去防守他们的攻击了,只是想着再多拉几条命下水。 我右臂往后面抡,把一个朝我偷袭过来的内劲上师的脑袋直接就打偏了。他的整颗脑袋都扭了一百八十度,直挺挺的就躺了下去。 这好像是已经死在我手里边的第七个内劲大师了。 红脸老头估计也活不成了。 我还是挺为自己的战绩自豪的,可惜的是,我自己似乎好像也难以再或者离开这里。 他们还有五个人,直到此时,他们竟然都还没有撤走的意思,显然也是已经杀红眼了。 我杀死这个内劲大师后,又毫不停歇的攻向我前方左侧的一个内劲大师。 可这时,塌鼻梁老头却趁着这个机会一拳打在了我的后心窝子里。 这一拳直打得我向前飞扑了出去,跌倒在地上,脑袋重重的撞到了林子里的新生春笋上。 在这个瞬间,我真是被打懵了,甚至整个人都有瞬间的眼前发黑,失去意识。 我现在是内劲大成极限不假,但是我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堪称是“千疮百孔”了。 我真的很庆幸自己还能咬牙清醒过来,没在刚刚彻底的晕厥过去。 翻过身,我盯着塌鼻梁老头,还有他们剩下的四个内劲大师。 打到此时,已经可以说是惨烈无比了,空气中都已经弥漫出血腥味。 地上躺着的几具带血的尸体,还有红脸老头的哼哼声,都显得是那么的荒凉、肃杀。 我其实已经不怎么能爬得起来了,筋脉也痛得几乎没法再运转内气了。 如果我此时能看得到自己的脸,那我相信,我现在的表情肯定是狰狞到无法形容的。 我暗恨自己会死在这群人的手里,同时也不甘心,还抱有几分想要用狠劲吓走他们的想法。 可惜,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塌鼻梁老头他们是没敢再扑过来杀我,但是,他们显然也并没有要走的打算,只是在观望。我知道,只要我这时露出些微心怯的模样来,他们肯定会立时扑上来把我干掉。 他们现在不敢扑过来,是怕被我的“垂死挣扎”拖下水啊!毕竟,谁都不想死的。 最终,还是塌鼻梁老头点将了,他指着一个内劲大师,道:“他不行了,去把他干掉。” 这个内劲大师当即就苦了脸,眼中暗含鄙视,估计心里在想,“你说他不行了,那你怎么不去上啊?” 不过似乎他们这些人有很严格的等级制度,哪怕心里不愿意,这个内劲大师还是朝我走过来了。 他也被我刚才的凶狠给吓坏了,哪怕我躺在地上,他也只敢小心翼翼的朝我走来。 到离我两米远,他便不敢再接近我了,掏出枪来,对准我的额头,要干掉我。 而我的枪,已经在刚刚打斗的时候不知道跌到哪里去了。 不过,我的右手手心里有块约莫鸡蛋大小的石头,是我被塌鼻梁打飞过来时特意按住的。 我虽然是强弩之末了,但当然还没到爬不起来的地步。我的确是想引他们过来,再拉两个下水。 可惜,他现在竟然打算用枪,这让得我无法再演下去了。 在他眼中的杀意逐渐浓郁,就要扣动扳机的时候,我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猛地动了。 翻身! 射石! 我以前很难想象老头子在神农架时用那么小的石头杀人的感觉,现在我算是有丝丝的体会了。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技术活,区区两米远,我自然打得中这个内劲大师。 他估摸着是见我没动弹,在扣动扳机的瞬间已经懈怠下去了,当即被我扔出的石头砸中了额头。而子弹,却是只堪堪从我的手臂处擦过去。 他的脸变得像是染坊,整个顿时就被血给染红了,人还直愣愣杵了两秒钟,然后才仰倒下去。 而我,虽然刚刚暴起杀人,但也把最后憋的那股气给用完了。现在我的确是没有气力了,就像是待宰的绵羊,只能任人宰割了。只是,我现在的表情肯定还狰狞得很。 塌鼻梁老头他们又有些踌躇起来,除塌鼻梁外,都用枪指着我,但谁也没敢开枪。 我突然莫名觉得有些畅快,又有些悲愤,不禁是哈哈笑起来。 我笑他们胆小,也嘲笑自己竟然要死在这。 “这种时候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这个时候,在不远处,竟然突然响起声慵懒嘶哑却极为好听的声音来,好似有些嘲弄。 是燕倾城! 她的声音我当然听得出来,当即心里狂喜!卧槽!她总算是赶过来了。 塌鼻梁老头神色微变,当即喊道:“开枪!” 但是,还没等他们开枪,我便只看到持枪的三个内劲大师都突然惨叫起来,手腕处爆出血花。 这什么情况? 随即,只听得塌鼻梁老头几乎是魂飞魄散的惊呼:“内劲宗师!” 他喊完出这四个字,竟然连片刻都不敢再多呆,直接转身就要跑。 可惜,他还没跑出两米远,就惨叫着扑倒在了地上。他的两条腿,都被莫名的东西给射穿了。 我再次感受到黄老伯上次出手时,空气中那种锐利的气息,却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 剩下的三个内劲上师也在这时慌不择路的各自逃窜开去。 然而他们的下场和塌鼻梁老头没区别,都被射穿了膝盖,扑倒在地上,抱着腿惨嚎。 燕倾城施施然的走过来,看看周围惨烈的场景,似乎没太在意,只是问我说:“是杀是留?” 我说:“杀!” 塌鼻梁老头狂喊:“我们是温家的人,你不能杀我们。” 燕倾城只是冷笑:“呵呵,温家?我没听说过什么温家,我只知道你们不经允许接近我们药仙谷分殿的十里范围内,所以你们该死。” 然后,我便只听得“嗤嗤嗤嗤”接连四声轻响。 178.内气外放 塌鼻梁老头他们四个的额头上都出现了空洞洞的血洞,很是渗人。 他们自然是不活了。 我终于是放松下来,疼得直呲牙咧嘴,但还是不忘问燕倾城说:“燕师姐,您这是用的暗器?” 燕倾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瓶丹药扔到我脑袋旁边,说道:“你连内气外放都不知道么?” 内气外放?什么鬼? 我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把丹药塞到嘴里,老实到:“不知道,烦请燕师姐教诲。” 燕倾城拍拍额头,好像觉得很无语似的,说道:“内劲大成者可御气震袍,内劲圆满者可气发体外,甚至在圆满极限时可以在短时间内坐到临空。这些你都不知道么?” 我这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笑道:“我到现在都是自己在修行,没人教我这些。” 燕倾城露出些许惊讶之色来,随即打量我几眼:“自己瞎琢磨也能在这个年纪达到这个层次,这在你们世俗的武道界里倒也算是极为罕见的天才了。” 什么鬼?什么世俗的武道界? 我感觉到燕倾城说这话时的漫不经心,心里俨然更加怀疑,只怕药仙谷真是要临驾于武道界之上啊…… 我老早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了,现在几乎已经等于得到证实。药仙谷要同样是武道界的势力,她们能有这么多高手么?只是燕倾城说的“世俗”又是什么意思? 丹药入口即化,有些微凉,我的体内很快舒服得多了,不再那么灼热。 我看着燕倾城,问她说:“燕师姐,难道咱们药仙谷不算是世俗的武道界里面的么?” 她却是摇摇头,道:“又算又不算吧,我也很难说得清楚。” 我顿时被她这句话给弄懵了,又算又不算,这样的回答,和没回答根本就没什么两样。 等过去几分钟,我缓过些劲来了,燕倾城压根没扶我的意思,问我说:“可以走了吧?” 我心道这娘们还真是狠心,扶下我怎么了?能死啊? 当然我这话并不敢说出来,怕被她给打死。 燕倾城刚刚给我的丹药的确是神效,短短时间内我就已经好得多了,我站起身子,虽然浑身还痛得厉害,但也远非像刚刚那样是条死狗模样了。 我看了看地面上躺着的十三具尸体,心里有些后怕,也得瑟,温家这下怕是要心痛死了吧? 两个内劲上师,十一个内劲大师,哪怕温家家大业大,这样的损失也足以让他们伤筋动骨。 再看看自己,也是浑身狼狈得紧,满身尘土,好好的休闲服已经彻底是邋里邋遢的了。 我想了想,对燕倾城说道:“燕师姐,您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我的老婆就拜托您照顾了。” 燕倾城微微皱眉:“你这个样子还打算去哪里?” 我呵呵的笑:“没事,反正死不了。我身上还有丹药,稍稍调养下就行了。” 现在,我浑身上下虽然伤多,但燕倾城刚刚给我服用的丹药效果奇好,而且我随身还带着造化丹、金疮膏,是以不至于要回拍卖场去调养。而且,我也不想让颜白雪看到我现在狼狈的样子,免得她又担心,要是万一不准我去海上秘境了,那我可就哭死了。 燕倾城也不多说,见我心意已决的模样,点点头道:“行!” 然后,她转身就走。 我连忙说:“燕师姐,麻烦您别把我的事告诉我老婆啊,另外这里……” 她头也没回,但好像是轻轻点了点头。 等她走远,我在原地盘坐疗伤,又吞下了颗造化丹。 约莫是二十多分钟后,浑身的疼痛已经可以忍耐了,我起身回到马路上,继续往镇子里走去。 跑,我是跑不了了。 我现在也就只是稍稍把伤势压制下去而已,要想彻底痊愈,估计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就不可能。 把手机打开机,看看时间,刚刚这些事其实也就只耽误了几十分钟而已,赶飞机还来得及。 等我走到镇子里,距离九点钟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十五分钟。 我拦下辆的士,让师傅送我去江市的机场。 师傅看我浑身狼狈,让我上车的时候还很是犹豫了几下。 我才刚上车,他就问我说:“大兄弟,怎么弄成这样子啊?和人打架了?” 我低头瞧瞧自己,衣服上还沾着不少血呢,点点头:“嗯,被几个道上的流氓给打了。” 司机唉声叹气的说:“唉,咱们这些人啊,还是少惹那些人的好,没必要。他们都是不顾后果的。” 我呵呵的笑,问道:“师傅你以前也被流氓欺负过啊?” “可不是!”他满脸愤愤的说:“就我们这破镇子里,还有流氓专门收我们这些的士司机的保护费呢!” 我微微惊讶道:“竟然还有这种事?” 司机师傅哼了声:“哼,后来我们所有的的士司机合起伙来和他们干了仗硬的,他们才不敢再收我们的保护费。” 我说:“那你们挺猛的啊,刚刚怎么还跟我说别惹这些流氓呢?” 司机师傅说道:“唉……他们那种人就是牛皮糖,惹到了麻烦不少,咱们个人还是别惹嘛!” 我点点头,便不说话了。因为我此时恍然发觉我好像已经脱离出这种普通人的生活了。 以我现在的心境,还能去招惹普通的小流氓么?哪怕他们稍稍冒犯到我,我也不会和他们计较吧? 在我的眼里,那些寻常的流氓根本就不值得我正视了。 我虽然还生活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和许多的普通人有交集,但是我的心里其实早已经觉得自己不是普通人了。起码,只有那种普通人里面特别牛逼的那种才能和我打得上交道,譬如李元军、邓老爷子他们这种。 因为镇子到机场的路有些远,我在路上连连催促司机师傅快些开。 司机师傅很健谈,一路上不停的跟我说他们镇子里的事,比如哪个流氓强了哪个学生妹,又有哪些流氓为小太妹争风吃醋而大打出手,最后闹出人命之内的。听他说得有趣,时间倒也在不知不觉间过得飞快,感觉没多久,我们就到了机场。 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四十五分。 而这个时候,高莫离也恰恰打电话给我,“庄上师您还能来嘛?不能的话我就先过去安排了。” 我说:“嗯,我现在已经到停车坪这里了,你在机场大厅等我。” 话才刚说完,却听得“砰”的声,车子震动。抬眼看,原来是前面有辆黑色别克车斜着屁股从车位里倒车出来,刚巧撞上我这辆的士的车头了。 司机师傅低声怒骂:“妈的,有这么开车的嘛!” 他刚刚开得很慢,很显然,是那辆别克车倒车太快,没注意后面才撞上来的。 然而,我和司机师傅都还没下车呢,别克车里却是下来五个男的,气势汹汹的围过来了。 他们都是些年轻人,二十来岁,嘴里都在嚼着槟榔,还有两个正叼着烟,满脸的痞气。我有些哑然失笑,刚刚一路上司机师傅还不停的跟我说流氓的事呢,现在倒好,又碰上流氓了。 这几个年轻人都染着头发,有两个还露出刺青,我当然看得出来他们是在道上混的。 不,其实他们也算不上在道上混的吧,这种程度还不够格。他们顶多算是打酱油的,其实压根就接触不到道上的那些事,反正我记得谢甚源就从来不承认这些流氓也算是道上的人。 几个年轻人围上来,有个用力的拍司机师傅的玻璃:“操你妈的,怎么开车呢!” 还有个更是用脚猛踹我们这辆车,嘴里边喊:“你妈的瞎了眼啊,给老子滚下来!” 179.碰瓷 司机师傅脸上露出既愤怒,又畏惧,还担忧的很是复杂的表情来。 在他短短犹豫的时间里,那个拍他玻璃的年轻人已经拉开车门,伙同踹车的将他给拖曳了出去。 “操你妈的!” “你妈逼,让你丫滚下来你没听到啊?” 他们边拖司机师傅下车去,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往外喷脏话。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小流氓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看他们的别克车已经破旧的不堪入目,十有八九是碰瓷,不过,我淡然坐在车上,并没有说话。我想看看,这几个小流氓到底会怎么玩。 司机师傅被拖曳下去后,并没有遭到拳打脚踢,这些小流氓只是问他该怎么处理。他们口口声声都说是司机师傅碰上他们的,让司机师傅消财免灾,还不让师傅叫保险公司,摆明是碰瓷无疑。 司机师傅有些惊慌,但俨然也已经看出来这几个小流氓的真实意图了。 他还是选择破财消灾,问几个小流氓:“你们想要多少?” 我也没觉得他的选择不对。毕竟谁在这个时候都不行平白无故挨顿打。 可这几个小流氓也真是舍得狮子大开口,张嘴竟然就要两千。 司机师傅脸色都变了,两千块钱,他在镇子里可能得挣上十天半个月。 他很直接的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多。” 我以为,几个小流氓里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会有个人站出来唱红脸,说少给点就算了。然而,真正的情况是,五个小流氓竟然骂咧几句就直接动手了,拳脚顿时淹没司机师傅,把他给打到了地上。 我看不下去了,你们碰瓷就碰瓷吧,那也得按常理出牌不是? 我估摸着,要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司机师傅挨了打还得赔钱。这几个小流氓做的真是过分了。 “喂,你们干什么呢?” 我走下车,提着自己的行李包,施施然对着正在踹人的几个小流氓说道。 他们中有个人极为不耐烦的回头看我:“少他妈管闲事,给老子滚!” 我撇撇嘴,耸耸肩,把手里提着的行李包甩了过去。 随即,只听得声惨叫,刚刚这个凶我的小流氓直接被我的包砸飞出去两米多远,躺地上就晕过去了。 这种情况,让得另外四个小流氓顿时顾不得再踹司机师傅了,把注意力放到我的身上。 谁都看得出来我不简单了,仅仅用行李包就把别人给甩晕了过去。 他们没敢轻易来打我,之前敲玻璃的皱着眉,问我道:“兄弟混哪的?” 我呵呵的笑:“你们还是老老实实赔点钱滚蛋吧,我怕我说出来混哪的,会吓着你们。” 他们的脸上竟然真露出几分忌惮之色来,这小流氓又说:“我们是跟侯东侯哥的,兄弟是不是给个面子?” 侯东? 我还真没想到在这能听到他的名字。我记得他以前是紫煌娱乐城的掌事人吧,现在连谢起源都被我给杀了,侯东也不知道下台没有,毕竟他以前可是谢起源手下的人。谢甚源上台,应该会把他给清理掉吧? 我说:“你说的是紫煌娱乐城的侯东吧?他现在还在不在那做事?” 几个小流氓的脸色真的变了,估摸着没想到我真认识侯东。说话的这个脸态度都变得有些恭敬起来:“侯哥他以前不在紫煌娱乐城做了,现在自己摇旗,兄弟你认识咱们侯哥?” “算认识吧!” 我咧咧嘴,看到司机师傅勃然色变,朝他笑笑,随即把自己的手机掏了出来。 我打电话给侯东:“侯总!” 侯东满口受宠若惊的语气:“庄上师,您、您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有吩咐?” 我说:“没什么吩咐,就是你有几个小弟在机场B3停车坪这里把我给拦住了,我急着去赶飞机啊!” “操他妈的!”侯东当即就爆粗口了,“哪个狗娘养的这么不长眼。” 我知道他是在演戏给我看,只是呵呵两声,不说话。他忙又说:“要不您把电话给他们,我来教训教训他们?” 我直接把手机朝着刚刚跟我说话的那个小流氓递过去:“你们侯哥。” 小流氓先是将信将疑的接过手机,然后放到耳边,没十来秒,脸色就彻底变了,蹭蹭直冒冷汗。 他偶尔抬眼来看我,眼神里都满是惊惧。 “庄、庄、庄……庄爷……” 还我手机的时候,他两只手捧着,还在哆嗦,说话都说不顺畅了。 我接过手机,说道:“你们侯哥怎么说的?” 小流氓噗通就给我跪下了,啪啪的抽自己大嘴巴子,声泪俱下:“庄爷,我、我们错了,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我不知道侯东和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大概应该就是我干掉谢起源的事吧?或者是帮谢甚源的事? 至于内劲上师实力的事,我想侯东应该有分寸,不会轻易敢把这种事说出来。 我看向其余三个还站着的小流氓。 跪着的这个还算有眼力劲,连忙回头喊:“快他妈跪下,给庄爷道歉。” 几个小流氓面面相觑,但可能是看着跪下的这个抽自己抽得挺狠,也给我跪下了,啪啪抽自己嘴巴子。 司机师傅已经彻底傻了。 我这才又把手机放到耳边:“侯总,他们可是撞坏人家的车了,我看这事还是你自己过来处理吧!” 侯东当然没敢挂掉我的电话,听到我说这话,连忙说:“好好好,我马上过来,我马上过来。” 我估摸着,他现在在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都说不定。他知道,我要弄死他容易得很。 地上跪着的几个小流氓还在抽着自己的嘴巴子。 我也懒得管他们,挂掉电话,对司机师傅说:“师傅,你等着他们老大过来给你赔钱吧!不用怕!” 他只是傻乎乎、直愣愣看着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走过去捡起行李包,朝着机场大厅走去,走出几步才想起突然回头对司机师傅说:“对了,我帮你这么大的忙,车费就给我免了吧?” 司机师傅傻傻点头,还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他肯定没想过浑身狼狈的我会这么牛逼。 不过说实话,这种教育人的感觉真的很好。我突然明白,为什么人都想往高处走了。 我到机场大厅时,高莫离已经急得在那里来回晃荡,瞧见我,连忙迎上来:“庄上师,您可算是来了。” 我呵呵笑两声,也不做解释,只是说有点事情耽搁了,然后就跟着他往里面走去。 我把我的手枪寄存在私人的保险柜里了。 四个多小时过去,我们就在沿海的厦市着陆。 厦市是沿海城市,风景与内地的江南江北自然是不同了,仿佛连空气中都带着几分海风的气息。我以前和老头子徒步来过这,当时我们的脚步几乎踏过整个厦市的每寸土地,是以我对厦市并不陌生,这着实是个颇为美丽的城市。 高莫离问我要不要在厦市休息两天再走。 我摇摇头,说:“不必了,咱们买好干粮和水就出发吧!” 我是受伤了不错,但是内劲大师的实力还是能发挥得出来的。在海上,反正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高莫离闻言点点头,有些激动道:“食物我都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那我们这就出发?” 紧接着,他便带我去了码头。 我还真没想到,高莫离他竟然有自己的私人游艇,而且看起来极为豪华,绝对不是低于千万的货。 当我看到他走上游艇,里面的船员喊他“老板”的时候,我不禁问他:“这是你自己买的?” 他苦笑着说:“庄上师,我不怎么会赚钱,就为这家伙,几乎已经掏空我的家财了。” 我暗道难怪,难怪他当时为换丹药,连“悲离”都舍得拿出来兑换了。 游艇这玩意,不仅仅买价贵,保养起来可也是笔不小的数目啊! 180.海岛秘境 我跟着高莫离上船。 他上船后却是从钱包里数出五千块钱递给船员,“行了,你回去吧!” 船员喜滋滋的接过钱,冲我也点点头,随即便走了。 我看着把行李放到里面,又去收锚的高莫离,有些奇怪道:“你让船员回去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船员走了,谁来开船? 高莫离却是笑着说:“庄上师您误会了,他不是船员,就是我请的在这帮我看守包养游艇的人而已。呵呵,您放心,我自己有游艇驾照的。呵呵,秘境太重要了,我不敢让其他人跟着去。” 我闻言呵呵笑:“那我是不是要感谢你对我的信任啊?” 他也是呵呵笑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我便悠闲得很了。高莫离掌舵,我则是在舱里打坐、看书、玩手机。 我还特意给颜白雪发微信,让她知道我是真的到海上来了。 她却没回我的信息,估计是还在生我的气。 偶尔游艇需要休息的时候,我就拿着鱼竿钓鱼。说实话,海钓我还从未体验过。 还别说,海钓的滋味真不是在池塘里、河里边钓鱼可以比拟的,有种特别的韵味,看着蓝蓝的一望无际的大海,人的心也会跟着平静的海面而沉寂下来。当海浪汹涌时,心又会跟着海浪澎湃起来。 而且,海里的鱼也要比内陆的大得多了,且千奇百怪的。 到夜里,海面上便什么都看不到了。我偶尔会夜钓,这和白天钓的滋味又有不同。 可能是因为觉得新奇吧,将近十天十夜的海上之旅在我的感觉里似乎也没过多久。直到高莫离突然跟我说到了,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就到了?” 我们游艇的前面,只有无尽的蔚蓝海洋,却是连个小岛都没有。 高莫离点点头,很是有些激动,“嗯,庄上师,就是这里了!” 随即,他便迫不及待的把他那串陨石手珠给拿出来了。滴血上去,很快手串里面便有很多青色字符漂浮出来,悬挂在空中闪烁微光。 可是,海面上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海水好像要深沉了那么些许。 高莫离收起手串,什么也没说,只是快步跑回去,又把游艇发动了起来。 咦! 不对! 当游艇往前行不到两米远的时候,我感觉到,海风的气息似乎都有些不同了。眼前,也突然出现海岛。 这海岛很大,我瞧过去,望不到它的全貌。我敢肯定,就在刚刚,它还没有出现。 我回头问高莫离:“高大师,咱们这是到秘境里了吧?” 他点点头,有些心有余悸道:“是的!”随即他抬头看向了天空。 我有些奇怪,也抬头去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高莫离说:“庄上师小心些,那凶兽是只飞禽,应该是这岛的守护兽,只要发现我们就会很快过来。” “飞禽?” 我微微皱眉道:“高大师你前几次就是被它打败的?” 高莫离很有些不好意思,点头承认:“我的确不是它的对手,要不是跑得快,可能早就死在它的嘴里了。” 说话的这个当口,我们还在驾驶着游艇继续往那前方不到几百米远的海岛上赶。 突然,我听到声似鹰又非鹰的奇怪鸟鸣声。 在海岛的边缘丛林里,有只大鸟突然振翅高飞起来,引起林子里阵阵骚动。 高莫离惊呼:“就是它!就是它!庄上师小心。” 其实现在不需他说,我也知道凶兽便是这只大鸟了。我在神秘山谷时见过灵兽,还见过雷豹呢,这只大鸟有灵兽的气息,甚至比雷豹还要强悍几分,我要是认不出来就奇怪了。 经过十天的休养,在丹药的辅佐下,我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我暗自提起内气,却没有运转斗决。 不过是实力比高莫离强些的灵兽而已,我对付它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大鸟很快飞到我们的正上方,在高空盘旋着,时不时发出鸣叫声。高莫离不管不顾,只是开船往岛上去。直到我们离着海岛不过数十米远的时候,大鸟才终于按捺不住了,朝着我们俯冲下来。 它的目标无疑是立在船头上的我。刚冲下来,那双锐利的爪子便朝着我的肩膀抓过来。 我登时感觉这大鸟不简单,它的实力怕是都已经快要突破到内劲上师级别了。这从它的气息里感应得出来。 我连忙稍稍弯腰避过去。它的是爪子,我的是手,我可没想过去和它硬碰硬,讨不到好的。 这大鸟反应也快,我才刚刚躲过它的爪子,它飞过去,又拿翅膀来扇我。 说实话,我其实心里挺喜欢这只大鸟的。 从体型上看,它就像是神雕侠侣里面杨过的那只雕儿,但是从外观上看,它可就要比那只雕儿神骏得多了。对对对,就像是阿凡达里面的那只火黄色的大鸟,只不过这只长着羽毛,而且是鸟爪子而已。 每个人都有飞翔的梦想,我也有。我也幻想骑着这只大鸟到处遨游,但显然,这并不太可能。 成年的老鹰还能被驯服吗? 我回头,看到大鸟拿翅膀扇我,不退反进,猛地上前两步,朝着它的肚皮上就撞去。 这只鸟是站着的,我能看到它长满金黄色绒毛的肚皮。 大鸟见我朝它撞过去,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里竟然是闪过几丝极为人性化的慌张,然后忙不迭地收拢双翅,挡住了我。我的贴山靠撞在它的翅膀上,只觉得软乎乎的,它金黄色的羽毛看似凌厉,其实颇为柔顺。 而这,自然也抵消掉我不少力道。大鸟只是嘤鸣一声,稍稍晃动而已。 随即,它便低头来啄我,这鸟喙怕是有半米多长,尖尖的,闪烁的寒光。 我心里毫不怀疑,要是我被它的鸟喙给啄到脑袋,那当场就得被啄出脑浆子来。 当下,我连忙偏过身子避过去,并且趁着这个机会揪住了它翅膀上的一撮翎羽。这只大鸟最为神骏的便是在它的羽毛上了,都是金黄色的,灿灿发光,真是神骏到惨。 “唳……” 大鸟没能啄到我,扭过脖子还想再来啄。我猛地使劲揪它羽毛,它顿时就高声鸣叫起来。 它速度很快,反应很很快,但可惜,还是没有我这么快。 以它的实力,欺负欺负高莫离没问题,但终究还是不到内劲上师层次,不能对我造成太大威胁。 原本我甚至是可以趁着它啄我的时候揪住它脖子的。对于这种脖子很长的鸟类来说,脖子无疑是它们的弱点,我心里很清楚,只要我揪住它的脖子,那它立马就得只能任由我宰割。我想弄死它就能弄死它。 只是,这么神骏的大鸟,我实在是舍不得弄死了。 当初在神秘山谷里,那只雷豹我其实也不舍得弄死的,可是没办法,它太凶,我只能跟它分个死活。 我揪着大鸟的几根羽毛,任由它那边那只翅膀扑棱扑棱的来打我,猛地抬起脚,顶在它的翅膀上,将它给顶飞了出去。 这只大鸟应该有两百多斤重吧,但这点重量我在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它登时就被我顶得抛飞了出去。 在高莫离的瞠目结舌中,只是短短几招,大鸟就这样滑着抛物线,往海面上落去了。 堪堪在接近到海水时,这只大鸟才又重新掌握好平衡,扑棱扑棱翅膀,连忙又高飞起来。然而,它身上还是有不少地方沾到水了,湿淋淋的金色羽毛上直往下面滴水。它脑袋上几根最闪的羽毛上都有水滴落下来,让得它显得很是狼狈。 大鸟生气了。 它盘旋在离我约莫三四米高的空中,我能感受到它眸子里面的火光。 这绝对是只灵兽,要不是灵兽,不可能露出这么人性化的目光来。 我也算是突发奇想,对着大鸟就说道:“要不咱们谈谈?” 181.大鸟是鸟王 结果当然是让我失望了,要是这只大鸟能和我对话,那才有鬼了。 它把我的话当成挑衅了,鸣叫两声,眸子中的火光更盛,再度朝我俯冲下来。 它还是用爪子来抓我,不过这次瞄准的好像是我的脑袋。 这只鸟太他妈能搞怪了,我正严阵以待,突然,却见得它屁股翘翘,拉出泡极大的稀泥般的翔来。 这泡翔,这只死鸟是直愣愣朝着我头上拉的。 这着实是远远超乎我的意料了。我可不想被它拉翔在头上,不得已只能懒驴打滚,就地滚开躲了过去。 大鸟的爪子自然也是落得空了。 我却是有些发火起来,这畜生,我有心放过它,它倒好,还想在我头上拉屎。 一个鲤鱼打挺,我从地上跳将起来,趁着大鸟还没有扇开翅膀的时候就朝它扑了过去。 它脑袋就像是订书机似的哒哒哒的来啄我的脑袋。 我接连闪过,只有两次实在闪不过才用手挡。它的鸟喙很硬,让得我的手都疼得厉害。 不过,最后这只鸟还是被我扑上去抓到它的两条纤细的鸟腿了。 这两只两腿虽然纤细,却仿佛有金属的质感,看起来便给人坚固得很的感觉。 “唳……” 紧接着,大鸟便只能不停的悲鸣了,被我抓住双腿的它根本就不可能还有反抗的余地。 我抡着大鸟,就像是玩链球似的,抡着它原地转起圈来。 呼呼的风声响起来,大鸟死命的噗通着翅膀,双腿乱蹬,却愣是没能从我的手里挣扎出去。 那边,高莫离整个人都已经看傻眼了。 他虽然知道我厉害,但恐怕也没有想过我会这么轻易的就把大鸟给收拾了。 随后,我怕是足足转了有上百圈吧,大鸟终于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我估摸着它是晕了,这才罢休,把它抛在了快艇的甲板上。 高莫离两只眼珠子直愣愣的瞪着大鸟,看着大鸟好似有上气没下气,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模样,眼中很是有几分解气的爽快意味。 大鸟的脖子扭啊扭的,始终都没能抬起头来。它的眼神晕乎乎的,还带着几分恐惧。 它并没有受伤,但我估计它也是被我这招给整怕了。以前我在乡下玩蛇的时候就是这样玩的,提着蛇的尾巴转圈甩动,很快蛇就晕晕乎乎了。当然,那时候我玩的只是无毒的小水蛇,和这样的神骏大鸟自然远远比不得。 等到我们的游艇接近海岛边沿,前面都已经露出礁石来了,大鸟这才总算是扑腾着站起来。 它没敢再做半秒的停留,刚站起来,就连忙扑腾着翅膀飞走了,还晃晃悠悠的。 我看得好笑,也的确是笑了。 高莫离停下船,抛下锚,看着又躲回到海岛丛林里的大鸟,有些可惜的说:“庄上师,您怎么把它放了?” 我呵呵笑道:“这可是比大熊猫还罕见的东西,说不定全世界就剩下这么一只了,舍不得杀。” 高莫离还是满眼的可惜,但也没再说什么了。 随即我们两提着些食物和淡水,就用快艇上的小舢板往海岛上划去。 宝山近在眼前,我的心里也有几分激动起来。神秘山谷里那么多草药,这里不知道会有什么。 终于到沙滩上了。 这里就像是最美的海滩,连沙子都是金黄金黄的,有很多贝壳,没有丝毫人类产生的垃圾。 我喃喃感慨,这真是片没有被任何人污染的净土啊…… 高莫离也发了愣,眼神有些深邃,不知道是否也是在和我有相同的感慨。 我们两谁都没有急着说要进林子里面去,就这样站在沙滩上,看着篮天,看着碧海,踩着金沙,享受着迎面拂来的海风。甚至好几分钟后,我都仍然有些意犹未尽,但到底,宝物的诱惑还是占据上风了。 我和高莫离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便朝着沙滩旁的丛林里走去。 这是非常古老的丛林了,从里面那些参天的大树还有厚厚的落叶层就看得出来。 有些藤蔓甚至已经粗得就和大树似的,满是古老的气息,让人惊讶。 我是抱着采摘草药的想法来的,刚进林子,我就往地上瞧着。丁长老给我的那本记载药草的书我都记在脑子里面了。但是,让我失望的是,在这林立的外围,我却是没有看到那本书里面记载的任何一种药草。 这里是有很多我没有见过的植物不错,但我压根就分辨出来它们是不是药草啊! 高莫离也是满头雾水的模样,四处张望的,估计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神异的药草果子等。 有是有,发光的蘑菇,还有长得像是火龙果,却是通体黑色的果子。 我也有心想采摘回去让燕倾城瞧瞧,可惜,我并没有保险的东西,不敢现在就采。 我对高莫离说:“高大师,要不咱们先把这整个岛都看遍?” 他点点头,说道:“好!庄上师,咱们还是按照先前约定的,只要发现宝贝,你得两成。” 我知道他的小心思,他这是故意提醒我,怕我见到宝贝后会反悔。 我心里倒也没有不爽,因为这是人之常情。我实力比他强,要是反悔,他也拿我没办法。在这个地方,就算是我见财起意,把他高莫离给杀掉,谁又能知道?即便知道,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冲着高莫离笑笑,说:“好,你放心,我们的约定我还记得。” 他讪讪的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便率先往林子深处去了。 就这样,我们两边走边到处观望。没见过的稀奇东西倒是看见了些,但都没有采。 渐渐的,我们就走到山脚下了,这里是片小草地,眼前的地势突然陡峭起来。 我们打算先到山顶上去俯瞰整个岛屿的全貌,那样的话探索起来也会更加的方便。 但是,才刚准备爬,我却听到脑袋顶上突然有很多呼呼的声音。 抬头去看,我直接便傻眼了。 在我们的脑袋顶上,陡然有很多大鸟飞过来了,就像是电影里面的翼龙群似的。这些大鸟的体型都大得很,通体青涩,只有那只被我抡晕的大鸟是金黄色,在其中特别的显眼,也格外神骏。 卧槽! 这玩意儿还是只鸟王呢? 我心里刚冒出这想法,随即便连忙冲着高莫离大喊:“快进林子!” 头上的大鸟密密麻麻的怕是有数百只,我们站在草坪里只能沦为“小兔子”,哪怕我再厉害,我也不觉得我能够同时对付这么多的大鸟。 金黄色大鸟估计是恨上我了,我才刚动,它就唳叫着朝我俯冲下来。 它真的是鸟王,因为随着它的俯冲,其余那些鸟也都纷纷唳叫着朝下俯冲而来。 我和高莫离瞧着这景致,真的是差点连魂儿都给吓没了。 这些个大鸟,哪怕是不到内劲层次,怕是也差不读了,气势惊人。 还好,我们见机得早,在它们俯冲到地面之前总算是钻到林子里面了。 这林子里植被茂密繁盛,这些大鸟想要进来并不方便。数百只鸟怕是只有三十多只找着空隙,从树木的缝隙中钻进来了。 金黄色大鸟还是冲在最前面,两眸子死死的盯着我,里面满是愤怒。 我心道:“这玩意儿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后来,我和高莫离跑着跑着,慌不择路,也不知道到哪了,前面却是突然没路了。 林子的边缘,我的脚下是悬崖。悬崖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而在悬崖的对面,同样也是个海岛。 原来这秘境里竟然是有两个海岛,而且这两海岛只是隔着不过七八丈的悬崖相望,难怪当初我在游艇上看着时,只以为是一个海岛了。 我抬头,准备去看那些在后头追我们的鸟。但突然间,我却是看到了山腰处的一个东西。 桥! 一座连在两岛之间的独木桥! 我差点大惊失色,有桥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人? 182.海蛇族 这个秘境里面竟然有人! 我和高莫离对视,两人连忙又退到林子去。 金黄色大鸟王这时也已经带着它的鸟兵们追上来了,在我们头顶上几米处,见机就要俯冲下来。 可就在这时,在对面的那个海岛里,却突然冲出来不少人。准确的人,应该是野人。 说野人其实也不恰当,因为他们穿着兽皮、葛麻等,还挽着发髻,穿着鞋子,好像和我国商朝时期的服饰差不多。这些人里边,有男有女,他们的手里竟然还拿着弓箭。 唰唰唰…… 然后,我们的头顶上就下起箭雨了。 我和高莫离骇然失色,片刻也不敢停留,连忙躲到旁边的大树后边去了。 头顶上,响起鸟鸣声,有些慌乱。金黄色大鸟王它们显然也对此有些猝不及防。 哒哒哒的声音不断响起,那些箭支隔着二十多米的距离射过来竟然还颇有力道,能钻到树干里面。我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些箭支的箭头竟然还是青铜制的,且磨得相当的锋利。 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连青铜都会浇筑? 箭雨接连持续有五波之多,直到鸟鸣声听不到了,箭雨才停下来。那边传来欢呼雀跃的“哦哦”声。 隔着二十多米还能射进树干的箭,这些人的力气得有多大? 我毫不怀疑这些人都不是寻常人,因为要是寻常人,他们肯定也不敢和这些大鸟来作对。 这时,高莫离突然偏过头来问我:“庄上师,咱们怎么办?” 他脸上还留着后怕之色,显然,他起初肯定也不知道这个海岛上还有人类存在。 我皱着眉头,说道:“先试着和他们谈谈吧,看看能不能和他们沟通沟通。” 说完,见高莫离有些六神无主的点头,我便露出头去朝着那边喊:“你们是什么人?” 我喊出这话时用出了内气,这就相当于是狮子吼了,声音很大,朝着海峡那边飘荡过去。 其实我心里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这些人就跟野人似的,我真怀疑他们能不能听懂我的话。但让我惊喜的是,我的话刚传过去,那边就有人回话过来:“你们两个是什么人?” 这人的内气不如我,声音没有我的大,听着有些苍老,应该是个老头子。 他说的竟然是纯正的普通话,只是听着和我们现在的普通话又还有点区别,有的带拟音。 不过这也足以让我惊喜了,我微微思量,回答道:“我们两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飞机失事,跳伞了。” 然而,那边却是没声音了。 我有些奇怪,怎么说得好好的,突然就不搭理我了呢? 我心想他们该不会是想偷偷从那独木桥上溜过来活捉我和高莫离吧? 他们那么多人,要是过来捉我和高莫离,那我们两绝对连半点活路都没有。 这样想着,我从树干后露头往那边瞧过去。 这一瞧,我却是又傻眼了。 在那边的悬崖边上,光秃秃,黑色的崖石上,此时竟然已经跪下了上百人。 跪在最前面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头颅低得很低。他们的嘴里还在说着什么,但我听不到。 我琢磨了好几十秒,才拍拍仍惊魂未定的高莫离,道:“咱们出去看看,小心些。” 我看到独木桥上没有人过来,又笃定即便他们射箭,我们也来得及躲,才敢出来的,要不然真不敢出来。 直到我们两又走到悬崖边上,那些人还在跪着,好像特别虔诚。 我有些奇怪了,我不就是说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他们好端端给朝我们跪着干什么。 随即,我提起内气,朝着那边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白发老头子这才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冲我喊:“我等海蛇族族人恭迎神使降临哩!” 他真的很苍老了,实力应该差不到要到内劲上师层次了,但估计也多少年的活头了。 海蛇族族人?神使? 我听到他的话,俨然明白他们是误会什么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把我和高莫离当成神使? 难道从天上掉下来的就是神使了? 不过,我也算是放心下来。不管怎么说,看他们这么虔诚的样子,显然不会和我们为敌。 我正要再和他说话,突然间,那老头却是慌乱起来,喊道:“神使大人,快进林子!” 他边喊,还边朝我挥手,好像只恨不得要从那边飞过来,把我推到林子里去似的。 我抬头,俨然看到头顶上又已经是密密麻麻的青色大鸟,多得数都数不清了。 金黄色大鸟王威风凛凛,在鸟群中唳叫着,然后,鸟群便朝着对面的那些海蛇族族人俯冲下去了。 海蛇族的族人刚刚还在给我们下跪,此时俨然是有些慌乱的,连忙捡起弓箭就还击。 顿时,场面有些惨烈起来。 有大鸟被射穿脑袋直愣愣朝着海面上坠落下去,也有海蛇族人被大鸟抓住,带着飞起来,然后扔到两岛中间的海峡里。这海峡的水很深很深,因为已经蓝得几乎透出黑色来了。 眨眼睛,就有十多人和几只鸟跌到这海峡里去了,鲜血很快在这深蓝海水中蔓延开去。 那些人都叫我和高莫离神使,对我们这么恭敬虔诚了,我自然不希望他们死,连忙冲着他们喊:“快躲到林子里去,快躲到林子里去。” 但是,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压根就没有多少人能够听我的话。 我看到,刚刚那个和我说话的老头也遇到险境,被金黄色大鸟王的爪子给抓住了肩膀。 这只金黄色大鸟王显然聪明的厉害,竟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我有些焦虑的拍拍额头,随即猛然醒悟,从地上捡起块石头就朝着金黄色大鸟王砸过去了。 这时它刚好是扇开几支射向它的箭,要把白发老头提到空中去。 我的准头还是很不错的,石头精准命中大鸟王的脑袋。 大鸟王顿时就仰头唳叫起来,声音连我这边都隐约听得到。它疼得连爪子都松开了,让得白发老头掉到了石头上。 随即它却也不再去管,回头来看我,眼睛里冒火,振翅猛然飞起,就朝我这边飞过来。 它不断在唳叫着。 其余那些青色大鸟俨然都能听懂它的指挥,竟然都不再去管那些海蛇族人,全部都又朝着我和高莫离这飞过来。主要是我,高莫离还好,好像是被它们给忽略了。 这尼玛的! 我心里暗骂,这大鸟王脾气也太火爆了吧? 我其实就是想帮帮白发老头而已,但没想过要把这些鸟都引过来啊! 当即,我连忙扯着高莫离就又要往林子里钻去。 “昂……” 可就在这时,在悬崖下,海峡中,突然响起声震耳欲聋的闷吼声。 这吼声实在是太大了,甚至让我都产生了身子有些摇晃的错觉。再看那些天空上的鸟,也是扑腾着翅膀摇摇欲坠,对面的海蛇族族人也是东摇西晃,连我旁边的高莫离也同样如此。 这吼声有问题,好像能影响人的神经。 大鸟们再也顾不得我了,跟着金黄色大鸟王连连拔高,不敢再低空盘旋。 而刚刚的吼声,倒也没再接连响起。 等到高莫离不晃悠了,那边的海蛇族人也初步从慌乱中挣扎出来了,我连忙跑到悬崖边去看。 我实在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啊,我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发出这样的吼声。 这一看,却是让我懵了。 海峡里,有个通体漆黑,形似河马,脑袋上却长着尖角,肚子两边和屁股那都长着耆的奇怪生物。 这个奇怪的生物,身躯庞大得惊人,张嘴便吞下了只落到海峡里还未沉下去的青色大鸟尸体。 183.傲气的大鸟 我看着它的血盆大口,只觉得骇然不已。它的嘴里,满是细碎带着倒钩的如鲨鱼牙的牙齿。 我百般相信,要是谁被这只十多米长的大怪兽咬住,那绝对没得跑。 “昂……” 大怪兽吞下这只青色大鸟尸体后,显然觉得畅快,又嘶吼了声,便猛然往水里面扎去。 它这动作,顿时引得不过三十多米的海峡里顿时波涛汹涌起来。 它的吼声,也让得我有些头晕,感觉天地都在摇晃似的。 我连忙离悬崖边稍远些,甚至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只敢露出脑袋去看。 大怪兽刚扎下水里,还没几秒,又猛然浮上来,蹿起,又咬住只青色大鸟的尸体,然后复而又扎下去。它捕食的动作有点像海豚在跳跃时的模样。 直等到海面上的青色大鸟和海蛇族族人的尸体都被它吞食完了,它才又嘶吼几声,在水下消失不见了。 我怔怔了会儿,回头看,发现高莫离这时候俨然已经趴在地上了。再看对面,那些海蛇族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的实力是都不弱,几乎个个都是内劲层次,但奇怪的是,似乎并没有人能达到内劲上师级别。这真是太奇怪了,难道他们这些人的修炼天赋就这么平均? 我跑过去扶起高莫离,便要往上面的独木桥那走:“咱们过去看看!” 但是,还不等我们走出十米远,天空却是再度阴暗下来。青色鸟群又来了,铺天盖日,几乎把阳光全部都给挡住了。而且它们的目标赫然还是我,瞧见我便直接朝着我俯冲下来。 没见过这种场面的人,绝对无法想象数百只大鸟同时朝自己扑下来的感觉。 哪怕是数百只蚊仔围着,那都烦人得很,更何况是数百只大鸟? 我脸色顿时就便了,扯着高莫离便往林子里面钻去。 对面那些海蛇族的族人好歹算是反应过来,连忙朝着这些大鸟射箭,但是,鸟群已经有准备了,都猛地拔高躲避了过去。它们的实力都不俗,弓箭要想射中它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两波箭雨过去,哒哒哒的射在树干上发出沉闷响声,但是响起的凄厉唳叫就那么几声而已。 我和高莫离不敢停留,箭雨刚停,我们便连忙蹿起身,继续朝着森林的深处跑去。 面对大鸟群,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借着茂密的植被和它们周旋。 只是金色大鸟王好似是被我那记闷砖给彻底惹怒了,尽是对我穷追不舍。它的速度要比它那些子民们快,等到我和高莫离深入到森林十余里的地方时,后头除去这金色大鸟王外,便只有寥寥几只青色大鸟还在追着我们了。 这森林里满是藤蔓,对它们的飞行有不小的阻碍。 再跑出几里地,便是连金色大鸟王也被我们甩得不见踪影了。 我这才和高莫离停下来,经过这阵折腾,我们两也有些饿了,相视苦笑,然后吃随身携带的干粮。边吃,我们还在讨论海蛇族的事情。他也听到那个白发老头喊的那些话了,但是关于神使和海蛇族,高莫离他也从来没听说过。 我们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海蛇族很崇拜我们,而且和青色鸟群不对付。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在秘境里,时间和外界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和高莫离找到块空地,铺开帐篷,点气篝火。我们两商量好他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在这样的森里里,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我们不敢掉以轻心。 前半夜,我睡得好好的,外面静悄悄,并没有什么野兽叫唤。 闹钟响起后,我起床跟高莫离换班。我们虽然是内劲高手,但同样需要休息,不然也会没精神。 篝火堆烧得噼里啪啦的,我坐在火堆旁,心里边就在想,不知道那些海蛇族的人怎么样了。 他们应该很想从独木桥那边过来,但显然,是大鸟群在阻碍着他们。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人想事情的时候,往往特别容易打盹。想着想着,我也的确被困意侵袭,眼皮子都有些打架起来。 可就在这时,我却忽地听到呼呼的风声。 睁眼、抬头,只见到那只威风凛凛的金色大鸟王正朝我扑来,鸟喙尖尖,折射着火光。 哪怕是在夜里,这家伙的金黄色羽毛被火光印衬着,也好看得厉害。 我连忙就地翻滚出去,躲过它的袭击,然后站起来,顺手捡起根树枝就朝它扑过去。 这家伙竟然会在大半夜来偷袭我,报复心可真够强的。 可惜,它不是我的对手,这是事实。它的速度和反应都不如我。 我手上的树枝啪啪啪的拍在金色大鸟的身上,打得它浑身金色羽毛哗哗的飘飞起来。它也唳叫不已。 高莫离被惊醒,从帐篷里蹿出来,看到我和金色大鸟又在打架,他又傻眼了。 他看着我尽占上风,没有过来帮我。 有时候打架就是这样,两个没有默契的人合作,说不定反而会碍手碍脚。 最后,金色大鸟被我抽得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扑腾着翅膀飞走。 地面上零散落着不少金色的羽毛,就像是鹅毛,但是要比鹅毛长得多了。 它飞走的时候让我有些想笑,因为我分明感觉到了它眼中的愤怒、无奈,好似还有委屈。 鸟类能有这么人性化的表情,哪怕身躯再大,也会显得可爱。 我的确是喜欢上这只神骏的金黄色大鸟了,要不然,我刚刚也完全可以收拾掉它。 见它飞走,高莫离走出来,说:“庄上师,您怎么不把它逮起来啊?” 他到底也是内劲高手,自然看得出来我是故意放这只金色大鸟飞走的。 我耸耸肩,说道:“这个问题我不是回答过你了么?” “呵呵……” 他有些感慨的笑:“庄上师您是艺高人胆大,要是我逮着机会,肯定不敢放它走。”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高莫离也很快回到帐篷里睡觉去了。 我捡起地上的金黄色羽毛,小心翼翼的拍掉灰尘,然后塞到自己的包里。呵呵,这金黄色大鸟颇为灵异,它的羽毛好似也带着些不同的气息。 我想把这些羽毛都攒起来,以后给溪溪织衣服也好,虽然现在还远远不够,但说不定以后会够呢? 这夜里,直到天色微微亮,金黄色大鸟都没有再敢下来攻击我了。 它就矗立在离地面有数十米高的树枝上,也不打盹,两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我。 我还真怕被它给偷袭啄掉脑袋,是以整夜也没敢睡。 等高莫离醒来,吃干粮觉得有些索然无味的我们两找到条小溪流准备捕鱼。 金黄色大鸟在高处始终追着我们,它的耐心真是极好,一直在等待进攻的机会。 直到我们做好捕鱼的叉子,我在小溪流旁叉鱼,它才终于又按捺不住俯冲下来想啄我。 然后,我便拿着鱼叉和金黄色大鸟干起架来。高莫离在旁边也不担心,只是专心致志的捕鱼。 后来,等到金黄色大鸟被我抽得又是唳叫不断的飞到树枝上去,我把地上的羽毛都捡起来,高莫离已经叉到四条肥鱼了。这些鱼都是海鱼,通体雪白,粼光闪闪的,约莫有几斤重。 我们提着鱼回到帐篷外就开始烤鱼。 金黄色大鸟还是蹲在树枝上看着,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想的,竟然也不叫它那些子民们来。 我估摸着,它可能是和我较上劲了,愣是想要单挑把我给干掉吧! 不愧是鸟王,够硬气,够高傲。 等到鱼烤熟了,香气四溢,我和高莫离大快朵颐。我时不时的抬头,金黄色大鸟始终都还在盯着我。 到我和高莫离吃饱,鱼还剩下两条,我想了想,把它烤熟了,用力朝着金黄色大鸟甩了上去。 可是,让我意外的是,这畜生太他娘的傲气了。烤鱼甩到它嘴边,它竟然是偏过脑袋去,满脸不屑的样子,连看也不看,任由烤鱼又跌落到了地上。 184.灭蒙鸟 我也懒得再搭理这不识好歹的东西,直接把手里的那条烤鱼也扔掉,然后就钻回帐篷里睡觉去了。 等我醒来,高莫离在帐篷前面坐着,见我走出来,看向我:“庄上师,那鸟把你扔的烤鱼吃了。” “嗯?” 我偏头去看我之前扔烤鱼的地方,果然,地上那两条烤鱼都没了,就剩下树杈子。 我抬头看看在树枝上打盹的大鸟,说:“吃了就吃了吧,收拾东西,咱们到海蛇族那边去看看。” 高莫离现在以我为主,对我的决策没有任何意见。 于是,我们两便收好帐篷,又往海峡那边走去。 这个过程中,金黄色大鸟却是醒过来了,见我们走,它便再也没了睡意,在上面跟着我们。 到海峡边,我不禁又想起昨天的那只大海兽,还真有点儿心有余悸。 再往独木桥那走,到桥边,只见得桥上水雾弥漫,几乎看都看不清楚。这跟大木头湿淋淋的,看上去便知道光滑得很,要走过去只怕还得冒些风险。不过以我们的实力,应该不至于会掉下去才是。 我和高莫离相视点点头,我率先朝着独木桥上走去。 可就在这时,金黄色大鸟却是忽地唳叫起来。然后,从旁边森林里呼啦啦蹿出来上百只青色大鸟,在低空中盘旋着。这阵仗可谓是把我吓坏了,我看得出来,只要我敢走上去,那这些鸟就都会冲向我。 难怪金黄色大鸟没带上它的子民去追我,原来是都守在这里。 只是我有些疑惑的是,它这是故意不想让我过去,还是在防范海蛇族的人过来,或者两者都有? 被这么多只大鸟看着,我再也没有上独木桥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又缩回林子里面去了。 我和高莫离都无奈得很,被这些大鸟看着,只能和海蛇族的人隔着海峡相望。至于从水里游过去,打死我我也是没有那个胆量的,水里有那么个庞然大物潜伏着,走水路那就是送死。要不然,海蛇族的人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能登上这边这个岛屿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和高莫离在森林立里过野人般的生活。 金黄色大鸟始终都跟着我们,只要逮着机会就会毫不犹豫的朝我俯冲过来,想啄死我。 我也没对它客气,为了溪溪的衣服,很是抽掉了它不少金黄色的羽毛。 我们还是没能从独木桥上过去,只要到那,金黄色大鸟就会指挥着鸟群冲出来,这让得我们很是没辙。 直到这天,金黄色大鸟吃掉几条我给它烤的香喷喷烤鱼,却还不知恩图报的来攻击我时,我的脑子里才陡然冒出个过桥的方法来。 于是,金黄色大鸟遭殃了。 以前和它打的时候,我只是抽打它的羽毛,这次,我却是搂住它的脖子,把它给擒住了。 这鸟玩意儿在被我擒住脖子的时候顿时惊慌失措,扑腾着翅膀就想要起飞。旁边受到我交代的高莫离却已经及时从帐篷后面蹿出来,用早就准备好的藤蔓套子把金黄色大鸟的脖子给套住了。 然后,金黄色大鸟便沦为鱼肉,鸟腿、鸟翅膀都被我和高莫离给捆了个结实。 到最后,我闲它叫个没停,挺烦的,还把它尖尖的嘴也给捆住了。 金黄色大鸟那双大眼睛里几乎要冒出火光来,满是愤怒的盯着我,却拿我没有丝毫办法。 紧接着,我举着鸟,高莫离提着行李,我们两就往独木桥那里走去了。 虽然金黄色大鸟连叫都叫不出来了,但它那些青色大鸟子民们还是发现了我和高莫离的存在。它们瞧见它们的王被我们逮住了,顿时愤怒得无以复加起来,数百只鸟都从森里里飞出来,在我们的头顶上空盘旋着,唳叫不断,就像是龙卷风似的。不过,金黄色大鸟在我手上,它们压根就不敢冲下来。 我对高莫离说:“过桥!” 然后,我们两顶着金黄色大鸟,就蹿上独木桥,往桥那边跑过去了。 这独木桥也不知道是什么树,看着湿淋淋的,却不打滑。我们一路飞奔了过去。 那些青色大鸟们果然没敢俯冲下来。 到桥那头,我和高莫离也是松了口气。 我把顶在脑袋上的金黄色大鸟放下来,赫然发现,这鸟玩意儿竟然淌眼泪了。看它愤怒、委屈,甚至有些生不如死的模样,我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起码有婴儿的智商。 我从来都没打算要弄死它,过桥了,也不打算再折磨它了。 正要给金黄色大鸟解绑,这时,从这边森林里却是蹿出来几个人,噗通给我和高莫离跪下了,满是虔诚的喊我们:“神使!” 等几秒,他们又蹿起来,满脸的兴奋,有个人说:“神使真是厉害,竟然把灭蒙鸟王给降服了。” 灭蒙鸟王? 灭蒙鸟我是听说过的,真没想到就是这些青色大鸟。 在山海经里,有关于灭蒙鸟的记载,灭蒙鸟又名孟鸟,青色羽毛,红色尾巴。我之前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谁又会想得到在这秘境里还能发现传说中的鸟类呢? 想到这,我心里微微疑惑,莫非山海经里的怪兽都是真正存在过的?那它们现在在哪? 接着,还没等我说话,走上来两个穿着兽皮的海蛇族族人,毫不见外的就从我手里把灭蒙鸟王给“抢”过去了。他们喜滋滋的抬着灭蒙鸟王往林子里面钻,刚刚开口的人则是朝我和高莫离躬身:“恭请神使大人随我们回族里,巫老已经为神使大人准备丰盛的宴席。” 巫老?准备宴席? 这人说得简单,但我却听出些不同的意味来,他们的巫老又怎么会知道和我高莫离会过来呢? 看他虔诚的样子,巫老应该是他们海蛇族里地位很高的人了,可能就像是长老那样吧! 我可不放心任由这些海蛇族的人拿着灭蒙鸟王,怕他们把鸟王给生吞活剥了,也顾不得细问什么,连忙追上去,把灭蒙鸟王抢到手里,“我自己拿着就行了,不麻烦你们。” 两个抬鸟王的穿着兽皮海蛇族人闻言,噗通就给我跪下,好像是犯了多大的错似的。 这还真是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废了好大劲才总算是让他们起来。 森林的上面,那些灭蒙鸟都已经飞到这边来了,但还是没敢冲下来。灭蒙鸟王在我手里,这让得它们很是投鼠忌器。 随后,我和高莫离跟着这几个海蛇族人在森林里穿行十多分钟,前面就看得到寨子了。 这寨子外用石墙围着,石墙上还有跟多尖尖的木栅栏。 寨子门口,是高高的木寨门,寨门两旁还有更高的瞭望塔,塔里都站着穿兽皮,持木枪的海蛇族战士。 我们才刚进入寨门口几个放哨战士的视野里,给我们带路的海蛇族人就举着手唔唔的怪叫起来,随即大喊:“神使大人来了,神使大人来了。” 紧接着,在我和高莫离的惊讶中,门口的几个放哨战士便呼啦给我们跪下了,虔诚的低着头。 到寨子里,我发现这个寨子其实就是个小村落,很古老的小村落。 寨子里有很多石头小路,路旁有许许多多的木房子,房子外还晾晒着衣服。有的房子外甚至还种着花。 凡是见到我和高莫离的,成年男女都噗通给我们跪下了,带着小孩的,也很快会把小孩拉扯到地上跪着。我感觉得出来,他们真的是在虔诚叩拜我们,好像我们真是他们的神使。 直到森林上方的大鸟都俯冲下来,寨子内才有些慌乱起来。 海蛇族穿兽皮的战士们纷纷拿起弓箭,对准了天上。 “住手!” 我猛地喊住他们,然后在他们吃惊的目光中,把捆在灭蒙鸟王身上的藤蔓都给解开了。 在这个过程里,灭蒙鸟王数次想来啄我,都被我躲了过去。 等我最后把捆住它双翅的藤蔓也给松开,它扑腾着翅膀就飞回到灭蒙鸟群里。鸟群,振奋了。 它们唳叫着,盘旋着,似乎时刻着准备要冲下来。 185.海蛇族的寨子 海蛇族战士因为我的话,并没有射箭,只是紧张和灭蒙鸟群对视着。 有越来越多的壮年海蛇族人从屋子里冲出来,手里都拿着弓,对准天上的灭蒙鸟群。 这是个全民皆兵的部族,不过人数不多,看房子的数量,哪怕男女老少都加起来,只怕也就千余。 我抬着头,直直盯着灭蒙鸟王。 它也盯着我,眼睛里满是怒意。不过好像,以前对我的那股恨意却是消散不见了。 我心里始终有侥幸,以它的智商,应该是知道好歹的。它带着它的子民们退走最好,要是真敢俯冲下来,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我是喜欢它不假,可是总不能因为喜欢它,就让海蛇族族人遭殃。 “咿……” 灭蒙鸟王突然唳叫起来,我的心也跟着抽紧。 但随即,它却是展翅飞天而去。紧接着,那些青色的灭蒙鸟们也在盘旋几圈后,飞走了。 海蛇族的族人们先是愣了愣,随即便高举双手欢呼鼓舞起来。 他们肯定也不想和灭蒙鸟群战斗,因为战斗就意味着死人。我想,对于这个最多仅仅不过千余人的小族群来说,生命是显得尤其珍贵的。 他们欢呼鼓舞的中心,是我和高莫离。 我们两却像是傻子似的,只能傻乎乎的站在人群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多时,从寨子的最上头,也就是石头路向上蔓延的最顶端,有群人匆匆走下来。 我看得清楚,领头的正是那天和我说话的那个白发老头。我心里想着,难道他就是海蛇族的巫老? 在白发老头的后面,还跟着几个壮年魁梧的男人,也有个女人。 说实话,在刚看到这个女人的瞬间,我是有些失神的。不是我色,而是她漂亮得的确有些过分。 这是个有着小麦色肌肤的,身材如豹子般曼妙的,野性十足的女人。她的眉眼很挑,嘴唇微厚,下巴颇尖,看起来就是那种难以驯服的小辣椒。而且,她还偏偏只是用兽皮裹着胸和小半截大腿,如瀑黑发有些微卷,随即的披散在肩后,这更让得她的“野性”、“火辣”被突出出来。 不仅仅是我傻了,我听到我旁边的高莫离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可是个老头子啊! 到我们近前,在白发老头的带领下,包括兽皮女在内,都呼啦朝我们跪下来,“恭迎神使。” 我骇然发现,这身姿曼妙的兽皮女的耳朵上竟然挂着两条不过贡香大小的蛇。我本来以为就是个藤蔓或者树枝做的小饰品,谁能想到这是两条小到惊人的蛇呢!绿色的,像是鲜嫩的树叶,还会动。 要不是看着这两条小玩意嘶嘶吐着信子,我甚至会怀疑这是两条染色的小蚯蚓。 这两条古怪的蛇,甚至在这瞬间让我连兽皮女胸前露出的风光都忽略了。 真是难以想象,竟然世上还会有这么小的蛇,而且还会有女人把它当成耳坠来带。 我脑子里不自禁的幻想出有些不健康的画面,要是有男人和这女人温存,亲吻这女人的耳垂…… 嘶! 想到舌尖被两条小蛇咬住,说不定还有剧毒,我便忍不住舌头都有些发麻起来。 这个女人!打死我,我也不招惹! 而在我和高莫离发愣的这个过程里,白发老头、兽皮女和几个强壮男人都没有站起来。周围,那些海蛇族的族人们更是又呼啦啦的跪下去了,朝着我和高莫离喊:“恭迎神使,恭迎神使。” 我和高莫离对视,然后我对白发老头开口了,“巫老,请起吧,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这种时刻,我们自然选择冒充神使。海蛇族人把我们两当成神使,会好吃好喝供着我们,但要是我们自己坦白不是神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把我们给干掉?说谎和生命哪个更重用? 白发老头他们从地上起来,他却是对我说:“神使您误会了,我并不是巫老,请随我们来吧!我带您去见巫老。巫老年迈,不能亲自来迎接两位神使,交代我千万要神使见谅。” 他不是巫老? 我笑着摇摇头道:“没事,我们理应去拜见巫老。请问您是?” 白发老头仿佛这才想起要自我介绍,边在前面引路,边说道:“我是海蛇族的族长自启。”随即他看看另外四个健壮男子,“这四位是我们海蛇族的副族长,也是以后接任族长的人选,须沓、流驼、息捩、武丙。” 最后,他才看向兽皮女,道:“这是我们海蛇族的圣女绛元。” 不得不说,他们的名字都有些古怪。反正和我们现代人的有些差别。 我感觉,这海蛇族就像是那种传说中的古老部族,而且是特古老的那种。 也不知道,他们在这秘境里是如何流传生息下来的。 我冲着四个副族长还有圣女绛元点点头,算是跟他们打过招呼了。高莫离则在旁边不说话,像是我的跟班。 一路上,在许多海蛇族族人的跪拜中,我们终于走到寨子的最顶端,也是巫老的住所了。 巫老的住所却是个岩洞。这是这个依山而建的寨子里唯一的一个岩洞。 有六个手持着青铜戈的威风凛凛的战士在洞口守卫着,在海蛇族,青铜戈绝对算得上是“神器”了。 一路上来,我已经发现,海蛇族的人虽然会浇筑铜器,但他们的铜器很少很少,用在生活中的铜器更是罕见得不得了。我估摸着,这大概和他们的青铜储备有关,在这岛上,有铜矿已经是不容易,又能奢望有多少青铜呢? 白发老头他们都停住脚步,老头回头看我和高莫离:“两位神使请随我来。” 随即,他带着我们往岩洞里面走。我发现,那四个副族长都止步了,圣女绛元却是跟在我们后头。 这多少让我有些惊讶,原来,圣女的地位竟然要比副族长还要高些啊? 要不然,凭什么副族长都没能进来,她却能跟着进来呢? 走到岩洞里,温度稍凉,却恰好是最舒适的那个点。 这是个很简陋的岩洞,我们刚走进去,我就看到盘坐在石床上的巫老了。 这岩洞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石头的,就好像整个岩洞和摆设都是直接从整块大岩石里面镶嵌出来的。 巫老真的很老迈了,只剩下些许稀疏的白发趴在脑袋上,他微垂着头,脸上满是老人斑,干枯满是皱纹的手上也是,给我种他随时都会死去的感觉。而在他旁边,还有个年轻的海蛇族人,这年轻族人穿着麻布衣,却很有几分灵性,给人极为平和的感觉。 智者! 这是巫老和这年轻族人给我的感觉。 察觉到我们进来,巫老微微抬头,睁开眼皮,瞧见我和高莫离,“海蛇族巫老季里见过神使。” 旁边的年轻族人朝着我们躬身:“海蛇族少巫亥特见过神使。” 这什么少巫竟然没朝我和高莫离下跪,这足以见得他的地位有多么高了,起码要比族长自启高。 我已经打量过他们两,惊讶过后恢复平静,稍稍拱手:“见过巫老和少巫。” 高莫离有样学样,也跟着我拱手,和巫老、少巫打招呼。 然后,我也不等巫老开头,便迫不及待问道:“巫老如何知道我们两今日会过来?” 说实话,我着实对这件事特别好奇。特别是看到这巫老老迈得连屋子都可能出不去,我就更是好奇了。 巫老露出些许柔和笑容来,看向少巫。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之间的情感很深厚。 充满灵性的少巫对我和高莫离点点头,说道:“巫老是用我们海蛇族的占卜之术卜算出两位神使会在六日前来到这双波岛,并且于今日来到我们海蛇寨的。” 双波岛! 我听到这名字,差点乐了。两座隔着海峡的岛,可不正是岛如其名么! 只是,海蛇族的占卜之术能有这么神奇?竟然连我和高莫离什么时候会来这都算得清清楚楚? 我突然想起老头子那次在神农架救我于危急之中了,他当时,好像也是说他是算出来的吧? 186.壁画 我还是选择相信这个少巫的话,因为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是无法用科学解释的。 但是,我脑子里又有另外的念头。巫老既然有这么神奇的力量,难道会算不出来我和高莫离的真实身份吗?还是……我们真的是神使? 在这种智者面前,我想我怕是相瞒什么也瞒不住,索性主动问道:“巫老如何肯定我们就是神使?” 巫老呵呵的笑了,却是说道:“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于月前已看到今时,而且,两位神使身上都带有神器的气息,这是不会错了。” 话到末尾,他看向了我旁边的高莫离。 我懵了,高莫离也懵了。 神器? 我看向高莫离,他也惊讶的看看我。我拿出“悲离”,他也掏出手串来,“巫老你说的是这个?” 巫老突然有些激动起来,面色泛红:“对对,这就是神器,我们海蛇族石壁上所记载的神器,双鱼配和陨天珠。”说到这,他露出惊讶之色:“只是,这双鱼配为何只见阴佩,不见阳佩?” 我有些讪讪。 我算是明白了,其实我是个屁的神使。真正的神使是我旁边的高莫离,因为悲离本来也是他的。 高莫离又看看我,随即说道:“阳佩已经丢失了。可这……这都是我家祖传之物,如何会成为你们海蛇族石壁上所记载的神器?” 巫老说:“古籍记载,当年天下纷争,是神带着我们海蛇族迁徙到这个岛上,才让得我们孱弱的海蛇族逃过战乱得。当年,神将我们带到这双波岛后,又离独自去,离去之前,他说他也不知道还能否再活着回到这地方。他想给后人留下希望的种子,于是他将两件神器都刻画在我们海蛇族的石壁上,日后只要有携带着双鱼配和陨天珠的人来到双波岛,那就是他的后人。即便不是,也是与他有缘的人。” 说到这,巫老似乎没力气了,稍稍停了停,接着又说:“神还留下神器白龙珠在我海蛇族,我正是感应到两位神使身上的神器气息和白龙珠极为相似,这才敢确定两位是真正的神使无疑。”他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到几米前的石壁旁,又回头看我们:“两位神使请随我来吧!” 随即,只见得他摁下了一块石壁,轰隆隆,他旁边,石壁竟然自动打开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岩洞里面有开关,别有洞天啊! 我和高莫离走到巫老旁,然后随着巫老往打开的石壁后面那个岩洞里去了。 这个岩洞大得很,竟然有数十米见方。我们刚进去,就看到里面有火光呼呼呼的亮了。 这些油灯竟然无火自燃了。 少巫亥特和圣女绛元也跟着我们走了进来,圣女绛元应该是发现我和高莫离的疑惑了,解释道:“这是岛内苦树油黏合海角油制成的油,在没光但通风的地方会自然发亮,并且能持续数十年不灭。” 没光但通风? 我想,应该是说没光,但是有氧的情况下吧! 我点点头,冲着圣女绛元笑笑,算是感谢她的解答。然后,我便朝着周围的石壁看去。 这岩洞里没别的东西,只有四面岩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画。 这些画千奇百怪,有骑着巨兽的两军交战的,也有人临空而立的。我甚至还看到有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在吹着笛子,她的身后有无数的野兽,不,应该是灵兽竟然都在匍伏着,好像随时都要冲出来似的。 这些画面栩栩如生,记载的却绝不是任何历史时间段出现过的画面。 除非……我想到了三皇五帝之时。也只有那种处于传说的时间里,才可能有这样的画面吧? 画面由战争逐渐转变为天下流离,满目苍痍,白骨累累,洪水泛滥。 然后,我看到有个穿着麻布衣,手持青铜剑的男子立在船头,铜剑直指着波涛汹涌的大海。在他后头,是上百只大船,在海里面,船的旁边,有无数狰狞的舌头从海水里冒出来,密密麻麻。 这幅画后面,便出现关于双波岛的画了。是海蛇族人在这里搭建他们的寨子。 随后,是青铜剑男子大战灭蒙鸟群的画。他临空而立,傲然无匹。 哪怕只是看着画,我也仿佛能感觉到当初这青铜剑男子是多么的气逾霄汉。 再接着,好像是在灭蒙鸟的那座岛的最顶端,青铜剑男子独自在那搭建石屋。那些灭蒙鸟都已经被他收服了,用爪子为他勾来许多的石头,扔在那山顶上。 最后,是石屋搭建好了。在石屋的旁边,却有个小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就剩下句话,蝌蚪文,“吾之后人,可前往此处得吾之传承。” 这时,巫老在旁幽幽的说:“我们也曾想去解开神之传承之谜,可是那些灭蒙鸟群却是不允许我海蛇族人过去,这些年来和我们海蛇族人连连交战,皆有损伤。唉……神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按捺不住,是以才安排这灭蒙鸟群挡着我们啊!” 说着,他突然从他怀里掏出颗圆润的散发着白色柔和光泽的水晶球般大小的珠子来,递给高莫离,“神使,这是神当年留下的神器白龙珠。有它,才能开启神的传承。” 我这才发现,原来画里面,石屋旁边悬空的那颗小珠子就是这白龙珠。 高莫离早已经被惊得有些六神无主了,从巫老手中接过白龙珠,却是看向了我。 我微微思索,问巫老说:“巫老,既然你们知道神的传承是神特意给我们留下的,为什么还想着去解开它呢?” 巫老喃喃摇头:“我们海蛇族人也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得到神的传承,我们才有延续下去的希望。” 我不禁惊讶:“为什么?” 巫老苦笑:“这些年来,天地间的灵气日益减少,我们的族人的战力逐渐低下,生存起来已经是颇为艰难了。在那边岛上,灭蒙鸟群尚且不会攻过来,但单单是这海蛇岛的灵兽,就已经让我们海蛇族人有些难以应对了。若非是我们族人的共生海蛇帮着抵御,我们海蛇族只怕早已经被灭族了……” 共生海蛇? 我想,巫老说的应该就是那张青铜剑男子带他们出海的图里边,那些从海里冒出头的大蛇吧! 海蛇族,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他们和海蛇的关系匪浅,估计是专门玩蛇的部族。 我本来还有些疑惑这海蛇族为什么要去解开神的传承的,这绝对是对神的不敬,不合常理。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要是到生死关头还秉持着规矩,不去动神的传承的主意,只想着等死,那就是傻逼了。 我觉得海蛇族做得挺对,要是我,我也会想去解开神的传承。 这时,巫老说完却是颤颤巍巍朝着我和高莫离跪下了,“请神使拯救我海蛇族。” 少巫亥特和圣女绛元也连忙跟着跪在了地上。 看着海蛇族三位地位最高的人跪在我的面前,我的心里,还真油然生出几分责任感来。 虽然我就是个冒牌的神使,高莫离才是正牌,但我觉得,他理应帮着这海蛇族度过难关。不管怎么说,这些海蛇族毕竟曾和他们家的先祖颇有渊源不是?甚至,说不定还是他们家祖先的部下或者族人呢! 高莫离沉默了会,终于开口:“你们想要我去解开神的宝藏?” 巫老他们站起身,点头,没有说话。 高莫离又看向我。我知道,他这是想让我帮忙。 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个疑惑,就算现在天地间灵气稀少了,但是海蛇族也不至于实力这么低吧? 在外界,虽然内劲高手已经很罕见了,但要算起总量来,光是我们国内,内劲宗师怕是就有不少。而且,内劲宗师上面还有虚胎之境的高手呢,难道海蛇族就连个虚胎之境的高手都出不了? 我看着巫老不似说谎,微微皱眉后,问他:“巫老,能否拿你们海蛇族的功法给我瞧瞧?” 187.灵兽攻寨 巫老露出疑惑之色:“抱歉,神使,我并不知道您所说的功法指的是何物啊……” 我挠挠头:“就是你们修行、修炼用的窍门,方法,懂不懂?” 巫老这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来,说道:“原来您说的是修行之法啊!”随即他面露难色。 我知道功法都是秘不外宣的东西,忙说:“不能看就算了,我只是好奇你们的实力为何都只处在内劲大师层次而已。” 巫老又疑惑了,“神使大人,内劲大师又是什么?” 我哭笑不得,倒是自己疏忽了,段位、内劲,这都是建国后才制定的等级。 想了想,我说:“就是指你们现在的修为,这您能明白吧?” 巫老和少巫、圣女绛元都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巫老说:“原来神使您说的是境界啊!呵呵,看来这么多年过去,外界和我们的境界划分已经有所不同了啊,我们海蛇族称我们现在的境界为黄四之境。” 黄四之境? 圣女绛元见我有些感兴趣,也在旁边插嘴说:“我们海蛇族自古相传,实力境界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为一到六六个层次。据说达到天境第六层便有不可匹敌之力。可是,我们海蛇族这近百年来,连黄五境界的族人都未曾出现过了。” 黄四是内劲小成,黄五,那想必应该是内劲大成无疑了。 我奇怪的说道:“巫老,你们海蛇族的族人理应不应该只达到黄四之境而已吧?哪怕在我们外界,超过黄四之境的高手也有不少。在这双波岛,我感觉灵气似乎比我们外界还要稍微浓郁几分啊!” 巫老苦笑:“神使有所不知,我们海蛇族的天赋原本就是在百族之中处于最低端的。” 他说的百族,应该是说的是历史上没有任何记载的那个年代的其余部族吧? 我心想,难怪这些海蛇族的族人都只达到内劲大师的层次,原来是天赋桎梏了他们。 修行本是逆天而行的事情,有时候光靠努力真的远远不够,还需要天赋才行。 说到这,我们便离开了这满是壁画的岩洞,又走到了外面。 巫老让少巫从他的床底下箱子里拿出块兽皮,继而递给我:“神使,这便是我们海蛇族的修行之法。” 我接到手里细看。 海蛇族的功法和我们现在所修行的功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引天地间的灵气入体。而且,他们的功法也并非是特别突出,也就和我以前修炼的功法差不多。 难怪……难怪他们的实力会都卡在内劲小成之境了。 我郑重把兽皮递还给少巫,对巫老说道:“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照这样的情况下去,要是再得不到神的传承,海蛇族只怕真的会难以避免被灭族的结果了。 巫老见我答应,已是满脸喜色,连连道:“两位神使大人定然能得到神之传承的。” 我听到他这话,倒是突然想起件事情来,说道:“既然巫老您能够算到我们到来,为何不算算我们是否能够得到神之传承呢?” 巫老闻言,面露苦涩。 满是灵性的少巫在旁边忙道:“巫老占卜没法卜算太过玄奥的天机,而且……” 少巫有些迟疑起来,巫老在旁边接口道:“而且,我的寿元也不足以支撑我对神之宝藏进行占卜。” 我一时间沉默下来。 我明白少巫的意思,他是说占卜也有难易之分。就譬如卜算某个人会不会倒霉运,这很容易,但要算天下大势,这就很难。那个被海蛇族称之为“神”的持青铜剑男子俨然是个有大能力的人,巫老要算关于他的事情,自然不易。 这也就是说,我和高莫离能否得到神之宝藏,还得看我们自己,是未知指数。 我可以知道的就是,那些灭蒙鸟估计是不会让我们轻易去得到那宝藏的。它们可不管我们是不是神使,我估摸着,当初持剑男子给它们下达的命令就是阻止任何人靠近那山顶的石屋。 这事真的挺麻烦,因为我和高莫离两个压根就没法对付那么多灭蒙鸟。 难道带着海蛇族的族人们和灭蒙鸟群开战? 我实在不愿看到海蛇族的族人们死伤,也同样不愿灭蒙鸟群受到伤害,因为我喜欢那种灭蒙鸟王。 最终,我还是在心里打定主意,想着姑且先两人尝试着过去试试吧! 而就在这时,岩洞外,寨子里却是忽然想起高昂急促的号角声来。 圣女绛元晶莹耳朵上的两条蛇极为不安的扭动起来,绛元俏脸微变:“又有灵兽来攻寨子了。” 说着,她以及族长都向巫老躬身:“巫老,我们先出去看看。” 巫老有些担忧的看看外面,苍老的面容露出几丝悲伤,“去吧……” 圣女绛元和族长又冲着我和高莫离躬身,然后便匆匆的往外面去了。 我听到海蛇族人急促的呼喊声,便对也巫老说:“巫老,我们也出去看看。” 我想看看灵兽攻寨到底是什么样的场景,竟然能让得海蛇族有覆灭之忧。 说完,也不等巫老回答,我便朝着外面跑去了,高莫离也连忙跟上我。到洞外,他问我说:“庄上师,咱们怎么办?” 我笑道:“你自己家祖先传下来的宝贝和使命,你问我怎么办啊?” 他咬咬牙,说道:“我想请求庄上师您帮助我去对面岛上的石屋,若真有宝藏,我必有厚报。” 我点点头。眼睛却是已经朝着坡下的寨子门口看去。 此时此刻,有许多海蛇族的族人们在寨门口守护着,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枪矛。他们的阵形还是很合理的,看来应付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在后面些,是拿着弓箭的海蛇族人。他们拉满弓,大约是六十度仰角,青铜弓头都指向寨子外面。 下坡的路上,圣女绛元和族长还在往寨门口跑。绛元还不到内劲层次,族长老迈,跑得都不快。 我并没有看到寨子外面的灵兽到底长什么样,但能听到“昂昂”的好像是猪叫的声音。 真的是猪叫,特别像。听声音的密集程度,我心里微惊,外面的灵兽也是成群结队来的,数量不少。 在外界,内劲高手已是极为罕见的高手,可在这里,海蛇族数百内劲高手却还要担心被灵兽灭族的危险。我突然就在想,也不知道那些壁画上画的那个年代,人类到底有多么强悍。要是不强悍,他们也对付不了凶猛的灵兽吧? 而这样按理说应该充满传奇的年代,为何却又连半点记载都没有留下呢? 哪怕是消失的玛雅文明,它也起码有东西流传下来不是? 脑子里边想着这些事,我边和高莫离往寨子下面跑。现在我们两人处在海蛇族寨子里,性命和他们可以说是息息相关的。想想,要是寨子被灵兽攻破,我们两兴许也没得活路。 所幸,海蛇族的寨子上、左、右三面都是峭壁,我们要面对的也只有寨门口的灵兽。 在半道上,我们就超过圣女绛元和族长了。 到寨门口,此时严阵以待的海蛇族人们自然是无暇再来朝我们下跪的,看到我两的,也只是稍稍躬身,喊声“神使”。我的眼睛看向寨门外,终于看到了来攻寨的灵兽群。 这是种极像野猪,身躯也和野猪差不多大,皮毛黝黑发亮,只是浑身却还长着数十支大尖刺的灵兽。 我问旁边的海蛇族人道:“这是什么灵兽?” 这人说道:“禀神使,这是当康。” 当康,昂昂,我觉得,这当康的名字倒是和它的叫声挺像的。 而这时,寨门外的当康们已经不耐的再用前蹄刨着地,似乎随时准备要冲进来了。 188.圣女的作用 有个之前我们见过的海蛇族的副族长走过来,脸色紧张的劝说我和高莫离离开。 我摇摇头,对他说道:“没事,我们能护着自己。只是麻烦你能不能帮我们拿两把长枪来?” 这副族长先是微微一愣,倒也是个实在人,随即竟然也不再劝,真的给我和高莫离弄了青铜枪过来。说是青铜枪,其实也就枪头是青铜的,枪把则是用不知道什么树枝做的,韧性很好。 我还从来没有使过枪,拿在手里甩甩,枪杆震动时风声阵阵,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挺棒。 可能是我本来就对枪有偏爱吧,以前在网吧做主管,玩网游时,我都格外偏爱这种长枪型的武器。 圣女绛元和老族长终于是跑下来了,刚下来,老族长便对我和高莫离说:“两位神使,这如何使得?” 他的意思,自然是让我们两别参加战斗。 我很有自信,呵呵的笑:“族长,我的实力可不比您差啊!” 当康里面显然没有能达到内劲大成实力的存在,要不然,海蛇族也不能坚持到今天不是? 族长被我这话怼得愣是没再说出话来,鼓圆了眼睛,最终却是也只能叹息作罢,然后叫来几个海蛇族的战士,交代他们千万要保护好我和高莫离。圣女绛元更是被重点保护,有足足八个海蛇族战士围着她。 “呼……” 突然有阵风,从海面上吹到森林里来,刮得树叶哗哗作响。 原本凝重的气息瞬间被这风声打破。 当康群在风起的瞬间,猛然高昂的嘶吼起来,并在这刻朝着寨子发动进攻。 也不知道这当康群到底有多少只当康,我只觉得地面都微微震动起来,也不禁把手里的长枪握紧了。 四个副族长作为指挥,在当康群暴起的刹那猛地挥手大喝:“放!放!放!放!” 几波箭雨蹿出去,顿时,冲向寨门的当康群里传来不断的嘶吼声。 不过,这似乎是更加激起这些当康的凶性了,它们冲得更为凶猛了。 几十米的距离,不过是短短的刹那而已,怕是也就不过三四秒的时间,当康群就已冲到寨门前。 它们的皮毛太厚太坚硬了,而且好像也如野猪的习性那样,喜欢在树上蹭,是以皮毛上沾有层厚厚的树油。这些树油也是它们的护甲,使得青铜箭对他们的伤害大大减少。 几波箭雨下去,我赫然发现,当康群似乎没有多大的损失。 “轰隆!” 就在这时,在寨子的正前方,很长的一段地面突然坍塌了下去,就剩下通往寨门的不过两米宽的路。 原来海蛇族的人早已经准备好陷阱了。 这陷阱就是壕沟,不过里面插有削尖的树枝而已。当康皮再厚,也经不住这样摔下去。 眨眼睛,怕是就有数十只当康跌落到壕沟里,血腥味很快就顺着海风弥漫过来了。 其余的当康却不管不顾,踩着同族的尸体仍朝着寨子冲过来。 正寨门口的海蛇族战士们已经和当康群正面接触了,站在栅栏里,手中长枪使力往外面捅去。 他们都有内劲实力,也就是黄四之境,当康皮再厚也经不住他们的枪刺,顿时,最先冲到寨门口的几只当康当即就被刺穿头颅,死得不能再死了。它们的尸体倒下去,脑浆和鲜血很快流满地面。 后面的当康紧接着冲上来了。 寨门口的海蛇族战士们只是重复着机械般的动作,刺枪、收枪、刺枪、收枪。 当康群这就是拿命在填,要硬生生冲破海蛇族的寨子。 我看向我旁边不远处,圣女绛元俏脸上充满着担忧之色,我旁边,几个保护我和高莫离的海蛇族战士更是紧张得连手都在微微颤抖。我忍不住问道:“你们以前被灵兽攻进来寨子过吗?” 有个人摇摇头,“有。” 不过他紧接着却是又说道:“但是这次当康群特别的凶,以前从没这样过。” 才紧紧是两句话的功夫,在连绵的木栅栏中的某段地方,就有当康冲进来了。 海蛇族寨子的正面栅栏有数百米宽,终究还是有防御相对薄弱的地方。 那些当康的尸体甚至已经把壕沟都填满了,后面的当康踏着同族的尸体冲了上来。 放眼望去,从林子里冲出来的当康几乎把整个寨子的正面栅栏围满,堪称铺天盖地。 它们的眼中,散发着浓烈的嗜血光芒。 有当康冲到寨子里来,让得海蛇族的族人们有些慌乱了,特别是那些妇人。 海蛇族全民皆兵,这也导致他们的作战素质有些参差不齐。 而此时这种时刻,越慌,只能越乱。越乱,情况变只能越差。 虽然冲到寨子里的当康很快就被刺死了,但冲进来的当康还是越来越多。栅栏被撞破的缺口也越来越多,只有我们的正前方,正寨门还牢固得很,没有给当康群任何可趁之机。 我看到,只要有海蛇族人被当康扑倒,立马便会又有几只当康扑将上去,将其分而食之。 这种场面实在是太血腥了,饶是内劲高手,落到当康嘴里,也只是被撕碎、扯碎的份。 相比起这样的场面来,我在神秘山谷和灵兽搏斗那样的场面便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我在谢家杀谢起源也算血腥吧,但跟这里的场景比起来,连屁都不算。 突然,旁边有空灵悠扬中稍带着尖锐的乐声响起,是我不知名的曲子。 这乐声太好听,太奇妙,我只觉得脑子瞬间便被这乐声击中似的,一时间好似想到很多,却有如白驹过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有这般奇怪的感觉。 在陶醉中偏头看过去,是圣女绛元。她不知何时已经拿着只鹅蛋大小的多孔乐器在吹奏。 红唇欲滴,乐音迷离。 我认识这乐器,是古乐器,埙。绛元的这只埙,是用骨头制成着。 这是我初次听到埙的声音,这才发现,原来古乐器的声音是这般美。 而就在我陶醉万分的时候,赫然,这埙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好像是在瞬间破音了似的。我的心脏跟着这急促的乐声陡然变得急促,好像最美好的事物突然在我眼前被打破,这让得我的内心涌起极为暴躁的感觉,只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和当康群血战。 豁然惊醒,再看向前面,果然,海蛇族的族人们好似群情激昂,比刚才要勇猛得多了。 圣女…… 我有理由相信这是种秘技,应该和操控心理有关,就像是游戏里边能给人加持状态的“祭祀”。 难怪圣女在海蛇族的地位这么高了,在这样的战斗中,她的作用远非是个人的勇猛可以比拟的。哪怕我现在使出斗决,展现出内劲宗师的实力,能取到的作用也不可能能比绛元更大。 而这埙声,也只刺激了我、高莫离和在场的这些海蛇族族人们。 我心里的暴躁并没有消减下去的迹象,这让我极为不耐,而我旁边,高莫离甚至已经拿着枪冲下去了。 我怕他有闪失,也连忙跟上去。保护我们的几个海蛇族战士也追随在我们左右。 埙声忽地忽高,忽远忽近,时不时的拨动我的心弦,带有奇异的魔力。 我和高莫离冲到离我们最近的被当康突破的栅栏口,在这里,我终于和当康这种古物种近距离相接了。 这玩意儿真和野猪没什么区别,除去带刺,比野猪要厉害得多,活脱脱就是只野猪。我甚至怀疑,这当康是不是就是野猪的先祖。 手中的长枪甩动起来,让我有种极为酣畅淋漓的感觉。 我不懂枪法是不错,但是有内劲上师的底子在,我也抡得是虎虎生风。 仅仅是几招,当康就被我抡飞两只,刺死两只。旁边保护我的海蛇族战士脸色都露出惊讶之色来了,他们显然没想过我的实力竟然会这么强悍。要知道,我和他们比起来可是白白净净的,看起来颇为孱弱。 我只是杀得兴起,仿佛,杀得越多,绛元的埙声便更有魔力了。 189.惨战 我仿佛依稀领会到那岩洞壁画里,持剑男子所经历的那些惨烈大战的场景。 在那些画面里,也同样是这样血腥惨烈,满目都是穿着兽皮、麻衣的战士,还有凶恶的灵兽,互相搏杀。只是要比眼前我所经历的还要浩大惨烈得多而已。 这些当康真是不要命,前仆后继的扑上来。 杀着杀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了,反正十几二十只是有的。 栅栏的缺口越来越多了,现在海蛇族的族人们已经无力再组织有阵形的防御,大多都只能各自为阵,被当康群给冲散了。情况最好的还是正门口那里,几乎只剩下那里还没有被攻破。那也是最重要的地方,因为圣女绛元就在那,要是她被当康群冲击到,海蛇族无疑会士气大跌。 可惜,其余地方的海蛇族战士们想过去驰援正门口,却也分身乏术。 从房子里跑出来的海蛇族族人越来越多,估摸着除去还在喝奶的小孩子外,能参与战斗的都跑出来了。 可形式,还是有些岌岌可危。我实力最强,还有功夫观察整个战局,情况是真的不妙。 聚集在正门口的当康越来越多,而那里倒地的战士也越来越多,正门被攻破怕是只是早晚的事情。 我还得护着高莫离,而且时不时有当康冲向我,让得我也没工夫往那边去。 打着打着,我的心里都有些焦虑了,要是战况这么发展下去,海蛇族怕是会被这当康群给踏平啊! 而正是在我焦虑的这个时候,战况终于是发生变化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的那些当康群突然间有些慌乱起来,然后,有些当康甚至调头往回跑去了。我以为它们是终于被打怕了,想撤退,但看着又不像。这些嗜血的畜生也是有些灵智的,会在形势大好的时候选择撤退? 直到我们的“援军”出现在我眼前,我才终于明白当康群为什么会慌乱了。 海蛇族人豢养的那些海蛇来了,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的共生海蛇。 海蛇族人本来就是玩蛇的部族,他们和这些海蛇亲如嫡系。这些海蛇应该是从海里面钻出来的,还湿淋淋的,密密麻麻怕是有上千条,每条大概都有成人大腿那么粗细。这绝对是蟒蛇了。 它们都是三角蛇头,看着挺渗人的。远远没有圣女绛元耳朵上那两条小蛇那么喜人。 不过在眼下,它们在我眼里却是可爱得紧。来得太是时候了,它们到来,海蛇族总算是有希望了。 我看着慌乱的当康群,心里也终于是放松了几分下去。 只是,海蛇的损失也不小。当康身上带刺,对这些海蛇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有的海蛇甚至是在和当康同归于尽,用力的绞死当康时,自己也被当康的刺扎透,很快就死去了。 这些海蛇就是海蛇族人们的亲人,我听到有许多海蛇族人在哀嚎,在痛哭。 这种战争,即便是最后胜了,对海蛇族来说也是灾难。 可是没办法,这就是森林的法则。这双波岛上不像外界,海蛇族并没有处在食物链的最顶端。 地面上已经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的尸体。 有当康冲到寨子里的房子里,我甚至亲眼看到有只当康从房子里钻出来时,獠牙上还扎着个襁褓婴儿。这差点让我目呲欲裂。 圣女绛元的埙声越来越急促了,悲愤与暴躁,几乎让得所有海蛇族人都已经忘却自我。 但可能是因为海蛇的到来,当康群也显得极为暴躁起来。 这些当康群体浩荡,数量不知道有多少。暴躁发狂的它们完全就是用同族的命在冲击正寨门。 正寨门的压力越来越大,那里就像是个绞肉机,已经有上百个海蛇族的族人倒在那里的血泊中。上百的族人啊,在整个族群都不过千余人的海蛇族来说,这绝对是伤筋动骨的损失。 但是,最终,正寨门还是被前赴后继的当康群也冲破了。 海蛇也不知道有多少死在当康群的踩踏、獠牙,和尖刺下。 我终于明白海蛇族的族人为什么会这么少了,他们的生育能够俨然很难跟得上这样的损耗。在这里,他们其实和灵兽没有什么区别,人弱被人欺,再这么耗下去,过不得多久真会被灵兽给弄得灭族。 上百只当康从正寨门冲进来,冲破栅栏,撞飞挡在门口的几个海蛇族战士,肆虐开来。 它们就如同一道洪流似的,沿着寨子里的石路径直往上面冲。而圣女绛元,恰恰就在这石路上。 难道这些畜生还知道要先干掉圣女绛元不成? 我满心惊讶,随即连忙对旁边的高莫离说:“我们去帮圣女。” 他这时候已经浑身是血了,手都在发颤,说话声音也有些哆嗦,“好……” 而保护我们的那几个海蛇族战士,此时已经不知道被当康冲散到哪里去了。说实话,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中,想要专心致志保护某个人真的是很难的事情。我要不是有内劲上师的实力,也早就被当康群给冲散了,不可能到现在还能护着高莫离。 上百只当康啊,这股洪流当真是有些吓人了。 沿途,有不少的海蛇被踩踏得血肉模糊,也有海蛇族战士被刺穿,被顶飞出去。 当康的冲击力太强了,和野猪很像。 这也就是庆幸它们没有助跑的距离,要是有助跑的距离,它们的攻势只会更加难以阻挡。 圣女绛元不能死。这点我很清楚,要是她死了,那海蛇族就算是胜,只怕也会举族殆尽。她的埙声在这场战斗中起到的作用可谓举足轻重。 我在跑向她的过程里就运转起斗决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没法再隐藏实力。 快接近冲击的当康群时,我让高莫离去护着圣女绛元,然后自己一头扎进了当康群里。 高莫离也知道圣女绛元的重要性了,老老实实去上面守着。 而我,扎到当康群里,只是想依靠自己的实力阻挡住当康群的冲势。我没想过要把这些当康都给干掉,因为那不可能,只要把它们的冲势阻断,那海蛇族胜利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刚扎进当康群里,我的心便几乎提到嗓子眼了。 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绝对无法想象得到这种刺激。 光是想想,上百只野猪朝着自己窜过来便已经不得了了,而这当康,可是野猪的“升级版”。 我忙不迭地挥舞手里的长枪,将最靠近我的几只当康拍飞出去。 这已经是我用的第四杆长枪了,都是在地上捡的,前面三杆都在战斗中被硬生生打断了。 这还亏得是海蛇族这些长枪的枪杆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木材极好,要是换着外界的那些锄头把来,压根就别想把当康拍飞出去。这些当康,少说也有数百斤重的。 我凭借着使用斗决后内劲大成极限的实力,堪堪挡在这股当康洪流的最当口。 没几十秒,我手里边的长枪就又折了。我只能握着断枪干继续战斗。 此时,我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当康群逼得往上退了有几十米了。 还好,当康洪流被我阻碍的这几十秒里,海蛇族战士和不少海蛇都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发起了反攻。 又过去十多分钟,这股上百只当康的洪流才终于算是被剿灭掉。 我回头看,骇然发现,我们这群挡着当康洪流的人离着圣女绛元所在的地方已经不足五米远。 要是再让当康群往上冲几米,圣女绛元埙声受阻,那后果可就真是不堪设想了。 这让得我心里阵阵后怕。还好,总算是把它们给挡住了。 而当康群在这波洪流被挡住后,似乎也承受不住损失了,很快如潮水般退去。 我放眼朝下面望去。 地面上,大概有留下数百近千只当康的尸体。 海蛇族的族人损失也很大,但留下来的尸体却很少,都被当康吃了,要么,就是当康撤退的时候顺口衔走了。大腿粗细,长达数米的海蛇也死了怕是有两百多条,整副场景,直惨烈如人间地狱。 在片刻的愣神后,沉闷的呜咽声开始在海蛇族的族群里蔓延开来。 一股以为悲戚的气息,在这片充满着血腥味的寨子里飘荡开去。 190.海夔牛 我也累得厉害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连连喘息。 后来,收拾战场的事情我和高莫离都没有参与,只有四个副族长在这里指挥。我们两和老族长还有圣女绛元又往寨子最顶端巫老的岩洞走去。 巫老睿智的眼神里充满悲伤,却也平静。他显然是见惯这样的场面了。 我和高莫离见状,想安慰,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多时,巫老让圣女绛元亲自带我和高莫离去我们的房间,让我们休息。他早就算出我们要来,房间已经为我们收拾妥当了,就在他岩洞的下面。这绝对是海蛇族里面最高层的住宅了。 我刚使用完斗决,经脉有些损伤,去不得岛那边了,只能安心在这边休养,想着等几天再过去。 接连两天,海蛇族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 我和高莫离常常会去和巫老说话,这位年迈的智者经常随口说出来的话便值得让我沉思,很有感悟。 我们两也终于得知那海峡里的奇怪生物是什么了,巫老说,那是十大凶兽中夔牛的近亲,叫海夔牛。其声如夔牛,却远没有夔牛那么大的威力,但在灵兽中也算是颇为厉害的存在了。 夔牛我倒是听说过,就是传说中被黄帝取皮制鼓,鼓声能传五百里的那只倒霉凶兽。 原来,这样的凶兽竟然是真的存在么?那岂不是说,黄帝时期那些传说,也可能是真的? 以前我总以为黄帝、蚩尤,不过都是原始人部族首领而已,现在看来,他们应该都是人族的大修士啊! 那段时期的秘辛,只怕远非是我们现在所接触的这些。山海经等书所著,可能不是假的,而是真事。 虽然说外界找不到山海经里的那些奇珍异兽,但是谁又说得准它们不是都在秘境里呢? 海夔牛,我是没想法去打它的注意了。巫老说,海夔牛有玄四的实力。 玄四代表现在的什么境界我不知道,反正估摸着比虚胎之境要强。那已经是我想都不敢想得了。 段位对应黄一到三,内劲对于黄四到六。假设虚胎对应玄一到玄三,那玄四又是什么? 虚胎之境都足以让我仰望了,我甚至都怀疑虚胎之境上面还有没有更高层次的高手,那还是人吗? 又过去几天,我、高莫离和圣女绛元还有少巫亥特也有些熟悉了。特别是我,因为我和他们两年纪相近。和圣女绛元熟悉后,我按捺不住舍弃脸皮,请她给我吹埙。因为我觉得埙声真的特别好听。 这个看着野性十足的圣女还是挺好打交道的,并没有拒绝我的请求。 她在小路上给我吹,在林子里给我吹,在房顶上的夜色中给我吹,在海边给我吹。 在海边的那次是让我最为震撼的,因为随着她的埙声,有密密麻麻的海蛇脑袋从海水里冒出来,然后随着她的埙声微微摇晃着。这实在是神乎其技,让我想起外界传说中的御蛇师,据说御蛇师也有操控社群的能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经脉快要复原了,离着我和高莫离去探石屋的日子越来越近。 高莫离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要不是我说我旧伤复发,需要调养,他早就拽着我过去那边了。 约莫还有两天,我的经脉就能彻底复原吧! 有时候闲暇得不行,我就拿着海蛇族族人们自制的鱼竿去海边钓鱼。 这里的海水绝对是我见过的最澄澈的,碧波如洗,连礁石的最底下,那些在石缝中钻来钻去的五颜六色的小鱼偶尔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天下午,我又在海边钓鱼,独自,除去消磨时间外,也有想尝尝鲜的打算。 这里有很多我没见过的海鱼,味道特别鲜美,巫老又跟我说过这浅滩处的鱼都没毒,我自然不怕。 我边钓鱼边烤鱼,倒也逍遥自在。 其实我也算不上是独自一人吧,因为在不远处还有只飞禽陪着我。那只金黄色的灭蒙鸟王。 它绝对是个小心眼的长毛畜生,彻底缠上我了,这几天里,只要我从海蛇族的寨子里出来,它就会从高处的树枝上扑下来啄我。可惜的是,它每次都只能被虐,反而被我又弄到不少它的羽毛。 我现在发现它的眼神里对我已经没有恨意了,只是和小孩子那样,在和我赌气而已。 说起来,我烤的鱼其实大多数都进它肚子里了,只有那些我没尝过的新鲜鱼类我才会自己大快朵颐。 咦? 又有鱼上钩了。 我提起鱼竿,鱼钩上,挂着条金光闪闪的鱼,就像是红鲫鱼似的,不过比红鲫鱼要好看得多了。在阳光下,这条不过巴掌大的小鱼实在是美得眩目。这是我没钓到过的鱼,像是金鲤,我甚至在想,也不知道这玩意儿会不会化龙。 当然,哪怕它就算是能化龙,也逃不过被吃的命。 不多时,这鱼就被我连骨头带刺都吞到肚子里去了。说来也奇怪了,这鱼味道鲜美的奇特,而且骨头和刺都是软软的,还带弹性,吃起来的感觉就像是吃鱼头里面唯一的那根软骨。 因为这条鱼实在好吃得紧,是以,哪怕灭蒙鸟王在那边唳叫个没停,我也没甩给它哪怕半根刺。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吃完这条鱼,却是来毛病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在吃完鱼后十分钟不到,我就突然觉得头晕得厉害,我直接躺在地上,连爬起来都力气都没有,整个成了软脚虾似的。但是,我却感觉到下腹处如同有团火在烧,那玩意儿坚挺得厉害。好像我全身所有的力气都汇聚到那去了。 还好这股力气并不狂躁,只是胀,倒也不疼。 我晕晕乎乎的,下腹那团火好像在向我全身蔓延,让得我全身都有些暖呼呼的。 在这样的状态下,人是最容易睡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过去。 我好似做了个梦,在梦里,我被两只地狱的长着角的小鬼用叉子茬在油锅里煎熬,油锅里实在是太烫了,让我皮开肉绽。我冒出头来,两只小鬼却又无情的把我岔进去,如此反复。 我不知道我受了这样的煎熬多久,这个梦境才渐渐散去。灼热没了,我似乎被股温润包裹起来。 这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躺在云层里,还在下着丝丝清凉的雨丝。 等我醒来时,我还在海边沙滩上。 我闻到股腥臭味,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自己的手,只发现浑身上下全都是黑糊糊的油渍。 这些油渍好像是从我体内冒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随即,我感觉到自己的经脉好像已经复原了,我心里就想,难道这条倒霉鱼还有疗伤的神效? 边想,我边朝着海里跑去,然后噗通一头扎进了海水里。 身上这股臭味啊,实在让我受不了。 但等我从海水里痛痛快快搓完澡上来时,我却愕然发现,沙滩上有很多凌乱的痕迹。 那似乎是人特意为掩盖脚印而用脚把脚印给拂去的,留下长串浅浅的沟壑。 难道有人来过? 除此之外,我之前睡着的地方的周围,还有鸟爪子的印记。 我偏头看向旁边不远处树上矗立着的灭蒙鸟王,这家伙逮着这么好的机会也没杀我,看来真的纯粹就是想和我闹着玩而已。以它的智力,它现在就像是个调皮的小孩子。 只是,那道长串的痕迹不应该是它弄出来的吧?它的鸟爪子弄得出来吗? 到底是谁来过?还是有什么爬行动物从这里过去过? 我觉得还是后者比较有可能,毕竟要是海蛇族的族人来这,见到我在沙滩上,不可能不来和我打招呼。 经脉好了,也该是时候去探探那神之宝藏了。 想不明白,我也懒得再想,挠挠脑袋,就收拾好鱼竿又往海蛇族寨子里去了。反正不管怎么说,我现在经脉复原,而且全身都神清气爽的,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就行了,管她有没有谁来过呢! 191.过桥 不多时,我和高莫离便准备从海蛇族出发了。他特别兴奋,很早就在期待这个时刻的到来。 海蛇族的巫老、少巫、老族长、四位副族长,都在岩洞前为我和高莫离送行。奇怪的是,圣女绛元却是没有出现,这按理说是不应该的。我随口问巫老圣女绛元怎么没来,巫老的神色有些古怪,这位智者甚至有些嗫嗫嚅嚅的样子:“绛元她……身体有些异样。” 身体异样? 我当时就想,大概是来例假了吧! 这搞得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拱拱手跟巫老他们告辞,便带着高莫离往独木桥那边去了。 我们没打算带海蛇族的人去,因为海蛇族刚遭受重创,而且人去得越多,目标只会越大,到时候和灭蒙鸟群干起架来,双方都讨不到好去。受益的,只会是海峡里的那只海夔牛。 独木桥所处的位置比海蛇族的寨子还要高得多,我和高莫离往山上攀爬。 路上,有遇到几只灵兽,都被我随手收拾了。我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九股内气都精萃了不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吃下那条古怪的金色的鱼而造成的。我只知道,这绝对是大好事。 我丹田里那股内气现在已经非常的雄浑,可能再过个两年,我就能真正突破到内劲上师境界了。 我这个修行速度要是说出去,怕是不知道会让多少练家子惊为天人。 要知道,许多的内劲高手终其一生都没能突破到内劲上师层次。 刚到独木桥边,始终跟着我的灭蒙鸟王就从大树上蹿出来了,唳叫几声,把它的子民们召唤了出来。 数百只鸟,就在独木桥的那头盘旋着,鸣叫着。 这边,灭蒙鸟王就站在我和高莫离的前面,桥头边,冲着我摇头摆尾的直叫唤。 我大概明白它的意思,它这是让我们别过去。它这已经是非常给我面子了,我估摸着,如果是海蛇族的人来,只怕它直接就号召着它的子民们进攻了。 只是,这独木桥,我却是非过去不可。 我冲着灭蒙鸟王投去个抱歉的眼神,还是带着高莫离往桥上走去。 灭蒙鸟王撒开长脚丫子跑过来,在桥边挡着,不让我们踩到桥上去。 虽然它是只灵兽,但它有灵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们两看似为敌,其实已经算是不错的朋友了。灭蒙鸟王不想伤害我,是以才挡在这独木桥头。 我说:“让我们过去吧!” 灭蒙鸟王唳叫两声,眼神中流露出不满之色。随即,它竟然猛地振翅飞走了。 它飞到它的子民们中,并且带领着它的子民朝着我和高莫离俯冲下来。 这玩意儿要跟我翻脸? 我正有些失望,它们却又在半空中停下,没有俯冲下来。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它是想吓唬我啊! 要是石屋并非是非去不可,我真不想让灭蒙鸟王这么为难。但眼下,我却没得选择。首先,海蛇族需要神之宝藏,其次,高莫离和我也同样想知道那个持青铜剑男子留下的是什么。毫无疑问,他留下的传承将是这双波岛秘境里最珍贵的宝藏。 我们来这里,本来就是冲着探宝来的,岂能不想将之得到? “走!” 我回头对高莫离说,然后率先朝着独木桥上走去。 鸟群唳叫起来,再度向下面俯冲下来。但是,灭蒙鸟王从我前面俯冲过去,却愣是没下嘴来啄我。 我手里拿着长枪,也没去打它。 就这样,我挑战着灭蒙鸟王的极限,带着高莫离一步步往桥那边走去。 我其实也是在赌,赌灭蒙鸟王不会为那石屋而杀我。要是它对我动杀心的话,那我几乎没什么活路的,虽然它们打不过我,但是我还能在独木桥上和灭蒙鸟打架?掉下去不是迟早的事? 很快,我和高莫离便到独木桥中间了。 灭蒙鸟王似乎生气了,高声唳叫起来,鸟群都变得汹涌起来。 我以为它们要忍不住来啄我了,却没曾想,在灭蒙鸟王的带领下,整群灭蒙鸟却都是朝着桥那头飞去。它们在桥头盘旋,黑压压的大片,严阵以待,好似是想等到我和高莫离到岸再收拾我们。 我和高莫离快步的往那边走。 可就在这时,陡然,我感觉到脚下微微震动起来。 往下瞧去,隔着水气,我看到有个庞然大物从海峡中冒出来。黑黝黝的,是海夔牛! 我心里愕然,这个大玩意儿怎么在这时候浮上来了? 虽然明白它可能是出来透气的,但面对这个堪比鲸鱼的大家伙,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骇然。 突然,海夔牛张嘴了。 它要嘶吼! 我猛然回头冲着后面的高莫离喊:“快趴下!” 海夔牛的声音能影响到人的神经,让人头晕目眩。在独木桥上头晕,那最大的可能就是掉下去。 高莫离脸色猛变,忙不地的就扑倒在独木桥上了。 我正也打算扑下去,这时,海夔牛的吼声却是已经传出来了,传到我的耳朵里。 它是仰头吼出来的,声音可以说是正对着我和高莫离。这次吼声比我当时在悬崖边听到的吼声还要大,又没遮挡,甚至让得我都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我连忙运转起全身九股内气,抵挡这股吼声。 然后,海夔牛好似是在海底憋得闷了,难得出来放松,嘶吼个没完没了。 我站在独木桥上,已经忍不住有些摇摇晃晃了。 哪怕我调动全身的内气,竟然也无法抵御海夔牛的吼声冲击。 “操!” 我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到底还是没能保持好平衡,脑袋晕晕乎乎的,从独木桥上掉了下去。 也恰恰是这时,海夔牛似乎吼足了,一个猛子扎回到水里,紧接着背也缓缓沉下去了。 因为我是脑袋朝下的,看这幕看得很是清楚。 我心里直骂娘,要是我能刚刚能多支撑两秒就好了。这么高摔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死。 空气中的水气特别浓,很快就让得我的浑身都凉飕飕的。 哪怕是摔不死,只怕我掉下去的动静也会引起海夔牛的注意吧,我还能不能有活路了? 在这个时候,我心里真他妈是憋屈,要是知道海夔牛会在这个时候浮上来,打死我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桥啊!但是,我心里再憋屈也没用,我还是离水面越来越近了。这时,我还可以看清楚海夔牛的背。 转眼,我离着海面只剩下十米左右了。 海夔牛的感知力竟是超强,在这时又突然从海水里冒出头来。 而且,它竟然还朝着我张开嘴了。 我不仅仅能看得清楚它嘴里边的牙、舌头,连它嘴里边让人闻之欲吐的腥味都扑到我鼻子里了。 危急时刻,我并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用手里的长枪对准海夔牛的嘴。 只是,这长枪对海夔牛来说,就像是牙签似的,我很难想象长枪能够对它造成多大的伤害。 眼瞧着,长枪的青铜头就要戳到海夔牛的嘴里了。 这时,我却突然感觉到双腿一紧,下降的趋势猛然被止住了。我离着海夔牛的牙齿只有不到半米远。 然后,我猛地被提起来,往高空飞去。豁然抬头,果然是灭蒙鸟王。 在我双脚猛然间被勾住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它。这些天还真没白喂鱼给它吃啊,值得!很值! 海夔牛还在傻乎乎的张着嘴,等我掉到它的嘴里。直到灭蒙鸟王都带着我飞到悬崖边上,海夔牛这傻玩意儿才回过味来,稍稍低头下去,露出两眼睛来。煮熟的鸭子飞了,它显然很是生气,又抬头嘶吼了几声。 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苦了还在独木桥上的高莫离,我看到他五官都被震出血了,满脸痛苦。 192.斗决阴法 还好的是,海夔牛只吼了几声,便又埋头到水里边,沉下去了。 首当其冲的高莫离已经连爬都爬不起来了,我连忙跑到桥上,把他给背到了悬崖边。 灭蒙鸟王就站在我的旁边,而那些灭蒙鸟们,又开始在天空中盘旋起来。 我也顾不得其他,往高莫离嘴里塞了颗造化丹,然后就让他躺在地上休息。看这些灭蒙鸟的阵势,显然不会轻易让我们到山顶的石屋里去,哪怕是灭蒙鸟王,它虽然救下我了,但好似也并没有要给我让路的打算,现在还直愣愣的看着我,眼神里似乎有责备之意。 等过去数十分钟,高莫离便差不多好了。他只是受到震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们两就在灭蒙鸟群的虎视眈眈中,徒步往山顶上走去。 灭蒙鸟群已经很是焦躁不安了,要不是灭蒙鸟王始终没有发号施令,它们早就冲向我和高莫离。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我已经看得到山顶的那个小石屋。 小石屋好像是由整块大青石削出来的,这真的能堪称是鬼斧神工了。我很难想象那个持剑男子的实力。 “庄上师,看,石屋在那!” 我旁边,高莫离显得很是激动。我偏头看他,发现他原本蜡黄的脸此时都满是红润起来。 也对,这毕竟是他们高家先祖留下来的东西,他比我激动,理所当然。 我点点头,抬头瞧瞧还在天空盘旋的灭蒙鸟群,“走!咱们上去!” 我知道灭蒙鸟王现在左右为难,但是也只能心里叹息,到这里,再回去是不可能了。 直到我们离着小石屋不到百米,连石屋外的青苔都看得清清楚楚,灭蒙鸟群才终于按捺不住了。 灭蒙鸟王真的发脾气了,唳叫,然后带头朝着我和高莫离俯冲下来。 我忙对高莫离喊:“冲上去!”我不怪灭蒙鸟王来攻击我,因为是我自己在不断的挑战它的底线。 哗啦啦的,同时间有十多只灭蒙鸟扑向我和高莫离。 我抡枪乱拨,连连挑开几只。却也没用戳的,怕伤害到它们,那样我和灭蒙鸟王可就真是敌对了。 高莫离只是内劲大师实力,俨然比我要狼狈得多。 但是,我却也没有功夫去顾及他。 我几乎连眼前的路都看不到了,不断的有灭蒙鸟冲向我。我只能边抡枪边埋头往前面冲。 鸟毛飞舞,不知道多少鸟毛落到我的身上。 最后,连灭蒙鸟王都亲自出马了,朝着我扑下来,但是,它们的实力和我还是有差距的。真要拼命,我肯定会被灭蒙鸟群给啄死无疑,但眼下,它们也不想伤害我,于是,我占尽上风。 灭蒙鸟王都被我挑飞出去,眸子里火光直冒,唳叫个没停。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已经是冲到石屋面前了。 回头看高莫离,没看到。抬头,才发现他已经被两只灭蒙鸟用爪子提着肩膀,提到半空中去了。 灭蒙鸟群不敢靠近石屋,在我到达石屋门前时,它们便只敢在空中盘旋着,冲我愤怒的唳叫。 高莫离看到我,大声地喊:“庄上师,交给你了!”喊着,他从兜里掏出那枚白龙珠,朝我抛来。 白龙珠在空中划过美妙的柔和浮现,被我伸手接住。 我暗自庆幸这些天对灭蒙鸟王颇为不薄,要不然,哪怕我到内劲宗师,只怕也没能耐突破这些灭蒙鸟。连我自己都有几分鄙视自己,我这是在利用我和灭蒙鸟王之间的关系。 手握着白龙珠,我徐徐推开了石屋的门。 我心里默默有些紧张,好像这石屋就是个潘多拉魔盒,我期待着里面有让我惊喜的东西。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推开石门后,里面却几乎是空荡荡的,除去个持剑男子的雕塑来,什么都没有。这雕塑也是用青石雕成的,和整个石屋是一块的,栩栩如生,有很重的威严。可这仍然和我想象的相去甚远,神的宝藏……难道不应该是在被打开是霞光万丈的吗? 虽然说持剑男子不是真的神,但他留下传承的这地方未免也太简陋了些吧? 我看看手里的白龙珠,然后朝着石屋里走去。 持剑男子的左手掌心事摊开的,稍稍窝着,我有理由相信这就是放白龙珠的地方。 而且,我绕着持剑男子雕塑详细看了几圈,也并没有发现还有哪里能够放白龙珠的。巫老说白龙珠是打开神之传承的东西,我把白龙珠小心翼翼的放到持剑男子的左手掌心里,想要试试。 两秒! 有变化了! 持剑男子雕塑的双眼里突然冒出如白龙珠那样柔和的白色光芒来。 空气中,好像有股特别的气息蔓延开来。 随即,我便只听得到外面“哎哟”一声,转头去看,原来是高莫离被灭蒙鸟扔到了地上。紧接着,灭蒙鸟群也纷纷落下来,在石屋前面密密麻麻的,都低下去头颅,好像是在表示臣服,只有灭蒙鸟王例外。它到底是王,虽然落下来了,但还是昂首挺胸。 高莫离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钻到屋子里来,看着我:“庄上师,这是……” 我正要把我进门后的所闻所见都告诉他,这时,雕像前面的地面却是突然裂开,露出石阶来。 持剑男子留下的东西肯定是在下面吧? 我和高莫离对视,然后两人便沿着石阶往下面走去。持剑男子这竟然是把山顶都掏空了。 走下台阶,下面是个石室。这石室里同样是有那种奇怪的油灯,我和高莫离刚下来便看到有亮光了。 石室大概上百平米,里面同样空荡荡,又只有个持剑男子的雕塑。雕的还是他持剑斜指天际的样子。 我心里直嘀咕,这位高人挺自恋的啊,自己给自己雕塑,还雕出这么拽的模样来。 这时,高莫离的那些陨天珠却是突然从兜里飘出来,然后缓缓漂浮到了半空中。 紧接着,让我和高莫离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现了。 面前持剑男子的雕塑好似突然活过来,浑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从他的双眼中,飘出来许多金色的蝌蚪文。随即,这些蝌蚪文竟然是全部都朝着高莫离的脑袋里钻去,密密麻麻的,像是成群结队的小蝌蚪。 这…… 我在旁边傻乎乎看着,难道这传承还能自动识别人物? 也就是说,这没我什么事了?感情我就说过来做个陪衬的? 高莫离在瞬间便陷入到奇怪的状态中去了,连眼睛都闭上了,估摸着是在被动接受传承。 我瞧得眼热啊,都快流口水了,但也无奈得很,谁让这是他家先祖留下来的呢? 看得憋屈,我干脆懒得再看他,在整个石屋里到处晃悠着。可没曾想,这却让我有意外的收获。 我在持剑男子雕塑的后背上看到了许多蝌蚪文,而且,这篇蝌蚪文俨然是篇秘法。 我瞬间惊喜,忙不迭细细的从头看到尾。 “卧槽!发达了!” 我越看便越心惊,越看便越发的喜不自胜起来。这篇刻在持剑男子背后的秘法,竟然和斗决有几分相似之处,虽然它的行功路线和斗决截然不同,但我感觉它就是和斗决神似。 直到,我看到蝌蚪文的最后几字,“此法为阴,与阳法相合,威力莫测。” 阴法?阳法? 我顿时喜得差点跳起脚来,我说为什么会觉得相似的,斗决肯定就是阳法了。原来,斗决竟然是分阴阳两篇的,相辅相成,却又可以单独修炼。只是,持剑男子却又分别把它们藏在双鱼配和这石室里干什么?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是了,他肯定是怕无数年后,找到这里的不是他的后人吧?” 斗决显然是十分珍贵的功法,持剑男子不愿意让除去他后人之外的人得到整篇完整的斗决。只是他只怕怎么也想不到,最后阴差阳错的,得到整篇斗决的还是我这个外人。 有斗决阳法的底子在,我翻译出来这斗决阴法并不吃力。 很快,我就把体内的内气按照先阳后阴的顺序,用斗决催动了起来。 193.巫老逝去 体内的内气汹涌,气势磅礴得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这很快超出我以前所能达到的极限,似乎突然打破了什么障碍,我只忽然觉得,自己体内的内气好似雄浑得能够冲出体外去了。这让我想起来双波岛之前,燕倾城跟我说的,内劲宗师有内气外放的能力。我想,这种感觉应该就是所谓的内劲外放了。 我尝试着将内气爆发出去,随即便只看到有个拳印出现我在拳头所指的那面石壁上。 我体内的内气竟然真的从我的拳头里蹿出去了。 这在以前,哪怕是我使出斗决到内劲大成极限时也不曾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你就是觉得你自己只要稍稍用力,你体内的那股气便能够冲出去。 我也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黄老伯以前杀桂去闲时根本不是用的什么暗器,他不过是内劲外放而已。难怪了,难怪那时候黄老伯跟我说等我到宗师之境就自然明白了。原来,这就是宗师之境。 内气雄浑到这种程度,难怪有人说内劲上师和内劲宗师之间有天堑之别,当真是有。 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来再多的内劲上师到我面前,也只能被我轻易点死,连接近我都接近不了。 这实在是让我惊喜不已的收获。 只是,我真实实力太低,承受不住这澎湃汹涌的内气,我感觉,我最多应该也就能坚持几分钟而已。 不过随即我转念又想,还想着时时刻刻都能保持宗师之境,我是不是有些贪心不足蛇吞象了? 能够有几分钟的内劲宗师实力,这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我还是把这股负面的情绪给压下去了,然后看向高莫离。 那些蝌蚪文还在往他脑袋里面钻,他也还是处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 我就傻乎乎在旁边等着。 大约过去有十多分钟,那些蝌蚪文才全部钻到他脑袋里面去了,又过两个多小时,他才睁开眼睛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刚睁开眼,我便感觉到他这个人有些变了,是那种气息上面的变化,但我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变得怎么样了。 好像,是身上多了股出尘的气息吧!应该可以这样说。 高莫离睁眼看到我,冲着我微笑:“庄上师。” 他不卑不亢,似乎底气很足,没有以前面对我时那种暗暗带着谦卑的态度了。 我笑着说:“看来高大师你的收获很大啊?” 他微微点头:“总算是没有辜负先祖的希望,将他的传承给吸收了。”随即他朝我拱手:“多谢庄上师了,要不是你的帮助,我也无法得到我高家先祖的传承。” 我说:“呵呵,高大师不必谢我了,因为我也有所收获。” “哦?” 高莫离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来,紧接着又恍然大悟:“庄上师说的是我先祖背后的斗战秘法吧?” 我忍不住惊讶出声:“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我们刚进来,高莫离就开始接受传承了,他没理由能够知道雕塑的背后还刻着斗决阴法呀! 高莫离却是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脑袋,说道:“先祖在传承中已经告知我这石室中的所有了。” 我心里实在是忍不住艳羡,也不知道高莫离到底传承到了什么好东西,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先祖呢? 这时,高莫离却是又突然说:“只可惜,先祖却未曾将完整的斗战秘法传承下来……还有阳法尚且在双鱼佩中。”他朝着我躬身:“庄上师,阳佩已经丢失了,阴佩在你手中,我想假如你日后得到阳佩的话,希望能够告知于我,我定有厚报。” 我点点头,说:“好!”真打算在离开双波岛秘境后就把两枚玉佩都给高莫离看。 高莫离闻言,冲着我感激的笑笑,然后说:“庄上师,咱们这便走吧!” 石室内显然也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高莫离对着他先祖的雕塑拜了三拜后,我们离开了石室。 再到石屋外,灭蒙鸟群还都老老实实在外面站着。我们刚出来灭蒙鸟王就跑到我前面叫唤个没停,可惜,我却听不懂它的意思。我只是感觉到它有些愤怒,还用鸟喙啄我的脚背,挺疼的。 我强行冲到这石屋里来,真是得罪它了,没法子,只能任由它啄。 还好,这灭蒙鸟王是小孩子脾气,啄了阵子,发了气,便带着它的子民们扑腾着翅膀走了。 我和高莫离又回到了海蛇族的寨子。 我们刚进寨子,便引起寨子里的轩然大波。 老族长、少巫亥特和四位健壮的副族长匆匆迎上来,听说我们两已经得到传承之后,满脸狂喜的就把我们带到巫老的石室内去了。巫老得知这个消息,也不禁是兴奋得老泪纵横。 高莫离真是变了,变得有些高深莫测,面上始终只是带着浅笑,等到巫老他们的情绪稍稍稳定,问及是否有解救这岌岌可危的海蛇族的方法时,他才淡然点头说:“稍等……” 然后他回去了他住的那个房间。 巫老他们就围着我问我们两在石屋里面的遭遇,这让我是哭笑不得,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等到高莫离再回到来岩洞里来,他手里已经拿着四张兽皮纸。 他先是走到我面前,把最上面的那张兽皮纸递给我:“庄上师,这是给你的报酬。” 我们两之前约定好的,若是有收获,我得两成。我本来以为没戏了,再得到斗决阴法之后也的确不报什么念想了,没想到,高莫离竟然会舍得把他祖先传承下来的东西教给我。实在人啊,真不枉我这么帮他。 这兽皮纸上写的是现代字,我只是扫两眼,就看出来这是篇功法。 而剩下的三张兽皮纸,高莫离则是都递给了巫老。 巫老翻看着,竟然很快又老泪纵横起来:“感谢上神,我们海蛇族终于复兴有望了……” 然后,巫老长笑几声,竟然突然间凝固不动了,随即瘫倒在床上。 “巫老!” 少巫亥特、族长他们大惊失色,连忙去摇晃巫老,巫老却是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这个海蛇族最伟大的智者,满心都系着海蛇族的苍苍老人,在见到海蛇族的复兴希望时,却是松了那口执念,再也撑不下去了。 老族长和四位副族长跪倒在床前,都伤心哭泣起来。 少巫亥特眼圈泛红,但强忍着没流泪。这个巫老的传人走到洞外,敲响了洞外的兽皮鼓。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好似饱经沧桑的兽皮鼓的作用是这个。 高莫离微微摇头叹息,什么也没说。 沉闷的鼓声在整个海蛇族的寨子里飘荡开去,很快,我听到无数压抑着的痛哭与哽咽。 许许多多的海蛇族族人从房子里出来,走上来,跪倒在岩洞前。 悲戚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 整个海蛇族,放眼放去,除去我、高莫离、还有敲鼓的少巫亥特,所有人都跪下了。 谁也没料想到,在还没有来得及分享得到神之传承的胜利喜悦之时,这位智者却率先去了。 他伴随着海蛇族度过最艰难的时刻,他这辈子都在为海蛇族这个寨子操心,却没法看到海蛇族的兴旺。 如果要问我在巫老身上学到的最深刻的东西是什么,我想我会说,是无私,是奉献。 身子不适的圣女绛元也匆匆跑来了,只是好像跑的姿势有些古怪,她俏脸含泪,刚跑到岩洞里,巫老的床沿边便噗通跪在了地上,“巫老爷爷……” 我能感觉到她那股由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极为沉重的哀伤。 194.绛元的吻 巫老的丧葬仪式持续了九天,是海蛇族最高规格的蛇葬。 海蛇族人的那些共生海蛇驮着巫老的遗体去了大海的深处,不知道去了哪里,九天后才回到这海岸。而直到这时,海蛇族人们也才撤去祭奠的法坛,不再施法悼念。 他们施法的方法很古朴,用现在的说法来说,就是跳大神。 这九天里,我把高莫离送我的那卷功法也研究透彻了,这又让得我喜出望外。我起初还误会了,以为这是功法,其实这不是,而是卷阵法,或者说秘法也行。这是种以身体为阵基,以内气为引子,窍穴为阵眼,在体内构筑“吸灵阵”的秘法,只要成功在体内建立起“吸灵阵”,那修行速度将会直线上升。 只是,这种秘法看似简单,修炼起来却不容易,九天时间过去,我还是没能修炼成功。 圣女绛元最近似乎有些古怪,身体不适的毛病倒是过两天就好了,但在哪哪都躲着我,只要见到我,她就远远的躲开。还好的是有时候她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吹埙,倒也让我还能享受这天籁之音。 高莫离的实力长进得飞快,几乎每天都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在变化,这让我心惊。 短短九天时间过来,我甚至都觉得他已经到达内劲上师之境了。 巫老的丧葬仪式过去,又是少巫亥特接任巫老的大典。 这又持续了三天。不得不说,海蛇族这些传统的繁文缛节真的很重。 高莫离跟我说他不打算离开双波岛秘境了,想要在这里潜心修行,守护海蛇族。 我知道他得到传承后受益匪浅,想在这里吸收消化,要换着是我,我也不愿意出去。但我现在还留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必要了,少巫亥特的接任大典刚过,我就向他们告辞,说出了我想离开双波岛的想法。 这事我跟高莫离也沟通过了,毕竟还得让他送我去出口才行,还得有陨天珠打开出口,我才能出去。 在我离开的前天夜里,海蛇族为我举行盛大的篝火晚宴。 他们穿着兽皮裙、麻布衣,围绕着篝火跳舞,诚挚的祝福着我。 我也跟着他们跳,在人群里,这让我有融入到海蛇族的感觉。这是个很团结、很和谐的部族。 只是,圣女绛元没来参加为我举行的这场晚宴。这个野性妞可真不够意思。 第二天大清早,天才蒙蒙亮,我和高莫离就准备离开海蛇族的寨子了。 海蛇族人都起得很早,在劳动,见到我和高莫离出寨,纷纷跪了下来。少巫亥特,不,现在应该说是巫老亥特了,他和老族长他们要送我,我没让。我就这样,不喜欢把离别的氛围渲染得太重,因为那样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到寨子门口,我回头看,想把这个寨子记在心里,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还能再来这。 但是,我却看到圣女绛元从她的房子里跑了出来,还在喊我:“庄严神使。” 我和她关系熟悉后,就让她喊我庄严的,但她始终都坚持着这么叫。 她跑到我面前,脸蛋有些红润,眼中有不舍。我笑着打趣道:“还算你有点良心,知道来送我。” 她却是看看高莫离,随即才脸色有些古怪的对我说:“庄严神使,我能不能和您说几句话?” 和我说话? 我有些奇怪,看绛元的意思,她是要单独和我说啊!她还有什么话是需要瞒着高莫离的? 我看看高莫离,然后和绛元往旁边的林子里走去。 没曾想,绛元却是带着我直接走到了海边,她经常给我吹埙的那个礁石上。 她坐在礁石上,我坐在她旁边,她问我:“庄严神使,您非离开不可么?” 我点点头:“怎么?舍不得我啊?那昨晚的篝火晚会怎么不见你来参加?” 她却是不答,只是又说:“如果我们想请求您留下来呢?” 我见她说得认真,没好意思再开玩笑了,叹息道:“我也舍不得你们,但我有必须回去的理由。” 绛元回头看看我,海风撩起她的几根发丝,吹拂到我的脸上,她问我:“是因为家人么?” 我抬抬眉眼:“可以这么说吧!” 的确是因为颜白雪、溪溪,还有我父母他们的存在,我才必须回去,要不然,我还真想生活在这样与世无争的秘境里。 绛元的眼帘微微低垂下去,好似有些红了。这让得我有些奇怪。 随即,她却是突然抬头,伸过头来,红唇在我的脸上轻轻啄了下,“庄严神使,请您记得,在这里,也有您的家人……希望您以后还能再回来。”说着,她摊开手,将一只五彩缤纷的贝壳放到我的腿上,然后便匆匆跑开了,跑到林子里,往海蛇族的寨子去了。 我看着五彩贝壳,有些懵了。 绛元这算是表白么?她喜欢我? 不应该啊,这么些天来,我也没感觉她对我有什么异样啊!除去我从石屋回来后的这段时间。 我怀着满满的不解回到海蛇族的寨子,高莫离还在门口等着我,绛元却已经不见了。 我问他:“绛元呢?” 他微笑着说:“进去了,庄上师,咱们也走吧!” 我只能点点头,又深深看这海蛇族的寨子几眼,然后和高莫离往岛的那边走去。他的游艇还在那。 在路上,他却是突然问我说:“庄上师,绛元她是不是送贝壳给你了?” 我倒吸口气,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高莫离说:“古老的海蛇族有个习俗,家里的男人离家远行时,女子会送给男人贝壳,祈福男人能够平安归来。贝壳的色彩越鲜艳,祈的福便越能够应验。” 我忍不住把绛元送我的五彩贝壳拿出来看,绛元把我当成她的男人了?不至于吧? 高莫离瞧着却是笑呵呵的,说道:“这贝壳很鲜艳啊,绛元肯定为寻它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我挠挠头,“高大师,绛元把我当成她的男人?不至于吧?我和她没什么啊!” 高莫离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突然闭上,好似有顾虑。然后再开口时,话已经变成了,“你这样认为,可绛元未必这样认为啊,庄上师,若是有机会,你还是再回来这双波岛看看吧!” 我肯定他之前想说的绝对不是这句话,但他这样,我却也是不好问了。估计问了,他也不会说。 只是,他到底是在顾虑什么呢?有什么事情还需要瞒着我啊? 到海边了。 我和高莫离涉水往游艇那里走去。 这时,天空上却是突然传来几声唳叫,我抬头看,是灭蒙鸟王。 我现在包里面还有不少这家伙的羽毛呢,已经足够给溪溪做衣裳了,其中有不少还是我前两天夜里从它身上扑下来的。那天夜里我跟它说我要离开这里了,没想到这灭蒙鸟王竟然是听懂我的话了,当时就像小孩子似的跟我发脾气,用鸟喙啄我,然后闹腾起来,它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金黄色的翎羽被扑掉不少。 后来两天,它就生我闷气,一直没来见我。 我还以为它不会来送我了呢,没想到,它到底还是忍不住来了。 它也是我在这双波岛秘境里最好的朋友了,我冲它挥挥手:“哥走了,你在这好好逍遥。” 它只是不断唳叫,在上空盘旋。 我知道,它大概也是想让我留在这,但是,我做不到。 我只是冲它用力的又挥挥手,然后回头,便再头也不回的往游艇那走去了。 离别的滋味不好受,高莫离估计也知道我心里不舒服,走在我旁边,没有说话。 等我们到游艇上,发动游艇前行,灭蒙鸟王还在上空盘旋着,始终不愿意离去。 直到,到秘境的出口处了。 高莫离拿出他的陨天珠,打开秘境,正要驾驶着游艇往外面去。灭蒙鸟王却是忽的俯冲下来,从出口处钻了出去。 等我们的游艇也到外面时,它落到我身旁,轻轻用鸟喙啄我的肩膀。 高莫离笑呵呵的,说道:“庄上师,看来不需要我送你了,咱们……后会有期。” 我这时也明白灭蒙鸟王的心思了,它舍不得我,这是想跟随在我的身边。 只是,在外界,我怎么带着它这么个显眼的大家伙啊?还不得引起轰动啊? 195.威猛的大鸟 但是,看着灭蒙鸟王威风凛凛,龙骧虎派的模样,我实在又舍不得让它回去。 它实在是太拉风了。 最后,我还是咬咬牙,心想:“奶奶滴,管他呢,谁还能规定我不能养宠物了?” 我摸着灭蒙鸟王的脖颈。它果然很顺从的低头下去,作势让我骑上去。 其实在双波岛我就有几次想骑它的,可是它不给我面子。没想到我现在要走了,它却愿意跟着我。 我猛地跳到灭蒙鸟王的背上坐着,软绵绵暖和和的,就是没地方下手,我琢磨着看来还得在它背上弄个安全座椅才行。要不然它飞到天下去,把我给摔下来可怎么办? 高莫离在旁边笑吟吟看着,但我还是能看得出来他眼中的羡慕与嫉妒。 我心里得意,冲他拱拱手:“高上师,那咱们后会有期了?”我耍了个小心眼,故意叫他高上师。 高莫离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点头:“还是让庄上师您看出来了,呵呵,后会有期!” 我轻轻的拍灭蒙鸟的脖子,“灭蒙,走起!” 灭蒙是我前些天给它取的名字,我觉得这名字也挺威武的,就没改。 灭蒙的智商已经能够听懂些许我的话了,当即竟然是点点头,然后猛地展翅,就往高空飞去了。 “操!” 这给我下得,整个人因为惯性猛地往后仰,差点给我跌下去。好在我有内劲上师的实力,忙不迭的就顶腰趴在灭蒙的背上,然后双手死死的搂住了它的脖子。它的飞行速度太快了,风吹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 等我感觉风声小些,睁开眼睛时,我们都已经到云层里了。低头看下去,是无尽的蔚蓝大海。 这一时间,我心里头的感觉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只有三个字。 爽!爽!爽! 飞翔是人类多少年来的梦想啊,如今我却是实现了,而且还不是坐飞机。 我搂着灭蒙的脖子,任由空气中的湿气浸润我的脸。心里真是美极了。 但是,仅仅在五个小时后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下面有城市出现,看着不过鸡蛋大小。 这……我们竟然是飞错方向,飞到日国的上空来了。 我拍拍灭蒙的脖子,说道:“灭蒙,拉泡翔,调头。” 灭蒙唳叫两声。 它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没好气道:“让你拉翔你就拉翔是了,回去给你弄烤鱼奖励你。” 灭蒙很乖,我只觉得它浑身的肌肉微微蠕动,然后回头看下面,有泡黑乎乎的东西直直往下面落去了。我大致算算风力、重力,这抛物线,落到日国本土绝对没问题,就是不知道会落在哪个倒霉蛋的身上。 其实我也就是瞎想想,落到别人身上的几率应该不大。但我没想到的是,竟然还真落到人头上了。 灭蒙飞行的速度很快,但等我们飞回到沿海的厦市时,也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这五天我纯粹是吃的干粮,灭蒙饿了就落到海面上去捕鱼吃,累了,我们就在无人的小海岛上休憩,当真是风餐露宿。 从厦市到江市,怕是还得飞十个小时以上。我又不敢让灭蒙降落,只能让它在沿海吃饱,然后就径直往江市飞去了。所幸到达内劲层次后,我的视力已经远远是普通人能比的了,灭蒙大概是飞行在四到五千米左右的高度,这个高度,我还能看得清底下的环境。 这个时候,以前老头子带着我走南闯北的好处便体现出来了。我就等于是个活GPS。 到江市上空时,已经是夜里。 我让灭蒙降下去,大概只处在千米左右的高空飞翔。它早已经不耐烦了,唳叫个没停。 我不得不安抚它:“别急,就快到了啊!” 带着它,我显然不能去江市里面,最好的选择只有药仙谷拍卖场。燕倾城她们见多识广,总不会至于看到灭蒙后大惊失色吧? 等我分辨清楚药仙谷拍卖场所处的方向,就让灭蒙往那边飞去了。 在漆黑的夜里,我不担心我们会被人发现。 而事实上,我们也的确在拍卖场安然降落了。刚落下去,灭蒙就用它的鸟喙轻轻啄我的肩膀。 它有点儿生气了,因为又饿了,而且这些天可着实把它累得够惨的。 “等等啊!” 我拍拍它的脖子,然后便连忙带着它朝着我住的那栋楼里面跑去了。 夜里拍卖场也有看守的弟子,她们看到我,露出微微惊讶之色来,估计没想到我会在这大半夜回来。 而等到我后面的灭蒙也蹿上来时,守门的几个女弟子便有些傻眼了。 她们不过是外门弟子而已,见识当然比不得燕倾城那些人。 我连忙跟这几个花容色变的女弟子说:“这是我的宠物,别怕。” 没曾想,我却是误会她们的意思了。她们哪里是怕啊,不过是惊讶而已。 等几个女弟子回过神来,顿时眼睛就冒光了,好像是女粉丝看到自己心仪的男明星似的,朝着威风凛凛的灭蒙就扑上去了。 “哇……好酷啊!” “好漂亮哟!” “它的毛好软呢!” “啊呀,真的太舒服了!” 喊出最后这句话的女弟子正在抚摸着灭蒙的羽毛,满脸陶醉。但她这话,却是差点让得我都脸红了。 真是太污了! 我只能用眼神安抚灭蒙,让它别冲动。经过这些天的朝夕相处,我们已经能够用简单的眼神交流。 灭蒙不知所措的被几个女弟子上下其手,实在没辙了,只能把脑袋昂得高高的。可没想,它这副孤傲的姿态,却让得几个女弟子对它更是爱不释手起来。 我拿这些女弟子没辙,瞧着她们不肯撒手的样子,只好走过去拍拍灭蒙:“我去给你弄吃的,你在这等着。”然后,我都不敢看灭蒙那幽怨的眼光,忙不迭就往厨房里去了。 拍卖场的厨房里食材很多,每天都有人来送。 鱼池子里还有不少条鲜活的大雄鱼,我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打开液化气,就架在火上烤了。 仅仅二十多分钟后,我拎着五条香喷喷的烤鱼出来时,却发现,灭蒙已经彻底被药仙谷的女弟子们包围了。我有时候真的很难理解这些女人的心思,看到软绵绵、毛茸茸的东西,她们会喜欢道心底里,但是看到灭蒙这样高傲威风的家伙,她们至于也喜欢成这样么?把它当成高冷总裁了? 数十个药仙谷的女弟子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灭蒙,叽叽喳喳的,就差没排队去摸它了。 灭蒙的头颅都快要昂道天上去了,我却是知道,它这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女弟子的热情,才采用的举措。我有些讪讪的走过去:“各位让让,各位让让啊,我先让它吃点东西。” 女弟子们给我让开路,有些活泼的便忍不住七嘴八舌的问起来。 “庄供奉,您这是在哪带回来的大鸟啊?” “庄供奉,您这只宠物能不能转让啊?” “庄供奉,您的大鸟好威猛哦~~~~” 我…… 我也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些热情的女弟子们,只能呵呵的笑,然后把烤鱼塞到灭蒙的嘴里。 终于,连燕倾城都被惊动了。 她缓缓从楼上走下来,这里的女弟子都朝她躬身:“燕师姐好!” 燕倾城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没变,好像懒洋洋的,淡然道:“你们怎么还不睡?” 她的气场可真不是盖的,就这句简简单单的话,愣是让得在场的女弟子都低头往楼里面走去了。那几个看守的弟子也回到了她们的岗位上,不过美眸却还是恋恋不舍的朝这边瞟过来。 燕倾城看到灭蒙,也是先微微一愣,然后问我:“庄供奉,这是你的灵兽?” 我有些得意的点点头:“嗯!” 燕倾城顿时也忍不住露出艳羡之色来。 不过她到底是见多识广底子硬,很快便又恢复常态,道:“看来庄供奉此行收获颇丰啊!” 灭蒙、吸灵阵,还有斗决阴法。要说收获,我此趟双波岛秘境的简直都不能只用“颇丰”两个字来形容,而应该是丰收到爆了。但我没在燕倾城面前表露出来,只是微笑道:“还行。” 财不露白这个道理,是我到现在还始终恪守的。 燕倾城深深瞧我两眼,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只是又道:“这只灭蒙鸟王不错。” 说完,她就又往楼上去了。 我却是忍不住吃惊,燕倾城竟然能认出来灭蒙是灭蒙鸟王? 这中间看似简单,但却又透漏着些许不简单啊…… 196.准备回江南 药仙谷这个势力,让我愈发觉得是神秘兮兮了。 不过,我同时也放心下来。既然燕倾城能认出来灭蒙鸟王,那也就是说,灭蒙可以在这生活。 等五条烤鱼都到灭蒙的肚子里,我才带着它往房间里去了。 颜白雪自然已经睡了,但我开门的响动还是把颜白雪惊醒了过来。她走出看到我,绝美的脸上先是露出惊喜之色,随即看到灭蒙则是勃然色变,发出尖叫声,又连忙捂住嘴,样子可爱极了。 像颜白雪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百看不厌,每个姿态都美。 我忍不住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说:“别怕,这是我的宠物。” 颜白雪不禁又露出震惊之色,随即用手在鼻子面前挥了挥,嫌恶道:“你身上好臭,快去洗洗。” “好咧!” 我笑嘻嘻的,连忙往厕所里钻去。 这一着急,却是连衣服都忘记拿了,还是颜白雪给我递进来的。 我在厕所里,看着她递衣服进来,自然是按捺不住,抓住她的手就把她扯进了厕所里。 然后的事情……呵呵……自然是无需多说了,所谓久别胜新婚嘛! 反正溪溪也不在家,灭蒙又不懂。 之后,我便和灭蒙呆在了拍卖场里。 灭蒙有药仙谷的女弟子们抢着照顾,喂食,艳福无边,压根不用我去管。 特别是楚香香,她知道灭蒙是我的宠物后,对灭蒙好得简直是不得了。 而我,我再给三叔、成小敏、长发他们等人打电话,告诉他们我回来的消息之后,便开始沉心修习吸灵阵了。我知道,这个秘法对我的实力增进很有帮助,是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好选择。 这中间倒是有件趣事。我在手机上看到几天前的热点新闻,日国首相在外演讲时,被天降鸟屎正正砸在头上,而且这鸟屎还特别大,特别浓,直接就把日国首相给砸晕过去了。 我看着那团砸晕日国首相的翔,分明就是灭蒙的翔嘛! 这个短视频,我真是看一次笑一次,后来更是笑得连停都停不住。 日国弹丸小国,总喜欢在国际上露露脸,我这不正是遂了他们的愿? 我觉得,我这就是在做好事! 转眼,又是将近两个月过去。 这两个月我就呆在拍卖场里,哪也没去。这是我头次全心全意的扑到修行里面,以前从没有这样过。 而成效,显然也是显著的。 我终于在体内丹田处构建出吸灵阵了,这让得我丹田处的那股内气的吸气能力大增。 这不仅仅是相对于吸收空气中的灵气来说的,消化龙虎化气丹等丹药的速度也快了很多倍。如果说以前我要修行到内劲上师大概需要两年的话,那现在,我大概只需要五到六个月的样子就行了。 在丹田处构建出吸灵阵后,我又依样画葫芦的在其余八股内气所呆的窍穴里构建了吸灵阵。 有了成功的经验后,再构建便很简单了,八个窍穴,我也仅仅只是花费了十多天的时间而已。 到九个吸灵阵都构建成功的这天,我修行的时候,差点连自己都给吓着了。 我运转功法后,周围空气中的灵气被吸引过来,浓密得几乎用肉眼可见,已经能看到淡淡的雾气。我就像是黑洞似的,疯狂的吞吸着这些灵气,将之化为自己的内气。 体内的九股内气都感应到这股“营养”,欢呼雀跃得很。 在第五个月的时候,我丹田处的那股内气率先达到内劲上师级别。我单单运转它,就能鼓荡袖子。 又过两个月,我体内的九股内气全部都达到了内劲上师级别。 不过,内劲宗师和内劲上师的差距却并非只有九倍,哪怕我调动全部九股灵气,也仍然达不到内劲宗师层次,做到内气外放。凭我自己的感觉,也就是相当于之前使用斗决阳法时的程度而已,内劲大成极限。 我试着使用出斗决阳法。 我滴个乖乖! 妥妥滴内劲宗师级别,而且经脉好像并不觉得特别吃力。 该是时候回江南去了。 足足长达九个月的闭关,九个月的不问世事,我埋头苦修,都只为这一刻。 这九个月,我长发及肩,整整瘦了十多斤。都只是为了快些拥有内劲宗师的实力,然后回江南去。 毫不夸张的说,从闭关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我真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随后不久,我便带着颜白雪跟燕倾城告辞,离开拍卖场,去了江市。 我答应过颜白雪再去江南时肯定带着她,现在我不想食言了,因为我觉得我有实力能保护她。 我也不怕温家的人再来杀我。 首先且不说他们是否还有人守在江北等着杀我,以我现在的实力,他们温家的人想要杀我却不容易。况且,我还有灭蒙这个高空侦察兵在。我在出发前,就让灭蒙在空中对拍卖场附近巡视了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温家上次那次亏也是吃狠了,不敢再轻易来招惹药仙谷。 他们上次可是足足死了两个内劲上师,十一个内劲大师啊,再来两波,他们温家怕是就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高手了。 我和颜白雪安然无恙的到达了江市,清幽斋,路上连一丁点的意外情况都没有发生。 三叔他们这些叔叔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有天赋最好的十叔在两个月前终于突破到内劲上师层次了。这对于整个黄家一系来说自然是好事,因为这意味着十叔以后可能能接黄老伯的班。不至于黄老伯逝去后,整个黄家一系也随着衰落。 一省最顶尖的势力,是需要内劲宗师来支撑的。 我在清幽斋等到各位叔叔和玉润姨,然后又同他们前往清水村去看望黄老伯和裴奶奶。 老两口以前谁也不搭理谁,现在却如糖似蜜,好似来了个夕阳红,让人欣喜,让人艳羡。 在清水村呆到深夜,我们才又回江市。 我并没有把我要回江南的消息告诉黄老伯和叔叔们,只因我不想他们担心。 这夜里,我和颜白雪在清幽斋睡的。 翌日,我中午请成小敏和陈佳佳吃饭,下午又请长发、财老鼠、笨老猫他们吃饭。 这江北的朋友,除去谢甚源、谢囡囡等少数人,我算是全都会了遍。 冯勤勤现在也在江市,长发和抠脚看在我的面子上,都在亲自教导他。 准备回江南的消息,我只告诉了冯勤勤。他听我说及后,当即就表明态度要跟我回去。 我只是点头说好。 温哥是他的父亲,他想回去为父亲报仇,我不能拦着。而且,我也承诺过他,要让他亲手报仇解恨。 又是一天。 早上,我便准备和颜白雪、冯勤勤回江南去了。 但想想,我还是让颜白雪和冯勤勤等等,开车去了谢家的庄园里。 现在谢甚源的家主地位已经是稳稳当当了,而且在我和黄老伯那次大闹谢家之后,谢老爷子心灰意冷,宣布从此不再决策谢家事物,埋头修行,这更让得谢甚源这个谢家家主的含金量增添不少。可以说,他现在绝对是谢家最有话语权的人物,他说的话,在谢家除去他姐姐谢囡囡和母亲之外,无人有能力反驳。 当然,这些都是三叔他们跟我说到。直到现在,谢甚源、谢囡囡也没和我联系我。 其实,哪怕是把车都开到谢家庄园门口了,我都还有调头回去的念头,在门口犹豫不决。 虽然是兄弟一场,理应有个告别,但是从此不再联系貌似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不管怎么说,我都让谢家当日丢了大脸,还亲手杀了谢甚源的堂弟还有亲叔叔不是? 杀亲之仇,非同小可,不是情理上说得通,心里就能想得通的。 当天,谢甚源能下令他们谢家那些人不插手,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我车停在谢家庄园门旁,看着大气磅礴的庄园,心里暗道:“算了……就这样吧……” 我还是打算调转车头回去,不见也罢! 但这时,却有个俏丽的身影从庄园里跑出来,穿着紧身衣,胸前鼓鼓的,是要晨跑。 谢囡囡! 我还没有来得及调头,她已经看到了车里的我。 197.再回江南 我自然没法再调头走了。 谢囡囡跑过来,却也只是隔着车窗幽幽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不得不放下车窗,有些尴尬道:“好久不见……” 她仍是幽幽的看我,道:“你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和甚源打过来,现在到门口了也不肯进去,庄严,难道让你给我们两一个台阶下,就这么难么?你怎么说也杀了我们的亲人啊……” 我闻言不禁怔住。 随即,我只能说道:“对不起……” 是啊,这的确是我的不对。我始终都是想着和他们彻底断绝关系,却没曾想,他们在等我给他们道歉。谢家那么多人,我杀了谢起源和谢民顺,要是谢甚源还眼巴巴过来和我亲热的话,无疑没法服众。说实在的,哪怕我给他们兄妹两道歉,他们兄妹两还搭理我,都肯定已经是顶着巨大的压力了。 想都不用想,现在谢家把我当成仇人的肯定不少吧? 谢囡囡听我说对不起,却也不说话,又是幽幽的看着我。 我有些讪讪,说道:“我就过来看看,麻烦你告诉甚源他,我打算回江南去了。那天杀谢起源,是他做得太过分了,我没法顾及你们兄妹两的情面。不管怎么说,我在心里都把你们两当成朋友,以后要是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肯定到。” 说完这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谢囡囡的目光实在让我难以招架。 见她还不说话,我挠挠头,道:“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再也不见……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和他们兄妹两有交集。 这次回江南,若是进展顺利,能灭掉温家,我说不定会带着颜白雪、父母去双波岛隐居去。 要是灭不掉温家……那就肯定是我死了。 我掉转车头,开车离开。 谢囡囡还是幽幽望着我的车,我隔着反光镜都仿佛能感觉到她的幽怨。这股幽怨,让我头皮发麻。 就在我要消失在拐角处事,只听得她大喊:“庄严,你就是个大混蛋!” 不过,这声喊也很快消失在风里了。我车开得飞快,很快回到了清幽斋。 就这样,我带着颜白雪和冯勤勤,也能算是悄无声息的回江南去了吧,仅仅只有谢甚源姐弟两知道。 其实我还在回清幽斋的路上,谢甚源就给我打电话了,问我这时候回江南,是不是疯了。 我只是跟他说:“我已经盼望这天盼了很久了。” 现在我的实力基本上已经处于现阶段的顶峰,短时间是不可能再有大的提升了。要说每股内气都达到内劲宗师,那还不知道会是哪年的事情,虽然到时我肯定可以轻而易举的废掉温家,但是我已经没耐心再等了。再等下去,温哥尸骨都寒了。 我们的车在江市前往荆市的高速路上飞驰着,头顶,隐约只见得到小蚂蚁般点影子的灭蒙在高空中跟着我们的车。本来我想把它留在药仙谷的,奈何这家伙不愿意,跟我耍脾气,我也没得办法,只能让它跟着。 到荆市,我没下高速,走绕城,径直又去宁县。 我想先回去看看爸妈怎么样,哪怕是打草惊蛇也顾不得了,反正我也没打算和温家玩阴谋把戏。 当再回到宁县的土地上时,我不甚唏嘘。 六年多前,我在荆市被柳研请人扔到河里,被老头子所救,两年后才回到这宁县老家。在家里呆了短短半个多月,就又去荆市寻找颜白雪,可才在魅力呆了不到三个月,我却又被温家和柳研逼得雨夜奔江北,就像是丧家之犬似的。 当时,我还不过是二段的实力。 在江北,我呆了有足足三年多的时间,可以说是酸甜苦辣都尝遍了,在生死关头也不知道转悠了多少圈,怕是连阎罗王都眼熟我了。如今,我又回来,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让温家逼走了。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么灭温家,要么死。 四年时间,宁县的发展很迅速,有很多以前没有的高楼蹿起来,也有不少新的商业广场被建起来。 不过道路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我开着车,边看路旁的景象,边往家里赶去。 颜白雪也是偏头看着窗外,她当年可也在宁县呆了很长的时间,现在肯定也是心里唏嘘不已。 我笑着,突然问她:“老板娘,这次去哪?” 颜白雪回眸,冲我微笑,美艳不可方物,“去你家。” 冯勤勤在后面直哼哼,“唉,庄哥,我早知道就不坐你们的车来了,你们这虐狗也虐得太狠了吧!” 虽然温哥死了,但冯勤勤并没有变得内向沉默。我估摸着这都是跟着抠脚那个混蛋沾染的,不过我却更乐意见到这样的冯勤勤,油嘴滑舌怎么了?没皮没脸没正经怎么了?只要活得开心,比什么都好。 我当初最担心的,还是他沉沦在悲哀里,谁都不搭理,那样很容易精神方面出毛病的。 想想,那些惨绝人寰的案子,有多少是平素里沉默寡言的人突然暴起造成的? 情绪需要发泄,都积攒在心里迟早出毛病。这样没心没肺的冯勤勤我觉得就挺好。 快要到家了。 我在路旁靠边停车,没打算让颜白雪和冯勤勤到我家里去,跟他们说:“你们在车上等我。” 颜白雪看着我,说道:“我也要去。” 我摇头说道:“温家应该有眼线在那里盯着,我没法分心照顾你,听话,在这等我。” 温家到江北杀我不成,会不安排人守着我爸妈?打死我我都不信。 说完,我没给颜白雪商量的余地,直接关上车门,就往家里走去了。 我家还是住在我爸那厂子的福利房里,这种老宅子拆迁起来麻烦,牵扯到不少人的利益,是以到现在也没什么变化,算是全宁县最差的小区了。 我催动全身的内气,小心提防着,走到自己家门口。也没什么变化,只是门联换成了新的。 又是几年没有回来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有些紧张,敲响家里的铁门。 但是,里面却迟迟没有人应答,这让得我心里逐渐往下沉了下去。 我彻底和温家撕破脸后,不是没给我爸妈打过电话,他们都说他们在家里啊,怎么现在却没人了? 我爸妈平时是不怎么出去的,我的心里真的觉得非常的不妙。 而这时,住在我们家对门的那户把门打开了。 这户住的也是对厂子里的职工,女的姓黄,和我妈关系极好,据说我小的时候还喝过她的奶。我以前也常道她家蹭吃蹭喝,黄阿姨也对我极好,只是后来她家儿子出了事,蹲了号子,黄阿姨夫妇俩便有些沉默寡言,不常与邻里走动了。 黄阿姨开门见到我,很是惊讶:“你是……庄严?” 我看着她有些疑惑的样子,哭笑不得:“黄阿姨,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唉,你小子变化太大了,像个大老板,我都有些不敢认你呢!” 我低头看看自己,这…… 我身上穿的是裴奶奶亲自给我绣的衣服,再加上我浑身自然散发的气度。真要和以前比起来,我这绝对是鸟枪换大炮了,几年前我可只是个普通的小主管而已,难怪黄阿姨不敢认我,这倒是我自己疏忽了。 我冲着黄阿姨笑笑,没跟她说什么老板不老板的事,只是问她:“黄阿姨,我爸妈呢?” 她闻言惊讶道:“你爸妈昨天被你家亲戚接到荆市去了,你不知道啊?来好几辆奔驰车呢,我还以为是你发财了派你家亲戚过来接的你爸妈呢!庄严,你要是发财了可不能忘了我们家小伟啊,以前你可是和他关系最好的。” 我心里已经沉到极点了。 我在荆市有个屁的亲戚,如果不出意料,我爸妈……怕是被温家的人接走了。 这个消息让得我顿时心焦起来,恨不得立刻杀到温家去,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自乱阵脚,要不然我只能被温家牵着鼻子走。我竭力的告诉自己,在心里狂吼,要冷静!要冷静! 黄阿姨见我发愣,还以为我不愿意照拂他家小伟,有些不开心了,“小庄,怎么不说话了?” 我这才把心里的念头压下去,强笑道:“小伟他出来了?” 小伟全名杨伟,在他蹲号子之前,他一直是我最好的兄弟,为人嘛,有点小精明,但是很讲义气。 198.荆市郊外 黄阿姨闻言说道:“出来了,两个月前放出来的,现在在荆市的什么魅力KTV做服务员。唉,真不知道做服务员有什么好的,那能有几个钱啊,他是牢里放出来的,要是没钱,连找到敢嫁给他的女孩子都难。小庄啊,看你现在应该是大老板了,可千万要帮帮我家小伟啊,算阿姨求求你了好不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说黄阿姨好像怎么比以前开朗些了呢,原来是小伟放出来了啊! 而且,这货竟然还在魅力上班?这他妈是缘分么? 我忙道:“黄阿姨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和小伟什么关系啊,我等下就去荆市找他去。” 且不说黄阿姨他们一家以前就对我很好,光凭着我和小伟的关系,我也是能帮必定帮的。 黄阿姨这才露出满脸开心的模样,“那我家小伟的终生大事可就交给你了啊?” 我…… 我顿时又哭笑不得起来,那种事情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黄阿姨却也不给我辩驳的机会,像个占着便宜的卖菜妇女,笑眯眯的说:“来来来,进来喝茶,你看看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都让你在门口杵了这么久。你杨叔叔去上班去了,等他回来,让他陪你喝两杯,今天就在黄阿姨家里吃饭。” 我哪还有心思喝茶,忙说道:“不喝了,不喝了,黄阿姨,我先去找我爸妈去。” 说着,我就忙不迭的往楼下跑:“等过些时间我再和我爸妈回来看你们啊!” 黄阿姨这精明性子,小伟那王八蛋就是跟她学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为那点破事儿蹲号子了。 当年杨伟是怎么进去的? 就为瓶破啤酒,那夜宵老板多算了瓶啤酒钱,他不认,两人干上了,然后夜宵老板被他捅成了残疾。要不然,杨伟也不会在号子里被关整整九年,到现在才放出来。 不过,他被放出来了,怎么说也是好事吧! 因为小伟的事情,倒是让得我心里稍稍舒服了些,也不再那么心急如焚了。 这是我和温家的决战,我要保持绝对冷静的和他们打! 我边想着该怎么对付温家,边往停车的那里走去。这个问题我已经想了好久,但始终没有万全之策。 温家高手众多,又有温家老爷子那正宗的内劲宗师大高手,要想灭掉他们,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还没等我走回到车里,我的手机就响了,号码是陌生的。 我刚接通,那边就传来温正庆那稍微有些沉闷的声音:“呵呵,庄严,你总算是舍得回来了?” 我和他们温家早就撕破脸皮了,自然没必要再虚与委蛇。我非杀他不可,他也是必杀我不行。 温正庆绝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没有之一。 我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有些咬牙切齿,冷冷道:“你收到消息挺快的嘛!” 他呵呵冷笑:“要想让你爸妈活命,自断双臂来我温家跪下请罪。” 我就知道,我爸妈在他手里。听到这话,我怒火中烧,真恨不得立马过去把他大卸八块。 但是,我心里还有个声音在怒吼着:“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 我胸膛剧烈的起伏几下,这才恢复平静,“温正庆,你别想着我会老老实实的任由你们温家宰割。要玩,咱们就接着玩是了,你杀我爸妈,我灭你温家全家!哈哈!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 温正庆那边好半晌都没有响起声音,估计是被我这话给弄懵了。 我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你不是威胁我么?我他妈反来威胁你。 他们温家现在还不知道我的深浅,留着我爸妈的命还有用,我敢断定他们不会动我爸妈。 当然,要不是因为这样,我也不敢说出刚刚的话来。说不定,我真的会自断双臂却温家下跪请罪。 温正庆的声音又传过来:“庄严,你最好先明白了,你爸妈可是在我手上。” 我似乎感觉到他有些气急败坏,反倒是不慌不忙了,悠悠道:“我想明白了,你要杀就杀吧,我说了,你动我爸妈,我动你全家。不管是从地位来算,还是从人头数量上面来算,反正都都不吃亏啊……” 温正庆又是沉默,没有再说话,把电话给挂掉了。 显然,我的态度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现在的心里应该很乱吧? 他之前肯定以为拿着我爸妈的性命就稳稳吃定我了,却不曾想,我庄严可也不是个傻子,怎么会任由他牵着我的鼻子走? 我要是去温家下跪请罪,那最可能的结局就是我当场挂掉,我爸妈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温正庆是个阴狠毒辣的人,像他这种人,斩草除根绝对是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不过,我脸色还是有些难看。我怎么可能真的不担心自己爸妈的安危呢? 回到车里,我没有说话,直接发动车子就准备往荆市去。 我想先把颜白雪送回到颜家去。我和温家熟胜熟负尚还是个未知数,总不能让她跟着我犯险。 颜白雪却是问我说:“庄严,叔叔和阿姨呢?你见过他们了吗?” 我沉声说道:“他们被温家的人接走了。白雪,我先送你回你家去,对付温家你帮不了忙。” 颜白雪深深看着我。 良久,她突然说道:“我不把那里当成我的家了,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我心里感动,却也只能叹息:“现在你只要去颜家才能安全,温家的人才不会动你。你想过没有,要是温家的人拿你威胁我,我该怎么办?白雪,我知道你回去可能要受委屈,但是……你知道我没得选择的。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和温家的事了,我就来颜家,风风光光的接你走,好不好?” 颜白雪的神色变幻着,还是有些不情愿。我知道,要不是我说她可能会被温家抓去用来威胁我,她肯定连纠结都不会纠结,妥妥的要跟在我的身边。现在我们虽然没有扯证,但和夫妻没有什么区别了,而且是感情特别好的那种。 过去几分钟,颜白雪才有些担忧的直视着我:“好,我回去,但是庄严,你答应我,必须要活着。” 我咧开嘴笑:“放心,我肯定活着。我可舍不得你和溪溪。” 一路上,颜白雪始终都在用那双漂亮的眸子看着我,深深看着我,好像生怕以后看不着了似的。 不过,荆市还是很快到了。 我和冯勤勤在郊外就下了车,让颜白雪自己开车回家里去。 我怕去颜家会被温家的人盯上,江南是温家的地盘,荆市更是他们的大本营重地。我要是被他们抓住行踪,那只怕以后就疲于应付他们层出不穷的暗杀就是了。我很早就把对付温家的方案想得很清楚,要想灭温家,只有徐徐图之,在暗中来削弱他们的力量。 颜白雪开车去了,走之前,数次嘱咐我千万要活着。 我和冯勤勤站在郊外路旁,他手里提着个黑色长箱子,里面是狙击枪,还有两把手枪,其中一把是我的,就是谢甚源送给我的那把。可惜我现在在不使用斗决的情况下还达不到内劲宗师层次,要不然我就用不着枪了,内气外放可要比枪难以捉摸得多了。 冯勤勤问我说:“庄哥,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他显然是有些激动的,虽然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但我知道他心里比我还要不平静,要不然他不会问我怎么办。他深得抠脚的真髓,作为杀手,在任何时刻都不应该问别人怎么做,自己有自己的打算,而现在他却问我了,这只能说明他的心有些乱了。 我闭上眼,几秒后才睁开,冷声道:“进城,给他们温家也来场暗杀盛宴尝尝。” 我早就说过,我不单单要杀温正庆,我还要灭整个温家! 199.暗杀 在郊外,我和冯勤勤两人搭乘公交车进荆市城区内,然后就在西站附近开了间房。西站这种车站附近哪能有什么好宾馆,我为安全起见,又选择和冯勤勤开单人间,这让得肥婆老板娘看我们两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了。 我只能心里苦笑,不是我不想去住大酒店,而是温家手眼通天,我要是去住大酒店,只怕要不得多久就会被他们发现。也只有西站这种人流如潮的地方,才能够为我和冯勤勤提供最好的掩护。饶是如此,我也不打算在这里长住,我很清楚。对付温家,只能打游击战。 是夜,我和冯勤勤两人乔装打扮后出门而去。 我剃着寸头,又让冯勤勤在我右臂和胸膛上画上青龙刺青,带着耳钉,还带着只不算太豪的十多万的江诗丹顿手表,实足像个放荡不羁的小贵公子。之所以说小,是因为我这种打扮档次还真算不上大贵公子。 只是,我想以我的气势,看起来肯定也颇为耀眼了。 这种气势,实在我这几年来随着实力的水涨船高而潜移默化来的。 冯勤勤则比我显得要更多几分痞气,这家伙算是本色出演,让我仿佛又看到了以前的他。 我们两选择分兵出击,就从荆市西区这边开始。他去龙亨娱乐城,我则是去挪威森林。 龙亨娱乐城和挪威森林酒吧都是荆市西区这片最高档的夜场,其中或多或少都有温家的影子。我这两年来没少打听温家的事情,知道他们家里有不少人都喜欢在荆市的各大夜场里消费,哪怕是内劲高手也同样如此。内劲高手也是人,而且觉得自己超乎常人,哪能不喜欢在外边玩女人? 冯勤勤现在实力还不行,我让他别出手,只是让他去龙亨娱乐城蹲点。 离开宾馆前,我跟他说:“看到温家的内劲高手通知我,千万别冒然出手,出手的事情由我来。” 他答应得郑重其事。现在的冯勤勤不是以前的冯勤勤了,我想他应该清楚事情的轻重,倒也算放心。 从宾馆离开,我就径直坐的士去了挪威森林。 荆市的西区和南区相较于东、北两区要落后些,在这里没有形成规格的酒吧街和夜场街,不像是东区,光是聚焦数十家酒吧的酒吧街便有两条。西区这,夜场可以说是星星落落,遍地开花,但在整个荆市都出名的并不多,除去挪威森林和龙亨娱乐城外,能称得上档次的也就那么不到五六家。 这种行业,就没有不沾黑的,大的大黑,小的小黑,大多数都是道上人开的,要么就是占股。 挪威森林有温家的影子,档次自然是豪华非常,门庭若市。依靠着单独的门店就能保持这样的生意,这足以说明挪威森林的不简单。据说,挪威森林有个全荆市都出名的夜场皇后,营销手段和美貌堪称是夜场界的传奇。 甚至以前我在宁县做网吧主管时还特地来挪威森林想瞻仰瞻仰这位夜场皇后的美貌,可惜没能遇到。 看着挪威森林灯光蕴蕴的门牌,我忍不住微笑,随即往里面走去。 以前我还特意来这瞻仰夜场皇后,现如今,哪怕是这夜场皇后站在我面前,我也未必会把她当回事吧? 挪威森林作为荆市的老牌酒吧,还是那么的热闹,灯光梦幻,充满着时尚与放纵的意味。 曾经有人说,挪威森林未必是最漂亮的酒吧,但绝对是外遇最多的酒吧。 这里,不缺乏寂寞的漂亮女人。白领、少妇,甚至嫩模,都有。 据我所知,温家有那么几个老色鬼可是喜欢来这里光顾。 我走到挪威森林里,径直坐到吧台那点了杯威士忌慢饮慢酌,实际上在默默打量着酒吧里的人。 挪威森林挺大的,人又多又噪杂,我要想找到温家人也不容易。 说来好笑的是,以前我来挪威森林时,没有谁来搭理我。但今夜,却是接连有几波女人过来邀请我喝酒了,我不知道她们是看着我的长相来的,还是冲着我手上的江诗丹顿来的。 说实话,这些女人中不乏美女,但是,我全部微笑着摇头拒绝了她们的邀请。 首先,我对这个已经有些厌倦了,其次,夜场化妆的女人,卸妆后应该需要打个五到八折吧? 我这种行为无疑是有些特立独行了,倒是让得那些女人更加对我感兴趣,接连有人来撩拨我,还有的在不远处瞄着我。都是男人喜欢被吊着,越是得不到的就越喜欢,谁说女人不是这样呢? 不过,我却是顾不得她们了,因为我终于看到温家人的身影了。 这两人还曾和我有过一面之缘,在神农架遇到的温正庆的表弟温代青以及温正庆的表叔温代华。 温代青和温代华并不是父子,温代青不过是温家旁系纨绔而已,在温家并没有什么地位。不过,他带着温代华这种内劲老头来挪威森林把妹,倒也是个很不错的笼络手段,有这些内劲老头罩着,温代青在温家的生活想必也能过得相当滋润。 看着他们桌面上摆的几沓钱,还有贴着温代华的几个柳腰、爆胸的女人,我心里冷笑。 就拿你们开始祭旗吧! 我端着酒杯笑眯眯的朝他们走过去,到近前,冲着温代青喊:“哟,温总,您在呢?” 我敢保证温代青和温代华都认不出现在的我来,我对自己的乔装术有信心。 果然,温代青瞧着我,露出满脸疑惑的神色,“你是……” 我自来熟的坐到他旁边去:“温总,前些天我们两还……嘿嘿,您现在就不记得我了啊?” 温代青还是满脸懵逼的样子,随即扫到我手上的江诗丹顿,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噢……原来是你啊!呵呵,你也喜欢在挪威森林玩?” 我给他个你懂我懂的眼神:“挪威森林这边美女最多嘛!”然后我看向温代华,假装惊讶问道:“这位老板是?” 温代青道:“这是我叔叔。” 温代华则是理都不屑于搭理我,只顾着和他身边的两个妹子调情。 也是,他可是内劲高手,哪能搭理我这个普通人啊? 我故意讪讪笑笑,搓搓手,又看向温代青:“温总,要不然我叫几个漂亮妹子来喝几杯,怎么样?” “这……” 温代青先是意动,随即却有些拿捏起来。 我忙道:“钱我来出,温总以后多多关照小弟就是了。” 温代青这才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还把他台面上放着的几沓装逼的钱给收回到包里去了。 卧槽! 这逼玩意儿挺小气的啊!不过,像他这种不入法眼的旁系,想必在温家也领不到多少生活开支。 我仍是笑,然后放眼望去,朝着那几个还在偷偷朝我这瞄的女人挥了挥手。 这几个女人里有个打扮精致的白领,有两个放浪形骸的小姑娘,还有两个打扮极为性感的,可能就是在这挪威森林里跳舞的。不过她们都长得还不错,见我招手,眼睛里立刻意动,然后朝我这走来。她们还不忘拉身边的同伴,一时间,竟有近十个美女朝我这桌走来。 这样的女人只有挪威森林才多,开放、直接得很,不会扭捏作态,玩什么虚的。 说白了,她们肯过来,就是等于再说,只要我愿意,今晚就可以和她们啪。 温代华这老色鬼见到这样的情形,终于偏头过来瞧我,冲我勾勾嘴角,算是打过招呼。我知道,这老色鬼肯定是看到我有这么多的女人资源,想以后我也能帮他拉拉皮条。殊不知,这些女人不过都是被我刚刚勾上的而已。 等到这些女人过来,我们这桌便热闹起来了,我还让侍应生送来不少酒,唰唰唰的就是十多万的酒水钱刷出去了,让得这边焰火喷个没停。 节奏被带起来的女人围着我跳舞,贴身诱惑,时不时的欢呼着。我则是摆足了低姿态,连连和温代青和温代华碰杯,这也让得有几个有眼力劲的女人心思活泛起来,转而陪着他们俩去了。 终于,温代华这老色鬼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说:“我去上个厕所。” 出来玩,他自然不会用内气把酒气给逼出去,已经有些微醉了。 我也连忙跟着站起身,道:“温总,我也尿急,走走走。”说着,我还特意把他扶住了。 温代华对我俨然没有半点的防备,大着舌头任由我扶着他往厕所里去,“你、你这人、呃、不错……” 不错你妈逼!我心说。 还在厕所门口,我猛地运起内气,搭住温代华肩膀的手往他的后脖颈戳了上去。 这里有个死穴。 温代华实力远逊于我,又微醉了,根本就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当即就鼓着眼睛唔唔两声,没声息了。 他死前想偏过头来看我,可惜,他连偏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扶着他到厕所里,然后把他扔到地上,并把那个单厕的门给反锁上了。 再出来,到卡座里,温代青没瞧见温代华,问我说:“小李啊,我叔呢?” 这逼玩意儿见我态度低,还真拿捏上了,口口声声都是喊我小李。 我笑眯眯的说:“温总肾功能太好,还在尿呢!” 温代青便不再问,又继续和我们这的美女们喝酒戏耍。 直到几分钟后,见着温代华还没回来,他觉得有些奇怪了,摇摇晃晃起身道:“我去看看我叔去。” 我故意说道:“温总他可能是看到美女了吧,等下会回来的。” 温代青摇摇手:“没事,我正好也要上厕所了。”说着,他就往厕所里面去了。 眼瞧着他离厕所越来越近,我也跟了上去。 虽然说温代青不过是个没用的纨绔旁系而已,但我还是想杀了他。 我只是想敲打敲打温正庆,让他明白,我有实力逐个杀他温家的人。他有本事,就动我父母试试。 200.温家来人 温代青自然也死在了厕所里,身为普通人的他根本就没能发出任何的响动,死得悄无声息。 我没再回到卡座里去,就这样离开挪威森林,然后往龙亨娱乐城赶去。 冯勤勤在几十分钟前就已经发消息给我,他看到温家的人到龙亨娱乐城里面潇洒了。 说实话,在KTV里面暗杀要比在酒吧里面难度大不少,因为KTV里面都是单独包厢。包厢里的都是熟人朋友,像我这种“外人”混进去实在容易引起怀疑。 还好冯勤勤一直跟踪到温家的人进包厢才走,知道是哪个包厢,这给我省去不少麻烦。 我直接走到那个包厢里,反手便把门锁上了。 既然没法隐藏,我便索性懒得再藏。 我刚进门就直接运转起了全身的内气,然后朝着包厢里的温家的那人冲去。 又是温家的内劲高手,同样是温正庆叔叔辈的人,名为温子白。 包厢里还有些来陪温子白的人,毕竟在表面上温子白也是荆市颇为成功的老板人物。这样的场景,陪酒的女人自然是少不了的,我的暴起,顿时就引得包厢里的女人们尖叫起来。 温子白作为内劲高手,还是有些眼力劲的,见到我身形步法,立刻神色大变。 他想逃,往沙发的更里面蹿,还推人过来挡我。 可惜,我现在不用斗决都已经是内劲上师极限程度,哪是他个区区内劲大师能挡得住的? 仅仅只有几秒,温子白被我追上去,被我踹飞到墙上,直接就死了。 包厢里的其余人顿时更加慌乱了,惊散奔逃,想要往门外去。 我不想惹起大乱子,没办法,只能展开身形,把他们全部都拍晕在了包厢里。 不过是几个普通人而已,在我的手里,他们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 整个过程,也不过才五秒左右的时间而已。包厢里陡然安静不少,只有音响里还在放着音乐。 最炫民族风! 这首歌……的确很符合他们这些大叔的口味。 我踏着最炫的步伐,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龙亨娱乐城。 然后,我没有再继续去暗杀温家的人,和冯勤勤回到宾馆去了。 夜已深,再想暗杀起来也不容易。 第二天,江南的传媒系统,包括电视、报纸、收音机等,都没有报道温代华、温代青、温子白被暗杀的事,连网络报道都没有。媒体也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那些人不会让这种事情传出来,因为温家在江南影响甚大。 我和冯勤勤的暗杀行动并没有停止,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又做了两单,杀了温家两个内劲。 除此外,还有帮温家做事的鹰爪大师鹤鸣山也被我干掉了,而且,他已经突破到内劲上师级别。 温家终于是有些风声鹤唳了,又过几天,我和冯勤勤在个大娱乐城蹲点,竟然都没能守到温家的人。我知道温家的人是警觉了,他们又不是傻子,要是还不知道是我在针对他们,那就奇怪了。 但我还是有办法。 不论是在江北,还是江南,都有那种难以查其根源的贩卖消息的组织。 这类组织,不仅仅卖消息,也接暗杀的活,只是要杀内劲高手,价格很高,我不想请他们出手。 我只是从他们手里买到不少温家重要人物的住址,然后再次展开暗杀。 这些重要人物里,有帮温家管理生意,并没有练功夫的。冯勤勤也带着他的狙击枪展开了暗杀。 从我们到荆市起,半个月来,温家接连死在我们手里的人已经超过十个。 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温家那些真正的核心人物,我们都还没有接触到。他们防范严密,没法下手。 现在我和冯勤勤已经从荆市西区跑到荆市东区来了。东区,是荆市最繁荣的区域。 这里灯红酒绿,自然不乏那种低级找乐子的地方。我和冯勤勤就隐藏在东区著名的勾栏区里,这绝对算是东区最乱最脏最穷的地段了,但是,在这里,每天产生的交易额却绝对大得惊人。 我和冯勤勤准备呆在这歇段时间,等到温家人耐不住,再出来活动,我们再动手。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竟然会被温家的人发现行踪。 这天夜里,我正在我们租的屋子里睡觉,突然就听到外面有动静。 冯勤勤就睡在客厅里。 我连忙蹿出去,却看到,我们的屋子里已经闯进来十多个人,冯勤勤已经被人打晕在地上。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在这些人里面看到熟面孔,当年去江北挑战黄家的徐万顷、厉长庚。让我惊讶的是,还有于古川于九指,这个原本跟在谢起源旁边的江南江北内劲大师第二人,竟然也会出现在这,而且看他气势,仿佛已经达到内劲上师层次了。 我看着他们,沉声道:“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心里却是在想,温家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得鹤鸣山、于九指他们这些卡在内劲小成极限的老牌内劲大师纷纷踏入到内劲上师层次? 他们却是没人答我的话,为首的那个人挥挥手:“上!”然后十多个人都朝我扑过来。 说实话,温家的势力有些超乎我的想象了,我远远没想到他们家的内劲高手竟然这么多。 只是,他们肯定也想不到我已经拥有内劲宗师的实力了吧? 我调动全身的九股内气,散发出内气大成极限的气势,却并没有使用斗决,展现出宗师实力来。 斗决是我的压箱底的王牌,我不想这么早就暴露出来。起码,不想在不是生死危机的关头时暴露出来。 于九指他们虽然有足足十四个人,但好像也不过才三个内劲上师而已,我自恃他们取不了我的命。 转眼间,于九指和另外两个疑似内劲上师的高手已经接近到我身前。他们除去看着冯勤勤的一个内劲大师外,其余人竟然全部都冲向我来了,是想用人数来湮没我。 我横掌在前,拍退于九指。又急退两步,避开另外两个内劲上师的招式。 此时我几乎已经靠墙了,我猛地跳起来,双腿蹬在墙上,借势往这些高手的后面跃去。 我想把冯勤勤抢回到手里。 但可惜,这些高手的反应也很快,而且这屋子也太小了。 我还没来得及去抢冯勤勤,就不得不又回身面对我身后又转头朝我攻来的高手们。 他们人太多,我要想收拾他们不容易,哪怕展露出宗师实力,也很难把他们留在这里。而且,真要把他们留在这里,我的宗师实力也绝对会暴露出去。这记杀招,我不舍得用,因为是给温家老爷子准备的。 冯勤勤只是被拍晕,看来这些人并没有杀他的想法,我也并非是非抢回来不可,见事不可为,索性又与这些高手们大战起来。我们在屋子里左窜右窜,东西都被打烂,啪啪作响。 楼下有人骂娘,但是这时候谁还顾得上理会他们? 两分钟后,才终于有人毙命在我手上。他们人多,我想抽空子斩杀他们的人真不容易。 又两分钟,又有个内劲大师被我踢中喉结,当场吐血而死。 不过我也因为疏忽而被身后一人拍了一掌,索性我内气运达全身,倒也不是特别吃力。 紧接着,第三人、第四人,直到第七人时,才终于有内劲上师被我毙于掌下。 我是内劲极限,他们要想收拾我也不容易,因为他们这些人其实也没有什么配合可言。 剩下的人,包括于九指在内,都勃然色变了,但脸上狠劲更甚。 而这时,楼下的人也终于忍不住,上来敲门了。 201.遇故人 没人去开门,我们还在大战。 到此时,已经算是酣战,我嘴角边也早已经溢出鲜血了。这不是装的,我是真受伤了。 我没用斗决,用内劲大成极限的实力对付这么多人,真的有些吃力。 到第九人,我也撑不住了,已经重伤,连身子都有些摇晃。 而他们,却还有五人,其中包括两个内劲上师。我知道,我要再不使用斗决,就真的打不赢了。 但是,我要使出斗决来,温家对我的防范该会严重到何种地步?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我? 温家现在还没有全力出手,这是因为他们只认为我是内劲大成极限。要知道我是宗师,温家老爷子说不定都会亲自出马来杀我,而且,只怕是雷霆之势,绝不会给我活路。 我看看冯勤勤,要想杀他的话,这些人不会只是把他拍晕,留到现在。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我心里肯定,这些温家人不会杀冯勤勤。 跑! 我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来。 随即,我不再迟疑,使出全力逼开身前的于古川和另外一个内劲上师,跑到窗边,跳了出去。 我在赌,赌温家的人不会杀冯勤勤。因为不管怎么说,冯勤勤的身体里毕竟还流着柳家的血,他也算是半个柳家的人。柳家在荆市也是道上巨擘级别的家族,温家虽然是霸主,但也不能不给柳家半点颜面吧? 冯勤勤的实力不高,还不至于让温家甘愿得罪柳家而非杀他不可。 我不是不想救他,只是现在事不可为。不用出斗决的话,我没法再撑下去了。 暴起救冯勤勤,只会让我们两的处境更加艰难,所谓两害取其轻,我只能选择让他被温家的人带走。 我们租的房子在第四层,我从窗户跳下来,落地翻滚泄力,饶是如此,也又让得我五脏六腑剧痛。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移位甚至是开裂了,火辣辣的,这伤势哪怕对内劲上师来说也绝对很严重了。如果不是断定自己性命无虞的话,我只怕也顾不得那么多,用出斗决了。 于九指他们自然不愿放我走,接连有四人从窗户口跳下来来追我,顾不得惊世骇俗。 我顺着潮湿阴暗的巷子往外跑。路上,不知道撞翻多少个来找乐子的嫖客,直惹得他们骂骂咧咧。 至于那些站在巷子旁的浓妆艳抹的被淘汰下来的欢场女子们,她们则多是惊讶的看着狼狈不堪的我,还有后面追击的于九指他们。我们跑得飞快,这速度无疑是有些惊人了。 我受伤颇重,不得不暗暗运转起斗决,这才得以坚持下去。 反正我是在跑路,于古川他们总不能看出来我的实力已经到内劲宗师级别了吧? 到街边,我直接蹿出巷口,猛地拦下辆车,就往里面蹿去。 这辆车的主人可算是被我吓坏了,我刚刚是突然冲到她车前面的,直吓得她把刹车踩到最底下,轮子和地面都发出了尖锐的摩擦声。直到我钻到她车里,她还仍没有回过神来。 我闻着车里的香味,知道这车主人是个女的。 于古川他们也跟着从巷子里蹿出来了。 我不得不冲着发呆的女司机喊道:“快开车,不然他们把你车砸了!” 她大概把我当成匪徒了,吓得连话都不敢说,猛地踩下油门,汽车往前面急窜而去。 于古川他们没能追得上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载走。 坐在车后排的我见到他们不再追了,暗自松口气,这才从兜里拿出来造化丹吞服下去。这次我受的伤是真不轻,哪怕运转斗决,也只能让我爆发实力,而不能缓解我的伤势。我拿药的时候,手都有点哆哆嗦嗦的。 他妈的,温家的人是怎么找到我和冯勤勤的? 前面,开车的女司机有些颤颤兢兢的说话了,“你……你去哪?” 我张嘴要说话,却不经意牵动伤势,直痛得我咬牙吸凉气,好几秒才缓过来:“带我去你家,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女司机急眼了,“去我家?可是……可是我老公在家啊!” 我却突然感觉听着她的声音有些耳熟了。从后视镜里瞧瞧她……竟是玉姐。 我真没想到会这么阴差阳错的又遇上她,这时才回想起,我刚刚拦车时,看到车牌好像真是起亚。 我滋滋嘴,有些好笑道:“玉姐,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啊!” 前边,玉姐发出惊叫声,回头来看,却没认出我来:“你是……” 我抹掉脸上的易容面粉,说道:“现在你该能认出我来了吧?” 玉姐又回头来看我,惊讶得瞪圆了眼睛:“你、你、你是庄严!你怎么回来了?” “看前面!”我指指车前头道:“玉姐,帮我个忙,先带我去你家。不!不能去你家。” 我转念又想,于九指他们要是看到玉姐的车牌了,温家动用势力查这个车的踪迹怎么办? 温家绝对有这个实力,玉姐家不能去,不然只能连累玉姐。 我不想连累这个在夜场苦苦努力,期待出人头地的女人,转口说道:“你随便找个地方让我下去吧!” 玉姐还是忍不住从后视镜里来看我,看到我血迹斑斑的样子,担忧道:“可是你现在受了伤啊……”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 我记得玉姐是个比较现实的女人,怎么现在听着,她却有不怕惹麻烦,想帮我的意思,难道她转性了? 不过,我现在倒是的确需要个地方养伤,要是有人照料着,会更方便。 我想了想,说道:“玉姐,我得罪温家了,你还敢帮我吗?” 玉姐也算是半个道上的人,哪怕不知道什么内劲高手,但肯定也听说过温家的手眼通天。 果然,她的脸色有些变了。 但她随即,竟然是说:“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这是真正的让我意外,我不禁问道:“你不怕我给你带来麻烦?” 玉姐幽幽的说:“当初你把我引荐给温哥,他帮我解决了不少麻烦。你们两都是好人,可是我却听说温哥被温家的人给害死了,你说……我现在能怕麻烦吗?庄严,我以前是太自私了,只想着费尽心思的往上爬,直到后来才明白,爬啊爬啊,爬到什么时候又能是个头呢?我现在……只想按自己的意愿活着。” 她的话,让我沉默了会儿。我没想到,当初的心软,会带给玉姐这么大的变化。 我说:“那你帮我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吧,我需要养伤。” 玉姐说好,然后想了会儿,道:“那我送你去魅力的员工宿舍怎么样?那里刚好还有个空房间。” 我惊讶道:“你现在还在魅力做事吗?” 她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总得有口饭吃吧?” 我也是笑笑,随即点头:“好!” 魅力的员工宿舍那里是个老住宅区,有不少在外打工的年轻人租住,多是夜场或者酒店里的。我在那住着,应该还算安全,而且,平素里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可以让玉姐帮帮忙。咦,我这是倒是突然想起来,杨伟现在不是在魅力上班吗? 我让玉姐在老住宅区附近把我下了,并让她千万不要把我在这的消息传出去,她连连点头说好。 照顾我养伤的事情,我还是不想麻烦她来办。首先是不方便,其次,我其实也并没有完全相信她。 等玉姐离开,我才给杨伟打电话。 这小子竟然才刚接通电话就知道是我了,“严子,是你吧?” 我不禁惊讶:“你丫的怎么知道是我?” 他说道:“我妈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你这又是个陌生号码,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说道:“行了,别罗嗦,我现在在你们宿舍这片,你过来找我。” “好咧!” 小伟俨然也兴奋得很,“老子就过来,今天咱哥两不醉不归啊!” 我挂掉电话,失笑,还不醉不归,我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喝酒? 等到小伟过来找到我,刚要抱我,却看到我这身上带血的模样,懵了,“卧槽,严子你丫这是怎么了?” 202.玉姐的电话 我说:“没事,受伤了。” 他嚷嚷道:“那丫的赶紧去医院啊,走走走!” 说着,小伟就走到我旁边扶着我要往巷子外面走。 我微微摆手,说道:“不能去医院,这样,小伟,你帮我在这附近租个房子让我养伤就行。” 造化丹、金疮膏的药效要比医院里那些药靠谱多了,我乐意去医院才怪。而且,我丝毫不怀疑现在温家说不定都已经在荆市的各大医院布好眼线了,他们有这个能力。 小伟却是还不放心:“你这样不去医院能行吗?” 我看看他,说道:“你听我的就行了。” 九年不见,小伟成熟得多了。 他见我坚决,也就不再说什么,点点头道:“那行吧!” 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就要往魅力的员工宿舍那边走。 我说道:“不行,不能去你们宿舍,换个地方,只要是这附近,方便你照顾下我就行。” 我还是不敢全部相信玉姐,要是我真住在魅力的宿舍那边,她带着人来找我怎么办? 小伟眼中流露出几分不解,但也没多问,点点头,就带着我又往旁边的小区里走去了。 这个小区就在魅力员工宿舍旁边不远的地方,才隔着两百米吧,但里面全是十多层的商品楼,比魅力员工宿舍所在的老住宅区要好得多了。 刚进小区,我就看到里面有块大黑板上面贴着不少租赁信息。 现在就这样,有房的房多得是,没房的,一套儿也没有。 我和小伟在黑板前面站定,我跟他说:“打电话租套房,别管价,只要现在能进去就行。” 他点点头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我到旁边的花坛边坐着喘息。 我心里在想,温家应该很快就会铺天盖地的来找我,现在,我得想办法尽快的恢复伤势才行。 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快,就有房东答应马上就过来送钥匙。 我把我的卡递给小伟,并告诉他密码,让他去取钱,并跟他说以他的名义租房就行,不要让房东知道我的存在。因为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容易让房东起戒心,到时候不租给我们房子是小事,惹来警察可就麻烦了。温家制霸江南,会在系统里没有能量么? 小伟乖乖的去取钱去了,回来时把卡递给我,然后一屁股坐到我旁边,问我说:“严子,你怎么弄成这样的?我妈不是说你现在成大老板了吗?”说着,他还递烟过来给我。 我接过烟塞到嘴里:“点上!” 等他给我点好烟,我才又道:“你坐开些,等下房东看到麻烦。” 他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我刚问了,那房东到这里得有十多分钟呢,你丫先跟我讲讲到底怎么回事。我妈还说指望着你帮我娶媳妇呢,卧槽,你这样还能让我指望得上么?” 看他眼睛,我就知道小伟是在和我开玩笑。 这货还是这没脸没皮的性子。 我也忍不住有些好笑,仿佛回到少年时代,和他穿着短裤衩坐在屋顶上晒太阳,然后被黄阿姨抄着扫帚赶得到处跑。那时候无忧无虑的可真好。 我说:“你没看我卡里的余额?” 回江南前,颜白雪从她那张卡里足足转了五千万到我这张卡里。 小伟砸吧砸吧嘴,“卧槽,着急忙慌的忘记看了,你丫卡里有很多钱?” “不多……” 我忍不住有些得瑟的摇摇头道:“这张卡也才五千万而已。” 虽然五千万对现在的我来说真不算什么,但在发小面前,我还是觉得非常得意。 小伟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喃喃道:“这张卡……” 随即他“恶狠狠”地看着我:“那你丫意思就是你还有别的卡了,卧槽,我要劫富济贫,纳命来吧!” 说着,他作势来掐我。 我朝他喷了口烟,没好气道:“你丫别闹,老子现在还是重伤呢!” 虽然造化丹的药效已经初步化开去,我现在舒服得多了,但是可还经不住他来闹腾。 小伟讪讪收回手,又道:“你到底怎么弄成这样的?” 这货刚刚肯定是太激动,得意忘形,把我受伤的茬子都忘记了。 我摆摆手,说道:“说来话长,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跟你说吧!反正就是我得罪人了就是了。” 他咧咧嘴,说:“好!我今晚就有时间听你说。” 直到过去十来分钟,我才硬把这货给支开。很快,房东也过来了。 小伟和房东到楼上去看房,我则是还在楼下花坛里坐着。 他算是尽展了“财大气粗”的风度,没几分钟就又和房东下楼来了,把钱塞到房东手里,然后就把房东给“赶”走了。房东才刚开着车离开小区门口,他便就扶着我往我们租房子的那栋走去。 房子只能算是差强人意,勉强算是家电齐全,如果桌子上放的老电视也能算电视的话。 不过我本来也不是来享受的。这阵折腾我也有些累了,刚进门便在沙发上坐下休息。 小伟却是精力旺盛,让我给他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跟他说我现在没精力跟他说这么多,只是让他帮我去买些食物回来就行。 他听完却是说:“说什么玩意儿呢?你忘记老子祖传的手艺了?还能满足不了你小子的胃?” 我摇摇头,说道:“不是……现在有人要杀我,小伟,你老老实实上班吧,别被我牵累了。” 小伟直瞪眼:“放你丫的屁,老子能不知道你现在有麻烦?老子要是怕你牵连,早在巷子里就不会搭理你了。严子,是不是我从牢里出来,现在只是个端盘子的,你丫的瞧不上我了?” 看他模样,竟然是真的生气了。 我并没想到小伟会这么想,看来,九年的牢狱生活或多或少对他造成了影响。我看得出来,他现在的自尊心很强,是在用这种自尊掩饰他的自卑。 我怕再说错话,惹得我这位好兄弟伤心,忙道:“不是,要是瞧不起你丫的,我还能给你打电话么?” 小伟这才脸色稍紊:“那你丫就别说什么牵累不牵累的话。” 他这样,我还真不好说什么了,但我后来死活没肯他辞掉工作专门来照顾我。我不是舍不得他丢掉魅力的这份工,而是我觉得,小伟呆在我身边的时间越少,他会被我牵连的可能性就越小。现在,连我自己也不敢肯定温家会不会找到我。 温家人要是找上来,我使出斗决大概还是能跑的,可小伟就未必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便呆在了这房子里静心养伤。 小伟每天白天都会过来给我做饭,他在厨艺方面的天赋像王阿姨,做的饭菜很可口。夜里,他就去魅力上班。玉姐也给我打过电话,问我情况怎么样,说要来看我,见我委婉拒绝,估摸着猜出来我对她还没有完全信任,就没有再提。 转眼,五天过去,我的伤势虽没痊愈,但也好了不少。其实我已经不用小伟来照顾了,但这小子白天还是喜欢往我这里蹭,赶都赶不走。我们两从小玩到大的,没皮没脸惯了,用他的话说,别说是骂了,就是打,也别想把他打走。 但这天夜里,十二点多,玉姐却是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她语气有些急促,跟我说:“庄严,快走,雷总刚刚带着十多个人出门,气势汹汹,不知道是不是来找你的。” 雷总?雷正霆? 我有些奇怪道:“雷正霆来找我?他怎么知道我在哪?” 玉姐却是说:“我也不确定他是不是找你的,不过杨伟不久前被他叫到办公室去了,然后很快就有十多个凶神恶煞的人来找雷总。杨伟到现在还没有出来呢,我听说这些天杨伟白天常不在宿舍,你又在那附近,庄严,杨伟他是不是认识你?” 玉姐的话,让我的心微微沉了下去。 连玉姐都知道杨伟白天经常不在宿舍了,雷正霆难道就不会知道吗? 雷正霆是道上的人,温家放话要拿我,他想碰碰运气,让下面的人多注意点,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以前就知道雷正霆在魅力的员工里培养了不少眼线,杨伟这几天总是到我这里来,只怕是引起别人的注意了。像温家这种道上霸主,他们要找人,还不是吩咐下面的小弟们到处乱找? 千万别想看这种无头苍蝇式的找人方式,荆市道上的大流氓、小流氓堪称无数,只要把他们全部发动起来找人,那办事的效率绝对比警察还要快。而温家,就几乎有号令整个荆市大小流氓的实力。 我不敢掉以轻心,跟玉姐道谢,挂掉电话后,简单易容过便从房子里出去了。 203.扑朔迷离 不到两分钟,我已经跑到小区外不远处的广场上,跳广场舞大妈大爷的庞大队伍里隐藏着。 几乎同时,我看到雷正霆他们出现在魅力的门口,并且气势汹汹的朝着找住宅区走去。他带着的那些人的确是高手,都是练家子,只是我都不认识。 这让得我有些奇怪了,雷正霆是去宿舍,那应该就不是找我的了? 只是,他把杨伟叫到办公室去干什么?而且玉姐竟然说杨伟到现在还没有从他办公室里出来。 我想想,只能给玉姐拨过去电话。 她很快接通,我说道:“玉姐,你能不能帮我去雷正霆办公室看看杨伟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这便等于是承认我认识杨伟了,但我此时没有办法,只能选择信任玉姐。 杨伟到现在还没能从雷正霆办公室里出来,能是什么好事么? 玉姐既然肯打电话通知我,应该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吧? 很快,玉姐就回电话过来了,“庄严,我进不去,里面的人不给我开门。” 不给开门? 玉姐的话,让得我的心里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我没有再说什么,挂掉电话,看着雷正霆他们已经消失在老住宅区里,当即便快步朝着魅力走去。 虽然几年没来魅力了,但我对这里还是熟悉得很。到魅力后,我径直往雷正霆的办公室去了。 铁打的KTV,流水的服务员。在这行业里,流动性很强,当初我在时的那批服务员大约都已经不在了,路上我并没有遇到认识的人,也没有谁注意到易容过的我。 我很轻易的接近了雷正霆的办公室,然后猛地踹门进去。 里面,有两个穿黑西装的人坐在沙发上,地上还躺着个人,鼻青脸肿,正是小伟。 我火冒三丈,当即就朝着两个正被我踹门声惊动,正瞪着眼的黑西装冲去。 这两黑西装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大概能到二段高手,但在我手里还远不够看,被我随手两招就拍晕了过去。我也顾不得停留,扶起受伤的小伟就往外面走。 魅力这地方人多眼杂,虽然我易容过,但只是简单弄了两下,还是担心被人认出来。 可是,扶着受伤的小伟,我想不被人注意也不行了。 再走出魅力的路上,有不少服务员和陪酒妹都看到我和小伟,并投来奇怪的眼神。 小伟在这里上班,显然有许多人认识他。 不过还好的是,这些人疑惑归疑惑,倒也没谁上来询问,估计是不想惹事吧! 但到楼下,我们却是碰到雷正霆带着那些高手匆匆朝着魅力跑回来了。 他看到了正搀扶着走出门的我和小伟,先是指着小伟,随即瞪圆了眼睛:“拦下他们两。” 我想,他大概是察觉出来,扶着小伟的是我了。 我现在已经确定雷正霆带人去老住宅区是找我的了,因为刚刚下楼的时候小伟都跟我说了。应该是有人跟雷正霆打小报告透漏他的行踪了,让得雷正霆起了疑心。雷正霆之前刚把小伟叫到办公室里去,就问他是不是知道我在哪里。 他也算是有门路的人,在盘问小伟之前,竟然已经查清楚了我和小伟的关系。 小伟当然是不承认了,但在雷正霆拿出我们两的居住资料时,他没法再抵赖,而且还挨了顿毒打。 小伟没办法,这才把我供出来。不过哪怕是挨了打,他也不愿意我被抓到,是以才故意告诉雷正霆,我在老住宅区。说这些时,小伟还有些得意的笑,我却是笑不出来。小伟的这份情谊,我得记在心里。 如果不是我来把他救走,雷正霆在老住宅区铺开,盛怒之下,会怎样对待小伟? 还有,雷正霆难道不会拿小伟父母的性命要挟他么? 小伟说得轻松,我却知道,他这是把全家性命都押上来了。 看着雷正霆和那些高手匆匆跑向我,我猛地把小伟扛到肩上,朝着远处跑去。 我边跑,边在心里对自己说:“兄弟,你今天遭的罪,我肯定都帮你讨回来。” 其实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可以和雷正霆带的这些高手打架了,只是,我怕小伟受到伤害。 我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在雷正霆的办公室里只是拍晕那两个人,早知道事情是这样,我会杀了他们。 很快,我就把雷正霆他们甩开了。 虽然他们那也有高手,但在闹事里,谁都不敢过分暴露实力,他们没法追得上我。 我见着后面没人了,便在路旁拦下了两的士,带着小伟坐了上去。 司机师傅有些不快的看看受伤的小伟,有些不耐的说道:“去医院?” 跑的士的都不愿意搭伤患、孕妇,因为怕出事。 我也懒得和他计较,摇摇头道:“不去医院,去……” 我突然不知道该去哪了,原本在魅力这边还有个栖身之所,现在却不知道该躲去哪里才好。 说实话,我现在的处境有些差得出乎我的意料。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当时我和冯勤勤是怎么被温家的人发现的? 我自恃我们躲得够隐蔽的了。如果不是那次的事,我也不至于会被逼到现在这步田地。 司机师傅见我发呆,操着口荆市腔:“去哪啊,说噻!” 我咬咬牙,道:“去西站吧!” 我现在也是没办法了,虽然不愿意,但也只能选择龟缩到西站那边去。我还得养伤,小伟也需要安顿。 司机师傅不再说话,踩下油门就载着我们往西站去了。 但还在路上,我却是又接到了玉姐的电话,她问我说:“庄严,你们没事了吧?” 要不是她,小伟现在可能已经出事了。 我有些感激道:“没事了,玉姐,谢谢你了。” 她说:“没什么的,我说了,以前温哥也帮了我不少忙……” 说到这,她沉吟了会,才又接着道:“你们现在是不是没有地方去?” 玉姐始终都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肯定推测得出我现在的处境。要是我能有好藏身的地方,当时就不会躲到魅力这边来了。温家在荆市的势力太大了,我很难找到绝对安全的地方躲着,主要是荆市没几个我能绝对信任的人。 我没有说话。 玉姐沉默一阵,说道:“我发个号码给你,你去找她吧!她会帮你!” 玉姐说得斩钉截铁,让我有些意外,但她已经说:“就这样。”然后把电话给挂掉了。 没几秒,她就发了条短信过来,是个手机号码。 我现在已经相信玉姐了,稍稍思索过后,就拨通了这个号码。 “喂?” 这声音,听着竟然又有些耳熟。 我微微皱眉,随即有些不确定道:“你是……花姐?” 那边愣了好一会儿,有些急促的说道:“庄严?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能从花姐的语气里听到浓浓的关心,这让我有些奇怪。我以前和花姐关系是不错,但也还绝不至于让她对我如此上心的地步。 我还没有说话,花姐又接着说:“玉姐已经把你的事跟我说了,你现在伤好了没有?” 难怪她猜出来是我,原来是玉姐跟她有联系。她叫玉姐为“玉姐”,看来现在是没在魅力做了,要不然,花姐她应该是叫玉姐为“玉主管”或者“玉总”的。 我说:“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我现在想找个地方呆呆,玉姐说让你找你。” 玉姐性格转变,花姐又透着对我异样的关心,而且她们两好像颇为密切似的,这让得我暗自猜测,当年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要不然,玉姐应该不至于会把我的事情告诉花姐,而且还在这个关口让我去投奔花姐。 花姐听到我这话,果然飞快报出来个地址,然后说:“你快到我这里来。” 十字街,五里弄,二十八号。 竟然果真如玉姐所料,花姐毫不犹豫的就选择帮助我了。 我心里不禁更为疑惑,随即便连忙跟司机师傅说让他送我去十字街五里弄。 我想,见到花姐,我应该就可以知道这其中的原委吧! 204.毒妇柳西茜 十字街是荆市老街,但非常热闹,是著名的小吃街,又毗邻步行街和酒吧街,可以说是整个荆市最热闹的区域。五里弄虽然是处在十字街的巷子里,但平素里也热闹得很,据说,在这里哪怕只是不足五平米的小店面,月收入那也在几万块。 二十八号已经穿过街道,是居民区了。 我和小伟在这里下车,敲响二十八号的屋门。 门很快被打开了,花姐露出脸来,左右瞧瞧,慌忙把我两拉进去:“快进来。” 刚到里面,她便就问我说:“庄严,你怎么回来了?” 我打量打量屋子里,这就是个普通的居民房。不过,处在这地段,居民房也能值不少钱了。 我抿抿嘴,对花姐说道:“我回来找温家报仇的。” “唉……” 花姐却是叹息,然后带着我和小伟往楼上走去:“温家势力那么大,你能对付得了他们吗?” 她当然不知道我现在的实力。 我说:“总得试试,温家和我的仇太深了,温哥也是死在他们手上。我不能让温哥死得这么憋屈。” 到楼上的客厅里时,花姐让我和小伟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去给我们泡茶。这时,我却是看到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从房间里跑出来,约莫不到四五岁的样子。这让我惊讶,我说:“花姐,这是你的……” 花姐回头来看我,神色有些复杂:“嗯……这是我的女儿,花花,冯花花。” 冯花花! 我听到这个名字却是有些懵了,冯勤勤,冯花花……难道是温哥和花姐的女儿? 说实话,自从我到江北去后,江南这边的故人我便没有再联系过,温哥和花姐搞上了,我也没法得到消息。不过,现在知道这消息,可还真是够惊天地,泣鬼神的。 正当我满心惊讶的时候,花姐已经帮我和小伟泡好茶过来。她把茶杯放在我们面前大多茶几上,随即却是对我说道:“庄严,你能不能和我到阳台上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就跟着花姐往阳台上走去了。 在阳台上,花姐点燃根烟,姿态优雅,随即也递给我一声,说道:“其实花花不是我亲女儿……” 她这话,让得我又不禁是懵了。 回过神来,我苦笑道:“花姐,我有些弄不明白了,你还是直接跟我明说了吧!” 花姐两根修长青葱的手指夹着烟,稍稍前倾在阳台的栏杆上,还如以前那样的有魅力。 她沉吟了下,说道:“花花是温哥的女儿,不过不是和我生的,而是和他真心心爱着的那个女人生的。以前你在魅力附近的那条巷子见到温哥被人砍,你还记得吧?” 我不知道花姐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但还是点点头。 花姐接着道:“温哥以前就把他心爱的那个女人藏在那里。那次砍他的那些人其实也是冲着那个女人去的,要不是温哥的保镖护着那个女人,可能那时候怀孕的她当时就被砍死了。” 温哥心爱的女人?藏在巷子里?金屋藏娇么? 我倒是觉得这没什么,像温哥那样的身份,有老婆以外的其他女人这并不奇怪。 我微微皱眉,问道:“那花花现在为什么在你这?” 花姐带着悲戚的笑,说道:“温哥被杀后,那个女人亲手把花花送到了我这,然后……她跳楼自杀了。”说到这,花姐狠狠的吸了口烟,看向我:“其实我也在你离开后不久就成为温哥的女人了,他虽然不爱我,但起码没嫌弃我,我也喜欢他。有时候我还特别的嫉妒那个被他深爱着的女人,直到她跳楼我才明白,她值得温哥那样深爱。” 我喃喃的接口:“所以,哪怕花花是温哥和她的女儿,你也仍然愿意抚养她?” “嗯!” 花姐点点头:“不管是为报答温哥的恩情,还是出于对那个女人的敬佩,我都要把花花养大成人。” 我很是认同的点点头。对花姐这个人,我始终都是很认可的,有良心。 这时,花姐却是又说:“那你知道当初去砍温哥和那个女人的人,是谁么?” 我微微思索:“是温哥的仇人……还是他老婆?” 我记得,温哥和他老婆的关系并不好,也正是这个,导致了他和柳家的关系也不好。 “是他老婆,为他生了个儿子,却始终和他离心离德的那个女人……”花姐有些怨怒,又有些叹息的说:“温哥出事前的几天曾来找过我,他当时可能知道自己要出事了,跟我说了很多。他当年是娶了柳家那个叫柳西茜的女人而迅速发家的,但是,这却也是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当年他形势所迫,没办法,只能离开自己真心爱着的那个女人,娶柳西茜借势,并且和柳西茜生下冯勤勤。但是直到婚后他才发现,柳西茜在外也有姘头,而且不止一个两个,这个女人生活放荡得很。温哥怎么说也是荆市道上有面子的人,他警告过柳西茜要收敛些,为了冯勤勤,温哥甚至在那段时间里都不曾和自己最深爱的那个女人有任何联系。” “但是……柳西茜却仗着柳家的势力,丝毫不甩温哥,甚至是变本加厉,连那种乱交的PARTY都去参加,也从不管冯勤勤。温哥彻底的对她失望了,这才和自己心爱的那个女人又联系上。但没想到,柳西茜自己可以乱来,却不让温哥乱来,从发现温哥的事之后,她就百般纠缠,惹得温哥和柳家之间都不愉快。直到那次巷子砍人的事件爆发,温哥就算是彻底和柳西茜决裂了……” “你知道么……温哥的死,和柳西茜也有关系。” 花姐前面的那些话,只是让我沉默。最后这句,却是让我心惊。 我凝视着她的眼睛,道:“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早有推测了,温哥的死和柳家有关系。想当初,柳家要是不背弃温哥,温家会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杀掉温哥吗?他们总也得顾忌几分柳家的面子吧? 以前我想着,柳家虽然未必是帮凶,但最起码也是两不相帮。可现在看来,他们甚至是帮了温家啊…… 花姐也看着我,抿抿红唇,眸子里有仇恨的意味散发出来,“这都是温哥跟我说的,他那天还跟我说他得到消息,柳家已经放出话和他彻底撇清关系了。并且……温哥死后,我也出钱托人暗中调查过这件事。柳西茜的那些野男人里有个人是温家的,当初这个野男人为杀温哥,在温家推波助澜,出了不少力,现在……柳西茜和他走得很近,到处开房寻欢,几乎肆无忌惮。” 我听完,只感觉荒唐,另外,气得额头青筋都在暴跳。 柳西茜! 真没想到,我这个从未谋面过的“大嫂”,原来是这么个蛇蝎、淫荡的毒妇。 如果不是她,柳家怕是不会无缘无故抛弃温哥这个乘龙快婿吧? 温哥这还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了。 当年的事我也不太清楚,倒也不好做过多的评判。 我只是想,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不会因为情势所迫就去取像柳西茜这种出自豪门却不知根底的女人吧? 看来,我还得去柳家讨个公道才行。 温家我现在尚且还不敢闯进去,但连他们柳家我也不敢么? 据我所知,柳家虽然也是荆市巨擘,但拿得出手的高手也不过就是内劲上师极限的柳家老爷子柳成栋,还有少数几个内劲大师而已。他们和温家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只能算是温家的助力。 其后,花姐还跟我说了许多温哥和柳西茜的事,让得我对这个婆娘的恨意更甚。 接着,我和小伟便呆在了花姐这里养伤。花姐说她在温哥似乎就藏在这,平素里连买菜都是网购,从未出过门,温家的人不可能能找到这里。 又是几天过去。 我的伤终于好了,小伟更不过是皮外伤,我给他涂过金疮膏后没两天就恢复如初了,连疤痕都没有,直把这小子惊为天人,说要是把金疮膏批量生产再去卖,那绝对能发大财。我对他这种想法,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且不说我不会弄金疮膏,就算是会,又到哪里去弄药材呢? 冬夜很寒,雪还未来,但冰雹在外面打得唰唰作响。 我让小伟呆在花姐这,自己出了门,往柳家去了。 205.柳家的劫难 荆市东区金鼎山。 这里是荆市最顶级的富豪、权贵、实权人物汇聚的地方,从山腰道山顶,散落着不少的豪华别墅。 柳家的大本营便是在这。柳家老爷子柳成栋亲自坐镇,还有些柳家核心人物也是住在这,最重要的是,柳西茜回柳家后,也是住在这里。 我说过不能让温哥死得憋屈,既然柳家有份,那就先让他们来偿还代价,怪只怪他们没温家那么厉害。 我什么东西都没带,从十字街坐车径直到柳家豪宅的门口。 柳家是道上巨擘,门口自然也有不少黑西装守着,就聚在保安室里。 我走过去,在窗外看着他们。有个人看到站在冰雹下的我,不禁惊讶,随即冲我喊:“你是?” 我没说话。 他只以为我是疯子,没好气道:“哪里来的疯子,滚滚滚!小心老子打你。” 我心里冷笑,还真是豪门门前有恶奴。能给柳家看门,这些人肯定自豪得很吧? 又看着在里头烤火的四个守门的,我消失在窗外,走到保安室门前,伸手拍碎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四个人都被我的响动给吓到,纷纷回头看我,随即怒骂,“操你妈……” 不过他们没能骂出来几句完整的,因为话还没有出口,我便已经动手了,几招把他们给拍晕了过去。 这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喽罗而已,我懒得动手杀他们。 解决掉这四个小喽罗,我走出保安室,继续往柳家豪宅里面走。 走过花园,走过游泳池,直到柳家豪宅的正门口,我才又看到几个守卫。 柳家不过是荆市的巨擘家族而已,还不至于满屋子都是黑衣带枪的保镖。他们没这个胆量。 门口的守卫也有四个,见到在夜色中缓缓走向正门的我,微微有些色变:“你是什么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朝着他们走去。 可能是我这样子有点像鬼,把他们给吓着了,他们四个竟然是纷纷拿枪对准了我,“站住!” 我咧嘴冲他们笑笑,杀意已经弥漫起来的我,连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自己的笑容有多么恐怖。但是,这守门的四个守卫却因为我这个笑容而面色大变,冲我开枪了。 我展开身形,朝着他们爆射而去。 他们的子弹,当然打不中我。 仅仅只是几秒钟,便接连的有四声惨叫响起,宣告了这四个守卫的终结。 不过枪响和惨叫声还是把别墅里睡着的人给惊醒了,一时间,别墅变得灯火通明起来。 紧接着,又从别墅里冲出来十来个守卫,都拿着枪。 我已经捡起地上的两把枪了,就站在门外,冲着这些露出头的人射击。 惨叫声接连不断的响起…… 我的枪法是跟抠脚学的,可也不耐。 柳家有些乱了。 里面有人冲着我喊:“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柳家找麻烦?” 我不知道这人是谁,但听他语气,肯定不是柳家老爷子柳成栋。 我冷冷说道:“我为冯不温而来,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说话,让你们家老爷子柳成栋出来。” 里面的人可能是因为我狂妄的语气,又可能是因为听到冯不温这个名字,而勃然大怒:“放肆,你以为我们柳家是你想闯就能够闯的?” 枪声再响,但被密密麻麻的冰雹声掩盖着,显得有些沉闷,传不太远。 那些守卫的子弹自然打不中我,但他们却接连死在我的枪下,直到里面没有人敢再冒头出来。 我冷笑着,扔掉手里的枪,运转起斗决阳法,主动往柳家的别墅里面走去。以我现在内劲大成极限的基础,我使用斗决阳法后,经脉支撑个数十分钟是没有问题的。 还有枪手躲在里面。 我刚走进去,就有子弹朝我射过来。 我偏头躲过去,伸手朝那边指,然后那边便传来惨叫声。 使用出斗决阳法的我已经到达内劲宗师之境,可以内气外放。而这时,也正是我杀心最浓的时刻。 我没有想过要留柳家的活口,要不然,我不会暴露出内劲宗师的实力。 又是几分钟。 枪声没了。 敢朝我开枪的人都已经死了,还可能包括两个柳家的人,剩下的人都躲在楼梯拐角处不敢冒头出来。 那里,突然想起声苍老的叹息声:“不知道是哪位宗师降临……我柳家认栽了。” 然后,有个精神烁烁的老头缓缓从楼梯走下来,出现在我眼前。 我已经自顾自在柳家大厅里的洋式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看向这老头:“柳成栋?” 柳家老爷子不敢在我面前摆谱,朝我拱手:“柳成栋见过宗师。” 武道界就这样,达者为先。我是内劲宗师的实力,而他柳成栋却只是内劲上师,所以哪怕他比我大百岁,也得对我低头。 我不置可否的撇撇嘴,说道:“我此次来是想见见我大嫂。” 柳成栋已经走下楼来,极为疑惑:“您的大嫂?” 我耸耸肩:“对啊,我的好大嫂……柳西茜。”我的杀意根本就没掩饰。 饶是柳成栋人老成精也止不住的脸色微变,迟疑道:“您是……庄严!”到末尾,他已经是神色剧变。 柳家虽然和我并没有直接冲突,但他们和温家肯定有关系,所有知道我的存在也不奇怪。 我没打算否认,直接点头道:“是我,我那位好大嫂,在家吧?” 柳成栋微微闭眼,随即睁开,说道:“不在,西茜她出去了。” “是么?”我呵呵冷笑,“可我是来讨债的,总不能空手回去吧?” 柳成栋的脸色因为我这句话而变得更加难看。 我哪里会顾及这个老头的感受,只是接着道:“既然她不在,那你们柳家就先下去几个人给我温哥请罪吧!” 说完,我猛地起身,拔腿就朝着柳成栋攻了过去。到达宗师之境,我的速度已经快得超乎想象。 柳成栋大骇,连忙摆出架势要招架,嘴里还在喊:“庄宗师,冯不温的死和我柳家没有关系啊!” 我哪里会理会他,冲到他面前,拳脚铺天盖地的就朝着他砸去。 或许温哥的死柳家并没有直接参与,但是柳西茜总脱不了干系吧?他们柳家无情无义不假吧? 仅仅四招,柳成栋就被我打得吐血,重重跌到了楼梯间上。 他捂着胸口,满嘴是血,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只是又怒又惊又怕的看着我。 然而,他们柳家的那些后辈们却是没人敢出来拦我。 我缓缓的走向柳成栋,准备结果他的性命,“柳老爷子,我真为你感到可悲啊……” 他的神色也是有些变幻,艰难说道:“你不能、杀我,温家不会放过、你的。” 他不提温家还好,提温家,反而更是让我怒火大盛了。他竟然拿温家来威胁我? 我几步窜过去,提起柳成栋的双脚,然后就把他抡起来猛地往地上砸去:“让你温家!让你温家!” 我就知道他们和温家有干系。 柳成栋被我砸得吐血不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使用斗决阳法后,内劲大成极限在我面前远远不够看。 柳家那些后辈还是只敢看着我施为,估计是胆都已经被我吓破了。他们其中,甚至有内劲高手。 我真挺为柳成栋感到可悲的,他们这大家子,还有点儿人情味、亲情味么? “住手!” 这时,却突然有声尖叫声响起,还是个女的。 我抛开奄奄一息的柳成栋,看上去,眼中不禁是寒光大事,可以说是怒火滔天了。 柳西茜! 她竟然胆敢用枪押着自己的亲儿子冯勤勤出现在我面前。 虎毒尚不食子,她这是狠心到什么程度了? 206.不平静的夜(上) 可惜,她并不知道内劲宗师的恐怖。 我看看满脸震惊与伤心的冯勤勤,说道:“冯勤勤,这女人不配做你妈妈。” 说着,我抬手指向柳西茜。这个风韵犹存,身段窈窕,却心如蛇蝎的女人。 柳家的其余人大骇,只有柳西茜大怒:“你还敢指……” 她的话没有说完,额头上就已经出现血洞,眸光中所有的神采都陡然凝固,然后直挺挺仰躺下去。 叮! 手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冯勤勤兀自愣愣站着。 我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是波涛汹涌,毕竟他刚刚还被自己的母亲用枪指着,现在,他母亲又死在他眼前。我没有“叫醒”他,怕他精神承受不住,越过他而走向柳家其余的那些人。 这夜,这些出现在楼梯口的人都没能幸免。 我不知道柳家这豪宅里还有没有幸存者,但我也没去找。最后解决掉柳家老爷子柳成栋后,我拎着失魂落魄的冯勤勤就往外面走去。而让我微微惊讶的是,我瞥到地上的某具尸体,竟然就是那天雷正霆带着去搜捕我的人。 我这才有些明白,雷正霆可能是柳家的人,原来柳家人其实已经主动对我出手了。 看来,他们这些人死得都不冤。 此时,柳家已经彻底被血腥味覆盖,出门,冷风吹动,才让得这血腥味淡些,也把我的杀意吹散不少。 冯勤勤激灵灵的打个哆嗦,这是才恍然回过神来,失魂落魄。 我放下他,说道:“你爸的死,有你妈的影子。” 他不说话。 我叹息着摇摇头,径自往外面走,说道:“温家的仇我去报,你以后的路,你自己走。” 这夜,我和冯勤勤分开,离开柳家大宅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这夜,死在我手里的柳家人足足有十七个。 我知道这件事必然会在荆市的某个层面引起轩然大波,又回到花姐的房子里,打算消停段时间。 回到花姐家,她和小伟什么都没有问我,我也什么都没说。不过我身上沾着血,他们肯定知道我出去是干什么去了。 如我所料,接下来的两天,柳家的这个惨案都没有被报道出来。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竟然接到了颜家人的电话。 这是我冰雹夜过后的第二天的夜里,九点不到,我正在花姐家的阳台上看着夜色发愣。 手机突然响起来,我接通,“是庄严吧?” 这人的语气颇有些傲然,是个女的。我却听不出来是谁。 我说:“你是?” 她说:“我是白雪的伯母。” 白雪的伯母? 我当时惊讶得很,也疑惑,颜白雪的伯母好端端的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据我所知,颜白雪那系和她伯母、大伯这系的关系可不怎么好啊,当初颜白雪去江北,他们就有在其中推波助澜。 我的语气有些不太好了,“嗯,找我有什么事?” 其实,以我内劲上师的身份,就完全可以不甩她,不过我倒是想看看这婆娘打我电话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本来以为她是想和我谈有关颜白雪的事的,但没想到,她却是说道:“柳家的人都是你杀的吧?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打算继续和温家斗下去?” 她的语气里竟然带着浓浓的质问意味。 我心里不禁冷笑,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婆娘,我说道:“这关你什么事?” 她说:“温家不是你能够招惹的,放弃吧!去温家道歉!温家是我们颜家的合作伙伴,你不能得罪他们。” 我忍不住冷笑出声来:“温家是你们颜家的合作伙伴……这关我什么事?” 她的语气也冷下来:“你别忘了,白雪可是我们颜家的人。你们两的关系可不简单吧?” 我只是说:“那又怎么样?” 她被我怼得直哼哼,道:“这也是老爷子的意思,让你去给温家道歉。” “呵呵……” 我仍是冷笑,没想到颜家会在这种时刻为温家出头,他们真是太高看自己了。 接着,我对颜白雪的这位伯母说道:“我不管你们现在是想利用颜白雪来劝服我,亦或是用她的安危来要挟我,我要说的是,温家我必灭!如果你们颜家敢对白雪怎么样,我不介意再加上你们颜家。你们虽然有钱,但想必你们老爷子心里也清楚,你们家里的那些保镖能不能拦得住我庄严。” 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真是不知所谓。 我差点气乐了,颜白雪的这个奇葩伯母,他妈的以为她是谁啊?这是在命令我? 莫说是她了,就算是颜白雪亲自劝我,我也不会饶过温家,我和温家的仇,早就不可能化解了。 当然,颜白雪也不可能劝我,她是支持我灭温家的,要不然不会跟着我回来。 因为颜白雪伯母的这个电话,让得我心情有些不爽了,于是,我又离开了花姐的家。 温家的嫡系不敢出来,但在他们家族里混饭吃的那些内劲高手可不会不出来。他们怕是以为我不会拿他们开刀,殊不知,自从那天夜里于古川他们带队去抓我和冯勤勤时,我就已经对温家的这些外姓内劲高手也起杀心了。 我仍是在各大夜场蹲点。 这天夜里,死在我手下的温家外姓高手多达四个,其中就包括于九指于古川。 他在温家名下的梦里水乡找乐子,还是大洋马,两个。我找上他的时候,他已经累得腿都软了,没两下就被我结果了性命。 温正庆终于是气急败坏了。 我刚回到花姐家不久,他就给我打电话,咬牙切齿:“庄严,你再敢动我家的人,我就杀了你父母。” 我只是说:“你可以试试!”然后直接挂掉电话。 但是,我心里的确是有些忌惮了,差不多到底线了,再杀下去,温正庆可能真会拿我爸妈开刀,那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我不想因为报仇,而又把我爸妈给折进去,那样我肯定没法原谅自己。 看来,我得想办法把我爸妈给从温家手里弄出来才行,只是……这件事情很难啊! 我不用想都知道,温家肯定把我爸妈藏得严严实实的,不会那么轻易让我把他们救出来。哪怕他们露出我爸妈行踪,那也肯定会是诱我入套的诱饵。 想到这,我不禁极为苦恼的揉了揉太阳穴,我早就知道温家会拿我爸妈做筹码,但现在事情还是发生了。从我到江北的那刻起,这件事情似乎就是没法避免的,因为从那时候起温正庆就已经把我爸妈攥在手里了。温正庆,也是个狠人。 然而,这夜却注定是个不平静之夜。 在挂掉温正庆的电话后不久,大概是夜里两点多,我又接到个陌生的电话。而这个电话,竟然是我以为已经死了的高彪打来的。 我刚接通电话,他便直接说道:“庄严你在哪?我是高彪。” 我真以为高彪已经死了,不禁有些傻乎乎的问他:“你没有死?” 他说:“没有!我想和你见个面,你爸妈在我这。” 我不禁愣住,随即惊呼道:“我爸妈在你那?他们怎么会在你那?” 如果是高彪还说着,这只是让我惊讶的话,那我爸妈在他手上,那就绝对是让我震惊了。 高彪却只是急匆匆道:“说来话长,咱们见面谈吧!你说地方。” 他大概知道我现在戒备心很重,于是让我挑见面的地方。 我也不客气,想了想,说道:“步行街尚品咖啡,我等你。” 他说好,然后挂掉了电话。 我现在的确有很强的戒备心,当即也离开花姐的家,跑到步行街,却是藏在尚品咖啡对面的楼顶上,悄悄地盯着下面。高彪这么长的时候没和我联系,此时突然冒出来,还说我爸妈在他手上,我怎么可能对他没有丁点防备? 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207.不平静的夜(下) 不多时,在步行街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我看到高彪的身影,还有我爸妈! 我爸妈竟然真的在他那。 我仔细观察着下面街道的情形,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高彪真是自己来的?那他是怎么把我爸妈从温家手里给弄出来的? 眼看着高彪走道尚品咖啡里去,我也呆不住了,离开楼顶,往尚品咖啡走去。 我爸妈在那,我不可能不去。 当我出现在高彪眼前时,他并不显得惊讶,只是说道:“想问什么,问吧!” 看来他也知道我现在心里很疑惑。 我也不打算来虚的,直接问他:“我爸妈怎么会跟着你?” 此时,我爸妈就坐在高彪的对面,惊讶的看着我,很是激动,但什么都没有说。 高彪说道:“是我让小琪把叔叔阿姨从温家带出来的。” 我疑惑:“小琪?” 高彪点点头:“小琪是温正庆的亲妹妹,现在是我的老婆,不过我们两……” 我顿时呵呵冷笑:“不过你们还没有敢让温家知道,是吧?” 我想起温小琪是谁了,就是我刚去神农架时遇到的那个漂亮女孩,当时温代青也在。温小琪那时候就跟我说过,她是温正庆的亲妹妹,只是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和高彪两个人恋爱上了。这是孽缘么? 高彪又是点点头,不说话。 我接着冷声问他:“因为温小琪,所以你也没找温家报仇了,是吧?” 他还是点头,自言自语般的说道:“自从神农架离开后,我回到荆市,是上温家去暗杀他们的人了。但是他们家的高手很多,我失手了,反倒自己受了伤,后来跑到小琪的房间里,是她救了我……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的女人,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有这种感觉,你信么?” 我听得有些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我说:“所以你就放弃为温哥报仇了?” 高彪并不否认,只是说道:“是我对不起温哥,但是为了小琪,我没法再对温家的人下手。” 我听出来些许弦外之音,“那你把我爸妈帮我送过来……” 高彪有些为难,却很坚定的,甚至带着渴求的看着我:“庄严,算了吧……别斗下去了。” 我听到这话,只觉得心头火气,拍起了桌子:“当年温哥被他们沉尸江底,你现在让我算了?” 高彪脸色微变,说不出话来。 我气还未消,仍是接着说道:“就算是你把我爸妈帮我从温家手里救出来,我承你的这份情,不提温哥的事。你以为我和温家的仇就能抵消么?你知道温正庆这几年有多少次把我逼到绝路吗?” 高彪身子微微摇晃:“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 我斩钉截铁地道:“温家我必须要去,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们两也是陌路人。我只能答应你不杀温小琪,你带着她远走高飞吧!” 高彪有些急了,“庄严,冤家……” 我心里更气,朝他冷喝道:“现在你因为温小琪来找我,要我和温家和解,当初温家杀我、杀温哥的时候,就在几天前温家派人追杀我的时候,温家的人又有放过我的打算吗?” 我知道,高彪来要我和温家和解,大多不是温家的意思,而是他和温小琪的一厢情愿,但我仍旧生气。 他应该明白,温家做得太过,我不可能和他们和解。 再说了,哪怕是我愿意,温家又能愿意吗? 高彪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我没有心情再和他说下去,冲他拱拱手:“我爸妈的事情多谢你和温小琪了,你最好带着她走吧!”说完,我对我爸妈说:“爸、妈,我们走。” 我爸妈满眼复杂的看着我,缓缓站起身来,大概在他们眼里,这样的我有些陌生吧! 也是,我和高彪说的这些话,在我爸妈这种老实巴交的人听来,肯定是很“惊恐”的。 我带着我爸妈离开了步行街,数次确定后面没有人跟着之后,才回到花姐的房子里。 花姐和小伟见到我带我爸妈回来,也是惊喜得很。他们都清楚我现在和温家、柳家的事。 我噗通在我爸妈面前跪下:“爸、妈,我对不起你们。” 我的确是个不孝的儿子,不管怎么说,我都因为自己的仇恨,而让他们面临了生命危险。 如果我是个孝顺的儿子,当初就应该去温家请罪,而不是和温正庆赌谁更狠。 虽然现在阴差阳错,我赌赢了,温正庆满盘皆输,但这改变不了我愧对我爸妈的事实。 我妈见我跪下,连忙扶我:“儿子,快起来,快起来,你也是干什么?” 她的声音都带着哽咽了。 我爸也伸手来拽我,叹息着说道:“儿子,虽然我和你妈现在都已经无法去想象你的生活了,但是我们永远都支持你。你没什么对不起我们的,那些人连捉走我和你妈的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对付他们,是对的。” 我抬头,看到我爸的眼眶也有些泛红了。 真没想到,我爸还是个“愤青”。 我心里涌起浓浓的感激与温暖,将我爸妈抱在怀里,什么都没有再说。 直过去几分钟,小伟才在旁边不满说道:“庄叔,凌姨,我还在旁边呢,你们也瞧瞧我行不行?” 我小时候跟黄阿姨亲,而这小子,从小就跟我爸妈亲,因为到我家里总能弄到好吃的。 我知道他这是故意在打趣,想要化解这些微有些忧伤的气氛。 于是,我也趁势松开我爸妈,帮我妈把眼泪抹干净,道:“咱们去沙发上坐吧!” 花姐冲着我爸妈微笑着点点头,连忙去泡茶。 我爸妈好像真的这时候才注意到小伟,说道:“小伟你也在这啊?” 小伟直翻白眼,惹得我爸妈不禁又笑了起来。 我心里长长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我爸妈现在算是脱离危险了,现在……该是时候和温家清算清算了。再杀些喽啰小兵,也没什么意思。 让小伟陪着我爸妈说话,我自己去了阳台上。 我给江南武道上那些转么负责放风的人打过去电话,“五日后,庄严上门挑战温家温希同,既分胜负,也分生死。” 温希同,正是温家的老爷子,内劲宗师级别人物,温家的顶梁柱,核心骨。 为放这个风,我甚至花费了五十万的代价。 但我觉得值得,因为我知道,只要两天,这个消息就回传遍大江南北。 我上门挑战温希同,温家总不可能再暗杀我吧?岂不是让武道界的同道们诟病? 而且,以温希同堂堂内劲宗师的高傲,我觉得,他最可能的应该是在家里等着我过去“送死”。 莫说我没有展现出内劲宗师的实力,就算他猜测出来我是内劲宗师,怕也只以为我是初入宗师吧? 这些日子来,我呕心沥血,为的就是今天。 我要斩杀温希同,让整个温家都风声鹤唳! 为这天,我已经蛰伏足足四年。 …… 两天后,消息果然是传开了,连江北那边都传到了。 黄老伯、玉润姨、我的各位叔叔、甚至还有长发、财老鼠他们都给我打电话,问我挑战温希同的事情。黄老伯他们还说我莽撞,不知道内劲宗师的恐怖,我也没解释,只是说这件事情我必须做,还惹得黄老伯大为光火了。 我有内劲宗师实力的事情,在这几天的紧要关头,我是半点风声都不愿意走漏出去的。 第三天,温家老爷子温希同亲自放出话来,说接受我的挑战。 一时间,整个江南及附近几个省份的武道界都是风起云涌。我才二十多岁,却挑战成名已久的内劲宗师,这怎么可能不在武道界掀起滔天大波? 我甚至在武道界的隐蔽论坛里看到论坛已经置顶我和温希同的约战,标题用大红色的线标注着,“武道界百年难遇的超级天才庄严挑战成名老宗师温希同。” 这帖子里,还有对我和温希同实力的比较,甚至暴露了不少我的实战“成果”,让我也不禁有些惊讶。 不过,整个论坛里,也几乎没有人认为我能赢。 天才归天才,但还没成长起来的天才,能打得过老牌宗师么? 208.生死战将启 约战的那天还没到,武道界就已经可以说是波涛暗涌了,不知道多少人涌入到这荆市来。 虽然我没有看到,但这些我在网络上还是能弄到不少风声的,论坛里常常有某某某内劲上师、宗师现身荆市的帖子。武道界也有实力不强,却颇知行内事的人,这些帖子多数是这些人发的,他们号称是武道界的狗仔队。 我只是呆在花姐的家里,静静等着比斗的到来。我需要调整心境,让自己处于最巅峰的状态。使用斗决阴阳两法,我应该可以比温希同更强,但是,宗师之间的比斗却也是容不得半点疏忽大意的。 约战这天终于到了。 大清早的我就看到新闻,部队重重包围金鼎山“某栋”超级大豪宅。 这个“某栋”,可不就是温家的大本营么! 然后,在我离开花姐家,准备去温家的时候,又接到特别事件调查科ZH9队队长铃铛的电话。她声音还是那么冷:“庄严,记着,你又欠我们特别事情调查科一个人情!” 我有点懵:“铃铛队长,您说这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又欠你们人情了?” 上次拍卖场外,林子里埋伏的事情,我的确是欠他们的人情了,但现在什么事又欠上了? 铃铛却是说道:“我们班派人镇压,你真以为你能安安稳稳走到温家宅子里?他们有很多种方法能够杀掉你,哪怕是你宗师,你也未必能挡得住炸弹吧?或者几十个人的自杀式袭击?” 这…… 我还真有些愣了,“温家外面的人是你们派的?” 铃铛很了当的说:“对!公平的决斗环境我们ZH已经为你营造出来了,是输是赢,就看你自己了。” 我不禁疑惑:“铃铛队长,我能不能问问,你们ZH为什么要这样帮我啊?你们老大是我亲戚?” 我本以为这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能够让得铃铛的语气有些波动,但这婆娘却还是那个仿佛千年不变的音调:“因为你是天才,你非要和温希同分个死活,相比起来,我们ZH更愿意看到你能活着,而不是温希同,因为你对武道界更有用。” 有用? 我追问道:“我对武道界能有什么用?” 铃铛却是说道:“这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卧槽! 这算是什么话? 但还没等我来得及发牢骚,铃铛却是已经把我的电话给挂掉了。 这个ZH9,还真是让人惊讶啊,仿佛整个武道界都在他们的监控下似的。那其他的ZH队伍呢? 看来,我们国家隐藏的实力也深得很啊! 这个世界,平民们能知道的永远都只有那冰山一角。 走出五里弄,我在十字街口拦下辆的士,往金鼎山去了。 金鼎山大得很,别墅也分部得很散,被戒严的虽然只有温家那块,但也有足足几万平米的地方。 我搭乘的的士在外面就被拦住了,司机师傅不敢进去,我没为难他,直接下了车。 ZH9的六个人竟然都守在这路口这里,通往温家大宅的必经之路。 他们也都不是生面孔了,特别是对着铃铛,给我的印象特别深。 我下车后,他们看到我,神色各异。之前表情冷冷的几个年轻人现在看我的眼神已然有些复杂,很显然,挑战老牌宗师这种事情,哪怕是他们这种“天之骄子”,也同样不敢做。 我冲着他们笑笑,走上去,打招呼道:“铃铛队长,好久不见了,想我没?” 看着她冰山般的脸,我就忍不住有些想逗她。 铃铛微微冷哼:“你来得倒是挺准时的,距离约定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吧?” 我憋憋嘴:“我也没办法啊,路上堵车,我总不能飞过来吧?还不得吓死人啊?” 我这真不是说谎,路上的确是堵车耽误不少时间了,但是铃铛却是满脸不信的表情,我也没办法。 距离决斗的时间真的很短了,我也不想再耽搁,不再打趣,朝着温家大宅就走去。 铃铛挥挥手,让包围着这里的荷枪实弹的战士们个我放行了。 我看着这些战士肩膀上挎着的冲锋枪,心里还真有些惊讶,这阵势,莫说是内劲宗师了,哪怕是虚胎之境的大能来了,怕是也得躺枪在这吧?除非是那种能够完全无视子弹威胁的牛人还差不多。 宗师是能躲子弹不假,但这可并不代表能躲“子弹雨”,反正我自恃是躲不过冲锋枪扫射的。 沿着水泥路往上面走,到温家正门时又已经是几分钟后的事了。 铃铛跟在我这个正主的旁边走着,没继续在那路口守卡,突然说:“你真觉得自己能打败温希同?” 我偏头看她,冲她微微笑道:“我更正下,不是打败,而是打死。” 铃铛说:“你不要太高看自己,哪怕你现在已经突破成为内劲宗师了,也未必能打得过温希同。” 而看她的眼神,仿佛对我是否已经突破到内劲宗师这事都还很怀疑。 我耸耸肩,也不解释,继续往里面走去。 走过温家大宅的大门,到前坪里,我也不禁惊讶。这次造成的动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此时此刻,温家的前坪里,少说也聚集着上四百号人。 要知道,这可都不是普通人,要是普通人,ZH9能放他们进来? 这些人,就算不是练家子,也肯定是武道界的头脸人物。 我的样貌早已经被披露在武道界论坛里了,更何况还有铃铛这个堂堂的ZH9美女队长在我旁边,刚进去,就有不少人看向我。他们神色各异,有的震撼,有的疑惑,有的佩服,有的鄙夷。这鄙夷的,估计以为我是个大傻逼吧,竟然敢冒然挑战温希同老牌大宗师。 “庄严!” 很快,有不少人迎向我来。 这让我意外,也不意外,是黄老伯、财老鼠他们,还有谢甚源和谢囡囡也来了。 黄老伯刚走到我面前,不禁又埋怨我:“庄严,你怎么这么冲动?” 裴奶奶甚至在旁边说:“老头子,要不你出面给温希同赔个礼,这件事情就算了?” 黄老伯苦笑:“这么多同道来了,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你觉得温希同会算了么?”说完,他又忍不住瞪我,“你这个小子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啊!等下打不过就跳下台,主动认输,我会保住你性命的,知不知道?” 这时,我却已经顾不得回答黄老伯的话了,因为我看到温家的人从他们的正门里鱼贯而出了。 为首的,是身高不过一米六,却气势惊人的温家老爷子温希同。 在其后,是温家的四位二代领军人物。 然后,是温正庆他们这些第三代的佼佼者,温正庆看着我,眸子里那种仇恨的意味不加掩饰。 然而,他越这样看我,我反倒是越高兴,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吧? 我伸手指向他,一道凌厉的内气朝着他的额头直射而去。 温正庆不过是个普通内劲大师而已,恍然没察觉,只是温希同脸色愠怒,挥手挡下我射出去的内气,随即朝着我这边冷哼道:“哼!庄宗师此举太过宵小了吧?” 我能内气外放,这已经表明了我内劲宗师的实力。 我很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道:“我不过是看到你孙子长得挺油光发亮的,跟他打个招呼而已。” 温正庆差点被我气得吐血,油光发亮,这个词更多是用来形容狗毛吧? 黄老伯先是微微怔住,随即惊讶道:“庄严,你真的突破到内劲宗师了?” 谢甚源、财老鼠、笨老猫、长发、三叔他们也都不禁露出惊容来。 三十岁不到的内劲宗师,这绝对够骇人听闻的了。 我连内气外放都已经涌出来了,自然不会再瞒着,点点头:“嗯!我已经是内劲宗师了。” 随即,我便在周围人的震惊与艳羡中,朝着坪中的高台走去。 这钢铁高台,是温家特意为这场生死战修建起来的吧? 但是他们只怕也没有想到,我竟然真已经是内劲宗师,温希同和我,胜负难料。 209.一门双宗师 温正庆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我,满是嫉妒与仇恨。 短短几年前,我还不够是他眼中任由他揉捏的蚂蚁而已,如今,我却可以和他爷爷较量个高低。 这种落差,我想温正庆心里肯定是如同吞了苍蝇般难受。 颜白雪并没有出现在这里,我想她应该是被颜家的人控制起来了。不过这样也好,不在这,起码不会有什么危险。 在诸多江南江北及周围各省的高手注目中,我轻轻跳到了钢铁高台上。 这时,从温希同身后却是站出来个人来,是温希同的儿子,温正庆的父亲,温不刚。 他竟然直接跃上高台上,伸手指我:“就凭你,还不配我父亲出手。” “嗖!” 我稍稍偏头,有道凌厉的内气从我耳畔擦射过去。 内劲宗师! 不仅仅是我,在场无数人都哗然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怕是谁都没有想到,如今的温家竟然是一门双宗师。难怪,难怪温家这些年行事越发跋扈了。 看着眼前和温正庆有几分相似,同样有些阴冷气息的温不刚,我眯眼道:“你确定你先来?” 我不知道温家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大概是想试探我的实力?还是想消耗我的内气? 温不刚冷冷的说:“有我对付你已经足够了,何须我爸出手?” 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那行,就先拿你开刀吧!” 我觉得没什么所谓,因为我是来找温家寻仇的,温不刚、温希同,最后都别想躲,除非他们弄死我。 温不刚被我狂妄的语气刺激到,冷哼两声,就朝我冲过来。 内劲宗师之间比斗,就没谁会再傻乎乎的用内气外放了,因为知道打不中对方,内劲宗师对空气中波动的感知力相当的敏锐。说白了,内劲外放其实是有些鸡肋的,只能用去虐菜而已。 温不刚冲到我近前,全身带着惊人的内气波动。虽然内敛,但仍是止不住弥漫出强悍气息来。 他是正儿八经的宗师。以他的年纪,也真是堪称天才了。 我却并没有退,因为使用出斗决阳法的我,也同样是正儿八经的内劲宗师。 谁怕谁啊? 我直接拳对拳、脚对脚的和温不刚对轰。 他的速度很快,内气很强,但最多也就处在和我差不多的层次。我估摸着,应该算是初级宗师吧! 我们两行动之间,都有劲风拂动。温不刚的腿法很灵动,竟然能在空中盘旋。 而看他的手型,竟是用的爪。用爪的功夫,多而刚烈阴冷,他便是如此。 相比起他来,我的功夫无疑就要显得现代化多了,带着极浓重的格斗气息。 打过数十招,温不刚脸露不屑之色:“就凭你这点功夫,也妄想挑战我爹?” 我冷笑:“是么?” 随即,我不再留手,火力全开。 我刚刚当然并没有出全力,我不过是想试探内劲宗师有多么厉害而已,毕竟我以前没和宗师交过手。而温不刚给我的感觉,的确要比柳成栋那种内劲大成极限厉害得多,但在现在的我眼里,也不过就这样而已,如果使用斗决阴阳双法,我有把握二十招内败他,硬碰硬的用内气碾压他。 随着我使出全力,温不刚有些猝不及防:“你竟然留手!” 他匆忙挡住我几招,却被我逼得连连退却几步。 我猛然间运转起斗决阴法,实力再度暴增,冷喝道:“受死吧!” 我的手握成拳头,中指指节稍稍突出,整个人如猎豹般追向温不刚,指节往他的咽喉击打过去。 碎铁喉! 不是我吹,在我使出全力的情况下,哪怕是钢筋,也得被我这招给打折。 温不刚感受到我气劲的强悍,脸色大变,充满骇然,忙不迭的双手架在脖子前面来挡。 咔咔两声响。 温不刚双手尽断,被我打得惨叫出声,继续连连向着后面退去。 从我爆发出实力起,他便再无招架之力了。 我不愿放过他,拔腿继续朝他追去,又是一拳,直捣他的胸口。 “你敢!” 这时,在台下却涌起声爆喝,随即,只见得温家老爷子温希同如老鹰展翅般跃起来,双臂伸展如鹰翅,双手成勾如鹰爪。双腿盘起,朝着我袭过来。 他的动作很快,气劲很强,让得我不敢忽视。不愧是老牌的内劲宗师。 我感觉,这个温希同的实力或许快和黄老伯不相伯仲了,已经是内劲宗师中顶尖的。 但是,再顶尖,他也是内劲宗师不是? 使出斗决阴阳双法的我,俨然也已经是顶尖内劲宗师了,从气劲的强度上就看得出来。此时我浑身散发出的那种无形的气劲,并不比温希同要差。要不然,温希同也不会如临大敌般的这样刚冲向我便使出全力。 他眨眼到我近前,双爪分别朝我左右胸口袭来。 想救下温不刚? 我心里冷笑,虽然不敢忽视温希同,只能撤回手来招架,但我还是抬腿,朝着温不刚的肚子踹去。 “噗!” 温不刚吐血飞起,跌倒擂台下面,生死不知。 同时,我的双掌拆挡住温希同的双手手腕,但他变招很快,眸光如电,猛地变爪为拳,继续捣向我的胸口。 我只能把双臂架在胸口面前,挡他的拳头。 “哒哒……” 几声连响,我还是吃了亏。 我刚刚抬腿去踹温不刚,下盘不稳,和温希同这种老牌宗师对轰,不禁被他打得连连往后退却。 只是,我也没受伤,只是双臂有些疼而已。 温希同占到便宜立刻趁胜追击过来,嘴里还含着:“小子你纳命来!” 我冷冷看着他,也不退反进的朝着他冲去,战意昂然,“就凭你也想要我的命?” 我双法同时使用,最多只能坚持十分钟,我必须速战速决。 至于台下众人此时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我就更没心思去揣摩了,肯定很惊讶就是了。 接连不断的闷响声。我和温希同拳脚相交着,两人在台上腾挪,速度飞快。 温希同是老牌练家子,招式全都是传统武学的招式,当真是极为凌厉。 我倒是想极快速的解决掉他,但是,他的实力不比我差多少,我虽占着上风,却始终没法对他造成真实的伤害。当然,饶是如此也已经让温希同脸色极为难看了,他堂堂老宗师,却被我个小辈压着打,能不怒么? 不管输赢,温希同今天丢人肯定是丢定了的。 转眼,五分钟过去。 我和温希同都是火力全开,不仅仅面色通红,连脑门上都冒出白色的雾气来了。 这是内气催动到极限的表现。 我的九道内气在体内极速运转着,在不断消耗的同时,还在吸收着空气中的灵气。我这种补充的速度,绝对不是温希同能够想比的。 温希同脸色难看得很。 而真正让他脸色难看的,却不是我内气的续航能力,而是我的体力比他强悍。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这话在内劲宗师中同样适用。温希同虽然是内劲宗师,但改变不了他是个老头的事实,即便他的体力要比寻常老头好很多倍,但能够和我这个年轻力壮的青年宗师比么? 此时,温希同俨然已经有些气喘了,即便他竭力掩饰,调整呼吸,也没能瞒得过我。 呼吸乱了,那气应该也就坚持不得多久了吧? 我边不断的和温希同对招,边冷笑道:“温希同,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他被我气到:“你!” 才吐出一个字,他的气息更为不稳起来,这让他意识到中计,连忙闭了嘴。 只是,我能让他如愿么? 210.打架也得靠嘴 “老匹夫!” “有种你和我正面刚啊!” “温希同你不配称为老牌内劲宗师!” “今天我庄严要踩着你温希同上位!” “我要灭你温家!” “我要你眼睁睁的看着温家被我屠戮!” “我要让你温家当着在场豪杰的面,偿还我庄严的债!” “看老子不踹死你个老匹夫!” “跪下叫爹,老子就再让你多活两天!” 我直接开嘴炮了,他不是不想说话么?我就偏偏要逼着他说话。 “你!” 温希同早已经气得眼睛溜圆,就差头发没竖起来了,实在是忍不住了,“气煞老夫了!” 他含怒出手,气势倒是比刚刚还要更强几分。但我却是察觉到,他的气机已然更紊乱了。 强弩之末而已。 我边打边退,还边骂,连连拆卸温希同十余招,人已经堪堪退到擂台的边缘。 而这时,温希同终于一口气用尽,到换气的时候了。 就是这个时候! “温老匹夫,受死!” 我猛地喊出这句话来,双腿猛地蹬地,整个人爆射向他,双拳直捣他的胸膛正中而去。 温希同终究是老了。 他本来就已经气喘了,这时受我分心,愣是没能缓口完整的气,便不得不仓促提气来应对我。 人的气跟不上了,力气和精神也会跟不上。短短十余招过去,温希同已经呼呼气喘如牛。 我攻势凌厉如潮,压根就没再给他换气的机会。 温希同被我从擂台这边逼到那边,完全被我压着打,愣是没能还上手。 机会终于来了! 温希同被我打得方寸大乱,竟是没注意到他已经到擂台边缘,后退时左脚踏空,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往后面仰去。饶是他是内劲宗师,瞬间便反应过来,右脚连忙拍地想要跃起,但是,我会给他机会么? 这么好的机会我要是不抓住,那我就是个傻子了。 我使出我最擅长的贴山靠,冲上两步直直撞到温希同的怀里。 咔咔几声响,温希同这老头当即惨呼,被我撞得抛飞到地上去了。 他倒地后就没能爬起来,胸口凹陷,接连吐出几口血来,双眼满是怨恨与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住手!” 这时,台下才有人来得及呼喊。 我看温希同已没有再战之力,也没急着去解决他,偏头看向声源处。 随即,我冷笑着拱拱手道:“原来是海王菩萨高徒赵上师啊,赵上师喊我住手,这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没注意到赵阳春也在这,这时还是有些惊讶的。这人真会凑热闹,江北谢家有他,在这又有他。 赵阳春满脸高傲之色,哪怕在我这宗师面前,也没显得多低调,昂首道:“希望庄宗师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我呵呵冷笑,差点笑抽了,指着赵阳春:“就凭你!区区上师也敢让我适可而止?你算个什么狗屎?” 赵阳春面露怒色,但终究是有几分怕我出手,只是冷哼两声,朝着沿海的方向拱拱手道:“这是海王菩萨的命令,你敢违抗?” 海王菩萨司鸿释玉?这个传说中的女人也来插手我和温家的事么? 在这瞬间,我心里的确有些顾虑,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而已。灭温家,谁也不能阻我! 于是,我冷冷对赵阳春说道:“海王菩萨是你师傅,却不是我什么人,没法命令我。” 台下的人本就已经因我打败温不刚和温希同这对宗师父子而哗然,此时听到我这话顿时更为哗然了。也是,司鸿释玉可是武道界高不可攀的传说级高手,我刚刚这话,可就是对她的大不敬了。 不过我却没太当回事,在武道界,司鸿释玉很牛,或许已经是虚胎之境,但其实又能算什么? 我见过药仙谷谷主,还被老头子亲自教导过,更在岩壁上见过那神通匪夷所思的持青铜剑男子。也就是说,虽然我实力只是内劲宗师,但我的眼界其实高得很,他们这些人认为司鸿释玉是神一般的存在,我可不那样认为。在我眼里,司鸿释玉也不过是个实力强悍的女人而已。 她若是在这,我忌惮她悍然出手,兴许真会暂时放弃对付温家。 但是,就凭她区区一句话,我就得放过温家了? 赵阳春的脸色大变,满脸怒意:“庄严,你这是在挑衅我师尊的威严,是在找死!” “是么?” 我耸耸肩,而后压根不再搭理他,又看向刚刚被温家人扶起来,萎靡不振的温希同。 温家人里,我最想杀的是温正庆,真正和我有仇的也是他。只是这仇太深,必须要牵连到其他人。 我不是杀人恶魔,我也不想滥杀无辜,但是,温家内劲以上的人我绝不愿意放过。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我抬手,在无数的惊呼声中,两道凌厉的内气分别朝着温希同和温不刚爆射而去。 温家还有内劲高手,但是如何抵挡得住我的内气? 而且,我刚外放出两道凌厉内气,人也已经朝着温家人蹿过去了。 顶尖内劲宗师的实力我大概还能坚持数十秒,然后,我便只能停止运转斗决,恢复到内劲大成极限实力。我要在这数十秒里,解决掉那些我必须要杀掉的温家人。 温希同身前有个后辈用自己的命当他挡住了我的内气,而温不刚,在我蹿出去时,他已经毙命。 我的内气从他眉心正中穿过去,穿透他的脑袋,让他瞬间死得不能再死。 温家的人悲愤交加,有人哭,有人怒,也有人不顾性命的朝着我冲过来。 眼下,他们好似是弱者,是值得同情的。但是以前呢?他们在别人面前又是什么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心坚如铁,没有丝毫的怜悯。蹿到温希同前面不远处,接连两掌拍飞温家的两个内劲上师,继而继续直取温希同的性命而去。 而这时,我却听得忽地喊叫:“庄严小心!” 是黄老伯的声音! 我顾不得温希同,豁然回头,只见一双乌黑的双掌在我眼前越来越大,离我越来越近。 我仓促间抬手与这双乌黑手掌对掌。 砰! 随即,我和这乌黑手掌的主人同时往后连退了数步。 竟然又是顶尖的内劲宗师人物。 我惊讶的看向这人,是个枯瘦老头,稀奇古怪的,大冷天穿着黑袍子,还懵住了脸。我也只是从形态和手掌上才看出来他是个老头,“你是什么人?” 而这时,黄老伯俨然已经冲上来了。 抠脚、长发、财老鼠、笨老猫、我的诸位内劲叔叔们,还有谢甚源手下的常万胜等内劲高手,甚至连原先谢过源的大成极限师尊孙克明都出手了,朝着温家众人就涌过来。 他们都来帮我,这让得我心里暖暖的。 然而,黑袍老头却是不管朝这掠来的黄老伯,直接展开双臂跃开去,然后在人群里抓起一人,几个跳跃,便很快窜出人群,然后朝着温家大宅的围墙处掠去。 我看得清楚,他提起的那人竟然是……万毒窟徐离坤! 楚老奶奶的那个人性泯灭的丈夫!楚香香的亲爷爷! 万毒窟竟然派出顶尖的内劲宗师来这了?他们是想干什么? 我和黄老伯即便是想去追,也俨然已经是来不及了。 黑袍老头带着徐离坤蹿上围墙,突然回头:“庄严,我们万毒窟还会来找你的!” 他自报家门,让得原本就骇然不已的在场众人更加骇然了。 怕是谁也想不到,我和万毒窟也有纠葛。这岂不是说,我已经是海王菩萨和万毒窟都要对付的人了? 原本这些人都是用钦佩、艳羡的目光看我,此时,这些目光中俨然已经悄悄泛起同情之意。 他们估摸是觉得我没有活路了。 我却是不管那么多,也不再看黑袍老头和徐离坤,豁然回头,继续朝着被温家人扶着匆匆后退的温希同蹿去。我的斗决已经只能够最多坚持十秒了。 211.雪在下,血在开 整个现场很快乱了。 不想插手的人都跑到不远处看着,而和这场纷争有关的人,都纷纷动起手来。 我以及和我亲近的江北派,和温家的决死之战。 温家两个内劲宗师一死一重伤,士气大跌,有不少被他们请来的人都不愿再参与这场必输的战争,悄无声息的躲到那些无关人员的群体里去了。真正和我搏命的,也只有温家人和几个死忠份子,他们应该是知道,哪怕他们不反抗,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火力全开,只是掠向温希同。而在我旁边,还有黄老伯给我掠阵。 两个顶尖宗师,在场谁能挡? 十秒过去,温希同刚好被我捏住脖子。 他瞪圆了眼睛往我,神色很复杂,有怨恨,有不甘,有害怕,好像还有几分悔意。 不过,这都不能避免他的死。 我手指使劲,只听得“咔”的一声响,温希同的眼睛猛地瞪圆了,然后脑袋悄无声息的垂了下来。 名声响彻江南江北,雄视江南数十年的一代宗师温希同,至此死在我的手里。而缘由,仅仅不过是因为温正庆被柳研那个毒妇利用而已。或许谁都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我松开温希同的脖子,任由他的尸体跌落到地上,自己也不禁摇晃了两下。 我的经脉撑不住了,不能再使用斗决,恢复了内劲大成极限的实力。 看着旁边打得兴起的长发、抠脚他们,他们人多势众,温家人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赵阳春在不远处怒视着,几乎咬牙切齿,却不敢再上前来阻拦。 虽然黄老伯他们是江北人,此时却是江南肆虐,但这种时刻,谁敢前来阻挡? 我又看到温正庆了。 这个年纪轻轻却城府颇深,内气修为也不错的温家大少爷。 他以前出现在我面前时总是风度翩翩,手带文玩名表,顾盼皆可生辉,但此时,他却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坐倒在了地上。 我突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因为没想到失去温家庇护的温正庆原来是这么个废物。 我这些年,竟然就是在和这么个废物斗? 他已经几乎精神崩溃了,傻傻的坐在地上,尿湿了自己那名贵的西装裤子。 我没有再出手,只是朝着温正庆缓缓走去。 到他面前,他低头看着我的鞋,突然回过神来,抓住我的双腿:“庄严!饶了我!绕了我!” 江南顶尖级的骄子,堂堂的温家大少爷,此时在我面前却像条狗,摇尾乞怜。 我不禁叹了口气,觉得索然无味,原本想折磨他的心思也没了。抬腿,温正庆飞了出去。 他还在空中时就已经死了,整个胸膛都被我踹得塌陷了下去。 我眼睁睁的看着温正庆跌落到草坪里的白雪上,鲜血很快弥出嘴腔,浸红他脑袋旁边的血,心里不禁恍然,“温正庆……温家……你们怕是想不到当初那么点事情,如今会让得你们整个温家都付出陨落的代价吧?” 雪下得更大了,雪面上的血,像是娇艳的血莲花,凄美中带着几分隐隐的残酷。 我知道这些温家人里有些人不该死,甚至和我无怨无仇,但是,我却是非杀他们不可。 此役,温家内劲高手死绝。 我原本是打算把温家嫡系全部杀了给温哥陪葬的,但我到底还是心软了。 那些功夫不强的人留着就留着吧,想必他们也不敢再对我怎么样了,而且,这事过去,温家也肯定不会再有现在的势力。他们在我面前翻不起什么浪来。 人群都还没有散开,还在惊讶中,看着这满地的尸首。 即便是连ZH9的铃铛他们,此时也俨然已经懵了,估计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不给温家任何生机。 黄老伯他们都已经又站到我旁边,黄老伯拍拍呆愣中的我,叹息了声,什么也没说,“唉……” 谢甚源站在我面前,冲着我笑。这时,我们两又找回做兄弟时的感觉了。 他带着人从江北来帮我,这俨然已经能够说明一切,冰释前嫌。 我回过神来,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看看身旁的亲朋们,喃喃道:“我们走吧……” 就这样,在无数高手的瞩目中,我和黄老伯他们,缓缓往温家大宅外走去。 至于收拾残局的事情,有ZH9在,我想用不着我们动手。 然而,就在我们到门口时,我却看到个人影,冒着风雪,手里持着灵牌,缓缓朝这里走来。 是冯勤勤。 我站在温家大宅的门口不再动弹,等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面无表情,只是说:“我带着我爸来看看。” 我看着灵牌上的字,又看看冯勤勤,点点头,没说什么,和他擦肩而过。 虽然柳西茜不是好人,但终究是冯勤勤的母亲。我亲手杀了她的母亲,只能和他撇清关系,免得两个人的心里都不好过。 说实话,看着失魂落魄的冯勤勤,我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但是,我能不杀柳西茜么? 我不杀柳西茜,如何对得起温哥九泉之下的亡魂? 从温家大宅离开,我带着黄老伯他们去酒店,因为他们显然没有立刻就要回去的意思。 温家刚刚覆灭,江南势必暗流涌动,他们担心我还会出什么事情,譬如温家剩余那些人的报复,譬如司鸿释玉,譬如万毒窟。温家虽灭,但我却发现,我还无法去过我想要的自由生活。 谢家家大业大,谢甚源倒是没法多留,但离去前,他跟我说:“我想把过源派到这边来。” “嗯?” 我不禁微微惊讶。 他又说:“温家没了,江南群龙无首,道上一盘散沙,这对我们谢家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说到这,他顿了顿,然后才又接着说道:“而且你现在在江南肯定会声名窜起,如日中天,只要你坐镇,我想我们谢家要想称霸江南很容易,庄严,我们是兄弟,我不想和你绕弯子。你这是在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如果我们两这件事不合作,迟早都得被虎视眈眈的海王菩萨给灭掉。” 对啊……沿海还有个司鸿释玉,时刻都盯着江南江北这块沃土呢! 我拍拍谢甚源的肩膀,说道:“那就合作吧,起码在温家这件事上,我们合作得很愉快,不是吗?” 与其让江南道上纷乱,我倒是真心觉得,不如让谢家来称霸这里。的确,有我坐镇,再加上谢家的财力、人力,要称霸没了温家、柳家的江南,真的是很容易的事情。 于是,江南道上日后的局势竟然就在我们两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中给定了。 当然,这个道上,说的不是武道界,而是黑。 武道界的人大多倨傲,没有谁能够统治武道界的。 谢甚源走了,孙克明以及几个谢家内劲高手留在这,等着谢过源过来。 我去花姐家里把我爸妈和小伟也接到了酒店。 爸妈听到我介绍三叔他们的身份,因为惊讶而张大的嘴巴就再也没能合拢上。 还没到夜里,谢过源就赶到江南来了,到酒店里见我,对我客气得很。 既然谢甚源信任他,我自然不会多管什么,我只是跟他说,让他先从柳家、温家的残余势力下手。 特别是雷正霆,这是我点名的人物。雷正霆当时带着柳家的人想去抓我,这件事我可没忘,要不是以我现在的身份,不屑于亲手去杀他,我早把他给杀了。 这夜,雷正霆死了,但知道他死因的只有少数几人,他被谢过源派人沉到了江底。 深夜时,花姐突然给我打电话,她说冯勤勤去了她那,说以后想呆在她那,照顾冯花花。 我听完,笑了。 翌日清早,雪停了,冬日的暖阳冒出来,让得人心里暖融融的。 我好似把昨天的事情都给忘了,神清气爽的在套房的阳台上耍了套太极,然后便往我父母的房间走去。 温家没了,我该去颜家把白雪风风光光的接回来了。 212.我骑着金毛大鸟 我爸妈都是老老实实的工人,起得早,以前总是五点多就起床,现在也还保持着这习惯。 我刚敲他们的房门,我爸就给我开门了,问我:“有事儿?” “我看看你们起来没有。”我挠挠头说,然后看着我爸有些无语的样子,又淡淡加上句:“如果起来了,就带你们接你们儿媳妇去。” “哈?” 我爸张大了嘴,差点把下巴掉地上,“接、接谁?” 我忍不住得意:“去接你们儿媳妇。” 我爸哆哆嗦嗦的,“老、老婆……你、你快来!” 我妈在家里很有地位的,顿时在房间里咋呼道:“干什么呢?大清早的这么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但是,她还是走出来了。 我爸指着我,说:“儿子说带我们去接儿媳妇。” 我妈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们两想这事都想疯了,以至于事情到眼前却反而有些不敢相信了。 以前我怕他们担心,怕他们牵挂,从来都没敢跟他们说颜白雪还有溪溪的事。 见着我爸妈我反应,我不禁有些惭愧,说道:“妈,我有媳妇啦!” 我妈忍不住扶着我的肩膀,满眼的期盼:“儿子,你说的是真的?” 我不禁哭笑不得,“这不是都要带您们去接她去么?您还不信啊?” 我妈把我划拉到房间里,嘴就像是机关枪似的问开了,“我儿媳妇叫什么?漂亮不?性格怎么样?家里条件怎么样?屁股大不大?好不好生养?” “……” 当我从我爸妈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满头都是汗,我妈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刁钻了,我没法回答啊! 竟然问我颜白雪的屁股大不大,我怎么回答? 难道我说:妈,您放心,您儿媳妇屁股蛋大着呢? 还是说颜白雪的屁股不大? 不过,颜白雪的屁股虽然好些不是特别大,但是翘得很,貌似是传说中的蜜臀,这比大屁股要好吧? 紧接着,我又邀请黄老伯、裴奶奶、我的诸位叔叔们都去颜家,随我提亲。在我心里,他们都是我的长辈,是我的亲人。可惜的是,老头子不在。 黄老伯他们都见过颜白雪了,笑吟吟的答应。 不多时,黄老伯他们带着我爸妈下楼,坐他们的车往颜家的别墅去了。 颜家的别墅也在金鼎山。 而我,却是径直去了酒店的楼顶天台,然后拨打了个电话出去。 很快,灭蒙就从云层中俯冲而下,落在了我的旁边。 我在它的脖子上挂了个电话手表,跟它说好,只要手表震动,它就下来找我。 这些天灭蒙虽然没在我旁边,但它除去休息的时间,其余时候都在天上盯着我呢! 这家伙几天没和我亲近,可着劲儿的撒欢,不停的用鸟喙来蹭我的肩膀。 我拍拍它的脑袋,跳到它的背上,说道:“好了,别闹了,今天有正事要办。” 灭蒙能听懂我不少话,见我这么说,顿时也不再和我闹腾,拍着翅膀就往高空飞去。 我不知道在酒店楼底下有没有看到灭蒙这只大鸟,不过我现在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了。我既然要向颜白雪去提亲,那我就得轰轰烈烈的去,让颜家那群势利眼好好的给我开开眼。 灭蒙的速度很快,直接往上窜,还好我已经在它脖子上装好了缰绳,坐得稳稳的。 我也算是会享受的人了,除去缰绳之外,我还在灭蒙的背上装了软垫,活生生把灭蒙当成了飞行坐骑。只是灭蒙它自己也挺高兴,好像是学会了穿衣服似的,刚装上缰绳和软垫那会儿,它还满是新奇,不断的跟我撒欢呢! 以灭蒙的速度,到金鼎山快得很,要比在地上坐车的黄老伯他们快得多。 我到颜家的豪宅上空时,看到黄老伯他们的车队还在金鼎山下的公路上,离着金鼎山还有些距离。 我想想,还是给三叔打了个电话:“三叔,帮我去买些烟花爆竹,弄热闹些。” “好咧!” 三叔答应得很干脆,然后却又纳闷问我道:“你小子不跟我们来,打算怎么来呀?”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说:“你那边信号不好还怎么滴?我怎么听着呼呼的?” 他们都还不知道灭蒙的存在呢! 我心里有些想笑,说道:“我这边风大?” “风大?” 三叔更疑惑了,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是荆市今天可没什么风。 我说道:“行了,三叔,您就别问这么多了,快去帮我买烟花爆竹吧!” 三叔便不再问,答道:“行,你小子放心,我肯定给你弄得热热闹闹的。” 要不怎么说三叔是生意场上的老油条呢? 我在高空中看着他们的车队调头,然后没多久,就看到车队的后面突然增加几十辆面包车。 我估摸着里面都是烟花爆竹,也就是市区里不让大货车过,要不然三叔估计舍得用大货车拉。 眼瞧着他们到颜家的豪宅,并且让颜家的人放他们进去了,然后我便看到面包车上哗哗哗蹿下来不少人,每个车里边都有两个。当然,他们现在在我眼里边就只有蚂蚁那么大小。 我从灭蒙背上脖颈下面些那地方的包包里掏出望远镜,往下面瞧。 只见得黄老伯他们都下车了,数十个内劲高手,我爸妈,还有黄老伯、裴奶奶站在最前面。 三叔在指挥着那些蹿下面包车的工人们把烟花爆竹往车下般,沿着颜家的大草坪就摆开了。颜家屋子有不少人走出来,愣愣看着,有佣人,也有颜家的本家人。我甚至还看到那个取代颜白雪在宁县位置的那个光头颜总了,就是我刚回宁县时,在办公室里玩秘书的那个。 颜家不同温家,是生意家族,他们的直系人都住在这硕大的豪宅里,是个大家子。 不过,我却是没有看到颜白雪出现。 烟花绽放了…… 鞭炮响起了…… 虽然我听不到声音,但是我却看到鞭炮炸响后落下的满地红。 烟花冲到天上,炸开,然后落下去无数的色彩缤纷、五颜六色的降落伞。 这种降落伞烟花,是我特意嘱咐三叔买的。因为白天烟花并不是显得特别绚烂,再贵的也这样。 整个颜家豪宅的前栋都仿佛被这五颜六色的小降落伞给遮盖。 我的手机里依稀响起三叔的声音:“小子,你交代的事情叔都给你办妥了,你人在哪呢?” 我嘴角不禁泛起微笑,松开缰绳,整理了番衣领子,才又抓起缰绳,“灭蒙,咱们下去。” 灭蒙可能是感觉到我心里的激动与欢喜了,尖声鸣叫起来,随即朝着下面俯冲而去。 我今天穿的是裴奶奶亲自给我绣的西装,这样,也能算是从天而降的王子吧? 月光宝盒里有句话,“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五彩祥云来接我……” 虽然我没能耐踏着五彩祥云,但是我现在却骑着金光闪闪的大鸟,白雪,我来了。 灭蒙很快就接近到地面了,穿过花炮炸响的地方,穿过降落伞层,最后稳稳落在颜家正门的前面。 颜家门口簇拥着的人看到浑身金色羽毛,威风凛凛的灭蒙,直接傻眼了。 有几个小孩,眼睛里更是瞬间爆发出极为灿烂的光彩来。 我看看后面,我爸妈、我的叔叔们、玉润姨、裴奶奶,还有那些内劲宗师们,甚至连黄老伯,此时都已经瞪圆了眼睛,傻愣愣看着我座下的灭蒙,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那边,正在忙碌的三叔和那些工人们也都傻了。 他们刚刚肯定都是看着我骑着灭蒙蹿下来的。 我冲他们笑笑,抬头看看漫天的姹紫嫣红的如花朵般的小降落伞,还有暖阳,笑得更欢了。 随即,我冲着颜家的宅子里面大喊道:“白雪、老婆,我来接你啦!” 我喊出这话时,情不自禁的用出内气,声音瞬间便响彻在整个颜家豪宅内外。 213.硬怼颜家老头 “喊什么喊?喊什么喊?” 但是,从颜家门里边传来的却是声尖酸刻薄的女声。 在门口的几个颜家人微微怔神,那些个佣人更是慌忙退下去了。看来,这女人在颜家威严不浅。 我看向门里。 有个雍容华贵的熟妇正缓缓从里面走出来,穿金戴银,出来看到我,傲然道:“你就是庄严?” 我也不禁有些愣住。我认得这个熟妇是颜白雪的大伯母刘茹倩,只是,她脑子有病么? 我刚刚灭掉温家,展现出顶尖内劲宗师的实力,在江南风头无两,她竟然还敢这么跟我讲话? 我理都懒得理会她,直接又冲着里面喊:“白雪,我来了。” 这刘茹倩却是还不知趣,又道:“庄严你不用喊了,我们家白雪不会跟你走的。” “你们家白雪?” 我没法无视这个婆娘了,嗤笑道:“你什么身份?凭什么管白雪的事?” 刘茹倩理所当然的挺直了腰杆,道:“我是她的大伯母。” “是吗?” 我仍是笑,但身形却已经是朝着刘茹倩蹿去。 这个眼高于顶的臭婆娘,我不打她不解气,上次那个电话就够我生气的了,现在竟然还在我面前拽。 在刘茹倩的惊讶中,我几乎眨眼间便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啪啪!” 然后,是两个清脆的巴掌声。刘茹倩整个人直接被我打懵了。 我对她说道:“就凭你刚刚和我说话的态度,我能杀你两次,不过看在白雪的面子上,我饶你的命。” “啊……” 刘茹倩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捂着那张满是粉底、做作的脸,尖叫起来。 她这尖叫声甚至把外面的烟花炸响声都给盖过去了。 “你!” 屋内有个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冲出来,“你敢打我老婆!” 我冷眼看向他,便吓得他立刻闭了嘴。这人是颜白雪的大伯父颜熙正,颜家除去老爷子外最大的实权人物。不过,他再有钱有权,也害怕我的眼神,因为我是内劲宗师,我的气息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 说起刘茹倩和颜熙正,我也从颜白雪的嘴里听说过他们俩个不少事了,自私、刻薄。这些年来颜熙正执掌颜家的生意,把其余几系的人都几乎逼到角落。当初让颜白雪嫁给温正庆的事情是他们两定的,后来颜白雪被我破身,将颜白雪驱逐出颜家也是他们夫妻两做的。现在,他们来跟你我说“他们家白雪”? 换做是颜家其他任何人来,我或许都不会这么抵触,但唯独刘茹倩和颜熙正,他们不够格。 我对还在尖叫,甚至像是要撒泼打我的刘茹倩冷声说道:“你再叫,我立刻杀你了。” 刘茹倩被我冰冷的眼神和磅礴的宗师气息给吓住,愣是不敢说话了。 他们有钱不错,但到底不是练家子,气息较于我相去甚远。 就这样,颜家的权威夫妇,刘茹倩和颜熙正被我怼在门口,不甘却畏惧的看着我。 但事情并没有玩。 “庄宗师好大的威风啊,老夫曾有幸见过李勇度李居士,连李居士都没有这样的威风呐!” 颜家屋子又响起来带着讽刺意味的声音,有些苍老,是个男的。无疑,这口气,是颜家老爷子。 颜家是两百多年传承下来的经商家族,颜家老爷子当年也是继承家业才成为这颜家之主的。说起来,这颜家老爷子在我眼里还不如温希同和谢一刀,甚至连柳成栋都不如。为什么?因为他不是白手起家,而且这些年颜家在他的掌管下,势力和影响力都还有所下滑了。 守成尚都不足,足以说明这个老爷子没什么手段。这性格,也不怎么样嘛! 在颜家,我只打算承认颜白雪的父母还有奶奶,因为颜白雪说家族里只有这三人和她最亲。 所以,我对颜家老爷子的态度可并不怎么样,只是说道:“宗师威严不可犯,颜老爷子莫非不知道?” 颜家老爷子已经走出屋来,是个微胖的,头发梳得有丝不苟的严肃老头。 他拄着拐杖,先是看看刘茹倩和颜熙正,脸色变得极不好看,生硬对我说道:“我们颜家是经商世家,不懂你们武道界,也从不尊崇你们武道界的规矩。” “呵呵……” 我皮笑肉不笑:“是么?那颜老爷子您刚刚还拿李居士来和我做比?李居士莫不是武道界的人?” 何为居士? 内劲圆满为宗师,而只有超脱内劲之境,踏入虚胎之境的大能才能够称之为居士。 这是武道界里的尊称。 以我现如今的地位和身份,自然对我国的武道界有不浅的了解了,我国疆土辽阔,但广为人知的虚胎之境大能也不过仅仅那么十个而已,被称为是华国十大高手。其中便包括沿海的海王菩萨司鸿释玉,云南万毒窟的窟主西摩红,还有颜老爷子嘴里说的这个李勇度李居士。 李勇度是传统武道世家出身,现为陕西李家家主,威震陕西、江西两省。 说起来,我们江南、江北没有居士存在,这些年也难免受周围省份的欺负。 颜家老爷子被我怼住,哼哼两声,不再说关于武道界的事,只是又道:“我们家不会嫁给你的,庄宗师请回吧!” 他的话在颜家就相当于圣旨,他拒绝,我还真有些难办了。 于是,我不得不问道:“为什么?” 按理说我并没有得罪过颜家,而且现在温家也被我灭了,他们不应该是对我这种态度才是。 年纪轻轻就有内劲宗师实力的我,难道还算不算乘龙快婿?全国还能找出谁来和我相比? 颜家老爷子态度强硬,生冷道:“我们颜家对功夫不感兴趣,另外,恕老夫直言,我也不想我的孙女白雪年纪轻轻便守活寡。” 我听出来颜老爷子的意思了,他不过就是嫌弃我没钱呗? 只是,他妈的,他后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我脸色不好看了,生气了,“颜老爷子,你说白雪守活寡这是什么意思?” 颜家老爷子呵呵两声,道:“庄宗师真要老夫直言?” 这时,黄老伯他们看出事情不对,刚巧走上来。黄老伯抢先说道:“颜老爷子请直言吧!” 显然,黄老伯听到不少我和颜家老爷子刚刚之间的对话了,饶是以黄老伯的性子,此时也是满脸冰冷。 颜家太过倨傲了,对我的态度,已经能说是侮辱。因为我是宗师。 颜家老爷子看看黄老伯,还是那副拽模样,“因为庄宗师他同时得罪了海王菩萨司鸿释玉和万毒窟。”说着,他直视着我:“你觉得你还能够活得长么?” 我心里暗骂。 妈卖批的,难怪颜家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差,还想和温家联姻了,这颜家老头简直就是个傻逼啊! 我敢说,如果这老头不是颜白雪的爷爷,我早两巴掌把他拍到地上了。 黄老伯也是不禁冷哼:“颜老爷子如何确定司鸿释玉居士和万毒窟就是非杀庄严不可?” 颜家老头道:“这事已经传遍整个江南武道界,难道你们以为我颜家就不知道那你们武道界的事?” “呵呵!” 我也不禁冷笑出声来,双眼盯着颜家老头道:“颜老爷子,你应该庆幸你是白雪的爷爷。” 颜家老头还没反应过来,闻言竟然是说道:“为什么?” 我仍是盯着他,“如果你不是白雪的爷爷,就冲你刚才的态度,我哪怕杀了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你!” 颜家老头被我气得不行,手指发抖的指着我,“你你……” “你什么你!” 我发飙了,怒喝道:“你问问我身后这些人,以你们刚刚的态度,该死不该死?” 财老鼠、抠脚他们都在我后面喊道:“宗师威严不可犯!” 数十个内劲高手的气机弥漫起来,这该是多么惊人的气势? 在古代,两军对垒,甚至有人直接被那股气机给吓死的。眼下,颜熙正、刘茹倩等人他们就不禁被吓得簌簌发抖起来,颜家老头年老力衰,更是被这气机震得向后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 214.接回老婆 “庄宗师息怒……” 这时,从屋子里又走出来人。是个面带柔和笑容的老奶奶,她旁边,颜白雪搀着她。 稍后两步远,是颜白雪的父亲和母亲。我都见过他们的相片,是以认识。 我连忙冲着老奶奶躬身:“奶奶好,叔叔好,阿姨好。” 老奶奶自然正是颜白雪的奶奶,颜家人里仅有的真心对颜白雪好的人。我自然而然也对她很尊敬。 我就是这样的驴脾气,人家对我怎么样,我就对人家怎么样。颜家老头对我态度强硬,哪怕他是颜白雪的爷爷,我也照样怼他,但老奶奶对我客气,对颜白雪好,我对她就尊敬得很,甚至愿意执晚辈之理。 说实话,现在江南江北,乃至全国,值得让我执晚辈之礼的又有几人?敢让我执礼的又有几人? “好好好!” 老奶奶打量我几眼,随即便连连轻拍颜白雪的手背:“俊朗不凡,俊朗不凡,我们家白雪的眼光不错!” 颜白雪绝美的容颜上泛出些娇羞来,撒娇道:“奶奶……” 显然,这么多人在场,颜白雪有些不好意思了。 至于颜白雪的父母亲,他们只是冲着我微笑致意,没说什么,显然是有些害怕颜家老头的。 颜家老头这时候很生气,气得连连用拐杖顿地,冲着老奶奶咋呼道:“谁让你把白雪带出来的?” 谁曾料想,老奶奶也不惧颜家老头,只是笑呵呵道:“我让我家孙女来见她丈夫,有什么不对?” 颜家老头被自己老婆拆台,更生气了,“我可还没有承认他是白雪的丈夫!” “唉”…… 老奶奶也有些哭笑不得:“你这老头,就是这样的牛脾气。” 颜家老头继续咋呼:“你没听到刚刚他说什么吗?他说要杀了我呢!” 老奶奶有些埋怨的瞪了眼颜家老头:“人家是宗师,你那么说人家,人家能不生气吗?我看呀,你就是找骂。” “哼!” 颜家老头气得脸都绿了,“反正我不同意他们的婚事。” 说完,这老头竟然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气呼呼的往屋内走去了。 刘茹倩和颜熙正这对夫妇也几乎异口同声的对老奶奶说道:“妈,我们也不同意。” 然后,他们两也连忙跟着颜家老头往屋里走去。 再然后,光头颜总等等那些“大伯系”的人也全都跟着进去了,转眼,只剩下几个小辈还在外面。 我心里暗叹,看来颜白雪的父母在颜家几乎已经被排挤到极限了,压根就没有任何的权势了。 老奶奶有些歉然的冲我说道:“庄宗师,抱歉了,这……” 我微笑着摇摇头道:“老奶奶,不碍事。” 我说过,我来颜家,只是要争取老奶奶、颜白雪父母亲的同意,而现在,我俨然成功了。 说着,我看向颜白雪的父母,又作揖道:“请叔叔阿姨答应我和白雪的婚事。” 他们是颜白雪的父母亲,这种事,当然还是最需要征求他们的同意。 颜白雪的父母亲却先是看看老奶奶,然后颜白雪的母亲才有些为难的点头道:“庄宗师你年少有为,又和我们家白雪两情相悦,对于你们两的婚事,我们两个不会反对,只是老爷子那……” 老奶奶也不禁有些生气的哼了声,“那个臭老头!” 但我算是看出来了,老奶奶和颜白雪的父母都是性格柔弱的人,或者说他们很顾及家里人的感受,不愿意为我和颜白雪的婚事而和家里闹翻。他们的意思就是他们同意我和颜白雪的婚事,但我还是要取得颜家老头的认可才行。 妈卖批的,那个臭老头能认可我?我堂堂宗师还要去拍他马屁? 到如今,我也有我的威严,不可能再随随便便的去谁面前卑躬屈膝。 我微笑着看向颜白雪,说道:“白雪,跟我走?” 颜白雪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即才有些不舍的看向自己的奶奶和父母。 老奶奶微笑着,感慨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不过看她表情,她还是很赞同颜白雪跟我走的。 我又轻柔的对颜白雪说道:“先和我走,我以后会让你们颜家所有人都答应我们的婚事的。” 其实说这话时我心里还是有些怨气的,想我都是宗师了,颜家老头竟然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他想怎样?难道还想让我打败司鸿释玉他们不成? 虽然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我的确是得罪司鸿释玉和万毒窟了,但他未免也太小看我庄严了吧? 我难道是司鸿释玉和万毒窟想收拾就能收拾的? 四年前我还不过是个段位高手,现如今我却翻手覆灭温家,谁还敢说稳稳吃定我? 看着颜白雪轻柔的点头,我走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把她给牵了出来。 到我爸妈面前,我说道:“这是我爸妈。” 至于黄老伯他们,颜白雪早已经见过了。 “啊……” 颜白雪惊呼,估计是没想到我爸妈在这,随即满是羞赧道:“伯父好、伯母好……” 而我爸妈,看到这么漂亮的儿媳妇,他们两俨然已经乐傻了,只是不断的说:“好、好好好……” 他们这样,让得颜白雪更加害羞起来,脸色通红,把我的手拽得紧紧的。 颜家我是不想多呆了,又冲着老奶奶和颜白雪的父母拱拱手,便牵着颜白雪往灭蒙走去。 反正颜白雪我是要定了,至于颜家老头,嘁,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去吧! 现在江北谢家的谢老爷子退隐,黄老伯又如我的亲人,我在江南江北武道界的地位可谓是无人能及,我就不信他们颜家还有能耐和我永远刚下去。到时候我和他们的那些合作伙伴打打招呼,谁还敢和他们颜家做生意?生意世家若是没了生意,他们还拿什么和我牛? 到灭蒙前面,颜白雪的美眸里还满是惊讶,看向我:“这……这是你的?” 我忍不住的自豪,毕竟眼前可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有些得瑟道:“对,这是我的伙伴。” 说着,我拦腰抱起颜白雪:“走,老婆,咱们回家!” 随即,在颜白雪的惊呼声中,我抱着她跳上了灭蒙的背。 然后我冲着三叔他们拱拱手:“三叔,我爸妈还有善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三叔很是没好气的冲我挥挥手:“你个臭小子,就知道使唤老子。” 我挠挠头,给颜白雪带上头盔,随即便拍拍灭蒙的脖子,让它起飞了。 “啊……” 颜白雪直吓得尖叫不已,脑袋缩到我怀里,双手都紧紧都搂住了我的腰。 这是真正的温香软玉在怀,闻着颜白雪的发香,我心里真是满足极了。虽然我和她已经同床共枕很久了,也没少搂她或者被她搂着,但那种感觉,和现在被父母承认的感觉不同,现在我们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夫妻。 我带着颜白雪回到酒店,然后在酒店里住下。 时间过得很快,我在全国声名鹊起,武道界论坛里近些日子几乎被我刷屏。我被评为两百年来最杰出的年轻天才,还有最具潜力的内劲宗师,也是最可能突破到虚胎之境的宗师。 黄老伯他们在江南住了几天之后,就都回到江北去了,毕竟我那些叔叔们都个有个的事情,而黄老伯和裴奶奶,他们放心不下在家的黄晴晴,还有,他们也舍不得离开世外桃源般的清水村。 长发和抠脚还有财老鼠、笨老猫留下来了,说是以后跟着我,财老鼠的老婆和孩子都过来了。 长发、财老鼠、笨老猫就算了,抠脚算是怎么回事? 他可是谢甚源的人。 我给谢甚源打电话,谢甚源却是说:“让常昊呆在你旁边吧,也能保护你的家人不是?” 我打趣道:“他可是内劲上师啊,你就这么让给我了?舍得?” 谢甚源笑骂道:“说什么屁话呢,咱们都是兄弟不是?” 我呵呵笑两声,还好,谢甚源他们没有因为我成为宗师就对我疏远起来,这是我最希望见到的事。 转眼,过去半月有余。 谢过源和他师傅孙克明在江南弄得风起云涌,但有我在上面坐镇,谢家在江南的崛起已经无人能够阻止。而我,则是在宁县买了套别墅,和爸妈还有颜白雪在家舒舒服服的过着悠闲日子。 花姐、冯勤勤、冯花花平静的在十字街五里弄生活着。 玉姐得到谢过源的照拂,短短半个月便已经成为荆市夜场新贵,日后成为夜场女皇触手可及。 至于小伟,这小子竟然和财老鼠、笨老鼠非常投机,被两人同时收为徒弟。 一切似乎都显得是那么的美好,如春天的绿叶般在欣欣向荣。 直到这天,我的书房书桌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封请柬。 215.江南烟雨寺 乌龙山烟雨寺。 落款:司鸿释玉。 这十多个字写得如涓涓细流,却又透着如磅礴江水般的恢宏气势,似乎是司鸿释玉所写。 俗话说字如其人,这手字,绝不是寻常人能够写得出来的。哪怕有其形,也不可能有其神。 我真没想到司鸿释玉这么快就会来找我麻烦,而且是亲自前来。但是,我能不去么? 我似乎不能不去,因为司鸿释玉若执意见我,我哪怕不去烟雨寺,她也可以来我家找我。她到底是居士,这礼节我不能少,免得落人口实。而且,她都已经亲自到烟雨寺来了,我不去似乎真的太显得傲慢。 乌龙山烟雨寺就在宁县区域内,不过离着县城还有数十分钟的车程而已。 我跟颜白雪说我出去有事,然后也没通知抠脚、长发他们,开车径直往烟雨寺去了。 烟雨寺,名字很美,但其实也不过是宁县这人迹罕至的一个高山寺庙而已。而且,还是尼姑庙。 在烟雨寺数里处,还有个乌龙寺,这乌龙寺的香火极盛,可以说和烟雨寺恰巧是两个极端。 我开着车到乌龙山的山脚下,却发现必经的路口处挂着政府的牌子,“乌龙寺景区修缮,暂不待客。” 这句话下面还标注有时间,竟是要持续到两个月后。 难道要我走到烟雨寺去? 我没有这个闲心。 瞧瞧周围,没有人烟,我把车停在路旁,然后拨通了挂在灭蒙脖子上的那个电话手表。 灭蒙很快从高空俯冲下来,出现在我旁边。 我坐上它,往烟雨寺飞去。 烟雨蒙蒙,江南的景色大体可以概括为“柔”字,连女子,也如水般柔润。 烟雨寺深处乌龙山中,因江南雨水多,这寺又海拔高,总是被雾气弥漫着,似又抱琵琶半遮面,又似小荷才露尖尖角,是以那时建立寺庙的人才给这寺庙去了“烟雨寺”这么的名字。 这些,是我在宁县旅游指南上面看的。 可惜,烟雨寺虽然古朴,但寺庙却不大,供奉的菩萨也不多,是以这些年始终没能成为旅游热点。 我和灭蒙很快变出现在烟雨寺的上空。 我是有些信佛的,不愿触犯菩萨,让灭蒙在寺前落下,然后沿着台阶缓缓往烟雨寺寺门走去。 据说烟雨寺前台阶共有九百九十九阶,且这青石台阶的也不是正常规格的20CM高,而是19.9CM。以前我在宁县时曾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但总因为写琐事而忘了,这次我特意从台阶最底下往上走,直到走到寺门前,我才发现,原来烟雨寺台阶只有九百九十八阶,若硬要说是九百九十九,还得加上最底下的地面才行。 这寒冬,烟雨寺旁的林子里已经是冰封雪盖,瞧过去,满目都是白茫茫与亮晶晶。 寺门前却露着青石地面,没有积雪,应该是有尼姑打扫过。 此时,在寺门前,有个身形佝偻,打扮古朴的老奶奶站着。她给我的印象就是人很老,头发却还很黑。 这位老奶奶拄着蛇头拐杖,眼睛微眯,乍看去就像是为寻常老人家,再看,却又觉得极不寻常。 她的气息隐隐有些和黄老伯相似。 我心里微惊,难道这位老奶奶就是传说中的司鸿释玉? 只是,司鸿释玉的气息应该不仅如此吧?莫非是她掩盖气息了? 说实话,这位老奶奶给我的第一印象并不是特别好,有些阴冷,正如她的蛇杖。 而司鸿释玉给我的印象,也不好。这倒都是因为赵阳春那个傻蛋而造成的。 我微微躬身拱手道:“不知道司鸿居士找我前来有什么事吩咐?” 蛇杖老奶奶这时才微微睁眼看我,似乎生病了似的咳嗽两声:“小姐在里面等你……” 她说话有气无力的,我却差点骂娘。 听她的话,我显然知道她不是司鸿释玉了,司鸿释玉应该是她嘴里的“小姐”。 只是,您不是司鸿释玉,就别站在寺门前摆谱啊!您摆出这高深莫测的模样不是故意让我出丑么? 我甚至觉得,司鸿释玉这就是故意在给我下马威,这让得我有些不痛快了。 当然,我也不会为这点小事就发火,只是也不再和蛇杖老奶奶说话,和灭蒙跟着她往里面走。 过寺门,前殿里,左右是四个怒目金刚雕塑,脚下还踩着小鬼,虎虎生威。 走过前殿,前面是青石铺就的敞坪,中间是个黝黑的大香炉。有个女人,默默站在香炉前。 她一袭藏青色绸缎长裙,堪堪及地,脚下同样踩着双藏青色的布鞋,布鞋上,有几缕暗金色绣的花纹。 这个女人不简单,她整个人就如同融入到这景色里似的,让我在这一刹那间愣住了。 她撑着油纸伞,纤细的皓腕就好似是用最上品的象牙雕刻而成的。玉指青葱,不施粉黛。 饶是我只看到她的侧脸,就知道,这绝对是个艳绝天下的女子。 只是,她浑身却好似散发着股淡淡忧伤之意。她虽没有说话,我却好似耳边有人在轻叹。 如果不是蛇杖老奶奶在前面喊“小姐”,我绝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妙龄女子就是传说中的大高手司鸿释玉。眼前这女子看起来才多大?最多应该也就二十多岁许人吧? 女子慢慢回过头来,朱唇轻启,“你来了?” 她不施粉黛,朱唇上却染着些鲜红的口红,虽然有些突兀,却美得让人触目惊心。 哪怕她再年轻,感觉她的气息,我也明白眼前的人定然就是司鸿释玉无疑了。 我微微压下心中的惊讶与疑惑,稍稍躬身道:“庄严见过司鸿居士。” 她没有表情,声音柔弱却冰冷,“庄严……你可知罪?” 我愕然抬头。 司鸿释玉自顾自的说着,“我让你放过温家,你却把我的话当成这空洞的山风。” 说着,她竟然缓缓的浮空起来。 真的是浮空了,她仍然撑着油纸伞,但整个人却是朝着上空漂浮而去。 我看呆了,看着司鸿释玉那精致的下巴,在这刻,当真是惊呆了。 然后,我只看到司鸿释玉慢慢朝我伸出左手,五指微张,随即收拢。登时我竟然感觉到脖子被卡紧了。 我不敢怠慢,在霎时间爆发出全部实力,斗决阴阳双法同时使出来,气势猛增,直达顶尖内劲宗师之境。但是,饶是如此,我竟然还是未能挣开这股制住我脖子的莫名冰冷的气息。 这…… 这实在是让我太过骇然了,满是惊恐的看着司鸿释玉。 内劲宗师之境和虚胎之境的差距竟然这般大么? 我从未想过,我在司鸿释玉面前会这么不够看,甚至连只蚂蚁都不如。 死亡的冰冷感觉再次向我袭来,贴近我的背。 灭蒙发现我的不对,唳叫着就展翅朝着半空中悬浮的司鸿释玉飞去。 但是,司鸿释玉却只是微微摆动左手,就隔空把灭蒙给拍飞了出去。而我,仍是没能动弹。 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虚胎之境这么变态,我绝对不会来见司鸿释玉。 而这时候,司鸿释玉却是缓缓开口了,唇红得妖艳,“你果然是有增强实力的秘法……” 说着,我好似又听到有人在叹息似的,司鸿释玉也突然松开了我。 她从半空中落下来,仍是在大香炉前,不过这时是面对着我了,“你的实力,还不过是内劲上师吧?” 这没什么好瞒的,我也不觉得能瞒过她,点头道:“对!” 我现在心里其实疑惑得很,不知道司鸿释玉到底是在搞什么,她既然要杀我,为什么又不杀了? 216.毕业PARTY 司鸿释玉却是又说:“五年后我再来找你,若不到内劲宗师,我便取你性命。” 说着,她竟然就这么淡淡然撑着油纸伞,往寺门外去了。 灭蒙上去扑她,只见她微微挥手,又隔空将体型庞大的灭蒙掀飞了出去。 蛇杖老奶奶用冷漠的眼神瞧瞧我,也悄悄然跟着司鸿释玉往寺门外走去。她们两,很古怪,却让人触目惊心。 司鸿释玉,这是个我还远远琢磨不透的女人。 其实我很想问她为什么要我在五年之内成为内劲宗师,但是我想,她不说,我问她,她也会当作没听见。 只是这个女人的手段可真强硬啊,要我成为内劲宗师就内劲宗师呗,隔空掐我的脖子干什么?是威胁我?还是想证明她可以轻轻松松的弄死我? 想到这,我不禁苦笑。妈卖批的,这个古怪绝色的女人貌似真的可以随手弄死我。 我在烟雨寺香炉前怔怔半晌,随即才坐上灭蒙往山下飞去。 在我潜意识里,已经不想再碰上司鸿释玉这个朱唇点红的女人。除非,我能拥有比她更强的实力。 原本我有些沉寂下去的修行之心,在这刻,又剧烈的跳动起来。 我实在还没有理由过悠闲的日子,且不说司鸿释玉日后会不会真杀我,万蛊窟的人呢? 万蛊窟的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对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回到别墅里,我径直找到颜白雪还有我爸妈,商量去江北的事情。他们只有在药仙谷拍卖场我才放心。 颜白雪也知道司鸿释玉和万蛊窟和我有过节,当即忧心忡忡的答应。 我爸妈对这个儿媳妇喜爱得紧,本来是微微皱着眉的,被颜白雪劝两句,便也喜滋滋的答应了。 他们这样,让我觉得有些失宠,好像我这个儿子反倒是外姓人似的。 到江北。 以我现在和燕倾城的熟稔程度,她自然不会拒绝我爸妈住进拍卖场。不管怎么说,斗决的事我可是让她在谷主面前露了脸不是?而且,我们家溪溪现在可是谷主的关门弟子,她能不给溪溪面子么? 说到这我便也忍不住有些想笑,没曾想,我们家溪溪这么小就能给我这个做爸爸的撑面子了。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爸妈在拍卖场住了几天,却浑身像是长了虱子似的,怎么都不舒服。 他们两是做事情做习惯了,在拍卖场里什么事情都有药仙谷的外门弟子伺候着,不习惯。 我没办法,只能又和黄老伯商量后,把我爸妈送到清水村去陪着黄老伯和裴奶奶了。 长发、抠脚他们早已经各回各家,只剩下我和颜白雪还呆在拍卖场里。 颜白雪跟着燕倾城学习修行,而我,则是继续平静生活的状态,只是修行更加刻苦了。五年内想要从内劲上师到达内劲宗师境界可不容易,哪怕我体内有吸灵阵也同样如此。 在拍卖场里,倒是没有谁来找我麻烦。哪怕我外出的时候,万蛊窟的人也没有阴我。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 毕业季来了。 这天,陈佳佳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想邀请我去邓老爷子家里参加她和成小敏的毕业PARTY。 成小敏也在电话里用颇为柔弱的语气说想请我过去,因为她快要回缅国去了。 回到江北后的这两个多月,她们还有谢囡囡不是没有联系过我,只是因为有颜白雪的存在,我愈发和她们疏远,她们约我我也没有出去过。但现在,成小敏都说她要回国去了,我不去见见她,似乎说不过去。 虽然说我现在已经是内劲宗师了,但还是把她当成我的好朋友。 我本来想带着颜白雪也去,但是颜白雪最近被燕倾城责令苦修,连住都是住在燕倾城那,我根本就没法喊她出来。有时候夜深人静我想啪啪时,想把颜白雪叫到房间里来,都往往被燕倾城骂得狗血淋头。 哼! 药仙谷都是单身女人,这些单身女人,压根就不知道那种事情的快乐。 在红霞满天时,我开着车往盛世豪庭别墅区赶去。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连成小敏、陈佳佳她们都大学毕业了。 大学毕业也就可以找婆家了,我毫不怀疑,今夜会有许多中意陈佳佳的江北贵公子们会去邓老爷子的别墅里“争奇斗艳”、“争相开屏”。邓老爷子做为江北实业龙头,膝下却无儿,日后这偌大的家业显然都会由陈佳佳接掌,这样的潜在型富婆,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又像是带刺玫瑰似的能勾人,谁不想要啊? 我估摸着,在整个江北能像我这样舍得怼陈佳佳的男人,不多,罕见。 到灯火通明的盛世豪庭别墅区,还没进去,我就听到邓老爷子那栋里面放出来的音乐声了。 这种毕业PARTY,显然是年轻人才会来参与的场合。我估摸着,我在这里面都会算是老骨头了。 不过也好,江北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我是内劲宗师,对我态度太恭谨,我相反觉得和这些年轻辈的接触更自在。他们不知道我是内劲宗师,再者,不管怎么说,我年龄都和他们接近。 我还是开着的那辆大众CC,在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还是打电话给陈佳佳,保安才放我进去的。 这种闹剧,却是让得我心里也不禁有些好笑,要是这保安知道我是内劲宗师,他该吓成什么样? 到邓老爷子那栋别墅前,陈佳佳和成小敏竟然都在门口等着我,都穿着晚礼服,特漂亮。 我刚停好车走上去,陈佳佳就讽刺我道:“咱们堂堂的庄高手怎么也会被保安给拦住啊?” 她和成小敏虽然不知道我是内劲宗师,但也知道我很厉害。而陈佳佳这话,则是让得她们两周围那些狂蜂浪蝶都有些鄙夷的看向我。 我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心里肯定在想,开着大众,还被保安拦住的人,也够资格来参加这个PARTY? 我也懒得搭理他们,完全忽视陈佳佳的调侃,只是道:“邓老爷子呢?” 陈佳佳微微撇嘴说道:“我外公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去外面酒店睡去了。” 我忍不住的咧咧嘴,邓老爷子可真够宠陈佳佳的,把豪宅让给她闹腾,自己去睡酒店? 陈佳佳这时却已经瞪起了眼睛:“喂,我说你到底是来看我和小敏的,还是来看我爷爷的?” 这婆娘就是个小辣椒。 我嘿嘿的笑,看看旁边的成小敏,然后说道:“我是来看小敏的,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陈佳佳差点没气炸咯,酥胸起伏,尖叫道:“庄严!你给我滾……” 周围不少不知道内情的年轻帅哥还满嘴的幸灾乐祸,殊不知,他们的女神正在被我调侃呢! 我自然不会真的听陈佳佳的话滚蛋,自顾自的对成小敏说道:“走,小敏,咱们进去,我饿了!” 这时天都已经黑了,我还没吃晚饭。 成小敏其实也不是特别内向的女孩子,但在我面前却总是有些拘谨,闻言很乖巧的点头,“嗯……” 对此,我也没辙,只能心里叹息两声,迈腿往别墅里面走去。 到里面,色彩绚烂的灯光,还有五颜六色的气球、彩带等差点闪到我的眼睛了。 我忽然间有些恍然,我都有多长时间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场合了…… 随即我暗自苦笑,我现在倒是活得更像个老头子,而不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了。 不过这个感慨也就是那么一闪而逝而已,看到到处都摆着的糕点美食等,我毫不客气的就伸手去拈。 “庄严……” 而这时,我身后却悄然响起声带着幽怨的声音来。 以我的实力,自然不是没感应到我身后有人,而是我没感觉到威胁,是以也没有去注意而已。 此时听到这声音,我不禁苦笑。 是谢囡囡。 自从那次谢老爷子乱点鸳鸯谱之后,我们两的关系变有些扯不清了,这也让得我始终都躲着她。可没曾想,她竟然也会来参加陈佳佳和成小敏的毕业PARTY。 217.中招了 我挠挠头,讪笑道:“你也来了。” 谢囡囡英姿飒爽的俏脸上满是幽怨,那双大眼睛更是好像能滴出水来似的。 她咬着嘴唇说道:“你……为什么躲着我?” “啊?” 我心里满是苦意,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得好。旁边,陈佳佳和成小敏神色各异。 谢囡囡却是又说:“难道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么?”她的大眼睛里好像都要淌出泪来了。 说实话,看着谢囡囡这样,我心里也不舒服。 她是个骄傲、飒爽的女人,此时却为我变得这样,我真没想到,她对我的感情会有这么深。 只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意有所指的说道:“你知道我有家庭的,我不是讨厌你,只是平时没时间出来而已。” 我以为谢囡囡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可没想,她听完我这句话却是双眼放光,“那你的意思是你不讨厌我了?” 这…… 我张张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难道心有所属的女孩子智商都这么低么? 再把话说得明白些,我可就彻底伤透谢囡囡的心了,看着她满脸希翼之色,我实在不忍心说让她离我远些的话。最终我也只能挠挠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现在可算是有些后悔来参加这个毕业PARTY了。 我到沙发上去坐下,谢囡囡、成小敏也都跟着我,只有程佳佳需要去招呼其他人。 两女在侧,我无疑成为现场最受瞩目的人,因为成小敏和谢囡囡本就是这里最耀眼的两个女人。成小敏精致脱俗,谢囡囡身材火爆,长相媚人,怎么可能不吸人眼球?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我想我现在早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谢囡囡让我觉得有些古怪了,她不再似以前那么活泼,满脸都是幽怨和抑郁,好似不太对劲。 我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她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相反还心花怒放的感谢我关心她。 看着她犯花痴般的模样,我心里就不住的在想,这还是以前的谢囡囡么? 可能是因为谢囡囡的影响吧,旁边的成小敏眼神也逐渐的有些幽怨起来,时不时的看我,还有意无意的跟我说她这两天就要回国去了,问我去不去送她,让我实在是有些无语。 我敢说,如果是在古代,像她们这样的美人,我肯定都搂在怀里,但现在,行么? 且不说法律问题,具有男女平等思想的颜白雪又能允许我这么做么? 到PARTY的火爆环节,现场的气氛便热烈得很了。 只是,我和谢囡囡还有成小敏坐在沙发上,与这股热烈氛围始终隔绝着。 前面,那些看上谢囡囡和成小敏的年轻人都因为气氛不热烈而没好意思上来搭讪,只是在周围蠢蠢欲动,暗自观察着。此时气氛热烈了,有不少年轻男女已经互相搂着扭伤了,这些年轻人边忍不住了。 他们可不会顾忌我这个“穷逼”在场。 有个长相俊秀,担着极重奶油味的小年轻走上来,微笑着问谢囡囡:“你好,能邀请你跳支舞么?” 谢囡囡却只是双手支着下巴傻傻的看着我,连理都没有理这个奶油小生。 奶油小生眼睛微微抽搐,眼睛里闪过几分怒色,但转瞬掩饰下去,搓搓手,走了。 然后,又有个长相阳刚些的俊朗年轻人走上来,竟然同意是邀请谢囡囡跳舞。 看来,这些小年轻们都喜欢谢囡囡这种爆乳的,更甚于喜欢成小敏这种精致的。不过谢囡囡光顾着看我了,他们自然不可能得到什么回应。我越来越觉得奇怪,谢囡囡现在的样子太像个花痴了,就算她喜欢我,也不至于会是这种模样吧? “庄严,我能邀请你跳支舞么?”旁边,成小敏突然问我,眼神里有些期待。 我本来是想答应的,但感受到旁边谢囡囡的幽怨目光,愣是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改成了,“我不会。” 这下,连带着成小敏也变得愈发幽怨了。 我坐在她们两中间,可谓是如坐针毡。和谢囡囡亲密,成小敏幽怨,和成小敏亲密,谢囡囡幽怨。 老天爷啊,我这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我想着这个PARTY我就在沙发上从头做到尾算了,谁也不冷落,但也不主动去搭理谁。我觉得这种事情久而久之,谢囡囡和成小敏就会放弃了。 有别墅里的佣人在人群中穿梭着,给我们端来水果、糕点、零食、红酒等。 我水果、零食都要了点,还要了杯红酒,准备就这么应付下去。 谢囡囡就光顾着看我了,满脸的花痴样,让得我极不自在。 成小敏端着杯红酒在手里,微微摇晃着,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她心里是在想什么。 陈佳佳倒是如花枝招展的花蝴蝶,在人群里穿梭着,如鱼得水。 她偶尔也会瞧向我这边,眸子里呆着挑衅意味。我也不知道她这些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种原本是用来“勾搭”的晚会,到我这,好似作用就只剩下填饱肚子了。 时间很快到夜里十点多。 我正悠哉悠哉吃着我摆在茶几上面的水果,突然,在我周围,发出惊骇的尖叫声。不少人捂着嘴看我,然后惊慌失措的连连向后退去,并且,这种恐惧还在蔓延,眨眼睛便惊动许多人。 不少人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骇然,让我不解,偏头看旁边的成小敏,想问她怎么了。 成小敏却同于是捂着嘴,瞪大着眼睛,连话都说出顺畅了,“你、你你……”她指着我的脸。 我心里涌起极度不妙的感觉。 再看向谢囡囡,她原本还在痴痴的看着我,这时却是陡然惊醒,随即猛地扑到我怀里:“庄严!庄严!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了?” 她满脸焦急的用双手来摸我的脸,好像看到极为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心里愈发的沉下去,但还强自着保持镇定,稍稍探身道茶几上,往下看去。 随即,我也愣了。我不敢相信茶几上面倒印出来的人影是我自己。 原本俊朗的我,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刚刚这个转瞬的时间里,竟然已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我的头发全白了,脸上的皮肤紧皱,眼窝深陷,瘦骨嶙峋。但我自己,却没有任何的察觉。 这些水果有问题! 我猛地抬头,扫视在场的人,看到那个刚刚送水果过来的佣人。 “你在水果里做了什么手脚?” 惊怒之下,我火力全开。已经直接展现出顶尖内劲宗师的实力,几步窜上去揪住了那个佣人。 他却同样是满脸的骇然,看着我苍老的脸,眼睛瞪得大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几欲要杀人。因为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不明不白的给弄成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是我突然衰老吧?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掐住了送水果的佣人的脖子,全身气息蔓延开来,让得周围好似有些起风了。 这佣人脸色变得惊骇,“我、我也不知道啊!” 看他的样子,竟然不像是再说谎。因为我觉得如果是说谎的话,他的表情不可能这么逼真。 而且,这人也是邓老爷子这个豪宅里的老佣人了,那次慈善拍卖时我就见过他,所有是他下手的可能性不大。再者,这人是普通人,他上哪去找能对我起效的药去? 药?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万蛊窟”这三个字,随即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种歪门邪道的手段,司鸿释玉不愿意干,也不会干,但万蛊窟,他们可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心中隐隐有些猜测,我是中蛊了。要不然,寻常的毒药不可能在我体内奏效的。 我运转气内气,想要逼退让我全身都老化的这种神秘蛊术。 218.谢囡囡的‘桃花蛊’ 但是,随即我却骇然发现,哪怕我内气通达全身,竟也没能找出体内有任何异样存在。 我的体内没有蛊虫,也没有蛊毒。 那我为什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苍老? 我此时自然顾不得周围那些人的惊骇欲死了,直接提着手中的佣人就往楼上蹿去。 到楼上,我蹿到个房间里,然后把自己关在了里面。我现在这副模样,不想再让其他人看到。 说实话,突然间变得这么苍老,我也很是慌了。 我把佣人摔在地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然后才猛然想起打电话给楚香香。 楚香香已经睡觉了,接电话时有些迷迷糊糊道:“庄供奉,您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了?有事么?” 我急切说道:“香香,奶奶睡了吗?我可能中蛊了。” “中蛊了?” 楚香香好似猛地清醒过来,“中什么蛊了?您有事没有?” 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中的是什么蛊,就是我的样子在突然间变得很苍老,头发也白了。” “弹指白首!” 楚香香在那边惊呼,那种语气让得我的心里的剧烈跳动,大感不妙。 我忙问道:“香香,弹指白首是什么?” 她却是说:“我去叫我奶奶。” 说着,我便只听到哒哒哒的拖鞋踏地的声音,很急促。 楚香香去楚老奶奶的房间里把老奶奶喊醒来了,“奶奶,庄供奉中了弹指白首。” “弹指白首!” 连楚老奶奶都轻声惊呼起来,随即在电话里问我:“庄供奉,您怎么会中这种奇蛊的?”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中的,您还是先告诉我这弹指白首到底是什么蛊吧!” 我之所以这么急切,是我感觉现在体内的生命力都在缓缓流逝似的,我的身体机能好像真的再衰老。自从修行后,我体内被力量凝聚,那种强力感日渐明显,但现在,我却觉得自己在退化,在变得虚弱。 楚老奶奶说:“弹指白首是我们苗疆奇蛊,只能是由女子施展给男子。以前,这种蛊术是养蛊的女子们专门用去对付自己深爱着的,那些许下白首诺言却最终失信的负心男子,只是在解放年间,这种蛊术因为太过残忍而被禁绝了。唉……没想到这种奇蛊现在竟然还在人间流传。” 残忍? 剥夺人的生命力,这的确是挺残忍的。 我莫名其妙的中了这蛊,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心里满是苦涩。 我又问楚老奶奶:“那可有方法解除这蛊?” 蛊术都有解蛊之法,这天下就没有无解的蛊术,我当然不想自己这么年轻就变成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而且,我觉得生命力再这样流逝下去,哪怕是以我的实力,最多也只能再撑几天而已。 我不是傻子,所以,我不想死。 楚老奶奶在那边沉默了会儿,然后才有些古怪道:“庄供奉您可知道这蛊是谁对您下的?” 我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啊,要是我知道的话,就会抓住她让她告诉我解蛊之法了。” 楚老奶奶幽幽叹息道:“老身说过了,这蛊只有心系于你,却又怨恨你的女子才能施展于你。” 心系于我?却又怨恨我? 我皱着眉,心系于我的女人倒是有那么几个,但是,谁会怨恨我啊? 楚老奶奶又接着说:“您再仔细想想,弹指白首只有和您有肌肤接触才能施展,您刚刚有和哪位心系于您的女子接触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有……有那么两个,但是她们应该不恨我啊,我一直都和她们保持着距离呢!” 女人最恨的是始乱终弃,我这连接都没有接受成小敏和谢囡囡,她们不至于恨我吧? 但是,我脑子里却莫名其妙的泛出今晚谢囡囡那极不寻常的神情举止来。今晚的她,不像是以往的她。 楚老奶奶在那边叹息,又说:“老身劝您还是去问问这两个女子吧……” 我…… 我满脸苦笑砸吧砸吧嘴,问道:“那这蛊该怎么解啊?” 楚老奶奶说:“阴阳交合,浪子回头……” 说完,电话那头便没声了,楚老奶奶把我的电话给挂掉了。 阴阳交合?浪子回头? 我差点没吐出血来,这妈卖批的弹指白首该不是以前苗疆的女子们为了让负心汉回首,和自己啪啪,而特意创造出来的蛊术吧?竟然得用啪啪来解,这算什么? 我心想以前死在这弹指白首蛊术下的负心汉肯定不少,想想,那些满心幽怨的女子,还能和你啪么? 想起这幽怨两个字来,我却是心里猛的突突。 该死! 谢囡囡今晚的模样还得要多幽怨?这婆娘该不会是对我因爱生恨了吧?以她的性子,不至于吧? 我不再理会地上满脸骇然欲死的佣人,打开门就要往楼下蹿去。 但开门才发现,谢囡囡、陈佳佳和成小敏都已经在我门前了。 刚刚我心神失守,竟然连她们已经走到房间门口了都没有察觉。 不管是成小敏还是谢囡囡,谁给我下这种蛊,都未免做得太过分了,我的脸色很不好看,冷冷问道:“你们谁在我的身上下蛊了?” 成小敏和陈佳佳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我:“什么下蛊?” 她们两的表情不似作假,可能连什么是蛊术都不知道。我再看微微低头的谢囡囡,心中已经了然。 “你进来!” 我有些粗鲁的把谢囡囡拉近屋子里,地上的佣人趁着这个机会慌忙蹿了出去。 “砰!” 因为愤怒,我用力的摔上门,连成小敏和陈佳佳两个,我都没让她们进来。 我抓着谢囡囡的手。她因为疼痛而蹙着秀眉。 说实话,这时候我真想打她,但看着她这模样,我还是没忍心。 我只是把她推到床上,冷声问她:“是你对我下蛊的,对不对?” 谢囡囡捂着嘴哭了,“庄严,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子的,我没有想到……” 看着她哭得伤心欲绝,满脸悔意的样子,我也止不住的心软了。 我叹息着,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囡囡喃喃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的。” 我有些不耐的皱眉:“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蛊!” 谢囡囡道:“我想让你爱上我,我想让你爱上我才对你使用桃花蛊的。” 桃花蛊? 我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你说这是桃花蛊?” 谢囡囡哭着点头:“嗯……那个教我蛊术的人跟我说这就是桃花蛊,可以让你爱上我的桃花蛊。” 桃花蛊也算是苗疆极为出名的蛊术了,能让中蛊之人死心塌地的爱上那个下蛊之人。可以说,这桃花蛊比迷药什么的靠谱得多了,迷药最多只是得到身体而已,而这桃花蛊却是身心兼得。 只是,谢囡囡她给我施展的是个屁的桃花蛊么? 而且,桃花蛊只能算是小蛊术,对普通人施展都成功率极低,怎么可能对我奏效? 我皱着眉头问谢囡囡道:“你这蛊术是谁教给你的?” 谢囡囡还在哭,显得很柔弱,远不是她以前那泼辣的样子,“是个老爷爷。” 我又问:“你在哪碰的他?” 谢囡囡答道:“就在来这里的路上,他问我有没有心仪的人,然后就……” 我咧咧嘴巴,差点在这个瞬间变成傻逼。 谢囡囡竟然连这么浅显的圈套都看不出来?就她这样,是怎么做警察的? 只是,我对谢囡囡的气也消了,只能没好气道:“于是你就这样跟那老头学了这什么狗屁‘桃花蛊’?” 谢囡囡竟是有些畏怯的看我两眼,这才轻轻点头,“嗯……” 219.庄严你个王八蛋 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倒是让得我没法对她生气了。但是,我自己却陷入了苦恼中。 这当然不是桃花蛊,桃花蛊不会让人变老。我中的绝对是楚老奶奶说的弹指白首,不用想,这坑肯定是万蛊窟的人给我挖的,这么长时间过去,他们调查出谢囡囡喜欢我也不是件难事,毕竟他们的势力比谢家都还要大得很,可以和司鸿释玉那个古怪女人抗衡。 万蛊窟的人可能没想到我会去问楚老奶奶,从而得知自己中的是弹指白首,更无从得知解蛊之法。 可是,就算确定这是弹指白首,又确定这蛊是谢囡囡给我下的,我又该怎么办呢? 摆在我面前的路,似乎就是把谢囡囡给就地正法了。 我对谢囡囡不是没有好感,而此时,却恰恰是因为这种好感,才让得我这么难以抉择。 我要是啪了她,能忍心不对她负责么?可要对她负责,颜白雪那边又怎么办? 看着哭哭啼啼的谢囡囡,我心里有些乱,想想,还是打电话给楚老奶奶了。 我说:“楚奶奶,我找到下蛊的人了,只是……这弹指白首还有没有别的解法啊?” 我真是听不好意思的,和老奶奶谈论这种和“阴阳交合”擦边的话题。 楚老奶奶答道:“弹指白首只有此一种解法,庄供奉你……” 她欲言又止。 我不禁苦笑:“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老奶奶,我回来再跟您说吧!对了,您和香香小心万蛊窟的人,万蛊窟的人已经到江市来了。”说着,我着急忙慌的挂掉了电话。 我现在心里是真的很急,虽然谢囡囡娇滴滴的近在眼前,但是…… 这四年多来,我和颜白雪走到现在这步,真的不容易。我不想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任何裂缝。 想想,我还是给颜白雪打电话了。 要么和谢囡囡啪,要么死。我其实不用问也知道颜白雪的答案,但是,我想我还是必须得问她,或许这对她来说会很残忍,但这是我对她的尊重。如果她选择让我等死的话,我想,我真的会那么做。 我拨通了颜白雪的手机,“嘟……老婆,还没睡呢?” 颜白雪带着些娇嗔的说道:“燕师姐都说了让你晚上别打电话给我了,你怎么还老是这样啊?” 我这话可谓是撩拨得我心里痒痒的,但是我现在却没那个心思。 我说道:“白雪,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我说得很郑重,颜白雪也认真起来,“什么事?” 从她的话语里,我隐隐听出来几分担忧。她是了解我性格的,每当我很郑重时,事情也大多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我还是把我和谢囡囡的事情原原本本跟颜白雪说了。 她听完沉默许久,道:“没想到她会爱你爱得这么深……” 然后,她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傻愣愣的抓着手机,瞬间心乱如麻,白雪应该对我觉得很失望吧! “唉……” 看看床上泪眼朦胧,担忧、后悔瞧着我的谢囡囡,我叹息了口气,走去了窗台边。 万蛊窟的人显然是想让我死在弹指白首之下,但是谁又想得到,事情会闹成现在这样? 心烦意乱之下,我本来想抽根烟的,但这时,我的手机却是震动起来,提示来了短信。 短信是颜白雪发来的,“庄严,原谅我没有办法说出那种话,你就当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吧……” 那种话? 我想颜白雪的意思大概是指“让我和谢囡囡啪”的话吧? 她现在应该在盯着手机伤心、失望、哭泣吧…… 我苦恼的揉着额头。我不仅仅很难过去颜白雪那关,其实也很难过去自己心里这关。 如果我要是想啪谢囡囡,我早就和她发生关系了。我真的不想那么做。 但是,让我等待死亡的来临么? 我始终都说,我对性关系其实是看得比较淡然的,颜白雪默许了,我绝不会因为“操守”而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就这么死了算什么?这就算是对颜白雪,对溪溪负责任了? 在窗台边,我接连抽了几根烟,最后这根狠狠的用脚跺灭,随即毅然转身朝着谢囡囡走去。 我到她面前,问她:“谢囡囡,你知道你给我下的这种蛊其实是什么蛊吗?” 她只是楚楚可怜的看着我。 我接着说道:“这是弹指白首,不仅仅让我苍老,也会不断吞噬我生命力,要我命的恶毒蛊术。” 听到‘要我命’,谢囡囡便慌了,手足无措,“庄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随即,她猛然伸手拽着我的衣袖,说道:“我把我的命赔给你,你原谅我好不好?好不好?” 说着,这妞竟然低头张嘴要去咬自己的大动脉。 我连忙拦住她,有些没好气道:“我要你的命干什么!” 现在的谢囡囡真是太不对劲了,反正给我的感觉和以前的她大相径庭,太柔弱,太忧郁了。 谢囡囡抬头看着我,满脸痛苦之意,“那我们怎么办?” 我砸吧砸吧嘴,事到眼前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谢囡囡可不是魅力或者其他夜场里的那些陪酒女,她是谢家的掌上明珠,难道让我直接跟她说“你要和我啪才能帮我解蛊”? 我只能厚颜无耻了,“谢囡囡,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她脸色有些娇羞起来,但很是肯定的点头。 我又道:“哪怕我不会给你正式的名分,甚至心里都不爱你,你也愿意跟着我?” 她还是点头,并且眼神有些动情起来,好似是预料到什么。 妈卖批的!不管了! 看着谢囡囡这楚楚动人的模样,我算是豁出去了。啪就啪吧,反正是她自愿的。 我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然后低头朝着谢囡囡吻了过去。 饶是我现在苍老得很,她也瞬间痴了,眼波如水。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温柔的谢囡囡,还是那句话,今晚的她真的太古怪了。 但是,让我更没想到的是,更古怪的事还在后头。 当事情进展到紧要关头,谢囡囡猛地咬牙闷哼,然后便好似变了个人。 她好像突然又变成那个大大咧咧的疯婆娘了。 “嘶……” “痛死老娘了!” “庄严你这个王八蛋!” “老娘要生撕了你!” “王八蛋你能不能给老娘轻点?” “你想弄死老娘啊?” “唔……” 谢囡囡这急剧之间的变化,让我感觉就像是做过山车似的,好半晌都没回过味来。 当然,后来谢囡囡就没劲骂我了,因为她压根就没功夫骂了,双手紧紧揪着枕头,两排贝齿咬得死死的。 我感觉我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 我也看到我手上的老人斑和皱纹都在迅速的消失,我的生命力也回归体内了。 几十分钟后我才完事,谢囡囡已经是香汗淋漓,趴在我怀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我问她:“你还好吧?” 她只是用一个俏丽的白眼来回答我,却娇媚得差点又让我泛起冲动。 等会儿,我又问她:“你今晚之前怎么那么不对劲?性格那么温柔,表情那么忧郁,不像你啊!” 谢囡囡这时已经缓过些劲来了,又冲我翻白眼,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 我们两已经发生了关系,我倒也没觉得多纠结了,和她互相搂着说话也不太尴尬,就好像是心里想通了。我愕然道:“因为我?什么意思?” 她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此时又添上几抹娇羞,幽怨道:“还不是你让我害上相思病了。” 相思病? 我登时瞠目结舌,谢囡囡竟然因为我而患上了相思病? 现在她得到我的身子了,得偿所愿了,所以相思病就好了?她又恢复以前的性子了? 我他么的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吃亏啊! 220.楚香香悄然离开 当然,我心里其实还要有些得意的,毕竟谢囡囡可是个大美妞,而且还是个小辣椒。能让这样的女人为我害上相思病,我心里的成就感那是杠杠的。 我冲她打趣道:“现在你如愿以偿了,相思病就好了?” 她没好气轻轻拍我的胸口:“你个混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嘿嘿两声,没有说话。 沉默了会儿,谢囡囡用手指轻轻在我胸口画着圆,边问我说:“你说的不给我名分,是真的?” 我不禁咧了咧嘴巴,“你之前不是答应了吗?” “嘶!” 谢囡囡猛地用力咬住了我的小葡萄干,“当时老娘心里慌慌的,说话能算数吗?” 我很识趣的选择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要是我再说下去,这件事可就纠缠不清了。 谢囡囡可能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松开我,喃喃叹息了声,又不说话了。 只是,我们两还是谁也没松开谁。 又过阵子,谢囡囡突然又叹息着说:“其实,能给你当情人,我也已经满足了,只要你不甩开我就好。” 她嘴里虽这样说,但我还是能听得出来她深深的无奈。 我也不禁叹息了声,说道:“我不能辜负白雪的……” 谢囡囡脑袋在我胸口蹭了蹭,大概是点头吧,没有再说什么。 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于是问她道:“你还记得那个教你蛊术的老头的样子吗?” 谢囡囡说道:“记得……庄严,他为什么要骗我这是桃花蛊啊?” 相思病没了,谢囡囡的智商好像也回来了。 我轻轻拍着她光洁的背,叹息道:“我估计那是我的仇人,说起来,这事其实还是我连累你了。” 这是实话。虽然说不是谢囡囡给我下蛊的话,我们不会这样,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和万蛊窟有仇才引起的。如果不是我和万蛊窟有仇,他们也不会想到利用谢囡囡来给我下蛊。 当然,谢囡囡貌似也不吃亏,她也因为这件事而得到我冰清玉洁的肉体了不是? “哼!” 谢囡囡却还在我胸口娇嗔:“便宜还不是都被你占了!” “啪!” 我拍她的屁股,引得她惊呼,“我还没怪你给我下蛊,差点让我命丧黄泉呢!” 谢囡囡还想辩驳,却是又已经被我翻身压到身下,堵住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事情已经做了,我也没想着在逃避。反正不管做一次两次,我都没想过不对谢囡囡负责任。 后来,我和谢囡囡终于走出房门的时候,楼下的哄闹声已经没了,PARTY已经结束了。 谢囡囡的俏脸还是红扑扑的,但好似比以前又漂亮了几分,显得水润水润的。 我心里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这还是成小敏和陈佳佳的毕业PARTY呢,可我来这都做了什么? 就光顾着和谢囡囡在床上“斗”了。 “啊!” 没曾想,刚开门,就听到惊呼。 然后,我便看到面红耳赤的陈佳佳和成小敏两人,她们好像被发现做错事似的,有些手足无措。 我目瞪口呆,谢囡囡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羞得直往我怀里钻。 她们两……这是在听墙角? 只是,成小敏是大家闺秀,听墙角听得面红耳赤情有可原,陈佳佳这个中老手却是脸红什么? 哪怕到现在,我也还觉得陈佳佳不是什么好女生。不说性格,反正在我心里,我觉得像是陈佳佳这种特别爱疯闹,在外面又吃得极开的女孩,不可能没尝过禁果。 正当我发愣时,成小敏已经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往旁边的房间里跑去了。 陈佳佳恨恨瞪着我,“大混蛋!” 然后,她也追着成小敏跑到了房间里面去。 她的唾沫星子都吐到我脸上了,让我极度无语。用手抹抹脸,我这到底是得罪谁了?难道她们没看到我刚刚都苍老成那样了吗?如果不是中了弹指白首,我愿意这样? 不过,我也没想着去和成小敏解释什么。要是她因为这样而不理我,反而更好吧!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任由谢囡囡挽着,往楼下走去。没走两步,又不得不把她背在背上。 她疼得走不了。 感受着背后的柔软,想想以前的小辣椒疯婆娘此时乖乖躺在我背上,我也不禁心里头有些异样。 我始终都承认,我对谢囡囡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这份感情,因为颜白雪的存在,我始终都压抑在心里,不愿意去面对而已。现在我真的有几分得意,我想,我可能本来就是个花心的人吧! 但我随即又想,这世上又有几个男人不花心呢? 男人都花心,只是专情的男人能够克制住自己的花心而已。 这天夜里,我没有再回去拍卖场,和谢囡囡在酒店里睡。数次拿起手机想给颜白雪发信息,但到最后却又还是给放下了。我想我需要给她点时间。 谢甚源打电话来,谢囡囡正巧在洗澡,我接的,“老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我说:“你姐在我这,今晚不回来了。” “我……我……卧槽!” 谢甚源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这句国骂,“我姐怎么会在你那?” 我没好气道:“你就不会用自己的脑袋想想么?” 说完,我啪的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和谢囡囡的事我没想瞒着谢甚源,反正迟早都会知道。我想着,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紧接着,我的手机微信便被谢甚源给轰炸了。 “卧槽!你挂我电话!” “卧槽!我姐怎么在你那?” “卧槽!我姐呢?” “卧槽!你是不是把我姐睡了?” “卧槽!我以后岂不是得叫你姐夫了?” “卧槽!你丫的倒是给我回句话啊!” 谢甚源是触手党,打起字来飞快,这几条信息发出来的时间怕总共也就不超过十秒。 我给他回了条信息过去,“你再敢问,我让你姐收拾你。” 他回信息过来,“我明白了。” 然后,过好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又发信息道:“那白雪嫂子……还有我姐……你打算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没回答谢甚源。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也没法回答他。 难道,我跟他说,我打算让你姐姐做我情妇么? 我只是说:“你姐洗澡出来了,不说了。” 谢甚源果真没有再发信息来,显然,他不敢打扰他姐姐和我的“好事”。 清早,谢囡囡还在我身旁熟睡,我收到成小敏的短信,“庄严,我回国了,后会有期,祝你幸福。” 她大概是放弃了吧…… 紧接着,陈佳佳竟然也发来信息,“庄严你个大混蛋,昨晚为什么宁愿选择囡囡姐也不愿意选择小敏?” 我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她说道:“你突然间变成那样,又突然间变好,难道不是因为做那种事吗?” 嘿! 我还真没想到,这个陈佳佳看着胸大无脑的样子,脑袋却还挺好使的,连这都想得到。 只是,我却也懒得跟她解释,也解释不清,只是道:“我有我的理由就是了,你管不着。” 她仍是用“大混蛋”三个字回复我,然后……自然没下文了。 成小敏就这么匆匆回国去了,应该是伤心而归吧,但我想,这对我、对她,都好。 我原本打算在江市陪谢囡囡几天,等她身体方便了再回拍卖场去,也顺便找找那个诓她用弹指白首来害我的老头,但没两天,拍卖场那边却是出事了。 燕倾城亲自给我打电话,说楚香香留下张字条后悄然离开了。 字条上的字是,“我要回云南救爸爸妈妈,拜托庄严哥还有各位师姐们照顾好我的奶奶。” 这是她头次称呼我为“庄严哥”,也正是因为这个“哥”字,让我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我有种直觉,楚香香突然离开拍卖场,要去救她父母,只怕也是万蛊窟的计谋。 只是这计谋,又是针对我而来的么? 221.又到横断山脉 这两天我和谢囡囡在江北市里穿梭,从没有隐匿身形,万蛊窟应该已经知道弹指白首并没有奏效了。 他们到底是为引我出马,而是想引楚老奶奶离开拍卖场?亦或两者都有? 我觉得,万蛊窟的人应该不知道楚老奶奶已经把金蚕蛊传承给楚香香了。 不过不管万蛊窟打的什么算盘,楚香香我都是必须要去救的,就冲她喊我声“哥”。 挂掉燕倾城的电话后,我立即给颜白雪打电话,“白雪,我想去云南找香香。” 颜白雪没有说任何反对的话,只是说道:“嗯,我支持你,去把香香带回来吧!” 她也知道楚老奶奶和香香的家室了,很为她们的遭遇感到痛惜与愤怒。 我心里感动,真不知道自己前辈子是造了多大的福,这辈子老天才让颜白雪这样的女人来到我身边。她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端庄善良,我甚至找不到她有什么缺点。如果非要说缺点的话,那大概就是稍显得高冷了些,这种高冷是她在家族里养成的,以深入到骨髓里,貌似也很难再有什么改变。 就这样,我把谢囡囡送回到谢家大宅,然后开车回到拍卖场接了楚老奶奶,便往云南而去。 其实我本来是不想让楚老奶奶去的,因为此行注定不可能平静,但是楚老奶奶最后却是把我说服了。 首先,我不懂蛊术,在蛊师纵横的云南可能会吃暗亏,遭人暗手,其次,我对云南也不了解,所以,我此行貌似还真得带上楚老奶奶不可。 而且,就算我不让楚老奶奶去,她估摸着也会自己想办法去。香香是她最在乎的人,她怎么可能在拍卖场安安静静等着?楚老奶奶当时问我说,要换做是颜白雪只身去云南犯险,我能做到耐心在拍卖场等着吗? 我没法回答楚老奶奶这个问题,是以只能乖乖的带着她共同前往云南。 开车在路上,我心里颇为凝重。自从我对万蛊窟稍有些了解之后,我才发现万蛊窟的势力要远远超乎我的意料。万蛊窟汇聚着来自全国各地的武道败类,雄踞云南,并且势力还辐射到周边的贵州省,甚至还有缅国、挝国、越国,可以说是恶名昭彰。 万蛊窟窟主西摩红是板上钉钉的虚胎居士,而且就坐镇在云南,我和楚老奶奶两个,真算不得什么。 楚老奶奶跟我说,万蛊窟普通的内劲长老便有两百多个,而达到内劲宗师层次的长老也有十余人,虽然分散在万蛊窟的各个势力范围里,但在云南的也足足有六个,被号称为窟主西摩红的六大天魔。 我估摸着,我上次遇到的那个老头就是这所谓的劳什子天魔之一,他那双黑手,给我的印象很深。那是将毒蛊术练到登峰造极地步的体现,他的那双手就是蛊术中的万毒手,若非我当时是内劲宗师实力,哪怕是内劲上师,也可能轻易丧命在他那双万毒手之下。 寻常人,哼,更是触之既死。 楚香香已经离开拍卖场有段时间,我和楚老奶奶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只能寄希望于老奶奶和金蚕蛊间残留的那依稀感应。她比较曾经是金蚕蛊的主人,楚老奶奶跟我说,在十里范围内,她可以感应到楚香香的存在。不过,十里范围相对于整个云南省来说就实在是小得有些可怜了。 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通过警察去寻找楚香香,但是,万蛊窟在云南官道上会没有能量么? 而且,在我国,武道界的纷争一旦主动去牵扯到世俗界,那就是犯了大忌,我和楚老奶奶不敢轻触。 我们从江北开车,一路到云南江丽市,已是深夜,我和楚老奶奶就在江丽的国际大酒店开房休息。 我们怀疑最可能把楚香香骗到这里来的是徐离坤,哪怕不是他,也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因为只有他才知道楚香香的父母到底在什么地方。而徐离坤,他往年就呆在江丽市这边的横断山脉中。他们这种毒蛊师,多是住在深山老林里和毒虫为伴的。 我就想着,徐离坤如果是想引我和楚老奶奶来,他应该不会让我们找不到他吧? 除非他知道金蚕蛊在楚香香身体里还差不多,那他就不会想被我们找到。可是我觉得他不可能知道。 深夜,我打坐修炼时,时不时听到楚老奶奶担忧的叹息声,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于是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我和楚老奶奶就离开酒店,驱车离开江丽市,往靠近断横山脉的镇子里去。 楚老奶奶在车上说:“庄供奉,那个畜生可能会把香香骗回家也说不定,要不然我们回去看看?” 徐离坤把楚香香骗回到句点镇? 还别说,楚老奶奶这么提醒,我还真觉得有这种可能。徐离坤要是怕我们找不到他的话,说不定真的会在句点镇楚香香的家等着我们呢,他肯定想,如果我们找不到楚香香,也肯定会心怀侥幸的来家里看看吧? 但是,当我驱车载着楚老奶奶到句点镇他们家里时,里面并没有徐离坤和楚香香的人影。 楚老奶奶失望不已,而我心里,则是隐隐升起几分不妙的感觉,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这样。 随后,我们只能往断横山脉里去。虽然不确定楚香香就在那,可我们也只能从最可能的地方开始寻找。 说心里话,我对楚香香这种留下字条就走的任性表现是有些生气的。她要是在收到消息后和我们商量商量,那我们怎么也不至于会这么被动。当然,转念又想想,以前楚老奶奶从来没跟她说过她父母去了哪里,现在她陡然得知父母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不焦急呢? 句点镇虽然已经处于断横山脉中,但只是支脉,楚老奶奶说,徐离坤住在断横山脉的深处。 我们又开车从句点镇行驶到与缅国的边境处“捧当乡”,然后便再也没法开车深入了。 又是翌日,我只能提着两个行李箱和楚老奶奶步行往断横山脉的深处走去。还好,楚老奶奶的身体已经彻底好了,这样的劳累奔波倒也不在话下。 出发时,她跟我说:“庄供奉,再深入些我们就要到真正苗族的地盘了,你要小心些。” 我听着有些疑惑,问她:“真正的苗族?” 楚老奶奶说道:“嗯,高深的蛊术其实都只掌握在这些真正的苗族手里,也只有这些苗族蛊师才有本事对内劲高手施展出蛊术,而且……这里也是万蛊窟的根基所在,所以,我们真的需要小心。” 我听到万蛊窟的根基,便不敢再有任何掉以轻心了。有虚胎居士的势力,绝对都不是好惹的。 虽然说我瞧不起万蛊窟的人,但却不得不客观肯定他们实力还是相当不错的。 从捧当乡沿着条断横山脉中的小溪流往深处走,约莫小半天,前面有寨子。楚老奶奶说这是丙中乡。 有很多书上说这里是藏族人聚集的地区,而实际上,真正的苗族都隐蔽在这里。准确的说,是黑苗族。 黑苗族喜欢穿黑色的服饰,他们也是对毒蛊术最为精通的苗族。 在走进丙中乡前,楚老奶奶不忘又跟我说:“庄供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等下咱们进去您少说些话,我老身来和他们沟通。黑苗族的人多数生性孤僻古怪,可能因为任何原因而对您下蛊,虽然可能伤害不了您,但我们实在是没时间……” 她没说完,面露难色,估计是不好意思继续往下说了。 但我心里全明白,连忙点头道:“楚老奶奶您别说了,我到里面都听您的就是了。” 楚老奶奶是急着去找楚香香,怕我惹到黑苗族的人,在这里耽误时间。 222.泥鳅蛊 我们两徐徐朝着丙中乡里走去,其实说是乡,这不过就是个寨子而已,还远没有海蛇族的寨子大。 打量打量这个都是木制吊脚楼的寨子,我估摸着,里面的黑苗人应该最多也就数百人吧! 刚到寨子里面,我和楚老奶奶便吸引得不少穿着黑色服饰,带着银首饰的黑苗族人注意。他们看向我们这种外乡人的眼神谈不上多么的冷冽,但也绝对称不上热烈,是那种暗暗带着防备的打量。 楚老奶奶频频微笑着冲着周围的人点头,我也有样学样,冲着他们笑,不过心里还是有几分瘆得慌。 这种情景就像当时我和高莫离进入到海蛇族寨子时是一模一样的,只是那时候海蛇族人都很崇敬我们而已。经过小半天的跋涉,我和楚老奶奶也是有些饿了,想在这里讨杯水喝。 后来,楚老奶奶用苗语和这些黑苗人交流,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我只知道,有个黑苗男人热情洋溢的把我和楚老奶奶请到他家里去了。这个黑苗人肤色蜡黄,穿着草鞋的脚满是泥垢的颜色,就好像是长年累月在田里耕种后没洗干净而遗留下来的,像是烟渍。 他好像和那些黑苗族人不同,态度热情得很,楚老奶奶跟我说:“这个人是这个苗寨的寨主。” 我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寨主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嘛! 直到走到他家里的吊脚楼我才发现,这个看着像个老农民的寨主竟然有四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他这几个老婆都是水灵水灵的小姑娘,年纪最大的怕也就是三十来岁。奇怪的是,他家里却没有孩子。 我本来是想询问的,但想起楚老奶奶之前让我别多说话,就忍住了。 寨主的两个老婆去厨房里做饭,还有两个老婆在这里给我们端茶递水,寨主陪着楚老奶奶讲话。 我虽然不怕这些黑苗人,但也不想惹麻烦,于是很注意规矩,即便是喝茶,也是看到楚老奶奶先喝我才喝。 但后来,我却无意中打量到这寨主的正厅里供着许多牌位。 我本以为这都是他家里先祖的牌位,但细看时却发现,这些牌位竟然都是他老婆的。 粗略数数,竟然有足足十七个牌位。 这让我惊讶得不行,甚至可以说是惊骇了。这个寨主怎么会有这么多死老婆? 因为好奇,我连连打量,直到楚老奶奶轻轻拉我的衣袖我才回过神来。这时再看寨主的脸色,却发现他已经有些不高兴了,眼睛里冒着寒光。我心说这些黑苗人果然是性格古怪,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这时,寨主又跟楚老奶奶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就起身往厨房里去了。 楚老奶奶瞧瞧寨主的两个老婆,悄悄跟我说:“等下小心些,他可能要对你下蛊了。” 我不禁惊讶道:“就因为我看他家的牌位,他就给我下蛊?” 楚老奶奶点头:“这位寨主不喜欢人家打量他家的牌位,庄供奉,等下我没伸筷子的菜,您切记别去吃。” 楚老奶奶说得很郑重,我虽然不解,但也只能点点头应下了。 虽然我现在是内劲上师不错,但这些真正的黑苗人有蛊术能弄死我,我还是谨慎些的好。这些蛊术都是让人防不胜防的,我可不想再像在邓老爷子家里的那次那样,不知不觉的就变成了个老头子。 等寨主出来,因为语言不通,他仍是不怎么搭理我,只是和楚老奶奶交谈着。 而我,也还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的老婆手脚挺麻利的,手艺也很好,很快就连连端上来六个菜。 我以为是大家一起吃,可没想,上桌的却只有我和寨主还有楚老奶奶三个。 我心想,看来女人在黑苗族的地位挺低的。 菜很丰盛,有鸡有鱼,还有泥鳅。 说实话我挺喜欢吃泥鳅的,可是楚老奶奶夹其他菜,却怎么也不去夹泥鳅吃。我还记得她的话,便也只能忍着,直到吃完,那碗清香扑鼻的泥鳅汤竟然都没有人去伸筷子。寨主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终于等到楚老奶奶带着我从这寨主家告辞离开了,刚出丙中乡,我就迫不及待的问楚老奶奶:“老奶奶,刚刚那寨主为什么会死掉那么多老婆?” 以前老头子带我来过云南,但我对真正的苗族并不了解,眼下还真是好奇得很。 楚老奶奶说:“黑苗族每个寨子的寨主都需要供养寨内的蛊灵,随时任族人挑选,他前面那些老婆都是被蛊灵给活生生吞噬而死的。”可能是知道我不了解蛊灵,楚老奶奶看看我,又接着说:“蛊灵其实就是蛊虫,每个黑苗族寨子都养着很多备用的蛊虫,就养在寨主老婆们的体内,直到被蛊灵啃噬内脏过度而死,然后又传给他其他的老婆。” “这……” 我闻言直泛起阵阵的恶心,想着那些蛊虫在人体内蠕动…… 不得不说,黑苗族的这种养蛊的法子真是残忍。可怜寨主的那些老婆了。 我又问楚老奶奶:“那寨主为什么不喜欢人家打量那些灵位呢?” 楚老奶奶深深看着我,说道:“要是您做了问心有愧的事,您希望人家看到证据么?” 我顿时哑口无言了。 直到走到森里里许久,我才又开口说话:“楚老奶奶,您怎么在席间没有吃那个泥鳅?” 我记得楚老奶奶其他的菜都吃了,却唯独那碗泥鳅,她甚至自始至终都没去看上两眼。 楚老奶奶说:“那是泥鳅蛊,要是吃了,我们两个就都走不出寨子了。” 然后,楚老奶奶给我详细说了这泥鳅蛊。 泥鳅蛊就是把蛊毒下在泥鳅汤里,人吃了,肚子里就会像是有几条泥鳅在蹿似的,时而蹿到喉咙里,时而蹿到肛门里,要是不知道解法,必死无疑。我光是想想,都觉得菊花紧得慌。 看来,这世间除去修行之法外,还有很多旁门左道,也同样具有很大的威力,不得不防。 从丙中乡离开后,我和楚老奶奶沿着怒江江边行走,跋山涉水,夜里就在山里打坐休息。两日后我们才又看到寨子,楚老奶奶的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凝重之色来,“庄供奉,这里就是瓦龙乡,也叫瓦龙寨。徐离坤以前就住在这里。” 瓦龙寨是个比丙中乡还要小的寨子,更添几分与世隔绝的荒凉。 我和楚老奶奶在寨外站了会儿,才沿着寨前堆满落叶的泥泞小路往寨子里面走。 寨子里也有黑苗族人在走动,但奇怪的是,他们竟然不像是丙中乡的那些黑苗族人似的打量我,就好像是压根没注意到我和楚老奶奶似的,瞧也不瞧我们。 楚老奶奶不无悔意的跟我说:“我年轻时就是在这里认识那个畜生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没法说。 楚老奶奶带着我径直往徐离坤屋子里去,如果骗楚香香来云南的事是他干的,那他们极可能在这里。 而刚到他屋门前,也的确印证了我和楚老奶奶的猜测。 穿着黑袍、带着斗篷,有些佝偻的徐离坤从屋里面走出来,声音嘶哑的说:“呵呵,你们来了?” 他笑得很阴冷,也有些得意,仿佛吃定了我和楚老奶奶。 楚老奶奶心系楚香香,不禁有些激动道:“香香在哪里?” 徐离坤自始至终没把他的脸露出来,桀桀笑道:“她在和她的父母们团聚呢!” 说着,他伸手引向他屋子里,“两位,请吧?” 他压根不怕我和楚老奶奶不就范,说完这话,就径自又朝着他的屋子里走去。 我和楚老奶奶对视,她眼中带着乞求,我没法子,只能点点头跟着她也往里面走。 但是,我心里那种不妙的感觉却是愈发的浓烈了。 我想,徐离坤既然敢在这里等着我们来,那肯定有充分的准备吧? 223.徐离坤之死 到屋子里,摆设简单得很,还老旧,倒更像是那种常年没有人居住的房子。 徐离坤也不搭理我和楚老奶奶,始终只是往里面走。 大概进去两间房,徐离坤突然站住脚,然后俯下身去从地上提起块木板,“两位,请吧!” 原来他这屋子里竟然还另有乾坤,下面打有地窖。 我心里微沉,想不到这个徐离坤到底是打的什么鬼主意,但看着那黑黝黝的地窖,我却总觉得里面有什么渗人的东西在等着我似的。 而这时,楚老奶奶却已经有些心急的走到徐离坤旁边,然后下地窖去了。 在这里,牵扯到她的三位至亲之人,她俨然已经失去了冷静。 我只能提起全身的内气,跟着楚老奶奶下了地窖。 徐离坤在我后面也桀桀笑着跟了下来,他放下地窖的盖子时,里面只剩下依稀的火把光芒。 我手摸着潮湿的墙壁,看着火光摇曳,心想看来这个地窖还挺大的。 大概走下去十来米,我才终于看到这个地窖的全貌。徐离坤显然在这地窖里花了不少心思,整个竟是有上百平米见方,而且分为数十个土坑,就像是梯田似的。我们只能在土坑中间的小路上行走。 在地窖周围,还有几个洞延伸进去,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整个地窖,都充满着潮湿的气息。 “香香!” 楚老奶奶却已经在刚到地窖下面时就失态了,朝着地窖最中间的那块平地上跑。 那里有根很粗的石柱子立在那里,好像是支撑着地窖的,但此时,那石柱上面却绑着三个人。 楚香香……还有两个人,应该是楚香香的父母无疑了。 看着楚老奶奶朝那里跑去,我不禁运转起斗决阳法,暗自提防起来。 徐离坤冲着我桀桀的笑:“庄宗师,您不过去看看?” 我看着他,问道:“徐离坤,你到底想怎么样?” 徐离坤却只是说:“庄宗师,您何妨不往这些坑里瞧瞧?” 我闻言不禁低头往那些土坑里看去,随即却差点骇然色变。借着地窖里火把的依稀亮光,我竟然看到这些土坑里密密麻麻的都是毒虫、蝎子、蜈蚣、蛇等。这里面还有很多我说不上名字的小蛊虫,有的血红色,有的幽幽泛着绿光。饶是我自诩见识超人,但眼下也不禁有些为眼前的场景而心惊了。 要是有密集恐惧症在这里,肯定当场就得晕过去。 这地窖是徐离坤用来养蛊虫的! 这时,徐离坤突然又问我说:“庄宗师,您知道蛊虫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吗?” 他好像压根不担心楚老奶奶把香香她们救出来,而事实上,楚老奶奶也的确没能给香香她们解开绳子。 绳子有很多种结法,有很多种结是很难解的。 我不知道徐离坤心里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还是他觉得吃定我们了,是以才这般无所顾忌。 我强自镇定,撇撇嘴道:“哦?不如徐大师你给我解解惑?” 徐离坤有些得意的说:“每只蛊虫都是由成百上千只毒虫互相吞噬后形成的,只有最后仅存的那只才能够称之为蛊虫。或者是蜈蚣,或者是蛇,又或者是其他的小东西。正是因为经历过这种残忍的互相残杀,蛊虫才会那么暴力,那么阴冷,那么嗜血,也那么强悍。” 我打量着他,呵呵笑道:“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徐离坤说:“我只是想告诉您,这世界的规则是弱肉强食而已,您实在没必要为他们来出头。” 他嘴里说的他们,指的自然是楚老奶奶她们。 我不禁有些诧异,好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转身离开了?” “不不不!” 可没曾想,徐离坤却是说:“既然来了,您觉得我们万蛊窟还会让您走吗?” 我耸耸肩:“那你还说这些废话,行了,你有什么招数就全露出来吧!” 这些傻逼玩意儿就这样,觉得自己赢定了就喜欢装逼,瞎白费时间。 而随着我这句话的话音落下,从这地窖四周的洞窟里也紧接着走出两个人来。我很快认出了其中一个,就是在温家时和我对掌的那个万毒手老头,还有一个我却是不认识。不过看他气势俨然也是个内劲宗师。 我对徐离坤说道:“徐大师挺瞧得起我啊,竟然让两位宗师在这里等我。” 实际上,我心里这时候已经有些打鼓了。那个万毒手的老家伙已经很难缠了,再加上一个…… 徐离坤悄然离我站远了些,说道:“庄宗师天纵之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同样穿着黑袍的万毒手老头和另外那个老家伙并不说话,只是朝着我走过来。 徐离坤这时才好像是想起些什么,说道:“对了,忘记说了,庄宗师,我这些宝贝可都是蛊虫哟!” 哟! 哟他大爷! 我就知道这阴险老头会摆好圈套等着我们来。可没奈何的是,我们明知道有圈套,也只能往里面钻。 这种连最后的侥幸都被破灭的情况,真是让人憋屈。 我自然知道眼下除了硬拼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只有硬拼,兴许还会有活路。 于是我不再犹豫,又运转起斗决阴法,然后猛然间朝着徐离坤冲去。 徐离坤不慌不忙的后撤,嘴里喊道:“请两位天魔王助我。” 然后,可笑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个老家伙就好像没有听到徐离坤的喊声似的,仍是不急不缓的朝我走来,紧接着更是站定了。 徐离坤被我追上去,慌了,“请两位天魔王助我呀!” 两个老家伙还是无动于衷,拖着手杵在原地,就好像是机器人似的,冷得不行。 “你们!” 徐离坤急了,慌忙转身就要往地窖上面跑。 这时显然谁都看得出来,那两个老家伙是想放弃徐离坤,借我的手把徐离坤杀掉。 我估摸着他们肯定是知道金蚕蛊的事了,金蚕蛊就那么一只,能轮到他徐离坤享用么? 他也不想想,自己才什么实力。 我两步蹿上去,一脚踹在惊慌失措的徐离坤的背上,将他踹了个狗吃屎。 徐离坤这个人原来怕死得很,在死亡面前他彻底慌了,嘴里连连喊着:“别杀我,别杀我。” 越阴险的人越怕死。我突然觉得他很可悲,机关算尽最后却自食其果。 我当然不可能留他的命了,只是冷冷说道:“你从没想过你也会有被别人抛弃的一天吧?” 徐离坤为了金蚕蛊背叛家人,我想,眼下他自己遭到两个老家伙出卖,这就是报应。他该得的报应。 或许,这种报应也是冥冥中天注定吧! 徐离坤不过是内劲大师而已,和现在顶尖内劲宗师的我相去甚远,我脚下猛地使力,他的眼睛变瞪圆了。我因为心里头对他的鄙夷、愤怒,甚至都不愿意让他似得太痛快,只是缓缓加力,让他感受自己肝肠寸寸被踩碎的那种痛楚感觉。 “啊……” “啊……” 徐离坤先是痛叫,很快却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嘴角边满是血,还有小半截舌头。 他就这么被我活生生给踩死了,死的时候满脸都是痛楚与痛恨之色。 这个人,直到死了都还没有醒悟,没有半点悔改之意。 我觉得,徐离坤这种人也可以说是可悲吧,这辈子等于是白活了。活在算计中,从未快乐过。 等他死得不能再死了,我才转头看向两个老头子,“两位,来吧?” 我刚刚的确是为杀徐离坤而耽误了不少时间,但为了折磨他,我愿意。 斗决双法大概还能坚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让我对付这两个万蛊窟的天魔。 224.蛊坑 万毒手老家伙的嗓音比徐离坤的还要嘶哑,突然张嘴说话:“交出金蚕蛊,效忠万蛊窟,饶你不死。” 我只是对他说:“你是个傻逼么?” 万蛊窟都是些阴险毒辣之辈,我要是加入他们,那以后岂不是得臭名昭著? “放肆!” 万毒手老家伙被我的国骂给惹怒了,几个跳跃朝我攻过来。另外那个老家伙也紧随其后。 我有心挑起他们两个内讧,边急退边道:“你们两个人,怎么分金蚕蛊?” 这还是刚刚徐离坤的死给我的提醒,徐离坤被他们两抛弃了,他们两就不会争么? 可万毒手老家伙闻言却是说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桀桀,我和我弟弟向来都是不分彼此的。” 弟弟? 我看向那个黑袍老家伙,这时他恰恰也从黑袍里伸出手来,我才发现他练的竟然也是万毒手。这让我差点在心里骂娘,徐离坤怎么这么傻逼,找对宗师兄弟来帮忙,他自己死了不要紧,我这还怎么离间他们啊? 他们显然是几十年的兄弟了,要不是感情深厚,不可能到现在还形影不离。 我知道离间是没有希望了,索性不再说话,免得浪费气力。 我全力进攻万毒手老家伙,只是躲闪他弟弟的攻击。因为我知道,只有先解决掉一个,我才有机会。 但是,短短十余招后,我心里就不禁有些急了。 这对老东西虽然哪个的实力都要比我稍差,但他们却配合得相当巧妙,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好像是个四手四脚的人在打我似的。饶是我想先解决万毒手老家伙,却也是有心无力,反而被他们在压着打。 楚老奶奶这时终于被我们这边的动静给惊动了,犹豫后,不再给楚香香她们解绳子,朝这边跑过来。 她是想来帮我,但是她才是什么实力? 我不得不分心喊道:“奶奶别过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仅仅是因为这声喊,就让得我险象环生了。两个老家伙的攻击如行云流水般,根本就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我已经被他们两逼迫到窑洞的角落里,连逃都无处可逃。 我终究不是神,不可能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化险为夷。此时对我来说,便几乎是必杀之局。 仅仅数十招过去,我已经身受重伤,若不是靠着墙壁,我甚至都已经支撑不住了。 又十招,我被四只黑黝黝的手掌同时拍在胸口了,连最后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他们两也是内劲宗师,我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这种力道,当场又吐出口血来,软软朝地上滑去。 我的肋骨差不多全断了,内脏也受损严重,真没力气再撑下去。 “庄供奉!” 楚老奶奶在那边喊:“庄供奉是药仙谷供奉,你们不能杀他。” 两个老家伙却只是桀桀笑:“有什么杀不得的?莫非我们万蛊窟还怕她们药仙谷那帮娘们不成?” 然后,我不禁再度哼出声来。 现在我已经分不清哪个老家伙是哥哥,哪个是弟弟了,反正他们中的一个很粗鲁的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朝着楚老奶奶那边走去。 他提着我放在坑洞边,让我悬空,“把金蚕蛊交出来吧!” 楚香香哭着喊我:“庄严哥!庄严哥哥!你们放开他,你们放开他呀……” 老家伙却只是桀桀的笑。 我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蛊虫,不知道有多少万只,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另外那个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善茬,竟然把每个坑洞间的细密栅栏都给提了起来。然后,那些其余坑洞里的蛊虫好似也闻到了我身上的生人味道,全部都朝着我脚下这个坑洞聚集过来。一层叠着一层,让人头皮都不禁发麻。 可是,我却也只能看着,因为,我实在是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提着我的老家伙开始报数了。 “一!” “二!” 老家伙就像是提着只小猫咪似的,还上下掂掂我,让得我全身都痛到了骨髓里。 妈卖批的,要是我现在还有骂的力气,我肯定骂得这老家伙五佛升天,七佛出世! 可惜,我连骂人的力气都提不起了。 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被人打得这么惨。看来,以前的逆袭让我的骨子里已经开始骄傲起来了,其实这次我应该谨慎些的,不应该这么莽撞的就到徐离坤这里来,我明明是知道他有准备的。 我不禁心里苦笑,三国里的关羽总能打吧?最后还不是死于骄傲?死于自负? 只是可惜,我现在连检讨自己也没有用了。 “三……” 老家伙已经喊三了,并且作势要把我给扔到脚下满是各式蛊虫的坑洞里去。 我毫不怀疑,现在的我要是掉下去,肯定分分钟就得被下面这些恶心的虫子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据说蛊虫都是半灵气半肉体的奇特存在,它们绝对是能咬得动我的骨头的。 “我给你!我给你!” 楚香香哭着喊出声来,看着重伤垂死的我早已经是痛哭流涕。 但是,我们能相信这两个老家伙会守信用么? 他们肯定不会守信! 我想让楚香香别把金蚕蛊交出来,这样我兴许还能活着,但是,我真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楚老奶奶经历足,其实应该能看出来眼下的情形的,但是她同样也没说什么。可能她是怕说出来我会伤心,所以才宁愿这样陪着我去赴死吧!其实我心里在呐喊,“楚老奶奶,您就快点劝香香别交出来吧,我能理解,我能理解啊……” 然而,我心里的呐喊并没有什么卵用。 很快,我就听到了楚香香的痛哼声,还有楚老奶奶带着哭腔的声音,“香香……香香啊……” 楚香香的父母没有出声,因为他们自始至终都处于晕厥状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大概十来分钟后,那个提起栅栏的老家伙忽然放声大笑:“哈哈,没想到金蚕蛊竟然真的落到我们兄弟俩的手上了,把这个交给窟主,窟主岂不会再给我们兄弟俩提升提升实力?” 提着我的这个老家伙也是畅快的桀桀笑起来。 原来他们夺金蚕蛊竟是要去献给西摩红的,难怪之前我的离间他们两丝毫不当回事了。 我心里苦笑,我知道,我的命太不多是到头了。 而事实上,提着我的老头子在笑完后,也的确是把手松了。 我很快被层层叠叠的蛇、蝎子、蜈蚣等淹没,它们从我的鼻子、耳朵里疯狂涌入我的体内。 “庄严哥哥!庄严哥哥!”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老身与你们拼了。” 我听到楚香香与楚老奶奶的哭喊声。我想,有她们两陪着,我去下面也不会寂寞吧? 只是,我的白雪……我的溪溪…… 我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颜白雪的音容笑貌和溪溪的乖巧模样,只是偶尔谢囡囡也会冒出来,竟然还有绛元,让我意外。 那些蛊虫好像都已经爬到我的体内了,它们在啃噬我的肉,吞食我的血。 老头子,再见了……你不是能掐会算么?怎么这个时候不来救我啊? 我仿佛间想起很多东西,想起我这六年来的经历,也想起童年的快乐时光。 还好,虽然我要死了,但是我的家人们,我关心的人们有黄老伯、药仙谷庇佑,都很安全。 可就在这时,我体内的内气却好似被这些侵蚀到体内的蛊虫触怒了似的,竟又疯狂的涌动起来。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感觉到我体内的九个建有吸灵阵的窍穴都开始疯狂的吸收起周遭的灵气来。 那些已经涌入到我体内的蛊虫好似受到巨大的威胁,竟蜂拥着从我的鼻孔、耳朵处钻了出去。 那些附在我身上的蛊虫也想跑,但蛊虫实在是太多了,它们根本就没地方跑。 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我体内的九个窍穴便都火力全开了。 而我周遭的蛊虫们,在这刻,好似都没有再动弹了。 上面,两个老家伙这时也已经打败了楚老奶奶,竟然对楚香香起了色心,满嘴说着不知廉耻的话。 225.反杀与双杀 我满腔愤怒,可我现在却还动弹不得。我浑身的重伤还并没有复原。 即便是浓郁到极致的灵气在不断的涌入到我的体内,在复原我的伤势,但这似乎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完成的。听着楚香香的尖叫,我真恨不得将那两个老家伙碎尸万段。 “金蚕蛊!” 这时,却忽地听得其中有个老家伙惊呼起来。 然后,我感觉有个软乎乎滑嫩嫩的东西钻到我的嘴里,然后又钻到我的喉咙里,像是果冻似的。 这是啥玩意?莫非是金蚕蛊? 这滑嫩嫩的小玩意儿最后钻到我的肚子里停下了,陡然沉寂下去。 我正暗自心惊,陡然,这小玩意儿竟然开始抢夺我吸收的灵气起来。它就好像变成了我体内的第十个吸灵阵,而且不仅仅只是吸收来自外界的灵气,连其他九个窍穴的灵气也都被它吸引了不少。 这玩意儿挺霸道啊,它这不是要虎口夺食么? 但是,哪怕我极致运转功法,竟然也抢不过这小玩意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抢走我的灵气。 我心里好痛啊,原本这些灵气可能能让我的实力晋升,甚至拥有再战之力的,但眼下…… “金蚕蛊怎么飞到下面去了?” “咦!大哥,这些蛊虫怎么都不动弹了?” “嘶……是有些不对劲啊……” “大哥,该不会是那小子搞的鬼吧?” “不可能!他被我们两打成那样,不可能还活着。” “那……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咱们先等等看吧!反正金蚕蛊也飞不出去。” 上面的两个老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话语里透着满满的不解,却不敢随便下来。 我心里也不禁是松了口气,起码他们现在没心思再去玷污楚香香了。而且,虽然我体内的灵气不少都被那个小玩意儿强行夺去,但我的内气还是在提升,伤势也在复原,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还是有希望能够再战的。 转眼,几分钟过去。 有个老家伙耐不住了,“大哥,要不我下去看看?” 那个老家伙迟疑了会,还是说:“行……你小心些。” 然后,我便感觉到有个老家伙跳到坑里来了,他们都是蛊师,对这些蛊虫并不畏惧。 而几乎同时,周围的灵气也好想已经被我和那个小玩意儿吸收殆尽,忽然间便变得稀薄了下去。 “大哥!这些蛊虫都死了!” 下来的老家伙在惊呼,并开始拨开埋在我上面的那些蛊虫。 此时,我丹田内的那股内气竟是已经达到内劲宗师层次。只可惜的是,我的伤势并还没有复原。 我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实力进步了有毛用?还不是得被这老家伙给杀了? 他肯定能发现我还没有死,毕竟他怎么说也是内劲宗师,而且是接近顶尖级的。 老家伙已经把我扒出来了。 我没有睁开眼,他来探我的鼻息和我的脖颈处动脉,随即惊呼:“大哥,他还没有死!” 要是我现在能动弹,肯定会暴起杀了他,但是,我却还是动弹不得。 上面那个老家伙心狠得很,当即就说道:“杀掉他!” “好咧!” 老家伙说,然后掐住了我的脖子:“小子,虽然你是个天才,但你还是去死吧!” 我心如死灰。 而就在这时,陡然间,我体内的那个小玩意儿突然反哺出一股极其精纯的灵气出来。 不,这已经能够称之为内气了,而不是灵气。 这蛊内气竟有着极强的修复能力,所过之处,我的伤势竟然在瞬间复原起来。 几乎只是转瞬间,我原本重伤垂死的伤势竟然复原了。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 “你!” 掐着我脖子的老家伙瞪大了眼睛惊呼,随即连忙加重手里的力道,想要掐死我。 但是,他还是太慢了。 我在伤势恢复的瞬间便已经发出了最为凶猛的一击。 双龙出海! 我双拳带着极其强悍的气息袭向老家伙,然后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唔……” 老家伙怒目圆睁,手上还想用力,但是已经没机会了,被我打飞了出去,撞在了土坑的边缘上。 “噗哧……” 他吐出口血来,跌落在地上,虽然还没死,但已经爬不起来了,只能满目惊讶与怨毒的看着我。 以他的伤势,我估计他是活不成了。毕竟我刚刚实力又有大进。 “弟弟!” 上面的老家伙惊呼出声,惊骇悲愤欲死。 他们两兄弟果然深厚,这老家伙悲呼出来后,便毫不犹豫的跳下坑朝我攻来。 因为弟弟的身受重伤,他已经失去理智了。 不过,他们兄弟两感情再深厚也不关我任何事,我不是傻子,不会因为这个就饶过他们两的性命。 这老家伙一双毒掌分别打向我的左肩和腹部。 我此时已经鲤鱼打挺翻起身来,见他这样,半步不退,同样伸出双手就朝着他的毒掌迎去。内气覆盖住我的双掌,气息惊人,打出去时带着鼓鼓的破空声。 “咔咔!” 两声响,老家伙发出惨叫声,跌飞出去。 虽然他的毒掌坚硬如铁,但他的手腕如何承受得住我的力道? 丹田内的内气成功达到内劲宗师层次,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的总体内气到底算是处于什么程度。虚胎之境肯定不是,但又要比顶尖的内气宗师还要强上些。这两个老家伙不过是接近顶尖宗师而已,自然没法和我硬碰硬。 冲动让得这个老家伙吃了大亏,双手尽废,万毒手变得形同虚设。 “啊……” 他爬起来,看着自己颤颤巍巍的双手,发出绝望的吼叫,几若癫狂。 我丝毫都没有心软,想到他们两刚刚提着我的坑洞上方时的狠辣模样,想着他们两调戏楚香香时那无耻下流的语气,我心里杀机弥漫。两步蹿上去,我飞起身来,双脚同时踢在这老家伙的胸口上。 他或许可以躲过去,但他只是绝望看着自己的双手,并没有躲,顿时被我踹得撞到墙壁上,喷出口血来,没了生机。也许万毒手是他最大的骄傲,也是他这辈子都在刻苦修炼的本事,此时被我废掉,他已然没有再斗下去的想法了吧! 堂堂万蛊窟的天魔之一,堂堂的内劲宗师,就这样丧命在我的脚下。 而另外那个垂死的老家伙,则是在这时突然嚯嚯的笑出声来。 我觉得有些奇怪,没急着杀他,饶有兴致的问他道:“你笑什么?” 上面,楚老奶奶和楚香香都已经看得傻了。 老家伙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欲望,瞧瞧他死去的哥哥,嘶哑对我说道:“你也别想活。” 我也别想活? 我觉得有些可笑,伸手指向这老家伙,内气瞬间割破了他的喉咙,“就凭你,还杀不了我。” 但奇怪的是,这老家伙哪怕在这种濒临死亡的时刻,他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充满疯狂与快意。他好像认定我肯定会死似的,这让得我不禁心里有些奇怪,他们难道还有什么后招? 可是他们都死在这了,还能有什么后招啊? 我觉得他可能就是故意想让我疑神疑鬼,于是甩甩脑袋,把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给甩了出去。 周围,坑洞里层层叠叠的蛊虫都已经死光光了。它们是被我强行吸收掉灵气而死的,因为蛊虫本来就是半灵气半实体的特殊生物,根源灵气全部被夺走,它们不可能还能存活下去。 我在两个老家伙的身上掏了掏,掏出本万毒手的功法,还有几瓶丹药以及些古古怪怪的家伙,这才跳上了土坑。楚老奶奶躺在地上,胸口上满是血迹,看来伤得不轻,楚香香衣衫被撕得破破烂烂,露出不少风光,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226.楚老奶奶把金蚕蛊送我了 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楚香香身上,又给她服用造化丹,然后才朝着楚老奶奶走去。 两个老家伙丹药也不过是龙虎化气丹、合气丹、造化丹等等,不过到底是内劲宗师,两个人加起来也有上十瓶,这对我来说算得上是丰硕的收获了。我给楚老奶奶也服用了颗造化丹,然后便让她好好休息。 再走到楚香香的父母那,我帮他们两解开绳子。他们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徐离坤也算是歪门邪道的人才了,竟然连打结也颇有造诣。他打的结是由数十个死结组合起来的,而且还是用的那种特别结实的钢丝绳搓成的绳子绑住的楚香香父母,连我都扯不断,要不是我以前没事的时候跟着老头子也学过这些“业余”的本事,只怕还得出去找焊机来才能把他们两给解出来,那不知道得费多大的事。 以前老头子跟我说多些些本事总有用得着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我算是深以为然了。 老头子教给我的本领很多,而这些本事,到现在也的确给我帮了不少忙。 只是,对于楚香香父母的昏迷,我却是束手无策了,因为我不懂医术。 我只能抱着他们两到楚老奶奶旁边,问楚老奶奶道:“楚老奶奶,你能看看您儿子和儿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楚老奶奶仍有恨意的说:“他们中了昏睡蛊,要用金蚕蛊才能解开。” 昏睡蛊? 我正疑惑,楚老奶奶解释道:“昏睡蛊是万蛊窟的专有蛊术,只有万蛊窟长老级别的人才会。他们把瞌睡虫植入到人的体内,那人便会永远昏迷不醒,和植物人没有任何区别。” 服用造化丹后,她的伤势已经得到初步的稳固。 楚香香也终于心情平缓下来了,走到这里来,连忙扶着楚老奶奶的背:“奶奶,您没事吧?” 楚老奶奶摇摇头,微笑道:“我没事……只是金蚕蛊?” 她朝着那满是蛊虫尸体的坑洞里看去,眼神里有些担忧,也有几分疑惑。 楚香香强行解开和金蚕蛊的主从关系,现在嘴角也弥着血,眼神痛楚,闻言连忙走到那土坑旁朝里面张望。十来秒后,她伤心的回头说:“奶奶,我感应不到金蚕蛊的气息了,它是不是飞走了?” 楚老奶奶喃喃叹息着,“唉,我也感应不到它,看来我楚家只有和它的走到这里的缘分啊……” 楚香香顿时急了,“那爸爸妈妈怎么办?” 她刚刚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这是不禁又淌出来了。 楚老奶奶也是面带戚戚之色,安慰香香道:“奶奶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但我却看得出来,楚老奶奶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主意了。 我苦笑着,张张嘴,说道:“楚老奶奶、香香,我想……金蚕蛊可能在我体内。” 当时我体内的九个窍穴都疯狂运转吸收灵气的时候,有个老家伙突然惊呼金蚕蛊飞走了,然后我就感觉到有个滑腻腻的东西钻到我的肚子里。而且这个东西还反哺我,帮我把伤势全部治愈了,我实在想不到除去金蚕蛊外还有什么东西能这么神奇。 到现在,这滑腻腻的东西还在我体内,可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把它弄出去。 楚老奶奶和楚香香惊呼:“在您的体内?” 我点点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过我之前受重伤的时候的确有个滑腻腻的东西钻到我肚子里来了。” 她们这时才想起这茬。 楚老奶奶瞧瞧我肚子,疑惑问我说:“庄供奉,您的伤是怎么好的……还有这些蛊虫……” 我没有瞒着楚老奶奶和香香,当即就把吸灵阵的事情跟她们说了,只是隐瞒体内九股内气没有说。 楚老奶奶也认同我的想法,这些蛊虫应该是经受不住灵气的损耗而死的,也就是说,它们是被我活生生给吞噬掉灵气而死的。至于那滑腻腻的东西,楚老奶奶听我说完后,肯定的说道:“那定然是金蚕蛊无疑了,金蚕蛊生性最是喜爱灵气浓郁之地,庄供奉您当时吸收那么多蛊虫的灵气,体内灵气之浓郁可以说是无法想象,是以金蚕蛊这才会从那天魔手中逃出,飞到你的体内去。” 我闻言微微思索,随即问道:“那我该怎么把它弄出来啊?” 楚老奶奶深深的看我几眼,说道:“以后就让这小家伙跟着您吧!” 我连忙摆手拒绝:“老奶奶,这可使不得,这是你们楚家的祖传之物,我不能要。” 金蚕蛊是大宝贝不错,但我觉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怎么着也不能贪楚老奶奶和香香的东西。 之前香香还管我叫哥呢,做哥哥的能贪妹妹的东西么? 楚老奶奶却是突然露出微笑来:“根据您所说的,那小东西用它精纯的内气反哺您,帮您治愈伤势,您便是想不要它也不行了,因为那小东西已经认您为主了。要不是认您为主,它可不会帮您治疗伤势,您看看自己现在是否能感应得到它。” 我微微怔住,因为我现在的确能感应得到金蚕蛊的准确位置,就在我的九大窍穴的中间部位。 我说道:“老奶奶,我没和它有任何联系啊,它怎么会认我为主?” 楚老奶奶也有些哭笑不得了,“那小东西贪好灵气,可能是看您体内的灵气浓郁……” 她没说下去,我却明白了。这就是说金蚕蛊没经得住糖衣炮弹的攻击呗?这小家伙也太没原则性了吧? 虽然说我体内九大窍穴吸收起灵气来着实是快得惊人,但它也不能这么快就认我为主吧?它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也不禁觉得好笑,然后对楚老奶奶道:“老奶奶您告诉我如何解除跟它的关系,我把它还给香香。” 楚老奶奶又是苦笑:“香香刚刚跟它解除关系,已经是伤了这小东西的心了,它很通灵性的,哪怕是您现在强行和它解除关系,把它赶出您的体内,它也只会飞走,不会再认香香或者老身为主了。” “这……” 我微微皱眉道:“楚老奶奶您说的真是实话?” 我怕她是为报答我的恩情,故意想把这金蚕蛊送给我,那我并不愿意承受。 楚老奶奶却是苦笑道:“老身句句实言,若非如此,老身也舍不得将祖传之物送与您啊……” 我看她神情和眼神,好像真的有几分可惜。当下心里便信了七八分了。 这时楚香香突然笑着说:“庄严哥哥您就带着金蚕蛊吧,它平时很乖,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呢!” 我看着楚老奶奶和楚香香,最后作揖:“老奶奶、香香,我……” 我其实真没有想要把金蚕蛊据为己有的意思,只是老奶奶说它会离开,我也舍不得放它走了。 楚老奶奶摆摆手,说道:“它跟着您,总比跟着万蛊窟那些恶人要好上千万倍了。” 我挠挠头,也不好再说什么。 楚香香见到我收下金蚕蛊,还很高兴。 等到楚老奶奶休息得差不多了,我才又说:“老奶奶,我该怎样把叔叔和阿姨给弄醒过来?” 楚老奶奶让楚香香搀着她站起身,叹息道:“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金蚕蛊反哺给您精纯内气之后没有任何的响动,应该是已经进入休眠状态了。现在您也没法叫醒它,只能等它进化完成后醒来再说了。” 进化? 我敏锐的捕捉到这两个字眼,不禁问楚老奶奶道:“金蚕蛊还能进化?” “当然。” 楚老奶奶带着些骄傲的微笑说道:“金蚕蛊之所以能被称为蛊中之王,它能够进化便是很大的原因之一,在吸收足够的灵气之后,金蚕蛊会像是蚕蛹化茧成蝶那样发生惊人的变化。据我们楚家的家传古书所说,金蚕蛊的进化甚至是无穷无尽的,从古至今从未有人让它进化到极致过。” 说出这句话时,楚老奶奶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希翼与憧憬。 227.万蛊窟窟主 其后,我又在徐离坤身上搜出几瓶丹药,然后便把他和那两个魔王的尸体都一把火烧了。 看着徐离坤的尸体燃尽在熊熊火焰中时,楚老奶奶的神色复杂得难以言喻。如果可以,没有谁会想要和自己曾经心爱的男人走到这种地步的。我只能说,这都是徐离坤造的孽,这人罪该万死。 离开地窖,楚香香提着两个行李箱,我抱着她的父母,楚老奶奶拄着根树枝,往徐离坤屋外走去。 瓦龙寨的黑苗族人们还是不搭理我们,僻静得有些让人心里发渗。 我们边往瓦龙寨外面走,我有些责怪的问香香道:“香香,你怎么会被徐离坤带到这里来的?”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责怪香香也没有意义,但是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训她几句。这个丫头太没有脑子了,竟然那么轻而易举的被徐离坤给骗到了云南来,若不吸取教训,以后怎么办? 楚香香低着头,嘟着嘴说道:“他发了爸爸妈妈的相片给我,我就来云南了……然后、然后刚到捧当乡……我又被他捉住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捆在了地窖里。” 说着,她看向我和楚老奶奶:“奶奶、庄严哥哥,对不起,是香香连累你们了。” 楚老奶奶怜惜的摸着香香的头发:“傻丫头,跟奶奶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只是你真是太冲动了。” 我也用颇重的语气说了两句:“这次还好是化险为夷了,以后你再这么任性,看谁还来救你。” 楚香香被我说得脑袋都快低到胸口了,没敢再说什么。 见她这样,我便也不好再教训她什么了。说多了,让她心里伤心也不好。 我们从瓦龙寨又往丙中乡的方向走,我的车还在捧当乡,肯定需要从那里回去。 在深山里走到深夜,我们才休息。金蚕蛊还没有动静,楚香香的父母也没法醒过来,我只能干着急。 第二天天才刚亮,我们又继续启程。 然后大约是上午九点多钟,我们竟然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遇到了个匆匆赶路的中年人。而且,他居然脚下踩着条水桶粗细的墨绿色大蟒蛇,这大蟒蛇的脑袋大得很,中年人穿着墨绿色的袍子,就站在大蟒蛇的脑袋上,让大蟒蛇驮着他窜行,速度飞快。 我们望向他时,他也望向我们,那眸子,冷得让得不寒而栗。 我在这人身上竟然感受到还要远超于我自己的强悍气息,也感受到极大的威胁,全身寒毛直竖。 等到骑蛇中年人离开许远了,我浑身的冰冷触感这才仿佛间消散无踪。 这世上还真是山外有山啊,我没想到,在这样的老林子里竟然能碰到这么强悍的高手。 我心想着,看来以后自己还是低调些好。 抬头看看天空,透过密集的树叶,我看到灭蒙在高空中盘旋,还好它刚刚没俯冲下来,要是它和那条墨绿色大蟒蛇杠上,那我们只怕纷纷钟就得被那个中年人给收拾掉。 等等! 墨绿色长袍! 我突然想到什么,这中年人的长袍样式和徐离坤还要那两个天魔的很像。 “你也别想活。” 后面死的那个天魔临死前说的这句话突然又在我的脑海里萦绕起来。 万蛊窟窟主西摩红! 再联想到刚刚中年人甚至堪比司鸿释玉的气息,他的身份便在瞬间呼之欲出了。 我心里大惊,不寒而栗,连忙催促楚老奶奶和香香道:“咱么快走!” 楚香香还不解,问我道:“庄严哥哥,怎么了?刚刚那个骑蛇的人好酷哦!” 楚老奶奶面色凝重的看向我:“庄供奉,这人莫非是万蛊窟的窟主西摩红?” 然后,她也不禁是心有余悸的朝着绿袍中年人消失的方向看去。 他,似乎是朝着瓦龙寨所在的方向去的。 我边疾步往前走,边说道:“应该是的,他的气息远远在我之上,这云南还有几个这样厉害的角色?” 楚老奶奶和楚香香不说话了,脚步也愈发加快了起来。 虚胎之境可不是闹着玩的,见识过司鸿释玉的强悍之后,我连与之匹敌的勇气都没有。 明明知道非死不可还去硬怼,那就是傻逼了。 我们匆匆朝着丙中乡赶去,夜里也没敢休息。楚老奶奶有伤,又年迈了,实在走不动的时候我就背着他。我说内劲宗师,虽然还抱着楚香香的父母,但再加上楚老奶奶也并不觉得怎么费力。 到丙中乡,我们也没敢进去耽搁,径直往捧当乡走。 就这样,在翌日的清晨,天际刚刚露出鱼肚白时,我们终于要走出林子了,捧当乡就在我们眼前的洼地里。四周都是山,不得不说,捧当乡这里虽然贫苦,但环境却是那些大城市远远不能比的。 我稍稍松了口气,终于露出笑脸来,“咱们下山去吧,回到江北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可就在这时,上空,灭蒙突然朝着我们俯冲下来,而且发出尖锐的唳叫声。 我察觉到不对,心里猛地提起来,紧接着便也感应到不对劲了。我们后面,有股强悍之极的气息。 是西摩红追上来了! 我听到了墨绿色大蟒蛇窜行的嗖嗖声。 灭蒙唳叫得愈发急切。 “快跑!” 我连忙对着身边的楚香香喊,然后拔腿便朝着山下跑去,几乎算得上是慌不择路。 虚胎之境太恐怖了,只要被西摩红追上来,我们几个人都没有活路。 而饶是如此,我也感觉到墨绿色大蟒蛇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在林子里,我们跑不过它。 阴冷的气息似乎已经弥漫到我的背上,我不知道这是西摩红的气息还是那条大蟒蛇的气息。 楚香香还是内劲大师,跑得不是特别快,我也没法使出全速,只能跟在她后面跑,护着她。 “哪里走!” 后面上百米远处,响起西摩红的喊声,含带着愤怒。 他怎么知道是我们杀死两个魔王和徐离坤的?他又怎么知道他们死了的? 我心里泛起这个疑惑,但很快又闪过去,因为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心思来想这些。 灭蒙冲下来了,从我头顶飞过,然后竟是朝着后面的西摩红扑去。 它怎么可能是西摩红的对手? 我忙喊:“灭蒙,回来!” 可是灭蒙却是唳叫着,头也不回,好似在与我诀别。 我听到后面西摩红略带着诧异的声音:“变异的灭蒙鸟?” 紧接着,便是灭蒙凄厉的唳叫声。我能听出来其中那深深的痛楚,回头看,它正在空中挣扎的。 西摩红果然是虚胎之境,如同司鸿释玉那样,能够隔空摄物。我想这应该也是对内气的运用,就像是内劲上师能够御气振袍,内劲宗师能够内气外放那样。虚胎之境,可能能够操控离体的内气。 我很想,真的很想回头向西摩红杀过去,但我知道,我不能。 我不能调头。 我若是调头了,我、楚老奶奶、楚香香,还有楚香香的父母,都得死。 灭蒙这是在用它的命为我们争取时间,我要冷静!我必须要冷静! 我要活着,假如灭蒙死在西摩红手里,我要留着这条命,为它报仇。 经过这么多时日的朝夕相处,我和灭蒙已经建立起兄弟般的深厚情谊了。虽然它是灵兽,而我是人,但是我们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情谊。 我咬着牙转回过头来,继续朝着山下跑去。 眼前的景象有些模糊了。 泪水浸湿了我的双眼。 灭蒙还在唳叫着,西摩红倒是好像没再急着追过来。 他在折磨灭蒙么? 我的兄弟…… 228.持枪男子 西摩红!我必杀你! 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在呐喊,但终究,灭蒙的唳叫声还是越来越虚弱下去了。 贫苦的捧当乡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已经能看得清楚我车的车牌号码。 终于彻底的蹿出林子了。 我和香香跑向我的车,但西摩红也跟着从林子里蹿了出来,还有他的那条墨绿色大蟒蛇。 有不少捧当乡的小娃娃们在围着我的车,好奇的观察着,被这响动惊到,连忙哭喊着四散奔逃,有两个还穿着开裆裤的甚至吓得愣在了原地,只顾着哭,都忘记跑了。 “快走开!快跑啊!” 我边跑向车子,边冲着那两个哭傻了的小娃娃喊。 但是,这两小娃娃却是哭得更凶了,好像是被我吓坏了似的。 怎么办?怎么办? 在这刻,我都快要急疯了。 我感觉到西摩红离着我们已是近在咫尺了,最多不过十多米远。 回头看,墨绿色大蟒蛇已经蹿过村里的土墙,还一尾巴把那刷着“计划生育”的那片土墙给拍跨了。 “香香!救小孩子!” 我只能冲着香香喊道,并把双手夹着的香香的父母接连扔了出去,又把楚老奶奶也给扔了出去。 然后,我还是转身回头了。 我没得选择,我只能回头。我不能让两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子因为我而死在这里。 做人,得有做人的底线和原则。要是两个小娃娃因为我死了,我没法原谅自己。 我看着嘴带狞笑,目中含怒的枯瘦西摩红,没有说半句多话,只是静静等着他和墨绿大蟒蛇朝我冲来。 十多米的距离不过是眨眼间,但这眨眼间的时间,对我来说却又仿佛是那么的漫长。 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我竟然会两次濒临生死边缘。 我似乎不怕了,心里也没再胡思乱想,在地窖的时候,我就已经想通了。若注定要死,挡也挡不住。 我只是把浑身的内气都运转到极致,还有斗决阴阳双法,哪怕明知是死,也是要拼上一拼的。 “噗!” 可是没曾想,我在虚胎之境面前仍然是这么不堪一击。 西摩红只是朝着伸手,五指虚张,然后我便动弹不得了,被墨绿色大蟒蛇给撞飞了出去。 顿时,我五脏六腑都像是碎了似的,吐出口血来,还有内脏的碎末,跌倒在地上,又爬不起来了。 有时候真是没有办法,当遇到绝强的力量时,人才会发现自己真的很弱小。 我以为我很强了,但我在西摩红面前,只是只蚂蚁。 我以为我可以撑住几招,但实际上,我却是是被墨绿色大蟒蛇给一击就撞得没有再战之力了。 饶是我心里不甘,我心里怨怒,也没有任何屁用。 西摩红冷眼瞧着我:“就凭你,也敢杀我万蛊窟的天魔!” 那边,已经救下两个小娃娃的楚香香在哭喊:“庄严哥哥!” 周围的土屋里有不少捧当乡的村民跑出来看,骇然失色,不少小孩都被吓哭了。 “庄供奉!” 楚老奶奶拄着拐杖朝我这跑来。 这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 西摩红说完这句话,似乎也没再想和我继续说下去的心思了,虚张的五指缓缓收拢着。 我霎时只觉得自己被蟒蛇缠住了似的,有股巨大的力道在挤压着我的身体。 我想骂,骂不出来了,只能冲着西摩红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宣泄心里的愤怒。 西摩红眼中怒意更甚,杀机弥漫。 恰在这时,从我们旁边的土房子里,却是冲出个人影来。 这人影速度快得惊人,竟然连我的眼睛也无法完全捕捉到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他连串的残影。 他手里拿着杆枪尖寒光闪烁,枪杆铜色内敛的长枪,眨眼蹿到墨绿色大蟒蛇近前,长枪便往墨绿色大蟒蛇的脑袋戳去。 枪尖霎时捅入道墨绿色大蟒蛇的脑袋里,连西摩红都没反应过来。 “嘶……” 墨绿色大蟒蛇吃痛,狂甩尾巴,又拍倒了两座土房子,但它受创肯定是很严重了。 哪怕它身形再大,脑袋受重创也极容易致命。 西摩红这时才回过神来,怒喝道:“大胆!” 随即他脚尖轻点,从墨绿色大蟒蛇蛇头上蹿下来,便朝着这持枪男子攻去。 持枪男子虽然只是穿着很平凡的粗布衣,却是魁梧不凡,一杆长枪耍得出神入化,如笔走龙蛇,行云流水。他的实力竟赫然还在西摩红之上,长枪挥舞间愣是让得西摩红没能接近他半分,相反还有些束手束脚。 西摩红不是没有武器的,他也从他的袖子里掏出对判官笔来了,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捧当乡里竟然还隐藏着这样的绝世高手? 我已经看得傻了,都忘记了掏出丹药来服下。 我记得全国十大高手中,云南这边也就西摩红上榜。看来,这世上还有很多隐世不出的高手啊! 想到此处,我愈发的收起小看天下英雄之心了。 以前我以为自己是十大高手之下最厉害的人了,但现在看来,只怕我在全国内压根就算不得什么。说不定江南江北就有比我厉害的,只不过人家心性淡然,不愿意和我来争风头而已。 在西摩红和持枪男子大战时,那墨绿色大蟒蛇也死透了,躺在地上不再动弹。 西摩红大怒,怒喝不止,双手判官笔如同两条阴毒的小蛇般上蹿下跳。若是我,定然在他的手下走不过半招,但可惜,持枪男子比我厉害得多了,饶是西摩红大怒不止,他也仍然处于下风,被持枪男子压着在打。 连我都看出来西摩红眼中的愤怒与惊讶了,好似还有几分隐隐的退意。 转眼数十招过去,西摩红终于是认清楚现实了,虚晃两招之后跳开几步,阴冷盯了持枪男子几眼,然后转身朝着林子里跑去,只是脚尖轻点几下,便飞快的消失在林子里了。 持枪男子也没去追,把枪顿在地上,发出金属的沉闷响声。 他看向我:“小伙子,你没事吧?” 我看他面容也不过四十左右而已,但那双眼睛,却给我的感觉比黄老伯还要睿智。 都说虚胎之境容颜不老,返老还童,看来不假。司鸿释玉是这样,这持枪男子也是这样。 我很难猜测这持枪男子的真实年纪到底是多大。 直到他再次喊我,我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多谢前辈相救。” 然后,我从兜里掏出造化丹塞到嘴里,便也再顾不得持枪男子和其他人,强撑着往林子里爬去。 灭蒙还在那里。 持枪男子有些疑惑的问我:“你这是……” 我刚好爬过他的旁边,“我的兄弟在那里。” 到现在,我的眼泪还没有干,想到灭蒙,便又止不住的往外淌。我知道,灭蒙还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了。 “唉……” 持枪男子莫名其妙的叹息了声,突然弯下腰来提起我,然后几个蹿动,便带着我到了林子里。 我看到灭蒙了。 灭蒙的眼睛已经闭上了,长脖颈弯曲着,满地都是它散落的羽毛。 “唔……唔……” 我说不出话来,看着灭蒙的尸体,一股浓烈的酸楚从心底里蔓延出来,让我痛哭不止。 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我绝不会把它从双波岛秘境中带出来的。 “咦?” 在我哭得伤心时,持枪男子却是惊讶嘀咕道:“你这灵兽似乎还未死。” 嗯? 我的哭声戛然而止,满是希冀的抬头看向了持枪男子。 他缓缓蹲下身来,右手抚摸着灭蒙,满脸古怪道:“他体内还有生机,而且好像愈发壮大了,这……” 229.金蚕蛊苏醒 我却没觉得灭蒙有还活着的迹象,“前辈您此话当真?” 持枪男子有些没好气道:“我骗你干什么?” 我挠挠头,眼泪水都还没干,连忙抬手抹抹眼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很快,楚香香和楚老奶奶也走上来,楚香香问我说:“庄严哥哥,你怎么样?” 楚老奶奶则是微微朝着持枪男子施礼:“多谢前辈相救了。” 武道界达者为先,不管年纪如何,只要是实力更强悍的,那就有资格被称为“前辈”。 我冲着楚香香点点头,示意我没事,然后又继续偏头紧紧盯着灭蒙。持枪男子说灭蒙体内的生机在逐渐复苏,我却还没有看出任何的苗头来,期待奇迹的发生。 可是,直到日头上升许多,灭蒙都还没有复苏的苗头。 至于我体内的金蚕蛊,也同样没有任何的动静。 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持枪男子对我们说:“若不然将它先抬到我家里去?” 我想想,朝着持枪男子躬身道:“叨扰前辈了。” 持枪男子笑着点点头,随即双手举起灭蒙就往他的家里走去。 楚香香和楚老奶奶扶着我走到山下,到持枪男子家里,然后又去把楚香香的父母给抬了进来。 持枪男子不仅仅穿着像是个农民,他家里的摆设和普通的农村家庭也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那种请木匠制作的家具。在捧当乡这里,可没有城市里那种阳气的成品家具卖。 这个家里,还有个极漂亮极有气质的美妇人,是持枪男子的妻子。 刚到里面坐下,我就对持枪男子说道:“请问前辈高姓大名?救命之恩日后定当报答。” 他让他的妻子给我们泡茶,自己端坐在主位上,笑道:“高姓大名谈不上,我叫段正鹏。呵呵,要不是看到你们在生死关头还选择先救我们乡里的那两个小娃娃,我可不会出手救下你们。对了,刚刚这幼麒居士是谁?为何要至你们于死地?” 我心道,这位前辈竟然连万蛊窟窟主西摩红都不认识,看来是那种长久隐居深山,不问世事的修士。 服用过丹药后,我的伤势已经稳定很多了,说话无碍,当即说道:“这人是万蛊窟的窟主西摩红,我杀了他手下的两个天魔,还有个万蛊窟的长老,所以他才想要至我于死地。” 段正鹏段前辈闻言点点头,沉吟道:“万蛊窟我倒是有所耳闻,据说是个臭名昭著的势力。” 我很是认同的点头,接过段前辈妻子递过来的茶水,问段正鹏前辈说:“前辈,您刚刚所说的幼麒居士是什么意思?”他刚说到幼麒居士的时候其实我就注意到了,只是他当时在问我话,我就没有当即问他。 听到我问这个问题,楚老奶奶和楚香香也不禁朝着段前辈瞧过来。 段前辈的裤腿上还沾着黄泥,真看不出来高人模样。他说:“你们不知道虚胎之境的实力划分么?” 我稍稍愕然,因为我觉得自己离着虚胎之境还有很远,是以真没用去了解过这个问题。 段前辈看我们的表情,便心中了然了,笑着给我们解释道:“虚胎之境的修士本是分为三个层次,分别是初期、中期、后期,分别被称之为幼麒居士、雏凤居士、冢虎居士,但后来有人为区别于普通的后期虚胎修士以及最为顶尖的虚胎修士,于是又在后期之上约定俗成的形成了一个虚胎圆满的境界。而圆满的虚胎修士,则被称之为卧龙居士了。” 我听完,不禁问道:“那前辈您现在是?” 段前辈颇为洒脱的道:“我资质愚钝,修行上百载也不过是堪堪要达到雏凤居士的门槛而已。” 堪堪要达到雏凤居士的门槛?那就是说快要到达虚胎中期了? 就段前辈这样的高人,竟然还说自己资质愚钝,我真不知道全国还有多少强者隐藏着。 在经过一阵交谈后,段前辈对我根底也了解几分了,见我们这行人伤的伤,晕的晕,担心西摩红会在捧当乡外埋伏我们,便留我们在他家里居住休养,等伤好再走。 我瞧瞧我们这帮人的确挺惨的,也就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我、楚老奶奶、楚香香都有重伤,灭蒙还是生死未卜,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继续动身。 于是就这样,我们在段前辈的家里住下了。 不过我还是给颜白雪和燕倾城打电话报了平安,也告诉她们楚香香已经找到了。 不知不觉间便是几天时间过去。 我受伤颇重,金蚕蛊又未苏醒,只能依靠丹药的能量,静待身体的复原。 楚香香的父母也只能依靠丹药的能量活着,而且是把丹药融到水里喂给他们喝才行。 灭蒙还是没有苏醒,不过倒也没腐烂。段前辈始终跟我说,灭蒙体内的生机已经愈来愈旺盛了。 这几日里,我见每天早上段前辈都会去练枪。他的枪法当真是出神入化,让得本来就对枪颇为喜好的我实在是艳羡得紧,没两天便忍不住跟他提想拜他为师学艺的事,可惜,段前辈并没有答应我。他只是冲着我笑,说有缘再说。 我知道,他这还是在考量我,想要彻底了解我的品性后再做决定。 以前的人收徒可不像现在的人这样给钱就行,不论是哪门手艺,师傅都不会轻易收徒的,徒弟进门了,先得干几年免费苦工,考验考验你的耐性和品行才行。试想,要是徒弟品行不好,学会了手艺,危害社会且不说,还不得把师傅的饭碗都给抢去了? 我知道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所以后来也就没再提及,只是每次段前辈练枪时,我就在旁边观看。 可惜,我没有使用冷兵器的基础,根本就看不出什么诀窍来。 到第九天的日落时分,夕阳在山后天只露出半个脑袋了,我体内才终于传出来反应。 金蚕蛊要醒了! 这让得我欣喜不已,这小东西在我体内休眠这么多天,如今终于是有动静了。 金蚕蛊盘踞的地方,隐隐传出来如心跳般的震动,且越拉越有力,好似我体内盘踞着头凶兽。 我忙找到楚老奶奶,把这种感觉跟她说,她也惊喜:“是金蚕蛊要苏醒了。” 我在她眼中感受到几抹急切的期盼,可能是很想知道金蚕蛊进化后会是什么模样吧! 这震动,持续有两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全黑了,这才淡去。 我感觉金蚕蛊在我的体内爬动,还是像果冻那样滑溜,缓缓朝我的嘴里爬上来。 不多时,刚到喉咙口,它却是突然直接从我嘴里飞出来了。 楚老奶奶和楚香香在旁边惊呼:“金蚕蛊!” 这不是我头次见到这小东西了,以前楚香香也指挥它出来给我见过。那时候我还不明白楚香香到底是怎么和这小虫子进行交流的,现在我却是明白了。现在的我好似能够感应到金蚕蛊喜怒哀乐,譬如它现在便快乐得很,精力十足,只是这种神秘的似是心灵感应般的沟通方法,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表达出来。 金蚕蛊还是以前那样肥嘟嘟的,不过以前它背上只有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现在却有了两对。 我尝试的让它绕着我飞两圈,它翁鸣两声,竟然真的绕着我盘旋飞舞起来,小翅膀忽闪忽闪的。 此时,楚香香和眼里难免还是流露出来几分不舍。 楚老奶奶则是朝着我躬身说道:“庄供奉,还请您让金蚕蛊化解掉香香她父母亲的昏睡蛊吧!” 我这时才想起这茬来,连连点头,忙朝着楚香香父母亲躺着的房间走去。 走到那房间里,我才想起问楚老奶奶说:“楚老奶奶,我该怎么让金蚕蛊帮叔叔阿姨解蛊?” 230.合家团圆 楚老奶奶说:“只要让金蚕蛊到他们体内去就行了,金蚕蛊是蛊中之王,知道如何解除那昏睡蛊的。” 我不禁愕然,心想,这小东西难道还有这么高的智商? 随即,金蚕蛊却真是让我见识到了它的神奇。 我让它先钻入到楚香香父亲的体内,没几秒钟,楚香香的父亲眼皮子就颤动起来,竟是要苏醒过来。 紧接着楚香香的母亲也是同样如此。 没两分钟,他们两就都先后苏醒过来了。金蚕蛊绕着我盘旋飞舞,传导给我得意的情绪。 只是它在看到楚老奶奶和楚香香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怨气,我估摸着这小东西真是在责怪香香和楚老奶奶把它给“抛弃”呢,然而我却也没什么办法。我虽然能和它沟通,但也没法跟它进行太复杂的交流,摆事实讲道理就更不行了。 这几天里,楚香香的父母时刻服用丹药,身体状况倒是好得很,刚苏醒,便和常人无异。 他们看到楚老奶奶和楚香香,直接愣了。 等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楚香香的父亲便猛地跪在了楚老奶奶面前:“妈,儿子不孝……” 楚香香的母亲则是痴痴看着楚香香,“你是……香香?” 从香香小的时候起,他们两就被徐离坤劫持走了,到如今已经是足足十多年未见。 香香喜极而泣,多年夙愿得以实现,哭得眼泪婆娑,登时扑到了她妈怀里,“妈……妈……” 楚老奶奶摸着跪在面前的儿子的脑袋,也不禁是老泪纵横。 这种历经生死后的久别重逢总是能散发着感染人的氛围,我在旁边瞧着,竟然也觉得有几分眼睛发酸。索性不再看,往门外走去,却瞧到段前辈和他妻子也在门口,面带微笑的看着这房间里。 等我出去,我们就走开了,没有再打扰香香她们一家子的重聚。 许久后,他们一家人才从房间里面出来,眼睛都是红红的。 楚香香的父母亲竟然要给我跪下,嘴里说:“感谢庄供奉对我们一家人的莫大恩情。” 我连忙扶住他们两:“叔叔阿姨这可使不得,我可承受不起啊!” 他们是真心要跪,还好我的实力要比连内劲都不到的他们夫妻两强悍许多,始终把他们两给托住了。 徐离坤那个猪狗不如的家伙,在把自己的亲儿子和儿媳挟持走后,竟是虐待他们,常常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还不让他们修行功法,让得他们这些年实力没有寸进。 虽然徐离坤已经死在我手上了,但听楚香香的父母说起这些事来,我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阵阵怒火。 即便是连段前辈和他妻子,也不禁为徐离坤为人之自私而感到愕然。 又过两天,虽然灭蒙还没苏醒,但是我们也打算回到江北去了。 我的伤势经过金蚕蛊的治疗已经完全恢复了,楚老奶奶和香香也是,不好意思再继续叨扰段前辈夫妻两的甜蜜生活。其实,段前辈夫妻两现在过的日子就是我最梦寐以求过的日子,与世无争,甜甜蜜蜜,可惜,我现在还没有资格过这样的生活。 司鸿释玉要我五年内真正到达宗师之境,不然就杀了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是达标了。 我丹田处的内气已经是内劲宗师级别的了,这样算,应该是达标了吧? 可是,即便司鸿释玉放过我,我和万蛊窟的过节又怎么办? 西摩红这次吃了大亏,连坐骑都死了,不可能会放过我的。哪怕我去隐居,他也肯定会四处追杀我。 当然,哪怕他不找我,我也迟早会找机会杀他。把灭蒙打成这样,不杀他何以解恨? 段前辈心地善良,平易近人,为避免西摩红在路上蹲我们的点,竟然亲自把我们送到了江丽市。 等从江丽市上高速,车速飙起来,我们便不担心西摩红还能再追上来了。 连夜开车,我们得以回到江北。 这次回来江市,我不禁又恍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这次能活着回来,可真是侥幸啊…… 不论是地窖,还是被西摩红追杀,我们都几乎是必死,但最后,我们却还是活着回来了。这趟云南之行,我们可以说是在鬼门关前绕了无数个圈。 车刚下高速,我便忍不住对楚老奶奶说道:“楚奶奶,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咱们这次经历的磨难可不少啊,在鬼门关前都晃悠了几个圈,哈哈,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有什么好事找上门来。” 楚老奶奶说:“杰儿和兮儿回来,对老身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好事了。” 杰儿,指的是楚香香的父亲楚杰,兮儿则是楚香香的母亲谢兮兮。 看着他们一家四口在车里相视而笑,我不禁感叹,“是啊,家人团聚,这真是最大的好事了。” 只是……不知道灭蒙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因为怕劳累奔波影响到它,我现在还把它留在了段前辈家里。 车到拍卖场,颜白雪已经在拍卖场的停车场里等着我们。而在她的旁边,竟然站着溪溪。 我和溪溪这丫头有一年都没见了,她长高了不少,正在翘首以盼。 当看到我们的车时,我瞧见她偏头在和颜白雪说着什么,很是兴奋,估计是在说“妈妈,爸爸回来了”吧!我真没想到溪溪回到拍卖场来了,这对我来说真是意外的惊喜,让得我心里也是高兴极了。 我不禁猛地把油门踩到了底,车子轰鸣的飞速朝着颜白雪和溪溪那蹿去。 “吱……” 车刚停下,溪溪就松开颜白雪的手朝着我这跑过来了,“爸爸!” 我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便把这粉雕玉琢的小丫头抱在了怀里。嗯……还重了不少。 我笑着说道:“我家宝贝重了不少呢,是不是在师傅那里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啊?” “嗯……” 溪溪嘟着嘴:“师傅总是让我吃那些灵果,害得溪溪长了很多的肉肉,哼……” 我有些哭笑不得,灵果?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灵果呢,这小丫头倒好,还嫌吃得多了? 这时,溪溪却是又接着说道:“我给爸爸妈妈也带了好多灵果回来哟,等下洗给爸爸你吃。” 我闻言,有些愣住。心里感动,溪溪这么小,竟然就会心系着我和颜白雪了,这丫头,真懂事。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满是自豪,小丫头可是我庄某人的亲生女儿呢! 我冲着颜白雪笑笑,然后走过去,看着她:“白雪,让你担心了……” 她点点头后大眼睛深深看着我,“平安回来就好……” 楚香香一家子也下车了。 我给颜白雪和楚香香的父母各自做介绍略过不提,回房间后,我礼貌性的给燕倾城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已经回来了,并且也把楚香香父母来到这里的事情也跟她说了。不管怎么说,这个拍卖场毕竟是燕倾城的地盘,我不可能越俎代庖,想让谁留在这就留在这。 还好,燕倾城没说什么,算是默许楚香香的父母留在这里了。 有溪溪在的日子,我们这个小家庭多了不少的欢声笑语。 溪溪说谷主允许她在这里“偷懒”半个月,我们带着溪溪去清水村见我爸妈。 当我爸妈得知我和颜白雪已经有女儿的时候,那惊讶的表情就别提了。老两口对溪溪真是喜爱得不行,很少拌嘴的两人差点因为抢着抱溪溪而吵起嘴来,愣是让得我和颜白雪都哭笑不得。后来,老两口还借题发挥,说让我和颜白雪抓紧时间生二胎,面对他们两“分配不均”,我和颜白雪直接傻眼了。 等回神,我腰间的软肉就被满是羞臊的颜白雪给捏住了…… 可惜,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半个月几乎是眨眼即过,在我们一家子的不舍中,溪溪小丫头还是被谷主给接走了。 溪溪走的时候,我爸妈甚至还暗中抹眼泪了。 段前辈那边终于来了消息,灭蒙,醒了! 231.捧当之灾 收到这个消息,我当即便马不停蹄的朝着云南捧当乡赶去。 路上只有金蚕蛊这个小家伙陪着我,小家伙除去长有翅膀之外,其实就是条胖嘟嘟的金色蚕虫,可爱得很,真看不出来它有什么蛊中之王的威严。 有这小家伙陪着,在路上倒也不觉得瞌睡。 然而,当我赶到捧当乡时,整个捧当乡却是寂静得可怕。 在村口,有几位老人倚在树荫下,似在乘凉,却动也不动,也不看我的车。 我心里油然升起极为不妙的感觉,当即加速朝着捧当乡里开去。 一路上,我竟然看不到不少人倒在地上,还有极小的娃娃就躺在马路上。 我没法再往里面去了,蹿下车去查看这些村民的鼻息,骇然发现,他们竟然都已经没了呼吸。 整个捧当……被人给屠灭了? 这些乡民不论男女老幼,全都没有了生命的迹象,但身上却又没有半点受伤的痕迹。 万蛊窟! 我咬牙切齿的挤出着三个字来,除了万蛊窟,还能有谁? 西摩红在这里吃了大亏,能不回来报复吗?以他们万蛊窟的蛊术,完全可以让这里的全部乡民都死得悄无声息。这件事,是我和段前辈松懈了。 段前辈!!! 想到他,我连忙朝着他家里跑去。 段前辈是幼麒居士,还接近雏凤居士的境界了,应该不会出事吧? 跑过去的路上,到处都是乡民们的尸体,触目惊心,让我对万蛊窟恨到了骨子里。 以前我恨温家,是因为私人恩怨,现在我恨万蛊窟,是因为他们的残忍。我恨后者,甚至更甚于前者。 万蛊窟,我必灭之! 这是我继必灭温家后许下的第二个“毒誓”,要灭掉其整门的毒誓。 “啾……” 天空上突然响起唳叫声,是灭蒙! 我抬头看去,果然是灭蒙发现我了,俯冲了下来。它拍打着翅膀,满是兴奋。 它真的死而复生了,而且好像变得更为威武不凡了,羽毛不再是淡金色,有了些火红,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像是有层淡淡的红色火光在笼罩着它似的,真是酷炫极了。 “灭蒙!” 只是我这时候也顾不得和它亲热,只是喊了声它,然后便继续朝着段前辈的屋子跑去。 段前辈的屋子里竟然是空的!他和他的妻子都不见了。 我打段前辈的电话,他的手机却是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他们两去了哪? 不过我心里还是稍稍放松下来,以西摩红的实力,应该没办法杀了段前辈。 随后,我在满目狼藉的捧当乡坐了半天。 段前辈和他妻子还是没有回来。 看着随处可见的尸体,连那天我们舍命救下的两个穿开裆裤的小娃娃也死不瞑目的躺在草堆里,我实在是再也忍受不住了,把车开到路旁后,骑着灭蒙便飞上了高空。 我打电话给楚老奶奶,问她知道万蛊窟在云南这里有哪些据点。 其实经历过在地窖那次事情后,我脑子里就有个大胆的设想,只是因为心中有顾忌,没有去实施而已。如今,万蛊窟倒是给了做那件事的决心,反正已经是生死之敌,何必还在乎那些其他的东西? 楚老奶奶给我报了几个地名,说那都是万蛊窟的据点。 燕子乡、白云乡、必图乡、赤木乡、无骨那乡、土土木乡、村里乡,这都是万蛊窟贼人的据点。其实说是乡,倒不如说是寨子,因为这些乡本来是以寨子的形式而存在的。楚老奶奶还说西摩红可能就在这七个据点里,她大概猜出来我是想对万蛊窟动手,嘱咐我小心点,事不可为就赶紧撤。 “好!” 我只是随口答应它,然后就打开地图搜索到燕子乡,让灭蒙载着我往那去了。 灭蒙在高中上飞,自然比我们之前在森林里跋涉的速度要快得多了。 燕子乡不过在离着丙中乡南边数十里远的地方,离捧当乡也远不到哪里去,我们很快就到了燕子乡上空。我让灭蒙落下去,看到燕子寨里有不少人在穿梭,但并非都是苗族人,穿着打扮稀奇古怪,各有特色。 这些人应该就是投靠在万蛊窟麾下的恶人吧? 我让灭蒙径直落到村子里,然后展开了杀戒。 这些人并不怎么强悍,最强的也不敢是内劲大师级别,很快便被我和灭蒙屠灭了近百人。 这里没有老弱幼儿,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凶恶之辈,连女的都毒辣得很。 他们里面懂得蛊术的很多,对我施放蛊术,但可以,有金蚕蛊在体内,我万蛊不侵,那些以各式方法进入到我体内的蛊虫都被金蚕蛊吞噬了。金蚕蛊最喜灵气,因此也很喜欢吞噬蛊虫,这些蛊虫都成了它的养料,反倒是让得它高兴不已。 整个燕子寨怕是也就两百多人,很快被我屠戮了近百个。 终于有暗中的高手坐不住了,从寨子最深处的那栋房子里走出来,径直走向我。 这人穿着黑袍,但露出了脑袋,是个双眼圈都特别黑的好似中毒了一样的老家伙。 他走到我近前,那些围着我的燕子寨的恶人们便自觉的退开了去。 不得不说,这个老家伙的气势还是挺强的。 我问他:“你也是万蛊窟的天魔吧?” 他声音尖锐,但又低沉:“明知道我们是万蛊窟的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你是在找死!” 他这差不多算是默认自己的身份了吧,万蛊窟天魔,那起码也是内劲宗师级别的人物。 “我找的就是你们万蛊窟!” 我不欲多说,吼出这句话,便拔腿朝着这黑眼圈天魔攻去。 擒贼先擒王,杀了他,其余那些杂鱼不足为患。 老家伙很快和我对攻起来,他的实力要比练万毒手的那两老家伙还强些,已经是真正的顶尖宗师了。 不过,他比起来我还是有些差距。我现在比顶尖宗师还要更强。 段前辈说,我这种境界,也有种约定俗成的说法,是为半步虚胎。也就是说,踏出到虚胎之境的半步了,再踏出半步去,我就能成为实打实的虚胎居士。 灭蒙死而重生后,实力竟然也有长进,它帮我挡住那些杂鱼,已经有超过内劲上师的实力了。被它啄到的人都是头破血流,很快就倒在地上死了,被它翅膀扇到的人也往往是伤筋动骨,爬都爬不起来。 交手过十余招,黑眼圈老家伙越打越心惊,吃惊我的实力,眼中已萌生退意。 “本命灵蛇蛊!” 他轻喝,随即从他的衣袖里竟是忽地蹿出条墨绿色小蛇来,径直钻到我肚子里去了。 蛊虫是半灵体半肉身的特殊存在,他这灵蛇蛊更特殊,竟然能够在灵体和肉体之间互相转换。它刚刚能穿透我的肚皮钻到我肚子里,显然是用的灵体状态。 可惜,我体内有金蚕蛊守着。 我感觉到,墨绿色小蛇才刚进去就不动弹了,似乎还在簌簌发抖。 然后,金蚕蛊冲向了它。 紧接着,墨绿色小蛇突然在我体内消失了似的。还在和我对打的黑眼圈老家伙突然喷出口淤血来。 “我的本命蛊!” 他惊呼,声音与神情中满是悲愤。但没用,本命蛊消失,他还是连带着受了重创。 老家伙的脸色在接下来的几秒时间里瞬间变得苍白了,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了。 他底气不足,和我对照的时候手脚已经有些微微颤抖。 他本来就不如我,这时更是撑不得多久了。 没过三十招,万蛊窟的第三位天魔死在我的手下,直到杀死他,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也没兴趣叫什么。在我心里,万蛊窟的人有个共同的称呼,那就是……“死人”! 天魔的死,让得燕子寨里剩下那些还活着的人都慌了,有人惊慌失措的喊:“天魔大人死了!” 而我,却已经钻入到他们的人群里。 血花在喷洒…… 232.实力突飞猛进 四十来分钟后,燕子寨内再无活人,哪怕是那些逃跑的,也被我和灭蒙追上去,杀了。 我看着满地的囫囵尸首,心里很坚定,没觉得自己残忍,只是缓缓朝那最深处的那栋楼走去。 刚刚黑眼圈天魔是从那走出来的,而这些寨子里,通常也是那栋最深处的楼最为崇高。 我早些时候就在想,连徐离坤那样的垃圾都有蛊坑,这些万蛊窟的堂堂天魔们会没有吗? 在黑眼圈天魔的屋子里,我好阵摸索,最后终于在他的床底下找到了通往地窖的开关。蛊虫喜欢阴冷潮湿的环境,他们肯定都是把蛊坑设置在地窖里,这我能想得到。 这黑眼圈老家伙的地窖和徐离坤的差不多。 我原本以为这些天魔的蛊坑肯定要比徐离坤的大很多,豢养的蛊虫也要多很多,但现在发现,这黑眼圈老家伙养的蛊虫好像也没比徐离坤的多多少。不过是数十平方的地,地上挖着很多坑,坑里都是些密密麻麻的形似蜈蚣、蛤蟆、蜥蜴、蚯蚓等恶心的蛊虫。 我把所有的蛊虫都吸引到一个坑里,看着它们在里面翻腾,就像是蛊虫海似的,胃里还真有点翻腾。说实话,跳进这样的蛊坑里去真的需要勇气。饶是我尝试过那样的滋味了,也是在坑边徘徊不定。 这些蛊虫太恶心了。 只是,为了实力,我妈卖批的怎么着也得拼了。 我运转起老头子教我的功法,体内的九个窍穴瞬间同时暴动起来。随即,我闭着眼往蛊坑里跳了下去。 厚厚的蛊虫很快就把我给淹没了,我感觉有湿淋淋的东西在我旁边游动,也不知道是蛇还是蜥蜴。 我强忍着恶心,只是继续运转功法。 有蛊虫从我的鼻子、耳朵里钻进去,还好,都被金蚕蛊直接给吞噬了。 十几秒过去,终于,我再次感受到那种被浓郁的灵气所包裹的感觉。 九个窍穴同时暴动,顿时把周遭蛊虫的灵气都强行拉扯到了我的体内来。 那些蛊虫都动不了了,金蚕蛊也不再耽搁,很快也充满欢喜的在我九个窍穴的中心位置盘踞下来,变成了第十个窍穴,不仅仅疯狂吸收那些蛊虫的灵气,连我其他九个窍穴吸收的灵气也被它抢去了些许。 我知道这小东西调皮,心想着它好就是我好,就没教训它。 我的实力,再度的开始飞涨。 其实,若是寻常的内劲宗师,哪怕是修有吸灵阵,也不可能像我这样在蛊虫堆里疯狂的吸收灵气修炼,因为单独的窍穴根本就不足以形成这么大的吸力,不可能能强行抢夺走蛊虫的灵气。即便是我,也是在九大窍穴的基础上,还修有九个吸灵阵,才能这样做。 至于金蚕蛊,这小东西基本上就是跟着我沾光了。 不多时,周遭的灵气便又变得淡薄了,吸无可吸。 我从蛊虫坑里爬出来,再看那些蛊虫,都已经变成灰色的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尸体了。 数万甚至上十万的蛊虫能够含有多少的灵气? 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继丹田后,又个处窍穴内的内气达到宗师级别了。 这种坐火箭般的升级速度,实在让我有种六十度大伏天狂喝雪碧的爽快感觉。 我离开地窖,走出屋子,又到那黑眼圈老家伙身上摸索出几瓶丹药,然后往下一个寨子去了。 沿着穿过燕子寨的一条小溪流往北方去,有个白云寨,也是万蛊窟恶人的聚集地。 白云寨这名字倒是纯净得很,可这白云寨里,却是充满肮脏。 我还在白云寨的上空,就看到这寨子里竟然有几个男的在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公然在寨子里路中央做着那种苟且之事。而且,看那被强迫的可怜女人装扮,竟像是个驴友。 我怒不可遏,当即杀下去,几招将这几个男子灭杀了个干净。 可惜,被玷污的女子已经有些浑浑噩噩了,连我喊她,她都没有回应,目光呆滞。 我想给她喂小丁点造化丹,手才刚挨上她,她就惊慌失措,状若癫狂的大喊大叫起来。 这个女人并不是特别的漂亮,皮肤颇黑,但却仍是没能逃过这些躲在穷乡僻壤里的万蛊窟恶人的魔爪。 寨子里不少人在惊愕过后,就纷拥着朝我这个外来人扑了过来。 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甚至可以说都是万恶不赦之徒,要不然,他们刚刚就不会笑嘻嘻的在旁边观赏了。 我本就是携带着满腔愤怒来的,此时,这愤怒便更如积压千年的火山似的,迸发了出来。 在白云寨,我再度展开了屠戮。 奇怪的是,直到我把整个白云寨的恶人都屠戮殆尽,这里镇守的天魔竟然仍没有出现。 我稍稍怔神后暗自猜想,这莫不是那两个万毒手老家伙镇守的寨子? 看那个被玷污的女子还是浑浑噩噩的,我也没有办法,朝着寨子最深处的那栋屋子走去。 在里面,我同样找到了地窖。 这应该真是那两个万毒手老家伙的寨子,因为连蛊坑里的蛊虫也已经很久没有喂养了,那些蛊虫都已经自相残杀起来。我依葫芦画瓢,把这些蛊虫又都聚集到一块,然后让它们成为了我和金蚕蛊的养料。 出来时,我第三个窍穴的内气也已经达到宗师层次了,虽然只是刚好达标的那种。 我本来还想着花点时间先把那位遭到玷污的女子给送到江丽市去,但走到寨门口,我却发现这女子已经吊死在白云寨寨门前林子里的歪脖子树上。她是用自己随身携带着的安全绳上吊的,在她上吊的地方的地面上,她写了行字,字很娟秀,“不知名的恩人,谢谢你替我报了仇。希望你能将我的尸首抛进怒江中,让我在青山绿水中,忘却这满腔怨怒……” 我看完,叹息。 把女子从绳子上放下来,又找到她的行李包,从里面找到了她的身份证和手机,然后便拿着这两件东西,双手托着女子的尸体,让灭蒙载着我们去了怒江上空。我把女子的尸体抛到怒江里,看着她在滔滔江水中时隐时现,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我的杀机还是那么浓郁!让比蒙载着我往第三个寨子赶。 在途中,我打电话给ZH9的队长铃铛,跟她讲述了我的所见所闻,并且把女子的身份证拍给了她,还有女子手机里存储的父母的号码。铃铛最后只是说:“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我这时才觉得,原来这个冰山美人也是个热心肠。 面冷心热,大概就是说的铃铛这类人吧! 第三个寨子到了。 这个寨子里同样没有天魔镇守,应该是那两个万毒手老家伙中其中一个的地盘。 我的实力愈发的强悍了,已经是稳稳的半步虚胎,不断的再向虚胎之境接近。没有天魔的寨子根本就抵挡不了我多久,哪怕是内劲上师,也没法挡住我这半步虚胎的内劲外放。杀他们,我如同杀机屠狗。 短短一个多小时,我体内的第四个窍穴内的内气也已经达到内劲宗师层次了,我的实力再度提升。 天色已经黑了,频繁的使用斗决阴阳双法的我也有些疲倦起来。 我躺在灭蒙的背上,灭蒙牢牢站在树上,我们两就这么睡了一宿。 第二天大清早,我就赶往第四个寨子。 这寨子里有个天魔,但实力堪堪达到顶尖宗师的他,在我手下竟然也就走了不到二十招。 看着他死在我的手下,连我自己,都有些为我现在的实力感到心惊。 而我的实力,还在不断的进步当中。 等这第四个寨子的蛊坑被我解除掉,我体内已经是有五道内气达到内劲宗师层次了。 233.战半步虚胎 我并没有就这么罢手,我说过,我要灭掉整个万蛊窟。 无骨那乡。 在这第五个寨子,我终于遇到强劲的敌手。或许是整个万蛊窟仅次于西摩红的人物也说不定。 半步虚胎! 这是我头次遇到半步虚胎级别的选手,这也让我认识到自己虽有半步虚胎的实力,但还算不得真正的半步虚胎。 如同前面四个寨子那样,我从高空杀下,屠戮整个寨子里的人。 杀到第四十九人时,终于有个黑袍老头从寨子里最深处的那栋房子里缓缓走出来,他的黑袍右胸处还绣着个狰狞的骷髅头。这黑袍并没有帽子,我能看清楚这个老头那有半边被火烧过,狰狞可怖的脸。他脸色冷冷的,或者说是平静也行,似乎并不在乎我杀掉他手下的这些人。 我又连杀五人,这黑袍老头才堪堪走到离我们这个战圈外大约三米处。 随即,他突然间好似在冲我狞笑,朝我张开了手。 我猛地感觉到自己被束缚了,动弹不得了。 虚胎之境! 我大骇。 这瞬间的僵直,让得我同时被几人打到,甚至有个人手里还拿着刀,在我左臂上划了道很深的伤口。 万蛊窟除去西摩红外竟然还有虚胎居士? 因为求生的欲望,我将内气运转到极致,猛地挣扎起来,想要挣开这种束缚。 以前,司鸿释玉和西摩红用这招对付我时,我哪怕用尽全力也动弹不得,但这次却是奇怪了,我竟然挣开了这种被束缚的感觉,又恢复了行动能力,就像是挣开了铁索那样。 “死!” 我先是把那个用刀砍我的家伙给踹飞了出去,然后手脚并用,又打退了几人。 我挺瞧不起这个用刀的家伙,因为我是空手来的,他却拿刀对付我。 修士都有修士的傲气,可曾见过有多少修士用过枪的? 枪的威力比赤手空拳可要大得多了。 如果我是带着武器来的,或者是用枪,那他拿刀砍我甚至用枪射我,我无话可说,那是应该的,但现在,这个家伙真是在给武道界丢脸。虽然说这种“傲气”有点傻,但其实也是种风骨的体现。 我们国家素来讲究武德,古往今来,这种“风骨”早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事,哪怕是万蛊窟的这些恶人,也鲜少有像这拿刀的家伙这么无耻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灭掉那么多寨子,却从未有人拿枪对付我的原因。 我空手,他们用枪,不觉得丑么? 当然,或许他们压根就没有枪,因为大多数修士其实都不屑于用枪,除非是那种菜鸟。 我挣开束缚,再展凶威,让得半边脸的黑袍天魔脸色有些惊讶,更为阴冷起来。 他又朝我伸手,这次是两只手同时指向我。 我已经有了准备,内气通达全身,刚感觉到束缚力便猛地将之挣开去。 半边脸黑袍天魔阴森森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也是半步虚胎。”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只是半步虚胎。他对内气的掌握还远不如司鸿释玉那种真正的虚胎居士,但却已经能够掌控了。我心想,原来半步虚胎是这样的,看来我离半步虚胎还有距离。 我的内气够雄浑,但是精纯度还不够,我对其的掌握更是远远不够。 说白了,我能够有半步虚胎的实力,其实靠的是我变态的雄浑内气,试问,这世上还有哪个内劲能有我这么多内气? 不过,那半边脸老家伙在旁边时不时的骚扰下我,好似不敢置信似的,让得我也有些烦了。 “灭蒙!” 我让灭蒙帮我挡住那些杂兵,自己朝着半边脸老家伙冲了过去。 这寨子里内劲上师级别的家伙都已经被我收拾掉了,灭蒙对付剩下的杂兵并没有问题。 我现在的速度很快,虽然还没有到达出现残影的地步,但也相去不远了。 本来就只有几米的距离,我撞开两人,几乎是眨眼间便出现在半边脸老家伙面前。 我的右拳直直打向老家伙的面门,上面内气环绕,散发出惊人的气势。 老家伙竟然是懂些太极,右手轻拨我的手,一压一带,便把我的攻势给化解了。我的拳头堪堪要打到他的肩膀处,却到底是没有打到。 我左拳又接连打向他的面门。 他却是已经把我给推开出去了。 我借着他的力道轻轻飘退,稳稳落在地上,他也不禁露出惊色:“你也懂得太极?” 我冷笑:“懂的不是太多。” 我的太极是老头子教我的,都是正宗的古太极,我现在的确没有参悟透,这并不是谎话。不过,饶是如此,我的太极造诣可也不会比眼前的这个老家伙要低。 我再度冲向去,要抓老家伙的胸口。他却是猛地跳起来,再落地时,已到我的背后。 高手过招,总是在这样的电光火石间。 我内气比他雄浑,他内气比我精纯,经验也比我老道,我们两可以说是势均力敌。 他刚落到我背后,我便感觉到有劲风袭来。老家伙用手把我的脖子给勒住了。 那巨大的力道瞬间就让我有了窒息的感觉。 我连忙用双手去掰他的手。 他的力气没有我大。 不过,在我还没有掰开他的手时,他却是就势把我给甩飞了出去。 妈卖批的,这老家伙可真棘手。我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对手了。 我摔倒在几米开外的地上,才刚来得及翻身,还没爬起来,老家伙已经又冲到我近前。 他大鹏展翅般跳起两米多高,然后猛地落下来,脚下像是蜻蜓点水般踩向我的胸口。 他这是想一套连招就把我给弄死?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脚底板越来越接近我,举起双手,捏住他的脚踝,把他给抡飞了出去。 他奶奶个蛋的,把老子当软柿子捏呢? 老家伙到底是练过太极,借着我的力道飘飞出去,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不过,我早知道他会这样,在他飘退的同时,我也已经从地上打挺起来,朝着他追过去。 其后,我和老家伙的打斗可以算得上是惨烈了。我们两个都受了不轻的伤。 我这时才知道,原来半步虚胎强悍到这种程度了,但来我以前,也不过是略超顶尖宗师而已。 直到灭蒙把寨子里那些内劲级别的人都给啄死了,我和老家伙都还在打。 不过,也快要分出胜负了,老家伙已经有些气喘。 他的招式愈发狠辣,甚至有时候想要和我以命搏命。他这是急了,知道自己耐久力不如我。 可惜,我并没有给他机会。有金蚕蛊在体内帮我修复伤势,我为什么要跟他速战速决啊? 我们怕是斗了上千招,最终,老家伙还是被我一记黑虎掏心打在他的心窝上,死了。 我估摸着,这大概是迄今为止,在我手里边死得最憋屈的高手了,看着老家伙落气时那种“幽怨”的眼神,我真有些不寒而栗。还好我并没有太多时间来回味这种感觉,很快又到那边去帮灭蒙去了。 等这个寨子灭掉,我体内的第六道内气也达到了宗师层次,实力再度提升。 就剩下两个寨子了。 我怕会遇上西摩红,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继续走下去。我不能被西摩红吓倒。 奇怪的是,我到第六个寨子,这个寨子里面最强的高手竟然只是内劲上师。虽然这里内劲上师有足足十七个,但他们并没有能够对我和灭蒙造成什么麻烦,很快便被我们屠灭了。 我走到这个寨子最深处的那栋屋子里,这里格外奢华,满是迤逦。 在这屋子里,我竟然看到了数十个穿着粉色薄纱,柔美身子骨若隐若现的美女。 她们蜷缩在个个房间里,簌簌发抖,看着浑身浴血的我,漂亮的眼睛里满是骇然。 234.铃铛赶到 我很奇怪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女人,把她们都喊到大厅里,问她们:“你们是什么人?” 我从这里面有些女人的眼神里看到渴求和希望,大致猜得到她们应该不是万蛊窟的人。因为她们都是寻常人。 薄纱女人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最后有个特别精致的女人对我说道:“我……我们都是窟主的……奴……奴隶。”她很艰难才说完这句话,说完便忍不住淌出清泪来,捂着嘴哭了。我从她的眼睛里能够感受到深深的悲凉,那种情绪,我很难用言语形容出来。 奴隶……其实就是性奴吧? 西摩红那个杂碎真该被碎尸万段。 可是,西摩红去哪了? 我又接着问她:“那西摩红呢?他怎么不在寨子里?” 女人答道:“窟主他……他前天就出去了,没有再回来。”她对我还是有很深的惧意。 不过可能是看我并没有杀她们的意思吧,有些女人的眼神里已经是蠢蠢欲动起来。 我又问:“你们都是被他掳来的?” 我问出这句话,她们便再也忍不住了,都呜呜哭泣起来,有很多都求我放她们回去。 而也有的,已经麻木了,并没有表露出想要回去的意思。可能是不想再回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了吧! 我看着这帮可怜的女人,她们有些人遍体鳞伤,我叹息了声,又掏出手机,给铃铛打去了电话。我这倒不是把他们ZH9当成擦屁股的专业组织,而是因为他们是官方势力,我觉得这种有关平民百姓的事,他们应该出力。 铃铛没有让我失望,什么多话都没有说,只是让我把坐标发给她,说她马上安排人过来。 我挂掉电话,对眼前的女人们说:“你们去换下衣服吧,很快就会有警察来接你们。” 她们现在的穿着性感暴露,实在是不怎么妥帖。 听到我的话,有些女人匆匆忙往楼上跑去了,觉得终于脱离了苦海。而有的女人,却还傻傻的坐在原地,没有动弹。这些女人就是那些没有回去的欲望的,她们或许觉得自己太脏,已经不想回去面对家人了。 我并没有劝她们,径直到里间去寻找地窖的入口。 我不是神,也不是菩萨,帮她们到这里已经对得起良心。而且,我也不觉得我能把她们劝好。 这种事情,还是让警察或者心理医生来办的好。 可惜,哪怕我翻遍整栋房子,差点挖地三尺,竟然也没找到地窖的入口。 西摩红可是万蛊窟的窟主,他竟然没有豢养蛊虫的蛊坑? 我实在是找不到地窖,只能这样想,可能西摩红这窟主本来就和天魔有所不同吧! 不多时,天上响起直升机螺旋桨唔唔唔的噪杂声。 ZH9的能量大得惊人,竟然在这短短时间内就调来了军用运输直升机。这种运输型的直升机都很大,能坐上百个人,等飞机降落了,从上面蹦出十多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来。 我带着大部分女人在外面等,还有些女人则还在屋子里。 等士兵们下来,在最后,铃铛竟然也跟着蹿下来了。 她此时穿着军装,竟然是上校军衔,长发都盘在帽子里,显得格外的英姿飒爽,也有气势。 我可没想到她也会来,不禁惊讶道:“你怎么会在云南?” 她说:“接到你的电话,我昨晚就坐军机赶过来了。刚刚正在处理捧当乡的事。” 捧当乡…… 提及这个名字,我的杀机不禁是又再度爆涌起来。 我不想再多呆下去,说道:“那这里就麻烦你们处理了,我先走了。” 铃铛先是点点头,随即想想,却还是问我:“你去哪?” 我说道:“我要把万蛊窟的寨子都屠灭干净,就剩最后一个了。” 她若有所思,然后道:“我跟着你去吧!” “你?” 我不禁有些疑惑道:“你跟着我去干什么?” 铃铛虽然是ZH9队长,但也最多不过是内劲上师而已,我可不觉得她跟着我过去能帮什么忙。 铃铛估计是自己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最后竟是说:“就过去看看。” 我有些哭笑不得道:“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可是去杀人。” 她面无表情,还是那冰山样:“你就直说你愿不愿意带我去。”连音调都没有什么变化。 “不带!” 我可不是她们ZH9的人,怕她才怪。 你性子高冷,别在我的面前耍啊,我可是有老婆的人,犯不着讨好你。 当下,即便是连铃铛,也不禁被我给惹得有些生气了,柳眉微微竖起来道:“你确定不带?” 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们都已经露出“呆傻”的表情来了,不过到底是纪律好,目不斜视,仍站得笔直。 我倒是突然想起我还欠他们ZH9两人情呢,想想说道:“要带也行,算我还掉你们半个人情?” ZH9帮我的都是大忙,不论是那次提醒,亦或是我灭温家。这点小事,我就只跟他们算半个人情了。 我以为铃铛听得出来我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竟然很认真的皱眉思索起来,然后点头答应:“好!” 这让得我不禁讶然,但我并没有说什么。这么容易还掉半个人情,我心里不偷着乐就是傻子了。 “那咱们这就出发。” 我忍不住有些得意的对铃铛说,然后把灭蒙召唤下来,跳了上去。 威武的灭蒙突然从高空俯冲下来,直接让得那些女人,还有士兵们都看傻了眼。 铃铛忍不住瞪瞪我,但随即还是吩咐了那些士兵几句,便也跳上了灭蒙的背。 她也没说别的,就是让那些士兵们把这些女人们都给安排好,遣送回家里去。 等飞上高空,我问铃铛:“你就不想问问我这大鸟是怎么来的?” 铃铛稳稳坐在我后面,揪着我的衣服,平淡道:“有什么好问的,这种生物,只有秘境里才有。” 我不禁惊讶:“你竟然也知道秘境?” 她说:“我实力虽然不如你,但是我对这个世界上秘辛的了解必然要比你多得多。” 我微微撇嘴,随即皱皱眉,感叹般道:“看来我是太小瞧你们ZH了?” 铃铛还是不喜不怒:“我们ZH是整个特别事件调查科的武力部门,当然不是你能够揣摩得到根底的。我们ZH9不过是ZH里最低级的小队而已,可以跟你透个底,像你这样的实力,我们ZH翻手可灭。” 我有些不服气了,“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实力吗?说话这么大口气。” “半步虚胎。” 可接下来,铃铛的回答却是让我哑口无言了。 她竟然对我现在的实力知道得这么清楚? 随后,我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会对我的实力知道得这么清楚?” 她说:“我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如果你没有半步虚胎的实力,怎么能灭掉万蛊窟那些个有天魔镇守的寨子呢?不过你也可能有其他的方法,这也是我现在为什么会坐在你的坐骑上的原因。” 我这才恍然:“原来你是想跟着去看看我到底是怎么灭掉万蛊窟寨子的啊?” 铃铛没有再回答我的话,不置可否。 我忍不住腹诽,这女人冷冰冰的,没想到心眼还挺多。 接着,我又问她:“你们ZH真的那么牛逼?翻手就可以灭掉我?” 她冷冷说:“要不然你以为万蛊窟会龟缩在这种深山老林里?” 闻言,我猛地怔住。 是啊! 万蛊窟、司鸿释玉,甚至还有药仙谷,他们的势力都那么大,行事却都不高调,这不和情理啊! 铃铛要是不说,我还真忽略这个关键的问题了。国家肯定有震慑他们的力量,他们才会这样。 想明白这些,我同时也对ZH有了几分怨气,出口问道:“你们这么厉害,怎么还是让捧当乡遭了横祸呢?” 听到我这句话,铃铛在我后面沉默了足足数十秒之久。 235.跟着前辈去隐居 然后,她带着些叹息,说道:“我们也不想这样的悲剧发生,可是,我们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我又问她:“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她说:“从那些尸体上看,是中的蛊毒无疑。可你真确定是万蛊窟做的这事?” 我咬牙道:“那天西摩红追杀我到那里,在那里折了灵兽,他这就是在蓄意报复!” 铃铛又沉默了几秒,才说:“我回去会向上头申请,全国范围内清扫万蛊窟的残余势力。” 说到这,灭蒙也已经飞到最后一个寨子,土土木村的上空了。 看来万蛊窟的人在这种老林子里也挺无聊的,有两个光头大汉正在坪地上打架,闹着玩。还有不少形色各异的人则是在旁边看着,甚至有的家伙边看还边抠脚。 我让灭蒙俯冲下去,在两个汉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就抓破了他们的脑袋。 然后,杀戮再度开始了。 铃铛没有参战,只是始终在灭蒙的旁边冷冷看着。 这个寨子里也有个天魔镇守,不过仅仅是个初到宗师层次的天魔而已,被我几招就给干掉了。 当满地都是囫囵尸首时,连铃铛都已经忍不住惊讶得捂住了嘴。 我走到她近前,她喃喃的说:“你竟然……真的这么强了?” 她虽然之前就猜测我已经有半步虚胎的实力了,但现在亲眼所见,还是惊讶到不行。毕竟我刚认识她的那会儿还不过是堪堪有内劲上师的实力,而现在短短时间里,我却已经成为值得她仰望的半步虚胎了。 我的实力进展之迅速,的确是值得让人咋舌。 我得意的耸耸肩:“不然你以为呢?” 然后,我朝着寨子里最深处走去,走出几步才转头对铃铛说:“在这里等我,我办点事。” 铃铛竟然真的没跟着我过来。 我在这里又找到了地窖,十多分钟后出来时,我体内的第七道内劲也已经达到宗师层次了。 或许是量变引起质变,当我运转起全身内气时,竟陡然有奇怪的感觉。 我感觉到我的内气似乎可以延伸出去,就像是绵软却柔韧的线,而不仅仅再像是内劲宗师时那样只能直直的释放出去。不过,距离还不是特别远就是了,我试着用内气去抓东西,只能堪堪离体两米远,再远,便会脱离我的控制,猛然消散。 我走出屋子,再回到灭蒙和铃铛旁边,没有提醒灭蒙,直接对他使出了这招“隔空摄物”。 “啾……” 灭蒙被我吓坏了,突然动弹不得,唳叫个没停,满眼慌张的看向我,求助。 我松开对他的控制,拍拍它的脑袋:“没事,刚刚是我弄的。” 此时此刻,我心里可算是乐坏了。 老子终于到半步虚胎的境界了,而且,看样子可以稳稳控制住内劲上师层次的人。 虽然说这个能力也像是内气外放那样有些鸡肋,但可能有的时候也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再和铃铛坐上灭蒙,我们就径直往捧当乡去了。 在路上,铃铛跟我说捧当乡村民们的后事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能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自责。 而在我们离着捧当乡大约还是十来分钟的路程时,铃铛又突然接到了个电话。 她接完电话后,颇有些惊讶的对我说:“有个用长枪的男人到了捧当乡,说他是捧当乡的人。” 用长枪的男人?那不就是段前辈么? 我心里惊喜,忙拍拍灭蒙的脖颈,“灭蒙快些。” 然后,我又对铃铛说道:“让你们的人对他客气点,段前辈可是虚胎居士,你们的人要是吃了亏我可不负责。上次西摩红追我到捧当乡,就是段前辈斩杀掉他的灵兽救下的我。唉,要不是这件事,其实捧当乡也不会遭到这样的横祸。” 铃铛听完的话,匆匆拨电话回去,开始吩咐下去了,要礼貌对待段前辈。 然后,等我们回到捧当乡时,我就看到段前辈和他妻子都坐在村口大石头上,前面不远处站着不少士兵。 不过,这些士兵倒是没有用枪对着段前辈和他的妻子。 我忙让灭蒙飞下去,“段前辈!” 段前辈早就感应到我的气机了,抬头看着我,没有说话。 灭蒙落到地面上,我蹿到段前辈面前:“段前辈,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连累得捧当乡这样。” “唉……” 段前辈叹息着:“也不能全怪你,是我疏忽了,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西摩红给斩杀在这里的。”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段前辈你这是从哪回来?” 他说:“西摩红毒杀我们捧当乡这么多人,我和夫人去追他去了。” 我忙问:“怎么样?杀了他吗?” 段前辈却是摇头:“他狡猾得很,从开始就防备着我,我和夫人没能追到他,让他跑到缅国去了。” “咦?” 然后他打量我浑身的血迹,“你这是……” 我便把我刚来捧当乡时看到的景象,还有之后连屠万蛊窟七大寨子的事情跟段前辈和他妻子说了。 我说出来,是想让段前辈也出口气。 段前辈听我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道:“干得不错。” 接着,我们两个便也没什么话了。看着突然间变得荒凉的捧当乡,我们两心里都很难受。 等过去好阵子,我才又说道:“段前辈,我想去缅国杀西摩红,您怎么看?” 我是想问他去不去,他不去的话,现在的我还没能力对付西摩红那种虚胎之境的高手。 然而,段前辈还没有说话,旁边的铃铛却是抢先说了,“缅国你不能去。” 我闻言疑惑道:“为什么?” 铃铛只是说:“你觉得我们ZH会随意让别国的强者进入到我们国境来撒野么?” 我不禁怔住,随即有些不甘道:“可西摩红也不是缅国人不是?” 铃铛说道:“可是万蛊窟在缅国有根基。” 这…… 我看看段前辈,发现他也是有些不甘的样子,顿时明白,段前辈也是顾忌这个,才没去缅国追杀西摩红吧!虚胎之境的高手再强,也没法成为军队的对手。 我只能很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继而问段前辈:“段前辈,那您以后什么打算?” 他看看他的妻子,眼中满是爱意:“我们两再找个村子隐居吧?” 他的妻子柔和的点了点头。 我想,神雕侠侣中的杨过和小龙女也不过就是段前辈和他夫人这样吧? 就在我艳羡不已时,段前辈却是忽地问我:“庄小兄弟你可愿意随我去隐居段时间?” 我一时愣住,紧接着便惊喜不已,“段前辈您愿意教我枪法了?” 他点点头,没有说什么。我觉得,他应该是看我屠戮了万蛊窟七个大寨,才突然决定要教我枪法的吧? 我猛地朝他拱手鞠躬:“多谢段前辈成全。” 只是我却没有下跪了,教我东西的人不少,但我心里还是偏执的认为只有老头子才是我的师父。 段前辈他们,我只能当作师傅,而师傅和师父,是有区别的。 就这样,我就在捧当乡的村口给颜白雪打了电话,说我要过段时间才能回去,然后便辞别铃铛,跟着段前辈夫妻两隐居去了。我们深入到断横山中,在有山有水的地方找到个小村落,搭了两个木房子,然后便就这么生活了下来。 这里的村民都很淳朴,对于我们这种突如其来的人也不防备,在前几日甚至还主动送食物给我们。 段前辈的农耕技巧很成熟,很快就开垦好了菜地、农田。而我,这几日只是钓钓鱼,用来开荤。 奇怪的是,直到时间过去两个多月,段前辈竟然都没有教我枪法的意思。 他成天只是让我陪他下下棋,钓钓鱼,或者是去做农活什么的,却绝口不提练枪的事。 我心里,忍不住有些焦虑起来了。 236.练枪 直到第三个月刚刚过去,我实在忍不住了,问段前辈说:“前辈,您打算什么时候教我枪法?” 虽然在这里并不耽误我修炼,我偶尔也会和灭蒙回江市去与颜白雪相会,但是我来这里是来学枪法的,在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事。有这时间,我何不呆在江市多陪陪颜白雪还有我父母他们呢? 我问段前辈时,他正坐在屋里喝茶。 闻言,他偏头看我:“忍不住了?” 我特别老实的点头,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因为事实上我本来就忍不住了。 段前辈笑笑,道:“再耐心等五日,我便教你。” 他都这么讲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心里就想,段前辈堂堂虚胎居士,甚至都快是凤雏居士了,总不会忽悠我吧? 然而,等五天过去,他却是只字不提练枪的事。 我又问他:“前辈,您之前说五天过去就教我枪法,现在五天过去了……” 段前辈说道:“再等三日。” 我没法子,心里腹诽这段前辈真不靠谱,但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等下去。 三天终于是过去了。 我越期待段前辈教我枪法,这时间反倒是越发觉得难熬,让得我是烦躁不已。 见段前辈还不主动提练枪的事,我又找到他,直言说道:“段前辈,教我枪法吧!” 段前辈仍是拖延,“再等几日再说吧!” 这次倒好,干脆是再等几日了,谁知道他说的几日是多久? 这段时间苦苦等待积累起来的苦闷让得我忍不住发牢骚了,“如果前辈不愿意交,那我回去便是了。” 段前辈瞧瞧我,“当真要回去?” 我赌气般说道:“真要回去。” 我都在这耗了三个多月了,你连半招都不教我,这不是逗我玩么? 没曾想,段前辈却是说:“那你这便回去吧……” 我有些懵,段前辈这是不按常理出牌,合着您一直都在逗我玩儿呢? 不过话已经说出去了,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咬咬牙,冲着段前辈拱拱手,就往屋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他却是突然问我:“你知道练枪最关键的什么吗?” 我有些疑惑,忍不住回头:“是什么?” 他深深看着我道:“是耐心。枪乃是冷冰之王,其杀伤力之大可以说是冠绝天下,但枪对准头的要求也几乎是各种冷兵器中最高的。使枪之人,须得有耐心、沉着、计谋,缺一便成不得大师。” 我闻言微微皱眉:“前辈您的意思是……您这些天都是在试探我的耐心?” 他缓缓的点头,“既是试探,也是培养。你的耐心,还有待增强啊,不过倒也面前合格了。” 我愣是没忍住翻白眼,心里吐槽,换谁来,谁愿意在这里干等上三个多月啊? 段前辈也不管我,又接着说道:“未见真枪,沉迷诸器,一见真枪,诸器儿戏,枪可以说是诸般武器中最难成就大师的,你若真想学,便得做好在这里稳打稳扎,从基础练起的打算。你可想好了,真愿意在这里跟我学习枪法?” 我终于是看到希望了,忙不迭的点头:“我愿意!” 于是,接下来枯燥的生活变开始了。 前半月,段前辈只是不断的让我削枪。削枪就是削木枪,到林子里砍那些小树,剥掉皮然后削成长枪的形状。段前辈对长度、粗细,还有枪型都有极高的要求,说是学枪之人必须得对枪了如指掌。 好不容易,我削出来的木枪都有上千支了,本以为可以学了,他却又让我去锻造枪。 锻造枪就更麻烦了,段前辈正儿八经跟我弄了个炉子,冶铁。 锻造铁枪,这便又是两个月。 最后,我锻造出各种尺寸的长枪出来。长度、握度,枪型都大相径庭。 下雪了。 这天,段前辈忽地问我:“你锻造了这么多枪,你觉得哪把使起来最顺手?” 我身高一米八五,这些日子来我也的确用过不少枪,觉得最趁手的,还是两米六左右的枪。 我在枪堆里挑出把我近来使得最顺手的枪,递给段前辈,“这把!” 这枪枪长两米五八,握度刚好适中,枪尖,也就是金属部位,恰恰占整枪长度的六分之一左右。并不花哨,很普通的三角尖枪头,只是枪头处有血槽而已,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段前辈接枪到手里,唰唰唰耍了几个枪花,最终道:“不错,看来你对枪已经形成基本的手感了。” 还别说,经过段前辈这短短的提点,我赫然发现,我现在的确是把枪拿到手里就大致分得出好坏来。 柔韧度、准度,还有中心,这些只要拿上手我就掂量得出来。 而段前辈接下来的话,就让得我更为惊喜了,“明日起,我便正式教你练枪吧!” 我真是差点乐坏了,为等这天,我可是等了大半年了都。 于是翌日,我气得特别特别的早,练完功就提着枪屁颠屁颠的往段前辈家里跑去了。 只是,我也没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兴奋而打扰人家休息,就那么站在门口等着他。 等他出来时,看到我站在门口自顾自的玩枪,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随后,他竟是从屋子里搬出个用稻草扎的稻草人来,放在我前面三米远处,指着稻草人脑袋上贴的那张不过扑克牌大小的红纸,道:“往这戳,必须要戳中了,每分钟两百下。” 我毕竟有半步虚胎的实力,每分钟出枪两百下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可是戳中那红纸…… 我刚开始还信誓旦旦,觉得这很容易,直到自己尝试着去戳,这才发现自己的准心实在是差得很。 最开始,为保持准心,我每分钟竟然就能戳中不到四十下。 这足够让我吃惊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这么不济。我这身实力,真是白瞎了。 于是,段前辈给我设置的这第一关,便足足又耗了我四十七天的功夫。 直到第四十七天的傍晚,我才终于在一分钟之内做到接连戳中稻草人上的红纸两百下。 第二天,段前辈却又给我再添难题。 他在稻草人的身上贴了五张红纸,让我按顺序戳,也是必须要戳中。 这些红纸,都是贴在了要害处。 这关,又让我足足花掉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学枪是这么的艰难。我以为以我的实力要学枪很容易,看来,我是高看自己了。 很快,便是一年过去了。 段前辈现在是让我戳树,树上有很多红纸,有的不过才玻璃珠大小。这些红纸上面都编着号,而我要做到的就是段前辈嘴里喊出哪个编号,我便要出手戳中那种纸。而频率,也同样是每分钟两百下。 而我现在,已经是堪堪能够做到了。 不过两百下似乎是瓶颈,我最终做到每分钟两百下时,已经是十天后的事情了。 这天,我以为段前辈给我的基础训练应该是要结束了,怎么着也该教我枪法了。然而,在我完成目标后,他却是又给我设置了心的难题,那就是戳移动的物体。 又是一年多。 我已经可以做到在落叶纷飞时,一分钟戳到数百片树叶。 还好在练枪的这三年多时间里,我常常能够骑着比蒙回江市去,要不然我真受不了这种枯燥。 溪溪长大很多了,是个小姑娘了。 颜白雪,现在似乎也默认了我和谢囡囡的关系。而谢家,自然是更乐意见到我和谢囡囡的“结合”。 这三年,让得我变得沉稳了许多。 体内第九道内气也即将要到达内劲宗师层次了,我有预感,等这道内气也到达内劲宗师层次,我能够拥有虚胎之境的实力。 而段前辈,也终于结束对我的基础训练,准备开始教我枪法了。 他的枪法是祖传下来的,段家枪。 237.虚胎实力 段家枪共四十六式,招招精妙,紧贴基础,让我沉迷。 段前辈跟我说,枪法是没有止境的,但等我什么时候达到心中有枪便是手上有枪,打斗时随心所欲,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段家枪法,那我就能够堪称枪法大家。这便是所谓的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又是两个月,我已熟稔段家枪法,但距离大师还有不可估量的距离。 这日黄昏,我端坐在房间里修行,体内突然轰鸣,第九股内气也终于到达内劲宗师层次了。这引得我体内其余八个窍穴也跟着振动,好似有九条龙在我体内怒吼。内气汹涌,仿佛力道无穷。 我感觉到我体内充沛的内气随时可释放出体外。 脚底板释放出内气,这内气便拖着我缓缓飞起来,很快脑袋就撞到了天花板上。 手心释放内气,屋子里那些被我内气触碰到的东西便只能任由我摆布,隔空摄物。 在这刻,我心里狂喜,我知道,我现在实力终于是堪比虚胎之境了。 这内气之雄浑,让我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甚至有可以在这时捅破天地的幻觉。 回过神来后,我忙跑到段前辈家里,“师傅,我好像成为幼麒居士了。” 段前辈从屋子里走出来,“你突破了?” 我兴致冲冲提枪斜指,对着段前辈笑眯眯道:“请师傅指点。” 段前辈闻言,朝着屋里招手,他的那把锻金陨铁枪便从屋子里飞了出来。 “嗡……” 当锻金陨铁枪被段前辈握在手里时,我好像听到犹如龙吟般的声音。段前辈也在这个瞬间气势暴涨,再也不向是个寻常的乡下农夫。 枪鸣数声,终于不再震颤,而段前辈也霎时从屋内冲出来,枪尖直点向我的额头。 你点我拨。 我还深深记得段前辈教我的那些法门,瞧他点我,立刻提枪去拨他的枪尖。 而就在我出枪时,段前辈却又猛地把枪缩回去了些,等我力道将近时,他的枪才又青龙出海般戳出来。 段前辈的枪法和经验都实在是太强悍了,让我有种想吐血的冲动。 本来我还以为自己现在的枪法不错,但直到现在段前辈和我较真,我才知道我的枪法有多差。 短短十余招,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就被段前辈用枪抵在喉结上了。 我感觉到锻金陨铁枪上的寒气,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干笑道:“师傅,您、还是您厉害。” 段前辈手枪,不置可否的笑笑,“可不仅仅只是你的实力有突破而已啊!” 我闻言惊喜:“师傅您成为雏凤居士了?” 段前辈悠哉点了点头。 我艳羡不已,这可是雏凤居士啊,虽然雏凤居士只是虚胎之境的第二层,但全国十大高手里面连有没有雏凤居士都说不定呢!反正我见到的西摩红和司鸿释玉应该都还只是幼麒居士。 不过,我还是觉得段前辈的枪法有些强得过分了,不禁问道:“师傅您当初打西摩红时有留手?” 当时段前辈和西摩红交手那么多招,攻势似乎没有这么凌厉,并没有把西摩红置于死地的意思。 说到西摩红,段前辈脸上的笑容便没了,眼神有些自责的叹息了声,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当初肯定是留手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愿意为个不认识的外人就轻易斩杀幼麒居士呢? 这回被段前辈轻松打败,我的兴奋劲又被打压下去了,继续苦练枪法。 我原本是打算怎么着也得成为枪法大师才离开这小山村的,但是计划永远干不上变化。 这次比斗后仅过两天,在江北的谢甚源就打电话来了。 这家伙现在有些没脸皮,张嘴就叫我:“姐夫。” 他算是坐定他小舅子的位置了,还没少以此来“要挟”我。 我挺没好气的问他道:“又有什么好事啊?” 其实谢甚源这三年多来倒也没麻烦过我什么,就是这家伙每次打电话找我都是唠嗑,让得我有些烦。 我以为,他这个电话又是来找我唠嗑,说他管理家族有多么多么累。 但没曾想,他却是说道:“江南那边出了点事,姐夫你看看你能不能过去帮帮我?” 江南出事? 我有些疑惑道:“江南能出什么事?” 三年多时间过去,现在谢家已经是江南江北两省霸主,谁敢在他们谢家的头上动土? 谢甚源有些郁闷道:“还不是温家的那些余孽,也不知道是谁牵的头,这阵子突然有帮人冒出来,打着帮温家复仇,什么光复正室的旗号,处处跟我们谢家作对。” 我闻言没好气道:“就这么点破事也需要我亲自出马?” 温家的内劲高手都被我屠尽了,他们还能有什么高手? 谢甚源闻言苦恼道:“姐夫,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是人家很强啊!连孙克明老前辈都被他两招给打得吐血了,要知道孙克明前辈已经是我们谢家现在除去我家老爷子之外最牛逼的高手了,我总不请我家老爷子出马吧?而且我觉得我家老爷子只怕也未必打得过人家。” 连孙克明都被两招打吐血了? 我这时才正视这个问题,神情有些凝重起来。因为,孙克明在半年多以前就突破到内劲宗师境界了。 两招败内劲宗师,那起码也得是半步虚胎级别的人物吧? 我想了想,问谢甚源道:“你查清楚对方的底细没有?” 谢甚源闻言,很是有些愤愤,答道:“以我们谢家的渠道竟然查不出来,后来老子还是花了大价钱从国际上某个专门研究高手情报的组织手里买的。这个人叫温不同,是温家老爷子温希同的亲弟弟,据说小时候就特别有修行天赋,被个高人给带走了,这些年跟着那高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苦修,连我们灭温家的时候他都没回来。这次刚回来,就放出话说要灭掉我们谢家,让得无数的温家余孽,还有以前亲近温家的那些高手都投奔他去了。” 温不同…… 看来,我还真是小瞧温家了。 不过,就算他是半步虚胎又如何? 我对谢甚源说道:“我马上就动身回来,你帮我下战书约战温不同。” 谢甚源满是惊喜:“好勒,好勒。”不过随即他却是想到什么似的,问我:“可姐夫,你打得过人家吗?这个温不同可比被你杀死的那个死鬼温希同还要厉害得多啊,又跟高人学过,说不准手里还有什么底牌呢!” 我很是没好气道:“你丫给他下战书就是了,哪这么多废话。” 谢甚源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了,说了声姐夫那我等你回来,然后乖乖挂掉了电话。 唉,要不是看在谢囡囡的面子上,温不同又发话要灭谢家,我还真不愿意管这档子闲事呢! 温家是和我有血海深仇没错,但当年的事情,这个温不同并没有参与。我自然不会恨他。 在屋子里愣了愣之后,我跑到段前辈的家里,“师傅,我想回去趟江北处理点事情。” 其实段前辈不怎么约束我的,只是他是我师傅,我每次出去的时候都会跟他先打招呼。 段前辈还是像以往那样,“去吧,去吧。” 我朝他躬身拱手,然后转身走到门口,却又听到他说:“我该教你的都教你了,以后便在家里多陪陪妻儿吧,没事就不必要到我这里来了。我也该好好的静心修行了。” 我闻言心里涌起几分惭愧,转头躬身道:“是,师傅。” 在这里的三年多,我的确是花费了段前辈不少心血,这我都知道。 现在,我也该让人家夫妻两平平淡淡,甜甜蜜蜜过日子了。再叨扰下去,似乎真的有些过分。 于是,就这样,我离开了和段前辈共同隐居的这个小山村。 当我骑着灭蒙在高空中飞行时,我看着脚下变得渺小的村落,心里对自己说道:“下次来时,我要提着西摩红的人头。” 238.约生死战 回到了江市,我径直让灭蒙飞到谢家的主宅的屋顶上才落下。 我现在有虚胎之境的实力,可以做到在十五米左右的虚空傲然而立。因为我的内气现在还只能够延展十五米左右,再长就会失去控制。这大概,就相当于是只有十五米长蛛丝的蜘蛛侠。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我悄无声息的蹿到谢家宅子里面去了。 我找到个没关的窗户,然后趁着那些看守的人没注意,直接就飞到了宅子里面。 谢家庄严很大,但这栋宅子,只有谢甚源、谢囡囡姐妹,还有他们的母亲在这里住着。 我自然知道谢囡囡的房间在哪。 自从和我好后,她现在安安心心的在家里做“淑女”,连警察都不做了。 我轻轻打开她的房间里,偷偷往里面瞧。瞧见的竟然是蜜桃臀。 谢囡囡的大长腿上仅仅裹着条超短牛仔裤,臀部浑圆挺翘,正在拖地。她现在虽然脾气还火爆得很,但是比以前绝对是要贤惠得多了,谢母跟我说,谢囡囡以前连扫地都不会。 我也有好几个月没回来了,更别提和她温存,看到眼前她婀娜背影,还真是流口水得很。 不论是谢囡囡还是颜白雪,都是极其出众的美女。身材也极棒,轻易便能引起人欲望的。 我是修行,是练家子,可我不是和尚,当然忍不住。再者,面对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忍的? 我有意给谢囡囡惊喜,稍稍释放出内气,让脚底板腾空,然后朝着她慢慢飘去。 她拖地拖得很认真,上身浅色半透明吊带,脚下踩着双凉拖鞋。愣是不知道我已经渐渐飘到她身后了。 “啊!” 我猛地伸手从后面抱住谢囡囡,而且双手好死不死的放在她饱满的胸上,顿时引得她发出惊呼。 她惊慌失措的挣扎着,边回头来看我,然后便痴傻了,“庄严……” 我笑眯眯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柔声问道:“小老婆,想我没有?”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三年多过去,我对谢囡囡的那份爱也早已生根发芽了。 她喜欢我叫她小老婆,特别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总是容易让她变得兴奋。 此时,听到小老婆这三字,谢囡囡的俏脸便有些泛红了,娇羞的拍着我胸口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也是男人,男人当然是捡好听的说,我说道:“当然是回来看你呀!” “信你才有鬼!” 谢囡囡没好气的冲我翻白眼,但她脸上的甜蜜却是出卖了她的心。 看着她这含嗔带喜的模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拦腰抱起她就往床铺走去。 谢囡囡惊呼:“大早上的你干嘛呢!” 我的手已经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游走了,笑眯眯道:“小别胜新婚,你说你老公我要干嘛?” 谢囡囡美眸此时已经荡漾开来,就像含着一汪春水似的。 她肯定也是想了,不可能拒绝我,只是娇嗔道:“门还没关呢!” 我头都没回,只是手心面向门那边,便把门给关上了。 然后,房间里很快就响起了谢囡囡高低起伏的“交响曲”。 修行的人在这方面也多数强悍得很,直到两个小时后,我才从谢囡囡的房间里神清气爽的出来。 至于谢囡囡,她已经在房间里沉沉睡去了。 我出门,自然是去找谢甚源商量那个温不同的事情的。 可没想,才刚走到走廊里,没下楼,却是遇到谢囡囡的母亲了。其实我现在也可以叫她娘,只是我始终都是喊阿姨,因为喊娘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谢阿姨看到我,脸色有些古怪,红红的。 我跟她打招呼:“谢阿姨您在家呢?” 她点点头,然后问我:“庄严,你从哪进来的啊?我怎么没听到佣人说你来家里了?” 我挠挠头,“那什么……我、我爬进来的,想给囡囡个惊喜。” 谢阿姨面色古怪的点了点头,“那你现在是要去……” 我答道:“去甚源那里找他说点事。” 谢阿姨瞧瞧谢囡囡的房间,面色更加古怪:“囡囡呢?”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谢阿姨今天是怎么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她在睡觉呢!” “哦……” 谢阿姨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那你下去找甚源吧,他在楼下的练功房。” “嗯!” 我点头,就朝着楼下走去。 刚走几步,却是又听得谢阿姨说:“庄严,虽然我很想抱外孙了,但是年轻人也得有点节制,不然本事再好,身体也会弄跨的。” 嗯…… 嗯? 我彻底傻眼,谢阿姨这是意有所指啊!她脸色红红的,刚刚该不会是听到什么了吧? 卧槽! 让谢囡囡别叫得那么大声的,她偏不听,这下来,害老子出丑。 我心里腹诽了谢囡囡几句,然后忙不迭的点头:“我知道了,阿姨。”便慌忙往楼下蹿去。 其实,以我现在虚胎之境的实力,做那种事哪会伤身啊? 对我们练家子来说,阴阳交合也是种修行,是有益于实力提升的。 我到楼下的练功房里找到谢甚源。 这家伙到现在也才堪堪是个内劲高手而已,不过也已经是江北出名的青年高手了。 他刚看到我,便对我说道:“你吃雷豹根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又接着道:“折腾我姐这么久。” 我差点吐血,刚刚的动静连楼下的谢甚源都听到了?妈卖批的,这房子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吧? 雷豹根的事,我已经跟这小子说了。就为这,他还嘱咐我以后要是再遇到灵兽,千万得帮他把根留着。更狠的是,这小子听说灭蒙是灵兽后,竟然在有段时间里打起了灭蒙的主意,只要我带着灭蒙回来,他肯定会蹭到灭蒙的旁边套近乎,然后在灭蒙浑身左右摸索。 后来,是我告诉他灭蒙是只母的,谢甚源这小子才总算作罢。 不过到那时,灭蒙已经对他恶心了,每次他想接近,就会毫不客气的用鸟喙啄他的脑袋。 我看出来谢甚源眼睛里揶揄,顿时没好气道:“灵兽根你还想不想要了?” “哥!” 他立马举手投降,“我错了,我连内裤都错掉了行不?” 我刚想原谅他呢,这小子却又加了句,“以后我姐随便您折腾行不行?” 我也算是拿这人前冷傲,人后贱格的“谢家家主”没法子了,只能踹了他一脚,问道:“战书的事怎么样了?” 灭蒙自从那次死而复生后,不知道为什么,好似突然天赋变强了很多,实力进境很快,现在已经有内劲宗师的实力,但饶是如此,此时距离我们从小山村出发,也已经过去六个多小时了。 谢甚源闻言,有些不爽道:“那个温不同说什么生死战书他就接,切磋的就算了。” 生死战书? 顾名思义,生死战书自然是在台上分出生死的战书,要么赢,要么死,没有败的说法。 温不同两招才败孙克明,应该也就是个半步虚胎而已,他哪里来的这种底气?难道他以为我还是顶尖宗师? 我觉得温不同肯定还是对我的实力不够了解,想想后,便对谢甚源说:“那就生死之战。” 谢甚源皱眉,不再嬉皮笑脸:“庄严,你说真的?这可不是开玩笑。” “我也不是开玩笑的。” 我看着他,说道:“难道我们还等着他来把你们谢家屠灭不成?” 谢家现在虽然雄踞江南江北两省,但有个极大的短板,那就是没有最顶尖的高手。最强的也不过是勉强能到顶尖宗师的谢老爷子而已,可单凭谢老爷子,绝不可能抵挡得住半步虚胎。 我知道自己早晚都得出手对上温不同,是以,还不如提前在台上分个生死,也免得殃及池鱼。 谢甚源沉吟了会,点头道:“既然你有信心,那我现在就给他答复过去。” 说着,他便掏出手机来,拨通点电话出去,“温前辈,两日后正午十二点,丰裕大厦天台,生死战。” 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谢甚源很快就把电话给挂掉了,对我说:“温不同答应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丰裕大厦以前是温家的产业,现在在谢家名下,这倒的确是个好的“战场”。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温不同竟然会自信到为这件事情造势。 国内的武道论坛又爆炸了。 “最杰出的少年英雄沉寂三年后重出江湖!挑战疑似半步虚胎的高手温不同。” “当夙敌相遇,究竟是天才胜,还是半步虚胎赢?” “想要发财吗?想要发财就来下注,赌庄严和温不同熟胜熟负吧?” “庄严帅哥,打败老头,我愿以身相许哟。” ……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就在决斗的前夜,司鸿释玉的马甲“司鸿”竟然现身论坛,说她会前往观战。这顿时让得整个武道界论坛都更为沸腾起来。 要知道,司鸿释玉的马甲下面可是带着“十大高手”那种金灿灿的称号的。 我庄严,便以这样的方式,再度回到了武道界的风口浪尖。 239.生死战(上) 黄老伯、三叔、长发等,甚至连田不倒他们那些内劲高手也全部都被惊动了,纷纷打电话问我。 我跟黄老伯他们说我已经有半步虚胎的实力,他们这才稍稍放心,但都还是说要前往观战。 颜白雪这关自然也是瞒不过的,因为她现在已经是内劲高手了,自己就经常逛论坛。 三年成就内劲,她不知道让多少人大惊失色。 我不得不答应带着颜白雪前往,不过我现在已经是虚胎之境,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 颜白雪对我的现在的实力也清楚得很,也已经知道我有虚胎之境的实力,倒是不担心我会不会胜,在出发的前夜,她看到司鸿释玉发文之后,只是追问我和这个司鸿释玉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那种打量的眼神,我心里还真有点毛毛的。 我和司鸿释玉能有什么关系啊? 我说,关系……应该大概就是仇敌或者竞争对手的关系吧? 颜白雪说:“真的?” 我很肯定的咬牙点头:“真的!” 她这才算是放过我。 颜白雪的醋劲,哪怕是在谢囡囡闯入我们的生活后,也没有变小多少,估计这辈子都变不了了。 因为第二天就要大战,这天夜里,颜白雪愣是没准我碰她,哪怕我说我必胜她也仍是不肯。 于是,这夜我过得颇为煎熬。 终于等到天亮了,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压迫感,照常起床练枪、练功、练太极。 我是虚胎之境,而温不同只是半步虚胎,我和他决斗,能够有什么压迫感啊? 到十点时,我和颜白雪才骑着灭蒙往荆市而去。 本来谢囡囡也是想和我同骑灭蒙的,只不过听说颜白雪也去后,便乖乖的放弃竞争了。谢囡囡好像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地位,估计是觉得自己争不过颜白雪,又或许是绝对愧对颜白雪,是以什么事情都会选择退让。有时候,这也会让得我心里对谢囡囡生出几分惭愧来。 到荆市了。 丰裕大厦有六十六层之高,我倒也不担心寻常人会看得到灭蒙。至于那些前来观战的练家子们,看见便看见吧!能够资格来观战的起码都是内劲高手了,他们对灵兽也都有所耳闻,灭蒙还不至于会让他们的世界观都为之改变。 我和颜白雪如神仙眷侣般骑着灭蒙在丰裕大厦的天台上稳稳落下。 黄老伯他们已经来了,都站在人群里,周围围着众多江北的内劲高手。 谢甚源和谢囡囡也来了,如众星拱月般被他们谢家的内劲高手们重重保护着。我看这些谢家高手的眼神都在灼灼盯着阳台上孤独站着的某个老头,不用想,这老头定然是温不同无疑了。 他气势不凡,和温希同果然有几分神似。 不过,在场他还不是最显眼的。 最显眼的,当属海王菩萨司鸿释玉是也。不论是她的绝色美貌,还是她十大高手的头衔,都足以让得她成为这里最受瞩目的人物。以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赵春光,现在低眉顺眼的站在司鸿释玉那帮人的最后面,低调得很。在司鸿释玉的弟子里,他不过是实力最低的而已。 说实话,饶是我现在已经有虚胎之境的实力了,再看到这婆娘,我还是有几分心悸。 还是藏青色的长裙和布鞋,还是不施粉黛,那口红还是鲜艳得让人心寒,就像是毒蛇猩红的信子。 不得不说,司鸿释玉绝对是个古怪的,有故事的婆娘。 我对这婆娘忌惮得很,没敢不搭理她,先是冲着她点点头,才又往那边傲然站着的温不同看去。 温不同不是没有带人来,但那些人都离他远远的,没敢过来。其中,果然有温家余孽。 我心里泛起阵阵杀意,看来斩草不除根,春风一来,真的会生啊…… 温不同穿着深青色长袍,右手负在背后,似是胸有成竹。 我本来是带着把长枪来的,见他并没有携带武器,于是只得冲着颜白雪点点头,示意她拿着长枪,然后才朝着温不同走过去。 温不同看向我的眼神里不带半点暖意,只是汹涌不尽的杀气。 这自然是正常的,毕竟我差点灭了他温家满门。 这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我认为我对,他却绝对是认为我错,是非对错,其实看谁的拳头更硬。 我缓缓走到他面前,对他说:“你输了,我会真正灭掉你温家满门。” 温不同闻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杀气更甚,“你输了,我也会灭你满门,还会占有你的老婆。” 这死老头竟然在言语上占我便宜,想激怒我。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激将法奏效了。颜白雪和谢囡囡是我的逆鳞。 我直接冷喝道:“受死吧!”然后便拔腿朝着他冲去。 他应该是半步虚胎,我没有必要暴露虚胎之境的实力。 我始终都记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想我庄严现在才不过年过三十而已,却已经是虚胎之境了,会引得多少人为之侧目? 这三年多以来,若不是我躲在段前辈那练枪,每日里找我比武的都能烦死我。 我打算用半步虚胎的实力解决温不同。冲到他近前,我的拳头直直捣向他的心窝子。眼下,我调动了体内七股内气,接近虚胎之境,半步巅峰。 “小心!” 但就在这时,豁然,周围响起声清冷的呼声。 然后,我看到温不同的脸色突然间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并且猛地挣脱了什么。 在刚刚他出手的瞬间,他的气势已然暴涨。 而且,他的手里赫然有把短匕。 原来,温不同的实力竟然是虚胎居士。这老杂毛竟是扮猪吃老虎,想要阴死我。 我连忙后退几步,心里阵阵后怕,还好刚刚司鸿释玉用隔空摄物稍稍抵挡了下温不同的招式,要不然只怕我现在已经遭受重创了。在那极短的时间内,我不可能反应得过来的。 温不同这么老杂毛,太他妈阴险了。 而在我后退时,温不同已经怒视向司鸿释玉:“生死战你竟敢插手!” 司鸿释玉自知理亏,只是冷哼了声,没有说话。 我心里不禁有点奇怪,我和司鸿释玉是朋友吗?她干吗破坏规矩来帮我? 不过,眼下我却是不能眼睁睁看着温不同对她发难,要不然司鸿释玉可能在这里身败名裂。武道界有规矩,生死斗是不容许其他人随便插手的,哪怕司鸿释玉是十大高手,也不能触犯这个忌讳。 我冷冷盯着温不同,道:“温前辈你暗藏刀刃,未免有失光明吧?” “哼!” 司鸿释玉挺配合的在那又冷哼了声,就好像她刚刚是看不惯温不同用匕首,才故意出手似的。 顿时,周围人看向司鸿释玉的眼神又变得有些崇拜起来。 温不同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看看自己手里的匕首,愣是把整张脸都气得有些红了。 而我,心里自然也气得很。刚刚要不是司鸿释玉出手,我就被这老杂毛给阴了。 虽然我体内有金蚕蛊给我疗伤,但那也不是眨眼的事,带伤的我,能解决同是虚胎之境的温不同吗? 我心里,还真有点没底气。 我冷冷走回到人群里,从颜白雪手里拿过我的枪,然后又到正中央,枪尖直指着温不同:“既然你要刃斗,那我便陪你刃斗。” 温不同稍稍愣住,随即阴冷笑道:“既然你小子找死,那便怪不得老夫了。” 他大概以为我会趁着刚刚的理由结束这场比斗吧,毕竟,在他看来,我还不过是半步虚胎而已。 刚刚虽然惊险,但我并没有来得及体现出幼麒居士的实力。 台下,司鸿释玉忍不住喊我:“庄严,不要鲁莽。” 这下别说是我了,连周围不少观战的人都疑惑了,特别是颜白雪。 道上都传我和司鸿释玉之间不愉快,可眼下这幕又是个什么情况啊? 240.生死战(下) 司鸿释玉也自知不妥,忙又加上了句,“他是虚胎居士,这场比斗本就不公平,你可以不打。” 温不同桀桀的笑,“本就是生死斗,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台下,有人说温不同无耻,却也有人支持他的说法。 我看看颜白雪和谢囡囡,发现她两都看向了司鸿释玉,那眸子里,有堪比福尔摩斯的睿智光芒。 有句话说,男人出轨时的智商接近于爱因斯坦,女人捉奸时的推理接近于福尔摩斯。眼下,饶是我和司鸿释玉之间清清白白的,我心里却也不禁有些发毛,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连忙甩甩头,把这种异样的情绪驱逐出去,然后看向温不同,“你真给虚胎居士丢脸。” 温不同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得狠:“小子,你说什么?” 越是卑鄙的人,就越反感别人说他卑鄙。越是毒辣的人,就越忌讳别人说他毒辣。 我盯着温不同,一字一句的重复:“我说你下流贱格,卑鄙无耻,不配被称为幼麒居士。” 刚刚温不同出手的时候我已经感受到他的气息了,是虚胎初期的幼麒居士无疑。 他双眼死死盯着我,“你竟然还能知道幼麒居士,嘿嘿,小子,我改变主意了,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的。” 说着,他不再给我脱战的机会,脚下轻点,朝我扑来。 这老杂毛虽然下流贱格,但不得不说他的实力是实打实的虚胎之境,速度很快。 不过,我现在也是虚胎实力,能捕捉到他的动作身形。 他竟然真是以短匕为兵刃,戳向我的心窝子。 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个老杂毛阴险得很,我还真不敢让他接近我。而且这老杂毛刚刚还说不会爽快的弄死我呢,他戳我心脏肯定是虚招。 我右手提枪,看准他在空中的身形,猛地朝他戳去。 在这个瞬间,我也暴露出幼麒居士的实力来,气势猛增。 他费尽苦心,扮猪吃老虎来阴我,我凭什么不能阴他啊? 温不同被我这突然爆发的实力给吓坏了,在空中脸色剧变,忙的调整重心,并且使出隔空摄物的手段来,驾驭内气击打在地面上,身形猛地往后面急退而去。 我哪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个好机会? 脚下轻点,我枪尖如梅花绽放般,以迅雷般的速度在他胸口连点八下。 “叮叮叮……” 温不同的实力还是很强的,竟然用手中短匕连挡下我这八下必杀,随即落地。虽然有些狼狈,但我的八下必杀竟然只是划破他胸口些许衣服而已。 这老家伙的速度和反应都快得很啊! 我被段前辈那么操练,出枪的速度绝对堪称快得爆炸,没想到这老杂毛竟然能全部挡下来。 周围响起很多倒吸凉气的声音,但没人议论,都处在极度的惊讶中。 肯定谁都想不到,不仅仅温不同是幼麒居士,连我这个“青年俊彦”,也同样是幼麒居士。 可以想象得到,这场生死斗不论最终谁生谁死,其后绝对会被在场的人津津乐道,并且传得沸沸扬扬,两个幼麒居士的决斗的含金量,绝不是两个半步虚胎决斗可以比拟的。 我和温不同对视着,我在他的眼神里感觉到震惊与后怕。 好几秒过去,他张嘴,声音嘶哑道:“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也是幼麒居士。” 我枪尖还是指着他:“既然知道,那就受死吧!” 我实在是不想和这老杂毛多说什么,说完,便拔腿又朝他冲去。 到近前,我左手朝向他,想用隔空摄物限制他的行动,同时右手提枪戳向他的肚子。虽然幼麒居士没法控制住幼麒居士,但做到短暂的阻碍还是可以的。但可惜的是,温不同发现我的意图了。 我的内气才沾到他身上,就被他用内气猛的震散了。 随即,我们两再度杀到一起。 我斗决阴阳双法早已经都使出来了,不过以我现在的体魄,我能坚持很长的时间。 温不同的招数像是毒蛇,阴狠毒辣,处处是杀招。 他的实力不比我弱。 我知道,再这么耗下去情形会于我不利。虽然他老了,但他是虚胎,想耗尽他的体力,几乎不可能。 看来,只有用那招了。 我的脑子里冒出来段前辈教给我的那招段家枪里“杀敌自损”的招数——回马枪。 又是十招过去。 我故意露出个破绽,让温不同的短匕戳进了我的胸膛,甚至离我的心脏只有那么毫厘之差。 “噗!” 我猛地吐出血来,“神色剧变”,连忙提枪转身就要往周围蹿去。 “小子受死!” 温不同果然来追我。 我感应到他的短匕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并没有回头,但眸子却愈发的冷冽起来,手中枪猛地调转枪头,朝后戳去。 “噗!” 霎时间,我的脖颈被股热烫烫的鲜血给淋到了。 我这才停下脚步,回头。 温不同的胸膛正中已经被我的长枪给戳穿了,枪头已经全部没入他的体内,穿透到他的背后。 他还没死,眼神里有疑惑,有不甘置信,有痛楚,有怨恨。 周围,他带来的那些人已经有些慌了。 温不同死死看着我,生命力再迅速的流逝。他体内的经脉已经被我的气机给破坏了。 “叮铛!” 他手里的匕首掉落到地上,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来,已在弥留之际。 我看他嘴型,也看出来这老杂毛说的什么,他竟然说的是,“操你妈……” 我也不知道该怒还是该笑,这老杂毛竟然骂我这样的脏话,肯定是心里憋屈到极点了。 最后,我还是忍不住笑了,“我他妈的就是要阴死你,你拿我怎样?” 有时候我的确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到现在,我还在为这老杂毛隐藏实力阴我而生气呢! “呃呃呃……” 温不同双眼瞪得滚圆,几乎要鼓出来,死死看着我。张嘴,嘴里却全吐出来的是血沫子。 他到死的时候,眼神里还残留着满满的不甘和憋屈。 这时死在我手里的第一个虚胎居士。虽然我耍了手段,但说到底,我还是胜了。 我拔出枪头,温不同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直到这时,周围的人才完全回过神来。 那些跟着温不同的人大乱,当即就想逃跑,但谢甚源和谢过源这两兄弟早已经做好准备了,从天台往楼梯间处的门里冲出来数十人,手里都拿着枪,挡住了去路。 到这,便几乎宣告温家即将要彻底的消弭在人世间了,还剩下的,只能是老弱病残。 有些人甚至想要跳楼,也有的外姓高手乞求谢甚源、谢过源饶过他们的命。 但是,谢家能够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家主怎么可能心软? 谢甚源如我所想,没有饶过这些人的命,通通杀我。我心里想,要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 试想,若是死的是我,温不同又会放过我的家人,还有整个谢家吗? 金蚕蛊在卖力的给我修复着伤势,让得我还犹有余力。 我走到司鸿释玉面前,对她拱手道:“多谢海王菩萨相救。” 她眼神分明有些复杂,嘴里却只是淡淡吐出两个字:“无妨。” 饶是我现在也已经是幼麒居士了,她对我的态度似乎也没有热情几分,还是像以前那么居高临下。 我有些奇怪的打量她两眼,没有去理会不远处的杀戮,走回到颜白雪的旁边。 谢囡囡也忙跑过来了,几乎和颜白雪异口同声的问:“你的伤怎么样?” 我有些讪讪,“没事,呵呵,没什么大碍。” 随即,我的腰间左右两道软肉却同时被她们给捏住了。 两个婆娘似是商量好的,又同时问我:“你和司鸿释玉是什么关系?” 在这瞬间,我有相似的冲动。 天啊……为什么我的女人都是醋坛子啊…… 其实,这个问题我也想问问司鸿释玉。她这么帮我,到底是因为什么缘故? 我的眼睛,再度朝着司鸿释玉看去。而她,也正在看我。 241.江南江北我为尊 我不着痕迹的掰开颜白雪和谢囡囡的手,苦笑道:“真没什么关系,你们两放心好不好?” 颜白雪和谢囡囡的俏脸同时有些红润起来。 我想想,却是朝着司鸿释玉走了过去,“司鸿居士,能否借步说话?” 我心里的确有些疑问想要问司鸿释玉。 她似乎已经预料到我会来似的,直接点点头,然后就朝着天台上没人的那个角落里缓缓走去。 我也连忙跟上。 我们这两个虚胎居士的“互动”,然得周围不少人都朝着我们看了过来。 到角落里,我开门见山的问司鸿释玉:“司鸿居士,我能不能问问你刚刚为什么出手帮我?” 之前,司鸿释玉先是阻挡温不同杀我,而后又劝我不要再继续打下去,这绝不可能是因为她觉得不公平。司鸿释玉是什么人?她是大名鼎鼎的海王菩萨,道上巨头,以她的性子,会管这种闲事?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司鸿释玉绝对是有其他的缘由,才出手帮我的。 听到我的问话,司鸿释玉只是说:“不想你死。” 我追问:“为什么?” 她又答道:“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 我微微皱眉想了阵子,不禁又问道:“能不能告诉我受谁所托?” 我很疑惑,我认识的人里,谁有面子能请得动司鸿释玉啊? 司鸿释玉这个仿佛高高在上的女人却是冷冷吐出两个字来,“不能!” 我差点吐血。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却不告诉我到底是谁,有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么? 我不甘心的接着问道:“真不能?” 她朱唇轻启,说道:“等你真正到虚胎之境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你。你现在不靠秘法的话,实力应该还只是半步虚胎吧?” 我挠挠头:“差不多吧!”这个女人有股很强的气场。 其实,我现在光论内气的话,其实连半步虚胎都不到,最多只能说是顶尖宗师而已,因为我的内气也就比刚刚进入宗师层次的人强九倍。不过,司鸿释玉要误会就误会吧,免得她更瞧不起我,这女人心气太高了。 她难得的点点头:“那便留下你的命吧!” 卧槽! 我见过会装逼的人,但没见过这么会装逼的女人。 留下我的命?她现在还能拿走我的命么? 我忍不住有些不服气道:“司鸿居士你不会觉得我还像以前那样只能任由你摆布吧?” 司鸿释玉眨巴眨巴眼睛,语气几乎没有任何波动:“难道不是么?” 然后,我便感觉到有股强劲的内气在顺便包裹了我的全身。 嘿,还想用这招制住我呢? 我心里暗想这司鸿释玉真是瞧不起人,随即便用内气挣扎,想要挣开这束缚。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是让我傻眼了。 我斗决阴阳双法都使出来了,实力已到虚胎层次,但竟然挣扎不断司鸿释玉的内气包裹。她的内气就像是极为柔韧的绳子,牢牢把我给捆在了里面。 她不是幼麒居士! 能捆住虚胎层次的我,她的实力起码也是雏凤居士了。 我顿时无语了,难怪这个婆娘这么高傲呢,原来实力这么强悍。 “我认输、我认输!” 我连忙喊道,明知道她实力更强,要是再刚下去,我是个傻子还差不多。反正司鸿释玉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特别牛逼的女人,我觉得在她面前认输也没什么。 司鸿释玉淡淡的瞥我,手收回去,放开了对我的束缚。 我有些忌惮的看了眼这婆娘,然后讪讪的说:“那什么……那我就先走了。” 在这刻,我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以后我实力比这婆娘强了,肯定让她也尝尝被强制束缚的滋味。 刚走出几步,后面却是传来司鸿释玉平淡的声音,“小心温不同的同门师兄弟。” 嗯? 我回头冲她点点头,但心里不禁更是疑惑,到底是谁嘱托的啊,竟然让得司鸿释玉突然间这么帮我。 我和她之间,不应该是敌对才是么?毕竟司鸿释玉的势力想要渗透到内地,就必须要经过江南江北。 然而,我现在却感觉不到她对我有丝毫敌意。 带着满腹疑惑,我走回到了颜白雪和谢囡囡的身边。 温家的那些余孽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全部倒在血泊里,再无活口。 这件事,在全国的武道界又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杀掉同为幼麒居士的温不同,震惊全国武道,被无数练家子捧为“史上最年轻幼麒居士”。 更有好事者,把我的名字加在十大高手之后,并称为十一大高手。 江南江北也是在一夜间风起云涌。 原本有几个势力都盯着江南江北这块肥沃之地,包括司鸿释玉。而现在,我突然崛起,强势展露出虚胎实力,便让得这些势力乖乖退走了。 我身上本就打着极浓的江南江北标签,他们怎么可能再来强取豪夺? 虚胎高手已经是明面上的最强高手,轻易是不会掀起战端的。 谢甚源跟我说这些的时候,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谁都知道我和谢家亲近无比,现在我这么强,他们谢家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可以说,谢家在江南江北的地位已经是不可撼动了,整个道上都得尊他们为王。 当夜,连闭关的谢老爷子谢一刀都给我打来电话,向我表示这个祝贺。这个倔强的老头子,终于在见识到我的虚胎实力之后低头认输了,因为他很明白,现在我才是他们谢家真正的保护神。有我,谢家昌盛,没我,谢家可能在一夜间便分奔离析。 就这样,因为斩杀温不同,让得我瞬间站在了武道界的最巅峰。 再也没有人可以凌驾我之上,最多和我平起平坐。 但我却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比我强悍的高手,如段前辈,如司鸿释玉,更别提老头子和药仙谷谷主。 从荆市回到江市拍卖场,我心如止水,继续精心修炼。 以前我觉得谢甚源他们这种处在道上巅峰的人肯定特别牛逼,但现在,却也觉得没什么了。 我不算是道上的人,但道上却绝对没有人敢惹我。 钱,我也不用自己去挣了。除去药仙谷每年固定给我的俸禄,其余的丹药都是谢家帮我出钱买。 武道界因我而震荡,我却沉浸在修行里。 时间流逝,转眼便是十来天过去。武道界因我引起的轰动还未散去,仍是炙手可热的热门话题。 这天,颜白雪的大伯母刘茹倩却是突然给我打电话,跟我说:“庄严,你什么时候来家里坐坐?” 她热情洋溢,说话的语气可以说是温柔到极点了。 我接电话的时候,颜白雪就在旁边,听到她大伯母的话,神色有些复杂。 她虽然不喜欢她大伯母、大伯,甚至是颜家绝大部分人,但她终究是颜家人,还是想回去看看的。 只是,我却不乐意让刘茹倩如愿。 她算什么?就凭她,也够资格让我庄严挥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带着讽刺的笑道:“呵呵,刘总,你说的是哪个家?” 刘茹倩干笑两声:“当然是白雪的娘家了,你看看你们两出去这么久,也不回来,奶奶都想你们了。” 这婆娘倒是能说会道,还拿出老奶奶的名头了。 我看看颜白雪,发现她神色已是意动起来。她特别在乎她父母亲还有奶奶。 “噢……” 我却是对电话里的刘茹倩说道:“既然奶奶想我们了,那我就安排人把奶奶接到我这里来吧!” “这怎么行?” 刘茹倩被我说得都有些急了。 我知道,这婆娘是想让我去颜家,让他们颜家也好风光风光。 现在江南江北的顶尖企业家、经商家族,谁不认识我?谁不给我面子啊? 只是,她以前做得太过分,这口气我不出,心里不舒服。 我猛地冷声道:“不行?你的意思是我庄严说的话不管用咯?” 我的声音里,甚至已经透着淡淡杀意。 242.成小敏久违的电话 “不是,不是。” 刘茹倩差点被我吓哭了,让得我心里实在想笑。 她知道我现在的地位,对我畏惧得很,忙说:“你、您要来接,来接就是了。” “哼!” 我冷冷哼了声,道:“我想来你们颜家的时候自然会来,只是希望你们到时候被让我听到什么你们不好的话才好,要不然,我可不保证我自己不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这是在敲打她,让她别想着从颜白雪父母那里动什么心思。 刘茹倩和颜熙正都是没什么本事,却鬼心眼特别多的人,我还真怕他们两把颜白雪父母给糊弄了。 看来现在刘茹倩是真怕我得紧,听完我的话,接连的说:“不会,不过,不会。” 我挂掉电话,看向颜白雪:“白雪,你想什么时候回去?或者把奶奶和爸妈都接过来?” 颜白雪有些为难的看我,说道:“庄严……我还是想回去。” 她是在颜家长大的,不论刘茹倩和颜熙正做得多么过分,她还是舍不得这个大家子。 我点点头,“那好吧,过阵子咱们就回去。” 颜白雪不计较,却不代表我不计较,不管怎么说,我总得替我老婆出口恶气。回是肯定得回的,但是我得先晾着颜家人一阵子再说,免得他们不知好歹。 我打算再过个十天半月便带着颜白雪回颜家去,正式定下婚事。 但是,两天后,我却又接到了来自缅国的电话。 这电话,自然是成小敏的。在缅国那边,也只有她才有可能给我打电话。 可自从她回国去后,我们已经三年多没有联系。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还是让我疑惑。 当她喊我名字,我听出来她的声音时,不禁惊讶问道:“小敏?你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 成小敏在那边沉默了阵子。 然后,她才说道:“谢谢你还记得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因为我没想到,直到现在她都仍没有从当初对我的那份感情里走出来。 从她的声音里,我就听得出来她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对。 我只得笑道:“呵呵,我们是好朋友嘛,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 成小敏却是又沉默下去了。 数十秒过去,那边仍没有声音,我问道:“小敏,还在听吗?” “嗯……我在……” “你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事?” 成小敏说:“庄严,要是我想让你和我结婚,你有可能答应吗?” “啊?”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不知道成小敏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又说道:“我想让你来缅国和我结婚。” 我觉得她突然说这个挺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啊?小敏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她说:“因为只有和我结婚,你才能来缅国。庄严,我求求你,救救我们依克族好不好?” 我顿时更是摸不着头脑了,“小敏,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成小敏的声音突然带着些哭腔,跟我说开了。 原来,是他们依克族那边最近不太平,闹上战事了。以前倒是也没什么,打仗是很平常的事情,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依克族却是被包括政府军在内的几支势力同时进攻,损失惨重,甚至有覆灭的危险。 成小敏无意中听到成绪仁总司令在和他的参谋长们商量这些事,说只有我才有可能救他们依克族,但需要和她结婚才能名正言顺的过去。成绪仁总司令觉得这事不可能成,不打算来找我,成小敏却自然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依克族覆灭,于是,我就接到了她的电话。 其实,连成小敏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和她结婚,我才能去救他们依克族。 我倒是清楚。 正如铃铛所说,大多数国家都有守护神,他们容许自己国人闹,却不好容许其他国家的高手去他们国家里兴风作浪。缅国也绝对有这样的守护神,成绪仁总司令他们显然知道这些秘辛,是以才会想出让我和成小敏结婚的办法来。 我要是和成小敏结婚了,那也就算是半个缅国人了,去帮自己的岳祖父,缅国的守护神也不能说什么。 但是,这种事情我哪敢随随便便答应啊! 我听成小敏说完,只是说道:“小敏你先别着急,容我想想好不好?” 成小敏哭着说:“庄严,我求求你救救我们依克族好不好?你放心,我不会和颜姐姐她们争抢你的,也不会用这个名分缠着你,只要战事结束了,我保证会像这三年多这样,不再烦你。” 她说“烦”这个字,让得我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最难消受美人恩,虽然我没义务要答应成小敏什么,但当初那么拒绝她,我还是心里有些愧疚的。 我叹息说道:“小敏,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需要先和白雪商量商量。” 成小敏这才没有再说什么。 挂掉电话,我去燕倾城那里找颜白雪,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点发毛。 想想,颜白雪那么爱吃醋,她要是听我说要和成小敏结婚,还不得拍死我? 但是,我能够拒绝成小敏,眼睁睁看着依克族覆灭吗? 而且,我有感觉,这次依克族遭殃,只怕和西摩红有关系。因为西摩红刚去缅甸,而且他们万蛊窟在缅国势力庞大。 我想,我只能对颜白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了。反正要结婚也是在缅国,国内应该收不到消息吧? 在燕倾城的办公室里,我跟颜白雪说了成小敏她们依克族的事情。 颜白雪听我说完,竟没生气,只是满脸狐疑的看着我:“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哭笑不得,却感觉有戏,忙道:“我能拿这种事情骗你嘛,缅国的局势你去问问就清楚了。” 缅国就在我国旁边,要打听他们国家的情况,真不是什么难事。 颜白雪听我这么说,眼中的狐疑便消失了,说道:“那你去吧!” 我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白雪你这么轻易就答应我了?” 颜白雪翻白眼道:“你不想我答应是吗?那我就收回来刚刚的话?” “别别别!” 我忙卖乖道:“老婆你就别逗我了,谢谢你的谅解哈,老婆万岁!” 颜白雪很没好气的又白我一眼,随即却是忍不住扑哧笑了。 饶是我们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我仍是止不住被她的美丽给晃傻了眼。 直到颜白雪脸色都有些红了,跺跺脚,我才回过神来,“那……老婆,我这就去了?” “小心些。” 颜白雪有些担忧的道,给我整理了下衣领子。 她这简单的动作,却让得我心里温暖极了。我知道,不管我去哪,家里都会有个人在等着我回来。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这才转身,往外面走去。 走出几步,颜白雪突然在后面喊道:“假结婚可以,但你要是敢把她带回来,哼哼!” 我缩缩脖子,头都没敢回,“老婆大人放心,那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身后,又传来颜白雪的笑声。 自从跟了我,她现在的笑容是越来越多,在我面前再也冷不起来了。这让得我心里很是得瑟。 出了门,燕倾城慵懒的斜靠在门旁的落地窗户上,我朝她拱手:“燕师姐,白雪就拜托你照顾了。” 燕倾城懒洋洋的挥挥手:“以后别在我的办公室里这么肉麻了。” 我有些讪讪的笑,没敢答话,打开电梯往楼下去了。 这拍卖场到处都是单身美女,我和颜白雪走到哪都是撒狗粮不是? 只是可怜谢甚源了,对燕倾城念念不忘,却连这位满是女王气质的大美女的面都见不着。 我有时候真忍不住觉得,药仙谷这个不许弟子恋爱的规矩挺操蛋的。 男女结合是人类繁衍的基本行为,不许人家恋爱,这不是逆天而行么? 一路上摇头晃脑的,我回到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然后就打电话把灭蒙给召唤了回来。 灭蒙闲不住,没事的时候老喜欢到拍卖场附近的森林里撒撒欢,撵撵野鸡什么的,我也懒得管它。 等它回来,我们便直接往缅国去了。 我没给成小敏回电话,一是想给她个惊喜,二也是怕有心人收到消息,譬如西摩红。 243.再见成小敏 现在灭蒙已经有内劲宗师实力了,飞行速度更是快得吓人,比原来足足要快上几倍。 饶是我现在实力不俗,坐在它的背上,也仍有种在风中凌乱的感觉。 第一晚,我在云南昆市歇脚,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我就到了缅国依克族的领地。 依克族牢牢掌握着缅国的部分翡翠,领地和云南接壤,占据缅国北部地区的那个尖尖角。 我手机时刻打开着世界地图导航仪,让灭蒙直接飞往支密那。支密那是缅国北部重镇,经济、政治中心,军队的必争之地。而依克族的大本营就设立在这里,抗拒着来自南方的政府军压力。 帕敢离这不远。当初我和三叔就是在密支那救下成小敏的。 密支那是边陲重镇,饶是依克族重兵把守,但也很难防范没有人偷溜进来。 我是从高空飞过去的,以依克族的防空力量,自然是发现不了我的踪迹。 我径直飞到成绪仁总司令住的那个镇子里,最后到他豪宅前的那个大坪里才降落下去,就落在他坪里那个巨大翡翠十字架的旁边。要不是怕成绪仁总司令生气,我还真想站在这翡翠十字架上装装逼,也尝尝脚踩数十亿是个什么感觉。 那些负责保卫成绪仁总司令的依克族士兵终于发现我了,冲我叫嚷着,枪都对准了我。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怎么怕枪了。因为以我的速度,这些士兵基本上不可能打得中我,即便打中我,有金蚕蛊在我体内,我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到虚胎层次,也就怕无数支机关枪扫荡,或者是如迫击炮等等那些重型武器了。 甚至,只要有防备,那些肩抗式导弹炮等也未必能对虚胎居士造成什么威胁,因为很难打中。 我懒洋洋冲着大别墅里面喊:“成老爷子,庄严前来拜访。” 那些士兵还在冲我乌拉乌拉的,但见我没有动弹,并没有人敢对我开枪。 没两分钟,面色黝黑的成绪仁总司令就匆匆出门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军衔高得吓人的依克族将军。 我看到成绪仁总司令脸色满是疲惫,不过他现在却是高兴得很。 他匆匆朝我走来,满脸惊喜的问:“庄严你怎么来了?” 成小敏肯定还没有告诉他,她跟我打过电话的事。 我笑道:“小敏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了。成叔叔您可别怪我叨扰啊!” “不能!不能!” 成老爷子忙道:“你这小……” 他大概是想说你这小子的,但觉得不合适,又慌忙住了嘴。我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了,是虚胎居士。我的地位,不比成老爷子要低。 不过,我却不想成老爷子这样,因为我哪怕修为再高,也把他当成心中敬佩的长辈。 我带有深意的道:“老爷子,您该怎样就怎样,还是把我当成当初的小子就好,行不行?” 成老爷子瞧瞧我眼神,估摸着觉得我不是在客套,很是高兴的点了点头。 他这才接着把话说完:“你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油腔滑调了啊!” 我哭笑不得:“哪有啊,老爷子,我还是以前那么老实好不好?” “哈哈……” 成老爷子爽朗的大笑。 我又道:“您先别顾着笑啊,我还被这么多枪指着呢!” 成老爷子微微一愣,随即没好气的指指我道:“你小子,以为我不知道呢?你会怕枪?” 我嘿嘿的笑。 我当然知道成绪仁总司令已经了解我的实力了,我就说故意这么说的,不想他和我之间生分。说实话,成老爷子和我平辈相交的话,还远不如把我当成晚辈让我来得自在。 以前有句话叫高处不胜寒,我现在是越来越明白那句话的含义了。 成老爷子挥挥手让那些士兵推开,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走,跟我进去。” 这时,成小敏却是从屋子里跑出来了。 她径直跑到我面前,惊喜的说:“庄严你来了!”然后,她却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成老爷子又拍拍我肩膀,叹息了声,让得我挺不好意思,只能摸了摸鼻子缓解尴尬。 还好成小敏现在懂事得多了,抹抹眼泪,露出笑脸道:“你看看我,都高兴得哭了。” 旁边几个将军跟着呵呵笑。 但我,却是从成小敏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几分深深的思念。 这丫头,可真够犟的。 我点点头,跟着成老爷子往屋子里走去。成小敏笑容满面的挽住我的手臂,好似真只当我是好朋友。 到屋子里,成老爷子直接把我请到和他平起平坐的客座上坐下。 我见还有其他将军在场,便没有推辞,径直坐下了,虚胎居士还是得保持虚胎居士的骄傲的。 这些将军显然也都知道我的实力,并没有哪个露出不快之色。 成小敏就站在成老爷子的旁边。 成老爷子拍拍她的手,道:“小敏,你先回房间里去,爷爷和庄严商量点事。” 成小敏却是摇头道:“爷爷,你们商量你们的,我在这又不会打扰你们。” 成老爷子苦笑。 我见状便说道:“老爷子您还是别让小敏回房间去了,其实小敏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跟我都说过了,我知道你们依克族联军现在的情况。我来这里,就是想要尽点绵薄之力的。” 成老爷子愣住,惊喜。 成小敏则是瞪着眼睛道:“庄严你的意思是你答应和我结婚了?” 话说完,她才想起还有几个老将军也在场,顿时羞红了脸。 我呵呵笑道:“要是不结婚,有人也不会让我来帮你们不是?” 成老爷子这时才回过神来,双眼直直盯着我道:“庄居士你真愿意帮我们?” 因为郑重,他甚至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称呼我喂庄居士了。 我微笑着点点头道:“只要我能办到的,我肯定帮。” 下面坐着的几个将军闻言也都面露惊喜之色来。 成老爷子则是追问道:“哪怕是你面对同为虚胎的高手,你也愿意帮?” 我笑着反问道:“若不是虚胎高手,老爷子你们也不会让我来出手帮忙吧?” 依克族在缅国也是大得惊人的势力,我才不相信他们连顶尖宗师都没有。甚至我觉得,他们可能有半步虚胎高手都说不定。 成老爷子闻言,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竟是站起来朝我躬身:“多谢庄居士了。” 其余将军也忙跟着纷纷起身朝我躬身,只是他们可能不太会说华文,所以并没有说话。 我忙扶起成老爷子,“老爷子,您别别折煞我了,这我哪受得起啊!” 成老爷子说道:“你受得起,这一拜,我是代表我们依克族所有族人拜的。” 我看着成老爷子满脸诚恳的模样,心道,看来依克族现在的处境真的是岌岌可危啊…… 于是乎,我说道:“老爷子,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准备婚礼,您边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没办婚礼,我就没法插手他们的事。虽然我不怕缅国的守护神,但也不想坏了这个规矩。 因为,要是我坏了这个规矩,那可能会被不少人口诛笔伐。 “好好好!” 成老爷子忙说,然后用缅语对下面的几个将军吩咐了什么,这些将军便纷纷离座,匆匆走出去了。 成小敏则是俏脸通红,小心翼翼的瞧我,然后羞答答的跺跺脚,道:“那我也回房间里去了。” 这客厅里眨眼就剩下我和成绪仁总司令两人。 我不禁有些纳闷道:“老爷子,这……” 成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虽然事出仓促,但小敏是我最心爱的孙女,她的婚礼,总不能太简单吧?”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老爷子,这就是作戏啊!” 成老爷子眼中却是闪烁着狐狸般的狡猾光芒,“演戏也得演像点不是?庄小子你来都来了,就别管这些了,我先给你安排房间好好休息休息,好不好?” 说着,他竟然就不由分说的叫来佣人,把我给带到客房里休息去了。 我怎么感觉,成老爷子这是有点要假戏真做的意思? 244.大婚 不过我也无所谓,管他搞得多浓重呢,反正我都和成小敏说好了,只是作戏。 再说了,婚礼其实也就是个形式而已,他们总不能拿婚礼来捆着我吧? 想明白这些,我施施然就在房间里开始休憩了。 仅仅到第二天大清早,成老爷子的这大别墅就已经是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昂然了。我这新郎官刚在房间里修炼完,就被几个缅国的女人连着拾掇,穿他们依克族的传统衣服,打扮得规规整整的,弄得帅气逼人,连这几个给我化妆的女人自己都看得有些眼睛发直。 我本来就不差,现在更有虚胎实力,自然而然有种超然气息,就更显得气宇轩昂了。 给我化妆的女人里有个会说中文,她满是艳羡的跟我说,我头上带着的白帽子叫“岗邦”帽,下面穿着的大红色长筒裙则是叫“笼基”,也叫“纱龙”。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艳羡我能娶到成小敏,反正我就觉得穿裙子的感觉怪怪的。 不过既然都已经决定帮成小敏了,我自然不会再为这点小事而纠结。 我任由这些女人拾掇我两个多小时,直到快到九点,她们才终于把我拾掇好,心满意足。 也不知道,要是她们知道自己拾掇的是个虚胎居士,会不会吓得腿脚发软。 我从房间里的窗户处看到,外面已经有很多宾客来了,停车场里停了很多车,而且还有如长龙般的车队正从山下盘旋上来。也是,成老爷子是依克族联军总司令,他孙女结婚,哪怕再仓促,也不会冷清吧? 我苦笑不已,心里有些怪怪的。没想到,我头次结婚竟然不是和颜白雪,而是和成小敏。 随着世界的文化交流和同化,现在缅国的婚礼其实也已经掺杂了很多现代礼仪。 我是在十点多被人从房间里请出去的,然后基本上便任由旁边会说中文的司仪在摆布我。 来的客人大概都不知道我是虚胎居士,也没谁上来套近乎。偶尔有,我也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即便旁边有人翻译,简单说上几句话也不会再有交谈下去的欲望。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只猴,被人牵着在到处晃悠。想我堂堂虚胎居士,混成这样也真是够无奈的了。 成老爷子忙着招待宾客,也没功夫来理我。 成小敏的父母亲早年死于战乱,现在婚礼的大小事宜都是成老爷子在亲力亲为,他只怕是分身乏术。 等到接近正午,宾客也来得差不多了。 这些人非富即贵,男人个个都有气势,都穿着传统正装,但我却分不清楚他们各自到底是属于哪个势力的。倒是有些贵夫人隐晦的向我抛媚眼,看来这点,缅国和国内也没什么区别。 她们竟然在我的新婚典礼上给我这个新郎官抛媚眼,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了。 我心里不禁在想,要是我把这个告诉成老爷子,成老爷子会不会用枪把她们给突突死? 不过这时候成小敏手捧着鲜花,由几十个童男童女领着从屋子里出来了,让我霎时间忘记了这个念头。 成小敏绝对是美女,能够和颜白雪、谢囡囡她们相提并论的美女。 以前她还稍显稚嫩,而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魅力可以说是完全绽放了。 此时的她高挽着发髻,穿着大红色的和婚纱样式差不多的依克族新娘长裙,朱光闪烁,美到极致。 我承认,在这个瞬间我的确被成小敏闪了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又不喜欢看美女呢? 听着在场响起无数的倒吸凉气的声音和惊叹声,我便知道,被成小敏闪到眼的远远不止我一个。 她的确很美,特别是脸上的那么娇羞与怯怯的欢喜,更是让她美得惊心动魄。 可惜,她终究不是颜白雪。 我不是不喜欢成小敏,而是在理性和感性之间,我选择了理性。 我站在台上,她走到台下那红毯的尽头,就在花门下站着,看着我。成老爷子站在她的旁边,让自己这个最心爱的孙女挽着自己的手臂。 无疑,哪怕明知是演戏,今天的成老爷子也是红光满面,隐隐激动。 我听不懂缅语司仪在说什么,看我能感受到在场许多男人朝我投射过来的嫉妒目光,特别是那些年轻人,其中不乏恶意的目光。心气高的贵公子不仅仅在国内有,在缅国这边也同样有,因为贵公子本来就是阶层等级制度下必然的产物。 只是现在,以我的眼界,自然不会再和这些贵公子们置气了。 他们再有钱,家里再有权势,只要不到虚胎,那就很难被我正眼相待。这仅因为我是虚胎居士。 我是武道界的人,是以我大多数时候都是用实力来衡量人。因为在我们练家子的眼里,实力就相当于是普通人眼里的钱和权。我看着美艳绝伦的成小敏,然后被旁边的中文司仪带了下去,“去接新娘吧……” 随着我离成小敏越来越近,她的眼神愈发躲闪,最终还是羞答答的低下头去。 她到底还是入戏了。 我心里叹息,这事过去,也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彻底忘怀。 很快,在如潮的掌声中,我从成老爷子的手里接过了成小敏纤细的手。 成老爷子竟然在这个时刻眼眶都有些红了,这实在是让我哭笑不得。他们爷孙两咋都这么容易入戏呢? 在数十个花童一路飘洒的花瓣中,在礼炮齐鸣中,我牵着成小敏缓缓又走上舞台。 这礼炮是真炮,只不过是空包弹而已。足足九十九响,可以说是震响大半个帕敢地区了。 成小敏羞答答的,始终都不敢看我。 后来,有家属上来给我们给我们送鲜花编制的花环,这在缅国婚礼里代表着嘴真挚的祝福。 翡翠王徐老爷子徐至刚,把成小敏当成亲孙女的这个老爷子也上来了。 我心里却是怪怪的,还好这是花环,要是花圈那还得了?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家属结束送花后,竟然真的有个人提着花圈冲了上来。 这个人的实力不俗,从他的速度上看,实力竟然是已经达到了内劲宗师层次。 这在缅国,绝对是最为出名的大高手了。毕竟整个缅国也才多大? 他的花圈是从他带来的大箱子里拿出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婚礼现场也没有安排多少荷枪实弹的士兵,谁能在这突然间拦得住他? 我也没想到有人会来捣乱,看到这人手里的花圈时,眼神便猛地冷了下去。 我不管这人是什么目的,他此举已然是惹怒我了。 我运转起内气还有斗决阴阳双法,在他刚刚接近我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踹飞了出去。 宗师层次而已,还不是顶尖的,现在在我眼里又能算什么高手? 这位内劲宗师直到被我踹飞下台,吐血不起,花圈都还拿在手里,没送出来。 我用华语对他说道:“这花圈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很快有依克族的士兵上来把这人带走,但是婚礼现场已经有些闹哄哄了。 成老爷子的面色难看,匆匆上台,用缅语说了些话,应该是安抚。但后来他说得越来越激昂,让得在场不少宾客的脸上的怒意也是愈发浓郁起来,我想,成老爷子这应该是利用这个机会在调动依克族内豪强的情绪吧?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 而与此同时,有很多人看向我的眼神也不同了。 这些眼神里有打量,有忌惮,有畏惧,也有钦佩。我想,这些人应该是看出来我身手不凡了。 不过他们肯定没看出来我已经是虚胎之境高手,要不然只要是练家子,就不可能还能这么平静。 又好阵子,婚礼结束了。 宾客们逐渐散去,成小敏和我呆在洞房里,傻乎乎的,两人谁都没说话。 她估计是害羞,而我,则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气氛,真是有些尴尬。 245.准备暗杀 (为金钻满1500加更) 成老爷子他们没能力查清楚万蛊窟到底有多少高手,但政府军里那些高级军官的行踪他们还是查得清楚的。两军交战两年多,暗棋自然全部都行动起来了,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依克族也不可能撑到现在。 此时此刻,我的手机里,便有张依克族军方的秘密地图。 这地图上闪烁着许多的红点,而这些红点,代表的都是政府军高级军官的所在地。 缅国政府军号称数十万,但除去那些城市驻军、海军等,真正加入这场战争的也就不到五万。五万军队分由四个集团军分调过来,总共是八个师。这八个师联合其他部族的那些杂牌军,总共约莫八万人左右,形成长长的封锁线,将依克族牢牢包围在缅国北方的这个小角落里。 那些杂牌军不过是乌合之众,我对他们没什么念头。只要为首的政府军跨了,他们也会望风而逃。 八个师,每个师不过数千人,能够指挥的师团级干部其实也就那么数十人而已。我不是不想直捣黄龙,直接去把政府军的最高长官给干掉,可惜,成老爷子他们并没有弄清楚政府军的司令员藏在哪里。 于是,我只能把我的目标放在我们知道行踪的那些长官里的最高长官身上。 政府军此行的副总指挥、总参谋长,政府军中将李德绛。 虽然他们肯定已经知道我来缅国的消息了,但他们能拦得住我么? 万蛊窟能够和我匹敌的也就只有西摩红,他总不可能亲自来保护这个李德绛吧? 我是打定主意要给政府军下马威,想及此处,不再犹豫,直接让灭蒙往地图上标示的李德绛所在地去了。缅国的军事力量很落后,打仗还像我们华国旧时那样,虽然不是小米加步枪,但实际上也好不了多少。 八万人,战线漫长,这便注定他们的部队很分散。 根据地图显示,李德绛并没有在最前线,但是就在离前线不太远的迪坎市。 迪坎市也算是缅国颇为繁华的城市了,我心道,这个李德绛倒是挺会享受的,打仗还找到城市呆着。连军事长官都如此,难怪缅国政府军的战斗力在全世界都出名的低。 从成老爷子的山顶豪宅飞到迪坎市,也不过就数十分钟而已。 依克族的暗棋早已经查清楚李德绛的具体住址,只是这两年多来因为缺乏高手,李德绛身边又有强者保护的原因,所以才始终都没能够干掉他。 迪坎市东四街从左往右数的第八个别墅。 这里就是李德绛这两年多来呆得最多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他的窝。 缅国本就经济落后,而且迪坎市在缅国也算不上一线城市,是以迪坎市看起来也就和九十年代的华国普通省会城市差不多,譬如荆市。我从迪坎的上空飞过,往下瞧去,迪坎的繁华真和江市、荆市,甚至宁县,都没得比。 当然,在这里也同样有富人。 东四街便是富人聚集的地方,这里别墅成群,灯光璀璨。 成老爷子安插的暗棋在几分钟之前给成老爷子发过去消息,说此时此刻李德绛就在他那栋别墅里。而且,现在他那栋别墅里还聚集着不少政府军的高级军官,在玩儿那种聚会。 腐败,往往是从上层开始的。 我坐在灭蒙的背上,在李德绛别墅上空的几百米处盘旋着。有夜色掩盖,我不担心有人能发现我们。 其实我要杀李德绛容易得很,随即扔几个炸弹下去也能把他炸得粉身碎骨,但我不想这么做,因为我是练家子,我是虚胎修士。我有我的骄傲,哪怕是暗杀,我也要用自己的本事干掉李德绛。 很多高级将领都在么,那更好,还能给我省下不少事。 我拍拍灭蒙的脖颈,让它落了下去。 在离着李德绛别墅地面还有十余米的空中,有负责守卫的士兵发现我了。这些政府军的士兵素质果然很差,瞧见我,他们竟然不是先开枪,而是乌拉哇啦的叫唤起来。 等到他们聚集数十人,我和灭蒙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了。 “杀!” 我对灭蒙说,然后便提枪从灭蒙背上蹿下,朝着别墅里面跑去。 周围对我们严阵以待的政府士兵们多数都拿着微冲,穿迷彩服,面色黝黑如炭,不过也有拿着步枪的。 “哒哒哒……” 他们朝我和灭蒙开枪了。 可惜,我刚要落地时便已经把全部内气和斗决都运转起来,虚胎之境的速度展开,留下几道残影,人已经闪到别墅前面凉亭的柱子背后。至于守在凉亭里的几个士兵,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已经被我用内气外放给射死了。 灭蒙更牛,仗着毛糙肉厚,连躲都不躲。子弹打在它的羽毛是竟是溅出了火花。 连我都觉得诧异,因为我也没想过灭蒙已经这么厉害了。似乎从那次死而复活后,它的实力便进境得惊人,甚至比体内九道吸灵阵的我进步得还要更快。 这家伙迈着大长腿极快的穿梭着,不断有政府军死在它的鸟喙和翅膀下。 政府军的素质之差在这时更是完全的体现出来。 才短短的数十秒,他们就乱了,各自为阵,没能对我和灭蒙形成有威胁的火力网。 我看灭蒙对付这些杂兵并无压力,也不再耽搁,径直朝着别墅里面蹿去。 “哐当!” “哒哒哒……” 我抬腿踹倒别墅的金属大门,里面顿时出现了十几道火舌,都是在朝我扫射的微冲。 只是,这些微冲自然都没能扫到我。 我知道里面有人,在踹倒大门的瞬间已经掠到墙壁背后。 我放出内气去,里面很快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呼声。 虚胎之境操控内气,不仅仅可以摄物,也可以用于杀人。如果说内劲宗师外放的内气是凌厉的刀,那虚胎居士外放的内气,那就是柔韧却足以割破人喉咙的钢丝绳。 短短数十秒,我就能够从里面人的惨呼声中感觉到他们的惊慌失措。 有人用缅语喊着什么,声音震荡,是个不俗高手。然而,我却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等到屋内再没有枪声响起了,我才露出身形,提着枪朝里面走去。 “哒哒哒……” 有人朝我开暗枪,我身形闪动,避让开去。 紧接着,屋内的惨叫声更是密集起来,不绝于耳。 到处都有血花飞溅,墙面、地上,到处都是囫囵尸首和血迹。 李德绛是副总指挥,他的居所便可以算得上是副司令部,这里少说也有两个排的士兵负责防卫。只是这些士兵根本不能对我造成威胁,很快,留下已再无活口。外面的灭蒙也在这时跟着进来了。 它灵智越来越高了,比我更快的往楼上蹿去。 在楼梯拐角处有火舌出现。 可子弹打在灭蒙的身上,也只能溅起火光而已。 我五指张开,释放了内气过去。此时的我,就是沦陷于杀戮的魔。这些鲜活的生命接连不断的死在我手下,却不能让我的心掀起半点波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有的时候可以仁慈,而有的时候,却仁慈不得。 楼梯间的十余个迷彩服士兵也很快倒在了血泊里。 我没有着急,只是缓缓朝着楼上走去。我能从那混乱的脚步声中听出来楼上的敌人此时有多么的心慌。 有男人在呼喊,有女人在尖叫。 我到楼上,看到有赤身裸体的各式女人在四处奔逃。她们看到浑身浴血的我,满是惊骇,尖叫着、哭喊者跑开去,那白嫩嫩的屁股随着她们的跑动也跟着慌张的摆动。 有不少士兵躲在个个掩体后朝我开枪,但是有灭蒙挡在我前面,他们威胁不到我。 我又释放出内气,收割着一条又一条性命。 246.明目张胆的暗杀(上) 成老爷子他们没能力查清楚万蛊窟到底有多少高手,但政府军里那些高级军官的行踪他们还是查得清楚的。两军交战两年多,暗棋自然全部都行动起来了,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依克族也不可能撑到现在。 此时此刻,我的手机里,便有张依克族军方的秘密地图。 这地图上闪烁着许多的红点,而这些红点,代表的都是政府军高级军官的所在地。 缅国政府军号称数十万,但除去那些城市驻军、海军等,真正加入这场战争的也就不到五万。五万军队分由四个集团军分调过来,总共是八个师。这八个师联合其他部族的那些杂牌军,总共约莫八万人左右,形成长长的封锁线,将依克族牢牢包围在缅国北方的这个小角落里。 那些杂牌军不过是乌合之众,我对他们没什么念头。只要为首的政府军跨了,他们也会望风而逃。 八个师,每个师不过数千人,能够指挥的师团级干部其实也就那么数十人而已。我不是不想直捣黄龙,直接去把政府军的最高长官给干掉,可惜,成老爷子他们并没有弄清楚政府军的司令员藏在哪里。 于是,我只能把我的目标放在我们知道行踪的那些长官里的最高长官身上。 政府军此行的副总指挥、总参谋长,政府军中将李德绛。 虽然他们肯定已经知道我来缅国的消息了,但他们能拦得住我么? 万蛊窟能够和我匹敌的也就只有西摩红,他总不可能亲自来保护这个李德绛吧? 我是打定主意要给政府军下马威,想及此处,不再犹豫,直接让灭蒙往地图上标示的李德绛所在地去了。缅国的军事力量很落后,打仗还像我们华国旧时那样,虽然不是小米加步枪,但实际上也好不了多少。 八万人,战线漫长,这便注定他们的部队很分散。 根据地图显示,李德绛并没有在最前线,但是就在离前线不太远的迪坎市。 迪坎市也算是缅国颇为繁华的城市了,我心道,这个李德绛倒是挺会享受的,打仗还找到城市呆着。连军事长官都如此,难怪缅国政府军的战斗力在全世界都出名的低。 从成老爷子的山顶豪宅飞到迪坎市,也不过就数十分钟而已。 依克族的暗棋早已经查清楚李德绛的具体住址,只是这两年多来因为缺乏高手,李德绛身边又有强者保护的原因,所以才始终都没能够干掉他。 迪坎市东四街从左往右数的第八个别墅。 这里就是李德绛这两年多来呆得最多的地方,也可以说是他的窝。 缅国本就经济落后,而且迪坎市在缅国也算不上一线城市,是以迪坎市看起来也就和九十年代的华国普通省会城市差不多,譬如荆市。我从迪坎的上空飞过,往下瞧去,迪坎的繁华真和江市、荆市,甚至宁县,都没得比。 当然,在这里也同样有富人。 东四街便是富人聚集的地方,这里别墅成群,灯光璀璨。 成老爷子安插的暗棋在几分钟之前给成老爷子发过去消息,说此时此刻李德绛就在他那栋别墅里。而且,现在他那栋别墅里还聚集着不少政府军的高级军官,在玩儿那种聚会。 腐败,往往是从上层开始的。 我坐在灭蒙的背上,在李德绛别墅上空的几百米处盘旋着。有夜色掩盖,我不担心有人能发现我们。 其实我要杀李德绛容易得很,随即扔几个炸弹下去也能把他炸得粉身碎骨,但我不想这么做,因为我是练家子,我是虚胎修士。我有我的骄傲,哪怕是暗杀,我也要用自己的本事干掉李德绛。 很多高级将领都在么,那更好,还能给我省下不少事。 我拍拍灭蒙的脖颈,让它落了下去。 在离着李德绛别墅地面还有十余米的空中,有负责守卫的士兵发现我了。这些政府军的士兵素质果然很差,瞧见我,他们竟然不是先开枪,而是乌拉哇啦的叫唤起来。 等到他们聚集数十人,我和灭蒙已经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了。 “杀!” 我对灭蒙说,然后便提枪从灭蒙背上蹿下,朝着别墅里面跑去。 周围对我们严阵以待的政府士兵们多数都拿着微冲,穿迷彩服,面色黝黑如炭,不过也有拿着步枪的。 “哒哒哒……” 他们朝我和灭蒙开枪了。 可惜,我刚要落地时便已经把全部内气和斗决都运转起来,虚胎之境的速度展开,留下几道残影,人已经闪到别墅前面凉亭的柱子背后。至于守在凉亭里的几个士兵,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开枪就已经被我用内气外放给射死了。 灭蒙更牛,仗着毛糙肉厚,连躲都不躲。子弹打在它的羽毛是竟是溅出了火花。 连我都觉得诧异,因为我也没想过灭蒙已经这么厉害了。似乎从那次死而复活后,它的实力便进境得惊人,甚至比体内九道吸灵阵的我进步得还要更快。 这家伙迈着大长腿极快的穿梭着,不断有政府军死在它的鸟喙和翅膀下。 政府军的素质之差在这时更是完全的体现出来。 才短短的数十秒,他们就乱了,各自为阵,没能对我和灭蒙形成有威胁的火力网。 我看灭蒙对付这些杂兵并无压力,也不再耽搁,径直朝着别墅里面蹿去。 “哐当!” “哒哒哒……” 我抬腿踹倒别墅的金属大门,里面顿时出现了十几道火舌,都是在朝我扫射的微冲。 只是,这些微冲自然都没能扫到我。 我知道里面有人,在踹倒大门的瞬间已经掠到墙壁背后。 我放出内气去,里面很快响起接连不断的惨呼声。 虚胎之境操控内气,不仅仅可以摄物,也可以用于杀人。如果说内劲宗师外放的内气是凌厉的刀,那虚胎居士外放的内气,那就是柔韧却足以割破人喉咙的钢丝绳。 短短数十秒,我就能够从里面人的惨呼声中感觉到他们的惊慌失措。 有人用缅语喊着什么,声音震荡,是个不俗高手。然而,我却根本听不懂他说的什么。 等到屋内再没有枪声响起了,我才露出身形,提着枪朝里面走去。 “哒哒哒……” 有人朝我开暗枪,我身形闪动,避让开去。 紧接着,屋内的惨叫声更是密集起来,不绝于耳。 到处都有血花飞溅,墙面、地上,到处都是囫囵尸首和血迹。 李德绛是副总指挥,他的居所便可以算得上是副司令部,这里少说也有两个排的士兵负责防卫。只是这些士兵根本不能对我造成威胁,很快,留下已再无活口。外面的灭蒙也在这时跟着进来了。 它灵智越来越高了,比我更快的往楼上蹿去。 在楼梯拐角处有火舌出现。 可子弹打在灭蒙的身上,也只能溅起火光而已。 我五指张开,释放了内气过去。此时的我,就是沦陷于杀戮的魔。这些鲜活的生命接连不断的死在我手下,却不能让我的心掀起半点波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有的时候可以仁慈,而有的时候,却仁慈不得。 楼梯间的十余个迷彩服士兵也很快倒在了血泊里。 我没有着急,只是缓缓朝着楼上走去。我能从那混乱的脚步声中听出来楼上的敌人此时有多么的心慌。 有男人在呼喊,有女人在尖叫。 我到楼上,看到有赤身裸体的各式女人在四处奔逃。她们看到浑身浴血的我,满是惊骇,尖叫着、哭喊者跑开去,那白嫩嫩的屁股随着她们的跑动也跟着慌张的摆动。 有不少士兵躲在个个掩体后朝我开枪,但是有灭蒙挡在我前面,他们威胁不到我。 我又释放出内气,收割着一条又一条性命。 247.明目张胆的暗杀(下) 我有些奇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成小敏的眼睛都还是红红的,却是撒娇道:“你就告诉我呗!” 我说:“她没说什么啊,就是说你去呗!” 成小敏直愣愣看着我,见我没有再说,惊讶道:“这就完了?” “完了啊!” 我说道:“你以为她还会说什么?” 成小敏偷偷瞧我脸色,然后小心翼翼道:“她就没有跟你说让你和我保持距离什么的?” “没有啊!”我说,不过随即看着成小敏喜笑颜开的脸,我不禁又加上了句,“不过她说了,要是我敢把你带回去,她就……” 成小敏满脸紧张,“她就怎么样?” 我摊摊手:“她没说怎么样,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成小敏嘟着嘴,没有说话了,俏脸有些黯然。 我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她突然问我这个,大概是心里还有些侥幸吧!可我却不能让她的这份侥幸继续生根发芽下去,因为谢囡囡的事当初就差点让我焦头烂额,我很难想象如果成小敏再闯入到我和颜白雪的生活里,那颜白雪会怎么样。 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颜白雪。 就这样,成小敏又陪着我静静坐了会,便失落的回我们的“新房”里面去了。 我补了个觉,然后打坐修炼。 等后来成小敏又到房间里来找我时,她好似又变成原样了,在我面前喜笑颜开。 我却有些哭笑不得,因为我能感觉到这个丫头眼神里深深掩藏的那股期待和忧伤。她越是这样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心里反而越发的不好受,甚至有点不敢面对她的念头都产生出来了。 到夜里,寒风在这山顶上吹拂着,带着冷冽的寒意。 今夜的成家别墅,不,应该说整个依克族的这个小镇都是防范森严。 这里就像是铺开的大网,等着政府军和万蛊窟方面的强者杀进来。 我不担心有人能够暗杀得了我,淡然站在别墅的天台上,俯瞰着下面。灭蒙威风凛凛的杵在我旁边。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强者没来,飞机却是来了。 政府军似是出离愤怒了,竟然调动了他们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空军过来进行空袭。整个缅国政府军才多少架飞机,大概也不过就上百架吧?谁能想得到他们会派出足足二十架飞机来空袭这个小镇呢? 哪怕是成老爷子,他也没往这么方面多想,大多数力量都安排在了防范强者暗杀上面。 饶是依克族的空军仓促起飞迎战,饶是依克族的地对空力量疯狂进行阻击,最后也仍有足足七架轰炸机飞到了这个小镇的上空。接连不断的炸弹和导弹从上面落下来,爆开一团又一团的蘑菇形火光。 他们还在镇子的外围时就已经尽露凶芒,彪悍得无以复加。 而且,他们还都在朝着成老爷子这位于镇子最顶尖位置的豪宅飞过来。 他们这是想要空中力量把我和成老爷子都掩埋在这里啊…… 我摸着灭蒙的脖子,“灭蒙,这样的大家伙你敢不敢对付?” 灭蒙仰头唳叫了声,似乎非常不满我对它的质疑,猛然间展翅就蹿到了黑暗中去。 在这黑暗中,灭蒙无疑要比那些轰炸机隐蔽得多了。 我放心让它去,是因为轰炸机对空的能力远远不如歼击机,它的作用主要是对地面进行轰炸。 我右手持着枪,就这么凝视着灭蒙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它没有让我失望。 很快,夜空中那些有火光冒出的地方突然混乱起来,火舌不再是朝着地面扫射,而是朝着四周胡乱扫射。紧接着,这火舌便很快消失不见,随即地面上出现巨大的火光蘑菇云。 第一辆政府军的轰炸机报销了。 而这架轰炸机的爆炸,便如同陡然间将今夜的空战拉入高潮了般,枪炮声更猛烈了。 短短的十分钟时间里,竟然接二连三的有轰炸机坠毁爆炸。 这些轰炸机怕是已经知道生还无望了,最后仅剩的两架朝着别墅这里自杀式的袭击过来。 他们离别墅怕是也就不过数百米而已,真正的低空飞行,从地处直冲上来。 我还是站在天台上没有动。 因为我拿尚还隔着我近千米距离的轰炸机也没有办法,我不是神。 灭蒙也赶上来了,振翅扑到左侧那架轰炸机的机翼上,利爪很快划破那架轰炸机的机翼。这让得失去平衡的轰炸机很快便朝着地面坠毁下来。我眼睁睁的看着这架轰炸机坠落在别墅门前的水泥地上,腾起巨大的火光,眨眼间被火光笼罩。 驾驶舱里,似乎有人在挣扎哀嚎。 而右侧那架轰炸机,它到底还是冲到别墅上空来了,离着我不过上百米。 我能感觉到这种现代高科技产物的彪悍气焰。 末法时代,修行的不盛行,绝大部分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些现代化武器太厉害了。 想想,苦修数十上百年还挡不住一颗子弹,又有几个人愿意去花费这功夫呢? 我有时候甚至都在想,像我们这种勤于修行的练家子,应该有很多人会把我们当成傻子吧? “嗖!” 我用力握紧手里的枪,然后猛地朝着轰炸机的机头驾驶舱掷去。 上千米我没辙,但上百米,我还是自信我的力道的。 这架轰炸机的飞行员太自信了,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把驾驶舱正对着我。 我的铁枪刺破空气,最终刺进了那轰炸机的驾驶舱里。在它还没有来得及发射导弹时,我的枪就刺死了上面的飞行员。 但我还是失算了。 我没有算过这架轰炸机的坠落轨迹。 它即将是没错,但它因为惯性,却仍是直直朝着别墅这边撞过来。 别墅里面还有很多人! 当我意识到我犯的这个错误时,似乎已经无力挽救了。 坠毁过程中的轰炸机,不论是我,还是灭蒙,都没法去拦下来。 我只能运转内气冲着下面喊道:“飞机撞上来了!快躲开!” 我的声音在这夜色里轰鸣回荡着,但转眼,却被轰炸机巨大的爆炸声给掩盖了过去。 脚下,摇摇晃晃的震荡,好似是发了地震。 我听到轰隆的水泥块碎裂后砸落到地面上的声音,还有惊呼声。 虽然这辆轰炸机没能炸跨这栋大豪宅,但却仍然将这宅子给撞得七零八落了。连我所立脚的天台都已经在这短短的几个瞬间布满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我直接从天台上跳下去,蹿到屋子里去救人。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心里竟然这么多在乎成小敏,因为我刚刚想到的只有她。 屋子里已经有不少地方垮塌了,有人被压倒在地上,正在呼号,有更多人的在慌乱的进行救助。 我没有管他们,径直跑到我和成小敏的新房里。 成小敏还在这房间里,但让我脸色大变,几乎摇摇欲坠的是,她此时被房间里巨大的吊顶灯压在了下面。绝美的她如同盛开的雪莲花,鲜血从她的身下流淌开来,触目惊心。 “小敏!” 我的眼睛红了,很酸涩,跑过去忙将她身上的吊顶灯给踹飞出去。 但是,还是有很多玻璃扎在她的肉里,几乎全身到处都是,这让得她浑身都浸满了鲜血。 “小敏!” 我稍稍抱起她的脑袋,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丹药往她嘴里喂去。 她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连睁眼皮都那么费力。 “老……公……” 当她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嘴唇颤抖着喊出这两个字时,我差点泪如雨下。 我用内力震碎丹药,颤抖着塞到她的嘴里,“别说话,别说话……你不会死的。” 她乖乖的张开嘴,但却只是直勾勾望着我,眼睛里似有怅然,又似彻底的放下了。 她已经连将这些丹药碎末吞咽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248.空袭 我有些奇怪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成小敏的眼睛都还是红红的,却是撒娇道:“你就告诉我呗!” 我说:“她没说什么啊,就是说你去呗!” 成小敏直愣愣看着我,见我没有再说,惊讶道:“这就完了?” “完了啊!” 我说道:“你以为她还会说什么?” 成小敏偷偷瞧我脸色,然后小心翼翼道:“她就没有跟你说让你和我保持距离什么的?” “没有啊!”我说,不过随即看着成小敏喜笑颜开的脸,我不禁又加上了句,“不过她说了,要是我敢把你带回去,她就……” 成小敏满脸紧张,“她就怎么样?” 我摊摊手:“她没说怎么样,你觉得她会怎么样?” 成小敏嘟着嘴,没有说话了,俏脸有些黯然。 我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她突然问我这个,大概是心里还有些侥幸吧!可我却不能让她的这份侥幸继续生根发芽下去,因为谢囡囡的事当初就差点让我焦头烂额,我很难想象如果成小敏再闯入到我和颜白雪的生活里,那颜白雪会怎么样。 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颜白雪。 就这样,成小敏又陪着我静静坐了会,便失落的回我们的“新房”里面去了。 我补了个觉,然后打坐修炼。 等后来成小敏又到房间里来找我时,她好似又变成原样了,在我面前喜笑颜开。 我却有些哭笑不得,因为我能感觉到这个丫头眼神里深深掩藏的那股期待和忧伤。她越是这样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我心里反而越发的不好受,甚至有点不敢面对她的念头都产生出来了。 到夜里,寒风在这山顶上吹拂着,带着冷冽的寒意。 今夜的成家别墅,不,应该说整个依克族的这个小镇都是防范森严。 这里就像是铺开的大网,等着政府军和万蛊窟方面的强者杀进来。 我不担心有人能够暗杀得了我,淡然站在别墅的天台上,俯瞰着下面。灭蒙威风凛凛的杵在我旁边。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强者没来,飞机却是来了。 政府军似是出离愤怒了,竟然调动了他们原本就少得可怜的空军过来进行空袭。整个缅国政府军才多少架飞机,大概也不过就上百架吧?谁能想得到他们会派出足足二十架飞机来空袭这个小镇呢? 哪怕是成老爷子,他也没往这么方面多想,大多数力量都安排在了防范强者暗杀上面。 饶是依克族的空军仓促起飞迎战,饶是依克族的地对空力量疯狂进行阻击,最后也仍有足足七架轰炸机飞到了这个小镇的上空。接连不断的炸弹和导弹从上面落下来,爆开一团又一团的蘑菇形火光。 他们还在镇子的外围时就已经尽露凶芒,彪悍得无以复加。 而且,他们还都在朝着成老爷子这位于镇子最顶尖位置的豪宅飞过来。 他们这是想要空中力量把我和成老爷子都掩埋在这里啊…… 我摸着灭蒙的脖子,“灭蒙,这样的大家伙你敢不敢对付?” 灭蒙仰头唳叫了声,似乎非常不满我对它的质疑,猛然间展翅就蹿到了黑暗中去。 在这黑暗中,灭蒙无疑要比那些轰炸机隐蔽得多了。 我放心让它去,是因为轰炸机对空的能力远远不如歼击机,它的作用主要是对地面进行轰炸。 我右手持着枪,就这么凝视着灭蒙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它没有让我失望。 很快,夜空中那些有火光冒出的地方突然混乱起来,火舌不再是朝着地面扫射,而是朝着四周胡乱扫射。紧接着,这火舌便很快消失不见,随即地面上出现巨大的火光蘑菇云。 第一辆政府军的轰炸机报销了。 而这架轰炸机的爆炸,便如同陡然间将今夜的空战拉入高潮了般,枪炮声更猛烈了。 短短的十分钟时间里,竟然接二连三的有轰炸机坠毁爆炸。 这些轰炸机怕是已经知道生还无望了,最后仅剩的两架朝着别墅这里自杀式的袭击过来。 他们离别墅怕是也就不过数百米而已,真正的低空飞行,从地处直冲上来。 我还是站在天台上没有动。 因为我拿尚还隔着我近千米距离的轰炸机也没有办法,我不是神。 灭蒙也赶上来了,振翅扑到左侧那架轰炸机的机翼上,利爪很快划破那架轰炸机的机翼。这让得失去平衡的轰炸机很快便朝着地面坠毁下来。我眼睁睁的看着这架轰炸机坠落在别墅门前的水泥地上,腾起巨大的火光,眨眼间被火光笼罩。 驾驶舱里,似乎有人在挣扎哀嚎。 而右侧那架轰炸机,它到底还是冲到别墅上空来了,离着我不过上百米。 我能感觉到这种现代高科技产物的彪悍气焰。 末法时代,修行的不盛行,绝大部分的原因便是因为这些现代化武器太厉害了。 想想,苦修数十上百年还挡不住一颗子弹,又有几个人愿意去花费这功夫呢? 我有时候甚至都在想,像我们这种勤于修行的练家子,应该有很多人会把我们当成傻子吧? “嗖!” 我用力握紧手里的枪,然后猛地朝着轰炸机的机头驾驶舱掷去。 上千米我没辙,但上百米,我还是自信我的力道的。 这架轰炸机的飞行员太自信了,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把驾驶舱正对着我。 我的铁枪刺破空气,最终刺进了那轰炸机的驾驶舱里。在它还没有来得及发射导弹时,我的枪就刺死了上面的飞行员。 但我还是失算了。 我没有算过这架轰炸机的坠落轨迹。 它即将是没错,但它因为惯性,却仍是直直朝着别墅这边撞过来。 别墅里面还有很多人! 当我意识到我犯的这个错误时,似乎已经无力挽救了。 坠毁过程中的轰炸机,不论是我,还是灭蒙,都没法去拦下来。 我只能运转内气冲着下面喊道:“飞机撞上来了!快躲开!” 我的声音在这夜色里轰鸣回荡着,但转眼,却被轰炸机巨大的爆炸声给掩盖了过去。 脚下,摇摇晃晃的震荡,好似是发了地震。 我听到轰隆的水泥块碎裂后砸落到地面上的声音,还有惊呼声。 虽然这辆轰炸机没能炸跨这栋大豪宅,但却仍然将这宅子给撞得七零八落了。连我所立脚的天台都已经在这短短的几个瞬间布满如蜘蛛网般的裂痕。 我直接从天台上跳下去,蹿到屋子里去救人。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心里竟然这么多在乎成小敏,因为我刚刚想到的只有她。 屋子里已经有不少地方垮塌了,有人被压倒在地上,正在呼号,有更多人的在慌乱的进行救助。 我没有管他们,径直跑到我和成小敏的新房里。 成小敏还在这房间里,但让我脸色大变,几乎摇摇欲坠的是,她此时被房间里巨大的吊顶灯压在了下面。绝美的她如同盛开的雪莲花,鲜血从她的身下流淌开来,触目惊心。 “小敏!” 我的眼睛红了,很酸涩,跑过去忙将她身上的吊顶灯给踹飞出去。 但是,还是有很多玻璃扎在她的肉里,几乎全身到处都是,这让得她浑身都浸满了鲜血。 “小敏!” 我稍稍抱起她的脑袋,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丹药往她嘴里喂去。 她已经处于弥留之际了,连睁眼皮都那么费力。 “老……公……” 当她仿佛用尽全身力气般,嘴唇颤抖着喊出这两个字时,我差点泪如雨下。 我用内力震碎丹药,颤抖着塞到她的嘴里,“别说话,别说话……你不会死的。” 她乖乖的张开嘴,但却只是直勾勾望着我,眼睛里似有怅然,又似彻底的放下了。 她已经连将这些丹药碎末吞咽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249.斗西摩红 (第五章) 阴阳相接,天衣无缝。这恰恰是太极的第一层--一圆即太极。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时对太极的理解终于登堂入室,也成为太极大师级的人物,并且这份源自于太极的意境还会融入到我的枪法和斗决里。我仿佛有种感觉,莫非老头子当初教我太极时便知道太极有这般神奇的效果? 太极分阴阳,阴极接阳,阳极接阴,就如同首尾相衔的蛇。 这便是我现在领悟的太极意境。 突然间变得顺畅无阻的内气洪流让得我霎时间有种不吐不快的爽快感。 “砰!” 我持枪横扫西摩红。 他脸色还淡定得很,带着肆无忌惮的表情,不慌不忙架起一双判官笔横挡在胸前。 可当枪杆和判官笔相交时,他的脸色却是大变,突然泛起潮红。 “嗯哼……” 他闷哼了声,飞跌开去,嘴角已然有丝丝鲜血溢出来。 我的内气刚刚暴涨两倍有余,哪里还是他能够抵挡的? 西摩红压根没想过我的实力会陡然暴增,是以吃了这个大亏。因为我刚才的确是用尽了全力,别说是他,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在这个时刻会对太极突然有所领悟。 “你!” 西摩红飞跌开去,落到地上后鲤鱼打挺站起来,捂着胸口,指着我,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我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又继续朝他冲去。 三年多以前我被他撵得如同丧家之犬,连灭蒙都差点丧命,他想不到今日会沦为我手下败将吧? 可西摩红却是被我刚刚的爆发给揍怕了,慌忙朝着人群里躲去。 他双手持着判官笔,快速钻入到了还在混战中的万蛊窟黑袍人和依克族高手群中。 我径直追过去,手中枪奋疾如飞,路过之处黑袍人纷纷喋血。 我作为虚胎居士,原本斩杀他们本来就易如反掌,更别说现在还实力暴增。 转眼,死在我手里的黑袍人就有七八个,让得这些黑袍人纷纷大骇起来,如同避瘟神似的,纷纷躲我躲得远远的去了。西摩红无处可躲,灭蒙又见机得早,飞上天去了,他没法子,只能调头又来迎我。 我没有使什么太花哨的枪招,只是枪尖直直点向他,又是长蛇出洞。 “嗖!” 长枪刺破空气发出动听的枪鸣声。 西摩红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身子在这时竟然变得柔若无骨起来,如蛇般,下身未动,上身朝旁边扭去。 我心里冷笑,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我的枪么? 我手腕处微微使力,枪杆便随着力道扭动起来,枪尖追着西摩红的胸口点去。 西摩红左闪右避,并伺机来接近我。 他使的判官笔是短刃,只能贴近我才有机会,要不然只要被我压着打的份。 而我的枪就像是矫健的蛟龙似的,封住他所有的路,将他牢牢挡在两米开外,不让他接近我。 只是,要收拾西摩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我内气强悍程度现在远超于他,但他到底是虚胎居士,我要想几招就干掉他那不太现实。 不过我也不着急了,因为我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不出意外的话,斩杀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山下的政府军被依克族联军挡住,冲不上来。而上面这些强者,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西摩红连攻我数十招,见我面不红,气不喘,仍如闲庭信步般自在,终于是有些慌了。 他恨恨咬牙,最终仿佛下了大决心般,喝道:“撤!” 同时,他自己也脚下连点,不断朝后面飘去。 飘出大概离我数米远,他便豁然转身,然后朝着山下掠去了。 那些黑袍人也都纷纷脱离战斗,跟在他后面匆忙朝着山下跑去。 我不慌不忙的追上去,又接连斩杀几个黑袍人,杀得他们死伤殆尽,才仰头朝天上吹了声口哨。 灭蒙当即俯冲下来,我跳上它的背,朝着已经跑出数百米远的西摩红追去。 西摩红头也不回,全然不顾他手下那些黑袍人的死活,自始自终只是埋头往前面跑。 现在的他,和当初的我是那么的相似。 我站在灭蒙的背上,冲着他郎朗喊道:“西摩红,还记得三年多前你在捧当乡是如何追我的吗?” 他终于忍不住恨恨的回头来看我,那眼神阴冷得可怕。随即,又朝着山下跑去。 灭蒙几乎是贴地在飞行,经过几个黑袍人时,我又顺手把他们给解决了。 这些黑袍人里面有内劲宗师存在,但他们往往都被我的内气摄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就像是木头人似的,只能任由我宰割。当我离着西摩红已不过三十米时,他带来的那些黑袍人便全都丧了命。 西摩红发出怒吼,回头看我时目呲欲裂,这些黑袍人,都是他们万蛊窟的长老级别精锐。 此役过后,万蛊窟实力定然大损,衰落几乎已成定局。 当最后那个黑袍人死在我枪下时,我冲着西摩红爆喝道:“西摩红,受死!” 此时此刻,我胸中激荡,如同携带着捧当乡那数百百姓的滔滔怨怒。 当年张飞怒吼长坂桥时,胸中含有万千军民百姓,当场吓破曹军的胆。现如今,我竟也吓得西摩红有些踉跄起来。这无关乎实力,而是气势,胸有正气,其势自雄。 灭蒙展开如刀的双翅滑翔过去,在这个刹那间接近了西摩红。 我枪尖直刺西摩红的脑袋。 他慌忙举判官笔来挡。 但是,他的心乱了。 心乱了,还谈何打斗? 我枪尖抖出几个花枪来,西摩红手忙脚乱的,根本就促手不及。 “唔……” 当灭蒙掠过他时,他的胸口已经被我的铁枪穿透过去。他的气势在这刻浑然消散,双眼圆睁。 我能看到他眼睛里的神采在飞速的消失着,几乎在短短的几个瞬间便变得茫然起来。 接着,我便看不到了。因为灭蒙已经掠过了西摩红。 西摩红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不仅仅心脏被我扎透,更是被灭蒙的翅膀给拦腰斩断。 我回头时,他已经断成两截,下半截直挺挺躺在地上,上半截被我的枪杵着,兀自挂着。 这个画面有些血腥了,但我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灭蒙调了头。 又掠过西摩红时,我运气提枪,把铁枪和西摩红的尸首同时从地上拔了出来。 再到山顶豪宅,我把他的尸首扔在狼藉的地面上,惹得有些人都投过来惊悸的目光。 我没有管他们,只是吩咐灭蒙看着,然后便朝着别墅里面走去。我说过,我要带西摩红的尸首回段前辈那里去,然后再去捧当乡祭奠亡魂。 还好,有金蚕蛊的治疗和造化丹的药效,成小敏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我到她的房间里面时,成老爷子和徐至刚老先生都在看着成小敏,成小敏还躺在地上,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她处理身上的伤口,剪破衣服的地方露出来血肉淋漓,让人心颤。 我刚进门就看到她的胸膛还在起伏,脸色似乎也没有那么苍白了,这才稍稍放下心去。 我还是走过去,细细打量了成小敏几眼,这才彻底放心。 金蚕蛊从她的耳朵里钻出来,又钻回到我的体内,并跟我沟通,在邀功,好像是累得不行了似的。 我只得好言安抚这小家伙。 成老爷子和徐至刚老先生也看到金蚕蛊刚才憨憨的从成小敏耳朵里钻出来了,有些失色,问我道:“庄严,这是……”那两个白大褂因为正在仔细工作,倒是没有注意到金蚕蛊。 我呵呵的笑,含糊答道:“一个小东西,多亏它才保住了小敏的命。” 两个老爷子见我不愿多说,点点头,便也没有再问。 成老爷子仍是有些担心的又看向成小敏,“那小敏……” 我说道:“您放心,小敏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安心休养段时间才行。” 听到我这话,两个老爷子紧绷着的脸才忽地放松下来。他们两对我的话相信得很。 不多时,山下的枪炮声也逐渐停了。 成老爷子露出杀伐果断之色,断然起身,说道:“我出去看看。” 他往外面走。 我想想,也跟了上去。 250.斩杀西摩红 阴阳相接,天衣无缝。这恰恰是太极的第一层--一圆即太极。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时对太极的理解终于登堂入室,也成为太极大师级的人物,并且这份源自于太极的意境还会融入到我的枪法和斗决里。我仿佛有种感觉,莫非老头子当初教我太极时便知道太极有这般神奇的效果? 太极分阴阳,阴极接阳,阳极接阴,就如同首尾相衔的蛇。 这便是我现在领悟的太极意境。 突然间变得顺畅无阻的内气洪流让得我霎时间有种不吐不快的爽快感。 “砰!” 我持枪横扫西摩红。 他脸色还淡定得很,带着肆无忌惮的表情,不慌不忙架起一双判官笔横挡在胸前。 可当枪杆和判官笔相交时,他的脸色却是大变,突然泛起潮红。 “嗯哼……” 他闷哼了声,飞跌开去,嘴角已然有丝丝鲜血溢出来。 我的内气刚刚暴涨两倍有余,哪里还是他能够抵挡的? 西摩红压根没想过我的实力会陡然暴增,是以吃了这个大亏。因为我刚才的确是用尽了全力,别说是他,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在这个时刻会对太极突然有所领悟。 “你!” 西摩红飞跌开去,落到地上后鲤鱼打挺站起来,捂着胸口,指着我,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我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又继续朝他冲去。 三年多以前我被他撵得如同丧家之犬,连灭蒙都差点丧命,他想不到今日会沦为我手下败将吧? 可西摩红却是被我刚刚的爆发给揍怕了,慌忙朝着人群里躲去。 他双手持着判官笔,快速钻入到了还在混战中的万蛊窟黑袍人和依克族高手群中。 我径直追过去,手中枪奋疾如飞,路过之处黑袍人纷纷喋血。 我作为虚胎居士,原本斩杀他们本来就易如反掌,更别说现在还实力暴增。 转眼,死在我手里的黑袍人就有七八个,让得这些黑袍人纷纷大骇起来,如同避瘟神似的,纷纷躲我躲得远远的去了。西摩红无处可躲,灭蒙又见机得早,飞上天去了,他没法子,只能调头又来迎我。 我没有使什么太花哨的枪招,只是枪尖直直点向他,又是长蛇出洞。 “嗖!” 长枪刺破空气发出动听的枪鸣声。 西摩红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身子在这时竟然变得柔若无骨起来,如蛇般,下身未动,上身朝旁边扭去。 我心里冷笑,以为这样就能躲过我的枪么? 我手腕处微微使力,枪杆便随着力道扭动起来,枪尖追着西摩红的胸口点去。 西摩红左闪右避,并伺机来接近我。 他使的判官笔是短刃,只能贴近我才有机会,要不然只要被我压着打的份。 而我的枪就像是矫健的蛟龙似的,封住他所有的路,将他牢牢挡在两米开外,不让他接近我。 只是,要收拾西摩红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虽然我内气强悍程度现在远超于他,但他到底是虚胎居士,我要想几招就干掉他那不太现实。 不过我也不着急了,因为我现在已经是胜券在握。不出意外的话,斩杀他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山下的政府军被依克族联军挡住,冲不上来。而上面这些强者,他们全部加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 西摩红连攻我数十招,见我面不红,气不喘,仍如闲庭信步般自在,终于是有些慌了。 他恨恨咬牙,最终仿佛下了大决心般,喝道:“撤!” 同时,他自己也脚下连点,不断朝后面飘去。 飘出大概离我数米远,他便豁然转身,然后朝着山下掠去了。 那些黑袍人也都纷纷脱离战斗,跟在他后面匆忙朝着山下跑去。 我不慌不忙的追上去,又接连斩杀几个黑袍人,杀得他们死伤殆尽,才仰头朝天上吹了声口哨。 灭蒙当即俯冲下来,我跳上它的背,朝着已经跑出数百米远的西摩红追去。 西摩红头也不回,全然不顾他手下那些黑袍人的死活,自始自终只是埋头往前面跑。 现在的他,和当初的我是那么的相似。 我站在灭蒙的背上,冲着他郎朗喊道:“西摩红,还记得三年多前你在捧当乡是如何追我的吗?” 他终于忍不住恨恨的回头来看我,那眼神阴冷得可怕。随即,又朝着山下跑去。 灭蒙几乎是贴地在飞行,经过几个黑袍人时,我又顺手把他们给解决了。 这些黑袍人里面有内劲宗师存在,但他们往往都被我的内气摄住,根本就动弹不得,就像是木头人似的,只能任由我宰割。当我离着西摩红已不过三十米时,他带来的那些黑袍人便全都丧了命。 西摩红发出怒吼,回头看我时目呲欲裂,这些黑袍人,都是他们万蛊窟的长老级别精锐。 此役过后,万蛊窟实力定然大损,衰落几乎已成定局。 当最后那个黑袍人死在我枪下时,我冲着西摩红爆喝道:“西摩红,受死!” 此时此刻,我胸中激荡,如同携带着捧当乡那数百百姓的滔滔怨怒。 当年张飞怒吼长坂桥时,胸中含有万千军民百姓,当场吓破曹军的胆。现如今,我竟也吓得西摩红有些踉跄起来。这无关乎实力,而是气势,胸有正气,其势自雄。 灭蒙展开如刀的双翅滑翔过去,在这个刹那间接近了西摩红。 我枪尖直刺西摩红的脑袋。 他慌忙举判官笔来挡。 但是,他的心乱了。 心乱了,还谈何打斗? 我枪尖抖出几个花枪来,西摩红手忙脚乱的,根本就促手不及。 “唔……” 当灭蒙掠过他时,他的胸口已经被我的铁枪穿透过去。他的气势在这刻浑然消散,双眼圆睁。 我能看到他眼睛里的神采在飞速的消失着,几乎在短短的几个瞬间便变得茫然起来。 接着,我便看不到了。因为灭蒙已经掠过了西摩红。 西摩红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不仅仅心脏被我扎透,更是被灭蒙的翅膀给拦腰斩断。 我回头时,他已经断成两截,下半截直挺挺躺在地上,上半截被我的枪杵着,兀自挂着。 这个画面有些血腥了,但我的心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灭蒙调了头。 又掠过西摩红时,我运气提枪,把铁枪和西摩红的尸首同时从地上拔了出来。 再到山顶豪宅,我把他的尸首扔在狼藉的地面上,惹得有些人都投过来惊悸的目光。 我没有管他们,只是吩咐灭蒙看着,然后便朝着别墅里面走去。我说过,我要带西摩红的尸首回段前辈那里去,然后再去捧当乡祭奠亡魂。 还好,有金蚕蛊的治疗和造化丹的药效,成小敏的命总算是保住了。 我到她的房间里面时,成老爷子和徐至刚老先生都在看着成小敏,成小敏还躺在地上,有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给她处理身上的伤口,剪破衣服的地方露出来血肉淋漓,让人心颤。 我刚进门就看到她的胸膛还在起伏,脸色似乎也没有那么苍白了,这才稍稍放下心去。 我还是走过去,细细打量了成小敏几眼,这才彻底放心。 金蚕蛊从她的耳朵里钻出来,又钻回到我的体内,并跟我沟通,在邀功,好像是累得不行了似的。 我只得好言安抚这小家伙。 成老爷子和徐至刚老先生也看到金蚕蛊刚才憨憨的从成小敏耳朵里钻出来了,有些失色,问我道:“庄严,这是……”那两个白大褂因为正在仔细工作,倒是没有注意到金蚕蛊。 我呵呵的笑,含糊答道:“一个小东西,多亏它才保住了小敏的命。” 两个老爷子见我不愿多说,点点头,便也没有再问。 成老爷子仍是有些担心的又看向成小敏,“那小敏……” 我说道:“您放心,小敏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要安心休养段时间才行。” 听到我这话,两个老爷子紧绷着的脸才忽地放松下来。他们两对我的话相信得很。 不多时,山下的枪炮声也逐渐停了。 成老爷子露出杀伐果断之色,断然起身,说道:“我出去看看。” 他往外面走。 我想想,也跟了上去。 251.被俘的上将 温得秾答道:“就、就在我的司令部里,你们放我回去,我帮你们去拿。” 成老爷子差点给气乐了,提起脚来把温得秾给踹翻了去,“你当老子傻呢?” 温得秾捂着肚子呜呼哀哉,竟然是把晚饭都给吐出来了。 成老爷子不解气,老当益壮的还要上去踹他。 我连忙拦住,说道:“老爷子,我跟着他去看看!” 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对那葫芦动心了,因为温得秾说的不像是谎话。而且看他对那葫芦一知半解的样子,他这些消息显然也是听来的,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能知道什么秘境钥匙? 温得秾有些惊诧的看我,随即脸色大变。 他不是个傻子,要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来,他显然是猜出来我便是成老爷子这边的虚胎高手了。 我冲他冷冷笑笑,待得成老爷子点头,便提起他,跳上了灭蒙的背,“你们司令部在哪?” 温得秾有些傻眼,“就、就在迪坎。” 迪坎? 我冷笑道:“原来你也在迪坎啊……莫非也是在东四街?” 温得秾眼中更显惊惧,显然,他更加确定我就说那个刺杀掉李德绛他们的虚胎居士了。 随即,他突然变得有些颓废下来,“是的……我也在东四街。” 我想,他应该是确定了我的实力,现在已经彻底的放弃挣扎了。有我在,他不可能逃跑得了。 我拍卖灭蒙的背,指向迪坎的放心,灭蒙当即展翅高飞,朝着迪坎飞去。 “啊……啊……” 温得秾差点滚下去,被吓得连连尖叫,几乎是屁滚尿流,慌乱中双手死死的抱着我的腿,不敢再动弹。 我也不管他,就这么傲然站在灭蒙的背上,任由冷风吹拂过面庞。 以我现在的实力,我压根就不用担心会从灭蒙的背上掉下去了。 数十分钟后,我们就到达了迪坎市东四街的上空,我问温得秾:“你在第几号?” 温得秾答道:“第、第十号。” 原来他和那个李德绛也就隔着一栋别墅而已,我心里冷笑,看来这两人是一丘之貉啊!只可惜当时成老爷子他们的暗棋都没能查出来温得秾也住在这东四街,要不然,说不定就不会有今晚的危机了。 当然,话又得说回来,要不是今晚的突发状况,我的实力兴许不会突破。葫芦也不会冒出来。 我让灭蒙径直降落到了第十号别墅里面。 温得秾被俘,此时此刻,这别墅里人影绰绰,有不少士兵和军官在仓促的穿梭。 我的到来,让得本就已经是风声鹤唳的他们更是如临大敌。 有不少人朝我开枪,不过我已经提前提着温得秾从灭蒙的背上蹿下去了。我的速度飞快,很快就蹿到了别墅院落里的假山背后,然后微微撒开手,运转起斗决,释放出了内气出去。 内气再度暴增后,我用隔空摄物更是得心应手。操控着内气在人群中来回疾射。 惨叫声连连。 子弹打在假山上,溅得碎石飞起。被我提着的温得秾已经被吓尿了,不断的叫唤着。 直到数分钟后,这别墅里才变得静悄悄下来。 一股极浓的血腥味已经弥漫开来。 说实话,以我的实力,对付这些普通士兵真的有些欺负人了,因为他们根本就威胁不到我。 看着满地的尸体,温得秾这个堂堂上将竟然是被吓傻了,腿发软,要不是我提着他,他只怕已经倒在地上去了。 我没好气的把他扔到地上,冷声道:“不想像他们这样,就马上把葫芦拿给我。” 他屁滚尿流的继续朝着别墅的上面爬去。 此时,我们已经在别墅的楼梯间了。 我也不怕他跑了,只是不急不缓的跟在他的后面。 温得秾爬出好几米远才踉跄着爬起来,往右边的房间里面走。门开着,里面的两个人在刚刚已经被我干掉,正躺在血泊里。 温得秾走到保险柜前,我正以为他要打开保险柜,却看到他摁下保险柜的那个旋转按钮,然后,保险柜旁边不远处墙上悬挂的一副华国古董山水画竟然缓缓的朝着旁边移去,露出个暗格来。 我也难免惊讶,心道这个温得秾骨气没多少,这藏东西的心思倒是挺难让人揣摩的啊! 谁又能想得到他的保险柜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暗格开关却又是保险柜上那个没用的按钮呢? 我的注意力已经被暗格里的东西吸引了。 除去成堆的金条外,这个大概有行李箱大小暗格里果然有个黝黑的葫芦。 这葫芦也就巴掌大小,像是磁铁做成的似的,黑得发亮。 我直接走过去把葫芦拿到手里,约莫两斤重,对我来说自然是轻若无物了。 温得秾则是满脸不舍的看着他的那些金条,估计他自己也知道,他和这些金条是彻底无缘了。 “把这些金条都装起来!”我对他说,然后还问他:“保险柜里都是什么?” 温得秾满脸的心痛,“是现金……” 我想了想,说道:“把金条都搬到保险柜里去,我带走。” 虽然我现在基本上没钱没什么需求了,但是谁会嫌弃钱多啊?连药仙谷都在疯狂扫钱不是? 温得秾不情不愿的,嘴里嘟囔着缅国话,动作也是慢吞吞。 我轻轻的瞥他,轻描淡写道:“你要是想死的话就再慢点,相信我,哪怕来再多人,也没法从我手里把你救出去。” 温得秾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加快了速度。 几分钟后,他便把金条全都塞到了保险柜里,把偌大的保险柜的塞得满满的。 也不知道,要是那些贫穷的缅国百姓们看到他们国家的高级将领有这样的“收藏”,心里会做何感想? 而且,这栋别墅也不过是温得秾战时的行宫而已,谁知道他这些年还敛了多少钱财和宝物? 我运起气,猛地把这保险柜给举过了头顶。这保险柜加上里面的金条,怕是有上百斤。 温得秾骇然看着我,已经吓傻了眼。 他自然不知道,其实这点力气对虚胎居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走!去阳台!”我对他说,然后把黑色葫芦别在腰间,赶着他往这别墅的阳台走去。 这别墅还是挺豪华的,阳台下面不远处是游泳池,不过此时游泳池已经被血水染红了。 我吹响口哨,灭蒙很快飞了过来。 别墅楼下已经有政府军士兵赶过来了,正在冲着灭蒙开火,打得它浑身羽毛叮叮当当冒着火花。 我举着保险柜,提着温得秾跳到灭蒙背上,灭蒙展翅,很快高飞而去。 下面的士兵只能望尘莫及,眼睁睁看着我又提着他们的总司令安然离开。 不过我也不担心我的事情会传扬出去。因为每个政府都不会想有关于武道界的事情传播出去,那样容易引起骚动和大乱。想想,要是人人都是练家子,那法律还能有多大的约束力? 数十分钟后,我又回到了成老爷子的别墅里。 西摩红的尸首还插在铁枪上,铁枪被我刺进了地理,没人敢拔出来。 我到广场上时,成老爷子他们还在这里处理事情。 “砰!” 我直接把手里举着的保险柜扔到广场上,又把温得秾扔了出去,随即冲着成老爷子拱手道:“老爷子,幸不辱命,万蛊窟我已经替您收拾了。这葫芦,便当作给我的报酬,如何?” 说着,我把腰间别着的葫芦拿到手里,晃了晃。 成老爷子哭笑不得道:“那自然是你的,我们要它又有什么用?” 紧接着他微微睁大眼睛道:“你这就要走?” 有两个士兵跑上来把唉哟叫唤的温得秾给押住了。 我对成老爷子笑道:“老爷子,我再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吧?” 成老爷子微微皱眉道:“可是小敏她……你真就这么把小敏抛下?庄严,不是我硬要把小敏塞给你,以我们家小敏的姿色和伶俐,配谁配不上?只是她现在都和你成婚了,难道你真的要弃她而去?让她日后被人指指点点的嘲笑?” 252.黑色葫芦 温得秾答道:“就、就在我的司令部里,你们放我回去,我帮你们去拿。” 成老爷子差点给气乐了,提起脚来把温得秾给踹翻了去,“你当老子傻呢?” 温得秾捂着肚子呜呼哀哉,竟然是把晚饭都给吐出来了。 成老爷子不解气,老当益壮的还要上去踹他。 我连忙拦住,说道:“老爷子,我跟着他去看看!” 不得不承认,我的确是对那葫芦动心了,因为温得秾说的不像是谎话。而且看他对那葫芦一知半解的样子,他这些消息显然也是听来的,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能知道什么秘境钥匙? 温得秾有些惊诧的看我,随即脸色大变。 他不是个傻子,要不然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来,他显然是猜出来我便是成老爷子这边的虚胎高手了。 我冲他冷冷笑笑,待得成老爷子点头,便提起他,跳上了灭蒙的背,“你们司令部在哪?” 温得秾有些傻眼,“就、就在迪坎。” 迪坎? 我冷笑道:“原来你也在迪坎啊……莫非也是在东四街?” 温得秾眼中更显惊惧,显然,他更加确定我就说那个刺杀掉李德绛他们的虚胎居士了。 随即,他突然变得有些颓废下来,“是的……我也在东四街。” 我想,他应该是确定了我的实力,现在已经彻底的放弃挣扎了。有我在,他不可能逃跑得了。 我拍卖灭蒙的背,指向迪坎的放心,灭蒙当即展翅高飞,朝着迪坎飞去。 “啊……啊……” 温得秾差点滚下去,被吓得连连尖叫,几乎是屁滚尿流,慌乱中双手死死的抱着我的腿,不敢再动弹。 我也不管他,就这么傲然站在灭蒙的背上,任由冷风吹拂过面庞。 以我现在的实力,我压根就不用担心会从灭蒙的背上掉下去了。 数十分钟后,我们就到达了迪坎市东四街的上空,我问温得秾:“你在第几号?” 温得秾答道:“第、第十号。” 原来他和那个李德绛也就隔着一栋别墅而已,我心里冷笑,看来这两人是一丘之貉啊!只可惜当时成老爷子他们的暗棋都没能查出来温得秾也住在这东四街,要不然,说不定就不会有今晚的危机了。 当然,话又得说回来,要不是今晚的突发状况,我的实力兴许不会突破。葫芦也不会冒出来。 我让灭蒙径直降落到了第十号别墅里面。 温得秾被俘,此时此刻,这别墅里人影绰绰,有不少士兵和军官在仓促的穿梭。 我的到来,让得本就已经是风声鹤唳的他们更是如临大敌。 有不少人朝我开枪,不过我已经提前提着温得秾从灭蒙的背上蹿下去了。我的速度飞快,很快就蹿到了别墅院落里的假山背后,然后微微撒开手,运转起斗决,释放出了内气出去。 内气再度暴增后,我用隔空摄物更是得心应手。操控着内气在人群中来回疾射。 惨叫声连连。 子弹打在假山上,溅得碎石飞起。被我提着的温得秾已经被吓尿了,不断的叫唤着。 直到数分钟后,这别墅里才变得静悄悄下来。 一股极浓的血腥味已经弥漫开来。 说实话,以我的实力,对付这些普通士兵真的有些欺负人了,因为他们根本就威胁不到我。 看着满地的尸体,温得秾这个堂堂上将竟然是被吓傻了,腿发软,要不是我提着他,他只怕已经倒在地上去了。 我没好气的把他扔到地上,冷声道:“不想像他们这样,就马上把葫芦拿给我。” 他屁滚尿流的继续朝着别墅的上面爬去。 此时,我们已经在别墅的楼梯间了。 我也不怕他跑了,只是不急不缓的跟在他的后面。 温得秾爬出好几米远才踉跄着爬起来,往右边的房间里面走。门开着,里面的两个人在刚刚已经被我干掉,正躺在血泊里。 温得秾走到保险柜前,我正以为他要打开保险柜,却看到他摁下保险柜的那个旋转按钮,然后,保险柜旁边不远处墙上悬挂的一副华国古董山水画竟然缓缓的朝着旁边移去,露出个暗格来。 我也难免惊讶,心道这个温得秾骨气没多少,这藏东西的心思倒是挺难让人揣摩的啊! 谁又能想得到他的保险柜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暗格开关却又是保险柜上那个没用的按钮呢? 我的注意力已经被暗格里的东西吸引了。 除去成堆的金条外,这个大概有行李箱大小暗格里果然有个黝黑的葫芦。 这葫芦也就巴掌大小,像是磁铁做成的似的,黑得发亮。 我直接走过去把葫芦拿到手里,约莫两斤重,对我来说自然是轻若无物了。 温得秾则是满脸不舍的看着他的那些金条,估计他自己也知道,他和这些金条是彻底无缘了。 “把这些金条都装起来!”我对他说,然后还问他:“保险柜里都是什么?” 温得秾满脸的心痛,“是现金……” 我想了想,说道:“把金条都搬到保险柜里去,我带走。” 虽然我现在基本上没钱没什么需求了,但是谁会嫌弃钱多啊?连药仙谷都在疯狂扫钱不是? 温得秾不情不愿的,嘴里嘟囔着缅国话,动作也是慢吞吞。 我轻轻的瞥他,轻描淡写道:“你要是想死的话就再慢点,相信我,哪怕来再多人,也没法从我手里把你救出去。” 温得秾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加快了速度。 几分钟后,他便把金条全都塞到了保险柜里,把偌大的保险柜的塞得满满的。 也不知道,要是那些贫穷的缅国百姓们看到他们国家的高级将领有这样的“收藏”,心里会做何感想? 而且,这栋别墅也不过是温得秾战时的行宫而已,谁知道他这些年还敛了多少钱财和宝物? 我运起气,猛地把这保险柜给举过了头顶。这保险柜加上里面的金条,怕是有上百斤。 温得秾骇然看着我,已经吓傻了眼。 他自然不知道,其实这点力气对虚胎居士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走!去阳台!”我对他说,然后把黑色葫芦别在腰间,赶着他往这别墅的阳台走去。 这别墅还是挺豪华的,阳台下面不远处是游泳池,不过此时游泳池已经被血水染红了。 我吹响口哨,灭蒙很快飞了过来。 别墅楼下已经有政府军士兵赶过来了,正在冲着灭蒙开火,打得它浑身羽毛叮叮当当冒着火花。 我举着保险柜,提着温得秾跳到灭蒙背上,灭蒙展翅,很快高飞而去。 下面的士兵只能望尘莫及,眼睁睁看着我又提着他们的总司令安然离开。 不过我也不担心我的事情会传扬出去。因为每个政府都不会想有关于武道界的事情传播出去,那样容易引起骚动和大乱。想想,要是人人都是练家子,那法律还能有多大的约束力? 数十分钟后,我又回到了成老爷子的别墅里。 西摩红的尸首还插在铁枪上,铁枪被我刺进了地理,没人敢拔出来。 我到广场上时,成老爷子他们还在这里处理事情。 “砰!” 我直接把手里举着的保险柜扔到广场上,又把温得秾扔了出去,随即冲着成老爷子拱手道:“老爷子,幸不辱命,万蛊窟我已经替您收拾了。这葫芦,便当作给我的报酬,如何?” 说着,我把腰间别着的葫芦拿到手里,晃了晃。 成老爷子哭笑不得道:“那自然是你的,我们要它又有什么用?” 紧接着他微微睁大眼睛道:“你这就要走?” 有两个士兵跑上来把唉哟叫唤的温得秾给押住了。 我对成老爷子笑道:“老爷子,我再留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吧?” 成老爷子微微皱眉道:“可是小敏她……你真就这么把小敏抛下?庄严,不是我硬要把小敏塞给你,以我们家小敏的姿色和伶俐,配谁配不上?只是她现在都和你成婚了,难道你真的要弃她而去?让她日后被人指指点点的嘲笑?” 253.祭奠 1.月底了哈,大家有钻石票的赶紧都投给贰蛋吧,两颗钻石可得到10岩币,多投多得~~ 2.不知道如何投钻石票的老铁请添加贰蛋的微信(erdanerdan521)或者QQ,在本书的封面上都有,贰蛋微信朋友圈的最下方有详细说明如何投钻石票。 3.贰蛋会时常在自己的私人微信里举行有奖活动,直接送红包,活动多多,奖励多多。 4.申明下加更规则,每个月钻石票每过500加更一章,如500钻石票时加更一章,1000时,又会加更一章。 老铁们速度添加贰蛋的微信号哟~~ 免费送书币! 1.月底了哈,大家有钻石票的赶紧都投给贰蛋吧,两颗钻石可得到10岩币,多投多得~~ 2.不知道如何投钻石票的老铁请添加贰蛋的微信(erdanerdan521)或者QQ,在本书的封面上都有,贰蛋微信朋友圈的最下方有详细说明如何投钻石票。 3.贰蛋会时常在自己的私人微信里举行有奖活动,直接送红包,活动多多,奖励多多。 4.申明下加更规则,每个月钻石票每过500加更一章,如500钻石票时加更一章,1000时,又会加更一章。 老铁们速度添加贰蛋的微信号哟~~ 254.埋兵秘境 (为金钻满2000加更) 刀、枪、剑、戟,甚至还有鞭、塔、鼎、琴,应有尽有。 这些武器触类庞杂,气息惊人,无疑都是古时的修士所有。 当我跳上青石平台,更真切的感受到这些兵刃极具压迫性的气息时,我知道,我发达了。 这些兵刃比双波岛海蛇族族人使用的那些兵刃气息要强上不少,哪怕在古时候,也应该是修为不俗的修士使用的。当然,肯定远远到不了持剑青铜男子那个级别,相比起来要差得远了。 不过这也足以让我喜出望外了,这里的那把兵刃不比我自己锻造的那些枪要好啊? 我完全预料得到,拿着这里的兵刃,我以后出去和人对敌应该不会吃亏。我随手从青石里拔出把剑来,刺出两个剑花,青铜剑嗡鸣,好似发出欢快的声音。 我心里慨然,单凭这剑,要是流落出去,便不知道会让得多少武道中人争破头皮了。 当然,我现在压根没有把这些武器带出去的想法。 我带出去,给谁用啊? 卖钱?我缺钱么? 我把青铜剑插回到青石地上的那个洞里,想去寻把自己称手的兵刃。我喜欢的,还是枪。 这里的武器兵刃实在是太多了,当真是让我眼花缭乱。 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绝对很难想象在这么多兵刃中,挑选自己最中意的兵刃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便是我现在的真实写照。就像是挑老公挑花了眼的妙龄少女。 月光下,这些兵刃都显得是那么诱人。 上万把兵刃,其中枪类武器不知凡几,我只要瞧见了,便都会拔出来耍耍,有碰到过很满意的,但总想着后面还会有更好的,于是又放下。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天色都亮了。 我打开秘境,让灭蒙道接口处接我出去,然后干脆从办公楼里拿了很多食物到秘境里。这些食物都是李达他们搬走时我特意嘱咐他们留下的。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接下来,长达十四天的时间里,我就呆在这插满兵器的秘境里,没有再出去。 我绝对是废寝忘食了。 枪类武器多达近前把,这实在是让我挑花眼了。 此时,我眼前摆着四支长枪类武器,一杆梨花枪、一杆古矛枪、一杆方天戟、一把类似蛇矛的枪。 可能是因为古时候审美不同吧,这里的武器虽然都刻着古朴的纹路,但说实话,造型大多并不是特别好看。中规中矩,不威武,不霸气,不凌厉。当然也不是说就并没有特别好看的,我看到有把暗金色的枪就特别好看,流光内敛,而且使起来也特别顺手。可惜,气息不是特别的强。 我面前的这四杆枪,是这秘境近千把枪里气息最强的。 这十四天,我甚至都没有去碰其他兵刃,就是把这四杆枪从枪类武器中挑选了出来。 只是我现在还在犹豫,我用哪杆枪好,因为这四杆枪气息差不多,难分高下。 至于手感,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这四杆枪我使起来都不是完全的趁手。 天底下的事情又哪那么容易尽善尽美呢? 我几度咬牙,想着随手挑把得了,但最终还是站起身,朝着旁边不远处走去。 我还想看看再那把暗金色的长枪。虽然气息不强,那那把枪着实使着特别趁手,而且枪杆上古朴的花纹缭绕,充斥着亘古的美感。抛开其他不说,这杆暗金色的枪光是这卖相,便已经绝对算得上是艺术品,称得上巧夺天工了。 还记得我那天刚看到这杆枪时,心里就不禁感叹,“这绝对是个锻造大师才能锻造出来的。” “铿锵!” 再把暗金色长枪从地上拨出来,握在手里,我仍是充满爱不释手的感觉。 我心里甚至在想,“要不就这把枪得了?气息再强,不顺手也不会得心应手吧?” 但是我还是犹豫,因为气息不强,这大致也就代表着这杆枪的质地不如那四杆枪。 拿在手里耍了耍,我提着这把暗金色长枪,又走回到那四杆长枪的旁边。 我有个大胆的设想,孰强孰弱,试试不就知道了? 从四杆长枪里,我挑出我最不中意的那赶方天戟,左手持戟,右手持枪,将两者用力的碰撞到了一起。 “叮!” 高低立时便见分晓了。 我把暗金色枪和方天戟都放到地上,却是看到方天戟浑然无损,而暗金色长枪的枪尖上却是有道浅浅的痕迹。 唉…… 我心里不禁叹息,这杆枪的质地终究不是这些枪里面最顶尖的。 可就在此时,奇迹却是在我眼前发生了。 只见得暗金色长枪的枪尖处有几道隐晦的流光闪过,然后,那刚刚还存在的浅浅痕迹竟是陡然不见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细细去看,还是没找到那道痕迹。 这……这怎么可能? 我不信邪的又用方天戟狠狠的劈了长枪两下。 又有划痕出现,但是,这些划痕又同样在短短的眨眼间自动修复了。 这赶枪竟然能够自动修复,这是什么金属? 我记得世界上有十多种金属带有记忆功能,就是在变形后能够缓缓的恢复原样。但是记忆功能不能够修复划痕,更不可能这么迅速的修复吧? 直到此刻,我才俨然发现这把暗金色的长枪是有多么特殊。 它不坚硬,但它的原材料绝对是最特殊的。 在这个瞬间,我心里彻底的认定了这杆我原本便极其中意的枪。 “就是你了!” 我将之握在手里,接连耍出几招,只觉得心里畅快至极。 不多时,我骑着灭蒙,手提着两杆枪从这秘境里离开,径直往成老爷子那去了。 暗金色的枪是我自己的,另外那杆古矛枪,是给段前辈准备的。这杆古矛枪,我上手的感觉和段前辈那杆枪差不多,段前辈应该会很喜欢。 到成老爷子的别墅里。 成小敏的伤已经彻底好了,痊愈得很快。她和成老爷子同时走出来迎接我。 见到我时,这丫头的脸蛋红通通的,娇滴滴的喊我:“庄……严……” 我想她肯定还没有忘记她当时弥留时叫我“老公”的场景,这让得我不禁是有些想笑。 成小敏看出来我眼中的笑意,顿时俏脸红得更加娇艳了。 成老爷子很乐意见到这幕,笑眯眯的,问我:“庄严你怎么来了?那秘境探索完了?” 我点点头,朝他拱手:“多谢老爷子成全了!” 如果不是他把陨天葫芦送给我,我也没法进入这个秘境,得到暗金枪。 现在那秘境里的兵刃都是我的,里面的每把兵刃都堪称神器,这岂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成老爷子摇头道:“那葫芦本就应该归你,没什么成全不成全的。跟你帮住我们守住领地的大恩相比,我替你做的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 我笑着,闻言心里自然颇为痛快。 紧接着,我跟老爷子说他那些兵可以撤回来了,同时也跟他告辞。 我过来本就只是打算跟他辞行的,并没有打算多呆。 成小敏在旁边满是不舍,轻声问我:“就不能吃了饭再走么?”她的话里满是幽怨。 我有些讪讪的挠头道:“时间仓促,饭就不吃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不是么?” 说罢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蹿上灭蒙的背,就连忙让灭蒙往高空中飞去了。 我实在是不愿面对成小敏这幽怨的模样,还是那句话,最难消受美人恩。 刚飞到半空中,却是听得下面传来成小敏的呼喊声:“庄严!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微微愣住,随即满脸苦笑。 她不是说好危机解除以后就……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255.得枪 刀、枪、剑、戟,甚至还有鞭、塔、鼎、琴,应有尽有。 这些武器触类庞杂,气息惊人,无疑都是古时的修士所有。 当我跳上青石平台,更真切的感受到这些兵刃极具压迫性的气息时,我知道,我发达了。 这些兵刃比双波岛海蛇族族人使用的那些兵刃气息要强上不少,哪怕在古时候,也应该是修为不俗的修士使用的。当然,肯定远远到不了持剑青铜男子那个级别,相比起来要差得远了。 不过这也足以让我喜出望外了,这里的那把兵刃不比我自己锻造的那些枪要好啊? 我完全预料得到,拿着这里的兵刃,我以后出去和人对敌应该不会吃亏。我随手从青石里拔出把剑来,刺出两个剑花,青铜剑嗡鸣,好似发出欢快的声音。 我心里慨然,单凭这剑,要是流落出去,便不知道会让得多少武道中人争破头皮了。 当然,我现在压根没有把这些武器带出去的想法。 我带出去,给谁用啊? 卖钱?我缺钱么? 我把青铜剑插回到青石地上的那个洞里,想去寻把自己称手的兵刃。我喜欢的,还是枪。 这里的武器兵刃实在是太多了,当真是让我眼花缭乱。 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绝对很难想象在这么多兵刃中,挑选自己最中意的兵刃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便是我现在的真实写照。就像是挑老公挑花了眼的妙龄少女。 月光下,这些兵刃都显得是那么诱人。 上万把兵刃,其中枪类武器不知凡几,我只要瞧见了,便都会拔出来耍耍,有碰到过很满意的,但总想着后面还会有更好的,于是又放下。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天色都亮了。 我打开秘境,让灭蒙道接口处接我出去,然后干脆从办公楼里拿了很多食物到秘境里。这些食物都是李达他们搬走时我特意嘱咐他们留下的。因为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接下来,长达十四天的时间里,我就呆在这插满兵器的秘境里,没有再出去。 我绝对是废寝忘食了。 枪类武器多达近前把,这实在是让我挑花眼了。 此时,我眼前摆着四支长枪类武器,一杆梨花枪、一杆古矛枪、一杆方天戟、一把类似蛇矛的枪。 可能是因为古时候审美不同吧,这里的武器虽然都刻着古朴的纹路,但说实话,造型大多并不是特别好看。中规中矩,不威武,不霸气,不凌厉。当然也不是说就并没有特别好看的,我看到有把暗金色的枪就特别好看,流光内敛,而且使起来也特别顺手。可惜,气息不是特别的强。 我面前的这四杆枪,是这秘境近千把枪里气息最强的。 这十四天,我甚至都没有去碰其他兵刃,就是把这四杆枪从枪类武器中挑选了出来。 只是我现在还在犹豫,我用哪杆枪好,因为这四杆枪气息差不多,难分高下。 至于手感,这不得不说是个遗憾,这四杆枪我使起来都不是完全的趁手。 天底下的事情又哪那么容易尽善尽美呢? 我几度咬牙,想着随手挑把得了,但最终还是站起身,朝着旁边不远处走去。 我还想看看再那把暗金色的长枪。虽然气息不强,那那把枪着实使着特别趁手,而且枪杆上古朴的花纹缭绕,充斥着亘古的美感。抛开其他不说,这杆暗金色的枪光是这卖相,便已经绝对算得上是艺术品,称得上巧夺天工了。 还记得我那天刚看到这杆枪时,心里就不禁感叹,“这绝对是个锻造大师才能锻造出来的。” “铿锵!” 再把暗金色长枪从地上拨出来,握在手里,我仍是充满爱不释手的感觉。 我心里甚至在想,“要不就这把枪得了?气息再强,不顺手也不会得心应手吧?” 但是我还是犹豫,因为气息不强,这大致也就代表着这杆枪的质地不如那四杆枪。 拿在手里耍了耍,我提着这把暗金色长枪,又走回到那四杆长枪的旁边。 我有个大胆的设想,孰强孰弱,试试不就知道了? 从四杆长枪里,我挑出我最不中意的那赶方天戟,左手持戟,右手持枪,将两者用力的碰撞到了一起。 “叮!” 高低立时便见分晓了。 我把暗金色枪和方天戟都放到地上,却是看到方天戟浑然无损,而暗金色长枪的枪尖上却是有道浅浅的痕迹。 唉…… 我心里不禁叹息,这杆枪的质地终究不是这些枪里面最顶尖的。 可就在此时,奇迹却是在我眼前发生了。 只见得暗金色长枪的枪尖处有几道隐晦的流光闪过,然后,那刚刚还存在的浅浅痕迹竟是陡然不见了。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细细去看,还是没找到那道痕迹。 这……这怎么可能? 我不信邪的又用方天戟狠狠的劈了长枪两下。 又有划痕出现,但是,这些划痕又同样在短短的眨眼间自动修复了。 这赶枪竟然能够自动修复,这是什么金属? 我记得世界上有十多种金属带有记忆功能,就是在变形后能够缓缓的恢复原样。但是记忆功能不能够修复划痕,更不可能这么迅速的修复吧? 直到此刻,我才俨然发现这把暗金色的长枪是有多么特殊。 它不坚硬,但它的原材料绝对是最特殊的。 在这个瞬间,我心里彻底的认定了这杆我原本便极其中意的枪。 “就是你了!” 我将之握在手里,接连耍出几招,只觉得心里畅快至极。 不多时,我骑着灭蒙,手提着两杆枪从这秘境里离开,径直往成老爷子那去了。 暗金色的枪是我自己的,另外那杆古矛枪,是给段前辈准备的。这杆古矛枪,我上手的感觉和段前辈那杆枪差不多,段前辈应该会很喜欢。 到成老爷子的别墅里。 成小敏的伤已经彻底好了,痊愈得很快。她和成老爷子同时走出来迎接我。 见到我时,这丫头的脸蛋红通通的,娇滴滴的喊我:“庄……严……” 我想她肯定还没有忘记她当时弥留时叫我“老公”的场景,这让得我不禁是有些想笑。 成小敏看出来我眼中的笑意,顿时俏脸红得更加娇艳了。 成老爷子很乐意见到这幕,笑眯眯的,问我:“庄严你怎么来了?那秘境探索完了?” 我点点头,朝他拱手:“多谢老爷子成全了!” 如果不是他把陨天葫芦送给我,我也没法进入这个秘境,得到暗金枪。 现在那秘境里的兵刃都是我的,里面的每把兵刃都堪称神器,这岂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 成老爷子摇头道:“那葫芦本就应该归你,没什么成全不成全的。跟你帮住我们守住领地的大恩相比,我替你做的这些又能算得了什么?” 我笑着,闻言心里自然颇为痛快。 紧接着,我跟老爷子说他那些兵可以撤回来了,同时也跟他告辞。 我过来本就只是打算跟他辞行的,并没有打算多呆。 成小敏在旁边满是不舍,轻声问我:“就不能吃了饭再走么?”她的话里满是幽怨。 我有些讪讪的挠头道:“时间仓促,饭就不吃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见面不是么?” 说罢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蹿上灭蒙的背,就连忙让灭蒙往高空中飞去了。 我实在是不愿面对成小敏这幽怨的模样,还是那句话,最难消受美人恩。 刚飞到半空中,却是听得下面传来成小敏的呼喊声:“庄严!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微微愣住,随即满脸苦笑。 她不是说好危机解除以后就……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256.再上颜家门 我现在是虚胎居士,有我在,我们庄家的门庭比他们颜家要高得多。她竟然说要在他们家办婚礼,这他妈是脑子秀逗了么? 刘茹倩被我的眼神给吓到了,缩缩脖子,没敢回嘴,朝着颜家老爷子看去。 颜家老爷子咳嗽两声,说道:“庄严啊,你先别生气,我们这样提议,也是有我们的考虑的。” 他还在我面前倚老卖老,说话还在装腔作势。 此时此刻,我真觉得颜家老爷子还有他下面的颜熙正、刘茹倩这些人不可理喻了。 “考虑?” 我冷笑道:“颜老爷子,你们不就是想借着我庄严的名头好发展你们颜家么?呵呵,我庄严要是在你们颜家举办婚事,岂不是说连我自己都承认把地位摆在你们颜家之下了?你们这样想着踩着我这个侄女婿、孙女婿的面子来拔高你们颜家的地位,是不是太自私了?” 颜白雪握住我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我知道,她的心在这刻也极为的不平静。 其实我也想和颜家人和平共处的,但可惜,他们真的是太恬不知耻了。 我松开颜白雪的手,缓缓站起了身,眼神扫过颜家老爷子还有刘茹倩他们那些人,“今天我庄严把话撂在这里,白雪我肯定要娶,婚礼也肯定是在我庄家办,你们想去就去,不想去便不去就是。你们本本分分的,我自认为保你们百年平安没什么问题,但你们要是再这样挖空心思的想要踩着我庄某人来冲门面,那你们尽管试试,看在白雪的面上,我不会杀你们,但我绝对有能力让你们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都上街去乞讨去!” 说着,我牵起颜白雪的手,“白雪,咱们走!” 颜白雪这次没有犹豫,也没有挣扎,伸手到我手机,直接就站起了身来。 我们两算是老夫老妻了,她的身心都站在我这边。 至于颜家老爷子,他已经被我气懵了。其他人,则是都没有说话。 我刚刚的话并不是吹牛,以我现在在江南江北的地位,弄垮他个颜家还不是轻而易举? 现在我在江南江北的声威名望,比之司鸿释玉在沿海那边也不差多少,可想而知我有多大的影响力。 就这样,在颜家一干人的愣神中,我和颜白雪又骑着灭蒙回了江市去。 在路上,我和颜白雪都没有说话。她紧紧抱着我的腰,我们两都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到夜里时,颜家还是打电话过来了。 是颜家老爷子亲自打来的,在我近乎蛮横的强势下,这个势力的老头子终究还是服软认输了。 他在我接通电话后说:“你和白雪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到时候通知我们吧……” 他的语气有些颓然,估计是没想到最后事情最后还是会闹成这样吧! 我却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会发生,因为我知道,他们颜家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刚得过我。这世界是讲拳头和道理的,他们要理没理,论拳头也比不过我,拿什么和我刚啊? 他们手里的筹码,始终都只是和颜白雪亲情而已,而那恰恰却是我最痛恨的。 连亲情都能当成筹码的时候?还能有多少人性残留? 我只是对颜家老爷子说:“行!” 然后,我就把电话给挂掉了。不是我不想对他态度好点,实在是这老头子咎由自取。 随后我把这事告诉颜白雪听,她只是叹息了声,什么都没有说。 我跟她说:“婚期的事情你还是和叔叔阿姨、奶奶商量下吧,你爷爷和大伯他们就不用问了。” 她轻轻的点头:“好……”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们两便几乎是全忙着这个了。 我们没结过婚,不想敷衍了事,我爸妈也是重视得很,还有黄老伯、玉润姨、三叔他们。于是光是把婚期定下来便足足用了四天的时间,这才总算是征求了大家的一致同意。时间,就在两个月后。 紧接着,我又不得不忙着安慰谢囡囡这个吃醋的婆娘,还有有点黯然神伤的晴晴。 晴晴这丫头始终都对有抱有情愫,现在她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没有谈恋爱,其实谁都知道她的心意属于谁,但这种事情却是不好强求。即便是连黄老伯和裴奶奶,他们两也是佯装不知,从未对我说过什么,这也让得我很是感激两位长辈。若是他们真拿恩情和亲情让我接受晴晴,我可能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定好婚期,便是拍婚纱照,逐个的打电话邀请宾客了。 当然,能让我亲自打电话邀请的宾客其实也就有限的那么些人,段前辈、燕倾城、邓老爷子等人,还有谢甚源、财老鼠他们这些好友,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人而已。 等到连宾客都宴请好,接下来便只剩下等待婚期的到来了。 这种时间实际上是有些难熬的。 而在离着婚礼还有倒数四十天的时候,我却是接到了财老鼠打来的的电话。 这家伙盗墓成瘾,自从灭掉温家后不久,他便又和胖老猫四处去盗墓去了,到现在都几年过去了,平时难得见个人影。我问他:“财爷,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他是回到江市来准备参加婚礼了。 可是没曾想,他却是说道:“没有,是偶和老猫发现了个奇怪的地儿,侬要不要过来瞧瞧?” 他和胖老猫都是有个性的人,饶是我现在已经是虚胎居士,他们两也没有和我疏远。或者说,他们两已经把我当成忘年交了,是以平时说话比较随便。 我打趣道:“财爷,我这都是准新郎官了,你还把我拉走,这样真的好吗?” 财老鼠没好气道:“偶不是跟侬开玩笑,侬来不来快给句明白话,不来偶就和老猫进切了。” 我听他说得凝重,便也认真起来,“什么奇怪的地儿啊?” 他说道:“偶和老猫在四川这边支锅,在林子里穿的时候他奶奶滴遇到鬼打墙了。” 支锅是盗墓界黑话,就是盗墓的意思。 我听着却是觉得奇怪,“不就是鬼打墙么?你们俩还怕这个?” 财老鼠和笨老猫都是盗墓界的泰斗,遇到的怪事肯定不少,还能怕鬼打墙?那不是扯淡么? 财老鼠却是有些激动的说道:“这玩意儿不是个普通的鬼打墙丫,偶们两钻进去就到了另外一地方,里面的东西都真真的。” 钻进去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我心里微微一提,忙道:“你再详细说说,你们钻进去后看到了些什么。” 财老鼠说道:“也没啥,都是山。比偶们钻的这个林子还大得多了,上面有很多偶们两见都没见过的花草果实。偶们两觉得奇怪,还木有敢进去深探呢,侬要不要来?不来偶们就进去了。” 卧槽! 这是个秘境啊! 我听完财老鼠的话,心里差点乐疯。 财老鼠和笨老猫都属于那种“泥腿子内劲高手”,从乡下出来,对秘境不了解。他们两这真是撞大运了。 但随即我却有些奇怪,他们没有“钥匙”,是怎么钻到秘境里去的? 而且,听财老鼠的意思,他和笨老猫两人好像都进进出出几回了,难道那秘境没有结界阻挡么? 惊讶过后,我忙对财老鼠说道:“我来!你现在就把位置发给我!记住,我来之前,你和猫爷两个别再轻易进去了。” 挂掉电话,我便忙不迭的打电话把灭蒙给喊了回来。 我这么急着去,一是为那个秘境感到奇怪,二则是担心财老鼠和笨老猫会忍不住进去。 不是每个秘境都安全的,以他们两的实力,轻闯秘境很有可能会出事。 257.财老鼠的奇遇 我现在是虚胎居士,有我在,我们庄家的门庭比他们颜家要高得多。她竟然说要在他们家办婚礼,这他妈是脑子秀逗了么? 刘茹倩被我的眼神给吓到了,缩缩脖子,没敢回嘴,朝着颜家老爷子看去。 颜家老爷子咳嗽两声,说道:“庄严啊,你先别生气,我们这样提议,也是有我们的考虑的。” 他还在我面前倚老卖老,说话还在装腔作势。 此时此刻,我真觉得颜家老爷子还有他下面的颜熙正、刘茹倩这些人不可理喻了。 “考虑?” 我冷笑道:“颜老爷子,你们不就是想借着我庄严的名头好发展你们颜家么?呵呵,我庄严要是在你们颜家举办婚事,岂不是说连我自己都承认把地位摆在你们颜家之下了?你们这样想着踩着我这个侄女婿、孙女婿的面子来拔高你们颜家的地位,是不是太自私了?” 颜白雪握住我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我知道,她的心在这刻也极为的不平静。 其实我也想和颜家人和平共处的,但可惜,他们真的是太恬不知耻了。 我松开颜白雪的手,缓缓站起了身,眼神扫过颜家老爷子还有刘茹倩他们那些人,“今天我庄严把话撂在这里,白雪我肯定要娶,婚礼也肯定是在我庄家办,你们想去就去,不想去便不去就是。你们本本分分的,我自认为保你们百年平安没什么问题,但你们要是再这样挖空心思的想要踩着我庄某人来冲门面,那你们尽管试试,看在白雪的面上,我不会杀你们,但我绝对有能力让你们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就都上街去乞讨去!” 说着,我牵起颜白雪的手,“白雪,咱们走!” 颜白雪这次没有犹豫,也没有挣扎,伸手到我手机,直接就站起了身来。 我们两算是老夫老妻了,她的身心都站在我这边。 至于颜家老爷子,他已经被我气懵了。其他人,则是都没有说话。 我刚刚的话并不是吹牛,以我现在在江南江北的地位,弄垮他个颜家还不是轻而易举? 现在我在江南江北的声威名望,比之司鸿释玉在沿海那边也不差多少,可想而知我有多大的影响力。 就这样,在颜家一干人的愣神中,我和颜白雪又骑着灭蒙回了江市去。 在路上,我和颜白雪都没有说话。她紧紧抱着我的腰,我们两都能知道对方的心意。 到夜里时,颜家还是打电话过来了。 是颜家老爷子亲自打来的,在我近乎蛮横的强势下,这个势力的老头子终究还是服软认输了。 他在我接通电话后说:“你和白雪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到时候通知我们吧……” 他的语气有些颓然,估计是没想到最后事情最后还是会闹成这样吧! 我却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会发生,因为我知道,他们颜家那些人根本就不可能刚得过我。这世界是讲拳头和道理的,他们要理没理,论拳头也比不过我,拿什么和我刚啊? 他们手里的筹码,始终都只是和颜白雪亲情而已,而那恰恰却是我最痛恨的。 连亲情都能当成筹码的时候?还能有多少人性残留? 我只是对颜家老爷子说:“行!” 然后,我就把电话给挂掉了。不是我不想对他态度好点,实在是这老头子咎由自取。 随后我把这事告诉颜白雪听,她只是叹息了声,什么都没有说。 我跟她说:“婚期的事情你还是和叔叔阿姨、奶奶商量下吧,你爷爷和大伯他们就不用问了。” 她轻轻的点头:“好……”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我们两便几乎是全忙着这个了。 我们没结过婚,不想敷衍了事,我爸妈也是重视得很,还有黄老伯、玉润姨、三叔他们。于是光是把婚期定下来便足足用了四天的时间,这才总算是征求了大家的一致同意。时间,就在两个月后。 紧接着,我又不得不忙着安慰谢囡囡这个吃醋的婆娘,还有有点黯然神伤的晴晴。 晴晴这丫头始终都对有抱有情愫,现在她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没有谈恋爱,其实谁都知道她的心意属于谁,但这种事情却是不好强求。即便是连黄老伯和裴奶奶,他们两也是佯装不知,从未对我说过什么,这也让得我很是感激两位长辈。若是他们真拿恩情和亲情让我接受晴晴,我可能也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定好婚期,便是拍婚纱照,逐个的打电话邀请宾客了。 当然,能让我亲自打电话邀请的宾客其实也就有限的那么些人,段前辈、燕倾城、邓老爷子等人,还有谢甚源、财老鼠他们这些好友,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人而已。 等到连宾客都宴请好,接下来便只剩下等待婚期的到来了。 这种时间实际上是有些难熬的。 而在离着婚礼还有倒数四十天的时候,我却是接到了财老鼠打来的的电话。 这家伙盗墓成瘾,自从灭掉温家后不久,他便又和胖老猫四处去盗墓去了,到现在都几年过去了,平时难得见个人影。我问他:“财爷,你回来了?” 我还以为他是回到江市来准备参加婚礼了。 可是没曾想,他却是说道:“没有,是偶和老猫发现了个奇怪的地儿,侬要不要过来瞧瞧?” 他和胖老猫都是有个性的人,饶是我现在已经是虚胎居士,他们两也没有和我疏远。或者说,他们两已经把我当成忘年交了,是以平时说话比较随便。 我打趣道:“财爷,我这都是准新郎官了,你还把我拉走,这样真的好吗?” 财老鼠没好气道:“偶不是跟侬开玩笑,侬来不来快给句明白话,不来偶就和老猫进切了。” 我听他说得凝重,便也认真起来,“什么奇怪的地儿啊?” 他说道:“偶和老猫在四川这边支锅,在林子里穿的时候他奶奶滴遇到鬼打墙了。” 支锅是盗墓界黑话,就是盗墓的意思。 我听着却是觉得奇怪,“不就是鬼打墙么?你们俩还怕这个?” 财老鼠和笨老猫都是盗墓界的泰斗,遇到的怪事肯定不少,还能怕鬼打墙?那不是扯淡么? 财老鼠却是有些激动的说道:“这玩意儿不是个普通的鬼打墙丫,偶们两钻进去就到了另外一地方,里面的东西都真真的。” 钻进去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我心里微微一提,忙道:“你再详细说说,你们钻进去后看到了些什么。” 财老鼠说道:“也没啥,都是山。比偶们钻的这个林子还大得多了,上面有很多偶们两见都没见过的花草果实。偶们两觉得奇怪,还木有敢进去深探呢,侬要不要来?不来偶们就进去了。” 卧槽! 这是个秘境啊! 我听完财老鼠的话,心里差点乐疯。 财老鼠和笨老猫都属于那种“泥腿子内劲高手”,从乡下出来,对秘境不了解。他们两这真是撞大运了。 但随即我却有些奇怪,他们没有“钥匙”,是怎么钻到秘境里去的? 而且,听财老鼠的意思,他和笨老猫两人好像都进进出出几回了,难道那秘境没有结界阻挡么? 惊讶过后,我忙对财老鼠说道:“我来!你现在就把位置发给我!记住,我来之前,你和猫爷两个别再轻易进去了。” 挂掉电话,我便忙不迭的打电话把灭蒙给喊了回来。 我这么急着去,一是为那个秘境感到奇怪,二则是担心财老鼠和笨老猫会忍不住进去。 不是每个秘境都安全的,以他们两的实力,轻闯秘境很有可能会出事。 258.秘境奇遇 等收到财老鼠发来的位置,我匆匆跟颜白雪说了声,便骑着灭蒙,提着暗金枪往四川那边飞去了。 四川多山区,那里森林密布,奇峰峻岭,财老鼠和笨老猫他们那种人常常喜欢在那里活动。 以灭蒙现在的速度,从江市飞往四川不过大半天的时间而已,再到林子里找到财老鼠和笨老猫,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悬挂在山尖尖上,给大地都染上橙红色。 我和灭蒙刚在林子里找到财老鼠和笨老猫,我便蹿上去问他们:“那秘境呢?” 财老鼠眨巴眨巴眼睛:“秘境是啥玩意?” 我说道:“就是你们发现的那个奇怪的地方。” 财老鼠放下手下的方便面包,伸手指指前面,“这不就在这里么,侬站过去就知道了。” 我走到他和笨老猫的前面大约两米远的地方,果然,我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幻了。原本我眼前全部都是树,但现在我眼前却是连绵不绝的高山,比双波岛秘境还有药仙谷那个采药的秘境还大。 我有倒退几步,退出去,安然无恙,眼前连绵不绝的高山又陡然没了。 这真是个秘境,毋庸置疑。 只是我很疑惑,这个秘境为什么不需要用钥匙来开启的? 我尝试着走到旁边五米远处,再往前面走,却是进去不到秘境里面了。经过数次尝试,我才发现,这秘境的口子宽度大约也就一米左右,财老鼠和笨老猫这也能碰巧撞进来,真是有逆天的运气。 我回头看看他们两,都还在啃方便面包,浑然没有察觉自己交大运了的样子,也是哭笑不得。 我说道:“这是个秘境,里面可能有古时候的练家子留下来的宝贝,咱们进去瞧瞧?” “宝贝?” 财老鼠和笨老猫的眼睛里都露出精光来,估计是职业病,随即财老鼠忙蹿到我面前:“庄小子,侬刚刚说这个叫啥秘境的玩意儿里面可能有古人传下来的宝贝?古董?” “古董?”我没好气道:“要是有东西,那可比古董值钱得多了。” 随即,见着财老鼠喜笑颜开的模样,我又加上了句:“不过也可能没东西,这说不准。” 我是真不敢打包票。 财老鼠的兴奋劲垮下去,嘟囔道:“侬的意思就是俺们也可能会走空不是?” 走空也是盗墓黑话,就是空手而归的意思。这些,以前财老鼠和笨老猫偶尔有跟我提过。 我听完他的话,点点头:“是有可能走空,嗨,现在操心也没用,咱们进去看看不就得了?” 说着,我率先往秘境里面钻去。 灭蒙跟在我身后,却是进来得不容易,它身躯愈发庞大了,是好不容易才钻进来的。 这个秘境,怕是有个大村庄那么大了,全都是山,就像荆市的山那样,一座连着一座,虽不是特别挺拔,但却俊秀。放在玄学说里,这样的山就是有龙脉走过的山,也只有龙脉走过的山才会这么绵延不断。 “你们两现在这等着,我和灭蒙到上面看看。” 到秘境里,我对财老鼠和笨老猫说,然后便跳到灭蒙的背上,让他往眼前的山峰顶上飞去。 这些山最高的也不过近千米而已。 等灭蒙飞到某座山峰的峰顶上,我让它贴着地面飞行,自己则是细细打量着下面。 正如财老鼠所说,这些山里,有不少稀奇古怪的花草树木、藤蔓果实等。 这连绵的山和现在的山不同,有股极其沉淀的气息,就像是突然从上古时代走出来的山似的。 我心里止不住的心花怒放。 因为我认出来这山里的一些植物。这些植物是药草,当初药仙谷丁长老给我的图谱里面有记载。 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但看那样子就不是凡品。形似真龙的藤蔓,见过么? 虽然这些东西我用不着,可我要告诉药仙谷的话,她们那群女人该如何答谢我? 我估摸着,起码我以后可以尽情的挥霍丹药了。 而就在我惊喜万分的时候,我肚子里的金蚕蛊却是不安分了,显得极为兴奋,从我耳朵里钻出来,然后便飞到林子里去很快不见了。灭蒙也唳叫着,竟然是很快落到地面去,冲我摇头晃脑。 我明白它的意思,“你是让我先自己忙是吧?” 它点点头。 我便从它背上跳下来,才刚跳呢,这家伙竟然就展翅飞开去了。 它也很快钻到这山里去,不知道是去干嘛了,不过我能感觉到这一大一小两个家伙都很高兴。 我也随它们两去了,笑笑,悠哉悠哉的在这山顶上闲庭信步,就当是踏青了。 这地方风景真好,都快能和双波岛相比了,也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我就这样在山顶上走着,从这座山顶走到那座山的山顶。灭蒙和金蚕蛊怕是玩疯了,一直没有从这些山里冒出头来。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到最高的这座山的山顶上。 俯瞰下去,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整个秘境的景色都浮现在我眼前。 但随即,当我低头去看下面时,却是不禁愕然。 此时我站在块从峰顶突出来的青石上,透过这青石缝隙,我看到脚下有个山洞。这也便罢了,让我愕然的是,这山洞里竟然有青玉床,我能够看到些许平整温润的青玉床面。 这还得了? 这岂不是说这山洞里住过人么? 我运转起内气,跳到了脚下数米远的山洞里。脚下是悬崖,这山洞口就在悬崖上。 我刚跳进去,便哗啦啦的惊起这山洞里许多栖息的鸟,纷纷朝着外面仓惶飞去。 山洞里颇为干燥,除去有很多鸟屎之外,果真是有青玉床,还有青玉雕的石墩和圆桌,甚至桌子上还摆着青玉的茶壶和茶杯。我不知道曾是哪位前辈高人住在这里,竟然如此的喜欢青玉。 我试图从这山洞里找出些蛛丝马迹来,一寸寸的摸索着,想看看是否有文字遗留下来。 但是我失望了,这个不大的山洞里,除去这些青玉摆设外,并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也没有字。 山风从洞外吹拂进来。 我用内气扫开洞里的鸟屎,然后坐在了仅有的青玉石墩上,准备细细琢磨。 到底是谁在这住过?是古时候的修士?还是比我们捷足先登的人? 我想应该是古时候的修士吧,因为从洞内堆积的鸟屎来看,这里俨然有许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正当我想着的时候,陡然,从我坐下的青玉石墩里蹿出许多不过手指粗细的青色藤蔓来,把我给牢牢捆住了。它们似乎深深扎根在这青玉石墩里了,我奋力的挣扎,竟然是挣扎不开。 可惜我的枪放在洞口了,现在压根就拿不到。 这个青色藤蔓韧性强得可怕,把我整个人缠得和粽子似的,以我的力道竟然连丝毫都挣扎不开。 我心里暗道不妙,这怕莫是山洞主人留下来的机关,只是这是什么手段?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而让我把眼球睁得更大的奇异,却是在这时候才显露出来。 我身前青玉桌上的那个杯子里突然开了花,是的,没水的杯子里突然开出了朵小巧精致,栩栩如生的莲花来。这莲花是那么的晶莹,好似边沿还有露水似的,娇艳欲滴。 我已经傻眼了,直愣愣看着这朵突然绽放的晶莹红莲。 而这时,从这朵不过乒乓球大小的红莲里,又有几个青色的字符从里面飘荡出来。 之所以说是字符,是因为我并不清楚这些奇形怪状的字代表着什么含义。 这些青色字符从红莲里钻出来后,竟然是径直钻入到了我的脑袋里。 我想抗拒,却是压根动弹不得。 259.草木秘境 很快,我骇然发现,我脑子里竟然有些胀痛欲裂的感觉出现。 难道……这些青色字符想要撑爆我的脑袋?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的时候,我他妈的都快点吓傻了。 但是,不论我怎么用力挣扎,哪怕把内气和斗决运转到极限,也不能挣开这些藤蔓半分。 我急切的和金蚕蛊沟通,让这小家伙回来救我。 然而,等到金蚕蛊回来,它绕着我飞舞,撕咬藤蔓,可以它的利齿,竟然也不能在这些藤蔓上留下半点痕迹来。 我已经脑袋胀得都不会想事了,脑仁都疼到了极点。 渐渐的,我失去了意识。 我以为我就会这样在昏迷中死去,但事实上,我还是醒来了。 醒来时,我人还躺在这个山洞里。旁边,灭蒙、财老鼠和笨老猫都在。 我刚睁开眼,财老鼠就发现了,惊呼:“庄小子醒咯!庄小子醒咯!” 然后,他和笨老猫、灭蒙都蹿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们眼神里深深的担心。 我知道自己没死,心里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觉得幸运,坐起来,问财老鼠:“财爷,我昏迷多久了?” 财老鼠说:“大概似两个钟头吧!小子,侬这是怎么滴?” 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他刚刚没问我藤蔓的事,看来是在他们进来之前,那些藤蔓就已经消失了。我也懒得多说,因为自己也疑惑。 接着,我骑着灭蒙把整个秘境都瞧了个遍,再也没有其他的发现。 离开时,财老鼠和笨老猫两人都有些失望,财老鼠说:“这劳什子秘境里也没啥子东西嘛!” 笨老猫在旁边也满是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我忍不住笑,没好气道:“财爷、猫爷,你们两是不懂这秘境的价值,呵呵,你们两就等着乐吧!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把这秘境告诉药仙谷的人,以后你们两修行用的丹药都能被包圆了,信不信?” “药仙谷?” 财老鼠微微眯眼,眼睛里放出精光道:“侬的意思是说,这个劳什子秘境里的药材很值钱?” 虽然说财老鼠和笨老猫都是农民出身,但他们两脑子里也有属于农民的精明。 我点点头道:“嗯,这里面有些药材我认识,是药仙谷需要的。她们肯定很乐意拿丹药跟我们换。” “那行!” 财老鼠兴奋的搓了搓手,转头看向旁边的笨老猫:“老猫,你觉得怎么样?” 笨老猫看看我:“小庄你拿主意就行了。” 他比财老鼠正经得多了。以前总是叫我庄上师,愣是后来被我和财老鼠几番劝说,才改口叫我小庄。 一路说着话,我和笨老猫、财老鼠共同骑着灭蒙往江市赶去。 灭蒙现在实力强悍得很,几百斤的负重对他来说并算不了什么。 只是在路上,我心里始终都还在想,这个秘境的结界为什么会有个洞呢? 回到江市里,我径直带着财老鼠和笨老猫两人去了药仙谷拍卖场,并直接去办公室里找燕倾城。 每个秘境都事关重大,我不想拖延。 现在拍卖场的药仙谷内外弟子们都已经和我很熟悉了,见到是我,冲着我微笑,并没有拦我。 我们走到燕倾城那豪华办公室的外面,我敲响房门,里面很快响起燕倾城那些微嘶哑的声音,“进来。” 打开门走进去,颜白雪也在里面,看到我,“你回来啦?” 我笑着点头,然后对燕倾城说道:“燕师姐,不知道你对于秘境感不感兴趣?” 燕倾城正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还没那么美艳,似乎岁月无法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她微微抬起眼眸,道:“秘境?什么秘境?” 我答道:“有很多草药的秘境。” “哦?” 燕倾城闻言不禁坐直了身子,“很多草药?你当真?” 我又点头:“嗯,比你们让我去采药的那个秘境还要大得多了,并且里面没有灵兽。” 听到这话,燕倾城脸上的惊色便再也掩饰不住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草木秘境!” 草木秘境? 我有些不懂燕倾城的意思,微微疑惑的看着她。颜白雪、财老鼠和笨老猫也同样如此。 燕倾城瞧瞧我们,解释道:“看来你们对秘境了解得并不是很清楚啊……秘境有花草秘境、宝藏秘境、族群秘境、灵兽秘境、死亡秘境、传承秘境等等,也有融合秘境。”说着,她看向我,“像是上次安排你去的那个秘境,有灵兽、有草药,那便是花草秘境和灵兽秘境的融合秘境,而你现在说的这个秘境,如果真的只有草药而没有其他东西的话,那就应该是花草秘境了。” 她掏出手机来,“这么大的花草秘境,我需要禀报谷主才行。” 药仙谷谷主是溪溪的师尊,她能坑我么? 我对药仙谷是极为信任的,当即点头:“好!” 其实,就这花草秘境的事,我完全可以直接跟谷主沟通。之所以经过燕倾城,也是投桃报李。 燕倾城对我和颜白雪都很好,帮过我不少忙,又教导颜白雪修行。虽然平素里我们的交流并不多,但我打心眼里把她当成朋友。 她打电话的时候,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面去了。 出来时,她面带喜色的对我说道:“谷主马上就赶过来,还有溪溪丫头。” 我知道她肯定是受到谷主的赞扬了,要不然不会这么兴奋。 听说溪溪会回来,颜白雪立时惊呼,绝美的脸蛋上满是喜色。在这世上,她是最牵挂溪溪的。 我自然也开心得很,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也很是想念那个小丫头了。 至于花草秘境,我并不缺丹药,是以也没有太大的期待感。难道药仙谷除去丹药,还能拿出来别的东西不成?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等着谷主赶过来了。 她来的速度快得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短短四十分钟,她竟然就敲响了燕倾城的办公室门。 说实话,当谷主带着溪溪走进来的时候,我有些懵。 我在想她这是从哪里赶过来的,竟然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 溪溪丫头看到我和颜白雪,喊着爸爸妈妈,兴高采烈的扑了上来。 颜白雪把她搂在怀里,眼泪都流了出来。 谷主笑眯眯的看向我:“庄供奉,我听倾城说你发现了一个很大的花草秘境?” 我点头,冲着谷主拱手道:“是的。” 谷主又道:“能否让我瞧瞧那开启秘境的宝物?” 她云淡风轻的。在她身上,我竟豁然感觉到如同老头子那样的虚怀若谷。 我挠头道:“谷主,那秘境并不需要宝物进行开启,可以直接进去。” “嗯?” 谷主皱起眉头来,“什么?不需要宝物进行开启?这怎么可能?” 我没想打连谷主都会这么惊讶,不禁问道:“谷主,难道秘境都必须要匹配的宝物才能够开启吗?” 谷主竟是点了点头,“对,是这样。” “这……” 我更为疑惑起来,“可是我们进出那秘境时,并没有什么宝物啊!旁边也没有人。” 财老鼠和笨老猫附和着在我旁边连连点头。 这下谷主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显然也很是疑惑:“能否带我去看看?” 我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好。” 说着,我便冲颜白雪和燕倾城点点头,带着笨老猫和财老鼠率先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谷主在后面说:“倾城、白雪你们便在这等着吧!” 随即,她也跟了上来。 到大楼的下面,我吹口哨正把灭蒙召唤下来,本来还想着谷主是否介意和我们同乘的,随即却是见得谷主也吹了声口哨,便有只体态优雅的长尾大鸟从不远处的林子里蹿了出来。 260.天地可能大变 这只大鸟漂亮得很,浑身青色的羽毛,体形好看得似是最漂亮的女人。 我从没见过这种鸟。 见得大鸟优雅飞到谷主的面前,我问道:“谷主,您这坐骑是个什么灵兽?” “青黛鸢。” 谷主答道,随即瞧瞧我的灭蒙,“咦,你的坐骑原本羽毛不是金色的么?怎么变成这种火红色了?” 我挠挠头,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谷主见状也没有再多问。等我、财老鼠、笨老猫跳到灭蒙背上,我们便又往四川去了。 谷主上坐骑的姿态比我们这些粗老爷们的要好看多了,是徐徐飘上去的,真就和那仙女似的。 一路不提。 等到了秘境那里,我带着谷主走进到秘境里面去。 眼前的景象刚刚变化,即便是连谷主也忍不住惊呼:“这如何可能?” 我看她大惊失色的模样:“谷主,有什么不对吗?” 她脸色很是凝重:“任何秘境,都不可能在没有宝物的情况下开启,而这里却的的确确是个草木秘境,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沉吟几秒,挠挠头,苦笑道:“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确是不明白,谷主说秘境必须要宝物才能开启,那这个秘境算是怎么回事? 这时,谷主接着说道:“除非真如那人所说……这天地大势……要变了。” 说出这句话时,谷主的神色凝重非常,甚至连眼中都满是担忧之色。 这让我惊讶,谷主在我眼中绝对是修为通神了,有什么事情能让得她这样担忧的? 而接下来的事情,还让得我更为惊讶。 谷主竟然连这草木秘境都顾不得细看,匆匆对我说道:“我需要回去检查我们药仙谷的秘境,这个花草秘境里的草药我会派人来采集。报酬我们容后再商议,你觉得如何?” 我哪里敢和谷主谈条件,再者药仙谷于我有恩,哪怕我有那胆量,我也绝不会那么做。 我拱手道:“全凭谷主的意思。” 说着,我们两又匆匆走出了秘境。刚出去,谷主便迫不及待的骑着她的青黛鸢飞走了。 财老鼠和笨老猫刚刚没进去秘境,瞧见谷主飞走,疑惑问我道:“她这是怎么了?” 我答道:“谷主她有点急事要去处理,说报酬以后再商议。” 我信任谷主,而财老鼠和笨老猫则是信任我,他们两闻言,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随即,我们又飞回到江市,我把他们两送到城外郊区便让他们两下去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天黑了,我也有点累,但是我却不能休息。 谷主急匆匆的说要回去检查她们药仙谷的秘境,又说天下大势,我难免猜测是所有的秘境都出现了问题。在帕敢的那个秘境里,那些兵刃我可都还没拿出来呢,万一那秘境也出现了问题,不需要宝物就能够开启,让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虽然那秘境处在空中,很难有人发现得了,但任何事情都是可能出现意外的。 我给颜白雪打了个电话,还是往缅国飞去。 饶是以灭蒙的极速,我们到缅国时也已经是深夜。 李达的这个矿区已经又正是开工了,自从政府军撤军后,这里便更成了香饽饽,无疑,他可以在这里赚个盆满钵满。此时此刻,矿区的办公楼和那些简单的宿舍楼里还依稀亮着几盏灯。 我骑着灭蒙,悬在秘境接口处的前面,却是没急着把陨天葫芦掏出来。 我此次来,是想看看这个秘境会不会也出现了什么异常。 紧接着,我让灭蒙载着我在这小片地方来回的穿梭着。秘境的结界就在这片小地方,悬浮着,如果这个秘境也出现了缺口的话,那我们迟早能够撞得进去。 约莫过去十多分钟,我震惊了。 眼前的景象变幻了,在没有使用陨天葫芦打开结界的情况下,我和灭蒙竟然真的钻入到了秘境里。 那密密麻麻的兵刃,那巨大的石剑…… 我此时自然意识到这个秘境也出现缺口了,心里更为震惊,这难道可能是巧合吗? 我觉得不可能。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可能是全世界所有的秘境结界都出现缺口了。 难怪……难怪谷主会那么着急了。 虽然我并不清楚这世上有多少秘境,但我可以想象得到,秘境出现缺口,绝对会引起变故。 再把这些兵刃留在这,我也不放心了。从秘境钻出来后,我当即给成老爷子打电话。 这个点,成老爷子已经睡了,接电话时声音有些迷糊,“庄严啊……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讪讪笑道;“老爷子,还得麻烦您帮个忙。再派几辆卡车来李达的这个矿区,我想从这个秘境里面运点东西出去。” 成老爷子不愧是依克族的头头,当即问我:“需要保密?” 我答道:“嗯!这秘境里面的东西很多,传出去可能会引起乱子。” 成老爷子对我的事还是很上心的,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答应了下来,“行!我马上安排人过来。” 我心里感叹有人就是好办事,随即便让灭蒙落下去,就坐在坑里,等着成老爷子的人过来。 成老爷子又亲自赶来了。 刚到这,他便安排士兵把我所在的这个矿坑全部戒严了,不准任何人接近。 他还悄悄的跟我说,他带来的都是信得过的兵,绝对不会把事情传出去。 我满脸堆笑,心里暗赞老爷子办事就是牢靠。 随即,我便钻入到秘境里,把一堆又一堆的兵刃收拾起来,顺着结界缺口往外面扔了出去。 我想,现在外面那些士兵们肯定都惊讶得无以复加了吧? 就这样,等到我把秘境里的兵刃全部都扔出去时,时间已经是正午,太阳高照了。饶是以我的体魄,也不禁觉得有些微疲惫。 我让灭蒙进来接我出去,看到深坑里正有不少士兵在往卡车上搬兵刃。 我刚出现在空中,他们中便有不少人看向我,满是惊讶与疑惑,有的甚至还带着丝丝崇拜。 此时,在他们的眼里,我无疑是那种有特殊能力的“高人”了。 等到士兵们把兵刃都搬到卡车上,卡车的轮胎都有些瘪了,我落到成老爷子旁边,老爷子问我道:“秘境里就是这些武器?这些冷兵器都不简单吧?” “嗯!” 我点头道:“真不简单,呵呵,老爷子,这些兵刃在现代,可都是当之无愧的神兵。” 成老爷子瞧瞧空中,我刚刚钻出来的秘境的缺口处,“那里有另外的空间?还是障眼法?” 他虽然是依克族联军的总司令,但并非是练家子。对于秘境,成老爷子知之不详。 我轻声答道:“是另外的空间。” 成老爷子喃喃感慨了句,“真神奇啊……” 过去好几秒,他才从感叹中回过神来,问我:“这些兵刃你打算运去哪?”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运去国内显然不现实,最好的去处只有成老爷子那。 于是我冲着成老爷子笑道:“老爷子,你送佛送到西,这些兵刃,你先替我代为保管,如何?” “你这小子!” 成老爷子呵呵笑骂了句,“倒是把我给当成打杂的了。” 我连忙赔着笑:“嘿嘿,哪敢啊!我这不是在缅国也没有其他亲戚朋友,只能拜托您么?” 这话让得成老爷子颇为受用,他微微点头,等到深坑里那些卡车缓缓绕上来后,便也上了车,带着这长串的卡车离开了。最后,是那些负责戒严的士兵,他们也跟着上车,然后离开。 而我,则是让灭蒙飞上高空,又载着我往国内江市飞去。 261.不死不休 溪溪还在家里,我也急着回去见这小丫头。 但是等我回到拍卖场时,打电话给颜白雪,她说她和溪溪都在燕倾城那里,谷主也在。 我心里惊讶,谷主这么快就回来了? 随即,我也匆匆去了燕倾城的办公室里。 谷主正抱着溪溪坐在沙发上,燕倾城和颜白雪坐在她旁边陪着,看到我,她便微笑着问我说:“庄供奉,你发现那草木秘境,又为我药仙谷立下大功,可已经想好要换取什么东西?” 我摇摇头道:“谷主,其实那个秘境不是我发现的,而是我那两个朋友。” 谷主微微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他们想要些什么?” 我心里苦笑。 财老鼠和笨老猫压根连草木秘境是什么概念都不太明白,他们能想要什么? 我估摸着,他们最可能的就是选择换钱。 如果用草木秘境去换钱,那可真他娘的是暴殄天物了,换十个亿、百个亿就能算划得来了? 我把财老鼠和笨老猫当忘年交,自然不希望他们两换钱了,于是自作主张道:“不知道谷主能不能把他们两人也招揽为谷中的供奉?” 药仙谷供奉的待遇好得很,只要成为谷中的供奉,那就等于是丹药无忧了。 忘了说了。以前我是内劲层次时,拿的供奉还是龙虎化气丹、造化丹、化气丹等等,但现在自从我展露出虚胎居士的实力后,药仙谷已经把我升为虚胎供奉,待遇也相应的提高很多了。我现在在谷内领取的丹药,也不再是龙虎化气丹和造化丹等这种低级丹药了,而是适合虚胎居士服用的四象化气丹等等。 其实,要是换着寻常的内劲宗师,还真不能服用四象化气丹,容易吸收不了,走火入魔。 但我不同,我体内九道内气,九个吸灵阵,还有金蚕蛊,虽然我的每道内气都还只是内劲宗师层次,但是我吸收起丹药来那就跟磕糖豆似的,轻轻松松。虚胎居士才能服用的四象化气丹到我肚子里,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沦为滋补品。 听完我的话,谷主沉吟过后,点头问道:“他们两人可愿意?” 我自信道:“我可以帮他们两做主。” 我想财老鼠和笨老猫肯定也相信我,知道我不会害他们。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也只能怪他们自己笨了。 谷主闻言点点头,说道:“那好吧!” 说着她偏头看向旁边的燕倾城:“倾城,日后这两位新的供奉便由你负责吧。” 燕倾城轻轻点头,“遵谷主令。” 谷主竟是又看向我,微笑问道:“那庄严你自己呢?你想要什么?” 我又不禁觉得奇怪了。 我就觉得谷主对我貌似有些太好了,我都说了那秘境不是我发现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她怎么还找着我要给我送好处?难道是看在溪溪的面子上?可是以前溪溪还不是她徒弟的时候,她就对我们特别关照啊! 反正,我总觉得谷主对我们这一家有些怪怪的,太和善了。 “庄严。” 这时,颜白雪见我发愣,带着娇嗔的喊了我一声。 我回过神来,连忙冲着谷主道:“多谢谷主了,只是我还没有想好……能不能日后再说?” 谷主笑吟吟的点头,“行,呵呵,只要你不急,我有什么着急的?” 说完这句,她倒也没再理我,而是偏头和旁边的颜白雪轻声低语去了。 我左想右想,还是壮着胆子跟谷主说道:“谷主,我和白雪准备两月后完婚,不知道谷主有没有空来做个证婚人?”她是药仙谷的谷主,又是溪溪的师尊,绝对是做我和颜白雪证婚人的合适人选。 我心里虽然最想让老头子做我们的证婚人,可惜,我压根联系不到他。 谷主闻言,笑着说:“这件事情白雪已经跟我说过了,到时我必定会来的。” 我拱手:“多谢谷主了。” 以谷主的身份,答应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且给我们做证婚人,绝对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这点我有自知之明,虽然我现在是虚胎居士,但以谷主的本事和身份,她绝对用不着顾及我半分脸面。就我这种实力的,在她们药仙谷只怕不知道有多少。 其后几天,谷主呆在拍卖场没走,我和颜白雪带着溪溪到处游山玩水。 溪溪现在都是个小丫头了,我和颜白雪两个没怎么陪过她,心里着实有些愧疚。只是,看着小丫头现在活蹦乱跳的,小小年纪就有内劲大师的实力,我又很肯定自己当初的那个决定是对的。溪溪的童年虽然很少有我的颜白雪陪着,但为她日后的修行扎下了扎实的根基。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 溪溪跟着谷主离开后,颜白雪又跟着燕倾城修行,而我,也同样把心思放在了太极、枪法和修行上。 只是有件奇怪的事,我最近头脑总有些恍惚。这对我来说真的很荒谬,因为以我的体质根本就不可能生病,但是,我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去医院检查过,也查不出任何毛病来。 修行无岁月,很快,离着我和颜白雪婚期就剩下五天的时间。 婚礼现场和礼品等到东西的准备,玉润姨和三叔他们都已经帮我预备妥当了。有长辈帮衬就是好,我和颜白雪这对儿正主反倒是悠闲得很,除去等着婚礼的来临之外,竟是有些无所是事的感觉。我有时候在拍卖场呆得闲了,就去江市找谢甚源他们喝喝酒,唠唠嗑,瞬间也安抚安抚谢囡囡。 随着我和颜白雪婚期的越来越近,谢囡囡的醋劲儿也更强了。 哪怕她不说,但脾气摆在那里,我岂能看不出来? 于是,我只得好言好语的劝着她,另外在某些方面也格外卖力。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和自己的女人之间,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啪一次不能解决的话,那就啪两次…… 然而这夜,我刚和谢囡囡翻云覆雨完,闲着无事起床登陆武道界论坛时准备看看有什么花边新闻或者突发事情没有,却是看到论坛上置顶了某个红色大标题的帖子。又是生死战书。 帖子就是在两分钟之前发的,标题是“我乃温不同同门师兄埃尔顿,在此处特向庄严居士发起生死挑战,四日后,清晨七点,江市荡波湖,生死由命!”这标题特意做成了流血的特效字,显得血淋淋的,充满杀意。 温不同的同门师兄埃尔顿?外国人? 以前司鸿释玉就让我小心,没想到,这个温不同还真的有同门师兄弟。 只是约斗就约斗吧,这个埃尔顿未免也太卑鄙了些,竟然选择要在我的婚礼前夕和我比斗。且不说我输了会怎么样,即便是受点伤,我的婚礼还不得受到影响? 但是,我能拒绝么?若是拒绝个外国人,那我庄严还不得被国内的练家子们戳着脊梁痛骂? 没怎么考虑,我直接在帖子下面回复:“庄严应战,不死不休!” 然后,即便是深夜,论坛也很快炸开锅了。 这片帖子的回复量蹭蹭蹭的往上涨着,极大多数人都是支持我。 “庄哥必胜!” “庄严无敌!” “祝庄居士虐打外国扑街!” “……” 我却没有再回复,不多时,有些睡意,便又躺回到床上睡觉了。 然而,这夜,我的脑袋却是恍惚得厉害,晕晕乎乎的,偶尔还会有胀痛扎心的感觉。这种感觉我体会过,就是在草木秘境里被那些青色字符钻到脑袋里时的感觉,直觉告诉我,我现在身子的古怪,可能和那次有直接的关系。 还好的是,这种胀痛感我还能勉励的忍受着。于是,我没有叫醒旁边沉沉睡着的谢囡囡。 262.炼丹术 随着时间的流逝,涨痛感来的更密集了。 我陡然想起生娃时候的女人,她们临产时应该就是这样吧?宫缩得越来越密切。 我也算佩服我自己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脑子里竟然还能这样胡思乱想。其实,我这是已经痛傻了。 偶尔痛得很时,我也忍不住紧紧咬着牙齿,咬得咯噔直响。 终于,这脑袋的胀痛似乎是达到顶峰了,不再间断,而是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似一波的侵袭着我的脑袋。 我他妈差点痛得咬牙自尽了,床单被我抓破不说,我浑身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满是汗水。 谢囡囡可算是累坏了,我因为疼痛而不断的哼着,她竟然都没有醒过来。 我觉着我要撑不下去了,要晕过去了。 “啊……” 我忍不住叫出声来,谢囡囡终于醒来,看着满脸痛楚的我,惊骇的问:“庄严,你怎么了?” 我痛得眼睛都发黑了,连近在眼前的她的脸都瞧不清楚,更别说开口说什么话了。 谢囡囡急得眼泪刷的就淌出来了,“庄严!庄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别吓我好不好?” 这时,陡然,我脑海里的剧痛竟是迅速退去。霎时间被中清凉的感觉侵袭。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炎炎夏日里跳到冰水里般,让我舒爽极了。 “嗯……” 我紧绷着的脸猛地放松下来,舒爽得忍不住低声呻吟了声。 谢囡囡还在摇晃着我的手臂,俏脸上满是泪,“庄严,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她,还有些虚脱,浑身没劲,张嘴说道:“我没事……” “那你刚刚怎么这副样子?”她追问我道。 我正要回答她,却赫然发觉,自己的脑袋里多了很多东西。 这种感觉很奇妙,我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但就像是有人直接把知识传输到我的脑海里面去了似的,又像是做过的虚幻的梦,我脑袋里多了很多以前我不曾接触过的东西。 炼丹! 这些突然多出来的或许可以算是“记忆”的知识,竟然全和炼丹有关系。 我不知道这些记忆怎么会钻到我的脑子里,但我想,这也许和那山洞里的青色符文有关系。因为只有那些青色字符钻到过我的脑子里。 至于青色字符为什么会变成记忆,那我便不知道了。我想着,这也许是古修士的特殊手段吧! 他们连秘境、结界都能弄得出来,这又算什么特别稀奇的事情呢? 我顾不得回答谢囡囡了,细细琢磨着这突然间出现在我脑袋里的记忆。这让得这些记忆变得更加清晰起来,就好像是刚刚做完梦醒来便立刻去回忆那个梦似的,总会觉得梦境愈发的变得清晰。 龙虎化气丹…… 四象化气丹…… 渡厄金丹…… 望尘丹…… 等等等等,我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丹方简直是多得不可胜数,让人吃惊。而且,除去这些丹方来,还有详细的关于炼丹时需要注意的细节。就好像是有炼丹大师把他的炼丹手法一股脑的强塞进了我的脑子里。 可惜的是,我几乎是个草药盲,除去有限的几种外,其余的那些炼丹需要的药材长什么样我压根就不知道。这就等于是我知道房子该怎么建造起来,但我却不知道砖头、混泥土长什么样。 再说得直白些,这些突然出现在我脑子里的“记忆”,对我来说其实就是个鸡肋。 “庄严!” 这时,谢囡囡见我不说话,又晃了晃我的手臂。 她俏脸上的晕红都还未褪去,玉体如象牙般洁白,完美得让人沉醉。 我瞧瞧她,便挪不开眼了,也顾不得再想这些丹方,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低头噙住了她的红唇。 到第二天,我才又细细的琢磨这些丹方。 可惜,我没有炼丹基础,只能算是瞎琢磨,什么都琢磨不出来。 在这种情况下,我想到了药仙谷。虽然她们不收男弟子,但我做为供奉,学些基础知识总没问题吧? 而且,谷主不是还答应给我奖励么? 想到这,我便彻底的坐不住了,当即便掏出手机给燕倾城打电话。 我早就艳羡药仙谷能炼制出那么多神奇的丹药了,此时岂能不激动?不着急? 燕倾城难得的打趣我:“准新郎官找我有什么事啊?” 我开门见山道:“燕师姐,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联系谷主?我找谷主有点事。” “找谷主有事?”燕倾城微微疑惑,随即问我:“方便告诉我么?” 我说道:“当然方便,我就是想问问谷主我能不能在谷内学习些炼丹和草药方面的基础知识。” 燕倾城却是更惊讶了,“你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你应该不缺丹药吧?” 我没敢把脑子里突然多出来很多丹方的事情说出来。 首先,我自己都还没彻底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其次,我也不知道这些丹方到底珍不珍贵。我总觉得,轻易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并非是什么好事。 于是我敷衍道:“没什么,我就是对这个有点兴趣,想接触接触,呵呵。” 燕倾城倒也没多问,说道:“那行,我现在就帮你问问谷主。” 然后,短短的几分钟过去,她就回电话过来了,“谷主说她过两日便过来,你到时候亲口问她吧!” 过两天就过来?难道是来准备参加我和颜白雪的婚礼的? 我心里又惊讶起来,谷主对我和颜白雪真是好得有些过了。 当然,这疑惑我自然不会跟燕倾城提及,当即只是应道:“好,麻烦燕师姐了。” 燕倾城轻轻嗯了声,便挂掉了电话。 回到拍卖场,两天过去。 谷主真的来了,我正站在窗台边,亲眼看着她如神仙中人般牵着溪溪,骑着青黛鸢从天而降。 想想我自己也是骑鸟的,但我却总觉得自己骑鸟的姿势没有谷主这么好看。我知道,这大概就是因为我们两之间的气势差距。谷主也不知道到什么境界了,气息并不迫人,但总给人古井无波般的感觉,让人难以揣摩深浅,只大概觉得很厉害就是了。 我这两天时刻都念着炼丹的事,心里已是痒痒得慌了,见谷主来,便连忙跑了下去。 我跑到楼下的时候,谷主牵着溪溪还没进楼呢,溪溪见到我,兴高采烈的喊:“爸爸!” 我走过去,把丫头抱起来,对谷主微微低头:“谷主。” 她微笑着看我,也点点头,轻声道:“听倾城说你好像找我有事?” “嗯!” 我点头道:“我想问问谷主您,我能不能学习谷内基础的炼丹知识?” 谷主也如同燕倾城那样,有些惊讶,问我道:“你想学炼丹术?” 我又点点头,“嗯!” 现在其实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我不想白白浪费了脑袋里出现的这些丹方。 谷主见我这样,柳叶眉微微蹙起来,道:“可是我们药仙谷从未有过男弟子学炼丹的先例。哪怕是我准许你在谷内学习炼丹术,只怕长老们也没谁愿意教导你啊!” 我顿时满心失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谷主沉吟两声,突然又问我:“这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报酬?”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点头:“是的,我就想要这个奖励。” 谷主深深看我两眼,说道:“那便为你破个例吧,我准许你进入我药仙谷最底层的藏书阁观书十日,如何?” 十天。 我现在已经是过目不忘了,应该也能够学到不少东西吧? 虽然觉得这个时限有点短,但我还是喜出望外了,连连答应道:“多谢谷主。” 谷主微笑着点点头,“那行,等你有空,便让倾城找个时间带你去谷里吧……” 我此时并没有想到,我将会是近百年来第一个走进药仙谷的“男人”! 又过两天,我和埃尔顿约定生死战的日子便到了。 263.埃尔顿 荡波湖地处江南江北两省交界处,如果说洞庭江是红绳手串,那荡波湖就是这手串上的珠宝。 波涛渺茫,浩瀚无垠。是荡波湖的真实写照。站在荡波湖的湖边,是看不到荡波湖的全貌的,只能看到无垠的水面。 平素里的清晨,荡波湖边会有许多的老人散步或者体操、太极,也有不少的年轻人来晨跑,但今天,荡波湖岸边岳阳楼这段却是被警察给彻底戒严了。我不用想都知道这是特别事件调查科干的,我和埃尔顿约斗荡波湖的事情在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他们怎么可能不采取措施? 我和埃尔顿都是虚胎居士,几乎超乎常人想象的范畴,我们的打斗,是不能让寻常人看见的。 我开着车,载着颜白雪、溪溪,还有谷主到荡波湖边岳阳楼前。谷主主动提出来要看我和埃尔顿的比斗,这让我特别吃惊。 以前岳阳楼外只有收费窗口,现在,却是站着的ZH9的那些人。 我搁哪都看到他们,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莫非他们ZH9就是ZH里面跑腿打杂的? 黄老伯、清润姨等人都已经给我打过电话,说他们到里面了。 这又是武道界难得的“盛事”,虚胎居士间的生死斗,自然又引得江南江北乃至附近几个省份都轰动了。论坛上曾有人发帖笑称,这几天要是天上掉石头砸在荡波湖岳阳楼,那砸到的十个人里,兴许有九个都是内劲高手,剩下的一个,是虚胎。又说,这几天岳阳楼里的高手就多得和京都里面的官似的,遍地都是。 不过ZH自有他们的情报网,我想,今天能够到岳阳楼里面去观战的,最低也得是内劲高手。 我停好车,带着颜白雪、溪溪、谷主往入口处走。 铃铛队长还是那么的冰,还是那么的美。 我走上前去,微微点头跟她打招呼:“铃铛队长,咱们又见面了。” 铃铛也只是冲我点点头,眼神不经意般瞥过我旁边的颜白雪、溪溪和谷主,然后却是转头朝着她后面不远处,岳阳楼景区里面树荫下站着的一个肌肉虬结的男人喊道:“火龙队长,你过来下。” 那男人扔掉手里的烟,看向这边,笑眯眯的跑了过来。 他的笑纯粹是冲着铃铛来的,看得出来,这男人对铃铛有意思。不过也是,像铃铛这么漂亮的女人,又极具高冷的气质,没人追求才不正常了。 我打量着这个代号火龙的男人,因为我看出来,铃铛有向我引荐他的意思。 果然,等火龙走到这边,铃铛便对他说道:“火龙队长,这位便是庄居士了。”然后她又看向我:“庄居士,这是我们ZH6队的队长火龙,希望以后你们两位能够多多交流。” 多多交流? 我有些疑惑,我和这ZH6队的人有什么好交流的?我又不是他们特别事件调查科的人。 不过,总的来说ZH9还是帮了我几次忙的,铃铛的面子我不能不给。 于是,我冲着火龙伸出手道:“火龙队长你好,我是庄严。” 我可是虚胎居士,主动跟他握手,这绝对是高逼格的礼数了。 连火龙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惊讶,先是愣住,随即才伸手来和我握上:“6队队长,火龙。” 我能感觉到他大概的气息,比较强,但肯定离虚胎还有距离。 因为不认识,所以我和火龙也没有多说,只是简单的握手之后,我便带着颜白雪她们往岳阳楼景区里面走去。火龙最为ZH6的队长,极可能是内劲宗师级的人物,也有他的傲气,自然不会黏着我来找话题。 在进去的时候,我心里就在想,ZH6的队长已经是内劲宗师了,那ZH1的队长呢? 看来,特别事件调查科的能量或许还要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走到岳阳楼景区里,我、颜白雪、溪溪、谷主徐徐往湖边走去。铃铛和火龙都没有跟上来。 颜白雪还是忍不住问我说:“庄严,你真的有把握吗?” 这几天,这个问题她已经不知道重复问了我多少遍了。 我微微笑道:“放心,我要是打不过他,我不会为了面子而白白送命的。” 有灭蒙,有金蚕蛊,哪怕那埃尔顿是雏凤居士,我也有把握逃命。况且,传言埃尔顿还只是个幼麒居士而已,他虽然比温不同厉害,但想必也强得有限。而我,在领悟太极意境之后,在幼麒居士里面已经算是不错了存在了,总而言之,就是我的胜面并不小。 到湖边,已经是人山人海,有数百人。 这绝对称得上是武道界难得的盛会了,上次我和温不同打,也没有这么大的场面。 我作为主角,刚露面,便引得不少人连连朝我看来。 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很多人都朝我拱手,客客气气的称呼我:“庄居士。” 其实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我爷爷辈的了,但,这就是武道界的规矩,达者为先!强者在上! 我忙着拱手回礼,因为客气些总没坏处。 走过人群,到湖边。有微风,撩得湖面出现丝丝涟漪。 而此时,在湖面上,悠然站着数人。 这倒是让得我颇为惊讶了,因为我没曾想过,这次约斗竟然会惊动几个虚胎居士。 能在湖面上凭空站着的,不是虚胎居士还能是什么? 总共有五个虚胎居士,不过其中我也就认识司鸿释玉,还有那个埃尔顿。 之所以能认识埃尔顿,那还是因为五个虚胎居士里面就他一个是外国面孔,金色头发,长得倒是很不错,只是显得颇为倨傲。 我冲着司鸿释玉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自己也释放出内气,往湖面飘去。 其实这很容易,就是把内气牵引到湖面上,然后支撑着自己的体重。像我现在内气能蔓延出去二十多米左右,我就能够漂浮上二十来米的空中。 等飘到埃尔顿对面十来米处,我顿在空中,没有再动。 而自始至终,埃尔顿都是紧紧的盯着我。这还没有开始,他目光中的杀意便几乎不加掩饰了。 其余四个虚胎居士,包括司鸿释玉在内,都悄然往后面飘了些,给我们腾出地方。 埃尔顿的华语竟然说得不错,“庄严,今天我要拿你的人头为我师弟报仇!” 我只是嗤笑:“我庄严走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要取我的人头了,甚至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差点被人取掉了项上头颅,但是我却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倒是我的那些对手,全都下了黄泉。埃尔顿,你在说这句话之前,有没有想过死的有可能是你?” 埃尔顿轻蔑的看着我,“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说着,在这个瞬间,他的气势竟然陡升起来。汹涌间,让我都感觉到了压迫感。 雏凤居士! 我心里落到低谷。 没想到那么多传言都是错的,埃尔顿竟然已经晋升到雏凤居士的境界了。 他的气息要比我强上几倍。面对如此强劲的对手,我几乎没有赢的希望。我的脸色不禁变得很难看。 埃尔顿则是露出胸有成竹的模样来,“庄严,替我师弟偿命吧!” 说着,他在虚空中踏步,朝我冲来。 随着他的动作,湖面几如被炸开似的,水花四溅,劲气惊人。 难道没打就退? 虽然我心知自己很难是埃尔顿的对手,但我还是朝着他冲去。我想试试自己的最强状态到底有多么强,另外,我也期待在生死关头能够对武学有更深的领悟。 至于危险,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什么时候是不危险的呢? 转眼,我已经和埃尔顿交上手了。 264.仙风道骨 他果然很强。 我和他交手几招,内气敌不过他,被他打得接连退却了几步。 甚至因为气劲不稳,我脚下的湖水都波涛起伏起来。 湖边,有人担忧的惊呼:“庄严!” 是颜白雪、谢囡囡她们。 我却无暇去看她们。说实话,光是防守,都已经让我颇感吃力,这个埃尔顿真的很强。 不过十余招,我竟然就有些撑不住了,嘴角已经溢出血来。 埃尔顿眼中满是恨意,“庄严,你今天必为我师弟偿命。” 说着,他双掌陡然重叠起来,带着雄浑无比的内气,朝着我胸口拍来。 杀招! 他想解决我。 在这个刹那,我在犹豫是硬挡还是跑路。他的劲道很强,我觉得我极可能会承受不住。 然而,恰在这时,却是突然有个人出现在我眼前,就在我和埃尔顿的中间。 没错,这个人就是突然出现的。穿着葛麻,手里提着石头棒子,身材魁梧,长发及到腰尖,完全是个野人。他刚出现就被埃尔顿的双掌打在身上,朝着后面抛飞过去。 不过,才仅仅抛飞不到两米,他竟然就在空中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形。 他怒视着埃尔顿,承受埃尔顿的杀招,嘴角竟然连血都没有留,仿佛连半点伤都没有受。 在场无数人都傻眼了。 “找死!” 野人却是吐出两个字来,然后双脚大步朝着埃尔顿冲去。 “砰!” 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野人一石头棒子硬生生砸在埃尔顿身上,埃尔顿压根没能躲掉。 他猛地吐出口血来,抛飞出去,然后直直跌落到湖面上,往下沉去,还没落下去就死了,整个胸膛都塌陷了。 堂堂的雏凤居士竟然就这么死在眨眼之间。 因为这连串的动作仅仅就发生在几个瞬间,所以直到埃尔顿落到湖里,我才堪堪回过神来。 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这个野人是什么人?怎么会这么变态? 硬受雏凤居士两招而毫发无损,还一招解决掉雏凤居士,这还是人吗? 岳阳楼前观战的人群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哗然。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虚胎居士已经是最顶尖的存在了,谁能想到埃尔顿会这么轻易被秒杀? 而这野人,他以雷霆之势解决掉埃尔顿之后,浮在空中,也开始打量起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来。 他睥睨四顾,很有气势,只是眼中稍稍有些疑惑。 他是突然冒出来的,我们不知道他哪来的,他显然也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穿着打扮这么截然不同。 其实我心里隐约有些猜测,怕莫是这里有个秘境吧?野人恰巧从秘境里钻出来的? 这时,野人已经看向我们这几个悬空的虚胎居士了,不过他眼里并没有什么波动,连看到气势最强的司鸿释玉时也是这样。我们五个虚胎居士紧张兮兮的看着他,他却压根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最后,直到看到人群中的谷主时,野人的大眼中才露出几抹凝重之色来。 随即,他甩甩手里的石头棒子,哼哼两声,把棒子扛在肩膀上,又钻回到空间里去了。 他忽然消失,让得不少人哗然,但却让我肯定心里的推测。 这里绝对有个秘境! 现在所有的秘境结界都出现了缺口,这个野人肯定是不经意从缺口里钻出来的。 紧接着,我心里不禁极为凝重起来。 这天下,怕是真的要发生大变了。 谁知道世上有多少秘境?谁又知道这些秘境里有多少高手?要是多出来几个像野人这么强悍的强者…… 因为这,我甚至都没有顾得上去看沉入湖里的埃尔顿。 他怕是虚胎居士里面死得最冤的了。 谁又能预料得到野人会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虚空里冒出来,然后还恰恰被他拍中呢? 不过这个野人也的确够牛逼的,竟然当场就把埃尔顿给格杀了。这份魄力与霸气,不简单。 陡然间,人群哗然起来了,议论纷纷。 我们五个虚胎对视,交换眼神,各自的眼里都又有余悸,哪怕司鸿释玉,也同样不例外。 这个突然出现的野人,给我们的压迫感真的很大。 等过去半晌,人群才逐渐散去。 在回拍卖场的路上,我跟谷主说我的猜测。她给予肯定,说野人就是从秘境里钻出来的没错。 而当我问及她和野人谁的实力更强悍时,她却是笑而不语了。 就这样,我和埃尔顿的生死战算是虎头蛇尾了,但关于野人的事,很快在武道界论坛里炸开了花。 大家都在讨论野人为什么会凭空冒出来,又为什么会穿着打扮那么古怪,实力却那么强悍。也有人给我安下“黑心人”的帽子,说野人是我故意找人扮的,他忽然出现和消失也不过是我用的障眼法而已,野人突然杀死埃尔顿,这都是我有预谋的。 这个人,把我说成了彻头彻尾的阴谋家。 但最后,我也只是笑笑,没有发言去反驳。跟这样张嘴乱咬的人,又有什么好多说的呢? 当夜,论坛里真是热闹得爆炸了,比埃尔顿给我下战书那晚还热闹得多。 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说过野人可能是从秘境里钻出来的。秘境是秘辛,寻常内劲修士也压根接触不到,但我知道,虽然没人说,但心里有这个推测的肯定不少。我估摸着,最近肯定会有不少人到荡波湖上面去瞧瞧吧? 当然了,这也并不关我屁事。我现在的任务,便是安安静静的等待婚礼的来临。 和颜白雪的婚礼,是我期盼已久的。我没想到,在这婚礼的前夕,竟然连我都会紧张、兴奋得睡不着觉,哪怕是在生死关头,我也鲜少这样紧张过吧? 颜白雪怕羞,没有跟我睡,而是陪着她奶奶和父母去了,在酒店里。 婚礼还得按婚礼的章程来,接亲的缓解是少不得的。 还好,这些三叔他们都已经为我安排好了。 埃尔顿的死,让得我们这帮子人可谓是更加喜气洋洋。 我睡在三叔帮我新置办的别墅里,天还没有亮,玉润姨就把我叫起来,叫人给我做发型。 至于我的脸,实在是没什么好化妆的了。虚胎居士,皮肤好得很。 我又体验到在缅国和成小敏结婚时的感觉,而且这次更逼真,完全就是被人当成木偶在搬弄。 随着豪车车队到颜白雪她们下榻的酒店里,再到把新娘抱到车里,这整个过程,我都是懵懵懂懂的。颜白雪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满脸都是娇羞,完全是个害羞的小媳妇,再也看不到以前落落大方的样子了。 溪溪穿着洁白的公主裙,粉雕玉琢,活蹦乱跳的,像是最美的天使。 颜家有些份量的人物几乎都来了,我们到酒店里接亲时,他们看到随着我到现场的黄老伯、谢甚源等人,脸上的笑容就别提有多腻人了。他们现在心里都清楚得很,他们颜家和我有这层关系后,以后只会变得更为辉煌。 接到颜白雪,我们豪车车队绕着小半个江市转了个圈,然后才又回到酒店里。 谢家的产业,五星级大酒店,叫幸福大酒店。 当车队再回到酒店的旋转门前时,我又抱起颜白雪,然后往酒店里面走去。 幸福酒店的楼顶上有个露天的大草坪,我和颜白雪的婚礼便是在这里举办。先是中式,然后是西式。 簇拥着我们的宾客都笑得喜气洋洋,只有谢囡囡,她作为伴娘,笑得很甜,但眼神却是有些涩。 到天台顶,我发现,我还是低估自己的影响力了。来的宾客多得超过我的想象。 其实说实话,这数十桌的宾客,其中绝大部分人我都不认识。 我也只来得及冲他们笑笑,然后就被司仪给拉走了。 这婚庆公司的人可不知道我是虚胎居士,只以为我是大老板,对我客气得很,却谈不上尊敬。 他把我拉到旁边,教我等下要怎么怎么做,如何如何配合他答话。 我正听着,却忽地看到,老头子从电梯里面悠哉悠哉走了出来。 他还是穿着白色唐装,还是显得那么仙风道骨。 265.蛊族来人 我顿时喜出望外,顾不得再理会司仪,忙朝着老头子跑去。 老头子是我生命中的大贵人,在我心里的地位,和家人没有任何区别。 到他面前,我惊喜道:“老头子,您怎么来了?” 他笑吟吟的说道:“你小子,难道不希望我来么?” “不是!” 我挠头道:“我当然希望你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会来而已。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结婚的?” 他掐掐手指,笑而不语。 我这才恍然大悟,倒是忘了。老头子会很多偏门,其中就包括算命。 这时,接待客人的黄老伯、还有我父母见我和老头子聊得热切,也走了过来,我没等他们问,就主动像他们介绍了老头子的身份。当他们得知老头子是我师傅时,我爸妈是热络、感激得不行,而黄老伯则是露出了几分打量之意。 他肯定是在想老头子会是什么实力,竟然能教出我这样的徒弟。 老头子跟我父母客套几句,便被我摆摆手:“行了,你小子去吧,我自己随意就好。” 他就是这么个人。 我给我父母打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好好招待老头子,然后便又往司仪那走去了。 老头子的忽然出现,自然让得我心里是高兴到极点了。 没几分钟,谷主和燕倾城也来了,两人都是那么的漂亮有气质,仿佛岁月在她们的身上根本就留不下任何的痕迹。她们两刚出现在电梯口,便引起在场的不少王老五瞧过去了。 谷主是溪溪的师尊,燕倾城又是颜白雪的师尊,我自然不敢怠慢。 当即,我和颜白雪几乎是同时朝着她们迎去。 然后,司鸿释玉也过来了,出于礼性,我也到了电梯口去迎接她。 缅国的成老爷子和成小敏等人也过来了。 后来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连铃铛都来了。她是代表着特别事件调查科来的,我不好怠慢,同时心里也有些疑惑,觉得特别事件调查科似乎对我格外的关注。 还有些出乎意料,却又算是在情理之中的是,国内的另外几大高手也都派人过来了。 那几位虚胎居士虽然没亲自来,但都派遣了门下的弟子过来,除去死去的西摩红和亲自到场的司鸿释玉,其余的八大高手都派遣了人来,还带了礼物。 寻常人不明白,但在场的练家子们心里都清楚得很,我这场婚礼,着实有不少武道界的重量人物。 到近午时分,婚礼仪式便开始了。 我和颜白雪在台上交换戒指,接吻。溪溪在旁边看着我们两,笑嘻嘻的。 吻着吻着,颜白雪突然流出泪来,落到我嘴里,有些咸咸的。但我心里,却是甜蜜万分。 这场婚礼虽然没有惊天动地,但我终于还是给她了,而且也得到了她们颜家人的“祝福”。 先是中式的婚礼,有长辈上来给红包的环节。 颜白雪那边的亲戚不少,但我这边却只有我父母。我特意嘱咐司仪,把老头子和黄老伯、裴奶奶,还有玉润姨,各位叔叔们也给加了上去。 这两位老头子,还有诸位叔叔们,我都是打心眼里当成自己的亲长辈在对待。 颜白雪可能觉得谷主是溪溪的师尊,悄悄跟我说,让我把谷主也添了进去。 当这环节开始的时候,我们让我爸妈,还有颜家的老爷子、奶奶,颜白雪的父母,黄老伯、裴奶奶、老头子、谷主先上了台。我和颜白雪给他们鞠躬、奉茶。 给颜家老爷子奉茶的时候,我其实有些敷衍,但给其他人奉茶时,我却是毕恭毕敬的。 特别是老头子,他是我心底里最尊敬的人。 可以说,没有他,就绝对不会有现在的我。活都活不成,更别说什么虚胎实力了。 奉茶时,我爸妈和颜家的老爷子、奶奶、颜白雪的父母、黄老伯、裴奶奶都是笑呵呵的给我们掏红包。颜家财大气粗,掏出来的都是卡,在阳光下闪光发亮的。我知道这大概是颜老爷子变相的在跟我服软,只是。说真的,他这方法稍微有些俗气了。 对于我来说,钱现在只是个数字而已。 至于老头子和谷主,他们两身份不同,可以说是神仙中人,送的自然不是钱。 他们两也不知道是咋想的,送个礼物竟是颇有默契,老头子送给颜白雪一支天蓝色的冰晶凤凰簪子,却没准备给我的礼物。而谷主,她送给我一枚丹药,竟也没准备给颜白雪的礼物。 这还让得司仪误会了,以为他们两是夫妻。 我和颜白雪也是相视而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懒得跟司仪解释,他误会就误会得了。 直到这里,婚礼的气氛都可以说是极为融洽的。因为老头子的出现,我心里也再没有丝毫的遗憾。 但是,终究还是出乱子了。 我以为西摩红死后,万蛊窟会土崩瓦解,但怎么也没想到,万蛊窟还有更强劲的高手。 婚礼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我和颜白雪正在给玉润姨他们行礼时,天空中陡然出现爆喝:“庄严小儿上来领死!” 这个人是突然出现的,从下面飞上来的,现在悬浮在空中。 是个面色干枯的老头子,面相显得极为冷厉。 宾客哗然,特别是那些普通人,看到有人悬浮在空中,不禁是议论纷纷。 我旁边的司仪已经看得傻了。 我不认识这老头,但他能从幸福大酒店的底下飞到这天台顶来,这份实力已然让我难以揣摩了。 雏凤居士都不会有这般实力,这个老头怕是最起码也是卧龙居士。 我看着他,语气不卑不亢道:“我和前辈素不相识,前辈为何要我领死?” 干枯老头桀桀冷笑:“你杀害我徒西摩红,毁我蛊族外界根基,我岂能不杀你?” 蛊族?外界? 听到老头的这句话,我心中诸般念头浮现。我心想,看来这个老头子也是从秘境里出来的,西摩红是他徒弟,万蛊窟又是他们蛊族的外界根基,这蛊族……只怕也是和药仙谷差不多的势力啊…… 我是真没想过,万蛊窟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庞然大物。 西摩红的确是我杀的,万蛊窟也是我灭的,这个时刻,我无言辩驳。 干枯老头似乎也不打算再和我继续说下去。 只瞧得他轻轻挥动袖袍,云淡风轻的,里面却是有无数的蛊虫蜂拥出来,扑向我。 这神仙般的手段,顿时让得在场不少客人惊呼起来。有些年纪轻的不怕事,却是连忙掏出手机来拍摄。 他们没有面对这些蛊虫,不知道这些蛊虫有多强悍。 我感受到这些蛊虫身上的阴冷至极的气息,丝毫不敢懈怠,运转起斗决和全身内气,朝着蛊虫群扑去。 长辈们都还在台上呢,我不想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同时我也心怀侥幸,虽然这老头实力强悍,但我有金蚕蛊,他的蛊虫应该对付不了我吧? 然而,就在我刚飞起来的刹那,却是有股柔和的力道,突然将我转飞了出去。 我平稳落到地上,回头看,是老头子。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来了,淡然瞧着空中的那干枯老头,气势却雄浑得让人心颤。 我从来没有再任何人身上感受到过老头子这般雄浑无匹的气息,哪怕是那个秒杀埃尔顿的野人,气息也似乎要比老头子差之甚远。只有谷主,她古井无波的,我并不知道她的气息到底能有多强悍。 但我想,她应该也比不上老头子吧? 当然,这都是我的主观意识在作祟,我和老头子这么亲,自然希望老头子是世界最强。 正当我讶然时,只瞧见得老头子也是挥挥袖袍。然后,竟有道内气匹练朝着那蛊虫洪流冲去。 266.天地异象 这内气匹练实在是雄浑浩瀚得很,就像是彩虹似的。 当匹练和蛊虫洪流相接时,那些蛊虫如同下雨般的唰唰唰往下落着。 干枯老头霎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从眼下看,他并不是老头子的对手。 我蹿回到台上,把颜白雪护在身后,没有冒然上去插手。我知道,这样级别的对战,我上去只是送死。 “啊……” 当蛊虫全部落到地面上时,干枯老头气得甩了甩遭乱的长发,随即竟是从身后掏出了只竹笛来。 他吹响竹笛时,从这竹笛里竟然涌现出很多的像是蜜蜂般的蛊虫来,这些蛊虫黑黝黝的,很快变得铺天盖地,然后朝着台上的老头子扑过来。我虽是站在老头子后面不少,但也在这时候感觉到有股黑城压城城欲摧的压迫感。 这压迫感并不是这些蛊虫的气息造成的,而是它们这铺天盖地的阵势本就已经让人心惊。 莫说是我爸妈他们了,连黄老伯此时都瞧得傻眼了。 内劲宗师是厉害,但距离这样的神仙手段,却又真是差得太远太远了。 不论是干枯老头,还是老头子,他们的手段都已经超乎练家子的范畴。是为修士。 眼瞧着,眨眼间这蛊虫群已经冲到近前,就像是龙卷风似的要把我们吞没,但老头子却仍是岿然不动。 我只见得他微微张开嘴,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眼前的蛊虫却全都在瞬间跌落到了地上。 这下,连我也彻底傻眼了。 这是什么手段?难道老头子是神仙么? 干枯老头的脸色也在这陡然间变得大骇起来,收起竹笛就往远方飞去。 他好似是看到了什么极致恐惧的事情,竟然选择落荒而逃。 “哼!” 我听到老头子轻轻的哼了声,随即他也浮空起来,极速朝着干枯老头追去。 他们两真的是在飞,虽然没有踩着云彩,但连脚都没有动弹,比我们这些虚胎居士要从容得多了。 老头子的速度要比干枯老头快,吓得干枯老头就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似的,一个劲的往前面蹿。 我估摸着他现在心里肯定在骂娘。因为他肯定没有想到,我的婚礼上还会有老头子这种比他还要强悍的高手。 只是几秒,老头子就要追上干枯老头了。 干枯老头又挥挥袖袍,放出来很多蛊虫抵挡老头子,就像是一团团的乌云。 老头子看也不看,挥手既灭。 然而,就在他挥手灭掉这些蛊虫的时候,却是又有异变发生了。 这个异变惊天动地,比刚刚干枯老头出现时要让人震撼得多了。我想,全世界的人都能看到。 因为,整片天空都在忽然间变成了血红色,让得大地瞬间陷入了黑暗。 头顶,血红色的云在翻滚,天不再是天,而是波涛汹涌的血色大海。 连老头子都惊得震住了,不再去追干枯老头子,抬头往天上看去。 这天地剧变,让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但隐约间似乎有种慌乱的气息在悄然蔓延开来。 这是世界末日要到了么? 连我的心里都浮现出这样的念头来。 看着血红色的天,我突然感觉到自己是那么渺小。 虚胎居士又如何? 和天地比起来,虚胎真的太渺小了。 而这,还仅仅只是天地剧变的开始。 仅仅只是在数十秒后,地界也突然腾起十余道刺目的金色光束,直通那天空血海。 这十余道,还只是我们现在肉眼可以瞧得见的。 离我们离得最近的光束,是荡波湖。幸福大酒店就在荡波湖边,我们能清晰看到这束通天光束。 是秘境! 我心里陡惊,这天地剧变和秘境有关系!和秘境突然出现裂缝有关系! 我突然想起谷主那天说天地会要大变。 难道真的像她所说,早就有人预料到了? 我回头看向谷主,发现她的脸上也满是震撼而惊疑之色。看来,在这样的天地大势前,连她也感觉到了渺小。 倒是老头子,他虽然抬头望着天空血海,但我却发现,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样的惊变,持续有足足数分钟之久。 然后,光束渐渐淡去,血海也霎时消弭不见,天地才又恢复平静。 阳光又出现了,风和日丽,让人恍然觉得刚刚的事情是梦境。 但是,在场的人互相看着,都看到对方脸上的惊骇,便知道,刚刚那不是梦。 不!异象并没有完全消失! 我看到,荡波湖上有个椭圆形的光晕悬浮在那里,就像是彩虹门。 这……是那也野人之前出现的地方。 难道,所有的秘境结界都已经被打开了么? 我冲老头子喊道:“老头子,这……” 他微微摇头,深深叹息道:“大世来临,会是生灵涂炭?还是重现古之荣光?” 然后,他竟然就这么飞走了,好像还颇为仓促。 再接着,谷主也不声不响的飞到空中,很快便消失在了远方。 在我婚礼的时候,接连出现这样超乎常人想象的事情,在场的宾客自然也是坐不住了。 我跟颜白雪说抱歉,然后让司仪草草的结束了仪式。 司鸿释玉等人都来向我告辞,继而匆匆离去。此时此刻,修为越高的人心里越不平静。 普通人或许只会当这是天地异象,或是末日来袭。但修士们却知道,这是有什么异常发生了。 在这刻,我其实很想到荡波湖的那个彩虹门那里去看看,可还要宾客在场,我没法离开,只能忍着。 我心里就在想,要是全世界的秘境结界都失效了,那世界会变成什么样? 里面会钻出些什么怪物来? 随即,我骇然发现,我竟然无法想象那将会是种什么结果。 我也突然明白老头子之前的那句喃喃感慨,他大概是在说,那些秘境里的人或者灵兽钻出来,是会引得生灵涂炭,还是带动全民修行吧? 这种连老头子都没有答案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没法去预测。 我仅仅知道的就是,这个世界将不会在太平了。 以前,有现代武器压制着修士们,世界还有秩序。但以后,现代武器还能压制得住修士吗? 短短数十分钟后,婚礼结束,我还极为的心不在焉。 我甚至没敢让爸妈、黄老伯他们在回去清水村,而是向燕倾城请求,让我的这些亲朋好友们都住到拍卖场去。现在只有拍卖场才能让我有点安全感了。 只要想想那个野人可能还会从秘境里出来,我就感到心惊胆颤。 我怕有秘境里的大能修士出来闹事,那城市极可能会生灵涂炭。 还好,燕倾城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让长发、抠脚、财老鼠、谢甚源他们这些人全都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到拍卖场跟我汇合。谢甚源是最积极响应的,饶是刚刚看到这种天地异象,这家伙此时还是笑咧了嘴,因为住到拍卖场去,他就有机会接近燕倾城了。可惜,他却不知道,药仙谷的弟子都是从不嫁人的。 在我们还没有回到拍卖场时,世界都沸腾了。 各种媒体媒介都炸开了锅,西方也同样出现了天空血海和金色光束。 有人趁机大肆渲染这是末日来临的征兆。 有人道德观念瞬间沦丧。 也有部门立刻采取措施,说这是某某星汇聚而引起的幻象,实际上和海市蜃楼差不多。 但是,还遗留着的椭圆彩虹门,他们却是没法做出解释。 很快,有各式各样的秘境人类和灵兽从秘境里钻出来了。他们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引发大乱。 267.上古秘辛 新闻报道漫天飞,网络、电视等这种媒介全都铺天盖地的报道着有关天地异象和秘境生物的消息。 有很多山海经里记载的凶禽猛兽出现,涂炭生灵。 还有各种奇怪的古部族出现,穿戴各异。他们行走在人世间,也在观察这个世界。 而且,这些古部族的族人都实力不俗,全是修士。甚至有人拍到成群的虚胎居士飞过。 一段被尘封的,好似被人遗忘的历史便以这般突兀的形式再度浮现在世人眼前。霎时间,黄帝、蚩尤的上古时代成为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修行、灵兽涌上各大头条。 人们原本的世界观在不知不觉中塌陷,秩序逐渐紊乱。 极大部分人都被修行、长生蛊惑,能保持冷静的只有极少数人。 还好,世界各国都有护国的修行组织,就像我们国内的特别事件调查部这样,他们竭力维护着秩序。 在我们回到拍卖场不多时,我便在论坛上看到消息,ZH6合力斩杀某只虚胎实力的肆虐灵兽。我这才知道,原来ZH6竟然有斩杀虚胎的实力。他们虽然最强悍的火龙也不过是顶尖内劲宗师,但他们擅长合击阵法。我就在想,看来其他ZH小队也都是这样。 又不多时,ZH9也斩杀某个神秘嗜血的顶尖内劲宗师。 这个人是从秘境里面出来的,竟然生食人肉,屠灭了江南某个小村子。 不过,在世界范围内,也有修行组织被打败的情况。特别是那些倒霉的小国家,他们岌岌可危。 江北省内,倒是没有什么动静。这里出现彩虹门的地方只有荡波湖岳阳楼,而那个野人并没有再钻出来。 我刚把父母、黄老伯他们都安排好,燕倾城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颜白雪带着溪溪去她的办公室。 到办公室里,我看到,燕倾城的神色也是些微有些凝重。 她直接对我和颜白雪说道:“庄供奉、白雪,谷主让你们收拾好东西,她很快就会过来接你们前往我们的药仙谷宗门秘境。”说这话时,连燕倾城自己眼神里都有些疑惑。 我不禁惊讶:“我们都去谷里?” 燕倾城道:“我这只是传达谷主的意思。” 我又问道:“那我爸妈他们……” 燕倾城微微皱眉:“我们宗门秘境乃是重地,不可能全部都带进去的。” 我也不禁皱眉,本来打算说那我也懒得去了,因为以现在的情况,我实在不放心我爸妈他们,我想陪在他们身边。但在我开口前,燕倾城又加上了句,“不过你尽管可以放心,现在时局大变,百族出世,我们药仙谷也已经差遣各位长老前往各地拍卖场坐镇,以长老们的修为,各地拍卖场时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敏锐的捕捉到她话里的某个信息,“百族出世?” 我见识过药仙谷丁素梅丁长老的实力,起码也是高级虚胎,我自然放心。比我自己在这还靠谱。 燕倾城叹息着说:“血海遮空,结界明灭。上古年间留存下来的百族都要出世了……” 她是药仙谷传承弟子,知晓不少秘辛。而从她的嘴里,我也得终于得知了所谓的上古秘辛和百族。 那段掩藏的岁月,被称之为上古时代,流传下来的只有轩辕、神农、以及蚩尤等少数位列百族最顶端的人。他们修为通神,引领百族争战,到后期,直打得天崩地裂,大自然满目苍痍。 药仙谷当时被称为“药族”,在战争还未结束的时候,因为药族受创严重,在最后的关头,有药族大能开辟大秘境,将最后的族人希望都迁徙到了秘境里。 后来有人持宝物打开药族秘境,药族率先出世,药仙谷便这么诞生了。 至于上古时代到底是怎么结束的,燕倾城便也知之不详了。她们也只能从现在的书籍里面推断,最后是蚩尤败了,但胜利的轩辕、神农他们,还有神通参天的夸父、刑天等大能是何结果,无从得知。 现在的百族,就是以前上古百族留下来的“希望”。其实也并非就是百族,只是说种族繁多而已。 可以预料,有千年夙愿的百族之间,怕是还会掀起战乱。 我听完,也是默然无语。 还好,燕倾城最后说道:“不过局面也并非是不可控制,现如今天地灵气稀薄,远不如上古时代。百族中的最强者应该最多也不过达到金丹层次而已,以这种修为,应该还没法把这天地捅个通透。” 金丹……这是我继虚胎之后,又听到的一个新境界。 我问燕倾城说:“燕师姐,修士的修为到底有哪些境界?可有止境?” 颜白雪在旁边也是眨巴眨巴了眼睛。 没曾想,燕倾城还没有说话,溪溪倒是先插话了,“嘻嘻,这个溪溪知道。师尊教过我,上古修士将修为分为天地玄黄四个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为六个层次。而后来的修士因为修为远远达不到上古修士的层次,修行体系有所转变,又重新把修为分为了段位、内劲、虚胎、金丹、光墟、元婴六个境界,每个境界都有前中后期。” 她顿了顿:“段位、内劲对应黄六,虚胎、金丹对应玄六,光墟、元婴对应地六。” 说到这,溪溪吐了吐舌头,可爱道:“不过天境六层对应的分别是什么修为,我就不知道了,师尊也没有跟我说。她说后代的修士因为修为达不到天境级别,便逐渐把最高的那两个修为境界给遗忘了。” 我挠挠头,真有些无地自容,没想到我现在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如了。 颜白雪在旁边看着我讪讪的模样,忍不住捂嘴轻笑起来,连燕倾城也是不禁莞尔。 后来,燕倾城还告诉我,丁长老已经有玄三,也就是冢虎居士的修为了。这让得我彻底放心。 我才不过是幼麒居士而已,丁长老比我厉害得多了。即便百族出世,能够战胜她的人应该也不多,比冢虎居士还厉害的,也就只有卧龙居士和金丹高手了而已。 于是,我没有再做过多考虑,从燕倾城办公室离开后,便和颜白雪、溪溪回房间里去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其实是颜白雪和溪溪在忙活,我这个大老爷们则是坐在客厅里修行。 我捏着谷主送给我的那枚圆润丹药,抛到嘴里。 虽然谷主没说这枚丹药有什么药效,但是作为新婚礼物送给我的,总不能是差东西吧? 丹药刚入喉,我便心里惊喜。谷主这绝对是大手笔了。 我到现在服用过的最好丹药也不过是四象化气丹而已,这枚丹药的药性比之四象化气丹怕是要强悍了足足百倍不止,但其药性却不暴烈,而是和四象化气丹差不多温和。这枚丹药,对虚胎居士来说绝对是稀世珍宝了。 如果是寻常虚胎居士,吸收消化这枚丹药的药性或许需要些时日,但我有九道内气,又兼有九个吸灵阵,还有金蚕蛊。我吸收消化丹药的速度比虚胎居士都不知道要强悍到哪里去了,当下,我体内就像是个疯狂的漩涡似的,极速吸收转化着这枚丹药的药性。 药性实际上就是极为精纯的灵气,远比天地间的灵气要更容易被转化为内气。 因为入神,我不知道我修行了多久。 我彻底吸收完这枚丹药时,谷主竟然已经到了。我刚睁眼,就看到她牵着溪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连忙站起身来施礼:“谷主。” 她微微摆手,随即有些疑惑道:“那枚四转化气丹你应该还没能完全吸收吧?为何就停止修行了?” 四转化气丹! 我心里大惊,这种丹药,我脑子里有丹方啊,原来竟然这么强? 268.药仙谷 这四转化气丹的丹药,绝对值得让人大惊失色了。 我原本体内的九道内气都不过是顶尖内劲宗师级别,最多也就接近半步虚胎而已。但现在,我体内却是有如同九条真龙还轰鸣,那澎湃的力量让我恍然觉得自己可以开天辟地。如果说以前的窍穴是泉眼,现在的窍穴,那就是小溪。 我的内气,已然增强数十倍不止。 九道内气,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达到虚胎层次了,虽然仅仅是刚刚破入虚胎,但也足以让人心惊。 要知道,我体内还有个小家伙金蚕蛊在吸收啊!它现在又已经进入休眠了。 如此庞大雄浑却温和的药力,蕴含在这小小的丹药里,难道不值得让人心惊么? 而我的脑子里,还有五转化气丹、六转化气丹、七转化气丹…… 我很难想像,这些丹药会强悍到什么地步。但是我的内心彻底被狂喜占据了,因为我知道,我发财了。 这种狂喜,让得我甚至忘记再回答谷主的话。 谷主这时瞧我两眼,又说道:“四转化气丹还是我们药族自古留下来的,用一枚少一枚,即便是我药族中人也只有极少数的天才才能享用,你快些坐下继续吸收,可莫要让药性散发,浪费了这枚丹药。” 我心里顿时更惊讶了,谷主这意思,是她们药族现在竟然炼制不出来四转化气丹了? 她们是没有丹方还是没有药材? 我心里不禁活跃起来,要是她们没有丹方,那我…… 不过,我并没有急着把这事告诉谷主。我想先自己了解了解炼丹术,然后再做定夺。 回过神来,我对谷主拱手道:“谷主,我已经吸收完毕了。” 谷主的脸上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来:“不过短短两个时辰而已,你竟然就吸收完了?” 我瞧瞧窗外,发现外面天色是黑的。难道我才修行两小时? 我讪讪的挠挠脑袋,又点头,然后问谷主:“难道有什么不对么?” 谷主有些无语的看着我:“哪怕是我们药族的顶尖弟子,吸收四转化气丹也足足需要五天的时间。百年内吸收此种丹药最快的记录是四天零四个时辰,你……” 连我自己都吓傻了。 我知道自己的吸收速度很变态,但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变态。 四天零四个时辰对比两个时辰,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变态。看来,吸灵阵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面对谷主那带着疑惑的眼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挠挠头,“可能我有什么不同吧……” 谷主深深打量我两眼,微微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自然是知道我有秘密不想说。 很快,我和颜白雪拿着行李,谷主牵着溪溪,走出楼,分别骑着灭蒙和青黛鸢,往药仙谷去了。 谷主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看着下面云雾缭绕,心里突然有些恍惚。 我从没去过药仙谷秘境,不知道她们的秘境是什么样,就在想,会也是双波岛那样么? 我们朝着贵州飞去。 在夜深时,我们到达贵州的某个湖上。在这湖中央,就有个散发着朦胧光辉的彩虹门。 谷主稍稍放慢速度等我们,等灭蒙飞上去和青黛鸢并排时,她说道:“这便是我们药族的秘境了。” 说着,她神色好似有些复杂,悠然叹息,往里面飞去。 穿过彩虹门,眼前的景象忽地变化。 这是个鸟语花香的神仙之境,高山层叠,云雾环绕。而我们的脚下,是万花齐放。 这花海,绵延数里,蝴蝶翩翩,让人沉醉。 颜白雪当即便痴了。 而我,却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几个老妪身上。这几个老妪站在这彩虹门处,明显是在等我们。 我感觉她们看向我和颜白雪的眼神并不是特别友好。 谷主瞧瞧她们,眼神似乎有些波动,随即竟然微微躬身,说道:“几位巫老为何在这?” 看样子,药族的巫老在族内的地位似乎比不过海蛇族的。不过她们人数也要多些,眼前就有六个。 这六个老妪都苍老得很,有两个甚至连头发都掉没了,但她们的气息又都不在虚胎之境以下,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虚胎居士以上应该不会这么苍老才是,但随即想,这可能是和占卜有关吧! 我现在知道了,古族里的巫老其实就是为族内祈福、避灾的特殊修士。 她们为族群奉献生命,地位理应比族长更为尊崇。谷主,自然就是药族的族长了。 她给六位巫老行礼后,巫老们却是不瞧她,其中有个淡然开口道:“谷主为何带这两个外人来谷里?” 她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不加掩饰的责备之意,连我听着心里都有些不爽。 同时,我也在惊讶,原来谷主把我和颜白雪带来药仙谷,竟然没经过巫老同意的? 这时,谷主又微微施礼,说道:“巫老,庄严为我药族贡献上古秘诀还有花草秘境,我作为谷主,当日他带我去看花草秘境时我便已经答应他带他和他妻子来谷内,难道巫老要让我失言么?” 谷主的话音,不卑不亢。 刚刚说话的持着拐杖的巫老却是顿了顿拐杖:“他是有功不假,但我们药仙谷终究不是男人该来的地方。谷主你不同我们商议就允诺他这样的事情,是要将我们巫老会至于何地?” 谷主朱唇轻启,轻吐出两个字,“不敢。” 持杖巫老轻轻哼了声,“既然不敢,那便将他们请出去罢,我们药族自有其他东西答谢。” 这…… 溪溪跑上去撒娇:“金花奶奶,不要赶我爸爸妈妈走好不好?” 金花,这个持杖巫老的名字真有特色。看得出来,溪溪似乎很受她们的宠溺。 而当下,几位巫老也的确都是笑眯眯的看着溪溪。但是,金花巫老摸摸溪溪的脑袋,还是说道:“溪溪丫头,药族有药族的规矩。你父母双亲虽然不能留在这,但奶奶们也不会亏待他们的。” 看着她们对溪溪的溺爱模样,我心里对这几个气势逼人的老妪的感官倒是好得多了。 人家有人家的规矩,我也不想让谷主为难。虽然我很想去她们的藏书阁瞧瞧,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谷主还在为我和颜白雪争取,让我惊讶,“几位巫老,难道你们要让我失信于人么?” 金花巫老轻轻哼了声,却是道:“这是巫老会的决议,此时你无需再提。” 谷主张张嘴,眸子里闪过些微愤怒之色,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能说。她看向我和颜白雪,眼神极为歉然,看来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族内竟然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谷主,无妨……” 我正准备跟谷主说我们回去也没事的,心里头却是突然涌起个念头来。 当即,我开口道:“药族内可有五转化气丹的丹方?” 听到五转化气丹这个名字,六个巫老和谷主都豁然看向我,眼神猛地凝了起来。 我看到她们这表情,心里便暗道有戏。 果然,金花巫老迟疑两秒后就问我:“庄供奉,你此言是何意?” 我自信道:“我愿用五转化气丹之丹方换我和我妻儿在谷内居住的机会,另外,我还需要进入谷内藏书阁第一层的权利。这些都是谷主之前答应我的,不知道在加上五转化气丹丹方,诸位巫老是否愿意让步?” 金花巫老匆匆道:“你真有五转化气丹的丹方?” 我点点头:“自然!” 金花巫老旁边的没头发巫老却是冷哼道:“可笑,连我药族都已经遗失的上古丹方,你怎么可能拥有?” 对于她的怀疑,我也不恼,只是悠悠然道:“是不是真的五转化气丹丹方,只待我拿出来,诸位巫老不就可以一辨真假了么?” 我这话可谓是说到点子上了,顿时让得几位巫老还有谷主都不禁深吸了口气。 269.女儿国 这下,我便知道自己赌对了,她们果然对五转化气丹丹方很渴望。 我就在想,要是我跟她们说我还有六七八转化气丹丹方,这几位巫老会不会惊讶得岔过气去? 几位巫老交换眼神。 最终,还是金花巫老开口,说道:“如果真是五转化气丹丹方,我们可以破例。” 我抬抬眉眼:“巫老您的意思是答应了?” 金花巫老微微点头。谷主和溪溪顿时都露出了喜色来。 随即,我们跟着巫老们穿过花海,往药族的聚居地走去。她们的聚居地,也是村落。 不过这村落比海蛇族的村落要大得多,也漂亮得多。这就是外界那种精致的木制老宅子,我看到有座四层的塔,矗立在村落外的湖边,塔一层的牌匾上书着“藏书阁”三个字。这,就是我来药仙谷的目的。 我真想立马就进去看里面的书,但心里知道,不把丹方先交出来,巫老们不可能会允许我进去。 于是,我只能耐着性子继续跟在她们后头徐徐走着。 这村落,也是在山脚下,被花丛环绕。 奇怪的是,我看到有不少穿着轻纱的女子在穿梭,却连半个男人都没有看到。 我此时才恍然想起,谷主说男人寻常是不许进入药仙谷的。 当下,我没忍住轻声问旁边的谷主道:“谷主,你们药族这么多年来是怎么繁衍的?” 我是真奇了怪了,药族人被封在这秘境里,没有男人,她们是怎么传承下来的啊? 可能是觉得“繁衍”俩个字有点不适,谷主轻轻瞪我,然后道:“我族自有我族繁衍的方法。” 我听得更奇怪了,忍不住轻轻嘀咕道:“再有方法,总不能不需要男人吧?” 没想到谷主耳朵好得很,竟然是听到我这话了,顿时狠狠的又瞪了我一眼。好像,她还有些脸红了。 我顿时觉得这药仙谷特别有意思起来,该不会……谷内的女人全都像谷主这么害羞吧? 我很难想象纯粹没有男人的地方的女人会是什么样。这里,简直就是西游里的女儿国。 走着走着,我便发觉不对劲了。 有不少女人看见我了,她们看见我就像是看到猴子似的,一个劲的追着我打量。 我旁边的颜白雪又吃味了,轻轻掐住我腰间软肉,贴耳道:“难怪你这么想来这里呢……” “冤枉啊,老婆!”我大喊冤枉:“我也没想到这里会是这个样子啊,我还不自在呢!” 颜白雪哼哼两声:“我们要是真留在这里,你只许呆在屋子里,不许出门!” 我心里哭笑不迭,不许出门,那不得憋死我啊? 不过也难怪颜白雪不放心了,这些药族的女子们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个个都是国色天香,漂亮得很。除去走在我们前面的六位巫老,我看到的虽然不全是妙龄女子,也有年龄大的女人,但都长得挺漂亮,年纪大的也是风韵犹存。这甚至都让我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进入到天宫里的仙女寝宫了? 饶是我脸皮颇厚,被成百的女人直勾勾的盯着,心里也不禁是有些发毛。 好不容易才算是走到寨子里顶上的巫老的住所了。 这连排的六座木房子前面都有花园,花园里大多是我没见过的奇花异草,但漂亮得紧。 自从进入到药仙谷这么秘境里来,若要我说我最大的感触是什么,那么我想,也只有“赏心悦目”四个字了。双波岛秘境也够美,但那里还是不及这里美。这里是花草的海洋,是真正的世外桃源。 我和颜白雪被带去了金花巫老的屋子里。 这个屋子里有着穿着白色裙装的女子,见到巫老们进来,给巫老们还有谷主行礼。 她长得很漂亮,有股既出尘又温柔的气息,让人心里很舒服。 谷主朝她点头,轻声的喊:“季瑗。”然后偏头跟我和颜白雪说:“这是金花巫老的少巫,季瑗。” 原来药族也有少巫。这个季瑗就和海蛇族的少巫亥特差不多。她们都是有特殊气质的人。 我和颜白雪都是朝着季瑗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在来的路上,谷主已经为我介绍过六位巫老。除去金花巫老外,还有木花巫老、水花巫老、火花巫老、土花巫老以及最后负责掌管族内祭祀的奉天巫老。这六位巫老,就是药族的最高权利机构了。 至于圣女,谷主说圣女需要特殊体质,她们药族已经数百年没有出现过圣女了。 我听完心里就在想,难道绛元是特殊体质?人的体质不都这样么,能有什么特殊的?蓝血人卫斯理啊? 在金花巫老的屋子里,连谷主都没有坐下。我和颜白雪就更别提了,倒是溪溪小丫头实在受宠得很,竟然是坐在金花巫老的旁边,而且看旁边的巫老们的神情,她们似乎已经习惯了。看到溪溪这样受宠,我心里也放心不少,起码小丫头在药仙谷里不会不快乐就是了。 才刚坐下,金花巫老她们就都看向我,对我说:“庄供奉,把五转化气丹的丹方拿出来罢!” 我指指自己的脑袋:“都在脑袋里。” 金花巫老看向季瑗:“季瑗,去拿纸笔来。” 季瑗闻言躬身应是,翩翩走到屋子里的柜子旁,随即竟是从里面拿出来笔记本和水性笔。 我忍不住惊讶。 谷主在旁边笑眯眯的解释道:“我们药族出世数十年了,你们外界的科技文化我们也在学习。” 我这才恍然,看来药族这些人也并非是固步自封的。相比起其他刚刚出世的古族,她们无疑就要领先得多了,起码她们已经了解和适应现在的世界,不会像其他古族那样还需要段时间作为融合期。 随即,我从季瑗手里接过纸笔,就匆匆写起来。 几位巫老都在盯着看,看到一串串出现在纸上的字眼时,她们的眼睛逐渐的瞪大了,满是惊讶。 我想她们肯定是因为看到这些草药名称而觉得惊讶。因为这绝不是我这个外界人能杜撰得出来的。 当我一气呵成的写完,刚放下笔,金花巫老几乎是把本子从我手里夺了过去。 她干枯老迈的双手都在颤抖,神情激动,其余几个巫老也都是差不多的神色。她们的嘴唇都在颤抖着,金花巫老说:“这……这、这,这莫非真是五转化气丹的丹方?我药族遗失数千年的丹方?” 我顿时有些无语,我这都写出来了,您还怀疑,是想赖皮? 其余巫老各自点头,神情一个比一个激动。 “这真极可能是五转化气丹的丹方啊……” “这是老天要让我药族重现上古之辉煌么?” “呜呜……先祖们啊……我们药族复兴有望了。” “天神在上!” 负责祭祀的奉天巫老甚至都晃悠悠的跪倒在地上了,朝着屋外天空,虔诚的跪拜着。 我看着她们这几个老妪激动成这样,连谷主都是激动莫名,忍不住开口道:“几位巫老既然已经得到丹方了,那我和我的妻子是否能够在这里住下了?” 金花巫老微微压下情绪,看看我,说道:“以后你们便在这里住下罢……” 说着,她看向谷主:“莹妙,你去给他们安排住处。” 谷主微微躬身,喜色还是止不住,“好。” 溪溪则是欢天喜地的跑过来牵住我和颜白雪的手:“喔,爸爸妈妈也可以住在这里陪着溪溪咯!” 我和颜白雪对视,都忍不住笑了。 接着,我们也没管还处在激动亢奋中的巫老们,谷主领着我们便走出了金花巫老的屋子。 因为我们是外界人,谷主没让我们住在村落里,而是安排弟子在村外湖边给我们搭建房子。这倒是让得我更为省心,因为离藏书阁近,我以后看书更方便。 只是让我苦笑的是,哪怕是在搭房子的时候,这些药族的弟子们也仍是时不时的打量我。男人在这里和猴子就没有什么区别,是要被观赏的。我头皮直发麻,没呆几分钟就忍不住匆匆对旁边的谷主说道:“谷主,能否先带我去藏书阁看看?” 270.糊涂的老女人 谷主瞧瞧那些边搭房子边时不时打量我的药族女子们,也不禁有些莞尔,随即轻轻点头,“走罢!” 我对天发誓,以前我憧憬过生活在女儿国会是多么的美好,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时也会如此的尴尬。看来前面还应该加上个条件,那就是在女人全部都属于自己的女儿国里,那样生活或许才会美好,就是古代帝王般的生活。 不过我就算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了。有颜白雪和谢囡囡,我也就剩下了意淫的资格。 走到藏书阁里,门里面有两个弟子在看着。药仙谷里倒不像外面的拍卖场那样,弟子们都穿得比较随便,没有用衣服来分级。 这两个女子也是水灵灵的,瞧见谷主便躬身施礼道:“谷主。” 但她们施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好奇且惊讶的偷偷打量我这个男人。 大概她们是觉得我的长相奇怪?发型奇怪?还是我的胡子奇怪?亦或是我没有胸? 我忍不住苦笑道:“谷主,我觉得你们药族有必要进行生理常识普及了。” 谷主为人很温和,是以我也敢和她开这种不大不小的玩笑。 谷主闻言,轻轻瞪我,随即却是自己都忍不住轻笑起来。她笑时的风情,和颜白雪有些相似。 到藏书阁的里面,我只看到成排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许多的……嗯……骨头。多数是龟壳,还有些硕大的大腿骨,以及些稀奇古怪的骨头,我压根就认不全。 我当然惊讶得很,因为我以为药族的典籍也会像斗决那样记载在宝物里,谁想过会是这样啊? 谷主这时说道:“我们药族的基础典籍都在这里,基础的炼丹术和药草方以及丹方都有,你自行学习吧,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时间问我。” 谷主真是对我太好了,我拱手道:“多谢谷主了。” 这声谢,是真心实意的。 …… 等谷主离开,我便独自在这藏书阁内看骨头,任由那两个看守的美女打量我,我也没去管。 我先是找到那摆放记载药草的柜子,然后便很快沉迷进去了。我过目不忘,看得很快。 这些骨头上描绘着很多我在丁长老给我的那本书上面没有看过的草药。我在四川的那个花草秘境里曾看到过,那里面有很多都是珍贵灵药。这让我不禁觉得自己被金花巫老她们给坑了,想想,斗决和那个花草秘境是多么的珍贵,她们竟然还不愿意让我颜白雪住到药仙谷里,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们药族的这些典籍虽然珍贵,但我也就只能看一层的而已,总比不上花草秘境珍贵吧? 想到这,我却是突然又想起件事情来。 世界上的全部秘境都突然现世了,那那些传承秘境、宝藏秘境是不是也…… 只可惜,现在肯定有很多种族已经反应过来,在争抢秘境。以我的实力,怕是抢不到什么好处。 我还不至于被利益冲昏头脑,甩甩脑袋,把这个念头驱除出去,继续看骨头。 就这样,我和颜白雪很快在谷内呆了二十来天的时间。 藏书阁一层里的骨头很多,我还没有看完,但也已经看过大半了,只是有些东西还没有细细去悟。 从谷主的嘴里,我们得知这二十多天,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有的小国家彻底被古族掌控了,能压制住古族的只有少数武器极先进的国家。全世界陡然多了不少寻仙问道的人,到处求仙学法,甚至不惜散尽万贯家财。有的古族又回了秘境里去,还有的古族则是彻底迁徙到了外界,许多的秘境里爆发大战,沦为修士的坟墓。 我们华国还算太平,ZH的实力惊人,连斩四位古族金丹修士,让得个个古族轻易不敢再起波澜。 ZH放出了话,华国欢迎各大古族在国土内立足繁衍生息,但绝不允许各位古族修士仗着修为欺压普通人。就像是以前管理我们练家子那样,ZH彻底展现出它的实力,镇压古族。 我算是惊到了,因为没想过,ZH会强悍到如此地步。 谷主亲自给我道谢,说幸亏我提前发现秘境缺口,让得她们占得先机,将几处秘境里面的资源都挪到了药仙谷里面来,要不然即便是以药族的实力,想要抢占那些秘境,怕是也要面临不小的损失。 我还为此沾沾自喜,自诩自己着实帮了药族不少忙。但我没想到,就在我对药族彻底放松戒备的时候,药族却狠狠的在我身上捅了刀子。 这夜,我正在藏书阁里看骨头,忽地听到有闷雷般的轰鸣声。 这是炼制高级丹药才会传出来的震鼎声。 我现在不再是炼丹术方面的白痴了,知道炼丹需要丹鼎,也知道哪样的丹药才算是好丹药。 这轰鸣声沉闷、有力,绝对是极佳的丹药无疑。 只是,这些天我在谷里没少听到村落里响起震鼎声,所以也并没有往心里去。笑笑,继续看骨头。 然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在十余分钟后,我突然被一群涌进藏书阁的药族女子给包围了。她们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敌人,我还没有说话,她们就爆发出气势,朝我攻来。 我大惊,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不愿意束手就擒,当即就运转起内气抵抗。 九道内气全都晋升到虚胎层次之后,我的实力再度暴涨。已经不是幼麒居士的范畴了。 然而,在这十来个弟子的围攻下,我竟然没能撑过五招。 她们的修为赫然最低都是幼麒居士,还有几个甚至已经是雏凤居士。 饶是我实力达到雏凤居士又如何?怎么可能干得过这么多人? 我被打得吐血飞退,然后被她们围上来牢牢压住,用奇怪的手段封住了我的修为。 随即,金花巫老缓缓从藏书阁外走进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我,说出两个字,“带走……” 我微微眯着眼睛瞧她:“金花巫老,你们这是何意?这就是你们药族的待客之道?” 金花巫老说道:“如果是客,我们药族自然盛情款待,但如果是窃取我药族传承的贼人……” 我闻言,立时就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卧槽尼玛的,你们这群老东西真是恬不知耻!” 我反应过来了,我知道她为什么派人来把老子给押住了! 妈卖批的!我终究还是疏忽了,或者说,太高估药族这几个老东西的人性了。 刚刚的震鼎声肯定是她们成功把五转化气丹炼制出来了。我有五转化气丹,难道会没有其他的丹方么? 她们又说五转化气丹是她们药族遗失数千年的丹方,此时怎么可能不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她们这是猜测我得到传承了,想要从我的嘴里把其他的传承也都掏出来。 我恶狠狠看着金花巫老,心里发誓,哪怕是死,我也不会把其他的丹方告诉这群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她们从我这得到斗决,得到花草秘境,得到五转化气丹,难道这好处还不够么?如今却是转眼间就把我污蔑成窃取她们传承的贼人,简直可耻得让人心寒。 我实在气不过,愤愤地朝着金花巫老吐了口唾沫:“老东西!你不得好死!” 金花巫老气得浑身都打颤了,差点没避过气去。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拿我怎么样,因为她知道,杀了我,她们便什么都别想得到了。 我也知道,我在说出秘密前,或许会受苦,但绝不会死。 被押到藏书阁外,我陡然有些肆无忌惮了,我身怀传承,她们舍得杀我么? 于是,我哈哈的大笑起来:“药族巫老,你们就是群糊涂的老女人!哈哈!” 271.重归双波岛 藏书阁外,湖泊旁,另外五位巫老也都站在那里,还有几个天仙般的少巫。 她们听到我的破口大骂,都脸色铁青,纷纷怒视着我。只有季瑗稍稍埋着头,不敢直视我。 她最近和颜白雪走得颇为密切,知道我们对药仙谷并没有戒备。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在滴血。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背叛,这种讽刺感,让我气到癫狂。 我的声音传荡在整个药族的村落里。 颜白雪和溪溪很快从不远处的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我被押着,大惊失色:“庄严!爸爸!” 但是,她们还没有跑过来,就被药仙谷的弟子给拦住了。 颜白雪泪流满面,冲着几位巫老哭喊:“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抓庄严?” 村落里有个人影疾飞而来,留下几个残影,几乎转瞬即到。 是谷主! 她看到我被几位弟子压着,眸子里也满是不解和惊讶,问金花巫老道:“巫老这是何意?” 金花巫老施施然道:“庄严他窃取我族传承,当抓。” 我哑然失笑:“老婆子,你的脸皮还能够再厚点吗?” 谷主看看满是愤怒与鄙夷的我,更为惊疑:“诸位巫老不是同意庄供奉到藏书阁内观摩典籍么?这窃取传承之说从何而来?” 金花巫老冷哼道:“他的五转化气丹丹方难道不是我药族之物么?” 谷主微微怔住,随即道:“或许庄供奉是从其他古族内得知的呢?” 金花巫老却是挥手:“你无需多说,我等审问过后自会知晓。” 她自恃身份,对谷主的态度很不客气。 谷主微微移动脚步,但想想还是站定,又道:“巫老,庄供奉于我药族可是有恩啊,我们这样,日后岂不被其余古族耻笑?甚至说我们的手段下作如邪族?” “放肆!” 金花巫老的拐杖用力的顿到地上:“莹妙,你此等言行,岂能继续做我药族之族长?” 这时,在那边站着的季瑗却是悄悄上前两步,说道:“巫老,我认为族长说得有理。” 金花巫老差点气煞了,浑身直颤:“放肆!放肆!你们可还有把我们巫老会放在眼里?给我退下!” 我是极为吃惊的,因为真没想过季瑗也会替我说话。药族,总算还有有良知和勇气的女人。 谷主听到金花巫老的话,却是丝毫未退:“巫老,我不答应你们如此对待庄供奉。” 我心里震惊,也很感动。 谷主一直都对我们一家人很好,没想到,此刻她更是为我们硬怼巫老。 巫老会是药族最高的权力机构,她这几乎是在和全族作对啊! 果然,金花巫老听到谷主这话后,摇晃几下,气愤道:“那我们现在就罢免你的族长之职。” 说着,她对几个押着我的弟子道:“把他带走!” 谷主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眼睛里满是失望。颜白雪在那边喊:“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溪溪也在喊:“巫老奶奶,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但是,几个巫老的脸色还是僵硬得很,没有半点松动。这几个老东西,已经彻底被传承冲昏脑袋了。 我任由几个弟子押着,不言不语。 直到她们推着我走时,我才看向谷主,轻声说道:“谷主,替我照顾好白雪。求你。” 我发誓,哪怕药族这些老东西审我百年,折磨我百年,我也绝不会把传承给说出来。其实我一直都是吃软不吃硬的牛脾气,以前温家跟我来硬的,用我爸妈的性命威胁我,占到了什么便宜吗? 这时,谷主微微摇晃了两下,说道:“我说过,我不允许你们这样对待他。” 说着,她的气息惊人暴涨起来,涨到我无法揣摩的地步。 这绝对是金丹境界! 几位巫老和在场的少巫、弟子们都是大惊。 谷主陡然掠过来,只是几下,就把我身边那些弟子迫开,然后提着我飞到空中,浑然不觉间解掉我身上的封印,对着下面的金花巫老说道:“你们还要将我苦苦相逼到何种地步?” 她的话语里充满着伤心与落寞。 六个巫老全都气炸了,看着谷主,简直是七窍生烟。 随即,有几个巫老同时轻喝道:“把他们两都给抓起来。” 药族的弟子迟疑不决。毕竟,她们现在要面对的是自家的族长。 “给我抓起来!” 金花长老气得都咳嗽了,面色病态的涨红起来,愤愤的用拐杖顿地。 终究还是有人出手了。 她们的衣服上都绣着金色花朵,是药族里面的长老。她们的气息不如谷主,但也极为强悍。 谷主没有选择交手,当即带着我就往花海彩虹门那里飞去。 我刚要挣扎,说我不走,她好像就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了似的,说道:“白雪和溪溪不会有事。” 然后,她迟疑了下,又道:“出去后,你联系倾城。若是五天内没有我的消息,你去找你的师傅商量对策,不要莽撞。不管你是否真的拥有传承,巫老们都不会对白雪和溪溪怎么样的。” 上空,灭蒙唳叫了,也跟着飞过来了。 谷主猛地把我抛到灭蒙背上,冲着我喊:“快走!” 说着,她转头朝着那十余个追过来的药族长老迎了过去,以一己之力挡下了那些长老。 还是有虚胎弟子朝我追来。 但她们的速度怎么可能及得上灭蒙? 灭蒙载着我飞快飞出了彩虹门,在出秘境之前,我深深的看了眼里面。这里,我必然还会再来。 我知道那些老东西不会杀白雪、溪溪和谷主,但我迟早要来讨个公道。 到了彩虹门外,我让灭蒙往高空上飞去。 危机解除了,那些追出来的虚胎弟子最多也就只能浮空数十米而已,连灭蒙的屁股都看不到了。 但是我却忽然间有些茫然起来。 我该去哪?能去哪? 拍卖场也是药仙谷的地盘,我能去自投罗网么? 虽然听谷主的意思,燕倾城是她的人,但谁又能保证现如今坐镇那里的丁长老也不会抓我呢? 可恨!可恨!可恨! 我全部亲人、朋友的性命全都被药族捏在手里!我竟然有家不能回! 这种被人从背后捅刀子的感觉,真让我觉得整颗心都被戳得血淋淋般,痛得让人颤栗。 我牙齿咬得咯嘣直响,两只拳头握得紧紧的,只恨不得把整个药族都覆灭才好。但是,我没有那个实力。 过去好阵子,我才稍稍平复下来。我知道,我不能乱,越乱,就越容易出事。 我想起谷主的话,她让我去找我师傅,难道……她认识老头子? 可是那天在婚礼上,我却没看出来谷主和老头子有相识的样子。难道他们就是当天认识的? 我在灭蒙的背上愣神许久,最后沉声跟灭蒙说道:“去双波岛。” 它显然也想家了,听到我这话,忍不住唳叫起来。然后展翅极速朝着大海的方向飞去。 我没地方可以去了,似乎只有双波岛可以去。因为在那里,我起码还是个冒牌神使。 至于老头子,谁又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呢?让我去找他?还是算了,我真觉得自己找不到。 从贵州飞到双波岛,是三十多个小时的不眠不休。 我是心情不爽,睡不着。灭蒙是回家心切,兴奋得睡不着。它那些小弟们都还在双波岛。 然而,当我们刚刚从彩虹门进入到双波岛秘境里时,却发现,海面上正在大战。 杀声沸天,血浪翻飞。 是海蛇族的族人! 我看到绛元被海蛇驮着,正站在海上,埙声飘渺中,她就如那最美的海仙子,美得让人心醉。 272.老一辈的逝去 兽皮仅仅裹住酥胸和臀部,露出来纤细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散发着让人流鼻血的野性魅惑。 而和海蛇族厮杀的那群人,都骑着鸟翅鱼身的蠃鱼,手里持着三角海叉或者是长矛。这种蠃鱼有翅膀而不会飞,翅膀上长得是鱼鳞,也如灭蒙鸟那样,是山海经里面有记载的异兽。当然,和夔牛那种凶兽还有区别。 蠃鱼的嘴里长满细碎的牙齿,驮着些同样穿兽皮或是麻衣的人,和海蛇在撕咬翻滚。 鲜血把海面都染红了。 “灭蒙!下去!” 我看到有不少海蛇族的族人们被海叉和长矛捅到海里,怒气冲上头顶。 本来我就已经很气愤很郁闷了,眼下看到这样的情形,怎么可能不起杀心? 我提着暗金长枪,在灭蒙飞下去的瞬间,便以迅雷之势挑下三个骑蠃鱼的古族的头。 他们的人冲我哇哇叫唤,顿时有几条蠃鱼驮着族人扑腾出水面来咬我和灭蒙。 但他们才什么实力? 海蛇族的族人不过是内劲大师而已,饶是几年过去,他们实力有所突破,也不过内劲上师而已。 当然,这也仍然已经让我吃惊了。因为以前海蛇族的族人从没有突破过内劲上师的,看来自从高莫离得到那持剑男子的传承后,海蛇族的境况是大有改观。 而与他们对战的骑蠃鱼的古族人,也不过稍比海蛇族强上那些些许而已,连内劲宗师都没有。 这样的对手,怎么可能威胁到我? 我长枪横扫,顿时将几个冲上来的古族人连带着他们座下的蠃鱼都给拦腰斩断了。鲜血洒落下去,引得不少蠃鱼族人都面露惧色来。此时的我强出他们太多,有无可匹敌之势。 埙声却是忽地停了。 我让灭蒙载着我冲进蠃鱼族人群里厮杀,抽空看向绛元,发现她直愣愣看着我,已然傻了。 灭蒙的唳叫声引得不少灭蒙鸟亢奋从林子里飞出来,纷纷俯冲向这边,几乎是遮天蔽日。 虚胎杀内劲简直就是虐杀。短短的几个瞬间,死在我手里的蠃鱼族人以不下数十个。 蠃鱼族虽然有数百战士在这,但此时彻底慌了。 而当灭蒙鸟群冲下来,受道灭蒙的命令,只进攻蠃鱼族人的时候。他们更是连斗志都溃散了,尖叫着,呼喊着骑着蠃鱼四散奔逃。不过他们都有个终点,那就是离开秘境的彩虹门。 他们别无选择,只有彩虹门才能逃出去。 我和海蛇族的关系颇为密切,此时海蛇族的损失也不小,我怎么会让这些蠃鱼古族的人轻易离开? “灭蒙!” 在蠃鱼古族的人还没有游到彩虹门处时,我已经让灭蒙载着我率先抵达彩虹门了。 随即,我便在这彩虹般光彩朦胧的彩虹门下,展开了屠杀。 我用内气操控着我的枪在那慌乱的蠃鱼古族的阵营里翻飞。内气能摄物,飞剑也是这个原理。 长枪如虹,刺出一蓬蓬的鲜血。 蠃鱼古族的人惨叫不迭,哭爹喊娘。有蠃鱼悍不畏死的扑向我,但尽皆死在我和灭蒙的手下。即便我不出手,这些实力最多不过是内劲上师层次的蠃鱼也远远不是灭蒙的对手。 海蛇族族人士气大振着也扑杀过来,还有灭蒙鸟群。 恐惧的气息在蠃鱼古族那些战士的心里蔓延开去,就像瘟疫,无人可躲。 他们已经全然没有斗志了,只想着逃出彩虹门去,战斗力大减。 短短数分钟时间而已,这里,便再也看不到活着的蠃鱼或者蠃鱼古族族人了。蠃鱼忠心耿耿,为蠃鱼族人悍不畏死,原本是可以逃跑,但这些灵兽却都没有选择逃。而是陪着自己的主人战死在此地。 后面的屠杀阶段,海蛇族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偶有几个,也是死在蠃鱼嘴下。 此时,我身下的海面上漂满了尸体,血水将这小片海都给染红了。 待得最后的蠃鱼也被刺死,海蛇族的族人们纷纷朝我跪下,右手横在胸前,虔诚喊道:“神使。” 他们都还记得我。 绛元是圣女,她没有跪,只是双眼灼灼的看着我,还是眼泪滂沱的,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难道她到现在还没有斩掉那丝对我的情愫? 她送给我的那颗五彩贝壳,至今还被我放在拍卖场的房间里。 在众族人的虔诚跪拜中,灭蒙载着我飞到绛元近前,我轻声笑道:“好久不见了……” 绛元俏脸上仍挂着泪痕,抿着嘴角看我。显得倔强、惊喜,总之带着极为复杂的情愫。 等到海蛇族的族人们都站起来,我才被他们簇拥着往寨子里而去。我骑在灭蒙背上,贴着海面飞行,海蛇族人们则是都踩在海蛇的脑袋上,由海蛇驮着他们,快速在海面上穿行着。 绛元就在我旁边。 我偏头问她:“绛元,刚刚和我们厮杀的是什么种族?” 她终于是开口说话了,轻声道:“蠃鱼族。” 她看向我的眼神灼灼的,好像要烧到我的心里,竟是让我不自觉的有些想要避开她的目光。 我回头去看那些蠃鱼族族人还漂在海面上的尸体,“他们怎么会杀到这里来的?” 旁边的副族长武丙气呼呼插嘴道:“古籍记载蠃鱼族自上古时代起就和我们海蛇族是宿敌,没想到他们的栖息地也离我们不远。他们的探子探到我们海蛇族栖居在这里后,便时不时过来骚扰我们。今日若不是神使您突然降临,我们海蛇族只怕又得损失不少好手才能把他们给赶走。” “宿敌?” 我微微沉吟着点头,然后又问道:“武丙副族长,怎么不见高神使和启族长?” 这话问出来,武丙的神色突然有些古怪起来。 绛元在旁边说道:“自启族长已经逝去了,现在武丙是我们海蛇族的族长。” 我不禁怔住,心里有些感伤。几年不见,连自启族长都已经逝去了么? 当年我离开双波岛时,巫老季里逝去,没曾想,现在老族长也逝去了。这似乎代表着一个辈分的落幕。 我看看后面,须沓、流驼、息捩他们都骑着海蛇跟在我后面。 难怪他们没有跟在我旁边,原来现在武丙已经成为族长。他们的身份已然不同了。 我冲着武丙点点头,继续问他:“那高神使呢?” 当年高莫离自愿留在这里守护海蛇族,此刻海蛇族和蠃鱼族厮杀他却未曾出现,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武丙稀奇古怪的瞧瞧绛元,而后答道:“自从您离开族内以后,神使他也到寨子对面的石屋里潜修去了。除去偶尔回来降下神谕,教导我们修行之法外,几乎从未出过那石屋。” 我闻言不禁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高莫离修行竟然有这么大的耐性么? 到海边。 海蛇族许多人都海边翘首以盼,期待着他们的勇士们浴血归来。 我们刚从雾气中出来,身形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便全都欢呼起来。然后看到我,又呼啦啦跪了一地。 只有一个人没有跪。 这人我看着眼熟,但不敢相信这是这真的。 我问绛元:“绛元,这是……亥特?” 绛元浅浅颔首。 武丙则是在旁边解释道:“巫老他日日为我海蛇族祈福卜卦,寿命损耗得非常快。” 他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崇敬。 我觉得这是应该的。 几年前,我从双波岛离开时,亥特还不过是个双眼中极具灵性的十七八岁的青年,但现在,他看上去却像是个中年人,虽然身形挺拔,但他的脸变成熟太多了。他眼睛里的那些灵性,也在向着巫老季里那样的睿智光芒在转变。 巫老都是可敬的,他们为族群无私奉献着自己的生命。 我对这些族群里的地位最崇高者升起敬意。 但是,当我想起药族的那几个巫老时,却又忍不住气得七窍生烟。 273.又当爹了 那些个老女人,光从眼神看,便比季里和亥特都要差得远了。且不跟已经逝去季里巫老比,哪怕跟亥特比,她们也差得远。没有亥特这么睿智,也没有亥特这般心怀广阔。 到海岸边,我笑眯眯的冲着亥特打招呼:“亥特,好久不见了。” “见过神使。” 亥特微微朝着我躬身,随即竟是道:“神使可是带着心事而来?” 我不禁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难道我表情有什么不对劲?我觉得自己刚刚笑得挺开心啊,亥特是怎么看出来的? 亥特却是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眼睛即是心脏。” 他这句话,让我想起了外界的名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没想到亥特也已经悟到这些。 他的确是个睿智而可敬的人。这点我远远自愧不如。 我被海蛇族众人簇拥到寨子里,再和绛元、武丙到亥特的石屋。 刚坐下,亥特便问我道:“神使可是在外界出什么事了?”他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神使,只是陪着高莫离来的而已,不过他始终都没有跟族人戳破我的真实身份,倒是有意坐实我的神使身份。 闻言,我叹息道:“说来话长,不说也罢……” 海蛇族虽然也是古族,但和药族比起来相去甚远,他们帮不上什么忙,我也不想连累他们。其实,我知道不知道该去哪里才突然想到来这,我想在这里好好的静静,沉下心来想想我该怎么去救白雪他们。 亥特见我这么说,便也没再问了,只是吩咐旁边的武丙:“去给神使安排房子吧!” “是!” 武丙当即便领命去了,一如以前对待季里巫老是那般恭敬。 绛元还留在这,突然问我:“你在外面过得不好?” 我能听出来她话语中的浓浓关心。整个海蛇族,也就只有她不把我当成神使对待。 我先是摇头,随即又点头:“算好,又不算好吧!” 随即我自嘲的笑:“这世上有什么事情能尽善尽美呢?” 我想,药族那几个巫老对我背后捅刀子,可能就是老天爷对我的磨砺。 “亥特叔叔!” 这时,屋外却是突然跑进来个四岁左右的小孩来。 这小孩头发在肩膀上,野性十足,我刚瞧见他,便感觉如同看到森林里的小豹子似的。 虽然海蛇族的小孩本来就远非外界那些在温室里生长的小孩可以比拟,而这个小孩,更绝对是海蛇族小孩中的佼佼者。看他浑身脏兮兮的,还沾着不少树叶,我就知道,这小家伙肯定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小家伙。 而随即发生的事情,却是让我猛地僵住了。 兽皮裙小孩调皮的给亥特施过礼后,竟然是蹿到绛元怀里,“母亲!” 母亲! 绛元什么时候当母亲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我惊讶看着绛元,还有她怀里浓眉大眼的孩子,“绛元,这……是你的孩子?” 绛元有些慌忙的低下头去:“嗯……” 亥特却是在旁边突然叹息,对我说道:“这也是你的孩子。” 我彻底傻眼了。 我听得出来亥特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我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这……” 我甚至已经被这个消息震惊得如同被雷劈过似的,“这怎么可能?” 绛元在这个时候又抬起了头来,眼中闪烁着勇气的光芒,“这就是你的孩子。” 我知道他们不是在和我开玩笑,也不会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但我仍是傻愣好半晌才勉强回过神来。 难怪绛元在我离开时会送我五彩贝壳,还说会等我回来。 我问她:“怎么会这样?我和你……” 绛元麦色的小脸上泛起两朵红晕:“那次在海边,你误食了龙鳞鱼,晕倒在了那里。我不救你,你就会死。” 亥特适时在旁边插嘴:“龙鳞鱼淫行极强,其肉含有强烈的淫毒,虽然此毒能够刺激人体排除杂质,达到洗髓之效,但其毒性,也只有男女交合可解,否则必死。” 龙鳞鱼…… 我想起来了,是那条不过巴掌大的金色的鱼。当时我吃完这条龙鳞鱼就出毛病了,浑身都在受煎熬,好像被小鬼叉在油锅里面煮似的,后面醒来的时候浑身都黏糊糊的,满是黑色油渍。这些油渍肯定就是我体内排出的杂质了。 同时,沙滩上还有很多混乱的沟壑。那肯定是绛元的脚印。 可笑的是,当然我发现了这些异常,却没有去深究。真是傻到家了。 不过,看着绛元怀里眨巴眨巴着大眼睛打量我的男孩,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或者应该说,我知道这是真的,只是心里还有些没法接受而已。当初和颜白雪是这样莫名其妙有了溪溪,现在又和绛元又意外有了这个小男孩? 我以后该怎么向颜白雪解释? 但是,我总也不能对绛元和这小男孩撒手不管吧? 我看着绛元满带着殷切希冀的眼神,知道她这几年心里肯定也承受了很多的东西。 我想要从她的怀里把孩子抱过来,并问她:“孩子叫什么名字?” 没曾想这小家伙确实不搭理我,好像我欺负了他母亲似的,气呼呼把脑袋给偏过去了,让我苦笑。 绛元也是有些哭笑不得,随即答道:“庄野。” 我心里微震,孩子竟然是跟我姓的。可见绛元那整颗芳心都牵系在我的身上了。 海蛇族的女人不像是外界那样的随便,有过夫妻之实,女性大多会矢志不渝。 只是…… 我又看向亥特:“可绛元是圣女,我们……” 我记得海蛇族有规矩,圣女是必须保持纯洁的,不能出嫁。 亥特明白我的意思,冲我眨眨眼,道:“我们总会有新的圣女诞生不是么?” 我先是怔住,随即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只要海蛇族有新的圣女出现,那我就可以带绛元走了。 只是,人数众多的药族都百年没有诞生圣女,谁知道海蛇族什么时候会再有圣女出现? 不过我似乎也没有其他选择。哪怕我现在能带走绛元,又能带她和庄野去哪里呢? 真可笑,我竟然忘了自己现在也不过是丧家之犬而已。 在亥特的石屋里,我们没有再多呆。武丙过来说房子已经准备好了,我和绛元、庄野离开石屋。 我就这样在海蛇族的寨子里住下了。 我竭力的想去讨好庄野,这可小子不知道为什么极其看我不顺眼,留给我的总是冷眼和屁股蛋。 当夜。 海潮有节奏的响着,偶尔还会有海夔牛的闷吼声,似乎海上颇为的不平静。 我正在房子里盘坐修行,屋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我以为是绛元,打开门看,却是武丙,绛元只是悄然站在他身后,我问道:“武丙族长,找我有事?” 武丙朝我躬身道:“我决定今夜带人去覆灭蠃鱼族,请神使相助。” 且不说我和绛元的关系,哪怕只凭我和海蛇族的关系,这种事情我也不可能袖手旁观。蠃鱼族和海蛇族本是宿敌,又厮杀过不少次了,双方早已经是生死大敌,我和海蛇族关系密切,自然帮海蛇族。 到现在,我心里早已没有当初的妇人之仁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蠃鱼族要怪,只能怪他们倒霉。 只是稍稍沉吟,我便点头道:“好!” 然后我径直出门而去,吹口哨把灭蒙给召唤了下来。 武丙已经集结好海蛇族的战士了,有足足六百人,全都穿戴整齐,在寨子大门口严阵以待。 还有海蛇,那些海蛇族族人们的共生海蛇也都在他们的脚下嘶嘶吐着信子。 见我过来,有好些族人眼中流露出惊喜光芒来。 武丙信心十足,等我坐上灭蒙的背,便振臂高喊道:“出发!” 而这时,从寨外林子里,却是突然蹿出小老虎来,老虎背上还坐着个毛头孩子。 274.灭蠃鱼族 毛头孩子自然是庄野无疑。 小老虎是只黑虎,皮毛黝黑发亮,虽然年纪,但却有极强的野性与威严。 我不禁微微怔住,很惊讶小家伙竟然能够折服这样的异兽。 庄野却是已经对武丙开口了,还有些奶声奶气:“武丙叔叔,我也要去战斗!” 他手里拿着根约莫有他手臂粗次的长树枝,树枝尖端削得尖尖的,身子挺得笔直,倒也有模有样。 在场的海蛇族战士们都呵呵笑起来。看起来庄野的海蛇族寨里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武丙也有些无奈,刚刚才激起来的如虹士气愣是被小家伙这一打岔给闹没了。但是,庄野是绛元的孩子,武丙显然是打不得也骂不得,即便打得,估计也是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他顿顿手里的长枪,说道:“小家伙,等你以后能够握住这么长的枪时,叔叔再带你去征战,如何?” 没曾想,小家伙年纪虽小,口气却是大得很:“我也只是年纪小才要你带,等我长大了,就是我带你们去征战了!我会成为海蛇族最厉害的强者。” 武丙哑然失笑。 绛元则是轻声斥责道:“庄野,不要胡闹。” 这小家伙竟还倔强得很,梗着脖子看着绛元:“母亲!孩儿要去。” 绛元很是有些无奈的看向我。我也无语,这小家伙的性子可野得很,真不像我,我小时候个乖巧了。 不过,我想,他要闹便随他去闹吧! 我冲着庄野爽朗说道:“庄野,你要去可以,到我的坐骑上来。” 庄野的小脸蛋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随即看到是我出言,却又有些犹豫了。他好像天生和我八字不合。 还是绛元开口,说不跟着我,便不许他去。庄野这才不情不愿的抛下小黑虎,顺着灭蒙的鸟腿,极为利索的爬到我的后面,却是不用手来扯我的衣服,只是紧紧的揪着灭蒙的羽毛。 这小孩子真不是普通的倔。 小黑虎冲着庄野吼两声,便钻回到林子里去了。 庄野好像是为了显摆似的,轻声说了句:“小黑只有我才能骑。” 我听着忍俊不禁,没有答话。 很快,我们这大群人从寨子里出发,便往彩虹门那里去了。 今夜海上的浪很大,海蛇的蛇头在海里浮浮沉沉。月光照着,让我仿佛感觉自己到了那上古时代。 我虽然穿着现代人的服装,但此时此刻,我融入到海蛇族族人里面了。我感觉自己也是他们的一份子。 出了彩虹门,到外界的海面上。 这里是深海,没有船只,更没有人,有的只是无垠的海。 武丙在队伍的最前面,威风凛凛的踏着他的海蛇,带着我们这些人朝蠃鱼族的秘境进发。 绛元紧紧的跟在我的旁边。 我问我后面的庄野:“庄野,你的共生海蛇呢?” 这小家伙果然是海蛇族里的调皮鬼,惊世骇俗的本领非同小可:“我不喜欢蛇,就喜欢小黑。” 他这话在海蛇族里无疑是有些大逆不道了,但我却发现,周围的海蛇族战士却没有露出半点不悦的表情来。绛元在旁边出声解释道:“庄野从小就和小黑亲近,可能是带着小黑的威压,族内新生的海蛇都不敢接近他,是以他到现在也没有挑选到共生海蛇。” “哈哈……” 我忍不住的笑,我说这小家伙刚刚说话的语气怎么酸溜溜的呢,原来是他没被那些小海蛇选中啊! “你笑什么笑?” 没曾想,我这笑声却是惹怒后面的小家伙了,他气呼呼的质问我。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你的小黑挺好的。” 庄野到底年纪小,很好糊弄,闻言立马就没再跟我计较刚才的事,得意道:“那当然,小黑最厉害。” 我只把这话当成小孩子的戏言,但没有想到,若干年后,庄野的黑虎竟然真的成长为了凶焰滔天的大凶兽。当然,这是后话。 蠃鱼族的秘境离着海蛇族的秘境不过数十海里远,仅仅数十分钟后,我们就已经杀到彩虹门里。 之前去双波岛秘境发动战争的那些蠃鱼族族人都没能回来,此时蠃鱼族秘境里剩下的蠃鱼族族人自是有些胆颤心惊。他们安排有数十人在彩虹门这里等着,我们才刚穿梭道门里,这数十人便悍然朝我们发动攻击。 还好我早已经有了准备,五指张开,暗金色长枪直直立在我手心上,继而飞射了出去。 月光下,几十颗头颅滚滚而落。 我后面,庄野的呼吸突然就摒住了。他大概没有想过我会是这样的强者。 有我到来,还有灭蒙鸟群的帮忙,海蛇族要覆灭蠃鱼族实在太容易了。 蠃鱼族秘境和双波岛秘境差不多大,我们很快就攻到岛上,与岛上的蠃鱼族族人展开了厮杀。 庄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后,叫得比谁都激动。只恨不得亲自杀下来,但我已经让灭蒙带他飞上数十米高空,坚决不允许他下来。而我自己,则是护着绛元,在蠃鱼族族人的阵营里展开了厮杀。 我的金枪此时就是死神的镰刀,让得和我正面相斗的蠃鱼族人都闻风丧胆。 我并没有手下留情,只杀得鲜血纷飞。自从温不同那件事后,我便已经变得心硬如铁了。 还是那句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不想看到日后某天海蛇族被蠃鱼族的后裔给灭族。 战争,本来就是这样的残酷。 蠃鱼族也有一千多人,除去此前被我们击杀的,留在岛上的还有千余。短短的两个时辰不大,这千余条生命便差不多全部丧生在海蛇族人的兵刃下了。只留下少数个高层,蠃鱼族的巫老、少巫和正副族长。他们也没有圣女出现。 这些蠃鱼族的高层已经被我们的屠戮给吓破胆了,我们从他们嘴里得知不少蠃鱼族的秘辛。 我们得到蠃鱼族的功法,驯养蠃鱼的方法,还有不少蠃鱼族上古流传下来的东西。但可惜的是,蠃鱼族内并没有像是持剑男子那样的大能承传。我从他们的藏品里面挑了颗丹药,其余的全部都让武丙派人收拾了。 我唯独挑中这枚丹药,是因为这枚丹药我脑子里有丹方,它的药性浓郁得让人心惊。 这虽然未必是蠃鱼族里最珍贵的宝物,但绝对是我现在最需求的东西了。 最终,蠃鱼族的几个高层还是没能苟且偷生,被海蛇族的战士尽皆斩头了。 我们回到双波岛秘境。 在路上,庄野这小屁孩终究是忍不住和我套近乎起来。他很艳羡我的本事,不过这小家伙脸皮子薄,我语焉不详的回答他几句后,他便偏头不再问了。 回到海蛇族寨子,我立即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真元气丹,这据对是不比四转化气丹要差的东西。四转化气丹让我的就到内气都突破到虚胎层次,我想试试这真元气丹是否也真有堪比四转化气丹的效果。 刚吞下真元气丹,我便打坐盘膝起来。 它的药性果然雄浑,不在四转化气丹之下。 不过,我九道内气全都突破到虚胎层次后,对灵气吸引、转化的能力也远非以前可比了。 这枚真元气丹的药性比四转化气丹还要足,但我却仅仅只吸收了四十来分钟,这颗真元气丹的药性便差不多了。我体内的九道内气都雄厚不少,但没有任何哪道突破到雏凤居士境界。 金蚕蛊那家伙明明在休眠,但刚刚还是夺去我不少药力。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 从修行中出来,我站起身时,只听得浑身骨头劈啪作响。 我的实力又有长进,实在是心里爽快。同时,我也有个大胆的念头滋生了出来。 275.内圣外王 秘境便是现如今最大的财富,我为什么不去抢夺那些秘境呢? 虽然我争不过那些金丹大能,但总有我能钻得到空子的秘境吧? 区区蠃鱼族的秘境都有不少宝贝,让我得到真元气丹。我心里不禁在想,要想尽快的突破实力去药仙谷讨说法,我必须得去尝试着探索秘境才行。留在海蛇族,我的实力长进很慢。 这个念头滋生出来,便彻底的在我脑子里生根发芽,挥之不去了。 常规的修行速度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求,我需要在短时间内突破,只有打秘境的主意。 通常,我决定后的事情便很难再改变了。 于是,在双波岛秘境里我仅仅呆了五天,我又准备离开了。 如果不是绛元和庄野,我想我前几天就已经走了,连这五天都不会呆。 绛元听说我要走时,并没有劝我留下。她只是跟我说:“我知道你还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但我和庄野会在这里等你。不论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眼下,她就站在我的身前,静静给我整理的衣领子,十足像个温婉的妻子。 我忍不住把她纤细的腰肢搂住,柔声对她说道:“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等我回来。” 庄野性子太过跳脱,实在是个能闹得住。我仿佛可以预料,这小家伙以后会是个大闹天宫之辈。 此时,他便不知道和小黑虎疯到哪里去了。 我要离开的时,只有绛元知道。 她轻轻的点头,脑袋伏在我的怀里,轻声道:“我会的。” 我们就这样静静的抱了许久,享受着这难得的温存。 但我终究还是要离开的,当海面上折射出金色的淋漓波光时,我松开她,在她的额头轻吻,去了。 绛元在我的心里的地位不如颜白雪,这是事实。但我不能对这个在这里苦苦等我几年的女人无动于衷,这也同样是事实。我不能给她诺言,但起码要给她希望。 离开双波岛秘境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平静的。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只知道,这是我必须要走的路。 我漫无目的的骑着灭蒙在海上低空飞行着,试图在海上寻找到秘境。 陆地上的秘境估计是没有什么希望了,而大海茫茫,或许还要些没有被人发现的秘境。就譬如双波岛秘境和蠃鱼族秘境,他们除去相互双方之外,便并没有被其他的古族发现。 我和灭蒙再度过上了在海上漂泊的日子。累了,在海岛上歇息,饿了,在岛上打猎充饥。 偶尔碰到大型游艇时我们也会落下去用钱换东西,现在普通人看到我们这种修士已经不会过于吃惊了,因为在网络上关于修士的消息早已经传得满天飞。倒是他们的拜师热情让得我有些受不了,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想要走上这条路,或许……他们以为这条路很容易。 我拒绝了所有想要拜我为师的那些人,但我没有多说,只是跟他们说:“平凡是福。” 如此,在海上足足漂泊两个多月后,我才终于发现新的秘境。 此时此刻,我和灭蒙都已经接近到北极圈边缘了。下面尽是冰川,连船只都没法来这里。 能来这里的,大概也只有像我这种有飞行坐骑的人,或者是坐飞机的人了。 彩虹门静悄悄的漂浮在空中,不曾沾染丝毫城市的喧嚣。 两个多月终有发现,我喜出望外的让灭蒙往里面钻去。外界是冰海,里面却绿意盎然。 这秘境里是片无垠的草原,有青山,有溪流,有花丛,有蔚蓝的天空。 我的心在这刻都仿佛变得空灵起来,再也没有焦躁与愤然。 我仿佛被这天地包容,又仿佛自身已彻底融入这天地。化为那地上的花草,天上的云朵,溪流里的鱼儿,草原里撒欢的野兔。 意从心来,我自然而然摆开太极的架势,就这样在灭蒙的背上耍起太极来。 我感觉我浑身的毛孔都通透了,都在欢愉的呼吸。 内外相合,内圣外王。 许久,我才缓缓而又从容的停下来,静悄悄的又坐在灭蒙的背上。 此刻,我知道我已经领悟到太极的第二意境内圣外王了,但心里明台清净,无悲无喜。 我心里真的宁静得很,仿佛此时没有事情能够在我的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澜。 或者通俗点说,就是我已经悟到了什么才叫做真正的“从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 太极意境到了,枪法和斗决乃至修为都跟着提高了,这不值得高兴么? 这当然值得高兴! 但我以前的胸怀是池塘,现在的胸怀却是大海。 惊喜这颗石头兴许能够在池塘里掀起大浪,却不能让得大海也波涛汹涌。 我只是面带微笑,静静的享受着这种实力陡增的喜悦。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强悍到什么程度了,但大概比之前强悍两三倍还是有的。 灭蒙还连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继续驮着我在这秘境里飞着。 我摸摸它的脖颈,说道:“灭蒙,下去。” 灭蒙落到草原里,翅膀的风带得花朵轻轻摇曳。溪流里有鱼,很敏锐,察觉到这些微的响动,仓惶游走。 我和灭蒙在这漂亮的草原上平静的走着,虽然没有其他人,却也不觉得枯燥。 似乎我领悟内圣外王的意境后,心里的常态便是“宁静”,只有宁静才能内外通透,浑然相成。 转眼,我和灭蒙在这秘境里走过五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这秘境里没有灵兽,没有古族,只有极少数的药草。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但我坚信不可能存在什么都没有的秘境,继续和灭蒙在这秘境里搜寻着。 又是几天过去。我们终于有所发现,在草原的最东边的丘陵脚下发现小山洞。 我们走到小山洞里,里面别有洞天,生机盎然,被藤蔓和五颜六色的花占据。这山洞怕是有数百平米见方,全部被植物盖满,有许多细碎的阳光从山洞顶上的小眼中透下来。这是有人为痕迹的山洞。 我刚进来便感觉到整个人都格外的舒爽,好似连空气里都充满着清新而又带着生命力的力量。 而当我正些微沉醉在这美景里时,洞里深处却是忽地有股力道把我给吸了进去。 我再度体会到当初在四川那个花草秘境里的石洞里时的无奈感觉了。 我又被不少藤蔓给牢牢绑住了,而且这些藤蔓比当初那个石洞里的还要坚韧得多了。饶是我现在实力大增,竟然也挣扎不开半分。所幸我已经有过接受传承的经验,知道这大概也是要强迫我接受传承,索性试试过后便也懒得再挣扎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生活强啪了你,你无法反抗,那就尽情的享受吧! 我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吊在山洞的最中央,灭蒙想要扑过来,被我制止:“灭蒙,没事。” 然后,我脚下的地面上有朵巨大绿色的奇异的花竟是从土壤你钻出根茎来,寸寸拔高,直到花蕊接触到我的脚底。这奇异的花的花瓣陡然合拢起来,就像是食人花似的,整个将我包裹在花瓣里。不过这花没有食人花那样恶心的口水就是了。 花蕊散发着朦胧的光。 我借着这光,看到八瓣花瓣上都有蝌蚪文。 这些蝌蚪文正如小蝌蚪似的,没几秒竟是缓缓在花瓣内壁上游动起来。 最终,它们开始从花瓣上漂浮出来,如萤火虫般在空中飞舞,然后,飞到了我的脑子里。 那种要脑袋要爆炸的感觉又来了。 我咬牙撑着,但没撑多久,还是被这剧痛给刺激得晕了过去。 276.琉璃药王经 醒来时藤蔓已消失不见。四周繁花锦簇,仿佛盛开得更加娇艳。 灭蒙守候在我的旁边。 这个秘境的传承,我已经得到了,直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琉璃药王经。这是正宗的修行功法,就如我现在所修的老头子教给我的功法那样,其繁复程度竟好似不比老头子教我的功法要低。 这绝对是篇高级的修行功法,只是对我来说,却是有些鸡肋了。 我现在已经修行有老头子教我的功法了,这功法再厉害,于我又有什么用? 但奇怪的是,金蚕蛊好像感应到什么,连连传出波动,竟是怂恿我快些修行这琉璃药王经。 我有点无语,难道让我改修功法?那得浪费我多少时间? 每种功法的特性都不同,修出来的内气也有区别,会极大的引向以后的修行道路。我实在不敢轻变。 我像金蚕蛊传达我的意思。 但这小家伙到底还是灵智不足,并没能理解我的意思,只是重复的催促我修行琉璃药王经,似乎我不修行,它就有誓不罢休的意思。 我拿这小家伙没辙。如果被它这么不断的“骚扰”,那我以后还要不要修行了? 而且这家伙现在是愈发的厉害了,已经长出两对翅膀,治愈伤势的能力强得有些可怕。 我忽然想到什么,“我有九个窍穴,九股内气,把其中一股转化为琉璃药王经呢?”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便让我如遭雷击。这种可行性真的太强了。 我体内的九道内气平素里都是呆在自己的窍穴里各自为阵,其中一股转化为琉璃药王经应该没事吧? 虽然这只是我的臆测,可能会有危险也说不定。但是这念头生出来时便如同倾泻的洪水,再也止不住了。再者,我心里想,即便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我也还可以再把琉璃药王经转修为老头子教我的功法,到时候我体内还会恢复如初。 想到这,我便彻底的没法忍了,直接盘膝开始打坐起来。 金蚕蛊发出极为兴奋的波动。 琉璃药王经浩瀚如星空密布,在我体内所过之处,各种大小窍穴如繁星点点。有些行过的经脉和老头子教给我的功法的行径重叠,但更多的是异同。天下大道,殊途同归,虽然都是修行功法,但其原本就有很大的差异。 我体内盘踞有内气的九道窍穴分别是丹田、迎香、百汇、巨阙、上阴、天枢、神道、至阳、太渊。我用足足九天多的时间才彻底把太渊窍穴中的那股内气彻底转化为琉璃药王经所生的内气。在我功成的瞬间,金蚕蛊嘶鸣不已,欢呼雀跃,转瞬间便钻到我的太渊窍穴中去了。 此时此刻,我太渊窍穴中已充满浅绿色的琉璃药王经内气,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我感觉到这股内气充斥着复苏之气,这和金蚕蛊尤为相似。 难怪……那怪金蚕蛊会怂恿我修行这琉璃药王经!原来琉璃药王经竟然有这样的特性! 我简直是欣喜若狂。有金蚕蛊,再有琉璃药王经,以后我还不成为打不死的小强了? 我运转琉璃药王内气通达全身,只感觉每个毛孔都如沐甘露,舒爽至极。 这琉璃药王经,绝对修行得直。 然而,当我运转起全身内气时却又不禁犯起了愁。 我体内原本九股内气都是老头子教我的功法所得,但现在太渊窍穴中的内气却是变成了琉璃药王气。我之前还是疏忽了,两股特性不同的内气则么融合呢? 我把原本的内气和琉璃药王气同时运转的时候,两种内气互相冲撞,差点把我的经脉都给冲破了。那种气闷的感觉顿时迫得我吐出口血来,连忙停止了运行内气,让九股内气各自都回到窍穴以内,这才总算是消停下来。 随即,我又运转起琉璃药王气,几乎是在转瞬间便修复了我刚刚破裂的经脉。 琉璃药王气的复苏之力很强,和金蚕蛊相辅相成,堪称可怕。 我有些左右为难起来。 老头子教给我的功法,我暂时还没有发现内气有什么特性,相比起来,我无疑更中意琉璃药王经,但是,那部功法也是繁复如夜色星空,我总感觉其还有潜力没有挖掘出来,或者是我没有发现。是以,我并不想把所有的内气都全部转化为琉璃药王气。 而若是不如此的话,我体内九股内气将无法再完全融合,实力是会打折扣的。 以前九股,现在只能同时调动八股,也就是说我的内气修为会锐减九分之一。 这由不得我不犹豫。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就是说的我现在的处境了。 不过后来我转念又想,就算扣除掉琉璃药王气不用,我的内气也要比同层次的人多七倍不是? 琉璃药王气的复苏特性实在是让我爱不释手,经过艰难抉择后,我还是选择将其留下。我宁愿舍弃太渊窍穴中的内气平时不用,也要把这保命的内气给留着。而且,看金蚕蛊爱不释手,欢欣鼓舞的模样,我也知道,要是我想把琉璃药王气再转换成之前的内气,它也不会肯。 这小家伙现在是把太渊窍穴当成家了,我不想把它的家给拆掉。 相同这个中关节,我心情还是颇为舒畅的。虽然实力有所下降,但保命的能力要强得多了。 我和灭蒙离开这美丽的草原秘境,再度出现在北极冰川上。 此时,距离我逃离药仙谷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我想想,还是让灭蒙载着我往国内飞去。现在全世界的形势都颇为混乱,或大或小的古族都已经度过最初的适应期,找寻到自己的归所。 我们华国地大物博,特别事件调查部实力强悍,我回去,药仙谷那几个老东西未必能拿我怎么样。 而且,我也该是时候回去找老头子了。 之前我给燕倾城打过电话,并没有谷主的消息。这让我猜测到谷主的处境肯定也极其不妙。 虽然她们性命应该无虞,但我已经没法再继续等下去了。如果要单纯靠我自己的力量去药仙谷抢人的话,我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拥有那样的实力,因为修行本就是件极其不容易的事情。 我和灭蒙径直往华国飞去。这比漫无目的要快得多了。 仅仅十余天的时间,我们便到达江市的上空。 我在江市里开房,给手机充电,然后拨打燕倾城的电话。 她很快接通,问我说:“庄严,你最近手机怎么老是打不通?” “手机没电了。”我说,然后问她:“燕师姐,谷主她们最近的情况你可知道?” 燕倾城叹息了声,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谷主和白雪都已经被族内巫老们软禁了。” “那溪溪呢?” 我心头火起,但也松了口气,只要她们没有出事就好。 燕倾城又说:“溪溪很受巫老们宠溺,她还在族内修行,你不用担心。” 我闭上眼,揉了揉脑袋,接着问:“我爸妈他们在拍卖场可还好?” 燕倾城用她那富于魅力的嘶哑嗓音说道:“伯父伯母还有你的其余亲戚朋友们都已经各自回去了,庄严,你的事,是族内的巫老们被利欲熏心了,但巫老们的心地其实还是好的,只是你得到的传承对我们药族实在是至关重要,她们才会这样。你大可放心,她们是不会对你的父母亲人动手的,最多也只会软禁白雪而已。” 说到这,燕倾城顿了一下。 然后,她紧接着又道:“不过你千万别去找他们,我不排除巫老安排有人在看着他们的可能性。你千万不能露面,再被巫老们抓住的话,你可就未必能再逃得出来了。” 我不自禁的点点头:“谢谢你,燕师姐……” 然后,我挂掉了电话。 这种情况下,我应该怎么办? 277.上谭家 我心里很明白,我现在该做的,就是边修行,边寻找老头子的行踪。 我给特别事件调查部的铃铛打电话,拜托她帮我寻找老头子的踪迹。严格来说,这是我首次主动求ZH办事。 铃铛答应得很爽快。 于是,我就呆在江市的酒店里等她的消息。谁都没有去找,连谢囡囡那里都没有去。 但是,时间很快过去半个月,铃铛那边却仍是没有老头子的消息。 我连丹药都没有了。虽然有九道吸灵阵,但是这种修为的增长速度已经无法满足我的胃口。 因为迫切的想要把谷主、白雪和溪溪从药仙谷带出来,我现在急切的需要强大的实力。我在酒店里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饶是太极意境,也不能平缓我内心愈发沉闷的急躁。 我给铃铛打电话,问她:“铃铛,有没有我师傅的消息了?” 铃铛却是说:“还没有,你师傅是金丹期高手,我们想要找到他并不容易。” 我离开了酒店。 呆在酒店里的这半个月,我在网上找到很多关于秘境和古族,乃至灵兽的消息。现在绝大多数秘境都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完全被挖掘出来。当然,这些被挖掘出来的秘境也全都已经被占据了。 在华国,被发现的各类秘境总共有二十余个。这些秘境多数被各大古族占据。 其中名气最盛的有药族、风族、巴蛇族、蛊族等,因为这些部族里都有金丹修士坐镇。金丹已是这世上真正的绝颠强者了,虚胎号称居士,而金丹,更是被称之为地仙,取陆地神仙之意。金丹的手段,真的堪称神仙手段了,想起那天老头子和那个蛊族金丹交手情形,我到现在都还犹自震撼不已。 可惜,我现在虽然内气已经全部达到幼麒居士层次,又兼得有九股内气,再领悟有太极意境之内圣外王,但距离金丹期还有很远的距离。 我估摸着,我现在的实力应该就是雏凤居士顶尖,最多也不过是冢虎居士入门而已。 我实在是迫切的需要提高实力,于是,我把念头放在了这些秘境上面。 就算这些秘境都有主又怎样?我就不信这些秘境还个个都有金丹大能守着。 至于那些没被古族占据的秘境,我倒是更加不敢去碰,因为里面要么是危险至极,要么,则是里面有凶悍的灵兽守护。就如荡波湖中的那个秘境那样,据说里面有很多当天秒杀埃尔顿那样的野人,有某个古族的金丹期大能闯进去后,都是遍体鳞伤的才逃出来,差点陨落。 连金丹期都差点陨落的秘境,我敢随便去惹么? 从江市酒店离开,我让灭蒙载着我往云南方向飞去。 想当初万蛊窟被我在这里连根拔起,但现在,蛊族竟然又重新占据这个地盘了。虽然他们忌惮ZH的存在,没有敢明目张胆的过来,但网上有很多消息说,现在掌控云南修行界的谭家其实就是蛊族的走狗。 谭家家主谭西四,虚胎居士,具体修为不明。 我还记得我杀过个叫谭四郎的家伙,后来谭家在我和温家决战的时候,好像还站在了温家那边,只是见到温家众人被我虐杀后,他们才没敢出手。可以说,我和谭家其实始终都有旧怨未解。 眼下,他们还和我的大敌蛊族搅和到一起去了,我不挑他们下手挑谁? 而且,谭家现在掌握的那个秘境恰恰是我需要的。 草木秘境。 我现在是空有炼丹的本事,却没有药草。我想,只要我能弄到药草,练出丹药来,那我的修行速度将会大增。要怪,只能怪他们谭家倒霉了。 现如今网络发达,谭家掌控的那个秘境距离位置已经完全被扒出来,甚至有些搞笑的是,我用手机导航搜索谭家那个秘境所在的位置,导航上面竟然还标示有“谭家秘境”的字样。好像那根本就不是秘境,而是个有名气的酒店似的。 云南总共也不过两个秘境而已,断横山脉里的药仙谷草木秘境,以及谭家的这个草木秘境。 不过几个小时而已,我和灭蒙就已经到达谭家秘境的上空,就在昆市旁的湖泊里。 我离着湖面上百米,能看到那壮丽如彩虹高挂的彩虹门。 据说,现在谭家的人全部都已经搬迁到这里秘境里面居住了。 我让灭蒙渐渐落下去,看到谭家已经彻底把彩虹门附近打造成水上行宫。他们显然是耗费了极大的物力、人力、财力,竟然是在湖面上搭起浮桥,然后在这浮桥上建起商业圈。仅凭这点,便可以想象谭家在与云南有多大的影响力。 常人若是想到秘境里去,怕是得经过层层关卡,还好,我有灭蒙。 谭家的人大概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直接飞着进去,是以当我飞到彩虹门里时,地面上的那些负责看守的谭家人全部都是傻乎乎的抬头看着我,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到里面我发现,谭家的这个草木秘境并不大,和药仙谷在断横山脉里的那个草木秘境相仿而已。 里面已经建造起很多别墅,以前这草木秘境里肯定是没有这些别墅的,但短短两个多月,这些别墅和外面的商业圈便凭空出现,我很难想象谭家往这里面堆了多少钱。而在别墅群的旁边,还有个村落,这村落处的位置竟然比别墅群还要好,这让得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杀气浮现。 这个村落俨然和之前被我屠灭的那些万蛊窟村落没有什么区别。看样子,谭家果然是和蛊族苟合了。 而我的出现,已经引起谭家人的注意。 现在时局颇乱,法律便更加的约束不住这些修士势力了。 谭家有安排很多人保卫这个秘境,当他们发现我,竟然是拿着微冲就朝我扫射起来。 这要是放在血海遮空以前,那还得了? 只是我心里知道,现在特别事件调查部也估计没有精力才追究这些修士势力用枪了。只要他们不闹出大乱子,特别事件调查部不会插手去管,因为他们现在焦头烂额的事情肯定不少。 灭蒙展开翅膀,把全部的子弹都悉数挡下。子弹根本就穿透不了它的羽毛。 “呼……” 随即,灭蒙竟是带着我朝下面俯冲而去。 我提着暗金枪准备大开杀戒,灭蒙却是又在离地十余米时陡然止住,不再往下降落。 它的嘴里突然喷出火来,形成火柱,扫向地面上那些朝我们集火的谭家守卫。 连我都惊讶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灭蒙喷火。它什么时候学会喷火了? 很快,地面上不少的谭家守卫嘶喊着满地打滚起来。 我发现更惊异的事情,灭蒙喷出的火竟然无法被扑灭。饶是地面上那些守卫满地打滚,那红色的火焰也仍在他们身上越烧越浓,直到将他们烧成灰烬为止。 灭蒙这家伙看来最近的进步也不小。 我倒乐得清闲,就站在它的背上,提着暗金枪,没有出手,只是冷冷看着。 灭蒙的实力真的增强很多了,估摸着已经到达虚胎之境,下面的那些不过是段位,最强也不过是内劲的守卫只能被它轻松屠戮。不过,这边的动静也终于惹得别墅里的谭家人和那边村落里的蛊族人出来了。 他们才是这个秘境的主要力量。 其实我也不想做太多的杀孽,于是我便直接让灭蒙放弃脚下这些人,径直往那些朝这边跑来的蛊族人冲去。相比起谭家来,我自然更恨蛊族的人,因为他们部族的金丹上次竟然到我的婚礼上要杀我,堂堂金丹,这种作为可就有些不耻了。 278.谭家谭西四 灭蒙感受到我心里的杀意,冲到蛊族人的头顶上,瞬间便掀翻了两个蛊族人的头盖骨。 这些蛊族人是真正的古族,不像以前万蛊窟那些乌合之众。他们全都穿着黑色长袍,仅露出半边脸,显得格外阴冷神秘。 我从灭蒙的背上跳下去,持着暗金长枪迅速在人群里肆虐开来。 蛊族人的厮杀能力其实并不强,他们擅长的,终究还是用蛊伤人。他们的大部分功力都在蛊虫上面。 而我,却又恰恰是个最不怕蛊虫的人了。 我不知道楚家的这只金蚕蛊是从何而来,但金蚕蛊却是绝对的蛊中至尊无疑。 眼下,那些蛊族人用各种手段施蛊在我身上,却是连丝毫效果都没有。 不过是十来个呼吸的时间,最先冲出来的十来个蛊族族人就被我给干净利落的收拾掉了。 秘境里的保卫力量以及谭家的人全部都朝我跑过来。 终于有虚胎居士出现,他朝我大喝:“谁人敢擅长我谭家宅邸?” 我偏头看向他,发现是个穿着青色长袍、长发披肩的中年男人。不用想,这人自然是谭家的虚胎居士谭西四了。 谭西四这些年来始终是谭家的顶梁柱,曾也是位列十大高手的人物,和西摩红、司鸿释玉等并列。 别看这谭西四瞧着只是中年人,但他的年纪,可远远超过百岁了。 虚胎居士,已经不是用常理可以推断的了。 只是,我并没有理他。到现在,我已经有足够的实力和这些曾经的十大高手较劲。 我持着暗金色长枪继续和身周的人厮杀着,准确的说,是虐杀。 他们手里连像样的东西都没有,多数都只是用拳头。不得不说,这是现代修士的悲哀。 热武器时代,大多数的修士都已经忘记如何使用冷武器了。即便是我,要不是有段前辈教我,我又对枪情有独钟,说不定我现在也只能是赤手空拳的和人厮杀。眼下,他们人多势众,我又是来杀人的,便也没有什么胜之不武的说法了。 谭西四是从近代过来的,经历过晚清时期,倒是会用兵刃,手里提着把七环大刀。 这种带着环的大刀舞起来虎虎生威,风声做做,也算是威猛不凡了。 “你们退下!” 谭西四看出来我也是虚胎居士,冲上来和我厮杀,并让其他人退开。 当他看到我的正脸,与我交手几招后,却是脸色微变道:“你是庄严?为何来我谭家找麻烦?” 我长枪疾点他的各处要害,嘴里冷冷道:“要怪只能怪你们谭家站错队!” 谭家沦为蛊族爪牙,我又和蛊族是不死不休,怎么可能不牵连他谭家呢? 谭西四倒也光棍,听到我这话,竟是不再问什么。只是嘶吼出声,和我厮杀起来。 他身材高大魁梧,面部又颇为粗犷,留着不少络腮胡子,挥起七环大刀来倒也真当得起“虎虎生风”这四个字。 而相较于他的大开大合,我的枪法无疑就要灵动得多了。 我原本就偏向灵动,此时领悟内圣外王,枪法间更是如羚羊挂角,有些踪迹难寻的意思了。 谭西四越打越心惊,七环大刀接连被我以巧劲泄去力道,震惊道:“你竟已经达到冢虎居士层次!” 其实他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了。我以为我就雏凤居士巅峰而已。 原来我已经是冢虎居士了。虚胎中,能够力压我的只有那些被冠以“卧龙居士”称号的绝强者。 我不禁心里激昂起来,手中的长枪更是使得得心应手。 旁边有人想来插手,尽皆被我随意戳死。蛊族也有个虚胎强者坐镇在这,却是被灭蒙给拦下了。 灭蒙现在的实力超乎我的想象,我以为我的修为进展够快了,却没曾想到它竟也悄无声息的突破到虚胎境界了。我总觉得,灭蒙自从那次死而复活后,有源自骨子里、血脉里的变化。 谭西四虽然是清朝末期人,但他的实力,最多也就是雏凤居士顶峰而已。 我和他交手数十招,当他露出骇然之色,震惊的喊出这句话时,我也没多少心思再和他继续玩下去了。 现在不是找人过招,增加实战经验的时候。 我忽然间加快攻势,直把谭西四迫得手忙脚乱。最终,他被我用长枪的枪杆横扫到,跌飞出去数米远。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我又已经几步追上去,用长枪的枪尖抵住了他的喉咙眼。 谭西四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震惊,还有屈辱。 我正以为他要求饶,却是见他缓缓把眼睛闭上了去。这个谭腿的正宗传人,还是有几分练家子风骨的。 我还是起了恻隐之心,问他:“想死还是想活?” 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会想死呢?而且还是位列巅峰的虚胎居士。 谭西四眼皮子颤动着,睁开了眼睛,问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对他说道:“想活,就带着你谭家的人退开,并且把你们在这秘境里挖掘的药草全部给我。” 谭西四先是微微怔住,随即眼神里边流露出犹豫抉择的光芒来。 可我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和他在这里耗? 我稍稍用枪尖刺破他的喉咙,又道:“我只给你五秒的时间,现在还有三秒。” 谭西四估计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珍贵过,顿时连眉毛都耸到一块去了。 “五!” 我心里默数到五,手下长枪就要把谭西四的喉咙戳着通透。 “我走!” 谭西四这时候却是猛地喊出声来,估计是他自己心里也在默默记着数。 我听到他这声喊,收住力道,深深看他俩眼,便朝着灭蒙那边跑去。 现在蛊族的人都在攻击它,倒是把我全部交给谭家的人了。可惜,他们大概没料到谭西四会这么轻易被我击败。或者说,他们压根就没有预料到我的实力会这么强悍。 谭西四从地上爬起来后,真的带着他们谭家的人匆匆回别墅去了,连保卫都全部给撤走了。这让得蛊族的人破口大骂,但生死关头,谭西四显然已经打定主意了,连头都没有回。他肯定知道,他回头必死。 当然,他这次为保命而开罪蛊族,能不能活,也同样是个疑问。 我不好惹,难道蛊族的那个金丹老头子会好惹? 我和灭蒙在蛊族的人群里展开屠杀。直从村外杀到村子里。 蛊虫漫天飞舞,几乎将整个村落的天空都掩盖住。但可惜,这些谷主压根就不敢近我的身。 那个和灭蒙厮杀的虚胎居士,便是因为蛊虫失效,而猝不及防被我一枪干脆利落了结的。 这里并不是蛊族的本营秘境,也不过就这么一个虚胎居士坐镇而已,估摸着可能是西摩红的师兄弟。连他都被我解决后,谭西四又带着谭家的人回到别墅去了,剩余的蛊族人更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在我和灭蒙的屠杀下,蛊族剩余的那数百族人仅仅只撑了五分钟不到就被我们尽数屠戮。 谭家的这个花草秘境被我们拿下了! 而除去花草外,我对蛊族的蛊坑也同样敢兴趣得很。 这个村子里全部都是居住的蛊族人,我发现每个房子里都有地下室,里面全部都是豢养着无数蛊虫的蛊坑。其实蛊虫挺厉害的,特别是那少数的凶恶之辈。若是蛊术能对金蚕蛊的雇主致用的话,我肯定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的杀光这些蛊族人。 蛊术可谓千奇百怪,可那么容易对付的。 直到我把村落里所有蛊坑的蛊虫灵气全部吸收完,内气的雄浑程度又有所增加。 不过,距离金丹期还是差得远。 我浑身浴血的从村落里离开,然后去别墅区找谭西四。他就带着谭家的人在那里等我,没敢回去。 279.灭蒙的奇特火焰 灭蒙跟在我的旁边。 我走到谭家众人面前,冷冷的问谭西四:“药草在哪?” 他瞧瞧别墅群里面的某栋别墅,说道:“我们采集的药草都已经交给蛊族的炼丹师了,他现在就在那别墅里,我带你过去找他们。”谭西四伸手指着他目光看向的那栋别墅。 “蛊族的炼丹师?” 我有些奇怪:“蛊族也有炼丹师?” 谭西四点点头,说道:“我们送药草给他,他偶尔也会给几颗丹药给我们,和药仙谷的差不多。” 他怎么说也是虚胎居士,自然知道药仙谷。 我自恃谭西四应该不敢骗我,点点头,就朝着他指着的那栋别墅走去。他们也跟在我的身后。 谭西四似乎是真的选择认栽了,在我面前虽然态度仍旧不卑不亢,但我能感觉到他眼神里对我的深深忌惮。现在可不是以前了,以前虚胎居士是稀罕人物,很少有陨落的。而现在,虚胎就和蚂蚁似的遍地走,我真要杀谭西四,也没谁敢来找我的麻烦,甚至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波澜。 在倨傲和性命之间,谭西四无疑选择了性命。我并没有折辱他,他犯不着和我拼命的。 到别墅的前面,我轻声问他:“蛊族这个炼丹师修为怎么样?” 我真的没想到蛊族也会有炼丹师。看来,炼丹也并非是药族的专长。 不过似乎这样才算正常,想想,若是药族自上古就垄断了炼丹技艺的话,那她们还得了? 谭西四听到我的问话,微微摇头:“我不知道,他从未出过手。” 我在看其余的谭家人,发现他们全都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有几个年轻人愤愤看着我。 看来,这个蛊族的炼丹师神秘得很呐! 我冲着谭西四努努嘴,示意他开门。他没敢拒绝,走到别墅门前敲响了大门。 里面传出来极为不耐的声音:“滚!谁让你们在我炼丹之际来打扰我的?想死不成?” 这家伙脾气还挺大,说话中气十足的。不过,我却也听不出来他是什么修为。 谭西四回头看向我。 我冲着别墅里面喊道:“我是想死,要不然你出来试试?” 没几秒,别墅的大门砰的被撞得破裂开去。有个蓬头散发的人冲出来,双眼赤红,头发好像是几十年没洗的那样,全部都打结了。他用那红通通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这些站在别墅外面的人,低吼道:“刚刚是谁说话?上来受死!” 我看他鼻子里噗嗤噗嗤穿着粗气,心里嘀咕,“莫非这家伙刚刚炼丹失败了?” 随即,我便陡然朝着这人冲将过去。 管他是谁,管他是不是炼丹师,但凡是蛊族的人,我都不想放过。 可没曾想,这疯子似的蛊族人实力竟然是强得可怕。 我枪尖直刺他时,他倾斜身子躲过,右手重重拍在我的枪杆上,竟然震得我的虎口都有些发麻起来。 这个家伙的实力……只怕不在我之下。 我没想到,谭家的秘境里蛊族竟然还派遣有这样的高手在这里坐镇。 冢虎居士是虚胎后期的修为,这其实已经是虚胎的顶尖高手。哪怕是在百族出世的现在,冢虎居士的数量也肯定是极其稀少的。坦白说,能够成为卧龙居士的大概都是虚胎居士中的佼佼者,有的虚胎,天赋不行,可能终生都没法踏入到卧龙居士那个层次。 我收枪,再刺!枪杆在手掌心里穿动。 蓬头人退开两步避开锋芒,随即袖袍舞动,霎时从里面飞出很多蛊虫来扑向我。 这是那次蛊族金丹使用过的手段。不过这个蓬头人的蛊虫数量和质量都远远不及那个金丹而已。 我枪尖拨开几只格外恶心的蛊虫,准备让金蚕蛊助我。 恰在这时,我旁边却是忽地冒出火焰来。不,应该说是火柱才对。 是灭蒙在我后面吐火了,吐向这些蛊虫,还有蛊虫后面的那个蓬头人。 “哔哔哔……” 霎时间,与那种用鞋子踩破臭虫相似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响起,蛊虫哗啦啦下雨似的往地上落着。 这些蛊虫差不多就像是特大的黄蜂群,彻底被灭蒙的这股火柱给消灭。焦臭难闻,虫尸遍地。 “啊……” 蓬头人刚到看到有蛊虫落地的时候就气得哇哇乱叫起来,随即,他竟是伸出双手来抵挡灭蒙的火焰。虽然说他双手上内气萦绕,雄浑得惊人,但这估摸着是他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了。如果他选择避开,那他的结局兴许不会那么惨。 灭蒙的火焰很神秘。 蓬头人那萦绕内气的双手绝对可以将普通的火焰抵挡住,然而,灭蒙吐出的这红色火焰却是像有黏性似的。在接触蓬头人双掌的瞬间,这股红色火焰就朝着他的手臂上蔓延而去。 蓬头人吓坏了,连忙拍打着自己手臂上的火焰,想要把火拍灭。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红色的火焰还是渐渐的吞噬了他的全身,包括他那双手。 直到蓬头人惨叫不已的彻底被烧焦,直愣愣躺在地上时,我甚至都还有些没有反应古来,头皮也有些发麻。灭蒙的火焰特殊是特殊,但我以为它也就能欺负欺负实力不如它的修士而已,但哪里能想象它的火焰竟然能把冢虎居士也给解决掉? 看着灭蒙得意洋洋的走我我旁边,把那红色的火焰又从蓬头人的尸身上吸回到嘴里,我是真忍不住想问它这是什么火焰。但可惜,灭蒙灵智虽高,可还是听不懂我的这句话,当然,也许它听懂了,但它却不会说话,也没办法告诉我。 于是,我只能把这个疑问隐藏在心里。 再看看身后的谭家众人,他们全都是噤若寒蝉,包括谭西四在内,都被灭蒙的这团火给弄懵了。 我没太把他们看在眼里,踱步往别墅里面走去。 这别墅里面的装修很是高档,还是美式风格,挺漂亮。但大煞风景的是,这客厅的正中央却是摆着只足足有半人高的三角铜鼎。这铜鼎就和道家的炼丹炉没什么两样,同样雕刻着不少的奇珍异兽,上面有盖,且鼎肚子处有孔。 在药族里面,那些药族炼丹师们也是用类似的这种炼丹炉炼丹。 我心里可谓是喜出望外,之前我还愁着弄到药草也没炼丹炉呢,现在却是全部都弄齐了。 而在三角铜鼎的旁边,还摆着不少的瓶瓶罐罐,堆积着不少草药灵果。甚至这些瓶瓶罐罐里有不少都装着丹药,这肯定都是那个蓬头人炼制出来的,可能他是等着累积起来再送往蛊族的大本营,却怎么也想不大,最后被我这个半路杀出的陈咬金给截胡了。 不用说,这些丹药和药草我自然是全部笑纳了,不会分给谭家人半点。 我只是问谭西四:“你们还有没有藏着的药草?” 他慌忙摇头:“没有,若是庄居士你需要,我可以差遣下面的人去山里采。” 我想想,最终点头:“嗯!那你们去吧!” 谭西四闻言,便带着他们谭家的人全部退出去了。 而我,则是在整个别墅里翻箱倒柜,个个房间里寻找着。 怕也就十来分钟,就又让我找到不少药草,总共怕是有数千株。 我把这些药草全部都扔到三角铜鼎里,然后又把铜鼎旁的翡翠瓶子也全部都用箱子装起来,便一手举着两箱子,一手提枪抬着三角铜鼎,往别墅外面去了。 灭蒙还在外面等我,见我出来,轻轻的唳叫了两声。 我跳到它背上,心里很是有些畅快,乐道:“灭蒙,咱们离开这。” 难道我还真等谭西四他派人去给我采药? 虽然他大有和我冰释前嫌的意思,但我可不敢轻易信他。我不得不防着他通知蛊族的金丹大能过来,那样我极可能会面临无处可逃的死境。而且,就算他不通风报信,谁又能保证蛊族的金丹大能不会通过其他手段得知这边出事了呢? 我记得当初我斩杀万蛊窟的那对同胞天魔时,西摩红还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收到消息了呢!并且他还准确的找到我们的地点了,那次要不是段前辈,我都已经死在西摩红的手里了。 这些古族都有不寻常的手段,不可小觑。我要炼丹,也得寻找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280.明药 在秘境中许多守卫、谭家人的仰望中,我骑着灭蒙离开这个秘境而去。 此时我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因为我觉得从这里得到的药草已经足够我挥霍了。这个秘境称得上是药产丰富了,上万株药材里,种类繁多,琳琅满目,足以让我炼制出不少丹药。甚至,在这些药材里,我能够凑齐炼制真元气丹的材料。 真元气丹的药性比之四转化气丹都还要强上那么些许,可以说是虚胎居士能服用的最顶尖的丹药了。 根据药族那些骨头上的记载,丹药分品级,凡人服用可健体强身,驱除百病的是为一品,体内有气,内劲修为者服用可增进修为,亦或是疗伤治病的是为二品,譬如龙虎化气丹、金疮膏、生骨膏、合气丹等等。而适合虚胎服用的,就是三品丹药了。 四转化气丹、真元气丹、四象化气丹,都是三品丹药。 不过三品丹药也分好坏,像四象化气丹,药性不过稀疏平常,而四转化气丹和真元气丹则是厉害得多了。可以说,一枚真元气丹可以抵得过许许多多的四象化气丹了。 其实真元气丹还不是我脑子里那些丹方里最好的三品丹药,只可惜,最为珍稀的那几种,我没有药材。 穿过谭家秘境的彩虹门,外界的湖泊还是碧波如洗,天上还是晴空万里。 灭蒙载着我径直往缅国帕敢方向飞去。这自然是我的意思。 成老爷子手里还有个秘境,我想去那里炼丹。 前些时日我就给成老爷子打过电话,问他那个秘境的情况怎么样。现在秘境是引得个个古族相争的宝地,可以说,那个秘境坐落在成老爷子他们依克族的领地里,这对依克族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想想,连华国这么强盛的国家都没能把国内的秘境全部管制起来,成老爷子他们又拿什么去守护秘境? 当我问及成老爷子这个时,成老爷子却是有些得意的跟我说:“我一个高炮团都对准了那。” 我当时霍然心惊,一个高炮团?那秘境那里不是谁去谁死? 可是,我还是问成老爷子道:“老爷子,难道没有大能直接去找你,威胁你交出秘境吗?” 我想,或许那些大能不敢轻易进入到高炮阵地的集火范围内,但是他们可以直接去成老爷子的宅子里找成老爷子啊!虚胎甚至金丹期的修士,哪里是普通的枪炮就能够挡得住的? 成老爷子说:“找上来的,我就让他们进去看,反正里面什么也没有不是?” 我又问:“那他们就没有逼问你里面的东西去哪了?” 成老爷子答道:“他们好像对这个秘境不是特别上心,我说我不知情后,他们全部都没有再追问。到现在来找我的虚胎居士也有超过十多个了,但都没有因为这个秘境而和我们依克族撕破脸皮。”然后他还反问我:“庄严,是不是咱们把那些兵刃运走,所以他们就瞧不上这个空荡荡的秘境了?可是那里面还有那么多的洞孔,他们应该看得出来原来这里面有不少兵刃才是啊!” 我笑呵呵的说:“呵呵,管他们呢,他们不抢最好。” 其实我当时就在想,成老爷子说得没错,肯定是那些虚胎居士瞧不上这个秘境。秘境分为那么多种,草木秘境、宝藏秘境、族群秘境、灵兽秘境、传承秘境等等,现在网上已经解析出来,最让修士青睐的无疑是那些上古大能留有传承的传承秘境。得到传承秘境,那就像是跳崖得到九阴真经似的,极可能一飞冲天。 譬如我,如果我只是个寻常修士,得到琉璃药王经,那显然能够实力大涨。 还有那些炼丹术传承,这对我来说也是极其珍贵的收获。传扬出去能够造成百族轰动。 而传承秘境之后,应当是宝藏秘境和草木秘境。可宝藏秘境肯定也是分好坏的,有些宝藏能够让得金丹修士都殊死相搏,而有些宝藏可就有些鸡肋了。 现在回想起来,帕敢矿区内的这个秘境里的宝藏肯定是没能让那些虚胎居士看上眼。虽然兵刃我全部都弄走了,但里面还留有气息和气场,他们能够感应得到原来这里面是些什么级别的宝物。也是,如果是那种顶尖的宝贝,怎么可能摆放那么多在里面? 我自己也心知肚明,我从那秘境里得到的兵刃,勉强能上台面的也就那最顶尖的极少数而已。 至于我挑选的暗金色长枪,最多能算是特殊,而不能算是极品武器。 现在网络上已经评选出几大鸡肋秘境,帕敢矿区的这个秘境便榜上有名。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这个秘境被那些虚胎居士视为无用之地,这对我和依克族来说都是大好事。 在路上,我又给成老爷子打电话,打趣道:“老爷子,借秘境给我住段时间怎么样?” 成老爷子闻言顿时有些没好气,答道:“那本来就是你的,我有什么资格说借不借啊?” 我笑道:“那老爷子你可得让你的高炮团注意点,别走火咯,我可不想稀里糊涂在里面被炸成灰烬。” “哈哈……” 成老爷子大笑:“行了,你过来吧!我到秘境那里去等你。” 其后,等我和灭蒙到达矿区秘境时,成老爷子的车队果然已经在那里了。他和成小敏还有徐老爷子都站立在深坑旁,抬头看着从天而降的我。 灭蒙的羽毛莫名的在缓缓的向火红色转变,现在的它,在白天就像是团火焰,端的是极为吸人眼球。 当灭蒙合拢双翅,落到成老爷子他们近前时,我看到成老爷子他们眼神里还满是惊讶与艳羡之色。徐至刚徐老爷子说:“庄小子,你这只大鹰真是越来越神骏了啊!” 灭蒙听懂他的意思,知道徐老爷子是在夸它,顿时把脑袋昂得更高,得意洋洋起来。 成老爷子他们看着灭蒙这小孩般心性的模样,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随即,他们才把注意力放在我手里的鼎和箱子上,成小敏问我:“庄严,你这是……” 我没有瞒他们,洒然笑道:“炼丹!” 随后,在矿坑边,我也没和成老爷子他们多聊,便打算往秘境里去。要叙旧,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成小敏主动提及她以后给我送吃的来,我想拒绝,但最终还是没忍心拒绝。 到秘境里后,我让灭蒙去外面守着,同时也方便载着成小敏进来给我送食物。这个彩虹门处在空中,光凭成小敏自己,可没法进来。 等灭蒙出去,我把三角铜鼎放在青石台的最中间,然后便着手准备炼丹了。 我空有丰富的理论知识,但实践,这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炼丹是个外行看着容易,内行却深知其困难的技艺。在外行看来,或许不过是把药草全都扔到药鼎里,然后用内气催动丹炉之火进行炼制就行,但其实,炼丹远远没有简单。 炼丹术的理论是什么? 炼丹术就是把各种药草的药性完美融合,让其药性雄浑却温和,且兼具有神奇的效果。 当然,完美融合估摸也只是处于理论阶段,我想应该没有人能把炼丹术臻至那个境界。 要想使数种、数十种乃至上百种药草的药性完美融合,需要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当然,我有丹方,这个步骤就可以免了。但是,我还是需要对每株药草的药性都了如指掌才行,于是这边催生了炼丹术的第一个步骤——明药。 明药,即是感知药草内的药性有多雄浑。 就好比两株药草,一株阴性,一株阳性,你要练好丹出来,必须让这阴阳对称。那么,你就得准确的判断出这两株药草的药性纠结如何,既不能让那株阴性的药性太强,也不能让那株阳性的药性太强,得平等才行。 我脑袋里的丹方里,对各种药的药性也有极其详细的说明。 而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依照着丹方上的要求,把这上万株的药草都划分好。 这绝对是个耗时间耗精力的事情。 于霜竹两分、玄月草七分、银龙果半分…… 光是四象化气丹,就需要足足融合十四种药草才能炼制出来。 这两分、七分、半分,则是丹方上要求的药性比量。就好比中药药方,枸杞三钱、麻黄二两等等,配比得好,是良药,要配比不好,那很可能就是毒药了。 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我敢掉以轻心么? 281.蛊族悬赏 炼制失败尚且是小事,但我可不想被自己练出来的丹药毒得口吐白沫。 四象化气丹所需的药草放在一边,四转化气丹所需的药草又放在另一边,真元气丹的也摆放一边。 这上万株药材总共有九十八种,能够让我炼制出数十种种丹药。不过三品丹药只占七种,那些二品的丹药我也懒得炼制,因为对现在的我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用。龙虎化气丹我能当作糖豆吃,但是又能给我增长多少修为呢? 光是明药这个步骤,便耗费了我足足十七天的时间。 这十七天里我几乎是不眠不休,要不是虚胎之境的修为撑着,我根本就不可能熬这么久。 当最后一株药草的药性我也自觉感应得差不多,将其放好后,我直接就瘫倒在地上,沉沉睡去了。 再醒来,我便开始炼丹的第二个步骤。 这个步骤才算是真正的开始炼丹。 我先是尝试着炼制二品丹药,不是为了那些丹,而是想先熟悉熟悉炼丹的过程。 龙虎化气丹。我炼制这种仅仅需要七种药草融合的丹药。 但是,当我把配比好剂量的药草扔到铜鼎里,然后用内气引动鼎力的丹炉火时,七种药草在霎时间竟全部灰灰湮灭了。我不禁傻眼,因为没想到自己小心翼翼的催动丹炉火,却还是没能控制好火候。 这个步骤叫“控火”。 控火就等于是熬药,是个极其讲究火候的过程。火候太过或者是不够,都会把一炉好药给毁掉。 这个过程需要对内气有极强的掌控,可惜,这恰恰是我的弱项。 我修为层次不过是幼麒居士,但内气却是普通幼麒居士的九倍,我修行时间又短,那能掌控得那么好? 这是个水磨功夫,需要时间来慢慢磨练。就像是写字画画,熟才能生巧。 接连五次,我都把丹炉里的龙虎化气丹药草给付诸一炬了。 我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这一万多株药草也未必能够我挥霍的,因为这些药草能够组合起来炼制的丹药其实也就有近千份而已。 于是,我开始从头做起,炼丹时只是用丹田里的那股内气,其余的八股内气我都没有去动用。 这样我感觉好得多了,掌控得颇为得心应手。灌输到铜鼎内的内气忽多忽少,时强时弱,可谓飘忽。 而铜鼎内的丹炉火,也随着我内气灌输的变化而时明时灭,我看到那七种药草发生奇怪变化了。 它们没有被焚烧,而是在逐渐融化,就像是被火烧的锡纸似的。融化过后,这几种药草开始融合起来。 我终于成功了。 可正惊喜着,因为心情波动,引得丹炉火不稳定起来,在刹那,这些融化的药草汁也被烧成灰烬了。 我这才知道,炼丹时不能有强烈的心情波动。 此时的我,算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失败是成功之母了。想要成功,得要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 当我差不多把能炼制龙虎化气丹的药草全部用完了,我才终于炼出几颗黑黝黝的丹药来。 我瞧着这黑糊糊的丹药,终究还是没勇气吞到肚子里试试它是否真的是龙虎化气丹。 不过这次成功的经历还是让我有不少感悟,又尝试几次后,我真正把龙虎化气丹给炼制出来了。虽然并没有拍卖场拍卖的那些圆润光明,坑坑洼洼的,但起码颜色还比较正。我吞服下去,知道这真正是龙虎化气丹。 随即,我又炼制合气丹、生骨膏等。 我知道自己的炼丹术还差得远,决意先把二品丹药全都炼出来,再去尝试炼制三品丹药。 三品丹药在这世界已经是很难得了,从药族对四转化气丹的珍稀程度上就可见一斑,我可不想随随便便把这些炼制三品丹药的药材给浪费掉。这些药材都可以说是再生极其缓慢的资源,真要用完,我估摸着自己也没多少地方再可以弄到这么多药草了。 就这样,两个月后,我才从秘境里出来。 控火是个极其耗费内气的步骤,饶是我内气雄浑,也需要花不少时间去吸收填补内气才行。 两个月没有洗澡的我,现在完完全全就是个野人,和流浪汉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不过我的收获是巨大的。 且不说我炼制出来二十四颗四转化气丹,还有十九颗真元气丹,以及其余拢共五十多颗三品丹药。光是我现在对内气的操控,便足以说得上是让人惊喜的收获了。我现在已经可以同时操控五股内气,这在打斗的时候无疑能更加让我得心应手。 还有,内气不断的消耗、再吸收,也让得我体内的内气增加了不少。 修为长进了,丹药有了,还知道操控内气的技巧了,这收获难道还不够巨大吗? 当成小敏又进来给我送饭时,我和她一同从秘境出去,骑着灭蒙往她们家的别墅那里去了。 成小敏还好是坐在我的前面,要是做在我后面,风吹过,我估计她能被我身上的味道给熏晕过去。 这个丫头对我的心意还是那么浓,有时候其实我也会犹豫,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在成家的别墅里面洗澡,给手机充好电,我头件事情便是打电话给铃铛,“有我师傅的消息了吗?” 铃铛有些歉然的说:“抱歉,还没有。” 我心里直犯嘀咕,老头子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我有些担心,现在百族出世,局势错综复杂,金丹大能不再是屈指可数,老头子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但是,找不到他,我也没辙,只能拜托铃铛继续帮我留意。 我打算在成老爷子先闭关吸收丹药再说。 然而,刚挂掉铃铛的电话,她又很快打电话过来,问我:“你有没有看过论坛?” 我有些奇怪道:“没有啊,怎么了?” 她说:“你两个半月前是不是把谭家的那个草木秘境给抢了?还杀了里面蛊族的人?” 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事情能瞒着,直言道:“是我干的。” 现在信息网络发达,连有些金丹大能的身份都被扒出来了,我洗劫谭家秘境这样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铃铛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平淡,仿佛不带有任何的感情色彩,“那你最好还是躲着,不要到处露面。两个月前蛊族的金丹大能放出话来,谁能够取下你庄严的人头,可成为他蛊族的座上宾,得到他蛊族永久的友谊和庇护。谁能够发现你,都能够他蛊族传授修行功法。” “卧槽!” 我忍不住惊呼起来,“那老头怎么说也是个金丹大能,这手段也太他妈卑劣了吧?” 铃铛却是道:“他不想屈尊来找你,当然只能用这样的方法。” 我苦恼的挠挠脑袋:“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了,铃铛队长。” 铃铛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赶忙用成小敏的电脑打开武道界论坛,果然,里面有蛊族发的帖子,下面还带着“蛊族”的官方标示印记。现在很多古族都已经接纳现代科技了,甚至有不少古族都有自己的官方微博和官网,有些弱小的古族开办学校公开招徒的都有,像海蛇族那样仍旧选择偏居一隅的只是少数。 这个悬赏我的帖子发了两个月了,还飘在顶上,点击率和评论量都高得吓人。 我心里是越看越气,悬赏也就罢了。这篇帖子还诋毁我是个破坏和平的十恶不赦之辈。 谭家的官号也在下面留言,证实我就是个“恶人”。 不过这我倒是不怪谭西四,因为他要是不配合蛊族金丹,那结果肯定是被灭族,没有其他的下场。 看完整篇帖子,我坐在沙发上发起了愣。 成小敏在旁边见我苦恼,轻声问我:“庄严,你怎么了?” 我答道:“蛊族现在悬赏我,看来我只能呆在这里做个缩头乌龟了。” 这话刚说出口,我脑子里却是募的灵光闪现,突然想出个好主意来。 282.戏耍蛊族金丹 我找不到老头子,干嘛不让老头子来找我呢? 蛊族金丹不是要杀我么?我就去送死,要是老头子知道了,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送死吧? 想到这,我忍不住愣是咧嘴笑了起来,然后慌忙又起身蹿到了电脑前面。 成小敏被我给弄懵了,“庄严你到底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然后唰唰唰的就在蛊族那篇帖子下面开始回复起来。 我回复的是:蛊族的金丹大傻逼,你不是想杀你庄爷爷我么?十日之后,荡波湖中,老子在那等你,看看你个怂逼有没有本事能够杀得了老子。 我的论坛昵称是“贰蛋”,但下面的官方称谓却是把我的真实身份表露出来了。 最年轻虚胎高手、武道天才,庄严。 彩光闪烁的框框,让得我这个称谓极其的光彩夺目。于是,我刚回复,下面的评论便炸开锅了。 “卧槽!楼上惊现大神一只,快点活捉!” “灌水?挽尊?求粉?不,都不是,贫道只是过路的,所以不要羡慕,不要崇拜,更不要粉我,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顶!(此回复虽只有一个字,却深刻地表达了回复人刻骨的情感,可谓言简意赅,一字千金,扣人心弦,足以见其扎实的文字功底及惨绝人寰的创创新能力。实是佩服!再加上以感叹号收尾,点睛之笔意境深远,升华主题,把感情表达的淋漓尽至,实乃回复中之极品!)” “庄严居士雄起!” “庄严庄园我爱你,这辈子我要嫁给你!两万楼发果照!请庄居士验明真身。” “庄严傻逼,竟敢妄图直面蛊族金丹大能,真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一时间,论坛里粉我的,黑我的,路过打酱油的层出不穷,彻底沸腾起来。 没几分钟,挂着楼主印记的蛊族官号也回复了,“我蛊族十日后必定在荡波湖取尔小儿性命。” 我在楼下艾特他,并回复两个字:“傻逼!” 然后,我功成身退,直接退出论坛,关掉了电脑。正如我轻轻的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 没过多久,铃铛又打电话过来了,“庄严,你是在找死?” 我笑着道:“你先别着急,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最近还得麻烦你帮我注意注意我师傅有没有出现在荡波湖附近,如果看到他,请你务必告诉他让他联系我,就说我就比性命还要更要的事情找他。蛊族在悬赏我,我不能去犯险。只能拜托你们了。” 相较于蛊族,我更怕药族。药族强悍,那些女人未必就不会安排人在荡波湖等我。 荡波湖我当然不会去了,我就是耍耍蛊族和药族的人而已。我要真去,那我就是傻子了。 仅仅凭我白虎居士的势力,钻入到他们的天罗地网里,那还有活的希望么? 铃铛听完我的话,反应过来,难得的有些惊讶道:“你是故意想利用蛊族吸引你师傅出来?” “当然!” 我答道:“我还没那么傻,把这条命去拱手送给他们。” “那就好。” 铃铛说道:“我立即安排眼线过去,你放心,只要你师傅出现,我们肯定能把消息传递给他。” 我怔了怔,还是忍不住问铃铛:“你们ZH为什么这么帮我?” 在我想来,以特别事件调查部的立场,不应该插手我们这些散修的事才是。毕竟他们是官方的,他们的立场始终都是站在华国的大利益上考虑。 铃铛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上头传下来的命令,让我对你有求必应。” 有求必应? 想起铃铛那冷冰冰的脸,我鬼使神差的意味深长打趣道:“真是有求必应?” 铃铛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电话就被挂掉了。 我在这边有些得意,我还以为什么事都不能引起她太大的波动呢,原来她也会生气啊! 紧接着,我就在成老爷子的这别墅里开始闭关修行起来。 那次打仗的时候,这别墅被弄得千疮百孔的,现在已经全部推倒重建,比之前还要更庄严了几分。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我心里愈发的期待着老头子的出现。 可最终直到约斗的这天,铃铛那边还没有发现老头子的踪迹。我心里就在想,难道老头子没收到消息? 荡波湖倒是热闹得厉害,从天还没亮的时候,网上就有主播在现场直播荡波湖的情况。他们是冲着我和蛊族的约斗去的,还会有电视台也去,只是大清早的还没有到而已。 可以说,今天的荡波湖又将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毕竟金丹大能处于这世间修士的顶峰。 不过他们肯定想不到,我压根就不会出现。 我用自己和成小敏的两部手机同时观看两个主播的直播,心存侥幸,想要从人群中找到老头子的身影,但这种希望无疑是渺茫的,直到朝阳升起,我都还没有看到老头子。倒是药族的女弟子我看到不少了,她们三五成群的站着,虽穿着简单,但明艳中透着出尘,实在是漂亮得紧。 主播有意无意的总是把镜头放在她们身上,我便是想不发现她们也难了。 直播间里评论翻天,有无数的人说要是抢个药族的女弟子回去做老婆那就生活乐无边了。 我不知道药族的女弟子们看到这些评论会不会气得晕过去。不过她们这种飘飘出尘的气质,还真是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司鸿释玉竟然也到了,我在镜头里看到她,还是一抹朱红,美得妖艳惊心。 她飘然站立的地方有个真空圈子,除去蛇杖姥姥等她的几个弟子外,没人敢接近这个圈子。 曾经的十大高手,李家家主也来了。 还有数十个我不认识的虚胎居士。百族出世,虚胎居士已经不算是什么太稀奇的高手了。 据网上的推测,光是在华国境内,虚胎居士怕就不下于三四百之数。 特别是药族、风族那样的大族,他们这种大族内的虚胎居士便都有过百位之多。 现在还能算得上凤毛麟角的,也只有金丹修士了。 可惜,我和蛊族的约斗还不够格惊动金丹修士过来观看,在场并没有金丹修士出现。 直到十点,才终于有金丹修士出现。就是那个蛊族的金丹强者,干枯的老头子。 我看到他装逼犯十足的从荡波湖的湖面浓雾中飘出来,心里直乐,让你装逼,等下有得你恼的。 这老头终究还是忍不住,被我给勾引出来了。我不出现,他肯定会气煞肠子。 他刚到众人的视野里,便把在场所有的镜头全赌吸引过去了。无数的主播都把手机对准了他。 这个是金丹修士,处在顶峰的人。平素里有几人能见得到这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地神仙? 老头只是双目微阖,飘然的漂浮在湖面上,强者派头十足。 不过连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这个资格。 在他的脚下,是成群的蛊虫黑云,托着他,实在是阴森异常。 而在不远处,曾经有野人突然蹿出来的那个秘境,却是悄无声息。这个秘境里,自从那次后,再也没人出来过,不过还是没人给冒然进去,因为曾有金丹强者差点在里面陨落,并且出来时对里面的遭遇绝口不提。 时间,还在缓缓流逝着。 艳阳下,不少人都被晒得大汗如洗,但却没有人舍得离去。期待着我的出现。 直播间、论坛已经炸开,都在探寻我的踪迹。有无数人艾特我,“说好的荡波湖呢?” 数十分钟后,干枯老头终于睁开他的双眸。里面精光直冒,闪过阴森无比的寒意。 283.斩蛊族金丹 他挥挥袖袍,继而驾着蛊虫云往荡波湖深处飞去。 我估摸着他是气坏了,要不是顾及身份,肯定得当场骂街。 而我,在成小敏的家里,愣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这个干枯老头子就是活该,他堂堂金丹竟然还亲自出动要来斩杀我,还有比他更厚颜无耻的吗? 恰在这时,从荡波湖中却是有道金光疾驰而至,朝着这干枯老头子冲来。 金光到近前,我才从镜头里豁然发现,这是…… 老头子! 老头子此时竟然是踏着飞剑而来,脚下那把宽刃飞剑剑光闪闪,真是炫酷到了极致。 太牛逼了! 我心里激荡,不自禁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而这时,老头子已经和干枯老头交上手了。我知道,他是为我而来,来取干枯老头的性命。 老头子的金光飞剑自行从他的脚下漂浮到他的手里,好似有极大的灵性。老头子持剑直劈而下,即便是隔着镜头,隔着数千公里远的距离,我也仿佛能感觉到他那凝练无匹的气势。 干枯老头子大骇,竟是没有和老头子匹敌的勇气,驾起蛊虫云慌忙往南方飞去。 他浑身黑气弥漫,显然已是将内气催化到极限。 他知道自己不是老头子的对手。 老头子挥动金光大剑,剑尖直指干枯老头。有道金龙从剑尖里冲出去,眨眼间变得数丈长,好似遇风而涨。这五爪金龙扭动着身躯,发出龙鸣,朝着干枯老头子追去。 原来,这才是陆地神仙真正的手段。我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金丹会被称为地仙了。 这等手段,远非虚胎居士可比。 而老头子的那把金光巨剑,显然也不是凡品。 干枯老头仓促回头,看到金龙将至,脸色阴沉无比,从腰间掏出两面三角旗来。这两面三角旗都不过巴掌大小,上面却是黑气萦绕,看来也不是寻常之物。 主播都要疯了,哇哇的大叫着,镜头都不知道对准谁。 好在我同时看两个主播的直播,倒也能勉强看得到老头子和干枯老头各自的动作。 在干枯老头掏旗时,老头子持着剑又已经朝他飞去。 干枯老头疾疾摇旗,直摇得周身黑气翻腾,有无数的蛊虫从旗帜里飞出来,迎着金龙而去。 金龙是由纯粹的灵气凝聚而成,而蛊虫,也是半肉半灵体的特殊存在。 当蛊虫群和金龙碰撞时,金龙狂舞,争鸣不已。 无数的蛊虫唰唰的往下掉落着。 金龙周身弥漫的金光也在黯淡下去。 干枯老头还在不断的摇动着两面旗帜,里面不断的涌出蛊虫来。 这黑压压的蛊虫群终究还是把金龙给湮灭了。 但这时,老头子也已经冲到干枯老头的近前。他吃着金剑,直愣愣冲进蛊虫群里。 干枯老头突然吐出口精血来喷到两面旗帜上,两面旗帜黑气中开始萦绕暗红色之气,那些涌出来的蛊虫幽幽发亮,在忽然间变得狂躁不已。 老头子被蛊虫给完全包围了。蛊虫像是只巨蛋,把他牢牢包裹在里面。 我的心不禁提了起来。 恰在这时,陡然间,只见得一道金光从蛊虫群中直透出来,就像是初晓时刺破黑暗的那抹阳光。这抹金光越来越盛,眨眼见把蛊虫群给冲散,继而朝着干枯老头疾射而去。 黑气渐渐弥散了。 金光也消失无踪了。 当蛊虫群散落时,我看到干枯老头还漂浮在空中,但他的额头中间已经出现丝血线。 我正看着,这道血线越来越大。紧接着,鲜血喷洒出来,干枯老头整个人便都彻底的裂开了。 他喋血长空,被劈成两半,直直朝着湖里落去。 “老祖!” 岸边有人痛哭,也有虚胎居士惊呼。 这是蛊族的虚胎。 他们急匆匆的从地面往湖面上飞去,想要捞起他们老祖的尸身。 但有几道金光闪过,这几个冲上去的蛊族虚胎也在霎时间被老头子给秒杀掉了。 我看得酣畅淋漓,只觉得心中有口恶气陡然迸发出去,浑身舒爽。 老头子这真是太给我解气了。 直到蛊族再无人敢上前去,湖边众人议论纷纷,老头子才微微晃手,从湖里招起两件事物。是干枯老头的那两面旗帜,随即,他便又踏着金光巨剑欲要往远方而去。 我想,现在肯定有很多人以为是我联合老头子故意设局来坑蛊族的,不过也无所谓了。 胜者为王败者寇,蛊族老祖已死,他们在古族中沦为下游。即便不服,又能拿我和老头子怎么样? 没有金丹修士,蛊族已经不足为患。 而在老头子还没有展开身形时,湖边响起清冷的娇喝声:“前辈留步!” 老头子听到这话,回头来砍。主播也把镜头忙转到这喊话的女人身上。 原来是铃铛,她亲自来了。 我连忙拨通了铃铛的电话。 铃铛接通后,我忙道:“你跟老爷子说是我的电话,他在婚礼上见过你,应该还记得你。” 从成小敏的手机上,我看到铃铛又朝着老头子喊道:“前辈,这是庄严的电话。” 老头子本来在犹豫,听到我的名字后,就踏着金光巨剑往铃铛那飞去了。 到铃铛近前,老头子说道:“小女娃也是那小子的女人?不错不错,长得挺标致的。” 铃铛懵了,但没敢出声反驳老头子,只是闷闷把手机交到老头子手里。 我对老头子说道:“老头子,我需要你的帮助。” 老头子问道:“出什么事了?竟然逼得你这个小子用这样的手段引我出来。” 我深深吸了口气,把我在药族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老头子。 老头子听完,不知为何沉默许久,然后才说道:“你说药族谷主她现在也已经被那几个现实的老婆子给软禁了?” 现实的老婆子? 我心里微微有些惊讶,听老头子这不爽的口气,他好像是和金花巫老她们有仇啊! 随即,我说道:“是的,谷主帮我离开药仙谷后。她和白雪都被软禁了,离开前,她说让我找你想办法。” 老头子又陷入沉默。 过去有数十秒,他才缓缓说道:“等你到金丹期再找我罢……” 我感觉他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我几乎肯定,老头子和药族之间应该是有什么恩怨。 可是,白雪和谷主的事情我特别急。我说道:“可我到金丹期还得多久?” 老头子却是道:“药族强者众多,你不达金丹期,就凭你我,没法压得她们低头。” 说着,我从成小敏的手机里看到老头子把手机递还给铃铛,然后便踏着金剑往湖中央疾驰而去了。 我心里恍惚,连老头子都没有把握对付药族么? 他说让我到金丹期再找他,看来,老头子对药族的实力非常了解啊……只是金丹哪是那么容易成就的? 在成小敏家里,我再度闭关。直到又是两个多月过去,我才出关。 我炼制的四转化气丹和真元气丹都已经被我吸收掉,体内除去太渊穴内的琉璃药王气内,其余八股内气都已经快要接近虚胎后期的层次。但饶是如此,我的实力距离金丹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虚胎和金丹之间有如鸿沟,不是太极意境和斗决便可以弥补的。哪个金丹修士又没有底牌呢? 我估摸着,只有等我的八股内气全部都达到虚胎后期层次,那样我的实力或许可以匹敌金丹。 然而,丹药都已经用光了。我的修行再度陷入到平缓的速度里,艰难寸进。 这样的修行速度让我难以忍受。 这两天,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样快速的提升实力,终于,让我想到个不错的主意来。 284.蛊族秘境 (为金钻票满2500加更) 蛊族的蛊虫可是我的天然丹药啊! 现在他们群龙无首,连金丹老祖都没了,我为什么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呢? 现在我的实力,绝对不是冢虎居士能够比拟的。在虚胎之境中应该罕有敌手。 再者,有灭蒙在。我几乎在虚胎居士中处于无敌境地。 打不过,我总跑得过吧? 虚胎居士最高也不过能飞上数十米的高空而已,比之灭蒙要差得远了,除非他们也有飞行坐骑还差不多。 以前灭蒙还会被虚胎居士用内气制住,但它现在实力也强得可怕,再也不是虚胎居士能够制住的了。 想到此处,我不再犹豫,跟成小敏还有成老爷子告辞,便和灭蒙往挝国那边去了。 挝国在缅国的旁边,地处太国和缅国中间,国情原本比之缅国还要乱。在百族出世后,蛊族的力量几乎全部收缩到挝国内,牢牢占据着挝国里,原本就属于他们的那个秘境。当然,要不是那个秘境原本就是他们蛊族的栖息地,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怕是早就被别的古族给赶走了。 现在的蛊族最强者只是虚胎,已经失去他们原本在古族中的地位了。只有药族、巴蛇族、风族等还屹立在华国古族的巅峰,因为他们的金丹修士都还健在。 我在网上找到蛊族秘境的确切位置,和灭蒙往那里去了。 据说,挝国现在已经彻底被蛊族掌控。不过挝国落后,到现在也还是小米加步枪,国防力量几乎等于没有,我真不担心他们的世俗力量能够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到挝国境内后,我让灭蒙载着我径直往蛊族的秘境而去。 现在蛊族在我的眼里已经不是大敌,而是闪晃晃的修为,明亮亮的经验丹。 在挝国,有个名为瓦铺的古庙遗址。这遗址破败不堪,罕有人知,蛊族的秘境就在这里。 彩虹门恰恰处在瓦铺古庙遗址的上面,为这古庙凭添几分圣洁气息。 我和灭蒙在古庙遗址前稍作停留,感受这股破败却又飘渺的气息,然后往彩虹门内而去。 这里果然不愧是蛊族的栖息地。 秘境里有很多山,我们刚进去便落在山顶上。四周的树上竟然铺满蛊虫,天空中也时不时有蛊虫群飞过,恰如那蝗虫群侵袭过去。这里简直就是蛊虫的世界。 地面上的落叶层里有无数细小的各色蛇头探出来,狰狞可怖。 蜈蚣、蝎子不断在涌动着。 我几乎看不到绿色的叶子,因为所有的叶子都已经被细小的蛊虫沾满。 不过,这里的蛊虫实在太多了,是以,在这个秘境里我几乎感觉不到多少灵气的存在。 这是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方。 饶是我,在这放眼望去尽是蛊虫的秘境里也不禁觉得有几分心头发麻。 这是天性,和修为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让灭蒙载着我飞向山谷中蛊族的村寨。 他们在这秘境里有个很大的村落,方圆有数平方里。这是他们蛊族的老巢,也是他们最后的巢穴。 其实,当灭蒙载着我飞到村落的上空时,我心里还是起了恻隐之心。蛊族也有老少妇孺,我不想将他们赶尽杀绝,但我若是不把他们赶尽杀绝,蛊族人就会对我感恩戴德吗? 最终我还是想,“也罢,他们应该也没法对我再造成什么威胁了。” 我还是让灭蒙载着我飞离了村落上空,随后在丛林里落下。我让它护着我,然后开始修行。 我运转体内八股内气还有九个吸灵阵,即便是在这灵气枯竭的秘境里,也有不少灵气被汇聚过来。蛊虫是最喜欢灵气的,对灵气的感应也极强,霎时间,便有不少的各种蛊虫朝我蜂拥过来。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地下蹿的,都很快贴到我的身上。 只是几个呼吸间,我便被这些蛊虫给彻底淹没了。 其实我也觉得恶心,被这些五颜六色的东西包裹,但我却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恶心,继续打坐。 这些蛊虫爬到我身上便被我吸收掉体内灵气,瞬间死去。 不过死的蛊虫还没有落下,就又有无数的蛊虫爬上来。随着我体外的蛊虫越多,我吸收的灵气越多,这里的灵气波动也愈发厉害了,这就像是多诺骨牌效应,又引得更多的蛊虫朝我这里蜂拥而来。 不多时,我便已经不知道我的外面包裹着多少蛊虫了。反正我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光亮。 只有生生不息的灵气向我体内汇聚而来,被我转化成自己的内气。 这种修行速度,甚至比之我服用真元气丹还要快上不少。因为蛊虫体内的灵气本来就比丹药含的药性还要更为纯粹并且温和。它们的灵气其实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半内气了,轻松就能转化。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有庞然的灵气时刻涌入到体内,我也并不觉得饥饿。 直到感觉外界的灵气逐渐减少,最后终于趋于平常,我才停下修行。 此时,我体内的九股内气全部都已经达到了虚胎后期层次,连琉璃药王气也不例外。而且,我觉得这种雄浑程度以及不是初入虚胎后期的冢虎居士能够比拟的。 我畅快得想要仰天长啸,但我没有。因为我现在全身都被无数的蛊虫尸体包裹着。 我要是张嘴,还不得吞下满嘴的蛊虫尸体?那不得恶心死? 没有睁眼,我直接运转起斗决双法,再又把八股内气全部调动起来,猛然间爆发开去。 我终于又感觉到光亮了。 我睁开眼,只看到无数的蛊虫尸体在翻飞,我竟然已经被蛊虫深埋了十余米。 在我的头顶上方,无数的蛊虫尸体被我震开。我看到灭蒙在空中盘旋。 它也看到我了,朝我俯冲下来。 然而,还没落下来,我就看到有蛊族的虚胎居士飞上去拦它。 哼! 我不去找你们,你们倒是先对我们动手了。 我冷哼了声,拔起旁边插在山石里的暗金色长枪,猛然间冲天而起。雄浑无匹的内气源源不断的灌注到暗金色长枪内,我直取那几个冲向灭蒙的蛊族虚胎而去。 他们不过离地十余米,这个高度我瞬间及至。 他们感受到我的气息,骇然回头,脸上充满震惊之色。 随即,有两个虚胎朝我迎来。看他们气息,倒也不弱,应该是在雏凤居士以上。 不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雏凤居士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即便我不用斗决,我体内的那八股内气也远非雏凤居士可比。寻常的冢虎居士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而用出斗决的我,虽然感觉还没有到达金丹层次,但我有自信能够傲立虚胎层次。 地仙之下,我当无敌。 我暗金色长枪直取右侧那个虚胎居士,他用手来拍我的枪杆,想用拨开我的长枪。可是,他的内气和我相比实在是相去甚远,我持枪的双手纹丝不动,在这个虚胎居士的骇然至极的眼神里,将枪尖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全力的一掌竟然没能拨开我的枪分毫。 他旁边的那个虚胎居士大骇,张嘴,从里面涌出无数墨绿色的苍蝇般大小的蛊虫,朝我扑来。 我注意到这些墨绿色蛊虫里面有只体型格外壮硕些的,双目通红,这估计是他的本命蛊了。 本命蛊是蛊师以精血喂养的,可以说是蛊师的压箱子底牌。 金蚕蛊好似发现猎物般兴奋,突然从我耳朵里钻出来,化成金光朝这本命蛊飞去。 那虚胎居士惊呼出声,惊骇欲死,“金蚕蛊!” 285.斩蛊族二祖 我发现几乎每个蛊师在看到金蚕蛊时都会露出这样惊异的神色,不仅仅是当初的徐离坤、双胞胎天魔,现在连这堂堂的蛊族虚胎居士竟然也是如此。 金蚕蛊虽然珍贵,但不至于连自古就豢养蛊虫的蛊族都没有吧? 我忽然觉得,或许我还是低估这个小家伙的珍贵程度了。只是不知道楚家是怎么得到它的。 这个小家伙和灭蒙都颇为奇特,它们的潜力还有待挖掘。 而在金蚕蛊冲向那红目的墨绿色蛊虫时,我也是持枪朝着那虚胎蛊师刺去。 他们蛊族的实力大多都在蛊虫上,蛊虫受制,他们的实力便几乎没法发挥出来。 见我出枪,这虚胎蛊师竟然只会释放出内气来挡我。 我内气如虹,哪里是他的内气能够挡得住的? 几乎只是瞬间,我的枪就刺破他的内气屏障,连带着迫开他身前的蛊虫群,刺到了他的体内。 有金蚕蛊的我,完全就是蛊族的克星。 这虚胎蛊师当即身死,眸光凝滞,到死时还满带着惊骇与不甘之色。 其余几个向着灭蒙围攻而去的虚胎蛊师看到这幕,身形凝住,随即竟是仓惶朝着蛊族寨里内逃窜而去。 我利落斩杀两个虚胎,他们已然知道自己绝非我的对手。 灭蒙冲下来,唳叫两声,仍是不爽。我飞到它背上,它展翅便朝着那几个逃窜的虚胎蛊师追去。 我本来没心思再杀蛊族的人,不过他们的人都已经悍然对我和灭蒙出手了,那起码这些出手的虚胎蛊师就留不得。虽然我现在实力比他们强悍,但谁又说得准他们以后就不会有什么奇遇,超过我呢? 虚胎对我其实还是有威胁的。 想到这,我内心的杀意便更加坚决了。 还没到蛊族的寨子里,我用内气摄物接连束缚两人,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开之际,便以极速冲上去挑下了他们的脑袋。这吓得剩下的几个虚胎蛊师更是火烧屁股的往寨子里跑着,谁都不想落在最后面。 “住手!” 眼瞧着到寨前,寨里突然响起大喝。有条巨蟒驮着个黑袍老头从寨子里蹿出来。 不! 不是巨蟒! 当我看真切时,才发现这黝黑巨蟒竟然是又密密麻麻的蛊虫合聚而成的。 光凭这手,我便知道这老头不简单。心里微微凝重起来。 不过,我还是没有停下杀伐。灭蒙此时载着我又已经接近一个虚胎,我长枪横挑,将这个不过是幼麒居士的虚胎蛊师给横扫出去。他发出惨叫,整根脊梁都被我抽断,人变得和烧红的虾米似的,自然是没活头了。 “啊……” 那骑蛇老头发怒的狂叫,从腰后掏出根极细的绿色笛子吹奏起来。 这笛子,绿得幽光闪闪,让人心里发寒。 而随着他那尖细飘渺的笛音,他脚下的蛊虫巨蟒倏然变化,竟然是猛地变得极长,且昂起头来,撕咬向我。这巨蟒的舌头纯粹是有无数细小的五颜六色的小蛇组成的,咬向我时,这些细小的小蛇都张着嘴,吐着信子,可以说是恐怖到极点。 我内气不断的灌输到暗金色长枪里,枪头内气萦绕,朝着这蛇头刺去。 但是,我的枪刺进去后,这蛇头并没有受到重创,仍是向我撕咬而来。这蛇头上小蛇千千万,我刚刚的一枪,又能刺死多少? 对付这种由蛊虫组成的巨蟒,只有发动范围攻击才行。可是,我并没有那个能力。 我可以用内气化成屏障来挡这巨蟒,但是很难挡得住,因为汇聚着无数蛊虫的巨蟒的气息非同小可。 没有办法,我只能示意灭蒙往后面退。 它不服气,吐出火柱想要阻挡巨蟒,然而巨蟒又忽地散开,分散成无数蛊虫,避过了它的火柱去。 等得火柱消失,这些蛊虫又随着老头的笛声瞬间组合成巨蟒。 而在这短短几个瞬间,剩余的几个虚胎居士已经逃窜到寨子里面去了。 灭蒙气呼呼的唳叫着,终究还是听我的话,展翅就要往高空飞去。 恰在这时,有道金光却是倏的飞了过来。 是金蚕蛊! 之前这小家伙还在吸收那几个死去的虚胎蛊师的本命蛊虫,现在它总算是赶过来了。 它蝉翼般的两对翅膀就像是蜜蜂那样极速拍动着,快得像是出膛的子弹,陡然钻到蛊虫巨蟒的嘴里。然后,让我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些组成蛇头的小蛇好似发现极为让它们惊骇的东西,倏的四窜开去。整个蛇头倏的便溃散了。 紧接着,随着金蚕蛊不断的往巨蟒体内钻,这整条巨蟒都溃散开去。 吹笛子的老头面露不解,随即看到金光,竟也是大骇:“金蚕蛊!” 随即,他却又是莫名其妙的露出惊喜之色来,咬破自己的手指,滴血朝着金蚕蛊甩去,便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金蚕蛊虽快,但这老头修为深不可测,金蚕蛊竟是被他的指尖血给甩中了。 金蚕蛊化成的金光陡然在空中凝滞。在这刻,我感觉到心里莫名的空缺了什么。 是我和金蚕蛊的感应! 这让得我大惊失色。回过神来,便忙朝着黑袍老头子冲去。 黑袍老头子面色也是凝重,嘴里念得更急,见我逼近,笛子指向了我。 我感觉到束缚。这个老头的修为很强,还在冢虎居士之上。 “二祖!我等来助你!” 这时,寨子里又响起几声大喝,有十来人从寨子里冲出来,都是虚胎。连刚刚逃窜进去的那两个虚胎也冲出来了,之前的惧色已经变得厉色。我知道这大概是他们蛊族最后的精锐力量了,他们想把我绝杀在这里。 二祖,看来是蛊族除去那个死在老头子手下的金丹修士外的最强高手了。 我和灭蒙挣开束缚,以更快的速度冲向这蛊族二祖。 而他看我刚刚被束缚住,眼神里的凝重已然消散开去,露出极为阴毒之色来。 他大概是觉得我的修为不过如此。 果然,到近前,这蛊族二祖只是冷笑,随手隔空拍向我。甚至他都懒得去动用那些匍伏在地上,密密麻麻的随时待命的蛊虫,更别提他的本命蛊虫了。 这倒也难怪他掉以轻心,因为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使用斗决,实力只是冢虎居士层次而已。 他的内气形成黑灰色的手掌,变得磨盘大小,朝着我笼罩过来。 而此时,我距离他已经不过五米远。 我知道时机大概差不多了,在枪尖即将和黑灰色手掌碰撞之时,我猛地运转斗决。 体内犹如龙吟,又好似有大川在咆哮。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让得我倍感畅快。 “哧!” 黑灰色的手掌稍触既破,被内气鼓动的枪尖刺穿个大洞来。 透过大洞,我霎时间看到蛊族二祖惊讶骇然的老脸。他肯定没想到,自己那雄浑的内气手掌在我的枪下会是这么脆弱。 使用出斗决的我,力量实在远非刚刚可以比拟。 “二祖!” 那些从寨里冲出来,还没能接近过来的虚胎蛊师们也是骇然大叫。 “哧!” 又是声似有似无的响。 蛊族二祖的额头被我洞穿。 他的表情彻底凝固在脸上,嘴巴还张着,但他的咒语却注定是无法念完了。 “二祖!” 正朝这冲来的那十来个蛊族虚胎纷纷大喊,有的声音里都已经快要带上哭腔了。 几乎同时,我和金蚕蛊之间的感应又重新出现了,这好似是血脉的感应。 我冷着脸,抽枪,转身,朝着蛊族虚胎们杀去。 蛊族二祖仰天而倒,额头还在喷血。 这老头刚刚竟然差点把金蚕蛊给夺走了,这让得我心头忌惮,我以后再也不想遇到这样的状况。于是,我心里更是打定主意要灭杀这些蛊族高手。 286.怒发冲冠 他们面上也是悲愤交加,各自朝我袭来。有人以内气化为巨掌或是大蛇冲向我。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用内气化出这掌或蛇来的,只知道以纯粹的内气抗衡。在这些巨掌和大蛇冲到我近前时,以压倒性的内气优势将其拍散。灭蒙在我们上空展翅,忽地喷出火柱来点燃两个虚胎蛊师。 这两个蛊师便不断的惨嚎起来,连带着体内的蛊虫也全部烧死了,有焦臭味,朝着地面跌去。 金蚕蛊此时顾不得这边,刚刚恢复自由,它便已经蹿到那蛊族二祖的体内,估计是去寻本命蛊虫去了。我已然看出来,本命蛊虫应该是对它有滋补效用,要不然这好吃懒做的小家伙不会显得这么急切。 还剩九个虚胎蛊师。 它们见到离体的内气无法拍到我,上头又有灭蒙伺机而动,脸色变得更为难看起来。 不过他们并没有退,估计是除去悲愤之外,也是心知肚明已经退无可退。 用出斗决的我,实力足以碾压冢虎居士,由不得他们不惧。 连他们已经达到卧龙居士层次的二祖的内气大掌都经不住我一枪,他们如何挡得住我? 我只是埋头向前冲,枪尖接连刺散五只大掌和两条宛若活物的内气凝成的蛇。 到那几个虚胎蛊师近前了。 他们仿佛悍不畏死的同时攻向我,但我却能感觉到他们眼眸里的惧意。 我长枪斜挑,把我右前方的倒霉蛊师喉咙给刺了个通透。我现在的枪法,根本就不是他们能随随便便就摸得准踪迹的。太极意境可不仅仅只对斗决有效,对枪法同样有用。现如今,我的枪法融入太极元素,可谓是有新的突破。 老头子告诉我太极共有九个意境,我很难想象若是我领悟到最高意境,斗决和枪法会强成什么样。 起码此时,饶是我只领悟到太极意境的内圣外王,这些蛊族虚胎便也已经被我打得束手束脚。他们还有九人,却反被我打得颇为难受,很难近我的身。虽然这和我的内气远超过他们,再加上他们手上没有武器也有关系,但还是足以体现我现在枪法的凌厉。 现在的我,对付这些不擅长打斗的蛊族虚胎,真是和砍瓜切菜没什么两样。 仅仅是短短的五分钟不到,这九个蛊族虚胎便接连死在我和灭蒙的手下,再无活者。 寨子里有蛊族族人在寨门口看着,满脸惧色。 他们的蛊虫在他们的身边游走、穿梭、飞舞,但始终都没有敢过来。 直到杀死最后的那个蛊族虚胎,我才收枪,缓缓的朝着蛊族的寨子走去。 寨子里的蛊族族人随着我的步伐而退却,有人蠢蠢欲动,但还没有积蓄到足够的勇气。 十米! 八米! 五米! 终于有人不堪这种折辱,冲出寨子来。 这不过是给内劲修士而已。放在百族出世前,这等高手在各地已经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大高手,但在现在,也不过是炮灰式的人物而已。在如今,也就虚胎居士还能勉强上得台面。 甚至我都没有亲自动手,灭蒙就已经飞扑下来把这内劲黑袍人给撕裂。 他的死,终于激起蛊族寨子内不少黑袍人的血性。他们都是蛊族的战士。 无数的蛊虫冲天而起朝我飞来,地上也是密密麻麻的蛊虫朝我穿梭而来。 灭蒙喷出火柱,顿时只听得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焦臭扑鼻,黑烟滚滚而起。无数的蛊虫被烧得焦黑,但是,仍是有铺天盖地的蛊虫朝我飞来。这些蛊虫,比蛊族老祖当初控制的还要多。 蛊族到底是大族,有数千人,除去老弱妇孺也还有不少,此时连我也不禁咋舌。 这阵仗当真是有些吓人了。 我可以不把蛊族二祖放在眼里,不把蛊族十余虚胎放在眼里,却不敢全然无视这上前的蛊族族人。 蚂蚁多了,也是可以把大象彻底吞噬的。 我仓惶间以内劲凝聚出屏障挡在前面,但只是瞬间,这屏障便不堪重负,被无数蛊虫给挤压得烟消云散。灭蒙的火也不是无穷无尽的,恰在这时消了火焰,这让得我前面的蛊虫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它们都是嗜血的虫子,也喜食内气。此时我浑身内气萦绕,无疑是它们眼中的“美味”。 我飘然向后退却,同时在心里感应金蚕蛊:“快过来帮忙!” 此刻,我还能感应到这小家伙的欢欣之情呢!它显然正吞噬那些本命蛊虫吞噬得不亦乐乎。 感应到我的呼救,这小家伙竟然还回馈给我不满的情绪。 不过它到底还是出现了。 这小家伙在关键时刻还是不掉链子的。 它虽然本事也是蛊虫,但更像是蛊虫克星。金光所到之处,那些五颜六色的蛊虫尽皆猝不及防的溃散。 连我都有些看傻眼了。 因为就这么不过小拇指尖尖大小的金蚕蛊,却在转瞬间弄得这铺天盖地如黄沙倦地的蛊虫大潮溃散开去。这等威能,不是我能有的,哪怕是金丹修士,也未必能做到。 我心里感慨欢喜,这小家伙不愧是蛊中之王。 随即,我便持着枪朝着寨子里杀去。 我要杀他们,倒不是因为他们刚刚对我出手,而是我看到寨子里的某个角落。 那角落里,堆着无数的骸骨,几乎堆成几座小山。而在这几堆骸骨小山旁,还有无数的笼子,笼子里关着很多小孩。这些小孩哭喊不止,却有蛊族的小孩在旁边看管着他们,尝试着指挥蛊虫去吸食这些小孩的血肉。 蛊族! 我几乎咬牙切齿! 他们竟然用外界的小孩来给族内的小孩练习蛊术。 他们该死!他们全都该死!这个种族就应该被灭族! 我原本就觉得蛊族人都超乎寻常的阴冷,有种极其狠毒的感觉,原本他们都是这么长大的。 从小时候起双手就开始沾满鲜血,这样成长起来的人怎么可能会不阴毒嗜杀? 凭着这腔愤怒,我在蛊族寨子里杀到天黑。又从天黑,杀到天明。 血水已经浸透泥地,顺着寨子里的沟道朝着寨外流淌而去。这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我早已经杀红眼了,双眼看到什么都是血红色的。这是个血红色的世界。 等到杀无可杀,我才停将下来。蛊族里,我只有那些尚还没有完全开智的幼儿没有杀。 现在的我,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杀神了吧? 我在原地打坐,吸引得那些主人死后变成无主之物的蛊虫纷纷朝我涌来,然后又都化为我的养料。 一个多小时后,我的内气再度增长。而放眼望去,这蛊族秘境内也几乎看不到蛊虫的存在了。 我想想,还是走到寨子最上方的那栋木房子里去查看。 这里大概是蛊族那个金丹老祖的房子,但里面的物事并不多。我出来时,手里只是多了数百片龟壳。 不过这已经让我喜出望外,因为我看到这些龟壳上有记载如何用内气化掌、化蛇的方法。 我现在很缺这些东西。 说实话,外界的修士都不懂这些方法,只会蛮打,和古族修士比起来,我们简直就是土老帽。 然后又去检查过老祖房子下面的那几栋房子,我这才从蛊族秘境内离开。 那些被关押在秘境里的小孩我都没有救,蛊族的幼儿我也没有带走,因为我无能为力。我和灭蒙不可能把这么多小孩都带出秘境,所以我到秘境外面才给铃铛打电话,跟她说及这里的情况,让她想办法。 她说,她会让上头和挝国官方取得联系。 我说好,然后挂掉电话,我能做的,便也只有这些了。 那些被抓进秘境的小孩都年约五六岁,大概能活,至于蛊族的婴儿,便只能听天由命了。他们能否熬到挝国官员的人来救援,这都是他们的命,也算是他们为族群造的孽来还债。 蛊族出世已久,谁知道他们这些那年杀害了多少性命? 287.江南出事 提着一串串的龟壳,我让灭蒙载着我又往缅国飞去。 我想再苦修段时间,等到实力可以匹敌金丹大能,那我便可以和老头子杀到药族去了。 金蚕蛊这个小家伙这趟在蛊族秘境真是吃了个饱,现在已经又在我体内太渊窍穴里沉睡起来。我知道,这是这小家伙又要进化了,不过这小家伙会进化成什么样,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一路不提。 回到缅国成家别墅里,我先是洗过澡,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是研究在蛊族得到的这些龟壳。 我之前只是粗略扫到里面有关于如何内气化掌和化蛇的法门,此时打算细细研究。 成小敏进来看我,见我在认真研究这些龟壳上的文字,便又悄悄然出去了。 就这样,我呆在房子里五天没有出门。 我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欢喜,因为这些龟壳上不仅仅刻画着如何用内气化掌和化蛇的法门,竟然还有如何豢养金蚕蛊的方法。其上说,金蚕蛊一生能够经历九次进化,到第九次进化完成时,会有无法想象之威能。不过,饶是蛊族上古时期,最多也就出现过经历八次进化的金蚕蛊而已。 金蚕蛊是由天意衍生的,可能由任何蛊虫变化而来,但一世,仅有一只。 也就是说,如果我的这只金蚕蛊没死,那世间便不会再出现其他的金蚕蛊。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楚家为何会有金蚕蛊了,这都是运气眷顾。可惜,楚家虽然也是苗疆蛊师,但和蛊族的蛊术比起来相去甚远,又兼之修为太低,金蚕蛊在他们手上竟然始终都没能进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明珠蒙尘。嘿嘿,不过这话我可不敢在楚老奶奶她们面前说,要不然她们肯定得数落我。 龟壳上说,金蚕蛊喜灵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饲养方法,只需要尽可能多的为它提供灵气,就能让其快速的进化。不过常用舌尖血喂养它的话,倒是可以使得主人和金蚕蛊之间的感应越来越密切,到最后甚至可以完全达到心意相通的境界。 这对我来说,是极大的收获。因为我有时候的确很难和金蚕蛊沟通清楚,特别是复杂的问题。 我打算等金蚕蛊苏醒过来,就喂它舌尖血试试。舌尖血是人体内的精血,可能真有妙用。 随即,我便开始琢磨内气化掌和化蛇这两门功法。 蛊族也就这两门功法,其余的龟甲上刻画的都是如何豢养蛊虫和培育本命蛊的法子,我不感兴趣。 内气化掌的功法,叫黑云掌。内气化蛇似乎又要高级些,叫灵蛇动。这些功法的理论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在将内气释放出去时,先控制其游走过体内某些窍穴,然后,释放出去的内气便可以得到增幅,也可以凝聚出形状来。据龟壳上记载,这些功法,都是上古大能研究灵兽的技能而发明出来的。 虽然理论简单,但要实践出来,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实验和危险。 要知道,内气在经脉内稍有不慎便会引起走火入魔,极容易身死道消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功法竟然为能传到现在。 说实话,现在我更加觉得我们这些现实世界的修士要比古族修士可怜太多了。古族修士尚且还有不少上古遗留的传承,光凭着这些传承,他们便能碾压绝大部分的现实修士。现实世界的修士,又有几个能像我这样能得到斗决,能得到黑云掌和灵蛇动的? 而且,即便是我,也是刚刚才得到黑云掌和灵蛇动。在之前,我压根就不知道有功法存在。 想到此处,我不禁心里嘀咕:“老头子也是,有功法竟然也不教我。” 我可还记得他那天斩杀蛊族老祖时,巨剑里释放出来的那条金龙,那肯定是功法无疑,而且不是凡品。 又用十天的时间,我在成家别墅里修习黑云掌和灵蛇动。 这功法看起来容易,练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到现在,我施展十次也就偶尔能成功那么两三次而已,想要在厮杀中使用这样的功法,我还需要苦练。因为要是在厮杀中掉链子,那极可能死的就是我。 不过,黑云掌和灵蛇动都有内气增幅,哪怕再难,我也是要继续修习的。 然而这天,我正在成家大坪里修习黑云掌时,却接到谢甚源的电话。 他语气匆匆,跟我说江南那边出事了。有个名为“曲幽族”的古族突然涉足道上的利益,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横扫谢家在江南的各大据点和高手,连最强的已经达到内劲宗师级别的孙克明都被打得重伤垂死。而且,这个曲幽族还并未动用虚胎层次的实力。 曲幽族…… 这个古族的名字我在论坛里看到过,他们的秘境处在江南省的最高峰壶口山山中的某个洼地里。在血海遮空,百族出世的事件发生后,这曲幽族的族人也曾成群结队的在江南省的各地出现过。他们喜欢穿着灰色的长袍,头发都扎成龙卷风般的奇怪式样。 但是,他们并不是太高调,好像很快又都回到秘境里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问谢甚源道:“曲幽族的人不是鲜少离开秘境吗?怎么突然对道上的生意感兴趣了?” “我也不知道啊!” 谢甚源苦恼且气呼呼的说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呢!他们要是想要江南那块地盘,我真宁愿给他们就是了。可他们他妈的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出动高手就把我们的堂口和高手全都扫翻了。姐夫,他们这可是踩到我头上来了啊,连你的面子都不给,这口恶气,你得帮我出吧?” 这家伙,现在叫姐夫是叫得愈发的顺口了,简直就是赖上我了。 不过我也拿着死皮赖脸的家伙没辙,只能又问他:“你有没有试着跟曲幽族的人接洽过?” 谢甚源答道:“没有!他们把我们打成这样,我还去找他们谈?那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我微微皱眉。眼下蛊族虽灭,但药族的人还时刻想要抓我,我回到国内去是有些冒险的。 只是曲幽族这么做也的确是过分,据说他们族里的最强者也不过是虚胎之境而已,明明知道谢家是我罩着的,却是连半点脸面都不曾留。我虽然知道古族人也需要钱,也想过好日子,但是他们这么不声不响的就拿谢家开刀,这口恶气不仅仅谢甚源吞不下去,连我也有些吞不下去。 我敢说,要不是药族那几个老太婆,我肯定立马就杀回江南区。 但眼下,我还是只能跟谢甚源说道:“你先让我想想。” 说着,我没有给这家伙再罗里吧嗦的机会,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可我没曾想,没过几分钟,杨伟的母亲黄阿姨却是打电话给我了,我还没有开口说话呢,她就哭哭啼啼的跟我说她家杨伟被人打成重伤了,让我这个做老大的给她儿子出头去。黄阿姨这些年始终都以为杨伟在帮我做事,其实,杨伟跟财老鼠、笨老猫这对不靠谱的师傅学过段时间的功夫后,回到江南是去帮着谢过源打理道上的事物去了。 他现在是江南道上有头有脸的大佬,可没跟在我的屁股后面。 不过,这话我没敢跟黄阿姨说。因为黄阿姨说她就只放心杨伟跟着我,其他人都不行。 等到黄阿姨喋喋不休的说出来一大串话,我微感头痛,只能说道:“好,好,好,黄阿姨您先别着急啊,我现在在国外呢,我忙完这边的事情就马上赶回来行不行?” 黄阿姨在那边突然叹息了声,“唉……自从出现这什么狗屁修行者,这生活就不太平了……” 她的话语里,透着对修行者的些微怨念,让我心颤。 我突然明白那时候老头子说出那句话时心里到底是和感觉了,是生灵涂炭……还是重现古之荣光…… 288.曲幽族 等黄阿姨发完牢骚,我握着手机沉默良久。 以前我独善其身,不明白老头子和谷主在担忧什么,现在却是明白了。 我给谢甚源回拨电话过去,问他:“我们的损失怎么样?” 他先是愣了几秒,随即激动说道:“我们的损失大发了,内劲高手就折损了六个,孙克明宗师受重伤还在抢救,常万胜右臂被连根斩掉,还有你的兄弟……杨伟也受了重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 谢甚源的话语中很是歉然,因为杨伟是我特意嘱咐他千万要保护好的人。 不过,我却也知道这件事是怪不得他的,也怪不得主掌那边事物的谢过源。 我叹息道:“这不是你们的问题,曲幽族不是你们能挡得住的。先这样吧,我马上就回江南去。” 说着,我又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是真不怪谢甚源,因为曲幽族虽弱,但怎么说也是古族,有虚胎强者存在,不是他们谢家能够对付的。谢家老爷子也不过是内劲宗师的修为,以前能雄视整个江南江北,罕有敌手,但现在压根就排不上号了。 谢家没有绝对的实力,怎么可能护得住下面的人? 其实说起来我自己也有原因,要不是我之前被药族和蛊族逼得不敢现身,曲幽族敢这么放肆? 他们肯定是觉得我就是个孤零零的虚胎居士,又得罪两个古族,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对谢家动手。 我跟成小敏和成老爷子打过招呼,便和灭蒙直往江南而去。 到江南,我和谢甚源取得联系。他也已经到江南了,就在荆市的谢家别墅里。 这栋别墅是谢过源的,可以说是谢家在江南这边的权利核心,也是江南道上堪称圣地的存在。 我让灭蒙在别墅里落下。 谢囡囡和谢甚源、谢过源等人都站在门口,见到我,谢囡囡便扑上来,伏在了我的怀里。 我搂住她,摸着她的秀发,“让你受苦了。” 我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她了,这段时间,谢囡囡似乎变得瘦了,这让得我心里有些自责。她和颜白雪跟着我,且不说遇到危险,便是常常要担心我的安危,这也够折磨人的了。 谢囡囡却只是轻轻在我的怀里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我能感受到她对我的深深情意。 等到她松开我,我才拉着她的手,往谢甚源还有谢过源他们走去,“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谢过源苦笑:“现在我让手下的人都散了,把地盘让了出去。” 他是个很睿智的人,主意很多,但现在双眼里也是充满着无奈。 我又问他:“你师傅还有常万胜、杨伟他们那些受伤的人呢?” 谢过源答道:“他们现在都在我们谢家的私立医院里,姐夫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这都是谢甚源这个混蛋给带坏的,现在谢家和谢囡囡平辈的这些少爷小姐们,虽然都对我恭敬得很,但全都是叫我姐夫,要么就是叫我妹夫。还有班辈更小的那些小家伙们,更是叫我姑父等等。 我虽然没有娶谢囡囡过门,但谢家可谓是全家都认定我这个准“驸马”了。 不过看着谢囡囡羞答答的样子,我还真不好说什么。 这丫头是个疯婆娘,但羞答答的时候反而有种异样的风情,特别吸引人。 我没忍住悄悄的拍了拍她的屁股,然后才对谢过源道:“去看看吧!” 然后,我便连谢家别墅的门都没有进,便在谢囡囡的娇嗔中又上车离开了。 谢过源把江南这边打理得还是非常不错的,车队里的车全都是黑色的奔驰S600。要是以前,我肯定得为坐上这样的豪车而沾沾自喜,不过现在,我却是觉得骑着灭蒙要舒服得多。 不知不觉间,我的心态已经慢慢的再向一个成熟的修士而发展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就已经没有再把自己当成寻常人。 到谢家在荆市创立的私人康复医院里。 谢过源他们带着我径直往急诊大楼走,我在这里,见到不少生命垂危的弟兄。这些弟兄都是谢家的人,有的是段位高手,有的甚至只是连功夫都不会的普通人。谢过源跟我说,这些人都是在抵挡曲幽族的高手时被曲幽族的人打伤的。 说起来,曲幽族的人还是留手了,要不然这些弟兄根本不可能还活着。 现在,修士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我便更不忌讳再把自己的修为给显露出来了。 金蚕蛊还没有苏醒过来,我只能用琉璃药王气帮这些受伤的弟兄疗伤。丹药,我也没有这么多。 可不曾想,琉璃药王气对疗伤竟然是有异常好的效果,当我运转琉璃药王气给这些普通弟兄疗伤时,他们外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着。哪怕是内伤,我也能感觉到他们的伤势在极速愈合,这种效果,比金疮膏还要来得好。 数十个受伤的弟兄,我也仅仅只是用了数十分钟的时间,便把他们全都给治好了。 他们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恢复如初,有些弟兄还不敢置信,拍自己受伤的地方,直到确认的确是完好如初了,他们才满脸惊讶的看向我。我这种手段,在他们看来自然是神仙手段无疑了。虽然现在百族出世,但修士也同样不是普通人能随便接触得到的。 只可惜的是,对于有些缺手缺腿的弟兄,琉璃药王气还无法让他们长出新的手脚来。 在我的脑子里倒是有可以重塑肢体的塑身丹,然而,我现在也没有炼制塑身丹的药材。 看着这些变得残疾的兄弟那茫然悲苦的眼神,我心里当着不是滋味。 随后,我又去给孙克明、常万胜、杨伟他们疗伤。 连常万胜这种内劲高手,此时失去右臂,也同样是满脸的茫然之色。这便让得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同时,这也坚定了我要对曲幽族出手的决心。 哪怕药族来人又怎么样?难道她们还能在我解决掉曲幽族之前就赶来江南? 而且,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要药族不是出动的金丹修士,那我根本就不惧。 最后我才给杨伟疗好伤,这小子变得活蹦乱跳后,做的头件事便是拍我的肩膀:“庄子,给哥报仇。” 我没好气的看着这浑然无事般的家伙,道:“你丫再拍我,信不信还又让你变成刚刚那要死不活的模样?” 这家伙捏着兰花指轻拍胸口,做妖娆状:“哎呀呀,你别吓唬人家嘛,人家好怕怕啦……” 经过他这么耍宝,谢甚源他们都不禁是笑起来,倒是让得原本沉闷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不少。 别看杨伟这家伙不正经,其实他心里头聪明得很。 我看着他耍宝的样子,心里不禁想着,我以后不能仅仅只管自己了,也得为我这些朋友们想想。 不多时,我们这群人带着痊愈的人又都回到了谢过源的别墅里。 我让谢甚源、谢囡囡他们都留在这里,然后自己持着枪,坐到灭蒙背上,往壶口山去了。 我没有心思去找那些此时在谢家个个堂口接盘的曲幽族族人的麻烦,只想直捣黄龙。因为我现在有这个实力,我自信自己在金丹之下无敌,连蛊族都被我灭了,这曲幽族难道能挡得住我? 一路飞行,到壶口山,再钻到曲幽族的秘境里,灭蒙飞得飞快,前后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我本以为曲幽族的秘境也是青山蒙雾,苍翠青葱的美景之地,但到里面时才发现,这曲幽族的秘境竟是片偌大的沙漠。这沙漠中虽有绿洲,但和其他秘境比起来真算不得景色宜人,甚至要差得远了。 而且,我还看到这沙漠深处还有龙卷风在肆虐。 有可能曲幽族的发型便是从这些龙卷风上得来的灵感吧! 我打量脚下的连绵黄沙大地几眼,便让灭蒙载着我朝那绿洲飞过去了。曲幽族的寨子就在那。 289.一人一鸟战曲幽 沙漠中的绿洲都是伴水而生的,曲幽族这个绿洲中便有个偌大的湖泊。大片草绿绕着湖泊而生。 而在绿洲外,便是无垠的黄沙了,只偶尔可见到极其顽强的沙漠针形植物。 我骑着灭蒙从高空掠过,被下面眼尖的曲幽族人发现,朝着我大喊大叫。都是修士,不仅仅我的视力得到进化,其余的修士也同样拥有超乎寻常的视力。 灭蒙落下去时,曲幽族已经有数百战士在寨子外面严阵以待的等着我们。 他们的寨子都是用岩石砌成的,几乎看不到缝隙。这种房子对防沙有很好的效果。 曲幽族的族人全部都是穿着麻袍,留着龙卷风式样的发型,有的拿长矛,有的举弓箭,尽皆严肃看着我。他们的武器上内气萦绕,我从这数百人的方阵中感觉到颇强的气息。这是杀气,也是战气,只有训练有素的军队才有。 说起来曲幽族虽然没有什么大强者,但他们比之海蛇族和蠃鱼族又要厉害得多了。 即便我和海蛇族极其亲密,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海蛇族在百族中果然是垫底的,上古如此,现在同样如此。高莫离和亥特、绛元、武丙他们没有冒然带着海蛇族离开秘境,是对的。 我和灭蒙傲然面对着曲幽族族人的方阵,我只是冷声问道:“你们的族长何在?” 虽然内劲强者射出的箭能有媲美手枪的威力,但以我现在的修为,还能害怕手枪么? 有个领头模样的,麻袍右胸处绣着棵绿色植物的曲幽族人站出来,问我:“你是何人?” 我发现这些曲幽族人的面色都有些蜡黄,也不知道是和他们所修行的功法有关系还是因为环境的影响。蛊族也有同样的情况,蛊族人全部都是面色偏暗,神色阴冷得很。 我看着这身材高大的曲幽族人,不卑不亢答道:“玄三境,庄严!” 我怕这些曲幽族人不懂现在流行的修为境界,是以用上古通用的境界告诉他们。 玄三,即是冢虎居士。 听到我这话,这个和我对话的曲幽族人不禁微微色变,随即他朝我躬身道:“前辈稍候,我这就去禀报。”哪怕是在曲幽族这样的蛊族,冢虎居士也已经是顶尖的强者。放眼世界,怕也就那些大族能够不把冢虎居士放在眼里。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如果曲幽族的人有斩杀过谢家任何人,那我现在肯定是杀进去了。不过他们并没有下杀手,所以我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只要曲幽族给我应该的交代就行。 这领头的曲幽族人匆匆朝着寨子里走去,其余的战士仍旧严阵以待的用武器对着我。 灭蒙矗立在我的旁边,鸟眼里隐约流露出不屑之色。这家伙现在愈发的威风了,不仅仅修为变强,连体形也变大了不少,再这样下去,我估摸着它都要变得歼击机那么大了。 约莫几分钟后,寨子里便有几人联袂走出来了。 这几人里没有老者,但除去之前那个领头的外,其余四个人都气息强悍,是虚胎强者无疑。 他们径直走到族人的最前面,直视着我。胸口处都绣着那绿色的植物。 走在中间的那年轻人对我说:“不知道阁下到我们曲幽族来有何事请教?” 他的态度颇为傲慢。 我心里隐约有些怒气,老子来找麻烦的还没这么傲慢呢!你倒是先给老子摆棋谱来了。 于是,我的态度也不怎么样了,索性在灭蒙背上翘起二郎腿,居高临下问他:“你是何人?” 这年轻人微微冷哼:“哼!我乃曲幽族大长老。” 网上爆料中,曲幽族是以长老会为最高权力机制的部族。原来这货就是曲幽族的最高领袖。 他显然是个老东西了,不过是虚胎之后控制自己了的容貌没有老化而已。 “原来你就是曲幽族的大长老。”我淡淡点头,眼睛瞥着他:“我是代表江南谢家来讨个公道的,你们曲幽族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把谢家的个个场子连根拔起,是不是要给我个解释?” 曲幽族大长老只是冷笑:“我们曲幽族做事,为何要给你解释?” “是么?” 我撇撇嘴,不再多说,只是把暗金枪拿到了手里。 随着我的这个动作,曲幽族的族人们全部都变得更为凝重起来,准备动手。 我冲着他们的大长老大喝:“你当真不给我解释?” 他还是冷笑:“我听说过你,但是就凭你也敢来责问我曲幽族,未免过于自不量力!” 他这话说出口,我就知道没得谈了。说来说去,还是得靠拳头说话。 我猛地从灭蒙背上飞起,朝着这个曲幽族的大长老直刺而去。 “唰唰唰……” 曲幽族人的箭都朝我射来。 灭蒙倏的飞到我前面,双翅猛然扇动,把这些箭羽全部吹得倒卷而去。 我并不理会其他普通族人,在几个瞬间便已经冲到大长老近前。我枪尖仍是直直指向他,而此时,他旁边有两个人却是挡在他面前,冲我冷喝道:“放肆!” 这两人显然也是曲幽族的长老,只是修为不如大长老而已。 他们挥动袖袍,有凌厉的内气朝我射来。 我运转起体内八股内气,枪尖连点,霎时间点破这两道内气,继而枪尖飘忽刺向他们而去。 两个长老大惊,慌忙后撤,却仍是被我刺破袖袍,显得狼狈。 他们两不过是区区幼麒居士而已,也就是虚胎初期,如何能是我的对手? 大长老的身形露出来,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随即,他亲自出手了。 还有他旁边那个长老,也几乎同时选择出手。 气息刚刚爆发出来,我便感知到这大长老应该是冢虎居士,而他旁边那个,则是雏凤居士。 这肯定是曲幽族的最高战力无疑了。 但我觉得大长老的气息似乎并不是很强,所以,我并没有动用斗决。 斗决是我压箱底的秘籍,我不想时时刻刻都依靠它,想锤炼自己的战斗技巧。 我的内气修为还在这个大长老之上不少,理应不依靠斗决就打败他。 我内气灌输到暗金色长枪里,长枪发出嗡鸣声,微微颤抖,似乎感觉到我的战意。 大长老并指如刀,指尖发着幽幽寒光,似是寒铁般,朝着我的额头直刺过来。 他旁边那长老,也同样如此,不过是以双指刺向我的腋下。 这大概是他们曲幽族上古流传下来的功法,我能感觉到他们指尖的凌厉之气。这双指,可以斩金断铁。 灭蒙已经冲到曲幽族人的阵营里肆虐,不过受我的吩咐,并没有下杀手。 我微撤两步,收枪半截,继而枪尖朝着大长老旁边的那个长老的指尖刺去。 我想试试他们的功法到底有多强悍。 这长老面色微变,但对本族的功法颇有信心,竟是不闪不避,指尖直直和我的枪尖碰上。 “叮!” 竟是有金铁相交的脆响。 我感觉到阻力,好似长枪刺到金铁上般。 不过,这个长老的内气实在是比我差太多了。仅仅只是瞬间,他便发出惨叫,指尖被刺断,连忙抽手后退。但他还是退的不够快,或者说他选择和我正面交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眼下这个结局了,我的右臂被我的长枪刺下,连根而断。 这长老更是嘶吼,捂着断臂处,面如死灰,连连后撤。 大长老怒喝,身形随我耳洞,双指已经接近我的额头。 我偏头避让,他双指猛然往下,又插向我的肩胛骨。以他的指功,只要插中,即便是我,肩胛骨也得被捅出个窟窿眼来。 290.抢占秘境 我不敢轻视,抬手以长枪架住他的臂膀,同时右腿顶向他的腹部而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古族在秘境内过惯了太平安生的日子,他们修为虽强,但战斗技巧真不敢恭维。 大长老见我挡住他的双指落下,已经变色,随即被我膝盖顶到,更是没有反应过来。更确切的说,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但身体动作没有跟得上来。 他修为虽强,但战斗技巧估计也就能勉强算是段位高手而已。他们全是凭借本能在战斗。 我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因为他们修为不如我,战斗技巧更是和想我相去甚远。 我还是高估这些古族了,他们经过数千年的和平,已经忽略对战斗技巧的锤炼。 但是,他们为什么又会有这么精锐的战士呢? 我觉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 而在我脑子里蹿起这些念头的时候,大长老已经被我顶飞出去,嘴里吐出两口血来。 我看向灭蒙那边。它被许多曲幽族人围着,还有那两个虚胎初期的长老。不过灭蒙现在也厉害得很,那么多人竟然是拿它不下,反而被它双翅捣得七零八落,时不时有人惨叫着抛飞出去。 奇怪的是,这些曲幽族的战士动作凌厉得很,光战斗技巧来说,比这四个长老还要厉害。 不过,看到这样的情形,我便也放心了,不担心灭蒙回出事,又朝着大长老蹿去。 他才刚爬起来,我又已经到他近前。 “哧!” 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我持枪把他的整条右臂也给挑飞了出去。 “啊……” 大长老发出尖锐的痛叫声。 因为受伤,他竟然是傻愣愣站在原地捂着断臂处痛叫,连后撤都忘记了。就他这样的心理素质,真是让我心里有些无语。 我用枪抵住他的喉咙,猛地喝道:“全都住手!” 这声喝,伴随着我的内气,便如平地起惊雷般在原地炸响。 原本乱纷纷的厮杀几乎在瞬间停滞下来,那些曲幽族人看到他们大长老的性命被我拿捏在手里,神色恍惚。虽然有人不甘,有人大怒,但并没有人敢胡乱的冲上来。 灭蒙得意洋洋的唳叫两上,悠哉悠哉走到我旁边,收拢翅膀站立着。 我扫视在场的数百曲幽族人,然后问大长老:“你现在可愿意给我解释?” 他满脸的屈辱,但又因为疼痛而脸色煞白。虚胎也是人,被斩断臂膀也同样会痛。 我枪尖稍稍往前递,刺破他喉咙的皮肤,又问:“可愿给我解释?” 他被我吓坏了,眼波晃荡,终究是忍不住流露出害怕之色来。 他喊叫道:“我们曲幽族乃是风族附庸,你不能杀我!否则风族不会放过你的。” 这大概是他之前傲慢的真正原因了,也是他自认为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风族!呵呵! 华国二十余族,风族能列前三,不在药族之下,据说金丹老祖便有数位,的确不可小觑。 说实话,我现在真不该得罪风族,但奈何,我这人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臭脾气。 你不是拿风族要挟我么? 我二话没说,直接抬腿把大长老给踹飞了出去,然后冲上去,当着曲幽族众人的面对他一阵爆踹:“要你风!要你风族!要你他妈的威胁我!” 此时的我,和市井流氓打架并没有什么两样。不过,我时刻都动用着内气而已。 大长老被我踹得惨叫连连,哭爹喊娘的,很快就变得鼻青脸肿起来。 最后,我单手提起半死不活的他,问道:“现在你还觉得我怕风族么?” 大长老原本俊俏的脸此时已经肿得和猪头似的,骇然看着我:“疯子!你是个疯子!”说话都漏风。 我把他扔到地上,冷声道:“带着你的族人马上滚离江南境内,要不然,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完,在在场所有曲幽族人屈辱、愤怒的目光中,我飞上灭蒙的背,往天上去了。 对曲幽族,我没有同情。 他们如果始终安生的呆在秘境里,我自然不会来找他们麻烦,谁让他们出去对付谢家的? 既然要踩人,那就要做好被人踩的准备。 在空中,我看着下面的曲幽族人怔怔半晌,最后,他们还是失魂落魄的往寨子里面去了。 我早已预料到他们会如何选择。 我和灭蒙有实力灭他们全族,他们不会敢违抗我的话。 果然,数十分钟后,成群结队的曲幽族人开始拿着行李从寨子里出来,往彩虹门那里走去。 我就这样在高空中俯瞰着他们,看着他们满怀屈辱的离开。 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待得曲幽族人全部都从彩虹门出去,我才让灭蒙落下去些,检查整个秘境。 随后我终于明白曲幽族会有精锐的战士,他们的长老却是空有修为而无战斗技巧了。 这沙漠秘境深处有不少黄色的沙狼,它们的皮毛和黄沙颜色相仿,是极其完美的保护色。曲幽族的战士平素里肯定没少和沙狼厮杀,自然是颇为精锐,而他们的长老,只怕始终都是养尊处优的活着,战斗技巧极差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我深刻认知到,修为是虚,战斗技巧是虚,功法是虚,只有真正的搏杀实力才是真的,才是本钱! 随后,我和灭蒙把秘境里的沙狼全部屠戮掉,才离开这个秘境。 到外面,我给谢甚源打电话,让他安排设计师到秘境里来看看。我想把这里打造成我的秘境。 江南本就是我的家。 我不想让我的家人朋友在这样的乱世中受到伤害,那我就必须要有自己的地盘。 谢甚源听说我的打算后满心欢喜:“好好好,我要把我们谢家的人也全都弄到秘境里住。” 我说:“随便你,你快些把秘境里面建设好就是了。” 挂掉电话,我便骑着灭蒙又准备往缅国去。 曲幽族出去后肯定会泄露我的行踪,我不能在这里多呆,因为药族极可能会派人来抓我。 但是,还没等我出江南的境内,却是接到了铃铛的电话。 刚接通,她就问我道:“庄严,你把江南壶口山的秘境给抢了?” 抢? 我愣愣神,随即苦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反正现在壶口山秘境是我的了。你们ZH的消息挺灵通的嘛!” 铃铛说道:“曲幽族的人举族出现在荆市市区,我们能够不查吗?” 我笑着答道:“查,当然必须查。” 铃铛接着却是说道:“庄严,我是代表我们领到给你打这个电话的。我问你,这个秘境你是不是打算据为己有?” 我不禁有些奇怪,随即说道:“难道我应该把它上交国家吗?国家没有这条法律吧?” 这是我打算用来做大本营的地方,当然不舍得随意就放弃。 “不是。” 铃铛声音平缓的答道:“我们领导的意思是如果你打算在江南发展的话,那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特别事件调查部对江南省的武道界进行约束。现在上头想要让国家恢复平静,不想让这些古族的修行者打破原本的规则,你懂我的意思吗?” 我微微怔住,然后道:“你的意思是国家不想让修行在世俗间风靡起来?” 在这个刹那,我又想到了黄阿姨那带着抱怨的话。修行如果流传开来,只怕真的未必就是好事。 铃铛说道:“是的。现在本就是末法时代,灵气枯竭,如果修行再度盛行起来,地球可能会灭绝。” 这…… 我真没有些过,事情会有可能发展到这么严峻的地步。 不过铃铛说的似乎不无道理,以现在地球的情况,还能够承载多少修行者啊? 这时,铃铛又接着说道:“我们领导还说,只要你替我们约束住江南的修士,那你以前欠我们ZH的人情便一笔勾销了,另外,我们还可以帮助你用现代化武器给你那个秘境提供守备,怎么样?” 我不得不承认,铃铛这个条件,可谓是诱人之极了。 291.风族圣子的邀约 但是,我也不信时间会有这么多天上掉馅饼的美事。 我稍稍思量后,用询问的语气问铃铛道:“你们这是想拿江南江北做示范区?” 铃铛没有虚与委蛇,直接承认了,“对,我们领导是这个意思。国家迫切需要有人做出榜样,而你,就是我们特别事件调查部的选择,因为你实力强悍,而且原本就在江南江北根深蒂固。” “好!那我答应!” 我也没有拖泥带水,当即便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连铃铛都有些惊讶我的爽快,不禁问道:“你真确定这么轻松就答应下来?” 她还提点我道:“你这样做,可能会引起不少古族的公愤啊……” 我故作轻松的说道:“愤就愤吧,起码还有国家支持我不是?” “庄严,谢谢你!” 铃铛语气很认真的对我说出这句话,然后挂掉了电话。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我这样做会得罪那些想要入世的古族,但是想起黄阿姨说那句话时的语气,我就忍不住想让他们都过上百族出世前的那种生活。虽然那时也有压迫,也有贫富差距,但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执法部门形同虚设。 现如今,平民的性命安危真是得不到多少保障,稍不注意就可能被修士给杀了。 我让灭蒙载着我又回到了壶口山的秘境。 谢甚源和谢过源他们很快亲自带着人过来勘察,我跟他们说了铃铛跟我说的事,他们两都表示支持。 其后,他们带着设计师在秘境里设计如何建设秘境的时候,我就躲在壶口山里修行。 我抢占曲幽族秘境的事情已经在武道界论坛里传开了,曲幽族的官方号发表长贴对我口诛笔伐,并且风族的官号还在下面顶帖,大有要替他们的“小弟”出头,此事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意思。 不过我倒也谈不上有多惧怕了,现在我和ZH达成合作共识,他们总会帮我分担些压力吧? 到夜里,铃铛携着她的ZH9,带着长长的一串军车来了。 我没有出现,是谢甚源出面去接待的。铃铛和我通电话,说他们会在这个壶口山秘境里架设现在华国最先进的防御武器,甚至,这种防御武器能让得金丹修士都有来无回。 这自然是让我大喜。 只是紧接着铃铛也要求我在武道界论坛发帖,宣告以后江南江北两省不许修士胡作非为,违者诛杀。 甚至,她连文本都已经替我准备好,只要我用手机发到论坛里去就行。 官方果然是各方面人才都有,看着手机里的文本,我心里都不禁有几分热血沸腾。 随后,我便把这篇文章发布到了武道界的论坛里。 这瞬间惹得武道界论坛里又掀起轩然大波,大多数人说我不自量力,甚至还有些痴迷修行的人说我丧心病狂,他们是仙,本就应该随性所欲。随着世界格局的变化,有很多人已经飘飘然,彻底的把自身置于普通人之上了。 当然,也有支持我的修士,他们甚至愿意搬迁到江南江北两省来居住,以求清净。 我发完帖子没几分钟,铃铛他们便开始在秘境里布置武器了。 我坐在壶口山里,犹豫过后还是给段前辈打电话过去,跟他说明了我现在和特别事件调查部达成的共识,问他是否愿意到壶口山秘境里来坐镇。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可能呆在这个秘境里。 起码,再没有救出颜白雪和溪溪前,我是没有心思呆在这个秘境里面修行的。 让人兴奋的是,段前辈听完我的话后爽快答应了,他说:“既然你小子心系苍生,那我就和你师母替你坐镇这壶口山秘境!”他们夫妻两个都是虚胎居士,这无疑让得我们壶口山秘境的实力大涨起来,起码有除去我之外的虚胎居士了。 随后,我又接连给还在江北的黄老伯、云润姨、三叔、财老鼠、楚香香他们等和我亲近的人都打电话。 我让他们来,倒不是想让他们来守护这个壶口山秘境,而是不想他们在外面有什么闪失。现在修士那么多,其中不乏有喜欢找人单挑比武的,也有喜欢虐杀现代修士的,黄老伯他们饶是内劲实力,也不再是绝对的安全了。 还好的是,他们听到我的提议,都欣然答应搬来壶口山秘境里居住。 打完电话,我从地上站起来,让灭蒙载着我往荆市市区里面去了。 我想去见见故人。 算算时间,我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花姐、冯勤勤、冯花花了。虽然我们已经本就没了联系,但终究我还是放心不下他们,因为有温哥这层牵绊。温哥于我有大恩,这份恩情,不是说我的修为越高,就能够淡忘的。 我杀了冯勤勤的母亲柳西茜,不期待他能够原谅我,但是却怎么也得让他安生活下去才行。 我让灭蒙载着我到十字街五里弄,然后在花姐那栋房子的楼顶天台上悄然落下。我跳下灭蒙的背,静静悬浮在空中,看到屋子里二楼亮着灯,电视机打开着,正在播放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我的都市修行路》。愈发粉雕玉琢的冯花花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冯勤勤在旁边打坐修行,花姐则是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两。 这副场景,让得我的嘴角也不禁是泛出笑意来。 他们的生活如此平静,便好。 倏的,花姐不经意的朝窗外看来,看到了漂浮在窗台外面的我。 我冲她微笑着点点头,然后便在她的愣神中又飞到天台上去,和灭蒙在夜色中离去了。 秘境的事情已经不用我操心,我打算再回到缅国去安心修行,以求突破到金丹实力。 但是,没几分钟,我却是又接到了铃铛的电话,“庄严,你看看论坛。” 我说好,挂掉电话打开论坛,不禁有些苦笑。麻烦又上门了。 风族的报复来得很快。 论坛上有篇帖子被置顶——本族圣子邀请各大古族的青年俊彦两日后于江南荆市月亮湖共赏风月。 这篇帖子,是他妈风族的官方号发出来的。艾特了几个古族的官方号,其中便包括巴蛇族、药族等强势古族,无疑是有邀请这些古族的年轻俊彦的意思。可末尾,竟然还艾特到我了。 这意思,显然是想让我也去月亮湖和他们共赏风月。 月亮湖原本是荆市这边数得上的旅游景点,山清水秀,倒是个赏月的好地方。只是……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场鸿门宴啊!我现在可几乎算得上是古族共敌了。 不过,我刚刚才发表帖子申明不许修士在江南江北肆意妄为,这场鸿门宴,我能不去吗? 哪怕明知是坑,我也得去跳。因为我要是不去,那我之前的帖子就只能成为“屁话”了。 风族这个伎俩,可算是抓住我的七寸了。 我让灭蒙又重返壶口山秘境,然后在帖子的下面回复道:“圣子既然有意来江南放松放松,那我自然作陪。美酒佳肴我已备好,不过美人嘛,可就得劳烦圣子你自行携带了。” 当然,我这句回复,并没能引起几个古族回复。他们自恃身份得很,会回复我才怪。 接下来的两天,我索性光明正大的呆在壶口山秘境里修行。 秘境的建设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我们在江南的大本营已经初具雏形。 铃铛本是有意安排部队在月亮湖不远处驻扎,震慑风族圣子等人,但最终还是被特别事件调查部的高层们阻止了。此次月亮湖畔可能聚集诸多古族的骄子,且不说普通的部队能不能解决他们,就算是能,特别事件调查部也没有胆量敢这么干。 特别事件调查部虽然牛,但不可能是国内所有古族联合起来的对手。 所及,即便是ZH,做事也都得压抑着,讲究个底线。 就这样,夜悄悄然来了。 今夜的月亮,似乎特别的亮,特别大圆。 292.好一个吹箫童子 我已经让谢过源安排好美酒佳肴在那里。 月亮湖中有小岛,岛的四周荷花环绕,红莲摇曳,岛上树木葱翠,碧柳成荫,还有古亭,这里便是风族圣子邀请诸多古族骄子相聚的地方。 说是古亭,其实自然是现代仿造的。不过倒也有几分古色生香的氛围不假。 我骑着灭蒙直接从月亮湖的上空处落下,落到岛上。月光飘渺,月亮倒印在水里,随着湖水轻轻摇曳。 此时岛中的亭子里以后有个面如冠玉的年轻人在座了,手里持着萧,箫声悠扬,随风飘荡。 我虽然不认识他,但也猜得出来这是此次聚会的东道主风族圣子无疑。 他有股极其出尘的气息,飘飘欲仙,不染尘埃。这绝对是个丰神俊朗的青年骄子,若是在世俗间,绝对会受到无数女人的追捧和喜爱。跟他比起来,我倒像是个蛮横武夫了。 我让灭蒙自行去玩,然后静悄悄的听着风族圣子吹完了这首曲子。 这箫曲果真是好听,有种莫名的意境让人回味,周遭的柳条似也跟着摇曳。 我听完,不禁鼓掌称赞道:“箫声悠扬不绝,圣子俊朗不凡,果真好一个吹箫童子啊……” 风族圣子放下竹萧,朝我施施然拂手道:“庄兄过奖,请这边落座。” 我朝他那里走,心里差点笑疯,这傻逼,我说他是吹箫童子,他还以为我夸他。 其后,我在他对面坐下。 其余人还没有来,我问道:“圣子,莫非此次聚会就我应约?” 风族圣子微微摇头笑道:“不急,不急,如此良辰美景,自会有人来共渡的。” 随即他端起面前的茅台酒往自己杯子里倒了杯,又给我倒了杯,朝我举杯道:“庄兄共饮。” 这茅台和酒杯当然是我让谢过源准备的了。这个风族圣子倒也不是个讲究人。 我也朝他举杯,然后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干净,心里则是在想,“这个傻逼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当然不觉得这个风族圣子是来和我喝酒的了。我把他们风族的附庸部族曲幽族都赶出秘境去了,他这堂堂风族圣子显然是来找我麻烦的。只是这货深沉,不露半丝蛛丝马迹,让得我实在没法揣摩出他到底藏的什么坏心思。 没两分钟,终于又有其他的人来了。 这让得这月亮湖好似在霎时间成为仙境之所在。 这是个魁梧青年,竟穿着西装,脚下踏着条水缸粗细的巨蟒,巨蟒在湖面上游动,惊得波涛阵阵,到荷花丛前才停下来。西装男子飘然飞起,到这古亭前面才落地。我看到他的右耳上挂着个硕大的圆形耳环,整个右侧额头也刻着不少暗青色的纹路,让得魁梧的他更是增添了几分暴戾。 风族圣子瞧见这人,翩翩起身:“原来是巴蛇族少族长到了,有失远迎,见谅。” 这巴蛇族少族长却只是轻轻瞥他,然后又轻轻瞥我,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到凉亭里坐下了。 风族圣子果真不是常人,如此也不恼怒,施施然又坐下,嘴角还是带着和煦的笑意。 其后,又接连有人到来。 骑着匹洁白如雪的长着双翅的天马,仿佛从月宫中踏空而来的天马族圣子。 飘然似仙,踏浪而来,有沉鱼落雁之色的雨族圣女。 人未到,声先至的蓬头散发如野人般,身材异常魁梧的夸父族少族长。 寥寥总总,尽然先后有十六人到了。在华国的古族中,只有少数几个古族俊彦未到。 药族没有圣女,来的竟是金花巫老座下的少巫季瑗。 季瑗踏花而来,赤足踏下之处都有青莲升起,让我都不禁是惊为天人。 这些古族的圣子圣女少族长们果然都有各自的底牌,不是寻常的修士能够比拟的,更别提我们这些现代修士。起码,要是我没有灭蒙,我肯定无法做到像他们这样骚包的出场。 而且,这些家伙都气质超然,我不得不承认,他们都各自有各自的气场和魅力。 雨族圣女、药族季瑗、月族圣女等几个女人都是如天仙落凡尘似的让人惊艳,有闭月羞花之貌,美丽不可方物。 季瑗走到凉亭外时,目光有瞥过我,神色复杂。 等到她落座,风族圣子已经倒好酒,十多个酒杯,只见他轻轻拂动衣袖,这些酒杯竟然朝着在场的众人飞去,最后稳稳当当的停在众人的身前,连我也包括在内。 我心里暗惊,光是这手对内气的操控,这个风族圣子便已经不简单了。 不过我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拿住酒杯,眼观鼻,鼻观心,岿然不动,等着他们发难。 这些个圣子圣女里面只有少数那么三两个还不到虚胎之境,我就不信他们不会对我发难。 果然,当风族圣子施施然让众人共饮时,有人就说话了,“若是与诸位共饮,我自然欣然,但是我们这群里可有个外人,他如何够资格与我们共饮?” 这个说话的人就是曲幽族的圣子,曲幽族大长老的接班人。 他现在坐在风族圣子的旁边,仗着有人撑腰,满脸怒然的看着我,只恨不得吃我的肉似的。 他这话,自然是惹得在场的人全部都瞧向我了。风族圣子仍自浅笑,什么也不说,好似没有听到刚刚这话。 他们这是在等我的反应。 我看着曲幽族的圣子,只是淡然问道:“我大战你们曲幽族时,你在哪?” 他面色涨红,大怒:“你!” 我动都懒得动,又问他:“我赶你们曲幽族出秘境时,你又在哪?” 他更是被我气得快要吐血了,满脸羞愤之色。因为心态不再平静,连杯里的酒都荡漾了出来。 在座的这些人里,这曲幽族的圣子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存在而已。 没有金丹修士的古族,本就没有话语权。 我接连逼问他两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酒杯,最后道:“就你这么个胆小懦弱之辈,竟然也敢说我不够资格和你饮酒,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勇气。” “啊……” 曲幽族的圣子被我连揭伤疤,实在是气得不行了,“庄严!你欺人太甚!” 说着,他竟然用手里的酒杯做武器,朝我掷来。 说起来这曲幽族的圣子也已经是幼麒居士了,我真不明白,当时我虐他们曲幽族的时候,他缩到哪里去了? 原来他们曲幽族的圣子都是被当成温室花朵给呵护起来的,难怪那些个长老的格斗技巧也那么弱了。 我抬手便接住他掷来的酒杯,然后猛地朝他回掷过去,“聒噪!” 其余的圣子圣女们都只是淡然看着。 我的内气哪里是曲幽族这个傻逼圣子能比的? 哪怕不动用斗决,我也是冢虎居士中顶尖的存在,因为我的八股内气都已经是冢虎居士层次。 此时此刻,我投掷出去的酒杯带着凌厉无匹的气劲,比曲幽族圣子掷过来的时候要迫人得多了。 他也感觉到酒杯上的凌厉气劲了,脸色微变,连忙凝聚气劲,面色凝重的想要握住酒杯。 酒杯倒是被他握住了,不过酒杯里的酒却是溅出来,恰恰溅了他一脸。 我这还是没使出全力,要是使出全力来,他更是根本就不可能接得住。 瞬间被泼成了落汤鸡的曲幽族圣子傻眼了,甚至因为刚刚酒水中带着的气劲太强,他的脸都被拍红了,显得很是滑稽。 我这手,让得有些圣子圣女们不禁是悄然凝重了几分。 他们显然察觉到,我并不是任由他们揉捏的软蛋。想要拿捏我,还得看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而风族圣子,他嘴角的微笑在这个瞬间也有些微的凝固。 293.镇压圣子 随即,曲幽族圣子气若癫狂,俊俏的脸上青筋都乍现出来,脑袋上的“龙卷风”几乎直立。 “气煞我也!” 他大吼大叫,瞋目切齿,猛然间临空跃起,朝我扑来。 因为盛怒,他手中的白瓷酒杯被他的气劲瞬间粉碎如齑粉。这些齑粉又随着他的内气朝我席卷而来,正如那龙卷风般,显然是曲幽族圣子已经发动他们曲幽族的某种功法。 我也拍案而起,双脚猛地踏在地上,整个人拔地而起,朝他迎去。 我没有使用什么功法,也没有任何花哨,只是拳头萦绕内气,冲他的内气龙卷而去。 他不过是幼麒居士而已,即便使用功法,也不可能在我面前占得便宜去。这点我很有自信。 “哧!” 当我的拳头撞击在他的内气龙卷上时,我感觉到阻碍,但这股阻力并不是特别雄浑。 幼麒居士和冢虎居士的差距绝非是区区功法就可以填补的。 我的拳头直直打散曲幽族圣子的内气,然后在他惊骇欲绝的神色中,打中他的胸口。他虽然用双臂护住,但根本就承受不住我的内气和力道,双臂同时骨折,余劲还打得他直直往后面落去。 “噗通!” 荷花池里水花四溅,曲幽族圣子跌到水里。水面上隐约有血水弥漫。 周围有些微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 我落到地面上,又端起酒杯,冲着众人道:“没了聒噪之辈,诸位,咱们共饮如何?” 在座的圣子圣女们神色各异,一时间有人端杯,也有人惊讶异常的看着我。 这时,曲幽族圣子也从月亮湖里飞了出来。浑身湿透如落汤鸡般,狼狈不堪。 他想要出头,为他们曲幽族出气,却被我单手打得吐血,实在是丢尽了颜面。 不过他也好似不要颜面了,上岸后,垂着双手,猛然跪在风族圣子面前:“求圣子为我做主!” 顿时间,凉亭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没人说话,原本端起酒杯又悄然把酒杯给放回了桌子上。 我喝干净杯子里的酒,只是眼神灼灼的看着风族圣子。我倒想看看这个风族圣子会怎么做。 他派出来的狗已经给他造势了,他应该也要露出獠牙了吧? 果然,风族圣子笑容收敛下去,扶起曲幽族圣子,然后问我:“庄兄是否有些过了?” 我只是耸耸肩,说道:“如果是我技不如人,被拍到湖里,圣子会说他过了吗?” 饶是风族圣子心态远非普通人可比,也被我这句话弄得没法辩驳起来。 我打算撕破脸了,“圣子既然是打算来替曲幽族出头的,那就不用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我知道曲幽族是你们风族的附庸,你们于情于理都该为他们出头。要不如,我领教领教圣子的高招,若你胜了,我把秘境拱手奉还,若你败了,以后秘境便是我庄某人的,如何?” 风族圣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在思量。 其余圣子圣女们有人惊讶,显然没料到我还有挑战风族圣子的勇气。 以风族的底蕴,风族圣子的修为在诸多骄子中肯定名列前茅。 过去几秒,风族圣子说道:“既然庄兄有意讨教,那我们两人就过上几招以助酒兴。不过壶口山秘境乃是曲幽族的繁衍之地,我并没有资格定夺它的归属,这等话庄兄就莫要再提了。” 我不禁撇撇嘴,这个风族圣子倒真是个小心谨慎之辈。 说实话,我挺不喜欢这个风族圣子的,就像当初不喜欢温正庆那样。不过,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城府。 光从表现出来的气度上来说,风族圣子在这里应当排得上首位。 我缓缓的站起身,指向古亭外面,对他说道:“圣子,请。” 说完,我自己就往古亭外面走去了。但还没等我走到外面,旁边忽地就有风刮过去似的,只是眨眼间,风族圣子那飘然颀长的身形就已经出现在古亭之外,我的前面。 他的速度很快,让我也不禁心里微凛。 不过,我自信要是我展开全速,速度也不会比他慢上多少,而且是在不使用斗决的情况下。 现如今百族横行,时局混乱,我只想把斗决当成底牌,不会再轻易使用出来。 我运转起体内的琉璃药王气,也不多说,拔腿便朝着风族圣子冲去。 我想试试这些圣子到底有多少斤两,不想刚开始就运转那八股属性相同的内气。 风族圣子只是淡然站着,有谪仙临尘的风度,待得我的带着强悍气劲的拳头都到他面前时,他才仿若轻飘飘的伸出右手来,用中指弹开我的拳头。他的内气很是凝聚,有极强的穿透力,竟然打得我的手骨生疼。 以点破面,这个风族圣子对内气的运用还远在我之上。 当然,这也就是他的内气修为此时不弱于我,若是我的内气远超过他,他的中指肯定只能粉碎。 我退后两步,收敛琉璃药王气,然后调动两股老头子教我的内气。 风族圣子嘴角泛起轻笑,飘然又朝我攻来。 他的动作显得轻飘飘的,但气劲很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风族的风格。 运转两股内气后,我的气焰飙升,双拳如双龙出海迎向风族圣子。 他衣袖拂动,也是伸出双手,再度用中指来弹我的拳头。 我不闪不避,想要试试他的内气修为到底有多强悍。 拳指再度相交。我还是处于劣势,微退两步。 这个风族圣子也是个喜欢扮猪吃老虎的狠货。在刚刚这个刹那,他的内气修为竟然再度猛升,饶是我调动两股内气也险些吃了暗亏,如果不是及时调动出第三股内气稳住身形的话,我刚刚可能就已经受伤了。 不过,风族圣子见我只是微退两步,并未受伤,脸上也终于露出惊讶之色来了。 他大概没有料到我也有隐藏修为。 “再来!” 我装作不甘的大吼,再度双拳砸向他去。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了,只是硬拼。 风族圣子似乎也想和我在修为上较量个高下,又用双指来弹我的拳头。 他的修为也再度攀升。 我们两个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了。说得不好听些,都是腹黑的货。不过我是没有办法,已经养成习惯,如果我没有这个“良好习惯”的话,我只怕早就到下面去见阎王去了。 这次,我没有再退,只是稍处下风,几乎和风族圣子平分秋色。 我们两仿佛都已经把内气催动道极限,浑身衣衫鼓动。 当然,我只是装出来的。 第四道内气! 风族圣子俊朗如玉的脸上已经露出些微晕红之色,内气再无保留。 他的内气修为也就到这个程度了,堪比我三道半内气总和,在冢虎居士中已然不算太弱。 拳指相交,风族圣子的手指弯曲起来,露出些微痛楚之色。 举座皆惊。我听到惊呼声。 我势如破竹,再度大喝:“再来!” 第五道内气! 我拳头上的劲风已经几乎肉眼可见,风族圣子被这气劲削掉两缕细碎头发。 他终于变色,不再沉稳,眉头紧皱,招式也变得沉重起来。 功法。 当风族圣子再度用中指来弹我的拳头时,我感觉到他的气劲也攀升了不少,应该是功法无疑。 他的指尖出现点点晶莹之色,半截指节变得晶莹剔透,仿佛是由冰晶构成。 “咔嚓!” 我们两人同时退后,气劲相撞间形成极大的气流,激得旁边柳树柳条飘荡。 不愧是风族圣子,这份实力,远非曲幽族的圣子可比,甚至堪比蛊族排名前列的长老。 我脚踏在地上,猛地止住身形,运转起第六道内气。体内雄浑的力量再度攀升起来。 294.金丹之斗 这次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如出笼猛虎般双脚猛地踏在地上,朝着风族圣子冲去。 他见我竟然越战越强,额头已见微汗,飘然退去,落到湖中央的荷花上,朝我拱手道:“庄兄果然名不虚传,修为惊人,让人佩服。” 我也没再追上去弄他,不想把他逼到没有退路。因为现在我还没有实力和风族彻底撕破脸皮。 看着好似仍旧风度翩翩的风族圣子,我也拱手道:“圣子修为也同样令我惊讶啊……” 其实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风族圣子不是我的对手。 此时此刻,其余的圣子圣女们都面露着惊诧之色,眼神全部凝聚在我的身上。 他们都是各古族的佼佼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风族圣子刚刚已经落于下风?我没用功法,他却使用功法了,而且,我还并没有使用全力。 当然,他们估计也想不到,我压根就不敢使用功法。灵蛇动和黑云掌我还没有练到家,冒然施展,要是没有施展成功,丢脸事小,我还极可能会被内气反噬。 等到风族圣子飘飘然再回到古亭里,我也踏步进去,古亭里的气氛便变得更为微妙了。 这些圣子圣女们应该是为风族圣子掠阵来的,不过此时连风族圣子都不是我的对手,他们的心思显然也是活泛开了。我刚刚暴露出来的修为已经能够震慑这些古族的年轻佼佼者。至于我的真实实力,更是只有古族的金丹大能才能够稳稳压制住我。 这场酒宴,没多久便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气氛中宣布结束,各自散去。 季瑗不似雨族圣女等那么明艳,但更多几分温婉之色。 我见她踏着青莲离去,在众人的惊讶中出声喊住她:“药族圣女留步。” 我知道她不是圣女,故意这么喊,只是不想让他人知道我和她之间的关系。直呼其名显得太亲切。 季瑗微微顿住,回头问我:“庄公子何事?” 我走到她面前,轻声问她:“能告诉我现在白雪和谷主还有溪溪怎么样嘛?” “不太好……” 季瑗说道,让我的心里微微提了起来,紧接着她却是又说:“因为她们牵挂的人会要受到伤害。” 她的神色有些古怪,眼波中淌露着有些焦急的意味。我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说有药族的大能准备对我动手了? 我正要询问,季瑗却是又已经踏着青莲飘然而去了。那双晶莹玉足比水中的明月还要更美几分。 我吹响口哨,呼唤灭蒙下来,也准备离开。 正在这时,一道竟然气息却是从月亮湖畔冲天而起,随即朝我射来。 还未到近前,我便看得清楚,是药族的水花巫老。药族类似于曲幽族,巫老会便如同曲幽族的长老会,是药族的最高权力机构。 药族果然因为我而出动金丹修士了。 这股强大至极的气息,让得原本准备离去的各族圣子圣女们又各自停下了脚步。 天马在空中盘旋过后又飞了回来,在高空观看。 我让灭蒙拔地而起,准备逃走,但水花巫老的速度太快,眨眼便已到小岛的上空。 从她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威压,竟然让我瞬间有如被大山压在肩上,差点动弹不得。此时此刻,我举手投足都仿若重若千钧,格外吃力。 水花巫老凝视着我,淡然朝我这里落下来。 我心里焦急,看向月亮湖的南边,那里却是悄无声息。这让得我不敢再怠慢,猛然运转起八道内气和斗决,这才抵御住这极大的威压,和灭蒙冲天而起。旁边响起那巴蛇族少族长的惊呼声:“他竟然能抵抗丹道威压!” 水花巫老也是愕然,随即原本降落的她极速朝我飞来。 我冲着南边大喊:“前辈若再不出手,我可就死在这里了。” 随着我这声喊,湖的南岸,突然也惊现出极其惊人的气息来。这气息,甚至搅得那里波涛汹涌。 水花巫老微微愣住。而那气息也转瞬及至,出现在我和水花巫老的中间。 这自然同样是个金丹修士。或者说,古怪的金丹修士。 沙滩裤、凉拖鞋、五颜六色的花衬衫,再加上副骚包的墨镜,活生生就是个不驼背版的龟仙人。 我不知道这位老者叫什么名字,但知道他是特别事件调查部的人。 风族圣子邀请诸多骄子,包括我在内,到这里聚会,我当然猜得到药族有可能会借这个机会来把我抓回去,因为我的身上有他们药族至关重要的传承,这是他们能否再度兴盛的希望,要换成是我,我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而我现在又算得上是特别事件调查部的合作伙伴,这种事情,我当然找特别事件调查部帮忙了。 我不是傻子,没有点准备,怎么可能晃晃悠悠的来这里和风族圣子他们聚会? 龟仙人的威压和水花巫老的威压相互碰撞,直搅得下面的湖面波浪滔天。 我没想过要留下来看他们打斗,拍着灭蒙的脖子道:“咱们走。” 灭蒙唳叫两声,展翅往高处飞去。 “庄严休走!” 水花巫老大喝,我低头看去,她正朝我飞来。不过,还没有接近我,她就被龟仙人给挡住了。 两人都是临空而立,水花巫老面色铁青,冷声对龟仙人说道:“让开!” 龟仙人却是贱兮兮的模样,“不让。” 然后两人就打上了。 龟仙人明明占着上风,却是呜哇呜哇的乱叫着,好似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直到我回到壶口山秘境上空,我都还能看到月亮湖上不断交手的两人。他们两人就像是两道极快的影子,在月亮湖的湖面上闪烁着。直到最后有个人被击落到湖里,然后从湖水中冲出来极速逃走,这场金丹修士间的较量才算结束。 龟仙人很快回来。 我在壶口山秘境彩虹门等着他,见到他便问道:“前辈,水花巫老被您打落下水去了?” 他有些洋洋自得的模样,“那小娘皮,哪能是我的对手。” 随即,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的就往秘境里面走去,我跟上去时,他才有意无意的对我说道:“小子隐藏得挺深啊,你的实力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冢虎居士而已吧?” 我很是没好气的翻白眼:“动用了秘法而已,要不是前辈您不出来,我能被逼成那样吗?” 这老头也不害臊,笑眯眯道:“唉呀,不是我不出去,我看到个长腿妹子,那双腿白花花的,看入迷了嘛!” 我愣是被这老头给弄得无话可说了,他都这么无耻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特别事件调查部上哪找的这种老顽童? 随后,老头在壶口山秘境里呆了会儿,和铃铛说了会儿话,便离去了。他好像和铃铛的关系颇为亲近。 他和水花巫老在月亮湖上大战的事情很快轰动武道界论坛,然后轰动整个网络。 金丹修士的比斗不是那么容易见得着的。 甚至有人故意把镜头放慢许多倍,清晰显示出水花巫老的湿身照来。她穿的都是丝织品,这…… 水花巫老这次丢人是丢大发了,以后只怕会和这个不正经的龟仙人老头不死不休。不过那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看着他们两打斗的视频呵呵傻乐。此次风族圣子在我手里吃瘪不提,连药族金丹都在我手里吃亏,我心里自然是高兴得很。 但就在我偷着乐的时候,短短的几十分钟内,我武道界论坛的号里接连收到了几条私信。 295.圣女拜访 雨族圣女乌斯玛兰。 有熊族圣女轩辕静。 善射族圣子盖当。 …… 竟然总共共有七个古族的骄子发私信给我,而且都是势力颇大的古族。 雨族势力能和风族相提并论,有熊族据说上古时期有轩辕庇佑,乃是数得上的大族,更不必说。 我逐个看完,发现这些骄子们都是邀请我私下聚会。 干什么?难道雨族圣女乌斯玛兰想和我发生点超乎友谊界限的关系?还是轩辕静想这样做? 无论是乌斯玛兰还是轩辕静,都是“此女只应天上有”的绝色女人,乌斯玛兰出尘中带着丝丝柔弱的魅惑,轩辕静则是带着浑身高高在上的高冷贵气,都不是寻常人能折服得了的女人。 我突然想起司鸿释玉,也不知道她和乌斯玛兰还有轩辕静比起来怎么样。 难得的有美女相邀,我自然不会拒绝。 出于对有熊氏的好感,我最先给轩辕静回信,问她在哪里见面。 她很快回信过来说:“如果方便,我愿来壶口山秘境拜访。” 我说:“方便,这没什么不方便的,欢迎之至。” 然后不到十分钟,轩辕静就出现在我们壶口山秘境的彩虹门里了。她虽然穿着并不华丽,但就凭她的气势,也没有人敢小觑于她。我亲自在彩虹门处迎接,见到她便带着她往绿洲那里飞去。秘境还没有建设好,也只有绿洲里原先曲幽族留下的房子能够待客。 飞行的途中,轩辕静把整个壶口山秘境的情况都看在了眼里。看到部队时,她的眼神有微微收缩。 现在天下修士分两股,古族修士和现代修士。现代修士其实并没有被古族修士们放在眼里,真正让古族忌惮的,还是现在先进的热武器科技。ZH曾用现代化武器灭杀金丹修士,由不得他们不忌惮,毕竟哪个古族损失金丹都是件极为肉痛的事情。 到绿洲房子里,谢囡囡看到轩辕静便有炸锅的表现。我忙跟她介绍说这是有熊族的圣女,来找我商量事情的,她才去乖乖泡茶。 现在只要是会上网的人,都知道古族是个什么概念。 刚坐下,我便问轩辕静道:“不知道圣女找我有什么事情?” 她长得很精致,大眼睛、高鼻梁,稍薄的嘴唇显得很有贵气。或许他们轩辕家本身就有皇气萦绕。 轩辕静显然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递个小盒子给我,同时说道:“我有熊族有意让庄兄做我有熊族供奉,不知道庄兄意下如何?” 我没有去打开盒子,只是道:“圣女为何会找上我?有熊族应该不缺高手吧?” 她直白了当的说道:“你在外界这种极度不适合修行的环境中,都以区区十年不到的时间成就如今的玄三之境,这份天赋与气运远超我等诸族圣子圣女,就凭这点,我有熊族愿意聘请你为供奉,并且为你提供终生庇护。” 我故意苦笑道:“不是我不愿意,可是圣女刚刚应该也看到了,我已经是国家的人了。” 轩辕静微微愣神,便不再多说什么,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 这个时候,谢囡囡还才把茶给泡过来。 我知道要留轩辕静也留不住,索性懒得客套,把小盒子递给她,道:“圣女慢走。” 轩辕静却是轻轻挡住我的手,道:“这点小东西便当作我有熊族与庄兄你结个善缘吧!我有熊族并无敌视你们外界修士的意思,还希望庄兄以后对我们有熊族不怀有偏见才好。” 我忙说:“没有,没有,我从来都对你们没有偏见。” 其实轩辕静却是说中了,我对古族的确是有些偏见,总觉得他们是影响这个世界的根源。 等她离开,我才打开小盒子。 里面竟然是两个真元气丹,这让我不得不感慨有熊族果然是财大气粗。想当初谷主给我四象化气丹的时候都还有些肉痛呢,她们还是专门以炼药见长的药族。可想而知,有熊族的底蕴有多么雄厚。 铃铛很快到我的房子里来,问我:“有熊族的轩辕静怎么会来?” 我惊讶道:“你认识她?” 铃铛答道:“不要以为我们ZH是吃干饭的,大多数古族重要人物的情报我们都有。” 这女人冷淡得像是吃了枪药似的,让我无奈。我说道:“她过来是想聘请我去她们有熊族做供奉。” “做供奉?” 铃铛微微皱眉,随即看到我手里的盒子,问我:“那你答应了?” 我摇摇头道:“没有,我的身上现在贴着你们特别事件调查部的标签,怎么可能去古族里做供奉。” 铃铛这才沉吟着点点头。然后她又道:“你能够和有熊族处好关系就尽量吧,他们是上古最强势的几个种族之一,有远超其余古族的底蕴。”说完,她就干脆转身又往屋外去了。 谢囡囡见她的人影消失,颇有些吃味的说:“关心你的人挺多的嘛!” 我苦笑,没敢搭话。这种问题,辩驳永远都不如逃避。 然后,我又给雨族圣女乌斯玛兰回信,她竟然也是要来秘境里拜访我。 不过这个乌斯玛兰可比轩辕静舍得下本钱多了,她甚至有意无意的说如果我成为她雨族供奉后达到金丹期,她可以成为我的“暖床丫头”。她柔弱中带着几分魅惑的模样,还真差点让我动心。 撇开其他不说,光是论长相和气质,这些古族的圣女们当真都是没什么可挑剔的。 不过,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于是,我最终还是婉拒了乌斯玛兰的邀请。 她也很会做人,同样把“叩门礼”留下了,然后飘然而去。 雨族底蕴也不俗,也给我两颗丹药,不过是稍次的四象化气丹而已。 他们显然不知道我会炼丹。若是别的现代修士,会为这些丹药而欣喜若狂,但我还不至于到被几颗丹药就诱惑的地步。 紧接着,天马族圣子等也依次到秘境里来见我。 他们表达的意思都差不多,全部是想让我加入到他们的古族里面,看中了我的天赋和潜力。 我大概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重视我,应该是我当初挣扎开药族水花巫老的威压了。那不是寻常的冢虎居士能够做到的,我已经暴露出我的些许底牌,他们显然都能看得出来,其实我的实力还要远超风族圣子。这份潜力,便由不得各个古族不想把我纳入麾下了。 等到几个人都离去,我赫然发现我收获居然不小,有十多颗丹药,而且品次都不低。 接下来的二十来天的时间,我便是呆在秘境里消化这些不劳而获的丹药。 金蚕蛊苏醒过来了,已经长出第三对翅膀,但仍旧胖乎乎圆滚滚的,极为可爱。 灭蒙也吃丹药,现在好似羽毛更加变得火红了些。 而我,修为也有不小的长进。 秘境里的基础设施已经建设得差不多了,我打算去双波岛秘境把绛元和庄野接过来。虽然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敢和谢囡囡说这件事,但我知道迟早都得面对。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早点把这事情给解决掉罢了。 有庄野在,而且当时又是情况特殊,谢囡囡和颜白雪应该还是能够理解的吧?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和灭蒙才刚钻出秘境不过数十米远,还未升到高空,就受到袭杀。 有股极其凌厉的内气浩荡朝着我们冲击过来,就如那惊涛拍岸。 我感受到这股内气里蕴含的气息,是金丹修士无疑! 我登时大骇,不敢怠慢,连忙把体内八道内气和斗决全都运转了起来。 296.不择手段 这道内气实在是来势汹汹又让人猝不及防,我没法躲避,只能硬挡。 我把内气和斗决都催动到极限,用力的把暗金色长枪刺出去,希望抵挡住这波浩荡无匹的内气攻击。 有金丹修士的威压覆盖到我身上,但并无法限制住现在的我。 我不甘心,我绝不甘心死在这里。 “哧!” 枪尖和那汹涌的内气碰撞了。 我感觉到几乎无法抵御的强大力道,连带着灭蒙都被震退开去。首当其冲的我登时喷吐出几口血来,胸口如遭重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差点被震碎,即便是只经受余波的灭蒙也不好受,唳叫不已,翎羽纷飞。 不过终究这道内气还是被我们挡住了,没有能够灭杀我们。 灭蒙借着这股力道,展翅眨眼间又载着我飞回到了壶口山秘境里。 那金丹修士大概也没有料到我们还能生还,并没有来得及再发动攻击。 灭蒙刚载着我飞回到秘境里数十米远,便承受不住伤势,直愣愣的朝着地面上栽去。我也没想到金丹修士竟然强悍如斯,比之我还要强悍无数倍,内脏火辣,根本难以再动弹。 落到地上,我不禁又是两口血吐出来,胸闷难忍。 灭蒙哀鸣两声,更是痛得鸟眼泪都出来了,微微颤动着,满眼的愤怒。 然而,那金丹修士却还追了进来。我终于看到他的脸,是个面如冠玉的国字脸中年男人。 他打定注意要灭杀我,刚到秘境里就准备对我发动杀招。 就在这时,从沙漠里却是倏的冒出极高的火光,有几枚导弹朝这里射来。 这金丹修士也不禁色变,看到转瞬间便到近前的导弹,他顾不得我,只能抽身抵挡。他接连几掌抵挡住导弹的攻击,却也被震得吐出血来,受伤不轻,不敢再多呆,慌忙蹿到秘境外面去了。 我虎口脱险,松了口气。 特别事件调查部给我布置的这种半人工半智能的导弹防御系统还真不赖,此时我很庆幸自己和特别事件调查部的合作,要不是他们,我现在估计就死翘翘了。虽然我有卧龙居士的实力,但和金丹比起来还是有天壤之别。 虚胎和金丹之间,有境界屏障,实力也有极大的差距。 这种差距难以弥补,除非我的内气能够再度增进,或许能够匹敌金丹修士。 我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随即便连忙调动琉璃药王气疗伤。这波我算是亏大了,我真没料到竟然会有金丹修士为击杀我而不惜自折身份的在我们的秘境外面埋伏。仓促之间,我虽然抵挡住那波内气,但受的伤真的很重,再不疗伤,或许会有性命之虞。 金蚕蛊在我体内急得嗡嗡叫,也要给我疗伤,我惦念着灭蒙,让它去给灭蒙疗伤。 可这小家伙却是跟我说灭蒙用不着它疗伤,让我奇怪。 我问它为什么,它却是不说了。这些时日来我用精血喂养它,沟通得更为轻松,但还并不能随意交流。 秘境里的士兵和长发、抠脚、财老鼠他们很快都跑到我和灭蒙躺着的地方来了。 随即,他们手忙脚乱的把我和灭蒙全部都弄回到了绿洲里面去。 有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我的伤势恢复得极快。 待得我好些,谢甚源问我说:“姐夫,是什么人对你出手?” 谢囡囡在旁边眼泪汪汪的,看得我心痛。 我看着周围的朋友们,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肯定是某个古族的人无疑。” 那个中年金丹穿着长袍,只有古族的修士才会穿得那么古板。 很快,铃铛收到消息打电话过来给我,问我说:“你没事吧?” 我苦笑道:“没有大碍。” 其实哪里是没有大碍,要不是我实力又有精进,而且有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及时疗伤,我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金丹修士的攻击力太过恐怖,不是金丹以下的修士能够轻松抵挡的。 铃铛又说道:“风族的金丹为什么要杀你?” “风族的金丹?” 我不禁瞪大眼睛道:“你说刚刚那个袭杀我的金丹修士是风族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铃铛沉默了会儿,“看来连你自己也弄不清他为什么要杀你了。这个问题我们也不知道,我是通过用你们秘境传过来的视频进行比对,才发现那个人是风族的金丹修士的。他曾经和风族的族人在外界出现过。” 风族! 我几乎咬牙切齿。 在月亮湖事件过后,他们并没有来邀请我,没想到会突然间对我痛下杀手。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替曲幽族出头?还是因为我的天赋太强惹得他们忌惮? 我比较偏向于后者。因为我和他们风族本来关系就不怎样,以他们这种大古族的秉性,向来都是把威胁扼杀在摇篮中的,这样说来,他们派金丹期修士过来埋伏我,并不意外。 只是,他们的狠辣还是让我颇感心惊。当真算得上是杀人不眨眼。 药族尚且只是想把我弄回去,盘问我传承的事情,这风族却是狠辣得多了,想直接要我的命。 我没有再说话。 铃铛又说道:“这件事情我会申请上面,去风族要个说法。” 我微微闭上眼睛,说道:“不用了,讨个说法也没有什么用。他们风族总不会把刚刚那个金丹修士交出来任我们宰割,这笔仇,我以后自己去他们风族讨要吧!” 铃铛见我这么说,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道:“那好吧,你自己保重。” 等她挂掉电话,我把房间里的人全部都请了出去,自己在床上发呆。 这次是我疏忽了,如果不是我的运气始终都还算好,我没可能还能活着躺在这里。我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这些古族的手段了,他们凡是觉察到威胁,便会采取雷霆之势。我暗暗告诉自己,以后得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不能让这些古族再找到这样暗杀我的机会。 同时,我心里也有个主意冒出来。 既然是你们古族不仁,那也休怪我庄严不义了。我原本不想这么不择手段,但现在风族已经彻底的触怒我,他们的金丹修士都能够这么无耻,我又何必讲究手段正面不正面? 沉默数十分钟后,我给燕倾城打电话,“我想要和你们族里的巫老们取得联系。” 燕倾城颇为惊讶:“庄严你想干什么?用传承换白雪和溪溪?” 我没有否认,只是道:“还有别的条件。燕师姐,你让你们的巫老打电话给我,就说过时不候。” 说完,我便把电话挂掉了。虽然我和燕倾城关系很不错,但我现在却没有多少说话的心思。 风族的这次暗杀为我敲响警钟,以我的力量,还无法撼动这些庞大的古族。我要想对付他们,得学会用头脑才行,就像是当初对付温家那样,我需要谋而后动,而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修为突破到金丹上。虽然我现在已经有卧龙居士的实力,但谁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到金丹去? 约莫不到十分钟,就有个陌生的电话打进来了,声音苍老:“庄供奉你改变主意了?” 是金花巫老。 我懒得跟她多说,直接道:“我可以把传承给你们,不过我有条件。” 她果然上钩:“什么条件?” 我说道:“我要我的妻子和孩子回到我的身边来,还有谷主,她若是不愿意继续留在你们药族,你们不得阻拦她,让她离开。最后,我需要你们击杀风族的一位金丹,只要你们完成这些条件,我就把传承给你们。” 金花巫老却只是冷冷的说道:“你不觉得你的条件有些异想天开吗?” 297.药族来人 “不觉得。” 我说道:“我妻子和孩子你们本就不应该束缚她们,其实算起来我的条件就只有你们帮我杀掉风族的一个金丹修士不是么?相比起你们想得到的这个传承,这个条件应该不算过分吧?” 金花巫老沉默了。 她因为我的话而开始觉得意动。因为我这个条件的确不过分。 她们本就不该抓颜白雪和溪溪,我让她们把颜白雪和溪溪还给我,还有谷主,这有什么问题吗? 几分钟后,金花巫老用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不过,我却是又改变主意了。我觉得太便宜她们。 我说道:“等等,因为你的犹豫,我现在又加条件了,我发现的那个秘境,我需要你们在其中所得的全部药材的其中五成。” “你!” 金花巫老被我气到,“你竟然敢出尔反尔?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谈条件吗?” 我呵呵的冷笑:“知道!您是药族的金花巫老嘛!不过这和我们的交易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根本就不惧怕药族。要是我怕她们,我早就把传承交给她们了,也不会硬撑到现在。 金花巫老阴沉沉的笑:“你就不怕我们杀掉你?” “我无所谓啊!” 我不自禁的耸耸肩,说道:“你们随时能来杀我啊,反正我就是条烂命而已,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能在死的时候还把你们药族的传承给带下去,起码也能让我永远流传在你们药族的历史里,这我还是相当荣幸的。” 金花巫老又沉默了。 我心里根本就不担忧,金花巫老肯定会上钩,因为我知道传承对她们的重要性。 果然,金花巫老沉默过后说道:“药材你什么时候要?” “呵呵!” 我得意的笑:“这个我倒不是不着急,你什么时候把我妻子、孩子还要谷主送过来,噢……对了,还有我需要的那个风族金丹的人头。你们什么时候把她们都带过来,就顺便把药材带过来吧!” “那传承呢?”金花巫老极为冷淡的说道。 她显然已经极为生气了。她是堂堂的药族首席巫老,此时却不得不答应我的条件,着实感到憋屈。 我算是吃定了她,“你什么时候把我的条件全部都完成了,我就什么时候把传承给你们。” 金花巫老哼哼两声,不再说话,挂掉了电话。 其后的时间,我就呆在壶口山秘境里养伤修行,边用网络关注整个世界的动态。 古族上古就有恩怨,此时各自安定下来,又开始暗流涌动,成群结对了。 底蕴最深的几个古族渐渐浮出水面,有熊族、风族、雨族、龙族、土族、火族、蝠族、药族等等。这些古族最起码都有几个金丹修士坐镇,而且可能还有未显露出来的实力。紧随其后的还有实力稍弱的天马族、巴蛇族等等,他们不如最前列的那些家族,但也有金丹修士坐镇,不弱于被我和老头子灭掉的蛊族。 华国二十多个古族也同样是暗流涌动,似乎有意再继续上古的战争。 转眼,便是将近两个月过去。 我不急不缓,在秘境里伤势早已痊愈,现在只是全力修行,黑云掌和灵蛇动已然有所突破。虽然我不敢说黑云掌和灵蛇动我已经领到到某种程度,但是在厮杀时使出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金丹只怕短时间内还没法达到,我只是静悄悄的等待着药族的到来。 我成天关注网络,希望能够看到药族和风族大起干戈,但是,并没有。 直到这天下午,药族的人终于到了。是曾被我算计,被特别事件调查部的龟仙人打落湖里的水花长老。 她带着颜白雪、溪溪还有谷主来的,同时手里提着个盒子,里面隐约有血腥味。 我早已经告诉她们我想要杀掉的那个风族金丹修士是谁,想必这里面应该是那个金丹修士的人头。 就是那个暗算我的风族中年修士。 她们刚到秘境里时,我们的防御系统立刻就锁定她们的身影了,并发出警告。水花巫老也知道现代武器的厉害,不敢肆意再往里面闯。 我和灭蒙亲自到彩虹门处去迎接她们。嗯,不包括水花巫老在内。 因为上次的事情,我现在对药族的那些巫老不仅仅没有半点好感,反而仇视得很。 到她们近前,颜白雪和溪溪就朝着我扑过来了。谷主神色也有些复杂和激动。 “哼!” 水花巫老便是只是冷哼,脸色难看得很。我想如果不是传承在我这里,她肯定会对我痛下杀手。 不过,她越是生气,我就越是得意。因为她生气也拿我没有办法。 我把颜白雪和溪溪同时搂在怀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水花巫老,道:“药材和人头呢?” 她把手里的盒子朝我甩来,并且用了不小的力道。这个老家伙对我也是怨念深得很。 不过,她未免太小瞧于我。我连风族金丹的暗算都能挡下来,还能挡不住她这只是微微发力的盒子? 我运转起内气和斗决便准备抵挡。 然而这时,谷主却是身形几个闪烁,出现在我面前。 她只是轻轻拂动衣袖,便把盒子给托住了,倒好像是那盒子自动飞到她手里来似的。 水花巫老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怒然看着谷主,道:“莹妙,你要判族不成?” 谷主豁然色变,眼神在听到这话的霎时间变得复杂无比。 那种伤心,那种失落,让我看得都心里极为不是滋味。 药族的这几个老糊涂,当真是伤透谷主的心了。 我淡然对谷主说道:“谷主,公道自在人心,是非与否,终究会水落石出的。” 听到我这话,谷主身子微微摇晃,显然是心有触动。 沉默过后,她朝着水花巫老拱手道:“水花巫老,莹妙生在药族,并无半分判族之心,但是这件事情莹妙始终认为是诸位巫老不妥。如果巫老非要认定莹妙是判族的话,那莹妙便暂且先不回族内去吧,我相信历史自然会为莹妙正名。” 水花巫老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谷主,随即勃然大怒道:“你竟然真敢判族!” 谷主看来真是伤透心了,只是拱拱手不再说话,随即回头悄然站到了我和颜白雪、溪溪的前面。她已经用行动表明她的立场,她站在我们面前,是为了防止水花巫老对我们悍然出手。 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惊讶异常,很意外谷主竟然会选择帮助我们而和药族暂时划清界限。 要知道,她可是药族的族长,而不是寻常的族人。 谷主的这份浓浓恩情,我真真切切记在了心里。 随即,我问水花巫老道:“药材什么时候到?” 我的态度可不好,简直就是质问。这实在是我现在越来越看不起药族的这几个老家伙了。 水花巫老怒气汹汹的看着我,最后愤然道:“随后自会有人送到!” 说着,她甩袖便离开了彩虹门而去。 颜白雪和溪溪都从我怀里偏头去看,然后又用力的抱紧我。 我轻声对她们两说道:“让你们两个要药仙谷受苦了。” 谷主则是在旁边轻声咳嗽,示意我们不要忽略她这个超级电灯泡的存在。 颜白雪慌忙从我怀里出去,红着脸摇头道:“不苦,药族的人对我和溪溪还是很好的,没有为难我们。” 溪溪也从我怀里出去,吐吐舌头,娇俏说道:“是啊,爸爸,其实巫老奶奶她们的心地都不坏的。只是因为她们太想要得到传承,才会用这样的方法逼迫你的。爸爸,咱们就把传承交给巫老奶奶她们好不好?我不想和巫老奶奶她们变成敌人。” 听到溪溪的这番话,我沉默了。 298.弃徒 撇开主观意识,光从客观来看待的话,药族的那些老糊涂的确对溪溪不错。 她们教导溪溪修炼,没有保留,让得溪溪年纪轻轻就成为内劲高手。这点我应该感激她们。 但是,我却也担心她们在我逃离药族秘境的这段时间里对溪溪洗脑。 我看向谷主,轻声问她道:“谷主,这件事情您觉得我该怎么做?” 谷主见我问她,先是微微愕然,随即皱眉问我道:“你难道打算不兑现和巫老她们的承诺?” 我没有瞒谷主,直接点了点头:“对,我是有这样的打算。” 药族那些老糊涂之前对我出尔反尔,我凭什么就要对她们遵守诺言呢? 我凝视着谷主,接着说道:“谷主,这些年来我本来和药仙谷合作得很愉快,心里也很感激药族对我们全家的帮助。但我自问,斗决和那个草木秘境对药族的帮助应该也不小。你知道,当巫老她们却在秘境里悍然对我动手时,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吗?” 谷主叹息,“什么滋味?” “我感觉心里在滴血。”我拍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我带着我最亲近的人到药仙谷寻求庇护,心里已是把药族当成可以信赖的伙伴。但是,我却被自己信赖的伙伴在背后捅了刀子,而理由,还极为可笑的是因为我把五转化气丹的丹方告诉了她们。您说说,要是您遇到这样的事,您会怎么想?” “唉,早知如此,我宁愿不将你们带进药仙谷去,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谷主又是长长的叹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现在的心情变差不多。”她仿若带着自嘲的笑:“想我莹妙自小在药仙谷里生长、修行,成为我们药族的族长后,为药族的族人们兢兢业业,力排众议,开办拍卖场,让族人接触学习外界的的科技知识,但现在,却反而落得背上个判族的名声。” 我深深看着她,也不禁叹息出声,道:“其实谷主您完全没有必要为我们这么做的。” 谷主瞧瞧颜白雪,又瞧瞧溪溪,悄然摇头,却是不说话了。 我不知道她刚刚的眼神到底蕴含着什么,见她不说话,便带着她们往绿洲里走去。 现在秘境里已经全部建设好,绿洲里俨然就是个极为现代化的小镇,这个小镇设计得很漂亮,是仿古型的建筑,有江南烟雨的气息。而在绿洲外围,则布置着系统化的现代防御科技,据铃铛所说,哪怕来两三个金丹,不付出代价的话,也未必能强行攻到镇子里去。 边往镇子里走,我边从谷主手里接过木盒子,并说道:“谷主,你觉得我该不该兑现承诺?” 她刚刚并没有给我答复。 而此时听到我追问,谷主又向着颜白雪瞧去,然后说道:“我同意你的做法。” 这绝对让我惊讶异常了,因为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谷主会给我这个答复。她不应该劝我遵守承诺才是吗? 这时,谷主又接着说道:“你不要惊讶,我这不是意气用事,既不是帮你,也不是报复我们药族。我作为药族人,虽然被巫老们逼迫到这个境地,但其实我心里是并不恨她们的,因为她们的出发点都是为药族族人的未来着想。” 我不禁插嘴道:“那谷主你为什么……” 她说道:“因为巫老们为你而杀了风族的金丹修士,这极可能会引起风族的疯狂报复。而且,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热闹巫老们了,巫老们虽然心地善良,但那也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的,修士中鲜少有绝对善良的人。一旦你交出传承去,最可能的结果就是被巫老她们派遣强者暗杀掉。” 我听完,思量了几秒,点头:“巫老她们绝不会任我活着,因为她们也担心我把传承泄露出去。” 谷主看看我,发丝随风轻轻飘荡:“你说得很对,丹方对于哪个古族来说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特别是四品丹药以上的丹方,这绝对能够让金丹修士都为之动心。只要得到传承,巫老们绝对不会让你有再把传承告诉别人的机会,因为那样极可能会阻碍药族的发展壮大。” 我听完,深深朝着谷主躬身:“多谢谷主大恩。” 在这种事情上,谷主竟然还能够完全从客观考虑,这对我来说真的是大恩。 谷主却是摆摆手道:“不必谢,我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不过,话虽然这样说,但她眼神里对颜白雪和溪溪的浓浓关切却是怎么也瞒不住的。溪溪也就罢了,我真搞不明白谷主为什么还会这么在乎颜白雪,按理说她们两应该接触得很少才是吧? 通过谷主这番话,我算是更加坚定心里的打算了。 随后,我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那个风族金丹的人头。认定过后,我随手把这头颅扔到了沙漠里。 其实按照我原本的计划,我在利用完药族后,不仅仅不给她们传承,而且还要揭穿她们暗杀风族金丹的事情。但是现在,连溪溪都为她们说话,谷主也说其实那些巫老心地并不坏,我也就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如果我在背后煽风点火,药族和风族势必大战,到时候药族难免会死伤惨重。 得罪巫老还好说,这可能会让得谷主以后都和我拉清关系。 我不想类似于冯勤勤的事情再度发生。 回到镇子里,谢囡囡已经亲自帮颜白雪和谷主、溪溪收拾好房间。看着这个昔日的警花笨手笨脚,却忙得大汗淋漓的样子,我忍不住笑。颜白雪却还心疼她似的,微微瞪我,这让得我无语。还没有接纳谢囡囡以前,她对谢囡囡防备成那样,现在倒好,都快成好闺蜜了。 倒是谷主,当我挠着脑袋给她介绍谢囡囡时,她竟是微微瞪了我几眼。 这让得我挺摸不着头脑的。 后来没多久,药族的人就到秘境里给我送药材过来了。除去水花巫老外,还有个穿着紫色长裙的传承弟子以及几个穿着绿色长裙的内门弟子,这几个内门弟子手里都提着不小的箱子。 我骑着灭蒙到彩虹门去见她们,水花巫老冷冷对我说道:“药材在这里,传承丹方呢?” 我撇撇嘴,说道:“我担心你们藏私,这些药材我要让谷主检查过才行。” 随即,我拍拍灭蒙的脖颈,:“灭蒙,把这些箱子都提到家里去。”然后跳下了灭蒙的背。 灭蒙唳叫着,就朝那些药族的内门弟子飞去。 水花巫老却是忽地出现在灭蒙前面,以威压震慑住灭蒙,又冷声问我道:“传承丹方呢?” 我答道:“等到谷主给我检验完这些药是否真的有五成,我自然会把传承交给你。” 水花巫老倒是也不傻,“若是你耍我们怎么办?你那个镇子防卫森严,我不进不去,你把莹妙叫到这里来。” 我故意没好气的撇撇嘴,道:“你们药族办事真小心眼。” 水花巫老差点发飙,连气势都陡然飙升起来。不过,她终究还是不敢出手。 我见她不做让步,也没有办法,只能道:“行行行……我这就打电话麻烦谷主她过来。” 水花巫老在这点事情上还斤斤计较:“莹妙她已经不是我们药族的族长,也同样不是药仙谷的谷主。” 更年期的老女人。 我也懒得搭理她,只是自顾自打电话给谷主,说道:“谷主,您能不能来彩虹门这帮我看看这些药材是不是真的有我告诉你们的那个草木秘境里的药材的五成?您应该对里面的收获比较了解吧?” 我以为谷主会拒绝,但没曾想,她竟然是爽快的答应了,“好,我马上就过来。” 而等到谷主的身形出现在我身边时,水花巫老的面色便更加难看了,嘴里吐出两个字来,“弃徒!” 299.视频流出 谷主似乎已经看开这个问题,不理水花巫老,只是对那几个内门弟子道:“你们把箱子放下。” 她虽然已经不是谷主了,但余威犹在,那几个内门弟子连忙乖乖把箱子给整齐摆放到了我们前面。至于那个传承弟子,她应该是负责江南这边拍卖场事物的,此时看向谷主的眼神颇有些复杂,似乎痛心失望,又似乎有些同情。 而我,则是悄无声息的握紧了双手。 这是暗号。 镇子外围,突然有数十道火光冲天而起,随即朝着这边爆射而来。 “庄严!莹妙!” 水花巫老面色剧变,大喊出声,几乎气得吐血。但面对这数十枚导弹,即便是她也不敢轻触其锋。 她猛地挥动袖袍,卷起我们面前的传承弟子和几个内劲弟子,匆忙往彩虹门外飞去了。 她同时还悍然对我出手,一道凌厉无匹的内气直刺向我的额头。 我虽然早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还是骇然。还好,谷主依言在我旁边出手,挥动袖子帮我抵消掉了这股凌厉无匹的内气。要不然,即便我能挡住,只怕也得受伤。 “轰隆、轰隆……” 密集的数十声响,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沙漠地面上就出现小小的坑。 这些都是军事演习用的训练弹,不过是我故意用来吓唬水花巫老那老太婆的而已。传承事关重大,我知道她们药族会派遣金丹修士来运送最后的这些药材,这份厚礼,我相信足以吓跑她们的金丹修士。 而现在看来,我的猜想的确是应验了。 我忙把箱子都扔到灭蒙和谷主的青黛鸢背上,然后就和谷主往镇子里去了。 当我们快到镇子里时,镇子外面又有四道火光蹿起。这回是真的导弹。 谁都想得到水花巫老会不甘心的再回来瞧瞧,我自然不可能没有后手准备。 我回头去看,果然,是水花巫老又出现在秘境里了。 她估摸着也是发现地上只有浅浅的痕迹,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气得发狂,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看着我。这次竟然舍不得退去,见到四颗追踪导弹朝她掠去,竟然是不闪不避,要硬撼这四颗导弹。 谷主心里始终都没有放下过药族的人,见状不禁喊道:“巫老小心。” 随即,她自己竟然是朝着那边掠去。 “谷主!” 我喊她,她却是头也没回。她是担心水花巫老会有什么闪失。 不过,她已然来不及了。导弹的速度比金丹修士还要快得多了。 四响轰隆的爆炸声,天空中爆起蘑菇云,激起黄沙无数,彻底把水花巫老包裹在里面。 谷主也被爆炸的气浪掀得倒退了几步。 金丹虽强,但还没法和这种极其先进强大的现代化武器硬碰硬。 等谷主稳住身形,她挥手,将漫天的黄沙拂去。 水花巫老的身形露了出来,她虽然还悬浮在空中,但胸前大片以被鲜血浸透。双手手掌都是鲜血淋漓,甚至露出不少森森白骨来。 这四颗追踪导弹的威力并不是特别的大,要不然,她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 我暗道这老太婆真傻,难道我还是连玩两次演戏弹不成? “水花巫老!” 谷主满是担忧的朝着水花巫老飞去。 水花巫老自己却是镇定得很,或者说已经是怒到极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彻底把我记在心里,然后便极速朝着彩虹门外面蹿去了。谷主看着水花巫老离去,身形顿在空中,痴了。 她现在的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 我是始作俑者,但是,我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是心里对谷主升起愧疚。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不这么做,能把水花巫老赶走吗?她还能活着,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见谷主几秒后还在发愣,我拍拍灭蒙的背,让它载着我往镇子里飞去了。 我和药族的恩怨迟早得有个了解,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让自己的实力达到金丹之境再说。没有金丹的修为,我终究只能龟缩在这秘境里,连哪里都不能去。 而想要短时间内成就金丹,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丹药上面。 回到镇子里的别墅里,我跟颜白雪和溪溪说让她们最近多陪陪谷主,然后便开始着手炼丹。 现在的我炼丹虽然称不上炉火纯青,但也勉强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 仅仅到夜里,我就已经把一万三千多株药材全部分列整齐了。 颜白雪刚刚回来,我自然不可能熬夜炼药,免得冷落了美人心。 从炼丹房里出来,我悄然摸到颜白雪的房间里。我已经和谢囡囡商量过了,她说近几天都把我让给颜白雪,想想她当时说这话时那红扑扑的脸蛋,我心里边忍不住有些悸动起来。 修士并不是清心寡欲的和尚,我对那种事情也食髓知味得很。 颜白雪大概也猜到我夜里会来,竟然给我留着门,这让我心里直乐。 摸到床边,探手上去,柔腻光滑,是颜白雪的腿。 她轻声惊呼,睁开眸子,借着月光看我,眸光荡漾。她的脸在月光下是如此的完美无瑕。 我想她,她也想我,此情此景,这种灵魂上的交融,我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我只是温柔看着她,然后渐渐的朝她靠拢过去。 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哪怕到现在,也仍是充满羞涩。 然而,我正要亲上去呢,她却是忽地伸手把我给抵住了,“你还没有洗澡呢,臭死了。” 我哑然,闻闻自己。在炼丹房整理半天药材,貌似身上还真有点气味。 没有法子,为了不唐突佳人,我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悸动,乖乖到厕所里面洗澡。 出来时,却发现颜白雪在床头玩电脑。她这是在害羞么? 我嬉皮笑脸的蹭上去,要把她的电脑拿开,“老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玩什么电脑呀!” 她却是指着电脑的屏幕道:“老公,你快看看这个视频。” 我闻言看向电脑屏幕,却不禁色变。 电脑屏幕里正在播放视频,颜白雪已经把视频镜头给暂停了。而在这个画面里,我看到药族的木、火、水三大巫老呈三角形的阵势把风族的那个死鬼金丹修士给围在了中间,而且气势汹汹,满是杀意。 我下腹处原本的火热顿时消散了下去,边点开播放,边问颜白雪:“这视频哪里来的?” 她说:“在武道界论坛里面看到的,已经被置顶了。” “坏菜了!” 我忍不住惊呼,在这刻的确有些心乱。 我本来都不想让风族和药族大动干戈了,但谁知道这件事还是被别人给拍下了? 看着视频里木、火、水三大巫老联合进攻那个死鬼金丹修士,我便知道,风族和药族的战事怕是不可避免了。而很有可能,药族还会把这个锅扣在我的头上,她们显然极可能会认为这个视频是我特意拍的并放出来的。再加上我前不久还把水花巫老给伤成那样,我和药族之间,只怕是没有和解的可能了。 不能和解,溪溪和谷主该处于什么样的尴尬境地? 看到视频的末尾,水花巫老斩下那死鬼金丹修士的脑袋,我的眉头已经紧紧的锁到了一起。 在这种情况下,我的确有些麻爪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颜白雪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问我:“老公,我们要不要通知谷主?” 我闭上眼睛,想想,掏出手机拨通了谷主的电话,并约她到我这里来。 谷主很快来了,在我家的客厅里,她看到视频时脸色也是不禁大变。 300.舆论倾向 随即,她深深的审视着我,问我说:“庄严,这个视频这不是你拍的?” 我苦笑,说道:“谷主,我承认之前我的确是有引起风族、药族两族大战的念头,但我并没有那样做。我不想您和溪溪为难,我庄严可以对天发誓,这个视频若是我或者是我派人拍的,我愿意天打五雷轰。” 谷主闭上眼睛长叹,“时也命也……” 她显然比我和颜白雪更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风、药两族都是大族,开启战端那还得了? 而我,则是把我的担忧跟谷主说了。 她听完,只是说道:“和药族的安危比起来,这已经算不得什么了。庄严、白雪,风族随时可能发起战事,我必须得回到药仙谷去了,你们在这里好好生活吧……” 说着,谷主便起身往外面匆匆去了。 我和颜白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都想留住她,却谁也没开口。因为我们两都知道留不住。 谷主的心里始终都牢牢牵挂着药族,那是无法割舍的爱族情怀。 颜白雪忽地问我:“老公,谷主回去后,她们药族的巫老不会为难她吧?” 我听到这话勃然色变,慌忙起身往外面追去。 等我蹿到外面时,谷主的身影恰恰要消失在我们别墅的门口,我忙喊道:“谷主留步。” 她顿住脚步回头看我。 我跑上去说道:“谷主请稍等我十来分钟,我把那些丹方都给你写出来。” 她露出惊讶之色,“庄严你……” 我说道:“谷主你对我有大恩,我不能让您回去犯险。拿着传承回去,她们应该不会再为难你。” 谷主深深看着我,突然莫名奇妙说了一句,“白雪跟着你倒也不错。” 我不禁错愕,颜白雪跟着我,关谷主她什么事啊?她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干什么? 不过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只是让谷主等我,然后便又匆匆往屋子里面跑去了。 我拿出纸笔快速的写着脑子里面的那些丹方,从最低的一品到最高的九品都有,只是传承里说明极其珍贵的那上百种顶尖丹药我都藏私了。我当然不会傻乎乎的把全部的传承都交出去,因为我自信这些丹方已经能够满足药族的胃口。 然而,当我在跑到别墅外面时,谷主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有接。 只是她很快发了条信息过来,“交出传承,你必死无疑,还是留着传承保命吧,起码这样巫老们还会投鼠忌器,不会杀你。相信时间早晚都会给你和我证明清白,巫老们并不是真正的糊涂人,只是被传承蒙蔽了眼睛而已,给她们时间,她们不会把这件事情全部都怪罪在你身上的。” 我看着这条短信,又默然了。 谷主对我们全家都太好了,好得让我都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只是我也不必要非去了解,我只知道,这是谷主对我的恩情便好了。 站在门口半晌后,我吹口哨把灭蒙叫下来,然后让它载着我往彩虹门那里飞去。 还好秘境里的风不是特别大,我稍微耗费些时间后,便在这里找到了风族死鬼金丹修士的头颅。我用手机给这个头颅拍了几张照,然后又回到了别墅里。 进屋,我立刻在那个发布视频的帖子下面回复,“堂堂金丹竟然无耻暗算我区区虚胎,死有余辜!” 这句话的下面,我上传了几张那个死鬼金丹的头颅照片。 下面顿时沸腾了。 “庄居士雄起!” “卧槽!原来庄居士才是幕后的主使人。” “楼上二逼,庄居士虽屌,但能指挥得了药族的金丹修士吗?” “我就是来打酱油的,酱油打完了,所以我撤了……” “咦?庄居士说这个风族金丹暗算他,这是什么梗?” 人民的力量是无穷大的,连我也远远没有预料到,就在我发出这个回复的短短十余分钟后,竟然就有陌生人在下面上传了当天那个风族金丹暗算我的视频。这个视频不是我们秘境里的防御系统拍下来的,而是外面的人派下来的。 这个人是在用手机拍天空,然后无意间拍到的风族金丹悍然对我出手的场景。 从视频里都可以感觉到那个金丹发出的攻击是多么的强劲。 我吐血飞回到秘境里,风族金丹紧跟着追上来,连他的脸都给拍清楚了。 这个视频发出来,顿时让得这个帖子下面回复得更是热闹了。 “你隔壁姥爷家的二大爷,风族真他妈无耻!滚出华国!” “没有最贱,只有更贱,这句话送给风族的所有傻逼,不谢。” “药族金丹们替天行道,杀得好。再弱弱的问句,能够给我赏个漂亮温柔的药族姐姐做老婆咩?” “金丹修士竟然埋伏虚胎修士,真够无耻的,心疼我庄哥。” “庄严哥哥真厉害,竟然连金丹都攻击都挡住了,我要给你生猴子。” …… 所有的评论几乎全都是谴责风族无耻的,其余的也都是夸赞药族的木、火、水三个巫老或者是我。原本只是看热闹的网民们现在全部都倒向我和药族这边,无数人都吆喝着让风族滚出华国地盘去。 而不知不觉中,我自然也和药族彻底的捆绑起来了。起码单从这件事上面看,我和药族关系不浅。 我被风族金丹暗算了,然后这个金丹却被药族金丹给联手击杀了,谁不会想这是药族在替我出头? 我自己发帖子出来说那风族金丹罪有应得,还有头颅在手上,就更加坐实药族是在替我出头了。要不然,头颅好好的怎么会落到我手里呢?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药族的人看到这篇帖子会怎么想。但我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清白了。 药族的巫老应该还没有傻到家,应该想得到,如果那个视频是我挂上来的,那我就不会现在冒出头来,把自己捆绑到她们药族的上面。因为我这样做,也把风族的仇恨给吸引过来了。 以现在的情形,风族能不除我而后快? 当然了,药族那些老太婆到底会怎么想,我也拿不准。假如她们非要认定这些都是我在作戏,那我也没有办法。不过我相信药族绝对不会站出来推翻我的说法,因为她们本来就是被我骗了才会去杀那个风族金丹的,而且,她们要是否认是帮我报仇才杀那个风族金丹的话,那她们如何站在舆论的至高点呢? 把我给摘出来,自己被整个锅,这样的蠢事药族肯定不会做。 我这个“盟友”,她们认得认,不认,也得认! 看了数十分钟帖子,我和颜白雪也没有心情再那个了,我把她拥在怀里,入眠。 接下来的时日,我静下心在炼丹房里面炼药。 风族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任何报复动作。既没去找药族麻烦,也没有派人冲到壶口山秘境里来杀我。我隐约觉得他们这是在积蓄力量,又或者是,有其他的古族在旁边阻挠。 现在全世界古族都暗流涌动的,风族肯定也有些忌讳。 而且,有些古族也不愿意爆发战事,譬如有熊族。他们极可能在安抚风族也说不定。 但是,就在四个多月后,战事终究还是开启了。启得那么的突然。 风族发动雷霆之下,携其四大附庸种族突然对沿海地区的药族拍卖场进行清洗。他们是同时行动的,短短数十分钟里,药族在福建、广东、浙江、安徽、江苏的拍卖场全部被清洗掉,可谓是鸡犬不留。 药族拍卖场上至镇守的虚胎长老和传承弟子,下至甚至还算不上修士的外门弟子,几乎全部遭到屠戮,只有少数人侥幸逃离生天。 一时间,天下震荡。 301.糊涂的巫老 时隔四个多月的药族巫老围杀风族金丹的事情再度被翻出来。 不仅仅国内的武道界论坛议论纷纷,连国外的类似论坛甚至也在讨论药族和风族的事情。药族和风族都是古族中底蕴极深的存在,在上古时便与不少古族盘根错节,若是全面爆发战事,极可能引动国外或者海外的古族也纷纷涌入到华国境内来。毕竟因为秘境关系,现在各古族都分散在全世界各地。 我倒没有想太多,只是想着药族会如何应付。 还有谷主,她离开我们壶口山后再没有消息,我也担心她现在的状况。 我以为,药族也会及时对风族展开反击的。论坛上大部分人也都偏向于这个可能,因为这次药族折损在风族手里的弟子有数百个,再加上四位虚胎长老,五个传承弟子,这等仇恨,已经称得上是血海深仇。 但谁也没有想到,药族巫老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选择隐忍。 她们有息事宁人的意思,想要用逝去的这些弟子和长老的性命平息风族失去金丹的怒火。 论坛上的风向骤变。无数看热闹的人说药族没种,不过药族本来全都是女人,这句话也没毛病了。 若是药族干脆不发声,那可能也没什么,围观群众们也热闹不过几天,但偏偏,药族没有勇气去和风族开战,却是用官号在论坛里以极为高傲的态度大怼外界修士们,“你等弱者,有何资格对我药族指手画脚!” 这还得了? 霎时间,原本对药族还有依稀好感的外界修士们全部都调转了方向,集体朝药族开火起来。 有人让药族滚出华国,也有人支持风族把药族连根拔起,然后把药族的美女们分给全华国,造福民众,更有甚至还声称到时要跟着风族的大军到药族的秘境里去抢媳妇儿。什么下流的话都有,药族无疑小瞧外界修士们的自尊了。 现如今网络时代,可没有谁会在网上害怕你药族。 转眼又是数日过去,这件事情还在持续发酵中,接连排行热搜榜榜首位置。 药族悄无声息,似乎打定注意要和风族重修于好。 但是,风族的怒火会就这么平息么? 这天我正在房间里修行领悟太极之法,铃铛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我们收到消息,拔地族有几位老祖正在向江北而去,应当是冲着江北的药族拍卖场而去的。” 我听完不禁一愣,随即道:“谢谢你了,铃铛队长。” 她说:“你是我们特别事件调查部的盟友,此次拔地族极有可能在江北掀起风波,这虽是冲着药族去的,但也是在无视你当初说的话。我们理应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的上司说甚至还可以安排强者过来帮你。” 我闻言,微微沉吟后道:“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对付拔地族的人?” 铃铛还是那样平淡清冷的语气:“江南江北是限制古修士作乱的典型,必须要坚持下去。” 她这大概是在重复她领导的话。不过,这话的确是极有道理。 要是我们坐看着拔地族在江北和药族大战,把药族的拍卖场拔了,以后哪个古族还会把我当初的话当回事?江南江北做为示范地都不能禁止古族作乱,特别事件调查部又如何压制住其余省份的古族? 更何况,燕倾城和我关系极为不错,又数次帮我…… 挂掉铃铛的电话,我心知自己有必要去江北一遭了。 拔地族是风族的附庸,据说在上古时期就已经是这样的附庸关系,他们的实力也颇为不弱,有几位虚胎老祖。光凭丁长老和燕倾城绝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离开房间,我跟颜白雪说我去江北办点事,然后准备离开。 她却是冰雪聪明,忽然问我道:“是风族要进攻江北了?” 我不禁诧异的看着她,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没好气的看着我道:“要是我连这都分析不出来,以前怎么能管理公司的?” 我挠着头讪笑。随着修行的时间越长,我倒是对以前的那些日子越来越淡忘了。 颜白雪微微瞪我:“你是去帮药族的吧?这样的事情竟然还瞒着我。” 我看着她些微嗔怪的样子,抿抿嘴道:“老婆,你知道我必须去的。燕师姐她……” 颜白雪走过来轻轻抱住我:“我不是不支持你去,只是你千万要好好活着回来,好不好?” “嗯!” 我用力的点头:“你放心,就凭拔地族的那些老家伙是伤不了我的。” 四个多月时间,我把那一万三千多株药材全部炼制成了丹药,低于三品的全部分给了抠脚、长发、楚香香他们这些内劲高手,三品的则是除去给段前辈和他的夫人少部分外,其余的全部都被我和灭蒙吞到了肚子里。 以我吸收丹药的速度,虽然才四个多月过去,但我的实力又已经有不小的进步了。 体内九股内气应该全部都能和当初的风族圣子相比了,只是,我还是没有达到金丹的实力。虚胎和金丹之间有层屏障,这层屏障便如天堑,比之内劲破虚胎时要困难千百倍。 要不然,世间的金丹修士也不会这般如凤毛麟角般稀少了。 当然,我现如今更加有信心,在金丹之下无敌。 颜白雪轻轻的吻我,然后满眼担忧之色的看着我离开。若是可以,她肯定不希望我再出去。 我走到门口,吹响口哨,把灭蒙给召唤了回来。 这家伙最近可是雀跃得很,身上的羽毛因为吞服丹药而变得愈发火红不说,好像还有火苗要从里面蹿出来似的。看着这家伙成天的撒欢,我就知道,它的实力长进不小。 跳上它的背,我回头又看了眼屋里,然后便往彩虹门那里去了。 其实我现在又何尝愿意离开壶口山秘境? 颜白雪在,溪溪在,谢囡囡也在,我父母在,我朋友在,黄老伯他们也都在,如果不是拔地族要死不死的要去进攻燕倾城她们,我真不会出来。虽然在秘境里时不时都得面对黄晴晴幽怨的眼神,但我整个人绝对是轻松快乐的。 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现在深深体会到这种感觉。 没有惊动段前辈等其他人,我和灭蒙便在这深夜里离开壶口山秘境往江北去了。 在路上我就给燕倾城打电话,跟她说道:“我收到消息,拔地族几个老祖往你们那里来了。” “拔地族?” 燕倾城的声音嘶哑而凝重,“我立马就禀报族里,庄严,多谢你了。” 她匆匆忙忙挂掉了电话。 我继续和灭蒙飞往江北。拍卖场里那么多内门和外门弟子,她们的速度能及得上拔地族的那些老祖么? 我几乎可以预料到,燕倾城和丁长老会选择先隐蔽起来,而不是带着弟子逃离江北,因为我能想到的事情她们肯定也想得到。而且,别看燕倾城慵懒,但她的性子其实高傲得很,抛弃属下不战而逃这种事情她肯定不会做。 过几分钟后,我又给燕倾城打电话,问她:“燕师姐,情况怎么样了?” 燕倾城的语气很是有些复杂:“巫老们让我和丁长老等消息,她们在商量对策。” “呵呵!” 我不禁嗤笑出声来:“一群老糊涂,等她们商量好对策,拔地族的老祖只怕都打到你们门口了。” 燕倾城叹息着,说道:“虽然很可能延误时间,但巫老们是族里地位最高的人,我不能违背她们的话……好了,我得安排事情了,先不和你说了。庄严……要是我出了什么事情,以后麻烦你帮我照顾谷主,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恩人。” 302.破金丹 我闻言刚想问她和谷主有什么关系,但电话那头却已经传来了盲音。 从江南到江北,以现如今灭蒙的速度,不过只需要短短的二十多分钟时间而已,我和它很快赶到拍卖场的上空。但是此时,拍卖场内竟让已经掀起大战。 我看到有四个身材魁梧仿若肌肉男的拔地族麻袍人在下面蹿动,还有个在旁边袖手旁观。 拍卖场这边则只有丁长老和燕倾城,其余的弟子都不知所踪。 还好的是,大战应该才刚开始,丁长老和燕倾城虽然不支,但还没有香消玉殒。 她们两完全被四个拔地族老祖给包围了,背靠着背,嘴角都已经浸出血来。我看着,心里不禁叹息又佩服,她们显然是在为那些普通弟子争取时间,要不然,她们两个不可能在这里等着拔地族的老祖杀来。她们是怀着必死之心留在这里的。 灭蒙和燕倾城也熟,唳叫着,载着我朝下冲去。 它的唳叫声顿时引得下面五个拔地族老祖的注意,有两个抬头来看,那个在负手看着的老祖猛地蹿起,朝着我和灭蒙直射而来。 “给我下去!” 我大喝,手持暗金枪,从上而下直直朝着他撞去。 这老祖感觉到我和灭蒙的强大气息,脸色微变,不敢直撄我们的锋芒,原本已经张开五指准备释放内气碾压我和灭蒙的他瞬间收回手,又转身往地面上蹿去。 未战先怯,他已经被我和灭蒙的气息吓破胆了。 灭蒙载着我以极快的速度蹿下去,在下面几个拔地族老祖的惊骇目光中,将这个还未落地的老祖捅了个通透。他整个胸口都被暗金枪洞穿,当即殒命,浑身气息勃然消散于无形,如糖葫芦般被暗金枪挂着。 “啊……恨煞我也!” 下面有拔地族的其余老祖悲愤大吼。有两人不再围攻燕倾城和丁长老,朝我迎来。 燕倾城竟然是朝着我大喊:“庄严你快走!” 我不答话,只是让灭蒙朝着燕倾城和丁长老飞去,那两个冲过来的老祖被我们避开。我是来救人的,而不是来斩杀拔地族老祖的,不想燕倾城和丁长老出现什么意外。 剩余的四个老祖都发现我的意图,我刚落地到燕倾城和丁长老旁边,他们就已经把我们包围起来。 四个虚胎,气息弥漫着,气机封闭四方。 燕倾城和丁长老已经是身受重伤了,我对她们说道:“你们先和灭蒙离开,这里交给我。” 燕倾城捂着胸口处殷红的伤口,轻声道:“庄严,我们走不掉了,我和丁长老已经身受重伤,不会是他们四个的对手,等下你找机会离开。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代我照顾谷主。” 我环视四个拔地族老祖,冷声道:“就凭他们四个咸鱼,还奈何不得我。” 现在还被我串在暗金枪上的袖手旁边的老祖应该是拔地族的最强修士了,也不过才拥有冢虎居士的实力而已,凭借我现在的实力,我还真不把剩下的四个拔地族老祖放在眼里。虽然我和金丹还有差距,但是对付这些寻常的虚胎居士还是绝对可以碾压的。 听到我这话,四个拔地族老祖自然是大怒。怒叫着便同时朝着我们冲来。 灭蒙收到我的命令,忽然间展翅,用爪子抓住丁长老和燕倾城往上空飞去。而我,则是持着暗金枪站在原地,打算独挑他们四个。 然而这时,就在不远处的林子里,却是又道极其凌厉的气息朝这边极速蹿来。 我刚察觉到这股气息便只觉得寒毛直竖。 这股气息并不陌生,是金丹修士! 是谁? 我冲天而起,偏头看去,不禁失色。因为这是个我没见过的金丹修士,而他恍然是冲着我来的。 这人也穿着麻袍。 拔地族的四个老祖几乎同时大喊:“族长!” 卧槽! 我心里暗惊,原来这个才是拔地族的大BOSS。他们竟然有金丹修士,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埋伏在旁边等着我来的,但我知道这样的情况我不能再拖延,只有立刻逃走或许才有生机。灭蒙也发现了情况的骤变,放不下我,提着燕倾城和丁长老又往下俯冲过来。 四个拔地族老祖则是面露欣喜,冲上来各自攻向我,阻碍我离去。 拔地族族长边朝这边飞掠,也在冷喝:“庄严受死!” 他果然是冲着我来的。 风族这是要连带着把我也给干掉啊…… 我心里紧张到极限,连呼吸都摒住了,持枪刺向我左侧的拔地族老祖。 枪尖内气几乎肉眼可以看到如同炎炎夏日时地面上的那种滚滚热浪,这是内气雄浑到某种程度的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自然不会再有丝毫的藏拙,连斗决都已经运转到极限。 我想趁着拔地族族长还没冲过来时,打开缺口冲出去。 “唔……” 这拔地族老祖压根没预料到我会强到这般地步,以他不过雏凤居士的修为,连半招都挡不住。 枪尖刺穿他的丹田,把他也同样挂在了枪上。 我甚至都顾不得甩开枪杆上的两具尸体,也不顾其余三个老祖,要趁着这个缺口往外逃窜。 但是,终究晚了,拔地族族长的速度太过惊人,已经在这短短的几个眨眼间冲过来了。他看着族内老祖级人物又被我刺死了一个,怒喝,双手携带着可以摧山碎石的强悍气劲如双龙出海般直击我的胸膛而来。 我忙把暗金枪横在胸前阻挡。 “哧!” 枪上的两具尸体瞬间被强大的气劲搅得粉碎。 暗金枪嗡鸣,被震得晃动不已。 我的虎口顿时间便震裂了,胸口沉闷,不禁吐出口血来,已然受到了轻伤。 若不是这四个多月来我实力又有精进,可能刚刚这击便足以让我失去战斗力。 拔地族族长见我爆退过后竟然没事,不禁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又冲向我过来。而且,他连金丹期的威压都显露出来了。 而另外三个拔地族老祖,则是联手朝着灭蒙攻过去了。 我双眼怒睁,浑身内气涌动,抵挡着这股近在咫尺的金丹威压。 我好日子还没有过够,当然不甘心死在这里。 眼瞧着这拔地族族长的手掌离我越来越近,那股强悍的气息已经威胁到我的性命。 “啊……” 我大喝,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持枪朝着他刺去。 在这个刹那,我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好像整个人都冲破了什么禁锢,内气变得异常欢跃。 原本笼罩我全身的金丹威压陡然就消失了,让我如释重负。 但是,我的枪并没有刺中拔地族族长。他的速度很快,单手拍开了我的枪杆,继而朝我的胸口处拍来。 “死!” 他长袍鼓舞,双眸含怒,真如那庙里的怒目菩萨般充满压迫力。 我清清楚楚的看着他的手掌接近我的胸口。 若是之前,我肯定没法挡住这样的攻击。但现在,却又不可同日而已。 金丹威压对我已经没有了作用,而且我体内的内气在沸腾。我知道,我在刚刚这个刹那,因为极大的压力而冲破了虚胎和金丹的阻碍,拥有金丹期的实力了。虽然等到斗决失效,我的实力又会跌落到虚胎层次去,但是以后只要内气修为达到,破入金丹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会再有什么屏障。 我左手持枪,右手和拔地族族长对了一掌。 巨大的气劲以我们两人为中心迸发开来,席卷得花坛里的花草瞬间都成了“光杆司令”。 叶子漫天狂舞。 拔地族族长色变惊呼道:“你竟然也有玄四修为!” 303.谷主驾临 玄四,金丹初期,又称为人花地仙。 道家有顶上三花之说,三花聚顶便可成仙。金丹境界,便有人花、地花、天花三种阶段,和道家的三花不谋而合,只是我不知道,若是突破金丹,是否真的可以立地成仙。 兴许可以,因为金丹修士本就已经被称呼为“地仙”了。 只是那离我还太遥远,我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够达到那样的境界。 看着拔地族族长色变分神,我挥起暗金枪主动朝他攻去。 成就地仙,我心里澎湃到极致,只想通过场酣畅淋漓的厮杀来抒发心中的痛快。 前所未有的雄浑内气灌输到暗金枪里,暗金枪竟然弥漫出暗金色,这光芒虽然内敛,远不如当初老头子的那把金色巨剑那么金光刺眼,但却是让得拔地族老祖再度大惊:“灵兵!” 我不知道灵兵是什么,但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把枪是好东西,不由更为心喜。 他竟然是不敢和我硬碰硬的交锋了,选择在我身边游走。 我舞动暗金枪如同金龙般攻向他,追击着他的身形。枪杆甩得极快,几乎连残影都看不真切。 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强悍的力量,直到此刻才知道,原来金丹修为是这么强劲。以我现在的力量,我感觉自己挥手可灭虚胎,难怪我所遇到的金丹修士之前都不怎么把我放在眼里了,原来……虚胎居士在金丹修士眼中真不过是蚂蚁般的渺小存在。 转眼过百招。 我抬首看到天上的灭蒙他们已经落于下风了,它虽然强悍,但还不能独挑三个拔地族的老祖。丁长老和燕倾城受伤颇重,在它的爪下已经帮不上什么忙。 “咻!” 我用枪迫得拔地族族长微微退了两步,然后把枪朝着那三个拔地族老祖掷了过去。 暗金枪划破夜空,在瞬间以极速洞穿离我最近的那个拔地族老祖,然后又朝我飞来。 隔空摄物是虚胎居士就晓得玩的把戏,我现在有金丹实力,更是玩得炉火纯青。 而拔地族族长已经趁着有个机会又冲到我面前了。 他想趁着我的枪不在我手上对我展开绝杀。 我也不再和他硬碰硬,想趁着这个机会磨练我的太极技巧。他是金丹,我也是金丹,这样的机会很难再寻得到。 现在我的斗决可以持续数十分钟,我并不着急。 而让我意外的是,当我用出太极的功夫时,这个拔地族族长竟然极为的不适应,仅仅数十招后,他竟然被我的右掌拍在胸口上,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他嘴角溢出血来了,受了内伤。 不过,他随即也恼羞成怒了。被我这个刚刚突破金丹的人打伤,他显然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 他的手掌心中突然出现枚极为古朴的方印,由内气凝练而成的几乎化成实物的方印。他持着着方印朝我掠来,方印见识遇风而长似的,到我近前时已经有数十寸见方。 从这古朴方印内,我感受到极强的压迫力。饶是我破入金丹,也绝不能硬受这招。 我感觉胸口有些气闷。 他这是功法无疑。 我不敢掉以轻心,忙运转内气使出了灵蛇动。黑云掌不如灵蛇动强悍,我怕挡不住这枚方印。 “哧!” 有条栩栩如生的蛇在我手中游走,随即也是遇风而长,朝着古朴方印迎去。 两者相撞时,爆发出的气浪大得惊人,整个花坛里连带着草皮都被掀翻了起来,我和拔地族族长离得最近,也不禁都同时往后退去。我趁着这个机会用内气把暗金枪重新召回到了手里。 等气浪几乎散尽时,我和拔地族族长再度冲杀到了一起。 我们两算是平分秋色,很快就是几分钟过去,谁也没能拿得下谁。 我准备离开了,因为等到斗决失效的话,到时候我想走都走不了。 但这时,天际却是响起声清脆的鸟鸣声。 我和拔地族族长同时退开,抬头瞧去,我大喜。 谷主骑着青黛鸢来了。 “莹妙!” 拔地族族长则是脸色大变,再也顾不得我,连他们族内的老祖也顾不得,慌忙就往拍卖场外的林子里蹿去。 而谷主见到他和我,已经跳下青黛鸢,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我们飞来了。 我持枪掷向逃跑的拔地族族长,同时拔腿朝他追去。 他避开我的枪,但多少耽误了点时间,被我追了上去。 我使出黑云掌,拍向他的后背。 他不得不回过头来阻挡我。 他脸色涨红,显然已经是把内气运转到极限,想要一招把我逼退。但是,他并没有这个实力。 我死死缠着他,转眼便和他过手了十余招。 谷主已然冲过来了,凌空按下手掌。她的手指修长,晶莹如玉,此时泛着碧玉色的光泽。 拔地族族长抬手,又使出那枚方印的功法,迎向谷主,脸色已经变得难看无比。 我趁他分身乏术,用灵蛇动打向他的胸口。 有时候,胜负便是这么的简单。 虽然拔地族族长在这种猝不及防的关头还是用手掌挡住了我的灵蛇动,但是他力发两处,根本就不是我和谷主的对手。特别是谷主,谷主的气息比这拔地族族长要强悍得多了,显然不是金丹初期。至于是什么层次,我也无法揣测。 “噗哧!” 拔地族族长当场就被震得吐出血来,半个身子都被打得埋进了地里去。 他的胸口也被我拍到,虽然没有谷主的这么致命,但也让得他的内伤更重了。 那边,还在和灭蒙厮杀的两个拔地族老祖骇然大喊:“族长!” 只是,他们的族长再也无法回答他们了。 谷主的攻势很凌厉,刚把拔地族族长打到地里,随即莲足在他的头顶踏过,便悄无声息结果了他的性命。 我感觉谷主对付这个拔地族族长就和我当时是内劲宗师时,对付内劲上师那么简单。 我心想,原来同是金丹,修为也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那两个老祖看到此情形,惊骇欲死,悲愤大喊,随即顾不得灭蒙,连忙朝着远处掠去。 灭蒙却不愿放他们走,再夜色中如同闪耀的火焰,追上去,将其中一个惊慌失措的老祖的给扇落到了地上。随即它吐出火来,瞬间把这个老祖湮灭。现如今,灭蒙的火焰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又把枪投掷出去,结果了最后那个拔地族老祖的性命。 至此,拔地族此行来的人全灭。 我把暗金枪召回到手里,问谷主道:“谷主,您怎么来了?” 她看着我,眼神很是欣慰:“没想到你这么快竟然就拥有玄四的实力了,没有让我和你师父失望。” 我有些奇怪:“谷主您和我师傅很熟?” 她眼神有些闪烁,却是避过了这个话题,说道:“你刚刚问我什么来着?” 我有些无语,“我问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灭蒙这时候提着丁长老和燕倾城落回到了地上。 她们两人的伤势愈发重了,嘴角都在溢血,已经打湿了胸襟,可能会有性命之危,再冲着谷主点头后,连忙盘坐在地上疗伤。我把金蚕蛊使唤出来,让它去帮助燕倾城疗伤,这小家伙竟然还不情不愿的,在我允诺两颗三品丹药后才从我的耳朵里飞出来,又钻到燕倾城的体内去了。 燕倾城大惊,睁开眼睛,我对她说道:“没事,这小家伙能帮你疗伤。” 她这才又把眼睛闭上。不过看她样子,应该心神还是有些不稳,因为她的长睫毛在不停的颤动。 女人嘛……怕虫子理所当然。只是我没想到燕倾城会连金蚕蛊这么可爱的小家伙也怕。 说完,我又看向谷主,等着她的回答。 她瞧着盘坐疗伤燕倾城和丁长老,眼中有无奈和怒意,叹息道:“我是从江西杀过来的……” 304.决意复仇 我露出惊讶之色。 谷主接着缓缓说道:“从你那里离开之后,我想回到药仙谷和巫老们商量对策,却被诸位巫老拒之门外,说我乃是弃徒身份,不允许再踏入药仙谷半步……”谷主的神情里满是失落,“我没有办法,只能在俗世中生活,等到风族灭掉我们几个拍卖场,我本来是想去杀他们的族人报仇,但又担心会影响到巫老她们的计划,便只是时刻注意着他们的动向。” 听到这里,我心里对药族那几个老太婆顿时更为不忿了,她们真是好歹不知。 谷主叹息着说:“直到今天,我探知到风族又安排人准备进攻我们药族的拍卖场,我才忍不住出手。虽然不知道巫老们是何打算,但我不能看着我的族人被屠戮。” “哼!” 我嗤笑:“谷主您竟然还对那几个老太婆抱有希望,如果她们敢和风族打的话,那就不会等到现在还没有任何作为了。您知道吗?我在收到风族会进攻江北拍卖场的消息的时候就打电话告知燕师姐了,燕师姐也禀告给了那些老太婆,可现在呢,那些老太婆有派人过来吗?我看她们根本就是想用弟子的命来平息风族的怒火。” 我是越说越气,就好像心里有团火似的,只恨得马上到药仙谷去把那几个老太婆给狠打一通。 谷主张张嘴,还想替那几个老太婆说话,却是神色恍惚,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叹息。 其实谁都能想得到,那几个老太婆根本就是打算放弃江北这里。或许她们心里想的是如果和风族开战,药族的损失只会更为惨重,但她们肯定没有想过,她们此举会让得这些守护在拍卖场的族人们有多么寒心。 有金蚕蛊帮助,燕倾城的伤势很快就稳固下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谷主,倔强的脸上流出两道清泪来。她现在心里肯定是委屈极了。 谷主叹息着上去把她扶起来,神色同样落寞。 金蚕蛊这团肉乎乎的小东西又飞到了丁长老的体内去。 我看着燕倾城和谷主黯然神伤,不禁说道:“谷主,燕师姐,我看你们要不如把拍卖场的弟子们都带到我们壶口山秘境里去吧,在我那,我起码能够保证她们的安危,不会让她们受到风族的屠戮。” 谷主看着我,随即又看燕倾城,却是道:“还是带着她们回药仙谷去罢!” 我心里不禁叹气,谷主的性子真是太柔弱了。要是我,我估摸着肯定得反抗那几个老太婆了。 都到现在这种时候了,谷主竟然还相信那几个老太婆能够带领好药族,这不是可笑么? 但是,我尊敬谷主,她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 燕倾城微微闭上眼睛,在思量,随即跪下身去,决然道:“恳求族长带领我们,我们不愿意再回到药仙谷去了。” 在疗伤中的丁长老这时也不禁睁开了眼睛,看着谷主,满是忧伤:“族长,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们两都是药族人,代表着药族的民意,说的话比我有用,让得谷主终于是犹豫了起来。 最终,谷主看向我,叹然道:“庄严,那只好麻烦你了。” 我呵呵的笑,心里畅快,道:“没事,没事,应该的。谷主你们对我有恩,这点事情算不得什么。”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要不是她们对我有恩,我也压根不会到这江北拍卖场来帮忙不是? 燕倾城也露出喜色,忙掏出手机,说道:“我这就联系师妹们都回来。” 夜色渐渐的深了,但星星还在闪烁,好像是希望。 那些拍卖场的弟子们都还没有走远,接到燕倾城的通知后很快又都赶了回来。她们看到地上的拔地族老祖和族长的尸体时,有很多人泣不成声,随即呼啦啦的在谷主面前跪下,哭得稀里哗啦的,恳求谷主为浙江、安徽、福建等地拍卖场那些逝去的姐妹们做主。 显然,药族那几个老太婆的不作为让得这些药族弟子们都寒心了。 她们其实都知道谷主已经被剥夺族长之位不说,还被驱逐出族了,但现在却还愿意认谷主为族长。 谷主看着这些弟子们哭泣,眼眶也是有些泛红起来,“好,你们都起来,我们向风族复仇……” “复仇!” “复仇!” “复仇!” 霎时间,这里响起整齐的带着哭腔的呐喊声。 紧接着,谷主掏出手机,应该是给江西拍卖场那里的掌事人打电话,问她们是打算回到药仙谷去还是随着我们去壶口山秘境。 那边显然是说要来壶口山秘境,我听到谷主说让她们坐高铁到荆市高铁站汇合。 等谷主挂掉电话,我不禁有些埋怨道:“谷主,您带着手机,这些天怎么都不接白雪和溪溪的电话啊,她们娘俩这些天可是担心死您了啊,溪溪还成天说让我出去找您呢!只差没有用扫帚把我给扫地出门了。” 溪溪和谷主的关系既亲近,这些天真是天天都在问我有没有谷主的消息。 谷主听到我的话,不禁是露出些歉然之色来,随即问我:“小丫头和白雪还好吗?” 我答道:“她们好倒是好,就是担心您的安慰。” 谷主感动的点点头,神色颇为欣慰。 随即她道:“庄严,倾城她们便拜托你了,我还需要赶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我本想说我和她一起去的,但随即想到以谷主的修为,想必也不用我帮忙,便点头答应了。 虽然谢甚源他们现在都在壶口山秘境里住着,但谢家在江北这边的地位还是无可撼动的,是当之无愧的道上之王。我当即打电话给现在已经成为谢甚源左膀右臂的杰少天,让他安排十余辆车到拍卖场这里来接拍卖场的药族女弟子们,再送她们去壶口山秘境。 刚挂掉电话,燕倾城便在旁边对我说道:“庄严,多谢你了。”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想想又微笑道:“没想到你的实力这么快都突破到金丹之境了,恭喜你。” 我很少看到她这么真诚的笑,不禁说道:“燕师姐你这样笑起来挺好看的嘛,以前干嘛不这样笑?” 她已然收敛了内心深处的情绪,微微瞪眼道:“你都敢调戏起我来了?” 我嘿嘿的笑:“不敢!不敢!” 我是真不敢,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虽然谢甚源这辈子都几乎不可能把燕倾城追到手,但是他到现在都还对燕倾城念念不忘着呢!我可不敢调戏燕倾城,要不然那货肯定得找我拼命。 随即,我随口问燕倾城道:“燕师姐,你知道谷主是什么修为不?” 她极是向往的说道:“玄六……” 我顿时倒吸了口凉气。玄六!那岂不是金丹后期了? 这大概已经是这世界最顶尖的修士了吧? 杰少天派来的车队很快就到了,连他自己都亲自赶了过来,看到我有些拘束,“庄……” 现在有无数的普通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他应该也知道,是以在犹豫该怎么叫我。 我想起他当时帮我守护颜白雪和溪溪的那段日子,微笑道:“以前怎么叫我,现在就怎么叫我,你这家伙,跟着谢甚源这么久,怎么脸皮还没有学厚?” 他挠挠头,乖乖的喊我庄哥,还是有些拘谨道:“您现在气场太强了……” 我微微愕然,苦笑。可能是我自己没有注意吧,随着修为越强,我身上已然有股极其傲然的气息了。 这不是我刻意显现出来的,而是随着修为的拔高自然出现的,就像为官的人久了,身上自然而然会出现官威那样。 我拍拍杰少天的肩膀,故意笑道:“你还拿我打起趣了,我哪有什么气场?” 他讪讪的笑,没有再说什么。 我看他这拘谨的样子,也没有办法,只能又道:“好了,麻烦你帮我把这些美女们都送到壶口山去吧!路上小心点。” 他连连点头,“好嘞!” 说着他就走开去安排去了,似乎不面对我时他要轻松不少。 我见状不禁恍然,看来我得学会收敛自己的气息才行,就像是老头子那样最好,让别人瞧不出深浅。 305.谷主深藏的秘密 修行并不是出世,也不是超脱凡尘,我不想和我的朋友们变得疏远。 等到杰少天安排拍卖场的女弟子们都上车往荆市驶去,我也起着灭蒙往壶口山秘境飞行。 刚到空中,我就打电话给谢甚源,“甚源,在镇子里清理一片区域出来,我要安排一帮人住进来,可能会有几百人。” 他惊讶道:“谁啊?姐夫,你上哪弄的几百人啊?这安排起来可不轻松。” 这家伙最怕麻烦,懒得很,话语里隐约有着发牢骚的意味。 我闻言顿时有些没好气道:“安不安排随便你吧,你要是不想动,我就让谢过源去办。唉,就是不知道到时候燕师姐她们到秘境里面的时候会感谢谁。” “倾城!” 谢甚源的脖子像是被掐住了似的尖声喊道:“我的亲姐夫,你说来的是倾城她们?她们要在这里住?” 我感觉到他那种极度的兴奋。到现在,谢甚源都还对燕倾城念念不忘。 我笑骂道:“傻逼,赶快滚去安排去,等下她们都到了。” “好咧!好咧!!!” 谢甚源忙不迭的挂断了电话,在传来盲音之前,我似乎听到他撞翻桌椅的声音。 我回到壶口山秘境里时,杰少天他们的车队自然还远远没到。在彩虹门处,我被谢甚源的排场给惊到。这个家伙真的很能折腾,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上百个女学生,穿着整齐的高中校服,手里举着彩旗,或者是横幅,“欢迎燕师姐,欢迎拍卖场各位漂亮师姐妹。” 这阵营完全不怯于某些明星的粉丝团。 我骑着灭蒙出现在秘境里时,这些女学生都整齐的开始呐喊起来。她们眼神中虽有艳羡和意动之色,但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现在修士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举世皆知,寻常人也见怪不怪了。 谢甚源打扮得极其风骚的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捧着束极大的玫瑰花,满脸都腆着淫荡的笑脸。 在他们不远处,还有成队的豪车,以及十辆大巴车。 我拿这家伙也是没辙,干脆都没让灭蒙落下去,直接往镇子里面飞去了。我想他要折腾便随他去折腾吧,我也希望他能够拿下燕倾城的芳心,虽然这种可能性近乎为零,而且药族也从来都没有通婚的先例,但有句话是这么说的,有志者,事竟成。说不定谢甚源努力过后真能拿下燕倾城呢? 两个多小时后,燕倾城她们终于到秘境里了。我接到消息后立马和颜白雪、溪溪、谢囡囡到外面去看。 秘境口的彩虹门已经和外面连通公路,按理说燕倾城应该会坐着杰少天的车直接进来才是,但也不知道谢甚源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得燕倾城坐到了他的车上,而且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这让我不禁有些嘀咕,兴许这家伙真有戏也说不定。 看着下车后谢甚源殷勤的忙前忙后的样子,我上去和燕倾城打过招呼后,便就回房子了。 我估摸着谢甚源也巴不得我走,因为我在那里无疑就是个大电灯泡。 接下来谢甚源他们帮拍卖场的女弟子们安排住宅略过不提。 翌日,网络上传开消息。 “号外!!!号外!!!药族和风族展开大战!!!” “拔地族、嗻羽族老祖级人物被药族族长莹妙全灭!!!” “广西、河南两地药族拍卖场被全歼!!!没有弟子生还!!!” “浅析药、风两族大战是否会引起全世界古族大战。” “贰蛋推理协会,正式列举出理论数字,药族可能不是风族的对手。” 网络又沸腾开了,无数人都以为拔地族和嗻羽族老祖的覆灭是因为药族在反击,只有我和少数人知道,其实这和药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这都是谷主干的。 到近午时,谷主来到秘境里,带着数百个颇为狼狈的拍卖场女弟子。 还有几个长老级和传承弟子。 她们都是之前从风族魔爪下逃出来的弟子,以及被谷主救下的江西拍卖场的弟子。因为药族巫老不作为,她们现在全部都跟着谷主过来了,打算以后跟着谷主。只可惜,谷主终究是分身乏术,河南和广西两地的拍卖场弟子她还是没有能救到。 我带着人出去迎接时,看到谷主黯然神伤的样子,只能让颜白雪和溪溪去安慰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没有想到的是,让谷主她们心伤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们刚把舟车劳顿的她们给安顿好,就在武道界论坛上看到药族官号最新发表的一篇帖子。 现在是信息时代,任何事情都传播得非常快。谷主她们来壶口山秘境的事情也已经被外界得知了。 药族官号发表帖子说:“我药族早已把莹妙驱逐出族,现在我族做出申明,她杀害拔地族、嗻羽族老祖的事情与我药族并无关系。另外,现在我族宣布,与莹妙同往壶口山秘境的族人皆被我族驱逐,以后和我药族再无干系。望风族诸位老祖明鉴。” 我看完便忍不住破口大骂:“操他妈的,一群傻逼老妖婆!” 我没想到,在这样完全能够扬眉吐气的情况下,药族的那几个老太婆竟然还对风族卑躬屈膝。若是药族没有实力对抗风族也就罢了,偏偏药族还拥有这个实力,这完全都是因为那几个老太婆的怯懦。她们是欺软怕硬的人,面对我这种散修无比强势,面对风族却连连让步。 我意气风发的在帖子下面留下简单的几字评论:“药族巫老全是傻逼!鉴定完毕!” 我的态度,又让得无数人纷纷揣测起来。他们在琢磨我和药族到底是什么关系。 因为之前巫老还“帮”我杀了风族金丹,现在我却又和她们“反目成仇”。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谷主她们时,拍卖场有弟子失声痛哭。 药族是她们的家,但现在她们却被家里的长辈驱逐了。 谷主听我说完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良久,出来时,她双眼通红,但神色坚定。 这位性格稍显温和,始终对巫老们让步的药族族长终于决心为族人们的未来,而不再顾及药族那些繁文缛节了,她出来后让燕倾城她们都出去了,仅仅留下我和颜白雪。然后,她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庄严,我有些事情和你还有白雪商量。” 我正在喝茶,闻言抬头看她:“谷主请讲。” 她瞧瞧我旁边的颜白雪,说道:“你是白雪的丈夫,我便不把你当外人了。” 我和颜白雪对视一眼,都有些奇怪,完全不知道谷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而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得我们两个都大惊失色,她说:“其实……白雪是我的亲生女儿。” “什么?” 我眼睛不禁瞪得大大的。 “当……” 旁边,颜白雪更是惊得连手中的茶杯都从手里滑落到了茶几上。 我偏头去看她,发现她脸上竟然有清泪滑落。 我不敢置信的又看向谷主:“谷主,您这话可是真的?” 谷主还没有说话,颜白雪就在旁边带着哭腔说道:“是真的……从我小时候起,我爸妈就告诉我说我是领养回来的。这个秘密,甚至连我们颜家人也不知道,因为我爸妈当时捡到我时,他们在外面旅游,旅游回去后,说我是他们亲生的,爷爷奶奶也并没有怀疑……” 谷主满怀愧疚的看着颜白雪,道:“白雪,是娘亲对不起你,这些年都没能照顾你。其实……当初是我特意把你放到孤儿院去的。” 颜白雪眼泪汪汪的看着谷主,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306.岳母的坑 我在旁边已经彻底傻眼了,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而且太让人震惊了。 不过我也知道,谷主说的应该不是假的。 我说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颜白雪和溪溪那么好,而且药仙谷对我又格外的照拂,甚至有时候我都会觉得她和颜白雪长得有几分相似。原来,她们两竟然是亲生母女关系。 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也看着谷主,想听她会给颜白雪怎样的解释。 我知道颜白雪的性子,要是谷主的解释不能够让她满意,她未必会承认这个亲娘。 谷主也看着我们两,满是心痛的闭上了眼睛,说道:“当初我和你父亲偷尝禁果怀上了你,但是我们药族却是有规矩,任何族人都不许与男子成婚,只要被发现,我和你父亲都被遭到全族的追杀,即便当时我已经是药族的族长也不能避免。我和你父亲没有办法,只能把你送到孤儿院,并且把这件事情一直埋在了心底。” 颜白雪捂着嘴,问道:“我的父亲是谁?” 谷主却是看向了我,道:“你的父亲就是庄严的师尊……” “哐……” 我手里始终握着的茶杯也滑落到了茶几上。 谷主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般直接把我给打傻了。老头子是颜白雪的父亲?谷主的姘头? 随即我心里不禁嘀咕,老头子挺能耐的啊,竟然连药族族长他都能拿下。 谷主没理会我们的惊讶,又怀着歉疚继续说了下去,“其实这些年你父亲都有在关注你,包括你和庄严被那个叫柳研的女人迫害的事,其实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不想打乱你平静的生活,便只能在庄严落水后将他救了起来,然后传他修行之法。”谷主说着看向我:“好在你虽然有些花心,但心里始终都深爱着白雪,随你师傅修行过后也知道去找她,要不然我和你师傅早就让你消失在这世上了。” 我听着阵阵后怕,还好我不是始乱终弃的人,感情我一直都在岳父和岳母的监视下呢! 谷主说完这番话似乎如释重负:“现在我已经决意脱离药族,也终于可以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们了……” 我还处在愣愣的状态。因为我以为我是运气好才碰上的老头子,原来,这在命运都早已注定。 老头子和谷主对我这般好,原来都是因为颜白雪的存在。 颜白雪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站起身,扑到了谷主的怀里,“妈……” 她们母女俩紧紧拥抱着,看着这一幕,我悄悄离开了谷主的屋子。 过去十余分钟,颜白雪才眼睛红红的从里面出来,羞答答的对我说道:“母亲让你进去。” 我也不知道谷主跟她说啥了,让她这么害羞,只是打趣道:“我现在该叫谷主什么呀?叫妈还是……” 颜白雪没好气的捶我的胸口,嗔道:“叫母亲!养我的妈妈你才叫妈!” “嘿嘿!” 我得意的笑:“看来我以后的日子好过了,两个岳母,想想都是件美事。” 颜白雪闻言却是有些幽怨的看着我:“两个岳母?我看你不止吧?” 我缩缩脖子,只觉得背后阵阵发麻,连忙就往屋子里蹿去:“我去问问母亲找我什么事哈!” 我蹿回到屋子里时,谷主坐回到沙发上,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不过她的脸上有着掩饰不去的轻松和欢喜,大概是和颜白雪的相认终于让她心里落下了块大石头。 我走到她前面,问她:“母亲,你找我什么事?” 说实话,这突然改口,我自己都有些不习惯。我还是觉得叫她谷主习惯,但她却是颜白雪的亲生母亲,这让我真的没有办法,想想以后我只怕还得要改口叫老头子父亲,那老头子该会露出什么表情来? 谷主让我坐下,随即问我说道:“庄严,你可愿意建立势力和其余古族争雄?” “啊?” 我闻言张大了嘴巴,紧接着挠头,实诚道:“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想过平静悠闲的生活。” 谷主却是说道:“你想与世无争,可这世道会任你逍遥自在么?你想想,风族会放过你么?” 我默然无语。 其实我意会得到谷主的意思,她是想让我建立势力,然后庇护壶口山秘境里的这些人。 只是,我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思量过后,我说道:“母亲,您自己另起炉灶不好么?” 她却是叹息道:“我和你父亲都太愧对白雪了,以后只想好好的陪着白雪。”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顿时哑然。 谷主又接着说:“庄严,就当我和你父亲拜托你,请求你日后照顾我们药族的这些弟子,可好?” 她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谷主是颜白雪的亲生母亲,老头子又是我的大恩人,她连请求都说出来了,我还能拒绝么? 我只能无比乖巧的点着脑袋说:“好吧……” 于是,我就这样被自己的岳母给带到坑里去了。 她甩甩手,只是让我着手下去安排,还说她已经交代燕倾城她们以后都听我的吩咐了。我这才明白,原来我这位族长岳母是蓄谋已久。到底是当过族长的人,她这心思便不比老头子要差了。 但是,哪怕明知道是在被岳母当枪使,我也只能装作喜滋滋的接受这个任务。 还是那句话,假如生活强啪了你,如果不能反抗,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走出屋子,颜白雪在外面等我,见到我就问我说:“母亲跟你说什么?” 我苦笑着说道:“让我组建势力,估计是想让我日后挑大梁和风族真刀真枪的干吧!” 颜白雪不禁莞尔,捂嘴轻笑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她漂亮的双眸里满是笑意。我顿时明白,谷主显然也已经跟她说过这件事了。 我有些没好气的拍她的屁股,道:“还能怎么回答,为我的乖乖老婆,当然是答应了呗!” “唉呀!你干嘛呢!” 颜白雪嗔怪的拍开我作怪的手,脸上那风情万种的模样却是让我荡漾不止。 回到我们自己的屋子后,我开始逐个的打电话,把谢甚源、谢过源、孙克明、财老鼠、长发、抠脚、常万胜、黄老伯、三叔他们等等内劲以上的强者还有拍卖场的燕倾城、丁长老等传承弟子和长老全都请到了我这里。 创立势力的事情不是儿戏,一旦建立,我们从此以后可能会和风族分庭抗礼,我觉得应该和他们商量。 等他们全部都到我别墅里时,让得我家的客厅顿时显得热闹起来。 谢甚源死皮赖皮的贴在燕倾城的身边,黄老伯他们则是笑眯眯,稍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什么绕弯子的话,直接跟他们说我自己想要建立势力,问他们对这个有什么看法。如果建立势力的话,那以后在座的诸位就都算得上是同宗同族,荣辱与共,生死与共了。 听完我的话,黄老伯、笨老猫,甚至长发、抠脚他们都满是惊愕之色。 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竟然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拍卖场的燕倾城她们早已经得到谷主的吩咐,虽没说话,但看那神情显然是默认了。她们是刚来秘境的,似乎也不好太过积极的表态支持。 我的眼神扫过在座的众人,见他们都不说话,心里有些没底了。 毕竟风族是强大的,建立势力其实是冒险之举,因为随后就可能被风族覆灭。 数十秒过去,我见仍没有人说话,不禁叹息:“算了,就这样吧……” 或许他们都已经很满足现在的生活了,不想再卷入到风波里,我自然不想为难我的这些亲朋好友们。 我打算再重新找个秘境,这个秘境留给他们。谭家那个秘境好像就不错。 “别啊!姐夫!” 谢甚源这时却是突然开口说道:“我正在想咱们的势力叫什么名字好呢!” 客厅里的气氛似乎被他这句话点燃,陡然变得热烈起来。 307.圣宗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本来以为他们都不乐意这件事的,没想到他们原来都已经在思量着建立势力的具体事项了。黄老伯笑呵呵的站起身走到我旁边,拍着我的肩膀道:“庄小子,这种事情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给你出谋划策了,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养养老,给你看着大本营吧……” 楚老奶奶和谢家老爷子谢一刀等人闻言也跟着站起身,然后跟着黄老伯出去了。 他们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对我的信任。 至于谢家老爷子,我估摸着他是不好意思开口,因为现在他和我们的关系还是有些……嗯,疏远。 谢甚源是人群里最惊讶的,神态激动,说得唾沫横飞,大肆想象着日后的辉煌蓝图。 打心眼里说,我其实向来都对这种“繁琐”的事情颇为头疼。以前不论是在颜白雪手下做主管,还是在魅力做副总的时候,我通常都是把事情甩给下面的人去办,自己只操纵大方向,现在我看着谢甚源等人激情四射的模样,心底不禁又涌起这个主意。 我走到谢甚源面前,装模作样的拍着他的肩膀道:“势力的事情就麻烦你了,能者多劳。” 然后,我也不等他答复,唰唰唰的就闪人,到了楼上。 “姐夫!姐夫!卧槽!你不能这样啊!” 楼下接连响起谢甚源喊我的声音,还有众人的大笑声,我都充耳不闻,只是钻到了颜白雪的房间里。 她正在梳妆台前梳头,见我进来,微笑着问我说道:“商量得怎么样了?” “妥了!” 我笑眯眯的说,走到颜白雪背后轻轻将她的腰肢搂住,道:“我嫌麻烦,让谢甚源他们头疼去了。” 颜白雪在镜子里微微没好气的翻白眼,说道:“你还是这么喜欢偷懒。” 我愕然:“怎么叫还是这么喜欢偷懒?” 她笑道:“你以为你以前在我手下偷懒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呢?我只是不说而已,哼哼!” 看着她娇俏的模样,我忍不住了,把她给横抱了起来。 “老婆,你这可冤枉我了,有些事情偷懒,有些事情我可绝不会偷懒的。” 在颜白雪的娇呼声中,我把她抱到了床上。 …… 第二天大清早,我正在花园里练太极,谢甚源和谢过源、抠脚、楚香香等就都顶着两黑眼圈来找我了。 他们年轻辈的对组建势力比较热心。不过燕倾城等几个传承弟子也都跟了过来。 也不知道药族的这些弟子们都是怎么长的,竟然是个个都漂亮。这些传承弟子更是如天仙下凡似的,并不比那些古族的圣女们要差,真要说差,最多也就在气质上稍微有些差距而已。而且个别的,譬如燕倾城这种,完全能够和那些古族圣女平分秋色。 看到我,谢甚源就兴致冲冲的跑上来,递了张A4纸给我,说道:“姐夫,你看看我们这样的安排怎么样。” 我低头看,纸上最上面写着“圣宗”两个字。 下面是“圣宗理念——圣者,武力卓绝,兼济天下。” 再下面就是圣宗的人事安排了。 谢甚源他们都是经过现代文化熏陶的人,脑子里想的东西和古族流传下来的东西又有极大的差别。古族无非就是族长、巫老什么的,而在谢甚源他们的规划中,圣宗却是精密得如同大公司似的,人事结构相当的完整。 最上头的是宗主,统筹全宗事宜,行使决策权利,相当于是董事长,就是我了。 然后是协助管理圣宗事宜的常务副宗主,有谢甚源、燕倾城和我三叔黄清润,竟然还有颜白雪。他们现在就大致代表着秘境里的拍卖场、谢家、黄家、颜家的势力。 再然后是刑罚副宗主,掌管圣宗内刑罚的,是有虚胎之境的段前辈夫妻两。 我看到这时,抬头看谢甚源,“刑罚就不必了吧?” 秘境内的都是亲朋好友,我觉得刑罚有些不近人情。 他却是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公司都有规章制度,我们建立势力没有刑罚怎么行?姐夫,现在我们这里都是朋友,是亲人,那以后我们圣宗发展壮大了呢?没有严格的规章制度,有人到处打着圣宗的旗号为非作歹怎么办?” 我看向燕倾城她们,发现他们也满脸应该如此的表情,只能作罢。 或许这就是我不适合管理俗事的原因。 在刑罚副宗主的下面还设置了刑罚殿,有刑罚殿长老,暂时只有抠脚和楚香香两人。 抠脚以前是干杀手的,折磨人的手段多得很。楚香香更是从我这里得到蛊族的诸多秘法,现在的蛊术高深莫测,要说折磨人的本事也肯定不会比抠脚差。他们两做刑罚殿的长老,还真有些让我毛骨悚然。 再下面,是以北斗七星命名的七殿。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 这七殿各司人事、后勤、战斗、守护等值,基本上秘境内的虚胎高手都被安上了殿主的职位,内劲的也都成了长老。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饶是现在拍卖场数百弟子都到了秘境里,我们秘境的强者数量仍旧不多,不算我和谷主的话,只能和寻常的古族相比。 我看完,把纸递还给谢甚源,说道:“就这样吧……” 他乐滋滋的点头,“那我可就去论坛里发帖宣布我们圣宗的成立啦?” 我怔怔神,随即点头,“好。” 我知道这已然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但真到这个关头,心里难免还是有些沉重。以后,我可就真正是彻底卷入到百族纷争的这个漩涡里了。 谢甚源的速度很快,他们离去没多久,我回到屋子里上网,就发现论坛已经炸开锅了。 有个挂名“圣宗”的账号在论坛上的帖子被置顶,而且这个账号下面还有官方承认的印记,我点开进去看,是谢甚源他们发的帖子。大致就是说圣宗成立,以后江南江北都是圣宗地盘,不允许任何人前来肆扰,并且向全天下招揽高手之类的。 贴子里并没有暴露我们圣宗的人事安排,只点名我是圣宗宗主,我估计是谢甚源在为我造势。 而帖子下面,已经有不少留言了。 支持我的有,但骂我自不量力,惺惺作态的都有。 这就是现在国内的情况,有人希望修行之法彻底普及,而有人则希望世界重归平静。支持我的,大都是后者,因为谁都知道我始终坚持的态度都是不让修士扰乱平凡人的生活。 粗略的翻看数十条留言后,我准备关掉网页。 然而,刚弹到论坛的首页,我却看到又有篇帖子被置顶了,是风族发的,“风族向圣宗宣战。” 他们的速度倒是快得很。 我微微眯眼,点进去看,风族无疑就是泼我们的脏水,说我们圣宗偷袭他们风族附庸种族的老祖云云。然后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要代表着天下正义,代表着月亮来消灭我们。 现在的古族玩论坛也是越来越精了,看着风族这篇帖子下面一浪高过一浪的支持声,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找水军了。 只是这都无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我在下面回复:“傻逼!尽管放马过来。” 回复完才看到,我的名称下面竟然已经被论坛加上“圣宗宗主”这金光闪闪的称谓了。 我的这句回复,在清一色的支持声中便好似一道清流,出淤泥而不染般,是那么的耀眼。 我正打算看看风族官号会有什么反应,这时候电话却是响了,是铃铛打来的。 她肯定是来问我圣宗的事。 308.实力壮大 但我接通电话后还是明知故问道:“铃铛,找我有事?” 这件事情我有些愧对他们特别事件调查部,他们是我的盟友,其实我事先应该和他们商量的。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这是谷主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不得不办,当时我不跟铃铛说,实在是担心他们特别事件调查部持反对意见。所以,我才不得已来了这么一手先斩后奏。 特别事件调查部代表着国家,我宁愿他们生我气责问我,也不想和他们闹翻。 铃铛的语气果然有些冲,比以前更冷冰冰,“你成立圣宗为什么不知会我们?” 我只能嬉皮笑脸的赔着笑道:“呵呵,这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她说:“你成立圣宗会正式引起和风族的大战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在论坛里下战书了你知不知道?” 我能想象得到现在特别事件调查部的领导们现在是何种心情,因为连铃铛都生气了。 “我知道。” 我却是淡然的回复道,“但是想要让风族守规矩,你们觉得不开战可能吗?” 风族在上古时代就是颇有底蕴的存在,心高气傲,根本没有把世俗界的修行势力放在眼里。我觉得特别事件调查部在这件事情上有些过于天真了。风族根本就不可能守世俗的规矩,相反,他们可能还有掀翻特别事件调查部乃至其后面代表的国家势力。 现在世界上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有不少科技落后的国家已经被古族牢牢把控了。 铃铛听完我的这句话沉默许久,最终悄悄的挂掉了电话。 她应该是去向她上面的领导汇报去了。 我放在手机,仰躺在椅子上,长长松了口气。特别事件调查部应该还是会站在我这边吧? 如果他们和我翻脸,那我真会头疼。首先,我真不想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国家,其次,他们要是把我们秘境里的现代科技武器都给撤回去,那也会让得我相当的被动。 还没到中午,接连有三波人到我们秘境里来。 最先来的是江南本地的拍卖场的那些弟子们。她们为首的传承弟子我曾经见过,以前是她和水花巫老来给我送的药。不过她们现在也已经被那几个老太婆弄得寒心了,到秘境里后先是去拜会了谷主,然后找到我,表达了以后想留在圣宗的想法。 我自然是欢迎之至,谷主是我岳母,她们这些人还不都是自己人? 江南拍卖场全部弟子的加入,让得我们圣宗的势力顿时更为雄厚了。 其后,重庆、贵州两地的拍卖场弟子也是前后脚来了,都是全军出动。 药族那几个老太婆的做法真的太伤人心了,特别是对外面这些拍卖场的弟子们来说,她们有种被抛弃当成弃子的感觉。现在谷主和燕倾城她们都加入了我们圣宗,无疑让得她们又重新找到了希望和主心骨,是以不约而同的都找到了这里来。 重庆、贵州两地的弟子也都是先去找过谷主,然后便来跟我说以后要留在圣宗下面效命。 我倒是还好,这直把谢甚源他们笑得合不拢嘴。根据我们猜测,全国只怕还有不少药族的弟子在朝着我们这里汇聚而已,谷主在药族的号召力不仅仅超乎我们的想象,也超乎她自己的想象。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在族内是这么的深得人心。 燕倾城悄悄跟我说:“其实这些年来族长带领我们发展壮大,大家都看在心里……” 她们算是新锐派弟子,受到外界文化和思想的影响,其实对那几个老太婆并不是特别感冒,觉得她们只会倚老卖老而已。如果不是巫老会为首的这个规矩流传数千年,根深蒂固,谷主又始终不肯和巫老会对立,燕倾城她们早就大张旗鼓的支持药族了。 我心里感慨,药族分裂看似偶尔,是由风族引起,其实,这又何尝不是种必然? 当古族文化和现代文化冲击起来,势必会对各个古族都造成不轻的影响。若是药族的那几个老太婆真的德高望重那便也就罢了,可她们简直是糊涂虫,连连伤透下面弟子的心,下面的弟子不改弦易辙才怪了。 到四点多的时候,又突然有个六辆红旗车的车队来秘境里。 现在秘境防卫森严,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能事先收到风声。红旗车,在华国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收到汇报时心里有些猜测,只怕是特别事件调查部的领导来了。 但等到他们的车队在我的别墅外面停下,有个人率先走下来时,我才愕然,是李常军。 当年的江北首富李常军。 我和他的关系其实颇为不错,以前他也曾照拂我,只是后来逐渐没有了联系。 对于他的到来我当然有些吃惊,但还没有说话,他就拱手冲我笑道:“庄宗主,别来无恙啊!” 我看到他眼睛里的笑意,有些哭笑不得道:“李叔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怎么来我这还弄这么大的排场?” 话音刚落,从几辆红旗车里却是都钻出人来。 这些人神色各异,但我看得出来他们的气息都不同寻常。我还看到了ZH6队的队长火龙。 他朝我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但神色肃穆。 最后,我的视线定格在第三辆红旗车里下来的一个老者身上。这个满头银发却精神抖擞的老者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修为,但他身上有种上位者的威严气息,这足以说明他的身份不简单。 李常军匆忙走过去,扶着老者的手,这更是让得我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老者却是很不客气的甩开李常军的手,稳健的走到我面前,说道:“庄宗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李常军在旁边给我介绍道:“庄严,这是我的爷爷,现任特别事件调查部部长。” 我差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原来李常军的爷爷竟然是特别事件调查部的部长,难怪三叔当初说及他们李家的背景时有些讳莫如深了。李家老爷子这个身份可不简单啊,掌管特别事件调查部,那便几乎等于是掌握了国家之利刃。 我微微躬身道:“老爷子您好。” 李家老爷子呵呵的笑着,说道:“你好,多谢你上次为我找的七彩翡翠啊……我很喜欢。” 他突然说起这个,无疑有和我拉近关系的意思。旁边的李常军冲我挤眉弄眼。 我心里高兴得不行,李家老爷子他不和我拉近关系,我还正想着如何拍他马屁呢!我们圣宗和特别事件调查部本是密切的盟友关系,他们依靠我在江南江北竖立典型,我倚靠他们帮我抵挡住部分压力。可因为立宗的事情,却让得我们之间有了隔阂,还好,现在看来李家老爷子似乎并没有疏远我们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这对我们圣宗来说绝对是好事。对整个华国,也是好事。 我忙道:“老爷子您客气了,要是您喜欢,我以后再给您弄些稀奇翡翠来。” “哦?” 李家老爷子带着微微诧异的笑眯眯道:“你还有这种渠道?” 我知道他是故意在试探我,说道:“老爷子您可别这么问,我在缅国有什么关系,您还不知道么?” 他豪爽的哈哈笑着,大步的往我别墅里面走去。 说实话,李家老爷子虽然不像是修士,但他的气势却不浅,不低于金丹修士。 我跟李常军走在他的后面,我轻声问李常军道:“李叔,给我透个底呗,你们家老爷子来找我干吗?” 309.风族杀来 李常军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连我自己都是云里雾里被他给拽来的呢!” 这个以往威严庄重的江北首富,在我面前竟是露出颇为无奈的表情来。因为地位变化的关系,他现在已经不会再在我面前可以维持他肃穆的样子,就像是富翁在乞丐面前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高高在上的气息,而当这个乞丐也变成富翁时,他那种气息便会在无形之中消散。 这世界本来就没有绝对的高与低、强与弱,它们都是在比对中才出现的产物。 我以前面对李常军会有些忐忑,现在也自然得很了。 到别墅里,我把李老爷子请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直奔主题道:“不知道老爷子来找我有什么事?” 颜白雪和谢囡囡都是大家族里出来的女人,此时显得落落大方,完全是大家闺秀的模样,连谢囡囡都是。她们两贤惠的给来到客厅里的人泡茶,绝美的样子让得连火龙等人都不禁连连用嫉妒的眼神来看我。 而我,自然是有些得意。寻常人能见到颜白雪和谢囡囡这种绝色都不容易,但我却拥有两个。 我现在倒是有些感谢起柳研来,若不是她,大概我现在仍在宁县里做个小小主管吧? 李老爷子听到我的问话,首先是说了句官面话:“我这次是代表国家来恭喜庄宗主你建立圣宗。”然后他紧接着说:“其次,我也想代表特别事件调查部问问你们圣宗日后有什么打算?” 他的眼神里带着询问之意,但并不迫人,相反还有着些微笑意。 我心里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李老爷子只要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就好。 随即,我正襟危坐的答道:“暂且还没有什么打算,虽然我们离宗了,但是和以前也没有太大的区别。我想的仍然只是维持江南、江北这两地的秩序,不让修士肆意作乱而已。” 我的话大致能表达出我的态度。就是虽然我们离宗了,但是我们的立场并不会改变。 李老爷子显然对我这个回答颇为满意,笑呵呵的,“那便好。” 然后他又有些意味深长的问我:“那风族那边贵宗打算怎么应对?”我看他的神情,似乎颇为轻松。 当即,我装作苦笑道:“老爷子,您们特别事件调查部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恐怕我们真的只能作壁上观啊……”李老爷子却是叹息着说道:“帮你在秘境里构建现代防御科技武器,又派金丹高手保护你的安危,这已经是我们特别事件调查部,也是国家能够对你做的最大的支持了。风族在古族里有极大的影响力,你们和他们之间的斗争,要是我们特别事件调查部派人帮你,只怕会引得不少古族愤怒,到时候他们若联起手来对我们施压,我们也会很麻烦的……” 我闻言,深深凝视着李老爷子,问道:“老爷子,你们上面对古族到底是什么态度?” 他轻轻端起茶几上的茶轻抿了口,又缓缓放下,道:“堵不如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堵不如疏! 这个词对我来说绝不陌生,因为曾经在道上混的时候就经常听到这个词。 我心里大概明白李老爷子的意思,沉吟着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上面的意思显然是决定给古族生存的空间,并不打算把他们驱逐出去。其实我觉得,这种手段过于软弱了,要是我,古族既然要闹,那就彻底把他们赶出去。只要实力能够碾压他们,他们又能如何? 特别事件调查部虽然不可能独挑所有古族,但只要想些办法,也未必不能把古族全部赶出去吧? 到时候,这华国大地又将会恢复到平静。不会再有人沉迷着去追寻修仙之路。 李老爷子瞧瞧我,似乎看出来我心里所想,缓缓又道:“修士就像把双刃剑,即是古时候的绿林。侠以武乱禁,但也能以武护国。我们国家若是对古族赶尽杀绝,到时候将会产生太多不确定的因素啊,以现在的世界格局来看,那些结果都不是我们轻易能够承受的。” 听到李老爷子的这句话,我沉默了。 他说的是对的。 因为层面关系,他的想法显然和我不同。他们是从整个华国的稳定出发,而我只看到百姓的生活,相对来说,他们显然要比我想得更为全面。如果国家真的和古族对立,把古族逼迫得太狠,他们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还有不少华国的敌对势力只怕也会趁虚而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李老爷子看着我,又道:“对古族,只能动心忍性,徐徐图之……” 我还是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过去十多秒,我才有些苦恼的问李老爷子道:“老爷子,那我到底该怎么对付风族?” 原本我的想法是只要风族敢来,我就敢干他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直到杀得他们人仰马翻,不敢再来,或者我们圣宗灭绝为止。但现在,李老爷子的话却让得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们似乎希望我们圣宗和风族之间能够把矛盾给控制住? 李家老爷子眼中泛出笑意,道:“该怎样就怎样,只要你们有那个实力。” 我不禁愕然:“您不怕我们和风族把事情闹大?” 李老爷子道:“虽然是徐徐图之,但适当的敲打还是必要的,杀鸡儆猴永远都是不错的手段。庄宗主……你们圣宗和我们特别事件调查部是盟友,也是我们有意给那些游离观望的古族竖立的榜样。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够把风族给打败、打怕了,这样的话,对我们以后管理古族会有积极的效果。” 我不禁意动起来,连忙露出苦色,愁眉苦脸道:“可是老爷子,我们的实力哪里是风族的对手啊?” 李家老爷子没好气的用手指指我,早料到我会这样似的,说道:“你还真是连半点亏都舍不得吃啊,放心吧,你放心大胆的去干,我可以给你保证,国家不会坐视着你们圣宗被风族覆灭,怎么样?” 他这句话,对我而言无疑是剂强心针,让得我当即便喜出望外起来。 李家老爷子都说会保我圣宗了,我还怕什么? 其后,李家老爷子他们也没有再我这里多呆,便离开了。 而我,则是径直去了谷主的别墅里跟她汇报这件事情。她是金丹后期大修士,又是我岳母,特别事件调查部的态度我无疑得跟她禀报禀报。 谷主听完我的话,神色很清冷,几乎是斩钉截铁道:“风族屠戮我族诸多弟子,我必战。” 我这才知道,我这位岳母大人发起威来也是极其吓人的。 其后几天,时常有处于全国各地的药族拍卖场弟子来投,我们圣宗的势力愈发的壮大。 但风族也终究是露出他们狰狞的獠牙,朝着我们圣宗攻过来了。 他们几乎是全族出动,连带着其附庸族群,竟然有三千多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我们圣宗杀来。这三千多人,赫然全都是内劲层次以上的高手,连虚胎都不在少数,由药族的几位金丹老祖带领,似乎势必要将我们圣宗覆灭。 三千多修士,当我得知这个数据的时候,也不禁是阵阵的头皮发麻。 即便加上这些天来投的拍卖场弟子,我们圣宗的内劲高手又能有多少? 在数千人的厮杀里,哪怕是金丹修士,作用也将不再会那么的明显。 而且,谷主还跟我说,古族的弟子都有合击之法,若是数千内劲的合击,连她也没法抵挡。 310.积极备战 风族竟然会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我们圣宗,这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了。但是,我没有退路。 得知消息后,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苦思量的对策。 我们圣宗大概有七百个内劲高手,还有虚胎十多个,金丹修士就我和谷主。这种力量已经能够比得上中等偏上的古族了,但和风族此行声势浩大的大军相比还是相去甚远。 我该怎么办? 难道让圣宗的弟子去送死么?还是我和谷主两个人去抵挡他们的大军? 我在房间里愁眉不解,感觉自己遇到绝境,比以前面对温家时更困难的绝境。风族的势力要绝对的强于我们圣宗,除非药族能够再度团结,那些老太婆选择帮助我们,但这显然不可能。她们要是顾及这里的弟子的话,就不会把燕倾城她们驱逐出族,也不会到现在还悄无声息了。 而也正是因为老太婆们的无动于衷,让得那些和药族交好的古族也都观望起来。 谷主她们现在是圣宗人,不能再算是药族正统,那些古族不会轻易来帮我们,特别是风族如此势大。 我苦苦思索着自己还能找到什么援助。 老头子? 他虽然实力强悍,但只怕也未必能够左右整个战局。 还能有谁? 海蛇族。但是他们就算全族都填上来,也无法填平我们和风族之间的差距。 而且,这场大仗若是开打,到时候死伤难免惨重,这样的事情,我去叫海蛇族,于心不忍,总觉得愧对他们。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特别事件调查部上。 我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李家老爷子,上次他来的时候把电话留给了我,让我以后有事直接和他联系。 李老爷子还没接听电话就知道我的来意了,刚接听就说道:“庄宗主你这是找我来搬救兵啦?” 我哭笑不得道:“老爷子,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啊,我也没想到风族会倾巢出动啊,您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帮帮我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要不然我们圣宗只怕这才刚建立就要被风族给覆灭了。” 李老爷子闻言问道:“你想让我们怎么帮?” 我说得很简单:“人和武器,都行!” 李老爷子却是说道:“这恐怕是不行啊……如果出人出武器,那我们的立场就难以立足了。” 危急关头,我也有些生气了,道:“那这江南江北的地盘我不要了,我带着人走就是了。” 此时此刻,我心里真的有这个想法,因为我不能让圣宗傻傻的在这里等着被覆灭。圣宗里都是我的亲人朋友。 “呵呵……” 李老爷子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是笑了,“你小子先听我说完嘛!”他的声音里透着些得意之色,“虽然我们特别事件调查部不能给予你明面上的支持,但是缅国那边可以啊,你不是和缅国成绪仁的关系很不错么,都是他的孙女婿了,他能看着你被覆灭?” 李老爷子这话倒是让得我有些愣了,因为我的确是把缅国那边给忘了。 不过,随即想想,缅国也是鞭长莫及啊! 我说道:“老爷子,就算是成老爷子他派人送武器过来给我,时间上也来不及了吧?” “有什么来不及的?” 李老爷子却是道:“他们风族的人还能全部都起飞不成?只要他们是坐车去你们那里,我就有办法让他们捱到你得到援助的时候再过来,你小子现在立刻给成绪仁打电话就是了。” 说完,李老爷子就把我的电话给挂了。 我撇撇嘴,只能给成绪仁老爷子打电话。我现在的确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有从成绪仁老爷子那里弄来现代化的武器,或许才有机会干败风族的大军。 对了,我突然想起,我还有很多古兵刃在成老爷子那里,那些东西应该也能起到作用吧? 成老爷子接听电话时笑呵呵的,“庄严?你怎么舍得打电话给我这个老头子了?是不是找小敏的啊?” 我闻言不禁是哭笑不得,成老爷子现在还有意撮合我和成小敏。 只是我和成小敏的事……唉…… 我抹了把脸,对成老爷子说道:“老爷子,我这是向您求救来了啊……” 成老爷子诧异:“找我求救?你现在都是圣宗宗主了,还有什么事情我这个老头子能帮得上忙的?” 我也顾不得他的打趣,当即噼里啪啦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成老爷子说了,甚至包括李老爷子提议我找他帮忙的事都没有瞒着。李老爷子可以说是官方代表,如果他不表态,成老爷子只怕也不敢把武器运到华国境内来。 我本以为,成老爷子就算是答应,也会要先考虑考虑的,却没曾想,他刚听完就答应道:“好,我现在就安排人帮你运现代化火器还有你的那些古兵刃过来。” 我都忍不住惊讶:“老爷子您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他笑眯眯的说:“你是我的孙女婿,我难道还能看着你被人欺负不成?” 说着,他哈哈笑两声,就把电话挂掉了,愣是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 我握着手机,心里总算涌起了些希望。 随即,我离开了房间。 谢甚源他们都在我这别墅的客厅里,看到我,纷纷站立了起来,看着我。 虽然我不怎么管宗里的事情,但他们都已经习惯把我当成主心骨。因为整个圣宗都可以说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建立起来的,我们圣宗里的几个殿都和我有直接的关系。 谢家势力的天枢殿。 拍卖场势力的天璇殿。 与我交好的段前辈、田不倒他们等人的天玑殿。 还有黄家的天权殿。 只有颜家没有,因为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是特别喜欢颜家那些人。而在知道谷主和老头子才是颜白雪的血缘父母之后,我对颜家就更加无感了,除去奶奶和颜白雪的父母,颜家老爷子、颜熙正、刘茹倩他们都不敢是些现实、目光短浅的人而已。 我径直走到谢甚源和谢过源兄弟面前,对他们说道:“你们两把下面会玩现代火器的兄弟都召集起来,到秘境里来汇合。我们要和风族对抗,只有依靠现代化武器。”风族那些人全都是古族修士,他们自恃实力强大,绝不会使用现代化的火器,这点我可以断定。而这,也是我们胜利的希望。 谢甚源和谢过源听到我这话,点点头,便带着他们手下的孙克明、常万胜等人匆匆出去了。 我又看向谷主和燕倾城。燕倾城现在虽然是圣宗的副宗主,但她们拍卖场那系里面还有几个地位以前和她相仿的传承弟子,以及几个甚至地位比她还要稍高些的长老,她还没有足够的威信能够镇得住拍卖场的所有人。是以谷主现在屈尊任了天璇殿的殿主。 拍卖场的女弟子都是冲着她来的,能够服众的也只有她。 我看着她两,说道:“谷主、燕师姐,还麻烦你们也回去对天璇殿的弟子们进行战前动员,再主持她们操练操练合击阵法。另外,我稍等些时候能弄来不少上古时代的兵刃,你们看看等下是否要把这些兵刃给分发下去?” 听到我这话,连谷主都不禁露出惊讶之色:“你有上古时代的兵刃?很多?” 我点点头:“对!我以前有幸遇到这样的秘境,里面的兵刃……能够准备我们圣宗所有人无虞。” 我想想还是没有把兵刃的具体数量说出来,毕竟有上万把,我怕吓到谷主她们。 谷主脸上浮现出喜色来,拍着沙发道:“好,这样我们天璇殿的实力能够再度大增了!” 311.师姐来也 我继而看向段前辈、财老鼠、三叔、黄老伯他们,“各位,守护宗门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他们都是散修,在族群的厮杀中可能极不适应,我不想他们去送死。 段前辈他们知道我的心意,瞧瞧我,点头道:“我们必会守护好宗门。” 说完,他们也起身往屋外走去了。 我心里稍稍放心,虽然现在镇子外围都有现代化武器布置,但那种武器只能针对强者,不可能把三千大军全部挡住,有段前辈他们亲自守护着镇子,我才能更加放心。毕竟,在镇子里住着的都是我心中至关重要的亲人。 如果不是他们不愿离开,我真不想她们继续留在这里。 因为……我们的赢面真的很低。 饶是成老爷子那边的火力支援能到,我们的胜算也同样很低,因为在修士数量上就和风族相去甚远。 等到屋里的人全部都领命出去,我打开了论坛。 风族的三千大军已经在全部集结到了安徽,正在向江南这边驶来。风族的秘境原本就在浙江,是以江苏、福建等地可以算得上是他们的大本营,连原本在沿海地区声威无两的海王菩萨司鸿释玉也只能黯然退避到江西境内和江南、江北两省的交界处。 司鸿释玉那个奇女子虽然是虚胎,但在风族这等古族面前显然显得太过渺小了。 数十分钟后,特别事件调查部终于出手了。 风族大军浩浩荡荡的车队行驶在安徽通往江南的高速途中被堵住,是数十辆车追尾的大车祸造成的拥堵。我知道这事特别事件调查部弄出来的,大晴天的,又不是下雨、大雾、冰灾,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闹出来数十辆车接连追尾? 在武道界论坛许多人发的视频里我看到风族的车队连绵不知道多少里远,入世几个月,以他们强悍的实力和不俗的底蕴,着实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构建成金钱帝国。这点,我并不惊讶。 在空中,有五个风族的金丹老祖傲然于上。他们形色各异,有老者,有中年,甚至还有个侏儒,但他们的脸上全都是俯瞰众生的高傲之色。双手搭在胸前,微微闭着眼睛,只留下小小的缝隙,似在假寐,又似在打量下面的情况。 稍下面些,还有数十位虚胎高手也是站立在虚空中。 这就是风族的实力! 这等大军,让人心里发毛。即便是特别事件调查部,不动用大型武器的话,只怕也不能对抗他们。 我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等待着成老爷子他安排的那些人过来。 从成老爷子他们那里到江南荆市来,哪怕不眠不休,通行无阻,起码也得要将近二十个钟头。我们现在就是在和风族争风夺秒,他们来得越晚,我们才越有抵抗的希望。 几个小时过去。 成老爷子他的人自然还没有来,但有意料之外的人到来。 司鸿释玉。 她带着数百人来到我这里,还有火器。这数百人看起来都是她组织里的精锐,个个神色肃穆。 当下面的人把司鸿释玉领到我的别墅门口时,我到外面见她:“你怎么来了?” 在这种关头,她带着人来我这里,显然是来帮忙的,但这恰恰是让我疑惑的地方。虽然我和司鸿释玉之间关系其实还算得上不错,但是怎么着也不至于让她带着人到我这里来“陪葬”的地步。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不可能看不清楚现在的局面,我们圣宗要比风族的力量弱小太多。 司鸿释玉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却让我愕然当场,“我是你师姐。” “嘎?” 我嘴巴张得大大的,下巴都差点掉到地上,足足愣了几秒,“你刚刚说什么?” 她殷红的朱唇轻启道:“我说,我也是师尊的弟子。” 我眨巴眨巴了眼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你以前还要杀我?” 她说道:“那是为督促你修行,师尊说你是个修行的苗子,不想你荒废携带,让我督促你。” 我这下是彻底的相信了。也终于明白,司鸿释玉为什么从始至终都对我没有杀意,而且还数次帮我了。 随即,我忙问道:“师姐,那你知道师尊他现在在哪吗?” 我现在都快愁死了,因为光靠我和谷主两个,根本挡不住风族的那五个金丹老祖。风族五个金丹老祖,谷主说修为最强的就是那个侏儒,同样也是金丹后期,连她都未必敢说能稳胜。只有实力高深莫测的老头子到来,兴许还能和我合力抵挡住另外四个金丹,但是,就连谷主,也不知道老头子的行踪去处。 司鸿释玉现在是我的希望。 然而,司鸿释玉听后却是说道:“师尊他老人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无法得知他的行踪。” 我顿时有些失落。 我的个乖乖老头子啊,这么关键的时刻您到底是跑哪里去了?不打算来救您的爱人了? 就在我心里呼天喊地的这时,突然,有两道身影从空中极速的飞落了下来。 是老头子! 我刚感觉到气息,抬头就看到老头子那张让我“日盼夜盼”的脸。 我大喊:“老头子你可总算是来了,都快急死我了!” 司鸿释玉则是要比我平静得多了,朝着老头子施礼道:“恭迎师尊。” 老头子和他旁边那人落下,轻轻瞪我道:“鬼嚎什么?多跟你师姐学学,毛毛躁躁的。” 我闻言缩缩鼻子,没敢还嘴。 打量老头子旁边这人,是个青衣仗剑的修士。留着长发,右肩后面露出剑柄来,这剑柄上画着极为古朴的纹路,看起来便不是凡物。我知道能和老头子同行的肯定不会是寻常之辈,拱手道:“见过前辈!” 青衣修士身材颀长,貌若中年,有几分清冷凌厉之气,只是轻轻点头,便算是应答过了。 司鸿释玉俨然见过这青衣修士,又是躬身,施礼喊道:“释玉见过青衣剑仙前辈。” 青衣修士对她的态度比对我要好得多了,竟然露出些微笑脸来,“不必多礼。” 我心里暗暗嘀咕,“操啊,都是老头子的弟子,至于这么区别对待么?” 不过人家显然是大佬,我也不敢在肚子里嘀咕几声了,可不敢把这牢骚说出来。 谷主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这里,到我们面前,没有说话,只是痴痴看着老头子。 老头子看向谷主的眼神里也满是浓浓的情愫。 他们两的爱情无疑比我和颜白雪还要坎坷得多了,直到现在,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见面。当初老头子持着药仙谷秘境的宝物打开药仙谷秘境,闯入药族,在药族掀起了大浪。他和谷主还曾交过手,只是谷主那次败在了他手里。 那时候的谷主还是个性子极为要强的怀着少女心思的女人而已,打不过自然心里不服气,接连向老头子发起挑战,却没曾想打着打着,两人却是互生了情愫。然后,两人悄然生下了颜白雪,而老头子为保护颜白雪,不让药族的人生疑,也在那之后再未踏足过药仙谷半步。 这数千年来,我是第二个踏进药仙谷的男人,老头子,是第一个。 这些事,都是谷主亲口和我说的。 看着他们两含情脉脉的对视着,我悄悄扯了扯司鸿释玉的手,随即往屋子里走去。 她的手好似要比寻常人的更为冰凉些。 她会意,立刻跟着我走进了屋子里。 青衣剑仙露出微微惊愕之色,随即思量着也跟着走了进来。 我悄悄的把门关上,关上前看到老头子和谷主还在对望,心里也不禁是有些好笑,虽然他们是金丹大修士,但在爱情这方面和寻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 我估摸着,老头子怕是得过一阵子再来找我了。 312.青衣剑仙 感觉到旁边青衣剑仙若有若无,似羚羊挂角般难以捕捉的气息,我不敢怠慢,忙请他往客厅里走去。 他和老头子联袂而来,很可能是老头子搬来的救兵,要是因为我的怠慢而把他气跑了,那都用不着老头子收拾我,我自己都能够把自己抽死。虽然金丹修士未必能够左右整个战局,但如果有青衣剑仙的帮助,那或许我们能够压制风族那些金丹老祖。 老头子实力卓绝,我总觉得他的朋友肯定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颜白雪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司鸿释玉和青衣剑仙先是微微惊讶,随即问我道:“这两位是?” 我把司鸿释玉和青衣剑仙与老头子的关系说与她听,她眼眶便红了,“我父亲在外面?” 我点点头,随即连道:“你现在先别出去,母亲也在呢!” 颜白雪的眼中满是喜色,甚至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司鸿释玉和青衣剑仙则都是露出惊讶之色来,显然,他们都不知道老头子和谷主的关系,更不知道老头子和谷主已经有颜白雪这个女儿。看来,老头子和谷主真的把这件事情埋得挺深的,这些年来都埋在心里,从未与其他人说过。 不过现在,他们一家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一起了。 我不禁感慨,如果谷主早有这样的勇气,他们会等到现在才团聚么? 在客厅里陪着司鸿释玉、青衣剑仙十余分钟后,老头子和谷主进来了。他们两个是联袂进来的,谷主的脸上带着初恋少女般的娇羞,任由老头子牵着她的手,连老头子的老脸都有些红润,看着我直想笑。 颜白雪轻轻的对老头子喊了声,“父亲……” 老头子在这个刹那的表情我很难用言语形容出来,这是种多年夙愿如愿以偿的满足。他笑吟吟的冲着颜白雪点头,嘴唇哆嗦着,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都只化成了带着颤音的一个字,“嗯……” 我则是在旁边苦笑道:“老头子,以后我是叫你师尊呢?还是叫你父亲?” 我这当然是开玩笑,我估计我这辈子都会叫他老头子,因为随他游历的那两年里我总是叫他老头子,都已经养成习惯,无法再改口。若是改口,我自己不习惯不说,老头子肯定也会不适应。 他也知道我就说想活跃活跃氛围,没好气的看我,“你个小子……” 青衣剑仙在旁边突然开口道,“朱老头,这就是你叫我来助阵的原因所在吧?” 老头子却是怪里怪气的说道:“我可不是让你来助阵的,我这是给你和金丹修士交手的机会,免得你这家伙总是缠着我要和我比斗。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回去嘛!” 要是我,听到这话肯定就回去了。老头子说得冠冕堂皇的,但不是请青衣剑仙来助阵的才怪。 我心里暗赞老头子果然还是像以前那么“无耻”,拥有着水泼不进,火烧不灭的脸皮。明明是请人帮忙,从他嘴里却帮人创造机会了,好像还得青衣剑仙倒感谢他似的。 但是,青衣剑仙却是连动都没动,只是又闭上嘴,不说话了。 他显然知道老头子的无赖性格,连和老头子继续说下去的兴趣都欠奉。他和老头子应该是属于那种面上不怎么和气,但其实特别交心的那种朋友。 果然,老头子见青衣剑仙不再开口,也不在乎,仿佛自顾自的又说他和谷主的故事。 谁都知道,他这是特意说给青衣剑仙听的。 青衣剑仙听完只是平静说道:“等下我要战两个,你别插手。” 老头子露出得瑟之色,“随你。要是你有那能耐,五个全部让给你都行。” 显然,老头子在来之前就已经对风族此行的阵营有些了解了。 我在旁边暗自欣喜。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的加入无疑让得我们圣宗的顶尖力量翻了个倍还不止,听青衣剑仙云淡风轻说出要对付两个风族两族的话,我要是还猜不出来他是个实力极强的金丹修士,那我就是个傻子了。 到深夜。 连环车祸的现场才被清理完毕,风族的大军终于得以继续前进了。不过他们似乎也不着急,显然,他们自恃实力强大,认为我们已经是砧板上的玉肉,没得跑了。 到接黎明时分,成老爷子派来给我送现代化武器和兵刃的车队也终于到了。 上百辆军车,仅仅就是外头蒙着曾黑布而已,里面全都是迫击炮、机关枪、肩抗式导弹筒、手雷之类的轻便型作战武器。这些东西竟然是成小敏亲自押送过来的,我真怀疑她是不是借此机会来和我见面,不过看着她绝美小脸蛋上带着疲惫的风尘仆仆的模样,我心里也的确有些心疼。 我是喜欢她的。 我问她:“你怎么亲自过来了?这样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插手干什么?” 她笑眯眯的冲着我吐吐舌头,说道:“你心疼我了?” 我摸摸鼻子,想否认,但终究没说出口。 成小敏看着我尴尬的模样,极为得意的笑,然后从车里拿出清单递给我道:“这些是爷爷让我给你运送过来的武器的清单,全部完好无损哟,你要不要点点?” “这有什么好点的?” 我知道她这是故意在逗我,笑着说道。但低头看清单时,我却是不禁瞪大了眼。 随即,我问成小敏道:“小敏,你们依克族现在武器配备都这么厉害了?” 她运送过来的这些现代化武器竟然有很多都是世界顶尖的,而不是依克族原本的那些旧货。更奇怪的是,这些武器型号大部分都是华国造,这就值得推敲了。 成小敏笑眯眯道:“这都是你们华国支援我们依克族的呀!” 我闻言愣住,不禁在心里大声赞叹李老爷子,“老奸巨猾!真是老奸巨猾啊……” 他肯定是早知道我和成老爷子他们的关系后就对依克族进行援助了,甚至可能在扶持我们圣宗之前就已经对依克族进行武器援助也说不定。这个老头子做事当真是缜密万分,我心里在这个刹那满满的都是对李老爷子的敬佩之情,想着,要是我什么时候也能像他这么运筹帷幄便好了。 原本华国军方的武器,经过依克族这么一转手,便堵住古族的嘴了。高!实在是高! 哪怕明眼人看出来这就是华国军方制造的武器,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这些军火华国已经赠送给缅国了,现在是缅国来援助我,和华国军方又有什么关系? 至于缅国的车队为什么能长驱直入到内陆来,就凭借我的关系不行么? 我知道,李老爷子让我这么做,肯定是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这个老爷子虽然不是金丹修士,但这份头脑,可当真要比金丹修士还可怕得多了。 我打电话给谢甚源、谢过源还有司鸿释玉,让他们安排军火分发的事情,然后又打电话给燕倾城,让她带人选兵刃,最后才问成小敏道:“你们什么时候走?” 她顿时嘟起了嘴,不乐意道:“我们这才刚帮你把东西送过来,你这就赶我们走啊?” 我有些尴尬道:“不是我赶你们走,而是你们留在这里会很危险。” 这是实话,但不完全是我心里的想法。我其实还怕成小敏留在这里会引起颜白雪和谢囡囡的醋意。 没曾想,成小敏闻言,却是冲着她后面的军官挥挥手,说了几句缅语。然后,她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说道:“庄严,我让他们完成交接就回去,但是我想留在这里,好不好?” 313.厚脸皮的颜家人 看着她带着些微哀求的模样,要说我心里不动容,那肯定是假的。 她甘愿为我留在险地,这是想和我同生共死。但是,我却不能让她留在这里。 我认真看着成小敏道:“不行,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还记得在缅国和万蛊窟大战时她重伤垂死的样子,那样的情景,我再也不想看到。 成小敏却是嘟着嘴,跺脚道:“为什么?” 我沉着脸说道:“我已经说过了,留在这里会很危险。” 成小敏突然变得泫然欲泣,“那白雪姐和囡囡姐怎么能够留在这里?在你心里,我就是远远不如她们两对不对?我都追求你这么久了,你为什么就连一丝希望都不肯给我?我已经和你成婚了,现在除了你,我还能再嫁给谁?” 我嗔目结舌,“你……你之前不是说……结婚后就不再……” 成小敏斜着眼睛看漆黑的夜空,耍赖道:“我忘了!我不记得我说过。” 我心里叫苦不迭,正要再劝。这时,却是有不少豪车从镇子里面极速行驶出来,有沉稳的商务车,也有炫目的跑车。因为我和成小敏此时是站在路中间说话,是以这些车在我们面前停下来。 车灯照着我们的眼睛。停在我身边的是辆加长版劳斯莱斯,车窗放下来,露出颜家老爷子的脸,他笑眯眯的对我说道:“小庄啊,你让让,我们要出去开个集团会议,挺赶时间的。” 我心里冷笑,这颜家老爷子也真够厚脸皮的。开集团会议……他们颜家的败家子们也用得找去开? 在这十多辆车的车队里,那几辆跑车就是颜家的纨绔子们开的。他们平时不过是伸手往家里要钱而已,根本就没有在颜家的集团里面担任任何职务。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是去开会,而是去避难而已。 有语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其实颜家的选择也没什么。只是他们做得太明显。 颜家老爷子这无疑就是敷衍我,大概是随便我信不信,反正他们都会走。 我呵呵看着颜家老爷子,拉着成小敏让到旁边,“呵呵,好,你们去吧!” 颜家老爷子也是笑呵呵的,点点头,便把车窗关上了。 车队继续往秘境外面驶去…… 到颜熙正和刘茹倩开的奔驰车时,他们也在我前面停下,刘茹倩放下车窗对我说:“庄严,我们全家出去旅游几天。你在家里要照顾好白雪还有奶奶啊!” 呵呵,到她嘴里,竟然是变成出去旅游了。原来他们出来前脸口风都没有对的。 我心里实在对这些颜家人恶心得厉害,低垂眉眼道:“要滚快滚,罗嗦个屁。” “你……” 刘茹倩想要还嘴,却见我瞪眼,露出惊惧之色,慌忙关上了车窗,往外面去了。 我听到她关上窗户时嘴里说的最后一句话,“神经病。” 他们颜家人真是太不知道把握分寸了,若是我想,光凭刘茹倩刚刚骂我的话,我就能够斩下她的脑袋。内劲高手的威严都不容辱,更何况我现在拥有堪比金丹的实力? 不过,我没有动手。为了颜白雪,我决定再忍这最后一次。 我庄严,以后和颜家绝无半分关系! 他们要走,这无可厚非,但他们肆无忌惮,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的态度,着实是让我恼怒了。如果任由他们继续这样,他们以后还不得骑到我的头上去? 看着颜家的车队疾驰而已,我的内心满是冰冷。 成小敏在旁边幽幽问我:“庄严,这是白雪姐的家人吧?” 我匀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愤怒,点头道:“对!” 成小敏又说:“你刚刚怎么不骂他们临阵脱逃?” “呵……” 我不禁嗤笑:“为什么要骂?就算是把他们留在这里,他们又能有什么用?” 成小敏竟是幽幽的说道:“要是你对我也能像对他们这样就好了……” 我看着她满是失落的样子,真是于心不忍了,叹息道:“唉……你要留下就留下吧……” 说罢,我往镇子里面走去。 成小敏就是个机灵鬼,这会儿又露出笑脸来了,得意洋洋的挽着我的胳膊,好似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 进去的路上,刚巧遇到燕倾城、司鸿释玉、谢甚源他们带着人出来。他们看到成小敏挽着我的胳膊,很是亲密的样子,眼中顿时露出八卦的光芒来。不过他们也并没有太过惊讶,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显然这种事情已经让他们见怪不怪了。 成小敏笑眯眯的跟着她认识的谢甚源等人打招呼。 她有意坐实和我的关系,我见状,心里虽然有些纠结,但也没说什么。 回到我的别墅里,老头子、谷主、青衣剑仙、颜白雪、谢囡囡都还在。溪溪也在,他们正围在茶几旁边,看着老头子在摆弄几枚古铜钱。 老头子眉头微皱,显然在思量什么,我没有敢出声打扰他,只是悄悄带着成小敏走过去,并不着痕迹的把手从成小敏的臂弯了拔了出来。成小敏偏头看我,漂亮的眸子里呆着些许得意,还有些许嗔怪。她想挽着我的手出现在颜白雪她们的面前。 不过,我可不敢那么做。 到他们近前,颜白雪和谢囡囡看到成小敏,谢囡囡道:“小敏?你怎么来了?” 我抢先说道:“她帮我们送武器过来的。囡囡,你帮她安排客房,小敏说要住在我们这里。” 谷主和青衣剑仙都抬头来看我和成小敏,不过什么也没有说,随即又低下头去看着茶几上面的十多枚铜钱。我还没见过拿这么多铜钱进行卜算的。 颜白雪用深深的眼神看我,然后露出微笑对成小敏说道:“小敏,来,到这边坐。” 说完,她带着我、成小敏还有谢囡囡往偏厅里走去。 别看颜白雪脾气不似谢囡囡那么火爆,但她的气场很强,在家里连谢囡囡都对她言听计从。 溪溪竟然也跟着要过来凑热闹。我看到她贼兮兮跟在我们后面,问道:“你跟过来干什么?” 她吐吐舌头:“看老爸你出丑。” 我没好气的冲她挥手:“去去去,去看你爷爷卜卦去,这不是你小孩子该掺和的事。” 在家里,我可没什么地位。老婆我不敢惹,溪溪丫头也不怕我。 不过,这次溪溪丫头倒是听我的话,冲我翻翻白眼,宣泄不满后便就转身往客厅里去了。 我走到偏厅里,颜白雪、谢囡囡和成小敏都已经坐好,虽然她们都面带着微笑,但我总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我坐到椅子上,屁股都只敢沾半边。我现在感觉就像是三堂会审,而那个被审的人却是我。 看着颜白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心里还真有点打鼓。 后院不会起火吧? 然而,紧接着,颜白雪和谢囡囡却是对成小敏嘘寒问暖的,连看都没有看向我这边。 我见她们三个女人完全忽视我了,悄悄的移开屁股,往客厅里面走去。 直到走到客厅里,我还有些不敢置信,这啥情况?颜白雪和谢囡囡怎么没对我和成小敏旁敲侧击呢? 当然,我肯定不会再傻乎乎的又走回到偏厅去了。 我凑到老头子他们那里,见老头子眉头还微微皱着,轻声问道:“老头子,你在算什么?” 茶几上凌乱的摊着十多枚铜钱,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算法。 老头子微微抬头看我,说道:“在算我们此次能有几分胜算。” “结果怎样?” “一宽一紧事忧焦,害鸟飞来岂肯饶。莫怪神明今说破,后来还是有蹊跷……” 老头子叹息着说出这几句话,神色凝重。我听着,也陷入了沉默。 314.风族大军来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沉默十多秒后,我问老头子道:“这卦象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瞧瞧青衣剑仙,又瞧瞧我:“事情多变,胜的希望渺茫,即便是胜,也定然不易。” 谷主和青衣剑仙的脸色都不是特别好看。而我就更加了,我没有他们养性的功夫,焦急已经爬上心头。 老头子卜算的本事可以说天下无双,他的卦象,应该不会有错。 我们到底该不该继续留在这里等着风族大军的到来?要走的话,现在应该还来得及吧? 只是我们若是离开,风族不会继续逼迫我们吗? 正当我脑子里在梳理着逃跑的利弊时,黄老伯却是从外面走了进来,先是朝着谷主、老头子和青衣剑仙施礼,然后对我说道:“庄严,你不是有办法帮我治疗暗疾么?现在有没有时间帮我治好?” “黄老伯你……” 我惊讶看着他。他之前不肯让我帮他治疗,只想陪着裴奶奶终老,现在却主动过来要我治。 黄老伯轻松的笑着说道:“治好伤,也能多处份力。” 他早已经是内劲宗师极限了,不过因为暗疾而始终没有突破到虚胎之境而已。只要治疗好暗疾,黄老伯的实力瞬间就能够突破到虚胎之境去,只是…… 我走过去,问他道:“黄爷爷你真要把暗疾给治好?” 他点点头,说道:“嗯……我这点实力只怕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咯。” 我又说:“那裴奶奶……” 黄老伯叹息道:“就是她让我来的。我们总得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再说,我还有保护晴晴……” 我听到黄老伯这样说,便没有再说什么,把他请到沙发上坐着,让金蚕蛊出来给他疗伤。它才是治疗暗疾的专家,连我的琉璃药王气,只怕也未必能够治好黄老伯的暗疾。 看着黄老伯闭目盘坐,我不禁有些恍然,更瞧不起颜家那些人。 同样都是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我势大时,颜家贴着上来讨好我,现在有危险了,他们就拍屁股走人,而且对我的态度也和以前大相径庭了。或许趋炎附势,见风使舵本来就是这世间的常态,但我仍是瞧不起颜家的那些人。 其后,远在江北的邓老爷子竟然也打电话来问我是否需要帮忙,这就让得我更瞧不起颜家那些人了。邓老爷子和我的关系其实算不得很亲近,毕竟我是修士,而他是个世俗中的实业家,但连他都愿意来帮我,而颜家人作为颜白雪的家人,却是在这刻时候选择逃避。 而且,他们还把颜白雪的爸妈和奶奶给撇在这里了。连亲人都可以抛弃,还有什么人性可言? 我婉言谢绝邓老爷子的好意,只是悄悄等着风族大军的到来。 到九点多时,风族的大军已经距离我们壶口山秘境不过十公里地远。他们是开车来的,只要十来分钟就可以到我们壶口山秘境里。 我收到消息后,和谷主、青衣剑仙、老头子同时往外面走去。 黄老伯治疗好暗疾后,早已离开。我让他跟段前辈他们共同守卫镇子。 刚出门,我召来灭蒙,谷主召来青黛鸢,然后四人便往空中飞去。颜白雪、谢囡囡和成小敏还有溪溪都在门口看着我们。此去迎敌,能否再回来,是个未知数。 到秘境入口处十多里远的地方,我们的人也严阵以待了。 天枢殿谢家召来近千个黑西装,组成现代火器阵营,正面向着彩虹门。这其中还有不少是成小敏从缅国带来的士兵,他们也乔装打扮成了谢家的人,那些肩抗式导弹筒以及迫击炮都是他们在操控。因为这方面只有他们还稍微专业点。 天璇殿拍卖场也有女弟子近千人,由燕倾城、丁长老她们在前面引领着,手里全部都拿着我从缅国秘境里弄出来的那些古兵刃。不过因为她们全部都是女弟子,是以选择的兵刃也比较……嗯……柔和!都是些偏向于乐器类的武器,要么就是短刃,鲜少有彪悍的拿着长戟、大刀的。 不过,她们的斗志很昂扬,凝成了很强的气势。 再旁边,是司鸿释玉带来的数百人,有强有弱。这是她这些年在沿海地区发展起来的班底,里面的强者已经是内劲高手,弱者也都是段位高手。她是我师姐,我自然不会怠慢她的人,是以她手下的内劲高手,包括她自己,现在手里也都拿着古兵刃。 司鸿释玉果然是个奇女子,此时手里竟然是持着的一把长矛,比她还高出不少,这种极其奇异的组合,却因为司鸿释玉的气质,又显得有种异样的魅力。她似乎天生就是个适合剑走偏锋的女子。 而她下面那些段位高手们,则都是端着的枪。古兵刃,起码也得要内劲高手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我们守在秘境入口的阵营,便是这三大“军团”了。 段前辈、田不倒他们的天玑殿还有黄家的天权殿人数不多,都守护在镇子的入口处。 这就是我们圣宗现在的全部实力。 我骑着灭蒙径直飞到阵营的最前方立着。作为宗主,我应当身先士卒。 谷主飞到天璇殿阵营的上方,顿时让得天璇殿女弟子们的气势显得更为昂扬了。谷主是她们的精神支柱,有谷主在,天璇殿的实力能够提升两成。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则是分立在我的左右。 老头子对我说道:“小子,等下开战你别去对付风族那些金丹老祖,去对付他们的虚胎。” “啊?” 我傻眼。 老头子接着道:“我和你青衣师叔各自对付两个,没你的份。” 我直翻白眼。 青衣剑仙则是冷冷在旁边吐出五个字,“是青衣师伯。” 看着他们两脚踩仙剑,满脸傲然的样子,我瞬间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头子那门板似的金色巨剑自不必说,是拉风到极致的东西,青衣剑仙脚下通体泛着雾气般寒芒的长剑也差不到哪里去。 老头子跟我说,这才是灵兵真正的样子。 灵兵是上古修士专门为金丹修士以上的强者锻造出来的兵刃,也只有金丹修为以上的修士,才能发挥其真正锋芒。就好比老头子的巨剑,这巨剑要是到虚胎居士的手里,便不能发出这金芒来,因为虚胎居士的内气尚且不足以驱动这剑。 可惜的是,我从秘境里得到的那些兵刃,只有极少数达到灵兵级别,不超过十件。 我手里的暗金枪也给老头子看过,他说堪比灵兵,但不是灵兵。我舍不得,也就没有换。 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太阳越升越高,发出的光芒也愈发的刺眼了。 秘境里只有些微的风,轻轻将地上绵延的黄沙刮起来,不知道飘向哪里去。 风族的人终于来了。 打头阵的就是他们那五个金丹老祖,刚飞到秘境里便想径直朝着镇子飞去。他们的速度极快,脚下也各自踩着兵刃,是想去毁掉特别事件调查部给我们布置的现代防御武器。 紧接着,又有无数的虚胎居士从彩虹门外涌进来。 然后,是内劲强者。 他们都拿着兵刃,再现上古时代的风采。让我恍惚间又想到在双波岛秘境里见到的那些壁画。 上古的大战,便是和现在类似的场景吧? 镇子外围接连响起惊雷般的闷响,许多火光接连冲天而起。 天枢殿以及司鸿释玉手下的人朝着彩虹门开火了,炮声密密麻麻的响彻起来。 而我们,并没有急着冲上去。 315.大战启 风族大军太强大了,我们只有依靠现代化武器削弱他们的实力,才能争取到胜利的希望。 我冷眼瞧着那如蚂蚁般密集的风族大军,心头杀气已经涌到极致,“要想过来,拿命来填吧!” 而那五个金丹老祖好似知道我们秘境里防御系统的厉害,对射向那边的导弹和炮弹竟然是不管不顾,任由其在他们的大军阵营里炸响,他们只是极速的朝着这边掠来。他们早已经想好了,要以最快的速度摧毁我们的防御系统。 只是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这边也有四个金丹高手。 即便我不出手,谷主、老头子、青衣剑仙也不是他们能够吃得下的。 当风族的五个金丹老祖出现在我们上空时,老头子、青衣剑仙和谷主持剑同时朝着他们迎了过去。 风族金丹老祖露出些微愕然之色,不过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他们有五个金丹,声势更为浩荡。 “哧!” 一道金色剑光横空而过,直直朝着风族的那个侏儒老祖斩去。 是老头子! 他的招式大开大合,霸气无比,一如以往对付蛊族老祖时那样,带着凌厉无匹的气息,要以绝强的修为强压风族的五个金丹。 青衣剑仙则显得要更潇洒些,只是持剑指向风族其中两个金丹老祖。不过,他造成的响动却也不小,在他的身后,竟是同时出现上百道剑形内气,继而射向那两个风族金丹老祖。这不禁让我想起《风云雄霸天下》里面那招天下闻名的万剑归宗。 这样潇洒眩目的招式,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够使得出来。 掂掂手里似乎并不出彩的暗金枪,我苦笑,看来我真的只能去欺负欺负风族的虚胎高手了。 谷主自然也不弱,虽声势不如老头子和青衣剑仙,但飘然如天仙,盘坐在青黛鸢上,双膝上平放着一把月牙白的古琴。她双指轻轻拨动琴弦,青丝飘扬,琴音动听,我却看到有肉眼可见的内气波动朝着风族的五个金丹老祖爆涌而去,正如那潮汐,去势汹汹。 风族的五个金丹老祖微微色变,不敢再蛮冲,顿住身形匆忙抵挡。 他们应该是察觉到老头子和青衣剑仙的实力有多么强大了。五个人组成阵形,合力抵抗。 就这样,老头子、青衣剑仙和谷主以三人之力,挡下了风族的五个金丹老祖。 再经过最初的试探后,八个人很快厮杀到一块去,身形掠动间不是普通人能够捕捉得到的,肯定是如幻灯片般,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空中这里,然后又消失,再突然出现在那里。即便是我,在没有使用斗决的情况下,也只能勉强捕捉得到他们的身影。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果然都是独挑风族两位金丹,而谷主则是与那侏儒老祖杀得难解难分。 风族不愧是上古大族,底蕴极深,五个老祖的实力都不弱,并非当初的蛊族老祖可比。 地面上。 风族大军在涌进秘境后,经受过几波导弹和炮弹,已经折损不少人手,甚至这里面还有虚胎层次的强者,但他们很快都分散开去,把阵线拉得极长,这让得导弹和炮弹都再取不到之前他们蜂拥时那么好的效果。 他们持着兵刃朝这边冲杀过来,喊杀声震天。 尤其是虚胎高手,他们隐藏在大军里面,身形要灵活很多。 黄沙鼓荡,似乎要将整个秘境都掩盖。 “哧哧哧……” 天枢殿和司鸿释玉的人接到命令,同时开炮了。许多肩抗式榴弹炮同时冒出火舌,无差别朝着风族大军开火。 我们的人全部都配备着现代化的军队装备,其中便包括无线耳机,有特别事件调查部派来的军队特殊指挥人才在镇子里的中枢负责指挥调度他们。 榴弹炮划过空气时,宛若在呼啸,炮弹下雨似的朝着风族大军的阵营里面落去。 只是,风族大军里最起码都是内劲高手,即便是炮弹,也没能让他们死伤成片。 倒是镇子外围的导弹防御系统让他们遭受了不小的损失,起码有折损数百人。这也是幸亏老头子和青衣修士赶来,挡住风族的五个金丹老祖,要不然让他们破坏导弹防御系统的话,我们将连半点胜算都没有。 数分钟后,风族的大军冒着枪炮冲到我们前方约莫两里地左右的地方了。 镇子外围的火光停歇下去,没有再发射导弹。 现在风族的人离我们太近,而导弹的波及范围太广,再发射导弹,会伤及到我们自己人。 “杀!” “杀!” “杀!” 风族的大军在咆哮,在嘶吼。他们付出数百条生命,终于冲到我们近前来了。 天上,老头子他们还在和风族的金丹颤抖。 金丹修士都是修士中的顶尖人物,谁也不会轻易被杀死,他们正是斗得难解难分的关头。上空时不时划过的凌厉内气让得我都不禁有些头皮发麻,若不用斗决,以我现在的实力冲上去,只怕眨眼间就会被斩落下来。 八百米! 七百米! 六百米! 风族的大军离我们近了,带起黄沙阵阵。 他们的杀气甚至让我都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还有两千多内劲高手,全部都速度快得惊人。 “嗒嗒嗒……” 天枢殿和司鸿释玉手下持着机关枪或者冲锋枪的人在这个刹那也终于同时开火了,上千条枪同时往外面喷着火舌。枪声如同那冬天里的冰雹般细密。 饶是风族全是内劲以上高手,也在这个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成片的人中枪倒地。 然而,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在付出总共约莫近千人的代价后,他们和我们短兵相接了。 镇子里的指挥官下令让我们阵营里内劲以下的人全部往后撤,这让得我们的阵营瞬间变得薄弱起来。 风族大军还有两千多人,而我们的内劲高手,加起来也不足千人,几乎全都是天璇殿的弟子。 风族的内劲高手实在是太多了,我无法填平和他们的差距。因为在外界根本就找不到这么多高手。整个华国,所有的内劲高手加起来大概也就数千而已,我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召集过来,我没有那个能耐。 耳机里,响起指挥官的声音:“兵刃战,给普通士兵创造撤退的时间。” 我举起手里的暗金枪,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杀!” 在这刻,我彻底将生死置之度外。 生,我们同生。 死,我们同死。 灭蒙长长的唳叫着,载着我径直朝着风族的阵营里面冲去。 风族的大军已经下意识的在开始收缩,想要把我们近千人吞灭掉。没有现代化武器的威胁,他们已经不需要再把阵线拉得长长的。 从他们的阵营里,冲出来几个人迎向我,都是虚胎居士。 整个风族怕是有上百虚胎,这几个人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几个人里竟然有风族的圣子。 他还是如同以前那样风度翩翩,胸有成竹的模样,微笑看着我,仿佛将我身后的天璇殿弟子们视若无物,微笑着对我说道:“庄严,咱们再战?” 我用力握了握暗金枪,悄然运转起斗决,冷笑道:“战就战。” 天璇殿弟子已经和风族的大军厮杀起来了,不过风族竟然还有数百人在后方未动,让我疑惑。 还没来得及多想,风族圣子已经吹响他的萧。数道凌厉的内气朝我射来。 他身边的几个虚胎居士没来攻我,但立在他周围不曾动弹,是要为他们的圣子掠阵。 我暗金枪连挑几道内劲,装作颇为吃力的样子,缓缓朝着风族圣子接近过去。 圣子在哪个古族内都是重要人物,既然他送上门来,我没理由不吃下去。 316.看不到希望 他以萧为武器,大部分的实力都在萧音上。这种音攻诡异难测,如果实力相仿,很可能会被他打败。 但是,我现在拥有金丹实力,几乎可以无视他的音攻。 到他近前十余米处,我陡然爆发出气势来,大喝道:“受死!” 我的金丹修为在这个刹那全部爆发开来,内气灌输到暗金枪中,继而朝着风族圣子爆涌而去。 我不会像老头子那样把剑光化为龙形,但我的内气就已经不是风族圣子能够承受的。 他看到暗金枪中涌出的暗金色枪芒,神色大变,倒也干脆,当即就往后退去。他身边那几个虚胎居士也同样是露出惊骇之色来,但他们并没有跑,而是决定联手来抵挡我的枪芒。 他们并排站着,举起手中的兵刃,同时劈在我发出的枪芒之上。 但是,金丹和虚胎的差距此时那么容易就能够填平的? 当初我内气修为堪称金丹之下无敌,是普通冢虎居士的上十倍,还不是同样挡不住金丹修士的攻击? 当即,那几个虚胎居士中便有两个直接被枪芒连兵器带人直接斩断。还有几人也是吐血不止,连内气都再也控制不住,落到地面上去,霎时间被厮杀的大军给淹没,再也寻不着了。 我冲向爆退的风族圣子。 他再也无法保持平静,被我刚刚的强悍给吓到,接连喊道:“拦住他!拦住他!” 他落到人群里,甚至抛起同族的士兵来挡我。 我脸色冰冷,只是直直的冲向他。他抛起来的那些人尽皆被我随手斩灭。 灭蒙的双翅扑动,也将不少人拦腰斩断。它现在的实力还要在冢虎居士之上,也是大凶器。 仅仅是几个眨眼间,风族圣子便被我们追上了。 我持枪直接捅向他的胸口。 他大骇用萧来挡,却因为内气远不及我,被我连萧带人整个捅了个通透。 长萧裂为两半跌落到地上,风族圣子嘴角瞬间溢出血来,满眼不甘之色,却渐渐的失去了神采。 我没有多管他,只如同踩死只蚂蚁般,又继续冲向风族其他人。 斗决我只能坚持二十来分钟,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尽可能的多杀敌人,没工夫欣赏风族圣子的死相。 至此,风族圣子死在我的手下。 有风族虚胎瞧到,大怒,纷纷朝我杀来,却反被我杀得人仰马翻。 我在这里就如同是虎入羊群似的,根本没有人可以匹敌。在斗决的时限耗尽前,我近乎无敌。 终于,我的过分突出引起了风族更多人的注意,还有后方的那数百个不曾动弹的风族战士。 有人指着我,在大吼:“斩灭他!” 我看到那数百个风族战士同时举起了他们手里的长戟,动作特别整齐。他们后面的黄沙霎时间被他们的气机引动,滚滚漫天起来,我感受到极大的威胁。 合击阵法! 我脑子里冒出这个词来,随即连忙朝着风族人多的地方钻去。 但那些人锁定了我。 站在阵营最前方的那个虚胎居士的长戟始终都指着我,仅仅两秒后,他们的长戟全部朝着我劈了下来。 在他们头顶蔓延的黄沙陡然就化成巨虎,好似还有嘶吼声发出来,带着劈山裂石的强悍气息朝我扑来。这纯粹是有内气化成的巨虎,其气息比我发出的攻击还要强悍许多。 沿途,被巨虎擦过的人都吐血倒地,被它撞到的那些人更是爆碎成血沫。 到处都是血花在飞溅。 我眼睁睁看着许多的天璇殿女弟子在我面前香消玉损,几乎目呲欲裂,只恨不得仰头怒吼。 我没有躲,也躲不掉。 “啊……” 我嘶吼着,运转起全身八股内气全部灌输到暗金枪里,从灭蒙的背上冲起来,朝着巨虎迎去。 枪尖抵在虎头上,两股雄浑的内气爆炸开来,我被震得吐血飞退。 巨虎所含的内气雄浑程度还要在我的估计之上,我虽然挡住了,但已然受了内伤。 而那数百个风族士兵此时已然又再度举起手中长戟,要朝我再度发起攻势。 我想要接近他们,但两秒时间显然不够。 金蚕蛊在我的体内游动,帮我修复伤势,但同样需要时间。 天璇殿弟子的数量太少,此时已经全部被卷入到厮杀中,无法形成阵法抵挡风族的这个合击杀阵。 我没有法子,不能眼睁睁看着天璇殿弟子再被屠戮,只能拔腿朝着杀阵爆射而去。 还未接近,又是只高达数米的黄沙巨虎极速朝我冲来。 我释放出枪芒抵挡,却只是让得黄沙巨虎气势不再那么强悍。眨眼它就已到我近前。 “噗!” 我横枪挡在前面,再度喷血飞退。 合击阵法强得还要出乎我的意料,难怪当时连谷主都对这个讳莫如深。我持枪勉力斩杀身周冲向我的风族战士,脑筋飞速转动的着思量对策。 而那数百风族战士,他们又已经举起长戟。 我不知道他们的内气能够发动多少次这样的攻击,但率先承受不住的肯定是我。 怎么办? 这时,灭蒙却是倏的出现在他们阵营的上方,一道火柱喷射了下去。 顿时间,那阵营里便接连响起哀嚎声来。灭蒙的火随着它的内气而动,内气不止,火焰不灭,顿时直把那杀阵烧得人仰马翻起来。那些身上着火的风族战士痛得失去理智,朝着身边的人乱扑,让得整个风族的合击阵法在短短几秒间便彻底乱套了。 有虚胎想要冲上去斩杀灭蒙,但我已经趁着这个机会冲杀了上去。 灭蒙的火焰给了我惊喜,我怎么可能不把握这个机会? 我虽然吐血,但战斗力还在,几招扫落几个风族大军里的虚胎居士,然后便护在灭蒙的身周,和它在风族的大军里肆虐开来。 虽然天璇殿的弟子们损失惨重,但我们还能够看到胜利的希望。 将近十分钟后,厮杀还在继续,喊杀仍然震天。 无数的天璇殿弟子喋血,风族的损失更为惨重。原本守护镇子的黄老伯、段前辈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冲杀了出来。 天上的金丹修士之斗,也终于有金丹陨殁。 是风族的其中一个金丹老祖。 他是被老头子斩落的,老头子握着大剑,划过长空,以无匹的气势直接斩下了他的头颅。 我恰巧看到这幕,只觉得心里热血沸腾起来,不禁高呼:“杀!” 继而,我又展开了厮杀。 但是,仅仅不过十多秒钟,情况却是再变。 从彩虹门外再度冲进来两个人,是金丹修士。他们的速度极快,在空中浮现连串残影,朝着这边接近过来。 到不远处,我看清楚他们的装扮,心里疑惑。 江北秘境里的野人? 这是两个异常魁梧的带着兽骨装饰的人,他们的手里也都是拿着粗大的骨棒。正如我和埃尔顿决斗时,那个一招拍死埃尔顿的野人。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脑子里刚冒出这个疑惑来,随即便脸色大变,心里沉到谷底。 因为这两个野人竟然是来帮风族的,他们持着骨棒加入到老头子他们的厮杀里。有个野人冲向老头子,还有个野人冲向青衣剑仙而去。他们甩动骨棒时所带动的威势几乎让得地面上的黄沙随之而动。 青衣剑仙虽强,但怎么可能同时对付得了三个金丹? 短短数分钟后,他被打得吐血飞退,若不是反应快,连胸膛都差点被那野人的骨棒拍扁。 谷主还在用琴音攻击那个侏儒金丹,侏儒金丹苦苦抵挡的,露出败象,却始终不败。 我们要输了…… 在这个刹那,我心里已看不到什么希望,想起老头子当时说的那几句卦言。 一宽一紧事忧焦,害鸟飞来岂肯饶…… 但我还是握着已经沾满鲜血的暗金枪,朝着那又朝青衣剑仙冲杀过去的野人和风族金丹冲去。 即便是死,我也不能让青衣剑仙死在我的前头。 317.惨烈的厮杀 野人强悍无匹,见我持枪朝他杀去,须发怒张,扛着骨棒便掉头朝我冲来。他肌肉遒劲鼓舞,身高两米有余,膀大腰圆,就如同放大版的施瓦辛格。 我不敢怠慢,全神贯注的看着他冲过来的身影。 他眼中满是暴戾,恍若凶兽。若是在下方的人群里,这样的野人无疑是所向披靡的大杀器。他们似乎肉体天生强悍,给人极其威猛的感觉。 冲将上去,我的暗金枪和野人的骨棒硬碰硬,发出极大的震耳欲聋的声响。我已经运转全身的内气,但此时却仍然被震得虎口麻木,双臂震颤不已。这野人的蛮力真是太惊人了,有上万斤力。 绕是我内气鼓荡全身,也受不住他的力道他的骨棒再砸下来时,我用暗金枪抵挡,被拍得倒飞出去。胸口沉闷欲裂,我再度吐出血来,自觉有些萎靡。 我运转起琉璃药王经,趁着这个机会急忙修复自己的伤势。我不求斩杀这个野人,心知自己的实力不如他,只想为青衣剑仙争取时间。 青衣剑仙对我的打算心领神会,展开全力,数百剑气在空中盘旋争鸣,最终将他前面的两个风族金丹笼罩在内。老头子也知道我这是在给他们创造机会,已然也朝着青衣剑仙那里飞去,金光巨剑尚且还隔着那野人十余米便临空斩杀了过去。 金龙在现,在空中翻腾嘶吼,带着极大的威视。 那个野人看看我,又看看青衣剑仙,最后还是举着骨棒朝金龙冲去。他们天生就有生撕虎豹的威势。 骨棒爆发出莹白色光芒,和金龙碰撞,莹白色光芒大盛,金光璀璨辉煌过后却溃散开去。金龙萧然无踪了,这个野人要远比蛊族的老祖厉害得多。 不过,他终究还是战略性错误,导致我们又有了一线生机。 青衣剑仙的剑雨落幕时,那两个风族金丹老祖中稍微显得精瘦些的那个中年往地面跌落下去。 他已然在刚刚的剑雨中陨落,被剑形内气射穿额头,死得不能再死。 另外那个老祖虽然未死,但也已经是遍体鳞伤,浑身血迹斑斑,特别是胸口,有道几乎露出白骨的伤口。 青衣剑仙这是不发威则已,一发威便震撼住所有人。 打散金龙的野人怒吼,骨棒疾疾朝着青衣剑仙就甩了过去。 而几乎同时,和我厮杀的这个野人也已经又持骨棒冲向我。他怒目圆睁,威势更甚,想要将我绝杀。 谷主和那个侏儒老祖还在缠斗。 我无暇再顾及青衣剑仙和老头子那边的状况,又运转起八股内气,持枪开始和这野人厮杀。他力大无穷,修为也强于我,我不敢再和他硬碰硬,将太极意境催发到极限和他游斗。 然而,这两个野人太强悍了。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联手只能对付两个金丹老祖和那个野人,那野人甚至有堪比老头子的实力。 他们现在都无暇来帮我。 我全神贯注,早已把浑身解数都用尽,但是终究还是撑不下去了。 当我再次被野人的骨棒砸到时,虎口彻底裂开,暗金色长枪脱手往地面掉落下去。我再也支撑不住,胸口像是碎裂了似的,提不起半分力气,被野人砸得直直往地面上落去。 落地时,我背部撞在地上,又不禁吐出口血来。 几乎同时,我的经脉也经不住斗决的运转了,开始布满细碎的裂缝。要是经脉寸断,那我就彻底没救了。 有风族的虚胎强者眼瞧着我落到地面上,趁势要来杀我。 灭蒙唳叫着飞过来,挡住两个虚胎,死死的将我护在下面。 段前辈也看到我被打落到地面上,和他的妻子联手朝着我这边杀来,想要救我。 燕倾城持剑翩翩如仙,紫裙早已被染得血红,发丝凌乱。 司鸿释玉红尘鲜艳如血,双目中满是冰冷杀意,和风族的两个虚胎缠斗。 天上,那个打落我的野人连看都没有再看我,只是持着棒骨朝青衣剑仙和老头子冲去。这让得青衣剑仙和老头子压力大增,原本青衣剑仙就已经消耗过度了,脸色有些苍白,现在我更是看到他嘴角已经溢出丝丝鲜血出来。 希望刚刚出现,却在转眼间又再度被磨灭。 我躺在地面上动弹不得,看着周围的圣宗弟子们喋血厮杀,不知不觉中,眼中有灼热湿润的感觉。 段前辈和其妻子被风族的两个冢虎居士挡住,同时被打得吐血,抛飞出去上十米远,跌落在人群中。 司鸿释玉斩下风族某个虚胎的头颅,左臂却也被另外那个虚胎其根斩下。 我们内劲修士处于劣势,虚胎居士也同样如此。现在,真的看不到任何希望。 回想我这一生…… 我不悔,只是有些不甘而已。 泪水早已浸润我的双眼,我微微偏头看向镇子里,那里,有我最爱的人。可是,我护不住她们。 “啊……” 我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任由泪水肆意滑落眼眶。 我不甘! 我真的很不甘!!! 我这声吼,带着极强的怨念,牵起不少圣宗弟子的共鸣,怒吼声开始在各处响起。 其实谁都知道,我们圣宗胜利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因为我们即便连金丹修士层次的厮杀也处于下风。突然杀出来的这两个野人让我们猝不及防,也成为压死我们的最后一根稻草,重逾千斤的稻草…… 耳麦里响起指挥官的声音,“宗主,是否启动……B计划……” B计划,就是向着现在的战场里覆盖导弹,让我们和风族同归于尽。这是我们最后的压箱底手段。 用整个风族,给我们圣宗陪葬。 我的耳麦是直接连接到指挥官那里的,我闭着眼,说道:“启动罢……” 又是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我不陌生,但心头却仍是感触万千,万般感觉都浮现到了心头。 指挥官开始倒计时了,嘶哑浑厚的声音里充满凄凉。 “导弹覆盖系统准备!” “十……” “九……” “八……” …… “三……” 我睁开眼,看向整个战场,看向天空。我只想再看看我熟悉的亲人朋友们。 但是,我只能看到还在浴血搏杀的老头子、谷主和青衣剑仙,其余人在人群中,我已然找不到了。 灭蒙几乎变成秃毛鸟,连右翼都缺少了半截,鸟喙在滴血,眼皮耷拉,已然到了极限。 金蚕蛊在我体内疯狂的为我修复伤势,但我伤得太重,即便是以它的能力,也不可能让我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完好如初。 “二……” 要和这个世界,和我亲爱的人、敬爱的人、牵挂的人永别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余光却是瞥到从彩虹门处有片黑压压的云朝这边蔓延过来。 不! 不是云! 是成群的灭蒙鸟! 灭蒙高昂的唳叫着,跌跌撞撞冲天而起,呼唤它的子民。 灭蒙鸟群沸腾了,纷纷唳叫着朝这边俯冲过来。它们看到自己的王被重创,冲过来时便带着几乎要同归于尽的决然。我能从它们的眼睛里看到那种矢志不移的坚定。 紧接着,彩虹门地面上也是出现密密麻麻的身影。无数的蛇头和人,是海蛇族人。 他们骑着自己的共生海蛇,在此时此刻,竟然到我们秘境里来了。 我看到亥特和绛元还有庄野等人在族人的最前面,亥特挥手,武丙当即带着族人冲杀了过来。 有道剑光划破长空。 这道剑光散发着惊人的寒气,整个三尺剑身都冒着如雾的青色寒芒。而在剑的上面,还站着个人。 御剑飞行,又是金丹! 318.胜 这个金丹修士显然极强,气势凌厉非常。 我惊讶得瞠目结舌,因为这个金丹修士竟然是高!莫!离! 卧槽! 这怎么可能? 他以前修为比我还要低,我现在实力堪比金丹,修为达到卧龙居士,已经是堪称坐火箭班的修行速度,可他现在却已经真正的踏入金丹,而且看起来还不是普通金丹了。我算是坐火箭,那他算是坐什么? 我惊讶得连嘴都合不拢了,傻愣愣的看着高莫离杀向金丹战场。 他最先冲到谷主和那侏儒老祖那里,人猛然在空中静止,脚下三尺青锋却是朝着侏儒老祖疾射而去。 侏儒老祖大骇惊呼:“助我!” 他修为稍次谷主,抵挡本来已经不易,现在看到高莫离的剑射向他,惊呼的同时忙抽身朝着那两个野人跑去。那里还有两个风族金丹老祖,他们的金丹修士人数仍是处于上风。 指挥官在耳麦里大喊:“停止启动导弹覆盖系统!” 高莫离的飞剑极快无比,虽不如青衣剑仙那样挥手间便出现数百道剑气的浩荡,但其寒芒与无匹杀意却更为精萃集中。 侏儒老祖原本就受制于谷主,此时根本就闪躲不及。 他虽然见机快,但长空中仍是洒下鲜血来,侏儒老祖的右臂被剑芒洞穿,大半条右臂落下。 即便是金丹修士,受到这样的伤也同样无法承受,日后实力会大减。 “啊……” 侏儒老祖痛呼,继续冲向两个野人而去。 三尺青锋又回到高莫离身前,他神色清冷,持剑也往战圈里杀去。 谷主琴音绵绵,将整个上空都笼罩在里面。 情势再度出现逆转,老头子、青衣剑仙、高莫离都是修为极强之辈,再有谷主的牵制,竟然是联手瞬间将两个野人以及风族的三位金丹修士给压住。侏儒老祖受创,实力已然大减,不能完全发挥出他先前的实力。 又是数十秒后。 地面上。 如同浪潮般浩荡的数百海蛇族和海蛇也已经杀到近前。海蛇是上古时代蛮荒异种,远非现在的动物可比,既可以在海中生存,在这沙漠里竟然也是游动穿梭得极快。 灭蒙鸟更快,此时已经盘旋在我们下面厮杀大阵的上方,由灭蒙带领着,就仿若鸟群在海面上捕鱼似的,时而展翅高飞,时而又俯冲而下,往往有风族的战士被他们提上高空撕裂,要么就直接被它们啄破脑袋,头破血流。 数百灭蒙鸟,数百内劲修为以上的海蛇族人,数百海蛇,这足以让我的力量反超风族大军。 因为,风族大军已经被我们的现代化武器磨灭掉不少。 绛元左手牵着庄园,右手拿埙放在红唇前吹奏,让得海蛇族人和海蛇都斗志高昂起来,奋不顾身的冲到人群里厮杀喋血。 人群里,不知何时被淹没的司鸿释玉右手持剑突然冲天而起,气势无匹,宛若女杀神。 原来她竟是这般的强悍。 我低估她的实力了,以为她只是寻常的虚胎,原来,她已经触摸到虚胎和金丹的障壁。 看来,之前那两个联手对付她的风族虚胎也极不简单,竟然能斩下她的右臂。 在这个刹那,司鸿释玉突破了障壁,踏入金丹境界。虽然失去右臂,但气息仍是俯瞰众生。 她挥剑,有剑芒爆涌出来,将脚下几个风族虚胎绞杀成碎末。 紧接着,段前辈和其妻子也从人群中冲杀出来,到我近前不远处。他们虽然喋血,但还能继续战下去。 我的眼睛始终被泪水模糊着,始终都没有干涸过。 “杀!杀!杀!” 我陷入疯魔般的大吼,只觉得胸膛里有无限的雄浑气魄。 厮杀,就这么又持续了十多分钟。 风族终于胆怯了。 下面的大军死伤惨重,上面的金丹修士也是愈发抵挡得艰难,连那两个野人都已经喋血。 侏儒金丹受伤最重,此时运转内气出声大喊:“撤退!” 他的声音席卷整个战场。 风族士气瞬间大跌,有人匆匆往彩虹门处跑去,却也有人还在厮杀,随即被围攻斩杀。 野人和风族的金丹修士也边战边退,往彩虹门那边徐徐退去。 在这刻,我知道,我们赢了。 虽然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但我们圣宗赢了。我们将风族的大军剿灭大半,还起码留下了他们两个金丹修士的性命。 由海蛇族的族人们领头,直直把风族的大军追杀道了彩虹门出,杀得他们丢盔弃甲。 灭蒙鸟群也是猛得一塌糊涂,不知道有多少风族战士死在它们爪下。 我们的人数早已经超过风族大军了,这不是风族那数十位虚胎居士就能够填平的差距。灭蒙鸟和海蛇族这股生力军的加入为我们灌入了最新鲜的血液,让得我们整个圣宗都再度昂扬起来。 稍微有些可惜的是,剩下的三个风族金丹老祖和两个野人,老头子他们并没有能留下他们。 金丹层次的修士,想要斩杀已经不是那么容易了,除非实力差距特别大。 当秘境里再也看不到风族大军的身形时,我仰着的脑袋终于是沉沉落了下去,也长长松了口气。 赢了…… 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 我脑袋枕着黄沙,看着黄沙漫天,云舒云散,心里感慨万千。我庆幸我们的胜利,也为我们的胜利而感觉到欣喜,但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我却又无法高兴得起来,因为我们圣宗也有许多的弟子折损在这场自百族出世以来最为浩荡的大战里。 这必将是永远留存在华国武道界历史上的一次战争,如那西方的滑铁卢战役。 灭蒙意气风发的带着它的子民们在上空欢鸣盘旋着。 海蛇族的族人们速度极快的开始打扫战场,天枢殿弟子和司鸿释玉手下那些人又都从镇子里出来,还有其他不少人,纷纷跑出来救援受伤的弟子。天璇殿无疑是我们圣宗此次战役里受创最严重的,有太多女弟子在这场战争里香消玉殒,连虚胎层次的传承弟子和长老都有陨落。 谷主持着琴,坐着青黛鸢缓缓落下来,看着这满目苍痍,黯然无语。 老头子收回金剑站在她的身侧,亦是不语。 青衣剑仙盘坐养伤。 高莫离在空中捕捉到我的身影,落下来,青锋剑斜插在背后,飘逸如谪仙,看着我微信。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蜡黄脸的缺营养老头了,仿佛年轻了十多岁,浑身出尘之气,青袍随着微风轻轻拂动。就他现在这卖相,到荆市里去,绝对能让得不少妙龄少女倒贴上来。 我问他:“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牛逼了?” 我们两个出生入死过,早已是忘年交,我对他也没多尊敬。 他说道:“你也不差,短短时间里也弄出这规模壮大的圣宗来了不是么?” 我撇撇嘴,道:“我这都是机缘巧合而已,嘿,说真的,你实力怎么会进步这么快?” 此时此刻,我心里真是有些吃味了。因为我无法想象怎么还会有人比我修行增长得更快。 高莫离看穿我的心思,笑道:“这都是得益于我高家先祖的传承。” 我怔怔神,随即瞪眼:“卧槽,你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当时就分给我那么点好处?” 高莫离耸耸肩,比以前要开朗许多,“我现在连带着海蛇族都来投奔你了,这好处还不够吗?” 我这下是真正的傻眼了。 高莫离的意思……是要带着整个海蛇族都加入我们圣宗? 我不得不意动,凝视着他问他:“你说的是真的?” 风族让我们圣宗遭受这么大的损失,差点覆灭,这个仇必报。我现在的确需要海蛇族和高莫离。 319.颜白雪生气了 高莫离看着我,轻笑道:“海蛇族不可能永远偏居在海上,只有入世才能够适应现在的世界。而我,却不想做他们的保姆,只想静心修行,再外面我又不认识其他人,不把这个包袱甩给你,甩给谁?话说你也是海蛇族的神使,也应当为他们出份力吧?” 话虽这样说,但我知道,其实高莫离就是想帮我。 我用力的点点头,忍不住大笑:“好,以后你们的吃穿住行我都包了。” 高莫离笑眯眯的朝着我躬身,说道:“高莫离见过宗主……” 绛元和庄严这时候也在人群中终于找到我,跑过来,绛元满脸担忧的问我:“庄严,你怎么样?” 我的伤势经过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的治疗已经好了不少,虽然现在尚且还不能再战,但浑身已经是觉得舒服多了。我摇摇头道:“我没事。”然后看向庄野,问他:“你小子怎么也跟着进来了?不怕死?” 他昂着脑袋,极为认真道:“男子汉只有在厮杀中才能成长。” 在他的脸上,我似乎看到如同那野人般的神情。这家伙,以后绝对是个好战分子。 我看着庄野,突然觉得有些头疼。随后,我看向不远处的司鸿释玉,她捂着断臂正在让别人给她治伤。 我走过去,有些歉然的看着她:“师姐,是我们圣宗连累你了……” 她虽然破入到金丹层次,但终究失去了左臂。虽然这并不是没法治疗,但希望渺茫。我脑子里有能够让人断肢重生的丹药丹方,但那是五转丹药,需要光墟修为,也就是地级修为。 现在是末法时代,哪有什么光墟修士? 司鸿释玉却是显得颇为洒脱,清冷道:“不过是条右臂而已,算不得什么。” 她是个奇女子,倨傲、清冷,让我想要安慰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我心里叹息,不知道该再说什么…… 再看向燕倾城那里,却发现谢甚源正在她旁边紧张兮兮的看着她。这家伙自己嘴角还溢着血。 我走过去问他:“你不是在后面指挥天枢殿的人吗?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 高莫离、绛元和庄野一直都跟在我的身侧。 谢甚源看看我,说道:“我也是内劲高手,为什么不能到前面来厮杀?” 他可不顾及我的宗主身份。 “嘁!” 我嗤笑:“你不放心燕师姐就直说呗,扯什么大旗。” 说完,我转身就走。转身时,我注意到燕倾城的俏脸上有些微动容,看来,谢甚源这小子还真有希望。 药族的女弟子们心又不是铁打的,因为长期的禁锢可能对爱情还更为期盼,要比寻常的女子好泡得多了。谢甚源又是个泡女能手,我是越想越觉得他能够把燕倾城拿下。 这小子也听出来我这是在故意帮他,暗暗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不多时,镇子里的救护车、救护人员还有颜白雪、谢囡囡他们全都过来了。 颜白雪、谢囡囡和成小敏在人群中找到我,刚见面,颜白雪和谢囡囡就朝我扑过来,纷纷扑到我怀里。 谷主和老头子在旁边看着,眼中有些微波动。 谢甚源则是在那边看着他姐姐撇嘴,直嘀咕:“有了老公就忘了弟弟了……” 谢囡囡回头瞪他,却顿时让得他噤若寒蝉,缩缩脖子,连屁都不敢再放了。 段前辈他们等人在不远处看着,似要笑,却终究没有笑出来。 等到颜白雪和谢囡囡两个松开我时,她们便又注意到我身后站着的绛元和庄野了。庄野这小子虎头虎了的,眉目中却和我有七八分相似。颜白雪和谢囡囡又对我极是了解,顿时眼神就有些不对劲了。 颜白雪打量着绛元和庄野,随即问我:“老公,这位美女是?” 我挠挠头,心里直打鼓。妈蛋,到底还是躲不过去了。 颜白雪和谢囡囡看到我这模样,便心知肚明了,轻轻瞪我。她们后面,成小敏则是满脸幽怨。 看着我再不坦白交代,回去就要对我家法伺候模样的颜白雪,我只能老老实实道:“这是……嗯……绛元,海蛇族的圣女。这个小孩……是我和绛元的孩子,庄野。” 颜白雪这次是真生气了,没有再给我面子,眼眶泛红道:“庄严,你怎么可以这样?” 她的忍耐是有底限的。成小敏和绛元的接连出现无疑已经让她再也无法对我做出让步了。 我轻声说道:“白雪,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颜白雪眼中已经流出泪来,对我满是失望:“我就要在这里说……” 我叹息。 绛元和庄野在我身后也静悄悄的没有说话。 我答应过颜白雪不会再找其他女人的,但是绛元和庄野是个意外。我不能抛弃他们娘俩,眼下却也不好和颜白雪解释,只能硬着头皮站在这里,等着颜白雪稍稍恢复平静。 谷主和老头子悄然走了过来,谷主扶着颜白雪的肩膀,叹息着对我说道:“庄严,你去安排受伤的弟子吧……”老头子则是轻轻瞪我,他们两个显然能够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 我又看看颜白雪和谢囡囡,随即带着绛元、庄野和高莫离往镇子里走去。 那些受伤的弟子根本不用我去安排,谷主只是给我个台阶,让我离开而已。 走到人群外,绛元轻声的对我说:“庄严……对不起……” 庄野虎头虎脑:“娘亲,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虽然年纪小,但直觉很强,能感受到颜白雪和谢囡囡的敌意,对两女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刚刚如果不是绛元死死拽着他的手,这个极度亲近母亲的家伙只怕会出声顶撞颜白雪和谢囡囡。他是个野性子,要不然也不会在双波岛秘境里和小黑虎玩得那么起劲。 我回头,牵住绛元的手,道:“是我对不起你。” 高莫离面带微笑,背后的青锋剑争鸣着出鞘到他脚下,他踏剑临空而去,不想做电灯泡。 我接着说:“相信我,我会给白雪和囡囡解释清楚的。她们两很善良,会接纳你们娘俩。” 绛元漂亮的眸子中流露出意动,轻轻的点头,没有再说话。 我想,我把事情始末都和颜白雪说清楚的话,她应该还是能够理解的吧? 庄野气呼呼的踢着脚下的黄沙,抬头看绛元:“娘亲,我们回家去,我不喜欢这里。” 他和我相处的时间很少,虽然现在喊我父亲,却和我不亲近,更别提依赖。 绛元摸摸他的脑袋,柔声说道:“庄野,我们要和父亲一起生活,这样才是完整的家庭,知道吗?” 庄野看看我,眼神里竟是有些不满和厌恶。他的眼神,让得我内心不禁悸动。 我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自己的孩子用这样的眼神瞧着。他在瞧不起我。 是的,在庄野心里,我应该从来都不是个及格的父亲。 我不知道心里此时是个什么滋味,但仍是得装出笑,缓缓蹲下身去,问他:“小野,你那只威风的小黑虎呢?他没有陪你来么?” “哼!” 庄野只是冷哼,偏开头去不看我。 绛元突然发了火,甩开庄野的手道:“庄野!你怎么可以对父亲这样没有礼貌?” 庄野还是怕她娘亲的,虽然极不情愿,但把脑袋偏回来了,看着我:“小黑虎在彩虹外面的林子里,我怕它受伤,没让它进来。” 因为受到呵斥,这小家伙现在是愈发的瞧我不顺眼了。我以前在双波岛对他的那些讨好算是白费了。 看着他生气的样子,我心里只是浮现浓浓愧疚,对自己说,以后得好好照顾这个小家伙。 正要再说话,这时,谷主和老头子却是闪身到了我近前。 谷主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对我说道:“庄严,药仙谷被强敌攻破,我需要带人回去。” 我愣了。 320.药仙谷遇险 药仙谷被强敌攻破?这怎么可能? 药仙谷到底有多强的底蕴我无法揣摩,但即便谷主她们分裂出来,药仙谷里的金丹修士也起码不下于六位,金、木、水、火、土、奉天长老全都是金丹修士。这样的势力,竟然会被人攻破? 我问谷主道:“什么人能杀到药仙谷里去?” 谷主沉沉的吐出三个字来,“九黎族……” 九黎族? 我想任何华国子弟都不会对这个名字陌生,因为这是能和有熊族相提并论的绝强古族。 在上古的传说中,九黎族的首领是蚩尤,强横无比,最终差点横扫天下,只是在和黄帝轩辕的逐鹿之争中被黄帝打败,才没能称霸。但是,传说中也说黄帝是得到天神相助才胜的,这世上应该没有天神,但黄帝也肯定是得到了强大修士的帮助不假。也许光从部族的实力上来说,当时的有熊族还不如九黎族。 哪怕是直到现在,九黎族也是上古诸族中勇猛悍然的代表。 传说他们刀枪不入,悍不畏死,若是他们攻入到药仙谷去的话,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时,谷主却又幽幽的接着说道:“刚刚和我们大战的两个野人便是九黎族人……” 我差点惊得连体内持续运转着的琉璃药王气都停顿下来。九黎族就是那些野人? 兽皮裹体,袒胸露腹,身高体壮,头发乱糟糟的…… 两个野人的肉体力量都强悍到骇然听闻的地步,再联想到传说中九黎族刀枪不入,我心中瞬间了然了。 九黎族果真是可怕的种族。或许他们才真正算得上是蛮族。 我看着谷主,问道:“母亲,她们那样对您,您还要带着人回去帮助她们吗?” 我说的“她们”,自然是指的那几个糊涂的药族巫老。 谷主眼神坚定,“虽然巫老行事欠妥,但我不能看着我们药族的弟子被九黎族屠戮。”她没有再打算和我多说下去,只是又道:“庄严,若是我回不来,以后白雪和溪溪,还有我药族的弟子们便交给你照顾了。”说罢,她便翩然飞到青黛鸢背上,往秘境外去了。 老头子拍拍我的肩膀,随即踩着巨大金剑追了上去。 青衣剑仙潇洒飘然,也踩着剑疾驰而去。 高莫离从空中落下来,问我:“他们怎么了?” 我微微皱着眉,摇头说道:“没什么……” 打心眼里说,我不想去帮药族的那几个老太婆,但是,我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谷主、老头子和青衣剑仙去犯险。刚刚杀到我们秘境里的两个九黎族族人战力那般的强大,谁知道这样的九黎族族人此时在药仙谷会有多少个? 即便是以谷主她们的实力,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要不然谷主不会和我说最后那句话。 而在我犹豫着的时候,重伤未愈的燕倾城也捂着伤口走过来了,还有丁长老等天璇殿的长老。她们几个齐刷刷的突然在我面前跪下,对我说道:“宗主,我等想要带领弟子回到药仙谷去。” 她们都是古族出生,对这种繁文缛节很是看重。即便决定要走,也想先过来争取我的同意。 毕竟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是圣宗的宗主,而她们,是圣宗天璇殿的弟子。 我知道她们心里始终都牵挂着药族,药族才是她们真正的家,但是…… 眼前,许许多多的药族弟子都带着伤,她们这种情况,如何回药仙谷去帮忙? 有很多女弟子如果继续强撑下去,怕是走不到药仙谷走会死去。 我恨药族的那几个老太婆,但是却不能不顾及燕倾城她们。她们为圣宗出生入死,现在她们的族人有难,我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我闭上眼睛,长长舒了口气,随即睁开眼道:“你们留在这里养伤吧,我去……” 说完我偏头看向高莫离:“去不去?可能会死。” 他答道:“当然去,我怎么能让自己的宗主去赴死?” 在燕倾城和丁长老她们的惊讶中,我又看向绛元和庄野,摸摸小家伙的头,对绛元说道:“好好呆在这里,等着我回来。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 为了谷主、燕倾城,还有在这里的所有天璇殿弟子们,我决定抛下心中对那几个老太婆的怨怒。 我不是去帮她们的,我是去帮药族的族人。 吹响口哨,我把正带着子民在空中盘旋的灭蒙召唤了过来。然后,我骑着灭蒙,带着灭蒙鸟群往彩虹门外飞去了。 从壶口山秘境到药仙谷还需要些时间,有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我能够恢复如初。 打不死的小强,这绝对不是吹出来的。哪怕重伤垂死,我也很快就能复原。 高莫离踩着青锋剑飞行在我身侧不远处,他现在气质和以前已经截然不同,我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惧色。这是种极强的自信,他好似胸有成竹,这天地之大尽可去得。 司鸿释玉看到我和高莫离也要往外面去,竟然也御剑飞了过来。 她微微皱着眉问我道:“师尊和师娘是去哪里?” 我答道:“师娘药族秘境被强敌攻破,我们赶去援助。师姐,这里便拜托你了。” 她却是没落下去,而是道:“我也去。” 我看看她的断臂处,道:“师姐你还是留在这里养伤吧,我想师尊他也肯定不希望你去冒险。” 司鸿释玉不是我,虽然她是正儿八经的金丹修士,但没法在短时间内就把伤势给治疗好。她听到我这句话,脸上微微动容,悄然又往地面上落下去了。我发现她特别的尊敬老头子,完全是对老头子言听计从,只是不知道她和老头子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以我和高莫离的速度,到药仙谷秘境也已经是四十多分钟后的事。 我的伤势已经痊愈,连出现裂缝的经脉都被修复完好了。 药仙谷秘境外面是森林,我和高莫离在空中能看到森林里横七竖八躺着不少的尸体,有魁梧的九黎族人,但更多的是药族的女弟子,也有其余的分辨不出部族的古族人。药族弟子们炼药是强项,但是论厮杀,并不如强悍的九黎族野人。 九黎族是天生的战士。 直到彩虹门处,我已经看到上百具药族女弟子的尸体,她们显然死伤惨重。 这其中,甚至有我曾见过的身影,有两个看守过藏书阁的我便认识。只是她们却已经没有任何生机了。 我带着灭蒙鸟群和高莫离飞到秘境里面,大战还在持续。 空中的金丹修士数量还要远远超乎我的想象,竟然是有十多个。原本在我们壶口山秘境里厮杀过的风族老祖和那两个野人竟然也在这里,看来药族的底蕴也深得很,要不然,他们不至于要到这里来帮忙。 只是他们怕是没想到,我们也会紧随其后的杀到。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正各自和九黎族的野人厮杀着,金色剑芒和剑气在空中忽闪忽灭。 九黎族金丹修士竟然有八个之多,再加上风族的三个金丹老祖,还有他们的附庸部族里面的金丹老祖,总共有十六个金丹修士之多。这等阵营,已经是让我嗔目结舌。 再看药族,金、木、土、奉天四个老太婆在,还有谷主和两个我不认识的金丹女修士。另外还有几个明显也是属于她们阵营里的金丹修士,但即便加上老头子和青衣剑仙,药族的金丹修士也只有十四个。如果加上水、火两位巫老的话,那她们倒也正好是十六位金丹修士,但是,我并没有找到水、火两个巫老的身影。 莫非她们陨落了? 我暗自心惊,随即便持枪和高莫离往人群中杀去了。来都来了,我自然不会在旁边看戏。 321.斩杀侏儒老祖 我心知自己在金丹修士中是颇弱的那种,心安理得的挑软柿子捏,杀向风族的那个侏儒老祖。他断的是右臂,两把泼风刀只剩下一把,又精血受损,实力大损,远非当初可比。 若是常人断掉右臂,早就疼得死去活来,晕厥过去了,金丹修士还能厮杀已是逆天。 高莫离现在实力卓绝,比我要霸道得多,冲到战圈里直接杀向某个九黎族野人。 虽然九黎族金丹修士也有强有弱,但他挑选的是其中气势颇盛的一个。 我才刚刚冲杀到侏儒老祖近前,高莫离便已经和那九黎野人厮杀上了。剑光如雷,明明灭灭,竟是瞬间有将那野人压制的趋势。这等强绝,让我心里对高莫离的实力估计再度提升了个台阶。 他的实力只怕真的能和老头子还有青衣剑仙媲美。 下面,无数的修士在互相厮杀,场面之惨烈堪称人间地狱。有虚胎层次的野人冲杀到药族女弟子的阵营里,那骨棒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残忍的将不少药族女弟子砸得喋血。 以九黎族野人的强悍身躯,他们冲杀起来实在是有些可怕。 药族虽然有附庸种族相助,人数庞大,又有丹药支撑,但这样下去,只怕迟早得覆灭。 我心里微凛,杀意更盛。拖延得越久,药族的弟子死伤越多,我不想看到谷主和燕倾城她们神伤。 暗金色枪芒在我的枪尖若隐若现,随即冲出枪尖,如怒龙般扑向我前面十余米远处的侏儒老祖。 他正在和风族的另外一个金丹联手对付药族金花巫老,将老妪压制,见我杀到,脸色铁青,大吼道:“竖子敢尔!”却不得不回身过来用刀直劈我的枪芒。他内劲修为原本远胜于我,此时虽然受创严重,但仍然能发挥出不在我之下的实力。 刀芒吞吐间,爆发出极其璀璨的光芒,将我长达丈余的枪芒劈散。 而我趁着这个时机,已然朝着他冲杀过去。我要和他近身搏斗,因为他失去右臂定然不灵活。 金花巫老将龙头拐杖舞得密不透风,实力不俗,此时露出惊容来。她估摸着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会赶过来帮她,同时,我也好似在她的眼神里感受到几分愧疚之意。在药族覆灭的关头,我不管是为谁而来,都是以德报怨。 不过我可懒得搭理她,只是挥枪和侏儒老祖决战。 体内八股内气源源不断的从窍穴中鼓荡而出,通达全身,灌输到暗金枪里,让得暗金枪通体发出微微光芒,且气息惊人。侏儒老祖虽是左手,却也同样把泼风刀挥得快若疾风,其厮杀功底让我暗暗心惊。 若是这老头完好无损,我定然不是他的十招之敌。修为不如他,枪法也不如他。 我修行的时间终究还是太短,这种需要时间来磨砺的战斗技巧仍是我的短项。 不过,侏儒老祖只剩左手,我还是可以和他拼个高下的。 我有意将太极意境融入到枪法里,浑然天成,借力打力,越打越觉得得心应手。我在厮杀中磨砺自己。 侏儒老祖只是追求快,绝对的快。他的刀很快,快到我的枪还未至时,他的刀便已经能够追寻到我枪的踪迹。我全神贯注,没有余力再去观察其他人的状况。 和侏儒老祖的厮杀让我觉得心里头对太极的领悟在急剧增长,这是难得的机会。 这一番缠斗拼杀,很快便是十多分钟过去。 我体内内气消耗很大,甚至有枯竭的预兆。我从未这样拼杀过,只觉得淋漓尽致。 侏儒老祖想必比我还要差,重伤未愈的他脸色泛白,断臂处又已经浸出鲜血来。虽然他的内气修为要比我强,并没有内气要断绝的气象,但他的体力已然有些支撑不住,威势大不如前。 我知道该是时候和他分出胜负了,再这样下去,饶是窍穴内内气生生不息,也跟不上这种消耗。 我开始用尽全力,不再继续领悟太极意境,为斩杀侏儒老祖,不惜用出自损的招式。 数十招转眼即过。 我全身上下被侏儒老祖泼风刀劈中七刀,深处已然露出森森白骨,鲜血汩汩,几乎将全身都浸透。侏儒老祖却是比我更惨,此时整个右膀臂都已经消失不见了,缺了小半边身子,如果不是修为强绝,他现在不可能还有半点生机。 饶是如此,他也注定陨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不甘怒喝,嘴里汩汩冒出鲜血,双眼中满是恶毒,想要在死前把我拉下马去。 这时,在不远处却倏的有道寒芒爆射过来,将猝不及防的他洞穿,胸膛炸裂,瞬间死得不能再死,直挺挺往地面上落去。 我立在虚空中,运转琉璃药王气修复伤势,同时朝那寒芒射来的方向看去。 原来是高莫离,他已经解决掉和他厮杀的那个九黎野人。野人落入到下面的战阵中已经寻不到身影,他自己也受了伤,右臂以奇异的角度扭着,垂在腰间,胸前也满是鲜血。 金丹无俗士,想要斩杀谁都不容易。 看着青锋剑又飞回到高莫离的手里,我开始看向其他地方。四周还有很多金丹修士在捉对厮杀,九黎族、风族极其附庸部族的金丹修士都有损伤,不过药族极其附属部族的金丹修士也伤亡不小。在修士中位于巅峰的金丹修士,在这里却接连陨落,让人心惊。 药族原本的六个巫老,此时只剩下金、木两个,而且金花巫老神色萎靡,显然是受伤极重。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和谷主仍然还在战圈中穿梭,虽然他们修为极强,但连番大战到现在,也是已经显得疲惫不堪。即便是连始终端坐在青黛鸢上的谷主,此时琴音仿佛也不似之前那么激昂了。 金丹修士不是机器,也会疲惫。 以我现在的状态,再去参与金丹修士的厮杀那是找死。于是,我把灭蒙召回来,让它载着我往下面落去,下面的厮杀虽然不如上面这么绚烂夺目,气势惊人,但却要血腥许多,有许多人在哀嚎怒吼。 药族的底蕴不是我们圣宗能够相比的,这场战争,也比我们壶口山秘境的那场仗更为弘大。 这场仗,涉及的部族都多达近十个,几乎牵扯到小半个华国,让人心惊。 这些古族,是在传承先祖的遗愿,延续上古的战争。因为上古战争没有结束前,他们就已经被封印在秘境里。有部族不服,不愿意承认史书传说中黄帝得到天下的事实,想要改变现在的世界格局。说白了,就是想要称霸这个世界。 不要以为没有古族敢有这个野心,实力强大到某种程度,野心也会跟着膨胀到那种程度。 九黎族显然是有心立威,是以刚出世就联合风族想要吞并我们圣宗,还有药族。 只是,他们低估了我们圣宗的实力而已。海蛇族的突然到来,成为了扭转这场战争天枰的关键。 我和灭蒙刚落到地面上,就有九黎族的族人朝我们扑杀过来。 还有九黎族的附庸部族,但是我说不出他们的名字来。 我持枪横扫,将几个围攻向我的人的喉咙割破。他们捂着喉咙不敢置信,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强悍。他们中间有虚胎居士的存在,但刚刚在厮杀中,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我和风族侏儒老祖在空中的厮杀,要不然,他们不会这么果断的冲向我。 我如同暴龙,和灭蒙在人群中快速的蹿动着,内劲高手无法引起我的兴趣,我只对虚胎居士出手。 接连有九黎族方的虚胎居士死在我的手里。 不过到第六个时,我的经脉也支撑不住我斗决的运转了。我连忙把内气都收敛回来,运转起琉璃药王气就行修复。如果真把经脉撑爆,那我短时间内可就连自保的实力都没有了。 这时,我的旁边不远处想起惊呼,“庄严……” 322.金花巫老的死 我偏头看过去,原来是金花巫老的少巫季瑗,她正在被两个九黎族的粗壮野人围攻,颇为狼狈,已经浑身湿透,青丝粘在月白色的长裙上。对这位药族少巫,我还是很有好感的,她不像绝大多数药族弟子那样盲从,有自己的主见。只可惜,她终究没有反抗巫老们的勇气。 我持枪冲过去,和灭蒙联手援助她,暗金枪挡住她身边的一个九黎族虚胎野人。 单纯凭靠琉璃药王气,我也只有堪堪能被称为卧龙居士的内气修为,不敢掉以轻心,如果死在这些虚胎居士的手里,那我估计自己死都不会瞑目。是以,我没有让灭蒙到处去撒泼,而是留在我身旁。 我们两合力,在这样的厮杀中自保应是无虞了。只要等我伤势恢复,我又可以再现金丹光采。 季瑗边和她那个野人缠斗,晶莹的赤足下莲花浮现,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感激。 我只是冲杀,斩杀眼前这个九黎族虚胎后,又去她旁边帮助她对付那个九黎族虚胎。在药族里我也就和季瑗还算颇为熟悉,她又是颜白雪的闺蜜,是以我始终都护在她的旁边,不想她出现什么闪失。 就这样,直到战争落幕。 金丹修士的战场才是决定这场战争胜负的关键,而拥有谷主、高莫离、老头子、青衣剑仙和我加入的药族,在金丹修士层面上已经不差于九黎族和风族此行出现在这里的金丹修士,还稍占着上风。当九黎族那方陨落第七个金丹修士时,他们不忍心再为这个秘境付出更多的代价,选择撤军离去。 当九黎族的大军如同潮水般熙熙退去时,药族的弟子们没有去追,而是呆愣在当地。 此时充满绿色与生机勃勃的药仙谷秘境已经被死亡弥漫,尸横遍野,七零八落,有的弟子至死还被人杵在武器上,随着山风在摇晃。这满目的疮痍,悲凉到让人内心彷徨。 药族数千人,此战怕是损失有上千。这是任何哪个古族都难以承受的伤痛。 九黎族虽然退走了,但他们其实是胜利方。他们是天生的战士,留下的尸体很少,最多两百多具,死得更多的是他们的那几个附庸部族的族人。这就是弱族的悲哀,他们在这种时刻难以避免被当作炮灰的命运,但如果不从,又会被九黎族歼灭。 天下争霸,是不会有任何仁慈之心的。因为参与争霸的本来就是想统治世界。 我看着斜插在土壤里的各式兵刃,也不禁默然无语。 空中,金花巫老突然几个摇晃,朝下面坠落下来。她受伤太重,已然不行了。 我抬头看到她的脸色就知道她命不久矣,因为她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血色。这个老妪虽然糊涂,但她的确是把自己的生命都奉献给了部族。她伤得太重了,全身都被鲜血包裹,差不多已经流尽身体里的血,要不然,她堂堂的金丹后期修士不可能会连站立虚空都做不到。 快要落到地面时,她被药族的几个虚胎居士接住。 有人在哀嚎,“巫老……” 谷主也从空中冲将下来,跪伏在金花巫老面前。 不管怎么说,这个为部族流干最后一滴血的老妪都值得药族人尊敬。 我本也想过去看看,用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给金花巫老疗伤,但想想还是止步了,她体内的血都流干了,这样的伤势,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也没法救,因为这两者也不是万能的。再者,虽然我佩服她为药族战斗到死,但心里对她其实还是有怨气的,她当初害我害得那么惨,我哪里能轻易的就忘掉这个伤疤? 我持枪站在原地,眼神扫过整个战场,还是没有走过去。 没几秒,谷主却是在那边突然呼喊我:“庄严,你过来……” 岳母有命,我自然不敢不从。虽然对金花巫老还有怨恨,但想到她已经是将死之人了,我心里的恨,实在是没有必要再放不下。 我走过去,看着躺在谷主手臂上,已经处于弥留之际的金花巫老,问谷主道:“谷主,什么事?” 我以为她是要我救金花巫老。我的确没有那份能耐。 没曾想,开口的却是金花巫老,她说话的时候,惨白的嘴唇都在颤动,“庄严……你能否原谅老身?” 在她旁侧,木花巫老浑浊的双眼中含满泪水。此时也歉然的看向我。 我看着她们两,没有说话。金花巫老又说:“我等……几人被我药族大能的……传承蒙蔽了心智,连……连最起码的良知都没有了,对你……恩将……仇报,还为此将莹……妙等人驱逐……出族……是大不该。我恨我……自己……我恨……我恨……我恨啊……” 最后的三个字,金花巫老是吼出来的。她吐出了体内最后那口血,在战争才落幕时陨落。 到死,她也还是没能听到我说原谅她的话。 我真真实实感受到她的悔意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刚刚是发自肺腑的话。她们太想让药族重现上古时代的光辉了,是以才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我手里的传承。但是,哪怕再情有可原,她们对我的伤害是真,原谅她们的话,我很难说得出口。 成片的哭泣声开始绵延,药族弟子密密麻麻的在旁边跪下痛哭。 此役,药族遭受重创。金、木、水、火、土、奉天六大巫老折损过半,我现在看到的,仅仅只留下木花巫老硕果仅存,还有水火两位巫老不知去向。 而另两位金丹老妪,择是药族压箱底的高手。如果水火两位巫老也已经陨落的话,那么此时,药族加上谷主在内,也仅仅只剩下四个金丹修士了,这等损失,足以让她们从最顶尖的古族跌落下来。 而九黎族那方,虽然同样死伤惨重,陨落有七个之多,但九黎族本身其实也就陨落两位金丹而已。 风族包括被我斩杀的侏儒老祖在内,三位金丹老祖全部被斩杀,可谓运气差到爆。还有四个陨落的金丹,则是是九黎族附庸部族的金丹老祖,他们陨落,估计九黎族也不会特别的痛心。 说起来,这两场大战,受创最严重的应该是风族了。 他们出来时,五位金丹老祖浩浩荡荡,气势摄人,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会在外面被全灭。 风族原本也是跻身顶尖的古族,但现在无疑也得从顶尖古族的位置上滑落下来了,就算是风族秘境里还有金丹老祖守护,估摸着以后也最多只能算是拔尖的古族了。不过我倒觉得大快人心,他们这是咎由自取。 枪打出头鸟,他们出来蹦跶,想拿我们圣宗开刀,被打得这么惨是活该。 在药族弟子们全部沉浸在悲伤中时,我静悄悄的走到旁边坐下了。 老头子、青衣剑仙和高莫离也很快都到我这边来了。他们不可能跟着药族的弟子流泪。 水、火两位巫老从药族的寨子里面缓缓走出来,仿佛每步都很用力。这等损失,让得她们两个心神都在颤动,仿佛瞬间苍老许多。 后来燕倾城她们也全都赶来了,看着满目疮痍的药仙谷秘境,全都忍不住流泪。 老头子慨然叹息…… 青衣剑仙在旁边说道:“你早已算到有今天,为何还叹息?” 老头子摇摇头道:“我为此努力上百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不能阻止这场浩劫。” 我和高莫离都听得有些疑惑,我插嘴道:“老头子,你早就算到九黎族会和药族开战了?” “不是。” 老头子叹息道:“我数十年前就算到天地会有浩劫,这数十年来也始终都在研究秘境之秘,想要阻止古族的出世。只是天道轮回,因果注定,尽皆早已注定,即便能捕捉到渺茫天机,天命也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啊……” 323.九大无上圣人经 我没想到老头子连这都算得出来,忍不住嘀咕:“你怎么就不把卜算的本事教给我呢?” 要是我能有预测天机的本事,那我当初就可以避免很多狼狈的境地了,应该也不会被巫老们陷害。 老头子却是轻轻的斜睨我道:“谁说我没有教给你?” “啊?” 我不禁傻眼,“你什么时候教过我卜算啦?” 如果真要说教,我记得老头子就教过我怎么给女孩子看手相。那还是瞎掰,绝不能算作是不算。 老头子施施然道:“你已经有卜算的根基,欠缺的只是演算天机的手法而已。”他摊开手,“卜算即是从天道中捕捉到命数未来,以寿命为引子。先占卦,然而再以演算之法推衍卦象,得知天机。我已经教与你伏羲八卦经,你根基初成,只剩下伏羲八卦的演算之法还未曾涉猎而已。” “伏羲八卦经?”我咋舌:“你教我修行的是伏羲八卦经?” “嗯……” 老头子轻轻颔首,“伏羲八卦经乃是上古大能伏羲氏所创,我也是于年轻时有幸才得以修行。”说到这他似乎有些不忿,“你小子算是捡到宝了,老子当初为追寻修行之路,得到伏羲八卦经可谓是赴汤蹈火,你小子却在老子这里捡了现成的。” 青衣剑仙在旁边幽幽道:“伏羲八卦……伏羲氏作为卜算之祖,创下来这伏羲八卦经,竟然能以内气代替寿命为引子,窃得天机,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啊!”他露出些向往之色,“只是不知道和伏羲八卦经齐名的另外八大圣典又会是何等的神奇……” 我没听得太明白。高莫离却是在旁边突然道:“道兄说的另外八大圣典可是在上古时期与伏羲八卦经并称为九大无上圣人经的盘古开天经、女娲补天经、琉璃药王经,以及金木水火土五大本源经?” 青衣剑仙微微诧异:“你也知晓?” 高莫离答道:“我有幸得到先祖传承,先祖有在传承中提及这九大无上圣人经。上古时期,这九大无上圣人经便只有极少数的部族子弟可以修行,现在只怕更是难以再见天日了。”他不无惋惜之意。 我却是彻底的傻了眼,心里不禁惊喜。 琉璃药王经!琉璃药王经诶! 我在那个山洞里得到的琉璃药王经竟然是上古九大无上圣人经之一? 无上!九大!圣人经!光是听这称呼,就知道这是在上古时期都屌炸天的功法啦! 还有老头子教给我的伏羲八卦经也是九大无上圣人经,也就是说,我现在同时修行着两种圣人经? 我心里不禁意淫起来,只怕是上古时期,也没有我这样的存在。因为我至今都没有听说过有人体内能够有九股内气的,哪怕是在药族和海蛇族的典籍里,我也从未见过这方面的记载。 我问青衣剑仙道:“剑仙前辈,九大无上圣人经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他以为我是在暗喜自己修行有老头子的伏羲八卦经,颔首说道:“据我所知,九大无上圣人经各擅所长,皆是能通往本源大道的无上功法,具体有多强的威能我无法去臆测,在古籍中也并未有过记在。但绝对要强过其余的功法不少,像你和你师尊所修的伏羲八卦经,在卜算方面便没有那本功法能出其右。” 我追问:“那关于实力方面呢?” 青衣剑仙道:“圣人经能让你的根基比常人更稳固。” 我心里头微微惊讶,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伏羲八卦经能够用内气进行卜算,而不用损耗寿命,这已经是超级逆天的存在了,我实在也不该有更多的妄想。这样看来,琉璃药王经的特效应该就是治疗了? 只是我觉得,我应该还没有彻底把琉璃药王经的潜能给挖掘出来。 等到药族的人开始打扫战场,谷主带着季瑗还有水、火、木三位巫老以及药族的另外两位金丹修士朝着我们这缓缓走了过来。到近前,谷主突然对我说道:“庄严,我想带着药族全部的族人都加入到你们圣宗麾下,你觉得如何?” 我震惊,以至于张开嘴,连话都不会说了。 谷主接着说道:“现在单凭我们药族之力,已经无法再这样的乱世中自保了……” 她脸上满是忧伤。或许战争这种事情,纯是女人的部落本就天生处于下风。 我看到季瑗还有水、火、木三位巫老和药族的另外两位金丹修士脸上都没有反对之意,全都在看着我,顿时心里明白,她们在来之前就已经商议过了,要带领药族加入到我们圣宗麾下。其实说起来,圣宗倒更像是个类似联盟的存在,药族想要的,不过是加入到这里联盟里而已。 现在圣宗有特别事件调查部帮助,还有老头子、高莫离、海蛇族等,实力已然不可小觑。 对于谷主她的提议,我心里当然是高兴万分,回过神来便点头道:“好,好!” 我们圣宗和药族本来就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联合是最好的出路,要不然我们迟早都会被九黎族或者其他古族分击剿灭。因为我们各自的势力在古族中都还不能算是最顶尖的。 谷主见我答应,竟然是当即就朝我躬身说道:“药族莹妙拜见宗主。” 季瑗、水、火、木三位巫老,还有那两个金丹修士竟然也都同时向我躬身,“拜见宗主……” 这便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在周围,许多的药族弟子都向着我这边施礼,“拜见宗主!”她们中有很多人都是燕倾城她们从壶口山秘境里带回来的,现在她们拉动了风向,让得其余的药族弟子都在有样学样。 我傻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圣宗宗主这个位置,我几乎是被推上来的。我本来就是个懒人,是以直到现在为止,我其实都还没有打心眼里把自己当成圣宗的宗主,也没有那个宗主范。我觉得自己就不是个当宗主的料,心里想的也全都是逍遥自在。我想,如果现在颜白雪或者谢甚源他们在这里,他们肯定知道该说些什么。 药仙谷,成了药族此役陨落的弟子永远的安息之地。 两日后,我和谷主她们带着药族的全部弟子还要东西,迁往了壶口山秘境。还好有特别事件调查部的支持,数十辆军车押送,为我们省掉不少麻烦。只是,我们壶口山秘境里的圣宗总部又得扩建了,因为可以预料到,接下来还会有药族的附庸部族或者和她们关系好的部族会加入到我们圣宗里。 这是现在的趋势,没有那个部族敢说单凭一族之力就在这样的乱世里存活下去。联合是必然的,哪怕是九黎族那样强悍的部族也只有选择联合这条路。我们华国二十多个古族,最终最大的可能就是联合成几个大部族,然后……再进行厮杀。 现在世界各地都已经开始乱套了,一场波及全世界的修士风暴开始在酝酿,无法避免。 刚回到壶口山秘境,我就回到别墅里,把我得到的丹药传承写在纸上,交给了谷主。 颜白雪和谢囡囡看到我了,但并没有搭理我。 谷主却没有太惊喜,她叹息着说:“现在灵气稀薄,世间最顶级的修士也不过是金丹境界而已,能炼制出来四品丹药已是极限。这些丹方,其实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我不禁惊讶:“那当初巫老她们为什么还要那般争抢?” 324.天道无路 谷主说道:“巫老们也不过是心存侥幸,想要依靠丹药突破禁锢,窥视光墟之境而已……” 光墟…… 我感受到身旁老头子、青衣剑仙和高莫离听到这个词汇时露出的向往之意,不禁问道:“现在全世界都没有光墟修士存在吗?” 老头子叹息着点头道:“上古百族大战打得天崩地裂,生灵涂炭,自那以后天地间的灵气便稀薄了,修士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光绪境界的存在。起码我活到现在,历经六百六十余年,从未听闻过有任何光墟修士的消息……” 老头子眼中有些颓然之色,他这一生都在追寻天道,但却被阻在光墟境界前,迟迟不能踏入。 六百六十多年,我很难想象老头子这些年始终无法踏入光墟境界,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青衣剑仙也不禁在旁边喟叹:“天道无路啊……” 即便傲然如他,在天地面前也无力去改变什么。现在是末法时代,注定了修士们无法崛起。 我和高莫离修行的时间还短,倒是没有他们这么深的感触。 我算了算时间,对老头子说道:“老头子,那你是元末明初的人吧?” 老头子语不惊人死不休,点头道:“是的,我名朱元武。现在你们历史上所写的乞丐皇帝朱元璋,是我的亲哥哥。” 卧槽! 我瞠目结舌,真的从未想过老头子会是这样的来头。 青衣剑仙和谷主脸色不变,看来是早已经知晓老头子的真实身份了。颜白雪和谢囡囡也满是惊讶。 老头子看看我们,接着说道:“当年我和他共同长大,但心中所向往的东西截然不同。他向往万人之上,而我,则向往飘然于俗世外。是以他最终揭竿起义,而我,则是到处拜访名山,寻仙问道,最终从终南山的秘境里寻得这伏羲八卦经,成了修士……” 他眼中有缅怀之意。 我心中却是不禁感慨,老头子兄弟两都是人中豪杰。朱元璋自不必说,那是大名鼎鼎的明朝开国皇帝,在我们华国绝对是家喻户晓的人物,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厚的一笔,不,是色彩缤纷的很多笔。而老头子,现在也是傲然于修士的最巅峰,两人都完成了梦想,站到了绝颠。 不过或许也不能这样说吧,因为老头子的梦还被阻在了光墟之外。 老头子突然哼起我从未听过的童谣,继而又说道:“转眼数百年了,或许再有十余年,我的寿命也该到达极限了,此生如此,也算是逍遥自在,不留遗憾了。”说这话时,他看向了谷主,眼中满是深情。 他的容貌,也在这刻改变,变得年轻起来,和青衣剑仙年龄相仿的中年人。 老头子还是蛮英俊的,他之前不过是没有用修为维持容貌而已。现在恍然变得年轻来,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因为他飘然出尘的气质还在,这让得看着他的时候,脑子里还总是想着他刚刚的老头子模样。 只是,他这样和谷主无疑才算是般配了。 我知晓老头子的心思,他这是在向谷主表态,以后余生便陪着谷主度过。 谷主露出微微浅笑,显然也是意会了老头子的心意。 青衣剑仙在旁也是感慨:“我也不知道何时就会逝去……真想看看光墟之境是何等模样啊……” 他和老头子这两天心绪都有些不对劲,只怕是已经预感到什么了,又或者是因为大战而让得心里有了什么触动。金丹寿命最多七百年,无望光墟,终究要消失在这滚滚的历史长河里。 我突然觉得有几分悲戚,想转移话题,问老头子:“老头子,当初打天下时,你有帮忙吗?” “没有。”他说。 我又问他:“那明朝覆灭的时候你有出手吗?” 他摇着头,嘴角却是勾起笑容来,“也没有。我和哥哥都是骄傲的人,互相不认可对方的路,怎么可能去插手对方的事?”他应该是想到小时候和朱元璋的事情了,我很难以想象,隔着六百年再去回味往事,那心里将会有怎样的感触。 只是,想到老头子可能再有十余年或者数十年就得仙去,我心里既不是滋味。 还有颜白雪、谢囡囡、绛元她们…… 我能成就金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她们呢? 哪怕她们现在都已经踏上修行之路了,但她们有生之年能够达到金丹层次么? 我不敢想象,若是她们不能陪着我天荒地老,我该如何面对她们红颜老去,或者溘然而逝…… 修行是孤独的。我突然想起老头子以前带着我到处游历时经常跟我说的这句话。 他当时可能是在思念故人,想念谷主。那时的我,并不懂他老念叨这句话干什么,但现在回想起这句话来,心里却是深有感触。 我不想身边的人逝去,我想要打破这天地的禁锢。 抬头看向窗外,蓝天上碧云如洗,灵气稀薄……还真的能寻找到踏入光墟的路么? 我们在座的人全都沉默了。 后来,青衣剑仙、谷主和老头子还有高莫离全部都离开了秘境,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想要继续去寻找突破光墟的路。能够用数百年时间修行到金丹层次的人都是心志坚定之辈,自然不会那么轻易的向命运低头。高莫离虽然年岁还不大,但已经有危机感,不想数百年后也面临死亡,是以也跟着去了。 不过他们都是带着手机去的,倒也不担心圣宗有什么意外时他们赶不回来。 等他们离去,我的境地便有些尴尬了。 颜白雪、谢囡囡两人幽幽坐在沙发上,不瞧我,也不说话,俏脸上满是冰冷。 她们两这是在等我的解释。 其实这也算是好了,能给我解释的机会,已经是格外宽容了。 我挠着头皮想到沙发上坐下,颜白雪轻轻的咳嗽,吓得我刚粘上去的半边屁股又连忙给挪了下来,老老实实的站得笔直。这都已经形成习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她手下做事留下来的毛病,亦或者是我内心深处本来就有些享受这种感觉。我虽然已经有金丹修为,但我还是想让我的家庭生活和普通人家没什么区别。 看着她们两仍然不说话,我苦着脸,用满是委屈与无奈的语气把当时在双波岛的遭遇说给她们听。 我也不知道那鱼是金鳞鱼不是? 我也没想到绛元会用自己的身子救我不是? 我更没想到绛元会怀上庄野不是? 说完后,我眼巴巴的看着已经悄然抬头的颜白雪,又道:“白雪、囡囡,你们觉得我这样,能够抛下绛元和庄野不管么?” 她们两用审视的眼神打量我,估计是在揣摩我说的是真是假。 最后,颜白雪轻轻哼了声,虽然仍是不满,但态度已然松动了,她只是又道:“那小敏呢?” 她说这话时悄悄看向楼上的某个房间。现在小敏还住在这里呢! 我心里暗喜,知道绛元的事应该算是过去了。 颜白雪和谢囡囡都是善良的女人,不可能不让我对绛元和庄野负责。 但说到成小敏,我也有些无奈,我轻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我那时候随着三叔到缅国去寻找五彩翡翠,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多长的时间了?这么多年,成小敏始终都对我念念不忘,一颗芳心牢牢系在我的身上,我要说不喜欢她,那肯定是假的。那次政府军和万蛊窟进攻依克族,成小敏重伤垂死时,我心里真的痛得滴血,只恨不得立刻把政府军和万蛊窟都挫骨扬灰。 但是……我已经答应过颜白雪了,还能再接受她么? 325.入世 颜白雪看着我满脸为难的样子,很是有些幽怨的看着我道:“你心里有她……对不对?” 我犹豫,本想说没有,但最终还是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我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也不想欺骗颜白雪和谢囡囡。 颜白雪忽然幽幽的叹息,看向客厅通往楼上的楼梯拐角处,“小敏,你赢了……” 说完,她和谢囡囡往楼上去了,而成小敏,则从那拐角处走了出来。 我以为她在楼上,没想到她原来就躲在楼梯拐角处偷听。此时她完美无瑕的脸上挂着微笑。 我已然愣了,看着颜白雪和谢囡囡离开,成小敏笑靥如花的走到我面前,问她:“你们这是?” “我和白雪姐打赌赢了。” 成小敏很是欢喜的突然抱住我,说道:“我跟白雪姐说要是你亲口说你对我没有感觉,那我就回到缅国去,以后再也不见你。而你要是说你喜欢我,那她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说到这,成小敏抬着小脑袋看我,红唇微微嘟起,道:“庄严,你现在不会再拒我于千里之外了吧?” 她们竟然拿我打赌…… 我目瞪口呆,心里觉得有点古怪。不过能度过这个“坎”,我当然还是轻松得多了。 我对成小敏说道:“你想留下……就留下吧……”只是我同时也把她微微从我怀里推开了,首先我觉得太突兀,有点不适应瞬间就和她这么“如胶似漆”,其次,我浑身都是血,衣服都还没有换。此时此刻,着实不适合搞这些风花雪月,有些煞风景了。 成小敏也不在乎,她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欢呼雀跃起来,很是娇俏可爱。 其后,成小敏便算是名正言顺的在这里住下了。 不过,这却又惹得黄晴晴常常看到我时眼神幽怨得厉害,甚至让我浑身都不对劲。我当真是有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再加上又不想面对颜白雪和谢囡囡幽怨的模样,便把精力全部都放在修行和对圣宗的管理上了。我敢说,我从来都没有对圣宗这么上心过。 我先把琉璃药王经教给颜白雪、绛元她们几女外,便全心全意扑在圣宗的事务上了。 现在我们圣宗也算是家大业大,但弟子良莠不齐,我不得不让谢甚源他们把下面的弟子也如同药族那样划分为内外两门。内门在宗内修行,而外门则在外界管理俗事。我已经征得老头子的同意,把伏羲八卦经教给圣宗内的内门弟子们修行。 在这种事情上,我并不想敝帚自珍,虽然伏羲八卦经绝对不能说成是“敝帚”。 弟子强,则圣宗强。圣宗强,则万事皆强。 另外,还有药族和海蛇族迁来的族人们也需要安顿。我们将整个镇子划分成几个区域来,主殿、刑罚殿、天枢殿、天璇殿等,共分为十余个区域。这些安排调度,都是些琐碎的事,虽然不用我亲自动手,但有些事情总要拿捏主意,让得我也没什么清闲可得。 可喜的是,我们竟然发现沙漠下面有火脉,这能给炼丹提供不少便利,对药族弟子来说是极美的事。 等到这一应事务都差不多处理妥当,便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 十余个区域在同时动工,弄得是热火朝天。不过有弟子们帮忙,再加上烧钱,工程进度倒也快得惊人。 颜白雪和谢囡囡还没有原谅我,四女都住在我的别墅里,再加上溪溪和庄野,我总感觉气氛古怪微妙得很。是以,把宗里的事物忙完,我就借口出去散散心,然后便直接脚下抹油跑路了。 我觉得还是先让她们几女先处处最好,要不然受伤的只能是我。 我连灭蒙都没有带,独自离开壶口山秘境,想要再到俗世中体验生活,回归红尘。 老头子带我游历的两年我至今历历在目,我甚至想再踏遍这华国的大好河山,修行修心。老头子说,作为修士,最应该修的不是内气,而是心境。心境不到,内气再高也算不得神仙中人。 两个多小时后,我出现在荆市的市区里。此时夜色已经降临了,我是从壶口山步行过来的。 荆市还是如同以前那么热闹喧嚣。街上霓虹灯闪烁,街中间车来车往,在这带着些微炎热的夏日夜里,有不少的男女在街边的人行道上散步。我站在人群中,突然有些恍惚,我好像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这么融入到寻常人的生活里了。 难怪我爸妈他们不习惯呆在秘境里,那种生活,和这种在俗世中的生活真的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我爸妈他们想出来,那便让他们出来吧…… 随后,我随意的在荆市个个街道上漫步着。看到好吃的小吃会上去吃两串,甚至还到KFC里面点了个原味的蛋筒。以前闲暇的时候我也会这样,但自从踏上修行之路后,我过的就仿佛不是普通人的生活了。 我掏出手机给杨伟打电话:“伟子,在哪呢?” 这家伙是个最闲不住的性子,虽然也在圣宗挂职,但却常常溜出秘境来荆市玩耍。当然,这也和他爸妈没有搬到秘境里面去住有关系,他们在外面住惯了,就和我爸妈那样,都非常不喜欢秘境里的生活。 杨伟那边挺吵的,“我在步行街酒吧街这边呢!” “泡吧呢?”我说。 他说道:“是啊,你也知道我在秘境里呆不住。怎么了?宗主大人找我有事?” “没事!”我没好气道:“我哪敢麻烦你办什么事啊,我现在也在荆市呢,你在哪个酒吧?我过来找你吧!” “清荷。你快过来吧,今晚上好像会有个棒国的舞团过来,里面美女不少呢!”他兴匆匆的说道。 我笑笑,挂掉电话,便走到街边拦下辆的士往酒吧街那里去了。想想,我也忘了自己多长时间没有泡吧了。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从学校毕业出去很久的人,偶尔也会想要再试试学校的味道。 步行街旁不远的酒吧街还是热闹得很,这里算得上是荆市最热闹的地方。 只是,现在在人群中俨然可以见到修士。要放在以前,可不会有修士到处乱窜。看来……古族有很多人现在已经差不多完全融入到俗世生活里了,我甚至还看到有虚胎居士弄得像是个杀马特似的,手里搂着个同样杀马特的,看不清真正容貌女孩子在招摇过市。 如果不是感应到他的气息,只怕谁也想不到这竟然会是个虚胎居士。 像是以前,内劲宗师都已经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了,哪里会有虚胎居士出来泡妞? 清荷是个逼格很高雅的酒吧,在荆市是老字号了。以前我和杨伟可来不起这地方,不过现在杨伟也是成功人士,就算是天天泡在清荷也不会有任何的压力。我倒是乐意这家伙没事的时候来泡吧玩,呆在秘境里,他只会去骚扰药族的那些女弟子们,我生怕他什么时候会被药族的女弟子给打成白痴。 这家伙,做完牢出来虽然成熟许多了,但仍然是个死皮赖脸的性子。 我在清荷门口站了会,“品味”了番久违的荆市夜生活,然后往清荷里面走去。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闪烁,空气里充满着荷尔蒙和酒精的味道。许多穿着清凉的妹子们在舞池里肆意扭动着她们的妖娆身躯,也有许多男人在跟着节奏疯狂摇摆。音乐声震耳欲聋,杨伟这家伙玩得挺疯狂的,竟然脱下衬衣光着膀子在狂甩。 他也修行不短的时间了,气质、长相和体型都很不错,吸引得不少妹子在旁边鼓舞观赏。 我穿入到人群里,然后朝着他走去。 326.知道我妹夫是谁吗 估摸着是因为我现在的气息真的很特别,这导致我穿梭在人群里的时候,着实吸引到不少妹子的注意。猎艳这门技能并不是男人的专属,在酒吧里,从来都不缺少会主动搭讪的妹子,你遇不到,那只能证明你还长得不够帅。 我光是从门口走到杨伟那的途中,便有几个妹子蹭过来在我旁边扭动娇躯,想要和我发展发展了。 不过我虽然是来回味俗世生活的,但却也没兴趣再和她们“深入交流”,我的眼界和以前不同了。放在以前我还没有修行的时候,若是这些妹子来勾搭我,我肯定不介意和她们滚滚床单。 当然了,那时候我就是个屌丝,压根就没有什么妹子勾搭过我。 对于那些过来想要和我搭讪的妹子,我只是冲她们歉然的笑笑,然后便走过去了。 刚到杨伟面前,他就看到我了,手里提着两瓶啤酒从高台上跳下来,递了瓶给我,“你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手臂和右胸上的几道刺青,没好气道:“你丫的能不能注意点形象?” 他满不在乎道:“注意什么形象?以前咱俩也都是这样么?要是注意形象,老子就不来这里了。” 说着,他扬起头猛灌啤酒,这生猛的模样,让得周围不少的女孩子欢呼起来。 嘁,这小子现在都有内劲修为了,啤酒哪怕灌十箱也不会醉。真会装逼。 我坐到他点的卡座里,也吹了口脾气,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杨伟刚刚不经意的话其实让我颇有些触动,注意什么形象啊?我以前不也是这样么? 不过,即便心里这么想,现在再让我脱掉上衣狂甩,我也做不出来了。 心境不同了,再想变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知道,我现在也就只是想缅怀下以前的日子而已。 杨伟见我坐在沙发上不动弹,便也不再跳了,坐过来和我聊天扯淡拼酒,说他这些天在荆市里丰富的夜生活。他说他以前没有玩够,现在终于是带着机会可以放肆玩了。 有女孩子过来跟我们搭讪,杨伟几乎是来者不拒的把漂亮的全部都留下了,有足足六个。 不过其中有四个倒是冲着我来的,有意无意的老是来和我亲近。我也没拒人于千里之外,和她们喝酒碰杯玩骰子,只是没有肌肤之亲而已。她们也算是漂亮,但和颜白雪她们比起来可就要差得远了,我家里事都摆不平,哪里还有心思在外面偷吃。 杨伟玩得不亦乐乎,很快就和他旁边的女孩子卿卿我我起来。 但是,突然间,酒吧里的音乐声停了,响起极大的杂音,让得人耳朵难受,心烦意乱。 有人闹事。 我往DJ台那边瞧去,棒国的舞团还没有过来呢,现在闹事不是扯淡么? 没曾想,这却是看到熟人了。其实也不算是熟人吧,就是认识的而已,颜家子弟,颜白雪的哥哥,颜熙正和刘茹倩的儿子颜东正,也极可能是未来颜家这个商业帝国的继承人。 他年岁也算不上小了,但穿着挺时髦的,看起来还像个年轻人。 是他把DJ的麦抢到了手里,并且把旁边的DJ给踹翻了出去。 “操!让洛施出来陪老子,要不然今天谁他妈也别想玩了,都给老子滚。” 颜东正喝了不少,人都有些晃晃悠悠的,不过说话却是中气十足,不把整个酒吧里的人放在眼里。 清荷酒吧的保安也不是吃干饭的,这时候纷纷围了上去,想要制服颜东正。 我问旁边同样在扭头观望的杨伟道:“伟子,洛施是谁?” 杨伟满不在乎道:“清荷的台柱子。呵呵,其实也就那样,只是颜东正这个傻逼喜欢得很而已,连被人家在吊胃口都还不知道,现在还站出来闹事,真是个傻逼。洛施是清荷的人,他来踩清荷的台,还想上人家,这他妈不是逗么?” 清荷的台柱子? 以前我梦寐以求的想见识见识酒吧的台柱子到底都长什么样,现在听起来,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我接着问杨伟道:“以颜东正的家室,不至于弄个台柱都弄不到手吧?” 杨伟撇撇嘴道:“弄是肯定弄得到,不过酒吧的台柱子哪个不是勾不死人的女人?那个洛施没有在他手里得到足够的好处,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上了的。我说小庄,你怎么像是在深山里隐居了千百年一样,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我苦笑。我只是懒得去动脑筋而已,这样的小事情我还真懒得想。 坐在我们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却是目光灿灿生辉起来,她们估计是见我们满不在乎的评论清荷的台柱子,心里揣摩到什么了。人的底气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 这时候,清荷的保安们也跑到颜东正的面前了。不过他们显然认识颜东正,没敢动手。 有人赔着笑道:“东正哥,东正哥,咱们有话好好说成不?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老板还和您喝过茶不是?” “喝茶?” 颜东正却视在场的人为无物,语气大得吓人,“喝过茶又他妈的怎么样?喝过茶老子就得给面子?老子告诉你,今天要不是叫洛施过来陪老子,老子就是把你们清荷给砸了,你们老板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信不信?” 那人道:“东正哥,您这样说就没什么意思了不是?” 酒吧里有人在抱怨,有人在吆喝,让保安把颜东正给扔出去。毕竟不是谁都认识颜东正的,也只有荆市上得台面的那些人才知道他颜家大少的名号。而此时在清荷里,真正能上得台面的大少估计不多。 “没意思?去尼玛的没意思!” 颜东正算是把“恶少”这个词发挥到淋漓尽致了,比之当初的冯勤勤都不遑多让,竟然当即就冲着那个朝他赔笑的人动了手,抄起话筒砸在那人的脑袋上,发出“哐当”的巨响声,整个酒吧都能听见,“就凭你们也敢跟老子说没意思?你他妈的知道我妹夫是谁吗?知道吗?知道吗?” 他边喊叫,边狠狠踹着刚被他敲翻的那个人。旁边的清荷保安们愣是没有敢动手。 终于,有个漂亮窈窕的女孩子跑过去了,化着不浓不淡的妆,的确颇为精致。 她跑上去就挽住颜东正的手臂,说道:“唉哟,东正哥您这是干嘛呢,您这不是要砸我的饭碗么?” 颜东正财大气粗,“就算砸掉金饭碗,老子也能陪给你。”然后他突然伸手拍那美女的屁股,“我要不是用这种办法,你是不是就不出来陪我了?” 看来这女孩子就是清荷台柱子洛施了。 她在颜东正心里头还是有地位的,拽着颜东正往下面走,边说道:“唉呀,东正哥你别生气嘛,人家也要陪陪重要的客户嘛!消消气,好不好?”虽然隔得并不算近,但以我的实力,自然能听得清楚他们两的对话。 杨伟在我旁边愤愤说道:“这废物,就他妈知道扯我们圣……的虎皮?” 因为旁边还有女孩子坐着,他把到嘴的圣宗两个字又给咽下去了一个。 我也从颜东正的话里边听出来了,他的妹夫是谁?那可不就是我么? 我问道:“他经常这么做?” 杨伟瞧瞧我,道:“其实颜家人最近这么做的多了,我从朋友们嘴里都听说他们不少事。现在他们颜家扯着我们的虎皮,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把自家当成荆市的土皇帝了。”他这话是凑到我耳边来说的,“其实我老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怕你为难,才忍着没说而已。” 我听完,心里只是冷笑。 圣宗有难时,唯独他们颜家人跑得最快,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打我们圣宗的旗帜,而且是给我们丢人。 327.整治颜家 这时,恰恰颜东正正在问洛施:“陪谁啊?哪个人能够让你敢不陪老子去陪他,带老子去见见他。” 酒吧里的音乐这时还没有开始。有不少人在看着颜东正“发威”。 我在旁边几个女孩子极为惊讶的眼神中缓缓起身,对着颜东正那边轻喝道:“她刚刚陪的是我,你要拿我怎么样?” 颜东正带着讥讽的笑容往我这边瞧来,看到我,脸上的笑容瞬间便凝固了。 他估摸着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我,以至于现在惊讶到极致。 我对颜家的忍耐力已经到极致了,以前顾及颜白雪的感受,不想搭理他们,但是我现在不想再忍了。他们打着圣宗的旗号在外面耀武扬威,只怕不知道往我们圣宗脸上抹了多少黑。 我冷冷看着颜东正,又道:“滚过来跪下!” 他吓得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 随即,他竟然还想强撑着他的面子,极不自然的冲我笑道:“妹、妹夫,你怎么来了?” 他妈的竟然还好意思叫我妹夫?有这么坑爹的大舅哥吗? 我真的对他们颜家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只是又冷喝道:“我让你滚过来。” 此时在场的荆市顶级公子哥或者小姐们有人琢磨出来我的身份,我听到有人在惊呼:“他是庄严……” 击退风族大军,和药族合并,我们圣宗现在已然是江南江北两地的超然之物。不论是世俗势力还是古族势力,只要是在江南江北地界上的,没人可以和我们圣宗相提并论。当然,在洞庭湖秘境里的九黎族不算,他们不比我们弱,只是龟缩在秘境里面没有出来,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而已。 我的名字早已经传扬开去,几乎都算得上是家喻户晓了。 颜东正竟然还存有侥幸,“妹夫,别、别闹。” 他可能觉得我看在颜白雪的面子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们颜家出手。 我旁边的杨伟实在看不下去了,跑上去把颜东正拍翻在地上,然后像提死狗似的提了过来,把他扔在地面上。我看杨伟这模样,知道他肯定也是早就对颜家看不顺眼了。 颜东正痛得直哼哼,也不敢再叫我妹夫了,“宗、宗主,别打,别打。” 但是,他叫我宗主反而让得我更生气了。 我愣是没忍住踹了他一脚:“你还有脸叫我宗主?你们颜家人凭什么还算是我圣宗之人?” 旁边响起不少倒吸凉气的声音,特别是刚刚坐在我和杨伟旁边的女孩子,都吓傻眼了。 如果不是把他杀了会让颜白雪面子上过不去的话,我此时真连废掉这个傻逼的心都有。他们颜家那些人都太不是玩意儿了。 颜东正疼得直呲牙咧嘴,但不敢发怒,只是哭喊道:“我、我们本来就是圣宗的人啊……” 我把他给踹翻了出去,然后对着酒吧里的所有人朗声说道:“我庄严在这里代表我们圣宗宣布,以后整个颜家都和我们圣宗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要是敢欺你们、辱你们,你们完全可以跳起来揍他们。” 说完,我拍拍杨伟的肩膀,两个人往清荷外面走去。 身份都已经暴露出来了,肯定是玩不下去了。我在这里,谁还敢敞开玩啊? 出去的时候,有人偷偷摸摸拿手机拍我,我也没说什么,全然当作没看到了。 走到清荷外面,杨伟还在愤愤:“颜家人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我想起那时候他们阻止我和颜白雪成亲,忍不住附和:“是他妈挺不是东西的。” 我真的很少见过像颜家这么厚颜无耻的。 其后,我跟杨伟又到河边上逛了逛,然后就回了壶口山秘境里。 闹出颜东正这档子事,我也没什么心情再外面玩了。 刚回到家里,颜白雪却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里玩手机,看样子像是在等我。 我对她说道:“白雪,怎么还没有睡呢?” 虽然她和谢囡囡都还没有完全从成小敏和绛元的事情里走出来,但我们平时也不是不说话的,只是不像以前那么亲热而已。 听到我的话,颜白雪看向我:“你到清荷去了?” 我不禁失笑,“颜家人这么快就跑到你这里来告状来了?还是求情?” “求情……”颜白雪缓缓说道:“是我大伯母打来的电话,她说颜东正少不更事,希望你不要和他计较,而且也千万不要再说什么颜家不是圣宗一份子之类的话,颜家永远都是圣宗的一份子。” “呵呵……”我坐到颜白雪旁边,更忍不住笑:“就颜东正那个年纪还能说少不更事?那他这辈子不都得是个小孩啊?” 颜白雪瞧着我,幽幽道:“他们是太过分了……” 我大概明白她的意思,问她:“老婆,要是我拿颜家开刀,你会不会怪我?” 可以想象得到,现在江南江北两地肯定有不少人在拿我或者圣宗的名义为非作歹,毕竟我们圣宗有这么多弟子,谁没个亲戚朋友啊?现在当官的旁边都有不少人狐假虎威,我们圣宗在江南江北的地位现在可不比官面上要低,还犹有过之,能缺得了扯虎皮的人? 我不想任由这些人败坏我们圣宗的名声,杀鸡儆猴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还记得李元军的爷爷李老爷子跟我说过,他们特别事件调查部是要我们圣宗做好典型,给古族竖立个典型。要是我们圣宗的名声被败坏,要是谁都拿我们圣宗的名头在外面作威作福,那我们和那些现在正在鱼肉乡里的古族又有什么区别? 甚至有些古族比我们还好呢,他们都不插手世俗间的事情。 颜白雪微微摇头,叹息,没有说话。她对颜家也已经失望透顶了,虽然这些年她是在颜家长大的,但实际上颜家人情淡薄得很,真正对她好的,自始至终也只有她的爸妈还有颜家老奶奶而已。颜家的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人情味,只是唯颜熙正和刘茹倩马首是瞻,可谓是愚笨到极致了。 有了颜白雪的表态,事情便好办了。 我当即打电话给谢甚源,让他用我们圣宗的官号发帖,说明和颜家没有任何关系。另外,我还打电话给了仍旧把江南道上牢牢握在手里的谢过源,让他看着点颜家,如果颜家敢再拿我们圣宗的名义作威作福,就给他们点苦头吃吃,免得他们不知好歹。 他们两个估计也是听说过颜家的所作所为,都兴冲冲的答应了。 然后很快,颜白雪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开始闹响起来。 刘茹倩。 颜熙正。 最后到颜家老爷子亲自打电话。 颜白雪并没有接。 然后我的手机也响了,同样是颜家老爷子打过来的,不过我也没有接。现在用屁股想都能知道他打电话过来是干嘛,颜家人在我面前已经扮演过太多次墙头草的角色了,我不再信任他们。 再到后来,竟然连颜白雪的爸妈和老奶奶都打电话到她手机里了。这显然是颜家那些人撺掇的。 我们两还是没有接。 颜白雪的爸妈和老奶奶过来找我们,颜白雪去开的门,只是说:“爸、妈、奶奶,你们还要对他们容忍到什么时候?你们知道他们这样会给圣宗和庄严带来多少负面影响吗?” 我听着,心里甜蜜蜜的。颜白雪虽然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是打心眼里为我着想的。 这就是我庄某人的媳妇。 颜白雪的奶奶叹气,然后连门都没有进,就带着颜白雪的爸妈又回去了。 她们其实也都心知肚明,是刘茹倩她们做得太过了。 这件事,很快在江南的道上就传开了,引起一片叫好声。 不过仅仅半个月后,我又有了新的麻烦。 328.狼族雷切尔 自从温家在我手里覆灭之后,温不同和埃尔顿相继来找我报仇,但都被我弄死。现在,他们上头的师傅来了。这家伙能调教出埃尔顿和温不同那样的虚胎居士,自身的实力自然已经达到了金丹期无疑。 他是西方那边黑暗教会里面的人,行事张扬,还在西方就传信来要挑战我。 西方的黑暗教会和光明教廷是在全世界都负有盛名的组织了,不论在黑白哪个道上,他们都有超凡的势力。甚至有人说黑暗教会和光明教廷其实就是西方世界的两大主宰者,虽然西方有很多个国家,但他们背后的主子并不是他们的元首,而是黑暗教会或者光明教廷。 以前觉得很稀奇,但现在大家也全都明白,其实黑暗教会和光明教廷都不过是古族而已。 在我们华国,药族数百年前就出世了,蛊族也是出世已久,西方那边怎么可能没有古族出世? 五千年的时间过去,肯定有很多人得到开启秘境的宝物,曾开启过有古族占据的秘境。 据我所知,黑暗教会和光明教廷都不过是由几个古族联合起来的而已。他们的势力在西方很屌,但到我们华国来,应该也就能和以前的风族相提并论,很难是九黎族的对手。 金丹修士,在黑暗教会里也绝对是巨头级别的存在了。温不同能找到这样的师傅倒也是狗屎运。 这个人叫雷切尔,在论坛上说的是要挑战圣宗宗主。我自然不得不应战。 这是作为宗主应该背负的责任,如果不应战的话,连我们圣宗都会被别人瞧不起。 于是,当刚刚看到雷切尔的挑战书时,我就让谢甚源用官号答应他的约斗了。 其实也难怪雷切尔来挑战我,光明教廷里有个十二使徒,于是这个雷切尔也收了十二个徒弟,弄了个十二圆桌骑士出来,但是却被我连斩温不同和埃尔顿两个,十二圆桌骑士名不符实了,他不过来找我出这口恶气,在西方得一直被人嘲笑。 不过,他明明知道我也有金丹实力,却仍冒然来挑战我。看来,头脑并不怎么发达。 在我应战后仅仅十来个小时,雷切尔就到了,乘坐专机来的,排场很大。 我们两约在江南境内的洞庭江畔比斗。 金丹修士的破坏力太大了,也只有在江面上才不会造成太大的破坏。 雷切尔带来了他剩下的那十个圆桌骑士撑场子,还发动他们黑暗教会在江南的势力为他造势,我和谢甚源等人率先到的洞庭江畔,然后看着他们长长的劳斯莱斯车队缓缓驶过来,最终在江边停下。 有很多黑西装从车里边蹿下来,站到两排,把红地毯从江边的街上直接铺到江边上来。 我瞧出来这是享誉世界的波国手织地毯,就他铺到地面上的这些,也价值过千万了,连我也不得不感慨,这雷切尔还真他娘的会装逼。不过他们黑暗教会在西方发展数百年,财富早已经不计其数了,似乎这又算不得什么。 雷切尔终于从车里钻出来,是个颇为魁梧的中年洋人,精神抖擞。 从他车的后排,还钻出来只狼,体型很大。 论坛上早就有人说黑暗教会的狼人其实就是古族中的狼族,我现在信了。据说狼族人擅长豢养天狼,雷切尔的这只无疑就是天狼无疑了。这也算得上是蛮荒异种,不比灭蒙鸟要差,可惜,雷切尔这匹狼虽然气息强悍,但却终究不是天狼王。 相比起来,我座下好似浑身都冒着火焰的灭蒙就无疑要比他的天狼拉风得多了。 雷切尔的那十个弟子形色各异,有男有女,女的都是大胸肥臀,妖娆得很。这让我很是怀疑他的这几个女弟子是否平时还要兼职暖床的事,因为她们风情外露,看向雷切尔的眼神实在颇为暧昧。 不过这也不关我什么事,我只是冷冷看着雷切尔而已。 这些天我服用药族留存下来的丹药,实力已然又有精进,很想和他痛痛快快的战斗,来了解自己的实力。 天狼冲着我嗷叫。 灭蒙释放出气势来,不爽的仰头唳叫,这压得那头天狼顿时低下了它原本高傲的头颅。 灵兽是讲血脉的,甚至比修为还要更为看重。灭蒙的血脉无疑就比天狼要高很多,因为它是鸟王。 雷切尔看到自己的灵兽被压制,不爽了,双腿猛地踏在地上,跋射而起,冲向了我。 本就是约战,哪里有什么好多说的? 我注意到他的指甲特别的长,就像是鹰爪似的,估计那就是他的武器了。我可不想吃亏,提着暗金枪也跃下灭蒙的背,也朝着他冲去。 我现在压根就没有想过自己会输,这是种自信。因为我体内都九股内气都已经到金丹层次了。 原本我就已经突破金丹屏障,后来有药族的丹药填充,真实修为破入金丹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已。 我运转起体内的伏羲八卦气,并没有着急动用斗决,和雷切尔拼杀起来。 他显然擅长近战,这点和九黎族颇为相似。而我,其实也更为中意这种拼杀方式。谷主她们厮杀时总是用内气远攻,说实话,那样的战斗,我感觉不到什么热血,也无法领悟枪法和太极。 此时此刻,江畔站满了人。我被人挑战,这自然是能够轰动整个江南的事情。 雷切尔的速度很快,攻势也很凌厉。指甲泛着幽光,连连攻向我的要害处。 我不敢怠慢,拿枪接连拨开他的手,但心里暗惊。因为他竟然有疑似金丹中期的修为,而且双眼中对我的杀意实在是太强悍了,甚至有种甘愿两败俱伤的狠辣。 就算我杀了温不同和埃尔顿,但说起来也不过是两个虚胎而已,他按理说不应该这样想杀我吧? 虚胎居士在金丹修士眼中可不是特别值钱,更遑论雷切尔还可能是个银花地仙。以他的地位和实力,在西方想找两个虚胎居士做手下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来……雷切尔此行还带着别的意图啊…… 我当然不敢再托大了,连忙运转起斗决,和他激剧厮杀起来。使用出斗决后,我的暗金枪枪芒大盛,上面的气息已经浓厚到迫人的地步,瞬间把雷切尔的气势给压下去了。他大惊失色的说出字正腔圆的华语,“你怎么可能有玄五修为?” 光是“玄五”这种说法,就足以说明他是古族无疑了。 我就喜欢看他这种吃惊的样子,看着他眼睛瞪得大大的,道:“雷切尔,难道你向我发出挑战之前,没有查清楚我的实力吗?” 我们两嘴里说着话,手下可丝毫不留情,招招都想要夺走对方的性命。 雷切尔眼神有些波动,信心俨然不再那么足了,但嘴上还在说狠话:“就算你到达玄五修为,也必然要死在我的爪下。” 我只是冷笑,懒得再说话了。斗决阴阳两部功法合起来绝对是逆天的存在,再加上八股内气,这足以及让我的实力蹿升很多倍。雷切尔也不过是疑似银花地仙而已,凭借他眼下的实力,我并没有太过于把他放在心上。 当然,即便如此,我也没有留手。在金丹拼杀中留手,那我就是个傻逼了。 转眼便是数百招,招招都是电光火石般迅速。 雷切尔很快,力量也很强,但我可以融入枪法里的太极却恰恰是克制速度也力量的技巧。 只要他没有达到我能承受的速度极限,那基本上只有被我牵引的份,攻击根本不可能打到我的身上。 打着打着,雷切尔有些慌了。 329.灭蒙陨殁 暗金枪的枪头和他的指甲碰撞间,总是有能量迸发出来,好似引发得空间都在微微波动。 我体内的九个窍穴里各自有颗金丹在滴溜溜的转动。这金丹如烈日,在窍穴内散发着极其强大的内气。 金丹、金丹,自然是有不同于虚胎居士的地方才能被称作为金丹。 有这颗金丹,修士的寿命能长达七百余岁,而且上百日不吃不喝也不会有性命之虞,是真正接近仙的存在。地仙这个名号,便是这么得来的,可以说生命个体已经完成了某种进化。 而我体内有九颗金丹,我不知道这会让我和其他修士有什么不同。 暗金枪上已经出现许多划痕,都是被雷切尔的锋利指甲划的,不过我不心疼,因为知道暗金枪很快就能复原。它这种自动修复的功能很神奇,连谷主、老头子、青衣剑仙都闻所未闻,高莫离所得的传承里面也从未提及。 “叮叮叮……”的声音不绝于耳。 我和雷切尔几乎是化作两道影子,在空中缠斗,犹如鬼魅。 “小子,结束吧!” 随着雷切尔愈发被我压制,他脸色变得狰狞起来,手臂突然鼓起来,将他的黑色西装撑破。我看到他遒劲的肌肉,还有肌肉上突出来的青筋。那密布的青筋全部鼓起来,仿佛是承受不住他爆涌的内气,能量极其惊人。 这是功法!技法! 功法分为数类,如琉璃药王经、伏羲八卦经等修行功法是为“修法”,黑云掌、灵蛇动,还有雷切尔此时施展出来的技能型功法是为“技法”,而如斗决这等加持秘法,则被称之为“持法”。这还是老头子在秘境里面告诉我的。 技法能让修士的内气在施展技能的瞬间得到爆发,甚至能扭转败局。我以前没少见过修士使用技法,如风族圣子,又如在秘境厮杀中风族、九黎族、药族的虚胎居士或者金丹地仙们,他们往往会在关键时刻使用技法取敌手性命。 雷切尔的手臂涨得很大,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指尖尖端内气内敛,直直朝我的胸口插来。 其实我到现在为止,还并不太习惯在厮杀中使用技法,因为以前从没有接触过这东西。但眼下,我却自觉光靠内气和暗金枪难以抵挡住雷切尔的双手,于是,我下意识的使用出灵蛇动来。 内气幻化成的蛇出现在暗金枪的枪尖上,抵挡向雷切尔的双手。 “叮!” 脆响。 时间似乎在这刻定格下来,有很强的内气波动在枪尖和指甲尖交接处爆发开来。 我感受到强大的力道,心道坏了,灵蛇动的层次似乎要比雷切尔的这门技法低上不少,这让得雷切尔的爆发力在瞬间超越了我,而且超越不少。正想运用太极卸掉他的力道,飘身后退,这时,从雷切尔指向我的指甲尖里却是倏的疾射出两道极其凝聚的内气来,让我避无可避。 “哧……” 两道如寸芒般的内气瞬间射穿我的胸膛,连心脏都被穿透。 “唔……” 我遭受重创,在刹那间觉得通体冰凉,喋血往后面倒去。 金蚕蛊极速的在我体内蹿动,到我的心脏处,用它的内气为我治疗伤口。 但是,心脏是人体的重中之重,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够治得好的? 如果我不是金丹修士,只怕在此刻就已经殒命了,不会还留有意识。我觉得我肯定活不成了,心脏被重创,即便是金丹修士也只能在苟活最多数十秒而已,不可能还能存活下去。 只是我的内心有些麻木了,在这个瞬间,满脑子都是空白。 或许没有不舍,又或许是不舍到了极致…… 我看到雷切尔的嘴角勾起狞笑,负手而立在虚空中,没有再追击过来。他知道我死定了。 江畔隐约有人在惊呼,“庄严!” 是颜白雪、谢囡囡,还是绛元、成小敏,亦或者是我爸妈他们? 我已经听不真切了,感觉生命力在迅速的从我体内流逝。我全身愈发的冰凉起来了,再也没有金丹修士那充满能毁天灭地般的力量的感觉。当死亡临近时,地仙和凡人也没有区别。 金蚕蛊焦急的在我体内嘶鸣,我也带有侥幸的运转起琉璃药王气包裹住心脏伤口,但是没用。雷切尔的技法带着极其爆裂的内气,这股内气还在持续不断的摧毁我的心脏,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只能稳住我的伤,但却不能把我的生命力拉回来,也不能在短时间之内把我心脏的创伤愈合起来。 灭蒙在唳叫。 随即我感觉到炽热,是灭蒙飞到了我的下面,把我接住了。 我跌倒在它柔软的羽毛里,鼻子被羽毛掩盖,有熟悉的味道。 它的唳叫声中充满悲伤。 这意外来得实在太突然了,连我自己都不敢置信,更遑论他们能够接受。我原本是处于绝对上风的,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因为技法的高低而死在雷切尔的手里。在这个刹那,我不再把技法当作可有可无的东西,但可惜,老天爷已经不会再给我机会了。 哪有人能够活两次的? 可就在这时,在我意识还未陨灭之际,我却忽地觉得浑身都被炽热包裹起来了。这股炽热并不伤人,只是让我觉得浑身都暖洋洋的,然而,我身下的灭蒙却在逐渐的化为光影。它在弥散。 热流从我的肌肤中渗入到体内,然后向着心脏处缓缓汇聚而去。 灭蒙化为火光,火星,最终消散于无形。我还在往下面落,能看到波涛汹涌的湖面。 颜白雪、溪溪她们还在哭喊,有人朝着湖面飞来。说来长,其实这也就是在最多不过几秒内发生的事而已。 我心脏处的创伤好了,感觉体内再度充满力量。 我不知道灭蒙是使用的什么方法,将我从死亡之际拉扯回来,但我却感觉它消失了。 我再也感受不到它的气息了…… “啊……” 我怒吼,带着无限的不甘。这是灭蒙第二次为我奉献出生命,而且我直觉它这次真的已经消失了。 灭蒙很可能再也无法出现了…… 因为我的怒吼,四周都寂静起来,被我突然的复苏而惊到,连冲向这边的司鸿释玉、段前辈他们都停下了脚步。我拿着暗金枪,爆发全身的内气,朝着雷切尔冲去。 “死!死!死!” “我要你给灭蒙陪葬!” 我的眼睛彻底的红了,只想把雷切尔轰杀成渣,浑然不顾他的攻击。唯一顾忌的,只有他的技法。 他的确又使用出刚刚重创我的技法来了,但我已然有准备,哪里还会再被他阴到? 雷切尔带着极大的疑惑、惊讶和不甘,最终被我戳中心脏,毙命。他除去技法外,实力本来就不如我,这是必然的结果。他的那些弟子们在最后他撑不住他的关头想要冲上来救他,被我们圣宗的虚胎居士们拦住。 我持枪在雷切尔的身躯上连刺上百枪,没让他的尸体落下去,几乎被捅成筛子。 我恨!我恨他又让灭蒙消失在我的人生里。 虽然灭蒙是灵兽,但我和它之间亲如手足啊…… “啊……” 我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悲痛与怨怒,不停的狂吼着,泪水夺眶而出。 “杀!” “杀光他们!” 我对司鸿释玉他们下令,他们瞬间将雷切尔的徒弟们包围起来,展开厮杀。 雷切尔的徒弟在怒吼。 “不!你不能这样做!我们并未参与决斗!” “你这是在惹怒伟大的狼族!” “……” 但这,都不能让他们避免死亡。 如果灭蒙没了,再也回不来了,我要让整个狼族都为它陪葬。 330.火红的灭蒙 不知道何时,我的怒气才稍稍散去,眼前的雷切尔已经彻底看不出人形,成了一堆烂肉。 我甩枪,把他的残躯抛飞出去,回头看向还在和他那些徒弟厮杀的司鸿释玉他们,心里悲痛至极。习惯性的想要吹响口哨让灭蒙过来栽我回秘境里去,却忽地想起自己就是因为它的陨殁才这般怒气冲天的,顿时内心被更加深邃如永远看不到光亮的极深之处海水的悲恸吞没。 我的兄弟…… 我体内的八颗金丹滴溜溜的转动着,整个人化为虹光,朝着壶口山秘境冲去。 此时此刻,我只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想理,什么也不想看到。 我径直冲回到壶口山秘境,回到别墅里。真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关上窗帘,只有这种黑暗的环境才能让我稍微感觉到平静,缓解悲恸。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门缓缓被人推开。 颜白雪、绛元她们四女走了进来。 “老公……” 颜白雪从我背后搂住我,脑袋伏在我的肩膀上,用行动抚慰着我。 其余三女站在旁边,也是静静看着我。 她们肯定知道我现在很悲恸,安慰也没用,只是想出现在我面前,给我点温暖。 我缓缓开口,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嘶哑了,“我没事……你们出去吧……” 其实我哪里可能没事?灭蒙没了,我怎么可能没事? 迄今为止,我和它已经相处七年了。这七年里我们无数次出生入死,是真正的兄弟…… 颜白雪她们悄然的叹息,终究还是出去了。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十天,没有吃饭,没有喝水,也没有打开窗帘。我害怕打开窗帘时见不到灭蒙那趾高气昂的身影。直到溪溪牵着庄野偷偷摸摸的走进来,用颇为孩子气的话抚慰着我,我才从这段阴霾中稍稍走出来。 灭蒙不在了,但我还有很多我需要守护的东西。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我打开了窗帘。 阳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刺进我的双眼里。我能看到光束中那细小的微尘。 这微尘或许就如同人生的磨难与伤痛,总会出现,无法避免。 我走出了房间。 颜白雪她们四女都守在外面,见我出来,激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露出带着鼓舞的微笑。她们知道我和灭蒙的感情,特别是绛元和颜白雪,自然也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么难受。 她们走到我面前,颜白雪轻声道:“好好洗个澡,出去散散心吧……” 我点头,没有说话。 以我现在的心态,确实需要出去好好散散心了,不然会被自己逼疯。 我往厕所里走去,颜白雪在我后面又道:“你的微信里高中同学邀请你去宁县参加高中同学聚会,要不然你去看看吧?” 我又是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宁县是个小县城,以前我的高中同学们经常举行聚会,只是我去得很好。说实话,虽然聚会的时候气氛看似颇为融洽,但实际上却难免有些攀比之风在悄悄蔓延。我当初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网吧主管而已,哪能会常常凑那样的热闹?更何况我高中时还是个颇有名气的人,在学校混得很好。 在高中越是混得好的,若是后面没有发迹,基本上都会选择销声匿迹。 他们竟然来邀请我,应该不知道我就是圣宗的宗主吧? 毕竟我的身份只是在武道界广为流传,世俗界,其实知道的很少,也就是捕风捉影而已。就像是某圈里面的事,外界的人永远都很难搞清楚其中的真相,扑朔迷离,只有圈内人才能真正的了解事实。 我走到厕所里,任由冷水冲刷着自己。 呵呵! 我现在寒暑不侵了,是地仙了,可这又怎样?我还是无法把灭蒙变出来。 我自嘲地苦笑着。 十来分钟后,我还站在喷洒的凉水的蓬头下,厕所的们却是被突然打开了。 “啊……” 然后有声惊呼。 我回头看到绛元站在厕所的门口,手在还推着门,极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讶。 “怎么了?” 我问她,心里只以为她是害羞。因为她现在虽然住到我这别墅里面来了,但因为怕热的颜白雪和谢囡囡不开心的关系,我们两还没有发生过关系。 绛元却是愣愣指着我的背,说道:“你的背……” 我当然看不到自己的背,微微疑惑道:“我的背怎么了?” 绛元却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伸手把我扯出厕所,然后拉着我往落地镜那里跑去。 颜白雪和谢囡囡、成小敏此时也都在房间里,看到我被光溜溜的从厕所里拽出来,傻眼了。特别是成小敏,她还是个处子,从未和我发生过关系,此时脸蛋都变得红彤彤起来,就像是天边最美的晚霞。 然后,她们的眸子里都露出惊讶之色来。 在镜子里,我看到我背上的事物。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背上已经多了个火红色的大鸟纹身。我认得出来,这是灭蒙。 在看到这个犹如刺青般的灭蒙的影子,我也彻底的傻眼了。 灭蒙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背上? 我分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它在我的背上展翅,鲜红欲滴,双翅几乎把我整个背部皮肤都占满。 这绝对有问题。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栩栩如生的纹身,就像是灭蒙被压缩到我的背上。 但是,我为什么会感应不到它? 因为这个纹身,我意识到灭蒙还没有彻底消散,它还有活着的可能。它可能只是和我之间发生了某种奇怪的变化而已,那可能是它们灭蒙族群特有的天赋也说不定,就像是上次它的重生。 虽然这只是我的臆测,但在这个刹那,我的心情好了很多,阴霾被拂去,因为我又看到了希望。 我盯着镜子里的灭蒙看了许久…… 其后几天,我也都在研究这个“刺青”,但是……我仍然感觉不到灭蒙。我和它之间的感应没有了。 我试着呼唤过它,“刺青”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同学聚会的日子到了。我已经在群里说过会去,不想爽约,同时也想去看看高中的同学们。或许以后我和他们将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因为我们现在已经的层次已经相差太远。 十多年了吧,从我“失踪”的前两年起,我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到现在真的已经十多年了。 溪溪十岁了,我的那些个同学们应该也全部都成家立业了吧? 我把自己变得苍老了些,怕还保留着二十多岁的模样太过惊世骇俗。然后我和杨伟开着车往壶口山秘境外面驶去,我原本就没打算带着颜白雪她们去,因为她们长得太漂亮,男人都是自私的,我不想让她们被别人意淫,被别人用眼神玷污。 车自然是杨伟的,极其骚包的布加迪威航。这家伙为弄到这辆车可费了不少劲,前前后后发费不下于四千万,不过也得到了不少好处,起码这辆车上载过的漂亮女孩子就能够堪称是不计其数了。杨伟曾经还恬不知耻的说,他这是没有办法,像他这种孤独的男人,为解决生理需求,唯一的办法便是配辆拉风的车了。 有很多女孩子说在自行车和宝马车之间愿意选择自行车,但真的骑着自行车出去,试试又会有哪个女孩子会坐到后座上?这世界上所有关于爱情问题的回答都分为两种,童话版和现实版,选择自行车的绝对是童话版。 至于我,本来对车就没什么追求,有灭蒙后,就更是连需求都没有了。 原来的那辆大众,现在也已经不知道被转卖到谁的手里,或者是报废了也说不定。 杨伟踩下油门,布加迪威航在通往彩虹门的马路上轰鸣,周围无垠的沙漠在我的眼里飞速的后退着。 从壶口山秘境到宁县,在布加迪威航的“加持”下,竟然也就用了十余分钟的时间。 最后,杨伟骚包的把车甩停在宁县天华大酒店的旋转门前。我们两走下了车去。 天华大酒店是宁县最好的酒店,我不禁在笑,看来我的那些高中同学们中间有混得极为不错的啊! 331.昔日的恋情 “麻烦你帮我泊车。” 杨伟笑眯眯的把车钥匙抛给门口处带着白手套,满脸惊讶与艳羡的服务生,显得风度翩翩。 服务生被“惊醒”,手忙脚乱的接过钥匙,眼神里竟然是有些隐约的激动。虽然宁县经济不错,但布加迪威航这样的车绝对罕见,这个服务生估计从来都没有泊过这么名贵的车。 我看看杨伟,这家伙左手腕还带着只两百多万的伯爵手表,当真是用“金钱”把自己给武装了起来。 我能够想象他此时的心态,他以前也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但来参加聚会的时候并不太被人看得起,后来更是去坐牢了。他这是想让曾经的同学们好好看看,他杨伟现在成功了,这是人之常情。 而我,却没有这种心思了。因为我已经看淡了,高中同学怎样看我,这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不被我放在心上。他们再怎么捧着我,我估计也不会觉得骄傲。要是我想出风头,我就不会把容貌变得现在这么成熟了。 我只想再见见这些昔日的同学,也算是和曾经的我彻底来个告别吧!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普通人的生活了,即便去过普通人的生活,那也只是游戏红尘。 此时门口除去服务生外还站着两个男人,打扮得颇为整洁,穿着名牌西装,皮鞋擦得锃亮。男人到中年,有小肚腩是极为普遍的现象,这两个男人便都挺着代表着成功的小肚腩,不过我还是能从他们的容貌中看到他们昔日的影子。这两个,都是在我们班家境出众的,父母还在我们高中的时候就是宁县颇为有名的企业家。 看他们现在浑身富丽华贵的模样,应该是接手家族企业成功了。 这还真没辙,有的人生下来就站在比别人终点线还要更远的地方,都是命。 他们两都看着杨伟的骚包的布加迪威航,以至于把我和杨伟都给略过去了。 我也没有多想,喊他们道:“孙麟、何江春。” 他们两这才看向我,然后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你……你是庄严?” 我上学时和他们没打过太多交道,进入社会后就更没有什么交集了。 我故作洒然道:“难道我变化有这么大?你们都认不出我来了?” 杨伟也走过来,喊道:“孙麟、何江春,你们两在外面接客呢?” 孙麟和何江春看着杨伟全身上下几乎耀眼的华贵,更是不可置信,何江春道:“你是杨伟?” “卧槽!” 孙麟更是惊呼:“杨伟,你现在都开上布加迪威航了?” 我分明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的酸味。因为以前我和杨伟都是同学们里面混得较差的。 杨伟纯粹就是奔着装逼,吐气扬眉来的,闻言露出笑脸来,“唉呀,没什么,小意思啦!” 说这话时,他还故意晃动着左手手腕上的伯爵。 我看着这家伙故意炫富,心里也是忍不住有些想笑。我估摸着今天注定会有人要悲剧,譬如曾经杨伟想要追求,却没有追求到,还被羞辱的那个女生。不对,现在应该说是女人了。 何江春已然看傻眼了,眼中有着些微的怀疑之色。 孙麟则是热乎的搭着我的杨伟的肩膀往酒店里面走,“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多年没来参加聚会啊?是不是混好了,不想和我们这些高中同学再联系了?” “哪能啊!”杨伟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坐了段时间的牢,狱警还能放我出来参加聚会啊?” 何江春也从门外跟进来,插嘴道:“呵呵,你现在还不是发达了?” 然后他问我:“庄严,你现在在哪里高就呢?还是个体户大老板?” 在我面前,他还是隐约有露出优越感的,因为我不过是搭杨伟的便车来的。而且,我穿的也不是名牌。 对于他的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圣宗应该不能算是企业吧? 于是乎我答道:“我就在杨伟的手下打工呢!” 杨伟知道我不想暴露身份,笑呵呵的跟着说道:“对,庄严现在在我公司里面做主管。” 何江春露出恍然之色:“我说你之前网吧主管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见人影了呢,原来是到杨伟的公司里面做主管去了呀!呵呵,杨伟现在都成大土豪了,你肯定也跟着赚不少吧?” 他和孙麟两个句句话都不离“背景”,这让得我有些无奈,但也知道这是现在的普遍现象。 同学聚会,除去聊往昔,聊现在,还能聊什么?难道聊国家大事不成? 我应付式的点点头道:“还行吧,可比不上你们两个大企业家。” 他们两听到我这句恭维,笑容总算是真诚了些,不再像刚刚那样虚伪。 “同学们都在里面呢,你们两先坐着,我们在外面再等个人就进来。” 何江春和孙麟把我和杨伟带到天华酒店的包厢门口,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在门外面对我和杨伟这样说。 杨伟问道:“等谁啊?还能让你们两亲自在下面候着?” 在我的印象里,何江春和孙麟的家室在班上应该是最好的,也疑惑有谁能够劳动他们这样苦苦候着。 何江春瞧瞧杨伟,神色古怪道:“周曲宁。” 听到这个名字,顿时,我的神色也不禁变得古怪起来了。 杨伟则是眼中闪过几抹异样光芒,扭头就往包厢里面走,“行,那你们下去吧!” 这货估计又是在想什么坏点子。 周曲宁绝对算是杨伟人生中的“梗”了,当年上高中的时候,周曲宁其实和杨伟混得差不多,成绩也差不多,那时候杨伟还是个成绩拔尖的学生,而且他们两还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生,并展开争夺。 但奈何的是,周曲宁的家室要比杨伟好得多了,那时候他父亲就已经是县里边官道上颇有地位的人物,于是结果可想而知了。 杨伟后来被彻底打脸,心仪的女生没追求到不说,还在学校里被弄得“身败名裂”,沦为笑柄。自那以后,他就开始堕落了,抽烟喝酒,翻墙打架,其实要不是这样,他后来也就不会被弄到牢里去关了整整九年,高中刚毕业就关进去了。 在坐牢前,杨伟曾跟我说过,那个叫周欣怡的女生,是他这辈子真正爱过的女生。 那段花还未开便已经枝叶凋零的恋爱,或许是杨伟这辈子都抹不去的遗憾了,而那件被打脸的事情,或许也是杨伟这辈子都会常常想起的屈辱。杨伟现在游戏人间,流连花丛却从没有和哪个女人真正恋爱,其实也是当初被伤透了。 如果周欣怡没有答应他倒好,答应他了,却是利用他,这无疑狠狠践踏了杨伟的自尊。 当年,周欣怡表面上答应杨伟,暗地里却是和周曲宁搞得火热,被杨伟察觉后,还义正言辞的说就是怕被老师发现,影响杨伟的盛誉,才故意把他给“顶”到前面的,周曲宁才是她真正的男友。杨伟为这事和周曲宁约架,却被周曲宁耍阴招,从外面调来不少人把我们这些帮手全部都干趴了。 那天,杨伟被脱得光光的绑在了人工湖的树上。 别说是杨伟自己,这件事情,连我现在回想起来都历历在目。这是杨伟心中始终未曾揭去的伤疤。 人啊,不是成功了、修行了,便什么伤疤都能够忘却的,特别是年少时的那些创伤。 年少时单纯、诚挚,心灵受的伤,也永远是最疼痛的。 我看着已经踏进包厢里的杨伟的背影,也跟着他走了进去。他今天肯定是要闹的,不过随便他吧,当初的事情,连我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不爽,他要是不闹,估计心里永远都会记挂着那件事。 332.杨伟闹聚会(上) 这时候,包厢里面已经坐着不少人了,约莫三十多个,分成五张桌子坐着。 时隔十多年,能来这么多人,已经让我很是意外。 我和杨伟出现在包厢里时自然引起同学们的注意,他们纷纷偏头朝着我们看过来,随即露出各异的神色。有的疑惑,有的惊讶,有的更是不敢置信。后两者还好些,前者估计已经是认不出我和杨伟来了。 我十余年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了,杨伟更是十九年没有出现,这些同学认不出我们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他们中间我也同样有很多人认不出来了,只是觉得面孔熟悉,但说不上到底叫什么名字,只有高中时熟稔的那些人才能喊得出名字来。 不过,我却是看到周欣怡了。 她长得挺漂亮的,从高中到现在都漂亮。当然,这是以我眼前的眼光来评论,现在嘛…… 且不说颜白雪、绛元她们几女,光是药族里,就没有几个要比周欣怡差的。修士在修行时能有洗经伐髓的效果,把体内的毒素排除得干干净净的,没有小黑豆,没有任何的肌肤问题,光彩晶莹,哪里是寻常的女人能够相比的? 也不知道杨伟是怎么想的,眼睛扫过整个包厢后,竟然是径直朝着周欣怡那里走去。 我和几个曾经相熟的同学点头打过招呼,见杨伟已经坐到周欣怡那桌去,便也走了过去。 我们的同学变化也都挺大的,现在都是中年人了,成熟稳重了许多,只是混得好的脸上自然光彩,混得差的,就要显得低调讪讪了许多。曾经的女生现在大概都已经成为孩子的妈妈,变得体态微微丰腴起来,以前漂亮的,现在有变成黄脸婆的,以前满脸痘痘吓死人的,现在却变得颇为精致迷人起来了。 男生倒是没什么,就是很多都发胖了而已,没发胖的只是极少数。 我和杨伟现在的气质都和以前截然不同,这自然震住了不少人,以至于我们两从各桌穿梭过去的时候,愣是只有人冲我们点头,而没有人开口跟我们搭话。 杨伟走到周欣怡的旁边,微笑着对坐在周欣怡旁边的那位女同学说道:“雪燕,你能让个位置吗?” 这个雪燕以前是班上挺老实的学生,学习成绩很好,人很内向,不过她以前带眼镜,现在不带了,整个人竟然也露着几分精明强干的气质,看她白衬衣,包臀裙的穿着,应该是个白领,但要不是杨伟说起她的名字,我也难以想得起来。 她微微愕然的看着杨伟,然后落落大方的微笑点头道:“可以。” 不得不说,女大十八变,雪燕的气质变得自信,真比高中那会儿要迷人得多了。高中那时候她大概就是个小透明,但现在光彩夺目却不比旁边的周欣怡要差,我看到有些男同学在偷偷的打量着她。或许这打量的眼神里不含有什么淫秽之意,但欣赏是肯定有的。 雪燕从椅子上站起来,本想挪到旁边的位置,看到我站着,冲我笑笑,便又往旁边移了个位置。 杨伟坐在了周欣怡的左边,而我则坐在杨伟的左边,雪燕又坐在我的左边。 我对雪燕说了声“谢谢”,她微笑着点点头,轻声问我道:“庄严,你有很多年没来聚会了吧?” 她说话时轻声细语的,显然极为熟稔社交礼仪,真是在社会上操练出来了。 我没想到她还能记得我的名字,点点头道:“嗯……有十三年了吧……” 杨伟则是在和周欣怡说话,“欣怡,好久不见了。” 这家伙似乎有和周欣怡套近乎的意思,这让我很是不解,难道他不应该甩周欣怡两个大耳光子才对? 周欣怡化着淡妆,穿着短裙,丝袜包裹着美腿,倒也有几分明艳靓丽。 她也是愕然的看着杨伟,“杨伟?你怎么来了?” 她竟然能够记得杨伟的名字,这又让我有点儿吃惊。 杨伟笑着答道:“刚好听庄严说我们班搞聚会,有空就来了。” 雪燕没有再和我说话,也如我这样,看着杨伟和周欣怡,基本上我们这桌的人都在看着,显然他们也都还记得当初周欣怡和周曲宁对杨伟的羞辱。 周欣怡点点头,好似已经忘却当年的事,脸上竟然还能挂上浅笑,“我们得有十多年没见了吧?” 看她身材保养得极好,倒不像是生过孩子的模样。 杨伟抿抿嘴唇道:“是有十多年了。呵呵,不过你还是像以前那么漂亮。” 他这句话可就带着点挑逗意味了,然后他竟然还故意问周欣怡:“你老公没跟着过来吗?” 群里都说最好别带家属了,周欣怡哪里可能会带老公?杨伟就是在探底而已。 他似乎真的想要把周欣怡拿下马,泡妞嘛,就如同打仗,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先弄清对方的情况是有必要的。杨伟是个花丛老手,这是他惯用的手法。 可没曾想,周欣怡却是坦然微笑着道:“我已经离婚了。” 她好似并不觉得离婚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当然,这在现在本来也就不算稀奇的事了。 “噢……” 杨伟装得风度翩翩,彬彬有礼的,歉然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有心的。” 他说话间还是故意晃动他手里那两百多万的伯爵,这是他在酒吧里面泡妞常用的办法。往往能认出这个奢侈品牌,又有虚荣之心的女孩子,在看到这块伯爵后都会轻易的被他给弄上床,而那些极品些的,则是会被他弄到车上去。 周欣怡显然是认识这种名表的,瞥了眼杨伟手上的伯爵,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道:“现在发财了?” 杨伟装作愕然的模样,似乎没想到周欣怡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的样子,随即淡然道:“还行吧!” 我知道这货估计要开始装逼了。 周欣怡却还不知趣的来试探他的底,“这表看着不错,肯定不便宜吧?” 我心里不禁暗道这女人果然还是如以前那般能装,从她之前冒光的眼神里,我能肯定她认识杨伟手里的这块表,最起码能认出这个牌子来。再看看她自己身上,整套衣服下来几千块也应该是少不了的,她也带着表,既然是带表的,不认识伯爵的可能性就不高了。 我估摸着,周欣怡得要在杨伟手里吃点苦头了。 杨伟果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也不贵,就两百多万而已。” 同桌有女同学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惊呼出声了,“我的天,两百多万啊……” 这个女同学我已经想不起名字来,似乎在我的印象里从高中时就是那种半透明的人物,成绩中等,长相中等。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生活应该还不算差,起码样貌和身材保养得还不错。当然,两百多万的表,这绝对已经超乎绝大多数宁县人的想象范畴了。 宁县有人开两百万的车,但却应该鲜少有人能带得起两百多万的表。 周欣怡看着杨伟,咯咯笑道:“看来你现在真成大土豪了呢!” 杨伟还是那副装逼不偿命的表情,“还行吧,跟那些家族财团还有点差距。” 周欣怡几乎无视了我,又问他:“哦,对了,你老婆怎么没有跟着来?” 杨伟耸耸肩,“我还没有结婚呢,哪来的老婆?” 周欣怡捂着嘴,“惊讶”道:“你还没有结婚呢?乖乖,你这可是真正的钻石王老五了啊……” 我正瞧他俩你来我往的试探,觉得有趣,这时候,门外却是又走进来人了。 孙麟、何江春两人笑呵呵的陪在旁边,姿态摆得很低。中间是对男女,男的是周曲宁,意气风发,而那女的我却不认识,但也长得很漂亮就是了,比在场的女同学全都要漂亮,连周欣怡、雪燕在这个女人面前都得失色。而此时,这女儿却挽着周曲宁的手臂,可想而知,他们两的关系并不普通。 周曲宁到底是周曲宁,这才刚来,便凭借着身边的女伴无形中的装了个逼。 我故意偏头去问周欣怡道:“周欣怡,你后来和周曲宁分手了?” 周欣怡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哼哼两声,没有搭理我。 我穿的是裴奶奶为我量身定制的衣服,连牌子都没有,手上又没带名表,腰间连个钥匙串都没有,她又哪里会瞧得起我? 333.杨伟闹聚会(中) 我不以为然的笑,看来周欣怡和周曲宁最后闹得并不愉快,这是他们活该。 孙麟和何江春把周曲宁和他女伴刚领进门来便带头鼓掌,“来,同学们,我们欢迎周哥。” 在场的同学都些微愕然起来,估计谁也没享受过这待遇。想杨伟刚刚表现出来的财富也绝对是常人难及的了,但连我和他进来的时候,孙麟和何江春也只是把我们送到门口,连进都没有进来。我心里暗想,看来周曲宁现在混得非常不错。 不过也就是随便想想而已,整个江南,还能有比我混得更好的人? “我们周哥现在可是雨族的商业集团代表,你们要是想学修行,可得巴结着点周哥啊!” 孙麟这句话说出来,顿时引得包厢里响起不少惊呼声,随即便掌声如雷起来。我也知道这什么商业集团代表,这是很多古族弄出来的把戏,他们不擅长现代化的经济运作,所以干脆强取豪夺,将世俗界不少财团纳入麾下,但这些财团大体还会归其原本的管理层人员管理。周曲宁竟然是雨族的商业集团代表,这让得我也有些吃惊,因为雨族是底蕴颇深的古族,还有,商业集团代表也是商圈里面极为重要的人物了,相当于董事局的董事。 我注意到,周欣怡的眼神在这刻有些变幻起来,似乎在懊恼。 这是个极其注重名利的现实女人。 杨伟和我自然都没有给周曲宁鼓掌,这时杨伟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我觉得欣怡你和他分手分得好。”周欣怡转头疑惑且有些生气的看向他,他接着道:“周曲宁也不过就这样嘛,配不上你。” 这话,霎时让得周欣怡的眼神里有些惊喜和玩味起来了,连我旁边的雪燕都不禁极为惊讶的看向杨伟。 他们未必能知晓我和杨伟这种级别的存在,但对于“古族商圈代表”俨然还是知晓的,因为商圈代表本来就是帮古族捞钱的,他们巴不得自己的名气传播到五湖四海,压根不会刻意去掩藏自己的身份。 周欣怡瞧瞧在那边气宇轩昂的周曲宁,又瞧瞧杨伟,“杨伟,你该不会也是哪个古族的商圈代表吧?” “我?不是……” 杨伟微微摇头,然后在周欣怡悄然变得失望的时候,却是又接着道:“圣宗你们应该知道吧?” 周欣怡微微皱眉,道:“知道啊,就是在我们江南能够只手遮天的圣宗吧?” 杨伟很是“深沉”的点点头,“嗯……我不是什么商圈代表,但我是圣宗的……长老。” 他的确是长老。原本是不够格的,不过这种事情我自然得关照我的兄弟。 “啊……” 周欣怡惊呼,“你是圣宗的长老?” 她这声惊呼,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因为太过惊讶,声音太大,以至于连还站在门口那边的周曲宁都听到了。他瞧向这边来,看到我和杨伟,先是微微愣住,随即带着玩味的笑容走过来道:“庄严、杨伟,你们两个怎么来了?都有十多年没听到你们两的消息了吧?” 然后不等我们说话,他已经打量过我们浑身上下,又道:“哟,现在都成大老板了?” 或许有的人和有的人之间天生就是八字不合,譬如周曲宁和杨伟。其实以周曲宁现在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过来这么带着“暗讽”的跟我们说话,但他却偏偏过来了。从高中时候起,他就和杨伟特别不对付。 包厢里同学们的眼神都汇聚过来,神色各异。 周曲宁的女伴带着微笑在审视我和杨伟,虽然她看似很柔和,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眼神里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就像是白天鹅站立在鸡群中那样。这个女人是个修士,而且是古族的。因为大多数古族的人都和我们这些外界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所以她们的气息也会和我们有差别。 我见得多,所以,是不是古族人,我基本上一眼就能够瞧得出来。 她打量我的时候,我也打量她。她没认出我来,我便心里有数了,就算是古族人,应该也不会是在古族中地位很高的那种。以我现在的声威,在华国的古族中,只要是地位高的,应该没有不认识我的。 孙麟和何江春也跟着跑过来了,听到周曲宁的话,孙麟连忙附和,“是啊,周哥,现在杨伟可成大老板了,刚刚可是开着布加迪威航过来的呢,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租来的,呵呵……那车估计租费也不菲啊!” 他就是个傻逼,连情况都没有搞清楚,竟然就忙着帮周曲宁来怼杨伟。 我知道孙麟是想讨好周曲宁,然后走上修行之路,因为修行能够增寿,现在有无数人都对这条路极其憧憬,以至于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但是……他就没有想过,要是杨伟真是圣宗的长老,那会怎么样么? 大概他们都不相信杨伟刚刚说的话,包括刚刚呵呵笑的周欣怡。 圣宗可不比古族差,而杨伟数年前还不过是个牢犯,他怎么可能会是圣宗的长老? 我估计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心里在暗讽,杨伟连吹个牛皮都不会。 其实想想,要我现在还是个寻常人,我只怕也未必会相信杨伟的话。这还真不怪他们。 我不动如山。 杨伟则是施施然说道:“我不是什么大老板,我说了,我是圣宗的长老。” 包厢里突然有个男同学笑出声来。他以前和杨伟关系也不好,被杨伟揍过,此时满是嘲讽之色。 孙麟和何江春,还有周曲宁及他的女伴也是跟着笑,孙麟道:“杨伟,开开玩笑就算了,你可别是得了臆想症,真把自己当成圣宗的长老了,哈哈!圣宗里那么多神仙,你怎么可能是里面的长老?” 何江春在旁边接嘴:“梦游长老。” 包厢里的笑声终于抑制不住,渐渐爆发开来了。不过这笑容,有善意的,也有非善意的。 周曲宁压压双手,示意包厢里的同学们安静,带着虽不做作,但自然散发出来的高傲说道:“呵呵,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圣宗的长老也不是很了不起嘛……”说着他搂住身旁女伴纤细的腰肢,“下面我给大家介绍我的妻子,乌斯侍兰,侍兰是雨族圣女乌斯玛兰的亲妹妹。圣女你们应该能懂吗?” 他这话,让得包厢里霎时间变得落针可闻起来。 在座的人未必听说过乌斯玛兰,但雨族圣女是个什么概念他们显然知道。虽然这个乌斯侍兰不过是乌斯玛兰的亲妹妹而已,并不是圣女,但在他们看来,这个身份也高得吓死人了。在现如今无数人挤破头想要修行的情况下,古族人本来就已经是超然的存在,更何况还是古族中圣女的亲妹妹? 只是,周曲宁前面那句话让得我的心里有些不爽了,脸色也些微沉了下去。 什么叫圣宗的长老没什么了不起?他不过是个雨族商圈代表而已,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若不是他现在全然不被我放在眼里,就凭他这句话,我只怕都会向他出手了。 “啪!” 而就在我心里如此想着的时候,我旁边的杨伟却是突然展开身形,出现在了周曲宁的面前,右手巴掌猛地甩在了周曲宁的脸上。 “小心!” 乌斯侍兰的反应很快,但没来得及挡住杨伟,只是叫喊出声。 周曲宁追求到乌斯侍兰,现在自然也已经踏上了修行路,稍稍抬起手想要抵挡,但他的修为太低,速度不如杨伟,手还没完全抬起来,就已经被杨伟的巴掌甩在脸上了。 一时间,别说是包厢里其他人,连我都有些吃惊了。 我并没有预料到杨伟会突然发难。 334.杨伟闹聚会(下) 我心想我还是低估他对周曲宁的憎恶程度了。高中时的事情,杨伟到现在还在耿耿于怀。 包厢里响起数声惊呼,其中就包括周欣怡的。 杨伟傲然站在周曲宁的面前,冷声道:“哼,圣宗的长老算不得什么?别说是你们两,就算是乌斯玛兰亲自在这里,她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要不是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就冲你刚刚这句话,我能够杀了你,信不信?” 周曲宁完全被杨伟的气场给震慑住了,还有他身边的乌斯侍兰。更别提再旁边的孙麟和何江春了。 杨伟刚刚的这个巴掌实在是太霸气,甚至都算得上是霸道了。 周曲宁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满脸不敢置信,“你、你竟然敢打我?” 乌斯侍兰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怒气,悍然向杨伟出手。我知道,古族的威严容不得这样的挑衅。 乌斯玛兰是虚胎居士,她的这个亲妹妹却是要差得多了,不过才是内劲宗师而已。当然,这样的修为已经比杨伟要高上不少了,我自然不会看着杨伟吃亏,飘然挥手,把杨伟给卷回到了我的身边。这看起来,倒更像是杨伟自己往后撤回来的。 乌斯侍兰也这样以为,拔腿追来,且手中连甩两道内气直冲着杨伟射来。 我催动内气抵消掉这两股内气,淡然道:“想死你可以选择继续出手。” 乌斯侍兰终于察觉到不对,冷然看向我,眼神中些微忌惮,“你是谁?” 我很淡然,根本没有把她和周曲宁放在眼里,“如果你是你姐姐,或许有资格问我的身份。” 我这个逼无疑是装大发了,让得包厢里几乎所有的同学都“骇然”的看向我。那模样实在是太吃惊了。 周曲宁拨开好言问他有没有事的孙麟和何江春,再也无法保持风度,五个通红巴掌印的脸上满是狰狞和煞气,直勾勾盯着杨伟:“我会让你后悔的。” 乌斯侍兰也没太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对雨族充满信心,“你们敢对我夫君出手,雨族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我没理他们两个,只是问我旁边的杨伟道:“当年的气出了没有?” 他嗤笑的看着周曲宁,道:“还没有。” 当年被扒光绑树上这件事情对杨伟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改变了他整个的人生轨迹。杨伟对周曲宁的恨意还在我的意料之上,虽然当年大家其实都还不过是孩子,但那件事周曲宁做得的确太过分了。 我当然是帮自己的兄弟,笑着道:“那你就自己出气,我帮你掠阵。” 周曲宁偏偏出现在这场聚会上,还这么高调,只能怪他自己倒霉了。 我猛然挥手,用内气把乌斯侍兰团团包裹着,她顿时动弹不得了,奋力挣扎着,满脸的惊骇。我这还没有爆发出金丹地仙的威压,要不然光是威压就足以让她香消玉殒。 杨伟见到乌斯侍兰满脸骇然的表情,知道是我出手,带着狞笑朝周曲宁攻去。 他显然是太恨周曲宁了。 周曲宁连内劲修为都还没有达到,哪里能是杨伟的对手? 眨眼间,他几乎是被杨伟当成沙包在打。 仅仅是数十秒,刚刚还意气风发、气宇轩昂的周曲宁就变成了猪头,浑身上下狼狈不堪,脸上就像是开了染坊似的,这里青一块,那里紫一块的。他牙齿都被打掉几颗,说话漏风,根本听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最后,杨伟爆发出内气,把周曲宁身上名贵的衣服全部给震碎了。 周曲宁光溜溜裸露在空气里,白白净净,再加上他颇为俊俏的脸蛋,能说会道的蜜糖嘴,能把乌斯玛兰的妹妹俘获,似乎也就在情理之中,不算是太过蹊跷的事了。这世上有些男人哄女人特别厉害,周曲宁无疑就是那种。 不过,眼下乌斯侍兰俨然也无法帮他的忙,只能双眼冒火的看着他被杨伟把衣服全给震碎。 这还不算。 杨伟猛地掀翻他身边那张桌子的桌布,弄得菜汤碗碟满地,然后把周曲宁摔到桌子上,吼道:“在学校的时候你把我扒光捆在树上让同学们看,我现在让你也试试这种滋味。”他这口深藏在心里将近二十年的恶气……总算是出了。 周曲宁已经完全被打蒙了,鼻涕、泪水、血水满脸,嘴里呜呜叫唤着,却也不知是在求饶还是怒骂。 整个包厢里的同学已全然看傻了眼。 肯定谁也没有想到好好的聚会会闹成这样。 我对乌斯侍兰说道:“你们雨族想怎么报复,我都接着,在这里不会走。”然后松开了对她的禁锢。 乌斯侍兰满脸寒气的看着我,但眼中忌惮更深,大概是觉得我修为深不可测,终究没敢出手,只是掏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或者是微信出去。我不用想都知道,她这是在搬救兵,不过我不惧,在江南地面上,只要不是倾巢出动,没有哪个古族能在我面前撒野。 我只是坦然坐着。 杨伟擦擦手上的血渍,也走过来坐下,满脸爽意,对其他人说:“来来来,都吃饭。” 然后他看向门外,有个美女服务员正惊骇瞧着里面光溜溜的周曲宁,杨伟冲她笑道:“美女,再重新搞桌饭菜上来。还有,把你们酒店里的招牌菜、拿手菜全部弄上来。”说着他眼神又所过在包厢里的其余人,“今天高兴,大家敞开吃,我请客。” 有同学满脸震撼,有的羡慕,有的眼神莫测。他们都看出来杨伟的身手不凡,是修士了。 周欣怡的眼中满是意动,我看到那种不安分的光芒在她眼神里闪烁。 她大概对自己的姿色还是有几分自信的,只是肯定想不到杨伟在圣宗已经见过太多的美女。 有的同学犹豫过后想走,远离是非,却被杨伟叫住:“今天谁都别走啊,我们周曲宁周大商圈代表难得有雅兴给我们表演脱衣舞,大家都得给面子欣赏不是?谁要是走,那就是不给我杨伟面子!” 当年高中时有不少同学看他笑话,他都还记在心里。 我心里叹息,想着既然他想闹,便由着他闹吧,反正我以后估计也不会和他们再有什么交集了。 杨伟的话,让得那些原本准备离开的同学只得又讪讪的坐了下去。 他们现在已经有几分相信杨伟是圣宗的长老了。 其实内劲和虚胎在寻常人眼里的差别可能并不是特别大,因为在他们看来,都是特别牛的存在而已。真要他们分出虚胎居士和内劲高手来,他们可能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静静的坐在杨伟的旁边吃饭,把自己当成局外人。 周欣怡试探着问我,声音腻腻的:“庄严,你也在圣宗当长老?” “不是!” 我摇摇头,完全不顾形象,边吃东西边含糊道:“杨伟他是长老,但我不是。” “噢……” 周欣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注意力又放回到杨伟的身上,竟然还笑嘻嘻的给杨伟夹菜。我刚刚的回答模凌两可,只是说我不是长老。虽然从乌斯侍兰的态度中,周欣怡可以看出来我的身份不凡,但她显然觉得杨伟更值得投资,毕竟我刚刚也亲口承认杨伟是圣宗的长老了。 在如今修仙盛行的情况下,圣宗长老绝对要比这江南的一方大员还要吃香无数倍。 杨伟得意洋洋的享受着周欣怡的美人温存,指着白白净净如同被扒光了毛的白皮猪似的周曲宁道:“我说了他配不上你吧?” 乌斯侍兰尴尬站着,双眸里几乎喷火,周欣怡则是捂着嘴吃吃的笑,眼神里满是挑逗之意。 我大概明白杨伟是想要做什么了。 335.乌斯玛兰驾到 接下来的数十分钟时间里,他和周欣怡“你侬我侬”,杨伟完全做足了还对周欣怡念念不忘的样子,以至于周欣怡这个现实的女人都没能瞧出什么不对劲来,更别提其他的同学。如果不是我对杨伟这货十分了解,只怕也会被他无敌的演技给骗过去。 如果放到奥斯卡上,杨伟的这段表演绝对能以碾压之势拿下影帝桂冠。 周欣怡的演技则要差些,连我都看得出来她不过是在可以逢迎杨伟而已,眼中哪有丁点的爱慕? 整个包厢里的氛围,则是有些低沉。因为还在桌子上躺尸的周曲宁也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乌斯侍兰还站在这里,没有谁敢落井下石,露出太欢喜的模样。我们不怕乌斯侍兰和周曲宁的报复,他们怕。 雨族来找场子的人终于到了。 有两个看似年轻,但眼神苍老的女人从外面缓缓走进来,气势逼人。 她们微微朝着乌斯侍兰躬身,“小姐。” 乌斯侍兰指向我和杨伟,“他们两辱我雨族,当诛!” 两个年岁定然不小的女人眼神冷然看向我,随即朝我杀来。她们出手则是雷霆之势,使出雨族的技法,有无数密密麻麻如雨点的极其凝聚的内气朝我爆涌而来,便如那暴雨梨花。 不过,这技法虽强,但她们的修为真是和我相差太多了。 我只是挥手,挥出内气,就把她们两发出的“雨点”全部抵消,然后将她们两个横扫了出去。 “区区虚胎,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两个老女人跌落到地上,七窍都被震出血来,捂着胸口,神色无比骇然,不敢再动弹。 包厢里的人又全部傻眼了。 乌斯侍兰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相信眼前刚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她们雨族的虚胎强者居然被我挥手即败。随即她问我:“前辈到底是谁?”她还不算太傻,知道我不凡,改口叫我前辈,高傲的姿态荡然无存。 我想事情闹到这里便也罢了,正要挥手让他们滚,门外却是传来清冷声音,“阁下好实力。” 包厢里不少人看向屋外,随即响起惊叹之声。这惊叹里,满含着赞叹之意。 雨族圣女乌斯玛兰亲自来了,旁边还有个老态龙钟的老妪。是金丹,还要稍稍走在乌斯玛兰前面。 乌斯玛兰原本满含着自信从容的笑容,但这笑容在走进包厢看到我的刹那间陡然凝固。 她身边的老妪也不禁是露出惊色。 她们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是我在这里。因为我是圣宗宗主,出现在这里实在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乌斯玛兰到底是圣女,又颇有城府,很快反应过来,仿佛不记得她自己刚刚说的那句清冷的话,笑语嫣然的朝着我娉婷走过来,步步生莲,到我面前给我施礼,“雨族圣女乌斯玛兰见过圣宗宗主。” 她的态度摆得很低,完全把自己当成后辈在自居。古族的这个习惯比武道界更甚,达者为先。 想当初,离现在才十个月不到的时间,乌斯玛兰还自信从容的邀请当时还不过是虚胎居士的我加入到他们雨族的麾下,并坦言看中我的潜力,若是我达到金丹,她堂堂圣女未尝不可以给我做个暖床丫头。可现在,我俨然已经是金丹修士了。 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竟然没有在我面前失态。 她旁边的老妪只是冲我点点头。她也是金丹,有足够的傲然,不至于给我行礼。 我看着乌斯玛兰,笑着说道:“圣女,我们上次一别距今有差不多十个月了吧?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这个乌斯玛兰漂亮是漂亮,但说实话我不喜欢,她看似不食人间烟火,不沾尘俗之气,但为人其实现实得很。 或许我这样说有些片面,但她上次坦言跟我说可以给我做暖床丫头,这让得我的确是有些瞧轻她。 包厢里的人已经通通震惊到极致了,甚至有人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而晕厥过去。 雨族圣女乌斯玛兰亲口喊我圣宗宗主,这哪里还能有假? 乌斯侍兰反应倒是快得很,和她姐姐有几分相似,连忙求饶:“请圣宗宗主原谅我的冒犯。” 乌斯玛兰呵呵的笑,红唇微启,很是迷人:“不知者无罪,妹妹放心,宗主大人宽宏大量,地位超然,是不会与你计较这样的小事的。”她话虽这样说,但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着我。 到底是有心机的女人,她这么说,我自然就不好再和乌斯侍兰计较了。 不过其实我本来也就没有和乌斯侍兰再计较的心思,因为我压根就犯不着和她计较。 我挥挥手道:“行了,你们走吧!” 乌斯玛兰旁边的老妪眼神微冷,似乎受不了我这种傲然的态度。 乌斯玛兰却是笑语嫣然道:“宗主大人不留我下来浅酌两杯么?” “喝酒误事啊……” 我淡然笑道:“我们这有句话叫酒后乱性,圣女就不担心和我饮酒后,真成了我的暖床丫头?” 乌斯玛兰闻言浅笑,随即带着挑逗的语气道:“看来宗主大人还记得我当日的戏言呢!不过……如果宗主要是愿意的话,到我雨族下聘,待我雨族诸位巫老和族长同意,将我娶到你们圣宗去,我给您做个暖床丫头也不是不可以呢!嫁到您们圣宗,妾身还不是任由您施为么?” 她眼睛水汪汪的,好像我现在就把她扑倒她也不会拒绝似的。 撇开我对她的主观印象不谈,这个乌斯玛兰绝对是个超级诱人的妖精。那些在各大平台占据榜首的妖娆得连牙齿缝都会勾人的主播们在她面前也只有被秒成渣渣的份。 古族人从小修行,这气质飘然,真不是外界的女人能够拥有的。 绛元也诱人,不过那是野性的诱人,性子其实内敛,这点我觉得就要比乌斯玛兰好多了。 乌斯玛兰能勾起人心中的欲望,却未必能够让人打心眼里涌现出疼爱之意。反而大多是想虐待她才是。 我笑着摆手:“我已有家室,看来是没那个福气了。” 乌斯玛兰却已经趁着这两句话的时机坐了下来,还有她旁边的老妪。我心里微凛,她这般强留下来,显然不可能任何企图都没有。 而这时,乌斯侍兰则是悄无声息的和那两个虚胎居士带着光溜溜的周曲宁走了。 我也没再说什么。杨伟已经出气了,我们自然也不会真个把昔日的高中同学给杀了,还不到那份上。 乌斯玛兰坐下后,捏着兰花指给我敬酒:“想不到短短一年不到是时间,宗主竟然就已经臻至玄五修为了。当日听说宗主将狼族太上长老雷切尔斩于枪下,乌斯玛兰可着着实实是吃了一惊呢!” 他们古族人都习惯上古时代的叫法。玄五,换算过来即是银花地仙。 我还没有说话,乌斯玛兰已经喝干净杯子里的酒,“敬宗主……” 她旁边的雨族金丹老妪则是岿然不动。 我们这桌还有杨伟、周欣怡、雪燕等人在。除去杨伟外,其余人在乌斯玛兰和金丹老妪的气场中都极为的不适应,最终还是雪燕开口道:“庄……庄……要不然我们去别的桌子?” 她愣是没下定主意要叫我什么,含糊了过去。 我笑道:“没事,就坐这。咱们都是同学,乌斯玛兰圣女也不是什么外人,不用坐开。” 我就是不喜欢乌斯玛兰那种飘然于尘俗之上的气息,想要把她拉下来落在这“尘埃”里。 雪燕他们听我这么说,只能如坐针毡的继续坐着了。 乌斯玛兰只是仿佛看不见她们似的,瞧着我面前还没有端起来的酒杯,“宗主不愿和我共饮么?” 336.乌斯玛兰的提议 我端起面前的酒杯,“自然不会。”然后把杯子里面的酒喝了个干净。 乌斯玛兰不着急,我更不着急。她都坐下来了,我相信她会把她的意图露出来的。 我们两就这么虚与委蛇着,她身边的金丹老妪则自始至终岿然不动,诠释了不动如山的意境。她大概是自恃身份,不想理其他人,又和我搭不上话,索性便这么坐着。 我心想乌斯玛兰在雨族中的地位看来极其不凡,可能非有些古族的圣女可比,因为出来竟然有金丹修士守护。这个老妪虽然看气息可能只是个铅花地仙,但铅花地仙也是地仙,在古族里已然是超然存在了。 等到酒意正酣,乌斯玛兰的俏脸上露出两朵红晕来,愈发娇俏。 她终于露出尾巴来,轻声问我:“宗主可还记得风族?” 我露出稍微惊讶之色,然后道:“当然记得,一个多月前他们举族进攻我们圣宗,还差点让我们圣宗倾覆,我怎么可能忘记得了他们?” 乌斯玛兰却是意味深长道:“可最后吃亏,陨落五位金丹老祖的还是风族,不是么?” 我微微皱眉:“圣女为何突然与我说起这个?” “风族和我雨族在上古时代也曾有旧怨……”乌斯玛兰带着冷意说道,手中的杯子瞬间被化为齑粉,“不知道宗主是否愿意和我雨族联手,彻底将风族覆灭?”话到末尾,她杀机已凛然,杯子化为的齑粉被这杀气荡拂开去。 我真真实实的愕然了。 我之前有想过乌斯玛兰留下来的数种可能,但着实没有想过她竟然是这个意图。 覆灭风族? 这绝对是个无比大胆,甚至是称得上疯狂的想法了。风族虽然陨落五个金丹老祖,但他们终究是在上古时期就底蕴很深的古族,哪怕到现在,我也不相信他们族内就没有压箱底的力量了。古族在秘境里经营数千年,不可能没有底牌的。 不过,乌斯玛兰的这个提议却又让得我非常心动。我当然想灭掉风族,只不过之前担心我们圣宗实力还不够,拿下他们会遭受到不小的损失,才迟迟没有动手,如果有风族出手的话…… 我看着乌斯玛兰的眼睛,凝重道:“圣女此话当真?” 她明媚的眸子没有任何波动,“乌斯玛兰岂敢和宗主开玩笑?若不是在这里遇上宗主,我应该是要亲自上圣宗面见宗主来讨论这事的。” 我不敢大意,怕雨族有诈,“你们为什么要灭风族?” 乌斯玛兰浅笑:“妾身刚已说过,我雨族和风族上古时期曾有旧怨。” 我耸耸肩:“如果圣女要用这种借口来敷衍我的话,那我们应该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好吧,那我只能和宗主说实话了。” 乌斯玛兰似乎颇为无奈的笑笑,“我们和风族有旧仇只是其一,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们想要从风族内得到某件东西。”我看得出来她的无奈纯粹是装的。 “什么东西?”我不依不饶的追问。 乌斯玛兰说道:“我们雨族昔日的某部传承技法,恕妾身不能与宗主详说了。” 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只是又道:“要是我们联合,谁做先锋?” “当然是我们雨族。” “我们得派多少人手?” “有贵宗的玄三以上修士即可。” “那我们圣宗能得到什么?” 乌斯玛兰的眼睛始终都看着我,“除去我雨族的那本技法之外,风族的秘籍、古籍贵宗与我雨族共享,另外如宝物、丹药、俘虏、财务等,则贵宗与我雨族平分,如何?” 她开的这些条件的确很优厚了。毕竟只要我们圣宗出动金丹以上的人。 我是真正的心动了,又问她:“圣女能拿主意?” 她点点头,“此事我奉着巫老及族长之命,当然能拿主意。” 她身边的金丹老妪没有说话,但点了点头。 我拍拍双手,不再犹豫:“好!那什么时候出发?” 乌斯玛兰眼波终于是微微波动起来,露出喜色:“宗主这是答应了?” “有便宜为什么不占?”我毫不避讳的说道,“以贵族的实力完全可以覆灭此时的风族,却来和我们圣宗联盟,应该也是忌惮和风族一条战线上的九黎族吧?蛮族在药族秘境里也有不小损失,迟早要来我们圣宗找麻烦的,似乎无论从哪方面想,我都没有不答应和贵宗联手的理由。” 乌斯玛兰浅笑:“原来宗主都已经看出来了……” 她这句话,便等于是承认他们是在忌惮九黎族了。 九黎族实在太厉害,比风族、雨族这样的大族还要强上几分,只有有熊族那样的大部族才能够和他们匹敌。不论是雨族,还是我们圣宗,都难以面对九黎族,只有联手才行,有熊氏现在行事低调,我们若是不联手,只怕真的有被九黎族吞并的危险。 我其实早就从谷主和高莫离嘴里得知不少上古诸族的情况了,雨族和九黎族、风族在上古时代的确有过征战,这也是我愿意相信乌斯玛兰的话的原因。九黎族虽然现在呆在秘境里没出来,但从他们联合风族悍然出击我们圣宗和药族来看,他们的野心显然很大,不扼制他们,他们迟早会要侵犯其他古族。 雨族的确可能是为以后考虑,才来主动找我结盟覆灭风族的。 说着,乌斯玛兰翩翩然起身,笑道:“进攻时日,我族会再另行通知宗主的。” 说完,她和陪同着她的金丹老妪竟然就从这包厢的窗户处飞出去了,披锦飘飞,就和嫦娥奔月似的。有不少古族的女人穿得像是我们华国道教神话里的仙女,如雨族、药族,还别说,这真让得她们和那仙女并没有什么两样。 包厢里有不少同学看傻了眼。 我则是心里哭笑不得,这个乌斯玛兰,有门不走,偏要走窗户,这算是怪癖吗? 其后,因为我的身份暴露出来,聚会的氛围便不显得怎么火热了。之前对我和杨伟不太客气的孙麟和何江春两人颤颤兢兢,生怕我找他们两的麻烦,其余同学也不敢上来和我搭话,显得很是压抑。 我心里暗叹,我和他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了…… 也许今日一别,以后便不会再见。 我没想过要带着这些昔日的同学们踏上修行路,因为我始终主张的都是不扰乱普通人的世界,让这个世界重归于平静。世人都说修仙好,殊不知没有制约的社会只会充满混乱和杀戮,我不想看到以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满目苍痍。 不到十分钟,我和杨伟带着周欣怡离开,周欣怡是他带上的。 我们走出包厢的时候,我听到里面响起很多出长气的声音,然后气氛瞬间了热烈起来。 周欣怡已然相信杨伟还深深记挂着她,此时已经很自然的挽着杨伟的手臂,全然把自己当成杨伟的女人在看待。她反正是个离异的女人,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 杨伟倒是像个正人君子,对她风度翩翩。 到楼下,杨伟对我说道:“庄子,要么你自己搭车回去?我想和欣怡在市里玩几天。” 我还没有说话,周欣怡的微微嘟着嘴拍杨伟的胸膛道:“唉呀,你说什么呢,庄严可是你的宗主,哪能让他自己搭车回去?那多掉价?”然后她偏头看我,笑眯眯带着讨好之色道:“庄严,我还没去过你们圣宗呢,能不能让我到你们圣宗里面去看看?” 与其说是拍,其实倒不如说她是摸杨伟的胸膛了。 我心里不以为然,只是看向杨伟。 周欣怡的心思我当然能看得出来,她最终的意图,也只有傍上我们圣宗,踏上修行路,别无其他了。 不过,她未免也太低估杨伟了。 337.商议 杨伟说道:“我在宗里呆得有些烦闷了,还在先在外面玩几天吧!” 周欣怡红唇嘟得更高,但她现在是万万不敢在杨伟面前发脾气的。她是个很会把握分寸的女人,知道现在惹恼杨伟对她没有任何好处,要是把杨伟心里对她的那抹“眷恋”彻底抹去,那她将什么都得不到,更遑论成为杨伟这堂堂圣宗长老的女人。 所以,周欣怡只是轻轻摇晃杨伟的手臂,见杨伟不改变主意,也没敢再说什么。 我挥挥手,说道:“行吧,你们两个就在外面玩。我回宗里去处理点事情。”然后,我直接在周欣怡的面前运转起内气往天上飞去。反正现在的人对于会飞的神仙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也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我没有必要再刻意的低调。 只可惜……灭蒙不在了。 回到壶口山秘境里。我们圣宗的建设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仿照紫禁城,如今已初具雏形。 我飞回到自己的别墅里,和绛元她们说了阵话,便召集谢甚源、司鸿释玉、燕倾城、段前辈他们等副宗主、各殿殿主到我这里来开会。我想要和他们商议关于乌斯玛兰跟我提及的那件事。 自从海蛇族和药族彻底加入我们圣宗之后,我们的人事又有不小的变化了。 三叔、颜白雪仍是常务副宗主,三叔负责统筹整个圣宗的后勤包括世俗的一应事务,而颜白雪,则是相当于管家婆的存在,管理着我们圣宗的所有财物、宝贝等。段前辈夫妇两还是刑罚副宗主,燕倾城被调任为天璇殿的副殿主,名义上是辅佐谷主管理天璇殿,其实谷主不在,她就行使着殿主之权。 谢甚源也被调任为天枢殿的殿主,他兄弟谢过源任副殿主。谢家在世俗中的势力他们已经全然交给三叔在管理,谢家老爷子沉迷修行,不再过问家族事物,有他们兄弟俩点头,谢家的其余人也不敢说什么。有不服谢甚源的谢家人愤然离开圣宗秘境,我们也没有阻拦。 以前我斩杀谢起源,本来就和谢家老三那系有生死之仇。有人会离开,这是必然的事情。 天玑殿,由原本和我交好的世俗高手组成,如田不倒、高寒柏等人,还有后来投靠我们世俗的不少内劲以上高手。他们现在是我们圣宗里人数最少的殿,经过我们圣宗的高层商议后,和原本黄老伯掌管的天权殿融合,现在便是由黄老伯亲自担任天玑殿的殿主,财老鼠、笨老猫和楚老奶奶也在其殿中任职。 原本的天权殿空出来后便由海蛇族顶上了,他们还要保持着原本的机制,就像是药族那样,虽然高莫离现在挂着“天权殿殿主”的职位,但其实掌管天权殿内事物的还是亥特和绛元还有武丙。 司鸿释玉在世俗中带来的人也不少,又是我师姐,便也挂了个玉衡殿殿主之职。 本来这职位大家都举荐老头子的,可惜老头子闲散惯了,压根就瞧不上这殿主之位,我们也只得作罢。 很快,我们圣宗的这些高层们便都到我别墅里来了,在客厅里坐着。 我跟他们叙述乌斯玛兰跟我提起的联手覆灭风族的事情,问他们怎么看。 燕倾城是最先开口的,她说道:“不会是雨族和风族合起来给我们下的圈套吧?” 药族弟子的花印贴在她光洁晶莹的额头上,显得格外圣洁。这种圣洁而又妩媚慵懒的奇特气质,让得不远处坐着的谢甚源色授魂与。这家伙现在对燕倾城是愈发的没有抵抗力了,估计连我刚刚说的什么,他都没有听到心里去。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懒散惯了,也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我知道燕倾城为什么会这么想,因为古族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形势变化得很快,谁也说不准雨族到底是怎么想的。雨族可能真的是想覆灭风族,也可能是风族请来作戏的,连我自己都不敢保证。 我坦诚的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乌斯玛兰说只要我们圣宗出动金丹以上的高手就行了。” 这话,让得燕倾城、司鸿释玉、段前辈他们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司鸿释玉说道:“宗主,再还没有弄清楚雨族的立场前,我们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其他人闻言,都附和着点头。 我苦笑:“可是我已经答应乌斯玛兰了。”然后在众人惊讶的表情下我继续道:“我想风族和雨族还没有能耐把我们圣宗的金丹修士全给留下来,另外,雨族不身先士卒,我们自然也可以不轻举妄动。他们作戏,总不至于真的做到自相残杀的那个份上吧?如果他们真舍得用这种苦肉计的话,那我只能认栽。” 司鸿释玉他们都看着我,眉头还是微微皱着。 过去好半晌,黄老伯开口道:“我支持小庄,咱们先看雨族的动向然后再随机应变吧!因为如果雨族是真心实意邀请我们结盟共同对付风族的话,错过这次机会,那对我们圣宗来说也可惜得很。风族……迟早会和我们圣宗来大战的,我们想躲都没法躲。” 黄老伯在众人里,修为不是最好的,活的时间也不是最久的,但他说出这话来,便立刻有不少人点头附和。因为,黄老伯是在座的人里面几乎最通晓人情世故和世态炎凉的,他这辈子的经历比在座的每个人都要丰富。 等到众人都看向我,我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就和老头子他们联系。” 我当着众人的面给老头子打电话。 他们离开秘境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记得时刻开机,还好,老头子这次靠谱得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想联系他都联系不到。他接通电话,有些不耐烦的问我:“小子,什么事?” 我道:“老头子,我答应雨族和他们协力进攻风族。提前告诉你们声,到时候需要你们回来帮忙,嘿嘿!” “行,知道了。”老头子淡淡的说了句,然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盲音。 我握着手机有点懵,这老头,什么事这么着急啊,接个电话都舍不得多说两句,难道…… 他和谷主该不会给颜白雪再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吧? 其实这在修士中也没有什么,金丹修士能有数百年寿命,子孙成群算得了什么? 哭笑不得的把手机放回到兜里,我对司鸿释玉他们说道:“既然诸位都同意了,那就散了吧!” 谢甚源忙不迭的蹿到燕倾城旁边,腆着脸道:“燕殿主,咱们两出去散散步吧?” 他这模样让我想到了哈巴狗,只不过没流口水而已。这家伙为追求燕倾城,真是彻底的甩弃脸皮了。 燕倾城看着这么多人在场,微微瞪了眼谢甚源,却是双颊绯红的点头了。 她有数十岁了,但没谈过恋爱,此时满脸都是羞涩状。谢甚源这真是捡到了宝。 可以说,药族的加入,对我们整个圣宗的男弟子来说都是福音。因为药族的弟子都没有谈过恋爱,甚至有绝大多数,以前连男人都没有见过,男人在她们眼里是稀奇生物,于是追求她们也远远要比追求现在社会上那些眉飞色舞却“要吃要玩要回家”的女孩子容易得多了。 从前,药族的女弟子都是通过某种匪夷所思的秘法进行传承,连男人都不需要,才有了药族弟子不许恋爱,不许嫁人那种严苛的族规。现在,连谷主都和老头子好上了,药族的巫老们也改朝换代,有季瑗她们这些年轻辈上位,那族规自然也理所当然的废掉了。 看着燕倾城羞答答的和谢甚源离开,我嘴角忍不住泛出笑意来。 谢过源、段前辈他们也很快离开了。 别墅里只剩下我、颜白雪、谢囡囡、绛元和成小敏。绛元还是习惯穿着她在双波岛秘境里时的那些兽皮裙,这实在充满着野性的魅力。我看着她,道:“我先进去睡个午觉?” 颜白雪她们都是俏脸绯红的微蹙起来,知道了我的司马之心,绛元羞得脑袋都低到了胸口上。 338.准备出发 今天的同学聚会,杨伟出了憋在心里多年的怨气,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灭蒙还在我的背上,或许没死。这让得我不再那么悲伤。 俗话说饱暖思那啥,我也有好些天没有那个了,自然有些想念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 穿着兽皮裙,胸前仅仅用兽皮包裹着的绛元真是太迷人了…… 就这样,我在壶口山秘境里悠哉悠哉的过着舒心的日子。我很少这样舒心,没有任何的烦恼,也没有着急必须要办的事情。这种静的状态,竟然让得我的太极意境有所突破,好似又领悟到什么东西。只是这种感觉太过飘渺,我也无法用言语来描述。 将近两个月过去,雨族才来联系我,圣女乌斯玛兰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她的声音酥酥的,“庄宗主,您和妾身的约定可还作数?” 我说道:“自然作数。” 她道:“那好,我们雨族已经做好准备,两日后,风族秘境不见不散哟。” 我有些奇怪:“圣女你确定是两日后?据我所知,这些日子以来,你们雨族并没有什么动作吧?” “宗主尽管放心。”乌斯玛兰娇笑着道:“只要贵族的玄四以上强者出手,我们雨族可以保证稳赢。” 说完,她竟然是挂掉了我的电话。 我站在原地微微皱眉想着,我这些天的确没有听说雨族有什么动向。他们的秘境里并没有族人成群结队的出来,莫非……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风族族人数千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过我打定主意雨族不出手前,我们也坚决不出手,倒也不担心什么了。 我给老头子打电话,“老头子,两天后风族秘境,没问题吧?” 他却是说道:“再推几天时间,我们现在在忙。” 说完,电话就被挂掉了。 我听得出来老头子的语气颇为凝重,心里疑惑。虽然并不知道他们遇到什么事了,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又给乌斯玛兰打电话过去:“圣女,我想时间需要再推迟几天了。” 老头子语气凝重,那事情肯定不简单。我不想因为风族的事而耽误他们的事。 乌斯玛兰没有不满,只是惊讶道:“为什么?” 我当然不会说我们圣宗的金丹修士现在走不开,只是随便找了个利益,说道:“我们有金丹修士正处在突破的关口,他突破后还需要适应自己的实力。” 乌斯玛兰不疑有他,“那行,那我们雨族便等着宗主您的消息了。” 挂掉电话。 我望着窗外,雨夜过后的芭蕉叶娇嫩嫩的,满是嫩绿。 这些时日来,风族和九黎族都是静悄悄的,不知道在盘算着些什么。倒是有熊族最近活动得颇为频繁,他们在号召各族分享各自的宝库,竟然要想方法改变这整个世界的灵气浓度。可惜,支持他们的古族只是少数,毕竟每个古族都把自己的宝库当成命根子,而且,改变世界灵气浓度这个想法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了。 这是上古大能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更遑论现在的修士修为较之上古大能要差得远了。 我倒是代表圣宗同意了轩辕静的提议,不过也就是做做样子而已,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办得成功,除非他们有熊族有力压所有古族的实力才行。 夸父族和天马族大战,却弄得巴蛇族举族殆尽。 整个世界的格局还是比较乱的,不仅仅各位的修行者势力在和古族斗,古族之间也在互斗。 有守护者实力弱小的国家已经被古族掌控,在亚洲的便有越国、日国以及泊尔国等。我们华国的ZH实力深不可测,强得令人吃惊,在这两个月内连斩古族四位金丹强者,愣是逼得众古族不敢再公然的挑衅华国政府的权威了。这让得我的日子也好过得多了,谁都知道江南是ZH要竖立的典型,所以鲜少有修士敢在我们江南境内撒野。 转眼,六天过去了。 雨季雨多,我总喜欢站在客厅的落地窗里看着院落里那些鲜嫩欲滴的芭蕉树。 老头子和谷主、青衣剑仙、高莫离终于回来了。 青衣剑仙虽然没有坦言要加入我们圣宗,但他和老头子情同手足,和加入我们圣宗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刚到屋子里面来,高莫离便迫不及待的跟我说道:“庄严,我们发现神秘的祭坛了。” 我回头看到他满脸兴奋的样子,忍不住惊讶:“什么神秘的祭坛?” 谷主和老头子带着微笑,连青衣剑仙都带着几分笑意,显然他们都心情都非常的不错。 高莫离走到沙发上坐下,道:“海底的祭坛。上面画着很多上古时代的奇异纹路,我们觉得那可能是类似于传送阵的存在。只要想方法启动祭坛,我们可能能得知某些从未触及过的秘密。” 传送阵? 我更为疑惑,因为我始终都以为这只是现代玄幻小说的产物。 不过连高莫离、老头子他们都这样认为了,我觉得那祭坛只怕十有八九真的是传送阵。 我说道:“你们没有启动吗?” 谷主微笑着插言道:“尝试过,但我们的实力全都不够,连激活那个祭坛都无法做到……” 我愕然,因为老头子和青衣剑仙已然是这世间最顶级的高手了,“那这世上谁还能做到?” 老头子淡然道:“姑且先这样吧,咱们以后再想办法,总有办法能将其激活的。”青衣剑仙认同的点头。 我又问:“那祭坛在那里?” 高莫离道:“百慕大海水里!非金丹修士无法潜入下去。” 我失笑:“你们真是厉害,竟然连那样的地方都找得到。” 高莫离赞叹道:“这都是朱道兄的功劳,如果不是他对古族的研究颇深的话,我们只怕怎么也无法找到百慕大深海里的那个传送阵。”他看向老头的眼神里充满佩服,“我隐约有种预感,只待我们打开那个传送阵,会有惊天动地的发现。” 谷主接嘴道:“或许能解开古族去向之秘也说不定。我始终都不相信上古时代的大能竟然就在历史中烟消云散了,连道统都没有留下。” 他们对祭坛的发现很上心,在我的客厅里讨论许久。 我打电话给乌斯玛兰,“圣女,我们圣宗随时可以出发了,你们那边……” 她稍带着埋怨道:“宗主,妾身等您的消息可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您是不是该给我些补偿啊?” 我微微惊讶道:“什么补偿?” 乌斯玛兰声音酥软道:“譬如……到雨族来为妾身提亲,将妾身娶过去做您的暖床丫头啊……” 她的声音酥酥软软的,让人听着心里还真有几分悸动。不过我可不敢把她娶过来,要不然以后圣宗只怕会沦为雨族的附庸都说不定。乌斯玛兰绝对是个有手段的女人,或者说,不论是她还是轩辕静,这些大部族的圣女都不简单。 我对她们还是带着防备的。 于是我笑道:“这就算了,我主要是怕我没有那个福分,能够和圣女您同修共好啊!” 乌斯玛兰娇笑,也不再提这“玩笑话”,转回到正题道:“宗主觉得什么时候出发合适?” 她这么问我,倒是让得我有些微愕然,因为他们雨族才是主攻。我说道:“还是你们雨族拿主意吧!” 乌斯玛兰沉默了几秒,道:“那便今晚吧,我听天气预报说今晚浙江有暴雨,如何?” 风族的秘境就在浙江。当初司鸿释玉其实也可以说是被风族从那边逼到内陆来的。 我沉声道:“好,今晚就今晚。” 虽然还只是商定好此事,但我的心里已然涌起杀意了。风族可害得我们圣宗弟子陨落不少,我至今都还记得那些弟子们死时的样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着对这世间的留恋与不舍。 风族,我必灭! 339.哥哥口水的味道 挂掉电话后,我跟老头子他们说今晚出发,他们都没有异议。倒是颜白雪她们对我担忧得很,我上次和雷切尔的决斗着实将她们吓坏了,那次我几乎已经陨落,是灭蒙将我从鬼门关捞了回来。 我跟她们保证我会活着回来,她们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展,但仍是皱着。 到我和老头子他们准备出发时,几女还是满心担忧的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庄野在旁边仿佛是个男子汉般的说道:“男人就应该勇敢拼杀,娘亲们有何担忧的?应当支持父亲出战才是。” 我忍俊不禁,绛元她们则是哭笑不得。这个小家伙实在太不寻常了。 随即,我摸摸溪溪和庄野的脑袋,便跟着老头子他们出发了。 灭蒙不在了,我只能用内气驾驭着暗金枪在空中飞行。这点内力消耗,对金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 从江南到浙江,以我们的飞行速度,不过是个多小时而已。 今夜的浙江果然是下着暴雨,而且还电闪雷鸣,大风呼啸。我们到达风族秘境所在的水丽市,这个城市仿佛在被风雨拍打的,有路灯明灭不定。市中间的河里,浑浊昏黄的河水波涛汹涌。 这样的雨夜,几乎是看不到什么人的。 我、老头子、谷主、青衣剑仙、高莫离五人悬浮在水丽市的上空,几乎是引雷针,引得不少的闪电劈到我们身上。不过以我们现在的修为,闪电也伤不到我们了,金丹滴溜溜的转动着,有内气护体,闪电只能给我们挠痒痒。 我们落到地面上,在暴雨中不急不缓的行走。 风族的秘境就在水丽市里,浮萍广场的上空。我们已经距离那里不远,想先过去看看情况。 我们走得慢,其实是在打量周围的情况。雨族不是太可信,我们也担心风族的人会在这里埋伏等着我们入套,虽然以我们五人的修为,应该鲜少有古族能留得下我们,但凡是还是小心谨慎些的好。上次在雷切尔的手下阴沟里翻船,这已经在我内心深处敲响警钟。 有匆匆的车辆和打伞的路人和我们擦过,都会惊异的看着我们这五个背负着武器的人。 老头子的金色巨剑、高莫离的三尺青锋、青衣剑仙的长剑、谷主的古琴,还有我的暗金枪,这些武器看起来便都不是凡品,已经彻底表明我们修士的身份。这让得有些路人蠢蠢欲动,估计是想要拜我们为师,但见我们神色清冷,终究还是没有敢冒然过来。 其实若是有人有这个胆量,我兴许不会介意收个徒弟的。 快要走到浮萍广场,我却是突然顿住了脚步。 在这狂风暴雨中,我看到两个淡薄瘦弱的身影在顶着狂风前行,他们几乎是走几步变得微微摇晃两下。男孩已经是瘦得皮包骨头的那种,稚嫩的脸蛋被他背上女孩的散乱的长发遮掩,只依稀露出明亮的眼睛和微薄的双唇。从他的嘴唇里,我能够感受到那种坚毅和孤傲。 即便是走路都已经很吃力了,他仍是没有把背上的女孩放下。 或许人与人之间总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存在,我刚升起收徒的念头,这个小男孩就出现在我的眼里。他约莫也就十来岁,兴许要大点,因为他实在是精瘦了,这样容易给人造成错觉,把他的年龄往小了想。 高莫离他们也顿住了脚步,高莫离道:“这个小男孩不错。” 老头子摊着右手,大拇指和其他四根指头飞快的触动着,最后露出惊色,看向我道:“庄小子,这小男孩和你有缘。” 我微微点头,“我也有这样的直觉。” 对于老头子的卜算能力我是绝对相信的,修习伏羲八卦经的他,卜算之术天下无双。 我心里在这刻打定主意要收这小男孩为徒,但没有着急过去拦下他,只是静静看着。看着他背着女孩在风雨中缓缓前行,然后在后面悄然的跟上了他们。 风族的事情我并不是特别着急,等到雨族来信息催促再去也不迟。 老头子他们也都跟在我的旁边,看着全身上下都已经湿淋淋的小男孩背着小女孩缓慢却坚定的走着。 小女孩应该是有病,我感觉到她的气息和生机有些微弱。她露出来的后颈也苍白得有些病态,没有血色。看他们两的衣服都已经洗得褪色了,显然家境不是特别的好。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家境差得还要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们五个金丹修士就这么悄悄的跟着他们两,自然不会被他们两个小孩子察觉。 小男孩背着女孩走过这条对他们来说无疑已经算是漫长的街道,拐到路旁的巷子里,然后继续往里面走。这巷子里停着许多的车,因为旁边有数个夜场,但小男孩和小女孩无疑和这些夜场的繁华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两个看也没有看那些夜场彩光闪烁的招牌,只是继续往巷子的深处蹒跚走去。 走过这条巷子,在最尽头,是个垃圾场,恶臭熏天。 男孩背着女孩往左拐。 我始终用内气感应着他们,等到他们走进去十余米远才又跟上去。 这是张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门,甚至有很多铁杆都已经完全被腐蚀了。垃圾场的恶臭味几乎让得这里的空气变得极为的黏稠起来,让人闻之欲呕。而铁门的里面,则是个已经废弃的古老住宅区,在墙上,写着许多通红得鲜艳的“拆”。这住宅区已经没有一块完好无损的玻璃了,在前坪里堆着无数已经破烂不堪的旧家具和垃圾。 他们俩是乞丐…… 我和老头子他们继续往里面走。 这样恶臭的地方,真是连乞丐都不愿意居住,连天桥下都不如。除去有个能够遮雨的楼顶之外,四面都是透风的,破破烂烂得让人心里甚至都有些发渗。我们跟着男孩走到这个不过两层的破旧居民楼里,看到在黑暗中依稀有火光亮起来,然后却又在狂风中瞬间熄灭。 火光又亮了。 又熄灭了。 又亮了。 又熄灭了。 …… 如此往复十多次,最后还是重归于黑暗。 女孩声音有些微弱的对男孩说道:“哥哥,别点了,我不冷……” 可她的说话声都明明在颤动。他们不过是普通人而已,在这样的雨夜被淋得浇湿,怎么可能不冷? 谷主在我旁边悄然叹息道:“这个女孩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我微笑着道:“娘亲,我们来了,她就不会死,不是么?” 谷主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个小姑娘交给我们天璇殿吧,说不定以后能有所成就。”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继续看着男孩和女孩。 他们在夜色里看不到我们,我们却是能看得到他们的。男孩冷得浑身都在簌簌发抖,紧紧的咬着唇,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火柴,双手在旁边摸索着。借着突然闪下的电光,他终于看到不远处摆在有缺口的瓷盘子的那半个馒头。 他的动作很快,将馒头抄在手里。 然后,他竟然是拿着馒头往嘴里塞去。 他没有咬,却故意做出吃得吧唧响的声音,然后,他把这半个馒头递给女孩,“妹妹,你吃吧!” 女孩接过馒头,放在手里摸了摸,说道:“还是哥哥你吃吧,你才吃半个,吃不饱的。” 她显然不知道男孩刚刚根本就没有咬动馒头,只是放到嘴里沾了沾而已。 男孩拍着自己的肚子道:“我肚子小,吃饱了,你吃吧!” 女孩这才轻轻的点头,把馒头放到自己的嘴里,然后竟是突然笑了,“有哥哥口水的味道……” 340.收徒 我听到这句话,内心深处仿佛有某根紧绷着的弦突然被拨动了。 我突然明白小男孩为什么要把馒头塞到嘴里了,原来他知道小女孩会这样…… 谷主他们都不禁在旁边悄然的叹息,谷主甚至都已经往前移出交出,却被我给拉住了。 她不解的看我,我只是微微摇头。我还想再继续看看。 在小女孩充满着满足感吃着馒头的时候,从她的表情里,我感觉她好似是在吃着世界上最美好的食物。男孩又尝试着点燃火柴,却总是被这作恶的狂风吹灭。他好似是舍不得火柴了,轻轻将火柴放到了他旁边的破烂书桌上。 这大概就是他们仅有的家具了。 还有张工地上建筑用的模板铺的床,上面的被子大概也是他们捡来的。 兄妹俩浑身湿漉漉的,谁也没有坐到床上去。 小男孩等小女孩吃完馒头,说道:“你先休息会,别睡,容易着凉。哥哥去外面找生火的东西去。” 小女孩拉住男孩的手,嗫嚅道:“我怕……” 小男孩揉着女孩的脑袋,显得很是懂事:“没事,打雷的夜里鬼是不会出现的,因为鬼最怕雷了。” 小女孩道:“可是我还是怕……哥哥,我也跟着你去好不好?” 小男孩似乎有些生气了,“外面这么大的雨,你跟着我去,难道是想生病吗?”说着,他又揉揉女孩的脑袋道:“听哥哥的话,哥哥很快就回来。” 说完,他便朝着外面走来了。他显然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黑漆漆的,他却走得飞快。 只是他仍没有办法发现可以隐藏身形的我们。 看着小男孩穿梭在大雨中,踩着泥泞的路往外面走,我让谷主他们呆在这里,自己悄然跟了上去。 我以为小男孩真是去找生火的东西。 他却是在走出废弃居民楼后就开始狂奔起来,往巷子外面跑去。 我始终都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跑出巷子,又看着他跑到大街道旁的一个名为“济善堂”的药房里。虽是雨夜,这济善堂的里面却是灯光明亮恍如白昼。我从黑暗中现出身影来,跟着小男孩走到里面,只是佯装看药。 小男孩问中年妇女导购员道:“有没有预防感冒和治疗感冒的药?” 导购员打量小男孩浑身上下,见他虽然穿得不怎么样,但还算整洁,犹豫后点头道:“有。” 小男孩道:“都给我拿两盒。”他说的话很沉稳,充满底气。 但我却知道他没钱,要是有钱的话他就不会只给妹妹吃那半个馒头。 导购员从药柜上拿出四盒药来,扔到收银台上,用电脑扫过:“四十八块钱。” 小男孩想了想,道:“有没有打火机?也给我拿两个,凑齐五十块钱吧!” 这药店里还真有打火机。导购员从收银台旁拿出来两个打火机,道:“这种打火机是两块钱的,多的一个算是送给你的吧!” 小男孩却是只拿过一个打火机,道:“不用送,凑齐五十块就好。” 然后,他突然从导购员手里抢过感冒药,就往外面跑去,很快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句话还在这里飘荡:“我秦栋欠你们济善堂五十块钱,我会想办法来还的!” “诶!诶!” 导购员着急忙慌的从收银台里追出来,却哪里还看得到小男孩的身影。 “抢劫!这是抢劫!” 她有些气急败坏的看着我,嘴里说着,然后竟然掏出手机来,“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我微笑着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放到她的收银台上,道:“他的钱我帮他出了,不用找。” 导购员好像这时才注意到我背后背负着的暗金枪,一时痴了。 我飘然到屋外,又跟在了小男孩的后头。 他狂奔着又跑回到破旧居民楼前,还把药藏在他本来就已经湿透的衣服下面,肚子那里。他本来是想直接跑进去的,但想想却又跑了回来,然后借着这巷子里依稀的灯光,竟然是在那满是恶臭弥漫的垃圾堆里搜寻着。 这垃圾堆里总是有些食物的。 我看到他在里面翻找到和潲水混合的米饭,已经被雨水冲刷得像是泥似的。他也不管不顾,抓在手里竟然就要往嘴里塞去,他看起来是饿得急了。 “等等!” 我不能再看下去了,看住他。 他偏头朝我这边看过来。他的眼睛很明亮,就像是夜空里的北斗星。 我催动内气极快的掠过去,几乎是眨眼间便出现在他的身前,说道:“愿不愿意跟我去吃好吃的?” 我这副神态,便恍如十余年前老头子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游历那样。 然而秦栋的回答却和我不同,他只是摇头道:“不愿意。” 我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却不说破,只是轻轻笑道:“难道你不愿意成为我这样的人吗?” “愿意!”他很认真的点头,“但是我不能跟你走。” 我看着他还把感冒药藏在衣服下面,说道:“是因为你的妹妹吧?” 他终于露出惊讶之色来,“你怎么知道我有妹妹?” 我只是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他还是有些小孩心性的,抬头看着我道:“是神仙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我心里想着,地仙应该也算是神仙了,然后牵起他的手道:“我把你妹妹也带走,让她穿最漂亮的衣服,住最好的房子,学神仙的本事,你这总愿意跟我走了吧?” 秦栋认真道:“我连命都可以给你,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摸摸他的脑袋道:“因为你值得帮。” 这世上肯定不仅仅只有秦栋和他妹妹这对可怜的小孩,但是他们两,把我打动了。我想,即便我冥冥中没有对秦栋的那种亲近感觉,哪怕只是看到他和他妹妹刚刚的情景,我也会把他们带到圣宗去。 圣宗的理念——武力卓绝,兼济天下。 秦栋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我牵着,往居民楼里面走去。 到居民楼前,他甩开我的手,跑到屋子里去,先是喊了声妹妹,然后把感冒药从衣服下面拿了出来放到书桌上,用打火机点燃了那些应该是他平时收集起来的废报纸,很是熟稔的升起了火。但是,当他再看向他的妹妹时,却发现她的妹妹已经滑落到了地上。 她的身子骨实在是太虚弱了,已经晕厥了过去。 秦栋瞬间急了,摇晃着小女孩的身子:“妹妹!妹妹!”他的眼睛红了。 我掠进去,搭他的肩膀,却被他甩开。他因为急躁,甚至都没有多少理智了。 我微微叹息,要内气制住他,看着他满是焦急的模样,轻声道:“别急,我可以救你妹妹。” 谷主、老头子、青衣剑仙和高莫离这时候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秦栋冲着我喊道:“你快救她!快救她啊!” 我却是不急,只是冲他说道:“要我救你妹妹可以,不过你先得跪下来拜我为师才行。” 我根本就不担心小女孩能出什么状况,因为她的气息还算平稳,如果有生命危险,谷主她们早就出手了,不会到这个时候才走出来。 说这话的同时,我也松开了对秦栋的内气禁锢。 他噗通跪在地上,“师傅!” 不得不说,他的悟性还是很高的。 我走到小女孩身边,拉起她的右手,一丝微弱的琉璃药王气柔缓的灌输到了她的体内去。我用这股琉璃药王气游走她的全身,只是短短的十余秒时间,她便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看到我,先是惊慌失措,随即看到我旁边的秦栋,却又猛地稳下了心神,轻轻从我手里将手抽出去,对秦栋讪讪的吐舌头道:“哥哥……我又睡着了。我也不想睡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睡着了。” 秦栋手忙脚乱的从书桌上拿感冒药,道:“没事,没事,吃两粒感冒药就没事了。” 其实,他妹妹之前患的病根本就不是感冒。 341.雨族动手 我伸手拦住秦栋道:“你妹妹已经没事了……再者,她是先天性的心脏衰竭,感冒药也起不到作用。” “心脏衰竭?” 秦栋并不懂这个名词代表着什么意思,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我说她没事了,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的。” 我修行的琉璃药王经乃是上古九大无上圣典之一,治疗能力冠绝天下,治疗区区心脏衰竭自然没有任何问题。我刚刚虽然不过仅仅是运转琉璃药王气疏通秦栋他妹妹的全身,但实际上已经对其起到洗经伐髓的作用了。 外面暴雨还在肆虐着大地,狂风在呼啸,雷声在怒吼。 秦栋看着我,然后竟又是噗通跪在我面前,给我叩头:“多谢师傅。” 他叩得很用力,额头砸得水泥地面砰砰作响。 小女孩吓坏了,忙扑过来拉住他:“哥哥!” 秦栋的额头已经是鲜血直流。 谷主悄悄走过来拉住了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小女孩,眼中满是疼爱,“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也把秦栋拉起来,用琉璃药王气瞬间治愈了他额头上的伤口。 秦栋惊为天人,用手摸了又摸自己的额头,然后问我:“师傅真的是神仙?” 我看看我旁边的老头子、青衣剑仙还有高莫离、谷主,道:“我们都可以说是,但又都不是。”然后我偏头问秦栋的妹妹道:“小姑娘,你可愿意跟着我们?” 小女孩怯生生的看着我,最后还是看向秦栋,嗫嚅道:“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我和谷主他们相视而笑,知道这徒弟是收成了。 我点头道:“好,那你们就跟着我们走罢!” 随即,我牵着秦栋,谷主牵着小女孩,我们一行人在暴雨夜中离开了这废弃的居民楼。大雨被我们的内气所抵挡,没法淋湿我们的身体。我和谷主用内气帮秦栋还有他妹妹蒸发干衣服,直把小女孩惊讶得不行,也逐渐的露出开朗天性,嘴角泛起甜甜的笑脸来。 她俏生生的说她叫秦畔,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虽然面黄肌瘦,但是个美人胚子。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浮萍广场。 我此时并没有想到,秦栋和秦畔兄妹俩日后竟成为我圣宗至关重要的人物。当然,这是后话。 雨族那边还没有联系我,我们在浮萍广场找到间咖啡厅,然后在里面点了壶咖啡慢饮。老头子、青衣剑仙和谷主虽然是世外高人,但他们却不是隐世的那种,喝咖啡竟然是喝得非常习惯,甚至老头子还品头论足了几番。我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句人老近妖,这人啊,活得长了,果然是什么都懂。 我们特意挑的沿窗的位置,在这里能够看到就处在浮萍广场最中间喷泉处的风族秘境彩虹门。 这倒是天然的景观了,五颜六色的彩虹门将喷泉照应得色彩斑斓,波光粼粼的迷人眼,倒是省了不少彩灯。只是这景色再漂亮,浮萍广场却也是冷冷清清,无人走动。 这和雨夜没有关系,而是因为风族秘境。我听说风族族人都很高傲,自以为仙,曾把这浮萍广场化为风族禁区,不允许平凡人走动,是以以前热热闹闹的浮萍广场才是陡然变得冷清下来。这件事ZH插过手,不过最后却仍是不了了之。 ZH不可能因为浮萍广场就和风族彻底撕破脸皮,铃铛打电话跟我说这事的时候,满脸气愤。 很多过去十多分钟。 秦栋和秦畔兄妹俩都饿坏了,我给他们点了几份糕点,兄妹拘谨过后便狼吞虎咽的吃了个精光。 秦栋偏着脑袋看我,欲言又止。 我问他:“小栋,有事情想跟我说?” 他点点头,然后仿佛是鼓足勇气道:“师傅……我……我能不能跟您借点钱……” 我忍不住笑,摸着他的脑袋道:“你想去还你欠下的那些钱?你还记得你欠了那些地方的钱吗?” 秦栋有些讪讪的低下头去,“还记得,心里不敢忘。” 我心里很欢喜,因为能收到这样的徒弟。他们兄妹俩无父无母的,在这样的社会中却还能保持如此至真的心态,实在是很难得。我点头道:“现在这休息休息,等师傅忙完事,就带你去还钱。” “嗯……” 秦栋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并不怪他抢东西,以他的品性,但凡是有办法,都绝不会那么做。他只是害怕失去妹妹。 而就在这时,在大雨中静谧异常的浮萍广场终于出现变化。 有六个金丹修士从夜空中极速飞来,然后落在浮萍广场上,彩虹门的前面。他们都穿着黑色的长袍,不过胸口处有几滴银色的雨滴状刺绣,似是感觉到我们的目光,他们有人朝着我们这里看来。 有老有少,还有两个女的。 这应该就是雨族的金丹修士无疑了。只是我还是奇怪,难道他们想就凭借这六个金丹修士覆灭风族? 我以为雨族会大张旗鼓的,现在有些无法猜测他们的意图。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乌斯玛兰打来的,“宗主,你们可否准备妥当了?我们族内的几位老祖可是已经到风族秘境的入口处,随时发动进攻了,宗主你们在哪呢?” 我呵呵的笑道:“几位老祖?圣女,你们雨族该不会天真的认为几位老祖就能覆灭风族吧?” 暴雨夜的咖啡馆也是静悄悄的,我倒也不惧这些话被人听到。 乌斯玛兰却是答道:“我们老祖自然有他们的手段,这点宗主务必担心,只需出手联合将风族剩余的斩杀就行了。” 我微微扬起眉毛,道:“你们总得让我先看看你们的实力吧?” 如果雨族举族出动,我或许好毫不犹豫的杀进去,但他们现在却只出动几位金丹老祖,这让得我疑心更甚,觉得雨族真可能是联合风族在耍我们,想把我们留在风族秘境里。如果没有我、老头子、谷主等存在,圣宗立马就得被覆灭,我不敢掉以轻心。 乌斯玛兰娇笑两声,明白我的意思。我们都不过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因为这些话说出来不太好听。然后她仿佛不以为意的说道:“那我就先让宗主看看我们雨族诸位老祖的实力吧!” 她刚说出这句话,我便看到雨族的六位老祖联袂飞到了风族的秘境里去。 没两分钟,乌斯玛兰挂掉电话,用微信给我发过来段视频。 古族出世已经接近两年,排除那些飘然物外,选择和尘世互不沾染的古族外,其余的古族很多人都已经接纳现在的科技。我手机里面就有乌斯玛兰、轩辕静、盖当等人的微信,只是我们平时都不怎么联系而已。 我给这段视频给老头子他们看。 里面尸横遍野,杀戮还在继续,四位雨族的金丹老祖在和风族的金丹老祖拼杀,还有位则是在下面的风族族人群中肆虐,剩下的那个在拍这段视频。我看到在风族人群中肆虐的那个金丹老祖使出某种技法,在她的头顶上方有大片的雨丝飘然往下坠落,看似轻柔,但这些雨丝却让得风族不少人爆裂。 内气高手根本就抵挡不住,连虚胎居士都得受伤。 而这技法,竟然还是持续性的。 我此时自然明白雨族为什么只来了六位金丹修士了,有这样的秘法,他们根本不需要普通族人来拼杀。 等最后高莫离看过这段视频,老头子点头道:“咱们进去吧,应该无诈。” 虽然他的卜算之术天下无双,但有些事情总是不能够算出绝对来的。譬如这次,老头子给我们卜出的卦象竟然是福祸相依,可能有祸,可能有福,让人惊疑。 我看向谷主,说道:“娘亲,您就在这照顾着秦栋和秦畔吧,若是我们出现什么意外,也能够有个人去接应我们。”我不想傻呼呼的全都杀进去,因为这场仗是雨族主导,我们实在没有必要全力以赴。老头子卜出来的卦象显示可能有祸,这点我们也得提防。 342.力压风族 谷主看向老头子,然后轻轻的点头,“若是见事情不可为,千万别恋战,立马退回来。风族传承数千年,定然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我们几个老爷们都是点头。 然后,我拍拍秦栋的肩膀,便跟着老头子他们往咖啡厅楼下走去了。 在淅沥沥的雨中,我们的杀意渐渐在凝聚,让得周围的雨水都还未接近我们便飘荡了开去。如果此时有闪电划过,照亮我的脸,我想我脸上的表情应该只能用狰狞两个字来形容。我早就想灭风族了。 到咖啡厅下,我们全都催动内气,往风族的彩虹门内飞去。 里面,大战还在蔓延。 雨族和我们圣宗都只出动了金丹修士,悄无声息,又是雨夜,这无疑让得风族猝不及防。最近大家都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特别是南方这边,我们几股势力似乎都在不约而同的休养生息。风族有九黎族护着,虽然陨落几位老祖,但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竟然会突然对他们发动进攻。 他们估摸着也就剩下三位老祖了,正在和雨族的四位老祖杀得难解难分,不可能还有金丹老祖隐匿。 在这样的情况下,风族随时都可能覆灭,没理由隐藏实力。 我心想,风族的这三位老祖实力倒是不错的。 雨族的另外两个老祖则是在地面上大肆虐杀风族的族人。风族的寨子里有成群的族人跑出来,但凡是他们两人所到之处,风族的族人总是成片成片的倒地。他们雨族的这种技法让我都感觉到心里有些发寒,想着以后绝不能轻易让雨族的人到我们圣宗里面去。 他们这种技法或许对同级别强者没什么用,但虐杀弱者实在是太强悍了。 我们才刚露面,就有雨族的金丹修士大喊:“圣宗诸位快来相助!” 风族仅剩的三个金丹老祖都比较厉害,最起码也是银花地仙的实力,其中甚至还有金花地仙,这让得雨族的四位老祖几个人都占不到任何上风。不过雨族四位老祖也绝对还不至于到险象环生的境地,这么着急喊我们过去,不过就是怕我们少出了力而已。我心里嘀咕,“真他娘的小气。” 老头子他们境界到底和我不同,仍是云淡风轻,轻飘飘拿下武器便朝着那边掠去。 我不是不想去和风族的金丹老祖大战,但有老头子、青衣剑仙和高莫离这三个实力堪称变态的人物去了,我便也没了想去凑热闹的想法。老头子和青衣剑仙的实力自不必提,妥妥的金花地仙,甚至得可能都已经到半步光墟的境界,只是他们始终都不愿跟我明说而已。高莫离,也是稳稳的金花地仙境界。 看着他们冲向风族的三位金丹老祖,我把枪垫在屁股下面,索性坐在空中看起戏来。 我甚至还翘着二郎腿,就和在地面上没啥区别。 老头子他们人还未到,极其凌厉的气息便已经爆涌过去,老头子的厮杀方式素来大开大合,持着巨剑往前直直劈下,有道金龙朝着他近前的风族金丹老祖就直扑过去了,骇得正在厮杀的雨族金丹都慌忙往旁边躲开了些,怕被殃及池鱼。 那风族金丹目眦欲裂,大吼:“可恨啊可恨!” 他手中持着一把造型古朴却又颇为花哨的弓,虚拉弓弦,连射十余箭。 这些箭芒,我在这边都能够感觉到上面强悍的气劲。但是,却仍未能挡得住老头子的金龙。 金龙只是颜色变淡,最终还是撞到这风族金丹的胸口上。他用弓当着,但仍是吐血飞退开去。 那雨族金丹见状,掠到地下,也施展出那群杀的技法,在风族族人中开始肆虐起来。 青衣剑仙也使出他那招数百剑的凌厉剑招,瞬间将一名风族金丹老祖逼退,且弄得他遍体鳞伤,狼狈不堪。 高莫离的三尺青锋也差点洞穿最后那位风族金丹的胸膛,割破其的手臂。 连我都不禁有些热血沸腾。老头子他们打得实在太霸道了,这是有意在向雨族显露我们圣宗的实力。 雨族几位老祖果然露出异色,随即飘然退开,往下面掠去。 我微微瘪嘴,他们倒是会偷懒,老头子他们才刚挑起大梁,他们就跑到下面去捏软柿子。不过再想想我自己还在旁边悠哉悠哉的观战呢,就差手里没有捧一包瓜子当个忠实的路人了,似乎也不应该说他们的不是,毕竟他们还是在下面厮杀。 风族虽然被杀得措手不及,但合击大阵已经在渐渐组合起来,下面的金丹也未必就是安全的。 老头子他们实在太强势了,金光和剑光在空中飞逝,浮光掠影,将风族的金丹杀得节节败退。虽然金丹修士要杀金丹修士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要压制还是相当容易地。老头子和青衣剑仙已经离于这个世界的巅峰。 又是几分钟过去。 风族虽然还未有金丹老祖陨落,但下面已经有无数的族人喋血,其中还包括很多虚胎族人。 有金丹老祖在怒喝,在向天咆哮,但无能为力。 他们感觉到绝望。 但我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如果当初我们圣宗没有守住,那我们早已经被他们风族给屠灭了。 古族间的厮杀比外界要更残酷得多了,只有杀得灭族,才能让仇恨彻底平息下去。从那日九黎族和风族进攻我们壶口山秘境以及药仙谷秘境时起,便注定我们圣宗和他们之间的结果将会是不死不休。 老头子手中巨大的金剑金芒大盛,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将与他对战的风族老祖砸得连连吐血。 外界暴风骤雨扔在肆虐,这和外界其实同处于一片天地的秘境里也同样是如此。 雨水冲刷着风族族人的血液,却无法将这刺鼻的血腥味给全部掩盖掉。泥土的味道混合着血腥味漂浮到上空来,让人觉得胸口沉闷作呕。 有无数的风族人在不甘的怒啸。 我不再怀疑雨族会和风族算计我们,因为如果是算计,他们不会付出如此重大的代价。 风族,在这飘摇的雨夜,如果不出现意外,真的要亡在我们手里…… “巫老!” “族长!” “祖上!” 逐渐的,有风族的族人不再持械自杀式的扑向雨族的几位金丹,而是噗通跪在泥泞的地面上。 他们的合击大阵还没有完全组成就已经被雨族金丹老祖眼疾手快的给覆灭掉了,雨族有六位老祖在下面肆虐,压根不是他们能够抵挡得住的。金丹是陆地神仙,虚胎和内劲却还是凡人范畴,组不成合击大阵,无法对金丹修为造成什么威胁。 我很疑惑他们为什么跪下,心里升起淡淡的疑惑。 恰在这时,有两个风族的金丹老祖几乎同时怒吼起来,“启阵!” 风族连绵的大寨子里突然有道让人寒毛直竖的气息冲天而起,仿佛是上古的巨兽从地底冲杀出来。有道血红色的光芒从寨子的最深处爆涌而出,上升到数千米的高空中,好似已经捅到天际,刺破了这无比深处的夜色。 这血红色的光束,怕是有数十米方圆。那大片的风族房屋在眨眼间化为齑粉。 “老头子!” 我高声的喊,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但心里却有着浓浓的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头子他们反应很快,当即迫开风族的金丹,朝着我这边飞来。雨族的金丹也同样是从下面的风族大军中抽身而退,极速飞向这秘境的彩虹门。他们的表情很骇然,甚至可以用惊弓之鸟来形容他们,仓惶不安,舍命奔逃。 这到底是什么!!! 我不敢怠慢,也连忙踩着暗金枪往彩虹门处飞去。 后面想起风族金丹带着极其仇恨之意的狂笑声,“哈哈,都死吧,都死吧,谁也别想跑。” 还有个则是在怒吼:“谁也别想跑,尽皆给我们风族陪葬!” 343.风族杀阵 我是距离彩虹门最近的,此时距离彩虹门还有数千米的距离。 虽然这个距离对我们金丹修士来说也不过是十几秒的的时间而已,但我们却还是没有能跑出去。 那道通天的血红色光束顶端仿佛突然爆炸开来,又像是盛开的血色焰火。有血红色的光罩从上边蔓延下来,眨眼间几乎将大半个风族秘境都笼罩在内。周遭的气息突然变了,杀气森然,好似有恶灵在咆哮,束束惊人的寒气在我们周遭肆虐开来。 寒风起。 老头子他们已经追上我,继续往彩虹门处跑。我们在上面,雨族金丹老祖们在下面。 后面,风族金丹还在疯癫似的狂啸。 忽然间,整个天地都变得雾茫茫起来,连我都看不清楚前面十余米的景象。 倾盆大雨还在哗啦啦下着,偶尔有雷霆劈落下来,但那电光都好似被大雾掩盖,显得模糊不清,朦朦胧胧。这浓浓的雾里,似乎隐匿的惊人的杀气。 煞雾降。 风族金丹还在狂啸,带着无尽的恨意和不甘。 我和老头子,青衣剑仙、高莫离四人并肩继续朝着彩虹门的方向飞去。 浓雾在翻滚!寒风在呼啸! 我们不曾改变方向,继续朝前方飞了将近两分钟,却仍是没有看到彩虹门,这让人心惊。 风族金丹老祖的狂啸声已几不可闻。 老头子突然止住身形,叹息道:“别跑了,这是上古阵法,我们跑不出去的。” 青衣剑仙和高莫离还有我都同时顿住身形。只有我不懂老头子说的什么,“什么是上古阵法?” 老头子道:“就是上古大能们研究出来的阵法,真有毁天灭地的威能,远非现在不过有障目之效的那些阵法可比。”他语气中充满凝重,我从未见到他这般凝重过。 高莫离接口道:“上古阵法分为迷、惑、杀等几类,这阵刚起便充满杀气,看来是杀阵无疑啊……” 青衣剑仙猛地将手中的剑往下面甩去,然后人也落到地面上,清冷道:“我等只能固守。” 老头子和高莫离也落下地去,把武器擦在身前,和青衣剑仙各处东、西、北三方,面部朝着他们的武器,把南方剩给了我。我虽然不知道这上古杀阵到底有多么厉害,但从他们凝重的表情里就看得出来这是能取对他们的性命都造成威胁的大阵,不敢怠慢,也有样学样的落下去,和他们背对背坐着,把暗金枪深深的插在了身前的地里。 我问老头子道:“老头子,上古杀阵很厉害?” 他却是答道:“我也未尝体验过,要不然兴许活不到现在。” 我暗暗咋舌。看来这上古杀阵的厉害还要超乎我的想象。 浓雾越翻腾便越浓,我几乎只能看到眼前数米远的地方了。这杀阵真的很是诡异。 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酝酿着,我感觉这杀阵里有让人屏息的压抑感。若是常人进来,能被这种气机给压死。 陡然,老头子喊道:“来了!” 狂风骤起,我在这刹那间听到浓雾中有呼呼的风声。 随即,我的手分别被高莫离和老头子拉住了,高莫离喊:“秉住心神,运气抵挡!” 我们四人将全身的内气都催发起来,牵引得我们身前的武器都在簌簌发抖。雄浑的内气蔓延开来,在我们的身周组成有着蕴蕴之色的内气罩,将我们的武器笼罩在内,并没有再蔓延开去。 “呼……” 尖锐的风,扑打在我们的内气罩上。 我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只觉得胸口如遭重击,内气在这刹那受阻,难受得紧,嘴里竟是冒出了些许血腥味。 这风竟然这么厉害?!! 我终于明白老头子他们的神态为什么会如此凝重了。 这上古杀阵简直就是轻易能取人性命啊,如果不是合力升起内气罩,我现在只怕已经死翘翘了。 我连忙收敛心神,将内气催发到了极致。 风呼啸而过,拍打在我们的内气罩上,如同有金丹修士不停的在攻击我们。而且,这风势好像还有越刮越强的趋势。 此时,我真不知道我们还能够撑多久。 浓雾始终未散。 本来已骤然消停下去的雨,此时突然又来了。 这雨好似有千斤重,打在我们内气罩的顶上,撞击出涟漪来,让我胸口很闷得发紧,十分难受。 高莫离、老头子和青衣剑仙虽然实力超绝,但此时我们等于是四人合体,他们承受的压力要比我大,也已经用处全力来。我虽然无暇去看他们,但从他们紧绷着的手上就能感觉得到。 风来了,雨也来了。这让得我们的压力大得难以想象,只能苦苦咬牙撑着。 突然,上空响起惨呼声,有个人影坠落下来,落地时已经断成两截。 她恰恰就落在我前面两米远处,是雨族的金丹老祖。她的容貌很漂亮,不在圣女乌斯玛兰之下,但此时却是杏眼瞪得滚圆,还残留着惊惧与浓浓的不甘。她是死后被这大阵里的风给腰斩的,此时看起来不再显得美艳,而是狰狞。 雨点落在她的身上,很快让得她的尸身变得千疮百孔起来。 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个原本绝美的雨族金丹老祖在我眼前化为白骨,成为了红粉骷髅。 这大阵实在是太恐怖了,雨族这次算是害死我们,把我们给拉下了水。 风还在继续,雨也还在继续。大阵并没有因为有金丹修士的陨落而就中止。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还能撑多久,我体内的内气在迅速的消耗着。这就像是有十余个金丹修士在围着我们攻击,而我们却只能傻乎乎的坐在这里被动防守。 我不得不运转起体内的吸灵阵,疯狂吸收着周遭的灵气来填补窍穴里的空缺。 我窍穴内九颗金丹都在急剧的运转着,就像是超负荷运转的马达。 老头子他们显然也不好受,高莫离的手已经在微微颤动。 风雨的威力还在变强,这让得我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很快就将要到达极限。 短短十余秒过去,我们的内气罩就波动起来了,像是大浪中飘摇不定的一叶孤舟。 我们四个都已经到达极限,双手全都在颤动。我胸口沉闷得几乎都无法再呼吸。就快要到达临界点了,只要风雨的威力达到我们承受的临界点,那内气罩将会瞬间破裂,然后我们将会惨死在这大阵之中,和我眼前的雨族金丹修士不会有什么区别。 还好,就在这时,风雨骤停了。 浓雾散尽。仿佛地底有无尽的深渊似的,将这浓雾吸扯了下去。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惊魂未定,“这是……完了吧?” 老头子在旁边幽幽的说道:“这等大阵无人操纵,需要消耗极其强大的能量,应当是结束了。” 他显然也是心有余悸。 我们松开手,各自站起身来,拔起兵刃,然后再度冲天而上。 这天地仍是被夜色笼罩,还是有风雨在肆虐,但是没用浓雾的夜色已经无法遮挡住我们的眼睛,这寻常的风雨也根本无法近我们的身。在空中,我看到此时风族秘境内的状况。 尸横遍野!!! 风族数千族人密密麻麻的倒在地上,全部都只剩下了森森白骨。 他们那三位本就已经受伤的金丹修士有两位也没能撑住,不知道是下面白骨中的哪一具。饶是他们生前是高高在上的金丹修士,此时却也只能落得这般境地。雨族也好不到哪里去,六位老祖竟然只剩下两位,互相扶持着,连站立都很是勉强,身子在摇晃。 风族剩下的那位最强的金丹已经是弥留之际,下本身不知道是被风刮过还是怎么的,只剩下白骨。 他看着我们,眼中极是不甘,勉力的抬手指着我们,最终喋血,往地面跌落了下去。 他不甘,不甘我们没有死在这杀阵里。 344.风族彻底覆灭 至此,风族全灭。在秘境里的风族人全灭。 这在上古时期都威名赫赫的大族,终究还是没能将他们的希望之火继续传承下去。 风族数十里方圆的大寨都化为齑粉,包括周遭的林子,全部都被刚刚的狂风暴雨给摧毁了。整个秘境都如同被掀掉了一层似的,再也看不到原来的景象。整个风族大寨,只剩下最中间的数十米高的大青石还兀自在耸立着,再无他物。 我们和雨族这次无疑是竹篮打水了,整个大寨都被磨灭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东西留存下来? 我突然觉得有几分古怪,脑袋里划过灵光,这大青石为什么没有被摧毁? 以刚刚杀阵的威力,这青石应该全然无法承受才是,因为连雨族不少族人的武器都已经碎裂了开去。 雨族剩下的两个金丹老祖显然也看到了大青石,竟然还强行运气飞起来,往那青石飞去。 “小子,那青石有古怪!” 老头子开口说道,而在他喊的瞬间,我就已经往那青石疾射而去了。 我跟着雨族辛辛苦苦来打风族,还差点丧命在这里。这青石分明看着古怪,我自然不可能拱手将其中的机缘让给雨族,哪怕是有什么危险我也认了。因为我突然想到,这青石所在怕就是当初释放出那通天血红色光束的地方。 莫非这青石就是刚刚上古杀阵的阵基? 我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若是我们能得到这大杀阵,圣宗的势力将会再度攀升。 “庄宗主!” 雨族的两个金丹修士已接近极限,飞行速度远不能和我相比,大急喊我。 我自然不会搭理他们,只是径直朝着青石飞去。老头子他们也跟在我旁边,若是这种时刻我还和他们雨族讲客气,那我就是个傻子了,不管以后是否平分,先把机缘抢到手里才是硬道理。我对雨族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以他们这些大部族的行事作风,若抢得机缘,日后极可能不会认账。 最终,我遥遥领先雨族的两个金丹,率先落在青石上。 这青石上果然有机缘,如我所想,是个传承。当初留下传承的前辈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把传承留在这个风族大杀阵阵基上。这样风族即便是能发现这传承,怕也只有在部族即将覆灭的时候才能发现吧? 试想,如果不是刚刚这大杀阵肆虐过去,谁又能想得到这看上去平凡无奇的青石上会有传承呢? 我刚落到青石上便被禁锢住了。 不过这种感觉我已经尝试过两次,没有再惊慌失措。 有海量的信息钻到我的脑子里,不过现在有金丹修为的我强行撑住了。我看到雨族两个金丹老祖赶过来后满是气急败坏,甚至眼中隐约透着杀意。我几乎肯定,如果不是老头子他们就守在青石旁,这两个雨族的老家伙会悍然对我出手。 十余分钟后,传承才结束。我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 原来这传承是位叫“大古”的前辈大能留下来的,有他所修行的“大日诀”修法,还有名为“大日明王轮”的技法,以及一种叫“聚灵阵”的阵法。上古时期,等到诸族开始开辟秘境留下希望种子之时,风族其实已经接近覆灭了,大能在大战中消亡殆尽,最后只能花费代价请动大古前辈为他们开辟秘境。 殊不知大古大能对他们风族并不是瞧得特别顺眼,于是拿了好处之后顺便在这秘境里留下自己的传承,却偏偏留在这杀阵的阵基上。他就是不想让风族人得到他的传承,从我得到的海量信息里,就像是大古前辈穿越时空在给我口述这件事情,我好似还能感觉到他的几分得意之色。 睁开眼睛,我强忍着心里的欢喜,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大日诀尚且不说,我已经修行有伏羲八卦经和琉璃药王经这两大无上圣人经,无需再改修修法,但大日明王轮和吸灵阵对我来说却绝对是好东西。大日明王轮光听这名字便是不俗的技法,而聚灵阵,我虽然还未钻研,但也能从名字中感觉到这阵法的不凡。 吸灵、聚灵,可有些相近啊…… 我刚从青石上站起身,有个雨族的金丹老祖便匆匆问我说道:“庄宗主,你得到了什么传承?” 他旁边那个老祖怕我不说,还连忙堵我的嘴,“宗主,我们两家之间之前可有过约定,此行所得的任何东西都共享的。” 我耸耸肩膀,点头道:“你们放心,我没有忘记约定。这青石上确实有上古大能留下来的传承,而我也的确有所收获,修法大日诀,待我回宗,自然会用纸笔抄写下来交给你们。” 雨族金丹微微皱眉道:“仅有大日诀?”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他们似乎知道什么,答道:“还有大日明王轮,放心,也会抄写给你们的。” 两个雨族金丹相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问我:“难道没有聚灵阵?” 我心里微沉,差点将乌斯玛兰破口大骂。那臭婆娘明摆着是在诓我,他们族里的这两个金丹老祖连“聚灵阵”的名字都清清楚楚说出来了,他们显然对这青石的传承有所了解。偏偏他们居然还跟我说是来取什么雨族技法的,当真可恶! 他们骗我在先,就怪不得我不义在后了。 我故作疑惑道:“什么聚灵阵?是刚刚这个阵法么?” 两个雨族金丹脸色微沉道:“庄宗主莫要瞒着我们,聚灵阵在你手里其实也没有什么用的。” 我心里冷笑,他们真在把我当成傻子。如果我没有见识过吸灵阵的话,那我兴许真不会把聚灵阵当成什么稀罕宝贝,但现在,我会把聚灵阵交给他们才怪。 我的脸色也沉下去:“两位老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把我庄严当成那般无耻之人吗?” 我心里却是在偷笑:“你们无耻在先,我就是无耻了,怎么了?” 老头子他们恨配合我,当即就露出了杀气来,气息弥漫。 两个雨族金丹不敢再多说什么,冷哼着,转头便走。 他们怕是笃定我已经拿到聚灵阵了,我心里明白,这次,只怕我和雨族间也要结下梁子了。不过随着他们去吧,反正聚灵阵我是打死不会交给他们的,雨族对我的这次利用,让得我心里也是颇为不爽。 哼哼两声,我跟着老头子他们往秘境外飞去,很快超越了下面的两个雨族金丹老祖。 我们刚出来,就看到谷主已经牵着秦栋和秦畔在广场里等着我们。 我们落下去,谷主有些惊讶道:“怎么这么快便出来了?” 老头子道:“此时说来话长,先回去,再与你细说。” 谷主点了点头,我牵过秦栋,将他搂在怀里,带着他往天上飞去。 这小子的心性竟然是出奇的好,如此也不怕,不像是那边被谷主搂住的秦畔,吓得连连呼喊着哥哥。秦栋只是任由我搂着,声音平稳的问我道:“师傅,我以后也能像你这样飞起来吗?” 我笑道:“若是你努力,定然可以。” 其实我心里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因为金丹修士已是世间巅峰,若没有机缘,寻常修士根本就不可能修行到这般境界。秦栋是聪明伶俐也意志坚定不假,但这并非就代表着他日后能稳稳的踏入金丹。我这样说,只是想让他的心里有个憧憬而已,毕竟他心理再成熟,现在也才是个孩子而已。 孩子需要希望。 我突然想到我们自己? 我给了秦栋希望,但我、老头子、谷主、青衣剑仙等,我们能找到希望吗? 他们说光墟之路已断绝,世间再不可能出现光墟修士。百慕大的神秘传送阵,能否让我们找到前路…… 345.雨族大祭司到 暴雨夜的风格外刺骨,紫色的雷霆呼哨下来,接连劈在我们身上。 秦栋的双眼中逐渐充斥着向往,我看到他微薄的双唇微微抿了起来,满是坚毅。修行之路,气运、信念和天赋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有我带路,秦栋已算有气运,再加上他的信念,如果天赋不错的话,以后成为金丹大能应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从浙江直接飞回到壶口山秘境里。 虽然依旧是深夜,但颜白雪、谢囡囡她们如同往常那样,在家里等着我归来。每次我出去厮杀时,她们要么跟着,要么就在家门口等着我回来,这让得我对这个家也有着浓浓的挂念。 秦栋和秦畔兄妹俩已经在我和谷主的怀中睡着,我们把他们兄妹两放在了客房里睡下。 和风族的金丹老祖捉对厮杀,又硬生生抗下上古的杀阵,老头子、谷主、青衣剑仙和高莫离也是有些疲惫,很快各自回去休息。我也疲惫,那个上古杀阵实在是太过恐怖,很快就在颜白雪的房间里沉沉睡去。 这夜不提。 翌日江南这边天气放晴,秦栋和秦畔兄妹俩起得很早,我正式介绍他们俩给我的家人们认识。 这两孩子很早就没有父母了,是流浪长大的。我想要他们把我这里,把整个圣宗都当成自己的家。 颜白雪她们都很喜欢这对兄妹俩,秦栋充满灵性和坚毅,秦畔柔柔弱弱,年纪轻轻便有种浑然天成的温婉气息。溪溪他们更是开心有了新的玩伴,很快,以主人外加大姐姐自居的溪溪就带着秦栋和秦畔,拉着有些不情不愿的庄野跑开了。 其实,秦栋的年纪还要比溪溪大两岁,只是因为营养不良,才显得比溪溪要小。 庄野的小黑虎现在已经变得颇为壮硕了,这兽中之王无奈沦为几个小家伙的坐骑大马,却连半点兽中之王的自觉都没有,和他们玩得不亦乐乎。有时候溪溪她们把球跑出去,小黑虎屁颠屁颠的过去叼回来,这哪里还像是只虎,分明就是只小猫咪,让庄野在旁边气得直跺脚。 我还很好奇雨族那两个金丹昨晚在我手里吃瘪,怎么乌斯玛兰没有打电话过来询问聚灵阵的事情。这不,还才是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就有下面的弟子禀报,说雨族大祭司和圣女联袂来访。众古族的称呼也是有差别的,雨族的大祭司就是相当于药族金花巫老的存在,是雨族权利最中心的人物。 说实话,我听到禀报时很吃惊,因为没想到雨族权利最高的人竟然会亲自到访。 看着溪溪、庄野和秦栋、秦畔在院子里玩儿得不亦乐乎,我也就不担心秦栋和秦畔会拘谨得不适应这里的环境,便让前来禀报的弟子安排雨族大祭司和乌斯玛兰去大殿和我议事。等到他走到我别墅大门口,我又喊住他:“让两位太上长老以及天璇殿殿主和天权殿殿主也去。” 两位太上长老指的是老头子和青衣剑仙,他们两在圣宗有着超然的地位。 那弟子回头,朝我躬身:“是!” 现在圣宗上下是越来越有规矩了,我也不知道该喜该忧。多了规矩,便难免少了几分人情,但我们现在是庞然大物,若是没有规矩,定然又无法运转。我选择默默看着其逐渐向正规化发展,这是为圣宗的长久之力在考虑。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其实我自己也有在推动圣宗向正规化发展,譬如和颜家撇清关系,用以杀鸡儆猴。 颜家人现在绝对谈不上风光,自从被我们圣宗发帖将他们撇开之后,他们求到颜白雪还有颜白雪的父母、奶奶头上,可以说是痛哭流涕,差点上演出现代版的“孟姜女哭长城”,最后更是全家联袂哭喊着到我妈壶口山秘境里来,在我的别墅外面求我。 我让他们到秘境里来了,但却没有出门见他们。 因为……我觉得他们是咎由自取! 每当想起颜家对我所做的种种,我便告诉自己,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不值得同情。 他们只能满是失望的离开秘境,被迫接受被我们圣宗抛弃的这个事实。 我从三叔他们嘴里得知颜家现在的消息,他们的商业帝国还在,但已经有日落西山之势。他们被我们圣宗驱逐,让得不少想亲近我们圣宗的集团不敢和其合作,现在衰落之势几乎是无法避免了。 如果不是颜白雪还无法全然忘却颜家对她的养育之恩,颜家商业帝国只怕早就已经倾覆。 话题似乎扯得有些远了。 我看着这个前来禀报的弟子身影远去,莫名其妙的叹息了声,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然后,我便往宗内大殿去了。虽然圣宗还远远没有全部落成,但大殿作为重中之重,一个宗派的门面,已经领先于其他建筑先建好了。 同样是仿的紫禁城样式,不过少了华丽,多了几分飘然之气。 我们圣宗是修行宗派,谢甚源他们是想把这里打造成人间仙境般的存在。 在大殿外,有十余个穿着黑西装的男弟子以及十余个天璇殿的女弟子站着,让得我们圣宗的“仙派气象”陡然间便弥漫起来了。我不由自主的稍稍端正了些身形,施施然的往里面走去。 “宗主!” 两排弟子朝我躬身。 走到大殿里,老头子他们已经到了,坐在右手那排作为上,左手边,也坐着几人,是雨族来的人。 圣女乌斯玛兰坐在第二个位置,她上面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妪。 我不用想都能知道这是谁,淡然笑道:“欢迎大祭司和圣女光临我圣宗啊……” 至于她们两下首那几个人,估计就是雨族的寻常长老,以我的身份,我觉得没有必要跟她们打招呼。雨族还是以母系社会的形式存在着,据说她们族里掌权的全是女人,以前我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现在我算是彻底相信了,因为来到我这里的全部都是女人。 “宗主……” 大祭司只是对我微微颔首,乌斯玛兰和她下手那几人倒是翩然起身朝我施了礼。 我装足了宗主的派头,龙腾虎步的走到大殿最正中最上首的宝座上坐下,可谓是顾盼生辉,然后装模作样的问雨族大祭司道:“不知道大祭司亲自驾临我们圣宗有何要事?”我当然知道她们此行的意图,只是我自然不会主动提出来,乐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大祭司的眼神很是幽深,仿佛深潭,让我看不清其中的情绪波动。这是个难缠的老妪。 人老近妖,我从不敢不把这些古族的老家伙们放在眼里。他们真的头发丝里面都是空的,全是算计。 大祭司深深看着我,说道:“我们此来,是想和宗主商讨风族传承之事的。” 她虽然老了,甚至可能已经接近寿元极限,但从她的五官和气质上能想得她年轻时定然也是倾国倾城的仙子般存在。 我微微扬眉,道:“呵呵,大祭司,这件事情我真得和你说声抱歉。” 她双眼微微眯起,“宗主这话是何意?”同时,她故意露出了些微气息来。 哼,我心里冷哼,难道还想在我们圣宗的大殿里敲打我不成? 我浑然当作没察觉到她的“气势”,说道:“我昨天从浙江赶回来,本来是打算连夜就把大日诀和大日明王轮抄写给你们的,可昨天实在是太累,精气消耗严重,刚回来就睡着了。要不……大祭司和圣女及诸位在这里稍带,我就去抄写给你们,如何?” “这个不急。” 大祭司却是摆手,满脸的意味深长,“我们雨族虽然算不得顶尖大族,但和大日诀、大日明王轮相仿层次的功法我们还是有的。此次老身前来,是想请宗主将聚灵阵交予我们……” 气氛有些微微凝聚起来。 346.聚灵阵 老头子微微冷哼了声,故意露出些微气势,让得雨族那些人猛然僵住。他的气息很是强大。 我也露出不喜之色,盯着大祭司的双眼道:“我说过我不懂什么聚灵阵,大祭司莫非是不相信我?” 大祭司却是对我的眼神恍然未见似的,执拗道:“宗主要如何才肯讲聚灵阵交给我们?” 我猛地又把身子坐直,居高临下端详着大祭司。 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再说话,气氛愈发的凝固起来。这是无形中的交锋。 十余秒后,我喃喃叹息道:“大祭司若是非要如此认为,那我只能送客了……” 说着,我站起身往下面,往殿外走去,“送客!” 老头子、青衣剑仙他们满脸的淡漠,也跟着我全部起身,往殿外走来。 大祭司在后面阴沉沉的说道:“宗主此举难道不觉得有失英雄气概么?” “没有就是没有,大祭司你不信,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回头对她说道,然后又回头继续往殿外走,只是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若非大祭司还需要我庄某用项上人头发誓不成?” 去她奶奶滴英雄气概吧! 数我华国从古至今的开国皇帝们,都是胸有万里山河,但哪个是拘泥于缛节的“英雄”? 汉高祖刘邦,再到老头子的亲哥哥朱元璋,要我说,都不是英雄,而是枭雄。我崇敬英雄,但在和古族的明争暗斗间,我不敢做英雄。雨族对聚灵阵的渴求实在是太强烈了,这让得我更加不想把聚灵阵交给她们,为此,我甚至不惜得罪她们。 而且,以她们这种翻脸云雨的风格,我就算是把聚灵阵交给她们,她们也未必会是我永久的盟友。 直到我走到大殿门口,雨族大祭司才又说话:“贵宗莫非是想失去我们雨族这个盟友?” 她这话说得可就有些难听了。 我没有回头,高莫离豁然回头道:“悉听尊便。” 他这句话可谓是道出了我们圣宗的气概。 我们依靠着自己步步发展到这个地步,联盟覆灭风族的事也是她们主动提出来的,就算是失去她们雨族这个盟友又何妨?我在心里大大的对高莫离点赞,他显然是知晓了我的心意。 “放肆!” 没曾想,雨族大祭司却是借此发难:“尔何等身份,竟敢如此对老身说话。” 大殿里有道惊人的气势猛然间爆发了开来,这气势磅礴绵绵,犹如大雨即将倾盆之像。 高莫离转过身,时刻都背负在背后的三尺青锋嗡嗡争鸣起来,不动如山,也爆发出气势来,和大祭司分庭抗礼道:“我乃是圣宗天权殿殿主,大祭司有何指教?” 我幽幽地说道:“大祭司,这里可是我圣宗大殿啊……” 其实我知道他们打不起来,大祭司没这个胆量敢在我们圣宗动手,但是我还是要说出这句话来。我就是想表明我的态度,告诉大祭司,在我们圣宗,还轮不到她这个雨族大祭司来放肆。哪怕她要开战,我也不惧。 大祭司闻言,气息稍稍收敛,随即果然如拨开云雾见月明般的彻底将惊人气息隐去。 她深深盯着我,数秒,然后起身道:“叨扰了,后会有期……” 在我们几人的注视下,她带着乌斯玛兰等雨族诸人缓缓的离开我们大殿,然后向着彩虹门处飞了过去。 我自然知道大祭司心中始终憋着口气,以后我们圣宗和她们雨族的关系只怕会因为而恶化。她刚刚说的这句“后会有期”,可是带着几乎没有遮掩的威胁之意,让人心里有些发寒啊! 只是我们圣宗如今,却也不是她们这些古族想如何揉捏就能如何揉捏的了。 任何人!想侵犯我们圣宗,都得做好接受我们圣宗怒火的准备! 看着雨族大祭司她们远去,我和老头子、青衣剑仙、高莫离、谷主也各自回了别墅。 我把大日诀和大日明王轮抄写到纸上,交给颜白雪填补我们圣宗的藏书阁,然后在房间里研究聚灵阵。 直到我细细的将大古前辈关于聚灵阵的解析都回忆透彻,这才明白雨族为什么这般想要得到聚灵阵了,也更加肯定,雨族攻打风族,根本就不是为那什么狗屁的雨族技法,绝对是冲着这聚灵阵来的。 吸灵阵是阵法兼秘法,能强化修士吸收灵气的速度。 而聚灵阵,则是单纯的阵法,能根据阵法大小,将周遭的灵气吸引过来。 在现如今这灵气匮乏的末法时代,聚灵阵的作用可想而知。而我想到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个,我体内有九道吸灵阵,若是再呆在聚灵阵中修行,那我的修行速度将会达到何种惊人的地步? 只是聚灵阵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布置的,光是材料就让我不禁头疼得厉害,竟然要用灵兵布阵。我虽然从缅国那个秘境里得到不少上古兵刃,但其中灵兵却也是屈指可数,个个都是我们圣宗的宝贝,我哪里舍得用去布阵? 而且,用越好的灵兵布阵,聚灵阵的效果就越好。我们圣宗的灵兵用来布阵,只怕得不偿失。 现在时局混乱,灵兵在厮杀中的作用很大。 在房间里,我揉着自己的脑袋,看来要布置个将整个圣宗都笼罩在内的聚灵阵是不太现实的。我抬头打量打量自己的这个房间,又想到我们圣宗还在建立的那些大殿,心想着,要么专门弄个大殿出来供人修炼得了? 少林寺还有练功房呢,这个想法刚刚从我脑子里冒出来,我便觉得可行。 然后,我匆匆的出门,往老头子和谷主住的那幢别墅去了。 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老头子、谷主商量商量的。 我走到老头子和谷主的别墅里面,门开着,我心想都是自家人,便也没想太多,径直走进去,却没曾想这对“老夫老妻”正在相拥着看电视。虽然两人现在的样貌看起来都不过是三十来岁的样子,但想起他们的真实年纪,我就忍不住有些瞠目结舌。 老头子可是数百年的老妖怪,竟然还懂得这样的你侬我侬的浪漫? 金丹修士也不会随时都保持着警惕的,更遑论老头子他们还是在自己的别墅里。我常年习武,走路又是轻飘飘的没有声音,这导致直到我出现在客厅里,他们两个才发现我。谷主不愧是颜白雪亲娘,害羞的样子都颇为相似,俏脸倏的红了,然后满是局促的掰开了老头子搂着她纤细腰肢的手。 老头子长得蛮俊俏的,年轻的模样很阳刚。此时,他的脸也不禁有几分尴尬和红润。 不过,他终究是从数百年风风雨雨中磨砺出来的。哪怕是城墙,经历数百年也成古城墙了。 他轻轻咳嗽两声便恢复常态,斜睨着我道:“你小子进门之前连门都不会敲的么?” 我讪讪的笑,可不敢真个让“二老”老羞成怒,挠挠头道:“忘了,忘了!” 老头子云淡风轻地说道:“下次再忘,我打断你的腿。” 我缩了缩脖子,连忙转移话题:“老头子,我是来找你和娘亲商量事的。打断腿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啊,嘿嘿……”虽然老头子不会真打断我的腿,但是以他的实力,收拾我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我可不想被他撵得四处乱窜,那到时候我这个圣宗宗主的脸面可就丢光了,彻底的威严扫地。 老头子又是哼哼两声,没有让我坐的意思,只是问道:“什么事?” 我跟他说我心里的想法,说我想在圣宗内先布置个小型的聚灵阵。 老头子和谷主听完却是同时皱眉,老头子道:“在宗内布置聚灵阵?若是宗内有雨族的眼线……” 他话没有说透,但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要是宗内有眼线,那雨族势必会恼羞成怒的,到时候我们和雨族只怕会得开战,这对我们圣宗来说不是件小事。再强大的宗派,也经不住接连的杀伐。 347.世界大变 虽然覆灭风族的这次我们圣宗没有出动下面的弟子,但是上次大战时我们却是伤筋动骨,如今的确需要休养生息,不适宜轻起战端。我微微皱眉道:“那我们怎么办?” 要想宗内的弟子们迅速崛起起来,聚灵阵是势必要布置起来的,可我却又不想和雨族近期就开战。 老头子又斜眼瞥我,道:“你是宗主,这样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 他这话直接把我给怼死了,我张张嘴,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老头子比我可牛逼多了。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想着这件事其中的厉害关系,最后道:“那我就着手布置了!” 我心想着,管他娘的什么雨族,她们又能拿我们怎么样? 老头子轻轻的点头,挥挥手,让我滚出了他的别墅。我兴致冲冲,回到别墅里就问颜白雪讨要灵兵,准备着手找间大殿布置聚灵阵。有聚灵阵,且不说我们圣宗的弟子,我们麾下的虚胎高手的修行速度便能大增。吸灵阵我们已经教导给宗内所有的虚胎居士,我们期待着有新的金丹修士诞生。 我现在心里很明白,只有金丹修士才是百族角逐的关键性力量。 哪家的金丹修士多,哪家的金丹修士牛逼,哪家的腰杆子就能硬朗。 接下来的四十来天时间里,我都呆在圣宗里废寝忘食的布置聚灵阵。我挑选中大殿后不远处原本打算用去记录宗内弟子荣誉的功德殿布置聚灵阵,这也可以用来奖励宗内的某些出色弟子。 我悄无声息的在后面布置聚灵阵,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秦栋和秦畔兄妹两在圣宗生活得很开心,他们和溪溪还有庄野成为了要好的朋友,形影不离。 我们圣宗之内可谓是一片祥和之气。但是,外界却是极为的不平静。 科技力量和修行力量终究会撕破脸皮,这是我和老头子他们早就预料到的事,如今,席卷整个世界的战火终于是拉开序幕了。这熊熊战火,是从北美洲的媄国那边开始燃烧起来的。媄国是现今全世界科技力量最为发达的国家,他们的武装设备也是领先于全世界。 在他们的国土里,有秘境十余个,四个古族盘踞。这曾经让得媄国政府猝不及防。 他们虽然国力强盛,但建国的时间短,这是无法改变的。原本生活在北美洲的土著们几乎被赶尽杀绝,传承下来的修行之法也几乎被断绝,所以媄国的修士力量可以说是相当的孱弱。虽然他们后来另辟蹊径,挖掘出来某种异能者存在,但异能者数量极少,又难以开发其潜力,根本就不是修士的对手。 这两年,媄国境内可谓是被四个古族弄得风风雨雨。 媄国政府原本还期待着从四个古族中弄到修行之法,让修行之法在媄国传扬开去,弥补媄国的短板,但在四个古族闹得太凶之后,他们终于觉得弊大于利了,不堪再忍受,悍然对四个古族出手。这四个古族有两个并不简单,都有金丹老祖,其中有个名为“千手族”的部族实力更是能和风族、雨族这等强悍部族相媲美,在上古时期都有不弱的威风。 但是,最终四个古族和媄国政府的交战结果却是让得不少古族人大跌眼球。 媄国政府以压倒性的方式获得胜利,将四个古族的秘境轰炸得几无完土,四个古族的族人全部都是损失殆尽。千手族的那几个金丹修士和些许虚胎居士虽然没被轰炸成渣,从秘境中逃出来,准备对媄国的军队展开屠戮,但媄国却是拿出了最新研究出来的武器——原子能镭射枪。 这种原子能镭射枪的威力大得吓人,小小的子弹,其威力却堪比小型导弹。 虚胎居士不用说,连几个千手族的金丹修士都在瞬间被数百把原子能镭射枪给扫成了渣渣。 金丹修士又何妨?能逃得过电脑追踪定位的扫射?能挡得住数十枚导弹同时爆炸的威力? 当时战争的画面通过媒体转播到很多国家,顿时整个世界都沸腾了。有不少小国家早已经忍受不住古族的欺压,甚至还有不少中型国家,他们无力压制国内的古族势力,便花费大的代价从媄国购买了原子能镭射枪回去。 媄国趁机发了笔大财,而全世界的古族,则几乎全都遭了殃。 没有哪个现代政府愿意被古族踩在头上,除非那少数已经被古族彻底夺取政权的国家。 于是,短短的十多天时间中,覆灭的古族竟然高达数十个。只有欧洲和亚洲相对平静,欧洲是因为黑暗教会和光明教廷在那里根深蒂固,背后掌控着财、政等大权,他们只是趁此机会将那些新入世的不服管教的古族全部强行纳入到了麾下。他们在欧洲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那些古族中饶是有在上古时期比狼族等厉害得多的部族,但也不得不认清楚现实。 现在已经不是上古时代了,上古的荣光照耀不了如今的大地。 据说,有两三个如同雨族这样的大族都被光明教廷和黑暗教会强行收纳了,让得两者实力大增。 而亚洲这边,罗丝国没舍下脸皮去夙敌媄国那里买原子能镭射枪,拿出自己还没能完全研究成果的武器和境内的古族开战,最后是两败俱伤,据说是签订了什么和平协议,将某块地方彻底让给那个古族繁衍生息。 不过这也并非是罗丝国无力,而是那个古族实在太厉害了。 罗丝国幅员辽阔,境内古族虽不如华国这么多,但也有十四个之多。其中有个名为刑天族的古族在上古时代就有赫赫威名,其族内的最高首领为刑天。刑天族人修行的功法特殊,厮杀起来浑不要命,而且欲杀欲强,在上古时期,能和九黎族这种变态的种族相媲美。 数千年在秘境中的繁衍,并没有能够磨灭刑天族的斗志。 他们是天生的好战民族,刚刚入世时便在罗丝国境内卷起腥风血雨,以雷霆手段横扫罗丝国的另外十三个种族,将其灭的灭,收的收,统一了罗丝国境内的全部古族。然后,他们和罗丝国分庭抗礼。 还好的是他们对世俗政权不感兴趣,没有对罗丝国政要出手,不然罗丝国早已经焦头烂额。 如今,他们双方间签订和平协议,其实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了。 再说我们华国还有印度等,原本就是源远流长的文明古国,修士力量不俗,原本就已经让得境内的古族不敢肆无忌惮,现如今媄国的原子能镭射枪大发神威,在境内的古族便更加的老实了。我们华国最近便鲜少有听说修士杀人为害的事情,各古族也不谋而合的全部都选择了潜伏。 末法时代,终究还是科技力量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这看似荒诞,其实却是必然的事情。 自然的发展是有选择性的,修行文明渐渐泯灭,科技文明繁衍壮大,这是因为现在的地球更适合科技文明生存。金丹虽然是地仙,但在修行体系里面其实也不过才是玄阶的存在,哪里能是已经崛起的科技文明的对手? 于是,修行文明在百族出世后,如昙花一现般风靡整个世界,又在突然间悄然淡去了。 那些原本疯狂追寻着修仙路、长生路的人瞬间找不到求仙之路了,古族的力量在骤然收缩。再也没有古族敢在外面招摇撞骗,大张旗鼓的开学校、开公司等等,只敢在背后操纵。整个世界,似乎又重归于平静,除去那些已经彻底被古族掌控的小国家外,秩序再度出现。 这对普通人来说无疑是福音,也是我向往看到的事情。 我们圣宗原本就主张不滋扰平民的生活,如今还是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 这天地,终于又恢复宁静了。 当我把聚灵阵最后的那把灵兵布置好时,有淡淡的幽光在空中浮现,然后瞬间又隐了去。 灵气在向这边汇聚而来。 我看向稍远处,我的别墅里,溪溪、秦栋他们四个小家伙在那里盘坐修行,心里突然有想法冒了出来。 348.能给个微信吗 老头子总说我实力进展太快,心境还不够,我深以为然。我遇事不够冷静,也做不到古井无波……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去红尘中历练,红尘炼心。现如今,举世安宁,是最合适的时候。 我在聚灵阵中盘膝修行,感受聚灵阵的效应。兴许是时间太短,聚灵阵内的灵气还没有太大的变化,我修行十来分钟后站起身来,憋憋嘴,走出了功德殿去。 聚灵阵是越长时间聚拢的灵气才越多,现在天地间灵气太匮乏了,这个时间只能更长。 我回到别墅里,跟颜白雪她们几女说我心里的想法,准备去外界历练。 她们还不放心,怕我出什么事情。特别是成小敏,她和我发生关系不久,现在可谓是和我如胶似漆的,过着新婚燕尔般的生活,听说我要出去,倒是没有不放心,却是说道:“老公,我也跟着你出去好不好?” 谢囡囡在旁边哈哈大笑,“小敏,庄严这些天难道还没有喂饱你么?” 她是个疯婆娘,说话可没什么分寸的。特别是和我发生关系后,是愈发的口无遮拦了,常常能说得脸颜白雪都面红耳赤。不过我喜欢,正因为有她的调教,我们的夫妻生活才愈发的圆满了。 成小敏轻啐,微微跺脚,娇羞道:“囡囡姐你说什么呢?” 谢囡囡满是得意的捏了捏成小敏的腰肢,道:“那你还这么着急跟着他出去?” 成小敏羞不可抑,顿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适时的出声,说道:“你们都别跟着我去了,有事情打电话就是,反正我随时可以回来的。” 谢囡囡闻言,却是把炮口对准了我,斜眼睨我,娇滴滴道:“庄严……你竟然让我们都别跟着去,老实交代,是不是想去外面花天酒地啊?”她修长的十根手指头有节奏的滑动着,似乎双手随时都会捏到我的腰上来。 我咧咧嘴,忙道:“哪能啊,我说了我是去炼心的。有你们几个,夫复何求?” 谢囡囡哼哼两声,俏丽的翻了翻白眼道:“算你的回答勉强合格。” 到底还是颜白雪温柔,她知道我要出去,给我整理了下衣领子,道:“虽然你现在修为出众,但是在外面还是要小心些,说不定还有很多强者都在外界隐居,你也未必能天下无敌。溪溪、庄野和秦栋、秦畔我们会照顾好的,你不需要太过牵挂,父亲说让你提升心境,那你就老老实实的去感悟这个世界,没事的时候不用回来……” 我轻轻的点头,将她拥在怀里,“好……” 然后,我瞧瞧旁边的谢囡囡和成小敏,她们便也走了过来,任我搂着。 颜白雪这时却是悄悄说了句,“如果你再敢给我们找姐妹,你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我腰间的软肉不知道突然被谁掐住,有三只手。呲牙咧嘴的我,却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唔唔叫唤着。 绛元是古族出来的,身材性感火爆,气质野性,但其实是最温柔的。嗯!没错,比颜白雪还温柔。 她刚刚不在这,是听到我说要去外界历练,给我收拾衣服去了。 此时她从房间里提着行李箱出来,到我近前,把行李箱放下,轻声对我道:“夫君,早些回来。” 我喜欢听她喊我“夫君”,这种古朴的喊法总让我觉得颇有意思,百听不厌。 她现在已然学会穿着现代服饰了,此时便是穿着白色的花领子衬衣,下身是紧身的牛仔裤,将她婀娜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我稍稍低头,附耳对她轻声说道:“老婆,我还是喜欢你穿兽皮的野性模样。” 绛元顿时连耳朵根子都红了,两条牙签小蛇极其不安分的扭动起来,羞答答的往沙发那走去了。 我提起行李箱,意气风发的对着四女说道:“老婆们,等我回来!” 然后,我就这么出门而去了。 我没有带暗金枪,只是提着行李箱,将自己当成普通人。 我告诉自己,从出门的这刻起我便不再是个金丹地仙,在心态上要把自己当成寻常人,不再让自己处于高高在上的位置,摆正心态。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再度融入到外界中,再度感受到那世界的人情冷暖,悲欢离合。 阳光很明媚,是个不错的开始。 我抬头看看天空,然后踏着大步子往彩虹门那里走去。 有不少圣宗的弟子见到我,纷纷朝我施礼,喊我宗主,我冲着他们点头微笑。 出了小镇的范围,我才飞起来,往彩虹门处去了。 离开了秘境,我便落地,踱步往荆市走去。 壶口山这片有个壶口镇,因为我们圣宗在这里扎根发芽,有许多人想要寻师问道,壶口镇倒是经济繁荣起来了。整个镇子上都是热闹哄哄的,有无数的旅馆等等,原本还有很多挂着我们圣宗名义收徒的骗子,不过在被我们圣宗派人整治后,便再也没敢再壶口山出现了。 我们圣宗在江南的话,就相当于圣旨。当真发起威来,没人敢惹的。 我步行到镇子里的大街上,只发现这里还真称得上是人群熙熙攘攘。路边上有很多摆地摊的,就像是旅游景区那样,兜售些小玩意,我甚至看到有不少小贩在兜售我们圣宗高层的画像,这实在是让得我有些想笑。因为这些画上的我根本就画得不像嘛,远远没有我本人这么帅气。 我们圣宗的大多数高层还是声名不显的,只有极少数人的画像才逼真。 我信步游走在大街上,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倒也不觉得无聊。 这形形色色的人群,其实就是这世间最大的学问。 走着走着,我却看到有个人偷偷贴着身前的一个穿着性感的美女。我还以为这人是有特殊癖好,但随即却看到他的手原来在偷偷的摸向那性感美女斜跨着的包包。原来是扒手,以前我还在颜白雪手下做网管的时候,在网吧里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靠偷为生的人,不过好似也有好多年不曾看见了,此时再见到这样的人,竟然莫名其妙觉得有趣。 我悄悄的跟上去,然后在这扒手即将得手的时候,突然拍他的肩膀,“哥们,干嘛呢?” 扒手和性感美女几乎同时回头。 扒手连忙将手抽了出来。性感美女的脸却让人不敢恭维,堪称是天字第一号的背影杀手。 不过我是来“匡扶正义”的,她长得漂不漂亮,倒也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有些不习惯她眼中的精芒,这是种看到心仪猎物般的光芒,我觉得她可能是看上我俊俏的面容了。修到金丹的我,体内毒素已经完全排除干净,皮肤好到爆炸,再加上气势……这倒是我疏忽了。 连扒手都被我的气度给弄得没底气了,说话结结巴巴道:“有、有、有事?” 他分明还有两个同伙就在旁边不远处,却愣是没有敢和我叫板。 我心里苦笑,看来想要游历红尘,我还得把我的气质改变改变才行。而这,却是很难的事情。 我早就想做到和老头子他们那样收放自如,不露气机时如寻常的老人,稍露出气机时却宛若世外高人,再露深些,便是锋芒毕露,宛若金仙。他们完全可以在普通人群中生活,让人永远看不出来他们是金丹地仙,也可以在高空之上露出无匹气势,震慑无数强者。可惜,我直到现在都还远远做不到。 随即我又陡然笑了,这便作为我游历红尘的第一项目标吧? 扒手见我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的样子搞懵了,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带着些忌惮,却没敢走。 性感美……性感的女孩还在犯花痴的看着我,浑然不知她刚刚差点被人窃了钱财,此时才回过神来,却是问我:“帅哥,能给个微信吗?” 349.红尘炼心(上) 我能感觉到她眼神里对我的那种近乎“惊艳”的光芒,这让得我很是无语。 我微微摇头道:“抱歉。”然后看向扒手,说了句好自为之,便钻入到人群中,离开了。 直到我走出很远,我都还感觉到这个性感女孩眼神灼灼的在看着我。 我在人群中想尽力掩藏自己的气势,但发现气势这种东西随着地位而与日俱增后,想要再变回普通人的模样,这是种需要水滴石穿般的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工夫。任凭我主观上如何的想要掩藏气势,但周遭的人却仍是带着惊讶、微微忌惮的眼神看我。他们能感觉到我不是个普通人。 这就好比要让诸族的圣女们来人群里,哪怕穿得再破旧普通,她们也肯定会特别吸引人眼球。 是金子总会发光。气宇不凡的人在普通人群里自然会出众,不论是当官的,还有有钱的,亦或是在某个领域里极高成就的。那种能够在殿宇中威震八方,走到闹市里买菜却让人瞧着只是个普通人的人,都是大能。我迄今为止也只见到老头子、黄老伯等极少数有这样境界的存在。 即便连青衣剑仙,他也没有这样的功夫。当然,他看上去也不屑于隐藏自己的气势。 老头子是凡中的仙,青衣剑仙则是那种锋芒毕露的,看上去就是神仙的剑仙。 两天后的夜里,我出现在荆市的步行街。准确的说,是连通着步行街的小巷子里。 我浑身上下穿着加起来也不过上百块的地摊货,容貌已经变成三十多岁的样子,正坐在小板凳上,身前,是个地摊。地摊上摆的都是小孩子的五颜六色的发光玩具。 这就是我想出来的主意,我打算磨练己身,通过做小贩来消弭自己原本的气势。 然而,前面十多天,我旁边的摊位都是个个火爆,唯独我这里无人问津。有人会带着孩子过来瞧瞧我摊位上的玩具,但看到我后,却立马会悄悄的带着孩子离开。好像是看到他们的老板在这里摆地摊似的。 我尽力的让自己像个小贩,希望自己由里而外的像小贩转变。 又是数天过去,终于有收获了。偶尔会有人问询我价格,我也终于完成了第一单交易。 我旁边的摊主也第一次和我说话,“你这总算是熬出头了。” 我点点头,笑道:“嗯,可不容易。”我是真觉得不容易,想要让自己泯然众人,不容易! 这摊主却以为我是说做生意不容易,很是感慨的说了句,“是啊……不容易……” 他年约四十岁左右,眼神质朴,却也透着丝丝小商人的精明。 又几天,我摆摊摆得好好的,寻思着再这样下去,我这身超然于世的气势定然会消散掉,颇为开心。 但是,小贩也有小贩的苦恼。 这天夜里的天气不错,有些凉风。这条小巷子有很多年轻男女和带着孩子的小家庭走过。 八点多左右,我旁边的摊主就已经赚得笑容满面,连我也做了五单生意。这是我从未突破过的巅峰。 可突然有几个穿着短袖的带着痞气的年轻人到这小巷子里来了,并且从巷口在缓缓的朝这边走过来。他们走到每个摊位前都是稍作停歇,我看到那些摊主会老老实实的拿钱给他们,少则两百,多则四五百。 我微微皱眉,问旁边的老黄(我已经知道他的名字)道:“老黄,他们这干嘛的?” 老黄有些愤愤道:“收摊位费的。步行街这片有人在罩着,不给钱,就滚蛋。” 我惊讶道:“摊位费?这是收保护费吧?” “嘁!” 老黄不屑地嗤笑道:“还不就是给脸上贴金呗,说保护费多难听啊!” 我感慨的摇头,心想现在道上的人倒也是越来越讲究所谓的“规矩”了,甚至有的冒充官方人员收费的都有。好在谢甚源他们谢家这种已成规模的道上大家族不屑于弄这点蝇头小利,要不然我还真瞧不上他们谢家。 很快,收保护费的五个年轻小伙子就到我们这来了。 老黄在我前面。 五个小伙子约莫才十七八岁,看起来很拽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拽似的。叼着烟,嚼着槟榔走到老黄摊位面前,其中留着刺猬头的小伙子对老黄很不客气的说道:“喂,收费了。” 这小伙子缺了个门牙,黑洞洞的,显得有些渗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时打架给弄掉的。 老黄没有作声,脸上有些不忿,但还是乖乖从包里掏出了两百块钱给刺猬头。 我注意到了,那些摊位占地广的收费要多些,像我和老黄这种小摊位收费就要少些。这让我心里不禁有些想笑,这些人倒是挺正规化的,不去做房地产真是浪费人才了。 刺猬头把两百块钱接到手里,然后塞进了口袋。他的口袋里已经鼓鼓的了。 这条小巷子里起码有数十个摊位,他轻轻松松就能有过万的收入,而旁边巷子还有不少摊位。 老黄他们在这里夜夜摆摊,每个月也就两三千,远远赚不到他们这么多。 “喂!交钱了!” 我正心中感慨的时候,刺猬头走到我摊位前面了。 我明知故问的问他:“交多少?” 他显得特别的不耐烦,“你新来的?”他没好气道,“交两百,每个月两百。” 我说:“我摆摊到现在连赚都没有赚到两百块钱,能不能免了?” 我这说的是大实话。 虽然也卖出去十多个玩具了,但小玩具也就十来块钱一个,压根就没有多高的利润,我的确没有赚到两百块。 老黄也在旁边帮我说话道:“是啊,帅哥,他新来的,不会喊,生意差。” 老黄虽然有点小精明,但心地还是很不错的。 可没曾想,这话确实得罪了刺猬头这群小伙子,刺猬头轻喝道:“差你麻痹的,关你丫屁事。” 老黄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我们两认识也才二十来天,他没必要为我得罪这些地头蛇,而且,他也没有和这些地头蛇较劲的本钱。其实他能帮我说话,我都已经颇为吃惊了。 刺猬头又看向我,“管你妈的生意怎么样,摊位费必须交。” 他开口闭口骂娘,让我很是不爽。因为我很讨厌别人这么嘴臭,虽然我自己有时候也会在心里骂人。 我微微眯起眼睛道:“你确定要我交?” 我怒气涌上来了,心里无法再保持平静,顿时便有些微的气息逸散了出来。 “你!” 刺猬头他们嚣张跋扈的气焰猛然止住,怔怔看着我,被我这突然的气势给惊到,连旁边的老黄都愣愣的看着我,我感觉得到他眼神里那种极度的诧异。 我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又波动了,连忙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生硬道:“我没钱。” 虽然我不差这两百块钱,但我却不能容忍刺猬头他们的这种行为。看着他们收别人的钱,已经几乎是我的极限,如果不是我现在在磨砺自己,想把自己当成普通人,我早就把他们赶走了。 刺猬头惊疑不定的看我几眼,最终可能还是觉得我不是什么大人物,毕竟大人物在这里摆摊的可能性简直就等于零。他露出凶恶之色,道:“杂碎,你可想明白了,要么交钱,要么滚蛋。” 说着,他还往我鞋面上吐了口唾沫。 为配合他的话,他身后有两个同样凶神恶煞的小伙子立刻就走上来把我的摊子给踢翻了。 玩具散落开去,有很多都摔得碎裂的,还在兀自闪烁着光芒。 这刻我哪里还忍得住? 我的心境本来就不高,其实和普通人差不多,遇到这样的事情哪能不生气? 他们骂我娘,骂我杂碎,还踢翻我的摊子,朝我鞋子上面吐唾沫。我以前都没经受过这样的侮辱!!! 350.红尘炼心(中) 我的胸膛里顿时就有股怒火升腾起来,气势也不由自主的爆发出来了。像我这种金丹修士的气势爆发开来能够被称之为“威压”,虽然我还有理智的控制着,但也不是刺猬头他们几个能够承受的。 和我面对面站着的刺猬头首当其冲,被这股气息,或者说威压,冲击得立马鼻子里淌出血来,跪到了地上去。他旁边的四个小伙子也差不多,虽然没流鼻血,但都噗通跪倒在地上了。他们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但由不得他们不跪,我的气势他们承受不住。 地上的玩具还有毛毯都被我的气势掀翻了出去,更为狼藉。 我身旁的绿化小树都在震颤摇晃,有树叶唰唰唰的落下来。老黄已经彻底吓傻眼了。 他摊位上的小玩意儿也被我的气势扫荡过去,乱了很多。都说人的杀气或者霸气到达某种地步可以有不可思议的作用,在历史上便有著名的张飞怒吼长坂坡,可以说是霸气的表现。张飞显然是个修士。 威压其实就是种气! 我此时含怒,即便只露出些微的气,也足以对周围造成影响。若是我爆发出全部的气势来,这整条小巷都无人能够在站立也说不定。老头子说,当这种气到达某种层次时,甚至可以成为厮杀的利器。 我还远远不到那种境界,但此时,也已然让得整个小巷子在刹那间变得落针可闻起来。 人是万物灵长,对于气天生就有着极其敏锐的感应。巷子里的人都或迅速或迟钝的感应到我这边的气息了。他们恨惊讶,全都怔怔的看着我,这就像是人看到老虎或者狮子,会觉得它们很威猛那样。 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他们感应到我的气息很强大。 “滚!” 我心里感慨自己的心境还是太不平稳了,轻轻对刺猬头吐出这个字来。 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我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必要和这样的普通人发怒,有些后悔,气势又收敛了回来。半个多月的练摊生涯,让我已经能够把自己的气势收敛起来了,只是做不到收发自如而已,其实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心境不够。 刺猬头他们瞬间如释重负,抬头极为惊惧的看着我,随即如丧家之犬般连滚带爬的往巷子外面跑了去。 老黄看着我,张张嘴,却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我知道我在这里是呆不下去了,叹息道:“老黄,后会有期了。我这些东西你要是不嫌弃,便拿走。” 说罢,我淡然往巷子外面走去。人群用各异的眼神看着我,不由自主的给我让开了路。 离开巷子,我打电话给三叔:“三叔,步行街这边小巷子里有收保护费的,派人过来解决下吧!另外,让下面的人帮我照应着点这里探花巷的一个叫黄任明的摊主,他人不错。” 三叔诧异:“你小子怎么到步行街溜达去了?你最近都在那?” 我呵呵的笑:“这三叔您就别管了,先这样啊,哈哈!” 挂掉电话,我回到我租的房子里休息。第二天,我便退了房,往荆市南区去了。 我觉得练摊还是很有用的,让得我的气势很快就泯然于众人了,只要心态平静,几乎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我在南区这边的某个热闹的公园外面又摆上了我的第二个摊位。 这边是南区颇为繁华的地方,有很多住宅区,很多人出来散步,小吃和地摊的生意都很火爆。 我对于摆摊已经是得心应手,租好房间,进好货后,就把摊位给弄起来了,仍然是卖小孩子玩具。 第一晚,我就做成了四单生意。这让得我有些兴奋,觉得自己的收获很大。 但没曾想,到第六天,傍晚时分,天边的火烧云都还未散去的时候,我却遇到周欣怡了。她形单影只的从不远处的某中高档住宅小区里走出来,漫无目的的走着,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我觉得好奇,心想:“什么事情能让这个现实的女人这么失魂落魄?难道破产了?” 那次同学聚会后,杨伟和她在荆市里玩了几天便回来了,自然没带她回圣宗。杨伟就是想玩玩她,当初她对杨伟的伤害实在太深了。我记得杨伟回到圣宗后满心的畅快,十多年的阴影彻底被甩去,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他跟我说道:“我上了周欣怡十次,了了夙愿了,哈哈!” 他说这句话时虽然在笑,但我却还是感觉到他眼中的几分失落。杨伟是真的喜欢周欣怡,那段感情也是他最真挚对待的感情,如果周欣怡当初没有那么对待他,真的和他谈朋友的话,他们两个现在应该能够很幸福吧? 当然,前提是周欣怡没有这么现实。 周欣怡走着走着,却是在经过我这个摊位时不经意的看到我了。 她先是愣住,随即满是不可置信的说道:“你、你是庄严?” 她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里爆发出色彩来,涌现出极强的希冀。 我点点头道:“是我。” 她更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摆地摊?你不是圣……” 我用眼神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淡淡道:“我自然有我的事情。” 虽然她被杨伟给白玩了几天,但我对她并没有同情,更谈不上有任何的印象改观。我自始至终都不喜欢这个女人的做派。 她怔怔神,不敢再多问。随即,她却是带着乞求之色对我说道:“庄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杨伟?” 我感觉到诧异,因为这个女人竟然流露出乞求之色来,而且不是作假。这真不像是她。 若是以前的她,即便是想见杨伟,也应该是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才是。 我看着她,淡然道:“你见杨伟干什么?” 周欣怡道:“我……我就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想问他为什么在荆市陪了你几天,又突然消失无踪了是吧?”我嗤笑着说道。 周欣怡一怔,神色有些复杂,随即点头。 我说道:“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 她的眼中又立刻露出希望的光芒来,是那种带着极强期盼的眼神。 这让我又觉得诧异,心里想着,“她该不会是对杨伟动真感情了吧?” 但我还是接着说道:“杨伟他其实就是想玩玩你,因为你和周曲宁高中狠狠的伤害到了他。” 周欣怡听到这话,娇躯微微颤动,有些站立不稳,随即竟然是流出了泪来。 她的样子不是作假,这我分辨得出来。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喜欢上杨伟了。 只可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我看着她,没有再说话。我怜悯她,但不同情她。 周欣怡在我面前怔怔许久,最后说道:“我明白了……” 说完,她更为失魂落魄的离去,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人。我看着她渐行渐远,心里也不太好受…… 但我仍旧坐在摊位里,并没有想去安慰她意思。这毕竟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若是只看上杨伟的钱和身份,或许还不会落到这地步。可她却偏偏对杨伟动了真感情,我想想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因为没想到周欣怡这么现实的女人竟然也会动真感情。 她当初可是冲着杨伟的长老身份才和杨伟亲热的。 过去半个多小时的样子,我突然听到旁边有个路过的行人喊道:“那里有人跳楼!” 我条件反射般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有些发懵。以我的眼力,可以看得清楚那楼顶上的人,竟然是周欣怡。她此时俏脸上挂满了泪水,那失落悲伤到极致的表情不似作假,竟然真的有求死之心。 “快打110!” 有小贩在喊,有人着急忙慌的掏出手机,不过也有淡漠的人冷笑着看热闹。 我懵,是因为我没想到周欣怡对杨伟的感情竟然会这么深。我以为她这样的女人永远不会动真感情的。 而这时,周欣怡已然悄悄张开了她的双臂。 351.红尘炼心(下) 我没办法看着她死,还是没忍住,冲天而起,朝她飞了过去。原地响起无数的惊呼声。 周欣怡跳下来了,放飞了自己。 还好我现在是金丹修士,速度很快,在她离着地面不过几米的时候用内气将她给卷住了。若我稍微慢那么一秒,甚至几毫秒,她都会被摔成肉酱。她是真心求死,不是想演戏给我看。 我落到地面上去,将她慢慢放下来,叹息道:“就算杨伟报复你,你也不用寻死吧?” 周欣怡泪流满面的看着我,道:“庄严……为什么人生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我默然不语。 周欣怡哽咽着自顾自说了下去,“我知道杨伟恨我,讨厌我。恨我当初那么对她,讨厌我现实、市侩,唯利是图,但是……但是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我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我妈从来都是告诉我,什么情谊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只有自己过得好才是真的。高中的时候我哪里懂得什么感情?恋爱?周曲宁的家境比杨伟好那么多,我选择周曲宁有什么错?” 她蹲到地上,情绪接近崩溃了,“我想要过好的生活,想找个好的依靠有什么错?” “你没错……” 我叹息道:“那你就继续这样活着,没有必要选择死路的。” 周欣怡的话是发自肺腑的,我也的确觉得她没有什么错。错的,是教导她这种错误人生观的母亲,也是抛弃她母亲的那个父亲。周欣怡从小就是受到这种教育的话,她现在唯利是图的确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反而在情理之中。 听到我的话,周欣怡仿佛彻底崩溃,“可我没有想到……我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爱上杨伟。” 她把脑袋深深的埋在膝盖里,全然不顾周围观望的人群,“我不想再这么活着了,不想再被杨伟厌弃。我从没有爱上过哪个男人,他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他肯定不会再来找我了,我只希望,他能够出现在我的葬礼上。哪怕只是因为我们曾经发生过关系也好。” 地面上,突然有鲜血绽开,将那几缕青草染得妖艳。 我闻到血腥味。 我连忙把埋着脑袋的周欣怡扶起来,她的左手手腕上有道很深的伤口。右手,捏着刀片。 我忍不住叹息,问她:“你为什么还要求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吗?” 她还在淌泪,痛得直哆嗦,嘴唇发白,“我在家里就想割腕的,但是我没有勇气。庄严……我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她凄惨的笑着,“爱上一个深深厌恶着自己的男人,还幻想着能和他过上幸福的日子……我是不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我用琉璃药王气包裹住她的动脉伤口,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是命运在捉弄你。”我松开她,并夺走她手里的刀片,道:“我帮你联系杨伟,不过我不会劝他。至于他会不会原谅你,就看你自己的运气了。” 说着,我掏出手机,走出围观的人群,拨通了杨伟的电话。 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他。杨伟的性格我很了解,他其实并没有完全放下周欣怡,因为当初那段感情他是很认真的,这么多年也都始终在心里徘徊不去,不管这份感情是不是已经变成恨了,但即便是恨,也是由爱慕转变来的。 我几乎可以肯定,如果我任由周欣怡死,以后杨伟知道了,他也许不会怪我,但肯定会失落。 他要是心里对周欣怡没有任何感情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和周欣怡发生关系的,连报复的兴趣都欠奉。 手机很快通了,杨伟又在酒吧里买醉,“喂,庄大摊主,干吗呢?”他知道我摆摊的事。 我用颇为深沉的语气把周欣怡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杨伟在那边沉默了,几十秒过去都没有说话。 我心里了然,要是他彻底把周欣怡抛之脑后了,那他根本就不会沉默这么久。 我说道:“我在南区时代公园旁边的富贵兰亭小区里,十栋楼下,周欣怡也在。” 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我是真的不打算劝说杨伟,劝他来这里安慰周欣怡或者是劝他不要来,因为这种事情,得让杨伟他追寻自己的本心,我不想影响他的决定,他来与不来,都是我的兄弟。 人群在议论纷纷,不过对我的关注倒是比对周欣怡的关注更多。他们是看着我飞过来的。 最后,杨伟还是来了,开着他那辆拉风的布加迪威航,几乎是漂移进来的,速度飞快。 我看到这幕,便明白他的“本心”是什么了。 这小子,终究还是没有把周欣怡放下。 车在我们不远处停下,杨伟很快从里面蹿出来,朝这边跑来。周欣怡看到了,娇躯微颤。 “啪!” 到近前,杨伟却是猛地一个巴掌甩在了周欣怡的脸上,“谁让你自杀的?谁准你自杀的?” 围观的人都被这幕给弄懵了,我也有点懵。 随即,杨伟却是又让人大跌眼镜的突然把周欣怡搂在了怀里,“你当年那样戏弄老子,让得老子这十多年都心里不痛快,想就这么一死了之了?我告诉你,没门!你这辈子都得给老子还债。” 周欣怡伏在他怀里呜呜的哭。 我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杨伟真是帅气、霸道到爆炸了。 我看着他们两,不禁露出微笑来,心里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放下心中的恩怨,追寻本心,这是种境界,是种胸怀。 我飞到空中,然后在夜色中飞远了。我在这里暴露出实力,显然也无法再继续呆下去。 接下来的八个多月时间里,我辗转全国各地,在全国各地摆着地摊。边看各地的风土人情,边磨砺着自己的心境。起初见到任何事情都容易生出感触,常常会义愤填膺,但渐渐的……我似乎已经慢慢的接触到黄老伯那种淡然自若的境界。看得多了,感触多了,心境自然就上来了。 我的气息虽然仍是做不到收发随心,但平时摆摊的时候,和其他的小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了。 杨伟带着周欣怡去见了父母,没有告诉黄阿姨还有杨叔叔周欣怡已经结过婚的事。他们两似乎并没有结婚的打算,也不在乎这个,杨伟跟我说他不计较周欣怡的过去了,打算带着周欣怡修行。但还没有开始修行呢,周欣怡却是怀了了他的孩子。 这可把黄阿姨和杨叔叔喜坏了。这老两口见我有儿有女的,早就盼着杨伟也能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了。 如今,他们如愿以偿,杨家别墅里整日笑语盈盈的。我觉得,杨伟应该在庆幸他那天夜里的选择。 已是深冬。 此时的我,在上海这个繁华的城市里。 这里的灯红酒绿比荆市还要迷人得多,不过也像个幽幽巨口,不知道吞噬着多少人的梦想。 深冬出来溜达的人少,我也没再摆摊,而是在房产中介找了份工作。这是个伺候人的事情,其实要比摆地摊还更为磨砺人的心态,因为有些顾客会蛮横不讲理,我之所以选择这份工作,除去因为这份工作门槛低之外,更重要的,就是这份工作很考验人的脾气。 继淡然自若后,我要做到古今无波。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控制自己的气息。 而且,动不动就容易热血上头,这的确是我的缺点。说得好听些是热血方刚,说得不好听些,是鲁莽。 门店里自然没有人知道我是在整个华国都颇为著名的圣宗宗主,只以为我是个普通人。同事们也都把我当成新来的小菜鸟,准确地说,是年纪偏大的小菜鸟,因为房产中介这个行业里底层更多的都是带着发财梦想的小年轻。我现在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确是有些“老”了。 我跟着他们熟悉地方,看楼盘,发传单,逐渐的对这个行业了解起来,真正融入了这个角色。 很快,我就开始签单了,并且成为店里面的明星新人,连区域经理都夸我说我勤奋。 他们哪里知道,以我的修为,这样的工作根本就不可能能让我觉得累。 后来,随着我签单越来越多,也遇到不少胡搅蛮缠的客户了。 我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发火。 不过幸好的是,我们带看房的时候并不是在门店里,我发火的时候,同事们都不在我旁边。他们还是不知道我其实是个修士,所以,这个中介公司倒是成为我呆得时间最长的地方了。 直到那天,她突然从门店外面敲门进来…… 352.初恋(上) 杨伟有他的“初恋”,我自然也有。而且,我其实比杨伟还要早熟。 他的初恋在高中,而我的初恋,在初中。 我初中的时候就喜欢隔壁的某个女生,她叫邓子静。我头次见到她的时候,是课间操时间,我刚看见她,心里就好像被丘比特之箭给射中了,真的有那种心里触动的感觉,仿佛被某匹野鹿突然撞动了心弦。从那以后,我便格外的关注她,每每下课就到走廊里呆着,期待着她从我们教室门口走过去。 看着她,我就觉得心里悸动,也觉得异常的满足。 只是那时候我还不懂得追求女孩子,也没那个脸皮。当时家里条件差,初中的我是有些自卑的。 虽然后来我和邓子静在补习期间认识了,但我仍然没有对她袒露心声。 直到后来快毕业时,邓子静被她们班上某个帅气的男生追求到了,我才品尝到后悔的滋味。 可也没有办法了,随着上不同的高中,我们两也就很快没了联系。 再到我毕业,在颜白雪手下打工,偶尔会听初中同学群里说起昔日的校花“邓子静”。我那时候都还没有忘掉她,偶尔还会满怀遗憾的想起她,想着要是我能在初中的时候追求到她就好了。这就像是杨伟心里的那股怨恨,我对邓子静的牵念也持续了很多年,这是我难以圆梦的遗憾。 我估摸着这辈子我都没法再和邓子静没有什么交集了,就像是平行线…… 直到和颜白雪组成家庭,我才把邓子静忘却,没有再想起过她。 我没有想到,在二十多年后,我竟然会在上海遇上她。 她刚敲门进来,坐在电脑后面的我就认出她来了,心里竟然是有些波动。她虽然没有颜白雪她们那么漂亮,但到底在我心里深深牵挂了十多年,不是我能轻易彻底忘记的。邓子静还是很美的,在初中时就是校花的她,虽然现在丰腴艳丽了些,穿着华贵了,婀娜多姿了,但她当初的那种让我沉醉的“纯真”气息还在。 这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气质,这么多年过去,生活的琐碎竟然都没能磨灭掉她这种气质。 我看到她的手上没有带戒指,连带戒指的印记都没有。这竟是让得我怦然心动。 我在想,“我现在是金丹,是圣宗宗主,难道不能圆了当初的遗憾吗?” 但转念又想,我坚决不能对不起颜白雪她们。 到最后,我还是没有选择站起来喊邓子静,仍是坐在电脑后面,装作没瞧见她。 颜白雪她们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邓子静却是认出我来了,“庄严?” 我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够喊出我的名字来,这真的让我有些窃喜。真的,是窃喜。 这种情况下,我自然没法再装作没瞧见她了,抬头,故作惊讶喊她道:“你是……邓子静!” 她露出笑脸来,轻捋耳畔的发丝,打量打量我们的门店,“你什么时候来上海的?我听说你不是留在宁县了吗?” 我站起身给她倒茶。见到她认识我,店里的同事都冲她笑着点点头,便没上来招待了。 邓子静坐在我的旁边,还是有很恬静的气质。 我把茶放到她面前,答道:“最近刚来上海的,在县城太安稳了,想出来看看世界。” 她捂嘴轻笑:“咱们都这岁数了,你这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啊!” 我有点儿忍俊不禁,指着自己的脸道:“也才三十多岁,算不上老夫吧?啊?” 我们两同时都笑出声来。 是啊,若不是她提醒,我都淡忘时间观念了。转眼,我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 邓子静虽然依旧漂亮,保养得很好,但岁月还是依稀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丝丝痕迹,细看还是能够发现。 笑完,我对她说道:“你到这来,是买房还是租房?你可得关照关照老同学,不许去别家啊……” “知道。” 她稍微娇俏地斜睨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我想买套别墅,就这附近的,有没有什么好推荐?” 我们两脸上的笑容始终都没有散去。 “我滴个乖乖!” 我故意装作极为惊讶艳羡的模样,“老同学你这是发财了,在上海买别墅?” 上海是出了名寸土寸金的地方,邓子静在这买别墅的确让我有些吃惊。我听说她高中毕业以后也没上大学,直接到上海这边打拼来了,虽然过去二十来年了,但她的成就可谓不浅。高中生即便在上海打拼二十年,能买别墅的也只是极少数。更何况邓子静还是个女人。 她见到我惊讶的模样,微笑道:“这也没什么啦,我都在上海呆了这么久了……” 我点点头,感慨道:“那也很厉害了。” 她轻笑,随即打量我,问我:“你到上海来了,你家老婆孩子怎么办?这边学校找好没有?” 找学校? 我心里不禁有点异样,察觉到她这是在故意探我的情况呢! 瞬间,我有些犹豫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邓子静说比较好,坦诚我结婚了,还是瞒着她? 邓子静这时却是突然惊讶道:“你该不会还没有结婚吧?” 我张张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问她:“你呢?” 我终究还是偏向于后者了。 她撇撇嘴,答道:“这些年光顾着打理公司了,那里有时间结婚啊……” 说这话时,她身上流露出来些许孤独。这又让得我心里微微悸动了起来。 只是想想颜白雪她们…… 我喝了口茶,道:“呵呵,也不用着急。在上海这三十多岁没结婚的遍地都是,慢慢找呗!” “嗯!” 她点点头,随后指着我的电脑道:“先帮我找找有没有好的房源吧,虽然没结婚,但我也得先把自己的小家给安置妥当了,要不然总觉得自己在这个浮华城市里是个无根飘萍。”她似有感慨。 我甩掉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故作轻松道:“你都要买别墅了,这还叫做小家啊?” 同时,我也打开了我电脑里面的房源资料。我手里边的确有几套别墅资料,都是户主想要出手的。 邓子静轻声的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凑过来也看向我电脑上的房源。 此时,她挨我挨得很近,大概不足五厘米,几乎已经是贴着我了。她的脑袋就在我的下巴下面些。 或许因为是老同学,她并没有顾及那么多,但我闻着她的发香,心里却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十多年的遗憾与期盼,这都能算得上是心魔了。 想来也好笑,我堂堂的金丹修士,此时竟然是秉住了呼吸,生怕挨上了她。我怕自己会按捺不住心中的欲望。这么多年过去,我对邓子静的情已经没多了,更多的已经在无数个偶然回想起她的夜晚里化成了欲望,就像是杨伟那样。他对周欣怡有情,但更多的其实还是多年为得偿所愿的欲。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越得不到的,便越觉得珍贵,越心里痒痒。 我现在就是对邓子静心里痒痒,她还没有结婚,我要泡她,真有无数种办法,只是我在克制着自己的内心而已,不让这种念头生根发芽。因为我不能再让颜白雪她们伤心,要不然颜白雪和谢囡囡只怕真的会很难原谅我了。 将我电脑里面的别墅房源全部都看了个遍,邓子静对我说道:“带我去看看?” 我问她:“真想买?” 她微微翻白眼道:“难道我还耍你丫?” 虽然年纪并不算小了,但她翻白眼的样子还是显得格外俏丽。 我站起身,说道:“行!那就去看看去!” 说着,在门店同事艳羡的眼神里,我和邓子静走出了门店。 她笑盈盈的邀请我上她的车,是辆价值不菲的宝马i8。 我坐到里面稍显得拘谨,用手机打开导航,找到我们要去的小区,然后问她:“你现在开什么公司?” 353.初恋(下) 为本月钻石票过500加更 邓子静抿抿嘴唇,微笑道:“婚庆公司。” 我感慨道:“不错啊,呵呵,现在可都成邓大老板了。看看我,还在最底层打拼呢!” “加油干!” 她说道:“上海有不少中介发财了呢,多卖些房子出去就是了,呵呵。” 我当然看得出来她是在安慰我,心里不禁是有些想笑。再怎么卖房子,也卖不到她这么多钱的。 她开着车,载着我穿梭在上海车来车往的车流里。我们边看房,边偶尔谈起初中时候的事,还有她这些年在上海打拼的经历。她的确不容易,算是什么苦头都吃过了,最近几年才发达起来,以前都是租房子住的。 我没说我的经历,因为没法说。要是我把我的经历说出来,估计会吓着她。 和邓子静在一起的时间,我觉得心里很宁静很祥和。这种感觉,我只在颜白雪、谢囡囡她们身边才有过。 说实在话,我很享受这种感觉。甚至心里有种念头在疯狂的滋长着。 看房看了整个下午,到傍晚,邓子静笑着对我说道:“你初来乍到上海,我在你面前应该算是东道主了,作为东道主,请你吃个饭,为老同学接风洗尘怎么样?” 我微微愣了愣,随即点头笑道:“大善!” 邓子静最后却是带我去她公司对面的煲仔饭馆吃的煲仔饭,我们坐在窗边,玻璃外面正对着邓子静的婚庆公司。公司的落地窗里面摆放着很多穿婚纱的塑料模特,里面灯光明亮,温馨。 邓子静忽然有些自嘲地道:“这些年我不知道见证了多少新人成双入对,却把自己给落下了,呵呵……” 我问她:“就没有遇到过看得上眼的?” “呵呵……” 她笑着说道:“没有,上海这个地方生活节奏太快了,我哪里有那么闲工夫到处去找。来我们公司的又都是有主的人了,我总不能去抢顾客的老公吧?” 她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紧接着自己便忍不住笑了。我也跟着笑。 我突然有种冲动。 那是我初中没敢做的事情。 我看着她,对她说道:“其实我初中的时候暗恋着你呢!” 我以为她不知道的,没曾想,她却是张嘴说道:“我知道呀!” 我不禁惊讶,“你怎么知道的?”心里有点儿砰砰跳。 她嘻嘻笑道:“你补课那会儿总是盯着我看,谁能不知道啊?估计就你自己以为我不知道吧?” 我挠挠头,“原来你都知道啊,呵呵,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她直勾勾盯着我,问我:“你那时候怎么不向我表白呢?” 这话说开了,我倒也不那么紧张了。 我突然轻松了很多,说道:“我想像你表白来着,这不还没来得及,你就被别人追跑了嘛!” “哪有!” 邓子静微微嗔道:“那都是别人乱说的好不好,我初中根本就没有恋爱。谁那么小就谈恋爱啊……” 我故作后怕的拍拍胸口,“那还好我没有追你,要是向你表白了,不妥妥滴被你拒绝?” 她嘿嘿笑:“那肯定的,我可是好孩子。” 我看着她开心的样子,鬼使神差的说了句,“那要是我现在追求你呢?” 她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随即,她有些尴尬道:“别开这种玩笑了,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却捕捉到她眼里的些微波动了。 我心里的欲望在疯狂的滋长着,无法扼制,“要是我不是开玩笑呢?” 她看着我,问我:“你真的还没有结婚?” 我仿佛入了疯魔般,回答她道:“没有。” 她突然又露出笑脸来,“那你可以试试呀!今天心情好,给你个机会。” 吃过饭,她把我送回到我们的宿舍里,这夜,我失眠了。 到深夜的时候,我冷静下来,心里只觉得阵阵后怕。还好邓子静只是说给我机会,如果她当时答应我的追求,那我此时只怕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我不能对不起颜白雪她们,我把心里头的那个念头又压了下去。 我告诉自己,表白的事情,就当我真的是在“老夫聊发少年狂”吧! 后来几天,我刻意的不允许自己联系邓子静,强压着内心的冲动。我想要重新把她忘掉。 但是因为别墅的事情,邓子静还是来了我们门店几次。她真的期待恋爱,对我的态度有很多的变化。 她竟然会给我带吃的来,而且对我嘘寒问暖。这让我有点懵,这到底是谁在追谁? 虽然我们两谁都没有再提及“追求”的事情,但我感觉她已经在渐渐把自己代入到“我的女朋友”这个身份里了。特别是她载着我,约房东去看别墅的那天,在路上,她跟我说其实她初中的时候对我也有好感,那种情意绵绵的感觉便再也无法掩饰了。 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大概是很多男人都有过的困惑,理智上想远离她,情感上却又想贴近她,游离不定。 等到邓子静终于把别墅成交的这天,我才在心里做出决定。 我毅然离开了中介公司,离开上海,当夜就赶回了壶口山秘境。我觉得自己只有呆在家里,和颜白雪、绛元她们在一起,才能够把邓子静渐渐忘怀。我不想越陷越深,到时候难以自拔。 深夜的时候,邓子静给我发过来微信,是她在新家别墅阳台上的自拍照,手里端着红酒杯,带着明媚的笑脸。然后紧接着她又发了串话过来,“刚刚有新家,心里有些激动,睡不着,过来陪我喝两杯?” 我沉默,最后还是把聊天记录给删掉了。 这夜我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从床上爬起来,盘坐在地上修行。 其后的一个多月,我都呆在圣宗家里,陪着颜白雪她们。秦畔和秦栋的修行都已经渐入正轨了。 我这个不称职的师傅趁着这十多天的时间里终于也尽了点做师傅的义务,教导秦栋修行伏羲八卦经。在全世界的修士势力中,能像我们圣宗这样把九大无上圣人经教给全部弟子修行的,也是绝无仅有了。 邓子静联系我几天,见我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明白我的心意了。 她说她去我的门店看过。 她最后发给我的微信,是她微醉的相片。她说,她会为我醉一回。 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我不知道颜白雪她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我这些天强颜欢笑,但心里却不是滋味。 不过,我还是没有想着回上海去找邓子静,因为我不能那么做,我答应过颜白雪她们的。 我有些逃避的甚至都不想再踏足上海那个地方。 直到……我收到中介公司原来同事的微信,他告诉我,邓子静出事了。 我问他邓子静出什么事了。 他给我发过来几张相片,是邓子静躺在医院里的相片,她眼睛闭着,眉头微蹙,好像在晕厥中都带着极大的痛楚。我这同事还说:“她好像是和人争执,被人从阳台上推下来了,现在成了植物人。我们已经报了警,但警察还在查找凶手,你是她的初中同学吧?认不认识她的家人?我们这边没法联系到她的家人。我们当时有签过合同的,要是她过世了,我们中介公司得负责把她这套房屋的证件交给她的家人。” 发完这么长一段话,他还在后面感慨,“唉,没想到证件都还没有下来,你这个同学就……” 我看完他前面那条信息时,心里就已经彻底被怒火给点炸了。 和人争执,被人推下楼! 谁这么心狠,竟然要置邓子静于死地? 我把手机放回到兜里,跟谁也没说,直接从柜子里抄起暗金枪,然后就冲出门外,踏着暗金枪往秘境外面飞去了。 虽然我和邓子静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但我做不到看着她这么被人欺负。 不管是谁推她的,我都势必要让那人付出代价!!! 354.复仇(上) 我再度踏到上海的土地上,这个繁华而又让人迷乱的超现代大都市。 邓子静的事情,我从同事的只言片语中也了解不详尽,便直奔着之前上班的中介门店去了。 我到门店里,找到店长,直言问他:“邓子静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中介公司和邓子静之间的委托还未完成,中介公司拿了邓子静的钱,想撇开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他们现在算是最清楚邓子静情况的,除去警方之外。 店长看到我背后的暗金枪,露出极为讶然之色,迟疑道:“庄严你这是……” 我随口应付道:“这是我给我侄儿买的玩具。” 店长这才悄悄松口气下去,说道:“邓女士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很可能醒不过来。” 我微微皱眉:“醒不过来?” 他又道:“邓女士可能是掉下楼的时候头部受到剧烈撞击,只怕会成为永久性的植物人。” 我内心再度涌起极其强烈的怒火,虽然竭力压制的不让气息爆发出来,但还是骇得店长微微向了退了些,眼中露出害怕的神色。我问他:“那警方查出来是什么人行凶的没有?” 店长叹息着摇摇头:“暂时没有眉目,说还在继续查。” 我冷笑:“那么高档的别墅区,难道连监控都没有?会不知道谁去过邓子静的家里?” 店长被我的气势吓得瘫坐在椅子上了,满脸煞白:“我、我……我也不知道。警方说……说整个别墅区的视频储存刚好被覆盖,所以……” 连店里其他同事都被我吓到,满是惊惧的看着我。从他们眼里,我感受不到以前那种亲近了。 我的内心在告诉自己,邓子静的事情不关他们的事,我不该怪他们。 就这样,我才好不容易又让自己的内心恢复到平静状态。不过,这仇恨却被我掩藏在了平静下面,就像是海底的火山,一旦被引爆,那将会是毁天灭地之势。 我看看店长和店里其他同事,不再说什么,只是转头往店外面走去。 到门口,店长突然颤颤兢兢地问我:“庄……庄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回头,仅仅说出两个字:“修士。” 他们全部惊讶,也全部恍然,随即尽皆露出疑惑来。他们肯定在想我这样的修士怎么会来这里上班吧!我则是在想,要是他们知道我是圣宗宗主,那更会露出多惊讶多疑惑的神色来? 对着门店里的同事们都点点头,我踏着暗金枪再度飞起,在空中划过暗金色光芒,往别墅区而去。 哼! 整个别墅区的视频储存都恰好被覆盖,我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除非凶手里面就有那个别墅里物业公司的人还差不多。别墅区的安保是物业公司负责的,现在邓子静出事,我当然找物业公司。 我径直飞到邓子静那栋别墅所在的别墅区大门口才落下,背负着暗金枪往保安室走去。 有六个保安,门外站着两个,门里面还有四个。他们看到我背负着暗金枪,满脸的防备。 在我离着他们大概还有五六米远的时候,门外的两个保安终于忍不住问我:“什么人?” 他们说话中气十足,应该是当兵退伍下来的,不是某些低端小区那种滥竽充数的社会混混。 我看着他们,说道:“我是被扔下楼的那个女人的亲人。” 两个保安微微震惊,随即说道:“警察已经调查过了,你去派出所了解情况吧!” 因为我的气息并未显露出来,看起来和常人差不多,就是背着暗金枪而已。他们并没又对我太过忌惮。 我只是摇头,边往保安室里走去,边淡淡说道:“我是来查看监控的。” 我当然不会去派出所了,因为我都已经知道派出所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了,去也是白去。 左边稍微年轻的保安可能是觉得我态度太拽,道:“警察都已经看过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我看向他,道:“难道你们的监控还得保密不成?” 他梗梗脖子:“监控关系到很多业主的隐私,我们当然不能随便给外人看。” 他的话语里带着淡淡的上海腔,这可能让他觉得自己要比我这个明显是外地人的地位要稍稍高些。我能够察觉到他眼神里那种对我的淡淡轻视,虽然我背负着暗金枪,但他还是把我当成土包子。 旁边的年老些的保安到底经历丰富些,忙拍拍年轻保安的肩膀,赔笑着对我说道:“这位先生,不是监控保密不保密的问题。而是我们的监控之前被覆盖掉了,没拍到邓小姐是怎么掉到楼下的,而且……就连覆盖后的监控原件都已经被警察拿走了,我们也不知道拿什么给你看啊……” 看他表情,不是说谎。 我心想这大概有两种可能,要么真是巧合,要么则是有人安排把监控刻意覆盖了。 想到此处,让得我心里的想法瞬间改变。我点点头,不再多说半句,径直转身离去。我不是玩计算机的专业人才,哪怕是去查看他们的监控设备,也没法看出来到底是不是有人动过手脚,所以,我得找这方面的专家来帮忙。 我打电话给铃铛:“铃铛队长,能不能帮我个小忙?” 我和她时常有联系,不过通常是她打给我,要么是谈公事,要么就是借着谈公事的名义聊些闲话。铃铛是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在和她的许多次通话中,让我对她的了解多了很多。她的性格和颜白雪有几分相似。 接到我的电话,铃铛无疑显得有些惊讶:“你让我帮忙?” 我不禁苦笑,明白她的想法。她肯定是奇怪我这个堂堂的圣宗宗主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帮忙的。 现在ZH那边,已经是李老爷子和我亲自对接了,铃铛的级别已经没法来过问圣宗的事情,其他小队也不行。 随即,我说道:“我现在在上海翡翠湖别墅区。想要找你借个专业的监控设备人才,有没有?” “专业的监控设备人才?”铃铛微微疑惑问我道:“你要这种人才干什么?” 我答道:“检查这个小区的监控设备和储存。我有个朋友在这里被人害了。” 铃铛轻轻惊呼,紧接着匆匆道:“你稍等我两分钟,我很快给你答复。”说完她便挂掉了电话。 其后还不到两分钟,她就回电话过来了,“ZH2队有个精通计算机的队员在那里,普通别墅的监控设备对他只是小儿科。不过那家伙脾气有些古怪,我和他又不认识,他大概不会卖我的面子,需要你自己去找他。我只能把他的相片和地址发给你。” 我不禁皱眉:“没有联系方式?” 铃铛难得的轻笑:“我们ZH内部都是用特殊手机联系,给你号码,你也打不通的。” 我撇撇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和铃铛联系,都只能联系她的私人手机。 这时,铃铛却是又道:“要不你直接打电话给我们部长?” “算了吧……” 我叹息道:“这点事情我哪好意思惊动李老爷子啊,你把相片和地址发给我吧!” 没几秒,我就收到铃铛发来的微信。 鬼手,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面色白皙,仿佛常年呆在不见天日环境里的宅男似的,不过他嘴角却挂着稍微邪魅的笑。从这个鬼手的面相上来看,我就觉得他肯定是个特别执着的那种人,这种人,通常在某个领域都会有极其惊人的成就。 至于鬼手现在所在的地址,铃铛是以导航坐标发给我的。 上海市大砀山山脚下的某个小型工业区里。 我很好奇ZH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那样的地方,不过知道这不是我该瞎操心的,自然没问。给铃铛发了句谢谢,并发了个六十六块六的感谢红包后,我便往大砀山飞去了。 355.复仇(中) 大砀山这个地方我以前并没有来过,上海是老头子少数没有带我踏足的几个地方之一。 他虽然很乐意接纳现代社会的科技力量,但他出于心境考虑,并不太愿意去特别繁华的地方,而上海恰恰就是特别繁华的地方。大砀山或许已经是上海市里绝无仅有的几个还保持着原生态的森林了吧! 我按着导航很快飞到大砀山山脚下,暗金枪的光芒很暗淡,在夜色中划过并不怎么显眼。 快接近目的地时,我看到脚下有大片通亮的地方。或许不能说是通亮,因为灯光很杂乱。 下面怕是有上百辆汽车,灯光都很亮,明显是改装过的,把那大片地方照得亮如白昼。有很多各色年轻男女在下面汇聚,有人在旁若无人的相拥着调情,也有女人扯掉上衣,露出姣好的身段扭动小蛮腰。 我还没有落下去,就已经感觉到下面充斥着青春的荷尔蒙。这是群疯狂的年轻人。 他们是飙车党。 几乎全部是改装过的汽车,女的性感娇艳,男的飞扬跋扈,激情四射。我只能想到飙车党。 我不想太过惹人注目,于是没有落在人群里,而是选择在稍远处落下,然后朝着人群中走去。他们汇聚在这个已经废弃的小型工业区里,在这里狂欢,气氛很是火爆。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大概是天堂般的存在,只是我仍好奇堂堂的ZH2队的队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有数百人,我要想找到鬼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人群实在是太混乱了。 况且,鬼手其实只能算是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我把暗金枪插在离着人群与赛车群外数百米的地方,踱步走到了人群中去。现在的我,平静状态下已经完全能够隐匿自己的气息,所以只能说长得俊俏,其余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我到人群里,也只吸引得少数几个打算在这里猎艳的女人的注意,远远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对于赛车,我没有兴趣,对于在这里搔首弄姿的美女,我也没有兴趣,我在人群中寻找鬼手的身影。 我需要他去给我检查别墅区的监控设备。如果有人动过手脚,我定然要查出来幕后真凶,不能让邓子静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躺在医院里。即便她不是我的初恋,只是我的初中校友,这个仇我也得替她报。 其实我心里隐约有种预感,动手害邓子静的人是个手眼通天之辈。这件事,透着诡异。 警方明明推测出她是被害的,却查不到任何线索,连视频也被覆盖,这不太合常理。 我穿梭在人群里,鼻子里问到的都是沁人的香水味。能来玩赛车的其实都是家境不错的年轻人,因为改装费用很贵,寻常人根本玩不起。自然,他们带的女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很少有用劣质香水的。用劣质香水的女人,长得再漂亮,在这里也会受到歧视。 这里当真算得上是群魔乱舞了。 我企图在人群里找到鬼手,但将整个场地都转悠了个遍后,却仍是没有发现他的身影。这让我觉得奇怪,因为我自觉不会露过任何人,也不可能见到鬼手而没认出他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的不在这里。 铃铛给我的信息有误? 我正准备给铃铛发微信,这是大砀山上的盘山公路上却是有十余道车灯接连从拐弯处闪过。他们正疾速的往山下驶过来,看样子是要来这个工业区的。这么多飙车党聚集在这里,他们显然是在飙车比赛。 这是个让人热血沸腾的运动,不过危险性太大,也太疯狂了。 我看着那十多辆车快速的朝这边接近过来,悄悄又将手机塞回到手袋里了,然后跟着在场的人往工业区的门口挤去。 门口。 这里的地面上喷着终点线。 前面是平坦宽敞的柏油路,为首的赛车很快出现在这条路的尽头。它的灯光随着路面的起伏而时隐时现。 有人欢呼起来,有个女人竟是拽掉自己的内衣,然后站到终点线中间,右手高高举着挥舞起来。 男人嚎叫得更为大声。 女人,或者说女孩。她很得意,回过头来,长得也很漂亮,尖声喊道:“我属于今晚的冠军!” 他们真的很疯狂,在肆意的挥洒着青春。这在国外或许不算什么,但在华国,绝对算是离经叛道。 即将拥有美女的冠军车手离着终点线这里越来越近了,马达的轰鸣声很有力,如野兽的那种深深发自于喉咙深处的嘶吼。我看清楚车的标志,是辆颜色火红的法拉利,色彩斑斓,图画鲜艳,绝对称得上价值不菲,在在场的所有车里也算顶尖级别。 他几乎领先第二名上千米,将其远远甩在后头。在赛车里,这是无法逾越的差距。 终于,法拉利在人群的狂呼中冲过终点线了。站在中间的女人被法拉利带起的劲风吹得连短裙都飞扬起来,露出艳丽的风光,但这时,却没有多少人去注意她的裙底风光,视线都聚焦在这炫目拉风的法拉利上。 它以漂亮的横向漂移而停下,车手的车技显然很棒。 有许多人开始高喊:“车神!车神!” 在华国或许有很多车神,有赛车的地方就有车神,但能在上海大砀山这种飙车党云集的地方被称之为“车神”的绝对不多。上海经济发达,有钱的家庭多,玩车的年轻人也多,在这里独占鳌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看着冠军车手打开车门,在无数的欢呼声中缓缓走下车来,竟然是鬼手。 没想到他竟然还喜好这种运动。我看到他脸上还带着近乎病态的潮红,他显然很享受这个过程。 这时亚军及其余车手也相继到了,不过他们完全被漠视。在这个运动里,只有冠军才会被万众瞩目。 刚刚在终点线挥舞内衣的漂亮女孩子走过来,轻轻的在鬼手的脸上一吻,“亲爱的,我今晚是你的。” 鬼手不以为意的撇撇嘴,没显得多高兴,不过也没有推开女孩,双手很是熟稔的攀上女孩挺翘的双臀,然后两人竟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热吻起来。 欢呼声倒是更大了,这是冠军应得的荣誉与奖励。 有个看似是这里主持大局的爆炸头青年手里拿着叠钱走到鬼手旁边,但没出声打搅热吻的两人。 那叠钱有十多万,大概就是他们的赌注。 现在这叠钱是鬼手的了。 我悄悄的走上前去,在众人的围观中,出声道:“鬼手!” 他条件反射般推开女孩,露出极为警惕之色,看向我,眼睛微微眯起:“你是谁?” 他在积蓄力量。我倒是不奇怪他会有这样大的反应,因为ZH队员的称号可很少有人知道。 我微微笑道:“庄严。” 鬼手微微皱眉思索,然后道:“原来是你。” 他旁边的主持和漂亮女孩都带着些疑惑和诧异的看着我。 我没理他们,对鬼手开门见山道:“我有点小事请你帮忙,可以付给你报酬。” “报酬?” 鬼手却是歪着脑袋道:“你觉得我会缺什么吗?” 他此时邪魅不羁的样子可显得比我拽多了,我看起来更像是个普通上班族。 我以为他会看在我身份和修为的面子上答应我的,而他的回答让我意外,他竟然连这么点面子都不愿意给我。看来铃铛对这个家伙的评价果真没有错,脾气古怪。不过,ZH里貌似也从不缺这样脾气古怪的家伙。 我不以为意的耸耸肩,道:“怎么才肯答应我?非要我给李老打电话?” 鬼手听到我的话,又是皱眉。他知道我说的李老是谁,要是我给李老打电话,他不帮也得帮。 犹豫过后,他指着自己的赛车,对我说道:“跟我赛车,赢过我我就帮你,而且不要报酬。” 356.复仇(下) 我挑挑眉毛,说道:“你连什么事情都不问,就敢这么应承我?” 他胸有成竹的笑,“你先赢过我再说吧!这可是赛车。” 我听出来他的言下之意。他是说我修为胜过他,但赛车就未必能赢他了,或者说,根本不可能赢他。 是的,我会开车,但是我从来没有赛过车。 “试试吧!”我说。心里想着,要是输了,到时候找李老爷子就是了,反正我得把鬼手带走。 但是……我看看周围,对鬼手说道:“可我没有车。” 鬼手没有说话。 我只得从兜里掏出银行卡,对着周围的人喊道:“这张卡里面有五百万,谁卖车给我?” 人群里有人喊道:“少吹牛皮了,你说有五百万就有五百万啊?” 鬼手旁边主持赛事的爆炸头竟是突然从大肥兜里掏出个POSS机来,看向我道:“我这里有POSS机,帮你查查吧!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比较喜欢真金白银,空口说话没用。” 我点头,把卡递给爆炸头。这卡是颜白雪给我零花的,我随身带着几张,这张还没有用过。 爆炸头刷过卡,冲着周围人群说道:“卡里是有五百万!” 人群看向我的眼神这才有些诧异起来,也不再那么看低我。饶是这个圈子里大多数都是家境殷实的人,但要他们轻轻松松掏出五百万来,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他们家里的钱其实大部分都还是他们的长辈在掌管着。 竟然没有人走出来。没人愿意把车卖给我。 直到数十秒后,才有个身材妙曼性感的年约二十来岁的漂亮女孩从人群里走出来。 她很漂亮,虽然在场有很多漂亮女生,她同样显得非常出众。女神都是比较出来的。 她修长的无名指上挂着串车钥匙,在摇晃,到人群最里边,抛给我道:“大叔,我的车卖你。” 我不禁咋舌:“大叔?你叫我大叔?” 我现在的容貌看起来可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真诧异她怎么会叫我大叔。 女孩却很执拗,道:“我觉得你就是大叔。”她走到我面前,带来淡淡香风,从我的手里把银行卡拿过去,接着道:“我的车总共花了四百六十多万,剩下的三十多万就算是我帮你忙的好处了。你不会介意吧?” 我轻笑道:“不介意,只要你的车真对得起四百六十多万的价钱就行。” 女孩得意的笑笑,带着我朝她的车走去。 人群的视线都在跟着我们两。 她的车竟然也是辆法拉利,和鬼手的同款,到车前,她跟我说道:“我请上海最好的改装师改造的。” 我其实压根就不懂这个,但此时却佯装行家,拍拍引擎盖,点头道:“是还不错。” 这时候,鬼手开着他的那辆法拉利过来了,停在我这辆车的车头面前,几乎和我的车挨上。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油门,让得马达极有节奏感的轰鸣着,向我挑衅着。人群不禁跟着沸腾起来。 我看到那个甩内气的女孩坐在他车里的副驾驶上,手好像在他的那里摸索着。 他们这群人玩得可真够开放的,这大概是从西方学来的风气。 鬼手在车里伸手,对我竖起大拇指,随即却又反手,大拇指朝了下。他这是在嘲讽我。 我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ZH2队的队员为什么对我怀有敌意。我记得我从来没有和他打过交道。 不过这也无所谓啦,我心里想,反正我只是要他帮个忙而已,他对我是什么印象,我完全没必要在乎。 我拉开我这辆红色法拉利的门,坐了进来。香水味挺好闻的,里面的装饰也很女性化,有很多粉红色的装饰。我心里想着,要是把这辆车送给绛元,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要。 让我扔了,我又舍不得,毕竟这是五百万。我不缺钱,但也不想这么铺张浪费。 我发动车子,轻轻踩下离合器,然后是油门,马达声很好听。我感觉就像是骑在猛兽上,这辆法拉利改装的效果应该挺不错,即便是外行,我也仿佛能感觉到车身里蕴含的极其劲爆的力量。 高挑曼妙的女孩突然趴在我窗口,问我:“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笑着点头:“当然!” 我不是看上她的姿色了,而是很苦逼的发现这辆法拉利上面有很多控制键我都搞不清楚是什么功能。这种改装车和原装车是有差别的,有女孩在旁边,我好歹还有个人能问。不至于把这辆改装法拉利给埋没了。 女孩对我的答复显得颇为满意,神采飞扬,走到副驾驶位置,拉开门坐了进来。 随即,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我和鬼手同时把车开到了出发点那里。 谁率先把大砀山的盘山公路跑完,谁就赢。 我们两在出发点,都踩着油门和刹车,车轮胎在地面摩擦着,我从反光镜里面看到有白烟冒出来。 有个身材极为火爆的金发外国洋妞走到我们两车的前面,先是扭着屁股缓缓蹲下身去,好像是在跳钢管舞似的,然后又慢慢站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鲜艳欲滴的红唇,喊道:“锐第!” “碗!” “脱!” “索瑞!” 喊道这,她猛地解开自己胸前那原本就包裹不住丰满春色的布料,音调猛地拔高:“够!” 我高中毕业,没能去上大学,最重要的原本就是被英文给拖后腿了,但还好这些简单的英文我还是能够听得懂。只是,我终究没赛过车,洋妞喊出“够”的瞬间,我竟是没能立刻做出反应,而鬼手的车已经如同火球般奔驰了出去。 有人在高喊车神必胜,也有人在对我嘘嘘,甚至还有人在怒骂。 这里显然有人在搞外围赌博,骂我的人估计是压了我胜,想爆冷门,此时觉得胜利无望了。 我猛地踩下油门,法拉利的马达发出如牛哧鼻般的声音,极速的蹿了出去。 从工业区出发,从右边的路让大砀山,然后盘旋着大砀山下来,又回到工业区。这便是我们的赛程。 鬼手的车技比我好得多了,很快我就只能遥望他的车尾灯,比赛才开始就落后数百米。 我旁边的曼妙女孩大急:“你到底会不会赛车啊?” 我把油门踩得死死的,像是开大众CC那样开这辆法拉利,坦诚说道:“不会啊……” “靠!” 女孩毫不客气的对我发鄙夷我:“不会赛车你还赛个毛啊,丢人现眼。” 我轻笑道:“不会可以学嘛!你现在教我!” 她没好气道:“现在教还有个屁用,你直接调头回去认输吧!” 我又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现在我油门都已经踩到底了,你告诉我怎么能更快,怎么弯道漂移。” 女孩破罐子破摔般道:“直线也就这速度了,弯道漂移先踩刹车,然后猛打方向盘,踩油门就是。” 她显得有些不耐烦,应付式的说着,显然已经对我不抱有任何希望。 而这时候,我们的车也已经到要拐上大砀山的分叉口了,我们要往右走。 我如她所说的在弯道时漂移,方向盘剧烈的震颤,不过在我的手里很稳。凭借我的修为,要控制住这辆法拉利并不是什么难事,对我来说,就像是驯服野马似的。 女孩却被吓得尖叫,死死的抓着护手,高昂的叫喊声差点震聋我的耳朵。 直到我弯弯扭扭的差点撞到山壁上,很是惊险的又行驶上平坦的直线公路上百米,她才睁开眼睛来,对我大骂:“你丫是个疯子嘛,弯道竟然不减速。你想死自己去跳楼,别拽着我给你陪葬。” “我踩了刹车啊!”我满是委屈地说道:“再说我也没求着你上来。” “你!” 女孩被我气得不行,哼哼两声索性看向窗外去了。 窗那边,是连绵的栏杆,而栏杆外面,则是黑乎乎的悬崖。这就是盘山公路。 357.复仇续(上) 以我的修为,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很快就掌握了漂移的技巧,只是还不太熟稔而已。 鬼手自然甩我越来越远,他是真的下打我脸,没有半分放水。 女孩已经不对我抱有任何希望,还生我的气。气呼呼的始终看着窗外,连话都不跟我说。 我油门常常踩到底,还是没法拉近和鬼手的距离。心里苦笑,看来鬼手说得没错,修为强,可不代表什么事情都能够强。 十来分钟后。 我还在大砀山上,下坡的盘山公路,速度飞快,惊得旁边的女孩连连尖叫。 她终于淡定不了了,大骂我是个疯子,不停的叫我慢点,生怕法拉利失控会摔下悬崖去。 等到我们快要到山底的时候,鬼手已经到了通往工业区的直线公路上了。 我落后他大概有两公里,已然没希望再追上他了。因为最后的直线公路他不可能会减速。 我看看女孩那边的窗外,离地面只有十来米,和工业区的直线距离大概也只有两里远左右,虽然地形不是很平坦,但比鬼手此时距离工业区的路程要近得多了。他距离工业区还有上十里。 “有没有能够继续加速的办法?”我问曼妙女孩道。 她没好气的瞥我:“换档那里,红色按钮!氮气!不过我劝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我就把那个按钮给按下去了。她发出高昂的高低起伏的尖叫声,“啊……” 我淡笑道:“你这个嗓门不去唱海豚音真是浪费了。” 然后,我猛地甩动方向盘,驾驶的法拉利往栏杆外撞了去。 “啊……” 女孩的尖叫声在这刻差点突破了人类的极限,高昂到无法想象。 法拉利冲出了栏杆,冲到了悬崖上空。反光镜里,车后面有氮气燃烧而出现的蓝色火焰,十分绚烂。 夜色凄凄。 我驾驶的法拉利如同展翅的巨鹰般,飞了起来。 不过很快,冲势到尽头,车头便往下面沉去,然后整辆车都极速往下面坠落而去。 女孩啊啊啊的叫着,眼睛闭得死死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法拉利即将要落地的瞬间,我猛然催动起全身的内气,托付起了整辆车的地盘。 法拉利下降的趋势在这刻陡然而止,紧接着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就像落在棉花里。轰鸣着,我油门仍是踩得死死的,驾驶着它继续往工业区去了。 以我的内气修为,虽然未必能长时间带动着这里法拉利飞行,但是短暂让它浮空起来还是可以的。 法拉利在稍微有些坑洼的地面上极速行驶着,不停的颤动。 女孩还在尖叫。 我没好气的打断她道:“喂,别叫了,都落地了。” 她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随即露出不可置信的惊诧目光。回头看看后面的大砀山,又瞧瞧前面已经不太远的工业区,惊讶道:“你、你怎么做到的!!!” 我轻笑道:“山人自有妙计。” 仅仅是这点功夫,我们的法拉利就已经蹿到工业区的前面了,横向的冲上了公路。 而这个时候,鬼手距离这里还有几里地远。 在上公路的刹那,我猛地踩下刹车,漂移,将车头的方向对准了工业区,往里面冲去。 几秒后,我们的车冲破终点。劲风掀起了终点女生的短裙裙摆。 然而,人群却没有沸腾。 曼妙女孩不可自抑的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下,“你简直就是个神!”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已经充满崇拜。 我抹抹脸上的口水,拉开门走下车去,发现周围的人此时赫然全部都是傻眼状态。 他们愣愣的看着我,看着法拉利。 曼妙女孩也从车子走出来,神采飞扬,满脸遮不住的极度兴奋之色。 “疯子!疯子!” “他刚刚真的从山上飞下来了?我是不是眼花了?” “这绝对是个疯子,太不要命了!” “赛车还他娘的可以这么开?” “我亲眼见证了奇迹……” “这人是神?还是神经病?” 数秒后,人群才陡然变得热闹哄哄起来,不过大多数人仍是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在他们看来,我开车飞下悬崖无疑是找死的行为,但对我来说,这并算不得什么。其实我早就打着这样的主意,要不然我不会轻易的答应鬼手,和他赛车。 是的,修为好未必赛车技术也好,但是,修为好可以作弊啊! 鬼手最多也就是个虚胎居士而已,以他的内气修为,可没法向我这样作弊。 甚至,寻常铅花金丹地仙也未必能用内气将法拉利托起来。 我没有理会人群的哄闹,回头看着法拉利。心里有点疼,法拉利前脸在刚刚坑洼的地面上被刮破了不少,这种跑车就是地盘太低了,只能跑公路。看来,这车是没法送给绛元了。 人群中有几个女生几乎同时走出来,长得都不错,走向我。 我自然能够看得出来她们眼中那种火辣辣的意味。 到这里来玩的女生多数比较开放,看到心仪的男人,直接上来勾搭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几个女生走过来,有个女生竟然开口就问我:“帅哥,你床上有没有这么不要命?” “走开!” 曼妙女孩突然拦在我前面,“我叔不是你们的菜。” 我哭笑不得,她怎么就认定我是个大叔了?有这么俊俏的大叔么? 不过,我倒是乐意她做我的挡箭牌,把这些女生挡走,因为我现在连回绝她们的兴趣都欠奉。 等鬼手终于驾驶着车过来,从车里出来,满是惊讶的看着我,我说道:“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他紧皱着眉头问我道:“你怎么做到的?” 我笑道:“有机会再告诉你。” 说着,我便在周围人群崇拜的眼神中往法拉利里蹿去。 我不担心鬼手不会跟着我走,他怎么说也是ZH的人,不至于言而无信。因为ZH的人都心气高傲。 但是,才刚上车,曼妙女孩却是把我给拦住了,“大叔,你该不会把我留在这里吧?” 随即,她自顾自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来,“这里可没有计程车。” 我微微愣神,随即轻笑,道:“那你开车吧!” 说着,我拉开车门又下了车,对鬼手说道:“我在翡翠湖别墅区等你,快点。” 然后,我便穿过人群自顾自要往工业区外面走去。 曼妙女孩在后面有些气急败坏的喊我:“大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头也不回的挥挥手道:“车送给你,你自己开回去吧!” 人群中有人咋舌,毕竟这辆车可是我刚刚花五百万真金白银买回来的,等于白送曼妙女孩五百万。这哪怕是在他们的圈子里,却绝对是让人惊为天人的大手笔。 曼妙女孩却是突然蹿下车,追了上来,然后把卡甩给我,气呼呼道:“谁稀罕!” 她嘟着嘴,很是生气。 我其实知道她的心意,她是想要我带她走。不过我只能佯装不懂。 银行卡打在我的胸口上,然后跌落到地上,我弯腰捡起来,收到兜里,“那就谢谢你借车给我了。” “你!” 曼妙女孩被我气傻眼了,愤愤说了句,“你就是个大笨蛋。” 说完,她恨恨的跺脚,又跑回到法拉利里边,然后踩下油门,蹭地便往工业区外面去了。 鬼手走到我旁边来,突然幽幽说了句,“这女孩长得挺不错的啊,为什么不要?” 我笑道:“要是因为长得漂亮,我就要了她,那和种马有什么区别?” 鬼手满脸的不在乎:“现在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的思想真古板。” 我也满脸不在乎的回答他:“古板就古板吧,反正我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说罢,我往人群外面走去,还不忘提醒鬼手:“记得快点到翡翠湖,我等你!” 他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钻回到法拉利里去了。 我走到工业区外面,拔起我之前插在地里的暗金枪,腾起高空,也往翡翠湖飞去。 我估摸着,我今夜肯定是在大砀山这里留下传奇了。 358.复仇续(中) 夜色中,我飞在天上,看着鬼手驾驶着他的拉风法拉利疾速蹿入到上海市里,就像是突然从林子里冲将出去的野兽。我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有辆炫目并且性能相当不错的跑车的确是件让人振奋的事情。 随即,我又忍不住怀念灭蒙起来。我摸了摸后背,却感觉不到它在我的皮肤里。 它那些鸟国子民们可还在壶口山秘境里等着它们的王复活呢,我有时候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灭蒙鸟群。 在缅怀和淡淡的伤感中,我和鬼手同时到了翡翠湖别墅区。我落地时,他恰恰开车到门口。 此时已夜深了,几乎只剩下保安室的灯还亮着。有个值班的保安正在里面打着盹。 鬼手把车停在旁边,带着他的“战利品”,那个漂亮的女生走下车来。 我带着他们两走到保安室外,然后抬手敲响保安室的玻璃。 打盹中的保安被我的敲窗声惊醒,看到又是我,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去派出所吗?” 这就是那个年轻的保安,其余三个保安已经休息了。 我不想和他多说,因为这个年轻保安太盛气凌人,我不喜欢这样的人。我微微对他瞪眼,爆发出气势来,年轻保安瞬间瞪大了眼睛,嗯嗯两声,什么也没能再说出来,就软倒在地上去了。 他隔着玻璃,仍是被我的金丹威压给震慑晕了。 我推开保安室的门,带着鬼手和漂亮女生往里面走。睡觉的三个保安被这响动惊醒。 到底是高档别墅区,连保安室的装饰都颇为豪华,在这个主厅里,清一色的白色地板砖,连沙发都是奶白色的欧式沙发。不像是保安室,倒像是精装房。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档的保安室。 三个保安衣衫不整的从里屋跑出来,见到我们三个,先是愣了愣,随即看到软倒在地上的年轻保安,登时了变了脸色,满脸紧张的冲着我喊道:“你们先要干什么?” 年长的保安反应很快,连忙从墙边上把警棍给取了下来。 我只是看着他们施为,然而等他们朝我们走过来的时候,释放出气息来。 三个保安全无例外的晕乎乎倒到了地上去,不省人事。 鬼手还保持着镇定,漂亮女生忍不住惊呼,哆哆嗦嗦的问我:“你是人是鬼?” 她甚至已经做出随时都要往外跑的准备,眼中满是慌张。 我看着她,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修士吗?” 这女生双眼中竟是霎时间就冒出星星来,捧着心脏问我道:“你是修士?”她瞬间对我路转粉了。 我没有再回答她,而是对鬼手耸耸肩,说道:“干活吧,我需要你复原这里的视频资料。”他在赛车中输给我,我现在不算是求他办事了,可没有之前那么客气。 鬼手也不计较,走到这主厅里的监控设备前面,然后修长的十指搭在键盘上,极其灵动的舞动起来。他的双手更像是女人的手,白皙、修长、匀称,我很少看到这样的手生在男人身上。 短短几十秒,他就回头,对我说道:“复原不了。” 我疑惑皱眉:“为什么?” 在我想来,堂堂的ZH队员不应该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到。 鬼手淡淡道:“储存视频的内存条都已经被取走了,就是神仙来了也复原不了。” 我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就是必须要内存条了?我知道在哪,我还以为不用呢!” 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漂亮女生还是在旁边做花痴状。 我微微凝神,接着说道:“你们两在这等等吧,我去派出所把内存条弄出来。” 鬼手看着我,说道:“我跟着你去吧!” 这让我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长得秀气邪魅的家伙竟然还有点热心肠,问他:“你不怕惹麻烦?” 他抬眼瞥了瞥我,道:“我怕不跟着你去,才会惹出天大的麻烦。” “哈哈……” 我瞬间领会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心中爽朗畅快,大笑着往外面走去。 漂亮女生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的看着我两。她自然不知道,鬼手这是在担心我会在派出所闹出大事。 其实鬼手的担忧倒也不无道理,连我自己都觉得,我若是闯到派出所去,最后的结果十有八九也是把内存条抢到手里。至于抢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总之是有人会要遭遇的。 我们到保安室外面,我坐上鬼手的车,三人往派出所去了。 鬼手似乎对这片比较熟悉,没有要我指路。 到翡翠湖别墅区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我们径直把车开到了大楼外面的停车坪里。这时是深夜,派出所里只有大厅里面依稀的亮着几盏灯,我们才刚停下车,有门卫走过来问我们:“干什么滴?” 我放下车窗,道:“来办点事的。” 门卫露出怀疑之色,“大晚上的办什么事?都下班了,明天再来吧!” 我说道:“没事,我们自己到大厅里面去找人就是了。” 门卫听我这么说,还以为我有熟人,嘟嚷两句后说道:“原来有熟人啊,那成,你们自个儿进去吧!” 说罢,他便走开去了。 我和鬼手还有漂亮女生走到大厅里,惹得零零散散的几个值夜班的人看向我们。 离我们最近的男警察问我们道:“有事?” 三更半夜的来派出所,显然不会是过来玩,或者是办理寻常业务的。 我直接说道:“我们是来拿翡翠湖别墅区的视频内存条的。” 邓子静才刚出事,我知道这些警察肯定还对这件事有印象。 果然,听到翡翠湖别墅区,这警察的脸色便微微有些异样了,道:“你们是什么人?” 听到他这句话我便心里肯定,内存条的确是在他们这里无疑了。 正要说话,鬼手却是从怀里掏出本红色的小本本来晃了晃,“我是特别事件调查部的,现在需要拿翡翠湖的证物进行调查,依照特别调查时期的特律,你们有义务配合我们。” 别说是这警察了,便是连我也没有看清楚鬼手刚刚的小本本上到底写的什么。 大厅里几个警察都露出诧异神色来,想再看看,却又不敢说。 最后,在我们面前不远的男警察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需要联系我们所长请示。” 说着,他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鬼手也不制止,只是胸有成竹的立在原地。他显然很相信特别事件调查部的权威,旁边的漂亮女生则已经惊为天人,肯定没想到鬼手竟然这么的牛逼。 男警察拨通电话后,对电话里说道:“所长,有位自称是特别事件调查部的同志来调取翡翠湖的内存条。” 然后,他瞧瞧我们,走远了些,声音也变低了,“他说他要进行调查。” 而以我修为,完全能把他的话清清楚楚的听在耳里。 “好,那我等您的消息。” 只是说完这句,男警察就挂掉电话,又朝着我们走回来了。 他说道:“我们所长现在有点事情在忙,麻烦你们稍等几分钟,很快就可以。” 鬼手不说话,我自然也不会说什么。我觉得有鬼手在这,这种事情不能出什么意外。 然而,结果却是,当那边所长回电话过来时,竟然是说没有弄清楚鬼手的身份是否属实之前,不能让我们轻易把内存条带走。他怀疑鬼手的身份是伪造的,这让得鬼手的神色变得微微阴冷下去,“你们在入职时应该被教导过阻碍特别事件调查部办案会有什么后果吧?” 男警察满脸苦涩道:“领导,我也没办法做主啊!证物房钥匙在所长那,我们……” 我没耐心再等下去,心里俨然已经有些猜测,微微冷哼,释放出气势,顿时让这些寻常警察都晕厥了过去。那个所长竟然不愿意把内存条交给我们,想要拖延时间,这只能说明背后那人的能量不小。 359.复仇续(下) 鬼手看到大厅里的几个警察突然全部晕倒,瞧瞧我,也没有说什么。 我们走到证物房,用蛮力把柜子破开,在里面找到翡翠湖监控设备的内存条,然后便往派出所外面走去了。放证物的袋子上都贴着证物的名字,所以这个过程并没有废掉我们多少时间,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在派出所,我们总共也就耗费了十多分钟左右的时间吧! 但是,当我们开着法拉利刚离开派出所的大门时,却看到大门外夜色里笔直站着个男人。 这男人手里提着把剑,挡在路中间,眼神凝视着我们的车,他明显是冲我们来的。 冷峻的脸,虽然穿着西装,却长发披肩。看样子,这是个古族的男人。 鬼手踩下了刹车,也感觉到这冷峻古族男子的不寻常,脸上露出些微凝重之色来。 空气中荡漾的气息很幽深。 随即,古族男子猛地爆发出气势来。我神色微变,这竟然是个金丹修士! 在他爆发气势的瞬间,我也催动起全身的内气抵抗。要不然这个瞬间,漂亮女生就可能香消玉殒。 古族男子持剑直直劈向我们的车,剑芒涌动,我毫不怀疑这剑有能够将鬼手这辆法拉利彻底劈开的威力。 我电光火石般从车里蹿出去,挡在法拉利前,硬撼古族男子这志在必得的一剑。可惜暗金枪太长,鬼手的法拉利放不下,被我藏在翡翠湖那里了,这让得我多少要吃些亏。 内气包裹着我的手,我使出黑云掌,内气弥漫间才将古族男子的这剑给挡住。 他也是微微露出惊容来,“玄阶高手。” 随即,他好似对我提起兴趣,脸上的斗志更甚起来,不像刚刚那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不敢在和金丹修士的厮杀中怠慢,趁着他稍稍惊讶的这个瞬间冲向他,他手里有剑,我只能尽量和他贴身在贴身,这样才能不至于吃太多的亏。古族男子微微退却,想和我拉开距离,但速度却要比我慢些。 虽然我还是铅花地仙,但是我的内气雄浑程度也不是普通铅花地仙能比的,堪比银花地仙。 古族男子见内气不如我,微微冷哼,索性不再退,剑花在我旁边连刺。 他的剑很快很凌厉,招招都直取我的要害。 我很疑惑这堂堂的古族金丹修士为什么会到派出所来取我们的性命,难道害邓子静的人能量这般大? 我避开剑锋,伺机而动,问古族男子:“你是哪个古族的?” 他却是不说话,只是满脸冷漠。这让我更奇怪,我觉得古族金丹里不认识我的人应该不多。 剑芒与内气萦绕间,很快便是数百招过去了。 我们两造成的响动太大了,连路边的路灯和花坛都被我们逸散出去的内气劈烂。我们已经飞到了空中。 古族男子已然有些不耐,轻喝:“分浪斩!” 他的剑好似突然间变得轻飘飘却又异常沉稳,我很难描述出此时的感觉。总之他的剑招就是突然间给人很难以捉摸的感觉,虽然并没有多大的威势,但却让得我全身寒毛直竖。我不敢有丝毫的轻视,怕再像和雷切尔厮杀时那样,阴沟里翻船。 在这种时刻,避俨然是已经避不开了,我只能选择正面相抗。 我将全身的内气都爆发开来,也忍不住随着气势的提升而轻喝道:“大日明王轮!” 古族男子的剑里荡漾出数波如海浪般绵绵的内气朝我汹涌而来,而我的手里,则是出现金黄接近于炽白色的光环,就像是有轮太阳在我的手里。这就是我从风族秘境里传承而来的技法——大日明王轮,这些日子以来,我已经将其练到能够随心而定的境界。 转眼间,大日明王轮和分浪斩爆发出来的内气波互相碰撞起来。 我只感觉到一波强似一波的内气侵袭向我,让得我手中的大日明王轮微微有些震颤。 我把内气催动到极限,让得大日明王轮更是炽白如艳阳。古族男子显然也不好受,头顶上有蕴蕴雾气。 这是我们两的绝杀,输赢自然会在这招对决里揭晓,是以谁都竭尽了全力。 大日明王轮已经是我所会的最强的技法,没有暗金枪在手里,此时已经是我的最强状态。 这个古族男子虽然内气稍差于我,但觉得称得上不凡,他手里的剑也不是凡品。这让我心惊。 不过,这场厮杀,最终还是以他的失败而宣告结束。 他施展的分浪斩没有大日明王轮这样的强势,最强劲的几波气劲过去后,渐渐被大日明王轮压制,最终,我的大日明王轮拍在他的胸口上,将他拍得喋血飞退了出去。 只是,我的大日明王轮也已经是强弩之怒了,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古族男子落地后,当即起身,驾驭着古剑冲天而起,飞走了。 我脸色微沉的坐回到鬼手车里,没想道邓子静这件事竟然会引得金丹修士都亲自前来刺杀我和鬼手。他显然不知道我在这里,是冲着鬼手来的。他们不想让鬼手查下去,怕事情会暴露开来。 鬼手显然也意识到这点,我刚坐上车,他边发动车子,边说道:“他是冲着我来的。” 我对他投去微微抱歉的眼神,“抱歉,我不知道这件事情竟然会牵扯到这个级别的存在,要不然我不会轻易把你拉扯进来。” 他只是摇头,问我:“要不要我汇报上去,让上头派人过来?” 我沉吟过后,也是摇头:“先把幕后真凶揪出来再说吧,没必要自己先乱了阵脚。” 他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法拉利再行驶到翡翠湖别墅区,那几个保安还没有醒。我把暗金枪攥在手里,打算以后便时刻带着它,刚刚我手里要是有枪,收拾那个冷峻的古族男子根本就不用费那么大的力气。 鬼手把内存条插到监控设备的电脑里,然后开始着手恢复已经被覆盖的视频文件。 虽然文件的确是被覆盖了,但这点小问题在他这种计算机大师面前自然造成不了什么困扰。 仅仅是短短是十多分钟,他就把视频文件给恢复了,并且拷贝到了我的手机里面。 接下来,我们只要从视频文件里面把那个凶手找出来就行了。 但是,我们还没有离开翡翠湖别墅区的保安室,外面就已经哇哇哇的有许多警车把这边给包围了,红绿色的警灯呼呼闪烁着。我们不是没机会跑,而是觉得没必要跑,只是悠哉悠哉的往外面走去。 漂亮女生怯怯的缩在鬼手的后面。 我们才刚露面,数十警察就已经拿着枪对准我们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气氛很是有些紧张。 我看到那几个被我震晕的警察也在里面,他们的衣服还是湿淋淋的,显然是被人弄醒过来的。我心道难怪他们会这么大张旗鼓的追击过来了,原来是他们几个已经醒了。 鬼手又亮出他的证件,冷声道:“这件事情我们特别事件调查部不会轻易罢休的。” 这些个警察却是不买账,有个微微挺着啤酒肚的领导走出来,对我们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们涉嫌袭警、破坏公共财物、打架斗殴、恶意伤人,现在我们要对你们实施拘捕。”说着,他冲下面的人挥挥手,“上!” 他们来这么大的阵仗,显然是知道我和鬼手都不是寻常人。 当然,他们还是小瞧我了。 金丹修士哪是这点人就能够捉得到的? 我甚至都没有动手,只是释放出金丹威压来朝着他们碾压过去。瞬间,在我们眼前的警察全部都软乎乎倒了在地上,警车上的警灯也全部都爆碎了开来。金丹修士的威压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连鬼手都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喃喃感慨道:“你们金丹地仙真的很变态。” “你竟然敢说金丹地仙是变态?” 我偏头好笑地看他:“你也想尝尝威压的滋味?” 他耸耸肩膀道:“你别吓唬我。你不是那些古板的古族人,还不至于心气高傲到那种地步的。” 我闻言哈哈的笑,自来熟的拍着鬼手的肩膀,道:“走,找个地方去把凶手找出来去。” 他说的没有错,我的确没有觉得金丹修士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以前我还是内劲高手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谁对我不客气都不行,但现在随着修为越来越高,心里反倒是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修为并不是用来俯瞰众生的。 360.凶手浮出水面 其后,我和鬼手在上海市区的某个网吧里仔细的筛查视频,最终锁定了迫害邓子静的凶手。 我们没看到凶手是谁,但是当时只有辆蝙蝠车接近过她的别墅。凶手定然就是那蝙蝠车里的人无疑。 车牌号:沪AXXXXX。 锁定这辆车后,我和鬼手还有漂亮女生离开网吧,他们俩都已经在打着哈欠了。 我对鬼手说道:“鬼手,辛苦你了,你接下来是打算跟着我,还是……” 他挠挠脑门,随即搂住旁边的漂亮女生道:“我自己行动吧,反正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我看着他:“你就不怕他们再对你出手?” 他不以为然的撇撇嘴道:“要是我连这么点自保的手段都没有,那死了也活该。”说罢,他便搂住漂亮女生直接往街道的那头走去了,头也没回,只是冲我挥挥手,就算是和我道别了。 这个家伙有点放荡不羁的感觉,若是寻常遇见,真无法想象他会是特别事件调查部的人。 我看着他和漂亮女生的背影,笑笑,又拨通了铃铛的电话。 这种事情我几乎是习惯性的找她了,因为方便,找别人比较麻烦,而且未必能办得到。 铃铛俨然是从睡梦中被我吵醒过来的,但没有生气,只是问我:“庄严,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我说,然后紧接着道:“只是还得麻烦你帮我查点东西。” “查什么?” “帮我查查沪AXXXXX这辆蝙蝠车的车主是谁。” 铃铛答应得很干脆,“好,我现在就帮你查。”话音落时,她也已经挂掉了电话。 没几分钟,她用微信发了张相片还有资料给我。紧随其后的是几个发怒的表情,显然是在责怪我打扰她的睡眠了。 我看着她给我发的相片,是个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有成功风范,嘴角挂着的笑容很自信。 肖离港! 上海市上层圈子中有名的少爷,家里在上海市的背景可谓是深不可测。其爷爷那代就不提了,是从那个年代活下来的,到现在还能跺跺脚就让上海震颤的老古董。他的父亲,也是这边守备军区的执牛耳者。 这可不得了了,现在华国境内,各军区把古族秘境压制,威风可谓是无两。 上海境内也有古族存在,而且能堪比九黎族、有熊族的刑天族。我心里隐约有些猜想,莫非那个实力不俗的古族金丹男子会是刑天族的族人?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现在现代武装力量彻底将各古族给牢牢压制住了,有古族会采取迂回政策,向武装力量服软也说不定。 这种事情没有谁能够说得清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还真要远远超乎我起初的预想了。我以为迫害邓子静的人就是寻常歹徒,或者是有些背景的贵公子而已,真没想到会是肖离港这种上海市的顶尖公子哥,而且有可能牵扯到刑天族。 但凡牵扯到刑天族这种大族,事情总会变得有些棘手的。 而且,上海市的顶尖公子哥也不可小觑,他们哪怕是到紫禁城里,也能说话掷地有声的。 不过,再棘手,我决定的事情也不打算反悔。我势必要帮邓子静讨回个公道。 我将肖离港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然后便踩着暗金枪便往邓子静现在所在的上海市中心康复医院飞去。 虽然中介的人说她已经渡过危险期了,但我还是想去看看她。 医院里夜深人静的,虽然亮着灯,但终究还是被静谧笼罩着,显得有几分森然。 我在前台询问到邓子静所在的病房号,前台的护士妹妹被我迷得晕头转向。 可笑的是,邓子静的病房里竟然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肖离港背景雄厚,显然没有谁打算真正查下去,如果真要查,邓子静这个受害者旁边不可能没有人守护着。 我心里微微发冷,然后手搭上了邓子静的手。 金蚕蛊也从我的耳朵里飞出来钻入到她的体内去了。 虽然隔着被子和纱布,但我仍然感觉到邓子静的伤势在极快的恢复着。只是短短的十余秒间,她的外伤和内伤便都已经痊愈。金蚕蛊从她体内飞出来,微微对我抱怨,然后又钻入到我的体内。 这小家伙现在是典型的好吃懒做,平素里只知道吃丹药,什么事都不愿意干的。 我也懒得搭理她,只是皱眉看着邓子静。她还没有醒过来,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没有丝毫颤动。 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能治疗暗疾,但是,却不能治疗神经方面的问题。在修行界,更普遍被称为灵魂方面的问题。 邓子静神经系统受损,意识泯灭,变成植物人,用修行界的话说就是灵魂受损了。 这种伤,连我都没法治疗,只能期待着奇迹出现,她自己苏醒过来。 但正如医生所说,这种可能性极低极低。 我看着静悄悄躺着的邓子静,手摸上她的额头,轻声道:“不管他背景再怎么厉害,我也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若是以前,对付肖离港这种顶尖大少我其实根本就不用费太大的事,只是现在不同了,他身边有金丹修士,我也不能说收拾他便收拾他。 我很快从医院离开,在附近找到酒店,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白天,我没有出门,只是呆在酒店里休息。到夜幕降临时,我再度去了大砀山。 我已经了解到这里是上海市飙车党每夜都会聚集的地方,他们里面有很多家室在上海市不俗,所以也没有人来逮他们。我想要从这些飙车党嘴里得知关于肖离港的信息,虽然肖离港岁数偏大,大概不会再来玩飙车这种游戏了,但我觉得这么多家室不俗的飙车党里肯定有人接触过肖离港。 上海市可不小,虽然像是肖离港那样的顶尖公子哥绝对不多,但稍稍差他个把两个层次的公子哥、贵小姐们还是有很多的。这种贵族圈里的关系尤为错综复杂,肖离港那么有名的大少,不可能没有人熟悉他。 我飞到大砀山,把暗金枪藏在草堆里,然后往工业区里面去了。 昨夜我飞下悬崖的史诗级赛车经典引起的轰动无疑让得在混迹在大砀山这片的飙车党们对我记忆犹新,我刚露面便引得不少人注意,随后有人高呼:“车神来了!” 我不禁觉得有些想笑,没想到我这种彻头彻尾的外行竟然也会被冠上“车神”之名。 主持赛事的爆炸头很快蹿过来,好像和我很熟似的,“哥你今天又要比赛?” 他对我的态度还是相当热络诚恳的。 我微微摇头,轻声对他说道:“不瞒你说,其实我是外地来的,不是上海本地人。” 他露出疑惑之色,道:“我知道啊,口音听得出来,这有什么关系?这里很多外地人的。” 我搭上爆炸头的肩膀,和他套近乎:“那个,兄弟,能不能问你件事?” 他有些受宠若惊道:“哥你客气了,有事直说就行,跟我没必要客气。” 其实他们这些人都是比较直爽的,虽然有很多比较叛逆,但这种叛逆的,却恰恰是心眼少的。 我也不怕打草惊蛇了,直接道:“我想认识认识你们上海的肖离港肖少,但是没用门路。你在这里肯定是有脸面的人物,知不知道有谁和肖少能攀上关系的?你放心,只要给我引荐肖少,我多多少少也会弄点感谢费。”我右手五根手指头抓了抓,“我给你这个数,怎么样?” 周围的人男男女女有的兀自在狂欢着,有的则是在看着我和爆炸头窃窃私语。 爆炸头眼中光芒闪烁,动心道:“五十万?” 他的家境定然不错,但五十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我点点头:“只要我和肖少攀上关系了,五十万立马奉上。” 爆炸头显然是认识肖离港的,起码知道肖离港的存在,有些狐疑的看着我:“你要和肖少攀关系干什么?” 我故作苦涩的挠挠头:“我们家是江南的,我有个亲戚在这边惹麻烦了,只有肖少能把他捞出来。” 爆炸头听我这么说,不疑有他,顿时兴致冲冲的点头道:“好,那我帮你打听打听。” 我拍拍他的肩膀,“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说着,我也滑入到疯狂乱舞的人群里,跟着群魔乱舞起来。我这是刻意想要融入他们,不想太过显眼。 361.天上掉下来的美事 爆炸头在这里果然是左右逢源的人物,我看到他在人群里左窜右窜的,竟然真的很快带了个人来见我。 只是,看到随着他来的那个人,我就有点傻眼了。是昨晚上那个坐我车,最后被我气跑的高挑曼妙女孩。 我心里暗骂:“卧槽啊,怎么偏偏会是她?” 女孩看到我,也登时立起了眉毛,然后扭头就要离开。她显然不想再搭理我这个不懂风情的傻逼了。 爆炸头也些莫名其妙的拉住女孩,说道:“小曼,你干嘛呢?” 女孩恨恨地瞪着我道:“我不想搭理这个傻逼。” 我苦笑着摸摸鼻子,走过去,说道:“就那点事情,你没有必要这么生气吧?” 女孩满脸鄙夷道:“你以为你谁啊?谁说我跟你生气了,我只是不想搭理你而已。” 我知道她在耍脾气,但也懒得劝,直接问她:“你认识肖少是吧?” 她没有再走,虽然态度很冷,到底还是留下来了,像是吃了火药似的,“认识又怎么样?” 我也做足了贵公子的派头,“说吧,要怎样你才肯帮我引荐给他?” “怎么都不肯!” 女孩却是斩钉截铁的说道,还是满脸气呼呼的样子,让得旁边的爆炸头不禁苦笑,“你们俩……” 我也懒得多说,拍着爆炸头的肩膀道:“哥们,看样子只能拜托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路子了。” 他微微露出苦涩来,道:“肖曼是肖少的堂妹,这里也没谁能比她和肖少的关系更好了。” 我忍不住惊讶,看着女孩:“你是肖少的堂妹?嫡亲堂妹?” 这的确让我意外。之前我还听错了,以为爆炸头是喊他小曼,原来是叫她肖曼。 肖曼冲我翻着白眼,道:“是又怎么样?我都说了不会帮你。” “真不帮?” 我眼神深深的看着她。 肖曼可能觉得我的眼神有些吓人,耸了耸肩膀,但随即还是梗着脖子道:“姑奶奶说不帮你不帮,怎么滴,你还想威胁我啊?别以为你有胆量开车从悬崖上窜下来就有什么了不起,在上海这里,姑奶奶有无数种办法能够让你悄无声息的消失,你信不信?” 我分明是色厉内荏,我能感觉到她内心有些紧张。这让得我有些想笑。 肖曼长得挺性感的,胡媚儿脸,但她的性子其实颇为天真。 我自然不会真拿她怎么样,只是又对她道:“要不然我再带着你到山上转悠两圈?” 她露出些得意之色,随即却是道:“现在想讨好我,晚了。” 爆炸头在旁边说道:“姑奶奶,你就帮帮他吧,这可是五十万。你也没这么多零花钱吧?” 肖曼却仍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心里哭笑不得,知道自己是真的伤害她的少女心了,毕竟我拒绝了她的主动献身。这的确有些过分。 我看着肖曼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暗道:“看样子只能拿出点手段了。” 想到这,我不由分说的拽住肖曼的手,问她道:“你的车在哪?” 肖曼死命的挣扎着:“你丫干吗呢?松开!你给老娘松开!” 说着,她竟然还张嘴来咬我的肩膀。 我也没法,只能忍着痛,不敢催动内气,怕崩掉她的牙齿。 她被我拽着往人群外面走去,咬了我好几秒见我连眉头都不皱,奇怪了,“你不怕痛的?” 我微微笑道:“还忍得住。” 她愤愤的嘀咕:“真是个变态。” 不过她的怒气似乎也消散不少了,没有再剧烈的挣扎。 她带着我走到她的法拉利那里,蹭掉漆的地方还没有补,她突然对我说道:“你和我睡觉,我就把你介绍给我堂哥认识,怎么样?” 看着她说得理直气壮的模样,我有点发懵,莫非她脑子有病? 看着肖曼狐媚儿脸蛋上满是认真的样子,我忍着没问她是不是开玩笑的,而是说道:“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没必要非要献身在我这个大叔身上吧?你瞧上我哪了?” “你别管!” 她却是说道:“你直接说你答应不答应就是了,你也不用担心我有病,我还是处女。” 咔! 我张大嘴,连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难道是幸运女神在眷顾着我,让这种好事砸到我头上来?怎么以前我在宁县就没遇到这样的好事呢? 我打量着肖曼,看着她故作强势的样子,突然笑了,“你该不会是被家里逼婚,想让我做挡箭牌吧?” 她眼中闪过几丝慌乱,明显是被我说中了。跟着过来的爆炸头在旁边暗笑,顿时让我明白,这事只怕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并非是什么秘密。 肖曼慌乱过后,说道:“没有让你当挡箭牌,你也挡不住。我只是不想嫁到那家去而已。” 我奇怪了,“那你为什么偏偏挑中我?” 她脸上浸出来些许红润,梗着脖子道:“就看你顺眼点行不行?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妈!” 我摊摊手:“你都说我是大叔了,婆妈不是正常的吗?” 她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我:“你就直说答应不答应吧!” “这样的好事落在我头上,当然求之不得。”我轻松的笑道。 肖曼闻言,直接把车钥匙抛给我,然后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喊我:“上车!” 我还有些懵,“去哪?” 她又翻起了白眼:“开房!睡觉!” 我心里不禁连连苦笑,“看来真是老了……” 肖曼的直接让我有点受不了,虽然我在她心里其实就是个稍有好感的“工具”而已。 我突然想到颜白雪,这种豪门的嫁娶……唉…… 豪门的人含着金钥匙长大,是幸运的,但也是不幸的,因为有很多事情都没有自由。 我坐上肖曼的车,然后发动车子,往工业区外驶去,径直驶向大砀山上。 她奇怪问我道:“你往哪去呢?市区不是这个方向。” 我咧嘴笑道:“你不觉得在山上更有意思么?” 她抿抿嘴,没有说话了。显然,说到这么露齿的话题上,她其实还是有些羞涩的。 很快,我就驾驶着法拉利载着肖曼冲上了大砀山的山顶。 这里有座庙,但夜里自然是静悄悄的,我把车停在庙前,好笑的看着肖曼,道:“就在这里怎么样?” 她咬咬牙,看着我,随即闭上眼,道:“来吧!” 我看着她浑身绷得紧紧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有些想笑。这姑娘真是可爱得厉害。 随即,我走下车去,把她副驾驶的门给拉开了。 她诧异的看着我,水汪汪的眼珠子在夜色里也很醉人,“你干嘛呢?” 我说道:“车子空间太小了,不方便。我们在车外边弄吧!” 她露出几分不满之色:“要是有人过来怎么办?” 我弯腰伸手去拽住她的手,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道:“这大晚上的哪里有人啊……” 肖曼到底还是没有这么放得开,道:“还、还是在车里吧,我怕冷。” “没事!” 我笑眯眯道:“不把衣服脱光就是了。” 我手上稍稍用力把肖曼往车外面拽,她听我这句话,便也半推半就的下来了,俏脸上满是紧张。 别看她之前小老虎似的张牙舞爪,其实没有女生在这种关头不会紧张。 我牵着肖曼走到山尖尖旁的灌木丛里,这里黑黑的,只能看到山脚下工业区那许多明亮的车灯。我问肖曼道:“在这里怎么样?” 她咬牙道:“随便吧,你快点弄。” 说完,她闭上眼,满脸视死如归的模样。 我又问她:“你真的确定我不和你发生关系的话,你就不帮我介绍你哥?” “操!你烦不烦啊!” 肖曼很是不耐烦了,“老娘未必长得那么差,让你操下有这么难吗?” “不难!” 我撇撇嘴道,随即猛地提起肖曼把她朝悬崖外扔了去。 “啊……” 她高昂的尖叫声在这山巅响起,不过却是很快就被夜风给吹散了。 362.解决肖曼 眼看着她姣好曼妙的肖曼就要往悬崖下跌去,我才挥手用内气卷住她,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整个人都差点吓傻了,眼泪都淌了出来。直到数秒后才睁开眼,怔怔的看着我,“你是……修士?” 修士在现在并不是什么秘密,她自然知道。 “我是有老婆的人。” 我看着她,说道:“和你发生关系是不可能了,不过我可以帮你让你家里改变主意,怎么样?” 肖曼惊慌过去后,很快恢复平静。她略带鄙夷的看着我:“你以为你是修士,就可以改变我家里的人的主意?你知道我爷爷是什么人吗?” 我耸耸肩:“当然知道,开国留下来的英雄。” 肖曼道:“现在上海守备区的执牛耳者都是我爷爷的学生,连刑天族都被上海守备区治得服服帖帖的,在几枚导弹轰到他们秘境里后,他们现在逢年过节都赶着上来给我们家里送礼。你觉得,就凭你,能够比得了整个刑天族?我承认你是有本事不错,不过你真的太高看自己了。” 我脸上挂着的笑:“相信我,有些方面我和刑天族不同。” 呵,刑天族是古族,而我们圣宗可是特别事件调查部的合作伙伴。现如今,我们的处境可不是刑天族能够相比的,江南的守备军区和我们圣宗的关系就很不错。 肖曼闻言,却是执拗的看着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噜了噜嘴,好笑的看着她道:“你觉得你现在有选择吗?” 我看了看黑乎乎的悬崖底下,要是从这被我扔下去,肖曼肯定不会有任何活路。 她尖声的冲着我叫嚷:“你敢扔我下去?” 但她眼神里还是有些害怕,很少有人能在这样被人拿捏着生命的关头还淡然自若。 “不敢啊!”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但是我还是敢让你常常云霄飞车的滋味的。” 说着,我运转起内气朝着悬崖外飞去,悬浮在了山顶上。 随即我低头看向肖曼,又问她:“我就是让你介绍你堂哥给我认识而已,你真不答应?” 她漂亮的眼睛里充满怒火,“你不是来找我堂哥帮忙的对不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像她这种大富家庭出来的女孩子,即便心机不深沉,但也绝对不会傻到哪里去。 “对!” 我眼神灼灼的看着她,说道:“我是来找你哥算账的。” 肖曼皱眉:“算账?算什么帐?” 我摊摊手:“抱歉,这个我不能告诉你。” 她嗤笑:“那你觉得我会带你去见我哥吗?我能把他的仇人带到他身边去?” 我满脸自信的看着她:“我说了,你现在压根没有选择。” 每当想起邓子静躺在病房里的样子,我心里就涌起阵阵戾气。虽然这并不关肖曼的事,但我没得选择。 我轻轻的挥手,松开了卷着肖曼的那道内气。 “啊……” 又是极为高耸的尖叫声想起,肖曼满脸惊骇欲绝之色,朝着山下面跌落而去。 她的长发被下落的风吹得凌乱,在夜色中完全遮住她大半张脸。 她还在怔怔看着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骇的神色。她大概没有想到我真会把她扔下去,毕竟我们之前吵归吵,其实还算得上投缘。虽然这种投缘,只是因为她对我有“某种需求”。 直到肖曼落下去数十米,我才猛地往下面飞去。 随后,在她离着山底不过十米左右的时候,我又用内气将她卷住了。 她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回过神来时对我破口大骂:“姑奶奶不会让你好过的,不弄死你我就不姓肖。” 我自然不会搭理她,只是用内气将她卷回到高空中,然后又让她做了“自由落体运动”。 于是,在这夜色中,肖曼的尖叫声和怒骂声、哭喊声此起彼伏着,久久都没有停歇。她的声音颇为甜美,实在容易让人遐思,如果有人从这里经过,说不定会以为是有极为开放的野鸳鸯在这里偷欢。 如此,数十次,肖曼终于没有力气了。 她有气无力的问我,眼睛迷迷糊糊的,“你……你会怎样对我哥?” 我笑道:“放心,我总之不会杀他就是了。”我能想象得到,此时的我,在肖曼的眼里绝对是个恶魔。 她不敢轻易相信我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我不得不又重复道:“我都说过了,你现在压根没得选择。”同时,我的眼中爆发出了杀意来。 这当然是我故意装出来的,不过吓唬肖曼这种“小女孩”已经足够了。她如坠冰窖,哆哆嗦嗦了几下,满脸的惊慌之色。我的杀气彻底的冲破了她的心理防线。 当我的手指触摸到她的脖子时,她又淌出眼泪来,尖叫道:“我带你去见他!带你去见他!” 我收回手,道:“早这样,不就不用吃这么多苦头了嘛!” 她只是恨恨地看着我,我估摸着,肖曼肯定能恨上我一辈子。不过,这对我来说是无所谓的。 等她睁开眼,我带她飞到工业区外,捡回暗金枪,然后又回到山顶上,对她说道:“接下来你听我的指挥,不然我肯定杀了你。” 她已经被我吓坏了,根本不敢再说什么。虽然眼中满是恨意,却没有胆量再和我闹。 我知道她应该差不多不敢耍什么滑头了,对她道:“现在给肖离港打电话,让他到这里来。” 肖曼愣愣看着我:“我哥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说道:“你就说你的车坏在山顶这里了,让他来帮忙。” “那他也不会来。” 肖曼满脸冰冷的说道:“这种小事我哥不可能亲自出马的,而且他肯定也会怀疑,因为我从不会拿这种小事麻烦他。因为我随随便便打个电话,就有无数人愿意为我来拖车。” 我不禁皱眉,因为肖曼说得的确有可能是事实。这种小事,她几乎没理由去劳烦肖离港那种顶尖大少的。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我不得不改变主意,对肖曼道:“那你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肖曼看着我,道:“你就不怕是自投罗网?” 我胸有成竹道:“就算是自投罗网,你哥也没有杀我的胆量。”我是圣宗宗主,这是我的护身符。 肖曼眼中闪过鄙夷之色,不再说什么,掏出她精致的手里来,拨通了肖离港的号码。 我作戏做全套,用暗金枪的枪头对准了她的脖子。 肖曼很老实,“哥,你在哪呢?” “在苏荷?我过来找你好不好?” “没什么事情啦,就是无聊得很,带我朋友来玩玩。” “唉呀,放心啦,就是玩玩而已,我不会给家里丢脸的。” “好呢,那等会儿见。” 说完这句,她挂掉电话,问我:“你真的不会伤害我哥?” 我微微皱眉:“我只是说不伤害他的性命。” 肖曼稍稍松了口气,又道:“那你答应我的事情还作数?” 我点点头:“虽然你是被逼着才妥协的,不过只要你不耍什么滑头,我想我还是会考虑帮你。” 肖曼听我这么说,不再说话,径直钻到法拉利里坐下,“那走吧!” 我让她下来,道:“不开车去了。” 然后,在肖曼已经带着些嘶哑的尖叫声中,我让她也踩在暗金枪上,带着她往上海市市区内飞去。 肖离港旁边有金丹修士这是肯定的事情,我不敢怠慢,也怕他不管不顾,到时候我要是真被他身边的金丹修士斩于马下,那我可就真的只能到阎王殿去诉苦了。 苏荷,上海市最出名的几个酒吧之一。 上海比起荆市来又要高了两个等级,不论是繁荣程度还是消费水平。 这是完美的销金窟,只要有钱,在这里你什么都可以得到。在苏荷,有你想象得到的和想象不到的美女。当然,那是按照常人的眼界来说的。 我顾不得稍微引起关注,带着肖曼径直在苏荷门前落下,然后让她带着我往里面走去。 走过门口,气氛便陡然变了似的,充斥着火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肖离港,哪怕你是再如何顶尖的大少,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363.顶级公子肖离港 苏荷里面是爆满的,五颜六色的射灯将整个酒吧里都照射得如同钟乳石洞那样,只是更灵动。 我背负着比我还要高出个头的暗金枪,这即便是在酒吧里面,也无疑显得有些引人注目。我跟在肖曼的后头往里面走的时候,路过时看到我背后暗金枪的男男女女都会冲我露出稍微惊讶的目光来。可能古族人来泡吧的并不在少数,但像我这样背负的兵刃的绝对不多。 我浑然不顾,只是跟在肖曼的后头往里面走。肖离港那种顶尖大少,显然不会在这下面玩。 心境到我现在的这种境界,已然不会太在意旁人的眼光了,心中有磐石。 肖曼带着我穿过闹哄哄的舞池,走到流光溢彩的楼梯间,然后带着我继续往上面走。 我看到在楼梯间旁边的柱子上贴着金色的牌子,“贵宾区,非请勿入。”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钱的有权的,和没钱的没权的总是会受到不同的待遇。 我抬头往楼上的贵宾区看。这贵宾区其实等于就是阁廊,悬在酒吧的四周墙边上。上面的装饰要比下面好得多了,起码要高层两个层次,气氛也要比下面更甚几分。只是少了些下面群魔乱舞的疯狂,多了几分“斯文”。 这些公子哥、大小姐们多数自顾身份,爱惜自己的翎羽,总还是会在大众面前注意些形象的。 我跟在肖曼后面,踩踏着高级的不知道什么毛皮做的地摊,走到了苏荷的贵宾区。 贵宾区里都是卡座,有几分凝重之感。只是以我的耳力,完全可以听得到不远处卡座里传出来的那种声音,还有有人压抑的带着兴奋的低笑声。这些公子哥有时候玩起来,底限能超乎常人的想象。 不过肖曼带我去的并不是这个包厢。 她似乎有些不放心我,走过两个包厢后,突然回头轻声对我说:“你说过我不伤害我哥性命的。” 她忌惮的看着我背负在后面的暗金枪。 我点点头,道:“放心,我说话算话。” 我的确不打算伤害肖离港的性命,我只是想把他也变成植物人而已。让他感受邓子静此时的滋味。 又走过两个卡座,到名为“紫薇”的卡座,肖曼终于转身走了进去。 我听到里面有人在跟她打招呼,叫她肖曼,随即也出现在卡座的门口。我看到里面的人,有十多个,男女参半,男的并不都是帅哥,但穿着得体,女的则是个个窈窕漂亮。我甚至看到有小鸟依人的美女倚在约莫有两百斤的胖子怀里。 我很怀疑这位美女和这胖子相拥的时候,会不会被这胖子的“胸肌”给挤死。 肖曼却是恰恰坐到这胖子的旁边,然后指着我,说道:“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朋友。” 这个胖子就是肖离港,我见过他的相片。不过,见到他本人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他是那种虚胖型的,浑身肉垮垮,看起来真无法和上海顶尖大少这个词汇联系到一块儿。 我还没有说话,肖离港那眯缝眼已经打量向我,看到我背后的暗金枪,神色微微有些变化,但转瞬即逝,然后很是得体的对我说道:“朋友,随便坐吧!” 在这卡座里沙发后还整齐站着五个男人,我毫不怀疑这五个人是此时卡座里四位公子哥们的保镖。看他们的身形和站姿,即便不是现役军人,那也肯定是在军队里接受过磨砺的。 没有金丹修士在这里,我稍稍放下心去。 我并没有落座,只是直勾勾看着肖离港。 他感觉到我的敌意,瞧瞧旁边的肖曼,然后又看向我,有些疑惑道:“朋友你认识我?” 说着,他自顾自的松开怀里的小巧玲珑美女,道:“我不记得我见过你啊!” 看他表情,似乎并不担心我对他悍然出手。我想他应该是对沙发后面的五个保镖比较有信心。 我只是看着他,说道:“我不认识你,但想必肖少应该还不至于健忘到现在就把翡翠湖别墅区的事情就给忘了吧?” 肖离港又用他的眯缝眼审视着我,道:“朋友是为邓子静来出头的?” “原来你还记得她的名字。” 我冷声说道,缓缓从背后把暗金枪拿在手里,“那你现在就去医院里陪她吧!” 我没把沙发后面的几个保镖放在眼里,哪怕他们是兵王,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威胁,因为现在寻常现代武器已经不能够对我造成伤害,除非他们能有媄国的那种原子能镭射枪还差不多。以肖离港他们的层次,想必也不至于会有金丹修士贴身保护着他们。 “不要!” 肖曼见我把枪拿在手里,可能以为我要拿肖离港的性命,竟然是挡在了肖离港的前面。她显然对自己把仇人带到这里来的行为感觉到惭愧,眼中流出泪来,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哥哥。 肖离港却是轻轻把肖曼给拨开了,然后问我道:“派出所的事情是朋友你弄出来的吧?” 我也不急着动手,反正他没得跑,冷笑道:“你不是都派金丹修士过去了嘛,何必还要装傻?” 肖离港却是摊手道:“不不不,那个人可不是我派去的。我也没有那个能量。” “哦?” 我冷冷的嗤笑道:“难道刚好是那个金丹修士在那里溜达,瞧我不顺眼不成?” 正说着,坐在肖离港旁边沙发上的一个公子哥却是不屑说道:“肖少,跟他说这么多干什么。不过是个古族而已,这些日子以来在我们面前服软的古族还少了?现在又不是以前了。” 他随便甩甩手,他们后面的五个保镖便同时掏出手枪对准了我。 这个公子哥明显是把我当成寻常的古族修士了。 我看向他,只是微微冷哼,顿时就让得他眼睛泛白,转眼间就晕厥了过去。 我不喜欢有人比我还嚣张。 同时紧皱着眉头晕过去的,还有卡座里的五个保镖。我现在对威压的运用以及非常的熟练。 公子哥旁边坐着的美女尖叫起来。 肖离港则是苦笑看着我,说道:“朋友,真不是我派去的。” 我看他竟然不似说法,问他:“那是谁?” 肖离港却是摇头道:“我不能告诉你。” 我暗金枪抵上他的喉咙,“你不怕死?” 这胖子竟是说道:“得罪你,你只会要我的命。而要得罪那个人,我们整个肖家都得受牵连。”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极是惊讶起来。什么人还能让得肖离港这种顶尖大少如此忌惮? 我又问他:“那你怎么解释你的车为什么会出现在邓子静的别墅门口?” 另外两个公子哥应当在上海也极为不俗,但此时感受到我的气势,不敢随意插嘴。除去有刚刚的前车之鉴外,想必他们心里也明白,哪怕他们的家族能够对付我,但他们此时的性命却是被我捏在了手里。这种公子哥们其实聪明得很,不会随随便便的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做纨绔,也是门技术活。眼力劲不好,脑袋不好使的纨绔通常都死得快。 肖离港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吐出来道:“是那个人借我的车去的。我也没想到他会闹出这样的事。” 我稍稍释放出气劲,枪芒在这瞬间割破他的喉咙,“你真不打算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肖离港竟然真不怕死,眼睛深深看着我,道:“除非你能让我觉得得罪他比得罪你好。”说着,他耸耸肩道:“虽然我肖离港没有什么本事,但这辈子吃家里的,用家里的,挥霍家里的,过着让别人眼红的生活,总不能还让家里为我受累吧?” “我倒是小看你了!” 我收回枪,感觉到这个肖离港不简单。起码他的心理素质就远远不是寻常人能够相比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还敢坦言跟我说出心里话。我不得不说,他是个有底蕴的公子哥,而不是那种只知道把财富、权势挂在嘴边的傻逼。 随即,我问他:“我是圣宗宗主,这个身份可够?” 364.出事 我以为我的身份能够让肖离港改变想法,毕竟我们圣宗现在在修士界的威风都堪比九黎、刑天这种古族。 然而,肖离港露出惊色之后,却是抬手请我坐下,然后说道:“若是各大古族还没有被各军区压制,你们圣宗又在我们海市境内的话,那我兴许会考虑把那个人的身份告诉你。但现在……我劝宗主还是就此罢手吧,即便是你,也未必惹得起那个人。” 我不禁嗤笑:“我倒想知道,什么人能值得我如此忌惮。” 肖离港摊摊手,“可惜,我不能把他的身份告诉你,因为我承受不起他的怒火。” 肖曼听到我的身份,已经在旁边惊讶得捂住了嘴。 我看到肖离港这副宁愿死也不愿意把那个凶手身份告诉给我的态度,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说邓子静不是他害的,我也不能随便对他出手。说实话,我对这个胖子的印象其实还不错,另外,以他的家境,也不是我说杀就能杀的。肖家彻底和我对立的话,那对我们圣宗没有丝毫好处。 而要让肖离港改变主意的话,我似乎只有借用李老爷子的威名或许才有可能。 可是,为邓子静的事情去劳烦李老爷子…… 我有点犹豫,因为这点事情可能在李老爷子他们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甚至邓子静不是我的初恋的话,我心里也压根不会有为她出头的想法。 我不可能因为邓子静的这件事而把事情闹得太大,因为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丧家之犬了。如果我还是那时候被温家逼迫到绝境的庄严,再无顾忌,我或许会杀上肖家,用肖家人的命逼得肖离港把幕后真凶的身份告诉我,但那也只是可能,我原本就不是个嗜杀成性的疯子。 而如今,我是圣宗宗主,我根本就不可能干这种疯狂的事,因为我下面还有整个圣宗。 肖离港说他不能牵连肖家,而我,也同样不能牵连圣宗。 至于请老头子他们为我来助阵,首先不说肖离港会不会买账,光是邓子静的身份,我就不能让老头子他们知晓这件事情。要是颜白雪她们知道我在外面还有个不清不白的初恋,肯定会找我闹的,到时候本来就对爱女心怀愧疚的老头子和谷主肯定会狠狠收拾我。 我可不想被老头子禁锢修为后吊在树上打。 我脑子里极快的闪过这些念头,然后问肖离港道:“那个人是不是紫禁城的?” 肖离港已经是上海顶尖大少了,能够让得他如此忌惮的,我只能想到紫禁城的某些存在。紫禁城绝对是整个华国水最深的地方,也只有那里的公子哥,才能压住上海这边的公子哥。 关于这点,肖离港倒是没有瞒我,点了点头。 我看着他,又道:“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 说完,我起身,把暗金枪又背在背后,然后走出贵宾区,便往苏荷外面走去了。 我现在还没有能让肖离港甘愿得罪那个大少的威势,但我相信我早晚会有。当年对付温家我都能潜伏那么久,我现在也并非是现在就杀去紫禁城为邓子静讨个公道。我等得起。 我离开苏荷后,给谢甚源打电话,让他帮我安排邓子静转院到江南的事情。这家伙最适合为我办这种事情,因为他也有很多把柄被我拿捏在手里,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姐姐。而且,在追求燕倾城这件事情上,他可是欠下了我极大的人情。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答应得很爽快。 我强迫自己暂时把邓子静的事情忘怀,继续开始红尘炼心之旅。 转眼间便是三年多过去,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的足迹再度踏遍大江南北。 我终于如愿以偿。 太极意境突破到第三层——古井无波。见惯太多让人悲伤、愤怒的事情,我已经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再轻易的发怒,对于气息的掌握也几乎已经到达极限。站在人群里,我完全可以让人感觉不到我有什么不同,但也能够在瞬间爆发出让他们侧目的气势。 古井无波,比内圣外王更为高深的境界。老头子说,我现在甚至已经快要接近他的境界。 当时在壶口山秘境里,他对我说出这句话后,还满是感慨的拍着我的肩膀道:“你小子的确是个修行的天才。” 我很高兴,这老头子真的很少夸人,而且,我竟然听到他的语气里有酸酸的意味。 连老头子都为我的进境而有些嫉妒了。 三年多,我可不仅仅只是太极意境突破,同时突破的,还有我的修为。 在吸灵阵以及九个窍穴的变态增幅中,我体内窍穴中的九颗金丹全部都长大了一圈儿,现在已经有银花地仙,也就是金丹中期的修为了。再加上太极意境对斗决的增幅,我现在的实力若是全部爆发出来,甚至可以对决金花地仙。 这不是我无的放矢,而是在我突破后,我曾找到高莫离单挑,虽未尽全力,但两人势均力敌。 高莫离就是金丹后期。 当然,我并没有敢去挑战老头子和青衣剑仙。高莫离曾偷偷给我说,他现在还远远不是老头子和青衣剑仙的对手。 川省境内。 现如今,我在这里游历。 虽然我已经稳固古井无波的意境了,但是我并不打算就此结束红尘历练,因为我发现在红尘历练得越久,所领悟的东西就越多。这种心境上的领悟有时候比修为还有用,我不想像绝大多数修士那样成天的坐在地上盘坐修行,觉得那样只是闭门造车,即便天赋异禀,以后成就也定然有限。 但是,江北那边却突然爆发出轰动世界的大事,让得我不得不立马赶回壶口山秘境去。 三年多了! 这三年多里,全世界各地的古族可以说都低调得很,除非那些已经彻底把国家政权夺在手里的。我们华国的各个古族也相安无事,老老实实的呆在秘境里。军方难免有所松懈,如今,终究还是出事了。 江北军方基地竟然被九黎族连根拔起,甚至在九黎族的雷霆之势下连任何反抗都没有来得及。 九黎族下有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风夷、阳夷九大氏族,足足有两万多族人,在江北大雾的凌晨时分突然全部冲杀出了他们位于洞庭江中的秘境。而江北守备军竟然因为早已经松懈,而没有及时的对其投射导弹。 甚至其后,在九黎族众金丹强者杀到军区里的时候,他们连专门用来对付修士的现代化武器都还没有来得及分发下来。 李老爷子亲自给我打的电话,让我圣宗准备驰援江北。在电话里,我都能感觉到他那熊熊的怒火。 李老爷子这次是真气炸了。因为这不仅仅让得华国动荡,也让得华国在国际上丢脸了。 九黎族突然覆灭江北守备军,也不知道其他的古族会不会蠢蠢欲动。 我收到李老爷子的通知后,头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谢甚源他们,让他们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然后便是打电话给这三年多时间里醉心于研究百慕大传送阵的老头子他们,让他们赶回壶口山秘境。最后,我自己也冲天而起,极速往壶口山秘境飞去。 都这种时刻了,我自然预料得到,会有大战将起。 这将是华国境内现代科技文明和古代修行文明的最大碰撞。 而更让人心惊的事情,还在后头。 在九黎族覆灭江北守备军后,又有几个省份相继出事。 他们是早已经预谋好的! 海市守备军在忽然间被覆灭,有刑天族强者持着上古阵法,将整个海市的守备军区笼罩了。海市守备军区的士兵们根本就没有抵挡,据说血流成河,连个生还的人都没有。 其余几个省份的军区,也同样是这样被覆灭的。 原来古族不是没有办法对付军区,他们有上古阵法这种大杀器,这三年多,不过是刻意在蛰伏而已。 我在回壶口山秘境的路上,接连接到来自ZH的电话,心里明白,事态已经严峻到最严重的地步了。 365.整军待发 这几个古族突然间全部拿出上古杀阵来,不是密谋好的才怪。 他们肯定是想夺取整个华国! 简直是丧心病狂! 当我接连收到消息时,心里也不禁在怒骂九黎族、刑天族等这些突然暴乱的古族。 在我即将要赶到壶口山秘境里时,只看到从江南守备军区里有上百架战斗机成队列的向着北方飞去。上百架战斗机,这几乎已经是江南守备军区的全部空军力量。 他们肯定是去江北对付九黎族的,我如此想到。 现在江北军区覆灭,江北根本就没有力量能够对付九黎族,只能任由九黎族肆虐。 然而,在这时,我的手机却是再度响了起来。 电话又是李老爷子亲自打过来的,“小庄,带着你圣宗的人全速到紫禁城来!” 他的语气很凝重,非常的凝重。这三年多来,我和李老爷子的关系已经变得颇为亲近,我从未见到他语气如此凝重过。显然,事情已经到连他都无法掌控,甚至是无法阻挡的境地了。 我预感极其不妙:“李老爷子,出什么事了?” 他用更为凝重的语气说道:“九黎、神农两族为首,现在协同十三个古族向着紫禁城进犯过来了。” “什么?” 听到李老爷子的这句话,我勃然色变:“九黎、神农为首,还有十一个古族?” 我为这句话而觉得心惊肉跳,因为这股力量实在太强大了。 而且,他们竟然是直奔着紫禁城去的! 原本整个华国也不过二十多个古族而已,而自从蛊族、风族,以及附庸在风族下面的曲幽族、拔地族等被覆灭掉后,还在华国繁衍的古族就更少了,仅堪堪超过二十之数。现在他们竟然联合有十三个古族之多,而且有九黎、神农这两个顶尖大族,也就是说,没有参与到暴动中的古族仅仅不过几个而已。 李老爷子叹息着,没有再说话。 我又问他:“是不是除去我们圣宗,还有有熊族之外,其余的古族全部暴动了?” 因为,光是药族下面就有两个附庸古族,而有熊族下面,更是多达四个之多。 “对!” 李老爷子满是苦涩的说道:“虽然我既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这样。整个华国,除去你们,还有有熊族,其余的古族都联合起来了。是我们太懈怠了,竟然让他们在这三年多的时间里结成这样的联盟。小庄,华国以后是否还能平静……只看这次是谁生谁死了……” “我明白。” 我也不禁叹息:“要是紫禁城出事,那整个华国基本上就得被他们掌控了。” 紫禁城乃是华国首都,重中之重,我不敢想象它要是被九黎族等攻破,华国将会是什么景象。若是华国彻底沦陷到众古族手里,我也无法想象平民们以后会过怎样的日子。总之,平等待遇显然是无法得到的,古族大概只会将平民当成奴隶。 随即,我问李老爷子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老爷子缓缓说道:“他们现在从各路向着紫禁城汇聚,有强者携带着上古阵盘,各军区不敢成建制的和他们作战,只能分散阻击他们……我也不知道各军区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但想来是没有办法抵挡住他们的。在这种时刻下,我也不敢让ZH再分兵出去,只能捍卫紫禁城。小庄,我以全国人民的名义,恳求你带着麾下的诸位强者来帮住我们ZH守住紫禁城,可行?” 我知道李老爷子为什么会恳求我,因为即便我们圣宗过去帮忙,赢面也非常小,除非…… 除非上头决定使用大规模杀伤武器!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会毁掉整座城池,后果不堪设想。古族全都学聪明了,他们从闹市中过,不给军方投放大型武器的机会。而且,根据铃铛给我的消息,有些古族,譬如九黎,他们甚至还在军队后面押着上万的普通人同行,这让得军方根本就不敢使用大杀伤的武器。 古族可以不顾普通人的性命,但华国官方,不行。 我微微皱眉,随即咬牙道:“我现在就带人赶过来。” 生是华国的认,死是华国的鬼,我不能让这片生我养我的地方生灵涂炭。虽然我未必能够改变华国最终的结局,但我必须为此而奋斗。那样的话,即便是死,我也是死得其所。 古族人的心气太高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普通百姓以后被他们鱼肉。 我们是在平等的年代中长大的,没有谁愿意去尝试“奴隶社会”的滋味。 挂掉李老爷子的电话时,我已经飞回到我们圣宗在绿洲小镇的大殿里。 圣宗各大殿偏殿都早已经完全建立好了,巍峨高耸,壮阔庄严。正中的主殿最为气势磅礴,金灿灿的恍若仙宫,而在大殿的顶上,则是有个巨大的铜钟。这铜钟上篆刻着极多的古朴纹路,经过老爷子的特殊炼制,现在在我们圣宗内有着特殊的效用。 只有在圣宗发生极大的事件时,铜钟才会被敲响,上一次敲响,还是华国元首亲自来我们圣宗做客。 那是个睿智温和的老者,但偶尔双眼中也会有精芒闪过。他很让我尊敬。 我径直落在铜钟旁,然后催动内气,用铜杵猛烈敲响了铜钟。 钟声嘹亮低沉,带着极为威严之气,在我敲响的瞬间荡漾开去,响彻整个圣宗。 老头子因机缘巧合之下,传承着上古炼器之法,这铜钟是他亲自祭炼而成,声响如雷,绵远悠长,自然不是普通铜钟可比。 钟声连响九声。 这代表着是关乎圣宗存亡的大事。 上次即便是那位老人前来我们圣宗,铜钟也只是响了六响,以示尊敬。 钟声刚落,便有四道流光出现在大殿前的空中,极速朝着大殿这里飞来。 三年多过去,在聚灵阵和吸灵阵以及药族丹药的辅助下,我们圣宗弟子进境飞快。药族有两个长老成功突破到金丹期,段前辈和他妻子也是双双踏入了金丹之境,让人艳羡。 也就是说,我们圣宗现在已经有九个金丹修士之多。平素里,便是段前辈他们四个常驻在宗内。 他们在大殿前落下,朝我施礼:“见过宗主。” 我点点头,脸色凝重,只是站在大殿的前面。 很快,便有许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朝着大殿汇聚了过来。这都是我们圣宗的弟子。 数百虚胎,七千多弟子,这便是我们圣宗现在的实力! 谢甚源、颜白雪、谢过源、财老鼠、黄老伯、绛元、亥特、燕倾城、司鸿释玉他们等圣宗高层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等到人数差不多到得齐了,纷纷朝我施礼道:“见过宗主……” 这声音如虹,让得我内心也不禁有几分震荡。 我举起手,用内气喊道:“半个时辰以后,本宗内劲以上弟子,全部随我出征!” 我的声音几乎形成气浪,传播开去。 听到我这话,无数弟子眼中闪过惊讶之色,但他们谁都没有交头接耳。 九声钟响,谁都知道事情已经严重到关乎圣宗之存亡。 随即,整齐的声音再度响彻在圣宗大殿的前坪里,“谨遵宗主号令!” “出征!” “出征!” “出征!” 他们都不知道我是要去打哪里,但在此刻,却全部都高声的呐喊起来,士气高昂。 这都是黄老伯、谢甚源他们管理有方的功劳。我们圣宗这些时日以来,时刻准备着战斗,从未松懈过,因为我们都知道,在科技文明和修行文明没有彻底的分出胜负或者是融合前,这个世界不会有真正的平静。 366.征战(上) 其后,燕倾城、司鸿释玉、谢甚源、黄老伯他们各自带着各殿的认匆匆又离开了大殿。 这里很快又变得空荡荡起来,还有颜白雪、绛元还留在这里。 两女的眉头都紧紧皱着,颜白雪问我道:“庄严,出什么事情了?出征哪里?” 我没有瞒她,沉声道:“九黎族等古族进犯紫禁城,想要夺取整个华国大地。” 两女同时张大了嘴,眼中露出极度惊讶之色,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们华国军事力量强大,ZH又向来强势,压着古族,真的谁也没有想过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九黎、神农等古族竟然隐忍三年多后突然发难,而且不约而同的拿出上古阵法这种大杀器,的确让人猝不及防。他们显然已经早想好完全的对策了,让得军方投鼠忌器。 我把颜白雪和绛元搂在怀里,说道:“白雪、绛元,孩子们就交给你们照顾了。若是听到我们败了,你们就带着他们离开圣宗,千万不要迟疑,好好活下去!” 颜白雪满脸担忧的看着我:“你不打算活着回来吗?” 我只是说道:“我不能让古族攻破紫禁城。” 绛元欲言又止,颜白雪则是轻声说道:“我支持你……” 她和我都是在华国这片土地上长大的,对华国有很深的感情,这点绛元则是没有。 随后,我带着两女回到别墅里,和谢囡囡、成小敏、溪溪她们告别。他们眼眶全都是红红的,这让得我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但是想到此时此刻圣宗里有无数的弟子也正在和他们的家人们告别,我便知道此时此刻我不能太顾及儿女私情。作为宗主,我总得身先士卒的。 庄野还是那么虎头虎脑,叫嚷着道:“父亲,我也要跟你去征战。” 他那只黑虎倒是长得颇为威风了。 我看着才不过和黑虎差不多高的庄野,笑道:“好好修行,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出去征战。你现在连虚胎境界都还远远不到,跟着我们去征战,只能给我们端茶递水,你愿意吗?” 他顿时满脸不屑道:“我才不愿意端茶递水呢!”说着,他带着黑虎往外面走去。 秦栋是几个孩子里最懂事的,只是深深看着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我能感觉到他眼神里对我的关心。 我走上前去,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好好修行。”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说,但到这种时刻,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此时的我就像是古时候要上战场的将军,心里也明白得很,说得再多,不如活着回来。 我从未感觉一个小时过得如此快过,几乎是眨眼即逝。 这个过程里,只有李老爷子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帮我在江南机场里面安排好专机,问我何时出发。 快要到时间时,我依依不舍的离开别墅,飞往前殿。 到前殿,我们圣宗的数百虚胎境修士已经整装待发,个个都宛若是神仙中人。 这些人里多数都是以前药族的女弟子,因为她们的修为原本就要高于圣宗的其他殿堂。天枢殿、天玑殿、天权殿、玉衡殿四殿的虚胎强者加起来也不过才十多位而已,他们以前的实力实在是太差了,这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弥补得上来的。 而且,以前依附在药族下面的两个古族也全都归纳在了天璇殿,这更是让得天璇殿强者众多。 可以说,我们圣宗其实就是靠药族撑起来的。当然,老头子、高莫离、青衣剑仙还有我得另外算。 此时此刻,这些虚胎强者们手里都持着各式各样的上古兵刃,这些兵刃虽然并非全部是灵兵,但却都不是凡品,散发着颇为惊人的气息。这股虚胎之气与兵刃之气汇聚,让得他们队伍的上方甚至都有极强的气机在若隐若现,这种气机便等同于金丹地仙的威压,我好似感觉被野兽盯着。 这便是我们圣宗最精锐的力量! 短短数年的时间,我们圣宗已经壮大如斯,看着他们,我心里也不禁是波澜壮阔。 如果再给我时间,我甚至有把握把圣宗打造成全世界最顶尖的修行势力。 只可惜,九黎族等暴动,这件事情真的是发生得太突然了。连老头子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赶回来…… 我悬浮在空中,看着下面的圣宗精锐们,提气举枪喝道:“圣宗子弟!随我出发!” “尊宗主号令!” 他们齐齐向我躬身,气势更加振奋,队伍上方的气机更为惊人。 以前有人说气冲云霄,气机能搅动天上的黑云,我不信,但现在我却是有些相信了。数百个虚胎居士便能有这般气势,若是数百个金丹修士,说不定真的能够用气机搅动天上黑云也说不定。我很难想象那将会是何等壮阔的景色。 我用力握了握拳头,然后便驾驭着暗金枪率先往秘境外面蹿去。 此去,我们将要面对大半个华国的古族。但我不惧,因为我心中有信念。 想起现在愣是已经执意搬回到世俗中居住的父母,我能感受到肩上沉甸甸的责任。我不能让那些野心勃勃的古族破坏这片天地的宁静,为此,我宁愿付出我的性命。 虽死!尤荣! 段前辈及其妻子,还有天璇殿的两个金丹长老仅仅跟在我的后面,其后,便是我们的虚胎大军。 他们都乘坐着灭蒙鸟。这是我们圣宗的“飞行器”,飞行速度不比虚胎居士要慢。 我打算带他们飞去江南机场登机,然后径直前往紫禁城。 古族之势如雷霆,我们不论是开车过去还是飞过去都很难来得及,只有坐飞机才能赶上。毕竟,有熊族等古族距离紫禁城很近,他们根本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就能冲到紫禁城去。 冲出秘境,我带头直往江南机场方向飞去。 数百灭蒙鸟在后头展翅高飞,这等景象也颇为壮阔。 然而,我们才冲出秘境没有多远,刚刚离开壶口山范围,地上就突然有几道气息直窜起来。 是金丹地仙! 我瞬间感应到这股气势,猛地止住身形,冲着后头的虚胎弟子们举拳喝道:“散!” 他们立刻驾驭着灭蒙鸟飞散了开去。 而几乎同时,地面上有七道极其魁梧的身影朝我们冲来。是九黎族的野人。 九黎族下有九大氏族,同宗同源,或许是修行功法的原因,他们的身躯全部都异常魁梧,和罗丝国的刑天族差不多。 我心里微惊,“看来九黎族也早就猜出来我们圣宗不会袖手旁观了。” 他们竟然派遣七个金丹地仙来阻击我们圣宗驰援,真是舍得下血本。他们无疑已经把老头子、高莫离、青衣剑仙和谷主都算进来了,要不然不会派这么多金丹地仙过来,而且气息看上去都颇为不俗。 七个九黎族金丹修士并没有着急动手,只是在我面前数百米处悬浮着。 为首的那人声如惊雷,冷冷冲着我说道:“退!或者死!” 他很霸气,声音里含着浓浓的自信。 我感觉到这个人的气息甚至不在高莫离之下,他绝对是金花地仙级别的修士。 这等修士,已经堪称为世界顶尖。 我心里极快的盘算着,若是和他们打,我们显然讨不到好处,只怕还会损失惨重,毕竟这是七个九黎族金丹。我和段前辈等五个金丹修士不可能挡得住他们,因为段前辈他们才是金丹初期而已。 我脑子里响起这样的声音,“要是在这里就受创,未免太不值当了……” 想到此处,我打算舍弃脸皮不要,先率军退回壶口山秘境再想办法。 而这时,在数里外的空中,却是有几道虹光朝这里疾驰而来。 老头子那炫目的金色金灿灿的,还是那般显眼。 他们终于赶回来了! 我心里大喜,把暗金枪持在手里,直直指向九黎族的七个金丹,随即朝着他们杀了过去。 367.征战(二) 有老头子他们在,我心里不再对这七个九黎族金丹感到忌惮。他们是强,但我圣宗的顶尖力量也不弱。 我体内的八颗由伏羲八卦气凝聚而成的金丹在窍穴里滴溜溜的转动着,如同灼热的太阳般释放出极为浓郁的内气,这股气通达我的全身,并且汇聚到暗金枪里。这让得暗金枪光芒大盛,哪怕在阳光下,也尤为显眼。 段前辈持着枪在我身侧,也随着我杀向九黎族金丹,其后是他妻子还有两个天璇殿长老。 老头子他们显然是看到我们了,直直朝着这边飞来。 九黎族的金丹发现老头子他们,脸色都是阴沉下去,随即露出怒容,挥舞着骨棒朝我们冲杀而来。 他们对自己的实力有极强的信心。九黎族的族人都很有胆色。 我径直迎向他们中间为首的那个金花地仙,很快与他相遇,手中暗金枪直戳他的心脏而去。 他怒喝着,骨棒带着极其厚重的气息砸向我的脑袋。 段前辈他们也在这个刹那各自和九黎族的金丹交上手了。 我并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因为即便他们修为不如这些九黎族金丹,但终究是金丹地仙,不会轻易陨落。 我还未真正与金花地仙交过手,特别是九黎族这种强悍的金丹,此时涌出全力,没有丝毫保留。斗决、太极意境都被我施展到极限。 我们两都没有同归于尽的想法。 在我的暗金枪要戳进他胸口,而他的骨棒也要砸到我脑袋上之际,我们两同时抽身避开,暗金枪和骨棒划过弧线,剧烈碰撞。随即这碰撞便如同点燃的炮竹般没停了。 他的力量很强。这是九黎族人共有的特点。 我虽然既不愿意承认,但我的身体力量的确不如他,这是事实。 好在我太极意境又做突破,借力打力炉火纯青,倒也不惧他力气大。太极之道是我们华国的武道瑰宝,即便是放在修行中,也同样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就是因为它的本质已经触及到宇宙之道。 暗金枪在我的手里可谓是已经耍出艺术了。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浸淫枪法九年有余,可以融入太极意境,当真不可小觑。 从这九黎族金丹越来越怒的神情里我便知道他打得非常的憋屈。他的力道比我强,气势也比我猛,却如同处处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这就是太极的妙处。 而很快,老头子他们也已经杀过来了。 老头子一如既往的霸气,人还未至,他的招牌金龙便已经到了,张牙舞爪的朝这边扑过来。 这金龙气机牢牢锁定着和段前辈妻子厮杀的那个九黎族金丹地仙,让得那个金丹地仙丝毫不敢怠慢,慌忙抽身,脸色涨红,用尽全身的力气挥舞着骨棒朝那金龙砸去。他显然感受到金龙的强大气息了。 “砰!” 气波扩散开来,如同荡漾的波浪。 金龙溃散,九黎族的那金丹也不好受,嘴角已是溢出血来。 老头子的实力太强悍了,随着我实力越强,我便也愈发觉得他强了。他有半步光墟的实力。 虽是半步,但只要带上光墟这两个字,便足以笑傲整个地球了。 我不敢肯定老头子和青衣剑仙就是地球上最厉害的人,但地球上应该没有修士能胜他们。以他们半步光墟的实力,能够傲然整个地球。 而我距离他们这样的境界,也仅仅只差一个层次了。我很向往。 只是,看似很相近,但这步却也不是那么容易迈出去的。 在这刻,看到老头子他们杀到,我心里便彻底的放松下去了,厮杀时再无任何顾忌。 九对七! 我们的金丹修士人数瞬间超过九黎族,而且,即便是高莫离和谷主,也是妥妥的金花地仙实力。 他们刚刚加入战阵,这里的形式便陡然不同了。刚刚还威猛霸气的九黎族金丹们瞬间气势被压制住了。 谷主骑着青黛鸢在不远处弹奏古琴,看似飘渺,那古琴音中却带着极强的气劲,让得被她气机锁定的那个九黎族金丹身上瞬间出现了几道血痕,发狂怒吼,狂乱用骨棒横扫虚空,继而想要往谷主杀去,却是又被突然间赶到的高莫离给拦住了。 高莫离的剑极快,比三年前更加难以捉摸了。 他得到的先祖传承似乎剑走偏锋,剑法全部用在追求“快”这个字上面了。 而青衣剑仙的剑法,则应该是用“势”来形容了。 他和高莫离都应该算是剑走偏锋那类。 他的长剑挥舞间,虽时而显得沉重,时而显得灵巧,但却总感觉像是随时都能搅动这天地风云一般。和他对战的九黎族金丹虽然连连嘶吼,也气势威猛,但却无可奈何的被青衣剑仙压制着,就好像是被这天地给锁定。 老头子和我,都是全面发展的类型。 他的金光巨剑看似大开大合,却暗含着比我还要高深的太极意境,让得和他厮杀的那个九黎族金丹满脸郁闷得像是要吐血似的。 我们这十多个金丹的厮杀,让得这整片天空都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是数年来都不曾出现过的壮丽景象。 更何况,旁边还有数百个骑着灭蒙鸟的虚胎弟子在旁边掠阵。 很快,九黎族的金丹地仙们的气势便有些弱了,他们已然知道自己无法抵挡我们圣宗这些高手了。 不到十分钟,被青衣剑仙和天璇殿一个长老联合对付的那个九黎族金丹地仙率先喋血,他在躲避开天璇殿长老的瞬间,被青衣剑仙带着极强气势的一剑直戳进后脑里,当场便殒了命。金丹修士再强,大脑、心脏这种要害处受到伤害也没法避免陨殁。 这个金丹地仙死前的不甘怒吼,让得另外六个九黎族金丹心里的惧意更甚了。 他们大概怎么也没想到我们圣宗的实力如今已强悍到这个地步,因为我们圣宗聚灵阵和吸灵阵的事情从未传扬出去过。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到我们宗内弟子如今的修行速度有多么的迅速。 很快,和老头子厮杀的那个九黎族金丹也被谷主抽冷子突然攻击而失去了手臂,然后被老头子门板似的金光剑横扫成了两截。和我厮杀的这个九黎族为首的金丹见到此情此景,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带着无尽怒气的大吼:“撤退!” 随即他率先朝着远方飞去。 我不愿意让他们这么轻轻松松的离开,想要把他们留下来,挫整个九黎族的锐气。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提枪朝着他追了过去。 其余四个九黎族的金丹修士也逃,同样被老头子他们紧追不舍。 最后,又有三个九黎族金丹地仙死于我们手下,其中便包括和我厮杀的那个。他在逃窜间被我用大日明王轮擦到后背,受了点伤,随即硬生生的被我追杀至死。死前他也在我身上留下了几道伤痕,虽然大多都是骨棒和我擦边而造成的浅伤,但我后背也被他的骨棒结结实实砸到,脊梁骨都差点给砸断了。 如果不是有金蚕蛊在,这样的伤也足以让我在短时间内丧失战斗力。 我和老头子他们直直追到洞庭江畔才没有继续追击,七个九黎族金丹仅剩下两个狼狈不堪的逃走了。 我从他们身上把丹药什么的全部都搜刮到手上,然后才回到壶口山,带着我圣宗弟子继续往江南机场飞去。首战告捷,这无疑让得我们的士气更甚了,刚刚九黎族陨落在我们手里的可不是寻常修士,而是金丹地仙,而且是足足五个。 这等损失,即便是九黎族那种顶尖的古族也会觉得肉痛。 更重要的是,他们即便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却没取到什么效果,连时间都没有拖延很久。 我们很快便到了江南机场的上空。 铃铛竟然在这里,带着她手下ZH9的那些人。她也突破到虚胎之境了,我们刚到,她便飞了上来。 368.征战(三) 见到我,她仅仅是点点头,随即便匆匆说道:“跟我来!” 紫禁城那边的形式显然不太好。 我也不敢怠慢,连忙率人跟着铃铛落到机场里,然后分成四批登机。有四架大型客机在等着我们,连灭蒙鸟群都被安排上了飞机。我才刚在飞机上坐下,铃铛就走到我旁边来,然后毫不见外的在我旁边坐下,对我说道:“你看看,这是卫星实时拍摄的视频。” 她打开某个软件,手里屏幕里显示出画面来。 我看着,不禁又是色变。 画面上是现代军团在和古族军团对决厮杀,子弹、炮弹纷飞,羽箭如同下雨似的几乎遮盖住天空。 有金丹修士在现代军团中肆虐,手中的长刀把坦克车都斩为两段。 不过也有成片的古族修士倒下。华国军方也有威力强绝的秘密武器,专门用来克制修士的。 这是血与泪的厮杀。 我看到无数人扑倒在土地里,再也没有能爬起来。 “这是哪?”我问铃铛道。 她沉声道:“这是苏省云港市,交战的是苏省守备军和神农族,还有神农族下面的两个附庸种族。” 硝烟四起。 我看到视频里到处都有火光在弥漫,有惨叫哭喊声起伏。 苏省守备军还能撑得住,天上有战斗机支援,但损失非常惨重。 我皱眉又问铃铛道:“苏省守备军怎么才这么点人?” 从视频上来判断,我估计苏省守备军此时在战场上的不到两万人。这还不到整个军区的五分之一。 铃铛叹息道:“不敢全杀过来,怕神农族用上古阵法,只能和他们打消耗战。” 我沉吟着点点头,心里叹息,不再问什么。 上古阵法实在是个大杀器。 飞机起飞了,渐渐的飞向高空。 铃铛灵巧的手指在手机上输入着指令,给我转换了数个战场的场景。 现在华国境内到处都是战火,十多个古族想要冲到紫禁城里去,而各省的守备军则是用性命在阻挡他们的脚步。虽然古族的损失也惨重,但总的说来,还是军团的损失更重得多。 可随身携带的已经篆刻好的上古阵法并不算太罕见的东西,威力不强,远远比不上我们在风族秘境里遇到的那个护宗大阵,但是对付现代军团实在是利器。因为各守备军的士兵最多也不过是段位高手而已,他们根本就无法承受得住阵法的威力。 我越看,心里便是越怒,只觉得双眼中欲要喷出火来。 这些古族真是太狠了! 我甚至看到有古族挟持着平民百姓前进,让得守备军不敢使用大型武器,只能任由他们屠杀。 这样下去,他们迟早都会冲到紫禁城去。 上面,终究没有动用那些禁忌武器的决心。我想,他们哪怕宁愿整个华国都沦落到古族手里,也不会愿意把那些禁忌武器投放在自己的国土上吧!因为那样做的话,谁都无法承受自己良心的谴责。 十多个古族,数万之众,兵分十路,浩浩荡荡的杀向紫禁城去了。 我们处在云端,也极速的往紫禁城赶去。双方都在争风夺秒。 忽然,铃铛又转换场景时,我看到画面里有无数的灵兽在崩腾。 这! 我心惊:“怎么会有这么多灵兽?” 这些灵兽怕是在数万之众,浩浩荡荡的崩腾起来,这阵仗实在是太吓人了,简直无可抵挡。 而在这些灵兽的对面,则是现代军团的坦克军团。坦克射出炮弹,却是收效甚微。 这些灵兽的速度和防御力都太强悍了。 哪怕是现代化武器,也无法对它们造成太大的伤害。 铃铛答道:“这是九黎族豢养的灵兽,在上古时期,他们驱动使唤灵兽的能力便已经是天下无敌了。” 我心里更为惊讶,甚至称得上是惊惧,“那他们现在打到哪里了?” 铃铛满脸凝重的说出三个字:“南河省。” 江北过去便是南河,再从南河过去,可就到北河境内,要接近紫禁城了…… 我不看好南河的守备军,因为九黎族的实力实在是太强悍了,此时的他们如同出笼的野兽,找到了对付现代军团的方法,他们不可能让南河的守备军抵挡住自己的脚步的。 我看着无数的士兵被灵兽扑刀在地,然后撕咬成碎片,眼睛已经彻底红了。 得想办法对付这些灵兽,不然光是这灵兽大军便足以让人焦头烂额。 但是,此时此刻我却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我们圣宗也有携带型的上古阵法,但这样的阵法,也就最多能绞杀内劲层次的高手而已,对付这些防御出众的灵兽,只怕未必能取到多大的效果。而且我已然看出来,这些灵兽里面赫然有不少都已经不是内劲大师层次能够相比的了,堪比内劲宗师都不在少数,甚至连媲美虚胎之境的也有。 我紧紧皱着眉头,思索着对策。 两个小时后,我们在紫禁城六环外的飞机场着陆。 我们的速度无疑要比九黎族他们快得多,但饶是我们赶到,情势也不容乐观。 李老爷子竟然是亲自在机场等着我们,我刚下飞机就看到他带着几个军装壮汉匆匆朝我走来。 他眉头锁成了川字型,满脸的疲惫。显然在出现这样的突发状况后,他的脑子已经超负荷运转。 到我面前,李老爷子朝我伸出手道:“小庄,你们总算是赶过来了!” 随即,他对我后面的老头子、青衣剑仙他们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我问道:“李老爷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不容乐观啊!” 说到这问题上,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和古族交战的守备军全都损失惨重,他们挟持着平民在军队里作为人质,我们没法使用大范围的杀伤性武器,只能且战且退,勉强拖延他们的步伐。”李老爷子轻轻松了口气,“不过现在你们已经赶过来了,只要等有熊族的人过来,我们就可以让各省的守备军撤下去,不再继续用战士们的性命去阻挡他们的步伐了。” 我稍稍觉得惊喜:“有熊族的人决定来帮我们?” 有熊族的立场向来都是中立,好似飘然于世外,我以为他们会选择作壁上观的。 “嗯……”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感慨道:“好在古族里还有有熊族这样的部族,要不然我们真的没有半分希望。”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幽深了些,“早知今日,我早就把这些古族全部驱逐了,绝不会给他们在我们华国境内放肆的机会。” 我知道李老爷子已经彻底的怒了。 以前华国军方不是没有机会将各个古族剿灭,只是他们念在都是炎黄子孙的份上,容许各古族在华国境内休养生息,只要各古族不扰乱社会秩序就好。现在,李老爷子他们后悔了,就代表着,他们要彻底的和各古族做个了断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老爷子抬头看着天空,也不再说什么。 没多长的时间,又有五架飞机在这个机场里降落。我知道是有熊族的人来了。 他们应该也只出动了虚胎居士,不过他们的虚胎居士也比我们圣宗要多得多了,足足有上千。 有熊族的男人们都还穿着兽皮,倒是女人打扮得颇为精致,都像他们的圣女轩辕静那样穿着宫装。 他们从飞机上缓缓的走下来,李老爷子朝着个持着拐杖的有熊族老人走去。 这老人老态龙钟,好似随时都可能死去似的,但在有熊族的地位很高,他便是有熊族的巫老。 有熊族没有巫老团,他们整个族群便仅仅只有这么一位巫老,在族群里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而在巫老的后面,则是跟着有熊族的族长和众长老。他们族内的长老很有地位,连圣女轩辕静都只能站在第三排。 李老爷子刚迎上去,我就听到他匆匆的在问有熊族巫老:“巫老,卜算结果如何?” 我心里知晓,他肯定是有拜托有熊族巫老占卜此次的胜负。 369.征战(四) 说实话,我心里并不认为有熊族巫老能算出来什么,虽然他看上去很睿智,眼神深邃得让人无法琢磨。 这是整个国家的走势,远非个人的命运那样简单。连老头子都说算不出来,我觉得这位有熊族巫老在卜算的造诣上还能超过老头子,因为老头子修习的可是卜算天下无双的伏羲八卦经。 果然,有熊族巫老带着遗憾的摇摇头,叹息道:“天机难测啊……” 李老爷子闻言,不自觉的握起了拳头,微微闭起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时,他的额头上仿佛多了几道皱纹,对有熊族巫老说道:“劳烦巫老了……” 有熊族巫老颤颤巍巍的摆摆手,好像随时都会在风中跌倒。 轩辕静在人群中瞧见我,悄然走到巫老身侧,说了句什么,随即有熊族的巫老朝我看了过来。 他的眼神似乎有神性,带着佛家中所说那种能度化人的力量。我知道这是精神层次高到某种程度的表现,用修行上的话来说,则是灵魂之力很强。 我冲着他微微点头,算是问好。 其后,李老爷子带着我们圣宗,还有有熊族的人离开了机场。虽然我们人数仅有两千不到,但全部都是内劲层次以上的高手,最差也是虚胎初期,这股力量足已经影响到此时决战的胜负之数了。 机场外,绵延排列着数百辆挂着军牌的车。 我和有熊族的巫老被李老爷子邀请去坐他的专车,我们都知道李老爷子是有话要和我们讲,没有推辞。 到车里,李老爷子开门见山的说道:“此次便拜托两位了。” 他说得很诚挚,即便是面对我这个晚辈,眼中也带着恳求之色。我心里触动,因为李老爷子是国之大员,在整个华国境内也鲜少有人能让得他让这般态度对待,他这是在为华国的平民百姓们恳请我和有熊族巫老的帮助。我们也是修行势力,在这种形势下,完全可以选择袖手旁观。 哪怕来了紫禁城,我们也可以选择两不相帮。九黎族、神农族绝对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 李老爷子他们是真正为全国百姓考虑的好人、好官。 我点头道:“老爷子放心,他们想要入紫禁城,除非踏着我庄严的尸体进还差不多。” 有熊族巫老也说道:“我们有熊族必会竭尽全力。” 李老爷子见我们两这样说,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个电话出去,“我是李大同,有熊族和圣宗的修士们已经赶到了,我立刻布置防御,让各守备军撤退吧,不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挂掉了电话。 我微微皱眉,问李老爷子道:“老爷子,您就打算这么放那些古族过来?” 他深深点头:“不放又能怎样?难道继续让我们的士兵们送命下去吗?” 我又道:“我们要在紫禁城这里和他们决战?” 李老爷子又是点头:“我们现在已经在着手将六环外的民众转移了。” 我抿抿嘴唇,最终还是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光凭我们,能抵挡得住那些古族的人吗?老爷子,他们可是有数万人,全部都是修士,而且还有灵兽,如果我们不依靠各省守备军消耗他们的力量……” 我并没有把话给说完,因为后面的无法说出口。我心里,确实觉得应该让守备军用性命去抵挡众古族。 这是华国的存亡之际。我觉得,此时应该做出适当的舍弃。 李老爷子自然能听出来我的心思,幽幽道:“只要我们能挡得住,各省守备军总还能过来驰援的。” 我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你们是想把古族的人全部放到紫禁城这里来,然后围攻他们?”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 有熊族巫老深邃的眼神中始终没有波动。 我还是皱眉,又问李老爷子:“冒这么大的险值得吗?万一紫禁城……” 李老爷子看看天,道:“那就是命中注定了,起码我们减少了损失,不是吗?” 我闻言,不再说什么。说到现在,我心里也明白,我想到的这些,李老爷子他们早就已经想到了。 虽然冒险,但他们的方法是最正确的。就算真用守备军士兵的性命去填,也未必能消耗那些古族多少力量,待得他们都聚集到紫禁城来,再展开决战,这也有利于现代军团发挥出他们的优势。只是……那些古族手里的平民人质们终究是个难题啊! 汽车飞速的行驶着,最后在六环外的卫南军军区里停下。 紫禁城作为华国的首都,乃是重中之重,有东南西北四个护卫军军区保护。这四大军区平素里被人戏称为御林军,战斗力在全国各军区里都是最顶尖的。 李老爷子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对有熊族巫老说道:“巫老,南方这边便拜托你们有熊族了。” 有熊族巫老轻轻点头,没有说话。他的脸上也有些凝重之色。 九黎族和神农族都是从南方杀过来的,这里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 待得轩辕静他们走上来把有熊族巫老接下车,李老爷子又让司机开车,载着我往军区外面走去了。 我们的车后面,是那些载着我们圣宗众人的车跟了上来。 这显然都是李老爷子早就已经筹划好的。 车才刚出发,他就对我说道:“小庄,西方就拜托你们圣宗了……”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西方的压力无疑要比南方小得多,但也很危险,因为那些古族或许会选择从西方来突破也说不定,以修士们的速度,这并不算什么难事,他们完全可以从南方转移到西方来。但我只是点点头,问李老爷子道:“老爷子,人都已经疏散好了?” 他叹息道:“快了……只是他们的财产……” 他是太在乎平民百姓了,不舍得他们遭受到任何痛楚。 我不由说道:“老爷子,现在不是在乎那些东西的时候了。能保下来紫禁城才是最重要的。” 老爷子瞧瞧我,眼中有些悔意闪过,随即叹息,“唉,人老了,再也没有年轻时的果敢了。”说着,他突然笑起来,“呵呵,要我还是年轻的时候,早就把那些古族给轰成渣渣了,哪会给他们现在这般猖獗的机会。相当年我在军队里,被人笑称为李大炮,下面的人在我面前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 他吸了口气,摆摆手,“现在是人越老,便越没有锐气了。” 我在旁边轻声道:“老爷子你只是不忍心看到百姓们受到牵连而已。” 他又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陷入了回忆:“是啊,在战争年代,我见过太多的人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了。现如今的和平年代,这种安康的生活是无数的战友们用鲜血才换回来的,我不能让他们的鲜血白流,我有责任有义务让百姓们都过得安稳……只可惜啊,我到最后,却还是没有做到让百姓们真正的安稳,甚至有可能连这片战友们用无数鲜血才打下来的大好江山都保不住……我愧对他们啊……” 李老爷子睁开眼睛,稍显浑浊的眼睛里竟然已经有泪水在蔓延。 像他这种地位的人,轻易不会再淌泪了,但李老爷子此时却是在我面前真真实实的淌下了泪水。 我们这代人,永远都没有他们那代人这样,对脚下的这片土地充满敬爱。 我近乎呢喃的低声说道:“会保住的……我们肯定会把这大好江山保住的……” 这句话,我说给李老爷子听,也说给自己听。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庄严,你宁死,也不要让古族的人践踏这片土地!” 370.征战(五) 最终,我们圣宗弟子在西方护卫军军区里落足。 西方护卫军已经在这里沿着六环布置好防线。从南到北都已经架设好地地导弹、地空导弹等,还有许多的装甲车和坦克车在严阵以待。 六环这里,可以说是整个紫荆城最后的防线,也是唯一的防线。华国高层打算在这里和古族决战,若是防线被突破了,那紫禁城将易主,若防线没有被突破,那古族的下场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这里将会是华国境内修行文明和科技文明的决战之地。 李老爷子事物繁忙,在将我引荐给西方军区的总司令后便匆匆离去。他离开前带着请求意味的跟我说让我配合西方军区作战。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听从西方军区作战指挥部的指挥,我没有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我想,如果在这种时刻还计较谁是主谁是从的话,那我们必输无疑。 离开前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中满含着鼓励。不论是我们圣宗,还是ZH,都已经没有退路。 李老爷子刚走,我就向旁边西方军区总司令戚雷强请示:“司令,我们圣宗有什么任务?” 戚司令说道:“庄宗主,你们的任务就是随时准备支援,不要让古族的任何人突破六环线。另外……若是有金丹强者过来,只怕也得你们出手才行。” 我点点头,正要说话,戚司令的手机却是响了起来。 才接听电话没几秒,他勃然色变,怒骂:“那些狗娘养的畜牲。”他气得狠狠的把军帽都给摘了下来。 我感觉到不妙,“戚司令,出什么事了?” 他匆匆的往军区大楼里面走去,连我们圣宗的人都顾不得安排,“庄宗主你随我过来看看。” 我对燕倾城她们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们在这里等着。然后跟着戚司令往军区大楼里面走去。 到大楼的第五层,这里是军区里专门负责卫星监控古族动向的大厅,里面摆着许多电脑,电脑后都有士兵在操作,手指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舞动着。还有些军官坐在不远处,满脸紧张的看着大屏幕。 大屏幕上有许多个视频场景,上面就是此时朝着紫荆城汇聚而来的那些古族。 这都是卫星传播过来的画面。 戚司令脸色难看无比:“放大巴蛇族的镜头。” 巴蛇族,我想起四年多前风族圣子邀请我们聚会时,我看到的那个魁梧青年。右耳挂着很大的耳环,额头上有很多的青色刺青,脚下踩着条水缸粗细的巨蟒,巴蛇族的圣子算得上是气宇轩昂。 而在我愣神的这个瞬间,大屏幕上已经出现变化,有些视频窗口被挤到旁边,有个窗口被放大,占据中间大部分格子。这让得这个视频镜头里的景象顿时更为突出的浮现在我们的眼前。我刚看到这镜头便几乎目呲欲裂,只觉得无穷的愤怒在这刹那间全部涌上我的头顶,让得我有种胀胀的感觉。 这些畜牲! 巴蛇族这些混蛋! 在卫星传送过来的画面里里,巴蛇族的大军竟然在城市里大肆屠杀,做着奸淫掳虐的勾当。 他们的族人嘴角带着狰狞的笑,杀死一个又一个的普通人,甚至在当街就奸淫妇女,让得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慌乱。这情景就像是丧尸危机,只是这个古族的人无疑比丧尸要厉害得多了。 而且,民众在被他们虐杀后,竟然连个尸首都无法留下,全部被他们豢养的巴蛇吞到了肚子里。 疯子! 他们就是嗜杀的疯子! 混蛋! 我紧紧的咬着牙。 我在画面里突然捕捉到巴蛇族圣子的踪影,这个本来就颇为邪魅的圣子此时嘴角挂着狰狞阴狠的笑容不说,甚至嘴角还有血迹遗留。这显然不会是他的血,这个混蛋,竟然吸食活人的血。 此时此刻,整个监控大厅里都鸦雀无声,气氛无比的压抑,有怒气在凝聚。 我咬牙,问戚司令道:“他们这是在哪?” 戚司令沉沉说出三个字:“津天市!”他的声音里呆着浓郁的杀气与怒意。 我点头,说道“在古族打过来之前我们会赶回来。”说罢,我径直转身往大厅外面走去。 我不能容忍跋涉族继续在津天市这样肆虐下去,那将会是某个惨痛历史的再现。 巴蛇族这样的古族,当诛! 戚司令看着我离开,什么都没有说。 我走到大楼外,到老头子他们面前,沉着脸说道:“老头子,青衣前辈,莫离兄,师尊,师娘,你们随我去趟某市吧!”说着我又看向谷主:“娘亲,还有两位长老,这里便拜托你们照看了。” 谷主眼中露出担忧之色,问我:“小庄,出什么事了?” 我咬着牙道:“巴蛇族在津天市大肆杀害普通民众,我要去把他们灭掉。” 谷主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其实像是她还有老头子、青衣剑仙这些活了数百年的人,已经对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老头子和青衣剑仙已见过太多的朝代更迭,看过太多的杀戮,谷主更是药族的人,他们哪怕见到巴蛇族屠杀民众的画面,也不会像我这么生气。 高莫离的情绪就要激动得多,听到我这么说,当时便骂出声来,“这些狗娘养的畜生。” 他毅然看向我,“庄严,咱们走!” 我又看看老头子他们,然后便拔出暗金枪,往津天市飞去。 津天市离紫禁城很近,以我的飞行速度,只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高莫离踩着青锋剑紧紧跟随在我的旁边,杀意已经弥漫出来。 老头子他们也跟上来了。 他们其实未必太在乎这天下由谁做主,他们纯粹是因为我,才选择过来抵御众古族的。 我嘴上从未说过这些事,但都记在心里。他们都是我庄严这辈子遇到的贵人。 很快,我、段前辈夫妇、老头子、青衣剑仙、高莫离在空中划过长虹,到了津天市市区内。 巴蛇族的人还在肆虐。 他们的实力在众古族里还算不错,有两个金丹老祖。 此时,津天市的守军还有警察们正在抗击巴蛇族的人,但是他们不是大军团,手里只有平时维护治安的常规武器,最多也就有防止暴动的机关枪而已。这压根没法对巴蛇族的修士造成太大的伤害,这些成年的古族人最起码也是内劲层次了。 我还在空中,就看到接连有军、警被巴蛇族的族人徒手杀掉,也有不少被那些巨大的巴蛇囫囵吞枣般吞到肚子里去,要么被甩成肉泥。惨叫声响彻在这城市的很多街道里,交通早已经彻底瘫痪,道路全被巨大的巴蛇占据。 有巴蛇族的人站在路中间,看着旁边的惨状,肆无忌惮的笑。 这里简直就和人间地狱没有什么区别。 我很难想象已经有多少民众和军警折损在巴蛇族的手里。 “杀!” 我轻喝,率先朝着下面冲去,暗金枪上爆发出极其惊人的气息。 我要杀光这些巴蛇族的畜生。 落到地面上,我并没有催动斗决,只是运转起八股内气。对付巴蛇族的这些人,这种程度以及足够了。 我快速的蹿动在街道里,凡是出现在我的眼前的巴蛇和巴蛇族人都在眨眼间被我戳死,这不过是些内劲级别和虚胎级别的巴蛇族人而已,整个巴蛇族,也就他们的老祖还能和我过招。金丹和虚胎之间的差距有如天地鸿沟,我的威压就已经让得他们很难动弹了,只能像是木偶人似的任由我斩杀。 仅仅是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我的暗金枪上就已经沾满鲜血,我浑身也是血迹斑斑,如同是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似的。这些血都是巴蛇族族人,还有那些巴蛇的血。 我此时所处的这条街上的巴蛇和巴蛇族人都已经被我屠戮。 街道上,有数十颗圆滚滚的硕大蛇头,有小汽车那般大,显得极为狰狞。 371.征战(六) 原本在和这些巴蛇、巴蛇族人交战的军、警、还有逃窜的普通人看到我出现,并且以极快的速度消灭掉这些混蛋,此时都处于愣愣地状态。随即,有人猛地回过神来,他们显得很激动。 有人仰头冲着天狂吼,喊得声嘶力竭。 有人冲到巴蛇族族人的尸体旁,对着尸体猛踹,并且边踹边骂,还有扑上去撕咬的。 也有人仍是怔怔的。 不过他们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此时此刻眼角都有泪水流出来。 我眼睛扫过整条街道,确定没有巴蛇族的人遗漏,又向着旁边的街道跑去。 路边的大楼里肯定也有巴蛇族的人,但我没有时间去管。我现在无暇去找他们,只能先把街道上的巴蛇族人先杀干净。 就这样…… 我杀到心冷如冰。 杀到兽血沸腾。 数十分钟的时间过去,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个巴蛇族人,还有多少条巴蛇死在我的枪下。 我浑身都成了血红色,血腥味浓郁得时刻在刺激着我自己的鼻子。 在厮杀时我有遇到巴蛇族的那个圣子,他当时正施施然的站在中巴车的车顶上看着他们巴蛇族的族人在街道上肆虐。我冲上去,仅仅用几枪,便把他和他旁边守护着他的两个虚胎族人给戳了个通透。 虚胎居士的实力在我眼中已经如同蝼蚁。 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圣子,在我手下连一招都没能走过去。他死时,还兀自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日头要落了,黄昏了。 夕阳如血。 我从未见过这般血红的夕阳,因为我的眼前,睫毛上沾染着血迹。 我杀红眼了,整个世界都浮现出淡淡的红色。 巴蛇族的两个金丹老祖终于按捺不住,从街道里陡然蹿出去,冲天而起,想要逃离。他们显然是知道他们躲不掉,古族人的气质和普通民众有很大的区别,我和老头子他们轻易就能分辨得出来。 “哪里走!” 我看到他们出现在空中,被血红色的夕阳笼罩,登时朝着他们冲去。 老头子、青衣剑仙和高莫离也几乎和我同时冲天而起。 我运转起斗决,极速的追上两个巴蛇族老祖,和他们展开厮杀。 他们不过是铅花地仙,还不到银花地仙级别,虽然能和我对决,但最终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而此时,连老头子他们都在,这便注定了这两个巴蛇族老祖必死的结局。 他们两人在我们四个人的联手进攻下连十招都没能撑过,便被我和老头子斩于手下。我是怒到极限了,被我斩杀的巴蛇族金丹老祖坠落到地面上时,身上已经看不到完整的肉,浑身上下都是窟窿眼。 我冷眼看着这两个在巴蛇族地位无上的金丹老祖陨落,心里的怒气并未消散。 在他们还没有落到地面上时,我便又已经蹿下去,屠戮那些巴蛇族的漏网之鱼。他们的巴蛇目标太大,已经消亡殆尽了,但还有巴蛇族人隐匿在这个城市里。他们终究是隐患,我想尽可能的多杀他们。 直到我的手机响起来,我才停下杀戮。 电话是戚司令打过来的,他对我说道:“庄宗主,你们撤回来吧!” 我问道:“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戚司令说道:“巴蛇族已经近乎全灭了,你们继续留在津天市,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我心里却是有灵光闪动:“要不然我们赶去其他的地方,先屠灭几个古族?” 现在我已经没有丁点仁慈了,看到津天市的惨状,我只想把那些不安分呆在秘境里的古族全部屠灭。 他们不亡,整个华国便没有平静的生活可以过。 戚司令那边沉默了会儿,道:“不会有什么危险吗?” 我缓缓说道:“现在华国还有不危险的地方么……” 我知道戚司令是担忧我们会出事,但我更明白,我此时根本没有得选择。等着古族打到六环外,我们胜利的希望也不大,倒不如先消磨古族的力量。我和老头子他们都是金丹,速度很快,古族想要围杀我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因为他们现在是各自为阵,还并没有汇聚。 夕阳就要落到山下面去了。 黑暗在渐渐的笼罩这片大地。 我见戚司令不说话,问他道:“戚司令,现在离我们最近的古族是哪个?” 戚司令知道我是打定主意了,过几秒钟后,答道:“天马族,他们已经飞到了赤风市。” “好!” 我直接挂掉了电话,然后用手机打开了导航,搜索赤风市。我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城市,打开导航才知道,这个城市还位于紫禁城的更北方。天马族的秘境处在靠近华国最北方的春市,看他们的行进路线,他们显然是从秘境里直接往紫禁城飞过来的。 这个古族是专门豢养会飞的天马的古族,有极大的优势。 他们的实力和巴蛇族大概在伯仲之间。以前因为偏居在春市,在整个华国修行界的名气并不是很大。 在风族圣子的那次聚会上,我倒是也见过他们的圣子,是个颇为温润的青年。 我没有想到,连天马族也会参与到这次的事件里面来。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煽动。 我又冲到天上。 老头子他们见到我,也很快飞了上来。 他们也和我差不多,浑身都沾满了鲜血,甚至能挤得出血水来。老头子的金色大剑颇为不凡,上面竟是不曾沾染半点血迹,青衣剑仙的长剑和高莫离的青锋剑也是。段前辈和他妻子的兵刃也仍旧寒光闪烁,唯独我的…… 我瞧瞧自己手上已经有无数道划痕,且连血迹都凝固了的暗金色长枪,顿时有些郁闷。 这把长枪除去能够自动愈合之外,真没有其他的突出之处,连灵兵都算不上。如果不是我使这把枪使得最为得心应手,我想我真的已经换其他的武器了,在我们圣宗的兵器库里,并不是没有灵兵级别的长枪。 我把这种得心应手归纳于缘分,这把枪和我有缘,所以我不想换。 用内气震掉枪头和枪杆上的血疙瘩,我对老头子他们说道:“咱们去赤风市。” 老头子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可能是以为刚刚疯狂杀戮的原因,脸上的杀气也显露出来了。 我们往赤风市飞去。 结果还没有到赤风市,我们就遇上密密麻麻的往紫禁城这个方向飞来的天马族人。他们都骑着雪白的天马,宛若是从天而降的天兵,显得圣洁又威风凛凛。 在他们族群的最前方,有两人的气息特别强悍,是地仙级别的老祖。 我和老头子、高莫离他们径直飞到他们大军的最前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上千只扇动着双翅的天马,这副景象让人震撼。 这些天马的皮毛都还是洁白的,没有沾染半丝血迹,看来天马族出秘境后并没有和军团对战,也没有对普通人展开屠戮。这让得我的杀心稍稍小了些。 而这时,天马族的老祖已经冲我们说话了,“尔等是谁?为何挡住我们的去路?” 我持枪悬浮在空中,直勾勾看着他们,“你们可是去紫禁城的?” 天马族的老祖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又道:“回去,生!继续往前走,死!” 说出这话时,我猛然将全身的气势都催发到了极致,老头子他们也很配合我的瞬间都把气势淋漓尽致的释放了出来。两个半步光墟,还有两个金花地仙以及两个铅花地仙,这股气势融合起来绝对堪称惊天动地了。 天马族的那些最多也不过虚胎层次的天马群瞬间不安起来,嘶鸣着,有的已经跪下前足。 天马族老祖也被我们这股惊人的气息震撼到。 我们中间只有段前辈和他妻子还无法控制自身的气息,天马族老祖显然没有想到除去他们两是金丹修士之外,我们这另外的四个人还要更为强悍许多。 不过,他们还是因为我刚刚这句狂傲的话而有些发怒了。 372.征战(七) 古族人自视甚高,心气也高傲得不容许被人半点轻视。 左边的天马族老祖眼中闪过忌惮之色后,轻喝道:“你竟敢如此对我们说话!” 我只是重复我的话:“回去,生!继续往前走,死!” 这让得他们的脸色更为难看了。不过感觉到我们的气势,他们眼中浓浓的忌惮也未曾消散,不敢轻动。 他们终究还是舍不得退去,想要覆灭紫禁城。 我脸色冷下去,不再犹豫,枪尖直指这两个金丹老祖,朝着他们冲杀过去。 我心里想着,他们既然不愿意退回去,那就让他们都留在这里吧!这些古族终究是隐患。虽然天马族还并没有造成任何杀戮,但他们若是到了六环外,肯定会和护卫军团厮杀起来的。 看到我冲杀过去,天马族群有些慌乱起来。 金丹修士的威压太强了,我的气息轻松便把他们两位老祖的气势给压制住了。 只是几个眨眼间,我便已经冲到天马族的族群里。这让得那些有着洁白羽翅的天马惊慌失措,扑腾着翅膀往旁边躲去。 这是动物趋吉避凶的本能。 我和老头子他们如同六只猛虎,杀到天马族这个羊群里。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轻易的把他们的两个金丹老祖制住,让得他们疲于自保,无暇去顾及他们的族人。 鲜血开始在这片高空中往地面洒落下去,还有天马族族人的尸首和天马的尸首。 我虽然不会雨族那样能够成片灭杀低等级修士的技法,但斩杀天马族族人的速度也绝对算不上慢。我今天注定是化为杀人狂魔了,甚至杀得我心里都有些莫名的慌张,但每当想起在西方护卫军的监控大厅里看到的那些惨象,我的杀心便会又在霎时间坚定起来。 为拯救十多亿人,即便是屠戮古族数万人又何妨? 如果他们推翻科技文明,再各自征战起来,这片大地绝对会生灵涂炭。我绝不愿看到那样的景象。 又是数十分钟过去。 即便是以我的修为,也杀得有些精疲力竭了。段前辈和他妻子更是已经落到地面上去休息。 金丹的内气也是有限的。 我们的下面是青葱的山脉,山中间还有高速公路通过。 而此时,这山中间,还有高速公路上都已经散落着很多的天马族人和天马的尸体。高速公路上已经彻底的堵住了,有很多人从车里面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拿手机拍着我们这空中发生的一幕幕。 当周围再也看不到天马族的人时,我才停歇下来。 连我都杀得手有些在微微颤抖了。 这样的杀戮,需要强大的心境,要不然真的撑不住。段前辈和他妻子的脸色便早已经泛白了,还好他们两个及时收了手,若是在这种情况下继续杀下去,他们的心可能会被心魔占据,到时候沦为杀人狂魔也说不定,后果会不堪设想。 天马族的两个金丹老祖已经被老头子和青衣剑仙斩了,侥幸逃离的认不足为患。 我们降落到地面上去,盘膝坐在山顶上。 我顺手在树叶上抹掉手上的血液,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来又给戚司令打电话。 就这样,到深夜时,我们已经屠灭五个古族。 只是,这五个古族都不是那种位于上层的古族,距离九黎族和神农族那种顶尖古族更是相去甚远。 其间,有古族用普通民众的性命威胁我,让我退去,但我最终还是动了手。 有些事情没得选择。 戚司令打电话过来,说九黎族和神农族都已经踏入北河省境内了。 九黎族原本在江北,神农族在海市,他们和紫禁城的距离原本就相仿,此时他们竟然在同时间赶到了北河省,而且汇合了起来,这显然是已经商量好的。我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凝重得厉害,九黎族和神农族可不是刚刚我们屠灭的五个古族可以相比的。 甚至可以这么说,数十个巴蛇族或者天马族也未必能比得过九黎族或是神农族。 巴蛇族和天马族的老祖不过是铅花地仙而已,而九黎族和神农族内,却可能有半步光墟存在。 我不敢再继续呆在外面,接到电话后,便和老头子他们赶回到了西方护卫军军区里面去。 紫禁城才是重中之重,若是紫禁城被覆灭,即便我们屠灭所有古族,华国也会有很长时间的动荡。 在军区的监控大厅里,我看到各古族还在连夜赶路。 他们都是倾巢出动。 他们的秘境不像是我们圣宗的秘境那样,有现代化的防御科技守护,不得不把全部的族人都带出来,因为他们也害怕各军团会对付他们那些实力低下的族人。族人全都出来了,这让得各守备军团没有了再攻打他们秘境的必要,只是,却也极大的延缓了各古族前进的速度。 他们那些内劲级别的族人没法飞行,只能坐车。这速度便比飞行要慢得多了。 我们圣宗的弟子都已经被安置在军区里休息。 其实我也很累,我也想休息,但是我闭上眼时,脑子里却总是浮现出那些死不冥中的躺在血泊中的民众们,这让得我怎么也无法入眠。 等九黎族和神农族赶到紫禁城六环来,最终的决战怕是就要开始了。 九黎族的数万灵兽很猛,直冲冲的扫荡过来,到六环已经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其余古族也仍在向着紫禁城汇聚而来。 一个都小时后,出现了第一个赶到六环外的古族,是夸父族。他们是从西陕省过来的,位置刚好处于南、西两个军区的防区夹角处。这个夹角是现代化武器布置得最为密集的地方。 不过夸父族显然也知道西、南两个军区已经在这里严阵以待,并没有轻举妄动。 卫星传来的视频里显示他们就在距离我们上百里外的深山里停下了,这些身材魁梧的家伙们就在闹市里活动着。我和戚司令都知道,他们这是在等待九黎族和神农族,呆在闹市,是让我们投鼠忌器,不敢投放大范围的杀伤性武器。 这让得我和戚司令的脸色都不好看。 夸父族也是实力极其强悍的古族,仅次于九黎族、有熊族这种顶尖古族而已,族内有金花地仙的老祖存在。等到他们和九黎族还有神农族汇合,再加上其他古族,我们的胜面非常小。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九黎族才会对我们屠杀那种弱小古族显得无动于衷。 他们其实根本不在乎,因为即便我不杀,他们只怕也迟早会把那些古族给干掉。 九黎族的野心其实是昭然若揭的。这片天地,不可能由数个古族共同掌管。 戚司令的脸上满是疲惫,眼中布满血丝,自从古族暴动后,他就没有休息过。此时,他正在和西方护卫军的高层们商量着该如何对应即将到来的决战,我不懂那些现代化的装备,插不上嘴,只能乖乖的在旁边做个听众。 我的眼睛,时不时的扫向大屏幕,观察着众古族的动向。 我看到夸父族的族人在坊朗市里穿梭着,他们巨大的身形引起不少人围观。有性子颇为暴躁的普通人冲着他们怒骂,现在古族暴动的事情已经在整个华国传得沸沸扬扬了,这让得华国的民众们对古族恨到了骨子里,就像是恨昔日战争年代时那个额头上贴膏药的国家那样。 然而,夸父族的族人竟然没有对坊朗市的普通民众动手,好似在可以约束自己。 我发现这点之后,心里有个想法生根发芽起来。 古族并非全部都像是巴蛇族那样嗜杀的! 我觉得还有劝说他们退去的机会。 夸父族的族人不开杀戒,或许他们也不会愿意看到即将到来的生灵涂炭的场面。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对戚司令说道:“戚司令,我决定去趟坊朗!” 正在热烈讨论的将军们顿时都把眼神投向了我。 戚司令紧紧皱眉,看向大屏幕里,然后对我说道:“庄宗主,你别冲动,夸父族可不是寻常古族。根据ZH传来的资料,他们族内金丹地仙总共有十七个之多,甚至连金花地仙都有两位,即便是你们去,也会非常危险啊……” 他以为我是要带着老头子他们去和夸父族厮杀。 我摇摇头,轻声道:“我不是去和他们厮杀的。我想去见他们的族长,看看能否劝说他们退去。” 戚司令对我这个想法却并不看好:“如果他们肯退,就不会这么积极的跑到坊朗来了。” 我叹息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其实我现在特别不看好现在的形式,在我看来,等到众古族汇聚,那我们真的不会有丁点胜利的希望。十多个古族,剩下的金丹修士少说也还有数十个之多,其中还不乏金花地仙,我们拿什么对付? 数万的古族族人,我们拿什么对付? 还有那数万的凶猛灵兽,我们又拿什么对付? 即便我们舍弃那些被古族挟持的民众,使用中等威力的杀伤性武器,赢面,也同样是微乎其微。 除非是使用核弹,但那种后果,我们同样无法承受。 戚司令眸光波动,深深看着我,说道:“庄宗主,你可想过,若是谈不好,你可能就……” 我冲他露出笑脸,道:“我这个人命硬,死不了。” 说完,我冲着各位将军们拱拱手,转头往大厅的外面走去。 我的命大概是真算硬的,到现在为止已经经历过许多次险地环生,只是不知道这次,还能否再逢凶化吉。 走到大厅外,我径直往坊朗市的方向飞去了。 月光好淡,让脚下的大地显得有些凄凉…… 373.征战(八) 而在这淡淡的凄凉中,都市却是灯火通明,流光璀璨。我从紫禁城六环飞到坊郎市,这一路上都颇为的繁华。紫禁城作为华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多重中心,它周围的城市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坊郎市比江南省会荆市还要繁华。我飞到坊郎的上空时,只看到下面的路灯就像是蜿蜒的巨龙,这就是人类科技文明的结晶。在上古的修行文明里,定然看不到这样的景象。 这便是我要捍卫的东西。 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此时的坊郎市却还显得颇为热闹,我见到街上有很多民众在聚集着。他们大概是看到夸父族的人没有滥杀无辜,所以不觉得害怕,饶有兴致的隔着数十米左右的距离悄悄打量着扎堆盘坐在地上修行的夸父族人。夸父族人都有两米多高,看起来的确有些不同,大部分民众显然并没有这样亲眼见过古族人。 我从空中飞过,特意释放出些微气息。到坊郎市的某个企业文化广场时,下面陡然有数到气息冲起来。在这广场上,盘坐着上千的夸父族人,密密麻麻,释放出气息的正是他们其中某几个抬头冷冷看着我的人。紧接着气氛更是被引爆了,接连有十余道或强或弱的气息冲天而起,仿佛是在响应我。 而实际上,他们是在威慑我。 十多个金丹地仙在这里,我心里面想,这肯定是夸父族的中心聚集地了。 他们分散在其余街道和广场或是公园的族人都没有这里多。这的确是个好地方,旁边有商业街,还有很多住宅区,再加上周围还在围观的民众们,护卫紫禁城的军团显然不敢往这里投放大范围杀伤性武器。 不得不承认,古族把自己融入到闹市里,这招虽然有些无耻,但确实高明。 我低头看着夸父族这些异常高大的家伙,踏着暗金枪缓缓往下落去。 他们始终都看着我,气机锁定着我。我相信,只要有丝毫不对,他们会在瞬间对我出手。 落到下面,上千夸父族人的“虎视眈眈”让我也有些难以承受,仿佛胸口被压着千斤大石。我深深吸了口气,对自己说“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然后看着夸父族的那些金丹强者,说道:“圣宗庄严,前来求见夸父!” 古族的等级塔并非全是相同的,如雨族便是大祭司为首,而夸父族,则是族长为大首领。 他们的族长,又会被尊称为“夸父”。 随着我的开口,夸父族金丹强者中有人露出异色。他们这个族群素来低调,我不知道他们的族长到底是其中哪位,是老者或是少年,这连ZH都不曾知道。因为夸父以前从未离开过秘境,不曾在任何场合露面。 我只能寄希望于以前见过的夸父族少族长,朝他拱手道:“少族长能否为我引荐?” 我是在风族圣子的聚会上见的他,到现在他也还是蓬头散发,显得异常勇猛。 见我看向他,这个少族长微微怔神,随即偏头往他旁边的人看去。 我顿时了然,只怕这人就是夸父族的族长了,又拱手道:“见过夸父。” 我是来想把他们劝退的,不得不把姿态摆得很低。 夸父看起来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模样,是个十足的蓬头肌肉男,那浑身虬结的肌肉让得他看起来就和人形凶兽似的,而且他还是个光头。这光溜溜的脑门上刻着繁复的青色图案,显得凶猛,却又有些柔和,这是种很古怪的感觉,我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 总的来说,夸父给我的感觉是魁梧却颇为厚重的,对,就像这脚下的大地。 夸父打量着我,随即缓缓说道:“不知宗主前来见我有何事?” 他的声音很浑厚,和我想象的差不多。 我直视着他,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想要族长带领族人回去!” “哼!” 有旁边的夸父族金丹强者冷哼:“你让我们回去?庄宗主难道以为是古族共主不成?” 我理都不理他,仍是看着夸父,又道:“我们外界人本和贵族是同脉传承,上古时代战乱时,族长你们被大能开辟秘境保护起来,但后来你们夸父族却有很多族人还在咱们脚下这片大地上生存着。时至今日,这片大地上仍有无数人流淌着你们夸父族的血脉,难道族长你忍心同族相残吗?” 这是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的措辞。我们和众古族本就是同根同源。 然而,夸父旁边的那个金丹强者却是不屑的嗤笑:“呵,像你们如此弱小,怎会是我夸父族的族人?” 他好像对我们这种“外界人”的成见很深,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夸父神色变幻了几下,随即终于开口说道:“宗主请回吧……” 我心里焦急,喊道:“族长难道非要让这片大地生灵涂炭,浮尸万里吗?” “放肆!” 那金丹强者怒喝,随即竟然是陡然朝我冲来:“将他拿下。” 顿时,有几个夸父族的金丹同时冲向我。 我忙催动全身的内气,拔出暗金枪抵挡他们,并匆匆对夸父说道:“即便你们拿下紫禁城,就能君临这整个天下吗?到时候族长你只怕还得带领族人和九黎族、神农族等大族厮杀,虽然你夸父族实力强大,但也未免是他们的对手吧?” “大胆!” 我这话更是让得更多的夸父族金丹发怒,又有两人朝我攻来。 转眼间,攻向我的夸父族金丹竟然已达到六个。还好的是,除去盘坐在夸父旁边的那个傻逼金丹是金花地仙层次外,其余五个都只是铅花地仙。剩下的那些金丹自恃身份,并没有过来围攻我。 不过,这也足以让我险象环生了。就说话的这几个瞬间,我便差点受了伤。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要么说服夸父退军,要么……死。 夸父并没有说话。 我边打边继续说道:“难道你们居住在秘境中有什么不好吗?” “我们本有机会将你们全灭,在你们还没有出秘境时就将你们的秘境毁掉,但我们念在同根同源的份上,却让得你们古族人在秘境里繁衍生息,甚至让你们来外界活动。可现在,你们却冲出外界来如此屠杀自己的同胞,难道心中不觉得惭愧?” “你们夸父族,就是这样恩将仇报吗?” “如此,你们简直就是在玷污夸父之名!” 我说话越来越不好听,也让得围攻我的夸父族金丹强者们越来越怒了。 “噗!” 我被那金花地仙的硕大拳头含怒砸在背上,抛飞出去,受了重创,吐出血来。 六个金丹地仙,这实在不是我能对付的。除去老头子或者青衣剑仙来才有可能。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我便感觉到脖子处冰凉,被夸父族的金丹强者持刀压住了脖子。 我偏头看着夸父,脸几乎贴在冰凉的地面上,对他吐了口唾沫:“狗屁的夸父族!丢你们先祖的脸!” 上古传说中,夸父为人族逐日,现在这些夸父族人无疑要差得远了。 “噗!” 因为这句话,我又被金丹强者踩在背上,吐出口血来。 金蚕蛊在我体内帮我疗伤,散发着阵阵清润的感觉,但显然没法这么快就把我的伤治好。 夸父深深的看着我,道:“你敢愿为这外界的人族付出性命?” 我心里噗通,问他:“族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道:“你若自毁金丹,我便带领族人退回到秘境去。” “族长!” 那个金花地仙大惊,“不可啊,我们再回秘境去,以后岂不是要面临九黎族的指责?” 我算是听出来了,他们果真是受了九黎族的蛊惑。 我冲这金花地仙大喝道:“你是夸父族人,还是九黎族的狗?” 他怒不可遏,冲上来便要夺刀杀我,“受死!” 我寒毛直竖! 374.征战(九) “住手!” 夸父轻喝,喝住这个金花地仙,道:“我夸父族何惧他九黎族的指责?” 金花地仙持刀压着我的脖子,虽然不甘,却终究没敢违抗夸父的命令。夸父族不敬天,没有巫老,族长的话就是圣旨。 我从地上爬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虽然受伤,却不愿露出落魄之色。 夸父看着我,又道:“你说我们夸父族不顾人族,那你可愿意为你们外界人族舍弃你的修为?” 金丹,乃是金丹修士毕生修为所凝聚而成的。金丹破碎,那修为也就荡然无存了,会瞬间被打落为普通人。 我看着他,咬咬牙,没有再说话。 在夸父族无数人的凝视中,我只是抬起自己的手掌,催动内气,然后拍向了自己的丹田。 剧痛。 丹田如同被绞碎。 我丹田处窍穴内的金丹在瞬间弥散,消散于无形。原本凝聚成金丹的内气在我的窍穴内爆蹿起来,眨眼间把我的丹田穴冲得千疮百孔,随即还在我体内乱窜着。这自然让我受到重创,吐血不止,神色瞬间变得萎靡了下去。 我感觉自己要死了,疼痛得浑身抽搐不止。 勉力站着,周围的夸父族人都充满惊讶的看着我。他们大概没有想到我真的会自毁金丹。 连夸父都深深看着我,很是感慨,随即缓缓冲我说道:“庄宗主请回吧,此时我夸父族不会再插手。” 那金花地仙大急:“族长!” 夸父只是摇摇头,没有再说话。他看向我的眼神里甚至隐约有几分佩服之色。 他们自然不知道,我体内有九颗金丹。虽然毁掉丹田处这颗,却不会让我的修为尽失。 我冲着夸父点点头,然后蹒跚着往广场外走去。 我的确是受到重创了,此时体内暴动的内气压制不住,无数条经脉被摧毁。在夸父族人面前,我又不敢催动其他的琉璃药王气来进行疗伤,只能依靠金蚕蛊,它对爆涌的内气却是无能为力。 内气在摧毁我,金蚕蛊在救我。如果没有它帮我愈合筋脉,可能我会被这些暴动给摧毁至死。 若是别的金丹强者,自毁金丹后,可能沦为普通人已经是最幸运的状况了。 夸父族人带着震撼,不由自觉的缓缓给我让开道路。 我目不斜视,用枪撑着自己的身子走出了广场,然后沿着街道,往坊朗市外走去。 路灯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突然忍不住露出些微笑脸来。虽然此时内气还在乱窜,痛入骨髓,虽然我的修为会大跌,但我此时是开心的,因为我用颗金丹换得夸父族作壁上观,这无论如何都是笔稳赚的买卖。甚至哪怕让我付出性命,我也会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交易。 我哪怕修为再高,也不能能抵挡得住整个夸父族的。他们不再插手,古族联军实力大减。 戚司令很快打电话过来,焦急问我:“庄宗主,你怎么样?” 他肯定是通过卫星传送的视频看到我自毁丹田的景象了。 我忍着痛,咧嘴笑道:“我没事。司令,夸父族答应不再插手了。” 他叹息着,最终说道:“庄宗主……你是大英雄。” 在挂掉电话后,上空很快有武装直升机盘旋过来,随即落道地面。有两个士兵窜下来对我行礼:“庄宗主!我们奉戚司令的命令来接您回去!” 然后他们两走到我面前要扶我。 我摆摆手道:“我没事,不用扶。” 我的确还撑得住,虽然受到重创,但我怎么说也还有八颗金丹在撑着。 爬上直升机,等到直升机升到高空中,我才终于可以运转起琉璃药王气给自己疗伤了。我没法去控制那些乱窜的内气,他们就像是调皮的孩子,在我的体内闹腾着,我若是去控制它们,只会让得它们更加的暴躁。我只能让它们慢慢的溢出我的体内去,而这个过程,无疑会和漫长,会将我的身体摧残得千疮百孔。 好在有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我倒也不担心自己会出现什么状况。 如果没有它们,也没有九颗金丹,我只怕当时也不会那么果断。是人,都会怕死。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都还有些后怕。自毁金丹的那个瞬间,体内仿佛被引爆,那个感觉我不想再尝试。 然而,恰恰就在我运转起琉璃药王气的这个瞬间,我体内却是再度发生异变。 我不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只突然觉得背后炽热无比,这让盘膝闭眼的我忍不住呻吟出声来。 旁边的士兵问我:“宗主,您怎么了?” 我只能微微摇头,痛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这股痛,便好似有人在将我背后的皮给寸寸扯下去。 而我的体内那些乱窜的内气也不知道怎么了,在这刹那都向着我后背汇聚而去。 它们瞬间就把我背后无数的经脉给撑爆了,完全是以蛮横的姿态冲过去的。 我又吐出血来,只能竭力的运转琉璃药王气配合着金蚕蛊包裹经脉进行复苏。这个爱偷懒发牢骚的小家伙显然意识到事情严重,这次没有再抱怨,只是埋头干活,这让得我有些感动。 其实这个小家伙除去好吃懒做些,还是挺好的,关键时刻从不给我掉链子。 约莫只是数十秒的时间,原本在我体内乱窜的那些内气竟然都涌到我后背去了。 我感觉我的后背有什么东西在孕育,炽热感越来越强烈了。不过我体内倒是舒服多了,没有那些乱窜的内气捣乱,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极快的修复着我受损的地方,有阵阵清凉的感觉。 只是丹田处空荡荡的,要补回这颗金丹,只怕又得耽误我不少时间。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值得的。 我睁开眼,越来越觉得背上的炽热感更加强烈了。 到底是怎么了? 我想起仿佛刻在我背上的灭蒙图案,难道是灭蒙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个家伙很不寻常,我始终都不愿意相信它已经死了。 又是几分钟过去,我背后的炽热甚至已经透出来,将我后面的座椅都给烤焦了。 这让得我旁边的两个士兵惊呼。 我觉得有东西要从我的背后蹿出去,而且即将压制不住了。 “你们先回去!” 我匆匆对两个士兵说道,然后拉开直升机的门,持着暗金枪往下面跳了下去。 脚下,是连绵的山。在夜色下,黑幽幽的,树木隐隐绰绰,山风清凉。 这里是紫禁城通往坊朗市的途中。 “啊……” 还没有落地,我便再也无法抑制住了。后背上的那股极致的炽热从我皮肤内蹿了出去。 “啾……” 突然有高昂的唳叫声在我的耳畔响起。 我看到深红色的火光,有只全身都被深红色火焰的包围的大鸟在我旁侧盘旋唳叫。 “灭蒙!” 我大喊,泪如雨下。 是它,肯定是它。是灭蒙,只有它才能给我这种亲近的感觉。 这个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 它唳叫着,眼角好似也有泪水,随即扑腾着翅膀飞到我脚下,让我落在了它的背上。 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 我搂着它的脖子,“兄弟,我以为你死了,以为你死了……” 它回过头来瞧着我,啾啾的长长唳叫着,显然也很是激动,随即带着我冲天而起,瞬间高过了直升机。 灭蒙又变样了,以前只是红色的它现在全身都变成深红色了,在夜色中无比耀眼。 它变得更威风凛凛了。 我感应到它的气息,有些不敢相信,“你这家伙现在该不会也到金丹层次了吧?” 它唳叫了两声回应我。 这唳叫声里分明有着无比的得意之色。 它真的到金丹层次了。 我觉得灭蒙很古怪,两次差点消亡,再活过来时却都是实力大增。它绝对不是寻常的灭蒙鸟王。 不过,我自然是由衷的为它感到高兴。 我摸着它脖颈处的羽毛,再重温那种温热的感觉,继而指向紫禁城的方向,“灭蒙,走!” 375.决战(一) 灭蒙的速度又有极大的长进,比我要快得多了。我甚至觉得它已经天下无双。 鸟类灵兽本来就在飞行速度上有极大的先天优势,如今灭蒙更可能是世界上仅有的金丹层次鸟类灵兽,即便是老头子和青衣剑仙的飞行速度,也未必就能够和它相比。 它载着我飞回到西方护卫军区里,竟然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这绝对堪称极速。 老头子他们感应到灭蒙的气息,飞上来,随即看到是我和灭蒙,满脸惊讶。 谷主问我:“庄严,你这只灵兽……怎么又活了?” 我忍不住满心的喜悦,笑咧了嘴,道:“我也不知道。” 段前辈他们都啧啧称奇。 随即,我们便都往地面上落去。 灭蒙才刚落到地上,谷主的青黛鸢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飞到灭蒙的旁边,然后竟然是用脑袋去磨蹭灭蒙的脖子。灭蒙扭头冲我又得意的唳叫了两声。 这家伙,倒是因祸得福了,不仅仅修为大增不说,还俘获了青黛鸢的“芳心”。 以前,青黛鸢可对着家伙是爱答不理的。看到这种情形,谷主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戚司令带着几个军区的将军匆匆从大楼里跑出来,到没面前,问我道:“庄宗主,你怎么样?” 我摇头,仍然是说道:“我没事。”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有九颗金丹,这是我最大的秘境。 戚司令眼神复杂的看着我,缓缓道:“您先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了。” 应该是因为我刚刚自毁金丹的举动,让得他都对我用上了敬语。 我没有客套,直接点头说好,因为我现在伤还没有痊愈,丹田窍穴内也是空荡荡的。我需要尽快的给自己疗伤,且不说在九黎族他们赶到六环前把那个金丹重新凝聚起来,但必须得把内伤治愈才行。我不想在决战的时候袖手旁观。 对老头子他们点点头,我在戚司令的亲自带领下,到大楼里的会议室进行疗伤。 我盘膝闭眼坐在地上,不再去想其他的事,全心全意的催动琉璃药王气修复体内的创伤。 时间在悄然流逝着。 待得体内的伤势痊愈后,我开始吞服五转化气丹,全力凝聚丹田窍穴内的金丹。 然而这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从无到有,这需要极其庞大的内气才行,即便我体内有九道吸灵阵,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凝聚出金丹来。寻常的金丹修士,那个不是经过上百年的修行才辛辛苦苦结成金丹的? 我心里清楚,自己不可能在九黎族他们赶来之前就把实力恢复到巅峰状态了,这让我有些遗憾。 不过也有点让我很是意外,可能是因为琉璃药王气修复丹田窍穴时有残留,在我重新在丹田窍穴内转化伏羲八卦气时,这些重新转化而成的伏羲八卦气好似有和那些残存的琉璃药王气融合的迹象。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内气的特性原本都是不同的,应当不可能融合,可是在我体内,此时却真真实实有这样的迹象。 门突然被敲响了,“庄宗主,戚司令召集您到大厅里议事。” 我听到这声喊,站起身,打开门,跟着门外的士兵往大厅走去。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些崇拜。 等我到大厅里时,老头子、谷主、燕倾城、司鸿释玉、黄老伯他们已经在了,我圣宗内劲以上的高层都在这里。 我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用问都知道,肯定是九黎族他们杀来了。 我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疗伤和修行中度过了几个小时。 看向窗外,都已经有些微亮光了。这是黎明的曙光。 我走到戚司令旁边,他率先问我道:“庄宗主,你怎么样了?” 老头子他们在旁边叹息,他们显然都知道我自毁丹田的事情了,以为我现在修为尽失。 我咧咧嘴,摇头道:“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戚司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好,叹息着,道:“那咱们来商量商量该如何对付那些古族吧!” 我现在没有显露出气息来,连老头子他们都无法看出来其实我的修为还在。 随着戚司令的话,我们的目光都朝着大厅正中墙壁上的大屏幕看去。 这就是现代科技力量的优势,能让得古族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不过此时,各个窗口里的景象却都颇为的相似,不论是九黎族、神农族,还是雨族、雷族,亦或是善射族等等,他们的族人都组成了阵形,大军上空弥漫着肃杀之气。 即便是隔着屏幕,这肃杀之气也能让得人心惊肉跳。 我问戚司令道:“他们已经汇聚了?” “嗯……” 戚司令轻轻的点头道:“就在五分钟前,原本距离紫禁城最远的炽族也赶到了,现在除去夸父族等极少数两个弱小的古族外,其余的古族都已经在定保市聚集了。”他的话语里满是担忧,“现在他们手里挟持的民众多达上万人,这让我们很是棘手啊……” 我张张嘴,“那定保市的民众……” 戚司令道:“他们倒没有事,这些古族还需要民众为他们做挡箭牌,不会轻易的屠杀他们。”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古族的人汇聚到定保市,无疑是打算合力来进犯紫禁城,这让得我心里感觉到很大的压力。即便被我灭掉五个古族,夸父族也遵守诺言,没有来定保市,但是现在古族联军的力量仍然是远远超过我们。 我们圣宗九位金丹,神农族二十二位,再加上ZH的五位,也不过才三十六个金丹强者而已。 而古族联军那边,光是九黎族和神农族,便不止这个数了。 虽然未必金丹修士多就能赢得这场战争,但这的确让我觉得我们这边很是被动。如此规模庞大的大战,我们的现代化武器再想去针对那些金丹强者显然并非是容易的事情,光是应付那些内劲、虚胎的古族人,还有那些灵兽只怕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沉默后,我问戚司令道:“戚司令,那上头决定好怎么对付他们了吗?” 戚司令缓缓摇头,叹息道:“还没有命令下达下来。毕竟……那是上万个民众。” 随即,我们又沉默了下去。 从全局来看,我们应该舍弃那上万民众,但任由是谁,想必也无法轻易下达这样的命令。 数分钟后,古族联军再度出发了。 在大屏幕的窗口里,他们就像是密集的蚂蚁,车队连绵不知道多远。这可是数万人,再加上数万打前阵的灵兽,还有被他们挟持的上万民众,行进起来无疑显得极其惊人。而且,他们的队伍还分得比较散,这更是让得他们的大军显得铺天盖地。 而在大军的上空,更是有数千的虚胎居士和数十位金丹修士在飞行着。 这刻,我们大厅里的人都秉住了呼吸。 从定保市到紫禁城,以他们大军前行的速度,最多也不过两个小时而已。 到时候,就是决战了。 忽然,戚司令转头看向我,道:“庄宗主,我们的导弹阵地便拜托你们诸位地仙强者了。” 我点头,“那我们宗内的虚胎居士们……” 戚司令说道:“先待命吧,若是古族人打到这里来,就只能劳烦他们出手了。” 我拱拱手,“好!” 紧接着,我和老头子、谷主他们跟着位西方军区的年迈中将匆匆往大厅外面走去。黄老伯、司鸿释玉他们则留了下来。 若是古族打算来摧毁导弹阵地,那显然是出动金丹修士无疑。我们的虚胎弟子们过去也没有大用。 到大楼外,我们坐军区里的车前往导弹阵地,灭蒙和青黛鸢跟在上空。 这里是重中之重,是除去核弹以外几乎最先进的武器,戒备森严,灯光将这整个阵地都照得通透,有数百导弹已经架设好。这股力量,无疑也是摧毁性的。 我和老头子他们下车,就在这导弹阵地里盘膝坐着,静静等着古族的到来。 决战来了。 376.决战(二) 字数一百万了,留个纪念! 老头子跟我说:“庄小子,等下他们的人来了,你躲远些。” 我还有些纳闷的问他:“为什么?” 老头子瞪眼道:“你现在修为尽失,在这里找死么?” 我怔怔神,随即嘴角露出笑容来,如果不是老头子说,我自己差点都忘记这茬子了,我现在可是个“废人”。 老头子没好气道:“你小子还笑,行事这般鲁莽,我看这些年来你炼心都是百炼了。” 我还是笑,没有说话,心里在想着要是等下老头子他们看到我修为还在,会是什么样的惊讶模样。 阳光扑洒下来了,照耀得这些导弹的导弹头有些亮晶晶的。 突然,巨响。 有团团烟雾陡然爆发出来,有导弹从座驾上迸射出去,带着极长的火光和浓烟往空中蹿去了。 决战,开始了…… 在这里,我无法得知战场上是什么情况,甚至连古族到底是从哪个方向进攻的都不知道。 我心里有些慌慌的,稳定不下来,但仍然只能在这里等着古族的金丹修士杀过来。导弹的威力巨大,他们肯定会来摧毁导弹阵地的。 老头子他们还在盘坐修行,我则是看着从旁边的营地里出来不少士兵,他们开车过来重新装载导弹。 几轮导弹发射出去了。 奇怪的是,古族联军的金丹修士竟然还没有出现。 随后,突然有士兵喊我到营地里面去接电话,说是戚司令打过来的。 我跑到营地里,接过电话,戚司令满是沉重的跟我说道:“庄宗主,南方护卫军区的导弹阵地已经没了,有熊族的金丹强者损失惨重,ZH的金丹强者也陨落了两位,你们……撤吧,守不住了。” “什么?” 我大惊,“南方护卫军区的导弹阵地这就没了?” 戚司令答道:“是的,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古族的金丹强者全部去了那里。” 我几乎傻了。 古族联军数十个金丹强者,那显然不是有熊族和ZH的金丹强者们便能拦得住的。 好半晌,我才劫难的接受这个事实,问戚司令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他叹息道:“尽力而为吧……” 等我挂掉电话走出营地时,我看到阵地里的数百枚导弹齐刷刷的全部发射了出去。 戚司令……是要放弃这个导弹阵地了。 我执行了他的命令,和老头子、青衣剑仙他们又回到了军区最前面的大楼里。 古族联军果然是选择从南方进攻紫禁城的。他们根本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并不在乎我们在哪里的防御最为严密,因为在他们看来,这些防御都无法抵挡得了他们的大军。 在大屏幕里,我看到无数的灵兽在顶着炮弹冲向南方护卫军区在六环公路上布置起的防线。 古族的那些人甚至都没有动,只是在远处观望着。 这些灵兽就让我们压力很重了。 我想,等到它们冲道防线这里来,古族的那些人也就该进攻了。 戚司令的眼睛直直盯着屏幕,什么话都没有说,我却看到他的双手揪得紧紧的,连青筋都已经爆出来了,显然他的耐心不像他表面上这么平静。 在战场的上空,有许多战斗机飞过。但同样,也有很多飞行灵兽在缠着他们。 我心里想着,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这些灵兽就好了,要不然,这些灵兽就已经能让我们实力大损。 这时,在我旁边的高莫离忽地说道:“庄严,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对付这些灵兽。” “嗯?” 我看向他,发现他的眉头也同样是皱得紧紧的。 他在我们的注视下,又说道:“传说中涿鹿之战的时候,黄帝便是用夔牛皮制成的鼓将蚩尤大军的灵兽全部驱走了。”说到这,他看向我,“双波岛秘境里的海夔牛你还记得吧?它是夔牛的近亲,或许用它的皮制成鼓,再经过祭炼,能对这些灵兽取到效果也说不定。” 我眨巴眨巴了眼睛,随即不禁有些兴奋起来,“这个方法或许真的可以。” 随即我抓住高莫离的手,道:“走,我们去双波岛秘境杀牛。” 高莫离苦笑:“那只海夔牛的实力只怕不是我能够对付的。”他没有把我算在里面。 我看向老头子和青衣剑仙,“老头子,青衣前辈,又得劳烦你们了。” 他们点点头,径直往外面走去。 我对戚司令说道:“我们会尽快赶回来的。”然后看向高莫离和谷主:“高兄、娘亲,这里便拜托你们了。” 说完,我也跟着离开了大楼。 在大楼外,我吹口哨唤来灭蒙,和老头子、青衣剑仙乘着它忘双波岛秘境的方向飞去了。 这个过程里,我们并没有被古族联军的金丹修士发现。紫禁城的范围很大。 我坐在灭蒙的背上远眺,看到远处惨烈的战场,那里硝烟四起,爆炸声接连不断。 “灭蒙,再快些。” 我接连催促着灭蒙,但即便是以它的速度,我们赶到双波岛也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灭蒙载着我们径直穿越过双波岛秘境的彩虹门,往那双峰之间的海峡飞去。 海峡里很平静。 灭蒙唳叫着,声音极具穿透力。 有浪突然涌上来,往上翻腾着。我们很快看到蔚蓝的海水下面浮现出大片黑色来。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的神色都不禁变得凝重起来,老头子对我说道:“小子你躲远些,这只海夔牛不可小觑。” 夔牛是上古时期著名的灵兽,海夔牛作为它的近亲,自然再差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这只海夔牛,只怕已经可以算是地球上存在的最厉害的灵兽了。 我现在的实力我心里清楚,丹田窍穴内的金丹消失后,我只怕在金花地仙中都不能算是厉害的。这样级别的厮杀,我显然帮不上什么忙,我看看老头子和青衣剑仙,乖乖的让灭蒙载着我往旁边的山上飞去。 记得我刚来这里时,还不过是内劲上师呢,现在,我却都是银花地仙了。 在灭蒙落到地上的瞬间,我突然有些感慨。 灭蒙突然叼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在我面前摇头晃脑。我摸摸它的脑袋,知道它是想起以前我给它烤肉的那些日子了,那时候它还老是找我的麻烦呢,时常抽冷子想要干掉我,却总是被我虐。 用它羽毛给溪溪做的那件衣服,现在颜白雪都还把它放在衣柜里。 “嗷……” 有声波突然自海峡里震荡开来。 这整座山都好似在微微摇晃,不过以我的修为,自然不会再惧怕海夔牛的吼声。 我盘坐在悬崖旁,低头往下面看去。 庞大无匹的海夔牛已经从海里冒出脑袋来了,像是牛头,却大得无法想象。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在海夔牛的面前就像是两只蚂蚁。 饶是老头子威风凛凛,金色巨剑上金光爆涌,在视觉感官上,我却总感觉他没法奈何海夔牛。直到老头子的剑劈到海夔牛的背上,让得海夔牛怒吼,背上出现条深如沟壑的伤痕来,我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瞧老头子了。 半步光墟的实力绝对不是盖的。 青衣剑仙的威势也不弱,身后浮现出数百道剑影,盘旋着划过道道绚丽的光芒,最终朝着海夔牛的脑袋爆射而去。 我能听到“叮叮叮”金铁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 海夔牛的两只牛角上爆发出极大的火星子来,牛头上有鲜血迸射出来。 它怒了,用更大的声音怒吼,震得两旁的悬崖都在震颤,有很多碎石头落了下去。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衣袂飘飞,首当其冲,想来也不是很好过。 灭蒙在我身旁唳叫,展翅飞下去帮忙,朝着海夔牛吐出深红色的火柱。 “哼哧!” 海夔牛打着响鼻,却有两道极大的水柱从它的鼻孔内蹿出来,就像是巨大的喷泉。 我微微心惊,因为感觉到这两道水柱里蕴含着极其庞大的能量。 377.决战(三)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显然也察觉到了,不愿意直撄其锋,连忙躲避开去。 但海夔牛却是晃动脑袋,那水柱竟然追逐着他们两的身影。 我更为心惊,暗道这海夔牛果然不凡,要是我下去,肯定不会是这畜生的对手。 最终,老头子和青衣剑仙不再躲避,持剑猛然发力和这双柱碰撞,这才将其冲散。 两人的神色都变得更为凝重了。 而几乎同时,灭蒙的火焰也终于喷洒到海夔牛的脑袋上。 它的火焰很诡异,但有个缺点,那就是速度太慢了。刚刚是海夔牛不在意,若是它想躲,在这几个瞬间的时间里,完全可以将灭蒙的火焰避让开去。 而这,也注定了海夔牛的悲惨结局。 深红色的火焰瞬间便包裹住它的脑袋了,烧得这只大牛嘶吼连连。 它扎猛子把脑袋扎到水里,甚至连庞大的身躯都顾及不得,任由老头子和青衣剑仙狂虐,直砍杀得它的后背鲜血四溅,沟壑纵横。 海夔牛显然是被烧得痛极了,连我都看得触目惊心。 灭蒙的火焰实在是太诡异了,即便它扎到海水里,竟然也没有让这深红色的火焰熄灭。 海夔牛的吼声越来越大,震得两旁山崖的碎石子不断往下面落去。 但几分钟后,它的吼声终究是越来越虚弱了。 青衣剑仙和老头子停了手,负剑在旁边看着,不再出手。 灭蒙有些得意的唳叫着,在海峡上盘旋飞舞。它时不时的看向我,双眼中满是得瑟。 我的确很惊讶,因为这家伙的火焰真的太厉害了。直到现在,我见过被它火焰沾染上的,还没有谁能留下性命的,结局都是被被火焰吞噬个干干净净。 又是两分钟,身子几乎填满整个海峡的海夔牛也不叫唤了,不哼哼了。 它整颗硕大的脑袋都几乎被烧成虚无了,就剩下牛角,没了性命,缓缓的往海里沉默下去。 灭蒙散了它的火焰。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同时震惊的看向灭蒙,随即猛然窜下去,将海夔牛的两只牛角给捞了起来。但他们只是把牛角甩到悬崖上面来,然后又开始在海夔牛的背后剥皮。 上来时,他们两的手里都已经托着很多很多的海夔牛牛皮。 这些牛皮其实并没有很厚实,但却是坚韧异常,我用力去扯,竟然都没法拉伸它。 我满脸喜色,对老头子说道:“老头子,这些皮炼制成的鼓应该会很厉害吧?” 老头子却是蹲下身,用左手手指弹了弹地上的牛角,说道:“牛角的威力会更大。” 我看向两只牛角。 这两只牛角可真够大的,都有数米长,粗得就像是我们圣宗大殿里的盘龙柱似的,怕是得有数十个大汉才能太得起它。 老头子接着说道:“我就在这里炼制这牛角,你们两且等等吧!” 说着,他竟是用金光巨剑开始在这对巨大的牛角上写写画画起来。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老头子炼器,饶有兴致的在旁边看着。 老头子不仅仅不顾忌我和青衣剑仙在场,还有意教我,边刻画边说道:“炼器分为火炼、气炼和纹炼等多种方法。我修为不够,现在还只能借助天地道纹之力炼器,这是纹炼。我刻画的这些符号便是天地道纹,能催动天地间的灵气,对炼器有很大的帮助。” 我闻言,想到我在药族学到的炼丹术,不禁瘪嘴,那种用药鼎炼丹的方法怕莫不是最好的。 我觉得,炼器能用这些天地道纹,难道炼丹就不能? 炼器还有气炼、火炼什么的,炼丹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么? 我心里暗暗对自己说,若是能度过这次大劫,得去找燕倾城讨要炼丹之法才行。现在她们都已经是我们圣宗人了,药族那些上古流传下来的秘籍应该不会再舍不得给我看了。 等老头子在这对硕大的牛角上刻画好天地道纹,已经是四十多分钟后的事情了。 距离我们从西方护卫军区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现在怎么样。 老头子的双手上开始出现内气波动,随即他的手缓缓抚摸过牛角上已经刻画好的那些道纹。 道纹中顿时有幽光闪过,显得很是奇异。 等到老头子将所有的道纹都激发的时候,让我和灭蒙都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两大眼瞪小眼的盯着地面上的牛角,只差没有抹抹自己的眼睛,确定这是不是幻觉。 牛角在变小。 是的,这对牛角的确是在变小。 这就好像是金属在被淬炼时,杂志被排斥出去那样,最后只留下精华。 仅仅只是十来分钟过去,原本硕大的牛角变得竟然只有两米长左右了,弯弯曲曲的,像是象牙。 我和灭蒙还傻着眼。 青衣剑仙显然是见过老头子炼器,自顾自的把牛皮都扔到灭蒙背上,然后飞了上去。 老头子也把牛角甩到灭蒙背上,然后提着我飞了上去,并有些得意地对我说:“这还是只是炼制出形而已,想要将其完全炼制成功可不是容易的事,能否达到灵兵级别,更是需要看运气。” 他分明就是在显摆他的炼器技艺。 我悄悄的憋嘴,摸摸灭蒙的脖颈,只是让它载着我们又往紫禁城飞去。 在路上,老头子忙个没停,拿着把幽光闪闪的精致小刀在牛角上刻画着。他全神贯注,甚至脑袋顶上都已经有白雾冒出来,显然这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在这对牛角上刻画天地道纹时也需要用内气,因为这对牛角太坚硬了,不用内气很难刻得进去。 我和青衣剑仙都没有打扰老头子。 直到我们又遥遥看到大陆,老头子的炼制才总算结束了。 两只牛角上都有幽光在滑动,光是看着便知道不是凡品。老头子抹了抹额头的汗水,有些欣喜道:“运气不错。”他右手拿起只牛角,“这把牛角号已经达到灵兵级别了。” 说着他又看向另外那只牛角,“这只稍微有些可惜,还差点,还是卡在凡兵层次了。” 我在旁边说道:“那我们的运气也算是很不错了。” 老头子点点头:“嗯,就看它们能不能取得预料中的效果了。” 我摸了摸身后的暗金枪,问老头子道:“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帮我把这把枪也给炼制下?” 这几年来他和青衣剑仙、高莫离、谷主都呆在百慕大研究那传送阵。他那次炼制铜钟的时候又远远没有露出这么神奇的技艺来,所以我以前也没有让这老头子帮我炼制暗金枪的想法。现在看到他的炼器技艺这么神奇,我心里真是悔死了。 老头子拿过我的枪在手里摩挲着,满不在乎道:“炼器哪是那么容易的,材料不好,再如何祭炼也不能制造出灵兵来。” “咦?” 我突然露出微微诧异之色,“你这枪是什么金属锻造的?” 我想不愧是传承了上古炼器之法的牛人,竟然拿到手里就发现暗金枪的不寻常了,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金属锻造的,不过这把枪能够自动愈合,枪身上的划痕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消失。” “源金!” 老头子惊呼,竟然露出极度震惊之色,甚至能说是不敢置信了。 我心里噗通跳,心想莫非是捡到宝了? 因为老头子的表情实在是太惊讶了,我从来没有见到他这么失态过。 随即,只见得老头子用他手里的小刀狠狠的在暗金枪上划了道口子,青衣剑仙也看向了暗金枪。 我们三个都紧紧的盯着暗金枪,气氛很是有些严肃。 仅仅是几秒后,暗金枪的“伤口”便开始在愈合了,并不慢,用肉眼都能捕捉到它的愈合。 老头子满脸激动,连手都在颤动,“是源金,是源金……” 我奇怪的问他:“老头子,源金是什么?好东西?” 他很是激动地拍我的脑袋,唾沫四溅,“好东西?这是好东西能够概括的吗?你小子真是在暴殄天物啊!有这样的好东西竟然不早说!” 他就像是疯了。 378.决战(四) 我很是无语的拨开老头子的手:“到底是什么啊?” 老头子带着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仿佛是抚摸自己孩子似的摩挲着暗金枪,喃喃自语般说道:“在我所得的传承中,说这世间有多种能炼制神兵级别的材料,但这些材料几乎都只存在于传说中,可遇而不可求。而源金……便是其中之一,有超强的延展力和再生的能力。而且……” 他眼中的向往之色愈发浓郁,“这种神材能够经过无数次的祭炼……” 神兵!神材! 我不知道神兵石什么,但从老头子的话里就能够想象得到源金有多么牛逼。 暗金枪能够自愈,果然不凡。 我看着老头子,说道:“那老头子你帮我祭炼祭炼这把枪?” “你懂个屁!” 老头子闻言却是异常激动的瞪我,“这等神材哪里是我能够祭炼的?即便是上古时代的大能,也鲜少有人有这样的机缘能够得到神材。罕有身材祭炼而成的兵器,都在上古时期有赫赫威名,如轩辕剑、盘古斧等。以我现在的修为,根本就无法祭炼此等神材,除非……” 我眼神灼热的盯着他,“除非什么?” 老头子说道:“除非你能成就光墟之境,用胎炼之法进行祭炼,否则这等神材只能明珠蒙尘。” 我顿时泄了气,“老头子你这不是开玩笑嘛,光墟之路都断了。我怎么可能成为光墟修士?” 自从上古时代起,便再也没有光墟修士出现过了。老头子的话,的确让我有些失落,源金是神材,在这样的末法时代里却也同样没办法绽放出它应有的光采。这是末法时代的悲哀,是修士之悲哀,是灵兽之悲哀,也是灵药、灵材之悲哀。 老头子仰头看着天空,把暗金枪递还给我,喃喃感慨:“尽人事,听天命吧……” 我知道,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百慕大的那个传送阵里了。 我接过暗金枪,入手冰凉。若是这等神材有灵智,应该也会感觉到相当不甘吧? 灭蒙载着我们继续往紫禁城飞去。老头子开始盘坐调息,即便以他的实力,也没法再持续祭炼下去。 飞过津天市,再到坊朗市,便已经可以见到远处那滚滚浓烟和蘑菇云。 大战还在持续。 能听到枪炮声了,好似有些急促。 远远看到有古族联军的金丹修士傲然悬浮于高空中。他们也看到我们了,化为虹光追来,却只能落在后面吃灭蒙的屁,因为灭蒙的速度实在要比他们御器的速度快得多了。 追到快要接近六环的时候,他们便没敢再追了。紫禁城周围还有导弹在发射,这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 我们飞回到西方军区里,灭蒙有些得意的唳叫着。 急匆匆跑到大厅,看着屏幕里那纷乱的景象,我问戚司令:“戚司令,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叹息着摇头:“这些灵兽悍不畏死,现在已经突破到六环了。我们的士兵依靠着防御工事在抵挡它们,损失惨重。这样下去……只怕等不到古族那些人进攻,我们的防御工事就要受损大半了。” 我也很意外,没有想到和古族联军的差距竟然会如此大,连抵挡他们的灵兽大军都如此艰难。 不能再让那些灵兽继续肆虐下去了。它们若是冲到紫禁城里,那后果会比古族修士闯入还要更为可怕。 我又问戚司令:“导弹阵地呢?” 他答道:“导弹阵地没了。古族用折损六个金丹地仙的代价强行摧毁了我们的导弹阵地。” “妈的!” 虽然早预料到导弹阵地会守不住,但此时听到戚司令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骂出声来,随即看向旁边的黄老伯、司鸿释玉他们道:“圣宗弟子,随我出发!” 戚司令匆匆问我:“你们要去前线?” 我深深看着他道:“我知道司令您有意保护我们圣宗子弟,但是,我们不是来观战的。” 说完,我从老头子手里把两只牛角拿到手里,又递给高莫离,对老头子说道:“老头子,你留在这里祭炼剩下的那些海夔牛皮,我们先去了。” 我怕再晚,南方护卫军区的防御工事就要告破了,一旦防御工事出现缺口,那我们将会万劫不复。 匆匆离开大楼,我和黄老伯他们召集圣宗此行来的所有人,就这样,往南方护卫军区的方向赶去了。 我、高莫离、青衣剑仙、谷主、段前辈夫妇还有天璇殿的两位金丹长老飞在最前面,后面是数百个持着各式上古兵刃的虚胎居士。若是以往,这样的势力绝对足以让人侧目,但此时,在这样两大文明的交战中,却仍是显得有些渺小。 我坐在灭蒙背上,回首看着我圣宗的子弟们,不知道此战过后,他们还能剩下多少。 但是……我没有选择。在这样的乱世里,没有哪个势力能明哲保身,迟早都会被卷进来。 高莫离就坐在我的身侧,突然对我说:“庄兄弟,你便不要去了,回到圣宗去,带着弟妹们远走高飞,找个清静的地方隐居起来吧……” 我诧异地看向他。 他又道:“你现在都是普通人了,该做的已经做了,没必要再把性命丢在这里。” 说着,他有些自嘲的笑道:“你不像我无牵无挂,穆然一身,弟妹们还需要你。” 高莫离的妻子在多年前就患病去世了。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拍了拍他的背:“高大哥,你永远不会是无牵无挂,因为我们圣宗是个大家庭,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家人。这样的话就不用再说了,我庄严要是在这个时候离去,那我这辈子都会活在对自己的谴责里,还不如在这里赴死。另外……其实我的修为还在。” 高莫离满是震惊:“你的修为还在?可你明明不是……” 我轻笑道:“我是自毁了金丹不错,但是……嗯,就当我有些不同吧,我的修为虽然减退了,但是并没有全失去,现在我应该仍旧能够发挥出金丹后期的实力。” 高莫离深深看着我,似乎是在揣摩我这话的真假,最后说道:“你这家伙,是有些古怪。” 随即,我们两相视笑了。 在这刻,我知道高莫离也把生死置之于度外了。 我们距离爆炸声密集的地方越来越近了,整个天地都是黄蒙蒙的,被细碎的沙子覆盖,也不知道是被风卷起的沙尘暴,还是因为不远处那惨烈厮杀中丧生的英灵在不甘的怒吼。 我带头径直往六环飞去,没有打算去南方护卫军区。 军区已经在六环内侧建立起数米高的防御工事,全部都是钢筋混凝土打造成的“钢铁城墙”,我看到有不少的修士在这城墙上和冲上来的灵兽厮杀着,还有更多的士兵拿着原子能镭射枪、机关枪等在外扫射着。后面,是整齐排列开的坦克和装甲车、迫击炮等,在向着六环外不断的开着火。 天上,也有许多的战斗机不断的喷出火舌,在和飞行灵兽上演空中追逐。 而在更远处,是黑压压的,成片的古族人。他们的气息真正搅动了风云,让得天上的黑云都在不断变幻。这几乎已经聚集整个华国境内的所有修士力量了。 我看到城墙上有熟悉的面孔。 轩辕静、李勇度,甚至还有谭家老祖、谭四郎等谭家人,他们都在这里。 李勇度他们原本是高高在上的十大虚胎高手,现在已然算不得什么,但仍是在这里浴血奋战。他们都是外界的修士,不愿意让古族的人践踏这片热土。 ZH也有很多人在,他们的人擅长合击阵法,此时在以小搏大。 有熊族的族人也有很多在这里,几乎已经全部压上来了。 情况真的很不容乐观,古族联军还未出动,我们却几乎已经竭尽全力。 “圣宗麾下!杀!” 我举枪往前直指,然后骑着灭蒙率先往城墙处飞去。 飞过城墙时,我和高莫离相视而笑,我从他手里拿过支海夔牛角,两人同时吹响了起来。 379.决战(五) 不计其数的灵兽在往城墙涌来,前仆后继,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到尽头。 数米高的城墙对它们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 我看到无数的士兵被他们吞噬,到处有修士在被他们撕裂。我眼睁睁看着谭家谭西四在下面被只熊形的灵兽咬掉半边脑袋,有谭家人在旁边怒吼,想要过来斩灭那灵兽,却被随手拍成了肉泥。这只灵兽俨然是虚胎层次。 以前我对谭家这个家族颇有成就,但现在,这成见荡然无存。 只因他们也在捍卫脚下这片热土。 牛角上苍凉戚戚,雄浑沉闷,以我和高莫离为中心朝着四周飘荡开去。 “嗷……呜……” 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灵兽吼叫声都仿佛在这刹那间被这牛角号声盖了过去。经过老头子祭炼的牛角号声音比海夔牛的还要有冲撞力,距离我们最近的数十只灵兽甚至被这声浪掀翻了出去,七窍流血,当即就前腿猛然跪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特别是高莫离所拿的那只已达到灵兵级别的牛角号,其声浪甚至让我都觉得耳膜震荡。 这些灵兽最多不过是虚胎之境而已,且牛角号对他们又有特别的威慑力,于是当号角声蔓延开去时,在我和高莫离、灭蒙肉眼所见的范围内,有无数的灵兽先是怔住脚步,随即,纷纷跪倒了在地上。就像是多古诺骨牌似的,以我们为中心,无数的灵兽嗒嗒嗒跪在了地上。 后面没有被号角声影响到的灵兽却是没法停止前冲的脚步,很快整个灵兽阵营都混乱了起来。 无数的灵兽在互相践踏着。 灭蒙载着我和高莫离在城墙外极速的穿梭着,所到之处,灵兽尽皆匍伏。 我心中豪情万丈,只觉得满腔的热血在沸腾着。如果不是在吹着号角,我想我会放声长啸。 枪还在响,炮还在爆,将无数的灵兽炸成碎末。 然而,这样的势头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仅仅是两分钟不到,古族联军里面便已然有人注意到我和高莫离,有五个金丹强者联手朝着我们这里飞来。 随即,我便好似听到有炮声在怒吼。 无数的炮弹从空中划过,落在灵兽群里。有几枚导弹带着长长的尾巴直奔那几个金丹强者而去。 我们的导弹阵地并没有完全被捣毁。 几个金丹强者慌忙联手抵御,导弹在那边绽放出极为耀眼的火光。 但是,几枚导弹显然并没有奈何得了那几个金丹强者,只是让得他们稍微有些狼狈而已。 我们的导弹系统已经没法对金丹强者造成太大威胁了。 那五个金丹强者面带怒色,继续朝着我们疾飞而来。他们手中的兵刃带着极其庞大的气息,铺天盖地。威压散发开来,让得地上许多匍伏的灵兽在微微颤抖。 “灭蒙,回去!” 我忙拍灭蒙的脖颈,让它载着我和高莫离回到了城墙上。 我们仍在吹响号角,让得城墙上和城墙下许多的灵兽瞬间被震慑得无法动弹,随即被我们的修士和士兵杀死。 那五个金丹强者想要冲过来,却被接连不断的导弹给逼退了回去。 仅剩的导弹发射器没法湮灭他们,但还是能对他们造成阻碍。退去时,他们五人嘴角已经溢出鲜血。 我的心提起来,知道这势必会热闹古族的那些金丹,放下号角大喝道:“圣宗金丹,备战!” 在城墙上四处帮忙的谷主、青衣剑仙他们听到我的喊声,连忙飞了过来。 谁都知道,真正的重头戏要开始了。 金丹位于世间顶峰,在这样的战争里,也将会是分晓胜负的关键。我们这方的金丹数量无疑要比古族联军少了很多,但是……我们却不得不拼。拼了,兴许还有机会,不拼,那就什么机会都没有。 有熊族的金丹强者竟然也都跑了过来,他们全都背负着剑,还有ZH的金丹强者。 我又看到了龟仙人,向这个昔日的救命恩人点头打招呼。 他咧嘴冲着我笑,很是慈祥,却又有点无赖模样。 我拿过高莫离手里的牛角号,紧接着便把两支牛角号分别朝着段前辈和他妻子递去,“师傅、师娘,城墙这边便拜托你们了,千万不能让这些畜生冲破防线。天上,交给我们。” 他们伉俪两接过牛角号,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保重!” 我拱手道,把暗金枪后后背拔了出来,释放出全身的气息,往城墙外空中飞了去。 古族联军那边,有数十位金丹地仙飞过来了。不下于七十个,这已经是我们金丹地仙数量的两倍。 而在他们的大本营那里,却还有十来个金丹强者在守护着。 我们总共也才不到三十位金丹强者而已,显然之前保护导弹阵地时已经有几位金丹强者陨落了。 不过在此刻,我们都悍不畏死。因为我们有我们必须要守护的东西。 我手中的暗金枪光芒大盛,飞在灵兽群的上空,往古族联军的那些金丹强者迎去。灭蒙盘旋在我的身侧,唳叫声中充斥着极强的威严与怒火。谷主的古琴上释放出流光溢彩,将她衬托得宛若仙人。 青衣剑仙身周剑影若隐若现,带着极其凌厉之气,他的脸上也满是冷意。 在这刻,谁都没有保留。我们全部都使用出了斗决。 只是,到现在的境界,斗决也无法再有太强的增幅了,而且,古族联军的那些金丹显然也都有增幅秘法。这也是为什么修为层次越高,差距便会越小,越发难得分出生死的原因。 接连数十声震天响。 有数十枚导弹带着尾巴射入到古族联军的那些个金丹组成的阵营里。 各军团还有隐藏起来的导弹阵地,不曾对古族金丹摧毁掉,虽然数量不多,但在此时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波导弹便让得那些金丹们稍微有些慌乱起来了。 当浓浓的火光还有烟雾散去后,我看到他们中有人往下面跌落下去,也有人喋血。 数十枚导弹,总有倒霉或是实力不济的金丹地仙抵御不住。 不过,这也让得古族联军的那些金丹地仙们更加愤怒了。他们带着无可匹敌的气势而来,然而还没有与我们交手却就有人陨落,这无疑是很丢脸的事情。他们的气势更甚,更冷冽了。 从各处,又相继有数波导弹射过来。 古族联军的金丹地仙们联手抵御着导弹前行,他们已经有准备了,导弹无法再取得很大的成果。 六波导弹过去,他们的金丹地仙总共也不过陨落约莫六个,而且都不是实力强悍的那种。 再没有导弹发出来了。需要时间进行布置。 古族的数十个金丹地仙携带着极怒的心情冲到了我们阵营的面前。 ZH为首的金丹是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他的气势甚至不在青衣剑仙之下,他手里持着把幽光闪闪,冲着我们这些人拱手道:“诸位保重了!”说完,他率先化为虹光,朝着古族那些金丹迎去了。 龟仙人还有另外一位ZH的金丹强者也同样是朝我们拱手,继而飞去,“诸位保重!” 他们的修为都不弱。 ZH原本有五位金丹强者,是华国压箱底的修士力量,在守护导弹阵地时陨落了两位,就剩下他们了。 我看着他们义无反顾的迎向那仿佛携带着毁天灭地气势的古族金丹们,心中也不禁是激情澎湃,抱拳对着周围九黎族的众位金丹地仙道:“诸位保重!” 话音落,我和谷主、高莫离、青衣剑仙还有两位天璇殿长老,也追着龟仙人他们去了。 对了,还有灭蒙。它始终都跟在我的身侧,从来没有任何要离去的意思。 地面上,没有被号角声覆盖到的灵兽又已经开始暴动了,前赴后继冲向城墙。而城墙上,段前辈伉俪在吹响着牛角号,让得城墙外很大一片的灵兽都动弹不得,眨眼被便后面冲上来的那灵兽浪潮踩踏成了肉泥。 380.决战(六) 无数的灵兽尸体堆积起来,将那大片地方化成了灵兽的绞肉场。 然而,号角声却无法覆盖这整个战场,绵延上十里的钢铁城墙。大部分城墙处压力还是很大,有许多各种种类的灵兽冲上城墙,和我们的修士们还有士兵们激烈厮杀。 我们的损失每分每秒都在剧增着,让人心里镇痛。 交手了,我们和古族联军的金丹强者们交上手了,还未遭遇,双方便都已经是将技法铺天盖地的释放了出去,数十道或同或不相同的灵气在空中激射,宛如陡然绽放开来的烟花。 “大日明王轮!” 我使出大日明王轮,将如同炎日的明王轮从枪尖甩了出去。 明王轮将某个正在抵御青衣剑仙剑阵的古族金丹地仙拍飞,他分神,紧接着便被青衣剑仙的剑气洞穿了身体,将整个身体都戳得千疮百孔,瞬间陨落,眼中失去神采,往地面落去。 上百金丹强者乱战,稍有不慎,谁都有可能陨落。 灭蒙在这样的乱战中强得令人发指,喷吐出来的火柱竟然在眨眼间吞噬了两个九黎族的雄壮野人,将那两个实力明显极为不俗的九黎族野人烧成了虚无。有其他的九黎族金丹想要去救,手刚搭上去便被那深红色火焰沾染上了,若不是他见机得快,果断砍断自己的右臂,只怕也会被烧成灰烬。 “小心这灵兽,它的火有古怪!” 有他们的金丹强者在大喊,看向灭蒙的眼神里充满忌惮。 我们也有金丹强者陨落,才刚交战,有熊族有位金丹强者同时被两道技法击中,洞穿身子,当即往地下落去。有有熊族的金丹强者在陨落,却无能为力。我们天璇殿有位长老也被技法洞穿,当场陨落,谷主的双眼中流淌出清泪。 除去还在壶口山秘境内的两位已接近寿元极限的巫老外,天璇殿仅仅只剩下两个金丹地仙了。 燕倾城、丁长老她们距离金丹境界还有差距,药族快要面临青黄不接的境地。 我怒吼! 我们圣宗本来金丹强者就不多,损失任何哪位对我们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但是,在这样的混战中,我也同样无暇去救谁,只能自保。 连ZH的那位最强的半步光墟的白发老头子都受到创伤,嘴角喋血了,谁还能救得了谁? 撞上了! 我们两方撞上了! 有两个九黎族的金丹强者持着粗大的骨棒迎向了我。他们族内有秘法锤炼这种灵兽的腿骨,将其变为堪比灵兵的武器。 我举枪横挡住住两根骨棒,体内七颗金丹的内气已被催发到极限。 “当!” 暗金枪被两根骨棒砸得弯曲起来,我双臂霎时发麻,虎口震裂,这个人不禁往地面上落去。 这些九黎族的野人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落下数米,我才勉强止住身形,再度持枪厮杀而去。 乱了,彻底的乱了。 到处都是灵气在纵横,漫天的黄沙都被搅得翻腾不已。 短短时间内,便接连不断有双方的金丹强者,还有更多的强者受伤在喋血。 灭蒙虎得一塌糊涂,借助着速度优势在人群中穿梭着,竟然没人能奈何得了它。 我冲回到上面继续厮杀,暗金枪不知道捅穿那个古族的金丹强者。他瘦若竹竿,正在和高莫离厮杀,被我抽冷子从后面洞穿心脏,还带着满脸震惊和不甘的表情回头来看我,然后才死去。 末法时代修行不易,到金丹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谁也不甘心陨落。 高莫离也受伤了,后背鲜血淋漓,不知道是被谁所伤。 青衣剑仙威猛绝伦,数百剑盘旋在他四周,接连洞穿两个金丹强者。 到底铅花地仙还是最多的,在这等混战中,他们难以自保。只有金花地仙才能勉强保得住性命。 虽然古族联军那边有七十多金丹强者,但他们想要在短时间内就把我们覆灭也绝非易事。我们这边光是半步光墟便有三个,青衣剑仙、ZH的白头发老头子,还有有熊族的某位大能。这样的强者,即便是古族联军也就仅仅有两位而已,是九黎族和神农族的最强者。 青衣剑仙他们不和那两个半步光墟缠斗,灵活出现在各处,使得古族联军的金丹强者也奈何他们不得。 只是,他们受伤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半步光墟终究不是光墟,无法傲视金丹群雄。 白头发老头子更是刚上来就受到创伤了,此时的战斗力打了些折扣。 高莫离使用出完整版斗决,勉强也能跻身到半步光墟级别。 而我,若是斗决时效过去,那便只有银花地仙的修为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得趁着斗决时效还没有过去时,多杀几个古族的这些金丹。但这……却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忽地,我看到有两个神农族的金丹强者朝着远处些弹琴远攻的谷主冲去了。 神农族的强者很好分辨,他们穿着火红色的袍子,袍子上面绣有灵草。 “滚开!” 我心中焦急,撇开正在和我厮杀的九黎族两个野人,转头便朝着那两个神农族的强者冲去。 他们两的气息很强,最起码也是银花地仙,我怕谷主出事。如果谷主出事,我没法面对老头子和颜白雪。 但是,我才刚动,那两个九黎族野人却是又上来把我缠住了。 他们两虽然才是银花地仙级别,但厮杀起来很疯狂,骨棒连连砸向我,让得我分身乏术。 两个神农族强者几个眨眼便冲到谷主身前了。 谷主飘身后退,琴声陡然变得急促。她近战不行,很快险象环生。 神农族的强者都持着木杖,杖法灵动,很难招架。 我大喊:“青衣前辈,助我娘亲!” 青衣剑仙闻言,身周的数百剑同时爆射开去,逼退他身周足足六个古族金丹,极速朝着谷主冲去。 我稍稍松了口气。 但恰在这时,我却又看到远处有黑云在翻腾,朝着这边滚滚而来。 古族的大军……动了! 在那几位守护本营的金丹强者的带领下,他们朝着城墙这边冲杀而来。 而我们的人,还是疲于应付那些前仆后继的灵兽。 要输了…… 我想无数人此时心头都会升起这样的感觉,因为我们的胜利的希望极为渺茫。 阻挡金丹强者和灵兽已经是极为艰难,我们拿什么再阻挡古族的数万大军? 这数万大军里,可有数千虚胎强者,那是任何人都不敢忽视的强大力量。 炮弹和导弹还在炸响,却不敢投放到古族的大军里,只是落在灵兽群中,连天空中偶尔发射导弹下来的那些战斗机也不敢以古族大军为目标。他们在忌惮,因为古族大军里有上万被挟持的民众。 他们被古族的大军携带着在往前行。 华国最高层无人敢下令攻击,首先是不忍,其次,是没有人能承受事后的舆论压力。 我继续和两个九黎族野人厮杀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古族大军压进。 而雪上加霜的是,在这刻,又恰恰有防线被突破。 有灵兽冲到城墙内围,往那些坦克、装甲车阵营里冲去了。它们有些身躯堪比坦克那么庞大,浑身肌肉宛若钢铁,极速朝着坦克群扑去,甚至将坦克扑翻。 乱了!彻底乱了! 有战斗机被飞行灵兽扑落,冒着黑烟坠落下来,炸毁,将周遭的灵兽都稍带着烧成了焦炭。 我看到飞行员还未死,浑身失火的在挣扎着。 但我无暇去救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烧成焦炭,再也动也不动。 紫禁城,怕是要守不住了…… 我回眸之际,看到身后那黄沙中若隐若现的高楼大厦迭起的繁华都市,心里满是怅然。 此时此刻,除了怅然,我再也感觉不到其他的情绪。 忽地,有道金光从南方极速飞了过来。 我正抬手用暗金枪戳死两个和我交战的九黎族野人其中的一个,眼角恰恰瞥到这幕。 老头子来了!手里提着数十面鼓! 381.决战(七) 他极速飞来,落到城墙上,然后在城墙上极速穿梭着,将海夔牛皮鼓分发了下去。 鼓声响,配合牛角号声,阵阵苍凉之意弥漫各处城墙。 靠近城墙的灵兽大军瞬间止住了身形,随即变得慌乱起来。有的灵兽调头往后面冲去。 无数的灵兽开始对撞,紧接着开始互相厮杀。 我看到这幕,心里涌起希望,感觉眼角有些发热,持枪继续奋力厮杀。 我没心思去计算我的斗决还能坚持多久了,心里只剩下无穷的杀意。 老头子很快驾驭着金光巨剑朝着谷主那边爆射而去。 紧接着,我们圣宗最后的虚胎大军也赶过来了。他们骑着灭蒙鸟,要稍稍落在我们后面。 厮杀,眼前只剩下无尽的厮杀。 高莫离的方法果然奏效,灵兽大军无法再对我们造成阻碍,现在疲于自相残杀。 只是,古族的大军却离我们越来越近了。而且,我们的金丹强者也越来越落在了下风。 最多再有十多分钟,我们必败无疑。 只待古族的大军赶过来,我们将再无胜算。 有雨族的金丹强者冲到城墙上肆虐,用他们的那种群攻型技法屠杀我们的人士兵还有修士。 我看到了雨族大祭司,瞬间被这个老太婆恨到极致。她感应到我的目光,回头来看我,嘴角满是不屑。我知道,她还在记恨当年我不给她们聚灵阵的事情。 不过我庆幸,庆幸没有给她们,不然现在的雨族只会更难对付。 血腥气渐渐弥漫到高空来了。 古族大军已经距离城墙这里不到五里地远,这个距离对修士来说近在咫尺,特别是虚胎居士。 我们的金丹强者仅仅剩下不到二十个,已经被古族联军的金丹强者围在中间,只能艰难抵抗。即便是有老头子、青衣剑仙他们在,也无法挽回这种颓势。 我们要败了。 灭蒙的深红色火焰让人忌惮,被数位金丹强者围攻,唳叫不断,火焰般的羽毛洒落长空。 它的子民们也在更上方和古族的那些飞行灵兽厮杀,接连陨落。 我感受得到灭蒙的悲痛,想让它带着它的子民离开,却也心知它决然不会抛下我而离去。 再不对古族大军动手,我们就真的必败无疑了。 我心里焦急,期待着高层能下令对古族大军开火,然而,这命令却迟迟未下达下来。 他们还是无法忽视那上万的普通民众。 直到古族大军都已经从我们脚下经过,距离城墙处不到两里远了,还没有军团朝他们开火。 我双眼赤红,也已经受了创伤,被九黎族的野人骨棒砸中胸口,此时火辣辣的,要不是有金蚕蛊在卖力的给我疗伤,我现在可能战斗力已经大打折扣。 “啊……” 我怒吼,随即朝着下面飞去,但这却被和我交战的九黎族强者找到破绽,他的骨棒在这个刹那砸到我的背上。这让得我顿时感觉到从后背到前胸的剧烈疼痛,几口血当时就喷吐了出来,连胸骨都被震裂了。 内气被打散,这个瞬间连飞行的能力都没有了。 这对普通金丹强者来说,是致命的创伤。 还好,那九黎族强者以为我必死,没有继续追下来打我,要不然即便是我,只怕也必死无疑。 金蚕蛊卖命般的在我体内蹿动帮我疗伤。 我脚下闪过深红色火光,灭蒙稳稳将我接住,回头看我,它的鸟喙处也有鲜血溢了出来。 我忙运转起琉璃药王气修复体内的伤势,并同时伸手指向脚下前方,“灭蒙,去那里!” 灭蒙唳叫,展翅往我所指的方向极速飞去。 有古族的金丹强者注意到我们,想来阻截,却无法追上灭蒙的速度。 我指的地方,正是被古族大军所挟持的上万民众所在之处。 在灭蒙接近他们时,他们抬头看向我,眼中充满希翼。他们大概是没在古族联军的阵营里见过我,所以才猜想出我是政府这边的人吧!但是…… 我微微闭上了眼,“如果没有人愿意来做这个恶人,那这个恶人,便由我来做吧……” 这真的是个很艰难的决定,但是我却不得不如此做。 无路如何,我不能让华国落入古族之手,眼睁睁看着华国境内生灵涂炭。 我从怀里掏出数张上古阵图摊开,用内气激活了它。 数股颇强的气息荡漾开去,顿时将下面的上万民众全部笼罩在了里面。 风起…… 我看到下面响起无数的惨叫声,黄沙中,鲜血四溅…… 两行泪从我眼旁滑落,跌入到下方的人群里,寻觅不见。 上万民众,短短几个呼吸间尽皆死于我手。 我看到他们有人在垂死时还在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瞧着我,那眼神里,含着无尽怨恨和对生命的渴望。 至此,我堪称屠夫。庄屠! 古族的金丹强者先是大惊,随即大怒。镇守本阵的十来个金丹强者全部朝我扑来,“贼子受死!” 这次不用我指挥了,灭蒙载着我便往高空飞去。 紧接着,紫禁城的东南西北四面,还有紫禁城中,都有火光蹿起,无数的炮弹也尽皆朝着古族大军落下,天上穿行的战斗机群不再管那些飞行灵兽,嗖嗖嗖把携带的导弹、炮弹、子弹全部都打了个精光,尽皆落在古族大军的阵营里。 这大概真的是人间地狱了,六环外,绞肉场。 在这样的炮火覆盖下,别说是寻常的内劲修士了,即便是虚胎居士也没法幸免。 古族大军彻底被打懵了。 他们没料到我会亲手将那上万民众葬送,也想不到我们还隐藏有导弹阵地在紫禁城内。 紫禁城乃是华国重中之重,没了顾忌,其武装力量自然不是古族大军能够承受得住的。莫说是几万人,便是十几万人,也只能在这样的炮火下被覆灭。 古族的金丹强者们傻眼了,疯了。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族人被炮火吞没,炸成碎片,尸骨无存。 随即,有人不顾我们的金丹强者,径直往城墙那里飞去,掏出上古阵法下要展开报复,但他们才刚刚接近城墙,便被难以计量的原子能镭射枪给炸成了碎片。没有了灵兽和大军的威胁,士兵们都腾出手来,哪里还会让这些金丹强者在捕捉到机会? 眨眼间,战局逆转,古族再也没有丝毫胜利的希望。 他们的族人哭喊着四处奔逃。 没人愿意继续呆在这样的炮火覆盖下,因为必死无疑。 我后面有十多个古族金丹在追杀我,誓要将我斩杀,嘴里怒骂不止,但他们无法追上灭蒙的速度。灭蒙现在实在是太强了,强得让我都为它感觉到心惊。 要赢了! 要赢了!!! 我心里在嘶吼,眼中却是滚烫,有泪水流下来。 胸中有股挥之不去的郁郁之气,我不知道这股气,是不是那上万民众的怨气。 是我……亲手葬送了他们的性命。 不论我有何种理由,对他们来说,我都是罪该万死的刽子手。 像我这样的人,死后大概应该沉沦十八层地狱,永世受尽磨难,再也不见天日。 我们的金丹修士开始退却,仅仅只剩下十多位。 谷主、老头子、青衣剑仙尽皆喋血,高莫离被斩掉半边臂膀,几乎失去性命。 那位铅花层次的天璇殿长老也不知道在何时已经陨落了。 我们圣宗的损失较之有熊族和ZH要好很多,但这等损失也同样让人难以承受。 ZH全军覆没,连白发老头子都被九黎族和神农族的强者联手斩杀了,龟仙人和某个古族的金丹强者同归于尽。 有熊族损失过半,大多受伤。 我们都朝着城墙上飞去。 城墙那边有许多士兵在朝着空中集火,不让古族幸存的人和金丹强者逾越。那些灵兽尽皆被鼓声和号角声震慑,没有它们吸引火力,士兵们的火力都腾了出来,那么多原子能镭射枪对付金丹修士也是轻轻松松。 古族联军的金丹强者大恨,狂吼不已,吼声中充满怨恨。 这怨恨,大多都是冲着我来的。 但他们……终究还是不敢再继续接近已经千疮百孔、横尸无数的城墙。 382.决战(八) 此时在城墙上的士兵怕莫是还有近十万之巨,哪怕他们使用上古阵法,也没法将这些士兵完全湮灭。而很多士兵手中的原子能镭射枪却能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鲜少有金丹修士愿意接受陨落的命运。 不过,总有些不怕死的。 我们刚到城墙附近,便有几个九黎族的金丹强者追击了上来。他们手里持着上古阵法,怒目圆瞪,满眼同归于尽的气势。虽然是敌对,但我心里其实对九黎族是有几分好感的,他们的族人全部都是值得让人敬佩的战士,宁死不退,战意凛然。 城墙上有军官在怒吼:“瞄准他们!” 火舌四起,无数的特制原子能子弹在瞬间便朝着九黎族的几个金丹强者射来。 他们根本就没法躲得过去,但在临死前却是奋力将手中的上古阵法催发,朝着城墙上甩过来。 痴心妄想! 我心里冷哼,豁然让灭蒙回头,然后以暗金枪接连挑翻两个阵法的阵盘。 这种携带型的阵法以阵盘为基,阵盘受损,整个阵法就没用了。所以,其实这种阵法有些鸡肋。 青衣剑仙要比我厉害得多,数百剑影浮现出来,顿时将其余的几个阵盘全部都刺成了飞灰。 那边有九黎族的金丹强者在怒吼,包括他们的最强者,那个古铜色肌肤的半步光墟强者。此时即便是以他的实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本族的金丹强者被原子能子弹炸成碎片。哪怕是半步光墟,也没办法同时面对太多的原子能子弹。这种子弹,可是被号称为小型导弹的存在。 远处,九黎族的族人悍不畏死,还在顶着导弹和炮弹快速前行。 但他们的损耗无时无刻都在剧增着,想来即便冲到城墙这,也没有余力再攻破城墙了。 古族大军伤亡惨重,溃败之势已经形成,被覆灭只是迟早的事情。 有金丹老祖终于无法承受这种压力和损失了,猛地高声喊道:“我们投降!” 这声喊,顿时让得他们那边数十位金丹强者之间的气氛都变得有些诡异起来,然后,喊投降的金丹老祖便越来越多了。没有人愿意看着自己的族人被炸成血淋淋的碎片,特别是在这样胜利完全没有希望了的情况下。 雷族、善射族、月族等族相继投降。他们的金丹强者飘向旁边去。 这些古族的实力并不弱,瞬间让得九黎族那边的金丹阵营少了二十多位强者。 紧接着,雨族大祭司,那个老妪也颤颤巍巍的喊投降,带着她们雨族的金丹强者飞开了去。 只有少数古族金丹强者还在顽抗,或者说是等待九黎族和神农族表态。 而军方的炸弹,还在不停的往古族大军里落下。他们能看到战场的情况,不等所有人都投降,估计不会轻易罢手,因为这次的教训足以让军方的大佬们变得心寒下来。 终于,数十秒后,神农族的大神农也无法再看着自己的族人丧命了,黯然飘远。 他们本族还幸存有十多位金丹强者,再加上附庸种族的,竟然总共有二十多个,这让得古族联军那边的金丹阵营顿时变得薄弱起来,几乎只有九黎族还在负隅顽抗。但他们的损失也很大,只剩下十个金丹强者,即便加上附庸种族的和仍旧在观望等待的,也总共不过是二十来个而已。 这等阵营,已经和我们的数量相差不多了。 我心知军方要想真正灭掉数万古族也不是容易的事,此时自作主张的猛然喝道:“降者不杀!” 我就想着,若是让古族那些人逃跑了,他们以后拿普通民众撒气,报复怎么办? 那绝不是军方想要见到的结果。所以,倒不如给这些古族留条活路。 围城……必阙! 炮火突然在这个几个呼吸间便全部静止了。 我知道,是有人通过卫星监控看到这边的画面了,军方是在配合我。 地面上还是有古族大军在朝着这边突进。 我对那些投降的金丹强者们说道:“带着你们的族人退出十里等候!敢逃窜者,杀无赦!” 饶是我的态度极为冷冽,他们却也不敢冲我发怒,甚至连露出不满的表情都不敢,慌忙往大军处飞去。 只有九黎族阵营的金丹强者们还在直愣愣盯着我,那个九黎族的最强者眼光在波动,他在思量。 我对他们说道:“你们真想在这里被灭族不成?” 顿时,有金丹强者看向九黎族的那位最强者。他们估计想投降,只是迫于九黎族的威严,不敢反叛。 “九黎族的战士……可以输,从不投降!” 九黎族的最强者看着我,最终,却是说出这句话来。 话音刚落,他便举着骨棒冲向我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杀!” 九黎族的金丹强者们大喝,跟着他们的大首领尽皆朝着这边扑来。 不过,他们那些附庸种族的金丹强者们却并没有全部都跟上来,有人选择杵立在原地观望。 谁都知道,光凭九黎族,已经没有了和我们较量的本钱。 我心中带着敬佩之情,持枪迎向他们而去,嘴里大喝:“杀!” “杀!” 除去有熊族的金丹强者们外,连老头子、青衣剑仙他们都被我这声喊给感染,大声嘶喊出来,随我迎向了九黎族的十位金丹强者。 他们原本有二十多位金丹强者,此时仅仅只剩下这最后十个了,其余的尽皆陨落。 地面上,有古族修士在本族金丹强者的高喝声中停止前行,只有极少数人还在往城墙这边跑来。 他们已经进入射程范围内了,被城墙上的士兵们用枪扫射,无数人在喋血。 有个九黎族的金丹强者扑向我,骨棒朝着我头顶怒砸下来。 我举枪,枪尖顶住他的骨棒,暗金枪顿时稍微弯曲起来。而在这个瞬间,灭蒙趁机吐出了它的火焰。 这九黎族强者根本无暇做出避让,被灭蒙的火焰吐个正着,几个眨眼间便被深红色火焰吞噬,惨叫声不止,被烧成了灰烬,散在了虚无中。 老头子、青衣剑仙、谷主、高莫离他们虽然喋血,但还在奋力和九黎族的金丹强者们厮杀。 这是为表示心中对九黎族这些真正战士们的敬意。 他们不应该死在那些冷冰冰的原子能镭射枪下,那样太亵渎他们骨子里的战魂。 九黎族是可敬的对手。 黄沙漫漫,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九黎族的强者带着必死的心态在浴血搏杀。 地面上,炮弹在炸响。他们的族人没有退却,顶着枪和炮在越过灵兽尸堆,仍是在进攻城墙。 他们的附庸种族悄然退去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哪个种族愿意再跟着九黎族自取灭亡。 九黎族的战魂是可敬的,却也有些“愚”的味道。 我心中陡然觉得可惜,可惜他们是我们对立面的,如果他们能和军方并肩作战,那该多好? 夕阳红了,浸染得这漫天黄沙似血。 数十分钟后,九黎族的大首领胸膛被老头子的金色巨剑洞穿。 他是九黎族金丹强者中坚持到最后的,其余尽皆陨落。 灭蒙载着我飞了过去,我看着濒死仍然怒目圆睁的大首领,眼中终于忍不住流露出不忍之色来。 他看向我,猛然间大喝几声,气绝而亡。 地面上,九黎族奋不顾身进攻城墙的族人们也损失殆尽了。 老头子叹息着,悄然将金色巨剑拔出来,任由大首领的尸体往地上飘落而去。这刻,没有人说话。 虽败犹荣,九黎族当得起这句话,和他们比起来,其余种族的“激流勇退”似乎有些让人鄙夷了。如果他们都如九黎族这样宁死不降的话,即便我们能胜,那也势必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坐在灭蒙的背上,久久都没有说话。 尘埃终于落定了…… 九黎族全灭,我的目光,看向远处那些在黄沙中若隐若现的其余古族大军们。 383.净身出户 他们还远远没有跑出导弹和炮弹的射程,没有那个胆量。 我正准备给戚司令打电话,然而,手机却是突然想起来,李老爷子打电话给我了。 不,不是李老爷子。 我接听电话后,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随即猛然想起,这是那位老人的声音。 他语气不急不缓,仿佛时刻都保持着沉稳:“庄宗主,辛苦你了。” 我答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您过誉了。” 他又说道:“此次挫败古族联军你居功至伟,便再麻烦你去和他们进行谈判吧……我们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他们离境就行。我们华国土地再也不能容许这些古族如此肆虐了,其余的条件,便由你提给他们罢!” 我闻言,先是怔神,随即忍不住心头惊喜,这对我来说绝对是大喜事。 这位老人家是在投桃报李,变相的给我好处。 让我去谈条件,这不就是说任由我如何敲诈那些古族么? 此时他们的性命都拿捏在我们的手上,要想活着出境,还不得乖乖听我的话? “好咧!” 我美滋滋的答道,等到老人家挂掉电话,便带着高莫离他们兴冲冲的往古族的大军那里飞去了。 有熊族的金丹强者们也跟在了我们的后面。 到古族大军前,我们停下。他们投降的那些金丹强者们便都过来了,他们也知道,性命还没有回到他们自己的掌握中,不敢对我们无礼。 我看到雨族的大祭司眼神躲闪,不敢看我,心里兀自觉得有些好笑。 这老太婆和我有旧怨,显然是担心我在这种时刻和她翻旧账。其实,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小肚鸡肠。 我低头看看地面上,这里有条高速横贯了过去,是通往坊朗市的。 “诸位,咱们坐下来谈谈如何?” 打得太久,有些疲惫了,说完这话,我率先往地面落去。拍拍屁股,直接坐在了高速路旁边。 老头子他们还有有熊族的金丹强者都跟着盘坐下来。只有段前辈夫妇没有来,还在用牛角号对付那些灵兽,数万灵兽想要完全消灭也并非是容易的事情,还需要时间。 古族投降的金丹强者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终还是都落下来,在我们的旁边站着。 我挥挥手,随即指着地面,笑道:“诸位请坐吧!” 雷族的某位金丹强者带了头,他们便都很快坐下来了,此时他们的神情都难掩失落。 我心里冷笑,嘴里说道:“我知道诸位带领族人前来攻打紫禁城都是受到了九黎族的蛊惑。” 听到我这话,他们的目光中便流露出希望之色来。 我话音突转,故意变得冷厉了下去,“但紫禁城乃是我华国都城,你们在我华境内繁衍生息,最后却带着族人想要覆灭我华国都城,且拿我华国百姓作为人质,你们说,以你们的作为,该死不该死?” 他们没有人敢说话,只是有人露出屈辱之色。 我肆无忌惮,直视着那露出屈辱之色的人,“你们如此作为,可还有廉耻、感恩之心?” 他神色变幻,最终眼神还是不敢再和我对视了,面露愠色。 我毫不客气的指着他们这些金丹强者,道:“以你们的所作所为,其实灭杀你们千百遍都不为过,不过……念在同根同源的份上,我们华国的首领们决定给你们条生路,至于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他们傻愣愣的看着我,察觉我这毫不掩饰的敲竹杠的姿态。 最终,是雨族的大祭司率先开口询问道:“不知道宗主想要我们有何种表现?” 这个老太婆还是很机灵的,知道她和我的关系最差,此时迫不及待的表现自己。 不过我还的确需要这样的人来开个头。 我眼神扫过这些古族的金丹强者们,淡淡吐出四个字道:“净身出户。” 他们露出不解之色,都是些不肯接受现代文化的老顽固。 我撇撇嘴,解释道:“所谓的净身出户,就是容许你们带着你们的族人离开我们华国境内,但你们的兵刃、丹药、财产,还有那些兽骨、兽皮等等传承,全部都得留下来,不能带走丝毫。” “这如何可能?” “妄想!” “这还不如让我等去死!” “竖子欺人太甚!” 古族的金丹强者们瞬间都愤怒起来,甚至有人指着我的鼻子,做出想要动手的姿态。 我只是眼神冷冷的瞥着他们,丝毫不以为意,缓缓道:“行啊……那你们就去死吧。” 他们怔神,大噶没有想到我的态度会如此强硬。 我不急不缓的接着说道:“反正你们死了,你们秘境里的那些东西也仍然是我们的。” 我这句话,顿时便让得这些古族金丹强者们的神色都变幻起来了,连神农族的大神农也不例外。他们开始认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局面,说得不好听些,他们现在大势尽去,根本就只能任由我们揉捏。 看着他们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我趁热打铁道:“给你们十息时间,不答应者,死!” 我根本不怕得罪他们,也不怕他们破釜沉舟的想要博个鱼死网破。首先他们已经没这个实力了,另外,他们都已经选择投降,看到生路了,我笃定他们不会再有继续开战的勇气,毕竟有九黎族作为前车之鉴,已经给他们最严厉的警告。 我心里早就算定了,他们除去答应我这些条件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时间缓缓的流逝,我甚至看到有些金丹强者额头有汗水淌下,让他们显得格外狼狈。这让我忍不住暗笑,数十个金丹强者被我逼迫成这样,这着实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七……” “六……” “五……” 我慢悠悠的倒数着,但现场的气氛却压抑得很。古族强者们都眉头紧锁,没有人说话,我们和有熊族的金丹强者们则都是面带着微笑,这是胜利者应该有的骄傲姿态。 终于有古族的金丹强者做好决定了,还是雨族的大祭司,她率先点头,“我们雨族答应这个条件!” 随即,雷族的首领也跟着点头:“我们雷族也答应。” “善射族答应……” “赤族答应……” “月族多谢宗主不杀之恩……” “我们神农族……也答应了……” 最终,神农族的大神农微微闭着眼,脑袋微微上扬,满是黯然的也叹息着答应了。 他们是世间最强的几个古族之一,如今却被沦落到这种不得不“净身出户”的境地,着实让人难以接受。我设身处地的想,要是我是神农族的大神农,此时心里肯定也不会好受,甚至说不定连自杀的心都会有。 他们原本有着睥睨世间的至强种族的骄傲,此时这种骄傲却荡然无存了,被我踩在脚下践踏。 我等他们全部点头答应,用力的拍拍手,发出清脆的响声,得意道:“多谢诸位的配合了。” 说着,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诸位多在这里逗留两日,将武器和丹药等随身携带的物品都叫交出来,另外再派人随我们前往诸位各族的秘境将东西都取出来后,大家再带领麾下的族人离开我华国国境,如何?” 都这种时刻了,他们哪里还能说什么?满脸都是颓废。 我和老头子他们则是笑咧了嘴巴。 我走到不远处,拨通李老爷子的电话,这回是他接的,我说道:“李老爷子,派些人过来把这些古族的武器和丹药什么的都收缴了吧!他们已经答应净身出户了。”其实就我走开的这点儿距离,那些古族金丹们仍然能把我的说话声听得清清楚楚,不过,我自然不会在乎他们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净身出户?” 李老爷子微微惊讶,随即笑道:“你小子可以啊,一次性就把他们给搜刮干净了。” 我得意的嘿嘿笑,“那是,等把他们搜刮完了再放他们走,不然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很快,就有排成长龙的军车往这边来了。 384.国宗 我走回到众金丹所盘坐的地方,冲他们道:“诸位,烦请去个人去通知你们的族人配合收缴,免得闹出什么矛盾来,如何?” 登时,各族就都有金丹强者往他们各自的阵营里飞去了。 这一顿收缴,便到了第二天的上午。 整夜我们就盘坐在这高速旁,看着一辆辆的军车满载而归,开回到六环里面去。 灵兽的嘶吼声是在深夜时消失的,那数万的灵兽在牛角号和牛皮鼓的震慑下,也终于被杀了个干净。这绝对也是比很大的财富,因为灵兽的肉本就是宝药,寻常人喝点汤都能强身健体,修士饮食灵兽的血肉也能促进修为。 我已经给李老爷子打过电话,他正在安排士兵收集那些灵兽的尸体。 虽然各省的守备军都没再继续往紫禁城这边来,各自回去了,但光是东南西北四大护卫军区就已经有数十万人了,数十万人全部都运转起来,这种工作的效率是快得惊人的,更何况,他们本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到现在,原本铺满尸体的六环城墙外几乎已经看不到多少灵兽的尸体了。 十点多,李老爷子打电话给我道:“庄小子,该收缴的东西都收缴了,你去他们的老巢里扫荡吧!” 我嘿嘿的笑:“老爷子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他们的老巢里面扫荡?” “哼!” 李老爷子嗤笑道:“以你小子的性子,还能让他们把秘境里的东西都带走?” 他的心情显然不错,我微微犹豫,然后试探着问道:“老爷子,上面难道就这么放心我们圣宗得到这些东西?” 他意味深长的说道:“ZH名存实亡了,刚刚收缴的这些东西,也会是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闻言,沉默了。 我当然明白李老爷子的意思,他是说我们圣宗会取代ZH在华国的位置。虽然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转念想想,这又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我们素来和ZH关系良好,即便是在这场原本几乎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战争中,我们也坚定不移的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如今ZH没了,除去我们圣宗外,上面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华国作为泱泱大国,总要有个能震慑修士界的“职能部门”的。 现在整个华国境内的古族就剩下大鸟小鸟两三只,其余的都不是合适的选择。唯一有可能的有熊族,他们和政府的关系也远远没有我们和政府的这么亲密。而更重要的是,有熊族的大首领是古族人,而我,是现代人。 我缓缓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就好。” 李老爷子说道:“我们共同努力,不要再让华国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说完,他挂掉了电话。 其后,有古族秘境存在的各省的守备军区都派遣了许多各类直升机前往各秘境进行“搜刮”。这个命令是由军区的最上层直接颁布的,在各秘境中的所得,全部运到我们壶口山秘境进行保存。甚至包括在战场上所得的兵刃、丹药,还有灵兽的尸体,全部都在有条不紊的运往我们壶口山秘境。 我心里清楚,最高层这是在向我表示他们的诚意,和他们对我的信任。 我也明白,我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各古族的秘境内还有留守的族人在,为避免他们闹事,我让呆在这里的各古族的金丹强者们派遣了代表回去。他们是金丹,在族内有着无上的威严,有他们回去,想必他们的族人也会很快就接受这个现实。 当然,有些小摩擦那肯定是难免的。 不过我不在乎,前往秘境的士兵们都带着原子能镭射枪,根本就不怕那些古族人闹事。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我们还在六环外的高速公路这里,古族的大军也没敢动,每天有直升机给他们投放食物。 我说了,在东西没有搬完之前,他们这些人不允许离开。 三叔给我打电话抱怨说他现在都快忙成狗了,每天都有无数的东西运到秘境里,让他和颜白雪这两个负责圣宗后勤的副宗主忙得是晕头转向,光是计数便就已经让得他脑子发昏了。不过,我却分明听得出来他话语里那喜悦的滋味。 我们圣宗的数百虚胎居士还有有熊族的虚胎居士们在南方军区里休养生息。 据戚司令的消息,夸父族已经悄然回到他们的秘境里去了。 终于,到第三天的清晨七点多,李老爷子又给我打电话过来,“庄小子,东西都搬完了!” 我心里也难免振奋,随即问道:“那我们怎么把他们给弄出境去?” 这些古族现在真是可怜的厉害,连他们开过来的车都被全部收缴了,除去清洁溜溜的人外,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李老爷子笑着说道:“你小子放心,军方会安排人遣送他们出国的,这点不会麻烦你们。” 我毫不客气地说:“这样最好,嘿嘿!” “你这小子!” 李老爷子有些没好气,随即道:“那你小子准备准备,来紫禁城吧,那位要见你。” 我说好。 挂掉电话后,我跟还在这里的古族金丹强者们说会有军队遣送他们出国,然后便和老头子他们还有有熊族的金丹强者们往六环内飞去了。我们回到南方护卫军区里,我在这军区里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然后便骑着灭蒙直接往紫禁城去了。 那位要见我,其实我大概能猜得出来是什么事。我想,应该无外乎我们圣宗顶替ZH的事。 ZH五位金丹强者全部阵亡了,麾下的ZH九个小队也是伤亡惨重,有五个小队全军覆没,留下人数最多的二队也不过留下了三个人而已。ZH九队,就剩下队长铃铛还活着,但是…… 铃铛的面部被灵兽抓到,容貌尽毁了…… 我给她打过电话,说想见她。但她说,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ZH,现在迫切的需要有人来重新掌舵。 到紫禁城那个最大的门楼下,我给李老爷子打电话,“老爷子,我到紫禁城里了。” 他问了我所处的位置,然后没到十分钟,就有辆挂着极其牛气的牌照的红旗轿车在我身前停下了。车窗缓缓被放下去,露出李老爷子的脑袋来,“上车。” 我摸摸灭蒙的脖子,乖乖坐上车去,说道:“老爷子你这车不错啊,牌照真牛逼。” 他斜眼睨我,“你小子连那么拉风的灵兽都有?还能看得上轿车?” 我嘿嘿的笑,没有再说话。有灭蒙在,别说是汽车了,连飞机我都不需要。 不过要是有这辆红旗车的这副牌照,那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逼光闪闪。 我其实此时心里是有些感慨的,因为以前在宁县做主管的时候,我从来没有敢妄想过自己会有这天。 到紫禁城的内城里,我自从上次壶口山见面后,再次见到了那位老人。 他看到我,露出笑脸来,开门见山道:“小庄,可有兴趣做ZH的总队长?” 以前ZH的总队长就是那位须发皆白的老头子,其余如龟仙人四个金丹强者,都是副总队长。虽然名义上ZH是属于特别事件调查部麾下,但其实总队长的地位和李老爷子相仿,只是李老爷子主管俗事,而总队长只负责任务和训练而已。 我看看老人,又看看李老爷子,看到他们眼角的鱼尾纹,笑道:“荣幸之至。”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在轻轻松松的两句话里便确定了下来。 这都是因为我们信任对方,我们心里都有着同样的坚守。 就在这天,老头子和谷主他们带着我们圣宗的虚胎居士们率先回到壶口山秘境里去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还带着老人亲笔所书的“国宗”横匾。 一国之宗。 我想凡是有些智商的人都能够意会到这两个字里面的意思。 我没有急着回江南去,而是直奔海市。邓子静的事情,我可还没有忘。 385.逼问肖离港 以灭蒙的速度,从紫禁城到海市也就半个小时不到而已。 我让它载着我直接在四喜山疗养院落下,这里虽然是海市颇为偏僻的地方,甚至足以算得上是僻静,但只要是海市的人,大多都知道这个地方的特殊含义。或许在外面那些最高档的别墅区里面住着不少跺跺脚便能让海市抖两抖的人,而在这个看似并不起眼的疗养院里,却住着咳两声,就能够让得那些大佬们全部都哆嗦的人。 肖离港作为海市顶尖的大少,够牛逼吧? 但他老子跺跺脚,骂两声,他也得变成乖乖的小羊驼。 而在四喜山疗养院这里,却住着不少能跺跺脚就能让肖离港他爹变成乖乖小羊驼的存在。 肖离港他那个年逾百岁的爷爷,那位开国时期就在老将军的年迈以后就是住在这里的。 这地方的守备自然是不用说的,我刚落下,就被门口荷枪实弹的士兵也用枪瞄准了。 这都怪灭蒙太拉风。 当然,他们那种常规的火器,也没法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我微微笑道:“小兄弟,能否帮我通报肖老将军,就说圣宗庄严前来问候。” 说着,我冲士兵们扬了扬手里的礼物。是苹果和饺子。 他们是听说过我们圣宗的,听到我报出圣宗名号,微微动容,随即有个人冲我敬礼,便往门卫室里面跑去了。 很快他又跑出来,看向我的眼神里难掩诧异,“请您稍等,肖……肖老将军说他马上就到。” 他大概是很诧异我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劳烦得肖老将军亲自来接不说,还马上就到。 我倒是能猜想得到这样的结果,如果是以前ZH的总队长来,肖老将军不也得亲自出来迎接么? 肖老将军还是算健硕的,几分钟后便到了门口来,不过是在轮椅上,由护士推着。 还没有到近前,他就冲我说道:“庄宗主来看望我这个老不死,让我荣幸啊……” 因为年迈,他说话的声音颇低,但还是透着几分虎气。 虎老雄风在,像肖老将军他们那代人,大概到底都是脊梁听得笔直,说话铿锵有力的。 尤其是肖老将军这种农民出身的靠打靠杀拼出来的将军,这种“虎气”更是雄浑。 我微微笑道:“肖老将军客气了。” 原本紧张兮兮看着我的士兵们立刻把枪给收了起来,朝我行礼。 我走到肖老将军前面,扬扬手里的东西,道:“肖老将军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 他瞧瞧我手里的袋子,道:“庄宗主真是太客气了,竟然还带东西来,可惜我老头子现在也吃不下什么东西咯……” 肖老将军笑呵呵的,明显挺高兴。他压根不知道我此来的真正目的。 随即,他又忙对我说:“里面请,里面请!” 我跟着他的轮椅往疗养院里面走。 这里的环境是没得说的,海市哪里都可能拆,唯独这里不可能拆。绿树成荫,里面的房子还是红墙绿瓦,保持着古老的风格,显得静谧而优雅。 肖老将军的神智还很好,只是腿脚不便利了,是以前打仗时留下来的旧疾。 边往里面走,他边问我:“庄宗主怎么会突然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 像他这样的老人,连头发丝都是空的,自然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的登门。 我只是道:“不着急,肖老将军,咱们还是到屋里再说吧!” 他见我这样说,连道了两声好,便也不再追问了。 到他的屋子里。 这房子还是六七十年代的风格,绿色铺着白幔布的沙发,墙上挂着年轻时的肖老将军和他夫人的相片。下面的柜子上供奉着他夫人的遗照。 肖老将军让我坐下,并吩咐保姆去泡茶,然后看着我,等我开口。 我把手里的礼物放到柜子上,道:“肖老将军,这是给您带的点苹果,还有饺子。” 大概从来没有人送礼是这样送的,肖老将军微微怔神,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我又道:“我想见见您的孙子肖离港,还请您打个电话叫他过来,怎么样?” 肖老将军深深看着我,道:“是不是离港曾得罪庄宗主了,要是这样,还请庄宗主看在……” 我摆手,打断肖老将军的话道:“老将军您多想了,我只是有件事情想问问您孙子而已。” 肖老将军微微垂下眼帘,随即对身后的护士道:“给离港打电话,让他马上过来。” 这老将军有些动气了。 待得护士往里屋走去,他又问我:“庄宗主,离港他真的没有得罪您?” 这些个老人,难免还有些旧习气,我自然看得出来肖老将军对肖离港有多么的在乎。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摆摆手笑道:“真没有,要是他得罪我了,我也不能上您这来不是?” 肖老将军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肖家在海市家大业大,又有他这位老爷子坐镇,但现在比地位,无疑远远没法和我相比。 很快那女护士就走了出来,轻声道:“肖老,小少爷说他马上就赶过来。” 肖老将军轻轻嗯了声,没有说话。 我有意无意的道:“老将军,都说隔代亲,您能教出那么成功的儿子,可不能对孙子就有所松懈啊……” 他微微皱眉,随即苦笑:“庄宗主,您有话直说。我这个老泥腿子都快要被你绕糊涂了。” 我说道:“我就是想让老将军您告诉肖离港,有些事情必须要坚持原则。您跟他说,他自然明白。” “这个畜生!” 肖老将军愤愤的骂了句,随即看向我道:“庄宗主放心,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等到数十分钟后,肖离港才刚塌进门,肖老将军就吼起来了,“畜生,跪下!” 肖离港显然怕他这位虎将爷爷怕得紧,四十来岁的人了,噗通就跪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问肖老将军:“爷爷,我怎么了?” 他看到我了,露出诧异之色。 肖老将军满脸怒色的喝道:“你怎么了?你自己做的什么事情难道你心里没数?” 肖离港瞧瞧肖老将军,又瞧瞧我,最终还是看向肖老将军,没敢站起来,道:“是邓子静的事?” 肖老将军看向我。 我点点头,道:“肖离港,现在你可以把那个幕后的人的身份,告诉我了吧?” 肖离港张张嘴,却仍是欲言又止。 肖老将军脸都气红了,“你这副样子干什么?老子是怎么教你的?天子犯法也和庶民同罪,有什么人还能让你这样包庇?” “爷爷!” 肖离港叫屈道:“我要是把那人的身份说出来了,他以后来找我们肖家的麻烦怎么办?” 肖老将军气得直咳嗽:“你这个畜生!怎么这么滴没志气,难道我肖家、咳咳、我肖家需要仰仗别人的鼻息过日子吗?” 我知道这位老爷子有演戏给我看的成份在,不过他这话,大部分还是发自肺腑的,这我看得出来。 肖离港还是很孝顺的,见到肖老将军咳嗽,连忙爬起来给肖老将军轻轻拍着胸口,道:“爷爷您别着急,我说就是了,说就是了。”他看向我,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道:“是林自远……” 我微微皱眉:“林自远是谁?” 肖离港道:“你想想现在在位的林姓的有哪位,是他的亲孙子。” 我脑子里闪过几个名字,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肖离港不敢把他说出来了,原来是那位的孙子。 我点点头,眼睛微眯,然后走到肖老将军身手,用手抵住他的后背,催动琉璃药王气在他的体内游走了一圈,道:“肖老将军,打扰了,无礼之处还请您见谅。” “这……” 他瞬间脸上泛出红光来,惊异于我这神乎其神的手段。 我撤手,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听说您老爷子可有包办婚姻的旧习俗啊,您孙女儿那么漂亮,我看您还是别太委屈了她,让她自个儿去寻找幸福吧!就当给我个面子,怎么样?” 我这话刚说出来来,肖离港便满是惊讶的抬头看向了我。 他大概在想,我哪里来的底气用这种淡然的语气和肖老将军说话。 386.找林自远 肖老将军怔怔神,精气神比刚刚已经显得好了很多,微笑道:“既然是庄宗主开口,那小曼的那桩婚事便罢了吧……” “爷爷!” 肖离港有些急切,“黄爷爷可是您数十年的老兄弟了,当初妹妹和黄健离是指腹为婚的,而且黄家现在又在西陕那边那么得势,我们这说悔婚就悔婚,那黄家……” “没事……” 肖老将军看着我,叹息道:“就是你黄爷爷,也会给庄宗主这个面子的。” 我再度拱手:“多谢老将军抬爱了,晚辈告辞。” 说完,我转身径直离开了肖老将军的院落。 我走到外面,听到里面的肖离港在说:“爷爷,庄严虽然是圣宗宗主,但咱们没必要为他同时得罪林家和黄家吧?林自远和黄健离可正是林、黄老家最看重的后辈,我爸想要再往上进,可得依靠他们。” 肖老将军又是叹息,“你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们肖家的影响力越来越弱了吗?” 肖离港道:“还不是因为我爸始终都被限制在海市的守备军区里。” “错了……” 肖老将军有些慨然道:“是因为你们父子俩做事都太瞻前顾后,凡事都想着左右逢源,这也不得罪,那也不得罪,还想依靠人家来提升我肖家的影响力。我们肖家都快沦为人家的爪牙了,还如何会被人瞧得起?” 肖离港游移不定:“爷爷你的意思是……” 肖老将军铿锵道:“以后我们肖家只站在有礼的一边,你可以放心,在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有入土之前,绝对没有谁能说让我们肖家落败便落败的。你们父子俩大可以挺直了腰杆做人,正义面前,谁家的面子都无需顾忌。” 我听到肖离港轻轻的应声,但他是否真的能履行肖老将军这番话,就很难说得清楚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肖离港已经习惯做事权衡,只怕短时间内还难以改变。 走出四喜山疗养院的大门,我骑着灭蒙又直飞紫禁城而去。 我还记得自己在邓子静的病床前说的那些话,我说过不论幕后凶手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替她讨回公道。如今,是该去讨回这个公道的时候了。 以林自远的背景,在紫禁城定然是响当当的顶级大少了。不过,我已经不会再顾忌这些人。 以我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和他们爷爷辈的人平起平坐,连他们的父辈都得在我面前客客气气的。 到紫禁城后,我给李元军打电话,“李哥,认不认识林自远这个人?” 自从我成为圣宗宗主后,李元军便坚持让我叫他李哥,再也不让我叫他叔了。 他听到我的话后立即惊讶问道:“你问林自远干什么?” 我顿时心里明白,李元军肯定是认识林自远的。虽然林自远的年纪要比他和肖离港都小,但大少们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他们之间互相认识是很正常的事情。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直接给李元军打电话。 “找他有点事情。” 我说道:“李哥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 李元军笑道:“林自远年纪比我小些,我们尿不到一个壶子去。我帮你问问吧,不过,小庄,你找林自远到底是干嘛啊?我听你的口气好像不太好,该不会是去找他的麻烦吧?” 我撇撇嘴,道:“是找麻烦。” 这种事情我没想着瞒李元军,因为只要我收拾林自远,那事情肯定很快就会传遍整个紫禁城大少圈。 李元军在那边沉默了几秒,迟疑着问道:“是非找不可的麻烦……还是有商量的余地?” 我道:“非找不可。” 他叹息,“唉……那好吧,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帮你去打听打听。” 我说好,他却是忍不住又道:“小庄,林家不简单,老哥劝你啊,还是别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我没有再说话。 李元军和肖离港都是大家族出身,很讲究各家族中间的利益关系,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没有那样的闲工夫。反正我们圣宗里都是修行者,我也不害怕林家能够拿我怎么样。 十余分钟后,李元军就打电话过来,说林自远此时正在观鱼台宾馆十八号楼吃饭。 观鱼台宾馆在紫禁城也算是大名鼎鼎了,因为常常接待外宾。 李元军随着说道:“不过我听说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个欧洲那边的公主跟着,小庄你要是想找他麻烦,还是等等吧,在观鱼台闹事,而且涉及到外国公主,那影响可就太大了。” 我只是道:“李哥,那他要是永远都不从观鱼台里面出来,那我就永远都不找他麻烦了?” 李元军被我说得默然,叹息了声,没有再说话了。他显然明白了我的决心。 林自远这个麻烦,我是找定了。 挂掉电话后,我和灭蒙很快便飞到了观鱼台宾馆里。我找到服务员,让她带我前往十八号楼。 这服务员看到我旁边威风凛凛,已经称得上是庞然大物的灭蒙,乖乖弯腰点头,什么都没敢多说,匆匆在前面领路。她大概知道我这样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因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会有灭蒙这样的“宠物”。 到十八号楼外面,她冲着我躬身道:“先生,这里就是我们观鱼台的十八号楼了。”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然后施施然往十八号楼里面走去。 我以前还从来没有来过观鱼台宾馆呢,没想到头次来,却是来这里找麻烦。 走进十八号楼,里面就是大堂。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不过里面的客人却是稀稀拉拉的,能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有穿着旗袍,身段玲珑的服务员上来问我:“您好,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她也同样为我身边深红色的灭蒙感到惊讶。此时的灭蒙,有些像是放大无数倍后的火烈鸟。 我说道:“麻烦你帮我问问林自远在哪个包厢。” 服务员迟疑,“那您是……”她怕我不开心道:“这是我们这的规矩,在不知道您身份的情况下,我们是不能将您带去见任何客人的。” 我怔怔神,心想观鱼台不愧是全华国都有名的大宾馆,继而说道:“我是圣宗宗主庄严。” 旗袍服务员又朝我施礼,道:“我现在就去帮您请示林公子。” 我闻言不禁是淡笑道:“你就告诉他,要是他不见我,那被我找出来的话,下场只会更惨。” 服务员心惊,诧异的看着我,匆匆而去。 她应该知道林自远的身份。像是以前我在魅力的时候,魅力还有张表上面专门标记了那些不能得罪的客人呢,像观鱼台这种大宾馆,不可能不熟悉林自远他们那些大少爷的身份的。因为若是稍有不慎,惹得这些大少们不开心,即便观鱼台享誉全华国,那只怕也得吃点苦头。 几分钟后,旗袍服务员走了回来,“先生,林公子说他现在没空,等日后再向您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 我心里冷笑,他这是承认当初是他害得邓子静了吧?还下拖延时间? “我自己去找他。” 我对着服务员微笑,然后径直往二层楼走去。我刚刚用内气感应到这服务员去的是哪个房间。 然而,我才刚迈开步子,服务员却是死死拦住我道:“先生,没经过林公子允许,您不是不能到他的包厢里面去找他的,这也是我们观鱼台宾馆的规矩。” “哼!” 我心里有些不屑,冷哼出声来,化为影子,几乎眨眼间便出现在二楼了。留下那服务员在那里傻眼。 百花齐放。 这个林自远,倒是会挑包厢。 百花齐放包厢的门口,有两个漂亮的旗袍服务员时刻候着,我刚出现,她们的眼睛便望向了我来。 直到我走到百花齐放的门口,她们才把我拦住,“先生,这里是私人区域。” 387.管你是谁 我却是理也懒得理她们,只是催动内劲,猛地把百花齐放的门给踹开了。 包厢里有女人的尖叫声,是那种带着极其的西方特色的尖叫,“噢,蚂蚁噶的……” 我看到坐在包厢里的人,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还有个金发碧眼白皮肤的漂亮洋妞。这洋妞看模样大约二十多岁的模样,此时表情里充满惊骇。 这自然是林自远和那个欧洲某国的公主无疑了。 在门旁边伺候的两个服务员,还有包厢里面的两个旗袍服务员都已经被我这个举动给吓傻眼了。 警铃响了起来。 林自远怔怔看着我,神色中有怒色,但更多的是忌惮和犹豫。 我拍拍灭蒙道:“不要让任何人进来。”然后往包厢里面走去,并随手把门关上。 林自远站起身,道:“庄、庄宗主……” 他认识我。 我知道大概是肖离港给他报信了,要不然他之前不会让服务员传达什么负荆请罪的话。 “林公子客气了。” 我嗤笑道:“庄某冒昧来访,可还请林公子以及公主莫要见怪。” 林自远连道不敢不敢,眼神中有些疑惑。屁股刚坐到椅子上,见到我有些冷冰冰的眼神,又连忙站起身来。 他们林家自立国时起就在紫禁城内,根深蒂固,不像是肖家那样居于海市,显然对某些动态的掌握也要比肖家更敏捷得多。看到林自远的态度,我就知道他俨然知道我们圣宗被赠匾“国宗”,而且我又成为ZH总队长的事情了,要不然他不会对我这么害怕。 哼,他林家大少可是在这整个紫禁城内都数得上号的超级大少。 “这无礼的人是谁?” 欧洲公主竟然会说华语,有些责怪的看我,然后询问旁边立着的林自远。 林自远讪讪,没有敢说话。 我直视着这位漂亮娇贵的公主殿下,说道:“我是华国圣宗宗主庄严,现在有点事想要和林自远林公子讨论讨论,若是公主不介意的话,不如到包厢外面等着我们如何?” 说着,我挥手释放出内气把门又打开,然后在公主殿下的尖叫声中把她给卷了出去。 说实话,我挺瞧不惯这个公主故作高傲的样子。虽然她的家室的确足以让她高傲,但是那却并不关我任何屁事。 “砰!” 门再度被我关上。 我看着想要发怒却又不敢,脸上写满屈辱的林自远,道:“林公子,说说邓子静的事吧!” 公主殿下在外面敲门,“祸啊哟,你想对我的男朋友干什么?” 我听到这话,稍稍怔神,又对林自远道:“不错嘛,还能泡到欧洲公主,不过……你能满足她吗?” 我带着鄙夷的语气看向林自远的下面。 他牙齿咬得咯嘣响,终于按捺不住,“庄宗主,我尊敬你,但你也不要欺人太甚了。我们林家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你当着我的面把公主给甩出去,这件事情我们林家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 我只是笑,不屑的看着他:“就凭你,拿什么来和我较量?” 他恶狠狠的看着我。 我又道:“你若不是生在林家,根本就连个屁都算不上。” 说完,我释放出淡淡的威压,道:“说,为什么要害邓子静?” 我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林自远被我的气势迫得眉头冒汗,什么都说不出来。拳头握得紧紧的,却没有对我出手的胆量。 他显然知道我是个修士,而且是特别强的那种修士。 门外响起呼喊声还有枪声,不过没有任何人冲进包厢里面没。 众古族被驱逐,华国境内已经鲜少有人还能冲破灭蒙的阻挡,除非是夸父族或者有熊族的金丹强者。不过,夸父族和有熊族的金丹强者显然不会过来找我的麻烦。 我直勾勾看着林自远,语气稍稍便更沉了些,“为什么要害邓子静?” 这时候,我的手机却是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个座机号码,极为特殊,在华国只有极少数的那部分人才配备有这样的座机。 我接通电话,里面传出来的是个老迈的声音,“庄宗主,给我个面子,饶了自远……”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这电话无疑是林家的那位老爷子打来的,这位林老爷子战功赫赫,在那个年代所立的功勋比肖老将军还要多得多。建国后,林家老爷子的地位也要远远高于肖老将军。我心里其实挺尊敬林老爷子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认可他此时的做法。 他才刚开口就是让我放过林自远,显然,他是知道林自远在海市做了些什么事的。 这些个老爷子们啊,铮铮铁骨,没被膏药国的士兵打倒,却最终还是敌不过这儿女亲情,有失偏颇。 当然,这是人之常情,试想,若是溪溪和庄野他们闹出什么乱子,我也肯定会想尽方法的保护他们。 但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是不想饶过林自远。我不能因为他的家室就原谅他,邓子静还在医院里躺着。 林自远还是惊恐看着我,没有说话。 就在他的惊恐中,我轻轻弹动手指,两道内气蹿了出去。 “啊……” 林自远嚎叫出声来,脸色因为疼痛而变得极为狰狞起来。他的双臂都在喷血,其根而断。 我看着他,缓缓说道:“你应该庆幸邓子静没有死,要不然,你今天要给她赔命。” 说完这句话,我不再理会他,转身打开包厢们,走到了包厢外面。 上十个观鱼台的保镖在围着灭蒙开枪,灭蒙却只是微微闭着眼,动也不动。以它现在的实力,根本就不害怕这些普通手枪了,估计连给它挠痒痒,它都还嫌不够力道。 我释放出威压,在瞬间将这些保镖全部都给震晕了过去。 那位欧洲的漂亮公主殿下躲在保镖的后面,看着成排的保镖们都倒了地,霎时便傻了眼。 我没理她,只是和灭蒙缓缓往楼下走去。 还有保镖在冲上来,全都被我的威压震慑的晕厥了过去。他们不过是普通人而已,连内劲层次都达不到。 没有古族,华国便几乎回到以前的状态了。别说虚胎居士,连内劲强者都是颇为罕见的存在。 我和灭蒙淡然自若的走到十八号楼外,在许多服务员和侍者的惊诧眼神中冲天而起,离去。 我们没急着回壶口山秘境,而是先去了荆市的人民医院看望意识还未苏醒过来的邓子静。 我呆在她的床边,轻声对她说道:“你的公道我替你讨回来了,你也该醒过来了吧……整个国家刚刚经历大乱,海市那边也是风雨飘摇,你要是再不醒来,你的婚庆公司可就得破产了……” “喂,虽然我安排人帮你管着公司,但你不能总这么偷懒吧?” 我自言自语般跟邓子静说着话,期待她醒来,但她长长的睫毛却始终都没有颤动哪怕一丝一毫。 最后,我还是失望的离开了人民医院。 古族的人全被遣送走了。 那位老人很宽宏大量,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古族的人遣送到海边后,还给他们船和食物,让他们自行寻找繁衍之地。这要换成是我,直接把那些家伙赶出国了事,哪里还会帮他们准备食物和船,巴不得他们全部都饿死在海里才好。 离去前,月族和雨族,还有几个种族的巫老或是大祭司都有曾打电话给我。 他们自然不甘心离去,竟然说愿意把族内的圣女送到我们圣宗来为妾,只求得继续在华国,他们原本的秘境里苟延残喘。这差点让我笑死,虽然他们的圣女,像月族圣女、乌斯玛兰等等,是都长得挺漂亮的,但我也还不至于到那种色中饿狼的地步。 而且,我要真答应她们的请求,那我家里的颜白雪、谢囡囡她们就能把我给撕了。 走出人民医院住院大楼,我看着头顶上的蔚蓝天空,缓缓的露出了笑脸。 随即,我回到了壶口山秘境里去。 老头子他们都已经赶回来了。 388.收获与遗憾 这次我们圣宗损失不小,虚胎折损上百,连金丹地仙都陨落两位,但我们的收获也同样丰硕。 整个华国境内,除去那两个偏居一隅的小部族,还有夸父族和有熊族外,其余古族的兵刃、灵丹、阵法、上古流传下来的兽骨、兽皮,甚至连秘境内的石壁,都全部被运到了我们壶口山秘境里面来。 这是笔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 我不在乎兵刃、灵丹、阵法,但对于上古流传下来的那些典籍、功法等极有兴趣。 颜白雪和三叔跟我汇报说我们有多少多少收获,我听得头昏脑胀,逃跑似的回到别墅里陪了溪溪和庄野还有秦栋兄妹两呆了会儿,便扎到那成堆的兽骨、兽皮里开始埋头苦读起来了。 还记得以前那个极为擅长蝌蚪文的书法家--叔孙长松,他早就被我们圣宗请过来当顾问了。 我跟着他学了段时间的蝌蚪文,现在看这些兽骨、兽皮已经不在话下。 这些东西都是经过特殊泡制的,虽然历经数千年的洗礼,但上面的字迹仍然清晰可见。 我很快就沉迷了进去。 老头子、高莫离和青衣剑仙也是如此,就在我不远处。我们都是想探寻到突破金丹的方法。 光墟路断绝,这让得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不甘。不甘心静静等着带寿元耗尽,死亡的来临。 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夕阳照得秘境里的黄沙红灿灿的。 李老爷子突然打电话给我。 我还没有说话,他就没好气地说道:“庄小子你可真能闹腾的啊,古族才刚被遣送走你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肯定是林家的事情。 我心里清清楚楚的,但故意装傻,“李老爷子,我闹什么事了?” 他更是没好气:“你个小子冲到观鱼台宾馆里把林家林自远的双臂都给砍了,这事情还不够大啊?而且你还是当着人家欧洲典瑞国公主的面干的这事,还不够大?” 我闻言,只是淡淡说道:“要是您知道林自远在海市干的那件事,就不会觉得我这事做得过分了。” “我不是说你做得过分。” 李老爷子却是哭笑不得地说道:“我们其实都知道林自远那个小兔崽子做事没有底线,喜欢胡作非为,但是你这个家伙惩治他就惩治他嘛,何必非要弄得这么明目张胆的呢?你是不知道,你前脚才刚刚从观鱼台离开,林家的老爷子后脚就跑到内城里,就差没有跪在那位和我的面前哭诉了。说你这个刚刚上任的大队长目无法纪,即便是要审判林自远,也要经过司法程序,不能你庄严想怎么滴就怎么滴,如果有这样的特权,那和以前古族横行的时候能有什么区别?” 我总算明白李老爷子的想法。他大概就是来发发牢骚,瞬间也提醒提醒我,不要觉得自己超然物外。 我轻声道:“老爷子,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嗯……” 李老爷子轻轻嗯了声,便挂掉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愣了会儿,又继续把精力投入到眼前的兽骨和兽皮、石壁上面了。 转眼,便是两个多月过去。 这两个多月我哪里都没有去,只是呆在秘境里和老头子他们研究这些东西。以前我会的技法仅仅有黑云掌、灵蛇动和大日明王轮,而且仅仅只有后者才能上得台面,但现在,我知晓的技法已经有足足数十种了。这自然都是来源于个个古族的,特别是九黎族和神农族,他们的传承尤为丰富,其中不乏能和大日明王轮媲美的技法。 雨族的那个群攻型的技法也很有可取性。 至于秘法,也同样也有不少。不过效果都没有斗决的这般好。 这种短暂激发潜力的秘法又没有叠加使用,是以对我来说是实打实的鸡肋了。 若说最大的收获,还是那些修法。 虽然修法仅仅只有不到三十种,但其中有几种让我不得不欣喜。九黎族的土源经、神农族的火源经,这两种修法位列九大无上圣人经之中,能和伏羲八卦经还有琉璃药王经相媲美。其次的,还有雨族的雨经、雷族的雷典等等,这些都是颇为不俗的修法。 我甚至有九个窍穴修九大无上圣人经这种想法,但最终还是被我压下去了。 因为如果九大窍穴内的内气各不相同,那我和普通的修士就没什么区别了,我可不想这样。 于是,我只是把土源经和火源经牢牢记在心里,并未去修行。 但我心里还是有个念头滋生出来,让我蠢蠢欲动。 同时,我也是失望的,老头子、青衣剑仙他们同样是如此。因为……我们翻遍这整整二十多个古族的传承,竟然也为找寻到任何可以突破到光墟之境的蛛丝马迹。 老头子说,我们现在所修的修法、技法、秘法其实都不全,金丹以上的部分并没有流传下来。 也就是说,哪怕我们再如何的努力,修为和实力都没法踏入光墟之境。 包括九大无上圣人经在内,所有的修法都是残缺版…… 这显然是上古那些留下传承的大能们故意而为之的,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知道的就是,因为他们这样做,我们修行的路便更加的虚无缥缈了。本就是末法时代,又没有完整版的修法,只怕金丹期真的已经是极限。 这两个月里,外界也颇为不平静,古族暴动的余波还远远没有过去。 我用阵法灭杀上万普通民众的事情还是传扬出去了,总有这样的“有心之人”。有不少人诛心叵测的给我安上“举国大屠夫”的称号,说我这样的冷血屠夫没资格做圣宗宗主,圣宗也没有资格被称为“国宗”,相比起来,行事相对来说低调得多的有熊族似乎更适合“国宗”这个称号。 武道界论坛里面天天有人发帖,号召万民请愿,特别是那些被我灭杀掉的民众的亲朋们,说要联名上血书,恳求华国最高层把我这个“屠夫”绳之以法。当然,也有为我说话的明眼之人,他们都知道,如果不是我灭杀那上万民众,整个华国只怕都落到古族的手里了。 有人说,“你们还在这里哔哔,没有庄宗主,你们现在都在给古族舔脚,有时间哔哔个屁!” 还是有人理解我的,虽然我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似乎不在乎这些评价,但其实,我心里很在乎。 我还是人,即便是仙,那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仙。我同样爱惜自己的翎羽,不想被人称为没人性的屠夫。 林家很消停,似乎没有再找我麻烦的意思,但我明白,其实这些讨伐我的水军的背后有他们的影子。 只是,我懒得和他们计较而已。 看完所有的传承后,我离开我们圣宗的藏经阁,在家里歇息了几天,心里滋生的那个念头终于让我呆不住了。我吹响口哨把最近沉迷于美色,天天和青黛鸢“打情骂俏”的灭蒙给唤了回来,然后让它载着我离开壶口山秘境,往有熊族的秘境去了。 有熊族的秘境在南河那边。 我想去有熊族讨要他们族内的木源经。也许是我这个人有收集癖吧,虽然我并没有同时修行上古九大无上圣人经的打算,但我却想要把它们全部都搜集起来。心里总觉得哪怕平时摆着看看也好。 以灭蒙的速度,从江南到南河并没花费多长的时间。 因为古族暴动的事,有熊族现在在华国境内威严极高,好评如潮,几乎都不次于我们圣宗。他们在暴动中的确是出了很多力的,损失比我们圣宗还要大,如果不是我宁愿背负骂名,灭杀那上万名民众,得以保存紫禁城,或许他们有熊族的功劳比我们圣宗还要大。 再加上有熊族的始祖本就是我们华国传说中的那位始祖,这更是让得有熊族受到不好民众爱戴。 灭蒙载着我飞到有熊族秘境的彩虹门外,随即在这里落下。 389.有熊族秘境 有熊族的彩虹门外已经耸立着金光闪闪的大柱子,这无疑是这两个月里捡起来的。 这些金色柱子绵延出数百米有,气势极为磅礴。到彩虹门前,有白玉阶梯直通彩虹门里。 此时此刻,便有不少的民众跪伏在彩虹门的前面,几乎形成长龙,也不知道是在请愿,还有想要到有熊族里面学习修行之法。华国境内仅仅就剩下几个还有古族存在的秘境了,那些想要踏上修行路,寻求长生法的人没有其他的选择。 我们圣宗也同样如此,日夜外面少说都有近千人跪着。 饶是我们多次申明不会再收弟子,也没能消减那些人的热情。他们有的是想学大法术,有的是想长生,理由可谓是五花八门的,但却并没有非修行不可的理由。 我骑着威风凛凛的灭蒙飘然落在彩虹门前,无疑引起了地上匍伏的那些人的注意。 他们其中有许多人瞬间“癫狂”,朝着我这里扑来:“仙师!仙师!收我为徒吧!” “仙人!用我做你的炉鼎吧!” “仙师,让我成为你的侍女吧,洗衣做饭暖床我都会!” “仙人在上,求求您收我为徒吧,我不想归为黄土啊……” 这些人里有须发皆白的老者,有窈窕的女子,也有正值壮年的汉子。他们的脸上全部充斥着疯狂的向往。 我终于明白谢甚源、杨伟他们每次离开壶口山秘境后,再从外面回来,总是会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了,显然他们没少经历这样的阵仗。 这么多人,便是我想教,也不可能教得了的。 而且……侠以武乱禁,我再也不想出现类似古族暴动的事情了。是以,还不如让修行之风在华国大地上重归于寂静,这阵风随着众古族的出世而起,也就让它随着众古族被驱逐而去吧! 修士太多,华国又得乱套了。 我放出威压,将这些朝我蜂拥而来的民众们挡在白玉阶梯下,随即对着彩虹门旁的有熊族守卫们道:“劳烦禀报,圣宗庄严前来拜会贵族的大巫老。” 他们听到我的名号,露出极度惊讶的神色,不敢怠慢,朝我躬身,“宗主稍待。” 随即这个跟我说话的人便匆匆往秘境里面跑去了。 如果说现在华国内还有让有熊族重视的修士势力,那无疑是我们圣宗了,夸父族只能勉强算半个。 白玉阶梯下的民众们还在喊,却被我的威压阻挡,仍是没法塌上来半步。我的这种能力,让得他们更为的激动了。 不多时,进去禀报的那个守卫终于出来了,跟着出来的还有轩辕静。 轩辕静运气不错,在那次大劫中活了下来,而且修为有所突破,我感应到她已经突破到卧龙居士的层次了。我轻轻笑道:“恭喜圣女了,看来金丹修为指日可待啊……” 她却是幽幽的瞧着我,道:“这和你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我顿时愕然,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她轩辕静是雏凤居士的时候,我也不过才勉强有雏凤居士的战斗力,但现在,她才刚刚突破到卧龙居士的层次,我却都已经是实打实的银花地仙了。若光论战斗力,更是能和金花地仙媲美。 我突然想起句话,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轩辕静无疑是被我“伤害”到了。 任何哪个古族的圣子圣女们都是天赋出众之辈,难免心高气傲,轩辕静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在我面前,她无疑是被打击到了。瞧着她幽怨的样子,我摸摸鼻子道:“我的境遇和圣女有些不同,不能按常理来推断,圣女其实没必要和我相比的。” 我有九个窍穴,轩辕静没有。 我有吸灵阵,轩辕静还是没有。 就算九个窍穴忽略不计,九道吸灵阵也已经能让得我的修行速度比轩辕静快上上十倍了。我修行一年,便能抵得她修行十年,而且连老头子都说我本来就修行天赋极高,进境比轩辕静快这么多,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不过,轩辕静她可不知道这些,所以显然没办法轻易的解开这个心结。 她高贵的脸蛋上,那抹幽幽的失落之色始终不曾淡去,轻轻对我说:“宗主里面请吧,我们大巫老在里面等你。”说着,她带我往彩虹门里走去,白玉阶梯下,那些想要修行的民众在哀嚎。 到秘境里。 有熊族的秘境恍若让我亲临了上古大地。 这里山高水长,处处都可以需要数人合抱的大树,天上有异兽在飞舞,地下有灵兽在奔腾。从环境上来说,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现代气息极浓的壶口山秘境要比有熊族这个秘境差远了,这里甚至让我都有些眼热。 轩辕静终于有些得意了,问我:“宗主,觉得我们这个栖息地如何?” 我由心的吐出四个字,“人间仙境……” 住在这样的地方,哪怕不修仙,也会是长寿翁。 我看到有许多村落在群山底下若隐若现,有屡屡青烟从那茅草屋顶上升腾起来。 轩辕静站在我旁边,又道:“这里数千年来,都不曾有什么变化。” 我轻轻点头,心里敬佩。有熊族心如止水,居于秘境中却心系天下,这份情操的确让人敬佩。 随即,我和轩辕静坐上灭蒙的背,便在她的引领下往那些村落飞去。 有熊族数千族人,分为上十个村落,散落在这秘境各处。轩辕静说,只有在每个月的大篝火会时,所有村落的巫老才会到大巫老所在的村落里相聚。而每届大巫老,则都是从这些村落里推选出来的,由最为德高望重的那位巫老担任。 我心里想,或许正是因为这种选拔的方式,有熊族的族人们才能这般的平和吧! 九黎族的族人好勇斗狠,神农族的族人谦卑礼让,有熊族的族人心如止水,显然都是有原因的。 最终,我们在山的南边山脚下村落里落下。 灭蒙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刚落地,我便让它自行去玩了,轩辕静带着我往里面走。 有熊族还保持的很古老的传统,在村落的大门口有几个穿着兽皮、手拿长矛的族人守卫,他们见到轩辕静,纷纷把右手放在胸前,朝着轩辕静微微躬身道:“见过圣女……” 轩辕静在有熊族的地位很高,这是我以前见识过的,不像有的古族,圣女成群,其实都是炉鼎而已。 轩辕静轻轻朝着这几个守门们点头,带着我继续往里面走。 路过时瞧见她的人,都会停下来,右手放在胸前给她行礼问好。甚至连同样修为的卧龙居士也是。 我们走到村落中间一个不起眼的茅草房前,这茅草房用篱笆围着,篱笆里种着些蔬菜和鲜花。 轩辕静对我说道:“庄宗主,我们大巫老就住在这里。” 她带我往里面走。 走进屋子,我果然看到那个在古族暴动时见过的老态龙钟的持着拐杖的老人。 他此时盘坐在床上,微微闭着眼。我们刚进来,他睁开眼微笑道:“庄宗主来了……” 我微微朝他躬身,说道:“庄严冒昧来访,还望大巫老莫怪。” 以我的地位,其实没必要给大巫老躬身的,因为我的身份不比他差,甚至还要略微超过他。只是我打心眼里觉得,像是大巫老这种为族人奉献寿元的老人,值得我如此对待。 大巫老笑呵呵的,满是慈祥,“宗主客气了,请做吧,寒舍简陋,可莫要见怪。” 轩辕静这位大圣女此时乖乖的,竟然是不声不响的拿起茶壶给开始给我泡茶。 她泡茶的手法很轻盈很熟练,显然是浸淫此道很久了。 茶叶还未放,我就问到有幽香飘过,不禁感叹:“好茶……” 轩辕静有些得意,道:“这都是采自我们秘境云雾山的茶,平时巫老可是舍不得给人喝的。” 大巫老还是带着笑,“小静说得有些严重了。”随即他带着疑惑之色看向我:“不知庄宗主突然来拜访,是找老朽有什么事?” 390.去开家长会 我其实素来都是个比较直来直去的人,大巫老都问出来了,我也没有再虚与委蛇、旁敲侧击的打算,拱手直言道:“我想找大巫老讨要您有熊族的木源经。” 这话可谓是石破天惊,让得旁边的轩辕静忍不住惊呼:“你说什么?” 连大巫老都微微皱眉,随即说道:“庄宗主,这……木源经可是我有熊族重中之重。” 我早料到大巫老会是这样的态度。要是有人找我要我们圣宗的伏羲八卦经,我也肯定不会给。 不过,我既然敢来,自然已经在来之前做好准备。 我看着大巫老,道:“若是我用九黎族的土源经或者是神农族的火源经换呢?” 大巫老沉吟,竟然是答道:“我们有熊族并不觊觎其他的无上圣人经。” 我故意装出咬牙忍痛的模样,“我用土源经和火源经两本经书来换取木源经,这总可以?” 这下,即便是连大巫老,都有些露出意动之色来了。轩辕静更是惊讶得捂住了嘴巴。涉及无上圣人经的交易显然是大生意了,因为这等修法传出去,是势必会引起诸族哄抢的。 大巫老深深看着我,缓缓问道:“宗主为何如此想要得到我族的木源经?” 我挠挠头,说了实话:“我……这个……我有点儿收集癖。” 大巫老和轩辕静同时傻眼,“收……集……癖?” 我点头。 我的确是有这个癖好,在没有修行之前,我玩网游都喜欢把全部的武器和材料收集齐,可见这癖好之重。 大巫老怔怔了好半晌,道:“宗主能保证不将我们有熊族的木源经外传吗?” 我登时明白,只要我答应他不传出去,大巫老肯定乐意和我做这笔交易。 我很爽快的点头道:“巫老放心,我定然不会私自将木源经外传的。” 我这是大实话,因为我们圣宗根本就不缺无上圣人经。我现在所知晓的无上圣人经便有足足四种。当然,遗憾的是,这些无上圣人经都是残缺的,不论是传承所得,还是各古族所流传至今下来的圣人经,都只到金丹部分,路止于光墟之境。 大巫老见我说得诚恳,看向旁边的轩辕静:“小静,去拿两套纸笔来。” 轩辕静瞧瞧我,淡然走出去了。这个女的打骨子里透着高贵的气息,怎么看都像个女皇。 我和大巫老面对面坐着,都带着微笑。 等轩辕静拿过来纸笔,我便抄写下土源经和火源经,换取了大巫老的木源经。 至此,我手中所有的圣人经已然高达五种。这是机缘巧合,也是我的运道。 特别是伏羲八卦经和琉璃药王经,这两种修法并没有古族传承下来,极其难得。老爷子能得到伏羲八卦经,我能得到琉璃药王经,这真的是受天地眷顾了。但我还是稍微觉得有些可惜,因为盘古开天经我并没有得到。 互换无上圣人经后,我没有在有熊族秘境多呆,很快离开。 轩辕静送我出秘境,在路上突然问我道:“庄宗主,你不担心九黎、神农等族再杀回来?” 我偏头看向她,微笑道:“如果他们不害怕再经受那样的损失的话,我又何必再害怕他们杀回来呢?” 上回的大战,九黎族和神农族等族全都损失惨重,族人损伤过半,我并不觉得他们轻易敢杀回来。 离开有熊族秘境,我和灭蒙心满意足的又回到了壶口山。 生活难得的归于平静,我没有再外出游历,而是呆在壶口山秘境里陪着颜白雪、谢囡囡她们过平静的生活,也常常回到宁县看望父母。他们我有安排虚胎居士保护着,并不担心他们会出什么状况。 这样的日子,平淡而温馨,是我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 过去大半个月,颜白雪突然带着些埋怨对我说道:“溪溪和小野很快都要毕业了,你是不是去参加下他们的家长会?” 溪溪和秦畔是初中毕业,小野是小学毕业,秦栋更是已经升入高中了。他们都在荆市上学。 转眼他们都是大小孩了。我听到颜白雪跟我说这个时,着实有些愣了。 是啊……我从来都没有好好尽过做父亲的责任。 我满怀歉疚的看着颜白雪,道:“嗯!我去参加家长会。” 然后就在第二天,我被颜白雪、谢囡囡她们好好的拾掇拾掇了番,然后跟着她们开车前往荆市。我把样貌变得成熟了些,而颜白雪、谢囡囡她们都还没有到达虚胎之境,连绛元都没有,自然是不需要变化容貌的。她们看起来充满着成熟美,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但样貌估摸着也就二十七八岁左右模样,仍是称得上美艳不可方物的。 上午,是小学部的庄野的家长会。他和溪溪都在荆市私立实验中小上学。 我们开着商务车到实验中小,还在校门外的马路上就拥堵起来了,现在的私家车实在太多,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我愣是耗费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才慢慢把车落到校门左侧的停车坪里停好。停好车时,我突然很庆幸现在自己的心境非常好,要是依着我以前的心性,只怕会直接把汽车抬起来扔到停车坪里就好。 才刚下车,颜白雪、谢囡囡、成小敏和绛元四女便成功吸引到周围无数人的注意了。 她们现在都是内劲修士,又常年服用天璇殿的丹药,体内毒素全部被清除了出去,皮肤滑腻光泽,再加上原本便天生丽质得很,于是此时即便不施粉黛,也美得如同那幽幽山谷里静悄悄开放的白莲花似的,能让人惊艳到极致。我看不到不少男人冲她们投过来那种火辣辣的眼神,甚至连女人都有。 这让得我心里有些苦笑,总感觉自己的宝贝在被别人轮着看似的。 颜白雪她们四个反倒是司空见惯了似的,目不斜视。想来以前她们出来逛街时也没少引起这样的关注。 我还听谢囡囡说过她们有次逛街的时候有个星探缠着她们,要把她们四个全都包装成大明星,当然,话里话外也透漏着需要四女稍稍付出点代价的意思,原因是四女的年龄偏大。然后,这个星探被谢囡囡当场暴打成了猪头,事后他还想找是非,惹得颜白雪都有些不耐了,再然后…… 再然后就基本上不算什么然后了,因为那个星探彻底的被行业封杀了。 我看着周围觊觎瞧着四女的男人们,心里道:“你们可别上来找不自在啊……” 谢囡囡的火爆脾气可到现在都还没有什么改变,通常情况下,连我都不敢惹她的。 稍稍愣了这么两秒钟左右,我跟着四女往校门口里面走。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我想我现在已经千疮百孔了,不知道被多少嫉妒的眼神在盯着。 路过校门时,连旁边的保安都被四女惊艳到,傻乎乎的看着我们,连敬礼都忘了。 颜白雪知性高冷、谢囡囡神采飞扬、成小敏小家碧玉、绛元野性却又温婉。她们四个就是这里的四道最靓丽的风景线,而我,也成为了这里最受瞩目的男人,虽然在那些人眼里,我的身份可能仅仅是个……保镖? 随着一路的惊艳与呆滞,我们终于走到庄野那小子所在的班级教学楼了。 我苦笑着轻声对颜白雪她们说道:“以后家长会还是我来吧,你们真的太惹眼了。” 谢囡囡斜眼睨我:“我们漂亮还不好啊?难道你希望我们都变成黄脸婆?” 我立时乖乖选择闭嘴,没有再说话。 刚到教室门口,庄野那小子便眼尖的瞧见我们了,跑出教室来,轻轻的喊:“父亲、母亲、大娘、三娘、四娘。”他显然有些不好意思,不想让其他同学知道他有这么多的“娘亲”。 我摸摸他的脑袋,问他道:“在学校还老实不?” 庄野和溪溪都是从小修行,实力可不简单,我还真担心他们会在学校里闹事。 391.疯老头 庄野还是亲近绛元,轻轻拨开我的手,拽着绛元的手,看着我道:“老实。” 我露出满意的笑容来。以前他和溪溪刚上学的时候我就跟他们说过不许他们在学校里面露出修为来,溪溪那边暂时还不知晓,庄野这小子看来并没有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四个孩子的习性都很好,是不会骗我的。 这时颜白雪对我说道:“庄严,你和绛元到教室里面去坐着吧!我们在附近走走。” 我稍稍奇怪:“你们不进去?” 颜白雪轻轻翻白眼道:“我们五个人全给庄野开家长会,别人还不得惊讶得把眼睛瞪出来?” “瞧我这脑子。” 我拍拍脑袋,自嘲的笑,然后道:“那你们小心些。” 谢囡囡满是自信:“现在谁还能欺负我们啊?” 我点点头,和绛元牵着庄野的左右手,往教室里面走去。 本来我们站在教室外就已经吸引教室里不少家主的目光,此时进来,绛元顿时成为了众矢之的。不过她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带着我走到庄野的座位旁,和我坐下。庄野则是乖乖在旁边站着。 颜白雪她们在窗外微笑着冲我们挥挥手,然后走开了去。 在教室里的绛元顿时就更成为所有男人关注的目光了,即便有些装正经的,也会时不时偷偷瞧向这边。这并不是说教室里面就没有美女了,有些女家长其实长得也挺不错,保养得当,若在外面也能吸引些眼球。只可惜,在绛元几女面前,她们只能无奈的黯然失色了。 我忍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嫉妒眼神,静静的等待着家长会的开始。 然而,恰在这时,我却感觉到有股强横之极的气息陡然从天而降下来。 金丹期强者! 我的心稍稍提起了些,随即便感觉到外面天摇地晃,有许多人在高声尖叫起来。 教室里的人纷纷朝着窗外瞧去,然后眼中露出惊慌之色来。 是那个金丹强者在肆虐。他不断摧毁着眼前的东西,双脚踏地,竟然将地面都塌得开裂。 他的速度实在是快,实力超绝,但竟然是朝着另外一栋教学楼跑去了。 他在摧毁沿途的长廊,如果让他冲到教学楼里,教学楼被他拍跨,那后果将会不堪想象。我听到这人嘴里在不断的喃喃自语着,“仙路……玉露……仙路……玉露……” 我敏锐感觉到这个金丹强者的神智似乎有问题,这更让我无法看着他继续肆虐下去。 “保护好小野!” 我拍了拍绛元的手,然后催动内气,化为几道残影往那金丹强者冲了去。 这是个蓬头垢面的老头子,尚还隔着十多米远我就能闻到他身上的酸臭味。他身上系着的兽皮几乎也就仅仅能包裹住私密部位而已,因为脏乱,他垂到屁股的灰白色蓬松头发已经结成一缕一缕的了,上面满是油渍似的。我很难想象有什么事情能够将金丹强者逼迫成这样。 仙路……玉露? 仙露玉露?还是仙路玉路? 我很疑惑他嘴里始终在念叨着的这两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也有些兴趣。光墟无路,我现在对任何带“仙”的字眼都非常敏感。老头子、青衣剑仙他们已经又打算回到百慕大去研究那传送阵了,但谁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够把那个传送阵给激活开去。 “住手!” 冲到这蓬头散发的金丹强者面前,我冲他大喝,并双掌拍向他的后背。 他的战斗本能还在,感觉到我的气劲豁然回头来,双掌如电光火石般在仓促间迎向我的双掌。 而结果……竟然是我被拍飞,踉跄往后飞退了近十米远。 这无疑让得我大惊,因为我刚刚已经使出斗决来,实力堪比金花地仙。而这个人,比我还要强得多。 我看清楚他灰白色头发下面的脸,是个样子约莫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但他那浑浊的双眼中,却又仿佛在诉说着他所经历过的悠悠历史。这个老头子绝对活过久远的岁月了。 他被我惹恼,拍退我,此时竟然还拔腿朝我冲来。 他蹬腿间,长廊里的水泥地面都裂开了缝。 这简直就是个人形凶兽! 我心里更为惊讶,只觉得这老头子的彪悍气焰也九黎族的那些野人也未必能比。 若是在实验中小和他交手,这学校怕莫是会被毁了去。我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冲天而起。 老头子果然朝我追来。 下面颜白雪她们注意到这种情况,朝我大喊:“庄严,你小心些。” 我无暇回答她们,因为这个疯老头的飞行速度很快。灭蒙不在,我的速度及不上他。 才刚刚飞出实验中小的校区范围,到停车坪里,我就被他给追上了。感觉到背后的雄浑气息,不得不转身和他交手。 转过身,这疯老头的拳头就已经出现在我的眼前了。拳头很大,也很……黑! 我已经尝试过他的力道,不敢大意,忙用出太极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以掌去化解他的拳头。 不过这疯老头的力道和内气还要雄浑得出乎我的意料。 在脚底下无数人的惊呼声中,我使出太极竟然也没能彻底化解疯老头的拳劲,被打得在空中飘飞出去十余米远才终于堪堪化解掉这股气劲。而这时,疯老头已然又举着拳头朝我冲来了。 他的拳法没有任何章法,全凭战斗本能,但却让我应付得颇为艰难。 我被迫使用出大日明王轮,他的拳头上却是有道道金色幽光闪过,让得我愣是占不到什么上风。 气劲四溢开去,下面的私家车遭殃,有不少车被砸出痕迹,更多的车玻璃全部都被震碎了。 数分钟后,我沦为沙包。 这个疯老头的实力绝对已经到达半步光墟层次了,若不是他神志不清,我根本就不可能撑这么久。 “砰!” 我被他一拳头砸落到地上,然后还没有来得及爬起身来,便被他追下来连踩了几脚。 霎时间,我便觉得嘴里血腥味直往外冒,疼痛难忍,愣是吐出了几口血来。 此时,疯老头眼中的光芒让我心悸。那是种充满怨恨和杀意的眼神,他似乎常年都沉沦在这样的情绪里。 我又不禁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能够把这样的半步光墟级别强者都逼至如此? 同时,我也不得不督促着金蚕蛊给我疗伤。因为再这样下去,我也许会被这疯老头给活活打死。 我可不想这样死去,但此时又没法运转琉璃药王气,于是只能依靠金蚕蛊了。 这小家伙大概是察觉到我离生命垂危还有很远的距离,竟然趁火打劫,先是不给我回应,消极怠工,愣是在我允诺给它两瓶丹药后,它才不急不缓的开始给我治疗体内的伤势。这家伙,只要我不死就不会认真。 我躺在地上,竭力的应付着疯老头的拳头,几乎完全被他骑在身下,全身到处都疼。 这疯老头真的想用拳头将我活生生的灭杀。 我能感觉到他眼神里那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杀气。 “怎么办?” 我自知不是疯老头的对手,脑子极速运转着,思量着对策。我总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挨打。 而就在这时,疯老头却是突然放开我了,冲天而起,然后离去,“仙路……玉露……” 我怔怔看着他飞远,消失在空中。颜白雪她们匆匆跑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抹抹嘴角的鲜血,微微皱着眉摇头道:“我没有事。” 看着疯老头的背影,我心里还在琢磨他念叨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我对颜白雪她们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追上去看看。” 然后,我再度飞上天,在无数人惊讶艳羡的目光中,往疯老头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这疯老头的过去让我好奇。 此时我又恰恰没事,自然想解开这种疑惑。 而疯老头子对我的追击根本不管不顾,只是埋头往东北方向飞去。 392.海底祭坛 最终,我还是没能追上他。这疯老头的修为强过我太多,我没法跟得上他的速度。 在彻底看不到他的背影后,我不得不选择放弃,又飞回到实验中小里,庄野他们的教室外面。 现在学校里已然变得乱糟糟的,有救护车和很多警察在。疯老头之前不管不顾的只顾摧毁眼前的建筑,还是让得小学部这边有孩子受伤,地上有依稀的血迹。有很多警察在般垮塌下来的砖瓦。 下面可能还有孩子。 我挥手,释放出内气,将地面上的砖瓦和石头全部都卷飞了出去。 果然有个孩子被压在了下面,此时已经昏迷了过去,满头都是鲜血。 有医护人员匆匆抬着担架跑上去,但更多的人却是把目光看向了我。他们都注意到刚刚是我出手了,虽然修士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他们还是对我这个近在眼前的修士充满着好奇和敬畏。 我敢在医护人员之前,飘到那被压的孩子旁边,蹲下身去给他疗伤。 这孩子不行了。 我感应到他气息微弱,知道再不给他治疗他撑不了多久,也顾不得其他了。 这件事,很快在荆市这边闹得沸沸扬扬。随即,武道界论坛里面也议论纷纷起来。 我还有颜白雪她们的身份全部被扒了出来,我“舍命”阻挡疯老头,还有救小孩子的举动让得无数人对我路转粉,这正恰恰打击到那些叫嚣着我为“举国大屠夫”的气焰。他们被很多支持我的人怼得偃旗息鼓。 我是在给庄野和溪溪开完家长会回壶口山后才得知的这些,心里感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而我在阻拦疯老头之前,的确没有想到这些。我只是觉得他手里没有兵刃应该没法杀死体内有金蚕蛊的我,就直接冲上去了。 吃晚饭时,我把疯老头这件事情告诉老头子他们。 他们听完全部都微微皱眉,不知道仙路和仙露到底是什么意思,对这个疯老头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推测。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半步光墟应该很有名才是,但各古族都没有哪个半步光墟强者是疯子的,老头子也未曾听说过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疯老头的身份,很神秘。 我是愈发的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于是才第二天的清晨,我就骑着灭蒙离开了壶口山秘境到各处去找。除此之外,我还画出了疯老头的画像,让特别事件调查部的人全部留意。 可奇怪的是,接连两天,我竟然都没能得到任何关于疯老头的消息。 我猜想他可能是到哪个秘境里去了,于是到华国境内个个秘境去找,但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找到。 直到第四天,我才收到消息,说疯老头在两天前曾在海边出去。 我心想,难道疯老头出海去了? 如果他始终都是在海域里活动的话,那华国境内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线索就解释得通了。我还是对他充满好奇,于是和灭蒙直奔着海上就去了,反正以灭蒙的速度,就算环游世界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老头子他们和我同行,不过他们是赶往百慕大研究传送阵,而我则是漫无目的的寻找疯老头。 一路无事。 到百慕大海域,老头子他们径直落下去,扎到海上里。 灭蒙似乎天生就不喜欢水,不乐意下去,于是我只得从他背上跳下来,跟着老头子他们往海里扎下去。 龟息功这对金丹强者来说自然已经算不得什么,我们可以在水下面保持很长时间不呼吸吐纳。 随着越潜越深,周遭的光鲜越来越暗了。 我不得不催动内气,只有这样才有力气往更深处潜下去。 有很多鱼从我们身旁游过,偶尔有鱼群被我们惊动,慌忙的蹿开去,速度很快。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景象,这时才知道,原来海里真的很漂亮。我突然在想,地球上海域面积比陆地面积还要宽广那么多,海底又人迹罕至,人类还远远探索完整个海洋,或许,海洋里掩藏着比陆地上更多的秘密也说不定。 老头子依着上古传承的传送阵,不就是秘密之一么? 潜到三百米下,光线便完全被海水遮盖,照不下来了。只有我们几人手里的武器还在发光。 我并不知道传送阵到底在海面下面多少米处,只是跟着老头子他们不断的往下面潜。 目前人类最深潜海极限,利用海下摊潜器也不过深入海面下一万多米而已。以我和老头子他们的修为,还没法和最先进科技相比,我估摸着我的极限也就能承受海下面最多五千米左右处的压强。 大概到四千米左右,我便感觉到有些吃力了。 此时在我们的周围可以看到很多发光的鱼,这些鱼长得很古怪,着实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原本我以为我现在没有什么追求了,直到此时才恍然明白,地球上还有很多未知的东西值得我去探寻。 我默默计算着我们下潜的米数。 约莫四千六百米时,终于到底了。 不,不能说是到底了。 这里只是有座海底山而已,我们着地的地方不是海底,而是这座海底山的山尖尖。 我为上古大能们神乎其神的能力感到惊讶。 在这山尖尖上,有个数千平方米见方的繁复祭坛,也许真的是传送阵。在这祭坛的外面,有层淡淡的光罩笼罩着,就像是气泡似的,将整个祭坛都覆盖在里面。这光罩流光溢彩,让我仿佛间感觉自己到了海底龙宫似的。我就在想,如果海底真有龙宫,其景象大概也不过如此吧? 透过光罩,我看到黑色石头的祭坛地面上刻画着无数我不清楚含义的纹路。 钻到光罩里,没有海水。 我仿佛饿极了似的,深深的吸了几口空气。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似是直接从海水里过滤而来。 老头子他们已经在这里呆过很长的时间里,还有他们不少食物遗留在这。 我才刚刚来得及打量这祭坛地面上的纹路,就听到老头子说道:“别瞎看了,这些都是天地道纹。” “天地道纹?” 我颇感惊讶,“天地道纹刻画在这里能有什么用?” 老头子没好气的看着我,满是嫌弃之色,“天地道纹妙用无穷,你以为只能用它来炼器?”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我的确以为天地道纹只能用去炼器,最多炼丹而已。 老头子恨铁不成钢般的看着我,又说道:“天地道纹承载着天地之力,可以说成是能改变天地的奥妙符文。别说是炼器和这祭坛,便是用它去厮杀、打斗,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情。只是……现在道纹之秘几乎遗失殆尽,想要靠我们挖掘出新的道纹来,是难乎其难了……” 他的神色里满是遗憾。 我心里惊讶,因为从来没有想过天地道纹原来是这么多奥妙。 随即,我对老头子说道:“老头子,那我们所做的就是要激发这地面上的所有道纹了?” 他先是点头,紧接着却又摇头,叹息道:“光是激发还不行,据我们推测,得按照某种固定的顺序依次来激发这些道纹才行。而现在,我们却是连把这些道纹全部激发的实力都没有,这道纹不能由几个人同时来激发……除非有光墟修士,或者我们找到能替代内气来激发道纹的物品,也许我们能激发这些道纹。” 青衣剑仙他们都是苦笑。 我听得嗔目结舌,呐呐道:“那老头子你们在这里研究这么长时间是研究什么?” 我的确觉得他们是在做无用功。 现在世上都没有光墟修士了,就算把这个祭坛上的道纹研究得再透彻,又能怎么样呢? 这似乎同样是条死路。 老头子叹息着,道:“有点希望,总比百无聊赖的等着寿元到达尽头要好吧……” 我默然,明白了老头子他们心里的想法。他们只是不想余生白白蹉跎。 393.真正的水晶宫 我在海底的祭坛里看着他们研究这些道纹七天,有不小的收获,但还是决定离开。我心里还牵挂着疯老头的事情呢,总觉得他喃喃念叨的那两个词很古怪,而且,这海底祭坛又不会跑,我以后还有的是时间来研究这些道纹。 反正,我现在也还没有开始跟老头子学习炼器,并不是迫切的需要学习道纹知识。 于是,我告别老头子、高莫离他们,又潜回到海面上。 到海面上,我自然已经看不到灭蒙的踪影了。从随身携带的特制的防水压的盒子里把手机掏出来给它打电话,过去十多分钟,灭蒙才找到我。这还是在数十里的范围内我和它可以互相感应到,要不然,只怕会需要更长的时间。 接下来,我和灭蒙在海面上开始了寻找疯老头之旅。 我们没有关于疯老头的任何线索,只能无头苍蝇似的找他,期待瞎猫撞上死耗子。 这无疑是很难的,我们在一望无垠的海面上,通常连什么活物都看不到,只能看到海天相接那无尽的海蓝色与蔚蓝色。 在海上的日子是有些漫长的,我和灭蒙在海上两个月,再也熬不住,准备回到百慕大去找老头子他们。 此时,我们在非洲西侧的海岛城市圣克鲁斯-得特内里费做短暂的停歇。这里的风景很美,到处都是椰子树和白色的房子。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如果非要说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这里的阳光太灿烂了些。不过这对我自然没什么影响,我早已经水火不侵,当然不会惧怕这点太阳。 城市被山脉围在正中间,像个谷地。有很多外国人在街上走,饶是我没有带灭蒙下来,也引得他们连连瞩目,就像是看猴子似的看着我。这个海岛并不穷,还算富裕,但是只能算是弹丸之地,这里的人应该没有见过修士,所以才会对我这么好奇。 我穿着打扮不显眼,但背后的暗金枪显眼。不,我想不能再叫它暗金枪了,而应该叫源金枪。 在圣克鲁斯-得特内里费用过餐,我径直离开城市,到最外围的山脉里,然后唤来灭蒙离开。 我们再度翱翔在海面上。 海面虽美,但看得时间太长了,还是有些厌倦的。 我盘膝在灭蒙的背上修行,让它不断向西飞,横跨北太平洋带我回去百慕大。我已经放弃寻找疯老头了,就为他嘴里喃喃念叨的那两个词,我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耗费太多的时间,有这时间,不如回壶口山秘境里去多陪陪颜白雪她们。 然而,还没有飞过久。在北大西洋深处时,灭蒙突然发出轻轻的唳叫声。 它这是在提醒我有情况。 难道下面又有远洋船只出现? 我睁开眼,往下面瞧去,目光穿过云雾,却是看到让我咂舌的东西。 海面上,有十四艘船只在航行。而奇异的是,这十四艘船都很古老,根本不是现在的甲板船,而是以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某种木材订制而成的。我很难想象这些深紫色的木材到底有多坚固,竟然能在海洋上穿行。要知道,海洋里时常有惊涛骇浪,可不似内陆的湖泊那么平静。 我怕拍灭蒙的脖子,让它慢慢往下面落去。 这些船只肯定是某个古族的,若不是古族,不会造出这样的船只来。只是,我对海上的古族并不了解。 灭蒙依着我的意思,缓缓往海面上落去。 然而,就在我们距离着海面还有上千米时,我却看到这十四艘颇大的木船两侧船舷上有带弧度的木板升起来,就像是翅膀似的,这些木板极快的合拢着,然后竟然把整个船只都罩着里面了。 更让我惊讶的还在后面,等船只被罩得严丝合缝时,这些船竟然全部往海里面沉去了。 卧槽! 我瞪大了眼睛,“潜艇?” 饶是我见识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情,此时也不得不为这些船只的鬼斧神工而惊讶。这大概是鲁班术的顶峰? 我让灭蒙加速往下面落去。 接近海面,我猛地蹿到海里,往下面游去。 我还能看到那十四艘船,它们还在继续往海里面潜。而且已经下沉数百米了,光线特别的暗。 如果不是这些船只上都有着幽幽光芒闪烁的话,只怕连我也没法再看到它们的影子。 好奇心上来,我便也没管那么多,也加速跟着往下面潜去。我想看看这些船只到底是什么底气。 都说艺高人胆大,我自信如今整个世界上能够压制我的人应该不多。我总不会那么倒霉的轻易碰到。 在这样幽深且时常有鱼游过的海水深处,那些船只自然没有发现我。现在它们的船板下面都已经伸出螺旋桨出来了,足足十八个,这让得它们的速度极快。 很快便是两千多米下去了。 我都已经能够感觉到压力颇大,而这些船只竟然还在往下面潜。这木材真的太结实了。 直到将近三千米处,十四艘船在海底幽幽发着光芒,终于是停了下来。 这里同样有不少发光的鱼群游过,景色很美。 而最炫目的,却不是这些鱼群。而是那些船只着陆处的那庞大的水!晶!宫! 这水晶宫庞大无比,占地极广,有寻常的秘境那么大。流光溢彩,光辉夺目,我看到里面有五颜六色的光芒在闪烁着,而在水晶宫的外面,则是包裹着和祭坛那里相同的“泡沫罩”。 古族! 生活在海里的古族! 十四艘船的“翅膀”缓缓打开,里面有人走出来,穿着奇怪的皮,或者是水草。我想这些皮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海里某种鱼的鱼皮,看上去很光滑,淡蓝色。 从船里走出来的人都是汉子,他们魁梧雄壮,个个都肌肉扎实。 他们把船停在水晶宫的最外围,手里都拿着或长或短的武器,看似有说有笑的往里面走去。 蓝头发,蓝胡须,这是这些汉子们最显眼的地方。 我悄悄的往水晶宫潜去。 穿过泡沫屏障时,感觉就像是躺在棉花糖里那样,软绵绵的。 泡沫屏障里面果然没有水,空气如祭坛那样特别的新鲜。我终于得以落在这水晶宫的地面上。 这是个巨大的珊瑚礁,我脚下全部是白色的珊瑚。这比内陆的大理石地板还要好看得多了,白得纯粹。 而我的眼前,也有很多珊瑚树。巨大的珊瑚树,五颜六色的珊瑚树,比人还要高,最高的高达数米。珊瑚蔓延开来,就像这些珊瑚树盛开的枝叶,真是太美了。我从来没有领略过这样的风光。 刚刚那些蓝头发汉子就是走到这些珊瑚树群里面去了,有条幽幽的小道。道上铺满着金灿灿的贝壳。 我心里突然在想,吴承恩写西游记之前,莫非是来过这里,以这里为原型才塑造的水晶宫? 这个地方真是太让人惊讶了,美轮美奂。 我踏着金灿灿的贝壳往珊瑚树群里面走,脚下甚至不敢太用力,怕破坏这里的景致。周围,还有不少黑色珊瑚形成的假山般的东西,上面长着诸多奇形怪状的植物,有星星似的红色花朵,也有小月儿似的白色花朵。 我走马观花般的欣赏着眼前的这些美景。 然而,还没有走多远,我却突然感应到什么。 我顿住了脚步,看向前方不远处的那些假山和珊瑚树,朗声道:“诸位,出来吧!” 是的,我感觉这些假山和珊瑚树后面躲着人。 而随着我的话音落,的确是有人走出来了,还是蓝头发蓝胡须,全是男的。 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之前从船上下来的那些汉子,因为之前没有看得清楚他们的脸。此时看清楚,才发现这个古族的人也都是我们华国人这样的面孔。 我冲他们露出友好的笑容,说道:“圣宗宗主庄严冒昧打扰贵宝地,还望见谅。” 394.裹着贝壳的圣女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得懂我的话,只是抱着侥幸。 还好,他们不仅听得懂,而且同样是说华语。这是个颇为值得研究的事情,因为全世界的古族都会说华语。只有极少数提前出世的古族,其中某些被同化的后代才不懂话语。 好似他们在秘境里时,华语就是以母语的形式传承下来的。 十余个蓝头发汉子缓缓的朝着我走来,为首的首领紧紧盯着我,道:“圣宗是什么?” 我有些咂舌,“你们连圣宗都没有听说过?” 说实话,我心里此时真觉得颇为意外。我还以为全世界的古族都应该听说过我们圣宗的大名呢! 听到我的话,首领像是看傻逼似的看着我,干脆懒得再答话了。 我摸了摸鼻子,道:“还未请教诸位是哪个部族的?” “我们乃是龙族之人!” 首领带着他的人走上前来,暗自提防着我,“这是我们龙族祖地,还请你离开。” 我却是愣了,因为听到龙族这两个字。 几乎翻遍华国境内所有古籍的我现在可不再是个对上古时代全无了解的愣头青了,上古的秘辛,还有那些强大的种族我知道不少。在上古时代,龙族这个种族绝对算得上名扬天下。 当时蛮荒大地上有六大最强种族,龙族便是其中之一。 龙族、刑天族、九黎族、有熊族、神农族,还有天羽族,这便是上古时代的六大最强种族。而这些最强种族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修行的九大无上圣人经。除去伏羲八卦经、琉璃药王经和盘古开天经三大至强圣人经外,其余,龙族修水源经、刑天族修金源经、九黎族修土源经、有熊族修木源经、神农族修火源经。 我有想收集齐九大无上圣人经的想法,此时哪里轻易肯走? 同时我心里也在想,难怪这些年来龙族始终都未曾露面呢,原来是生存在这深海里。 我甚至在想,他们该不会是从上古时期就没有被封印在秘境里,始终都在这深海海底生存吧? 脑子里闪过诸多念头,随即冲着首领拱手道:“难道这便是天下闻名的龙族的待客之道吗?” 有龙族族人冷喝,兵刃对准了我,“大胆!” 我纹丝不动,道:“我只身前来,难道诸位还以为我能对龙族造成什么威胁不成?” 这首领闻言,脸色微微变化,不愿意承认龙族这般没有胆色,迟疑道:“你想呆在我龙族祖地干什么?我们与你素不相识,又为何要留你在此地?不杀你已是仁慈,快些离去吧!” 我打量着周围的景色,微笑道:“就因为这里景色宜人,这个理由可好?” 他们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胡搅蛮缠的,有些人露出不耐之色。 首领也烦了,不再客气,“龙族祖地严禁外人进入,你快些离去,否则别怪我们龙族战士手辣。” 我缓缓拔出背后的暗金枪,道:“如果我打过你们,便让我在里面龙族逗留段时间,如何?” 此时我俨然已经看出来了,这龙族是自闭的,就像是清朝时的闭关锁国那样,只怕是从不与外界往来。而我想要得到水源经,就势必要在他们族内祖地先逗留段时间才行,这样自闭的种族通常很难接纳外人。 而我拔枪的动作,也终于引得这些龙族战士们出离愤怒了。 “格杀!” 首领轻喝,随即持着手中的长戟率先朝我刺来。 他刚出手我便感觉到他的修为,不过是虚胎层次而已,至多是卧龙居士。其他人只会更差。 到金丹期,金丹之下,便皆为蝼蚁了。 他们没有组成任何阵法,这让我感觉不到任何压力。连手都没有动,只是释放出威压来。 首当其冲的首领顿时面色大变,转瞬又变得苍白起来,再也无法接近我。其他人更是不济,有人单膝跪下,咬着牙,满脸潮红,尽是愤愤之色,却是挣扎不起来。 我不想得罪他们,只是稍稍的震慑,觉得效果差不多了,便又很快将威压收敛了起来。 首领眯着眼睛看我,满是冰冷与忌惮之意,“你是玄阶几层修士?” 他自然能推测得出来我是金丹强者了。 我也没打算扮猪吃老虎,实诚道:“玄阶五层!” 玄阶五层即是金丹中期、银花地仙。如果不算上九个窍穴和斗决的话,我的实力的确就这个层次。 对了,经过这几个月的修行,我丹田处的金丹又已经出现了。不过,这颗金丹稍微有些古怪而已,可能是因为之前金丹溃散时有遗留伏羲八卦气的气息,后来我运转琉璃药王气进行治疗时,又有琉璃药王气遗留在其中。而在我不知不觉的状态下,这两种气在我的金丹里竟然是融合了起来。 我丹田里出现新的内气,既能和琉璃药王气融合,又能与伏羲八卦气融合,很是古怪,也让我惊喜。 有时候我会想,若是我体内九颗金丹全部都是这样,那我就可以自由转换琉璃药王气和伏羲八卦气了,到时候实力定然大涨。但可惜的是,我现在还没有把九颗金丹全都粉碎的胆量。 金丹没了不可怕,我怕的是窍穴受损。窍穴难以修复,我怕到时候再也无法凝聚金丹出来。 话题似乎有些扯远了,言归正传。 首领听到我说玄阶五层后,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也没再像我出手,拦下身边大怒的龙族战士,满脸凝重的对我说道:“你在此稍等,待我进去禀报族内长老。” 我知道他是去找强者来镇压我的,但不在乎。他们龙族大能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镇杀我。 在十余个龙族战士紧张兮兮的看守下,我连动都没有动弹,只是看着首领消失在珊瑚树林里。 而等他终于再从里面出来时,他后面却跟着个女人。 我从未见过皮肤如此光泽的女人,瀑布似的蓝色头发披散在背后,从她的腰际露出来些许。还有蓝色的瞳孔,让这个女人显得格外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瑰丽的蓝宝石。 这是个没有瑕疵的女人。 而在我打量着她的同时,她也同样在打量着我。 她的腰间系着绿色的水藻,虽然遮得严实,却仍然极是性感。上面,仅仅用贝壳裹住。 这两个贝壳很大,是白色的,还满是光泽折射出来,就像上面有碎珍珠。 我拱手道:“圣宗宗主庄严见过龙族长老,冒昧来访,还望长老见谅。” 女人还在打量着我,跟着首领走到我近前,随即却是轻笑道:“我可不是长老。” 首领则是严肃道:“这是我们龙族的圣女殿下,你还不行礼?” 我心里暗惊,看来龙族人果然如同某些古籍上记载的那样很是高傲啊!我都说了我是宗主了,这首领竟然还想着让我给他们的圣女行礼,真是想多了。 我瞧了瞧他,腰杆仍是挺得笔直,没有说话。 龙族圣女又开始上下打量我,道:“你说你是圣宗宗主?圣宗是哪个种族?” 我心里稍稍升起好感。这个漂亮的龙族圣女俏脸上并无高傲之色,还显得极为纯洁。 她眨巴着眼睛,眼神里好似充满着对外界的好奇,让我突然想到了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那些漂亮的美人鱼们活在深海里,应该就像是生活在陆地上的人类那样,人类会对海洋充满好奇,而她们则是对陆地充满好奇吧? 我点点头:“我们圣宗并非是古族,但是药族也在我们圣宗之内。” “药族?” 龙族圣女用洁白的素手支着下巴想了想,恍然大悟,“噢,我知道了。就是古籍上那个很会炼丹的种族。”随即她又问我:“那你会炼丹吗?你的炼丹技艺会不会比我们龙族的炼丹师们还要厉害?” 她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似的,眼中满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之色。 我则是轻声说道:“圣女,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吧?” 395.龙族祖地 她瞧了瞧周围,然后皱着眉头想了想,道:“那你随我进去吧!” 声音如铃铛清脆,皱眉的样子也很可爱。这个龙族圣女的样貌不在乌斯玛兰、季瑗她们之下。 旁边的龙族战士们大急,首领喊道:“圣女殿下,他可是外族人。” 龙族圣女嘟起了嘴,“我们龙族祖地都数百年没有外族人来过了,带他进去看看也没什么吧?” 首领顿时低下了头,但还是说道:“可是数百年前那件事……” 我微微疑惑,不知道数百年前龙族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也知道这不是我该问的事。起码此时不适合问。 龙族圣女露出俏皮之色,道:“唉呀,没关系啦,若是大长老爷爷问起来,你让他来责怪我便是了。” 首领头颅低得更低,嘴里在嘀咕:“大长老哪舍得责怪您啊……” 他的嘀咕声其实在场的人全都能听见,但圣女却是佯装没听到的样子,笑容灿烂的对我说道:“你随我到里面去吧,不过事先说好不许捣乱哦,不然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的。”说着她还扬了扬雪白的拳头。 我暗自觉得好笑。这个圣女应该不超过十八岁,修为想必也强不到哪里去,竟然还说要让我见识厉害。 不过,和这样的人交流,总要比和那些老奸巨猾的老东西们交流好得多了。 圣女“警告”完我,转身,娉婷往珊瑚树群里面走去。 我瞧瞧那些欲言又止的龙族战士们,终于忍不住露出笑脸来,随即忙跟了上去。 他们也匆匆跟上来了,估计是害怕我对圣女出手。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想要出手的打算,在他们龙族的地盘,不可能没有能压制得了我的强者。不管怎么说,龙族可是上古的最强种族之一。再者,我也没那么狠心,舍得对龙族圣女这样的纯真小女孩动手。 穿过数里的珊瑚树群,前面出现很多房子,全是用那种深紫色的木材建造而成的。 龙族的聚集地,虽然这些房子远远说不上宏伟,但放眼看去整整齐齐,也显得颇为庄严。 圣女俏生生的对我说道:“这就是我们龙族的村庄,漂亮吗?” 我看着点缀在村落间的那些奇花异草和五颜六色的珊瑚礁,由衷的点头,“漂亮……” 这真是个极美的地方。我想,若是颜白雪她们来到这里,肯定会很是欢喜。 圣女俨然有些得意,道:“村落里面更漂亮呢!” 说罢,她带着我继续往里面走。跟着我们的龙族战士们则是悄然转身离去了。 他们肯定是认定在龙族的村落里,圣女不可能会出什么事情。这让我明白,龙族里肯定有高手,要不然,那个首领不可能任由我这个玄五强者跟在他们的圣女旁边。 走进村落里,果然更美了。这种美,是那种细腻的美。 路旁的珊瑚礁上被雕刻着很多精美的图案,我惊叹于这些图案的美感。 圣女洋洋自得的模样,看到我在打量这些图案,说道:“这里面有很多是我刻画的哟!” 我颇感惊讶,微笑道:“真的很漂亮。” 这让得圣女脸上的表情更为得意了。 她比外界的小姑娘还要清纯。 沿着贝壳小径走到村落里,路旁的深紫色房间外面有龙族的人在劳作,多数是女人,她们听到我和圣女交谈的声音,纷纷来头来看我们,边给圣女行礼,边极为诧异的偷偷打量着我,“参见圣女殿下……” 我却是差点有些拘谨起来,心里感叹还好咱久经阵仗,不然只怕真要在这里丢丑。 龙族的女人皮肤都是极好的,自然相貌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个个到外界都能是超级大明星那种级别的大美女。而更重要的是,她们都和圣女这样,下面只是系着水藻,而上围也只是用贝壳包裹着而已,这般清凉的穿着,真的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 还好我有颜白雪她们,不然只怕也会轻易在这样的美色中沉沦。 就这样,在无数的惊诧眼神中,我跟着圣女继续往村落深处走去。 在交谈中我知道了圣女的名字,妃儿。她的名字就是这个,姓妃,名儿,有些奇怪,却很好听。 最终,妃儿带我走到她的房子面前,娇俏道:“这就是我的房子哟!漂亮吗?” 我开始打量眼前的这栋深紫色房子。房子本身和村落里其余的房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房子前面的小花园无疑是花费了极大心思的。这花园里不仅仅地面上有五颜六色的贝壳点缀,如果坠落在地上的星空,还摆着很多造型漂亮的珊瑚树。有的红似火,有的蓝如冰晶。 这个花园完全满足了我对童话里“冰雪世界”的幻想。 我由衷的点头,“漂亮……” 妃儿娇笑,随即道:“那我带你参观参观我的花园吧!” 随即,她竟然是牵着我的手,走进了她的花园里。妃儿真是个毫无心机的圣女。 她带着微笑,给我讲解她花园里种植的那些我从未见过的草。这些草很多都来自于海底,是珍贵灵药。 而正在她讲到兴头上时,花园外却是有人来造访。 我感应到了,抬头看,看到几个用鱼皮裹体,头顶上却别着某种特殊晶石的人。这种晶石比翡翠要晶莹得多,比钻石还要璀璨,极是纯粹,很是绚烂夺目。总共有六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把这叶形的晶石别在了脑袋右侧的发丝间。 妃儿也感觉到了,甜甜的喊:“大爷爷、二爷爷、三奶奶、四爷爷、五奶奶、六爷爷。” 我很是为修士的辈分感觉到头痛。虚胎以上就能保持容颜,有时候看到年龄相近的人却以爷孙互相称呼,这让得我有些难以适应。我虽然是金丹修士了,但修行时间短,真的还没法完全适应修士的世界。 就拿现在来说,这六个长老里,两个女人都漂亮得紧,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妃儿却极其自然的喊她们奶奶,而她们两也笑吟吟的点头,这总是让我觉得有些怪怪的。 不过我也只是稍稍怔神而已,随着对着六人拱手道:“圣宗庄严见过龙族诸位长老。” 妃儿在旁边捂嘴轻笑,估计是想起我之前在外面误会她是长老的事情了。 长老们开始打量我。 其中为首的是个慈祥却又魁梧的老者,妃儿刚刚喊他大爷爷,应该是龙族的大长老无疑。他带着微笑,眼神却深邃似海,我在不经意间差点沉沦在这个眼神里,回过神来时心里暗凛,知道这个大长老定然是个深不可测的人物。 而他们,也很快就打量完我了。 有长老没有说话,但也有长老露出些微怒容,“妃儿,你怎么把这外族人带到祖地里来了?” 妃儿嘟着嘴巴,撒娇道:“四爷爷,庄严他又不是坏人,带他进来看看有什么关系嘛……” 四长老是个中年红面汉子,对妃儿似乎无可奈何,眼中闪过想要责骂却又不忍之色,随即却是把矛头指向了我,道:“龙族祖地不欢迎外族人,你回去吧!” 我看着他,随即看向大长老:“都说来者是客,难道上古闻名的龙族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四长老微微气节,怒哼哼道:“你们外族人太过卑鄙!来此是沾污我龙族祖地!” 卧槽! 听到这话,我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直视着四长老,说道:“我庄某人与四长老您从未有过交道,四长老又何以认定我是卑鄙之人?” 他却是个蛮横的人,道:“我说你是卑鄙之人,你便是卑鄙之人。” 妃儿在旁边跺脚,哼道:“四爷爷、庄严,你们不要吵好不好?” 为首的大长老终于说话了,缓缓问我道:“不知道庄宗主为何执意要留在我龙族祖地。” 我心里暗惊,心道这个大长老果然不简单,竟然瞬间就看透我想在这里逗留的心思了。 396.交手试探 骗他们,这只怕会弄巧成拙,反而让他们瞧出端倪来。 于是,我索性直言道:“庄某想要在这里逗留,除去对贵族好奇之外,也因为对贵族的水源经颇感兴趣。” 我这句话,让得六个长老脸色同时都凝重了起来,四长老甚至都释放出气势来了,很迫人,是妥妥的金花地仙层次,他怒视着我,“狂徒,竟敢觊觎我龙族秘宝,受死!” 这家伙是个火爆脾气。他吼完,竟然是真的朝我扑了过来。 虽然他手里并没有武器,但我还是不敢大意。忙将斗决使了出来。 我右手匆匆把妃儿推开,左手释放出大日明王轮,朝着四长老的拳头迎了去。 “砰!” 他的修为果然很强。我使出大日明王轮和他的双拳碰撞,竟然没有讨得半点好处,只是平分秋色。 当气劲波动弥散时,我和四长老都未动弹,但我们身旁的几棵小花却是遭了殃。 妃儿刚刚还给我介绍来着,说这些漂亮的花都是她的心爱之物,眼下…… 我暗道坏了,果然,还没来得及再交手,就听到妃儿在那边喊道:“妃儿的花……” 四长老竟然是登时变了脸色,不再管我,忙蹿回到长老们那里去了。 我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冲着妃儿投去歉疚的眼神。我刚刚也是无奈,的确不曾想要破坏她栽的这些花。 妃儿瞧瞧我,随即却是跑过来,都流眼泪了,跑到四长老的前面,两眼直勾勾的等着四长老,道:“四爷爷你赔我的花,要不然妃儿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四长老抓耳挠腮,再也顾不得怼我,讪讪道:“四爷爷是个粗人,哪里来的花哟……” “哼!” 妃儿生气的偏过头,“反正妃儿不管,妃儿就要花。” 她指着地面上几株刚刚被逸散出去的气劲折断的花,大眼睛里真是有泪水淌出来。 大长老和其余几个长老都是佯装四顾,在这个时刻完全“抛弃”了四长老。 他们显然全都对妃儿溺爱得很。 四长老急得原本就通红的脸变得更红了,低声下气道:“妃儿宝贝,你就饶过四爷爷这次好不好?” “不好!” 妃儿仍是嘟着嘴。 我看得直想笑,让你老头性子冲,这是活该啊! 随即我轻声开口道:“我有办法救这几株花,不过……若是我将这些花救活,几位长老就容许我在这里逗留段时日,如何?” “不可能!” 四长老气哼哼的叫喊。 随即,他的胡子却是被妃儿给揪住了,“四爷爷,你是不是诚心想要破坏妃儿的花园的?” 大长老他们仍然是仰头看着上面无尽的海水,就好像有飞碟能落到他们这深处大海里的祖地来似的。 海水中有很多发光的鱼儿游过,让得这里时刻都如同被漫天的星光包裹。 四长老没法子,只能开口道:“大哥,你倒是给句话啊!” 他把这烫手的山芋抛给了大长老。妃儿也朝着大长老看去。 大长老没法子再看天了,咳嗽两声,道:“那庄宗主便试试吧……” 我有些不敢相信:“若是我救好这些花朵,大长老真愿意让庄某在这逗留?” 龙族对外族人成见显然很深,大长老真的能这么轻易的答应我?就为妃儿的花? 他深邃的眼神中划过几缕光芒,缓缓道:“庄宗主不是坏人,不是么?” 我突然想到,他觉得我是好人,兴许是因为我刚刚推开妃儿的举动吧? 正想着,妃儿却是已经破涕为笑的冲着我道:“庄严,你快试试呀!” 我这才明白,原来她刚刚是在故意给我创作机会。四长老气得直哼哼,其余长老也满是无奈之色。 妃儿的这点儿小孩子心性,他们此时自然全部都瞧出端倪来了。 不过这妮子演戏倒真是挺厉害的,眼泪说淌出来就能淌出来,让我想起了家里古灵精怪的溪溪,那个丫头可也是这样,有时候能把我都给骗得团团转。 这点相似,让得我对妃儿的好感顿时更多了,不过是那种对晚辈的疼爱之情而已。 我怔了怔,随即缓缓蹲下身去,将其中一株被折断的花重新扶正,催动琉璃药王气小心翼翼往这株花的根茎里灌输了进去。 琉璃药王气号称圣经中治疗无双,当然不可能仅仅只能救人而已。我以前做过实验,琉璃药王气不仅仅只能给人和动物疗伤,对植物也可以。甚至说,只要是活物,琉璃药王气就能帮其治疗。 细如发丝的几缕琉璃药王气被我灌输到这株花的根茎里,很快,这株花的折断处便开始愈合起来了。 仅仅是数十秒,这株花便恢复原样,又挺得笔直。 妃儿在旁边直拍手,“庄严你好厉害哟……” 我笑笑,将其他几株被折断的花也用琉璃药王气给治好了。这些花只是折断,并没有死,不是没得救。 妃儿高兴得不行,看得出来她是真正打心眼里喜欢这些漂亮的花。 然而,六个长老却是神色凝重,若有所思,包括大长老在内也同样是如此。 等我缓缓站直身子,他看着我,道:“庄宗主可是身怀琉璃药王经?” 我其实知道他们能够看得出来,因为琉璃药王经的特点实在是太容易分辨了。其余的修法,难以有这么惊人的治愈能力。 我点头道:“是的,正是琉璃药王经。” 诸位长老都有些意动起来。 大长老又道:“你想要我们龙族的水源经,莫非是有意用琉璃药王经来换?” 在九大无上圣人经里,伏羲八卦经、琉璃药王经和盘古开天经是要稍稍强于其余六种本源经的。而且,这三种至强圣人经都是单独传承,不曾有古族得到,是以更显得珍贵。即便是龙族,也觊觎这样的圣人经。 可是,琉璃药王经却是仅仅我和颜白雪她们知道,我可舍不得传出去。 想了想,我摇头道:“抱歉,大长老,琉璃药王经乃是我最重要的修法,我不能将其传出去。”看着他稍稍失望的神色,我又接着道:“不过……我还有九黎族的土源经和神农族的火源经,如果大长老愿意的话,我可以拿出这两种无上圣人经来换取贵族的水源经。” 几个长老都同时露出极为惊诧之色来,“你竟然还怀有土源经和火源经?” 我只是点头。 我想,要是他们知道我还有伏羲八卦经和有熊族的木源经的话,肯定会惊讶得连下巴都掉下来吧? 大长老陷入沉思。 最终,他却是说道:“此事容老夫考虑考虑吧,庄宗主尽可在这里先住下……” 我心里微凛,打量着大长老的眼神。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以前在药族那次,我因为透漏出五转化气丹而差点被金花巫老她们囚禁的事情,我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虽然大长老看着是好人,但我实在也不敢确定他们会不会被琉璃药王经惹得心中升起歹念。 这是他们龙族的地盘,在深海里,若是我被囚禁,那可就真是暗无天日了。 想到这些,我问大长老道:“那请问大长老,我住在哪?” 这时,妃儿竟然是在旁边笑嘻嘻的说道:“你就住在我这里吧,反正我这还要很多空房间。” 有两位长老微微色变。 四长老开口道:“妃儿,莫要胡闹,你是我龙族圣女,岂可和这外族男子同住?” 妃儿却压根就不怕他,“为什么不可以?” 我选择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大长老深深打量着我,道:“既然如此,那庄宗主你便在妃儿丫头这里住下吧!” 妃儿闻言,顿时对四长老投去了得意的眼神。 四长老看向大长老,有些焦急,“大哥……”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大长老打断了,道:“不必多言,随我回去吧!” 我心里冷笑,知道四长老和另外那个色变的长老肯定是有想逼迫我说出琉璃药王经的想法。还好的是,大长老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想法,要不然,他不会让我住在妃儿这。他显然是看出来了,我刚刚选择沉默,其实是想借妃儿来保护自己。 住在妃儿这里,我就不担心他们对我采取什么措施了。 以诸位长老对妃儿的溺爱程度,应该不会为了琉璃药王经而舍弃妃儿的。 只是…… 我瞧瞧旁边带着得意笑脸的妃儿,心里暗自叹息道:“只能对不起你这个小丫头了……” 其后,就这样,我在龙族的祖地里住下了。 妃儿和我的关系迅速升温,很快成为好朋友,她总是缠着我给她讲外界的事,并且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有次还偷偷拾掇我想要我带她离开龙族祖地,去外面的世界去,吓得我慌忙拒绝了她。我可不想被龙族满世界追杀,要知道,他们的六大长老都是金花地仙,其余银花、铅花地仙更是不在少数。 就这,还让得妃儿这妮子生我的气,有好几个小时都没有理我。 不过,几个小时过去后,这妮子便又没事人似的,带着我在他们龙族祖地里到处游历。 很快,就过去小半个月。 妃儿带着我看遍了整个龙族祖地,而大长老他们,也终于做好决断,再来妃儿这里找我了。 397.再见疯老头 他们是六个人来的,显然是来说正事。 其实他们的选择我早已经预料到了,不对我出手的话,那只可能是答应我。用一本圣人经换两本圣人经总是赚了大便宜的,虽然在此阶段来看,圣人经除去修行快些,还并没有其他的作用,但多两本圣人经总是好事,起码能用去和那些没圣人经的古族换取不少东西。 六大长老来到妃儿屋子篱笆外的时候,我和妃儿正在她的花园里打理她的花草。这是妃儿心爱的东西。 我现在和她已经是极好的朋友了。同时,我也明白妃儿当初为什么那么帮我,把我留下来,这纯粹是因为她对外界充满好奇。而我……是这数百年来首位出现在龙族祖地里的外人。她好奇我的黑头发,好奇我的黄皮肤,也好奇我的灰褐色瞳孔。妃儿对我的好奇,正如我对他们龙族的好奇。 “庄宗主……” 大长老在篱笆外轻声喊我,其余长老面带微笑。只有四长老微微有些不忿。 这个老头肯定想炮制我,只是苦于其他长老不乐意做那种下流的事情,他没法子而已。 我冲着大长老拱拱手,笑道:“大长老有何贵干?” 妃儿则是甜甜的喊着爷爷奶奶。 时至今天,我和龙族的关系已经处得算是不错。偶尔时,也曾和大长老下象棋。 象棋是我亲手做的,大长老和另外几位性子温和的长老对我们华国的这个国粹很是着迷。 大长老也冲着我笑,“我们是前来和宗主兑换土源经和火源经的。”他从袖子里面掏出张鱼皮,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蝌蚪文,“水源经我已经准备好了。” 四长老面色更加郁郁,但龙族以大长老为首,他也只能暗自腹诽而已。 我也从我的兜里掏出两张烘干的鱼皮来:“土源经和火源经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我和大长老相视而笑,有着难言的默契。我能猜出来他怎么选,他也能想得到我会猜出来他怎么想。 妃儿走过去给大长老他们打开了篱笆。 六大长老走到我面前来,我率先把手里的土源经和火源经递给大长老,他也将手里的水源经递给了我。我心里些微有些激动,因为拿到水源经,九大无上圣人经中我就得到其中六本了,这对有收集癖的人来说真的是值得惊喜的事。 六大长老得到土源经、火源经也是心满意足。 很快,除去棋瘾特别大的大长老留在这里和我切磋棋艺之外,其余五个长老拿着两本圣人经心满意足的走了。只有四长老显得有些不开心,他还在觊觎我的琉璃药王经。 我用半天的时间把水源经记在脑子里,然后毁掉了鱼皮。 又几天,我打算离开龙族祖地。妃儿自然舍不得我走,为此还哭了鼻子。 总的来说,这趟龙族祖地之行收获还是不错的,除去得到水源经外,我和龙族之间还结下了友谊。虽然有不少长老还是对我很是防备,但比当初几乎全部族人都反感我要好得多了。 游回到海面上,我把灭蒙召回来,让它载着我继续往百慕大飞去。 同时,我还收到来电提醒。电话是谢甚源打来的。 他现在在和燕倾城蜜恋,天天都和燕倾城你侬我侬的,有段时间没来烦我了。突然打电话,有些奇怪。 于是我回电话给他,问他道:“谢大少,有何贵干啊?” 他的语气却是有些凝重,说道:“庄严,那些傻逼可能不想善罢甘休啊!我收到消息,被我们华国驱逐出境的那些古族似乎有金丹在蠢蠢欲动,我怀疑他们有想杀回来的想法。” 我微微皱眉,道:“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量的。起码在没有休整好之前,绝不敢杀回来。” 现在我并没有太把那些古族放在心上了。华国军方现在防备森严,华国不是他们再想回来就能回来的。 谢甚源听我这么说,也没往深处继续想,只是说道:“希望如此吧!对了,你现在在哪呢?” 我说道:“我在百慕大这边,怎么了?” “你这个甩手掌柜倒是挺能跑的啊,都跑到太平洋去了。” 谢甚源不轻不重的埋怨了句,紧接着又说:“我和倾城打算过段时间结婚,到时候你这媒人可得回来。” 我笑眯眯道:“放心,肯定回来。不过你这个红包可得给我封大点啊!” “操!” 谢甚源很是没好气,“你这家伙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钱了吧?还在乎这点儿红包?” “意义不同嘛!” 我说,然后又扯了几句,便把电话挂了。 到现在,我们圣宗的不少人都结婚了。财老鼠和他那漂亮媳妇也生了个大胖小子,都会满地跑了。 只是修为越高,怀孕几率便越低了,谢囡囡和成小敏到现在也还没有怀上我的孩子。她们两常常为此而颇感幽怨,我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到祭坛所在的坐标,我想了想,还是给谢甚源回电话,让他密切注意那些古族动作。我还是有些担心那些古族会使出什么我没意料不到的幺蛾子来,当初他们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我们尚且还翻盘了,现在他们兴许也想到什么翻盘的法子了也说不定。 直到谢甚源应下,我才潜到海里,又钻进了祭坛。 祭坛这里还是老样子,老头子他们还在废寝忘食的研究。我也在这里留下来,跟老头子学习卜算之术、道纹,还有胎炼之法。源金枪是个宝贝,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突破光墟的法子,但先学会胎炼之法也算有备无患,反正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 山中无岁月,在这悄无声息的海底更是如此。 四十多天过去,我有些呆不住了,跟老头子他们告别,说我出去转悠转悠。他们的心思全部都在钻研如何到达光墟之境上,我还远远没有那样的紧迫感,实在是没有继续在这里百无聊赖的呆下去。 海底虽然有时候很漂亮,但呆的时间太长也很让人觉得压抑。 我再度浮上海面。 却不曾想,此时百慕大这里却是正值狂风暴雨之际。 才没从海水里面冒头出来,我就感觉到巨浪,似乎整个海洋都在晃荡飘摇。我钻出海面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处在数十米高的海浪上,天上乌云密布,无数的紫色雷霆正唰唰唰的从乌云中劈下来。 天色特别的暗,还有很大的风,让得黄豆般大的雨点几乎是在横向的飘。 我想假如我不是金丹强者的话,那只怕眨眼间就会被这惊涛骇浪给吞噬得无影无踪。 有道几乎贯彻天地的龙卷风正从远处往这边席卷而来,速度极快。 连我,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天地之威,但正准备再潜回海底时,却看到远处些依稀有道人影在海面上数十米处悬浮盘坐着。他无疑和引雷针似的,被无数紫色雷电劈在身上,但他却纹丝不动。 金丹强者。 我冲出海水,拔出源金枪,用内气罩顶着雷霆朝着这人飞去。 他不可能感觉不到我的,但却仍是没有动弹。 到近处些,我才赫然发现,这个金丹强者就是那个疯老头子。他不知道是怎么了,仿佛已经入定。 我飞到离他百米左右的地方便没敢再继续接近他了,怕他突然发难。 他就这样盘坐在空中,头顶着乌云,浑身被雷光笼罩,几如神祗。 我释放出威压,想要惊动他,他却是连半点反应都不给我。直到我威压都接触他时,他才释放出威压来抵抗,但更像是无意识的抵挡,因为他整个人还是纹丝未动。 这个疯老头绝对是又出什么毛病了,我心里如是想,想过去试探试探他。 但这时,我的手机却是突然响起来了。 我拿的是华国最顶尖实验室里秘密研制出来的特制卫星手机,电量超足,而且在各处都有信号。 这电话是谢甚源打来的,我才刚接通,便听得他说道:“庄严,那些狗日的真在密谋怎样杀回来!” 他说的……是那些被驱逐的古族! 398.海上剧变 我皱起眉头,心里杀气荡漾,说道:“好!我会尽快和老头子他们赶回来的。” 那些古族想要杀回来,显然是又想到什么对策了。他们总不可能傻乎乎的跑回来送死。 挂掉电话,我还是往疯老头飞去。 龙卷风离这边近了。 他似乎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我害怕他这种状态的话,有可能陨落在龙卷风里。即便是半步光墟强者,也难以抵抗这浩瀚天威。 我很快出现在疯老头身侧,却看到他双眼瞪得圆圆的,只是看着头顶,眼睛连眨也不眨。 我喊他:“前辈!” 他没有反应。 我摇晃他的胳膊。 他还是没有反应。 如果不是他浑身都弥漫着强悍的威压,我甚至会以为他现在是个死人。 龙卷风就要刮到我们这来了,其中带着密集的紫色雷霆。我想要拽走疯老头,带着他避过这道来势汹汹的仿佛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的龙卷风,然而,疯老头却是仿佛已经在这空气中扎根,愣是没让我拽走。 他还没有恢复神智,是潜意识想留在这里。但是,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我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最终没走,催动起全身的内气立在疯老头旁边,要抵御这道龙卷风。 无尽的雷霆把我们两笼罩起来,我眼前都是紫光在闪烁。海面极其不平静,惊涛骇浪始终不曾停歇。 头顶,遮天蔽地的乌云在不断的翻腾,似乎在酝酿着怒火。 龙卷风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来了! 极大的吸力让得我和疯老头衣衫滚滚。他在无意识的状态中催发出内气来抵抗这股龙卷风的吸力。 这股内气很强,甚至差点将我都给推走。 无数的海水朝着我扑来,将我裹在里面。我左手持着源金枪,右手勉力搭着疯老头的肩膀,全身的内气已经催发到极限,坚持在这风中不动,并且将海水隔绝在外。 我有些后悔没有修行龙族的水源经,水源经在水方面得天独厚,如果我有修行,此时就不用这么累了。 此时此刻,我体内的内气消耗得极快。 然而,龙卷风的吸附力还在越变越强,想要将我和疯老头吸到天上去。 眨眼间,我们两个就处在龙卷风的中间了。身周没有海水再朝我们席卷而来,不过我们却彻底被海水包裹,仿佛就是到了这条“水龙”的肚子里。 我看到这龙卷风把长达数米的鱼都给卷起来了。 老头子还是盘坐着,稳坐钓鱼台般不曾动弹。 陡然,我看到头顶上十余米处被紫色雷电覆盖,随即有几道幽深无比的黑色裂缝出现。 空间裂缝? 我大惊,不敢想象眼前的这是事实。难道这宇宙里还真的存在其余的空间? 可我们金丹强者交战时所爆发的能量碰撞也极大,为什么从不曾撕裂出空间裂缝过? 我还正在想着,突然又有异变发生。 旁边呆坐着的疯老头突然暴动,拽住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就往那些黑色裂缝冲去了。 卧槽! 以他半步光墟的速度,十余米只是转瞬之间。我才刚来得及反应,刚要发力抗拒,就被他拽入到裂缝里去了。 极强的撕扯力瞬间笼罩着我,让我无法再分心他顾。 我像是坐在云霄飞车上似的,整个人都晕头转向,这种感觉我只在初中某次重感冒时才体会过。那时候晕头转向,双手抓着床头的杆子仍旧还感觉天旋地转。 如果非要我说现在是什么感觉,那我只能说三个字,那就是很要命! 我有种想吐的感觉,已经十多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疯老头真是把我给害死了,我冥冥中感觉自己似乎在被卷向未知的地方。 妈蛋的,那些古族还在密谋怎么杀回华国呢! 我心里焦急,但随即竟然赖不住这股天旋地转的感觉,整个人直接被甩晕过去了。 眼前归于黑暗…… 当意识再苏醒时,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晕乎乎的感觉还没有彻底的从我脑袋里抽离出去。 有几缕温和的阳光刺进我的眼睛里。 我好累,缓缓闭上眼,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才又睁开眼睛。 眼前的景象还有些朦朦胧胧的,隔了几秒才变得清晰。此时的我躺在地上,头顶上是那嫩绿的树叶,被阳光穿透,充满着生机勃勃的气息,就像是最天然的满绿翡翠。 我体内的力量在逐渐恢复,脑袋晕乎乎的感觉也在淡去。 偏头看左右两边,是很多的藤蔓和被藤蔓虬结的大树,还有无数我并没有见过的植物。通体血红的草,碧玉温润的荆棘,甚至还有五颜六色的,却高达两米有余的蘑菇。 这是哪里? 疯老头去哪了? 我大概在地上躺了几分钟,才撑着源金枪爬起来,继续打量周围的环境。 四周的东西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甚至……我感觉脸阳光都有些陌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 这难道是某个秘境吗? 在陌生的地方,只有实力才是保命的关键。我没打算立刻就四处乱走,而是盘坐下来恢复内气。 可没曾想,这一修行,却是让得我勃然色变。 这森林里的灵气含量太充沛了! 如果说我平时修行时感应到的灵气密度是稀稀拉拉的太阳雨的话,那此时的灵气密度,就是能瞬间将整个人都淋湿的倾盆大雨。这里的灵气,简直是我平时修行时的数十倍。 这太惊人了,以至于我甚至脑子有刹那的当机。 这绝不是秘境,因为秘境里的灵气含量和外界没有区别。我再度打量周围陌生的植物,心里有个念头浮现出来,虽然我不敢相信这会是事实,但这异常的灵气和植物,却都仿佛在告诉我,这里不是地球。 这个刹那,我心里想的并不是自己该怎么办,而是圣宗怎么办?颜白雪她们怎么办? 九黎族等在密谋杀回华国。 不行! 不管这里是哪里,我都得回到圣宗去。 我必须回去! 我心里很坚定的对自己说着。 仅仅只是十余分钟,我窍穴内原本接近枯竭无光的九颗金丹就全部都变得亮晶晶起来了。 这股体内充满力量的感觉很美妙,让人沉醉。 我持着源金枪开始往四周搜索,想要寻找到疯老头的身影。这片森林我不知道有多大,所以我只能呈圆形的搜索,以我之前苏醒过来的地方为中心,慢慢的扩大搜索范围。 又是数十分钟过去。 我在和太阳同样的方向,终于再度看到了疯老头。 他盘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前方在发呆。而他的前方,赫然是个坟墓。 我能分辨出来这是坟墓,主要是因为这坟墓前立着石碑,碑上以蝌蚪文刻着亡妻两字。现在这座坟墓上杂草丛生,看起来和小土丘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我缓缓的走过去,这时才大致明白,疯老头之前为什么会那么执着的坐在海面上。 他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在我离疯老头还有五米远处时,他突然回过头来,对我说道:“你醒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还有些嘶哑,里面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遗憾与伤悲。我这是初次听到他说话,自然有些惊讶,随即我问他道:“前辈你没有疯?” 他却是又转回头去,悠悠道:“在婉儿旁边,我能保持清明。” 我明白他的意思,婉儿应该就是他的老婆,此时我眼前这坟墓里躺着的女人。 走到疯老头旁边,我叹息道:“前辈节哀。” 我以前差点失去颜白雪和成小敏,知道失去心爱之人是何等的悲痛。这种悲痛真能让人痛不欲生。 疯老头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眼前的石碑,道:“也没有什么悲伤了……现在我总算是回到这个地方来了,以后可以永远的陪着婉儿,再无遗憾了……” 我轻声又问他:“这是哪里?” 老头子的答案让我大惊失色。 399.惊人的消息 “仙界……” 他缓缓的答道,眼中只有着浓郁的怀念。 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都没法合拢,“这、这里是……仙……界?” “对……” 疯老头点头,“这里就是仙界,更确切的说,是仙界与地球之间连通的空间桥。” 我犹自惊讶得难以自抑,喃喃道:“这世间竟然真的有仙界存在?” 疯老头道:“仙界即是异界。我称之为仙,是因为上古时代的大能们带领的族人穿越到这个世界后,将修行之法在这个世界上彻底传扬开来,让得这里遍地金丹。满地都是仙,不是仙界又是什么?” “前辈您如何知道的?” 我心里更为惊讶,止不住的问道。 疯老头答道:“我和婉儿在龙卷风中机缘巧合来到这里,曾离开这密林出去闯荡,得知了关于这个世界不少的消息。只可惜……这里虽然遍地金丹,但却不是祥和之地……”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我大概推测得出来,他的老婆只怕是在密林外被杀死的。 我突然想起句话,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杀戮,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即便这个世界真的如同疯老头前辈所说的这样,是仙界,是金丹满地走,光墟多如狗的世界,但也绝不可能是完全祥和之地。反而,这里的杀戮可能更加的赤裸裸。 我继续问他:“前辈,那我们该如何回去?” 他说道:“我等这天等了十年,不打算再回去了。你若想回去,看十年后这里能否再有变化吧!” 我微微皱眉,“我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疯老头偏头看向我:“我和婉儿进来这里时是百年前,而我回去,是十年前,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不禁怔神,随即点了点头。 难道……每隔十年地球和这里便会出现空间裂缝?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靠谱,但我此时却希冀这是真的。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回到地球去。 十年…… 我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古族密谋,不知道圣宗和华国能否抵御他们。 若我真的十年后才能回去,会是沧海桑田吗? 而我,又真的能够回去吗? 在这刻,我感觉整个命运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这种感觉,让我非常的空虚,还有些慌乱。 其后几天,我陪着疯老头呆在这密林里。我们俩在离他妻子坟墓的不远处搭建房子,疯老头不再被那无尽的思念折磨,恢复了正常,在这几天里常常给我讲仙界的事情。 仙界要比地球大无数倍,别说是金丹,甚至连分神期高手都无法横穿仙界。 而我,连分神期是什么境界都不知道。 疯老头跟我说,金丹之上是光墟,光墟之上是元婴,这是地阶的六层修为。而分神,还要在金丹之上,是为天阶修为,再之上,还有渡劫期,不过那样的至强者,即便是仙界,也更像是虚无缥缈的传说而已。兴许之前那些将上古时代人族带来的大能们能有渡劫期的修为,但事实究竟怎样,谁又知道呢? 他们来此数千年了,现在的仙界日新月异,连关于他们的传说都很少了。 这里有无数的宗派,更出名的,是那些大宗派的宗主。他们幅员辽阔,统御着亿万万里疆土,宗内强者往往都有着难以想象的神威。 当然,也有小如点苍的宗派。也还要以部族形式存在的古族。 不过这些还以部族形式的存在的古族,在仙界已经沦为落后的土著了,不被那些宗派瞧得起。他们只能在仙界最贫瘠的地方喘息生存。疯老头说,我们这个密林所在之处就是仙界接近极西之处的贫瘠之地,这里虽然有数十万大山包裹绵延,但强者缺乏,连强劲的灵兽都不愿意在这里出没。 我惊讶,当时问他:这里还有灵兽? 他说:仙界本就是灵兽的世界。我们人族是外来者,这里的至强灵兽甚至比渡劫期修士还厉害。 我还问他:这里强者缺乏到什么地步了? 他答:元婴修为在这样的贫瘠之地里能成为霸主。 我彻底的傻了眼。 元婴…… 虽然疯老头这些信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他当初和他妻子只是在某个蛮荒部族里呆了数十年,并不曾去过太远的地方。但他的这些话也足以让我对这偌大的仙界充满向往,我问他:“那这里肯定有如何突破到光墟之境去的法门吧?” 他缓缓点头说道:“有,光墟之境在这里也不过是寻常的强者而已。” 我心里又忍不住有点欣喜,想着以后我再回去时,要是带着突破光墟的方法,老头子他们肯定会很惊喜。而且,突破光墟,寿元会再度增长,老头子他们就不用面临寿元耗尽而死的结局了。 当疯老头把他知道的差不多全告诉我时,我心里打定了注意,对他说道:“前辈,我打算离开这里。” 他没有阻拦我,只是说让我尽量活着,十年后再来这里看看,或许真的会出现空间裂缝。 我点点头,把手机等随身携带的物品都留在这里,然后沿着日头升起的方向去了。 此时的我,裹着树叶,手持着源金枪,浑然是个野人。我只是仍旧把悲离佩挂在了脖子上不曾取下来,因为这玉佩上有着我和颜白雪互相的牵挂和祝福。其他东西不带,我是怕引起仙界人的注意。 当年……疯前辈的妻子被人暗杀,就是因为他们从地球带过来的首饰遭人觊觎了。 像我这种金丹修为,哪怕是在贫瘠之地,也只能算是小小蚂蚁而已,由不得我不小心。 我还想回去见颜白雪她们。 在我离开前,老头子跟我说,沿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在仙界也是极西之处,那里被茹毛饮血的古族盘踞,是仙界最贫瘠的地方,再过去就是无垠大海。 他和他妻子以前就是往西边去的,没有什么机缘,我往东边走,可能会有不同的际遇。 他好歹在仙界闯荡过,哪怕他这些消息都是从古族人嘴里听来的,我仍是愿意相信他。于是就这样,我在密林里穿梭着,不断的往东方走去。我相信只要不停的走,迟早会遇到仙界的人族。 然而,密林里也不是平静的。 这里不仅仅有人族,更多的还是灵兽。甚至在整个仙界,灵兽的势力都要比人族大。毕竟,人族不过是数千年前才迁徙到这里的外来者,而灵兽却不知道和何种年代起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 仅过去两天不到,太阳将要落山之际,我遇到灵兽。 穷奇! 我看过华国境内那么多古族的传承骨书等,对灵兽已经有很强的分辨力。而穷奇,更是在山海经上也有记载。它的毛皮纹路像是老虎,黄色的毛发中有黑色的线条,但它的背脊上却有刺猬那样的尖刺,而且长有双翅,脑袋更似牛,还有牛角。 当然,最重要的是,穷奇要比老虎厉害得多了。 我在地球上不是没见过穷奇,九黎族当初进攻紫禁城时,御使的那数万灵兽中就有穷奇,但是我没有见过这么强悍的穷奇。地球上我见过的最强灵兽就是灭蒙,有金丹期修为,而眼下,这只和我随意撞上的穷奇竟赫然也有金丹期的气息,而且,好似还比较浓郁。 我差点吐血,感情老子在这里就是个小渣渣? 想想在地球时,我几乎可以横行无忌,这种落差,真是让得我苦笑不已。 而紧接着,我心里又有个疑惑升起来? 为什么地球和这里都会有穷奇?而疯老头又说,灵兽才是仙界的原住民。 难道…… 莫非地球上的原住民也是灵兽? 我差点被自己心里这个突然升起来的念头而吓倒,不是觉得这不可能,而是觉得这真的很符合情理。 只是,还不等我仔细推敲,我眼前的这只有三米多高的穷奇就已经发出如狼狗般的吼声,前爪刨了刨地面,朝着我扑杀过来了。它的嘴里四角都四支很长的獠牙,上面还有着黑色的血迹。 400.瀑布下的村落 金丹后期! 我瞬间感应到这只穷奇的实力,不敢大意,连忙举起源金枪戳向它的咽喉。 它的反应很迅速,扑腾翅膀,在空中转身避过我的枪,双翅扇出的风袭向我来,引得地面上落叶滚滚而起。 我丝毫不敢大意,横扫源金枪,击破这两股妖风。 金丹期的灵兽远远不是那些内劲、虚胎层次的灵兽可以比拟的,有诸多能力。这些疯前辈跟我说过。 穷奇见没能轻易拿下我,怒了,又张嘴嘶吼,朝我扑来。 我使出大日明王轮,源金枪以极重的气势砸向它的脑袋。 这畜生却是聪明得很,不愿和我硬碰,避过锋芒,又落到地面上,然后四肢发力又朝我扑来。 它显然有灵智,颇为难缠。 饶是我已经足够认真对待了,但交手数百招后,却仍是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有足足八道伤口。这些伤口大多都深可见骨,全是被这只穷奇的爪子给划拉开的。它的爪子实在是太锋利了,简直堪比灵兵。 我从没有见过这般难缠的畜生。 不过还好的是它也不好受,肚子上被我捅了几个窟窿眼,鲜血将它的肚子彻底的染红了。 这畜生的气息似乎也在逐渐变得衰弱下去。 只是,它的凶性却愈发的被我激起来了。我心知,这场厮杀,只会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我不敢拖延,因为若是斗决失效,那我将难以再是这只穷奇的对手。 “死!” 见它剧烈的喘息着不再扑向我,我反朝着它冲去,不想给它喘息的机会。 我体内有金蚕蛊时刻帮我治疗伤势,这让得我现在的状态比它好得多。 “嗷……” 穷奇怒吼,还是不退,继续和我激烈厮杀。 我心中几乎已忘却自我,眼中只有这只金丹期的灵兽,脑子里也是空荡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过去多少招,连计数这种近乎本能的事情都忘却了。 当我终于停下来时,眼前的穷奇已经躺在地上,只剩下抽搐的劲了。 我从玄之又玄的境界中脱离出来,心里只是遗憾这只穷奇怎么不撑得久点。我刚刚的状态,在道家中被称为空灵,佛家中称为入定,是种很玄的状态。在这种状态里,人对某种事物的领悟力会突飞猛进,就譬如我,在刚刚的时间里,枪法有很明显的进步。 现在我的枪,更如同羚羊挂角,难以寻得我的痕迹。 只可惜的是,这种空灵状态无迹可寻,非是机缘巧合很难捕捉得到。 等到眼前的穷奇彻底落气了,我也只能有些遗憾的叹息,走过去用源金枪把它的牙齿和牛角还有皮毛全部都掰了下来,噢,还有它的根。疯老头说这些东西在仙界都是能用来买卖的东西,有的能炼器,有的能炼丹,也有的能用来布阵。而这,也是人族为什么大肆屠杀灵兽,和灵兽势不两立的原因之一。 其后,我就地烧烤了些穷奇的大腿肉,吃完后继续前行。 这种金丹灵兽虽然活得年限长久,但它们的肉可不老,相反还嫩得很,十分爽口,因为它们常年用灵气淬体,使得它们的肉里面都充斥着灵气。这就和常年用牛奶泡澡的女人皮肤总是要细嫩些是一个道理。 若不是想着仙界到处都是这样金丹期的灵兽,我真恨不得把整只穷奇尸体都背走才好。 转眼,又是四天。 可能是我运气好,也可能是这密林里的灵兽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这四天里我虽然又遇到不少灵兽,但最强的也就是金丹初期层次而已,被我轻松给解决掉了。 眼前终于出现村落了。 我还并没有走出密林的范围,此时正站在瀑布的最顶端,脚下,是数千米的瀑布,这瀑布飞流直下,冲刷得下面形成了水潭,而水潭的水又蔓延出去,形成了蜿蜒的河流。河畔的两侧是青葱的草原,再远处些才又是林子,而就在右侧草原和林子的交界处,我看到了那里有村落。 这无疑是让我惊喜的事情,因为我终于看到人族了。这起码说明疯老头并没有骗我。 当下,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背着用藤条捆起来的不少灵兽“零件”,匆匆往瀑布下面跑去。 不是我不想飞,而是仙界的地心引力比地球大得多了,以我金丹期的修为竟然根本就飞不起来。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眼看着那村落离瀑布并不远,但我终于跑到村落外时,已经是数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引力大了,我自然也没法再像地球上那样跑得那么快,而且连耐力都变差了。 这个村落和我在秘境里见过的古族村落是差不多的,都是以木头和大石头搭砌起来的房子。 村落外,用很粗壮的木头做的栅栏围着,显然是为了防止灵兽冲进村子里,不过此时并没有人守卫在村口。 我沿着碎石路往村落里面走去。眼前有很多错乱坐落的房子。 我看到这些房子外有人还晾晒着灵兽的毛皮,当然,也有人在屋前活动。 “嘿!” 有个黝黑的穿着兽皮的汉子喊我:“外乡人,你是哪里来的?” 他们当然关注到我这个背着不少灵兽毛皮和牙齿等的陌生面孔了。 我冲着他报以善意的微笑,道:“你好,我是从山那边来的。” “哦?” 有人惊讶。连不少正在洗……呃……纯正毛皮衣的妇女也都看向我。 我发现这里的人长得普遍要比地球上的人好看,这并不是说他们的五官很有立体感,而是他们不论男女,皮肤都要比地球上的人好。都说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出来的人儿也是水灵灵的,仙界的灵气要比地球浓郁那么多,这里的人普遍漂亮,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 起码他们的脸上都没有痘痘什么的,也不会受到疾病的骚扰。 那个黝黑的汉子也露出惊色,道:“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竟然也是蛮夷之人?” 他话音里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我却是心里失笑,这汉子说话未免也太耿直了,啥叫小胳膊小腿啊? 我的身材在地球那是最标准的! 不过转念一想,疯老头似乎说过蛮夷古族的人都是胳膊肘比我大腿还要粗的莽汉,这样对比起来,我好像还真是个小胳膊小腿的“蛮夷”了。 当即,我挠挠头道:“我就说因为太瘦弱,不受族人待见,才出来闯荡的。” 听到我这句话的村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有的人笑得前俯后仰。 我发现了,他们其实都淳朴得很。 黝黑的汉子又道:“真是个可怜的小子,看你浑身褴褛,穿过横断山应该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横断山,就是隔绝蛮夷古族和宗派之地的山脉。 我点点头,走到黝黑汉子的面前,道:“谢谢大哥了!” 他用蒲扇大的巴掌拍我的肩膀,很是爽朗,“不用客气,我叫蒙烈!我对你们蛮夷人并没有偏见。” 其余的村民们七嘴八舌,说着他们和蛮夷人的故事,还有人说蛮夷人卖东西都很实在。 我听着,没敢随便乱说什么,怕露馅,暴露出我不是蛮夷古族,那样就麻烦了。 蒙烈很客气,带我走到他的屋子里,给我倒水喝,还问我:“小子,你打算去哪里?” 我笑着道:“我叫庄严,蒙烈大哥以后就这样称呼我吧!现在……我还没有想好去哪里呢!” “庄严?” 蒙烈眨巴眨巴了眼睛,哈哈笑道:“你这个名字真不像蛮夷人的名字,难怪被他们赶出来,哈哈!” 我耸耸肩,无可奈何。心里想着,权当这是个美丽的误会吧! 随即,我弯下腰从我带来的藤蔓里解下两颗金丹期穷奇的牙齿,放到桌子上,对蒙烈说道:“蒙烈大哥,谢谢你的水,这两颗穷奇牙齿就当作我的谢礼吧!” 他却是把穷奇牙齿忙不迭塞回到我怀里,并瞪眼道:“小兄弟你把我蒙烈当成什么人了?” 我怔怔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时候,屋外却是传来阵阵嘈乱的声音。 401.蒙家村 (补更) “狩猎队回来了!” 蒙烈显得有些激动,黝黑的脸上泛出红光来,随即拽着我就往外面跑去。 这家伙虽然没使用内气,但手劲大得惊人。我想要是把他放到地球上去,肯定是天生神力的那种。 不过这也正常,仙界人打在娘肚子开始就受到浓郁的灵气滋养,体质肯定要比我们地球人强悍得多了。 到屋外,我便看到有数十个汉子簇拥着辆很大的木轮子拖板车正从村外面走进来。 这拖板车有地球上的小货车那么大,木板上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十来头各类灵兽的尸体。村落里正有不少村民朝着这里围拢过来,蒙烈兴高采烈的朝着那些簇拥着拖板车,手里持着长枪的汉子们招手,“队长,你们回来了啊?” 汉子们中间有个中年汉子冲着蒙烈点点头,“嗯,这次的收获不错,足够大家吃半个月了。” 蒙烈挺自豪的偏头看向我,“这就是我们蒙家村的狩猎队,怎么样?厉害不厉害?” 我挠挠脑袋,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蒙烈的这个问题好。因为,他们实际上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 之前疯老头还跟我说仙界里光墟多如狗,但眼下,我却感觉在场的人里只有刚刚和蒙烈说话的那个狩猎队队长才可能有光墟期的修为,其余人也就都和我差不多,是金丹层次而已。 而这时,蒙烈又自豪的说:“等明年这个时候,我也可以加入狩猎队了。” 我打量打量他,疑惑道:“加入狩猎队还有什么要求吗?” “当然了。” 蒙烈说道:“在我们蒙家村,只有经过成年礼并且达到玄六实力的村民才可以加入到狩猎队呢!” 我更为疑惑:“你应该已经有玄六实力了吧?” 蒙烈的气息颇强,我觉得他就算不是金丹后期,应该也相去不远了。 他听到我的话,露出得意的笑脸来,道:“是啊,去年我就已经是玄六修士了呢!”说到这,他有些憨憨的摸了摸脑袋,道:“可惜我还没有成年,所以队长他们不允许我出去跟他们猎杀灵兽呢!” 噗…… 我差点吐血,“你还没有成年?” 蒙烈莫名其妙,道:“是啊,我才十九岁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呃……” 我咂舌,“没有什么不对,不过以后我想我不会再叫你大哥了,因为你的年纪比我小多了。”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家伙才十九岁啊,瞧他五大三粗的,分明更像三十岁。 蒙烈却是有些狐疑的打量着我,“我比你小多了?你多大?” 我伸出右手,竖起四根手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四十多岁……” “啊?” 蒙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在我胳膊上捏捏,又在我肩胛骨处捏了捏,然后惊呼:“啊呀!你该不会真有四十多岁了吧?” 我哭笑不得道:“我骗你干什么?” 而这时候,那些簇拥着拖板车的汉子们也已经在村民们的簇拥下经过蒙烈的屋子前面了。 队长冲着蒙烈喊道:“蒙烈小子,今年有只穷奇的幼崽,你想不想要?”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上还提着只湿淋淋的才狗崽子般大小的幼年穷奇。 蒙烈特别激动,“我!我要!” 队长笑哈哈道:“想要就快点到祭坛来集合,要不然我可送给别人咯!” 蒙烈哗啦又拽住我的手:“庄严大哥,我带你去看我们村子里的祭坛去。”说罢,他拽着我往村子里中心跑去。 其余的村民看到这幕并没有说什么,仍是笑呵呵的,其乐融融。 我不知道整个仙界是什么样的景象,但在这里,在蒙家村,我确切感觉到了祥和之气。 我任由蒙烈这个长相极其早熟的家伙拽着,沿途经过很多房子,跑到了他们村落的祭坛处。 这祭坛并不是特别大,就像个圆形的舞台。中间有个石头雕塑,雕刻的是个满脸胡须,手持一对开山斧的壮汉,蒙烈对我说道:“这是我们蒙家村的先祖,我们蒙家村能在这里立足,是先祖们当年披荆斩棘,用鲜血换来的。” 我点点头,问他:“你们蒙家村平时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生存吗?” “嗯?” 蒙烈不解,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道:“算了,没什么。” 虽然这里被成为蒙家村,但他们的生活习性,却还是有些像古族人的,有祭坛,食物共享。 我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蒙烈:“蒙烈,你们村子里最强的高手有多强?” 他倒是没有多想,直接答道:“队长就是我们蒙家村最厉害的人,有地阶一层的修为呢!” 地阶一层,光墟初期。 说实话,我有些失望,因为蒙家村少说也有数百人。我没有想到,他们的最强者竟然只是光墟初期。 我走出密林,是想要从仙界得到金丹期以后的修法的。蒙家村看起来显然不怎么强悍,我在这里只怕是难以有什么收获,我又问蒙烈:“那你听说过这附近有比你们队长还厉害的强者吗?” 蒙烈挠头,像个憨厚小子,“外面我没有去过,不过队长他们常常去青山城里卖东西,他说青山城里有很多比他厉害的,能飞天入地的强者呢!” 我闻言轻声呢喃,“青山城……” 这声呢喃却是被蒙烈听到了,他用力的点点头,“嗯,青山城。青山城是青山宗境内最繁华的城市了,只可惜我们蒙家村有些偏僻,离青山城有十多天的脚程,路上又凶险,要不然队长他们就不会不答应带着我去青山城了。” 我从他的话里又捕捉到新的信息,“青山宗?青山宗是什么?” “庄严大哥你真是对我们这什么都不懂呢!” 蒙烈笑呵呵道,乐意在我面前卖弄,“青山宗是……青山宗就是……”他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见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抓耳挠腮的样子,笑道:“青山宗就是这片地方最厉害的宗派对不对?” “对!” 蒙烈点头,然而紧接着却又摇头:“不过也不对,因为在青山宗范围内没有别的宗派。” 我沉吟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看样子,我要想得到高深的修法,去青山宗是最好的选择。 蒙烈这时却是又接着说道:“可惜青山宗收徒太严厉了,我没法成为青山宗的弟子,要不然我们蒙家村就不用辛辛苦苦的经常出去猎杀灵兽了。听队长说,我们蒙家村以前出现过天才,成为了青山宗的弟子,那是我们蒙家村最光辉的时候,连青山城里都时常有人来拜访我们蒙家村呢,可惜后面我们村子里的那位天才陨落了,我们蒙家村……也就没落下来了。” 他的心性还不成熟,对我这个外人没有丝毫戒备,握了握拳头:“我蒙烈以后一定要成为强者,带领我们蒙家村的村民们全部都住到青山城里面去。” “哈哈!” 不远处传来大笑声,是那些狩猎队汉子们的声音,还有周围聚集的村民们的声音。 有人喊道:“蒙烈,想要带领我们都到青山城里去住,那你可得努力修炼咯!” 队长也道:“好小子,我们蒙家村可就靠你了!” 我发现大家都对蒙烈这小子似乎格外的关爱。 再想到在他的家里时我并没有见到他的父母,心里悄然叹息了声,忍着没有问他。 我想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蒙烈的父母只怕已经不在人世了。 很快,狩猎队的队员们把拖板车推到了祭坛上,然后,他们把灵兽的尸体都摆放在了上面。 有位年迈的老者从祭坛旁边的屋子里走出来,有两人扶着。蒙烈悄悄跟我说道:“这是我们蒙家村的巫老。”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看出来了,若不是巫老,不会这般老迈。 修士的寿元很长,若不是寿元受损极重,根本就不会露出这般苍老的样子来。 随着巫老走到祭坛的中间,双手高举着手杖低声呢喃了几句什么,最后再先祖雕塑的面前跪下去,周围,在场的蒙家村村民们也都呼啦啦跪下去了,包括蒙烈在内。他们嘴里念叨着冗长的音符,对着雕塑顶礼膜拜,充满着虔诚。 402.青山宗 我看出来这就是寻常的祷告仪式,就好似是基督教徒的餐前祷告。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嘴里喃喃念叨着的冗长音符是什么意思,但大致能猜测得出来他们是在感谢先祖,或者感谢天地,无非如此而已。 这说明他们对这天地还是充满敬畏的。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有信仰。 这祷告仪式足足持续有数分钟。 先是巫老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用昂扬的语气唱喊出自己古怪音调来,然后在场全部的村民都起来了。狩猎队长拿着刀刃在众人的瞩目中将九头灵兽的左耳都割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的摆放在了蒙家村先祖的雕像面前。那里还有很多已经被风干的灵兽耳朵。 我心想他这大概是在祭祀先祖,旁边的蒙烈突然开口说道:“这样先祖就能听到我们的祷告了。” 这让得我忍不住心里暗笑,感情蒙家村的人也和我们这样,讲究吃啥补啥? 祭祀完先祖后,便是分享此次狩猎的战利品了。 队长冲着蒙烈挥挥手,道:“小子,快过来把你的伙伴给拿走。” 蒙烈笑裂了嘴,忙不迭的就往祭坛上跑去。我看到这时有不少的蒙家村青年都向蒙烈投来艳羡的眼神,这眼神很纯粹,鲜少有包含着嫉妒的,这让我明白,蒙家村是个民风很淳朴的乡村。 其余的狩猎队汉子们已经在分割灵兽的肉,有大有小,看起来并不是平均分配。 蒙烈下来时,怀里抱着那只小狗崽子似的穷奇幼崽,到我面前就露出得意洋洋的笑脸:“嘿嘿,庄大哥,我终于也有自己的灵宠了。” 我向他表示祝贺,摸了摸他怀里懵懵懂懂的小穷奇,“恭喜你。” 却不知道,现在灭蒙在地球怎么样。他们找不到我的踪迹,没有我的消息,肯定都急疯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但理性告诉我,我现在像是无头苍蝇的去到处乱窜,不仅仅找不到回去的办法,更多的可能是身死道消。我最好的选择就是找个地方学习修行之法,然后等候着十年之期的到来。 十年之期,是我仅有的希望。 蒙烈还在喜不自胜,兴奋道:“穷奇最厉害可以成为地阶灵兽呢,实力堪比金仙。” 他对怀里的这只小家伙充满希翼。 不过,我却从疯前辈的嘴里得知,灵兽想要进阶可不容易,比人族突破还要艰难得多。上天赐予了灵兽远超人族的强悍体魄,同时也让得它们体内的禁锢要远超人族。灵兽和人族从金丹突破光墟的时刻起就要渡劫,灵兽渡劫成功的可能性还不到人族的十分之一。 蒙烈的这只穷奇,想要突破到金仙境界,几率实在是微乎其微。 对了,金仙即是对元婴期修士的尊称。金丹为地仙,光墟为真仙,到分神期更是会被称为玄仙。 虽然在仙界里,金丹修士连飞都没法飞起来,有些愧对地仙这个称号,但这种称呼方法是从上古年间就带来的,是以沿用到现在。只可惜的是,这种称呼方法在地球上都已经失传了。曾有人刻意抹杀地球上关于金丹以上存在的任何痕迹,不想让后世人族再出现虚胎以上的高手。 我怔了神。 蒙烈在我眼前晃晃手,“庄大哥,你怎么了?想家了?” 我摇摇头,失笑道:“没有!我出来还没有多长时间,没有想家。我只是在想我该去哪里……” 他问我:“你从族群里出来之前难道没有想过自己该怎么办吗?” 我又是摇头,道:“我当时只想着快点离开那个地方,出来学习大神通,哪里会想那么多。”我逗了逗蒙烈手中的幼小穷奇,“蒙烈,你之前说青山宗,假如我想成为青山宗的弟子,有没有什么要求?” 蒙烈有些为难的挠着脑袋道:“庄大哥你想要成为青山宗弟子只怕不太可能啊,青山宗只招收二十岁以下的未成年人,你……”我闻言紧皱起眉头,他却是又接着道:“除非你经过考核,成为青山宗的杂役弟子还差不多,青山宗对杂役弟子是没有年龄要求的,只要有金丹期修为就可以。” 我问他:“那考核都要考些什么?” 蒙烈歉然道:“我也不知道,青山宗每十年的考核都不同。” “每十年?” 我露出疑惑之色。 他点点头,道:“青山宗每隔十年才补充杂役弟子的。” 我心里想着,这大概是因为青山宗的杂役弟子只要干些杂役,陨落的人少吧! 我接着问蒙烈,“那杂役弟子能学到青山宗里面的修法吗?” “可以的!” 蒙烈答道:“青山宗的杂役弟子也可以学习青山宗里的修法呢,而且只要修为突破到光墟境界,就可以选择成为青山宗的正式弟子,或者再做杂役五年后离开青山宗。我们蒙家村原本金丹以上的修法全都遗失了,还是队长他在青山宗做了十几年杂役,才带回来光墟层次的修法的呢!” 我微微惊讶,转瞬了然。难怪蒙烈对青山宗的规矩这么了结,原来他们狩猎队的队长就是青山宗来的。 念及此处,我又蒙烈道:“蒙烈,你等下能带我过去和你们队长说说话吗?” 蒙烈并不傻,只是性子爽直,惊讶问我:“庄大哥你想去青山宗考核杂役弟子?” 我皱眉道:“有什么问题吗?莫不是现在不是青山宗招收杂役弟子的时候?” “今年倒恰巧是青山宗招收杂役的时候,只是……”蒙烈挠着脑袋道:“我听队长说青山宗对杂役弟子的考核同样严苛得很呢,当年连队长他都是千辛万苦才成为杂役弟子的,庄大哥你能吃那个苦吗?” 他看我细皮嫩肉的,显然对我颇为怀疑。 我哭笑不得,只得说道:“我试试吧,若是不行,我放弃就是了。” 蒙烈这才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十来分钟后,祭坛上的灵兽就全部都只剩下巨大的骨架了。狩猎队的队员们开始分肉。 整个蒙家村,大概少说也有数百人吧,但他们轻车熟路,显然已经不是初次做这样的事情。每个队员都分别喊人上来,然后从旁边挑出或轻或重的肉分发给那些上台领肉的村民,村民们也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 “蒙烈!” 狩猎队长喊出蒙烈的名字,蒙烈喜滋滋的往上面跑去。 我看到狩猎队长递给他两块肉,都用藤条系着,有块上百斤,而有块则只有五十斤左右。 蒙烈单手提着两块肉跑下来,用下巴点了点怀里的幼年穷奇,对我说道:“嘿嘿,因为有了这个小家伙,我这次能多分些肉呢!”他扬起他右手提着的肉,“这块大的是肥遗肉,很鲜美,是给我的。这块小的是狰肉,有些骚,但灵气很足,是队长特意分给小家伙的。庄大哥,今晚我请你吃肉吧?” 我没有客套,笑着点头。我看到狩猎队长他们把皮毛和牙齿、角、刺等都留了下来,估计是要去卖的。 等到村民中终于各自拿着肉散去,巫老也颤巍巍被人扶着回到他的屋子里,狩猎队长那个粗壮的汉子从祭坛上跳下来,走到我和蒙烈的旁边,问蒙烈道:“你小子怎么还不回家里去?” 蒙烈瞧瞧我,说道:“庄大哥他想去青山宗考核杂役弟子,我说让他跟队长你请教请教。” “你小子!” 狩猎队长有些没好气的瞪了瞪蒙烈,然后问我:“外来的兄弟,有什么需要问我的?” 蒙家村人对待外来人很友好。我估计这除去他们原本就淳朴之外,也因为他们可能常和蛮夷古族的人打交道。我对队长拱拱手,说:“队长,我就想问问您,青山宗的杂役弟子考核难度如何。” “很难!” 狩猎队长脸上露出些凝重之色,道:“能通过考核的人很少,而且……即便入了青山宗,里面的生活其实也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他似乎陷入回忆,脸上有些微痛楚的神色。 403.离开蒙家村 我问道:“队长此话怎讲?” 他说:“杂役弟子在宗内只是做些杂役而已,地位最是卑微,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我点点头,陷入沉默。 狩猎队长瞧瞧我的神色,问我:“你仍旧打算去?” “嗯!” 我点头,“我从族内出来,已经没有别的去处了。我要成为金仙再回去。” “金仙?” 连狩猎队长都为我的“宏伟志愿”而感到惊讶,“你可知道想要修行到元婴境界有多么艰难?我等修行,越到后面便越是艰难,天资不足者甚至耗尽终生都难以踏入光墟境界。即便你成为青山宗的杂役弟子,想要成就金仙也是难上加难,因为……哪怕是在青山宗内,金仙也已经高居于长老之位了。我听闻,甚至青山宗的宗主也不过是金仙而已,在这偌大的疆土内,都不曾有玄仙修士出现。” 我却心知自己没有别的选择,坚定道:“我知道金仙艰难,但我仍是要为此努力。” 狩猎队长深深看我,然后叹息道:“那便随你自己吧!我们修士本就是与天挣命,的确不应该贪图享乐。你且在我们蒙家村住下,等过两月,我们储备足够的过冬食物,去青山城里兑换生活用品时,我们再带你同行,如何?” 蒙烈在旁边提醒我:“庄大哥,去青山城的路上有不少灵兽,你还是跟着队长他们安全。” 我知道他是好意,点点头:“多谢队长了。” 蒙烈喜滋滋道:“那以后庄大哥你就在我家住下吧!” 我又是点头。蒙烈这小子无父无母,显然平日里也孤独得很。 其后,我便这么在青山城里留了下来,并且用手里的灵兽材料和队长他们兑换了些灵兽肉。我终归是不习惯白吃白拿人家的,更何况蒙烈这小子还比我小,又和我无亲无故的。不过即便是换了肉,这些肉也只坚持了十天的时间,灵兽的部件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值钱。 队长跟我说,最起码也需要光墟境界的灵兽材料,才能勉强算是宝贝。 无奈之下,我只得请求队长跟着他们出去狩猎。就这,还让蒙烈那小子对我艳羡得很,他老早就想出去狩猎厮杀了,只是苦于没有成年,始终都不被队长他们允许而已,这是蒙家村的规矩。 跟着队长他们狩猎,这很快让得我和他们混熟了,像是兄弟。在厮杀和生死边缘中处出来的感情总是那么的深刻,特别是在有次狩猎时,我拼死救下狩猎队里的老李,自己身负重伤,这更让得蒙家村人完全认可了我这个外来者。 我在蒙家村也呆得很开心,还从队长嘴里知道不少关于青山宗的事情。 两个月其实是有些短暂的,很快就要入冬了,队长他们决定启程去青山城里兑换盐等生活必需品。 我和蒙烈他们告别。 蒙烈这小子念叨着说让我以后回蒙家村里来看他,连他那只小穷奇都衔着我的腿不让我走。 蒙家村……着的很好。 这是我来到仙界后所呆的第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给我的回忆,也显然会很美好。我不会忘记这里热情豪爽的蒙烈,不会忘记为村民们在深山里和灵兽搏杀的狩猎队队员,也不会忘记偶尔用羞答答眼神偷偷瞄着我这个细皮嫩肉的外来者的娇俏小姑娘们。 在飘着小雪的天气里,我们从蒙家村启程了。 因为处于极西之地的原因,蒙家村的雪总是来得特别的早。我和狩猎队的队员们都备着兽皮织成的大包袱,脚下踩着兽皮靴,腰间围着兽皮裙,包袱里放着满满的灵兽材料和药草,顶着小雪往青山城的方向走去。这里没有大路,只有狭小曲折的山路。 我走在队长旁边,他突然说:“等卖掉这些东西,我分点青山票给你。” 青山票是青山宗境内的纸币,就相当于我们华国的软妹币。用青山票可以在青山宗境内任何哪家钱庄里兑换出晶石,晶石是整个仙界的硬通货,在任何哪个宗派的境内都能够换到钱的。这大概就相当于地球上的黄金,只是因为携带不便,平时才鲜少有人随身携带着晶石而已。 晶石是仙界特有的矿物,里面含有很浓的灵气,能用来修行。 只可惜,我到现在也还没有见过晶石的影子。这玩意儿,比地球上的黄金还贵,蒙家村这种偏僻的小山村自然没有谁会把晶石给囤在家里。修仙世界里估计没有“炒黄金”这么个玩法儿。 在漫天的细碎雪花里,我们离着蒙家村越来越远了。 回头,蒙烈还抱着他的小穷奇和许多蒙家村的村民们在看着我们。去青山城的路也凶险。 而这凶险,还不单单指灵兽而已。队长跟我说,在路上可能还会遇到其余村落的人抢劫,也可能是蛮夷。青山宗境内并没有律法,除去青山城这仅有的城池之外,其余的地方厮杀是很常见的事情。 山路曲折,不多时便再也看不到蒙家村的影子了,也看不到瀑布和草地了。 我远眺深山里,不知道疯前辈现在过得怎么样。 从蒙家村到青山城,有十七八天的脚程。前五日,我们没遇到异常情况,还在深山里。 直到第六天,我们遇到蹿到路上来的灵兽。不过这只灵兽仅仅才金丹实力,被队长手起刀落轻松解决,刀光即是弧光,在灵兽的脖颈处闪过时,灵兽的脑袋就落地了。队长他熟练的割下这灵兽的独角,带着我们匆匆离开。 我问他:“队长,这么好练手的几乎怎么不给我们?” 他严肃道:“厮杀的响动可能引起别的灵兽前来,我们没有必要在这样的时刻练手。”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此时并没有想到队长最担心的其实并非是灵兽。 又是两日。 我们还在深山里穿行着,突然遇到数十人从周围各处大树后钻出来,将我们围在中间。 队长的脸色突然变得很是凝重起来,轻声道:“大家小心些。” 我心知肚明,这怕莫是遇上劫道的了。 数十个包裹兽皮,手里拿着弓箭和兵刃的汉子包围着我们,有人问:“你们是哪个村子里的?” 队长高声喊道:“我们是蒙家村的,还希望诸位给个面子,让我们通行。” “哈哈!” 那人却是狂妄大笑,“蒙家村?老子根本没听说过这个狗屁村庄,凭什么给你面子?” 队长露出微怒之色,“那你想如何?” 那人道:“留下你们的包裹,滚!” 狩猎队里有火爆性子的人忍不住大喊:“放你妈的屁,狗杂种们,有种就放马过来。老子们蒙家村的汉子可不怕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也有人对队长说:“队长,他们也就几十个人,我们怕他们干什么?” 队长摇头叹息道:“不是怕,只是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遭受到什么伤亡,你们都是我兄弟……” 他这句话,让得狩猎队里的很多人都动容起来。 不过,哪怕队长不想打,这却也不是他就能够做得主的。狩猎队汉子的怒骂,惹得那些强盗怒了。 “杀!” 他们高举着手里的武器朝着我们冲杀过来,且有数十支羽箭朝着我们疾射而来。 索性我们狩猎队的人也都身经百战,各自都很快找到掩体,开始拉弓反击。我跟在队长的旁边,队长说道:“这些人只不过是附近村落里的人,他们没有储存足够过冬的食物,就想着拿我们这些路过的人开刀。” 只不过? 我微微皱眉道:“难道还有更厉害的?” 因为不太会射箭,准头不是太好,所以我压根就没有凑热闹,只是躲在树后面。 队长点头,说道:“真正厉害的,是那些专门以打劫为生的强人。落在他们手里才真正没得跑。”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随着队长这句话的话音落下,在我们的四周却是突然响起了许多“哟哟哟、哦哦哦”之类的充满着暴虐与狂妄的呼喊声。 队长的脸色猛地变了,凝重无比。 404.女强盗 “强人来了!”他轻声的喊。 我的心也猛地提起来,这些天随着狩猎队在深山里狩猎灵兽,我已经彻底的认清楚自己在仙界的地位。我在地球是大佬级人物,但在这里,只不过是个走在路上都随时可能被灵兽给吞到肚子里去的小蚂蚁而已。连队长都这般凝重,显然这帮强人并不好对付。 我紧握着源金枪,问队长:“队长,咱们怎么办?” 而那些正和我们火拼的外村汉子们已然有些慌了,因为他们处于我们的外围。 他们有人慌不择路的逃跑,从四处蹿离,但从林子里各处射来冷箭,将那些逃跑的人纷纷给射死了。 这些箭上来都蕴含着极浓郁的内气。 我亲眼看着这些能够在地球称王称霸的金丹修士们纷纷喋血、陨落。 在这里,金丹修士真的不值钱。 队长冲着我们狩猎队的人高喊:“大家别慌,不要跑,他们只是求财,不会无故杀我们的。”他在狩猎队的声望很高,本来有些人已经慌了,听到队长的这句话,又冷静下来。 我们不再和外村的那些人对射,因为有很多脸上涂着树汁的强盗出现了。这些强盗里甚至还有女人,都颇为强大,其中竟然有数位光墟修士,在随意的虐杀着那些想要逃离的外村人。 仅仅只是数分钟的时间,惨叫声停止了,刚才还嚣张叫嚣的外村人变成了遍地的尸体。 之前那个喊话的,估计是他们的首领,此时也被强盗中的某位光墟修士随手捏在手里,已没了声息。 还好我们没有反抗,是以这些强盗也并没有杀我们。他们只是把我们团团围起来,大概有上百人。 我没有想到这群强盗的首领竟然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身材极其火爆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放到地球上去,光凭借身材就绝对能让无数的男人为之顶礼膜拜,而且,她的模样也是极美的,虽然脸上涂着不少青色的树汁,但同样有着妖异的美感。 她手里握着长鞭,轻轻的甩起来,噼啪作响,问我们:“你们谁是领头的?” 队长在我旁边站起来,冲着她拱手:“见过首领。” 他也是光墟修士,但此时形势比人弱,没有办法,只能摆低姿态。 强盗手里轻瞥他两眼,然后指指地上我们散落的包裹,道:“这些都是你们的?” 她显得不以为然,很是高傲。 队长腰弯得更深,“是的。” 其余的强盗们则是肆无忌惮的笑,显然是绝对吃定了队长这样的“软柿子”。 女首领拿鞭子在手里拍了拍,随即长鞭化为影子猛地在队长身侧炸响,又道:“真的是你们的?” “是……” 队长嘴里的话才刚吐出来,我看到女首领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我心里苦笑,队长可真是耿直啊!竟然没听出来这女首领的话外之音。 “不是!” 我忙喊道,然后蹿上去,道:“这些都是首领你们的,我们只是刚刚代为保管而已。” 这个时候,女首领的鞭子离着队长只是近在咫尺了。不过还好她的鞭法很好,在这种时刻还是收回去了。对于我的答复,她显然很是满意,笑吟吟的点头,但狩猎队的汉子们可就不那么认可我的做法了,有不少人冲我投来鄙夷的眼神,要不是我曾和他们并肩厮杀过,他们估计能冲我吐口水。 我苦意更甚,但没法解释。 他们可能认为我这种做法有失尊严,但这种时刻,是尊严重要还是命重要? 尊严丢了,还可以赚回来,如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又如韩信胯下之辱,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他们可以不在乎命,但我不行。因为,我还要回去见颜白雪她们,而且,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队长在这里被女首领鞭笞,跟人命相比,这点儿灵兽材料和药草又算得了什么? “你又是谁?” 女首领打量完我,问我说。 我有些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庄严,蛮夷人。” “哦?” 女首领有些惊讶,随即道:“像你这么白嫩的蛮夷人倒是少见呢!” 我哭笑不得,他奶奶滴,早知道我就不给自己编造这么个身份了,到哪都能让人说我是“小白脸”。 我没有答话。 女首领又甩了甩手里的长鞭,道:“东西留下,你们走吧!” 队长听到这话,抬起了脑袋,为难道:“所有的东西都留下?” 女首领嗤笑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意见不成?想带回去?要不如让你把老娘也给带回去行不行啊?” 其余的强盗们哈哈大笑。 我则是心想,这个火爆的女首领要放到地球上去,只怕也会是谢囡囡那样的存在啊! 队长不甘,但没有办法,只得又低下脑袋,道:“不敢……” 有狩猎队的汉子不甘心的喊:“队长!” 队长回头冲着他们轻喝,“闭嘴!”他始终都想得很清楚,心里坚定,东西没有人命重要。 那些狩猎队汉子支吾着没有说话了。 有不少强盗走上来把我们的包裹挑在手里,嘴角带着鄙夷的笑。 队长说其实碰上强盗的几率不大,在青山宗的范围内也就那么十多股强盗而已,我们这次显然是倒霉了。我还好,总之是要去青山城的,但队长他们没了这些东西,连盐都换不到,这个冬季会很难过,盐巴等会紧巴巴的。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保住性命没有折损,总是好的。 我以为,这些强盗们抢完东西就会离开的,没曾想,他们离开前,女首领却是指着我,道:“你跟我们走!” “啊?” 我傻了眼,看着她的青葱玉指直直的指着我,而不是别人,仍是不敢相信,“我?” 她点点头道:“对,就是你,我喜欢机灵人。你回去给老娘当压寨的汉子吧,哈哈!” 她娇声的大笑,其余的强盗也是纷纷大笑起来。 我心里简直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而过,我能相信她是抢我回去暖被窝的才有鬼了,而且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愿意去,我可不想以后的日子就被这娘们给压着,老老实实的呆在山寨里绣花带娃。 我不要做居家男人! 于是,我看着女首领,说道:“我能不去吗?” 她颇为惊讶,做妖娆状,却带着冷笑:“难道你觉得老娘不够漂亮吗?” “不是!” 我摇头道:“只是我家中还有父母需要赡养,必须要回去。” “必须?呵呵!” 女首领嗤笑着,对这“必须”两个字颇为鄙夷,“你觉得我要带你走,你能跑得了吗?” 我不知道这臭娘们怎么就偏偏盯上我了,却只得硬着头皮又道:“首领要如何才肯放我离开?” 她听到我这话,翻身从她座下的白虎背上跳将下来,道:“你从老娘的胯下钻过去,老娘就放你离开,如何?” 我咬牙,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虽然我始终认为命比尊严重要,但真正到这种时刻,我才知道舍弃尊严是多么为难的事情。 数秒过去。 女首领冷笑着道:“怎么?不愿意钻么?看样子你也不是特别想回去赡养父母嘛……” 我听到她这句话,心里猛惊,想到远在地球的爸妈,还有颜白雪、溪溪、庄野他们。我还要回去见他们,我不能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 噗通! 我没有再多言,双腿直接跪下地,双手撑在地上,闭着眼往女首领胯下钻去。 这个刹那,我的心里漠然到极致。 我为爸妈,为颜白雪、为绛元他们而钻,但日后有机会,我定然要让这个女强盗尝到恶果。 然而,才刚到她近前,她却是把我给拦住了,伸手抵住我的脑袋,嗤笑:“懦弱的男人。” “咱们走!” 随即,她跳上白虎,带着她手下的强盗们离去,很快消失在丛林里。 我站起身来,眼睛盯着他们消失的方向…… 405.到青山城 队长叹息着,拍我的肩膀道:“回去吧……我们没有再去青山城的必要了。” 我问他:“你们不去了吗?” 队长苦笑着,看着四周狼藉的景象,“东西都没有了,还去干吗?” 我说道:“我们还可以在路上捕杀灵兽。” 他说:“现在快要入冬了,灵兽大多都掩藏起来了,我们很难有收获的,还是回去吧……” 我看着周围狩猎队的汉子们,微微闭眼,最终还是道:“队长你们回去吧,我还是打算去青山城试试。错过今天,又得过十年青山城才招收杂役弟子了,我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队长深深看着我,眼中有些悸动,“你真决定了?” 我点头:“嗯!”然后看向周围的汉子们,“多谢诸位这些日子来对庄严的照顾,咱们后会有期!” 队长他又拍拍我的肩膀,却是从怀里掏出张纸来,道:“这个你拿着。” 他把纸塞到我手里。 我摊开看,发现这纸上面画着两条杠。纸张质地很柔软,也很有韧性,这是青山票。 两条杠,是代表着数字二,这张青山票,能够在青山宗境内的钱庄里兑换两颗晶石。我忙把票塞回到队长手里,说道:“这万万使不得,我在蒙家村已经承蒙队长你们的关照了,哪能再拿你们的钱。” 他却是说道:“等你以后成就金仙了,再回来还我就是了。” 他说得轻巧,面带着笑,但我却知道两颗晶石这在蒙家村代表着什么。这是整个蒙家村省吃俭用下来的。 我问队长:“队长,咱们拿着这钱去买盐巴不是更好吗?” “这点钱哪能够?” 队长苦笑,然后道:“你拿着吧,去打点报名考核的青山宗外门弟子,要不然你连名都报不了的。” 我默然……没想到仙界竟然也有这样约定俗成的“规矩”。 最终,我还是收下了队长的好意,然后就在这里和他们告别。他们打道回府回蒙家村去,而我则是沿着这条山路往青山城走,队长告诉我,什么时候山路走完,那也就快到青山城了。 很快,又是几天过去。 我饿了就在山里踩些树根充饥,有些带着甜味,像我这样形单影只的人,连强盗也懒得来打劫我。 我遇到过几拨人,他们都只是从我身边匆匆而过,连看都没有多看我几眼。我浑身上下最起眼的大概只有源金枪了,可那也只是相对而言,源金枪的卖相其实也就普普通通而已。至于悲离佩,则是被我放在兽皮裤里面我特意做的夹层里了。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走出深山的范围。不过青山城到了,因为青山城也在深山里。 青山宗就是个深山里的宗派。 青山城耸立在某个绝壁上,高大的青色石头砌成的城墙将青山城包裹在里面,但我仍旧能够看到里面高耸的建筑。到底是城池,这里显然远非蒙家村那种小山村能够相比的。 青山城里的建筑都是用青石砌成的,有威严粗矿的美感,像匍伏在山脉之巅的肌肉汉子。 我被这仙界的城市震撼到,它虽然远不如地球上的城市精美,但却工整,有它独特的浩瀚气息。这座城已经不知道在这里屹立多少年,城墙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极为斑驳,散发着亘古而来的深远气息。 而在绝壁上,是垂落数千米的瀑布,拢共有数十条。 看样子青山城设计得很不错,这些水流是从山脉里流淌过青山城,然后才流淌出来的。 仙界的人虽然不是走的科技文明的方向,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没有生存的智慧。科技文明的人族有科技文明的生存方法,修仙文明的人族也有修仙文明的生存方法。仅仅是初见这座城,便让得我心里原本淡淡的优越感消失无踪了。 我自嘲的笑笑,迈开步子继续往青山城里面走去。 仿佛没有尽头的青石台阶就像是条长龙,卧在山里,直通着最高处的青山城。这让我想起我们华国的长城,这里给我的感觉,并不比长城给我的震撼要低。 拾阶而上,我用了足足六十七分钟的时间才走完所有台阶。细数,总共是两万阶不到,恰恰差一阶。 到青山城的城门了。 近距离看着这城门,比在远处看着还要让人震撼。有近百米高,巍峨耸立。 我看到城头上有持械的战士在巡逻,城门口这里也有上十个,守卫着这城门。在门楼的最顶上还用蝌蚪文刻着青山城三个巍峨的大字,这笔法笔走龙蛇,肆意挥洒,很是漂亮。而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三个字里透出来的气势,我只是稍稍盯了几秒,心里竟然感觉到微微悸动。 我很难想象这几个字是何等的强者写下来的,看起来历经无数个年头,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气息残留。 在我旁边,有很多各色的行人进进出出。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我,我现在看起来的确没有什么特殊的,穿的是小山村里人常穿的兽皮裤,手里也是空荡荡。只有偶尔有穿着华丽衣服的人经过时,才会对我投来稍带鄙夷的眼神。 在仙界,穿我这种没经过加工的原始兽皮的,除非是特殊嗜好,基本上都是穷人。 不过我也不在乎,反正这些家伙也并非是针对着只鄙视我一个,他们只是像地球上的那些公子哥们那样,习惯性的眼高于顶,将自己摆放在极高的位置而已。 我走进城门里去,守卫的战士并没有拦下我。 要进城,需要走过十米左右长,也是十余米宽的甬道,走过甬道,才真正是道青山城里。 我已经能看到城里的风光,街道很宽,都是青石铺就的,在旁边有很多店面,有人在吆喝。这里给我的感觉有些像是华国的某些特色旅游区,让我仿佛间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地球上。 直到我的眼前突然出现匹浑身都泛着青光的三米来高大狼,眨眼从我旁边冲过去,我才甩甩头,告诉自己认清楚现在,现在我脚下的大地已经不再是华国大地了,而是仙界!青山宗的地盘! 刚刚那只大狼,有光墟境界的实力。到这个境界,才真正算是仙。 刚要回过头,我又看到甬道内的青石壁上还刻着字。 青山城内不准滥杀无辜! 就这么句简简单单的话,却透漏着青山宗的霸气。青山宗是这片地域真正的王,无人跟违拗他们。 而队长说,青山宗,就耸立在青山城后那座最高峰上的顶端处。 我走出甬道,抬头往青山城后面瞧去,只看到巍峨高山,上半截却还隐没在云端里,看不真切。 青山宗比青山城的海拔还要高上千米,将宗门建立在那样高的地方,怕是在显示他们的无上威严? 我盯着远端中若隐若现的青山宗看了几秒,才收回目光,继而看向周围。我看到这里有人在收购灵兽材料和药草等,他们只是随意用手掂掂那些村里来的汉子们的包裹,扔下或多或少的钱,然后便挥挥手很嫌恶似的把那些狩猎队的汉子们赶开了。 在哪里都有等级差距,我看到有人笑盈盈的把那些衣着华丽的人请进店铺里,心里感慨。 村里人在这里可没什么地位。 我没去自讨没趣,而是拦住位从我旁边经过的同样穿着厚皮的汉子道:“兄台,请问青山宗俗事殿如何走?” 汉子瞧瞧我,见我也穿着厚皮,瓮声瓮气道:“沿着这条主街走,到城中央你便可以看到了。” 我拱拱手:“多谢兄台了。”然后便朝着青山城的更里处走去。 我心里始终明白自己出来是干什么的,我要进入青山宗,是以,我对这青山城的繁华并没有什么留恋。我知道这里也会有灯红酒绿,也会有纸醉金迷,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当然,我现在也要不到。 无视一路的各色店铺,我匆匆走到了城中央。 这里是个十字路口。我感觉青山城内的青石路似乎是依着某种阵法铺就的,只是还不敢断定。 406.青城山俗事殿 青山宗俗事殿! 我看到位于十字路口中央的被花坛围着的雄伟建筑,这建筑顶尖尖,有数十米高,通体青石砌筑而成。 虽然门口显得冷冷清清,但却更彰显这建筑的威严。俗事殿,便相当于青山宗在俗世的化身。 有熙熙攘攘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车马从这十字路口经过,但鲜少有人往俗事殿里走去。我裹着兽皮径直往俗事殿里面走,这无疑有些引人瞩目,从经过的异兽车里有青年探出头来,满是不屑的看着我。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俗事殿里。而里面的情景,却让我心惊。 我以为里面肯定也冷清,却不曾想里面这很是宽敞的空间里会是人挤人的景象。有很多像我这样的兽皮汉子簇拥在里面,还零星点缀着几个穿着华丽衣衫的人。 他们站得很整齐,在列队。 突兀闯进来的我引得旁侧的某个穿着青衫的仗剑人注意,他对我喝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自然看得出来他是青山宗俗事殿的外门弟子。队长曾说过,青山宗的外门弟子才会着青衫。 不过这也不是我现在能给得罪得起的。外门弟子虽然在青山宗里屁都不是,但所谓宰相门前三品官,在这青山城里,青山宗外门弟子也算是有身份的人物。挂着青山宗的名,便很少有人敢得罪的。 我拱手微笑道:“师兄,我是来报名杂役弟子的,请您通融。” 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多长时间没有这么对人露出讨好笑脸了,那貌似还是我做网吧主管的时候。 然而,外门弟子却只是从鼻孔里出气,“哼,你不知道报名时间刚刚过去吗?连这点时间都把握不住,如何能成为我青山宗的杂役弟子?” 有不少人朝我投来同情的眼神,多是穷人,当然,也有幸灾乐祸的。 我微微皱眉,脑子里转过几个注意,然后走到外门弟子的面前,将其余人的视线挡住,将兜里的青山票塞到外门弟子手里,说道:“还请师兄通融。”没法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选择投石问路,寄希望这个家伙是个贪财的家伙。 外门弟子不着痕迹的把青山票接在手里,这几乎让我的心里有底了。 这真是多亏队长了,如果不是他提点,并给我青山票,我只怕还没来就注定会是失败的结果。 “嗯……” 外门弟子沉吟,装作为难的样子,“看在你是有事情耽搁,便给你个机会吧!” 说着,他往队伍的最前方走去。那里还有个外门弟子在那,两人耳语了几句。两颗晶石,这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应该也足够两人出去乐呵乐呵的。 前面那外门弟子拿着兽皮书走过来,问我的姓名、年纪和修为。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得以入队,只是说出这些的时候,这弟子的眼神里有着不加掩藏的轻蔑与鄙夷。 我站在队伍的最后面。给我登记的外门弟子重新走到队伍前面去,说再等些时间,青山宗就会派人来领着我们前往青山宗,让我们面朝着大门处,只是能否通过考核,还得看我们自己的机缘。我变成了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有人脸上露出紧张之色,我并没有。我觉得只要坚持,考核再难,应该也能通过。 然而,当夜幕要降临时,青山宗的弟子前来,我这个想法却是悄然沉到心底了。我们这大厅里报名的人总共有三、四百之多,青山宗前来的弟子却只有五个,三男两女,从外面联袂而来。男的倨傲,女的高冷,这是他们的脸上自然浮现的气质。 他们才刚进门,我就感觉到有股极其冰凉的气息触及到我的皮肤,骇然低头时,只看到自己胸口在刚刚这个刹那竟然已经被划破皮肤。而我,却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眼前最正中间的青山宗弟子手指微微动了动而已。 这是个漂亮冷艳的女弟子。 我后方也有不少人惊呼,显然是受到我和同样的待遇。 两个刚刚还耀武扬威、收受我好处的外门弟子屁颠屁颠迎上去,“欢迎诸位师兄姐来俗事殿。” 五个青山宗弟子却都只是轻轻点头,从鼻孔里轻轻的嗯了声,几不可闻。 刚刚出手的女弟子说道:“既然我等来了,那便将这些人领走了。” 两个外门弟子低头弯腰施礼,“但凭师姐做主。” 她旁边的四个弟子也没人反对,只是有个人说:“徐师姐的清风决是愈发的无影无形了。” 他显然是在拍马屁。我隐约感觉这个“徐师姐”身上的气息要比其他弟子浓郁许多,而其余弟子,个个的气息也是要比狩猎队长更深沉的。他们应该都是虚胎初期以上的实力,徐师姐,当更为深不可测。 她只是嗯了声,算是应付过这马屁,面色仍然冰冷,然后对我们这些报名考核的人说道:“胸口刚刚出现伤痕的随我们前往宗门,其余人……淘汰!”她的声音冷冰冰的,像是山里的冷冽泉水。 我暗自咂舌,就这样淘汰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但是,整个大厅里却没有人敢出声反驳。 两个外门弟子吆喝着说:“都别愣着了,没听到徐师姐的话么?胸口上有伤的都出去,其余的淘汰。” 我瞧瞧徐师姐,再看看自己胸口处的小伤痕,心里暗暗侥幸,带头往外面走去。 到外面时,我发现原本报名的三四百人赫然只剩下两百人不到了。才没出发呢,就淘汰了近半。 在我们的眼前,有个很大的飞艇似的东西,八个“翅膀”,就横摆在街道上,上面有代表着青山宗的图纹。徐师姐他们五个弟子很快从俗事殿里走出来,冷冰冰对我们说道:“你等随着我们上飞车,车上不许喧哗,若有喧哗者,以淘汰论处。” 说罢,他们五个人就沿着这劳什子飞车放下来的阶梯往飞车“肚子”里走去了。 我们当真不敢喧哗,有些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的后面走上飞车。 这玩意儿当真不愧是飞车,里面布置得还是很妥当的,有舒服的椅子,像是地球上的公交车,只是我们这些人还没资格享用而已。我们只能在里边站着,看着徐师姐他们浅笑饮酌。 很快飞车就开始微微晃动起来,我隔着树脂窗,看到我们在慢慢的拔高。 要去青山宗了。 当飞车的翅膀全部展开,我们也差不多位于街道建筑的最顶端了,飞车的速度猛然激增起来,载着我们朝青山宗的方向疾射而去。原本高耸的俗事殿很快只能落于我们的眼底,那尖尖的顶部,像是锋利的剑。 我在心里悄然坚定着信念,“此行,必入青山宗才行!” 眼前的景象很快被云雾遮盖,我只能看得到隐隐绰绰的连绵山脉。 我旁边是个小胖子,看起来年龄还颇小,穿着的衣服很华丽,他偷偷捅我的胳膊。我以为他是闲着无聊欺负我这穷人玩,正准备瞪他,回头却发现他的脸上带着友好的笑容。这让我有些微微怔神,因为没想到这个明显是富裕家庭里出来的小胖子竟然会主动的向我示好。 他大概是心里没底,有些闷得慌吧? 我冲他点点头,报以微笑。 徐师姐说不许喧哗,我们这些人便真的连话都不敢说,怕遭淘汰。她之前在大殿里的那手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出手就淘汰半数人的手段实在是把我们这些人给震慑住了,谁知道交头接耳会不会遭她淘汰呢? 来这里的都是想成为青山宗杂役弟子的,自然没谁嘴巴痒到连这点时间不说话都忍不了。 小胖子冲我眨眨眼睛,瘪着的嘴角挂满了苦意与埋怨。 飞车冲破云雾,突然震动,落地了。 我以为到了,飞车的舱门缓缓打开,徐师姐让我们下车。 407.考核 随着人群走到外面,我才发现青山宗还在我们的头顶远方,也是青石建筑,格外巍峨。 云雾绕着青山宗,将其衬托得宛若仙宫。而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快要接近全黑了。 徐师姐他们也从飞车里走出来,却没走下阶梯,只是对我们道:“你等虽然只是报名杂役弟子,但我青山宗即便是杂役弟子也需经过考核,无机缘者、无实力者不能成为我宗考核弟子。你等……便从这里徒步前往宗门去罢!到不到得了,便看你们的机缘了。” 说罢,他们竟然就直接转身走回到车舱里面去了。舱门关上,飞车很快再次冲天而起。 而我们这些人,只能傻乎乎的看着飞车飞往青山宗而去。有人很快反应过来,拔腿就往青山宗跑去。 我看看周围,发现我们处在悬崖上支出来的黑色大石头上,脚下是看不到底的云雾萦绕的悬崖,隐约听得到水流声。这黑色大石头上光洁溜溜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长,小胖子突然拽我,道:“喂,你还愣着干什么?” 他看着有很多人急匆匆跑远,脸色也有些焦急。 我对他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缓缓摇头,低声道:“不着急,让他们探探路也好。” 小胖子微微愣住,随即悄悄的冲我竖起大拇指,与我悠哉悠哉的跟在人群最后头,并问我:“哥们,你叫什么名字?” “庄严!” 我说道,然后问他:“你呢?” 他答道:“肖土豪。” 我差点忍不住笑,打量他身上华贵的衣服,“土豪”这名字取得真不错。不知道他爹是不是也是地球来的,竟然连这么时髦的名词都知道。 小胖子却不知道我为什么发笑,莫名其妙。 我又问他:“土豪兄弟,我看你家里应该挺富有的吧?为何还来报名这青山宗的杂役弟子?” “唉!别提了!还不都是我那狠心的爹么?” 说到这件事情上,小胖子果然是满腹的苦水,“好端端的非让我考什么青山宗的正式弟子,我这样的哪能考得上啊?这不,又逼着我来考这狗……考这个杂役弟子,唉,苦啊……可怜我家中娇滴滴的小娘子了,小爷不在,她们夜夜守空床可怎么活哟……” 我瞠目结舌,这小胖子当真是个极品。看他年岁,最多也就十七八,现在就妻妾成群了? 不过联想到他家室,这好像也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我看着他走路都晃荡的浑身肥膘,说道:“你爹可能是认为有个青山宗弟子的身份,以后好办事吧!” 小胖子还是满脸的不爽,“那也要小爷我能考得上才行啊!” 我微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打心眼里说,我也觉得以这小胖子的心性更适合回去,不过我们两还算投缘,我也觉得他有意思,便也在心里说如果有机会帮衬他的时候那便帮衬帮衬他。 这个时候,跑在最前面的那帮人已经冲到密林里去了。 我和小胖子落在最后头,离我们最近的人也在我们前方上百米处,多是穿着华丽的人。 小胖子诧异的问我:“咱们还不快些走?你不着急么?” 我说道:“徐师姐又没说收录弟子是以到达宗门的先后顺序来的,而且这还为时尚早,那么着急做什么?” 小胖子恍然大悟的挠挠头,“咦,你说得也对。” 他无疑是神经比较大条的那种人,听我如此说,竟然是当即放松下来,犹如闲庭信步。 我自然也不着急,于是两人就继续这么跟在人群的最后头悠哉悠哉的走着。这里的景色总是相当让人惊艳的,没有受到污染,绿水青山,郁郁葱葱,在地球上很难再找得到这样的人间仙境。 然而,不多时,前方响起的惨叫声开始提醒我们,这里虽然是仙境,却也暗藏杀机。 青山宗位于深山里,这里自然不可能没有灵兽。 有人大喊大叫着慌不择路的从林子里又蹿出来,引发混乱。 林子里震动,有树叶在窸窣摇晃。很快我便看到有只极大的全身覆盖着鳞甲如穿山甲的灵兽追着一个金丹修士从林子里蹿出来。这穿山甲灵兽的的速度很快,伸头时如同青蛙用舌头卷苍蝇那样让人猝不及防,在它前方奔逃的金丹修士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尖叫声,然后便没了小半个身子,叫声也戛然而止。 周围的修士们大惊,纷纷逃窜开去,有女性修士也发出尖叫声,还有被吓傻在当场的。 只是这个时候,自然没有谁会去管那些被吓傻的人。以他们的心性,也不适合继续走下去。 我拽住小胖子的衣袖,轻声道:“咱们快走!”边说边拽着他往前方的深山里面跑。 小胖子这会儿已经有些吓傻眼了,被我拽出十多米远才猛地喊出声来,“我滴妈丫,这是什么?” 我没好气道:“你连灵兽都不认识?” 他说:“仙界灵兽千千万,我哪能全都认识?我又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哪有娇滴滴的娘们好看?” 我无语,只是拽着他,右手持着暗金枪道:“快些走!” 他回头瞧向林子外面,那只穿山甲还在吞食那些吓傻的人。他心有余悸,“庄严兄弟,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只怕我现在也成为那畜生的腹中之食了。这家伙怕是不会管我穿的是什么衣服。”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就你这白白胖胖的,不穿衣服它更想吃你。” 小胖子连忙抱紧了胸口,满脸的紧张兮兮,“快走快走!” 这下倒是轮到他拽着我跑了。别看他白白胖胖,修为却是不错,妥妥滴金丹后期。 我们随着慌乱的人群,飞快往青山宗跑去。只是我始终都留着心眼,跟在别人的后头,让别人替我们趟雷,看到有对付不了的灵兽出现便及时绕路。小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说我焉坏,让我对他有些无语,因为这小胖子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可是挂着十足的得意洋洋的笑容。 一路在山林里穿梭着,往山顶跑。约莫半个时辰后,我们终于见到青山宗的宗门了。 宗门并不是特别雄伟,但散发着让人不敢侵犯的威严气息。上面篆刻的青山宗三字气势格外浓郁。 有灵兽追到这里来不敢再继续追击,踌躇不前。 我们这些鼓着劲匆忙从脚下跑上来的人刚冲进山门不远,见灵兽不敢再追上来,有不少噗哧就坐到地上开始喘息。其实这倒不是因为体力不足了,而是刚刚的历程实在是刺激,神经有点受不了。在这山里,光墟实力的灵兽不再少数。 这却是苦了那些紧跟着冲上来的人,有灵兽徘徊在这里不愿意走,他们刚好撞到枪口上。 眼瞧着就要达到目的地了,却是被灵兽整个叼走,连我们这些冲进宗门里来的人都看得心惊肉跳。而可以想象的是,随着时间越长,聚集到这里来的灵兽只怕也会越多,因为这里的骚动会越来越大,血腥味也会越来越浓。这也势必会导致,后面上来的修士们会愈发的难以通过这轮考核。 我初次见识到青山宗的心狠。 小胖子在我旁边悄悄对我竖起大拇指,“庄哥,还是你厉害。” 他已经心甘情愿的称呼我为“哥”了,虽然我看起来是十足的穷人。 他满脸庆幸地说:“要不是你最后拽着我死命跑,我们两肯定也得被这些灵兽堵在门外面。” 眼前,还有不少人在被灵兽吞噬。有侥幸跑到宗门里来的,却是缺胳膊少腿,满脸惨白与痛楚的哭喊着。我们这些人大多数不过是金丹修士而已,根本就不是外面那些光墟实力的灵兽对手。 有好心人冲上去,想要救人回来,却落得自己命丧灵兽爪下的下场。 我和小胖子都没有上去的想法。 他大概是对仙界的这种弱肉强食的规则以及看淡了,而我……大概是因为我对这里还没有足够的归属感。 408.鸡腿有毒 我们两就坐在远处,看着幸运儿冲进山门里来,不够幸运的人沦为灵兽的食物。 不多时,灵兽已经聚集有六只在山门前了,这让得能侥幸通过的人越来越少。有聪明人见事不可为,远远瞧着便悄然转身下山去了,只是他们能否活着再回到青山城里,显然也还是个未知数。 终于,当星辉变得越来越明亮时,林子里变得幽静下去,再也没有人冲出来了。 饱食过后的灵兽群也逐渐散去,或大或小的灵兽消失在林子里。然而,青山宗却并没有人出现。 之前让我们跑上来的徐师姐不见踪影,整个青山宗也是静悄悄的,并没有谁走到这山门处来。我们尝试着往上面走过,却被两个看守山门内阶梯的弟子拦住,说是非青山宗弟子不许入宗。 有人轻声怒骂,心里腹诽者更肯定不在少数。但是,我们却也无可奈何。 我和小胖子也把这该死的青山宗不知道骂了多少遍,眼瞧着许多重伤的人在哀嚎中死去,我想救,却不敢冒着暴露金蚕蛊和琉璃药王经的险。我不知道琉璃药王经在仙界是不是同样是无上圣人经,我只知道我这条命还得留着回去见家人们。我不能死在这里。 我不是圣人,不可能为救这些素不相识的人而将自己陷入险地。 眼瞧着,渐渐到天明。月明星稀,晨曦出现,青山宗里却还是没有人走出来管我们这些人。 我们似乎被遗弃在此。有人愤愤不已,甚至想要下山离去,却又害怕深山里的那些灵兽,走到青山宗的宗门时,犹豫再三,又讪讪的走回来。 如此两天。 我们很多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有人怒骂,“青山宗也太欺负人了,难道就是这样对待考核之人的?” 而显然,青山宗里并不会有人走出来理会我们。 有人终于忍不住,饥肠辘辘的结伴而行往山下走去。他们说,与其留在这里等死,倒不是去搏搏能否躲过那些灵兽然后回到青山城里去,反正青山宗这么没有人性的宗门,他们是不愿意加入的。与其以后后悔不迭,还不如现在就放弃这个选择。 小胖子也很想离开,犹豫看着我:“庄哥,咱们要不要也走?” 我好笑的看着他道:“你想走?” “当然!” 他不以为然道:“要不是我爹逼我,谁愿意来这破地啊!我回去搂搂小娘子多舒服?”然后他紧接着又双眼发亮的说:“庄哥你在这边无亲无故的,要不然也上我家去?咱们两这么投缘,以后你就在我的吃香的喝辣的,连小娘子我都给你准备好,怎么样?” 我微笑着摇摇头,只是轻声道:“再等等吧……” 青山宗不可能拿十年一次的杂役弟子考核当作而已,他们也需要吸收新的力量。我觉得他们此举可能会有深意,而那深意是什么,我想肯定是和考核有关系的。为何考核?还不是选拔出最优秀的人来? 最终上面会选谁,我不得而知,但这些中途弃权离场的人肯定没戏。 小胖子现在唯我马首是瞻,见我这么说,便强忍着肚子饿,在旁边揉着肚子暗暗抱怨,并没离开。 时间还在缓缓流逝。 修士从来都不是不需要服食人间杂粮五谷的化外之人,不吃东西同样饿得慌。又到黄昏时,小胖子忍不住了,哭丧着脸,说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挨饿过,现在看周围的人都像是看烤全羊。我连忙离这小胖子远些,而离去的人,已经越来越多。 宗门这里只剩下数十人还在了。 我们不是不想出去找吃的,而是看到有下山的人被突然从密林里扑出来的灵兽吞食,没有那个胆量。以我们现在软脚虾似的状态,冒然出去捕捉灵兽只是找死。这里的光墟灵兽太多,而我们大多只是金丹修士。 小胖子在我旁边睡着了,睡梦里抱着块树枝啃得很香,口水哗哗,边啃还边呓语,“鸡腿真好吃。” 又到繁星漫天的深夜里。 我想睡,但饿得又睡不着,饥肠辘辘,总觉得翻来覆去,浑身都不舒坦。心里暗暗想着,若是到早上青山宗再不派弟子下来接近我们,我也得想点办法去狩猎灵兽才行,要不然只怕能活生生饿死在这里。 还有人在结伴缓缓的往山下走去。 这实在是太折磨了,青山宗简直不把我们这些来考核杂役弟子的人当作人来看待。 有人离去前低声怒骂:“狗日的青山宗!这样下去迟早灭宗!” 恰在这时,从山上头却是有人飞下来,翩翩若舞,如同从月宫里飞下来的仙子。是领我们来的徐师姐。 刚刚低骂并且往宗门外走去的那个修士连忙顿住脚步,装作悠然信步的样子,带着笑脸又忙窜回来。 徐师姐踩着剑,穿着素白的宫纱裙落下来,到我们近前不远处。我轻轻的踢还躺在地上睡得正香甜的小胖子,可这货却是翻过身去,连手里的树枝都不愿意放开,还在嘀咕:“好嫩的娘子,好美味的鸡腿啊……” 徐师姐的眼神悄然瞥向这里,好似有些无语,估计也是没见过小胖子这种货色。 “徐师姐!” 还留在这里的约莫四十人全部都向徐师姐施礼,连我都是,只有小胖子离开。 徐师姐淡淡的点头,神色很清冷,指着刚刚想要离去的那人,道:“你走吧,你被淘汰了。” 那人不解,还很不服的样子,“为什么?我哪点比他们差?”他指向我们。 这话顿时让得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了,我旁边的其余修士也都是这副模样。这个人是颇强,约莫有半步光墟的实力,但这就是他能够鄙视我们的原因?在我看来,他除去修行时间长些,又哪里比我强了? 要是我从小生活在仙界,要是我从小就修行,我敢保证我的修为会远超他。 徐师姐眼中隐隐闪过不屑之色,轻声道:“你以为你刚刚的话我没有听到?还是想让我重复给你听?” “该!” 队伍里有人幸灾乐祸。 那修士顿时恨恨的看向这边,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悄悄徐师姐,愤然而去。 修士都是心高气傲的人。 徐师姐其实算是宽仁大度了,因为刚刚这人瞧她的眼神那么冷,她竟然也没有发飙。我换做是我,要是我能有她这样的实力,肯定要给这修士扇上两个耳光。他虽然是半步光墟,但在真真实实拥有不俗光墟实力的徐师姐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 眼瞧着那修士气呼呼很快消失在宗门外,徐师姐看向我们,冷声道:“你们通过考核了。” 她这句话简直是天籁之音,有人顿时尖叫狂吼起来,也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数秒后才猛的惊喜。当然,也有脸眼泪都淌出来的女人。仅剩的四十多人里,还是有那么十来个女人的。 小胖子最为与众不同,因为他还在睡,而且流口水流得最多。 徐师姐说完,挥挥衣袖,又道:“你们随我入宗吧!” 大家都惊喜来,仿佛霎时间便冲满力量,不再饥饿,从地上爬起来就跟在了徐师姐的后面。 我摇晃了小胖子两下,喊他:“起床了!胖子!起床了!” 他却仍是嘴巴哒哒哒的在做梦吃好东西,对我的摇晃毫无察觉。我没法子,只能抬腿猛地踹在他肥嘟嘟的屁股上,并且喊:“鸡腿有毒!” “什么有毒?” 小胖子在刹那间醒来,然后怒喝:“谁他妈给小胖爷我的鸡腿上面下毒?” 这声喊,顿时让得徐师姐和其余通过考核的修士们全朝他看来,目光汇聚在他身上。 我悄无声息的站远了些,小胖子懵了好几秒,左顾右盼,最后轻拍自己的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这个梦做得有点太真了!哈……哈哈……”他满脸讪讪,看得我忍不住想笑。 409.宗门之内 好似连清冷的徐师姐嘴角都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微笑来,看来是忍不住被小胖子这个活宝给逗乐了。 没有任何哪个女人不喜欢幽默,除非……她是面瘫。 我没好气的踹了小胖子的屁股一脚,轻声道:“我们通过考核了。” 他愣愣回头看我,“啥?” 我翻翻白眼,道:“我说我们通过考核了。”随即拽着他往徐师姐他们后面走去。 不曾想,却是听得这小胖子极其小声的嘀咕着,“卧槽,怎么就通过了,小胖爷我的幸福生活啊……” 这活宝是被他爹给硬逼来的,从来都是消极怠工,哪怕到宗门里以后也是埋头睡觉,脑子里自始至终都是想着被青山宗给刷下去,眼下的结果,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悲剧。我心里不得不大叹真是命运无常,好多绞尽脑汁想要成为青山宗的修士无奈被灵兽吞食,小胖子这消极怠工的家伙最终却是被青山宗录取。 不过,这其中我貌似也贡献有不小的力量。 徐师姐似笑非笑后,很快偏过头去,带着我们继续往山上走。她似乎不想让我们看到她微笑的模样,这大概是想在我们保持威严的模样。而青山宗的大殿群,还在更高的山顶处。 看守山门的弟子没有再拦我们,见到徐师姐,躬身恭敬的喊:“见过师姐。” 这两人也不过是穿着灰色长袍而已,金丹修士。在青山宗,只有杂役弟子才会穿这样的服饰。 小胖子在我旁边嘀咕:“这衣服真难看,小胖爷我真不想穿啊……” 我轻声对他说道:“要是你想让徐师姐发飙,那你就继续说吧!我看你是不想让舌头了。” 其实我就是吓唬吓唬他,在山风中,徐师姐不可能听得到他轻声嘀咕的话,但是小胖子却真是被吓得缩脖子,然后不敢说话了。如果有人问我这胖子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我想我会说,是好吃、懒做,还有怕死。 沿着青石的阶梯,我们越走越高。眼前,突然出现两根白玉柱,高耸入云。 这陡然将青山宗的逼格拔得更高。而我,却隐约觉得这两根白玉柱有什么不同。 徐师姐脸色清冷的回头看我们,道:“接下来看清楚我的不乏,跟着我的步伐走,切莫要走错,若不然连我也救不了你们。”她又看向前方的两根白玉柱,“这是我们青山宗的护宗阵法,可不是儿戏。” 又是个面冷心热的女人,我心里如此想。 然后,我们这群人小心翼翼的跟在徐师姐往里面走。穿过白玉柱后尤其小心,她往左走两步,我们也跟上去,往左走两步,甚至连步伐的跨度都在竭力的做到和她相似。我不知道这些和我同时通过考核的仙界修士们是否了解阵法的可怕,但我……着实对阵法是颇为惧怕的。 这还是围剿风族那次,在我的心里留下阴影。想想那些恐怖的风、雾、雨、雷,我仍忍不住阵阵心悸。 周围的景色很迷人,有鲜花,有绿草,和仙境并无差异。 眼前,又出现两根通天的大玉柱。我悄然松了口气,护宗阵法到这里应该算是结束了。 但是这时,就在我们即将通过护宗阵法的这个关头,有个修士不小心将步伐踏错。徐师姐只是往左踏出小半步,可能是觉得不以为然的这个修士却是跨出大步出去,然后,他眨眼便消失不见了。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我们眼前消失了,仿佛被空间吞噬。 紧接着,我便感觉到周围有极其凌厉的气机在翻腾,不远处很快响起凄厉的惨叫声。 是刚刚那个触动阵法的修士! 徐师姐回头看着我们,脸色凝重道:“若是谁再不小心,这便是下场。” 我们其实哪里还用得着他说,见识到阵法的厉害,个个都是满脸心有余悸的样子。特别是小胖子,这货跟在我后面死死的拽着我的衣服,道:“庄哥你可千万别走错啊,我这两百斤肉可全部托付给你了。”如果可以的话,这小胖子怕是巴不得让我背着他前行才好。 我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有些好笑道:“小心些就是了,用不着这么紧张。” 不过这话,我也估摸着对他不是特别起作用。 到白玉柱的这最后几十米距离,大家都走得格外小心翼翼,眼睛全盯着徐师姐的玉足。我和小胖子是走在最后面的,当终于踏过两根白玉柱时,我只感觉到某种莫名的威压突然消失,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噗通! 我后面的小胖子猛地坐到地上,我回头看他,发现他脑门上竟然都冒汗了,好像跟虚脱了似的。 这个胖子在温室里长大,他爹执意把他送到这里来,怕莫也是觉得他无药可救,想让青山宗来磨砺磨砺他了。我在心里为小胖子节哀。 而就在这个瞬间,徐师姐手中的鞭影也已经出现在小胖子身侧,“谁让你坐下的?” 啪! 长鞭在小胖子旁边的地面炸开,吓得小胖子“妈呀”鬼叫着站起来,整个脸色都变了。 还好徐师姐并没有真打算拿他怎么样,只是冷冷哼两声,便收回鞭子作罢了。 小胖子躲在我身后,怯怯的看着。 随后,徐师姐领着我们这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我们看到成群的金色大殿,这些大殿尽皆巍峨庄严,我们大多都发出感慨声,想要进入这样的大殿看个究竟。但可惜,连真正的杂役弟子都没有资格接近这些大殿,就更别提我们这些还不过是预备役的杂役弟子了。 徐师姐带着我们从大殿群旁的幽静小路静悄悄往大殿群后面走去。 她似有意无意地说:“这些大殿只有内门弟子才有资格入住,你等努力修行或许会有希望。” 小胖子偷偷嘀咕:“这有什么了不起,小胖爷我还不见得乐意进去住呢!” 他是怕了徐师姐了,声音说得极低,只有走在他旁边的我才能听到。我已然看出来这小胖子是个话痨,索性也懒得搭理他,不过我仍是惊讶于他的眼界,竟然连这样的金色大殿都瞧不上。 他有家业可承,成不成为青山宗内门弟子并不重要,但我,却是非得进入这些大殿不可。我是冲着青山宗的修行之法来的,想要在日后把突破光墟乃至是金丹的修法带回地球去,这让得我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携带。 我要努力!要压榨自己的潜力!以期早日突破光墟境界! 走过大殿群,便花费了我们足足四十来分钟的时间,虽然我们并未刻意走多快,但我们怎么说也是金丹修士,走起路来总要比寻常人快得多的,可想而知这金色大殿群占地有多么广。 这是后山位置了。 这里静悄悄,幽静静,和金色大殿群比起来无疑要相去甚远,但环境着实漂亮,不曾受到任何破坏。 我借着月光看到层层梯田,蔓延出去很远。在这些梯田中间,还如星空般点缀着不少的小木屋。 徐师姐指着小胖子道:“你、以后便在这里照料灵药园。” 有人暗笑。 小胖子怯怯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徐师姐懒得说话了,眼神微微变冷。这只吓得小胖子再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声道:“好好好,我照料就是了,照料就是了,以后肯定把这些灵药当成自己的祖宗来对待。”说完,他却又是用极轻的声音嘀咕,“这个臭娘们……” 这时,徐师姐却是又道:“还有谁愿意在这里照料灵药园的?” 她的眼神在我们这些人群里扫过。 这显然不是个好差事,并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小胖子偷偷拽我的衣摆,“庄哥你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我很无奈,但着实觉得和这小胖子还投缘,便主动上前施礼道:“徐师姐,我愿意留在这里照料灵药园。” 徐师姐微微带着诧异的看我。 410.最差的差事 这让得我心里更加肯定看守灵药园定然不是什么好事,但也只能苦笑。 太讲究缘分的人有时候总会面临这样的境地。可没法,我真不忍心小胖子孤零零在这,他的性子…… 不是人人都能像我这样和他相处的,我注意到,仙界的修士大多都比较古板严肃。 徐师姐打量完我,指向不远处灵药梯田中的某间小木屋道:“那里以后便是你们的居所,你们俩自行去吧!”然后,她便带着其他人直接离去。有人在离去前冲我和小胖子投来幸灾乐祸的眼神,也有人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些不解,大概是在想为什么我要主动接下这样的差事。 等他们走远,小胖子有些失落的道:“庄哥,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我哭笑不得道:“你明明知道会连累我,那还叫我留下来陪你?” 他满脸理所当然地道:“可是我只认识你……除去你,没人会愿意留下来陪我的。” “你就逮着相熟的宰吧!” 我没好气地说,“看看以后谁还肯和你做朋友。” 小胖子的心思却是出乎我意料的剔透,闻言笑道:“别人我不知道,不过我敢肯定庄哥你不会为这样的事情跟我生气。” 我颇感惊讶,好笑道:“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他右手竖起两根手指头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我虽然平时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但我这双招子是跟我爸学过的,嘿嘿,看人的本事我可有几分。要不然,庄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搭讪穿着这么穷苦的你?”他显得有些得意。 我这次是真被小胖子惊住,这家伙看来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啊…… 这时,小胖子却已经嘻嘻哈哈的搂住我的肩膀,“走,庄哥,咱们去看看咱们的新房子去。” 他又恢复到没心没肺的样子。这样的小胖子,让我想到了在外人面前正经,在我面前却常常无厘头的谢甚源,他们两其实是有些相似的。 在夜色中,我们两并肩走向灵药梯田里的那座小木屋。 屋子没有锁,小木门只能堪堪容得小胖子“挤”进去,要是门再窄些,或者是小胖子再胖些,那他大概就只能睡在屋外面了。 我们两走到屋子里,只看到里面空空如也,除去床和桌子外再也别无其他。 小胖子愤愤的嘀咕:“这什么破地方,要是早知道灵药园差成这样,小胖爷我就算是给那臭娘们下跪也绝不会答应留在这里啊……” 我微微皱眉道:“我怎么看你们都不喜欢灵药园这个差事?有什么讲究吗?” 小胖子瞧向我。 然后,他溜到我面前来,轻声道:“庄哥你不知道青山宗杂役弟子几个差事中的好坏?” 我摇头。 他接着道:“杂役弟子负责打扫、看守山门、照料灵药、给炼丹房打杂等等好几种差事,照料灵药看着还不错,其实是几种差事里面最差的。也就是那臭婆娘瞧不顺眼我,才特意把我安排在这里。” 我问他:“照料灵药为什么会是最差的?” 小胖子说道:“打扫卫生和看守山门虽然没什么油水可捞,但胜在轻松。给炼丹房打杂、照料长老们或者精英弟子们的起居虽然可能面临责罚,但也有可能能得到出乎意料的赏赐。只有在灵药园这,偏远之地,哪怕做得再好,也没有长老能够看在眼里。而且……” 说到这,小胖子贼溜溜的走到门口往外面瞄了瞄,然后才走回来,接着道:“而且这里不仅仅没有油水可捞,只要稍有不慎弄坏哪棵灵药就是免不了要被责罚的,要是不小心弄坏某位长老或者某位精英弟子心爱的灵药,甚至被赐死的可能性都有。吃力不讨好,还风险这么大,你说是不是最差的?” 我暗暗咋舌,“真有你说的这么差?” 小胖子撇嘴,道:“还不止这些呢,我以前听说灵药园这里总有些以前的老油子喜欢欺负新来的杂役弟子,让新来的帮他们照料灵药,甚至是照顾生活起居,哪怕背黑锅也是常有的事情。反正灵药园这里是自成天地,比其他地方都要复杂得多了。” 不过,我却看出来这小胖子说得漫不经心的。 我疑惑问他:“你把这里说得这么不堪,那我看你怎么没有害怕的样子?” 小胖子得意的唰唰唰从怀里掏出大把的青山票来,道:“只要有这个,我走到哪都不怕。” 我瞠目结舌,因为这些青山票上面不乏有百数的面值。我很难想象这个小胖子家里到底有多富裕,而这时他已经得意的拍上我的肩膀,把我当成小弟似的说道:“放心,庄哥,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等咱用票票把这里的人都摆平了,咱俩以后就在这里过逍遥的日子。” 我拨开他的手,让他把青山票又都收回到怀里,“青山票在青山宗里有用吗?” “当然有用了!” 小胖子瞪大眼睛道:“青山宗里也有很多店铺,里面都是用青山票交易的。” 我沉吟着点点头,心里想着,得找机会去那些店铺看看才行。虽然我现在还没有青山票,但去看看那些店铺里有没有我想要的东西也无妨,以后也好有个奋斗的方向。最起码,青山宗的杂役弟子平时还是有些微薄的俸禄发放的。 小胖子有大把的青山票,底气很足,很快悠哉悠哉的在左侧床上躺下,“累死小胖爷我了……” 我在右侧床上盘膝打坐修行。 仙界的灵气如此浓郁,小胖子他们习以为常,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异常珍贵的,我不舍得浪费这样的时机。我不知道我还能否回到地球去,但同时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到地球去,所以,我想把握住在仙界的每个瞬间都用来修行。 我不能让时间在我手里荒废。 小胖子则是自顾自在嘀咕:“等以后小胖爷有实力了,定然要把刚刚那个敢用长鞭吓唬老子的臭娘们娶到家里做妾,然后调教她,让她往东便往东,让她往西便往西,让她跪着不敢站着……” 就这样,我在小胖子的喃喃自语中修行着,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嘀咕声悄然变成了呼噜声。 我体内的内气在顺速的充实着,窍穴内时刻有饱满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有九道吸灵阵,我觉得我完全有可能在短时间内就突破到光墟境界去。 到光墟,那可就是真正的仙人了,号称真仙。 这夜,便在修行中渡过。等天微微亮时,我从修行状态中出来,感觉体内的金丹好似全部大了那么点点,原本被废的那个金丹现在也追上来了,而且愈发显得奇异,琉璃药王气和伏羲八卦气融合得天衣无缝。 这真是让我的内心蠢蠢欲动,想要把其余的金丹也都粉碎。 但是,我直到现在也还没有积累足够的勇气。 小胖子仍然睡得很香甜,口水把床板都打湿了,他却浑若未觉。 我微微摇头,随即朝着门口走去。徐师姐把我们安排在这,却没有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个人打听打听才好,按理说,这里应该有内门弟子负责才是吧?毕竟,灵药园对于宗派来说应该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地方,而且小胖子还说这里种植着不少长老或者精英弟子心爱的灵药呢! 然而,我才刚走到门口,小木门却是被人突然踹开了。 哐当与吱呀的响,小木门摇摇晃晃,差点没能经历住这次磨难。 而此时此刻,我心里却是对小胖子佩服得紧,因为这么大的响动竟然也没能把他给惊醒过来。 我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心里微沉,随即拱手道:“见过诸位师兄。” 我这人就这样,在别人还没有触犯到我的底线之前,我通常还是能够平和的“演演戏”的。 然而,这几个人看起来却是执意要来找我和小胖子的麻烦,或者说……给我们下马威。 411.连遭敲诈 仙界的金丹修士可不似地球上的那么自视清高,因为在仙界金丹修士不过是最底层而已。 门口的这几个人都很年轻,脸上有着张扬做作的蛮横之色。站在最前面的人轻蔑看我,“你就是新来的?还有个人呢?每届不是每天都会招收两个人进入咱们灵药园来做杂役么?” “正是……” 我又拱手道:“不知道诸位师兄来找我们有何贵干?” 领头的右后侧有个左脸接近耳朵处带着胎记的家伙突然轻喝,“贵干?干你个屁,没听到老大刚刚问你还有个新来的人在哪里吗?” 在仙界,像他这样丑陋的人不多。因为灵气充足,仙界的女人俊俏,男人大多也都不错。 小胖子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吵醒。我回头看着他,然后耸耸肩,又回头对这些来“看望”我们两的师兄们说道:“我那位伙伴因为审核时太过操劳,现在还未苏醒过来呢,若不如各位师兄……” “谁在这里吵吵啊?不知道本小胖爷在睡觉么?”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屋子里就响起小胖子的声音。他终于是被吵醒过来了。 不过,他的话却是把我们门前的这六位师兄给激得吹鼻子瞪眼起来,有人喊:“好狂妄的家伙!” 然后,我就被几位师兄给蛮横推开了。 他们冲到屋子里,到床前,怒气汹汹想要教训小胖子,有人已经把内气都运转起来。 我暗自屏息,想要动手。在这里我只认识小胖子,和他关系不错,虽然明明知道不会是这些来找麻烦的人的对手,但也不打算袖手旁观。要是我不管,小胖子肯定得伤心,反正最多也就陪他挨顿打而已,我觉得这也没什么。 然而,还没有来得及动手,我却又看到那几个怒气汹涌的师兄突然愣住了。 视线穿过他们,我看到小胖子“萌萌哒”的坐在床上,眼睛眨巴眨巴,手里抓着叠青山票,看似很是纯真的道:“几位师兄不会是想要打我吧?” 我差点被这家伙逗乐。见过能装的,却没见过他这么能装的。 小胖子不是傻子,故作这般姿态,显然是早就打算用钱来摆平这种事情。我在想,要是他到地球上去,那肯定会是最成功的企业家。 我们的几位师兄怔怔好几秒,然后领头的竟然干笑出声来,道:“怎么可能呢,我们是听闻昨晚有两位新师弟到来,这才早早到此来看望两位师弟而已。”他说着,边伸手去从小胖子手里拿钱。 小胖子也狐狸般的笑两声,任由这个领头的把他手里的钱拿走。 这就是赤裸裸的交易,小胖子用钱买清净。 六个同是看守灵药园的修士得了好处很快离去,并且在离去前还笑吟吟的说以后我和小胖子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找他们帮忙。在他们离去后,我禁不住感慨,“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而小胖子,又已经扑倒在床上睡着了。 其后五天,都接连有新的杂役弟子来灵药园这里。小胖子说每次青山宗招人都会持续六天。 我们两已经在灵药园里扎下了根,每日里除去看守好自己负责的两亩灵药田之外,其余的杂役弟子倒也真的没再来找我们的麻烦。那些老弟子是收受了小胖子的好处,而那些新来的杂役弟子则是不敢。 这日子还算悠闲,我得意全心的进行修行。灵药生命力强悍,寻常基本上是不会出现什么状况的。 青山宗这届停止招收弟子了。我们灵药园加上我和小胖子,共多了十二个杂役弟子,再加上原本的老弟子们,总共有三十四人。还有个管理这里的老内门弟子,也就是三十五人。 这个内门弟子着实够老的,看脸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平时微微佝偻着背,对人还算和蔼,但也绝对说不上亲近。他始终都和我们这些杂役弟子们保持着距离,连小胖子的金钱攻势都未能奏效,钱人家拿下了,对他却仍是不冷不热的始终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至于修为,我们杂役弟子里面没有谁知道这个老头的修为到底强不强,因为他从没有出过手。不过可以想象得到的就是这个老头肯定在内门不受喜爱,要不然他不应该被派到灵药园这鸟不拉屎的偏远后山来,而且好像在这里呆了很多个年头了。 倒是我们杂役弟子里有三个光墟修士,他们都是打算做完五年劳工后回俗世去的。其中最强悍的是个光墟中期的修士,又被称为朱雀真仙,他原本是灵药园这里边除去那个老头外威严最盛的,但听闻现在他离五年期满好似只剩下十天不到的时间了,是以其余的杂役弟子都开始依附于另外两个光墟初期的修士。 光墟初期,又被称为玄武真仙。到后期便是白虎真仙,再到圆满就是青龙真仙了。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家伙在离宗前竟然想来次大扫荡。 就是我和小胖子在这里扎根的第六天。 此时接近正午,太阳很大,我们两都呆在木房子里。小胖子百无聊赖,我打坐修行。 他有钱,已经打点过三个光墟真仙和那个内门老头子了,根本就不担心会有什么麻烦找上门。但是,那个光墟中期弟子却还是突然找上门来,门也不敲,直接推开我们的房门,满脸冷冽的走进来。 我睁开眼,看到他的神色就心感不妙,因为这家伙的脸色太严肃了。 小胖子也意识到不对劲,神色微变,然后腆着笑脸拱手道:“不知道师兄到此有何吩咐?” 这个光墟中期的师兄恬不知耻到了一定的程度,直言道:“我打算离宗,离去前尔等不打算为我践行?” 践行? 践他个屁,连我都知道他摆明是来捞好处的。小胖子在这里人缘不错,打听到灵药园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这几乎是灵药园的“优良传统”了,一代代都是打劫下来的。在五年期满时,基本上那些准备离宗的弟子都会进行大扫荡。 小胖子也心知肚明,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然后苦着脸道:“师兄,可师弟这现在也是家徒四壁啊……” 他说得好像是发自肺腑似的,就差没有苦水从嘴里流出来。 光墟中期师兄微微皱眉,随即声音更冷道:“你此言当真?” 他边说,眼睛边在往屋子里四处打量。似乎有要搜索这屋子的意思。 小胖子满脸的苦涩,道:“师兄,师弟句句属实啊!” 光墟中期师兄的眼睛眯了起来,闪过危险的光芒,“可我听说你最近往集市那边跑得挺勤快嘛……” 集市,是青山宗内的集市,专门用来交易的地方。那里有青山宗开的店铺,也有弟子们自己摆的地摊,我和小胖子去见识过,他财大气粗,还送了我两颗丹药,我接受了。因为这两颗丹药恰恰是五转化气丹。 我服用过后,发现这里的五转化气丹比我们在地球炼制出来的五转化气丹效果要好。我心里明白,这应该是仙界的灵药灵气远比地球上那些灵药更足的原因,这就像是炒菜,农家里自家种的蔬菜,往往要比大棚里种植的蔬菜好吃。 而我脑子里,有直到九转化气丹的丹方,这让我开始寻思起来,有新的念头在生根发芽。 言归正传。 小胖子听到师兄这么说,脸色苦涩更甚,叫屈道:“我是这几天常常往集市里去,可不就是因为这样才把从家里带来的钱给花了个干干净净嘛,师兄您可别听信有些人的谣传啊,其实我现在穷得很。您想想,以您的威严,我要有钱,敢不给您践行么?” 他其实是个特别圆滑的人。 不过我喜欢,要是小胖子这个时候老老实实把钱叫出来,那他就真是秀逗了。 光墟中期修士紧紧盯着小胖子,不再说话。这种时刻,气氛无疑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了。 412.师兄的手段 十余秒过去,我背后都冒出了冷汗,怕这位师兄悍然出手。 青山宗是禁止同门相残不错,但若是以“切磋”的名义的话,有些意外情况发生就在情理之中了。 还好的是,这位师兄并没有出手,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和小胖子道:“你们两好自为之吧……” 我和小胖子悄悄松了口气,然后笑眯眯把他送出门去。我们两自然没有太把这个师兄的话放在心上,他搜不到胖子的钱,拿不到我们的把柄,没可能拿我们怎么样。 然而,到第二天的早上,却是出了事情。 我早早的起床到外面察看灵药田,发现小胖子的灵药田里有几株灵药竟然接近枯萎了。而且,这几株灵药还是宗内某位精英弟子重视的,他前两天还特意来找过小胖子,命令小胖子务必要照料好这几株灵药。 我心里大惊,连忙往屋子里跑去。要是这几株灵药出现闪失,那小胖子再有钱也得被扒层皮。 冲回到屋子里,小胖子还在睡觉,我猛地把他从床上拽下来,道:“小胖,出事了。” 他迷迷糊糊的要拍开我的手,“再让我睡会……能出什么事啊?” 我拍他的脸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灵药田里需要特殊照看的那几株灵药出现情况了!” 他的眼睛霎时登得溜圆起来,“那几株灵药出事了?” 他大惊,然后以完全不符合他身材的极快速度往屋外跑去了。其实小胖子的心里始终都有杆秤,很多时候大条,但凡是触及到生命危险的事情,他都会把握得极好,看得极重。 他显然明白那几株灵药对他意味着什么。他前夜还跟我说,要把那几株灵药当祖宗供着呢! 我也忙跟着他往外跑去。 琉璃药王经兴许能救那几株灵药,但在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之前,我不敢轻易出手。灵药通常越是珍贵就生命力越强,不容易出毛病,那几株灵药突然变成这样,我怀疑幕后有人捣鬼,如果被有心人注意到我修行有琉璃药王经的话,我没法预料到时候会出什么事情。 “我滴个娘诶……” 到灵药田里,看到那四株无精打采的灵药,小胖子顿时就哀嚎了起来。 我只看到他扑到那四株灵药面前,手足无措的看着四株灵药,又不敢碰,“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子啊?唉呀,出事了出事了啊!” 他是真着急了。 这个时候也有其他的弟子出来查看灵药了,还顺带浇浇水什么的。他们听到小胖子的哀嚎声后都渐渐围拢过来,几乎全都是像我们这样新来的杂役弟子,因为老弟子都把他们的活给甩给我们这些人了,平时里根本就不会来照料这些灵药。 都是新弟子,对灵药能有几分见解? 围着几人,但没有谁能出个主意的,都只是安慰小胖子让他别太着急。 后来虽然人越来越多,甚至把某些老弟子都吸引过来了,但是仍旧没人能说出个原因来。 而在这时,那位昨天正午敲诈小胖子的光墟中期师兄施施然的走过来了。 这绝对是很异常的事情,因为平素里三个光墟师兄基本上都不会抛头露面,只会呆在小木屋里修行。他的到来让得我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四株灵药突然出问题,应该和这家伙有关。 小胖子也看向他。 其余的新杂役弟子纷纷施礼:“见过师兄”然后悄悄然离去。 他走过来,打量小胖子的灵药,微笑道:“师弟的灵药貌似出了些问题啊……” 小胖子耳朵颤了颤,心里估计不平静,但面上还好,拱手道:“不知道师兄有没有什么良策?” 这家伙装模作样绕着灵药转悠几圈,然后道:“看这几株灵药的症状,不像是有什么疾病啊,倒更像是被人为损害的,应该是灵药内灵气打算才会导致出现这般软绵绵的样子。” 他说着,看向胖子:“不过师兄我那里恰恰有几滴可给灵药培根固本的灵液,那还是以前给宗门内某位长老养护灵药时表现出色,那位长老特意赏赐给我的。我想,那几滴灵液定然可以让师弟这几株灵药逐渐好转,总不至于挨罚才是。” 小胖子微微咬牙,做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知道师兄要如何才肯帮我?” 他当然也得看出来这个师兄是来敲竹杠的。但此时此刻,不服软也不行了,这家伙玩得太阴险了。 “既然师弟求我……” 光墟中期师兄沉吟着,装出很舍不得的样子,“我即将要离宗而去,灵液留在我手里也是暴殄天物了,也罢……看在师弟你平素里表现良好的份上,我便将其以两百颗青山票每滴的价格卖给你如何?我总共有四滴,刚好救你这四株灵药,师弟只需要给我八百颗青山票就好。” 因为青山票兑换的晶石是一颗颗的,是以青山票的单位也是元。 八百颗青山票,这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了,比整个蒙家村的全部财产加起来只怕还要多得多。 小胖子家里虽然是家财万贯,但他带出来的青山票,除去之前打点的之外,貌似也就剩下九百多了。这个恬不知耻的师兄显然早就盯上了小胖子,知道他有钱,故意在这里狮子大开口。 小胖子的耳朵抖动得愈发厉害。这是他的小习惯,情绪波动的时候耳朵根子就会发抖。 八百颗青山票对他来说也是大数目,关乎着他以后在青山宗的生活是否还能够再逍遥自在。 我在旁边看着,始终都没有说话。 师兄见小胖子也不说话,轻笑道:“怎么?难道师弟觉得我那几滴灵液不值这个价么?” 这家伙摆明是吃定我们了。 小胖子咬牙,拱手道:“不是,只是我手中真没有那么多钱了,还请师兄通融。” 这家伙自然也不知道小胖子到底还有多少身家,微微思量,问道:“那你手中还有多少青山票?” 小胖子满脸的赤诚和不舍之色,竖起两根手指头,“还有二十!” 我听了差点乐了,心想小胖子也真的太会杀价了,竟然从八百直接杀到二十。 这位师兄的脸色也是陡然变得冷厉下去,“师弟你莫要拿我开玩笑,要不然你就等着被宗门内的长老或者是精英弟子们责罚吧,据我所知,你这四株灵药可都是宗内某位精英弟子特意嘱咐你好些养育着的吧?” 他这句话,让得我心里直接肯定凶手就是他了。 小胖子只差没有跪下了,“师兄,求您帮帮我吧,我真的只有这么多钱了。” 师兄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你再好好想想,你究竟还有多少钱。” 他似乎认定小胖子还有不菲的身家,只是不知道他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小胖子也看出来了,不再装疯卖傻,神色变得严肃,“我给你五百颗青山票,四滴灵液给我。” 他突然间变得像是个正儿八经的商人,而且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却是知道,小胖子这是真正生气了,把这个师兄当成仇人。以后要是有机会,他肯定会报仇。 他的语气,也让得这位迫切的想要敲竹杠的师兄怔了怔,随即眼神变得有些阴冷下来,不过并没有和小胖子翻脸,只是冷笑着拍小胖子的肩膀道:“师弟早就这般实诚的话,就没有这些麻烦事了不是?” 说着,他率先往我和小胖子的木屋子里走去。他故意弄坏小胖子的灵药,就是冲着钱来的。 小胖子脸色冷冷的,连双腮的肥肉都仿佛冻僵了,跟着这师兄往屋子里走。 我想想,还是打消了用琉璃药王气的想法。小胖子损失五百颗青山票还不至于要死要活,而我要是琉璃药王经暴露出去,可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413.请人出手 到屋前,小胖子让师兄等着,然后绕到屋后面去拿钱。 这师兄和我却都跟着他到屋后面去,看到成沓的青山票,师兄冷笑。 等拿着钱回到屋子里,他让小胖子数钱,然后竟然加大价码道:“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九百颗青山票。” 小胖子总共也就九百三十多颗了,这家伙无疑是个吸血鬼,想要把小胖子这只肥羊彻底吸成皮包骨。 别说是小胖子了,就连我都觉得这家伙太过贪得无厌了。 小胖子已经不再掩饰眼中的怒色,冷冷道:“师兄是想把我逼上绝路?信不信我宁愿受到责罚也不愿意再救那四株灵药了?” 这师兄思量着,微微凝眉:“你不怕那位的责罚?” 小胖子道:“即便灵药死了,他最多也就责罚我。你要是把我钱都拿光了,我会活得生不如死。” 他的神情可不似作假,看起来有舍身护钱的想法。 这师兄深深瞧小胖子几眼,最后不得不选择妥协,道:“那就依照之前的价格吧!” 他看出来小胖子的决心了,知道再逼下去,小胖子会选择宁愿玉碎,不为瓦全。 小胖子啥也不再说,痛痛快快的数出两百青山票扔给师兄,然后道:“剩下的三百等救治好灵药后我再付给你。” 师兄皱眉:“师弟这是不相信我?” 我嗤之以鼻,这家伙真是太无耻了。小胖子连虚与委蛇的兴趣都没了,直接冷声道:“不相信。” 不过咱们的这位师兄显然也是不会在乎这些的,只是拿着钱悠哉悠哉的走出我们小木屋去了。 十来分钟后,他拿着盛着四滴像是露水的绿色灵液的容器过来,带着小胖子和我到灵药田里,分别滴在了那四株无精打采的灵药的根部附近。这灵液竟然真的很有效,四株灵药很快便有了些精气似的,缓缓又立直了些。 直到四株灵药彻底竖起来,我和小胖子都用内气探测过,小胖子才冷冷把剩下的三百颗青山票扔到这敲竹杠的师兄手里,什么也没说,跟我走人。师兄在我们身后阴测测的冷笑,压根不在乎我们有没有生气。 回到小木屋里,小胖子压抑不住愤怒,愤愤的揣着床:“他大爷的,竟然敢敲诈小胖爷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在旁边看着。 从这夜开始,我们便不再小木屋里沉睡,而是轮流守夜看着那四亩灵药园,怕再遭人毒手。我们倒不是不想去那个师兄的灵药园也捣点乱,可惜那家伙的灵药园夜夜都有人瞧着,我们两也就只能作罢。 眼瞧着,那家伙就要离开青山宗了。就在他离开的前夜,小胖子终于按捺不住了。 平时他总是早早的就睡着了,这夜却是辗转反侧,在深夜时突然蹿起床来弄醒刚刚睡着的我,眼睛直勾勾盯着我道:“庄哥,陪我去欧阳师兄那里去。” 欧阳师兄,就是看管我们灵药园这里的那位内门弟子。 我不解的问他:“去欧阳师兄那里?去干嘛去?” 小胖子恨恨咬着牙,“你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我有钱还不能让欧阳师兄出手。” 我微微皱眉,“以欧阳师兄的性子,想要他帮你,怕是有些难吧?” 我当然能知道他找欧阳师兄出手是想对付那个光墟中期的家伙,在这里,小胖子也就恨他。 小胖子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不管了,试试吧!” 他拽着我的胳膊,轻声接着说道:“不过我瞧那老头有点紧张,庄哥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看着他,道:“行吧,你想试,那就试试吧……”我也很不爽那个光墟中期的家伙,想看他倒霉。 说定了,我便和小胖子偷偷摸摸般的出了小木屋,往欧阳师兄的屋子走去了。他的屋子也是木头建造而成的,不过要大些,也繁复些。 小胖子手里攥着他最后的“私房钱”,满脸的恨意,一路嘀咕:“绝不能让那家伙带着我的钱离开。” 有看守灵药园的弟子注意到我们,都投过来疑惑的眼神,看到我们走到欧阳师兄屋子前面,这疑惑中更是又增添了几分惊讶。小胖子不管不顾,直接敲响了欧阳师兄的屋门。 门自动开了,里面传来欧阳师兄仿佛没有波动的声音,“进来……” 我们两走进去。 他还没有睡,盘膝坐在床上。 其实欧阳师兄性子是比较温和的,就是那张脸天生带着面瘫属性,是以才让得小胖子有些怕他。 见是我两,他轻轻点头,然后问道:“你们两深夜来我这,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小胖子闻言噗通就跪在地上了,双手举着手里的钱,道:“求师兄为我做主!” 欧阳师兄看着小胖子手里的钱,没有拒绝,直接把钱收下,“说吧,什么事要我做主?” 小胖子抹抹眼睛,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来,将前些日子的那件事情给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其中并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不过这也足已经让听着的人感到气愤了。 欧阳师兄听完却仍是不动声色,也没有说话。他真是僵尸脸。 小胖子还以为他不愿意帮忙,有些急了,道:“只要师兄愿意帮我,为我讨回公道,被那无耻之人强取豪夺去的五百青山票,我也愿意用做给师兄的答谢之礼。” “嗯……” 欧阳师兄这才轻轻点头,“我知晓了,你们两下去吧……” 我和小胖子对视,都有些咂舌,没想到欧阳师兄也是这般的狠人。 随即,我们两乖乖的出了屋子去,小胖子满脸的郁郁,大概有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郁闷感。 我轻轻拍他的肩膀,道:“别伤心了,起码能出口恶气不是?” 他哭丧着脸,“庄哥,以后咱们两可都成穷光蛋了,还怎么活?” 我本来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鬼,而小胖子,也就留下了不过三十多青山票。我们两真的已经快要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是说活不下去,只是再也别想过以前那种舒坦日了。我还好,天天都把丹药当成糖豆嗑的小胖子肯定难熬。 他还在哀嚎:“完了完了,以后还怎么去集市里逍遥自在啊……” 修士也是人。青山宗的集市差不多是个小镇,只要有钱,同样能够在里面纸醉金迷,花天酒地。 我沉吟道:“你先别急,或许我还有办法。” 小胖子听到我这话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死死握着我的手臂,“庄哥,你有办法?你不会是故意安慰我的吧?” 我哭笑不得的点点头,“其实我会炼丹。或许我们可以去集市里收购灵药,制成丹后再卖。” 在青山宗里并不是没有私下买卖丹药的人,只不过极少而已,而且那些丹药都是赏赐下来的。在杂役弟子里,没有像我这样会炼丹的,因为在仙界,炼丹术本身就是种秘密,轻易不会外传。 小胖子惊讶,想要大嚷,却猛地捂着自己的嘴,然后眼睛滴溜溜看看左右,神秘兮兮的问我道:“庄哥你会炼丹?”他双眼直勾勾盯着我,似乎生怕我是骗他,那样他的小心脏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我没好气地道:“我真会,只是我始终犹豫这样会不会给我们惹什么麻烦。” 小胖子也皱眉,随即道:“应该不会吧……你就说你是机缘巧合学到的炼丹术?” 我其实早已经想过这个问题,当下只得叹息,“先试试看吧!总不能因为我会炼丹术,宗门就拿我怎么样。” 我们两边走边说,很快便回到了木屋外。小胖子自告奋勇在外面看守灵药,我则回屋子里休息。 他说以后要把我当祖宗供着,因为我现在极可能是我们这个小团体的聚宝盆。 我笑骂他,“你那几株灵药被你当祖宗供着,却差点让人给害死,你想让老子也夭折啊?” 414.报仇 这一夜,在平静中度过。 天又亮了。 我如常起床,打开门准备呼吸清晨最为清新的空气时,发现小胖子正斜靠在墙壁上打盹,口水都哗啦到肩膀上了还浑然不知。我真的很佩服这家伙的睡眠,几乎是雷都打不醒的。 我捏他的耳朵把他提起来,道:“别睡了,今天那家伙可就要离开了。” 他缓缓醒过来,本来要发起床气,见到是我,又忍住了。 过好几秒,他才终于恢复清明,揉着耳朵问我道:“庄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那个家伙今天就要走了,你难道就不想看看欧阳师兄打算怎么收拾那个家伙么?” 他轻声的嘀咕:“只希望他真能够出手就好了。” 我点点头,叹息,其实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欧阳师兄是不是拿了钱就给办事的那种人。在地球的时候,我可没少见过光拿钱不办事的人。 晨曦出现了,从那远方的山后面透出来。 那个光墟中期的师兄也很快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肩上背着行李。他的行李包鼓鼓囊囊的,显然这些天收获颇丰,小胖子是被打劫得最狠的,但绝对是唯一被打劫的。我们这些新弟子里,还有个人家境也不错,同样被勒索得挺惨。 我们这些在屋外站着的人,都看向孤零零从木屋里走出来的那个师兄。 他这些天的作为,足以让得我们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恨不得咬死他。 但他还是有恃无恐,冷笑的看我们这些人,然后往欧阳师兄的木屋走去。按照青山宗的规矩,他只要跟欧阳师兄交接清楚,拿到允许离宗的信物,就可以下山去了。 我和小胖子都直勾勾看着这家伙走进欧阳师兄的房间里。 若是他安然无恙的出来,那我们两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了。真希望欧阳师兄能收钱办事。 突然,几分钟后,那木屋子里爆发出惊人气势来。饶是我和小胖子离得很远,也差点被这股气势给震慑到,我的心提起来,小胖子惊呼:“是欧阳师兄出手了?” 这般气势,貌似不是一个光墟真仙就能够释放出来的。 紧接着,不到几秒,我就看到那个光墟中期的家伙倒飞了出来。 他受到重创了,落到地上挣扎几下没能爬起来,身上的行李包已经不见了踪影。 欧阳师兄始终都没有露面。 我们也没有接近过去。 我心里诧异,这时才知道那个欧阳师兄是如此的大高手。光墟境界已经能够成为青山宗的内门弟子了,这个家伙更是朱雀真仙,却仍然被欧阳师兄这般轻易打败,这个欧阳师兄着的会是个受到内门排挤的弟子么? 不过,看他收礼的作风,似乎也不太可能是什么高人。 总而言之,这个欧阳师兄开始让得我觉得有些捉摸不透了。 就这样,我们眼睁睁看着那个光墟中期的家伙躺在地上,谁也没上去扶他。 他是被欧阳师兄打伤的,而且又要离宗去了,谁还乐意去扶他啊? 小胖子满脸解气过后的兴奋,“这犊子终于恶有恶报了,奶奶滴,让你敲诈你小胖爷我!哈哈!” 他苦恼的时候会念叨个没完,兴奋的也是。于是,这家伙就在我旁边喋喋不休个没完没了了。 那个家伙躺了几十分钟才堪堪爬起来,晃晃悠悠的捂着胸口往灵药田外走,并恨恨的看向我们这边,然后又用十余分钟的时间才缓缓走出灵药园,消失在山间小径的拐弯处,我们的眼前。小胖子始终都冲他竖着中指,大大的解了气。 按他的话说,这个家伙就该死,能留条狗命就该偷着乐了。 不过,小胖子的兴奋也没有持续多久。 当气撒完后,他不得不又开始面对弹尽粮绝的悲哀境地,一遍遍数手里的钱,然后问我:“庄哥,你真的会炼丹术?” 我点头。 他又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炼丹啊?” 我说:“随时。” 他在这个刹那终于又立刻高兴起来,蹭蹭蹭蹿到我旁边,“那咱们快去集市吧!”他手里紧紧拽着他剩下的最后那点儿青山票,眼巴巴的的看着我,“庄哥,我们的幸福生活就依靠你勤劳的双手了。” 我就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 然后,我们两自然还是杀到集市去了。灵药田拜托和我们相邻的两个新弟子看着。 他们两和小胖子的关系还不错,而且拿过好处,以前也帮我们看过。 青山宗上下,总共上千人,再加上家属什么的更多,有数千。集市算不上太大,但也不能算小,总共有四条街道,丹药街、器具街还有万乐街和供弟子们摆摊自由买卖的自由集市。以前我和小胖子来这,是他带我到万乐街里吃喝玩乐。 仙界没有小姐,但还是有风花雪月的场所,有名伶陪着喝酒畅谈等。 如果有足够的魅力,把这些别具魅力的名伶娶回家的也不是没有。 到集市里,小胖子眼巴巴的看向万乐街那边,最后却仍是只能忍痛和我去丹药街。他剩下的三十多青山票倒不是不能去万乐街那边消费,只是消费完,只怕就没有钱再买灵药了,而且,我们还需要买炼丹炉。 相比起万乐街的热闹,丹药街这边无疑有些冷清。总共十来间铺子,人却屈指可数。 我能闻到街道中飘荡的絮絮丹药香。丹药这东西在仙界本来就是暴利,别看这些铺子生意不好,但我却知道,只要他们每天能卖出两颗丹药,那基本上就能保本了。我脑子里那么多丹方,再跟现在青山宗这边的灵药价值做比对,能够计算得出来他们炼丹大概需要多少成本。 小胖子也曾跟我说,丹药永远是仙界最捞钱的生意,比炼器还要容易捞钱。 而我们两,现在却只能面临着被宰的命运。 为什么? 因为青山宗别的地方不可能有炼丹炉卖,只有丹药街这里才有。 我们走在能说成是空荡荡的宽敞街道里,因为穿着的是杂役弟子的灰色长袍,这以至于路旁店铺外的迎宾小厮都不太乐得搭理我们,连喊两句客官进来瞧瞧啊都是有气无力的应付式,没有半点诚心可言。 他们显然是觉得我们这种杂役弟子能买得起丹药的可能性极小,因为像是胖子这种暴发户家庭出生的,却来做杂役弟子的真是极少极少。据我听说,这届只有两个杂役弟子家境好,就是我们灵药园的这两个。 不过,现在他们也和穷光蛋差不多了。胖子就剩下手里这点钱,那个弟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们两往街道两旁的铺子里看着,直到快要走到街尾,才终于有人带着笑脸喊我们:“两位师兄可是要买丹药?” 而且,这人还是个大美女。年约十七八岁,正是含苞待放的季节,有着极青春的魅力。 小胖子直接看傻了眼,因为哪怕是在万乐街,也鲜少有这样的美女。 能在仙界被称为美女的,都能够被称作是毫无瑕疵了,眼前这位美女便是如此,我自觉眼界不算低了,但在她的五官和身材上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而且她眼中的青春活泼也为她添分不少。 小胖子回过神来,什么也没说,直接拽着我就往里面走。 美女陪着我两,声音如黄鹂灵动,“两位师兄需要什么丹药?” 小胖子傻笑呵呵的看着她,似乎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坠入爱河了。 我微微推开他,对美女说道:“我们不是来买丹药的,而是炼丹炉,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美女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您是炼丹师?” 我低头打量自己,然后点头:“对,我是炼丹师。” 她惊讶,无疑是因为我穿的这身灰色长袍。炼丹师在青山宗内门弟子中都罕见,何时杂役弟子中出现过? 415.购炉买药准备炼丹 美女又盯着我看两眼,眼神中浮现出尊敬之色来,连忙请我继续往里面走。炼丹师在仙界地位很高。 我和小胖子跟着她走到店铺里面,里面全是丹药,摆在柜子里,像是古装剧里的药铺,但却并没有看到炼丹炉。还有两个年轻小厮在里面,见到美女在便没有走过来,美女伸手引领着我们,“两位楼上请,炼丹炉还在楼上。” 我点点头,跟在她旁边。小胖子则始终都是瞧着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怎么眨眼。这家伙年岁虽不大,但从小就有貌美的侍女伺候着,后来大了些更是有娇滴滴的小娘子暖床,是以实在是个色中老手。 沿着古色生香且有着淡淡熏香味的木楼梯走到楼上,变得空荡荡许多,只是零星摆放着几个丹炉。 我看到许多货柜上还空着,这让我有些惊讶。 美女说道:“这便是我们铺子里所有的炼丹炉了,客官可以细看。” 我哪里能懂分辨炼丹炉的好坏,在地球上我总共也没见过两个炼丹炉,闻言只把小胖子手里的钱给抢到手里,苦笑着直言说道:“我们两手里就这些钱了,还得剩下买药材的,你看看还能不能买得起这里的那个炼丹炉?” 我深知这样可能挨宰,但三十多青山票,能买炼丹炉和灵药回去的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美女愣愣看着我,随即竟是捂嘴轻笑起来。 我有些没弄明白,问她:“你笑什么?” 她年岁小,说话也有些没顾忌,道:“我还没见过您这么落魄的炼丹师呢!” 我哭笑不得,小胖子在旁边满脸不服气的道:“要不是遇了变故,我们两也不会这么穷。” 美女轻笑,不再说什么,只是走到大厅最左侧的角落处。那里有个三足刻有八卦的双层炼丹炉,这炉子通体灰色,看起来脏兮兮的像是个旧东西。美女说道:“这是我爷爷以前从别人家里偶然收回来的炼丹炉,是我们铺子里面最差的炼丹炉了,若是两位客观愿意,只需给二十颗青山票的本钱就行。” 在仙界可没有什么通货膨胀,钱基本上不会增值也不会贬值。 炼丹炉本就是稀缺的东西,二十颗青山票,这的确差不多是最便宜的炼丹炉了,几乎是当成废品在卖。 小胖子瞧向我,我耸肩:“那就这个吧!” 我们两现在就这么点钱,我从来都没有过太高的奢望。 把钱点给美女,我拍拍小胖子的肩膀:“去把炼丹炉扛着。” 他苦着脸,“我在家里向来都是被供着的啊……”不过他还是走过去了。 等他扛好炼丹炉,我们往楼下走去。 到门口,美女突然对我说:“若是客观以后有丹药需要出售的话,我们药香坊可以代售的。” 我忍不住有些吃惊,“你们还可以代售?” 她轻笑,如百花绽放,“当然可以了。有不少宗门内的炼丹师嫌卖药麻烦,便托我们代售的。” 我点点头:“那我该怎么付钱?” 美女眼中闪过惊讶之色,还有些失望:“看来您应该是刚入门的炼丹师了,连这规矩都不懂。在我们青山宗境内,丹药铺给炼丹师们代售丹药,不论丹药珍贵与否,都是按总成交价的半成进行提成的。” 我沉吟着又点点头,很果断的答应:“好!以后我若是有丹药肯定来找你们代售。” 半成!半成诶! 我感觉青山宗的这些丹药铺实在是太实诚了,这要是在地球上,那些商家起码得收两成。 在小胖子的依依不舍中,我们离开药香坊,往丹药街外走去,准备去自由集市。 小胖子扛着个体并不小的灰色炼丹炉这无疑有些引人注目,不过这家伙脸皮不薄,自然毫不在乎,相反还有些得意,好像他自己就是炼丹师似的。而我这个正牌的炼丹师看起来却像是个局外人。 走过丹药街,再经过十字路口处的大广场,便到自由集市了。 这里要比丹药街那边散乱得多,没有铺子,大家都是在地上摆摊,不过却也热闹得多。 有很多人在吆喝。 “千年难遇的迷榖花大拍卖咯,仅有五朵,每朵只需十颗,需要的客官速度了。” “新鲜灵药打包便宜卖了,只需八颗全拿走。刚刚冒着生命危险采的啊,上面还有新鲜的鸟粪呢……” “家传秘法,让你天下无敌,战力无双,需要的客观快些看过来啊!” 这里的人五花八门,龙蛇混杂。我看到大多都是穿着灰色长袍的杂役,他们才是这里的主力军。而在这里晃悠着的穿白衣的内门弟子们则是个个神色倨傲,看向我们这些杂役弟子的眼神里隐隐有着高不可攀的高傲。 小胖子气喘吁吁把炼丹炉放在地上,“呼……呼……不行了,庄哥你去买药材吧,我在这里等你。” 我无奈的摇摇头,拿这家伙没辙。虽然仙界地心引力远超地球,但是他怎么说也是金丹修士,体力绝不至于如此差劲的。他啊,就是懒成习惯了。 瞪了小胖子两眼,我不再管他,朝着周遭的摊位看去。这些摊位中灵兽骨架等是最常见的,其次就是灵草灵药,像是秘籍、丹药、兵刃等则比较少。 我逐个摊位的看过去,因为我受到的传承原本就是上古修士传下来的,是以我在仙界反而更加得心应手,很轻易能分辩得出这些药草来。有人用相似的药草作假,瞒不过我的眼睛。 只是这些灵药的价格我却心里没谱,又因为囊中羞涩而不敢随便挥霍。于是,我只是在各个摊位前观望着,始终都不曾买下哪怕任何哪株药草或者哪枚灵果。这让得不少吆喝过我几次的摊主们对我投来暗暗鄙视的眼神。小胖子也忍不住了,走过来问我:“庄哥你干嘛呢?怎么还不买?” 我没好气的翻白眼,轻声对他说道:“我连价格都不清楚,不得先观察观察?” 没曾想这小胖子却是对我报以鄙视的眼神,随即问我:“你想要些什么药草?要多少?” 我回想五转化气丹的丹方,道:“先来十株七月草吧!” 小胖子竟然是当即就高声呼喊起来,道:“收十株七月草,便宜货好的来。” 他这种做法,引得在这里的些许内门弟子投过来鄙夷之色。不过那些摆摊的杂役弟子却有不少跑过来。他们这些人有的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深山里面猎杀灵兽、采药来卖,就是想弄点钱,自然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在修仙界,钱也是促进修为的利器。 有钱,就有最好的丹药,最好的兵刃,实力自然长进快。 没有哪里是绝对公平的。 “我、我、我,我有六株,每株只要四分青山票。” 在青山宗地盘里,十分青山票才等同于一颗青山票。可想而知,其实这些低级草药并不是很值钱。 “我有两株,每株也是四分。” “我有十四株,每株只要三分,但是得打包卖!” 看着瞬间争先恐后围拢的数人,我彻底傻了眼。小胖子这等于是公开招标啊,这招我的确没有想到。 他看向我。 我看向眼前有十四株的那个杂役弟子,“行,十四株,每株三分,就要你的。” 我干脆利落的付过钱,这杂役弟子也爽落的把十四株七月草递给我。他刚刚把这些七月草攥在手里的时候我就已经粗略看过了,的确是七月草无疑。 七月草在地球很难得,只有秘境里才有,可在这里,却是常见得很。 仙界,我想对于任何哪个地球修士来说都是大宝库。 若是老头子他们来到这,肯定会心奋不已吧? 416.丹成 眨眼,被我们打包购买完十四株七月草的杂役弟子喜滋滋的走回摊位去,其余人也各自散去。 小胖子得意洋洋的问我:“庄哥,我这办法不错吧?” 我很是深以为然的点头:“不错!”这家伙要是放到地球去,定然是个做生意的天才。 他见我肯定,更是得意了,“炼丹、修行我得跟你学,嘿嘿,但是做买卖你就得跟我学了。” 我摇头失笑,不再说话。要是再说下去,这家伙说不定真能长出来可以翘到天上去的尾巴。 其后,就用小胖子这种方法,我们很快将仅剩的青山票也花了个精光。 我们两两袋空空,扛着炼丹炉、提着药草往灵药园走去。 我买的全部都是炼制五转化气丹的药草,因为以我现在的修为和炼药技术比较适合炼制这种丹药,而且……我觉得这种适合金丹期修士服用的丹药可能在这里比较好卖,更重要的是以我们现在的经济状况,最多也只能买得起这种炼制四品丹药的药材。 别看四品和五品相差不多似的,但实际上两者需要用的药草其价格差多达十倍甚至数十倍。 五品丹药也要比四品丹药贵上不知道多少去。 回到灵药园里,田间有些弟子正在看守灵药,受小胖子嘱咐帮忙的那两个邻居杂役弟子也真在勤勤恳恳帮我们照料的灵药,正在施肥。而当他们看到肥嘟嘟扛着丹药炉的小胖子,还有只是提着些灵药悠哉悠哉走路的我,立刻露出惊讶之色来,随即有几人忍不住好奇跑上来问胖子道:“胖哥你是炼丹师?” 他们的神色里已然隐隐带着尊敬。 小胖子得意的仰着脑袋,鼻孔对着天:“我不是,不过我庄哥是。” 他这话说出口,让得一直以来都在灵药园中低调到接近透明的我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看着眼前几人惊讶不已的眼神,我心里知晓,他们肯定从没想过我这个平时寡言少语,甚至很少露面,说话时态度温和的低调人会是炼丹师。 小胖子说过,在青山宗这片地域上,炼丹师都是极其高傲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能炼制出辅佐修行的丹药,也因为炼丹术传承稀缺,炼丹师数量极其稀少。这让得连那些最低等的炼丹师也备受关注。久而久之,炼丹师的地位便有些超然了。 我微微点头笑道:“灵药都没有出什么问题吧?” 这些往日里在我面前还轻松自在的杂役弟子们此时竟是有些拘谨起来。 就在我们不远处住着的其中某个杂役弟子满是恭敬道:“禀报师兄,灵药都无碍。” 我失笑:“你个我禀报什么?我又不是看管这里的,哈哈,以后咱们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 他们听到我这话都很是诧异,有人点头,但我看他们的神情,心里慨然,他们以后在我面前只怕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那么放得开了。这就好比曾经的两兄弟,假如其中有个发达或者是做大官了,而另外那个仍然潦倒,就算发迹的这个仍然念得那份友谊,但潦倒的那个却未必还能像以前那样在他面前放得开。 不过我也早已经看透这些事了,是以也懒得再说什么,闲聊几句后拽着胖子回了小木屋。 随后,我让他把炼丹炉摆在房子正中间,便又把他给轰了出去。 他极为不满:“庄哥你这是卸磨杀驴啊,我辛辛苦苦搬回来炼丹炉,你连炼丹都不让我看?” 我轻瞥他:“你想学炼丹术?” 他的大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想!” 我不禁瞪他:“那你看个屁啊!” 他嘟囔道:“我就说没见过,想看看你们炼丹师是怎么样炼丹的嘛!” 他以前说,在仙界,炼丹师通常是不允许别人在旁边观看炼丹的。炼丹术越高,越忌讳别人观看。 我没好气的挥挥手道:“你先出去看着灵药田吧,以后有的是机会看。” 小胖子憋憋嘴,却也没辙,只能出去了。 其实我倒也不是舍不得给他看,只是明药的部分很无聊,而这家伙又是个话痨,我真怕他打扰到我。 等他关好门,我把药草都摆在地上,开始炼丹起来。 先是明药。我们用剩下的钱总共也就买了数十株药草,这只能让我炼制两炉丹药,也就是说,若是两次炼制都失败的话,那我和小胖子便会赔得血本无归。当然,若是成功,利益也是巨大的,听闻哪怕是五转化气丹这种只适合金丹修士促进修为的丹药,在集市的药铺里也能卖出十颗青山票的高价。 七月草、迷榖花…… 在明药的这个阶段,我骇然发现仙界的这些药草其灵气含量远远要超乎我的想象,比之地球秘境里的那些药草不知道要胜过多少倍去。不过惊讶过后仔细想想,这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仙界的人生来就比地球的体质好,这些灵药等如此好,不应该是正常的? 不过几十株药草而已,是以明药阶段并没有耗费我太多的时间。 其后,我又往灰色炼丹炉内输送内气,先试了试这炼丹炉里的炉火。 等觉得大致差不多了,我才开始真正的炼丹,控火。 总共才两炉药草,这实在由不得我掉以轻心。因为要是失败了,我和小胖子可就难得翻身了。 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炉火,看着被我扔到炉子里去的药草渐渐的融化成水滴状。 然而,尽管我已经极为小心了,但我终究还是没有炼制过四品丹药的经验。四品丹药的炼制难度可比三品丹药要难得多了,辛辛苦苦的快要道最后的阶段,我还是没能够控制好,炉子里即将成型的丹药水滴瞬间被烘干成了一缕青烟,除去剩下些黑色的渣渣爆裂开外,什么都没有了。 我苦笑,盘膝闭目,没有再接着炼丹。 就剩下还能炼制一炉子丹药的药草了,真不能再失败了。 我在心里默默总结刚刚为什么如此小心谨慎还会失败,我是在哪个细节上没有注意好,该怎样改进。 直到数十分钟过去后,我才猛地睁开眼睛,把手又附上了眼前的灰色炼丹炉。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 我咬了咬牙齿,输送内气到炼丹炉里,再次开始炼丹。这次我比上次还要更加的小心,全神贯注。 七月草…… 迷榖花…… 白熏草…… 迷离果…… 终于,又到控火的阶段了。我额头上都冒出了汗,却不敢擦,竭力控制着几种灵液融合。 只要这些灵液融合成功,到最后融丹的阶段就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差错了。 “成功!” “融合啊!” 我心里在呐喊着。 终于! “砰”的声炼丹炉炸响。 黄天不负有心人,在数分钟后,炉子里有十多枚滴溜溜转动的青色圆润丹药出现了。 足足有十四颗。 这绝对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了,因为在地球上炼丹,每炉丹最多也就那么两颗,而且得运气极好。我知道,这肯定是因为仙界这些药草灵气惊人的关系。 撤掉内气,我喜滋滋的把炼丹炉打开,然后用内气控制这些五转化气丹全飞了出来。 捞在手里,看着这些圆润丹药,我终于忍不住咧嘴笑出声来。 小胖子这时候风风火火从外面闯进来,咋呼道:“庄哥,怎么了?怎么了?成了没有?”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摊开手道:“当然是成了,不然你以为刚刚的丹炉炸响是因为什么?”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直勾勾的,被我手中的五转化气丹吸引住。 然后,他跑上来,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问道:“庄哥你真的是炼丹师啊?” 我有些无语:“要是假的,我还能找你去买炼丹炉和药材?” 他脸上都泛出油光来,“嘎嘎,那我们这次发达啊!他奶奶滴,这回可是要发达大了!” 417.炼丹的暴利 之后,我们两兴冲冲的拿着丹药又往集市里赶去。 在这种时刻,我们想要做的竟然是以最快的速度把丹药换成钱,然后用钱再买丹药,再炼制成丹。 一路上,小胖子对我的敬仰可谓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所幸我在地球上也被不少人拍马屁,所以才没有在他那夸张却又仿佛发自肺腑的赞扬声中迷失方向。 到集市里时才不过是接近正午,我们两径直走到了自由集市。 还有不少人在这里摆摊,也有人在买东西。 小胖子脱掉他的长袍铺在地上就开始吆喝起来,“新鲜出炉的五转化气丹,要买的速来。” 在自由集市这边,有丹药出售真是极难碰到的事情,因为整个青山宗的丹药生意都被丹药街那边垄断。青山宗里炼丹师们炼制出来的丹药多是从那边出售,在这边卖的,只是偶尔得到宗内大人物赏赐的那些幸运儿想拿来换钱的丹药而已。 当小胖子把十四枚五转化气丹都拿出来时,这圆润光泽的丹药,幽幽的丹香自然瞬间引得不少人瞩目。 原本吵闹噪杂的自由集市甚至在这刻连噪杂声都变得小了许多。 五转化气丹虽然不过是区区四品丹药,但十多枚,这在自由集市这边肯定也是极为罕见的事情。 寂静之后就是疯狂了,瞬间有不少人围上来,“哥们,你这些五转化气丹怎么卖的?” 还有之前看到我们两收购药材的人在,此时满是惊讶:“两位师兄竟然真的是炼丹师,在下……” 当下,套近乎的,拉关系的,求交往的你来我往,纷纷开口,把我和小胖子都给弄晕了。 甚至还有白衣如雪的内门弟子也朝着我两报以微笑,光是炼丹师这身份,就要胜于普通内门弟子了。 小胖子满脸的得瑟,手里却是把丹药攥得死死的,生怕被人抢走,只是问:“谁要买?谁要买?” 有人问价。 他装作满脸痛惜的咬牙:“五转化气丹在丹药街是十五颗青山票,我这里便宜点,只要十三颗。” 虽然优惠力度其实也并没有多大,但这同样让得人群沸腾了。 两颗青山票也不少,能省则省了。 “给我两颗!” “别他妈瞎咧咧,给你两颗,我们买什么?给我来三颗!” “我也要三颗!” “我要一颗,愿意出十四颗青山票。” 看着逐渐沸腾的人群,小胖子笑咧了嘴,却始终都不曾松开。 直到有个白衣内门弟子清冷开口:“十四枚丹药我全要了,给你们一百八十五颗青山票。” 这家伙的气场颇强,他冷冷的语调,竟然是让得周围的人瞬间都不再那么蜂拥如潮了。 我和小胖子都看着他。的确是个丰神俊朗的青年,连我都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上个“帅”字。 随即我听到有人在轻语:“这好像是此届内门招收的天才毕常剑毕师兄,不过才十九岁,就快要突破到光墟境界了呢,而且对于技法方面的天赋极高,据说是以后有可能能突破到元婴期。” 我闻言暗暗心惊,十九岁接近光墟,这份天赋着实不浅,在内门弟子里也当拔尖。 这样看着,他的高傲也在理所当然中了。 小胖子也听到这话了,笑眯眯问他道:“您可是毕师兄?” 白衣弟子清冷点头,如雪中的剑,“是。” 小胖子当机立断:“既然是毕师兄,那这些丹药自然是要卖给您的。再给您优惠两颗青山票,凑个整,给我一百八十颗青山票就好了。”说着,他直接把丹药塞到毕常剑的手里,压根就不担心毕常剑会在这大庭广众的情况下赖账。 我心里暗笑,这小胖子在做生意方面当真精明,实际上不过也就少收两颗青山票而已,却装得好像给毕常剑面子的样子。我知道他这是想和毕常剑拉关系,因为要是有内门弟子罩着,哪怕只是和欧阳师兄去打打招呼,我们两的日子也可能会要更舒坦得多。 毕常剑接过丹药,没有说话,从怀里掏出青山票来,递给小胖子后直接走人。 其余人有些可惜的看着毕常剑买走全部的五转化气丹,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叹息着准备离开。 小胖子这时却是说道:“大家也别伤心,以后咱还有的是五转化气丹卖!”说着,他席地而坐,摆开了架势吆喝起来:“收购七月草、迷榖花、迷离果、白熏草、避风梨、春兰芝、回天竹、华草、藷薁、秦椒,人傻钱多,数量不限,有想要卖这些药草的师兄弟们速来速来哈……” 手里边有钱了,他说话也硬气了。我只是站在他的旁边,始终没有说话。 此时我心里在感慨,炼丹当真是个赚钱的生意,就这么轻松,我们手里的钱竟然是翻了数倍。 试想,若是再把这些钱全部买了药草,再都炼制成丹,我们又能换到多少钱? 不过区区的数十分钟,小胖子的身前就已经堆积着不少的药草。他手里的钱也越来越少,就剩下五颗青山票。我有注意,收购来的这些药草大概足够我炼制二十炉丹药的。 小胖子突然把衣服卷起来,不再收购药草,偏头得意对我说道:“庄哥,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我看着他手里攥着的那五颗青山票,知道他的心思,没好气道:“又想去万乐街?” 他嘿嘿的挠头笑:“有些时日不曾去了,现在咱们赚了钱,去吃顿好的总是应该吧?” 我自然不会说什么,搭着他的肩膀,就这样在许多艳羡的眼神中往万乐街走去。 我们两不敢说和那些内门弟子比,但在杂役弟子里应该很快就能出类拔萃了。以炼丹术的吸金能力,我和小胖子的潇洒生活指日可待。不过我却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再炼制出五转化气丹就得给自己也留点,我深知,不管在哪里,修为才是最有用的本钱。 到万乐街里,这里也是热闹非凡,多是内门弟子和其家属们在,甚至还可以看到金丝长老和银丝精英弟子。在青山宗里,精英弟子的衣袖上绣着银丝,在宗门内是受到宗门重力培养的天才,地位比普通内门弟子高不少,只稍次于金丝长老。 我和小胖子还是像以前来万乐街时那么吸人眼球,因为像我们这种杂役弟子,来这里的真是凤毛麟角。 不过我不在乎这些眼神,小胖子更是脸皮比青山城的城墙还厚,所以我们两只是往酒馆里走去。 小胖子不仅仅好色,还更好吃。他对美食的追求绝对是比他对修为的追求要浓烈得多。 走到街道中最中央的,也是最繁华的青山烟雨楼门前,小胖子径直拽着我往里面走。他灰色长袍裹着药草,上身就裹着件镶金丝的内衣,却也不管不顾,大咧咧的,完全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妥。 烟雨楼接客的小厮竟然是还记得他,满脸堆着殷勤的笑:“哟,胖爷来了,您可有段时间没来了,这可算是想死小的我了。”仙界也不是人人都能突破光墟,甚至终生都被卡在金丹的也不在少数。每个人的天赋都不相同,我眼前的这个小厮如今也不过是虚胎期,在仙界无疑是天赋最差的那等人,而他们的位置,自然也是最卑微的。 小胖子对待这些人很大方,笑眯眯的塞了张两分的青山票放到小厮手里,“给胖爷安排个好位置。” 别觉得两分青山票少,这种最底层的小厮,每个月的薪水也就那么三两颗青山票而已。 小厮接过钱,脸上的笑容顿时更殷勤了,“好咧,胖爷您这边请。” 他的腰弯得很低,就差没有把脸贴到地面上以示尊敬了。 在仙界,修为高的是爷,有钱的也是爷。这和地球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418.被敲打 其后,小厮把我和小胖子带到了沿窗的位置,小胖子呼啦啦连点数个招牌菜,大有把手里的青山票全花在这顿饭上的打算。我知道他好吃,也就没有打断他,只要不常常这样,我还是能够接受的。 再者,其实我也好吃,偶尔也会想吃些好的。 小厮很快就笑眯眯的拿着几支木牌往厨房里去了,这就是我们点的菜。 然而,还没有等到菜上上来,就有几个不速之客找上我们了。我和小胖子终究还是有些疏忽,我们光想着如何把手里的丹药快些换成钱了,却不曾想过我们两的行为其实对丹药街那边的生意造成了影响。 如果是在地球,我想我们这种行为或许会被称为恶性竞争。 我们不该把五转化气丹便宜出售,这给我们带来了麻烦。 总共有六个人,全是光墟修士,刚到我和小胖子旁边就冷冷说道:“两位,我们东家有请。” 我倒是反应过来了,小胖子最美食冲昏了头脑,此时光想着吃,还得意洋洋问:“你们东家是谁?想找小胖爷我买丹药?” 然后,他没再能说出第二句话来,就和我被这六个光墟修士给带走了。 这六个人显然是有恃无恐,直接在众目睽睽下捂住我们的嘴巴将我们给强行拽了出去。 我没有反抗,因为知道现在的我还不可能是这些光墟修士的对手,还差得远。 小胖子满脸惊恐与愤怒的挣扎着,果断挨了两巴掌。 其实我却知道,这家伙不是想跑,他只是想说他还没有吃饭而已。他舍不得那些还没来得及上的菜。 其后,我们果然是被押到了丹药街。沿路有很多人注意到我们两,但谁都没有敢上来阻拦。 不用想都知道,能在青山宗里开丹药铺的人都有背景,多数是家里人在青山宗地位颇高的。这就是所谓的裙带关系,相当于在地球上的某些学校里开小卖部似的,没有点裙带关系是不可能挤得进去的。 我和小胖子径直被押到了丹药街中的某个叫青松斋的铺子里,三楼。 里面坐着个有些枯瘦的中年人,如果用相由心生这句话来推断的话,这个人显然是有些阴沉的。 押着我的光墟修士说道:“东家,人带来了。” 中年人只是随意的挥挥手。 六个光墟修士纷纷躬身,然后下了楼去。他们好似毫不担心我和小胖子能对他们的东家造成威胁。 小胖子现在总算是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没有炸毛,反倒是有些老实。 我也没有说话。 中年人打量打量我两,问道:“不知道两位中哪位是炼丹师?” 我冷冷开口道:“我是!” 他用这种强绑的方式把我们带到这里来,我自然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中年人却也不在意我的态度,并没有把我和小胖子放在眼里,只是又道:“知道我为何把你请来吗?” 我虽然是炼丹师,但修为有限,能炼制出来的丹药品级也有限,这个中年人作为药铺东家,手下无疑不缺我这样的人。再加上他有背景,他对我的这种态度也就不让我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炼丹师是地位超然不错,但也得看是什么品级的炼丹师。 我看着他阴沉的脸,道:“想来是因为我们两在自由集市那边低价贩卖丹药的原因吧?” 中年人稍稍抬眉:“看来你其实是懂规矩的嘛,只是为何又要这样破坏规矩呢?” 他手指轻轻敲着书桌面,“你这样做,让得我们丹药街这边的东家都很为难啊……” 我心里微凛,因为他这句话里边可谓是释放着足够危险的气机。 我还不想得罪这样的人物,拱手道:“我两实在是缺钱,还请东家通融了这次。” 人生不能过分刚强,该退的时候就得退,进退自如方是自在。我学太极的尤为相信这个道理。 对我来说,眼下选择退让无疑是最明智的,和这个东家来硬的,岂不是找死? “哦?” 他见我服软,微微惊讶,随即道:“通融了这次,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答道:“以后我炼制出来的丹药会在这边找店铺代售的,这点东家可以放心,不会再坏规矩。” 中年人终于是露出丝丝笑脸来,道:“找哪家代售?觉得我这青松斋如何?” 我心里暗叹不愧是做生意的,这个家伙脸皮真他娘滴厚。刚刚还用言语敲打我来着,这个时候嗅到利益的气息了,却又立刻对我笑脸相向。说实话,我挺瞧不起这样的人,也不放心和这样的人合租,于是我直言道:“抱歉,我打算找药香坊代售。” 他的笑容立刻收敛起来,有些难看,随即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小胖子在旁边插嘴道:“你笑什么?” 他并不是特别畏惧这个中年人,因为他家里也有钱。 中年人很是玩味的看着我,道:“你当真打算找药香坊代售?” 我还以为他是要威胁我,冷冷道:“这有什么不妥吗?” 卖丹药是我和小胖子坏规矩,我愿意服软,但找谁代售是我的自由,我可不会受他的胁迫。 然而,中年人却是出乎意料的对我说:“哈哈,药香坊都快玩完了,你竟然还要找他们代售?” 他眼中满是笑意,很期待药香坊玩完的那天。 我却是愣了。 药香坊要完了?这是什么情况? 我对那个以成本价卖炼丹炉给我的美女印象不错,打心眼里不希望他们药香坊出事。我突然回想起来,那个美女之前虽然满脸堆笑,但却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样子,那时候我没有往心里去,现在却是凛然,看来他们药香坊可能真遇到什么困难了。 小胖子比我还着急,忙道:“药香坊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完?” “好好的?” 中年人嗤笑:“他们药香坊里仅剩的炼丹师寿元将近了,以前的两个精英弟子靠山也在不久前传出出事的消息,这样还能被说成是好好的?” 说罢他看向我:“你若想代售丹药,还是找我们青松斋吧!我只拿两成,如何?” 我冷笑:“东家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吧,两成,呵呵!” 他却是肆无忌惮的说道:“我青松斋在这丹药街是店铺最大的,生意最红火的,背后还有着宗门丹殿的长老撑腰,甚至偶尔还有他老人家亲自炼制的丹药出售,收两成已经对你很是客气了。” 我拱拱手:“多谢东家好意了,告辞!” 说着,我直接转身就要往楼下面走。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实在不想再和这个自以为是的傻逼多说下去。 他还在阴测测的说道:“你当真不和我们青松斋合作?” 我说道:“我已经答应过药香坊了,承诺过的事情不会再做改变。” 中年人冷笑:“哼哼,等药香坊倒闭,我看你怎么办?到时候偌大的集市,也没人敢帮你代售!” 我懒得再说话了,带着小胖子径直往楼下走去。 本来我还在犹豫找哪个丹药铺代售丹药的,现在受到这刺激,心里却是打定主意找药香坊不可了。 药香坊不就是炼丹师快要到寿元尽头了嘛,有我添进去,他们总不至于随随便便就倒闭吧? 同时我也明白,药香坊二楼的柜子里为什么会那么空荡荡了。 炼丹师是丹药铺的根基,炼丹师快要陨落了,药香坊的丹药供应成为问题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直到青松斋的门口,都没有人再拦住我和小胖子。他们还是没有胆量敢把我们两扣留在这的,因为我们虽然是杂役弟子,但也在帮青山宗做事,影响到我们两的工作,若是造成什么损失,青松斋也会有麻烦。 我拍拍有些失魂落魄的小胖子,道:“走,咱们去药香坊!” 他双眼中露出精光来,“庄哥你真打算去找他们代售?” 我有些奇怪:“怎么了?” 他兴奋道:“那小美妞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 我哭笑不得:“你这个家伙不会真喜欢上那个小姑娘了吧?” 他恬不知耻的拍着自己的肚皮,“我们两郎才女貌,可谓天作之合,我喜欢她有什么不妥吗?” 我:“……” 419.和美女谈生意 丹药街还是远不如自由集市那边热闹,我和小胖子很快走到药香坊的门前。 那美女见到我们,立刻露出惊喜之色来,问我道:“你炼制出丹药了?” 我笑着点头,心里却想,看来药香坊现在的境况真的不怎么好。青松斋能轻易的得知我们在自由集市低价出售丹药的事,药香坊却浑然不知,其中差距便可体现出来。 美女见我点头,神色更喜:“那你是想拿来我们药香坊代售吗?” 我只是道:“咱们进去说吧!” 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邀请我和小胖子到里面坐。 到三楼,已经不再是贩卖丹药的区域了。美女亲自给我们倒茶,然后问我:“你是觉得我们半成的提成太高么?”她脸色有些焦急,“我们看似只是代售,其实也是需要人工成本的,若是提成再低,我们药香坊就要亏本了。” 小胖子在旁边连连看我。 我微微摇头,道:“不是……只是我听闻你们药香坊现在情境不太好?” 美女先是惊讶,随即露出失落之色,“连你们也听说了呀……” 我和小胖子都没有说话。 她瞧瞧我两,问我们道:“你们听到的消息是怎样的?” 我轻抿了口茶水,入口清冽甘香,抚过味蕾,当真是难得的好茶,这种茶在地球只怕根本就寻不到。 其后我直言说道:“我听说你们药香坊现在炼丹师接近了寿元极限,背后的两个靠山也失踪了?” 美女的眼睛倏的红了,就要落泪,“这位炼丹师是我爷爷,两个靠山……是我父母……” 我不禁愣了,没想到原来青松斋东家嘴里的炼丹师和两个靠山竟然是这样的身份。看着眼前嘴角扔挂着笑容的美女,我突然察觉到这笑容中原来充满的深深的涩。这涩涩的味道里,有困苦,有悲伤,也有坚强。 她看似柔弱,但在这种时刻还能挑起药香坊打量,不至于自暴自弃,让我都暗暗佩服。 小胖子在旁边惊呼出声来,张张嘴想要劝说美女,最终却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是圣人,但遇上的,力所能及的事,我通常都愿意帮忙,更别论这种能触动我心灵的事情。 “只要药香坊还在,以后我的丹药就全部在你这里代售,并且给你们两成代售提成。” 我站起身,冲着美女伸出手:“祝我们以后合作愉快,我叫庄严!” 美女怔了好几秒,眼泪突然就淌出来了,从完美的脸颊旁侧滑落下来,她用双手捂住我的手道:“庄大哥,谢谢你!不过规矩不能乱,我们药香坊向来都是收半成代售费的……”她显然很是激动,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们药香坊,我谢谢你的好意,半成,只要半成就够了。” 傻姑娘。 我心里不禁冒出这三个字来,抽出手笑道:“要是只收半成,那这生意我就不做了。” 美女傻眼,神色更是感动:“庄大哥你……” 小胖子在旁边忍不住了,突然道:“你们两就别客气来客气去了,我看两成挺好的,反正我和庄哥也不差这些钱。”然后他站起身猛地攥住美女的手,笑咧咧道:“我叫富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没错,小胖子的名字就叫富温。这名字在仙界不算什么,若是在华国,肯定轻易能引起轰动。 美女猛地被他攥住了手,难免有些羞赧,道:“你好,我、我叫肖亦茗。” “亦茗……亦茗……好名字。” 小胖子嘴里喃喃念叨着,止不住的露出几分荡漾之色来,这吓得肖亦茗忙不迭的把手抽了回去。 我在旁边看得忍不住有些想笑。 又坐下,肖亦茗问我道:“庄大哥,那你上午那些丹药可都炼成了?” 丹香坊现在不仅仅二楼几乎空荡荡,连一楼的很多柜台里都出现空缺,丹药已缺乏到很严重的地步了。 我挠了挠头,道:“炼是炼制出来了十多颗,不过被我们卖了又换成了药草。” 小胖子很适时的提了提他旁边那被药草撑得鼓鼓的灰色长袍。 肖亦茗却是惊呼:“竟然炼制成了十多颗?庄大哥你们炼的是什么丹?用剩下的钱买了多少炉药材?” 我为她的惊讶而感到疑惑,心里想,不就是炼出来十多颗丹药么?这么惊讶干什么? 随即我答道:“炼的是五转化气丹,有两炉药材。可有什么不对吗?” 我以为是我的炼丹水平和仙界的炼丹师比起来太差,所以肖亦茗才会这么惊讶。可不曾想,她却是惊呼着又站起身来道:“十多颗五转化气丹?仅仅两炉药材?这怎么可能?” 我更为疑惑。 小胖子在旁边插嘴道:“是十四颗,而且还失败了一炉呢!”他显然有些得意。 肖亦茗深深的看着我,道:“庄大哥,这些都是真的?” 我连眉头都皱起来了,“难道有什么不对劲吗?是不是我炼出来的丹药太少了?” 肖亦茗眨巴眨巴了眼睛,长睫毛扑闪着,随即哭笑不得:“看来庄大哥您的炼丹术真的是和世外高人学的,你竟然连这也不懂。你这哪里是炼出来的丹药太少了,而是多得可怕啊……”她满脸的惊叹:“一炉五转化气丹成丹十四颗,这种事情我在青山宗从未听说过,以前爷爷说,就是宗内炼丹术最为登峰造极的丹殿殿主,炼制四品丹药,每炉也就能有七到九颗丹能成而已。” 我咂舌,“会不会是我买的药草其中灵气含量比较多?” 肖亦茗说:“在集市里买的药草,还能比丹殿殿主用的药草好么?” 她脸上的惊叹越来越浓了,“我爷爷当初炼制四品丹药,最多的一次也就成了七颗丹呢!” “卧槽!” 小胖子在旁边猛地咋呼起来,“庄哥你原来是个深藏不露天才啊!” 然后他猛地抱住我的胳膊,做小胖鸟依人状,“以后我的幸福生活可就全指望你了。” 我差点被这家伙吓到,没好气的推开他。他满脸幽怨,肖亦茗则是忍不住轻笑。 我看着肖亦茗,心里又不禁赞叹个美字,而后问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炼制出来这么多丹药?” 按修为、按炼丹技艺、按经验,我显然要比青山宗丹殿殿主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但现在肖亦茗却说我成的丹比他还要多,这着实是让我脑子里也没有什么头绪。 肖亦茗蹙着眉,想了会儿,道:“可能是你学的炼丹技艺比咱们青山宗的高明,也可能是你的丹方特别好吧!”她说到这,娇俏的吐了吐舌头,“我就能想到这两种可能来,庄大哥你可别怪我。” “这哪能怪你?” 我失笑道:“你知道这些,已经比我厉害得多了。” 顿了顿,我接着问她:“同是五转化气丹,难道丹方还能有什么不同?” “当然了!” 肖亦茗认定我是那种师承化外之人的炼丹师,笑道:“丹方也像是修法、秘法、技法这样有好有差的呢,最差五转化气丹丹方或许能炼制成功丹药都需要运气,很好的,就像庄大哥你的这样,能炼制出十多颗丹药出来也说不定。” 我轻轻点头,心里想着这大概还是和炒菜差不多的道理,佐料不同,味道可能也会截然不同。 正要再说,这时候却是听得旁边有“咕咕”的声音。偏头只看到小胖子满脸幽怨的捂着自己的大肚子,他见我和肖亦茗都看向他,讪讪道:“我饿了……是肚子在叫,不是放臭屁……” 肖亦茗捂嘴轻笑:“我去给你们做饭吧!”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小胖子就雀跃起来:“好好好,多做些饭,我实在是饿得紧了。” 肖亦茗也不恼,仍然是轻笑,让我们在这里再坐会儿,便往四楼走去了。 等她的身影瞧不见了,小胖子双眼放光的对我感慨:“庄哥,亦茗这样的女子要是谁能娶到,那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420.炼出极品丹药 我好笑的看着他:“你想娶回去?” 他反问我:“难道庄哥你就没有任何的想法?” 我闻言却是彻底的愣住了。 我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还在地球的颜白雪、谢囡囡、绛元、成小敏她们,来仙界也有段时间了,我压根就不知道她们现在的境遇怎么样。那些被我们驱逐出华国国境的古族想要卷土重来,定然会酝酿大阴谋,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撑住。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的同胞们…… 在这刻,我归心似箭,却又无可奈何,但凡是有丁点希望,我都不会继续呆在这里。 “庄哥,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小胖子叫醒了怔怔出神的我。 “啊?” 我看向他,然后缓缓摇头叹息道:“我没什么事。” 他贱笑道:“你刚刚该不会是在幻想着娶到亦茗以后的幸福生活吧?这我可不会让你啊!” 我对这家伙天马行空的思维实在是无奈得很,又摇摇头,干脆盘膝闭目修行,懒得搭理他了。 他还在旁边嘀咕:“这么点时间庄哥你也用来修炼,真是太没有乐趣了。” 他自然不知道,我只有让自己时刻忙碌着,才能缓解心中对地球的惦念。我不敢松懈,不敢让自己无所事事,因为只要闲下来,我们的脑子里就会冒出颜白雪她们的身影。我会忍不住的想她们,然后想要落泪。 我想,我若是不控制这股思念的话,我迟早会被它折磨得疯掉的。 等肖亦茗下来时,她的手里端着几样蔬菜,都是仙界的,有鱼有肉,色香俱全。 小胖子食指大动,肖亦茗才将东西放到桌上,他便忍不住蹭过去拿着碗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肖亦茗的厨艺当真是极为不错的,以前我在地球也算是吃过华国各大酒店,但鲜少有味道能和她做出来的菜肴相比的。当然,这也和仙界的原材料远超地球上的那些材料有关系。 肖亦茗在旁边甜甜的看着我们,问道:“庄哥、胖哥,味道怎么样?” 小胖子含糊不清的答:“好呲!好呲!不够亦茗某某侬能不能不丫叫偶胖锅哇?” 肖亦茗捂嘴轻笑,人比花娇。 我也笑着说道:“你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她脸上泛出些明亮的光彩来,“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仙界最顶尖的厨师呢!” 小胖子道:“可你家不是开丹药铺的么?” 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 我瞪他,但还是没能阻止他把这句话说完。肖亦茗的神色止不住有些低落了下去。 以她的家室,原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可现在,却不得不用稚嫩的双肩承担起家庭的这副重担。 我心里也不太是滋味,匆匆吃完饭便催促着小胖子回去,“胖子,快些吃,吃完了我们回去炼丹。” 小胖子有些幽怨的看着我:“再等等嘛,亦茗妹妹做的饭菜太香了,我还没有吃饱呢!” 肖亦茗在旁边说道:“庄大哥,要不如……你们就在我家这铺子里炼丹吧?” 我微微有些意动。因为灵药园那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事,小胖子有拜托旁边的弟子看着,他们知道我是炼丹师之后肯定会更加用心卖力,我和小胖子也没有回去的必要,来来回回的不过在路上瞎耽误时间而已。 这时肖亦茗又接着说:“我爷爷已经很长时间不曾炼丹了,炼丹房空着也是空着。” 她的声音很是低落。 我点点头道:“那好罢,那就叨扰了。” 肖亦茗露出笑容来:“没什么叨扰的呢,庄大哥你给我们丹香坊两成提成,该有这样的优待。” 小胖子吃得满嘴流油,问我:“庄哥,那我现在可以吃个痛快,你不会催我了吧?” 我没好气地看他:“你就知道吃吃吃!”随即也懒得搭理他了,只是走到原本我们坐的地方提起他包裹着药草的灰色长袍,问肖亦茗道:“炼丹房在哪?” 肖亦茗给我引路:“请随我来。” 然后,她带着我往四楼走去,然后又上五楼。我记得从外面看时,她家的铺子总共也就有六楼。 到五楼,肖亦茗带着我往最左侧的房间里走去,我想想,还是问她:“亦茗,你爷爷如何了?” 她失落道:“我爷爷寿元接近极限,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我心里忍不住有些悲哀,或许这种悲哀可以用心有戚戚来形容。纵容是修士,到最后也难免要面临寿元殆尽的结局,我甚至在想修行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长生? 可这世间可有人得到长生? 为了功名利益?出人头地? 可纵使逍遥上千年,到最后,还不是黄土一捧?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肖亦茗见我发愣,问我:“庄大哥,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叹息道:“没事,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她深深瞧瞧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打开门带着我往炼丹房里面走去。 这炼丹房里的布置很是简单,除去炼丹炉和几个案几之外,再无他物。里面很是清澈干净,想来是常常有人打扫。 肖亦茗深深吸了口里面的空气,道:“自从爷爷身子骨不行后,我们药香坊就没有丹药补充了。” 我把小胖子的灰色长袍扔在地上:“放心,以后我炼制的丹药全部给你们药香坊出售。我看过你们铺子里的那些丹药,虽然四品以上的我现在还没有实力炼制,但五品以下的那些丹药我差不多是全能炼制出来的。” 肖亦茗惊呼:“我们药香坊五品以下丹药有数十种,庄大哥你全都知道丹方?” 我又疑惑:“这难道有什么奇怪的吗?” 肖亦茗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丹方是很难得的,我家这数十种丹方可是经历过上千年才积累起来的。看来庄大哥你的师傅真的很不简单,竟然通晓这些丹方。” 我呵呵笑两声,没有再接话茬。 我就是在想,要是我告诉她,我脑子里五品以下的丹方有上百种之多,她还不得吓晕过去? 肖亦茗又打量打量炼丹房里,然后道:“庄大哥,那你就在里面炼丹吧,我不打扰你了。” 我点头:“好的!” 等她出去,我便把小胖子的长袍摊开,把里面的药草全部都分类挑拣了出来。上午有过炼制五转化气丹的经验,现在这些药草又都是收购的专门用来炼制五转化气丹的药草,是以明药的步骤是相当轻松的。我很快就配置出能炼制二十炉丹药的药草来。 只是药草虽多,接下来的控火和融丹步骤我却是仍不敢掉以轻心的,因为这些药草可都是钱买回来的。不仅仅我和小胖子经不住折腾,药香坊也同样经不起折腾。药香坊现在太缺丹药了,几乎名存实亡,我需要尽最大能力的往里面填补丹药,才可能让药香坊起死回生。 这样做,我即为肖亦茗,同时也想让那青松斋的东家瞧瞧我的厉害。 炼制四品丹药,只需要金丹期的修为,是以,我只是催动了丹田处的那股内气。 就这样,到了深夜。中途肖亦茗来敲门叫我出去吃饭,我说不用,她便又悄然走了。 二十炉药草终于全炼完了,成丹十四炉,这种成丹率让得我自己也不禁是暗暗心喜。而更让我高兴的是,可能是因为熟能生巧的缘故,最后的四炉丹药里竟然全部都是极品丹药出现,而且是呈现极品丹药比例越来越高的趋势。 这些极品丹药总是要比普通丹药更圆润光滑,而且上面会隐约闪烁着幽幽光华。 打个贴切些的比喻,这种光华。正像是珍珠对着阳光时侧面闪烁的那种光华。 炼丹房里有现成的盛放丹药的瓶子,全是玉的。 我把五转化气丹分普通和极品全部放在玉瓶里,终于打开门走了出去。 “庄大哥!” 刚走出门,就看到肖亦茗和小胖子都在外面等我。只不过小胖子是在打盹而已。 421.药香坊起死回生 我冲着肖亦茗微笑点头,她兴冲冲走上来,看着我手里的两个玉瓶,惊喜道:“炼成了?” “嗯!” 我答道:“总共成丹十四炉,成丹二百二十七颗,其中有十四颗是极品丹药。” 我把手里那个小玉瓶给她看,这里面装的都是极品丹药。 “啊!” 肖亦茗已经惊讶得捂住了嘴,“竟然成丹了这么多颗!庄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小胖子被吵得迷迷糊糊,嘴里嘀咕:“小娘子你别吵,小爷我睡得更香呢!快些过来让我抱着。” 肖亦茗轻啐了口,俏脸上满是羞红的回过头去轻轻瞪了眼小胖子。我心知这下玩完了,小胖子追求肖亦茗肯定是没戏了,这胖子,竟然说梦话把自己有小娘子的事实暴露出来了,以肖亦茗的条件,还能嫁到他家里去给他做妾? 等肖亦茗回过头来,我把两瓶丹药都塞到她手里,然后道:“给我留二十颗就行,极品的五颗。” 她很是欣喜的娇滴滴点头:“好的,庄大哥。” 随即,等她拿起那瓶装着极品丹药的小玉瓶察看时,却忍不住的又惊呼起来,“庄大哥,你竟然炼制出来四纹五转化气丹了!”她的神色惊讶到极点,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却是压根不懂她说的什么,皱眉道:“什么四纹五转化气丹?” 肖亦茗抚额,做满脸无语的表情,“你竟然连这个都不懂!” 我讪讪挠头。我的确会炼丹,但向来也只认为自己是个门外汉,有很多东西都压根不懂。 以前在地球时,我虽然通读药族留下来的古典,但有很多东西都遗失了,根本就不全面。而且以前的古族人来到仙界后又经历数千年的发展了,我此时来到仙界,无疑更是会有文化脱节。 想想,地球数百年前还是什么样?但短短数百年后科技文明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仙界修仙文明经历数千年的发展,显然和地球上幸存下来的修仙文明截然不同了。 肖亦茗接着细细给我解释道:“极品丹药也是分好与次的,最差的极品丹药只是稍强于普通的丹药,上面只有一道纹光闪烁,被称之为一纹丹,而最好的,效果却是普通丹药的上十倍,上面据说能有九道纹光闪烁,被称为九纹丹,不过……”她叹息了声,“九纹丹已经是丹药能炼制出来的最完美的状态了,我们青山宗史上都不曾有九纹丹出现过,哪怕是一品丹药中的九纹丹也没有。” 我又疑惑:“难道丹殿的殿主都炼制不出来仅仅一品的九纹极品丹?” 肖亦茗点了点头:“听我爷爷说,要想炼制出九纹丹,除非把那种丹药彻底的研究透彻,且弄到极其高明的丹方才行。炼丹师们都想着长进修为,炼制更高品级的丹药,谁又会只顾去追求极品丹药呢?就算是一品的九纹丹,也不过能媲美二品的普通丹药而已。”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这个道理。的确没有花费太大的精力来追求极品丹药。” 肖亦茗却是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又道:“庄大哥,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怪胎呢!” 我哭笑不得:“又怎么了?” 她说:“你好像是才刚刚尝试着炼制五转化气丹吧?成丹率这么高不说,竟然还能炼制出来这么多极品丹药,连四纹丹药都有,不是怪胎又是什么?” 我正要说话,她又幽幽说了句,“我爷爷当初炼制出四纹五转化气丹的时候,他都已经有炼制五转化气丹的经验数十年了,炼制成功的五转化气丹只怕都多达上千颗了呢!” 她这话,瞬间让得我闭了嘴。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卧槽!我好像真的挺变态的。 我挠挠头,转移话题:“呵呵,你还是快些把这些丹方摆放到柜台里去,明天争取多卖些出去换些本钱回来。我和小胖子也好再去自由集市收点其余丹药的药草,炼制点别的丹药。” 肖亦茗轻轻的点头,而后轻笑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们药香坊还有不少药草库存,庄大哥你完全可以先拿着炼制丹药的。”说到这,她看到我张嘴又说话,却忙又加了句,“嘻嘻,我们最后在从丹药钱里面扣就是了。” 我摸摸鼻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因为我刚刚就是打算跟她商量怎么给她钱。我总不能用她家的炼丹房再白拿她家的丹药,那我岂不成了做无本的买卖了?而且我又拿利润的大头,饶是我脸皮颇厚,却也自问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肖亦茗说从丹药钱里面扣药草钱,这总算也能让我舒心些。 其后四十二天,我都呆在药香坊没有出去,哪都没有去。药香坊作为丹药铺,虽然落魄下来,但其药草的储存量还是可想而知的,这四十二天的时间我全部精力都用在炼丹上,这才堪堪将那些不能用于炼制四品以上丹药的药草全部炼成了丹。 因为这些丹药都是特意为重振药香坊的,是以一、二、三、四品的全都有。 药香坊终于再度出现了生机,又招了几个小厮,连他们都有干劲。 小胖子能说会道,充分诠释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的至理,跟他爸爸那样是个做生意的人才,将药香坊管理得井井有条,再加上我出谋划策,时不时的弄出些优惠、抽奖等活动,愣是让得药香坊起死回生不说,而且还生意瞬间火爆整个丹药街,将其余店铺全部都压了下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店铺并没有来找麻烦。我始终觉得是个隐患。 至于灵药园那边,我让小胖子回去看过。他财大气粗的给那里的师兄弟们都赏了几颗丹药,据说那些师兄弟们都拍着胸脯说哪怕是死,也不会让我们负责的灵药田出问题。欧阳师兄那里是重点,我们下血本送了两个五品丹药,他也说会通融我们。 这也就等于是说,灵药园那边基本上不会出什么状况了。 我和小胖子,大概已经成为青山宗最富有、最有格调的杂役弟子。 药香坊的丹药储备变得充足,只是缺少四品以上的丹药。现如今,我终于还是把念头放在五品丹药上了。 来仙界也有段时日了,我的修为与日俱增,现在已经接近到突破光墟境界的门槛。 我说的修为,是指我真正的修为,每个窍穴里内气的含量。 我体内九个窍穴全部都达到半步光墟层次了,能媲美老头子他们,再有时日就能真正突破到光墟境界去。刚入宗不久后欧阳师兄就给我和小胖子都发了突破光墟境界的法门,现在光墟之路再续,光墟境界已经不能够阻我。 只是可惜的是,饶是他发的这种修法是青山宗普遍的修法,我却仍觉得比起九大无上圣人经来差得远了。而要想突破光墟境界,我却又不得不重新修行青山宗的修法,把某个窍穴内的内气全部转变为《青山凝炼法》的内气才行,这当真是让我心痛。 所以,哪怕到现在,我也还没有舍得把体内的任何哪个窍穴内气给转换掉。 也就是说,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修行青山宗的《青山凝炼法》。 不过我心里也明白,真要到快要突破光墟境界的时刻,我肯定还是会忍不住转修功法的。 最多…… 最多…… 我在想,我空出来一个窍穴修行《青山凝炼法》总行吧? 其实,我对完整版的九大无上圣人经是充满着念想的,只是,在这浩瀚仙界里,我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它们。 又是夜深。 我练完最后的低等药草,从炼丹房里出来。 肖亦茗照常在屋外等着我,仿佛这种守候已经成为习惯,见我出来就上来问:“庄大哥,累了吧?” 她手里端着茶,还有叠手帕。 我还没有说话,她就已经抬手轻轻抚上我的额头,极是温柔的替我擦起汗来。 422.炼制五品丹药 我想拨开她的手,但终究却是没有。 在这个过程里,我内心在挣扎,有很深的纠结,心念千回百转,难以用言语形容出来。 人嘛,一辈子都总是在理性与感性间徘徊挣扎。理性了,是无情,感性了,又是冲动。 等肖亦茗给我擦完汗,我愣是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对她说道:“亦茗,给我拿些构树枝、桔梗、嘉果、木瓜树皮、芑、蔓荆、天楄、益壮草、赤阳灵芝、云絮草来吧!分别是两分、四分、两分、半分、七分……” 这是炼制五品丹药的药材。到现在,我都还没有尝试过炼制五品丹药。 肖亦茗瞪大了漂亮的眼睛,满是惊喜:“庄大哥你突破到光绪境界了?” 我摇摇头:“还没有,不过我有方法可以尝试着先试试炼制五品丹药。” 五品丹药极为复杂,已经不是金丹修士可以炼制的了。 肖亦茗闻言惊讶得不行,随即开心道:“那庄大哥你肯定是有提升实力的秘法,在金丹期就能发挥出光墟期的实力,对不对?” 我咦了声,“还能有秘法能够让金丹修士就能发挥出光墟修士的实力吗?” 我的确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因为金丹期和光墟期的差距是巨大的。即便是我,现在即便已经是半步光墟了,而且还使用出斗决,但若不是体内有九颗金丹的话,我也根本不可能拥有光墟期的实力。 肖亦茗幽幽看着我,怕是以为我故意想瞒她,有些失落道:“有。” 我自然会上心,“那青山宗有没有?” 她见我这样,有些疑惑:“庄大哥你不是有这样的秘法吗?” “我真没有!不是骗你。” 我哭笑不得道:“我知道有些特殊而已。” 她听到我这么说,倒是开心起来了,因为我没有骗她。然后她说道:“虽然秘法都很珍贵,但在我们青山宗,应该还是有能够让金丹修士能发挥出光墟实力的秘法吧……”她吐吐舌头:“唉呀,我也不太清楚啦,这些都是以前父母在家里时跟我说的。” 这些天因为有我和小胖子在,再谈及爷爷和父母,肖亦茗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悲伤无助了。 她坦然的面对了这个事实。 对了,我也去看望过她在五楼卧床的爷爷。老人家寿元将近,和地球上的老人们也并没有什么区别,老态龙钟,显得极为缺乏精气神。要到生命尽头了,内气也无法弥补体内的生命力,老人斑什么的也全都出现了。 老人家得知我还有小胖子帮着肖亦茗重振药香坊后,他显得很是开心。 后来他跟我说,这辈子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让肖亦茗安安心心的钻研厨师之道。 我知道他的花话外之意,跟他承诺,只要我有那个能力,定然会让肖亦茗做她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又想到此处,我看着眼前绝美无暇的肖亦茗,眼神自然的又柔和了些。 她募的有些俏脸羞红,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去,道:“我去给你拿药草下来。” 这些天都是她给我拿药打下手,我们两之间的这种配合以及很是熟稔了。 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我露出笑脸来。只是这笑脸是甜还是涩,却连我自己都品不明白。 我走到窗口,看向青山宗金色大殿群的方向,心里想着,“也该是时候去看看了。” 肖亦茗刚刚说宗内有能让金丹修士发挥出光墟实力的秘法,这让得我很是心动。因为现在我除去体内有九个窍穴,再又会炼丹之外,并没有其他过人之处。斗决的增幅效果在地球是秘法中最拔尖的,但到仙界显然就显得有些差劲了。 我想要得到青山宗最顶尖的那些技法和秘法!而这,只有成为内门弟子或许才有可能。 不多时,肖亦茗依着我的话从楼上拿来两炉药草,我接过药草,又转身进了炼丹房。 这些天我炼丹可谓是炼疯了,连肖亦茗和小胖子都害怕我炼得精疲力尽而死,但我自己却极为享受这个过程。因为在炼丹的时候不仅仅可以增进修为,而且还可以增强对内气的掌控力,这让得我的基础很是扎实。再者,体内有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我的精力本就远超寻常修士,经得住这样耗。 金蚕蛊这家伙又进化了,有四对翅膀了,我不知道它要是真正进化到最终状态会是什么样。 九对翅膀? 在这仙界里,我想念地球时,也就能把它捧在手心里,和它说说话了。 再次盘坐在炼丹炉前,我开始明药炼丹。 五品!正阳丹! 这种丹药在五品中算是低端的,不能够增进修为,只能够迅速恢复人的精气。也说不上效果不好吧,若是在战斗到精疲力竭的情况下服用正阳丹,无疑会有如神助。 到控火阶段时,我运转起体内九股内气,再催动斗决,顿时内气暴增,达到了光墟境界。 这股力量实在是太雄浑了,我自然而然的明白已经是光墟境界。这是与生俱来的能力。 然而,当我控火炼丹时,却意外发现,九股内气相合,远不如我使用丹田里那股内气时那么圆润自如。不,也不能说是不圆润自如,而是我冥冥中总觉得这伏羲八卦气不如琉璃药王气那么有效果,精粹的效果。 这直接导致我两次炼丹都失败了,所有的药材全部化成灰灰。 我在原地默然良久,仔细回味着那种感觉。 琉璃药王气怕莫是不仅仅只能疗伤而已,对炼丹……也有奇效? 我迫不及待的想试,但深夜里却也没地方可以弄得到药草,药香坊的低等药草又全部都被我用光了。这让得我整夜都没睡着,连修行都静不下心来。我实在是太想试试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了。 翌日天才刚刚亮,我就把小胖子从房间里拽出来,让他跟我去自由集市。 他迷迷糊糊,满是不爽的问我:“庄哥,大黑早的咱们去自由集市干什么啊?” 这家伙知道追求肖亦茗无望了,现在除去管理着药香坊之外,又恢复到以前逍遥自在的生活,常常去万乐街找乐子,都成为那边的常客了。不过他的确出了不少力,我也懒得说他什么。 此时,我只是拽着他往楼下走,“去收购点低端药草。” 他手忙脚乱的整理着衣服,疑惑道:“我们药香坊现在五品以下的丹药库存不是很充足么?还炼啊?” 我没好气的不耐烦道:“你别问这么多,跟我去就是了,哪这么多废话。” 他缩缩脖子,不敢再说什么。这家伙虽然最近逍遥自在惯了,但还是怕我的,因为,要是我不炼丹了,那他很快就得去喝西北风。 等我们走到自由集市时,还没有人。 小胖子嘀嘀咕咕的埋怨,我也懒得搭理他。 到天际露出鱼肚白时,便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始出现了。他们中很多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夜里不用做杂役时去青山宗这座大山里采药,每年折损的杂役弟子不再少数,乃至内门弟子都有。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都是自己选的路,青山宗也始终都不曾禁止门下弟子去山中采药。 试想,光靠着宗里那点儿微薄的俸禄,能买得起什么? 尝过丹药滋味的人,总是难免会想方设法的再去赚钱买丹药。 我和小胖子开始挑挑拣拣,找能炼制五转化气丹的药草。我现在还是对炼制这种丹药最为得心应手。 只是,因为来的人不多,药草几十分钟后还没能凑得齐。 小胖子有些不耐,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快来人,快来人啊…… 他乌鸦嘴还挺灵,竟然真的有越来越多的采药人或者猎杀灵兽的弟子回来了。 我也又收购到两种药材。 然而,就在我正看到最后我需要的七月草,准备上去收购时,从自由集市外却呼啦啦涌进来数十号人。 领头的修为很不俗,怕莫都已经是光墟后期了,大声喊道:“从今日起,在这里售卖的药草的我们青松斋全包了。诸位可以将需要出售的药草全部送到我们青松斋去,我们高价收购。” 听到这话,我的眉头立马紧皱了起来。 小胖子在旁边也忍不住咋呼:“卧槽!他们这是要玩儿损的啊!” 423.佳人俏冷如雪 肖亦茗的父母失踪,我们药香坊背后没了靠山,墙倒众人推,以往不少供货商和药香坊已经解除药草供给关系。从前几天起我们就零零星星从自由集市里收购药草,没曾想,青松斋竟然会这么快就收到消息,而且过来阻止我们。 青松斋有丹殿的实权长老撑腰,在丹药街里很有威风,以老大自居。 我看着这数十人来势汹汹,不想和他们起冲突,催促眼前摊位的摊主:“把七月草给我吧!” 他总共有十余株七月草,我把青山票塞到他手里。 摊主瞧瞧那边的数十人,拿起七月草往我手里递过来。然而,这却被那些人里眼尖的人看到。 “放下!” “那边的,没听到我们头刚刚说的话么?” 有人冲着这边怒喝,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这不过是杂役弟子的摊主连忙又把七月草摆回到摊位上,并把钱塞回给我,道:“兄弟,不好意思,这生意我不做了。” 小胖子在我旁边愤愤的低声怒骂:“他奶奶滴!这帮混球!” 我没有接摊主的钱,冲着他笑:“没关系,你收你的钱。七月草……我拿走。” 说完,我不由分说的拿起地上的七月草起身,要往自由集市外走去。而我的这种行为,自然惹怒那数十个青松斋的狗腿子了。他们怒气冲冲的朝着我和小胖子围拢过来:“你们两个,没有听到我刚刚说的话吗?” 领头的是个独眼龙,浑身散发着悍气,倒更像是土匪。 不过其实他们也和土匪差不多吧,据说都是青松斋豢养的打手。以前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把胖子拦在身后,道:“听到如何?没听到又如何?” 首领眼中闪过暴虐神色,“听到了,那你就得挨点教训。” 我问他:“这自由集市未必是你们青松斋开的?” 他得意忘形的笑:“自由集市虽然不是我们青松斋开的,但这里由我们青松斋做主,你有意见?” 我只是冷笑。 青松斋在丹药街是最势大的不错,但在整个青山宗集市,特别是万乐街那里,那些店铺可有不少都拥有极强的后台。青松斋在青山宗集市其实并算不得有多强,毕竟青山宗的长老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 我缓缓的摇头道:“我没意见,不过……我买我的东西,也轮不到你们来管。” “小子是个硬茬子啊!就是不知道你的骨头也没有你的口气这么硬。” 首领冷冷看着我,然后挥手,他手下的狗腿子们都朝着我扑来,身上各自有内气萦绕。 在地球,连光墟修士的影子都找不大,在这里,光墟修士却只能是最底层的打手。当然,他们大多数人还只是金丹期,不过这收拾我和小胖子也已然是绰绰有余了。 “住手!” 我猛地大喊,震住眼前的这些人,然后拉着小胖子急退。 他们自认吃定我了,也不着急,只是看着我,想看我还有什么话说。 我眼神扫过整个自由集市,其中有些白袍内门弟子。我朗声道:“谁助我抵挡眼前这些人,我药香坊愿意奉上五品丹药两枚。” 话音刚落的刹那,我就看到有不少人眼中爆出精光来。五品丹药,绝对不是凡品了。 五品丹药是光墟修士服用后都能有大作用的丹药,我现在都炼制不出来。许下这个的承诺,是打算从药香坊里先拿以前肖亦茗爷爷炼制出来的五品丹药充数。我可不想和小胖子在这里挨打。 连我们眼前的疑似光墟后期的狗腿子首领眼中的爆闪过精光,似乎想要抢夺我们。 而徐徐的几秒过去,在这自由集市里,竟然没有谁愿意来帮我们出头。 我心里苦笑,看向那些自恃清高的白袍内门弟子们。看来他们也不过如此,不出头,显然不是觉得五品丹药不够诱惑力,而是自觉没有实力打得过着数十号狗腿子。 狗腿子首领见状,得意冷笑起来:“小子,你还是把丹药给我罢,我给你留条命,怎么样?” 我有些豁出去了,“你敢拿走我的命吗?” 青山宗有严厉的宗规,他要是敢杀我,哪怕有青松斋护着,也同样逃不过宗门责罚。 听到我这话,他的脸色有些变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样软硬不吃的人。 其实,我也不想和他们争锋相对,只是……这些人真是太欺负人,踩过我的底线了。 不就是挨顿打嘛,他们青松斋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人豁出去了,胆气便也就上来了,对任何事物都无惧。 “给我打!” 狗腿子首领被我气得脸色都有些涨红了,若不是自恃身份,估计自己都会来打我。 我心知这顿打躲不过去,但也运转起全身的内气和斗决,寻思着挨打之前,也得拉几个垫背才行。 小胖子在我旁边,满脸的紧张,但并没有退去,只是喃喃念叨:“妈蛋,这次惨了,这次惨了……” “住手!” 而恰在我们就要交手的时候,在自由集市的入口处却突然有清冷的娇喝声响起来。 我们这些人再度条件反射般的停下手来,往入口那里瞧去。 我有些懵,因为出现在眼前的是个如冬日冰棱的冰山大美人。她穿着白衣,有超凡的气质。 而更让我发懵的是,这个美女正是引领我和小胖子来宗里的徐师姐。 因为灵兽的事情,我们杂役弟子里现在还有不少人管她叫徐冰心,甚至有大煞风景叫她徐冷血的。 狗腿子们也被她的气势和容貌震住,整个自由集市有些安静下来。 此时,徐冷血却是不冷血的。 她看到我和小胖子,绝美的脸庞闪过微微错愕之色,而后道:“这笔生意,我接了。” 我心中暗喜:“徐师姐你是说刚刚我说的那句话?” 她点点头,又看向狗腿子首领:“他们两我保了,放他们走!” 她气场极强,脸色清冷,好像是在吩咐下人似的。 狗腿子首领大怒,随即摸着下巴,猥琐笑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内门弟子就能够站在我们青松斋的头上么?哼哼,你知道有多少内门弟子和我们青松斋交好么?”他话音突转,“让我放掉这两个小杂种也行,你陪着本爷我睡上两宿,让本爷痛快一番,我就答应你,如何?哈哈!” 其余狗腿子跟着纷纷大笑。 徐师姐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冷若冰晶起来。想她天仙似的人儿,想来也没有被人这般折辱过。 我却是为狗腿子首领嘴里吐出的“小杂种”三字生气,问他:“小杂种说谁呢?” 他转回头看向我:“小杂种说你呢!” 我摊摊手,随即笑着看向小胖子。小胖子很快会意过来,哈哈大笑,指着狗腿子首领道:“哈哈,这可是你自己承认自己是小杂种的啊,我们可没有说。” 他错愕,随即勃然大怒,“小子受死!” 那边徐师姐却是如雪地梅花开般突然露出微笑来,让人惊艳到极致。 随即,我看到她身周有道冰雪般的弧光闪过,剑已出鞘。 虽是隔着数十米,但我却仍能感觉到她那柄剑的冰凉锋芒。这把剑显然不是凡品。 然而,在狗腿子首领的手还没有接触到我之前,便只见得有到弧光在我面前白驹过隙般的闪过。 “啊……” 惨叫声先起。 然后,才见到狗腿子首领的手腕处飙出血来。 他满脸骇然,捂着手腕急退。虽然是光墟修士,但大动脉受创也不是轻伤。 而徐师姐,已然在这短短的瞬间里飘身而至。 白衣纷飞,佳人俏冷如雪。 我不知道徐师姐到底是什么修为,但她的实力让我吃惊。这些狗腿子们里面怕也有十来个左右的光墟修士,这可是被称为“真仙”的存在,但在她的手里,却是如同螳臂当车般纷纷落败。 只是短短十余息的时间,狗腿子们全部打倒在地,满脸的惧色。 而我和小胖子,自始至终连动都没有动。 整个自由集市都接近静谧起来,只有狗腿子们在闷声痛哼。 424.准备突破光墟期 我也是过去好两秒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躬身道:“多谢徐师姐出手相助。” 她却是直接说道:“我是为那两枚丹药才出手的。” 我顿时有些讪讪,哭笑不得。 看着满地的狗腿子,我说道:“徐师姐请随我来吧!” 她静悄悄跟在我后面,却是看不也不看地面上哀嚎的人。仿佛在她眼里,这些人都是蝼蚁。 小胖子也贼兮兮跟在我旁边,想要拍两句徐师姐的马屁,但畏畏缩缩的,终究还是没敢。 我知道,这档子事发生了,以后药香坊和青松斋就算是正式结仇了。 不过也无所谓吧,反正按青松斋行事的蛮横霸道方式,结仇也是迟早的事而已。 回到丹药街,路过青松斋时,我深深盯了几眼青松斋的招牌,然后才带着徐师姐继续往药香坊走。 虽然药香坊现在的情况好转很多了,生意火爆,但肖亦茗还保持着在门口迎客的习惯。此时她正笑盈盈的站在门口请要买丹药的顾客们往铺子里面走,只是这笑容要比起来的更为发自内心而已,不曾带着多少忧郁。 以她绝美的姿色,自然是有美女效应的,让得不少顾客流连忘返。 肖亦茗和徐师姐都是在这仙界都极为出众的美女。 我们到近前,她才看到我们,笑容满面道:“庄大哥你们回来了。” 然后她带着疑惑,微微蹙眉看着徐师姐,问我道:“这位姐姐是?” 我答道:“这是内门的徐师姐。” 肖亦茗怔了怔神,随即施礼道:“徐师姐好……” 徐师姐只是轻轻的点头,算是应过。她好似天生就这么高傲,隐隐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看到肖亦茗有些不喜的模样,忙道:“徐师姐,里面请吧!” 小胖子则是麻溜朝着肖亦茗走过去:“亦茗妹妹,我来帮着你接客吧!” 随即,他就用他的大嗓门喊开了,“药香坊丹药大放送咯,不管是买来送亲人、送朋友,还是送妻子,走过路过的朋友都莫要错过,走过这村可就没有这店咯~~” 我懒得管这活宝耍宝,只是领着徐师姐走到药香坊里,并且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能算是贵宾层了,因为这里的丹药都比较高档,全是四品以上的丹药。来这里挑选丹药的也都是内门弟子,杂役弟子已经看不到身影了。 我对徐师姐说道:“徐师姐,这层里的五品丹药你任选两枚吧!”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任我挑选,你不后悔?” 我微微摇头道:“徐师姐刚刚救下我和小胖,我给你允诺过的答谢是应该的。” 她又道:“你可知同为五品丹药,其价值或许也有上十倍的差距?” 我点头:“我知道的,徐师姐你选就是了,我不后悔。” 她见状便不再说什么,而且也没和我客气,最后挑选的是两枚六转化气丹。六转化气丹在五品丹药里面算极好的了,这还是肖亦茗的爷爷以前炼制留下来的,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点心痛,不过我还是叫小厮把丹药小心的装起来:“这两枚丹药记在我的账上,到月底结账时让小姐抵消掉。” 药香坊的小厮自然都认识我这个“大炼丹师”,很是恭敬的点头:“是。” 徐师姐又有些诧异起来:“你和这丹药铺有关系?” 我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她已经微微蹙起眉头来:“你好似是今年才入宗的杂役吧,怎么会这么快……” 我哭笑不得,我还以为她记得我呢,原来她也就对我有些微印象而已。 随即我说道:“我现在是这里的炼丹师。” 她这下是真正诧异了,上下打量我:“你是炼丹师?” 我点头。 她又道:“既然你是炼丹师,那你当初为何不曾与我说过?你被安排在哪里做杂役?” “灵药园。” 我挠挠头道:“难道是炼丹师会有什么不同吗?” 徐师姐叹息道:“若是早知道你是炼丹师,那我便会把你安排到内门的丹殿做个学徒,哪怕是打下手的杂役也好的。不过现在为时也晚了,以我在宗门内的影响力,是没法再把你调到丹殿去的。” 我心里想,原来徐师姐也是个面冷心热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最可爱了。 紧接着我道:“没关系的,反正等我踏入光墟期就可以进入内门了。” 在青山宗,杂役弟子升为内门弟子时,是可以自由选择入哪个殿的。 小厮这时已经把两枚六转化气丹装好递到我的手里,我又递给徐师姐,她问我:“你打算去哪个殿?” 她只是看在我给她挑选丹药的份上才和我多说两句。 我摇头道:“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呢,应该是去丹殿吧……” 她微微点头:“丹殿还是不错的,虽然拼杀技巧不是很强,但的确是你这种炼丹师最适合去的去处。” “嗯……” 我轻声的应答着,没有再说话。 徐师姐也没有再在我们药香坊多呆,说了这句话,便就下楼离去了。 我在窗口看着她远去,心里想着,“这应该也算是结了个善缘吧?” 其后,我提着刚刚在自由集市里收购的炼制五转化气丹的药草,到了炼丹房。 我先是用丹田窍穴内那股琉璃药王气和伏羲八卦气融合的特殊内气进行炼丹,这种感觉很熟稔,因为以前我炼制五转化气丹时就是这么炼的。出炉时,丹药成丹十七颗,里面足足有七颗极品,其中还有两枚四纹的,这无疑是能让大多数炼丹师都为之惊骇的成果。 之后我又用单纯的伏羲八卦气炼丹。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接连炼制两炉,不仅仅数量不比最初那炉,连极品丹药都没有。 而我炼丹时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我不信邪的又用那股特殊内气炼丹,这已经是第四炉丹药。 我几乎很少失败了,这炉丹药又成了,比最初那炉还要好。成丹十八颗,同样有两枚四纹丹。 这鲜明的对比自然足已经让我意识到什么。 琉璃药王气在生命力方面有极其特殊的效果,这或许对炼丹有某种裨益。这简直就是为炼丹师们量身打造的修法。 只是可惜的是,我却没有完整的琉璃药王经,这真是天大的遗憾。 上古时期的高手分为“天、地、玄、黄”四等,修法也往往会分为四个阶段。我们地球上的所有修法都只到金丹期便戛然而止,这便说明上古先贤们只留下了“玄、黄”两个阶段的修法,包括琉璃药王经、伏羲八卦经、木源经、土源经、雨经等等等等,“天、地”两个阶段的修行方法全部被抹掉了。 我要想将体内的琉璃药王气突破到光墟期去,就必须得弄到地段的琉璃药王经才行。 只是这仙界茫茫,我上哪里去找去? 在炼丹房里我苦笑良久,才从里面出来,把新炼出来的丹药交给肖亦茗,并让她给我安排房间。 我打算闭关修行,迫切的想要突破到光墟期去。 虽然青山宗的青山凝炼法不可能是仙界最好的修法,但胜在完整,总要比残缺的就打圣人经要好。 转眼又是月余。 在丹药充足的情况下,我体内的其中一颗金丹已经彻底转变为青山凝炼法所修出来的金丹。 而且,我已经到要破入光墟期的门槛了。 我能感觉到这颗金丹在不安的跳动着,跃跃欲试,极不安分。 从金丹到光墟,是地仙到真仙的突破,是生命的跃迁。这个阶段,需要历劫。 这是仙界人都知晓的常识,我也是从小胖子嘴里听来的。 成功历劫者破入光墟,历劫失败者,却可能身死道消。据说以后到元婴、到分神,天劫会更恐怖。 我知道快要压制不止体内的内气了,仿佛和上天有着冥冥的感应。 闭关出来,我找到肖亦茗和小胖子,道:“我得去找个僻静的地方渡劫,你们两好好看着铺子。” “啊?” 肖亦茗先是喜后是惊,随即慌忙跑到柜台处,竟然是给我拿来了不少的丹药。 425.度光墟劫 我看着她手里各式各样的丹药,心里感动,挑选出几颗来,道:“用不了这么多的。” 她甚至连增加内气还有避毒等作用的丹药都给我拿来了,我这是去渡劫的,这些丹药有什么用? 听说渡劫是用修为对抗天劫,要说有用,也就补充内气和快速疗伤的丹药有用,其余都是用不上的。 肖亦茗忧心忡忡的看着我:“庄大哥你要小心些,天劫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轻轻点头:“嗯,我知道了。” 小胖子在旁边唉声叹气,“唉,庄哥你都要渡劫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呀?” 我没好气地看向他:“你在这里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好怎么办的?难道还有哪个杂役比你更逍遥?” 他满脸委屈的道:“我还不是怕你去内门以后就没有太多时间出来了嘛,内门可不像我们杂役这么自由。” 我倒还是初次听说这样的事,不禁问道:“难道宗门对内门弟子管教得很严?” 小胖子答道:“内门弟子常常要去听长老们讲课的,起码不能像我们现在这样长时间呆在集市就是了。” 我轻轻的点头,“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舍不得,但是却没有法子。我心里想着,看来我要挥手和这样的幸福生活告别了。 肖亦茗的眼神有些幽怨,我没有敢多留,拿着丹药,背负着源金枪匆匆离开了丹药街。 我回到了灵药园。 为什么要回到这里? 因为这里地势宽敞平坦,不会担心天劫破坏掉什么。其次,这里还有欧阳师兄坐镇,我又是灵药园的杂役弟子,在这里渡劫总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我回来这里却像是巧媳妇回娘家似的,那些和我是师兄弟的杂役弟子们都热情得很。 他们有很多人都去集市里过,自然而然顺道去药香坊看望我和小胖子,知道我是炼丹师,对我很是恭敬。 “庄哥回来了呀!” “庄哥好!” “庄哥最近可好?” “庄哥,你今天气色可真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我知道他们对我这般热情,大多都是冲着拍马屁来的,但还是跟他们扯了几句。 他们没在我落魄的时候害我,就能算得上是朋友。 一路与人谈话,我回到我和小胖子的小木屋外,然后才对他们说:“诸位,我准备渡劫了,可否站开些?” 他们惊讶不已,更是艳羡。 有人说:“庄哥你真是天才啊,竟然这么快就要渡劫了。” 还有人说:“庄哥,你成为内门弟子以后可要照拂着我们这些灵药园的师兄弟们啊!” 他们脸上带着热忱的笑脸,说出来的话带着淡淡的请求意味。 我微笑道:“诸位放心,但能有帮得上忙的地方,我肯定尽量。” 这些日子来拜托他们帮我和小胖子照顾灵药,这份情我得承着。再者,我若是真成为内门弟子,想要照应照应灵药园的杂役弟子们也不是什么难事,青山宗并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 待得师兄弟们在艳羡中站远了些,我不再压制那枚金丹的躁动,彻底释放出其气息来。 在这个刹那间,我仿佛真切感应到那股和上天的联系。 头顶上忽然有乌云汇聚,里面电闪雷鸣,短短数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弥漫出惊人的气息来。 天劫真是这样子? 我听小胖子描述过光墟期的天劫,好像就是雷,但没想到威压会这么强。 这股威压简直都要迫近光墟期了,难怪会有人陨落在天劫之下。 我不敢大意,催动着体内的青山凝炼气以青山凝念法里地段的运转方式运行起来。只有用这种运行方式才能突破体内的障壁,要不然,永远都只能被阻隔在光墟期之外。 乌云里面开始有雷声轰鸣起来了。 我将源金枪握得紧紧的,虽然面上仍旧平静,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么紧张。 我从来都没见过渡劫是什么样,更别谈什么亲自渡劫了,怎么可能不紧张? 稍有不慎,这可是会身死道消的,这辈子就玩完了! 又是几分钟,乌云黑黑的,仍在翻腾,弥漫出来的威压更强了。 我盘坐在地上,甚至都有些焦虑了,抬头看着这乌云,心里嘀咕:“你丫的快点行不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真被那团黑云给“听”到了,咔嚓声响,一道紫色的雷光就朝着我劈了下来。 我将青山凝练气灌注到源金枪里进行抵挡。 “唔!” 这道雷的威力却还出乎我的意料,碰上枪尖的瞬间就让我闷哼出声来,差点受伤。 我哪里还敢有丝毫保留? 在这道霹雳消散时,我忙将斗决使了出来。 同时我也感觉到,体内的障壁似乎随着青山凝炼法的运转稍稍松动了些。我心想,大概雷劫完时,这障壁也就没了,到时候我自然会破入光墟期去。 当然,前提是我能渡过这雷劫,要不然,说不定会化为灰灰。 此时此刻,其余的八股内气又帮不上忙,我能依靠的仅仅只有斗决。 “咔嚓!” “咔嚓!” 又是两道紫色的雷霆从黑云里劈下来,而且光芒还似乎更为凝练了。 我心里暗凛,疯狂的往源金枪内灌注着青山凝练气。我看到不远处观望的杂役弟子们那骇然的神色。 这种雷霆的威力,已经能够媲美半步光墟实力的修士全力一击了。 接下这两道雷霆,我胸口已然微微有些发闷。 然而这还没有玩,黑云仍然在翻腾。 “操!” 我有些不耐,不愿意再盘坐在地上,总觉得不舒爽,索性站起身来直视着那团黑云。 就这点程度,还没法伤我。要知道,使用出斗决的我,实力实际上已经是半步光墟里最顶尖的。 黑云似乎感应到我的挑衅,有些怒了,陡然翻腾的剧烈了些。 随即,便接连有雷霆劈下来,并且一道比一道凝练,一道比一道厉害。 很快就八道了。 我感觉体内的障壁快要消散,已经是强弩之末,就差那最后的临门一脚。 不过我也不好受,已经受了伤,服用过补充内气的丹药和疗伤的丹药。 第九道雷霆,黑云酝酿得久了些。 这是它阻止我破入光墟期的最后一击,它是真真切切想将我抹杀。我冥冥中感觉这黑云似乎是有意识。 直到数十秒过去,这第九道雷霆才终于从黑云中冒出头来。 我心里骇然,因为我感觉到这道雷霆竟然仿佛有光墟期的威压。 “卧槽!” 这让我忍不住吐槽起来,心道这天劫真变态。光墟期的攻击哪里是半步光墟能够轻轻松松就挡得住的? 虽然只是差个“半”字,但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可大得很啊! 不过,不管我内心如何的吐槽,这第九道雷霆还是毫不犹豫的劈下来了。 光墟期雷劫共九道雷霆,我知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猛然间咬牙瞪眼,内气不要命的往源金枪内灌输过去,而后还使出压箱底的大日明王轮,举枪迎向这道雷霆。 而结果……就是我被轰到泥土里,埋进去半个身子。 “咳咳……” 我吐出两口血来,受了不轻的上。胸口的衣服都被雷光给打没了,只留下焦黑的痕迹。 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上还在冒着烟。 果真有媲美光墟期修士的攻击力,我虽然挡住这道雷霆了,但着实受到重创。 我连从地里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掏出疗伤的丹药来就准备往嘴里送。而这时,我体内却是发生变化。 壁障没了。 青山凝练气在我体内以极其繁复的路线穿梭着,那颗金丹也在极速滴溜溜的转动。 但我却感觉不对,因为这颗金丹此时就像是失控的马达,有些控制不住了。 它精纯的力量在逸散。 金丹在解体! 我虽然知道突破光墟期需要经历这样的步骤,但从没想过会这么恐怖。 426.光墟期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金丹慢慢溃散,这绝对是极为惊悚的事情。 而那道青山凝练气,仍旧极速在我体内蹿动着。随着它的蹿动,我金丹的溃散越来越快。 很快,我那窍穴内竟然看不到金丹了,只剩下氤氲之气弥漫。这是最为精纯的青山凝练气。 那道在窍穴外流窜的青山凝练气还是如同跳脱的羚羊,不肯安分下来。 此时此刻青山凝炼法根本就不受我的控制了,在自行的运转。 其余的金丹倒还是自顾自的转动着,安分得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这或多或少会对它们有什么影响。 说实话,我是有些失望的。原本我想着这次能否有契机让其余金丹也突破,看来没有。 我要想琉璃药王气或者伏羲八卦气突破到光墟期,还是得弄到后续的修法才行。 关注着体内的状况,我已经浑然物外,忘记外界的事物。 怕是有几分钟过去。 我窍穴里的氤氲之气陡然开始收缩起来,在快速的聚拢。而那股蹿动的内气也在这时蹿回了窍穴里。 有什么变化要发生。 我想到小胖子对我说过的,渡劫后突破光墟期会经过的过程。这是……凝聚光墟府。 氤氲之气在我窍穴内缓缓围绕成光圈,就像是地球里那些网游中的传送门。紧随其后,这“传送门”里又出现若隐若现的婴儿状的虚引,几乎同时,我也感觉到有股雄浑而且精纯的力量从光墟府里冲出来,在反哺我。这股力量在我体内的每根毛细血管中缓缓流淌而过,如春风吹拂过我每个毛孔。 这让我舒爽到骨子里去,简直比做那种事情还要美妙。 我刚刚渡劫而受的伤在刹那间全好了。 我破入到新的天地,感觉这天地和以往有些不同了,对我少了些束缚,让我有用不完的力道。 原来……这就是光墟期。 我从地里冲出来,持着源金枪,不禁仰头哈哈大笑。 老头子,你们的愿望我实现了,等我回来,我让你们通通都破入到光墟期。 什么寿元尽头,什么光墟断路,都让它见鬼去吧! 感应到体内那真像是府邸般的光墟府,我心里当真是高兴极了,有多年夙愿如愿以偿的激动。 “恭喜师弟了!” 这时,欧阳师兄从远处掠来,很快出现在我面前,像我道贺。 我拱手道:“多谢师兄。” 我还是对他保持着恭敬,因为他肯定要比我厉害得多。想以前那个光墟中期的家伙,在他手下不也同样被虐得很惨? 欧阳师兄满意的点点头,问我:“师弟是打算继续在这里坐杂役,还是去内门做弟子?” 我毫不犹豫道:“请师兄带我前往内门。” 这是青山宗的规矩,不是突破后就能随便闯内门的,想要去内门,还得欧阳这种管事的内门弟子引领。 他瞧瞧我,道:“好,你随我来吧!” 说着,他往山巅处金色大殿群走去。 我看着那大殿,心里悠然有些神往。在那里又将会是不同的景象,天之骄子肯定很多吧? 然后,我又看看周围冲我投来艳羡与佩服眼神的师兄弟们,对他们点点头,这才跟着欧阳师兄去了。 在路上,他突然对我说:“勤能补拙,虽然你是杂役弟子升上去的,但莫要因为别人的轻视而低看了自己。” 我微微疑惑,“师兄此话何意?” 他道:“我们这些由杂役升上去的弟子,总是要被那些天才们看低几分的。” 我这才明白,原来欧阳师兄也是从杂役弟子升上去的,于是点头:“我明白了。” 他跟我说这个,无疑是好意,因为我真要是被别人的言论影响到心境,那将可能会是大麻烦。 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如果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了,那还谈何修行? 之后,欧阳师兄没有再跟我说任何话。 以我们的脚程,很快就到了金色大殿群的外围。他直接带我前往了前殿旁的偏殿。 这座偏殿的正上方牌匾上写着“入册殿”。 欧阳师兄直接带我走进门里,里面显得有些空荡,只有两个弟子坐在案几后,正在盘膝修行。 不对!不是弟子! 我突然看到他们的衣袖上绣着金丝,这赫然是两位金丝长老。 欧阳师兄仿佛没有注意到似的,我却不敢怠慢,施礼道:“灵药园杂役弟子庄严,见过两位长老。” 两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长老睁开眼睛,却是冲着欧阳师兄笑道:“欧阳,你可又舍得来了?” 欧阳师兄不以为然的撇过头:“你们这里没酒没肉的,若不是这小子突破光墟,我才懒得来呢!” 我心里震惊,这才明白,自己怕莫还是小瞧这欧阳师兄了。 在这刻,他在我心里当得起“深不可测”四个字,若不是这样,他能和长老这般平易交谈? 这可是长老诶!青山宗的长老可都是元婴期强者。 我不禁狠狠的腹诽自己,早知道欧阳师兄是这样的强者,我在灵药园就应该相近千方百计的和他处理好关系了。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说不定我的修行之路要顺畅很多。 不过,现在说这些俨然也没什么用了,只能算是屁话。 两位长老这时才将目光转向我,笑容也没了,只是问我:“想入哪个殿啊?” 青山宗除去丹殿、器殿外,还有妙心殿、立明殿、天星殿、玄春殿、飞虹殿五个大殿,这便是青山宗的整个组成部分。其中丹殿、器殿因为有特长,算是比较特殊,而妙心殿,则据说全部都是女子,也是青山宗里最为吸引人的传说之地。飞虹殿最为擅长剑法,极为凌厉,也是青山宗最为势大的大殿。立明殿中规中矩,天星殿尤擅钻研星象,玄春殿比较落寞,都是些文雅秀士。 有杂役弟子做打油诗,“妙心殿寻仙,立明殿坐台,天星殿枯思,玄春殿赏花,飞虹殿练剑。” 这短短的五句话便几乎将青山宗五个殿的特色给诠释了出来。 我在路上已然想过这个问题。 妙心殿和飞虹殿是可以排除的,首先我不是女人,其次,我不用剑。 丹殿和器殿……打心眼里说,我来青山宗最想的还是提升修为,十年后或许要离开,不想分心他物。 天星殿也是研究星象的,我没那心思。 于是,我的选择,就只剩下立明殿和玄春殿了。这恰恰是青山宗最落魄的两殿,尤其是玄春殿。 修士里喜欢舞文弄墨的人其实不多,我早就听说玄春殿是几殿里人数最少的,甚至有可能过些年头彻底的没落,被取消这个殿也说不定。但仔细想想,这样也好,殿里没落,管制应该松懈,我正好能够有自由空间,想干什么便干什么。 我抬头看着两位长老道:“弟子想入玄春殿。” “玄春殿?” 两位长老都有些诧异的看着我,随即有个道:“你莫非是在灵药园养灵药养上瘾了?” 他带着笑意,自然是在拿我取笑。玄春殿的弟子的确喜欢寄情于花草树木。 我摇头说:“不是,我只是觉得玄春殿可能环境好些,鸟语花香,我喜欢在那种氛围下修行。” 这长老微微错愕,“那便随你自己吧!” 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不过玉佩大小的腰牌来,手掌在上面抚过,然后抛给我:“滴血认主吧!” 我将腰牌接在手里,发现是黝黑的不知名的晶体矿物做的,上面刻有我的名字——庄严! 这让得我心里想着,不愧是元婴强者啊,只是手掌拂过去,就能用内气刻出我的名字来。随即,我咬破中指间,滴了滴血在这腰牌上。 我和腰牌瞬间多了种冥冥间的感应,我能感应到它在哪里。而腰牌上,也浮现出和我相同的气息来。 刚刚说话的长老冲我挥挥手:“自行去玄春殿报道吧……” 我张张嘴,本想让欧阳师兄带我去,但见他俨然已经坐下去了,有个长老都掏出酒来了,也就闭了嘴。 427.玄春殿 碰上这么不着调的师兄和长老,我也没有办法,只能独自走出大殿去,寻思着在路上找个人问路罢了。 出了大殿,我背负着源金枪四处游荡。还没走出多远,便看到有人在路上走过,是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内门弟子。我连忙走过去,拱手问道:“请问师兄,玄春殿如何走?” 他打量打量我:“你是玄春殿的弟子?” 我说:“正是,我刚刚加入玄春殿,还不知道该如何去呢。” 他一副理当如此的表情,又道:“我说你怎么穿着杂役弟子的服饰出现在这呢,果真如我所料,是新晋的内门弟子。” 我心说这师兄废话真多,我问你路,你直说怎么走就行了呗,扯这么多干什么? 他却是浑然没有自觉,还在喋喋不歇着,“虽然我是刚来宗里就通过内门考试的,但其实我很佩服你们这些杂役弟子晋升上来的人啊!你们或许天赋不怎么好,但你们的韧性是普遍要比我们这些人好的。现在内门天骄榜第二的欧阳师兄也是杂役弟子升上来的,你可不知道,我当初刚入门时恰恰赶上欧阳师兄参加宗内大比,并且以摧枯拉朽的方式夺得第二名,可算是羡慕死我了。”| 这位师兄仰头看天,做感叹状:“要是我什么时候也能有欧阳师兄那等威风就好了……” 我心里却是惊讶得很,天骄榜第二,欧阳师兄,该不会就是我们灵药园那位吧? 修为深不可测,又和长老相熟……卧槽!在这个刹那,我真恨不得拍自己两巴掌,竟然有这样的高手在旁侧而不自知。 难道我现在在回去找他? 可看看手里的玄春殿腰牌,我心知再回去,欧阳师兄也不会接纳我,只能很是可惜的作罢。 那可是天骄榜啊,号称青山宗天骄,每届榜单都只收纳前十位而已,在青山宗个个威名赫赫。 我心里狠狠的咒骂了自己两句,然后才又对这喋喋不休的师兄说话,“师兄,祝你早日成功。只是……你能否先告诉我玄春殿怎么走? 他却是说:”师弟稍安勿躁,看这时辰还尚早嘛,你要报道随时都去得,何必这么着急呢?“ 我挺无语的,”难道师兄你不忙嘛?“ ”不忙啊!“ 他左顾右盼:”嘿嘿,我这个月接的宗门任务就是站岗,就傻站着,没什么事的。“ 我问他:”那你现在站岗多少天了?“ 他掰掰手指头:”已经有二十八天了。“ 我扶额,难怪这家伙逮着我说个不停,感情他在这里独自站岗二十八天了,显然内心已经寂寞到极为饥渴的地步了。 只是他说的倒也不错,报道这件事的确不急,我索性不忙着走了,问他:”师兄,你刚刚说的宗门任务是什么?“ 天骄榜我还听说过,但这劳什子宗门任务我却是从没有听说过的。 他答道:”你是刚刚升上来的,不知道宗门任务也正常。宗门任务啊,就是宗派给我们这些内门弟子发布的任务,每个弟子每半年的都要完成两次宗门任务,要不然宗门就会取消对其的俸禄。宗门也不能养着闲人,是吧?“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师兄说得在理,我是吃宗门的,用宗门的,理应为宗门做贡献。“ 他自来熟的拍着我的肩膀:”师弟能有如此的大义,在宗门内定然是有前途的。“ 我微笑,其实生活里偶然遇上这样的活宝也会觉得颇有意思。至少他们不会话里藏针,永远都和你弯弯绕。 我说道:”那就借师兄吉言了。“ 他道:”无妨无妨,只要心系宗门,勤加修炼,总有出头之日。“ 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贼兮兮的,猛地转移话题:”师弟,你可知道咱们青山宗最漂亮的仙子是哪几位?“ 我看他这种话题转移得如天马行空般错乱,心知这家伙是无聊到某种难以揣摩的程度了,却也不好不搭理他,|”哪几位?“ 看他跃跃欲试的沐浴,我总要给他表现机会的。 于是,这成为我认为极为错误的决定。 时间缓缓流逝,过去大概有四十多分钟,这家伙竟然是越说越上瘾了,已经从美女扯到各殿的殿主的八卦上面去。 我实在是不耐了,耐性几乎达到极限,瞧着日天已到正头顶,苦笑:”师兄,我看这也快到午饭时辰了,不如我先去报道,咱们以后再聊,如何?“ 他先是愣住,随即道:”唔,既然如此,那便好吧!“ 我心里大大松了口气,这家伙总算是愿意放我走了,”那师兄可以将玄春殿在哪里只给我看了吧?| 他眨巴眨巴眼睛,转头指着他后面的金色殿墙,“喏,这里不就是么?” 我瞪大了眼睛:“这里就是玄春殿?” 他点头:“是啊,这里是咱们玄春殿的后围墙呢,只要绕到前面去,你就可以看到我们玄春殿的牌匾了。” 他边说着,边沿着围墙走起来:“我也该回去吃饭了,咱们两正好同行。” 我看着他悠哉悠哉迈步的模样,差点吐血。感情这家伙刚刚就合着是在故意留着我陪他站岗呗? 我追上去,对他说道:“还未请教师兄姓名呢!” 他冲我拱拱手:“客气客气,以后咱们就是同殿的师兄弟了,你叫我闺师兄便好了。” “龟师兄?” 我怔怔神,心里想着难怪他能做得来站岗这样的枯燥任务,原来是姓龟啊! 他看出来我想什么,忙补充道:“是闺中的闺,而不是乌龟的龟,师弟莫要乱想。” 我耸耸肩膀,不置可否,不管他丫的是哪个龟,反正他在我心里边就是只“龟”,慢吞吞的龟。 这家伙算计我,让我在这里陪着他傻站这么久,这我可记在心里了。 随后,我们两沿着金色的围墙走着。玄春殿可不小,我们两足足走了十多分钟才终于走到正门。 我看到门匾上果然写着“玄春殿”,更是对身边这个龟师兄无语。这家伙莫不是也是扮猪吃老虎的货? 前有小胖子,后有这龟师兄,我不明白为何我走在哪里都遇到奇葩。 都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道我也是个奇葩不成? 我愁肠百转的摇头叹息,跟着龟师兄,不,闺师兄往玄春殿里面走。 他心地还是不错的,在门口遇到两个人,说道:“这是我们玄春殿新来的弟子,我带他去登记入册。” 那两个人显然都认识他,笑眯眯的:“好咧,闺师兄。” 我以为这是闺师兄在玄春殿人缘鼎盛,直到登记时才知道,原来整个玄春殿也就不过寥寥十余人。以前我是听说玄春殿弟子稀少,位于青山宗七殿末尾,但也没想过人数会少到这个地步哇…… 十七人,这还得算上殿主和殿主夫人,以及他们的儿子。 也就是说,整个玄春殿总共是十四个弟子。没有杂役,没有长老,也没有佣人小厮。 可以说在玄春殿唯一的好处就是,房间够大,而且可以随便挑,不用和别人争抢。 闺师兄排第四,带着闷闷的我找到九师兄注册完,也差不多到吃饭时间了,我听到有鼎响。 刚给我登记完的九师兄,和闺师兄同时露出喜色来:“开饭了!” 然后九师兄拽着我的手臂就道:“走,小十五,我和四师兄带你吃饭去。” 加上我,玄春殿十八人了,离着破二十人看似很近,但又似乎遥遥无期。玄春殿真是没落了。 不过,闺师兄和九师兄给我的印象还是很好的。闺师兄有些腹黑,但心肠很好,外表看起来像个有些憨傻的老实人。九师兄可能是平时老是坐在书房里登记入册,又听说他入宗前是个吟诗作对的文人,所以他身上的书卷气很重,是个斯斯文文的偏瘦的好人。 428.诸位师兄们 还有那看门的两个,闺师兄跟我说分别是六师兄和十二师兄,我之前没太注意,只记得他们两好像都挺黑的,对脸已经没有太大的印象了。试想,两张黑炭似的男人脸,我又能留下多少印象呢? 从玄春殿的“登记房”,其实也就是九师兄的卧室出来,我们前往厨房。 居住在大殿的好处就是集中,吃饭什么的都不用走太远。 才到外面,我就闻到菜香四溢了,真的很香,我不禁说道:“这菜谁做的?肯定好吃。” 闺师兄答道:“你大师兄做的,他前来青山宗之前是个厨子,后来好不容易成为杂役弟子,又成为我们玄春殿的内门弟子,为的就是成为仙界最棒的厨师。嘿嘿。”他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些,“大师兄当初选择玄春殿据说就是看在玄春殿人少,有足够的地方给他种菜,他才选的这里哩!” 我看到周围花坛里不少各式各样的蔬菜,默默无语。 我总觉得玄春殿给我的“惊喜”并不会只有这些。 厨子、读书人……难道除去闺师兄,就没有是抱着修行之心来的吗? 不过这大师兄的梦想倒是和肖亦茗如出一辙,我想着,或许以后可以让他们两个交流交流,互相促进。 快要到厨房门口时,我们碰到有三个人同时前来,两男一女。 其中有个男的是个年轻人,满脸的倨傲之色。我当然知道是谁了,闺师兄和九师兄也在旁边躬身,“见过师傅师娘。” 他们是玄春殿的弟子,称呼殿主就应该这么称呼。当然,现在我也是了。 我也躬身道:“弟子见过师傅师娘。” 那个倨傲的家伙肯定不会是殿主,我没理他。他应该是殿主的儿子无疑。 这本应该是个显赫的身份,可惜,青山宗的各殿并非是世袭制的,他还没法轻易让我尊敬。 殿主是个双鬓有些微白,却风度翩翩,极为儒雅的中年青袍者,他冲着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师娘自然是美得很,是中规中矩的美妇,秀外慧中,问我:“你是新来的弟子?” 她声音绵绵软软的,让人听着很是舒服。有这样的师娘,难怪闺师兄他们生活潇洒。 我点点头道:“是的,师娘。” 闺师兄在旁边道:“师傅师娘,咱们以后可就有小十五了。今儿个晚上是不是让老大给我们加餐啊?” 师娘没好气的笑道:“你们这些家伙,就知道吃。” 殿主到底是殿主,还是保持着威严的,有些严肃:“等下你们自行与你们大师兄说吧!” 说着,他便率先往膳房里面走去。 闺师兄和九师兄仿佛司空见惯,嘿嘿笑着。 而小殿主在转头之前,却是有轻蔑的瞥我,他的唇在蠕动,似乎是在说……草包? 他说我是草包? 我心里有些微怒,看来这小殿主只怕是个纨绔啊!我能感觉到他那种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的心态。 这种人我在地球见得多了,瞥两眼就能瞧得出来。 不过这也不关我什么事,只要他不来惹我就行。我挠挠头,跟着闺师兄和九师兄往厨房里面走。 里面已经有九个人在了,除去殿主家三口,还有六个人。厨房里显然也有人在忙活。 我刚走进来,殿主虽没回头,但感应到我,轻声道:“这是你们十五师弟,都认识认识吧!” 他叫我十五,我心里则是在想,像飞虹殿那种弟子上千的,该怎么称呼?难道叫谁一千零三十八师弟? 这时诸位师兄已经站起来,都说小十五好。看门的六师兄和十二师兄还没有回。 我拱手道:“见过诸位师兄。” 随即闺师兄和九师兄忙着给我引荐,我很快变认识这里的几位师兄,而且途中还陆陆续续有师兄到来。六师兄和十二师兄是最后来的,除去在厨房里忙碌的大师兄还有帮手的七师兄外,我已经见过其他的师兄,并且把他们的模样都记在了心里。 二师兄瘦竹竿,穿着白袍也没法飘飘欲仙,倒像是晾着衣服的架子。 三师兄眉心有颗大红痣,他自己说是天生异象,但闺师兄揭秘说其实他的修行天赋也就那样。 他们两都是四十年前入宗的,但到现在也仍旧才光墟中期而已。天赋的确平平。 四师兄就是闺师兄,他是直接内门考核进来的,天赋要好些。三十年前入宗,现在已经是光墟后期。和他同届的还有五师兄、六师兄两个,五师兄活生生就是个水桶,膀大腰圆,异常魁梧,六师兄给我最大的印象则是黑,入宗前是做铁匠的。他们两入宗时都是杂役弟子,现在也不敢是光墟中期。 七师兄、八师兄、九师兄、十师兄都是读书人,而且四人还是同乡,因为村子遭受大难,被土匪洗劫,他们侥幸在外游历作诗,逃过了劫难,后来就投奔了青山宗而来。不过四个人的天赋都不怎么样,或者说以前并没有醉心于修行吧,于二十年前入宗,到现在……除去十师兄是光墟中期,其余人还是初期。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修行这么快的,而且光墟期突破本就要比金丹期慢得多。 地仙到真仙,人从本质上发生跃迁,就仿佛从水桶变成了池塘。池塘虽然水多得多,但想要将其填满,也要比把水桶填满难得多了。 十一、十二、十三师兄都是十年前才入宗的,都是杂役晋升,而且时间不长,现在都是光墟初期。 和我同届的十四师兄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虽然我喊他师兄,但其实他丫的年纪比我要小得多了,才十七岁而已,天赋很好,是直接通过内门弟子的考核进来的,已经是光墟初期了。我看到殿主似乎对他抱有极深的期望,而小殿主则看他不顺眼。后者是吃醋,前者怕莫是不想玄春殿没落下去。 至于我,实际上在殿主眼里只能算是个小透明而已。 几十岁才堪堪突破光墟期,这能有什么成就? 人是有瓶颈的,有可能在某个关卡突然卡住,然后终身不得寸进。而天赋越好的人,却越小的几率会遇到这种关卡,这也是为什么修士中会有天才和蠢材的分别。 等二师兄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来,大师兄也终于像是个害羞的小娘子般从厨房里走出来了。 我本以为他会是个大胖子,但其实不是。大师兄出乎我意料的长得有些……娘。 不! 是很娘! 要不是他胸前平平,我真会以为他是个女人。 据闺师兄刚刚说,大师兄是我们这里在玄春殿呆得最久的,已经有六十年了,比二师兄和三师兄还要早二十年。本来青山宗的弟子在宗里呆五十年后不到元婴层次就要被“驱逐”出去管理世俗事物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大师兄还能呆在这里。 我偷偷说,可能是因为他做的菜好吃?师傅才把他留在这里? 和我窃窃私语着的闺师兄当时就满脸一副你了解得真透彻的表情,对我满是佩服。 等到大师兄在殿主的左侧下方,小殿主对面的位置坐下,我们便开餐了。 我和他之间只是点点头算打过招呼。 殿主和师娘坐在最上首,我们师兄弟们都是看到他们两动筷子才把筷子给拿起来。 没人说话,应该是规矩,是以我也不敢说话。 一顿饭就沉默中过去。 殿主放下筷子时才淡然对闺师兄说道:“老四,既然是你领十五来的,那你等下便带他去祖缘洞吧!” 闺师兄笑眯眯的点头:“是的,师傅。” 师娘陪同着殿主离开。 小殿主匆匆扒完几口饭,瞥瞥我们,眼神有些不屑,然后喊看起来就颇为圆滑的三师兄:“老三,跟我去集市。” 三师兄也是笑眯眯的,当即就放下筷子:“好的。” 然后他们两也走出厨房去了。 我看到有几位师兄在默默摇头,二师兄则是直言不讳:“唉……老三最近怎么老跟着小殿主闹腾呢!” 429.祖缘洞 他们似乎都不太喜欢这个小殿主。不过这也正常,那样看着就眼高于顶的家伙能让人喜欢才怪。 大师兄轻声道:“吃自己的饭吧,老三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还好他的声音打消我对他的疑虑了,他肯定是男的无疑,因为他的声音粗犷得很。我真的很难想象,像大师兄这样娇滴滴美娘子般的脸蛋,还有纤细的腰肢,咋就会是个男儿声,还声音这么粗呢? 难道是老天造他的时候打盹,接错了? 不过大师兄在师兄弟里面很有威严无疑,他开腔,其余的师兄们便真的都不说话了。 十四师……看着这满脸冷冰冰倨傲的小屁孩,我实在是没勇气叫他十四师兄,还是叫十四吧!十四也没来多久,又加上天赋极高,似乎也像小殿主那样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不过他倒也不带攻击性,只是漠然的吃着饭。 我感觉他并不愿意融入到这个圈子里来。 天才嘛!总是有傲骨的。 而我们玄春殿,的确没有人能和他比肩,甚至可以说相去甚远。 吃过饭,我在原位置坐着,看到有师兄离开就和他们挥手再见。我想尽量做得温和些,因为以后我可能要在这里生活很长的时间,我不想和任何哪个人闹掰。都说家和万事兴,玄春殿能不能算是我的家呢? 闺师兄真是龟师兄,连吃饭也是最慢的。他最后才放下碗筷,晃悠悠到我面前:“小十五,我带你去祖缘洞去。” 大师兄默默收拾着碗筷,倒像是我们的保姆。 我跟他说再见,然后才跟着闺师兄走出厨房,问他:“四师兄,祖缘洞是什么地方?” 他说道:“祖缘洞是我们青山宗以往的大能们在寿元将近时留下墨宝的地方,或是修法,或是秘法,又或是修行心得,凡是内门弟子,都可以前往祖缘洞寻得自己的机缘。不过,能得到什么层次的功法就得看你自己的运气了,十四师弟的运气就相当不错,得到了本很好的秘法,据说能让自己的速度在短时间内提升很多。” 闺师兄脸上显然有些艳羡,但又好似有些黯然。 我不知道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家伙会有什么烦恼,但他天资不错,不至于该如此消沉才是。 祖缘洞也让我心里稍稍激动,人总是有着侥幸心理,我也期待自己能得到好东西。 我问闺师兄:“祖缘洞里的功法秘籍是任由自己挑选吗?” “不是……” 闺师兄摇了摇头,看着我说道:“是功法选你。那些功法都有先贤们残留的气息,它们大概会选择和自己最为契合的弟子,所以我才说这得看你自己的运气。有的人在里面得到很好的东西,要超过青山凝炼法数倍的都有,但也有人在里面得到一文不值的垃圾功法。” 我吃惊:“先贤们还把垃圾功法放到祖缘洞里?” 他翻翻白眼:“总不能光给好东西给我们挑吧?修行也是靠机缘的。” 我呵呵笑,没有再说话了。 祖缘洞在金色大殿群的里面,闺师兄带着我左拐右拐数十分钟才到。 这里已是极为僻静的地方,但眼前的洞绝对堪称神奇。洞口有着五颜六色的光芒氤氲,朦朦胧胧,就像是有很多层彩色泡泡把山洞给封闭了起来。这洞可比那些人工改造过的溶洞还要显得更迷幻多了。 洞口站着足足六人,全都背负着剑,在这里守卫。 我跟着闺师兄走过去,六人全都看向我们两,轻喝道:“祖缘洞重地,不得擅自入内。” 闺师兄让我把腰牌掏出来,笑眯眯道:“几位师兄,我师弟初入内门,还不曾来祖缘洞的。” 他把我的腰牌递给其中一人。 那人放在手里感应了下,随即看向我,淡然道:“进去吧!”随即把腰牌抛回给我。 我接住腰牌,点点头准备往里面走。闺师兄道:“小十五,师兄在外面等你啊!” 我冲他笑笑,走到彩色光幕前面,然后走了进去。我以为里面也会是五颜六色的钟乳石洞的,但情形却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里面黑乎乎的,根本就什么都看不清楚,连我的视线都被阻隔不少。 难怪是祖缘洞,这黑不溜秋的地方,鬼知道那些功法藏在哪里? 这时,我却倏的感觉到我的腰牌里似乎多了道印记。 卧槽! 难道真的有鬼? 我左瞧右瞧,却又没感应到什么。 伸手摸到腰牌上,想要拂去那道印记,却发现那印记像是已经生根发芽了似的,压根就抹不去。 我突然想到,这大概是宗门里做记号的某种手段,防止有弟子重复进入祖缘洞吧? 而恰在我脑子里刚刚冒着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许多朵绿油油的鬼火。真的是绿油油的,有些渗人,不过我作为修士,自然不信鬼魂那套,即便有鬼,也只是灵魂残留而已。粗略数数,这鬼火竟然是有十四五朵之多。 定睛看着,才发现这些鬼火里面包裹着东西。 有兽皮、有书籍、有骨头,五花八门。 这些就是祖缘洞内的传承?机缘? 我想到闺师兄之前说的那句话,心里暗暗想着,看来和我气息相符的功法还挺多的嘛! 只是……这么多功法我该怎么选?我怎么知道哪本功法是最好的? 我现在终于打心眼里明白闺师兄为什么老是说看缘分看运气了。 在这种事情上,我其实并不像很多人那样纠结。因为我想着,左选右选都是运气,何必那么纠结呢? 于是我直接伸手抓向我右前方的某朵鬼火。管他丫的,是好是坏我都认了。 然而,就在我要抓住这朵鬼火的时候,在旁边不远处的某朵鬼火却是突然撞了过来。这朵鬼火蛮横的要死,竟然把就要被我抓住的这朵鬼火给直接撞得飘走了,消失在黑暗里。 什么情况?难道这么有缘? 我怔怔看着出现在我眼前的这朵蛮横鬼火,想想,把它给捞在了手里。 鬼火里面是块兽皮,我捏到兽皮的瞬间,鬼火就消散了。其余的鬼火也都往黑暗中隐去。 这就完了? 我心里想,我还以为在祖缘洞拿东西会石破天惊呢,真没想到会这么轻松简单。 捏着手里的兽皮,还不知道是什么,也就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我径直转身往祖缘洞外面走。 走出光罩,眼前的世界便又充满光了。 守洞的有个弟子对我说道:“把你拿出来的东西交给我。” 我把手里的兽皮教给他,他只随意看了眼,露出惊愕之色,随即有些同情的看向我:“是篇残篇,你在这里将其记下,然后重新抛回到祖缘洞里面去。” 他就让我在祖缘洞的门口这里坐下,压根没有允许我走远的打算。 不过我倒是也能理解,这些都是青山宗的根基,能让人带走才奇怪了。 只是……我他么怎么会挑到残篇? 残篇是什么?残篇就是那种不全的功法! 我修行的不完整的伏羲八卦经等就是残篇! 我似乎和残篇较上劲了。 接过兽皮,盘坐在地上,我心里满是怨念,你说说你区区个残篇,这么跳脱,这么蛮横干什么呢? 但是路是自己走的,东西是自己挑的,我虽然失望,但也还是认清了事实。 这是我在地球游历炼心时的大收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对待已经发生的事情通常都很淡定。 然而,当我摊开兽皮时,我却是怎么也淡定不下来了。 这……这……这! 这怎么可能? 我惊为天人! 430.功法残篇 我看着眼前的兽皮纸上最左侧是竖着写下来的几个蝌蚪文,心里激动得无以复加。 蛮横得好!蛮横得好! 虽然是残篇,但这也足以让我喜上眉梢了。 琉璃药王经!这是琉璃药王经的残篇!而且,恰恰是我缺的地段残篇。 伏羲八卦经、琉璃药王经、木源经等我都只有黄、玄两段,现在有了琉璃药王经的地段残篇,那也就是说我可以将琉璃药王经修行到元婴期去。用九大无上圣人经中最牛的三篇圣人经之一的修法修行到元婴期会有多么的强悍? 不论是伏羲八卦经还是琉璃药王经,它们相较于其他的功法都要特殊多了。 青山凝练气并没有什么特色,只是稍带着些木属性,哪里能和琉璃药王经比? 我滴个乖乖!我感觉自己要发财了,要是还有这么多人在眼前,我得高兴得蹦起来。 当下,我强忍着激动细细看着这兽皮上面的蝌蚪文,将其牢牢记在脑子里。 我真没想到青山宗竟然会有琉璃药王经残篇,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这或许真的是机缘,是命中注定。 看着眼前繁复的蝌蚪文,我心里除去激动还是激动。 我重复在脑子里默念五遍,直到确定自己怎么也不会忘记后,才把兽皮抛回到祖缘洞里,然后对六个守洞的内门弟子道:“多谢诸位师兄了。” 他们点点头,很淡漠的让我和闺师兄回去。 刚走到闺师兄旁边,他就搂住我的肩膀,叹息道:“小十五,节哀啊……” “嗯?” 我没反应过来,疑惑看着他。 他拍拍我的肩膀道:“拿到残篇不是你的错,只是机缘不好,就当没来过这里罢!” 我差点乐了,原来他说的是这个。 这哪里是机缘不好啊,就算拿整个祖缘洞的所有功法来和我兑换这篇残篇,我也不乐意啊!只是这话我自然是不会和闺师兄说的,在上古时代九大无上圣人经就威名赫赫,先贤们来到仙界数千年下来,这些圣人经岂不会有更多人觊觎? 我现在还远远没有自保的实力。琉璃药王经等,我心知是万万泄露不得的。 我偷偷乐着,满是窃喜,却还得艰难装作难过的样子:“四师兄你放心,我想得开的……” 这种强行装难过的过程,让得我差点脸部抽筋。 回玄春殿的路上,我问闺师兄:“闺师兄,我们玄春殿平时可还自由?” 他说道:“自由倒是自由,偶尔去去集市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我不禁微微皱眉:“那不能在集市里多呆吗?” 闺师兄突然严肃的看着我:“莫非你在那里养了什么女子?” 他在这个刹那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些厌恶,让得我心里微凛,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师兄你误会了。” 他追问:“那你为什么想要在集市里多呆?” 我挠挠头道:“我是个炼丹师,常常在丹药街的药香坊炼药,习惯了。” 闺师兄的脸色这才变好,随即缓缓道:“没想到小十五你还是个炼丹师啊,那你怎么不加入丹殿?” 我苦笑:“四师兄你先跟我说咱们玄春殿自由不自由吧,我就是冲着自由来的啊!” 他也微微皱起眉头,说道:“内门弟子只要完成宗门每半年两次的宗门任务,其实宗门时不太管制我们的自由的。只是……我们玄春殿人少,又没什么天才,师傅他总希望我们勤加修炼,怕是会不喜你常常呆在集市里啊,到时候若是惹得师傅不高兴了,把你逐出玄春殿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我惊讶:“逐出玄春殿?那会怎样?” 闺师兄轻轻瞪我:“那会怎样?那你就成为青山宗的弃徒了,以后在这片地域走到哪里都得不到善待。” 我吸了吸凉气,苦笑:“那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玄春殿里面咯?” 他拍着我的肩膀道:“先别想这么多,安定下来再说吧!等回到殿里,我给你安排房间,离我近点的,我晚上也好找你说说话。” 我吓得差点抱住自己的胳膊,惊呼:“四师兄你大晚上的找我说什么话呀?” “嘿嘿……” 他有些害臊的笑:“咱们师兄弟两个可以喝喝酒,赏赏月嘛……” 这声笑,却是让得我毛骨悚然,心道以后得离这家伙远些才行。 回到玄春殿里,闺师兄果然就把我安排在他隔壁住着。因为是修士,不惧寒暑,连澡都不用洗,在修行的时候就把体内的浊气都消弭掉了,所以这房间里实在是简单得很,就有床,除此之外有个香炉,其余什么都没有。 闺师兄还打算和我继续唠下去的,却被我赶了出去。 刚得到琉璃药王经地段篇,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哪里还有功夫搭理他? 他被我推出门去,还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像是个深闺怨妇。这家伙,和小胖子肯定合得来。 我拴好门,立刻盘膝坐到床上,开始打坐修行起来。 琉璃药王经地段和玄、黄两段的运功方式又有不同了,变得繁复了无数倍。 有效! 果真有效! 我才没有修行怕是不到两个时辰,竟然就感应到天劫了。是我丹田窍穴内那股融合的内气。 因为是融合的,我修行琉璃药王经时,它在变强。 刚感应到天劫,我就连忙停止了修行。因为我压根没想到自己还会要经历天劫。 哪有人经历两次天劫的?哪怕是在仙界,我也闻所未闻。 虽然我也很想立刻就把这股融合内气突破到光墟期去,但是知道不能在玄春殿里渡劫做突破。要是再渡劫,我该怎么跟殿主他们解释?难道说我之前是假的光墟期? 我匆匆离开房间,往玄春殿外去走去。 碰到七师兄和五师兄,他们问我做什么去,我只是说去集市里有点事情。 在门口又见到六师兄和十二师兄,他们听说我要去集市时,劝我少去些,还是师傅不喜欢。 他们只怕以为我去集市肯定是去万乐街找乐子的。 小殿主明显就是这样的货色。 我应付着点头,然后离开玄春殿,却是往青山宗的后山走去了。 山门和集市都在前山,后山因为地理位置,要比前山僻静得多,除去狩猎采药的弟子,也没什么人。 我尽量想着不让人看到我渡劫,要是渡两次劫的事情传扬出去,谁知道我会不会被当成小白鼠遭人解剖? 走过整个金色大殿群,再在深山里行了十多里远,这已经是后山范围了,勉强能说是人迹罕至。 青山宗虽然弟子众多,但其实来采药和猎杀灵兽的并不多。 我找了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开始盘膝修行,将琉璃药王经运转得越来越快,打算突破到光墟期去。 我很期待光墟层次的琉璃药王经会是什么样子。 它的治愈效果会不会大大增强? 连金蚕蛊这小家伙都兴奋不已,在我体内雀跃着。 在我火力全开的情况下,和天劫的感应越来越强,到星星满天时,黑云出现了。 原本星光满天的,这黑云出现,顿时笼罩住我的上空,把那些星光都遮住了。 我心里其实是有些窃喜的,因为天劫可以淬体,将体内最深处、最难以拔除的杂质淬炼干净,让修士的身体越来越纯粹,这是内气达不到的效果。我两次经历天劫的话,体内杂质无疑会要比其他人少得多,这对修行有大裨益。 我甚至想着,要是我九个窍穴全都能渡劫,那我会被淬炼成什么样? 天劫下来了。 还是雷劫。 我云淡风轻,因为在白天时就已经经历过,所以压根不觉得有什么压力。 而且,我现在都已经是光墟期修士了,哪里还会怕这种雷劫? 雷劫的威力可没有变强,还是像白天时那样。金丹破光墟的雷劫就这样的威力。 我运转起已经达到光墟层次的青山凝练气灌输到源金枪里,直着身子,直直指向劈下来的雷霆。 431.双重光墟期 咔嚓! 紫色的雷光消散,我纹丝未动,但有酥麻感沿着源金枪蹿入到我的手心里,然后通往我的全身。 这股酥麻感浸润到我骨子里去。 我不仅没有抵抗,相反心里还颇为欣喜。果然如我所料,雷劫对我依然有淬体的效果。 这酥麻感便是雷属性的气在洗刷我体内的杂质而产生的。我很难想象,若是人体达到无尘无垢的境界,那将会是什么模样。 在这道酥麻感还未散去之前,又有雷劫怒劈而下,和我之前渡劫的情形并没有什么两样。 九道雷劫,又从我体内淬炼出不少杂质来,让得我浑身粘糊糊的,连手背上都是油渍般的东西。 当最后那道有光墟期威力的霹雳劈在我头上,对我无可奈何时,雷劫彻底放弃,连那黑云也不见了,满天繁星再度出现在我眼前,忽闪忽闪,很是漂亮。 我没有再感觉到冲破壁障的豁然开朗,但丹田内的金丹已经变成光墟府了。 琉璃药王气和伏羲八卦气融合的特殊内气圈里,有个婴儿般的东西在若隐若现。 我运转这特殊内气在体内运行,只觉得浑身舒服,有欣欣向荣的生命力在滋养着我的经脉和毛孔。 这比起青山凝练气可要显得特殊多了。 我暗喜了好阵子,才把激动的心情稍稍给压下去,然后就着星光往集市走去。 琉璃药王气对炼丹有裨益,我想去试试光墟期的琉璃药王气怎么样,另外,拥有光墟期实力的我也可以炼制五品丹药了。虽然这股融合内气并不是单纯的只有琉璃药王气,但它似乎包含琉璃药王气的特性。 深夜的森林里静悄悄的,连灵兽都没有出现,可能附近的灵兽都被我刚刚渡劫的威势给吓跑了。 我安然无恙的走到集市里,什么意外都没有碰到。 万乐街那边灯火通明,仍然是闹哄哄的,丹药街这边则是要冷清得多,但即便是深夜,个个药铺也都在营业。怎么说呢,修士对睡眠的要求越来越浅,有很多人大半夜的出去猎杀灵兽,受伤回来买丹药疗伤的人多得是。 我持着源金枪回到药香坊门口。 在门口守着的小厮认识我,满是热情的跟我打招呼:“庄哥,这么晚才回来呢?” 他们这些小厮并不知道我渡劫的事情,我只是笑着轻轻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我走到药香坊的仓库里又拿了些炼制正阳丹的药材。 总共五炉丹药的药材,这大概能让我炼制到天亮去。我想确定琉璃药王气是不是真对炼丹有增幅效果。 我没有吵醒肖亦茗和小胖子,径直到了炼丹房里,盘膝准备炼丹。 有过两炉失败的经验,我对正阳丹也不算陌生了。 炼丹的过程略过不提。当第五炉丹药成功出炉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刚好蒙蒙亮。 我心里又忍不住惊喜。 因为什么? 因为琉璃药王气真对炼丹有裨益,而且这裨益大得惊人。 五炉丹药总共成功三炉,其中竟然还有数颗三纹的极品正阳丹。这种成丹率、这种极品率对于我这种刚刚才突破光墟期,且又没怎么炼制过正阳丹的炼丹师来说无疑是骇然听闻的事情。 若是寻常炼丹师,哪怕钻研正阳丹数年,也未必能有我这样的成丹率和极品率。 光是想想,我就觉得自己真是前途璀璨。现在只是五品丹药就已经很值钱了,六品、七品、八品呢? 我把最后这炉正阳丹装到玉瓶里,心满意足的拉开炼丹房的门。 到楼下,肖亦茗已然起床了,带着人在接替昨晚值夜班的那几个兄弟。 她看到我特别惊讶:“庄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答道:“昨天深夜。” 她小跑着到我面前,眼神颇为紧张的看着我:“渡劫成功了吗?” 我忍不住笑:“傻,要是失败了,我还能站在这里吗?” 肖亦茗更为雀跃:“那庄大哥你现在是宗内的内门弟子了。”随即眨巴着眼睛问我:“你选的是哪个殿啊?” 她也算是青山宗的人,从小在青山宗里长大,自然对青山宗颇为熟悉。 我挠挠头道:“玄春殿。” 她果然露出特别惊讶的样子,惊呼道:“玄春殿!庄大哥你怎么会选择那里?” 我说道:“我自然有我的考虑。” 我没好意思说我就是看那里人少,可能管教比较松才去那里的,怕肖亦茗念叨我。 饶是如此,她还是有着责备的看我:“庄大哥你真糊涂,玄春殿是七殿末尾,宗门里传说它都可能会被取消掉了,你为什么偏偏选择玄春殿呢!”肖亦茗是真替我着想,眼中有焦急的神色。 我微微摇头道:“没事的,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修行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努力。” 她见我这样说,叹息着,幽怨看我,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我觉得气氛有些沉闷,笑道:“我觉得玄春殿挺好的啊,起码比较自由不是?” 肖亦茗瞪瞪我,拿我没辙了。 等到小胖子悠哉悠哉从外面回来时,见到我在楼下也惊讶得很:“庄哥你这么就回来了?” 他摇晃的大肚子跑到我面前来,也是问我:“渡劫怎么样了?” 这家伙昨夜里无疑又是去万乐街找乐子去了。 我没好气的瞪着他,让他缩了脖子,然后才道:“我现在已经突破到光墟期了。” 他有些艳羡,又问我:“现在可是飞虹殿下弟子?” 我瞧瞧旁边还有些幽怨的肖亦茗,苦笑道:“不是,我选择的是玄春殿。” 小胖子也是满脸惊讶…… 不过,对于我已经拜入玄春殿门下的事实,他们两也没法再改变什么。 因为初到玄春殿的原因,我没敢在药香坊多呆,怕惹怒殿主,也很快拿了些丹药,回到玄春殿里去。 才到殿门口,仍然守门的六师兄和十二师兄就已经慌忙对我说:“小十五,你昨夜去哪里了?” 瞧着他们两有些慌张的样子,我心里咯噔,想着只怕是出事情了。 然后我轻声说道:“我昨夜去集市里丹药街了,六师兄、十二师兄,莫非是师傅他知道了?” 六师兄瞧瞧殿门里,道:“师傅今日召集早课,见不到你,现在正在大发雷霆呢,你快些去请罪吧!” “坏了!” 我不禁紧紧皱起眉头,才刚来就惹得殿主生气,这无疑不是什么好事。 随即我冲着两位师兄拱拱手道:“那我就先进去了。” 到玄春殿里,我径直往殿主住的那栋楼走去。 在外面我就看到闺师兄在那里左右来回的晃荡,满脸的焦急。 刚刚瞧见我,他便匆匆跑过来,拽着我的手道:“小十五你昨晚上到哪里去了?” 他边说,边拽着我往殿主的小楼里面走:“快些随我去给师傅请罪。” 看样子殿主虽然儒雅,但其实在这些师兄们眼里还是很有威严的。 我掏出口袋里的丹药,苦笑道:“我昨晚上连夜赶去丹药街,在那里弄了些丹药准备全心修行呢!” 闺师兄瞧瞧我手里的丹药,先是吃惊,随即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责备道:“你这个家伙,去丹药街拿丹药也不知道知会声的,让得师傅早晨不知道你的去向而大发雷霆。快些进去跟师傅好好解释吧,不过真没看出来啊,你小子竟然真的是个炼丹师,刚刚你这些丹药里有五品丹药吧,是你炼制的?” 我摇摇头:“不是,我也就昨晚试着炼了两炉正阳丹而已,这些五品丹药都是我买的。”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小楼的前厅里面了。 我感觉到沉闷的气息,殿主就坐在前厅里的主位上,盛怒的看着我。 殿主夫人心地当真是极善良的,在这种时刻她什么都还没有问,就连连给我打眼色,示意我快些服软。 432.散功 我冲着殿主拱手,低头说道:“弟子昨夜未归,请师傅原谅!” 殿主右手将桌子拍得啪啪响,沉声道:“跪下!” 闺师兄已经在我旁边跪下了,还扯我的裤腿子,眼巴巴的看着我,挤眉弄眼,让我快些跪下。 但是…… 我是从地球来的,说实话对下跪这套我有些不太习惯。 这双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傅,但是我现在可还没有把殿主当成师傅看待,还远没亲近到那地步。于是我硬是杵着没有下跪,而是道:“弟子昨夜只是去丹药街炼丹了,不曾想起给师傅还有诸位师兄请假,是弟子的过错,但弟子并不觉得这过错需要下跪。在我们族群里跪天跪地跪父母,但鲜少有跪拜他人的习惯,还请师傅见谅。” 我把头都抬起来了,当然也把丹药也都掏了出来。 殿主瞪着眼睛看我,轻喝:“劣徒放肆!” 他爆发出气势来好像还要动手,还好被旁边的殿主夫人拦住。 殿主夫人先是轻轻的瞪我,道:“你既然已经加入到我们玄春殿了,那我和殿主以后便都是你的师傅了,虽说你族内有习俗,但跪师傅也没什么不可的。”然后她又劝慰殿主,道:“夫君你也别忙着生气,小十五夜里是去炼丹,又不是去玩乐的。” 我心里微微感动,知道殿主夫人这是在为我求情。 殿主倒是挺听他夫人的话,闻言轻轻哼了声,瞧向我手里的玉瓶,“你是炼丹师?” 我点点头:“弟子正是,以前机缘巧合得到过某位前辈教导,对炼丹术粗有涉猎。” 他又问我:“那你为何不加入丹殿,偏偏选我们这最没落的玄春殿啊?” 我索性如实回答了,“因为弟子觉得玄春殿人少,可能有更多的自由时间能自己安排。” 闺师兄忙不迭的又扯我的裤管子。 殿主夫人连连冲着我眨眼。 我好似又说错什么话了。 果然,殿主双眉间又凝聚出煞气来,“那你的意思,是觉得我们青山宗束缚你了?” 我心里咯噔,这该不会是要把我驱逐出青山宗的节奏吧?这么点小事,应该不至于吧? 殿主夫人在旁边轻轻拍殿主的手背:“夫君,话不要说得这么重嘛……” 我忙又低头:“弟子不敢,只是弟子不想放弃对丹道的追求而已,另外……弟子有不得不抽时间前往丹药街炼丹的理由,还请师傅成全!” “理由?” 殿主冷哼道:“什么理由?” 我把药香坊的情况原原本本的说与他们听。 这倒是让得殿主夫人看向我的眼神更为温和了,还对殿主说道:“你看看,小十五他也是重情重义的人。反正他呆在殿里也没什么事,你又何必管那些老规矩,让他常常去丹药街又何妨?我们玄春殿可还没有炼丹师出现过呢,是吧?” 随即她笑眯眯看向我:“小十五,以后师兄们的丹药炼制可都要靠你了。” 我忙道:“小十五义不容辞。” 闺师兄这时还没敢从地上爬起来,只是擦嘴问我道:“十五师弟,你给我们炼丹,不会收钱吧?” 看这家伙扣扣索索的样子,我就知道他是个穷鬼。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又瞧瞧殿主,然后道:“给师兄们炼制丹药当然不收钱了。” 这也是没办法,我心里知道,想要我这位其实满腹雄心的殿主任由我折腾,我总得为玄春殿付出点什么才行。 而他听到我这话,脸上的怒气也的确消散不少,不打算再追究我不请假就外出的事情,转而淡淡道:“那你先着重给你十四师兄炼些丹药吧,药材可以找我。他勤于修行,却是没有时间却管这些闲事的。”说着他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闺师兄:“老四你天赋不错……唉……也罢,我都懒得再说你了。” 殿主说完,有些郁郁的起身回房间去了。 殿主夫人冲我们笑笑,也跟了上去。 闺师兄在我旁边轻声感慨:“小十四真是被师傅寄托了大希望啊!”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四师兄,我听师傅的口气,你也应该是有故事的人吧?” 他怔怔神,眼中竟是闪过极深的忧伤,但转瞬即逝,“唉,不说也罢……” 他解下腰间的葫芦,喝了口酒,往小楼外面走去。 我心里暗暗琢磨,看来我们这小小的玄春殿也并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啊!不过我现在还是比较高兴的,因为虽然承担了给诸位师兄炼丹的重任,但起码殿主也默许我可以常常去丹药街炼丹了,这样总算不会影响到药香坊的运营。 吃午饭的时候,殿主在饭后向着诸位师兄宣布:“十五是炼丹师,以后你们若需要炼丹,尽可以拿着药材直接找他。” 他这话说出口,让得冷冰冰的稚嫩十四都惊讶的看向我。 炼丹师正是因为稀少,才在仙界地位超然的。 其余师兄们更为惊讶,这自是不用说了。 等到殿主和殿主夫人离席,师兄们就扎堆到我面前来,纷纷问我:“小十五,你真是炼丹师?” 我点头。 “那你能炼制几品丹药?” 我答:“五品!” 他们都是喜出望外,当即就有人跃跃欲试说要准备药材请我脸蛋,连长着女人脸的大师兄都对我刮目相看。我这些师兄们都很不错,是实诚人,他们压根没拿我当外人,这也让我对玄春殿开始有了归属感。 或许正是因为人少,这里才更像是个大家庭吧! 只有那个倨傲的少殿主我有些不喜。 就在这天,就有不少师兄拿药材给我,要我炼丹了。他们的私货倒是挺足的,竟然都凑齐炼制五品丹药的药材了,只是拜托我炼制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我,让我千万要炼制成功,这让我着实有些好笑。 其后的四十多天时间,我来回于玄春殿和药香坊之间。或在玄春殿住几天,然后又去药香坊炼几天丹。 这些天里我的修为停滞不前,因为……我把全部九个窍穴里的内气都转化成了琉璃药王气。 也就是说,我把体内的伏羲八卦气全部散功了,还有那光墟期的青山凝练气。 光是转化青山凝练气,就用了我足足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还是有丹药辅佐,不然更慢。 我也是没办法,为提升实力,也为炼丹,把九个窍穴内的内气全部变成琉璃药王气是最好的选择。因为,这样我可以将九个窍穴内的内气都突破到光墟期去,这就已然能让我比其余修士多八倍内气。 我想起还是内劲时期的时候,那时候我拥有别人的九倍内气,往往都能够无往不利。 这绝对是扮猪吃老虎的利器。 师兄们的丹药都炼好了,所幸有琉璃药王气,我的成丹率很高,他们大多数是欢喜的。 老十四无疑是收获最丰富的,殿主给我不少药材让我帮他炼丹,以殿主的丰富收藏,这家伙完全可以把五品丹药当成糖豆嗑。我想在青山宗里,哪怕是银丝精英弟子也未必有几人能有他这样的待遇。 我也得了好处,虽然没私扣丹药,但炼丹的技艺可谓增进不少。 这夜,我又离开玄春殿,悄悄往后山去了。 体内九个窍穴中只有两个成就光墟府,我……还需要度七次天劫。 我等这个夜晚已然等了几天了,怎么说呢,因为今夜是雷雨夜,对我来说是极好的掩护。 试想,若是大晴天的,后山却是电闪雷鸣,能不引起宗里的人注意? 要是我度多次天劫的事情被人发现,那绝对是个麻烦。 我用内气将暴雨隔绝在外,行走在前往后山的小径上。走着走着,便到深山里,连小径都没有了。 我心里想着:“这样大雨天的晚上应该没人会出来狩猎采药吧?” 但我还是继续往后山深处走去。 433.渡劫狂魔 小心驶得万年船,在仙界我仍然是人生地不熟的,总觉得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不敢大意。 行走在黑漆漆的深山里,偶尔有灵兽的吼叫声在传荡。 在青山宗周遭这片大山里,太凶猛的灵兽没有,但光墟实力的灵兽可不在少数,这也由不得我疏忽。 直到数十分钟之后,我自觉也该差不多了,到山凹里,这才停下来脚步,不再前行。细细感应过周围,并没有灵兽存在的痕迹,我盘膝坐在地上,开始运转起地段的琉璃药王气,准备渡劫。 我估计整个仙界都不会再有人像我这般需要度过几次天劫的人了。 可谓是轻车熟路的我很快就感应到了天劫。 然后又是九道越来越强的雷,越来越让我觉得舒爽的酥麻感,天劫便这么玩完了。 我体内的杂质又被淬炼出来不少,实力也增强不少。 第三个窍穴内的金丹变成了光墟府。 我起身,走到数里外的地方,又运转地段琉璃药王气,再进行渡劫。 又是九道雷。 渡劫成。 第四个窍穴金丹变成光墟府。 再换地方。 再渡劫。 第五颗金丹变成光墟府。 我体内的杂质被排出越来越多,实力也变得越来越强。这让得我心里充满欢喜。 但是,当我寻找到第六个渡劫的地点时,正要盘膝坐下,却在这里遇到了些意外。 在哗啦啦的暴雨拍打树叶的声音里,我依稀听到有人在娇喝。 是谁? 我不觉得自己是幻听,因为幻听对于修士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紧接着,我又听到灵兽的吼叫声。这吼叫声离着我还有些距离,但吼声震荡,让我都感觉自己在微微摇晃似的。这……这只怕不是光墟期的灵兽!起码不是寻常光墟期的灵兽! 青山宗后山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灵兽? 随即我看到漆黑的夜色里有颗艳红色的火球从森林立冲到空中去。 这是内门弟子求救的信号。我也有,是殿主给我的,这个每个内门弟子的“标配”。 肯定是有人在被那只强悍的灵兽追逐。 我心里想着,这人真是个倒霉蛋。不过我却也没有去救的想法,我也不过是光墟期而已,从那灵兽的吼声里我就自觉相去甚远,我上去救不是送死么? 但是其后,我却察觉到那灵兽的吼声离我越来越近了。 这他奶奶的! 我自然顾不得再渡劫,因为它本来就离我不远,连忙就拔腿往青山宗金色大殿群跑去。 至于那个被追的倒霉蛋,我只能心里默默为她祈祷。 可她明显也是想逃回青山宗里去,是以引着灵兽始终都在我后面追着,这让我心里有些叫苦不迭。 还好是刚刚已经度过几次天劫了,实力变强,不然只怕很快就得被他们给追上了。 饶是如此,我还是感觉到那倒霉蛋和凶悍灵兽离我越来越近了。他们的速度都要比我快。 我准备换个方向跑,因为这样下去不是个事,用不得几分钟就得被他们赶上来。 而恰在这时,夜色高空中却是有几道耀眼的光芒从金色大殿里升起,然后疾速朝着我这边飞过来了。 这速度真是太快了,快得让人咋舌。 我步行数十分钟,这四束光飞到这里却只用了短短的两分钟不到的时间。 我知道这定然是宗门内的强者看到信号赶来支援的,能御剑飞行,是元婴期强者无疑。出动四位元婴期强者,后边的那灵兽再强悍也没戏,是以,我也就没再换方向,只是继续往金色大殿群拔腿猛奔。 来了! 当四位元婴期强者从我头顶上挨着树冠掠过去时,我能清晰感觉到他们那极强的威势。 我就想着,“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成就元婴……” 地段琉璃药王气能够让我练到元婴期去,但这需要漫长过程,饶是以我得天独厚的条件,也觉得有些遥遥无期。寻常的元婴期修士都是经过上千年的修行后才成就元婴的,我虽然有九个窍穴,又有吸灵阵,但显然也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够触摸到的。 于是我转念又想:“看来还得找个地方弄个聚灵阵才行,那样才会让我的修行更快。” 而就是这匆匆的念头转瞬间,在我身后数百米处已然爆发大战了。 我停下脚步来,不再往前跑。 感应到大战那里的极强气息,还有那灵兽的惨嚎声,我想那灵兽肯定下场很惨。 然而,紧接着,我却是看到有个人蹒跚着出现在我眼前。 她神色有些慌张,起初竟然是没有发现我,直到离我不过十来米远才猛然惊觉,“是谁!” 而我,在这个时候已然有些懵了。 谁能知道世界这么小啊? 我缓缓朝着这曼妙的身影走过去,“徐师姐,怎么是你?”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灵兽撵着跑的人竟然会是徐师姐,谁会想她大晚上的出来狩猎啊? 徐师姐看到我,也是微微怔住:“你怎么在这里?” 然后她却是猛地双手环抱住自己的前胸,羞恼道:“你快些转过去。” 她不说我还没有注意,毕竟夜色比较深,但她突然说出这句话来,就让我下意识的往她胸口瞧过去了。她胸前的衣襟已然不知道是被灵兽给撕扯坏了还是被荆棘给挂坏了,饶是她用双手裹着,也没能完全遮住她胸前那秀色可餐的风光。 徐师姐当真是极有料的。 我有些愣。 她更为羞恼的跺脚,自己转过背去了,“你还在看什么?” 听语气,她已经生气了,这让得我连忙收敛住了心神。 不过…… 她的衣衫都快被扯成烂布条了,背后却也是露出几抹幽幽的雪白来,像是白雪。 我说怎么元婴期强者们拦下那灵兽后,她还会往前跑呢,原来是为遮羞啊! 徐师姐对我不错,领我入宗,又在自由集市帮过我的忙,这自然没什么好说的。我当即脱下自己披在外面的长袍,扔给她道:“徐师姐,若你不嫌弃的话,就先用我的衣服吧!” 我转过背去。 然后很快,我听到背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徐师姐那清冷的声音,“可以了。” 我又转回身子看她。 到底是美女,即便是穿着我这件普通的内门弟子白色长袍,徐师姐也同样是显得那么的让人惊艳。她就像是珠穆朗玛峰顶上的皑皑白雪似的,是那么的清冷纯净,却也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我就光穿着内衣内裤了,不过还好都是长衫,不至于暴露什么。 但即便是这样,徐师姐的神情也好似有些羞涩。 我这时才注意到,她的嘴角还淌着血,问她:“徐师姐,你受伤了?” 她轻轻点头:“遇到刚巧突破元婴期的灵兽了,所幸它实力还未稳固,我能活着跑到这里已是侥幸。” 我指指她,有些讪讪道:“我衣服里面有个暗兜,兜里有疗伤的丹药。” 现在的我可谓是财大气粗,兜里什么类型的丹药都有,且多数都是五品丹药,是我自己炼制的。 徐师姐闻言在身上摸索了下,随即俏脸有些不自然起来,因为……我的暗兜恰恰在胸口处。 这个部位,我作为男人没有什么不方便,但徐师姐作为女人,而且本钱雄厚,可就有些难为情了。 她悄悄的又转过身去。 等过去十来秒她才又转回身子来,惊讶的问我:“这些五品丹药都是你炼制的?” 我点点头:“嗯!” 她从我的丹药瓶里捏出五品的疗伤圣药雪莲丹,放到精致小巧的嘴唇里,轻轻咽下去,连吃丹药都充满美感,然后对我说道:“我的丹药都用完了,等回去宗门时我再还给你。” 我摆摆手道:“没事,不用还的。我可是炼丹师,呵呵!” 她瞧瞧我,竟然是露出个似有似无的笑容来,这又让得我有些懵了。 冰山美女的笑容总是那么让人惊艳,而我发懵,却是因为在这个刹那我想到了颜白雪。 我初识颜白雪的时候,她也同样是这么高冷。后来,她的笑容也同样让我觉得如此惊艳。 434.嚣张少殿主 在这个刹那,我再次归心似箭。 徐师姐瞧我愣愣的样子,笑容转瞬便消弭下去了,又有些生气道:“你在看什么呢?” 我恍惚回过神来,声音有些低沉:“对不起,师姐,我只是想起了些往事而已。” 想到颜白雪她们,我的心情很是沉重了。 徐师姐可能是看出来我心情有些不太好吧,便也没再说什么。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在雨中,我们两谁也没有再说话。 而这时,头顶的树冠上方又划过四道光,转瞬远去,只留下声音:“尔等自行回宗吧……” 四位元婴强者俨然已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解决掉那头刚刚晋升元婴期的灵兽,回宗去了。 他们其中某位的话,倒是打破了我和徐师姐之间的尴尬。 徐师姐抿抿嘴唇,问我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答道:“我来狩猎。” 她疑惑道:“这种大雨天的夜里你也出来狩猎?你应该才刚刚突破到光墟期没有多长时间吧?” 我挠挠头,说道:“徐师姐你不也在这种雨夜出来狩猎么?” 她竟然是直言不讳的道:“可我实力比你强。” 我被她给怼得直接无语了。 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了,脸色稍有些不自然,随即扭头道:“咱们去看看那灵兽吧!” 我点点头,跟着她往刚刚交战的那里走去。其实用屁股想都想得到那四个元婴期高手不会遗留下什么好东西,元婴灵兽身上的宝贝肯定都被他们取走了,但徐师姐要用此来化解尴尬,我也只得配合。 果然,到那交战的满目狼藉的地方,地面上那灵兽尸体零碎,值钱的部位都已经被取走了。 徐师姐明显也早就预料到了,连走近去看的兴趣都欠奉,直接道:“我先调息养伤,你能否帮我守护下?” 她受的伤不轻,即便是刚刚吞下雪莲丹,脸上的气色也并未转变太多。 我点头道:“好,师姐你尽管疗伤便是了。” 她对我还是挺放心的,竟然就真的这么闭目调息起来。 本来这个时候就已经是深夜了,等她疗伤完毕,天色都快要亮了。 暴雨停了,天气有些闷,好像还要出太阳。 我心里苦笑,还有四个窍穴内的金丹没渡劫成光墟府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这样的暴雨天。 徐师姐眼睫毛眨动着,悄然睁开眼睛来,对我说道:“多谢你了。” 她瞧瞧自己身上套着的我的白色长袍,有些羞涩,“等我回宗,便把衣服还你。” 我说好,然后我们两便往金色大殿群走去了。 徐师姐不用想,自然是妙心殿的弟子。 可能是感激我给她衣服还有丹药吧,她在路上问我修行时有没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可以向她询问。 可我只是回答道:“多谢师姐,我并没有什么困惑的地方。” 其实我修行琉璃药王经只能算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是向她请教琉璃药王经,她又怎么可能懂? 回到金色大殿群里,徐师姐穿着我的衣服,我仅仅穿着内衣裤,这种组合无疑有些吸人眼球,更何况徐师姐还是个大美妞。于是基本上凡是瞧见我们的内门弟子们都是不由自主的接连打量我们,并且是用那种带着些疑惑、揣摩、嫉妒、八卦的眼神。 这让得徐师姐的俏脸始终有些红润,不过她还是竭力保持着高冷。 走到我们玄春殿附近时,我们两刚打算分道扬镳,却又好死不死的遇到刚巧带着三师兄出来,估计是准备去找乐子的少殿主。他和三师兄看到我和徐师姐并排走着,而且贴得比较近,眼睛里的神色立马就有些不对劲了。然后当他们两注意到我和徐师姐的衣着时,那眼神就更别提了。 少殿主的眼神很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三师兄则悄悄冲我竖起大拇指。 不过这再“悄悄”,自然也还是让徐师姐给瞧见了。 她有些不自在,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微颤,匆匆说:“你的衣服我找时间还给你。”然后她把我的丹药瓶塞到我手里,忙不迭的就往妙心殿的方向走去了。 三师兄撇下少殿主走过来,打量只穿着内衣裤的我,眉飞色舞道:“小十五,这什么情况啊?” 他们都喜欢叫我小十五,不过在玄春殿里,我的年纪的确算是小的。 我苦笑道:“三师兄你别误会,我就是昨夜里去后山采药,恰恰遇到徐师姐被灵兽袭击而已。她的衣裳被荆棘挂坏了,我就把我的衣服借给她穿。” “哦?” 三师兄这声哦拉着长长的尾音,满是揶揄:“当真是如此?” 我苦笑更甚:“这我骗你干什么?” 真没想到看起来颇为凶恶的三师兄竟然也是个八卦狂人。看来八卦并非只是女人的专利。 这时候,少殿主竟然也走了过来,到我面前。 他始终都是有些瞧不起我这个由杂役升上来的内门弟子,眼皮子微抬,淡漠的问我:“你和徐婉静是熟识?” 徐婉静? 这肯定是徐师姐的姓名了,只是不知道这个二世祖怎么会知道。 因为殿主和殿主夫人的关系,我虽然不爱搭理这个少殿主,但也不想得罪他,于是答道:“不是熟识,只是昨夜里在后山遇到,恰恰帮了她点小忙而已。” “哼!撒谎!” 少殿主却是斥我道:“徐婉静的为人我还不了解?若是不识,她怎么可能接受你的帮助?” 然后还不等我接过着话茬,他又阴狠狠的说:“我劝你还是别对徐婉静抱有什么想法,她不是你这种天赋低下的普通弟子能够染指的。” 我微微眯起眼睛,有些生气了,“少殿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倒也真是恬不知耻了,满脸不以为然的对我说道:“徐婉静贵为我们青山宗十大仙子之一,有资格染指她的也就那些精英弟子还要少数几个内门天骄榜的天骄,以及极少数身份能和本少殿主媲美的人而已,你们这些寻常弟子,是想也不用想的。” “呵呵!” 我只是笑。 他倒是还生气了,“你笑什么?” 我有些不乐意给这家伙面子了,直言道:“你撇开父母,能拿什么和精英弟子还有天骄榜弟子们相比?你的天赋未必就要比我们这些人强很多么?那怎么没见得你突破到元婴期去?你好像也才光墟初期吧?” 这些日子来我也听说不少关于我们玄春殿的这位少殿主的风言风语了,他目中无人,自视甚高,但其实天赋也就那样,修行数十年也不过才光墟初期,接近光墟中期而已。这还是在殿主和殿主夫人舍得用丹药砸他的情况下,所以说他的修行天赋真的不高。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嫉妒小十四,且瞧不起我们这些杂役弟子升上来的人。 我在地球时就有个领悟,人啊,越是缺什么,就越是想表现什么。 而我这话,无疑是戳到这位少殿主的痛处了。 他对我轻喝道:“你大胆,狗奴才,你竟然敢如此对本少殿主说话!” 三师兄在旁边赶忙要将我推开,“小十五,你还没穿衣服呢,别说了,快些进去……”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却是被少殿主给推开了,“你给我滚开!” 三师兄眼中闪过怒色,但最终还是隐匿下去,没有说什么。 其实我们玄春殿有不少师兄都对这个傻逼少殿主不满了。 只是我却也知道三师兄隐忍的原因,他还有十年时间,突破不到元婴期就要被外放了。而十年内突破到元婴期,这对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我听说三师兄家里颇苦,以后就仰仗着他,是以他才这般讨好少殿主。他是想让少殿主帮他走走关系,以后外放时可以选个好些的差事。 但是,我可没必要顾及这个劳什子少殿主。 我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求他吗? 只要不做得太过分,我想殿主和殿主夫人应该也不会偏心的为他们的儿子来责罚我吧? 我的心里已然泛起冲动了。 435.动手 但正要发火,我却是被三师兄给拦住,他把我往玄春殿的大门方向推去:“小十五,你先回去。” 那傻逼少殿主还不想放我走:“老三,你他奶奶的搞什么?” 我也不想走,挣扎着要把三师兄给推开:“三师兄你别管,我今天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三师兄突然轻声对我道:“小十五,你就当给我给面子好不好?” 他这话让我沉默了,刚刚升腾起来的怒火也猛地消散了下去。 我是不太忌惮这个少殿主,但我若是彻底和他闹翻,三师兄只怕也会受到连累。我不应该连累他。 于是,我没有再挣扎,沉闷的往玄春殿走去。 后面少殿主还在叫骂:“浑蛋,有胆量你别走啊!你再和我叫嚣试试啊?”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怕,因为他修为并不怎么样。所以,他只是骂骂咧咧,却没敢上来打我。 三师兄又忙着回去劝说他:“少殿主,别怒别怒,小十五年纪小不懂事。走走走,咱们还是去万乐街找乐子去,今儿个给我个表现的机会,我请芙蓉楼最漂亮的红牌陪你,嘿嘿!” 三师兄边说,边拽着少殿主往集市的方向走去。 这少殿主还要装作不情不愿,义愤填膺的样子:“乐什么乐?老子今天要打死这狗奴才。” 嘴里虽这样说,直到我走到金色围墙的拐角处,他都还没有追上来打我。 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回到玄春殿门口时,连少殿主和三师兄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不过我想,这少殿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我也无所谓,最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去药香坊呆着便好了。 到下午时,我正呆在房间里,闺师兄突然来叫我,声音里满是惊讶:“小十五,有人找你。” 今天是他值班守门。 我打开房间门就看到闺师兄正带着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站在我门口,我什么也没问,直接往玄春殿外走。从他的表情里就看猜出来是徐师姐找我,再者,即便在这偌大的青山宗里,貌似也没有其他人会来找我。 闺师兄腆着脸跟上来,八卦道:“小十五,徐仙子怎么会来找你?”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闺师兄竟然也会认识徐师姐,于是问道:“徐师姐在我们宗内很有名?” 闺师兄用近乎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徐仙子可是我们青山宗最出众的仙子之一,能不有名吗?” 说着说着我们就到玄春殿大门口了。 徐师姐已经换上嫩绿色的长裙,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美艳不可方物。 闺师兄屁颠屁颠的跑上去:“徐师妹,小十五我已经帮你请来了。” 徐师姐徐徐的点头,道了声谢。旁边,和闺师兄同日守门八师兄已经看傻了眼,这个色秀才。 我看到徐师姐的手里正捧着我的衣服,我走上去,她把衣服递给我:“谢谢你了。” 我笑道:“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 她又点头,然后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庄严!” 我答道,却没有去问她的名字。因为我从那傻逼少殿主的嘴里已经得知她的名字了,徐婉静。 闺师兄突然在旁边问道:“徐师妹,要不进我们玄春殿坐坐?” 徐师姐瞧瞧里面,似乎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摇头,轻声道:“家师还找我有事,便不叨扰了。” 说罢,她冲着我微微颔首,然后便就这么翩翩又远去了。 闺师兄看着徐师姐的背影远走,喃喃般感慨:“以前还从没见过徐仙子这么平易近人过呢!” 八师兄满是艳羡的看我:“小十五,看来你和徐仙子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我苦笑着,把发生在后山的事情原原本本诉说给他们听,这才得以“证明清白”。 不过认识徐师姐这事,到底还是让得我在玄春殿出了“风头”。甚至连玄春殿的殿主都对我刮目相看,在晚饭时有意无意的对我说我们玄春殿还没有谁能够和宗门最杰出的女弟子结成伴侣的。我听完他这话也是醉了,我们这位师傅,当真是为振兴玄春殿而殚精竭虑,什么方式都想尝试啊! 但平心而论,这也让得我对殿主的看法大为改观,就冲着他这份振兴玄春殿的恒心,就值得我等敬佩。 到夜里时,少殿主和三师兄回来了。 三师兄到我的房间里找我谈心,说让我以后别惹怒少殿主,这我对并没有好处。他还说少殿主自小骄纵,不懂事也不能完全怪他。我也没法子,只能依着三师兄,说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便不搭理他就是了。 但没曾想,不多时这少殿主却是杀到我房间里来了。 他估计是从谁的嘴里听说徐师姐来找我的事了,觉得我不够格染指徐师姐的他借着酒意过来找我。 其实吧,我觉得他这就完全是被嫉妒心冲昏了脑袋,这个傻逼。 当他冲到我房间外踹开我房门的时候,三师兄还呆在我的房间里没走。 “嘭!” 只听见声响,房门被踹开,少殿主那傻逼的脑袋就出现在我们眼前。 他气汹汹的冲向我,嘴里说道:“狗奴才,你竟然敢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他直接选择动手了,拳头上竟然带着极为雄浑的内气。 这家伙哪怕再草包,到底也是殿主夫妇俩精心培养的,的确有真真实实的光墟初期修为。 “少殿主!” 三师兄想拦住他,却迫不及防被他给拍飞出去,嘴角都有血迹弥漫出来。他虽然是光墟中期,但刚刚怕伤着少殿主,连内气都不曾动用,哪能挡住这个疯子? 我怒了。 这个少殿主绝对算得上是横行无忌了。 在他拍飞三师兄的瞬间,我直接催动体内五股达到光墟期的内气,朝着他迎去。 “轰隆!” 气劲爆发出来,我们两的拳头相交,空气被挤压得爆炸开来,发出沉闷的响声。 随即,我们两的身影在房间里腾挪着,不断在交手。 草包少殿主的内气修为应该和我差不多,在光墟初期里面算是不错的了。 我打得畅快淋漓,只觉得浑身舒爽,充满干劲。正好没有人来给我练手,这少殿主是送上来的小白鼠。 三师兄在旁边着急忙慌的喊我们住手,但激斗中的我和少殿主自然都没有理他。 他终于忍不住,催动内气准备上来扯开我们两,恰在这时,门口却是出现两道身影来,“放肆!” 听到这声满含着怒气的冷哼声,我和草包少殿主同时住了手,各自撤开了几步。所幸我们两都是虚胎,对体内内气都有很不错的掌控力,要不然刚刚的激斗足以把我住的这个房间都给拆散了。 “师傅!师娘!” “爹!娘!” 我、草包少殿主,还有三师兄都同时朝着门口的两人行礼。来的正是殿主和殿主夫人。 殿主脸色冰冷,好像是结了冰似的,冷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殿主夫人轻轻拍他的手,似乎是在劝慰他先别动怒。我们这个长得虽然斯文,但脾气可不小。 外面楼梯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的那些师兄们有几个也匆匆跑过来了。 殿主仍是冷冷看着我、草包少殿主还有三师兄,“我问你们话,你们都没有听见吗?” 我抬起头,拱手道:“弟子也不知道少殿主为何突然来找我麻烦,还请殿主明鉴。” 我旁边少殿主牙齿都快咬碎了,不过这家伙倒也是光棍得很,突然就啪嗒跪地上了,就差没有流出眼泪来,哭天喊地似的:“爹、娘,这家伙目中无人,白天里折辱我,孩儿实在是气不过才来找他的啊!” 卧槽! 在这刻,我心里对这家伙都快要鄙夷到极限了。 殿主只怕也知道自己这“乖儿子”的脾性,瞧瞧我,又瞧瞧他,而后对三师兄道:“老三,你说!” 436.胎炼法 少殿主闻言,隐秘的冲着我冷笑。他眼神里满是得意与鄙夷,大概觉得三师兄必然帮他。 而三师兄…… 他虽然没有帮助少殿主,但却也没有帮我出头,只是道:“回师傅,弟子并不知情。” 这让得我心里对他有些失望。虽然说他可能也是无可奈何,为以后、为家人着想,但若是心中连正气都没有了,那还算得了什么男儿? 人可以被生活压弯背,有些事情可以服软,但绝不能被生活给压断脊梁骨的。 若是三师兄自己服软也就罢了,他现在这样说,却是等于把我给“出卖”了。 饶是如此,少殿主还是恨恨瞪他,显得极为不满。 “哼!” 殿主冷哼,似乎也没有把事情始末要弄清楚的想法了,对我和少殿主说道:“你们两在宗门内肆意打架,简直不成体统,罚你们面壁思过十天,若再有下次,我便打断你们的腿。” 我对于这个处罚倒是无所谓,而那少殿主,看向我的眸子里顿时都能喷出火来了。 他那么爱玩,恨不得天天都去万乐街才好,罚禁闭肯定难受。 其后,殿主让众人都散去,就让大师兄把我和少殿主都带到禁闭阁去了。 在路上,草包少殿主还恨恨的看我,嘴唇张合着,说以后再收拾我。我则只是对他报以不屑的笑容。 玄春殿的禁闭阁很宽敞,但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大师兄先把草包少殿主关到某件禁闭阁里,然后带我去旁边那间,突然对我说:“以后少惹少殿主。” 我轻轻道:“是他惹我。” 大师兄瞧瞧我,眼神有些幽幽,叹息道:“那你便让着些他吧……” 我有些不高兴道:“为什么?” 三师兄选择置身事外,这已经让我有些不爽了,没想到大师兄竟然也劝我退让。 难道就让那草包继续猖狂? 大师兄却是说道:“少殿主能活下来不容易,师傅和师娘都很宠溺他,眼下虽然为了公平,让少殿主和你都关禁闭,但他们两心里肯定是有些心疼少殿主的。为了师傅和师娘舒心,也为你自己,以后还是离少殿主远些吧!” 我微微皱眉:“活下来不容易?什么意思?” 而这时,我们两却已经走到禁闭阁门口了。 大师兄打开门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与你听,进去罢……” 就这样,我初次在玄春殿被关了禁闭。 不过还好我耐性很好,在被关禁闭的十天时间里沉心修行,倒也不觉得难熬。 只是,大师兄的那句话却始终萦绕在我心头,他说少殿主能活下来不容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出禁闭这天,是大师兄来放我和少殿主的。他先放的少殿主,少殿主却是挡在我的门口,对我说了句“你给我等着”,然后才愤愤离开。没想到面壁十天,这家伙还这么不思悔改。 我有些无语。他这样子当真是像极了地球上的地痞混混。 大师兄在旁边幽幽叹息道:“当年师娘怀他的时候难产,差点母子双亡,是以这些年才娇惯着他。” 我轻轻点头,心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却也觉得这并没有什么。 虽然说是难产,活下来不容易,但也总不能就让他这么横行无忌下去吧? 但转念再想想,修士本来就怀孕几率特别的低,殿主和殿主夫人把少殿主捧在手心里也是理所当然。 想到这,我不禁叹了口气,心里想着,那以后还是离这草包远些吧! 拱手谢过大师兄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好东西,便往集市里去了。 再到药香坊,小胖子和肖亦茗都在楼下,肖亦茗在迎客,小胖子在柜台里算账。 我刚出现在门口,肖亦茗就走上来问我:“庄大哥你怎么这些天都没有过来?很忙吗?” 她眼神里毫不掩饰对我的关心。 我笑道:“还行,我想着丹药储备还够用,就没有过来。怎么了?又需要炼丹了吗?” 肖亦茗的眼神有些幽幽的,“还好啦,丹药倒是够用,就是……” 她没有说下去。 我心里微凛,很识趣的没有问,只是道:“够用就好,那我先上去修行了。” 说完我就往药香坊里面走去。 我听到后面肖亦茗在后面羞恼跺脚的声音。 “庄哥!” “庄哥!” 走到门店里,见到我的小厮都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正在埋头算账的小胖子抬头,看到我,忙不迭的窜过来就冲我抱怨:“庄哥你怎么这么多天没有过来啊,都无聊死我了。” 我满带着鄙夷看他:“你能无聊?万乐街那些花魁们不都和你熟悉得很嘛?” 小胖子恬不知耻,嘿嘿笑着:“她们那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哪能像庄哥你这样的贴心人啊……” 我顿时直觉得阵阵恶寒,连忙离他站远了些,嫌弃道:“得,你去算你的账吧,我先上楼修行去了。” 然后,我直接不给这小胖子继续缠着我的机会,匆匆往楼上走去。 我一头钻进了炼丹房里。这里现在都能算是我的私人空间了。 之所以如此匆匆的赶来,其实我是有事情想做。 如同体内有五个窍穴都已经成就光墟府,我可以……用胎炼之法炼器了! 在地球时,我已经找老头子学过胎炼之法。他说胎炼之法可以彻底让兵刃和本身融合,随着修为的增强,兵刃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会越来越大。用通俗些的说法来说,就是胎炼之法炼出来的兵刃是进化型的,而用其他炼器之法炼出来的武器,哪怕炼制出来时是神器级别,那也同样不具备进化的功能。 当然,胎炼之法炼出来的武器进化也是有极限的,那得看原材料是什么级别。 而我的源金枪是由源金形成的,源金乃是神材,其潜力可想而知。 老头子曾说,只要我成就光墟府,将源金枪炼化入光墟府内,那其完全是可以伴随我终身的,因为源金完全可以炼化成神器,几乎堪称没有止境。以前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能够破入到光墟期,但现在短短时间内,我却已经实现这个愿望了。 在炼丹房里盘膝坐下,我摩挲着源金枪,忍不住想起老头子他们,许久才沉下心去,准备开始炼化。 胎炼法,其实就是将源金融入到我的光墟府里去。 而这,需要用我的精血在源金枪上刻满胎炼的道纹,然后再经过长时间的炼化才可以达成。 道纹本来就含着天道,极难刻画,更别说用精血刻画了。 我在炼丹房里很快就闭关了五天时间,却发现自己对道纹的领悟实在是太浅,道纹很难刻画成功,根本就不能一气呵成的用精血在源金枪上刻画出那长串胎炼法的道纹。再这样下去,估计胎炼不成,我自己就得失血过多而死了,饶是修士,也没有太多的精血可以挥霍。 我不得不从头做起,不再固执的用精血刻画源金枪,而是用兽皮开始撰写道纹。 这些道纹我都牢牢记在心里,直到在兽皮上写时,我才发觉自己当真是把这种神奇的符号看得太浅了,哪怕是在兽皮上撰写,我的成功率也极低。写道纹时,要人与心和,心与意和,意与道和,我以前从来就没有深研过道纹,发现要做到这点真的很不容易。 转眼就又是三个月。 仙界也到冬季了,这里的四季和地球很相似。 丹药街上白雪皑皑,到处都是银装素裹,这偌大的青山宗都被白雪覆盖。 我偶然站在药香坊的最顶楼往下面俯瞰,放眼望去都是素白,不自禁被这副美景震撼。 可能是因为看到这样的壮阔山河而突然对天地有了些感悟吧,这天我对道纹的领悟突然有了突破。 我在兽皮上成功撰写出胎炼法所需的那串道纹来,这让得我心里惊喜,又不禁开始跃跃欲试。 437.徐师姐来找 我再度钻进到炼丹房里,开始闭关。 而再出来时,已经是五天后了。 肖亦茗刚巧上来给我送饭,饭刚放到门口,就碰上拉开房间门的我。 她抬头看着我,满是惊讶,眼中闪过心疼之色,“庄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大概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肯定是面黄肌瘦,黑眼圈大大的,完全是形容枯槁。 为什么? 因为我这五天时间里都快把我的精血都用光了,不虚弱是不可能的。 不过我心里仍旧满是惊喜,微笑道:“我没事,就是精血失去过多而已,休养几日就好。” 我终于用胎炼法把源金给炼化到我的丹田处的光墟府里去了。每个光墟修士的光墟府里都会有个婴儿般的虚影,而此时此刻,我光墟府里这婴儿般虚影却仿佛凝实了许多,清晰可见,因为在它的体外包裹了一层暗金色的极小的铠甲。 而这,就是我用胎炼法炼出来的。我感应过威能,应该属于灵兵上品。 这已经是很难得的级别了,比地球上那些下品灵兵要厉害得多,哪怕在青山宗也极其罕见。而且,我这还是甲胄,用胎炼法炼制出来的甲胄可以随时包裹我的身体,这就相当于我多了层金钟罩、铁布衫,抗极大能力大大增加。 其实按照我的本意,我是想炼制把枪的,但炼制甲胄这是老头子的意思。当初他教我胎炼法的时候苦口婆心的跟我说:“每个人的光墟府内都只能容得下一件器物,兵刃也好,甲胄也罢,不可能多件共存的。你兵刃尚且可以随时拿在手里,但你总不能时刻都穿着甲胄吧,那多不方便,是不是?而且作为修士,本就应该将保命放在首要位置,因为只要保住性命了,你才有机会窥视更高的层次。” 是的,实际上的原因就这么简单。但我,还是选择听老头子的话。 而现在,感应到丹田光墟府里那小家伙身遭包裹的暗金色甲胄,我心里也的确很满意。 这能让得我的战力大增。 肖亦茗小心翼翼的扶着我,有些责怪之意:“你真是为了修行连命都不要了。” 我说道:“我还是有分寸的,失去的精血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她瞪瞪我,却是也不好再说什么,气呼呼嘟着腮帮子好几秒才道:“哼,都不知道疼惜些自己。” 我有些讪讪,没敢再说什么了,怕这丫头真的发脾气。 其后几天,我仍然呆在药香坊里,进行休养。有丹药的辅助,再有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我精血恢复得很快,特别是琉璃药王气,这无上圣人经修行出来的内气果然神奇,连精血都可以复苏。 我的心思又活跃开了,因为……我的体内可还有八个光墟府啊! 光是想想,这都已经让我心花怒放。 哪怕我以后八个光墟府里全部都用胎炼法炼化出甲胄来,别人也别想轻易的打穿我的九层甲胄吧? 再加上疗伤用的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了。 不过,胎炼法不难,想要找个合格的原材料却不是容易的事情,需要机缘。我现在已经看不上眼那些普通的炼器材料了,觉得最起码也需要神材级别的材料才行,而这样的材料要么是举世难寻的天材地宝,要么则是上古大妖的尸骸等等,这哪里是我这区区光墟修士能得到的? 精气完全复原后过去两天,药香坊的丹药库存不够了,我又已经着手炼丹。 这天下午,徐师姐却是突然来药香坊找我了。 我本来在炼丹房里炼丹,肖亦茗敲开我的门,表情很是有些幽怨,“有位仙子在下面寻你。” 我并没有想到徐师姐,疑惑道:“仙子?谁啊?” 肖亦茗抿抿嘴唇道:“以前随着你来过,你赠与了她两枚五品丹药的那位。” “哦……” 我恍然大悟,心道原来是徐师姐,然后冲着肖亦茗点点头,便起身准备往楼下走去。 没曾想这却让得肖亦茗神色更为幽怨起来,说道:“你就这么急着见她,连这炉丹都不炼了吗?” “啊?” 我目瞪口呆,随即道:“这炉丹我刚刚练完装瓶啊,现在炉子里是空的。” 听到我这话,肖亦茗绝美的炼丹登时变得红扑扑起来,跺跺脚,羞答答往楼下跑去了。 我哑然失笑,也跟着往楼下走去。 徐师姐果然在楼下,还是那般的绝美,让得药铺里的小厮和顾客都频频观望。 我走过去,冲她拱手道:“徐师姐找我有事?” 她瞧瞧左右,没有说话。 我拍拍脑门,道:“来,徐师姐楼上请。” 她点点头,跟着我往楼上走。肖亦茗似乎有些不放心我和徐师姐独处,竟然也跟着走上来。 我们在三楼的会客厅里坐下。 徐师姐这才问我:“庄师弟,你可有曾完全宗门任务?” 我愣了愣,随即苦笑摇头:“没有!”要不是徐师姐突然问我这个,我已然把这事情给忘记了。 而徐师姐则是又道:“我打算接取出宗历练的宗门任务,你可要与我同行?” 我也没多想,欣然点头:“好哇!” 肖亦茗在旁边轻声咳嗽,随即悄悄幽怨的看我。 徐师姐瞧瞧她,意会到什么,然后又看向我:“若是师弟不方便,不去也没什么关系的。” 我哪里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顾肖亦茗的眼神,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她的修为那么强悍,却来邀请我去,明摆着是想让我偷闲混经验的,这样的机会我自然不愿意错过。 肖亦茗哼哼两声,气呼呼的别过头去。 徐师姐眼中闪过笑意,道:“若是如此,我们两回去宗门内接取任务后便可以出发了。” 我沉吟着点点头,“好,不过还请师姐稍待,我得先去器具街买把趁手的兵刃才行。” 徐师姐惊讶疑惑:“你以前的那把兵刃呢?” 我只是答道:“毁了。” 因为在仙界里好材料难寻的原因,像是胎炼器具这种东西,其实光墟修士很少拥有,即便是元婴修士里,也得是机缘不错的才能寻到好材料炼化成胎器。我不太想把我拥有胎器的事情说出来,所以才这么撒谎搪塞过去。 谁都知道胎器独一无二,很少有人用差材料糊弄了事的,因为胎器形成后并没有再改变的机会了。 徐师姐显然并不知道我那是源金,是以只是轻轻的点头,“哦……” 我看向肖亦茗,说道:“亦茗,最近我的账上应该又有不少钱了吧,麻烦你先结给我好不好?” “哼!” 她却是气呼呼的别过头道:“最近生意不好,铺子里没钱。” 我知道她这是在生闷气呢,觉得有些好笑,说道:“别闹了,你不给我,我可就去找小胖子拿了。” 她瞪瞪我,却拿我没辙,只能气冲冲的下楼去了。 这丫头现在和我熟得很了,对我耍点小性子也不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这更显得她率真。 我起身,对徐师姐道:“徐师姐你在这里等等,我买好兵刃就回来。” 她却也跟着起身,道:“我也跟着你去罢!” 不多时,等我们两走出药香坊门口的时候,我手里已经拿了不少的青山票和丹药。后面,是肖亦茗在气鼓鼓的看着我们,小胖子则满是艳羡。 徐师姐只是静悄悄走在我的旁边,什么也没有说。 我们两走到器具街,这里大概和丹药街那边差不多,还要稍显得冷清些。 我看到街道两旁里面的铺子里都摆放着不少的兵刃,墙上还挂着甲胄,甚至连鞋子都有。 通过炼器之法锻炼出来的东西都要妙用,要是有钱,完全可以全副武装到牙齿。 不过,这些器具可都不便宜。 438.香风女子 “元婴期长右皮炼制的长靴啦,走过路过的莫要错过,轻便舒适,而且刀枪不入啊……” “火光兽尖角炼制而成的月弧刀,只需青山票两百颗,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啊!” 有不少小厮在店门口叫喊。长右和火光兽都是灵兽,在山海经中有记载。 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徐师姐则是问我:“你想要什么样的兵刃?” 我答道:“长枪吧,我还是用长枪用得趁手。” 她轻轻的点头,“嗯……其实你若是有原材的话,我与炼器殿的某位师姐关系不错,是可以拜托她帮你炼制长枪的。” 我耸耸肩道:“算了吧,想买到好的原材也不容易,而且我们也没那么多的时间耽误了。” 我成为内门弟子都四个多月了,就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要完成两件宗门任务,是真的感觉到时间紧迫。 徐师姐听我这样说,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两走过整条器具街,到末尾处,才开始正式走到店铺里选兵刃。 这里的每个店铺里,兵刃和器具都可以算得上是琳琅满目的,并且制作得都颇为华丽,看着都寒光闪闪,是不俗的东西。但当我真个走到里面细细观察时,才发现这些兵刃上刻画的道纹都颇为简单,和老头子刻画的那些道纹都没法比。 也就是说,炼制这些兵刃的炼器师只怕在道纹上的造诣还不如老头子。 这让得我有些奇怪,仙界的炼器师怎么对道纹这般不精通? 甚至,我看到的兵刃里,上面的道纹连我这半个门外汉半个行里人的半吊子都能刻画得出来。 道纹也是有好差之分的,这样简单的道纹,对兵刃显然没有太高的增幅。 而偏偏,那些给我们介绍兵刃的小厮还说得天花乱坠,说这些兵刃上面的道纹是多么多么神奇。我本以为他是在把我当成冤大头忽悠,但不曾想,随着我过来的徐师姐竟然也认可的点头,跟我说这些兵刃上面的道纹都还不错,原材也勉强可以。 我是真正吃惊了,心道看来真是自己太过于高估仙界的炼器水平了。 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青山宗这边处地偏远,比较落后的原因吧!仙界肯定有炼器高手。 我有些兴趣缺缺,最后随便买了把还算趁手的灵兵了事。这灵兵原材还不错,是半步元婴期的灵兽脊骨炼制而成的,要是是经过老头子的手祭炼,威能肯定是还能够往上面提提的,当真有些白瞎这材料了。 徐师姐却颇为满意,说我买的这把长枪还算不错。 我看看她背负在背后的剑,问道:“师姐你的兵刃应该不错吧?” 她点点头:“上品灵兵,快要接近道兵层次了,是我师尊赐予我的。” 我颇有些惊讶,心里暗暗感慨,徐师姐她们妙心殿的殿主真大发,比我们殿主可大方得多了。 上品灵兵在青山宗绝对算不错的东西了,差不多是精英弟子才能拥有的东西。更何况徐师姐还说她这把剑快要接近道兵层次了,兵刃器具分为灵、道、仙、神四层,若是道兵级别,那便连元婴期修士都会动心的。 我有些艳羡道:“还是像师姐你这种天赋超然的弟子好,被宗门寄予厚望啊……” 她瞧着我,说道:“你虽然是由杂役入门,但在短短时间内就成为光墟真仙,天赋应该也是不错的。好好修行,这些都不过是外物而已,只要修为到了,到时候你自然便能得到。” 我笑着点点头,“嗯……” 不过对于宗门赏赐,我却是没有报什么想法。我觉得低调也挺好的。 离开器具街后,我和徐师姐径直回到了金色大殿群里。 她带着我到宗门的任务殿,里面有几个内门弟子坐在案几后,还有两个长老在镇守。 徐师姐在青山宗里绝对是名人,我们两刚进去,就有不少人跟她打招呼,还有两个在案几后的内门弟子竟然是撇开眼前要接任务的弟子,匆匆跑到我们面前来,殷勤对徐师姐说道:“徐师妹你打算接宗门任务?” 徐师姐俨然已经习惯这种对待,轻轻点头道:“嗯,我想接外出历练的任务。” 她还是高冷的样子,但这却更让得那些人如痴如醉。 美女总是有优待的,听到徐师姐这话,前来问话的内门弟子连忙把她给请到了案几那里去。 案几上有几叠纸,上面写着不少的任务。 我只是默默的站在徐师姐的身后,像是个小透明。 那内门弟子翻看着任务,随即抬头,递了张纸给徐师姐,并带着笑脸说道:“这上面都是外出历练的任务,师妹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那边那个刚刚被人捷足先登,没有能来和徐师姐套近乎的内门弟子气哼哼的看向这边。 徐师姐低头看手上的纸,随即递给我:“你看看哪个好。” 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征求我的意见,顿时让得不少目光射向了我来,如芒在背。 我浑然无视,只是低头看手里的纸。 宗门任务竟然也有奖励,我浏览过十来条,就发现有些任务后面还特别标注了若完成任务则可以得到青山票若干、或是几品灵丹等等。只是这些任务都是难度较大的,要么是前往险地采药,要么是对付某些强悍的光墟期灵兽,也有宰杀在青山宗境内为恶的修士的任务。 我逐条看着,最后看到竟然有扫匪的任务,就是扫灭劫匪。 这条任务的要求是扫灭某个起码是光墟期修士为首的劫匪群,奖励不怎么高,也就三十颗青山票。 不过我却是想到那个身材极其火爆的女首领了,当初她还让我下跪下来,现在…… 我他娘的也是光墟修士了,而且还有徐师姐帮忙! 我咬咬牙,将这条任务只给徐师姐看,问道:“徐师姐,这条任务可好?” 她只是稍稍扫了眼,便道:“好。” 随即她从我手里接过纸,递给案几后那内门弟子,“我们两个都要接这条任务。” 那内门弟子有些疑惑的瞧瞧我,但没有问什么,只是让我和徐师姐拿腰牌给他登记,任务这便就算接下了。 我和徐师姐打算离开,但就在这时,在任务殿的殿门外却是又有道香风走进来。 当真是香风,因为这个女人刚刚出现在我殿门口时,微风吹拂进来,顿时让得不少人露出心旷神怡之色。他们显然都像我这样闻道这个女人身上带着的香味了,这是种类似于麝香的香味,这女人身上可能是带着某种灵兽香制成的香囊。 不过不管怎么说吧,总之我对这种香气太浓郁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这或许是强迫症,但我认了。 徐师姐微微顿住脚,但转瞬就迈开步子,继续往外面走去,我紧紧跟在她后面。 其实那带着香风的女人也挺漂亮的,能和徐师姐平分秋色,但可惜,不是我欣赏的那类型。 “徐师姐你也在这里接任务?” 才走出几步,就听到那香风女子对徐师姐说话,然后还看我:“咦,你身后跟着的小俊郎是谁?” 我差点脸都红了,这娘们,竟然叫我小俊郎。我俊是俊,但总感觉她好像在说我是小白脸似的。 徐师姐显然和这婆娘关系不太好,只是清冷道:“这好像并不关你的事。” 两人之间好似隐隐有火药味迸发出来,那香风女子虽然满脸带笑,但笑容却绝算不上纯粹。 只怕又是个狐狸般狡猾的女人。 我心里喃喃感慨,长得漂亮的女人往往都是天敌啊…… 而这时,那香风女子却是把突破口放到我身上来,对我说:“小俊郎,告诉师姐,你和徐师姐是什么关系。” 我闻言,只是轻轻咳嗽两声,看着她,却不说话。 她媚笑着,眼中带着挑逗玩味之意,娇声道:“师姐问你话呢,你咳什么?” 我嘿嘿的笑,把自己装成傻子模样:“师姐你身上的香味太浓了,冲到了我的鼻子。” 这话说出口来,那香风女子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柳眉都倒竖了起来。 439.青山宗弟子的地位 徐师姐则是莞尔嘴角勾勒出笑容来,这刹那的美态风情,让得在场的大多数弟子都看傻了眼。而那两位长老始终只是作壁上观,只要不动手突破底限,他们大概是不会管的,毕竟诺大的宗派不可能连口角都杜绝。 香风女子媚眼瞪得大大的怒视着我:“臭小子,你竟然敢说我的灵狐胆香味冲鼻?” 她这倒是让我惊讶起来,没想到她盛怒之下却也只是骂出句“臭小子”,这显然比我们那草包少殿主要有素质得多了。到底是能和徐师姐分庭抗礼的人。 看她样貌和气质,估摸也是这青山宗十大仙子。 我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道:“抱歉,可能是我对这香味过敏吧!” 徐师姐回头看我:“庄师弟,别说了,我们走吧!” 她不想和这香风女子纠缠,我点点头,她带着我往任务殿外走去。然而经过香风女子时,香风女子却是突然又道:“好个郎情妾意啊,没想到我们清冷如雪的徐师姐竟然也会有红鸾心动的时候。” “你!” 徐师姐红着脸,有些动怒了。 我没有说话,知道这种时候我只适合沉默,因为这种事情总是越撇越乱的。我是无所谓,但不想败坏徐师姐的声誉。 香风女子又看向我:“小俊郎,有缘再会哦……” 她话语里带着挑逗,那双桃花眼更是时刻都在放电似的,好像要勾引我。饶是我道心稳固,在这个刹那竟也有些微摇曳。这种妖精般的女人往往能勾起男人心中最原始的冲动。 我不曾斩掉七情六欲,自然也会受影响。 不过这冲动只是转瞬即逝,我微微笑道:“可以啊,我也很期待和姐姐你再相会呢,姐姐你的滋味真是让人难忘,噢……不对,是香味。” 我这话故意说得大声了些,顿时就让得殿内的人吃惊看向我和香风女,连那两个长老都不例外。 “你!好你个登徒子!” 香风女被我气得不行,瞧瞧殿内人的神情,连任务都顾不得领取了,愤愤离去。她在仙界长大,说流氓话哪里能是我的对手?我在地球可是经历过网络洗刷,玩游戏时能用嘴巴把人骂到下线为止的牛人。 特别是在挑逗这种事情上,女人本来就天生吃亏。 我和徐师姐也悠然往宗门外走去。 她的心情显然不错,微笑说:“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啊!你可知道她是谁么?敢这样气她。” “谁?” 我说道:“瞧她姿色,应该也如师姐你这样是十大仙子之一吧?” 徐师姐闻言突然有些脸红:“这些都是谁与你说的?” 我心里只道徐师姐原来也会害羞,而且还这般美,只是不知道平时她为何要装作那么高冷,或许她也和颜白雪那样,高冷只是长久以来形成的保护色。我说:“徐师姐,你笑死来挺好看的,平时为什么不多笑笑呢?” 没曾想,我这句话却是让得她脸上的害羞之色也瞬间隐去,恢复清冷之色,平淡道:“没什么。” 我瞧着她,没有再说话。她看起来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或者是忘不掉的过去,不过她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会去追问,毕竟实际上我们两也还远远没有熟悉到无话不谈的境地。 离开青山宗大殿群,我们两往山下走去。 过去好阵子,我才又开口说话:“徐师姐,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呢!” 她偏头看向我,说道:“她叫玲珑,是我们妙心殿殿主的爱徒。”说到这,她的话音突然有些揶揄起来,好似带着些微的俏皮,“而且她也的确是你们所说的十大仙子之一呢,有不少的师兄弟在追求她哟,等你得罪她的事情传扬出去,你肯定会成为那些师兄弟众矢之的的。” 我装着苦笑:“徐师姐,我刚刚可都是帮你说话呀!” 她却是眨着眼睛道:“可我并没有让你帮我说话吧?” 我不再说话了,只是心里想,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大骗子。嗯,不能惹。 走在路上,有杂役弟子碰到我和徐师姐,大多会诚惶诚恐的给我们行礼,叫师兄师姐。这让我想到我还是杂役弟子那会,那时候我可没有这么威风,不过还好的是那时候我没怎么在外面出没,倒也没有时不时的给别人行礼。直到现在,我都还不是太习惯仙界这种弯腰低头躬身的施礼方式。 同时,因为徐师姐的绝美容颜,对我投来艳羡嫉妒眼神的也不在少数。 我们两并行下山。 在这个过程里,我们遇到两只灵兽,都不高级,被徐师姐顺手解决掉,连收拾零部件的兴趣都欠奉。 快要到青山城,仿佛连空气都猛地变得热闹起来了,有人在吆喝。 我和徐师姐都穿着青山城内门弟子服饰,这让得我们两聚集着不少目光。 青山城的弟子在这片地域内是有些超然的,更别说我们还是内门弟子,这要是放在地球古代,那就相当于是大内高手。在民间当然是牛逼哄哄。 徐师姐说:“我们先采办些东西,再出去找劫匪吧!” 我点头说好,虽然我带着不少可以辟谷的丹药,但总不吃东西的话老有些不习惯。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徐师姐却是带着我走到青山城里的某条小街道去了。 这条街道处在青山城里并不豪华的地方,街道两旁颇有些杂乱的摆着很多的小摊。这大概是属于青山城的平民区那种地方,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地方。徐师姐却是饶有兴致的逛着,偶尔看到喜欢的小东西还会停留下来把玩,问清价格后掏钱给摊主买下,从不讲价。 她买的都是簪子、梳子、衣服等东西。 等走到街尾,她连梳子都已经买了十多把了,她满足了,对我说道:“走吧,我们出城。” 我有些无语道:“师姐你说的采办就是采办这些东西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我还没有来青山宗前,娘亲常常带着我逛这样的小街,我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这是她首次在我面前主动说及她的家室。 我问她:“那你怎么不回去看看?” 她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我也没有再问。我不是嫩头青,能看得出来人的神情,她这样,显然是家里遭什么变故了。 往青山城南门方向又走两里,我们到了正街上,这里无疑要繁华得多了。两旁都是小厮在吆喝叫唤,时不时有衣着华丽的人带着成群的狗腿子走过,也有骑着异兽,背负着兵刃,威风凛凛的修士,甚至偶尔还能看到我们青山宗的内门弟子。 我对徐师姐说道:“徐师姐,若不如我请你吃顿饭,然后咱们再出城?” 她怔了怔神,然后轻轻点头道:“好……” 我们两选了路旁最大的饭馆走了进去,徐师姐估摸着是觉得我不差钱,也没说什么。 她的惊艳甚至让得这饭馆里的小厮在十多秒内都没敢上来招呼我们。 后来还是掌柜的从柜台里亲自跑出来,热情洋溢的对我们说道:“欢迎两位真仙光临本殿。” 我有些好奇,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是真仙?” 这掌管的也有修为,不过才金丹期而已。 他嘿嘿地笑着:“两位穿着仙宗的内门弟子服饰,当然是真仙了。” 我点点头,不禁莞尔:“原来是这样,呵呵,麻烦你给我们安排个好些的位置吧!” 他忙弓着腰道:“不麻烦!不麻烦!” 随即他亲自把我们请到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又给我们点菜。在这酒楼里消费的人都是家境颇为殷实的人,其中不乏纨绔子等等,但就光凭着我和徐师姐的内门弟子服饰,就足以震慑得这些人不敢过来惹我们。 徐师姐只是清冷的看着窗外浮华大街,留在这些人完美的侧颜。 我心里想着,青山宗在这里当真是无上的存在,心里也难免有些荣辱与共的感觉产生出来。 直到给我们上菜的小厮走到我们这桌来,我才从感慨中回神,并且直接愣住了。 440.蒙家村变故 “蒙烈,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抬头看着这个在我面前低着头颅的小厮,兴许蒙烈他刚刚并没有注意到是我。 但是,当蒙烈听到我喊他,抬头看我时,却是露出疑惑之色来:“真仙大人您在叫我?” 我微微皱眉:“蒙烈,别玩了。” 徐师姐回过头来,问我:“庄师弟你认识他?” 我点头,但眼睛始终盯着蒙烈:“这是我朋友,他以前收留过我。” 然而蒙烈的眼神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仍旧满是茫然,说道:“真仙大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看他模样,竟然不像是作假。但是,天底下难道还有长得这么相像的人? 我问他:“你难道不叫蒙烈?那你叫什么名字?” 蒙烈真的失忆了,脸上不再像以前那样热情洋溢,而是带着小厮的卑微:“小的叫狗蛋,是掌柜的他们给我取的名字。” 我感觉不对劲,蒙烈不可能无缘无故失忆并且出现在这里,于是说道:“去把你们掌柜的喊我。” 蒙烈对我躬身,连忙跑下楼去了。 徐师姐蹙眉道:“你这朋友的神识好像出了些问题?” 在地球这叫失忆,脑袋出问题引起的,有内部和外部两种因素,而在仙界,这叫神识受损。 我心里有些沉闷,担心蒙家村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点点头,没有说话。 掌柜的很快跟着蒙烈跑上来,“真仙大人,有什么事召唤小的?” 我指着蒙烈,问他:“你可知道他的来历?” 掌柜的眼神闪过惊惧之色,怕是以为自己惹到什么麻烦了,随即连忙道:“真仙大人,我不知道狗蛋的来历啊!我就是前些时日出城时在城门大路旁的草丛里发现他,瞧他衣衫褴褛,浑身血迹的可怜,就把他给带回来了。” 我问蒙烈:“真是他说的这样?” 蒙烈点头,轻轻的嗯了声。 掌柜的又说:“虽然我没给他工钱,但是当初为他疗伤也花费不少,还请真仙大人明鉴啊!” 这掌柜的当真是心思玲珑剔透,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瞧出来我和蒙烈有旧了。虽然说他把蒙烈带回来可能是抱着养个免费劳动力的想法,但他帮助蒙烈保了命是事实,若不是他,失忆状态下的蒙烈可能死在城门外也说不定。 我从兜里掏出两张百颗青山票放在桌面上,道:“你无须担心,我没有找你麻烦的意思。这些青山票便当作答谢你救下我朋友的恩情了,等下我朋友跟着我离开,这你没有意见吧?” 掌柜的不敢多说半个不字,甚至连钱都不敢收,只是连道:“这如何使得,我当初救他也没花这么多钱。”不过他的眼神还是出卖他了,瞧着两张青山票几乎放过光来,他虽然是掌柜的,但实际上也不过是打工的而已,两百颗青山票对他来说无疑是巨款。 我说:“没事,让你收着就收着。我朋友的命远远不止值这个价。” 随后,因为牵念着蒙家村,我和徐师姐的这顿饭自然是泡汤了。在我的提议下,我们两匆匆离开饭馆而去,只是后边又多了懵懵懂懂状态的蒙烈而已。因为蒙烈还不过是金丹期,速度太慢,我们先是到城里的驿站租了坐骑,然后才往蒙家村的方向奔驰而去。 仙界没有车,但有很多被驯服的灵兽。青山城里的驿站便饲养着很多名为“夫诸”的灵兽,这种灵兽长得像鹿,但通体雪白,而且有四个角。它的四个角看起来和树杈子并没有什么区别,算不上神骏,但其脚力却在同等层次的灵兽中是出类拔萃的。 我们三人骑乘着夫诸,在丛林里穿梭。劲风拍打在脸上,周围的景色在我们眼中闪过,我们偶尔出现在山巅时,能看到我在地球上鲜少见过的壮阔风景。无垠的山脉,缭绕的云海,还有那被夕阳染得半壁金黄的绝壁。 这里才是能让修士尽情放纵的地方。 仅仅五日,我们便出现在蒙家村外,夫诸的脚力无疑要比当初我的我们快得多。 静悄悄的。 这里充斥着荒凉破败之气。 “啊……” 刚看到蒙家村的围墙,蒙烈便疯了似的突然捂着脑袋大喊大叫,他座下的夫诸受到惊吓,带着他蹿到林子里往远处跑去。我忙对徐师姐说道:“师姐,麻烦你帮我看着他!”说完我也不等徐师姐答应,自己便驾驭着座下的夫诸往蒙家村里跑去。 越过围墙。 蒙家村果然是出事了。 有很多房子倒塌了,残垣断壁,还有更多的几乎被烧成灰烬,满目荒芜。 整个村子里偶尔有房子幸免于难,但那墙上斑驳的血迹却是那么的让人触目惊心。我看到地上白骨累累,有很多尸骨还是残缺的。我已经无法分出来谁是谁了,但却知道这都是蒙家村的村民。 整个蒙家村都被洗劫了。 我想到以前那些热情的面孔,只觉得心里头有无尽的怒意与恨意在蔓延。 不管是谁做的,我都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我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出这句话。 再冲到巫老的房间里,我看到有具焦黑的尸骨还盘坐在床上。巫老自焚了? 我发疯似的寻遍整个蒙家村的角落,想到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但只能推测出来凶手是大批人,大概是劫匪所为。整个蒙家村除去蒙烈之外还有没有幸存者,我也不知道,现场真是太惨烈了。 正看着,突然听到村外又有蒙烈的喊叫声。 我冲出去,看到他正被徐师姐提着,已经被禁锢了,正满脸惊惧的叫唤着。 他成熟的脸上已经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而是悲恸,在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了。 “啊……” “啊……” 他的叫声嘶哑,极不愿意见到这样的蒙家村。 这五天的时间里我给他服用过治疗神识,实际上是梳理神经的丹药,但并没有效果。 蒙烈是心理性原因的失忆,他是受到太大的刺激了,导致自我封闭,不愿意面对这个残酷现实。 我骑着夫诸跑过去,跳将下来,从徐师姐手里把他抢过来,将他扔在蒙家村破败的大门里,吼道:“蒙烈!你给我睁眼看看,看这些乡亲们的尸骨!他们死得这样冤屈,难道你就要这么逃避下去?不振作起来给他们报仇雪恨吗?” “啊……” “啊……” 蒙烈仍是嘶吼着,双手仅仅抱着村子的大门,将脑袋埋在胸膛里。 他都不敢去看蒙家村里地面上那些凌乱的尸骨。 在这刻,我的内心也没法保持平静。我把他拽起来,硬生生逼迫着他看向村里:“你他娘的看看,看看这些乡亲们!你再这样逃避下去,还是个男子汉吗?” 我想要唤醒他,因为可能只有他才知道屠灭蒙家村的凶手是谁。 蒙家村是我心目中仙界的乐土,承载着我对仙界的向往,但此时此刻,这种向往却被人硬生生抹杀了。 蒙烈的前襟都被泪水打湿了,嘶吼得没有力气了,呜呜的哭着。 “啪!” “啪!” 我抽他的耳光,很用力,抽得他的双颊通红,连嘴角都溢出血丝来。 徐师姐有些不忍,走上来劝我说:“庄师弟,你别这样。” 我只是说:“我不能让他这么活着!不能让他活在痛恨的自我世界里!” 蒙烈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在蒙家村最牵挂的人。我不想让他继续这么浑浑噩噩的带着仇恨和自责的活下去,哪怕他现在失忆,但这种失忆总有醒过来的时候,假若他不能振作报仇,面对现实,那我宁愿他死。 “啪!” “啪!” “啪!” 我仍是抽打着蒙烈的耳光。 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呆滞了。 随即他的哭声变了,挣开我,猛地朝着村子里跪在地上,发出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痛彻心扉的哭喊。 我在旁边淌泪,看着他哭,微微闭上了眼睛,心中杀意升腾。 441.怀璧其罪 等到蒙烈的哭声终于停了,我才睁开眼,逐字逐句的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了,连说话时都透着冰冷的杀意。 蒙烈满脸的恨意,还有悲恸,问我:“庄大哥,你为什么要现在才回来……” 他不是在责怪我,则是在暗恨命运。 我说:“我没法能救下村民们,但我可以替他们报仇。告诉我,是谁干的。” 有徐师姐在旁边,只要不是光墟期中最顶尖的高手,我们两基本不惧。徐师姐说过她是光墟后期修为。 蒙烈咬牙切齿:“是城主,是青山城的城主干的。” 徐师姐在我旁边惊呼:“这怎么可能?” 我看向她,她接着说道:“青山城的城主是我们青山宗的长老,乃是元婴期的金仙,怎么可能来屠灭你们这种偏居一隅的小山村?” 蒙烈看看她,有些冰冷道:“这不关你的事情。”然后他对我说:“庄大哥你随我来。” 说着,他自顾自往村子里走去。 我歉然的看了眼徐师姐,随即跟着蒙烈往村子里面走。 他回到自己已经被烧毁大半的屋子里坐着,等我进去,就对我说:“庄大哥,你相信我的话吗?” “信!” 我说。 他说:“你真的信我?能相信是青山城城主派人来灭掉我们孟家村的?” 我点头:“你说的我就信。” 虽然蒙烈说得的确有些荒唐,但我真的更愿意相信他。他不是那种会骗人的人,更不会拿这种事来骗。 他又说:“庄大哥,这件事你还是别管了。我打算离开这,等有足够的修为了再回来报仇。” 我问他:“去哪?” 他摇头道:“不知道,哪里可以学到本事就去哪。继续留在这里我永远都没法杀掉青山城的城主。” 我看着他,说道:“就留在这里,我给你最好的修行法和丹药,助你修行。” 他说:“庄大哥,还是算了吧,我不想牵连你,在这里,我们斗不过青山城城主的。” “我不是帮你,我是为整个蒙家村的村民。” 我低沉的说,然后问蒙烈:“青山城城主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左找右找,没有找到东西,随即竟然是从自己的衣服上撕扯块布下来,又在地上捡起块焦黑的木炭,把碎布铺在地上便开始奋笔疾书起来。他写得飞快,虽然字迹潦草,但我看过几行后就发现这俨然是篇功法。 等他写完,他把碎布递给我,满脸恨意道:“就是因为这个。” 我逐字看完,发现这是篇很繁复的功法,粗略看完竟然不懂其深意,问道:“这是什么?” 蒙烈说道:“这是我和队长他们狩猎回来后在灵兽的肚子里找到的,队长说这是技法,可以卖个好价钱。我们抄写半篇拿到青山城里去卖,被青山城城主府的下人看到了,他花钱买下来,后来我们还没有离开,城主府却差遣来大队人把我和队长他们全部都抓到了城主府里去。”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又浮现出无尽的恨意来,“那个挨千刀的城主出现了,他问我们下半部技法在哪里,我们狩猎队的人都气不过他们城主府用强的手段,队长就说只有上部没有下部,没想到……那个城主竟然是当场就把黄伯伯斩杀了!他说要是我们不交出下半部,就要斩杀我们所有人。” “他杀了黄伯伯,他杀了黄伯伯啊,我们哪里还会把下半部的技法告诉他?” 蒙烈激动的说道:“队长和我们都意识到这篇技法是难得的宝贝了,绝不愿意告诉那城主,队长假装说这篇功法是在村子里重建房屋的时候翻出来的,我们再回村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下半本。城主这样才放我们回来,但在夜里时,他就派人过来包围了整个村子,然后……” 他没有再说下去,我问他:“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说道:“队长早就知道那个心术不正的城主会来屠灭村子了,他说即便是我们把下半部技法给交出去,城主只怕也会杀人灭口。我们都太低估这部技法的价值了,城主不会容许我们这些知道这篇技法的人继续活下去的。于是在城主府的人还没有赶回来之前,队长就让我把技法记牢,让我跑了。” 我心里叹息,“那他们为什么不跑?” 蒙烈悲惨的嗤笑着:“跑?我们这么多人能跑到哪里去?青山城的城主轻易就能找到我们。”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心里再度浮现出这句话,队长他们还是太粗心了,没有弄清楚这篇技法的价值就轻易拿出去卖。 我拉起蒙烈,说道:“我带你去个地方,你以后就在那里呆着。” 他问我:“去哪里?” 我说你跟着我去就是了,随即不由分说的把他给拽出了屋子。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以蒙烈的天赋想要修成元婴回来报仇,且不说这需要多长的时间,说真的,他在外面能活多长时间都是个未知数。仙界的规矩远比地球还要赤裸裸,是真正的弱肉强食。 青山城城主是元婴期修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替蒙家村报仇,但起码得先保住蒙烈的性命再说。 我把碎布塞到怀里,走到村外,对徐师姐说道:“徐师姐,能否在这里等等,我们有些事情去办。” 她微微蹙眉道:“你该不会是想带他去城主府吧?城主可不会顾忌你是宗门内的内门弟子。” “不是!” 我摇头道:“我不会傻到带着他去送死。” 说着,我跳上夫诸,然后带着蒙烈蹿到林子里,远去。 我要去的地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哪怕是徐师姐也不行,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是疯前辈那里。那可以说是我最大的秘密了,也可能是仙界连通地球的最大的秘密,我不想其余人知道那里,害怕仙界和地球的空间裂缝被偶然发现,那样事情就麻烦了。 徐师姐虽然是个好人,但我现在还没法把这样的秘密告诉她。 就这样,我带着蒙烈在林子里穿梭,山重水复,在两天后才到疯前辈隐匿的地方。 这里是山脉深处,再西边就是那些古族部落的地盘。所以这里算是真空地带,人迹罕至。 孤坟还在,孤零零的,但上面的杂草都被拔干净了,墓碑有经常被人抚摸的痕迹。 蒙烈疑惑的看着我。在仙界并没有这样立坟的习俗。 我带着他走过疯前辈妻子的坟,继续往西边走。不远,看到藤蔓密布的山壁。 这些藤蔓郁郁葱葱,根根虬结,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 我走到其中某处,拉开藤蔓,里面露出个山洞来,我喊道:“疯前辈。” 然后我带着蒙烈钻了进去。 里面有树油点亮的灯,疯前辈盘膝坐在床上,眼睛明亮,问我:“你怎么就回来了?” 我打量他,然后道:“前辈你突破到真仙层次了?” 他瞧瞧我,也道:“你小子看来也收获不浅啊!” 我点点头,然后拍拍跟在我后头的蒙烈,又对疯前辈说道:“疯前辈,这是我在外面的朋友,蒙烈。我想让他留在你这里修行躲躲,不知道可不可以?” 疯前辈说道:“这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在这里也有些寂寥,有人陪着更好。” 蒙烈在我旁边拱手道:“见过前辈!” 疯前辈挥挥手:“咱们就不讲究这些虚礼了。” 我心里稍稍落下块石头,然后也从身上扯下块碎布来,用从蒙家村带来的黑炭默写琉璃药王经和斗决。写完,我把碎布递给蒙烈道:“以后你就在这里好好修行,等到有足够的实力了,咱们就去找青山城的城主报仇。他是元婴期修士,寿元长得很,会熬到我们找他报仇的那天的。” 蒙烈的眼中闪过深沉的恨意:“他若是死了,就让他儿子还,他儿子死了,就让他孙子还!” 我在旁边听着这句话,心里都不禁感觉到阵阵寒意。 442.我不是故意看的 随后,我又留下修行和疗伤用的丹药,并跟疯前辈和蒙烈说我有时间还会回来,这才离去。 琉璃药王经是宝贝不错,甚至是最难得的宝贝,但在这样的关头我觉得我不该吝啬。因为我想得通,哪怕蒙烈修行琉璃药王经,甚至哪怕以后比我修行的境界还要高,那也对我并没有什么坏处。 有些厚脸皮的说,这其实是种心境。有太多人不希望别人比自己好,这是种病。 再回到蒙家村时又是两天后了。 徐师姐还在这里等着我,就在蒙家村口不远处的林子里盘膝打坐修行。 我快要到她近前时,她睁开眼,什么都没有问我,只是对我点点头,然后翻身上马:“咱们去完成宗门任务吧,没有多少的时间可以耽搁了。” 她肯定不是不好奇,只是我没有主动说,她便也不想问起而已。 我骑着夫诸和她并肩而行,对她说:“徐师姐,这件事还劳烦你保密。” 她轻轻点头,“我知晓的。”随即蹙眉问我:“你真打算找青山城的城主报仇?” 我也是点头:“他把整个蒙家村都屠灭了,我必须找他报仇。” 徐师姐又问我:“你是蒙家村人?” 我摇头:“不是,但是蒙家村的人都是我的恩人。” 其后我们两有片刻的沉默。 过去好半晌,徐师姐才幽幽叹息道:“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不过我还是劝说你尽量不要去找青山城城主报仇的好。且别说你修为远不如他,就算是日后你的修为胜过他,他乃是宗门内的长老,你若杀他,是违反了宗门禁令的,到时候宗门会容不得你。” 我胸膛起伏着,深深出了口气,心里在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青山宗么? 如果容不下,那便容不下吧…… 我现在,对青山宗还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我没有说话了,徐师姐也没有再说话。我们两复又保持沉默,就这样骑着夫诸在深山里穿梭着。 那些劫匪大多数都居无定所,我们也只能碰运气。 青山域这种地方还是太小了,我听大师兄和闺师兄他们说,在域外的其余地方,那些极为辽阔的地方甚至有能劫掠各域的大劫匪。他们的势力比青山宗还要大得多,这几乎成为传奇。青山宗虽然在青山域里地位不可撼动,但在整个仙界来说只能算是渣渣。 想想,连分神期修士都没有的势力,又能有多强悍呢? 哪怕是元婴期,其实也不过是地阶修为而已,不是天阶,便远远没法在仙界制霸。 据说,只有分神期修士坐镇的势力才可能在仙界崭露头角。 这整天,我和徐师姐都并没有遇到劫匪。 她是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爱干净,夜里我们找到近水的地方,她有些羞涩的对我说:“庄师弟,劳烦你帮我看着,我想洗个澡。”其实光墟修士根本就不用洗澡,但女人往往有这方面的洁癖,似乎觉得不洗澡就浑身会不舒服似的。 前面的那些夜晚里,我和灭蒙就常常给徐师姐充当“护花使者”。 这类让我帮她看着的话,她已经说过几次了,但每次开口时都仍会害羞,让得我有些想笑。 我也习惯了,点头道:“嗯,你放心去洗。” 她点点头,便往我们不远处的那水潭里面去了。月光照耀着平静无波的水面,显得颇为诱人。 我只是瞧了眼,便换了个方向坐着,老老实实的目视着幽暗的林子里。 光墟修为的修士灵觉都强得狠,我可不敢偷看徐师姐洗澡,要是被她感觉到我的目光,那只怕这清冷的仙子也会勃然大怒,然后将我千刀万剐才好。这倒也不说是仙界的女子们就都洁身自好,当然也有那种水性杨花的,只是徐师姐不是那种女人而已。 她保守得很。 若不是经过数天的观察,彻底信得过我和蒙烈,她也不会容许她洗澡的时候我们就呆在不远处。 我难免还是有些浮想联翩的,想着徐师姐在水潭里轻料藕臂,那清凉的水顺着…… 那种事情总是让人食髓知味,虽然我是修士,但仍然是逃不过“欲望”这两个字。 不过人之所以能被称为灵长动物,就是因为能够有毅力克制欲望。 说实话,我的确暗暗吞咽了口口水,但我并没有回头去偷瞧徐师姐。 “啊……” 恰在这时,水潭里却发出惊呼。 是徐师姐! 我条件反射般的回头看去,随即猛地将手中握着的长枪给投掷了出去。 水潭里有只蠃鱼从水面下腾出来了,刚巧就在徐师姐的身侧不远处,惊到徐师姐,这才惹得徐师姐发出惊呼声。不过这条蠃鱼可不是地球上蠃鱼族人饲养的那些蠃鱼可以比拟的,有金丹期修为,看上去狰狞可怖的很。 我的长枪在夜色中划过带着丝丝墨绿色的长虹。 “呀……” 只听得有声古怪尖锐的嘶鸣,那金丹期蠃鱼被我的长枪洞穿,长枪还力道不止,直到将它钉在水潭边的大树上才停下来,且在震颤嘶鸣。 光墟期可远远不是金丹期能够比拟的,个中差距比金丹期和虚胎期之间的差距还要大得多。 蠃鱼没了。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徐师姐。 我可不是圣人。 她浮在水面上,俏脸还犹自含着惊恐,一双玉臂正环抱着胸前的饱满。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多看,连忙别过头来。但在别过头的刹那,我仿佛看到徐师姐的眼神扫向我了。 我心里莫名有些紧张,还有意动,连忙盘膝闭目开始强迫自己进入入定状态。 很快,身后就传来徐师姐的脚步声,她轻声的说:“我洗好了。” “哦!” 我没敢多说,只是起身,甚至都没敢看她,就往水潭那边走去。 我感觉到徐师姐的目光始终都在幽幽看着我,但她也什么都没有说。 到水潭那边,我把长枪从树上拔下来,然后回到原本坐的地方,低声对徐师姐说:“我们烤鱼吃吧!” 她迟疑了几秒才开口说话,“你会烤鱼?” 我很惊讶,心里想着徐师姐以前肯定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娃,听她语气,显然是连鱼都不会烤的。 我点点头,还是不敢看她,把长达两米多的蠃鱼扔在地上,然后在其鱼鳍的部位用长枪斩下几块肉来,到水潭边洗净,又用长枪串起来,捡了些干柴生火,开始烧烤。鱼鳍部位的肉是鱼少数最好吃的几个部位之一,因为常常滑动,这里的肉往往更鲜美。 在这整个过程里,徐师姐都只是悄然看着我。 我用两根树杈把长枪架在火堆上,随后又在附近采摘草药。 仙界的这些草药是我在药香坊的时候学习辨识的,虽然并非都能炼丹,但有不少有调味的作用。 不多时,蠃鱼肉发出嗞嗞声,有些幽绽出来,还有清香味。 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撒上刚刚用内气震碎的草药粉末上去,顿时更让得这香味扑鼻。 随即我听到徐师姐暗暗吞口水的,忍不住瞧她,只见她满脸的害臊,很是不好意思。 我不禁笑着问她:“香吧?” 若论做菜,我算不得什么,但要论烧烤,我觉得我这手艺还是可以的。 徐师姐轻轻的点头,脸色因为娇羞而晕红,“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我嘿嘿笑着。 虽然我们两都有辟谷丹,但辟谷丹并没有什么味道,偶尔开开荤总是能让人身心愉悦的。我修仙从不是为抛弃七情六欲,更不是为成为只长生不老,却不吃不喝不睡的僵尸人。我为的是大自在,是自己想干嘛就能干嘛。 就像现在,我想吃烤鱼,便烤了,何必因为有辟谷丹就委屈自己呢? 瞧着玉肉已经快要到外焦里嫩的地步了,香味也完全逸散开来了,我忙把长枪从火堆上给拿了起来。 而恰在这时,我却感觉到周围有东西在接近。 徐师姐也感应到了,我们两对视,眼中都闪过光芒。 443.不是冤家不聚头 “喲,这大半夜的还有野鸳鸯在野外寻欢作乐呢!”来的人还没有靠近过来就开始调笑起来。 有大批人,甚至有上百个。 我顺手捏起火堆里燃烧的一根木材,直接往声源的方向甩过去,“什么人!” 徐师姐也将她的剑握在手上,悄然站起了身来。 剑名冽水,是妙心殿的殿主没有突破元婴期前,早年用过的宝贝灵兵。 通过火光,我看到丛林里那些接近我们的人,都是些男人,裹着兽皮,脸上画得乱七八糟的。这大概是仙界劫匪的特征了,我心里不惧反喜,正愁找不到他们呢,他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因为青山域境内青山宗年年都严厉打击劫匪的原因,域内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劫匪团体。最强大的也不过就是光墟修士为首领的劫匪团而已,以徐师姐和我的修为,真不怎么惧怕这些劫匪。 燃烧着的树枝被内气打落了,紧接着火光便弥散了开去,森林里复又变得黑了下来。 但那些劫匪还在接近我们。 我和徐师姐都没有直接出手,在没有弄清楚这群劫匪的底细前,我们都不想轻易动手。 这群劫匪真有上百人,很快都从林子钻出来,将我和徐师姐包围在里面。 我们能借着火光看清楚他们的脸,他们就更能看清楚站在火堆旁边我们的脸了。这些劫匪看到徐师姐绝美的容颜,都露出垂涎之色来,有人流着哈喇子道:“他奶奶滴,好个漂亮的婆娘啊!” 随即有人问我:“小子,这婆娘是你老婆?” 我心里冷笑,这些劫匪里虽然有几个光墟修士,但连我和徐师姐的实力都不清楚,就敢这样目中无人,真是群笨蛋。我说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问我话的魁梧劫匪哈哈笑:“如果是,我就把你们两都带回去,如果不是,我就把你宰了,带这位小娘子回去。”其余劫匪也都跟着哈哈笑:“二首领,等下您爽完了可得让我们也都尝尝滋味啊,我活这么久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娘们呢!” “杀我?” 我冷笑道:“我可是青山宗的内门弟子,你敢杀我吗?” 他们微微动容,但随即这二首领还是恶狠狠的说道:“你是青山宗的弟子又怎样?这些年青山宗对我们赶尽杀绝,老子在这里杀了你为兄弟们报仇也是应该。哼,你以为青山宗能知道是老子杀了你?”说着他看向徐师姐,满脸淫荡表情的说道:“再说了,只要和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度过春宵,就是让青山宗的那些蠢蛋立刻来把老子给宰了,老子也乐意啊!” 他伸手抓向徐师姐,“小娘子,跟着老子回去做压寨夫人吧!” 冷冽的寒光闪过。 徐师姐手中冽水剑斩向这二首领的咸猪手。 其实这二首领看似粗犷,但他还是有提防的,在徐师姐动手的瞬间他就抽手要往后面退去,但他哪里能是盛怒中的徐师姐的对手? 或许他觉得自己的光墟期实力挺强悍了,但在徐师姐面前却是连屁都算不上。 徐师姐能得到妙心殿殿主早些年的兵刃,能不是她的爱徒?能没有些本事? 就算是同为光墟初期,这些劫匪也不可能是青山宗内门弟子的对手,因为两者间的底蕴根本就不同。或许劫匪们厮杀过了,过惯了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但论厮杀,他们仍然不会是青山宗弟子的对手。起码就功法方面而言,这些劫匪便不可能和青山宗弟子相比。 二首领虽然缩手,但仍然没能躲过去,半只爪子都被徐师姐削掉,发出惨绝人寰的痛叫声。 但这痛叫声也才刚蹦出喉咙半句,便戛然而止了。 徐师姐的剑光划过这二首领的喉咙,瞬间将他的性命给了解了。 同是光墟期,差距却就是这么的大。 我催动体内五道琉璃药王气,又运转斗决,也在这刹那开始动起手来。 劫匪们也暴动了,各自举着兵刃,咆哮着朝我和徐师姐冲来。 穿着白衣服的我们两成为众矢之的,在人群中无疑显得格外显眼。 徐师姐虽是搏杀,但姿态仍旧很美,像是剑舞。接连有劫匪死在她的剑下,这些劫匪敢调戏她,还说要把她抢回去做压寨夫人,她是真的怒了。 我舍不得长枪上刚刚烤好的蠃鱼肉,便把长枪插在地上,顺手解决了个不过才金丹期的劫匪后,把他手里的长矛夺到手里,然后便也在人群中肆虐开了。那少数的几个光墟期劫匪都来攻我和徐师姐,我没有和他们硬碰硬,只是在人群中穿梭着,肆意斩杀那些光墟期以下的劫匪。 厮杀声迭起,我忘记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杀戮过了。 只是心里已经不会再掀起什么波动。 不多时后,我见识到胎器甲胄的厉害。上品灵兵啊,这可不是轻易就能捅得破的。 有两个光墟劫匪围攻我,有个趁我不被,长枪戳在我的背上,我被这股力道戳得往前面踉跄了几步,但并没有感觉到肌肉被刺破,连皮肤都没有。他的长枪尖被包裹在我体外的源金甲胄给挡住了! 这让得我惊喜! 老头子跟我说过胎器很强,但我没有想过会这么强! “啊……” 我大喝,回身戳枪,如同游龙般将刚刚戳我的光墟劫匪的胸膛给洞穿了。 光墟在地球能无敌,但在地心引力这么强悍的仙界,能发挥出来的实力其实还不如地球上的金丹呢,估计也就虚胎差不多,甚至比虚胎还差。起码地球上的虚胎还能飞得起来,但在仙界,光墟期修士却是连飞都飞不起来。 在地心引力下,各种行动都受到制约。光墟期修士打斗能造成的动静自然也有限。 或许只有到元婴期修为,才能开山立地吧! 这个光墟劫匪眨眼死在我手里,让得另外那个劫匪极为惊骇,竟是悄然往人群中隐去。 我也懒得去追他,只是斩杀着我周遭的劫匪们。总之这些人我是打算要全部杀干净的,偶尔看徐师姐那边,她杀的劫匪比我还要多得多,连光墟劫匪都在她手下走不过几招,但她的白衣却仍旧似雪,不曾沾染半点血迹。 “杀!” 突然,这时林子里又响起喊杀声。 我心里微凛,看来是又有劫匪杀过来了,这股劫匪人数倒是不少。 我和徐师姐的夫诸早已经受到惊吓跑远了去。 果然很快又有些人杀到圈子里来,而且有个光墟修士挟着颇强的气势冲向我来,我感觉到威胁。 等她到近前,我却又是惊讶!心里怒意浮动! 这他娘的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可没想到在这里回碰上这个女劫匪。 出现在我面前的赫然就是以前那个逼我下跪的身材极其火爆的劫匪女首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性感,兽皮裙仅仅裹着挺翘的屁股,露出两条修长匀称的美腿。不过她显然不记得我了,人还没有接近我,长鞭就朝着我甩来,刺破空气,发出了啪啪的空爆声。 我忙挥舞长枪挑开她的长鞭,随即谁也不顾了,朝着她迎过去。 那次给她下跪我可视为耻辱,心里早就寻思着要找她报仇呢,她来得正好! 她的长鞭在空中飞舞着,如同灵蛇,时不时吐信,以刁钻的角度刺向我,就像是这长鞭有生命似的。我看到长鞭的尖端还有寒光闪闪的小刃,以这个婆娘的实力,我心里还真有点担心源金甲胄能不能抵挡得住这看着品级就不低的小刃。 所以我不敢有丝毫大意,将全身解数都使了出来,始终不敢让她的长鞭缠住我。 我已经很久都不曾这么酣畅淋漓的厮杀过了。 这让我再度找回到仿佛消失已久的热血感觉,生疏的手法再度变得熟稔起来。 太极意境、枪法等等悉数重新回到我的脑子里,信手拈来,我手中的枪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起来。 444.源金甲胄显威 我由开始的凝重变得越来越轻松,这让得女首领柳眉逐渐倒竖起来。她也不过是光墟初期而已。 就在这时,她浑身的气息突然拔升了。 秘法! 她的长鞭依旧灵动诡异,但其上萦绕的内气变得雄浑了许多。这又让得我压力陡增。 我使出斗决才和她修为相近的,此时她使出秘法来怕是都要接近光墟中期,甚至已经是光墟中期了,这让得我倍感吃力。瞥向徐师姐那边,却发现她也在被几个光墟期的劫匪围着。这些劫匪虽然不是她对手,但在短时间内缠住她估计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向着我冲过来,她显然是看出来我的窘境了。 几乎是冲向我的同时,她的气息也陡然变强了不少。作为妙心殿殿主的爱徒,徐师姐怎么可能没有提升修为的秘法?这种秘法在青山宗可并非是太稀罕的东西,虽然级别未必很高,但想必个个殿主甚至长老手里都有。只可惜我们玄春殿的殿主把全部的希望和关爱全部寄托在小十四的身上了,有这样的秘法,也不会传到我的头上来。 到了仙界,我的斗决有些相形见拙了。 徐师姐陡然爆发,冽水剑划过凄冷的寒光,霎时将两个光墟劫匪给扫了出去。 那两劫匪惨嚎,喋血飞退几步,继而站定,捂着脖颈慢慢抽搐起来,随即往地上倒去。 “哼!” 女首领见状更怒,袖手翻飞,长鞭更为难以捉摸,想要解决掉我为她的同伴报仇。 在她的长鞭上,有隐隐的流光划过。这长鞭虽不如那小刃,但显然也是灵刃。 我已然将我领悟的太极意境发挥到极限,长枪卷动,想将她的长鞭卷在枪上。但这女首领的鞭法也实在不弱,长鞭翻滚间愣是让得我没法捕捉到她的破绽。 仙界修士动辄上百岁修为,对于招式的领悟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感觉到极强的压力。 “唰!” “叮!” 长鞭尖端的小刃最终还是突破我的防线,刺中了我的胸口处。这女首领无疑是想致我于死地。 但源金甲胄防御力强得惊人,在我内气的灌注下竟然是将这小刃给挡住了。我的白色长袍被划破,露出里面流光溢彩的源金甲胄来,虽有些印痕,但很浅很浅。 女首领眸光微凝,轻轻惊呼:“灵兵上品胎器甲胄!” 随即她面露凶光,长鞭又连连甩动,不过却几乎全部是朝我没有被甲胄包裹的脑袋上招呼了。 “原来你的小刃也不过是灵兵上品而已,还不如我的源金甲胄。” 我心里如此想着,有些得意。那小刃明显不如源金甲胄,要不然以女首领的内气灌注,刚刚就突破源金甲胄的防御了。 嘿嘿,她压根伤不到我。 想到此处,我便放松下心情来,除去护着脑袋外,对她攻向我其他部位的攻击浑然不顾。 或许是没有心理压力了吧,如此,我的枪法倒是更加圆润自如起来了。这些年来我始终都对枪法和太极意境日勤不辍,哪怕是在药香坊炼丹时也不曾忘记在每日的清晨练习枪法和太极,我感觉我的太极意境距离突破应该不远了。 若在突破,那便是老头子所说的融汇百川的境界。这应该会对我的枪法和斗决都有增幅。 徐师姐大发神威,手中冽水剑无人能匹,也在这时候杀将了过来。 围攻她的光墟劫匪又被她斩杀了两个。 至此,这群劫匪中的光墟修士便死得差不多了,仅仅剩下女首领还有那断手的二首领。二首领受伤不敢欺近,将自己藏在人群中,还似乎在有意无意的往后面退去。他大概知道大势已去了。 我心里为徐师姐的实力感到惊讶,现在火力全开的她,怕莫是接近元婴期实力了? 最起码,光墟极限总是有的。这又被称为青龙真仙。 青山宗的佼佼者们果然不可小觑,越阶对徐师姐这等弟子来说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火爆女首领再也顾不得我,徐师姐欺近时,她连忙转身挥舞长鞭抵挡徐师姐。 我持枪刺杀还在我周围时不时朝我出阴招的劫匪们,同时用眼角余光瞥着徐师姐和女首领。 只见得徐师姐手中的冽水剑蓝色光华隐隐流转,仅仅十余招,女首领的长鞭竟然被冽水剑搅得寸断。徐师姐趁势而上,在女首领吃惊还未来得及回过神来之时,冽水剑就已经指住了女首领的喉咙。 女首领失魂落魄的握着仅剩下的小半截长鞭,满脸的颓然之色。 她显然是嚣张惯了的那种人,突然被人打败,而且还是个同样美丽的女人,这对她的打击很大。 我对付寻常金丹期,甚至连金丹期都不到的劫匪自然绰绰有余。 就在刚刚这十来个呼吸的时间里,死在我手下的金丹期劫匪就有近十个。 他们原本就有些惊惧了,此时见到连女首领都被擒下,顿时吓得连胆魄都没有了,有人转头往林子里面跑,然后这种恐惧的情绪蔓延开来,便几乎剩下的所有劫匪都掉头往林子里逃窜去了。还有寥寥可数的几个死忠冲向徐师姐,想要救他们的首领,被我冲上去拦下,几枪把他们给戳死了。 这些人的手里都沾满鲜血,死不足惜。 等到周围再也没有活人,我看向徐师姐,她的眼中闪过杀意,就要抹杀眼前的女首领。 “且慢!” 我忙喊住她。 徐师姐疑惑问我:“怎么了?” 我走到她们面前,看着女首领,问她:“你可曾还记得我?” 她提强硬的,不屑的撇过头去:“要杀便杀就是了,少跟老娘说这些废话。” 我呵呵冷笑:“你当初让我给你下跪,甚至让我从你胯下钻过去的时候,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吧?” 她听到我这话,这才微微皱着眉打量我。 随后她想起我来了,却是说道:“原来是你,早知道如此,我当日便应该斩杀你的。” 我说道:“那你的意思,当日你不曾杀我,我还得感谢你了?” 女首领又别过头去,不说话了。 对她,我当然是恨的。当初她虽然没有杀蒙家村的人,却把蒙家村的物资全部都抢走了。 我对徐师姐说道:“徐师姐,杀了她咱们回去复命吧!” 徐师姐轻轻点头,女首领眼中还是难免闪过几抹惊慌。恰在这时,从林子里却陡然有道剑光爆射而来。 “谁!” 徐师姐娇喝,顾不得斩杀女首领,忙挥剑劈散这道朝她射来的剑光。 我却是看到有道黑影从林子里蹿出来很快闪现到女首领的身后,然后便抱着女首领又消失在夜色里了。 在这短短的几乎只是转瞬的过程里,我连反应都没有能做出来。 徐师姐收剑看向女首领和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以黑影的速度,最起码也是元婴期无疑。我很好奇这样的强者为什么要救下女首领,却又不伤及我和徐师姐。看徐师姐的模样,我轻声问她:“徐师姐,你知道这人是谁?” 她徐徐的说出三个字来,“剑哑巴……” “剑哑巴?”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徐师姐瞧瞧我,说:“是的,看他的速度和作风,应该是剑哑巴无疑了。他号称是我们青山域内速度最快的金仙,因为和我青山宗有些间隙,便常常做些和我们青山宗相悖,却又无伤大雅的事情。我们青山宗的金仙们瞧他并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这些年也就任由他作为了。” 金仙,果然是元婴金仙。 我又问:“他为什么叫剑哑巴?难道真是个哑巴?” 徐师姐摇头道:“这个我却是不知道了。” 我们两都瞧着剑哑巴消失的方向。 我心里在暗暗侥幸,还好这个剑哑巴不是青山宗的死仇,要不然我和徐师姐肯定得折在这里了。 过去十余秒,我才拔出我插在地上的枪,跟徐师姐往林子里其他地方走去。 445.血月 在仙界,杀戮真的不算什么,连徐师姐这样娇滴滴的女人都对此司空见惯。 我们两走到大概闻不到血腥味的地方,徐师姐就此盘坐休息。 我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点燃篝火,借着火光开始细细研究蒙烈给我的那篇技法。在刚刚和女首领的厮杀中我深切的意识到自己在秘法和技法上还有欠缺,斗决尚且还能勉强保持普通水平,但技法上可就远远不够看了。即便是大日明王轮,还有我从地球得到的那些最顶尖的技法,也不过才是黄阶而已。 天地玄黄,黄阶只是垫底的,就算是黄阶最强的,也不过是矮子里拔高个而已。 蒙家村得到的这篇技法能让得青山城城主都心生邪念,绝对不会差到那里去。 之前在蒙烈家里时我只是粗略扫过,没什么感触,此时细细看着,琢磨着,心里的惊讶感越来越盛了。从繁复程度来看,这技法便不简单。大日明王轮那等层次的技法看起来便要比这篇技法容易得多。 我细细揣摩研读过五遍,才把碎布扔到篝火里,开始盘坐修行。 据说技法都是上古大能们根据灵兽的天赋技能研究出来的,灵兽经脉和人族不同,是以技法的行功路线常常比较生僻古怪。这由不得我不小心,因为内气在经脉中游走是出不得什么差错的,若是出了差错,很可能会引起爆体。 这篇技法没有名字,但当我真个儿运转时,却只觉得体内内气霎时间都汹涌澎湃起来。 我体内五个光墟府还有四颗金丹,此时赫然全都在向我的手上凝聚内气。不,这简直不能说是凝聚,而更像是我的双手在摄取,在抢夺我体内的内气。 这实在是太过惊人了,我怕自己被吸成干尸,但这技法运转起来竟然没法停止。 我想停下来,但压制不住沸腾的内气。 操! 我暗骂! 没法子了,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催动这技法,任由它汲取我体内的内气。 四颗金丹眨眼间就暗淡无光了,周遭萦绕的内气被抽取了个干干净净,光墟府那传送门似的光圈也逐渐的开始忽明忽灭。而我的双手间则是出现墨绿色的月牙,不过手掌长短,同样忽闪忽下,但我却能感觉到它在。 这是…… 当技法成形时,我体内的内气也差不多被汲取空了。 我有些控制不住这月牙,它猛地从我双手间爆射出去,滴溜溜转着圈,然后竟然就围绕着我和徐师姐周围旋转起来。我压根已然失去对它的控制了,再也感应不到它。 “师姐小心!” 我喊道,让得徐师姐慢慢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她和我同样出现目瞪口呆的神色,看着周遭被摧毁得满目苍痍的森林。 把我体内内气几乎汲取空的月牙威力真是大得骇人听闻,我们周围五米左右彻底成为真空地带,哪怕是那些极为坚韧的需要数人合抱的大树都被斩断,切口平整光滑,让人心惊。 月牙消弭不见了。 我体内空荡荡,这时候才来得及喘上两口气。 好半晌,徐师姐怔怔看向我:“你刚刚在干什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修行技法,不熟练,掌控不了。” 她又看看周围的惨状,说:“以你的修为竟然能爆发出这样的威力,这篇技法不简单。”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 以我和徐师姐现在的关系,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这篇月牙技法教给她。 而她,也很知趣的没有问我。在仙界,别人修行的修法、秘法、技法都是忌讳。 月牙的威力让我心里惊喜,我想,这以后或许能成为我压箱底的杀招。不过,还需要勤加练习才行。 这夜在平静的环境,不平静的心境中度过。 我其实很想将剩下的四颗金丹都渡天劫演变成光墟府,但徐师姐在身侧,我不敢暴露这个大秘密。 接下来的时日,我和徐师姐继续骑着夫诸在深山里到处穿行着。 我们两接的是剿匪任务,既然出来了,打算把半年内需要完成的两个任务指标都做完再回去。 十多天后,我们在离青山城大概数百里远的某个小镇里再度遇到劫匪。 这个小镇里有护卫兵,我们到时,他们正巧在和大批的劫匪厮杀着。双方都有数位光墟修士,杀得难解难分,不过劫匪中的光墟修士要多些,若不是我和徐师姐赶到,这个小镇只怕迟早要遭受灭顶之灾。 看到有不少人被劫匪斩下头颅,我和徐师姐跳下夫诸,当即就杀过去了。 徐师姐径直杀到人群里,专挑那些光墟期的劫匪。 我在厮杀的人群外止步,双手虚握,运转起那篇月牙的技法。我自己给这篇技法取了个名,就是依着它月牙的形状还有强大的杀伤力取的——血月。 这是我压箱底的招式,于是我告诉自己,血月出,必有死伤。 经过十多天的修习,我已经勉强能够控制血月了。 只是三两个眨眼间,墨绿色的月牙便又浮现在我双手间,忽闪忽现起来。 “去!” 我轻喝出声,月牙便旋转着飞射了出去。 这大概是这帮劫匪的哀歌。 明灭不定的月牙闪现过的地方尽皆有鲜血迸射出来,伴随着惨叫,有光墟期的劫匪都猝不及防死在月牙下。我仅仅咬着牙,额头只怕连青筋都冒出来了,竭力控制着这月牙儿。这实在是太耗精力了,仅仅只是十个呼吸的时间,我就再也控制不住月牙,只能任其消散,自己也跌坐到了地上。 我不是没力气了,而是精神消耗过度,整个人疲惫得很。 看到徐师姐斩杀掉两个光墟期劫匪后朝我掠来,我放了心,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没两秒我就睡着了。 我睡得很沉。 后面的事情是怎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正睡在镇长的屋子里,有侍女在旁边伺候着。她瞧见我醒来,发出惊呼声,然后忙不迭的出去喊人,很快我这房间里就挤满了人。他们哗啦啦跪在我面前,说感谢恩人这种话。 其后,经不住他们的热情挽留,我和徐师姐硬是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呆了两天,这才回到青山宗去。 徐师姐又变回她高冷的样子。 我们两回宗后,先是径直到任务殿,跟那个给我们登记任务的内门弟子说了我们此次出山的成果。 他登记好后对我们说:“徐师妹和这位师弟请先回去歇息吧,等到宗门确定你们完成的任务属实后,会差遣弟子将你们的奖励给你们送过去的。” 青山宗有它的情报组织,这两股劫匪没了,自然能查得到。 我和徐师姐都点点头,然后离开了任务殿。 到殿外,徐师姐瞧瞧我,说:“庄师弟,我便先回妙心殿去了。” 我朝着她拱手道:“多谢徐师姐惦念着我,带我完成这样的任务,要不然我完成两个任务不容易呢!” 她难得的眼中划过俏皮之色,“这些天我也服用了你不少丹药,就当作你给我的报酬便是了。” 我呵呵的笑:“以后徐师姐要丹药尽管找我就是。” 她眨眼道:“此言当真?” 我砸吧砸吧嘴,“呃,这还是需要师姐你自己带药草来的,我也不能凭空变出丹药来。” 虽然徐师姐漂亮得紧,但我可舍不得再给她白送丹药。这些丹药可都是我用心血换来的。 徐师姐露出微笑来,轻声道:“我知晓的,你能帮我炼制丹药我已经很感激了,哪还能让你白白送丹药给我啊?” 我很没出息的又被她的笑容感染到,然后傻了。 分别时,徐师姐的脸上还带着些微嗔怒与娇羞。她回了妙心殿去,而我,自然是往玄春殿走。 也有些时日没有回来了,都回了青山宗,我觉得还是去给殿主和殿主夫人请请安比较好。 446.七杀仙诀 又是六师兄和十二师兄在看门。 我走到玄春殿大门口,他们两瞧见我,六师兄便笑着对我说:“小十五,你小子在外面耍疯了吧?这都几个月没有回来了?”说着他屁颠屁颠的跑到我面前来,又贴耳贱兮兮说道:“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集市那边有娇滴滴的小娘子陪着呢?你这家伙,看到师兄们都在这里孤苦伶仃的,就不打算帮师兄们也张罗张罗?” 十二师兄在那边听到,也对我挤眉弄眼。 我这些师兄都很不错的。 我看着六师兄,故意装作惊讶的模样,“六师兄,你以前真是打铁的?” 他没能弄明白我的想法,疑惑的眨巴着眼睛道:“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么?” “嘿嘿!” 我嘿嘿的笑着:“可我感觉你不像啊,都是铁匠老实得紧,你分明不老实嘛!” “你小子!” 六师兄很是没有好气地瞪我:“就知道拿你师兄开涮,得,你先进去给师傅请安吧,咱们师兄弟几个等下再聊。你这家伙都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这回难得逮到你,可得让你出出血不可。” 古族部落出生的十二师兄咧嘴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们可积攒了不少药草呢!” 我哭笑不得的摇摇头,瞪了瞪他们两,继而往大殿里面走去。 当然我心里还是挺乐意为我这些师兄们效劳的,总的来说,玄春殿给我的感觉很温暖,这里像是个家。在和徐师姐外出做任务的这段时间里,她跟我说及过妙心殿的情况,妙心殿有女弟子上千,那里无疑就要规矩森严得多,甚至很多寻常的弟子平时是连妙心殿殿主的面都难以见得到的,相比起来,我们玄春殿当真是充满了人情味。 径直走到殿主和殿主夫人的居所。 我在门口朝着里面喊道:“师傅师娘,徒儿庄严前来拜见。” 殿主夫人真是个很温婉的女人,竟然亲自到门口来迎我进去,只是轻轻瞪我说:“你呀,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难道你师傅关你几天禁闭,你就不把自己当成咱们玄春殿的人了?” 我忙着解释:“师娘您误会了,庄严万万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这些时日来沉于修行,不曾出门而已。” 可没曾想这句话却是让屋里的殿主给听到了,才刚进去,他就冷哼着对我说:“就你那惫懒的性子,还能沉于修行?当我和你师娘是傻子不成?” 这位有雄心壮志的殿主总是瞧我不顺眼,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睛不是眼睛的。 不过我现在倒也谈不上反感他了,因为我知道这都是因为他觉得我没有可能帮助玄春殿重振雄风。像我这样可有可无的由杂役升上来的天赋“极差”的弟子,又怎么可能得到他的重视呢?再加上我原本给他留下的印象就不好,他觉得我烂泥扶不上墙,瞧见我就数落我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这还是玄春殿有人情味,若是在其他殿,我这样的弟子,怕是连殿主的面都见不到的。 我乖乖立在他的前面,没有说话。 过去几秒,殿主还是问我说:“最近修行怎么样了?” 我回答说:“还行!” 他也没怎么在意,只是又道:“再过一年多便是这届新入弟子的大比了,你且好好修行,我不期望你能够在大比时替我们玄春殿争个好名次,只要你别落在最后面,给我们玄春殿丢脸就好。有你十四师兄在,这次我们玄春殿想必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寒酸,连个前百名的弟子都没有。” 殿主的脸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愤与失望。 我则是心里暗笑,以往玄春殿每届也就进来那么三两个弟子,还都是杂役升上来的,能进百强才怪。青山宗每十年都会吸纳数百个内门弟子入宗,再加上杂役升上来的,那可就更多了。 我冲着殿主拱拱手,微微弯腰道:“弟子知晓了。” 他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那你便出去吧!” 我也不想多呆,又冲着殿主夫人施礼,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往外面走去。 但还没踏出门,我却是又突然被殿主给喊住:“你等等。” 我有些奇怪,回头道:“师傅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他却只是让我站着,然后自己起身往左侧的房间里面走去了。 出来时,他的手里拿着本纸张缝制成的书,用内气推送到我面前,道:“念在你帮你师兄们炼制丹药的份上,这篇青山剑的技法赠予你,你且回去好好修习,配合你所修行的青山凝念法也能发挥出不俗的威力来。你的气运也当真是够弱的了,在祖缘洞竟然都能得到残缺的功法,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我也哭笑不得。得,人人都以为我气运差呢! 我就是不知道,他们要是知道我缺的正是琉璃药王经,那他们是不是还会觉得我气运差? 接过青山剑,我有些犹豫,不太想收下这本鸡肋。起码对我来说是鸡肋。 殿主瞧我苦哈哈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来气了,“怎么?莫非你还瞧不上这青山剑不成?” 殿主夫人则是忙在旁边说:“小十五,青山剑也不错了,你若是修习得精深了,配合青山凝炼法能发挥出黄阶高层的威力来。我等修士应该稳步提升,可切莫要好高骛远。” 黄阶上品…… 有了血月,我对这样的技法还真看不上眼,而且还得配合青山凝练法才行。而且我自己就有不少黄阶上品的技法呢,大日明王轮那个层次甚至能跻身极品。与其收下这本青山剑,我倒还不如不要,免得收下殿主的东西,还得落个手软,以后常常都得念着这个。 不过拒绝不要的话又不好说,这殿主肯定会觉得我不知好歹。 最终,我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师傅,能不能换篇秘法赠与徒儿?徒儿不缺技法啊!” 殿主惊讶道:“你不缺技法?你哪来的技法?” 我说:“我用药香坊炼丹所得的钱在集市买的。” 还好他们两都没有怀疑,殿主夫人还说:“炼丹很挣钱,小十五买得起比青山剑好的技法倒也不稀奇。” 殿主朝我招手,又用内气把青山剑法给摄了回去,“你等等。” 说着,他又往左侧那房间里走去。那应该是他的藏书阁。 再出来时,他的手里捏着本兽皮书,不再那么随意,竟然是走到我面前,把兽皮书递给我道:“这篇秘法你且在这里记住,不能携带出去,另外不得传授他人,要不然为师必然会除掉你,清净门户。” 我心里忍不住惊讶,难道我这便宜师傅难得的善心大发了,这是要传给我好东西? 我低头手里的兽皮书,封面上写着四个飘逸的蝌蚪文——七杀仙诀。 这是抄写本。 看着这装逼劲直冒的名字,我就大概能揣摩得出这秘法不简单了,忍不住惊喜。我现在缺的就是这个。 殿主夫人在旁边说:“这本七杀仙诀是你师傅前些年斩杀作乱的元婴修士所得,是玄阶上品的秘法,极是难得。当初你师傅为斩灭那个修士都身受重伤,差点陨落,你可切记莫要把这七杀仙诀传出去,不然可能会引起大乱子的,知晓不知晓?” 我心里还是很有些感动的,看来我们这位殿主的心肠其实极为不错。 我很认真的对他和殿主夫人说道:“师傅师娘放心,徒儿定然不会自作主张把这篇秘法传出去的。” “嗯……” 殿主轻轻的点头:“那你就在这里记下吧,回去好些研习,只要能将其领悟出半筹来,想必你在大比时也不会落在最后。”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埋头记兽皮书上的七杀仙诀秘法。 玄阶上品! 这绝对要比斗决强悍得多了。 447.夜香来袭 离开殿主的居所后,我没有离开玄春殿去药香坊,而是在玄春殿里住了下来。 首先我还需要等任务殿那边确认我和徐师姐完成了任务,其次,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研究七杀仙诀。只要把七杀仙诀修习好了,那我在秘法、技法、修法上便应该都不会差于青山宗其他的内门弟子。不,我的技法和修法应该是要远远超过其他人的。 只要我修为能赶上去,那我真的无惧青山宗的任何内门弟子。 夜里,除去小十四和大师兄,其余的师兄们都聚集到我的房间里面来,个个手里都拿着草药,刚刚进门便数落我这家伙没人性,这么长时候都不回来看望他们,光顾着在集市那边过潇洒日子。直到最后我答应他们无偿给他们把这些药草全部炼制成丹药,这些贱人才喜笑颜开,心满意足的离去。 过去两日。 任务殿那边便派来弟子给我送青山票来了,虽然不多,但也算是聊胜于无,算点辛苦费。 我和徐师姐剿灭两个劫匪群的事情显然得到证实了。 我心里还暗暗松了口气,想着又能有半年的清静日子,不需要去完成劳什子宗门任务了。 但就在这天夜里,却是有个不速之客闯到我们玄春殿来了。更确切的说,是我的房间。 我本来盘膝坐在床上正默默琢磨着七杀仙诀的,只忽地闻到淡淡清香,挺好闻的,然后便眼前发黑,直接晕过去了。 连光墟修士都能迷倒,可想而知这香有多么的厉害。 我醒来时便感觉到有人在用绳子绑我,边绑还边念叨:“让你得罪姑奶奶我,让你觉得姑奶奶我的灵狐香冲鼻子。”说话的是个女人,浑身带着香气,我心里打了个激灵,这女人可不就是那个什么……对了,玲珑! 她心眼可真够小的,不就是怼她两句嘛,至于大半夜跑到我房间外面来迷翻我? 她在用绳子绑我,显然不是来给我暖床的。 金蚕蛊在我体内得意的雀跃,顿时让我明白,是这小家伙给解的毒,要不然我现在肯定还晕着。 小娘皮,竟敢阴我。 我的确没有想到那个玲珑仙子竟然还有这样的小女孩心性,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愿意老老实实让她给捆起来,谁知道她把我捆起来后会对我做什么? 我悄悄睁开眼睛,随即猛地蹦起来,扯开嗓子就喊道:“有贼啊!” “啊……” 玲珑小娘皮竟然被我这突然的暴起给吓到了,发出尖叫声,蹭蹭蹭的就退出了几步去。 我眼睛瞪得溜圆的看着她:“你想对我做什么?” 她指着我:“你、你、你……” 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即她慌忙拉开我的房间门就要往外面跑,但还没有跑出去,就突然顿住,然后又慢慢退了回来。 我感觉到凌厉的气息,还看到冰凉的剑光。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玄春殿?” 是殿主的声音,他持剑指着玲珑小娘皮的喉咙,把这小娘皮给逼了回来。 玲珑小娘皮是长得漂亮,也很魅惑,像个妖精,但在殿主面前无疑不敢造次,连话都没敢说。 两者间的差距太大了。 紧随其后,师娘、大师兄他们也紧跟着赶到,看到玲珑小娘皮时各自露出惊讶之色,我那些师兄更是眼睛瞪得滚圆,就差没有把眼珠子突到玲珑小娘皮的身上来。撇开性格不说,光说容貌和身材,玲珑小娘皮的确是没得挑剔的,连我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殿主夫人竟然认识玲珑小娘皮,瞧到是她后忙对殿主说:“夫君你快些放开她,这是玲珑,是妙心师姐的爱徒,你可莫要伤到她了。” 我们殿主却是个犟性子,冷声道:“妙心的爱徒又如何?是她的爱徒便可擅闯我们玄春殿了?” 玄春殿没落到这样的地步,殿主愈发把面子看得紧,在这方面可谓是敏感得很。 殿主夫人道:“她就是调皮来玩玩而已,哪能算得上是擅闯?” 殿主看向我,说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从床上走下来,到他和殿主夫人的面前,先是躬身:“见过师傅和师娘。”然后我才看向玲珑小娘皮,她的年龄不大,徐师姐在外面时跟我说起过她,这小娘皮也不过是几年才入宗的内门弟子而已,只是天赋极高,这才能成为妙心殿殿主的爱徒,并且常常和徐师姐作对。 此时此刻,这魅惑如妲己,心性却是并不是特别成熟的小娘皮吓得眼泪都快淌出来了,满脸的委屈。 我自然也没打算真要把她怎么滴,为这么点小事情没必要,更没必要为此让殿主得罪妙心殿主。 于是我对着殿主答道:“师傅,我只是和玲珑仙子有些误会,她气不过来整我而已,没什么事的。” 殿主微微皱眉:“你们两误会?” 我点头:“嗯,弟子此行到任务殿接任务的时候冲撞了她几句。” “哼!” 殿主冷冷的收剑,却是把火给撒到我头上了,“你修为不高,惹事的本事倒是挺大的。” 说完,他就往我屋外边走去了,殿主夫人对玲珑小娘皮说了句“你这丫头真是瞎胡闹”,然后也跟着去了。 我哭笑不得。 师兄们却是没走,还在打量着玲珑小娘皮。这小娘皮还傻乎乎在杵着。 我没好气道:“得得得,别看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有着闲心还不如回去修炼呢!” 师兄们带着艳羡的冲我嘿嘿贱笑着,倒也没多呆,都往外面走去。 我再看向玲珑小娘皮时,发现她正在恨恨瞪着我,我说道:“怎么?你还不走,难道想留下来给我这个小俊郎暖床不成?” 她听到这话,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几乎咬牙切齿:“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我心想这小娘皮真是不知好歹,没好气道:“大姐,我也没拿你怎么样,不至于这么不共戴天吧?” “大姐?” 玲珑小娘皮直接炸了毛:“你叫谁大姐呢?我这样子是大姐吗?” 我懒得再跟她计较,只是挥手,“得得得,我要修行了,您请回去成不成?” 她恶狠狠看我两眼,这才离开。 我也是醉了,这小娘皮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连这点垃圾话都挡不住,要是我使出浑身解数来,还不得把她给活生生怼到吐血三升啊? 我心里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以这小娘皮的性格,怕是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她是妙心殿殿主的爱徒,而且据说在入宗前就是家世不俗的金枝玉叶,横行无忌惯了,不可能吃了亏往肚子里咽。 转眼又是十来天过去。 七杀仙诀我能勉强使出来了,不过增幅还不大而已。 终于又等来了雷雨夜。 这天夜里的风雨很大,风刮得外面的树叶唰唰作响,雨打在大殿顶上淅沥沥的不停。 雷声更是不绝于耳,窗外的闪电几乎不间断的在闪烁。 虽然这样的风雨雷电远远比不得雷劫,没法对我这种光墟修士造成什么威胁,但在这种浩瀚的天威面前,人类总是难以避免的感觉自己非常的渺小。我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紫色电光接连的劈落到地面上,也不禁为这样的景象感到有些震撼。 就这样看了半晌,我才持着枪悄然离开玄春殿,往金色大殿群外走去。 还是后山。 这里是渡劫之地最好的选择。雷光阵阵,正适合我用来掩藏天劫。 我顶着内气罩穿行在雷雨中,匆匆的往后山行去。 这样的夜晚青山宗也是静悄悄的,只有看守的弟子盯着内气罩孤零零的站在风雨中,他们瞧见我也没有上来盘问,因为像我这样在雷雨夜也不休息,去后山采药或是狩猎的弟子也并非是没有。总有些人的求道之心异常坚决,他们或许天赋并不强,但却能付出别人百倍的努力。 我走到后山里,又往深处走了很远,才盘膝坐下来准备渡劫。 再度四次劫,把四颗金丹转换成光墟府,我体内的窍穴就都成就光墟府了。 448.小娘皮又来了 关于渡光墟期天劫,我可能是整个仙界最有经验的老鸟了。很快,在我头顶上空就有黑云翻滚。 这黑云不同于那种阴雨的云,漆黑如墨,比黑夜还要来得更深沉,即便是在这夜色里,我也可以看到其在上面翻腾着。只不过现在光墟期天劫的这点威压对我来说已经算不了什么了。 我还很期待这劫云快些爆发,我好快些度完天劫了事。 雷劫可不仅仅能让我修为突破,还能淬炼出我体内的杂质,这是对我以后的修行之路都大有好处的事情。据说修士在修行上的天赋其实就是根据其体内的杂质来定的,杂质多,吸收灵气慢,天赋就差了,而杂志好,吸收灵气快,修行快,天赋自然就显得高些。 终于,雷劫要落下来了。我感应到雷霆已经在头顶上空的黑云中酝酿好。 “无耻之徒受死!” 然而这时,在我周围黑漆漆的林子里却是响起声娇喝声,然后有个俏丽火爆的身影朝我蹿了过来。 “别过来!” 我大惊之色,连忙冲着她大喊。 不过还是晚了,这个女人还是冲到了我近前来。 在这个刹那我只觉得怒火冲上头顶:“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就那么点屁事你至于追着我不放吗?” 玲珑小娘皮本来还打算拿剑刺我的,却被我这劈头盖脸的痛骂给弄懵了,傻乎乎看着我。 我心里大悔,刚刚心神全部都注意天上的劫云去了,竟然没察觉到这婆娘潜藏在周围。 而就在这时,我也感觉到上空的劫云的威压在急剧的增强起来。 玲珑小娘皮还傻乎乎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我冷冷的对她说:“你做的好事,我们两可能都会死在这。” 天劫是天道阻止修士突破,或者说是考验修士完成生命跃迁的,这是其他人随便能够插手的吗? 我来仙界这么长时间了,不再是个修行方面的大愣子,知道天劫被人闯入时会有多么严峻的后果。玲珑在我渡劫时闯进来,这是干扰天道,不知道会让天劫的威力提升多少倍。 她被我骂醒,这时抬头看看天上,脸上也浮现出惊骇欲死之色来,“你在渡劫?” 我真恨不得用手里的枪戳死她才好,只是满脸凝重的看着天上翻腾的黑云,连再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倒还怪上我了,“你在渡劫怎么不早说?你……你怎么可能现在才渡劫的?你不是内门弟子吗?” 我冷冰冰的看她,像看个傻子:“你是不是觉得你长得漂亮,就可以胡搅蛮缠?” 她怔怔看着我,又傻眼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被人怼过。 我心里仍旧是怒意升腾,但也懒得再理她,又抬头凝重看着天上的黑云。我告诉自己,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情是全力度过这次天劫,而不是继续浪费时间和这傻婆娘斗嘴。 玲珑小娘皮也没有说话了,也没走。她被天劫锁定气息了,想走也走不了,这是常识。 我把手中的长枪握得紧紧的,源金甲胄也浮现在了体表。 雷劫下来了。 第一道雷劫便让我心惊,因为这道雷霆的气息完全可以比拟光墟中期修士的全力一击。 我问玲珑小娘皮:“你什么修为?” 她说:“光墟中期。” 我心里微沉,只觉得度过这次天劫的希望怕是渺茫了,都是这傻婆娘害的。 雷霆转瞬及至。 “我来!” 玲珑小娘皮娇喝,持剑指向天空。 看她神情,她似乎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度过这次天劫,看来她也知道自己连累我了。 我知道现在不是争的时候,便站在旁边没有说话。 而当雷霆和她的剑尖相交时,玲珑小娘皮便蹭蹭退了两步。虽然她是光墟中期修为,但想挡住这有光墟中期全力一击威力的雷霆显然也殊为不易。 雷光兀自消散。 但紧随其后,第二道雷霆又闪落下来。这道雷比第一道怕是要强了三分还不止。 玲珑小娘皮冷声说:“这雷劫姑奶奶帮你度过去!” 她再度持剑指着天,但出剑时连技法都用上了,剑身上有火红色的大鸟出现。 光华闪过。 这道雷劫再度被她挡下,因为用了技法的原因,这次她倒是连退都没有退,但是她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白了。越强的技法消耗越可怕,对心神的损耗也极大。 第三道雷霆紧跟着劈落下来! 玲珑没有再说话,只是举剑,我感觉她体内的气势也在攀升。 秘法。 像她这样原本就家室极好的修士,又身为妙心殿殿主的爱徒,自然不会缺少秘法这种东西。 这道雷劫,她依然是挡下来了,甚至还颇为轻松。 她有些得意的瞥瞥我,似乎在炫耀她的实力有多么强悍。 第四道雷霆下来。 她的剑身上有道纹光华流转。她这把剑的品级显然也不低,我估摸着也是上品灵兵。 不过饶是如此,她的嘴角还是溢出鲜血来,脸色越来越白了。 我趁着第五道雷还没有落下来的瞬间,对她说:“让我来吧!” 这小娘皮却是把我推开道:“姑奶奶自己造成的事情自己承担,就算是死,我也会让你度过这次雷劫。” 她这句话让得我心里微微有些触动。其实这个小娘皮还是挺率真的。 而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第五道雷霆也闪落下来了。 这道雷霆比第一道雷已经强了两倍有余。 玲珑小娘皮使出浑身解数,动用全部的力量了,从她陡然又变得潮红的脸上我便看得出来。 秘法! 最擅长的技法! 还有内气! 她全部催动到了极限,头顶上发丝中有氤氲白雾弥漫出来。 “咔嚓!” 当雷霆闪落下来和剑尖相触,其中心暴动的能量迸发开来,让得周遭的大树落叶纷飞。 玲珑小娘皮嘴角的血迹愈发明显起来,这次退出有十余步远才止住,还摇晃了几下。 再这么下去,她可能会死。 我说:“还是我来吧!” 她竟然是拿剑指向我,说道:“你敢过来我就杀你!” 她的修为比我要强,天劫锁定了她。我现在像是个局外人,除非她死了,天劫才会锁定我。 我心说这婆娘有毛病,刚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随即第六道雷霆落下来时我傻了眼。 强弩之末的玲珑小娘皮用尽全力也没能劈散这道雷霆,灵剑失手,竟然是被这道雷霆劈在了身上。 接下来的画面便有些少儿不宜了。 她雪白的宫纱裙被雷霆劈成灰灰,露出皎洁白腻的娇躯来。 我瞪大了眼睛。 不过这不是因为她的宫纱裙被雷劫瞬间烧毁,而是因为她竟然也有胎器! 能在光墟期就炼制胎器,她的家室看来还要远远出乎我的意料。我想就算是妙心殿主,只怕也不会舍得随意把能够炼制胎器的原材料赠送给她吧?毕竟她座下的爱徒也并非仅仅只有玲珑小娘皮而已。 即便青山域地处偏僻,并不强盛,但能让人动心炼制胎器的,最起码也是道阶的材料才行。 道阶材料,可算是相当难寻了。 玲珑小娘皮这体表浮现出的流光溢彩的女式甲胄顿时将雷霆的余威给抵消了。 胎甲能变幻大小,都是最合身的,将她的完美身形完美的勾勒了出来。而且她这甲胄还是短裙式样的,又通体泛着桃花般的粉红色,这更是将她衬托得娇艳无比,当真让我在刹那间好似看到那桃花盛开且散落的场面那样,竟然是有些恍惚。 我不得不承认玲珑小娘皮的容貌身姿几乎是无可挑剔的。 但随即,仿若是桃花仙子的她却是猛地喷出了口血来。她的胎甲似乎品级不是太高,没能完全抵御雷霆的威力,仍是让她受到创伤。 她脸上满是倔强之色,咬咬牙,竟然还蹲下身去把灵剑给捡了起来。 而这时,第七道雷霆也从黑云中劈落了下来。 449.拼死渡劫 我心知这道雷霆玲珑小娘皮肯定没法再承受住了,强行抵挡的话只会香消玉殒。虽然本就是因为她的莽撞才让得我们两落到现在这副境地,还我还是不能袖手旁观看着她死。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这道雷霆落下时猛地冲上去,用长枪迎向了雷霆。 “你会死的!” 玲珑小娘皮在我的旁边大喊。 “大日明王轮!” 我也大声的喊,同时还催动了斗决。体内内气爆涌。 但这道雷霆的确强得可怕,枪尖才刚和雷光碰触,我便感觉到胸口如遭重创,差点吐出血来。 这道雷霆怕莫都要接近光墟中期中拔尖强者的攻击了。 大日明王轮溃散,转瞬湮灭。 我手中长枪道纹闪烁,随即也忽地泯灭下去。这把也是灵兵级别的枪眨眼就成了废铁。 饶是我动用出如此的力道,竟然还是没有能抵挡住这道雷霆。 雷光劈在我的身上,顿时将我的衣袍焚毁成灰,露出了里面隐隐流转暗金色光华的源金甲胄来。 灵阶上品的源金甲胄到底非同小可,将这道雷霆的余威彻底挡住。我的身体没有再受到任何冲击。 本来血都涌到喉咙眼了,又被我给咽了下去。 玲珑小娘皮在我旁边轻声的惊呼道:“你竟然也有胎甲?” 我心有余悸的扔掉长枪,哪里还有功夫跟她说这个,只是朝她伸手道:“快把你的剑给我。” 她依言把剑递给了我。 而这时候,第八道雷霆也落下来了,因为她气息犹在,仍然是冲着她落下来的。 我就站在她的旁边,没有动弹。 她突然说:“挡住这道雷,你就安全了。” 我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雷霆已然劈落下来,眨眼到了她的头顶。 我举剑将雷光给拦了下来。 还是用的大日明王轮,只是秘法换成了七杀仙诀,我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了。 七杀仙诀本就是带着些疯狂意境的秘法,我此时心里可以算是疯狂的,竟然在这刹那隐隐对其有些感悟,这让得我体内的内气瞬间爆涌得更为厉害了。对七杀仙诀的领悟有突破,七杀仙诀对我的修为增幅有了提升。 不过,这却仍然不足以让我抵挡住这道雷。因为这道雷比第七道雷还要厉害得多。 剑尖刚和雷光碰触,紫光迸射的瞬间,我就忍不住接连吐出几口血来,已是受了内伤。 这种震荡的劲力是源金甲胄没法抵消的。 我蹭蹭蹭的后退着,连连喋血,脚下被我踩出深坑来。 随即,连玲珑小娘皮的灵剑都被摧毁,上面的道纹变得暗淡无光起来。 这道雷霆怕莫是相当于光墟中期乃至是堪比后期的强者的全力一击了。别看当初徐师姐对付那些劫匪时似乎不曾爆发出这么大的威力,但那时她不是拼命,只是不曾使出全力而已。若是在生死关头,她能爆发出来的实力肯定要比这道雷霆还强。 堪比这道雷霆的威力的招式,哪怕是初破光墟后期的强者,短时间内也就能勉强使出一次而已。 灵剑被毁,我右臂发麻,灵剑顿时跌落到了地上去。 紫色的雷霆直接劈到源金甲胄上了。 “啊……” 玲珑小娘皮在旁边惊呼。 源金甲胄光华大盛,全力抵挡。 在这个刹那,我很庆幸自己听信老头子的话,将源金用胎炼法炼制成了甲胄。 源金甲胄当真是强悍得惊人,竟然将这道雷霆给抵挡住了。虽然我又接连吐出几口血来,但终究是挡下来了,而且这样的伤势也不足以让我失去战斗力。 我忙运转琉璃药王气在沉闷的胸口处流转,金蚕蛊也在那里喷吐内气帮我治疗。 天劫怒了。 黑云在翻腾,第九道雷霆它在酝酿,似乎下定决心要摧毁我们。 玲珑小娘皮突然说:“让这道雷劈死我吧,第九道雷落下,天劫就度过了,你没有必要为我死。”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之前说只要我挡住第八道雷就安全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理她,只是抬头凝视着天上的劫云。 体内的内气在向着我的双手间狂涌而去,我要使出我最强的杀招了——血!月! 加了这个小娘皮,让得这次天劫比光墟天劫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我虽然有些怨她,但终究还是做不到看着她赴死。或许没有任何希望可以度过的话,我会看着她死,但眼下,我觉得并非就没有成功渡劫的机会。 我有血月,还有源金甲胄…… 黑云不再翻腾了,似乎已经将所有的黑暗都汇聚到最中间,让得那里宛若黑洞。 有紫色的电光在那黑洞里闪烁着。 终于,这道蕴含着天劫“怒火”的最强雷霆劈落下来了。 它仍旧是冲着玲珑小娘皮劈下来的。 在这个瞬间,玲珑小娘皮竟然突然看向我,对我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这傻娘皮竟然是猛地双腿蹬地,蹿起来朝着那道含着绝强力道的雷光迎了去。 这道雷霆,已然有光墟后期修士才能发挥出来的威力。 “傻娘皮!” 我心里愤愤,但着实有些悸动。而手中的墨绿色月牙,也在这个时候极速朝着雷霆迎了过去。 在玲珑接触到最后这道雷霆前,月牙儿和雷霆碰撞上了。 我咬着牙,感觉到自己牙龈里都迸出血来了,但仍旧竭尽全力的用神识操纵着月牙。 我似乎快要到极限了,但还没有晕倒,就代表我还有余力。 我的内心在呐喊:“撑住!撑住!” 没错,我是撑住了。 但是月牙却没能撑住。 以我实力,哪怕是使出血月这等技法来,也仍旧没能抵挡住这道雷霆。 玲珑又落地了。 天劫似乎有智慧,被我惹怒,舍弃她突然变向朝着我爆涌而来。 我看到这条紫色的“雷龙”离我越来越近。 但是,我全身的内气都快枯竭了,再无他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将我吞没。 巨大的力道将我撞击到背后大树上,再加上震荡的力道,顿时让得我又喷出几口血来。 操!今儿个算是亏大了。 我心里浮现出这句话,然后就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无尽的黑暗,周遭是无尽的黑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 这里仿佛没有空间,也没有时间…… 直到隐隐约约有嫩绿色的光芒出现,然后变成嫩绿色,将我包裹。我这才猛地感觉到自己的躯壳。 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但心里惊喜,知道自己还没死。 我只是重伤到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而已。 金蚕蛊这小家伙正在给我疗伤,察觉到我苏醒,向我传来惊喜的波动。我也忙运转起琉璃药王气给自己治疗,以我现在的伤势,能捡回来条命真不容易,我可不想因为伤重而去见了阎王。 我好似听到有人带着哭腔的惊喜喊着:“他醒了,他醒了……” 还是个女人? 不过好像又是幻觉。 我现在的伤势真的是太重了,体内别说是经脉了,就连五脏六肺都碎成了渣渣。要不是金蚕蛊给我疗伤,还有九个光墟府打底子,我估计早就见阎王去了。另外,还有股极强的药力也在我的体内浸润着我,恢复着我的伤势。 只是,这样的伤势真是的太重了。 饶是琉璃药王气的治愈能力天下无双,我也用了几个小时才帮自己度过“危险期”。 活着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到这里,我便不敢再用琉璃药王气疗伤,因为怕周围真的有人,那样琉璃药王气可能会被人发现。这是我最大的秘密,绝不能传出去的。 至于血月…… 玲珑小娘皮应该不会到处去乱说吧? 再者,血月应该也远远没法和琉璃药王经相比,即便传出去,兴许也不会出什么事。 没有琉璃药王气,我伤势恢复的速度便慢下许多了。 怕莫又过去两天,我才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皮来。 450.劫后余生 体内又有颗金丹变成光墟府了。 最后那道雷劫我显然还是扛了过来,只是不知道那无尽黑暗中墨绿色的光芒是不是就是渡劫成功后光墟府的反哺之力。唉,我受的伤真的是太重了,就连反哺之力也没法将我从死亡线上彻底拉起来,就更别提把我的伤势痊愈了。 这次天劫,可真是让人心有余悸啊…… 然而刚睁开眼,最先出现在我眼前的就是始作俑者——玲珑小娘皮。 她从屋外进来,看到我睁开眼满是惊喜:“你醒来了?” 我张张嘴,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现在体内的伤势还重得很。 她又忙说:“我去叫师傅来。” 说着她便匆匆跑出屋子去了。 我打量打量眼前的景色,红帷帐,以粉色为主色调的装饰,这是……哪里? 等玲珑从外面跑进来时,她的后面还跟着个人。如殿主夫人那样是个美妇,看起来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婉气质。 她走到我旁边来,用内气巡游过我体内,检查我的伤势,随即点头说:“命算是保住了。”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颗丹药来,塞到了我的嘴里。丹药入口即化,是辟谷丹的味。 随后她又掏出了颗丹药塞到我嘴里,味道我却是尝不出来了。 这颗丹药融化后,很快就转变为药力开始浸润我体内那些碎裂的肝脏。 美妇偏头不急不缓的对玲珑说:“你这妮子,可是让得师傅大出血了。” 玲珑吐着香舌,抱着美妇的手臂撒娇:“师傅,玲珑就知道你对玲珑最好了。” 我心道,原来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妙心殿殿主。她早年也被人称为仙子,现在看来的确是名符其实。 喂了我两颗丹,她也没多呆,只是瞧瞧我,也没说什么,便又离去了。 玲珑留在这里,在床边坐着,对我说:“你真是个疯子,竟然连最后那道天劫都敢挡。要不是你那技法和胎甲实在厉害得紧,勉强把那道雷劫挡住了,你现在肯定是死了。不是都让你别管我了嘛,你干嘛还要逞强挡下那道天劫?” 我说不出话,只能勉励翻翻眼球,用以表达我的情绪。 她竟是还不高兴了,道:“你还瞪我,哼,要不是我求师傅用返魂丹给你疗伤,你也活不到现在好不好?” 返魂丹? 我想肯定就是这两天萦绕在我体内帮我疗伤的那股极强的药力了。 听玲珑小娘皮这么说,我倒是对妙心殿主升起了几分感激来。返魂丹可是正儿八经的六品丹药,而且是是六品丹药中颇为珍贵的那种,她能舍得给我这个普通内门弟子用,当真是如她自己所说那样,下血本了。 我眨眨眼皮,示意我知晓了。 “这还差不多。” 玲珑小娘皮意会我的意思,得意的笑,然后就在我床边坐着。 其实我很想叫这小娘皮出去,那样我可以偷偷摸摸用琉璃药王气疗伤,但说不出话,实在是无可奈何。 见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只能老老实实躺着,用神识感应金丹窍穴里的源金甲胄。 还好甲胄还在。 不过这也是应该,源金乃是世界最稀有的神材,不可能被这种程度的雷劫摧毁掉的。只是上面我篆刻的道纹全都不可避免的毁掉了,又得花费些功夫篆刻才行。 随即我却是想,源金甲胄缩回到丹田里了,那我现在岂不是光溜溜的? 就算现在不是,雷劫结束后肯定是清洁溜溜的吧? 这岂不是说,我床边这个小娘皮把我浑身上上下下都看光了? 想到此时,我不禁有些幽怨的瞥了眼玲珑小娘皮。 她莫名其妙,冲我翻翻白眼,压根就不知道我这个眼神代表着什么含义。 也不知道到什么时辰了,她才离去,离去前跟我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我心说您可别来了,您来了我还怎么疗伤啊? 在她走后,我立刻就运转起琉璃药王气恢复起自己体内的伤势来。这种恢复速度比服下回魂丹还要快得多。 第二天玲珑小娘皮还是来了。 我不能说话,她就自言自语般的说,是来给我解闷的。 她贼兮兮般问我怎么会这个时候才渡劫,是不是以前是欺瞒宗门成为内门弟子的。然后又问我怎么会有血月那么强悍的技法,还问我怎么会有比她那件胎器还好的胎器,我炼制胎器的材料是哪里来的。 当然,秘法也避免不了。 总而言之,她就是好奇,我之前连光墟天劫都没有渡过,却为什么能抵挡住最后两道天劫。 金丹极限修为,却挡住相当于光墟后期的雷劫,她能不惊讶吗? 我的秘密,能泄露的,不能泄露的,算全是被这小娘皮给知道了。 这差点让我想杀人灭口,不过我连动弹都动弹不了,也就能想想而已。 还好的是,玲珑小娘皮还算有头脑,并没有把我这些秘密要公之于众,和大家讨论的打算。 她有些得意的跟我说,我的这些事她连她师傅都瞒着没有说。 还有,我现在呆的地方就是她在妙心殿的房间。这个秘密也同样没有多少人知道。 妙心殿,这可全都是女弟子的宗殿,是青山宗所有男弟子殷切期盼却又不得而入的“男人禁地”。 几天后我能说话了,头句话便是问玲珑小娘皮说:“你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她说:“我捏碎了师傅给我的命符,是师傅带我们回来的。” 她的脸色突然有些红了。 我识趣的没有再继续深入这个问题,只是又问她:“那你们怎么不把我送回到玄春殿去?” 玲珑小娘皮说:“师傅说你那师傅是最护短的,要是把这样的你送过去,他肯定会杀掉我泄愤。” 我心里微微惊讶,我们殿主还有“护短”的名声?可在玄春殿里,他对我们也不咋滴啊! 不过以他的性子,怕莫还真有可能。 这时,玲珑小娘皮突然眼巴巴的看着我:“庄严,你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师傅的,对吧?” 我说:“你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吗?” 随即我们两心照不宣的笑了。 劫后余生,这总是让人内心欢愉的事情。我再度感觉到这个活着是如此的美妙。 时不时的趁着没人在的时候用琉璃药王气疗伤,整整三十四天过去,我的伤势终于堪堪痊愈了。 这回伤得真的是太重了,是从鬼门关里被拉回来的。若不是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我怕是得躺半年才能恢复到现在这个地步。 因为害怕被其余的妙心殿弟子看到,这一个月出头的时间里,玲珑和妙心殿殿主又不许我出去,可谓是把我给憋坏了。如今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等玲珑小娘皮又领着妙心殿主给我来看伤时,我拱手说:“弟子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多谢殿主相救。” 她说:“你是为救玲珑才受此重伤的,我救你也是应该。” 我不知道玲珑是怎么骗过她的,但这种情况下我显然不会多说,免得渡劫的事情被发现。 内门弟子再渡光墟劫,这种事情我可没法解释。得背负欺瞒宗门的罪名。 其后,待得妙心殿殿主给我检查完伤势,她才终于答应放我离去。不过在出门前连她也嘱咐我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殿主,虽然她并没有说什么原因,但我想肯定是因为玲珑小娘皮说的那样,因为我们殿主护短。我心里就在想,要是说我伤得差点死掉了,我们那殿主真的会为我过来找麻烦吗? 妙心殿殿主亲自御剑带着我离开妙心殿。 我终于体会到在仙界飞行的滋味。 到后山,她将我放下,对我说:“你自行回玄春殿去吧!” 我又拱手,“多谢殿主了。” 没法子,人家是元婴期金仙,又是殿主。我客气些总是好的。 她却是说:“不必客气,你能恢复得这么快多数都是你自己的功劳,我那些丹药也只是辅助而已。” 看着她那仿佛古井般温和平静却难以捉摸眸子,我心里猛惊,妙心殿主该不会是发现我琉璃药王经的秘密了吧? 451.玲珑赠枪 这应该不太可能。 我安慰自己,她不可能看出来我修的是琉璃药王经的,最多也就猜测我修的是可以疗伤的修法而已。要么就是在猜测我是不是修习了什么能疗伤的秘法或者技法,总而言之,我就不愿意往她看出来我修行了琉璃药王经的方面去想。 于是我选择沉默。 还好妙心殿主也没有再说什么,冲我点点头后便又御剑飞走了。 我看着她的剑光消失,自顾自的往玄春殿走去。 我往常就很少呆在玄春殿里,这时回来,师兄们还有殿主和殿主夫人竟然连半点疑惑都没有,只以为我这些天是呆在了药香坊。闺师兄还跟我说徐师姐来找过问,问我徐师姐有没有在药香坊找到我。 我说我这些天在闭关修行,并不知道徐师姐去药香坊找过我。他也没有怀疑什么。 我问他:“知道徐师姐来找我什么事吗?” 闺师兄嬉皮笑脸的说:“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可能就是想来看看你吧!你这家伙艳福真好,嘿,你说说,你是我们玄春殿修为最差的,长得最丑的,不过就是会炼丹而已,怎么徐仙子和玲珑仙子都会这么青睐你呢?徐仙子常常主动来找你,玲珑仙子更是夜里偷摸进你的房间……” 我狂翻白眼,指着自己的鼻子:“就你那衰样,好意思说我长得丑?” 闺师兄嘿嘿贱笑。 只是,我却感觉他的眼神里始终有抹淡淡的忧伤。我这位闺师兄,也是有故事的人。 他有些放浪形骸的味道,平素里对修行也不上心,肯定是受到什么挫折了,要不然以他的天赋,不可能还是现在这种修为境界。不过,他从来都没有要说的意思,我也不打算问。 其余师兄也对他的事情讳莫如深。 在玄春殿,我又休养了七天的时间,体内的伤势才终于痊愈了,再度变得生龙活虎。 修为、七杀仙诀和血月都有或多或少的突破,这也是不错的收获。 我前往妙心殿寻找徐师姐。 还在妙心殿的门外,我就不出意外的被看门的师姐们拦住:“妙心殿男弟子禁止入内。” 跟我说话的师姐边说话还边指了指就立在妙心殿大门旁的牌子——男弟子与雄性灵宠禁止入内。 噗! 我差点吐血,雄性灵宠禁止入内是个什么鬼? 唔…… 妙心殿里有些数百年的未嫁的老娘皮,估计寂寞难耐,这是怕…… 我拱手道:“我想求见贵殿的徐婉静徐师姐,还劳烦诸位师姐帮我通报。” 这些妙心殿的小娘皮们却是趾高气昂的模样,有个娇声道:“时常都有如你这样求见徐师姐的人,难道我们次次都去帮你们禀报吗?我劝你还是打消对徐师姐的心思吧,莫说是你这种普通内门弟子了,便是精英弟子来,我也没听说过徐师姐见过谁的。” 我哭笑不得,这小娘皮,这傲然的模样,好像以为我是来见她的似的。 不过徐师姐竟然连精英弟子都不见,看来真是由里到外的高冷啊! 我仍是拱着手,又道:“还是烦请哪位师姐帮我进去通报吧,就说庄严求见,若是徐师姐不见我,我立刻走便是了。” “你是庄严?” 没想到我自报名号却是引得这群妙心殿弟子中有人惊呼起来。 然后,她们就当着我的面交头接耳,叽叽喳喳起来,还时不时的用余光来偷偷打量我。 尴尬的是,我连她们说什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她们无疑就是惊讶我就是传说中那个和徐师姐结伴出去做宗门任务的男弟子,惊讶我看起来也平平无奇,惊讶徐师姐怎么会和我这个普通的内门弟子走得比较亲近而已。至于我和玲珑小娘皮的事情,倒好像没有传扬开来。 看她们说得越来越起劲,我实在是忍不了了,轻咳两声道:“诸位师姐,能帮我们通报吗?” 她们还意犹未尽,甚至有两个幽怨的看我,好似在责怪我打断她们刚刚热烈的讨论了。 这让我实在是哭笑不得,看来活在女人堆里,也未必就是件幸福的事情。 终于有女弟子恋恋不舍的帮我进去通报了。 其余女弟子又瞬间聊得热火朝天起来。 几分钟后,徐师姐出现在大殿门口了,这让得这些女弟子们都悄悄打量起我们两来,终于不再讨论了。 徐师姐有些疑惑的问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听师兄说你去找过我,有事吗?” 我们两相处过那么长的时间,关系自然的亲近了许多,交谈的时候就如朋友。 她微微垂下眼帘道:“没什么事的,我就是那日从那经过,想起你来便打算去看看你,没曾想你不在。” “这样啊……” 我显然有些尴尬,挠挠头道:“我还以为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徐师姐没有说话。 我又说:“这样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她轻轻的点头。 我转身准备离开。 “庄严!” 恰在这时,在妙心殿的殿门口却是有人喊住我。 我回头看,是玲珑,问她:“玲珑仙子喊我有事?” 我们两算是同生共死过,我又在她的闺房里睡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现在关系……比徐师姐还要来得亲近些。只是这层关系其他人可都不知道,于是我做足了理性,装作和她不熟的样子。 但是,她的手里却是攥着把长枪。 她看到徐师姐,好似有些愤愤,把枪扔给我道:“还你的枪!” 我伸手接住枪,入手冰凉。这枪的品级不低,是灵阶中品,比我之前买的那把要好上不少。 而在这里的其余妙心殿女弟子们无疑是看傻眼了,眼中八卦光芒熊熊闪烁。 而玲珑,她已经又扭头走回到大殿内去了。 徐师姐神色古怪的问我说:“玲珑师妹把你的枪怎么了?” 我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回答道:“我们俩个比斗过,她把我的那把枪给毁了。” 徐师姐徐徐的点头,但眼神中还是有些疑惑之色,不过倒也没再追问。 我忙不迭的离开了妙心殿。 然后我也没有回玄春殿去,而是径直去了药香坊。 上次我本来就没有炼制多少丹药,这次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药香坊的丹药库存显然不足了。 我才刚出现在店门口,小胖子和肖亦茗就跑了上来。 小胖子才张嘴就埋怨我:“庄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啊,我们铺子里的丹药都卖疯了,要不是我用你教的法子限量出售,现在柜台里只怕都被抢空了!你快些上去炼丹去,不然我们就没丹可卖了!” 肖亦茗先是瞧我,然后瞪他:“你说什么呢?庄大哥刚刚回来你就让他去炼丹!” 小胖子满脸委屈:“亦茗,这可是你家的铺子……” 肖亦茗说:“庄大哥的身体比铺子重要得多了。” 我嘴角泛起暖心的微笑,说道:“好了,我现在好得很,现在就上去炼丹去。” 肖亦茗微微嘟着嘴:“庄大哥,真不着急的,你先歇息歇息呗!” 我笑道:“我不过是从玄春殿走过来而已,又不远,哪需要休息?” 她这才不再说什么,眼神却是有些幽怨。 我拍拍愈发“雄壮”的小胖子的肩膀,直接到炼丹房里准备炼丹。肖亦茗亲自帮我拿来药草。 药香坊真是快卖空了,丹药奇缺,我怕这样会流失客源,其后的几天时间便呆在炼丹房里哪都没有去,就是全心全意炼丹。任何事情想要有所成就,都要耐得住寂寞,修行炼丹更是如此。 有了丹药的供应,我也见识到药香坊的生意现在有多么恐怖了。 我从地球带来的销售方法很有用,店铺里人来人往,再看看其他铺子冷冷清清,的确颇有成就感。 半个月过去,我才终于把药香坊的丹药库存给补充起来。不过中途抽了个雷雨的夜晚去后山里终于把最后的三颗金丹也全部变成了光墟府而已。三次天劫连渡的感觉很好,那种光墟府反哺和体内杂质被洗刷的感觉真的让我感觉到很爽。 九次天劫,九次洗经伐髓。我修行的速度愈发的惊人了。 我又有设想,打算在炼丹房里构建聚灵阵,那样将会让我的修为精进更快。 但是还没等我来得及筹措材料,却是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452.改行去卖米 整条丹药街上有丹铺十九间,药材铺九间。我们药香坊因为受到青松斋带头的抵制,那些药材铺都不提供药草给我们,还是我们不惜成本,专门派人到青山城里收购药草,才能够保证我炼丹所需的药草。 现在控制药草这条路没法阻拦我们药香坊崛起,青松斋又来整其他的幺蛾子。 我正在楼上的炼丹房里寻思着该去哪里弄些好的灵兵来布置聚灵阵,忽然就听得下面有吵闹声。 走下去,就看到青松斋的东家正带着他手下的不少狗腿子把我们药香坊的门给堵起来了。虽然他们并没有胆量驱赶我们铺子里正要购丹的客人,但客人们见到这样的情形还是纷纷往外面走去了,在街道上看着热闹。 药香坊外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我知道青松斋敢来,大概是又联合其他不少丹铺了。原本他们想着药香坊没落后就能分得不少客源,但现在我们药香坊的生意却是越做越红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空前火爆,他们自然是坐不住了。整条丹药街,他们其余铺子加起来的生意怕也就能够和我们药香坊平分秋色而已。 “董老板,你这是何意?” 我心里微怒,但没在脸上表现出来,甚至嘴角还带着微笑,问青松斋的东家。 他姓董,叫董建,是丹殿某位姓董长老的侄儿。不过自己没有什么修行天赋,是以才在这里开店。 见我下来,亦茗和小胖子顿时露出喜色来。虽然我很少出来管事,但他们把我当作药香坊里的主心骨,当然,这也是因为还在上面卧床的肖亦茗爷爷曾明言说把药香坊托付给我。 董建看向我,也露出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来:“我只不过是有些事情来找庄丹师商量而已。” 我呵呵的笑:“你这阵势可不像是来商量的,倒更像是找事的。” 他摊摊手道:“我董某人习惯这样的排场了,还请庄丹师海涵啊!” 我不置可否的憋憋嘴巴:“海涵,海涵!董东家财大气粗,有这样的排场也正常,只是不知道董东家这么劳师动众的过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商量?呵呵,我看到外面还有不少东家也在。”我看向街上,朗声道:“诸位东家不如也进来如何?” 董建微微眯眼,没有说话。 那些丹铺的东家们后台有的并不太强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终有人带头后,全走了进来。 我数数,竟然有足足十一个,再加上董建,可就是十二个了。 也就是说,没有过来的丹铺老板仅仅只有六个。看来在仙界能安分守己的商人也不多。 等他们都进来,我又对董建说:“好了,董老板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我料定他们是来找麻烦的,索性和他们楚河汉界的摆开阵势来,我总不想弱了自己的威风。是,肖亦茗的爷爷寿元将近,父母失踪,我们药香坊现在是没有后台,但我也并不怕谁。现在谁想来踩我们药香坊,也得掂量掂量他们自己的份量才行。 董建看我八风不动的样子,眼中闪过思虑之色,然后道:“贵铺最近生意不错吧?” 我耸耸肩膀:“不错啊,好得很,我们药香坊的丹药物美价廉,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我这话,顿时有几个东家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董建眼里划过冷芒:“我此来,就是想问问庄丹师,你降价卖丹,不觉得有些破坏行规了吗?” 小胖子在旁边插嘴,愤愤道:“我们乐意卖什么价就卖什么价,碍你们什么事?” 这家伙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董建暴怒,竟然就要动手。 我忙悄然站到小胖子前面,冷冷看着他,道:“董老板你阻碍我们收购药草,就没有破坏行规?” 这姓董的不说这茬子还好,说这茬子事情我就来气。他当初可是肆无忌惮的派人到自由集市那边不允许其他人卖药材给我们药香坊呢,那次若不是徐师姐突然出现,我和小胖子估计还得挨打。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大肚能容天下之事的大圣者,得罪我的人,我就是要报复,特别是董建这种不思悔改,变本加厉的。 他们无疑就是来敲打我们药香坊的嘛,我可不怕和他撕破脸皮。 我这句话说出口,姓董的和其余那些东家便霎时沉默了。他们显然都对抵制我们的事情心知肚明。 好几秒过去,董建才又说:“不管怎么说,你们药香坊现在肆意的破坏规则,低价销售丹药,还弄什么抽奖,这是要把我们其余的丹铺都赶尽杀绝。” 他这话算是打开其余东家们的仇恨口了。 顿时,其余东家都纷纷撩出狠话来,大有和我们药香坊“兵戎相见”的意思。 俗话说谋财害命,谋财还在害命的前面。我们药香坊抢走他们不少生意,他们现在是摆明过来找麻烦。 肖亦茗听着这些东家们嘴里蹦出的难听的话,眼圈都有些红了。 我懒得听他们瞎咧咧,直接朗声道:“那诸位东家就说说,你们想怎么样吧!” 董建眯着眼说:“从今往后,你们药香坊只许出售辅助修行和疗伤以外的丹药。” 我差点乐了,“董老板你的意思是我们药香坊以后只能出售辟谷丹、清神丹、解毒丹等丹药了?” 他后面那些狗腿子都围拢上来,姓董的显然有些得意,“只要不是修行、疗伤的,当然可以。” 这个傻逼! 我心里忍不住骂,亏他想得出来。修行和疗伤丹药是销量最多的,占十之七八,其余丹药能卖多少? 我嗤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们药香坊还不如改行做米铺咯,还卖什么丹呢?” 姓董的却是说:“如果药香坊想要卖米,我们自然同意。说不得还要常来给贵铺做生意呢!” 那些丹铺东家们都笑出声来,他们人多势众,自以为是吃定我了。 我看着姓董的满脸自信的样子,真是服了这傻逼,朗声道:“你们还真是会异想天开呢!”我的眼神在这些丹铺东家们脸上扫过:“之前我们药香坊没落时,你们只恨不得把我们赶尽杀绝才好,现在我们药香坊生意红火了,你们却又厚颜无耻的过来要挟,想再把我们逼到绝路,你们觉得可能吗?” 姓董的冷声说:“庄丹师这意思,是不肯答应我等的提议了?” 小胖子在旁边喊:“答应你奶奶!” 董建适时的露出暴怒之色,文的不成便打算来武的,朝着他后面的狗腿子们挥手:“给我砸!” 我们药香坊的小厮们在这个刹那都跑上前来,挡在了我们前面。 自从来到药香坊后,我常常教导小胖子如何培养下面的人的集体荣誉感,现在看来是颇有成效。 不过这些小厮实力都不强,我不想看着他们挨打。 “放肆!” 我冷喝出声,运转起全身的内气,朝着董建手下那些狗腿子冲去。 我体内,九个窍穴内的光墟府都在这刹那爆发出璀璨光芒来,如同九口爆发的火山,威能惊人。 现在我也是光墟期修为,岂还会怕这些个狗腿子? 冲到人群里,我两招就将两个光墟初期的狗腿子给拍飞了出去。他们虽然是光墟期,但内气修为和武学意境都远不如我,压根就不是我的对手。 而我这陡然爆发的实力,也让得姓董的他们微微色变。他们显然没料到我实力长进会如此之快。 就刚刚这电光火石的两招,我的实力便几乎不在光墟中期之下了。 又是十余招,我硬挡住两个光墟期修士的两掌,接连又拍飞几个金丹期狗腿子。 有源金甲胄的我,便是站着让他们打,他们也拿我没辙。对付光墟初期的人,我只需要护着脑袋就好。 453.丹殿银丝弟子 打着打着,那些狗腿子察觉出不对劲了,有人呼喊:“东家,我们破不了他的防御。” 这时,已经又有两个光墟狗腿子被我踹翻出去,倒地不起。 我就像是人形凶兽,浑然不顾他们的攻击,只是不断将眼前的人给打飞出去。没人能挡我。 那些东家们,包括董建在内越看越觉得骇然,不自觉的纷纷往药香坊外面大街上退去。那些狗腿子们也无暇再去摧毁我们药香坊的柜台。 小胖子呼喊:“庄哥,弄死他们!” 这家伙早就对董建憋着口恶气,此时兴奋雀跃得不行。 眼瞧着董建带来的狗腿子们仅仅只剩下几人,且面露惧色,想要离开。 “住手!” 这时,在大街上却是有个白袍,袖口有几朵银丝绣着的祥云的精英弟子缓缓朝着铺子里走来。 我停下手来,剩下的几个狗腿子连忙退到了铺子外去。 我看着这精英弟子,微微皱眉道:“师兄是谁?” 他早不喊住手,却在我要大胜的时候喊住手,这让得我心里有些不妙的感觉。这人怕莫不是看热闹的。 他并没有怎么把我放在眼里,背负着双手,下巴上扬着,“丹殿蒲松!” 有人惊呼。 “竟然丹殿的精英弟子!” “又是精英弟子,又是丹师,这可不是普通精英弟子能比的。” 这里多数是青山宗的人,对青山宗里的事情自然门儿清。丹殿的弟子的确有超乎其余宗殿弟子的地位。 我打量着这位蒲松。他仪表堂堂,的确颇有风范,与普通的内门弟子相比又要显得飘然出尘些。 我问他:“不知道蒲松师兄刚刚为何突然喊我住手?” 他说:“宗门重地岂是你行凶为恶之地?” 我心中为凛,这个家伙竟然直接给我扣帽子说我行凶。他显然不是站在我这边的。 果然,这时董建竟然猛地跑到蒲松面前,声泪俱下,就差没有下跪了,“还请蒲松真仙为我们做主哇!” 其余的东家也有样学样的纷纷跑到他面前“请愿”起来。 真仙。 青山宗的精英弟子都是有潜力的光墟极限强者,但终究还不是元婴期强者,没法被称为金仙。 我看着蒲松,没有说话,想看看他打算怎么做。 我原本想着,他就算是要收拾我们药香坊,也总会找个由头的,却不曾想这家伙竟然是直接颐指气使的冲着我说道:“从即日起,你药香坊关门吧!” 我拱手,做足了礼数:“蒲松师兄,就算您是精英弟子,也不能叫我们关门便关门吧?” 人群议论纷纷,我听到大多都是支持我们药香坊的。 蒲松脸色变得有些冰冷下去,“你连我们丹殿弟子都不是,有何资格在这里炼丹出售?” 我争锋相对:“我虽然不是丹殿弟子,但我也是丹师,为何不能炼丹出售?” 他紧接着道:“你这等没有师承的丹师,若是炼出来毒丹,害了我青山宗弟子呢?” 我呵呵的冷笑:“蒲松师兄你和我素未平生,就说我可能炼制出来毒丹,未免有些血口喷人了吧?” 他冷哼:“不是传承自我们青山宗丹殿的炼丹术,我怎么可以放心?” 他口口声声打着丹殿的招牌,竟然真让得周围有人对我露出怀疑之色来。我知道这是人之常情,谁都更愿意相信自己熟悉的东西。蒲松在这里揭我的底,说我不是丹殿弟子,实在诛心,就是想让得其余人不再信任我炼出来的丹药。这样一来,即便我们药香坊不关门,以后生意只怕也会打些折扣。 而这时,蒲松竟然还故作宽容说:“不过我给你机会,毕竟你也是我们青山宗的弟子。” 他当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小胖子在旁边牙齿咬得咯噔直响了,若是我拽着,怕是会冲上去咬下蒲松两块肉来。 我冷冷看着蒲松,道:“蒲松师兄这话何意?” 他带着藐视的看我:“和我比试炼丹术,若你赢了,我便承认你所学的炼丹术。” 我呵呵的笑:“那要是我输了,是不是就得关门滚蛋?” 姓蒲的竟然是点头。 这让我心里出离愤怒了,这货真是不要脸到极点了。他堂堂精英弟子,竟然好意思向我提这样的挑战。 不过看着周围有人对我露出怀疑之色,我心里明白,这个挑战我不得不接受。因为若是不接受,我名声受损不说,以后姓董的他们肯定会得势不饶人的步步紧逼。到时候我们药香坊的日子难免会不好过。 另外,我也觉得自己未必就会输给他。 是的,我修为是不如他,但是,我修行的可是天下无双的琉璃药王经。 稍稍沉默后,我抬眼看着蒲松道:“好!我答应你!” 他倒是露出惊讶之色来了,估计没想到我真敢应战,随即他对旁边的董建道:“去拿个炼丹炉来!” 姓董的忙不迭点头,差遣几个狗腿子去了,“去把铺子里最好的炼丹炉给拿来。” 我也对身侧的小胖子抬了抬下巴,他心领神会,当即带着几个小厮到楼上去给我抬炼丹炉。 人群热闹哄哄起来,很是噪杂。 怕是没有谁会想到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炼丹师竟然会敢和蒲松这个丹殿正牌的精英弟子比试炼丹。 肖亦茗悄悄拉着我的衣袖说:“庄大哥,还是别比了吧,他可是精英弟子。” 我冲她微笑道:“你不相信我的炼丹术吗?” 她眼圈仍旧有些泛红,愣了愣,没有说话了。她也知道我出极品丹的概率高得吓人。 这时,蒲松对我说:“我修为比你强,便让你来选择炼制何种丹药吧,免得你说这比斗对你不公平。” 他还在营造他“高大上”的形象。 他愿意这样,我自然不会傻乎乎的推辞。这种时候若是讲客气,那就是傻子了。 于是我直截了当的点头:“多谢蒲松师兄了,那咱们便比试炼制六转化气丹吧!” “好!” 他轻轻的点头,随即垂下眼帘,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 蒲松根本没有把我这个“野路子”放在心上,这是属于他精英弟子的骄傲。 毕竟在青山宗里,除去宗主、殿主、长老外,就是精英弟子了,他们已经站在弟子的最顶端。 我回头摸摸肖亦茗的脑袋,道:“去药库里拿两份相同的炼制六转化气丹的药草来。” 六转化气丹是我炼制得最多的丹药,可以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了。我对这种丹药最有把握。 肖亦茗轻轻的点头,去了。 很快,小胖子他们把炼丹炉拿了下来,董建那边也把炼丹炉给拿来了,两个炉子的品级相差不大。 最后肖亦茗也拿着两份药草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从她手里接过药草,问蒲松道:“蒲松师兄您要哪份?” 他爱装清高,我也乐得装礼貌,免得落人把柄。他们这些人来找茬,总是喜欢钻空子。 蒲松听到我的话才睁开眼睛,眼神在我双手上扫过,而后云淡风轻道:“随便吧……” 其他他丫的根本就是看出来两份药草真的差不多了。 人群里却有人真以为他大度,还说:“蒲松师兄不愧是精英弟子啊,看来吃定这个药香坊的丹师了。” “那是,药香坊的丹师都不是丹殿的弟子,怎么可能是丹殿精英弟子的对手?” 不过也有少数人对我抱有希望,“我看药香坊的丹药就挺不错的,人家应该真的有本事呢!” “老子前次重伤垂死,就是吃药香坊的雪莲丹好的,谁说药香坊丹师大人就肯定会输了?” 还没有开始比斗,气氛便已经颇为的热烈起来了。 我用内气把右手上的药草送到蒲松面前,道:“蒲松师兄,咱们这便开始?” 他瞧瞧我,盘膝在他那个炼丹炉后坐下。 我也坐到自己的炼丹炉后,在这刻将所有的情绪都尽皆摒去,心里只剩下平和。 炼丹,最需要的便是平静的心态了。 454.比试结果 这是我初次看到丹殿的弟子炼丹,在步骤上和我的炼丹术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药草都是已经划分好的,明药这个阶段算是省了。 我和蒲松都只是粗略用内气扫过手中的药草后,便将其全部抛入到了炼丹炉里,催动内气生火。我炼制六转化气丹不下于二十炉了,已经冥冥中有了感觉,心中圆润自如,操作起来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蒲松看我如此,却仍然只是露出隐晦的轻蔑笑容来。他还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也是,他可是丹殿精英弟子。修为这么强悍,修行时间长,炼丹术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炼丹术也是可以用时间磨练出来的。 我不知道这个蒲松学习炼丹多少个年头了,但他的炼丹术着实不差,看手法,并不比我生涩。 再加上他的内气修为…… 他显然觉得我没可能胜过他,因为内气修为和神识都是控火阶段的重要因素。而这两样,我都不如他。 但是,我有琉璃药王气! 他觉得我比不过他,我又何尝觉得他能够比过我? 别的我且不敢说,但在炼丹方面,我有自信同阶无敌。除非那人也像我这样修行的琉璃药王经。 很快,我这炼丹炉里的药草就都融化成灵液了,继而相融了起来。 “轰隆!” “轰隆!” 再不多时,便是接连的两声炉声炸响。我和蒲松相继炼丹成功,他要比我先那么丝毫成丹。 这让得他露出微笑来,对我说道:“你先开炉?” 我拱拱手:“师兄要比我先成丹,还是师兄先开炉吧!” 他见我这样说,便不再说什么,挥手掀开了炼丹炉炉盖。他显然是充满了自信才这样。 七个圆润的泛着青色的弹珠大小的丹药从他的炼丹炉里飞了出来。 有人惊呼,“竟然有七颗丹!这可是五品丹药!” 还有更说,“丹殿精英弟子果然名不虚传,你们注意到没有,这七颗丹里可有两颗两纹极品丹。” 总之,有很多人在感慨,在艳羡,在叹服。 蒲松却是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是问我道:“如何?” 我说:“师兄的炼丹造诣果然精深。” 我这话,顿时让得周围的人都以为我认输了,小胖子和肖亦茗还有我们药香坊的小厮都露出焦急之色来。 蒲松显然也觉得自己赢定了,挥着袖袍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择日关门吧!” 姓董的和其余那些丹铺东家们都露出满脸喜色来,看向肖亦茗和我时则是幸灾乐祸。 蒲松说完甩手便准备走。 “等等!” 我喊住他。 他回头皱眉看我,我说:“蒲松师兄即便要走,也先看看我练成的丹药再走不迟吧?” 他也算是自信到极限了,竟然是说:“你还想让我指点你不成?” 我差点乐了,却是懒得再说话,只是用内气掀翻炉盖,将里面的丹药牵引了出来。 而当我炼成的六转化气丹出现在丹炉顶上的时候,人群霎时间便沸腾起来了。 “天啊!” “这怎么可能?” “我看到什么了?” “怎么可能成丹十颗?这是怎样炼成的?” 是的,我这炉六转化气丹成丹有十颗,远远超过了蒲松的七颗。 而这对我来说,也不过是寻常发挥而已。以前我成丹最多的一次是成丹十二颗。 蒲松的脸色瞬时间变得难看无比。 姓董的他们原本满脸的得瑟也在这时僵住。 但这并没有完。 人群还在惊叹。 “三、四、五!天啊!竟然有五颗极品丹药!” “有三纹丹!有三纹丹!这简直就是奇迹,竟然有两颗四纹极品丹!” “不对不对!那枚丹不是三纹丹,虽然第四道纹路若隐若现,但是是真正的四纹丹!这太惊人了!” “这个丹师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可能比丹殿精英弟子还厉害?” 这些惊呼声与议论声让得蒲松面如土色,那种涌自内心深处的羞恼让得他无地自容。我看他胀红的俊脸就知道他现在肯定恨不得找个缝隙钻进去才好。其实他之前若是不装逼,兴许还不会这么丢脸,可惜,他之前却是把姿态摆得那么高,现在被我打脸,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蒲松师兄,承认了!” 我朝他拱手,然后看向周围人:“以后大家可以放心在我药香坊购买丹药了吧?” 没有人接我的话茬,怕得罪蒲松,但他们显然知道我们药香坊的丹药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的炼丹术比蒲松还要高,傻子都想得到我们药香坊的丹药质量是好还是差。 姓董的他们还在傻眼。 蒲松咬牙看着我,羞怒交加,只恨不得杀我才好,但这么多人在场,他显然没法完全抛下颜面朝我出手。他冷哼着甩手,匆匆离去,像只抖屏失败的骄傲公孔雀。 “耶!” 肖亦茗在我旁边惊喜欢呼,然后竟然是突然将我给搂住了。 小胖子瞪大着眯缝眼:“庄!庄哥!你真他奶奶滴神了!” 这胖子以前并不知道我炼丹有多么厉害,现在也只是看到我干败丹殿精英弟子,觉得我牛逼。 我知道,我这次肯定是得出风头了。这件事情不说能轰动整个青山宗,但总会有些震响的。 紧接着,姓董的也带着他的狗腿子扛着炼丹炉匆匆离去,如丧家之犬。 其余丹铺东家面色晦暗,摇头晃脑的叹息着离去。他们显然觉得想要压制药香坊是不可能了。 蒲松没有把我们药香坊弄垮,却反倒是给我们药香坊打了广告。因为我刚刚的“神威”,让得这些围观的青山宗弟子们纷纷都涌入到我们药香坊里购买丹药,生意倒是比之前还要火爆得多了。其余的丹铺也就有寻常的丹殿弟子炼丹而已,难得有出自精英弟子和长老之手的丹药出售,怎么可能能和我炼制的丹药相比? 就算真实效果相差仿佛,人也有这种心里,总会觉得我炼制出来的丹药更好。 这就像是同样的名表带在亿万富翁和乞丐的手上,谁会觉得乞丐的那只是真的,亿万富翁的是假的? 肖亦茗和小胖子看着热闹哄哄,几乎是在争抢的顾客们,乐得合不拢嘴。小厮们也是干得热火朝天。 过两日,青山宗里果然是轰动了。小胖子跟我说他去万乐街找乐子的时候都听到不少人在说我炼丹胜过丹殿蒲松的事情,这让得我们药香坊名声大噪,生意越发红火了不说,连小胖子在万乐街那边都更受欢迎了。他说老鸨们现在对他都要比以往格外的热情些。 第三天的清晨。 我正在房间里练习太极,感觉离第四层意境融汇百川只差那最后的灵感突现了。 亦茗突然在外面敲门,跟我说:“庄大哥,有位说是你闺师兄的人来找你。” 闺师兄? 我微微疑惑,然后打开房间走了出去。 到楼下,闺师兄果然在,正垂涎欲滴的看着我们药香坊柜子里的丹药,我问他:“闺师兄,你找我有事?” 他腆着脸走过来,问我:“我们师兄弟的那些丹你都炼制得如何了?” 我点头说:“都炼制好了,在我炼丹房里放着呢,你是来取丹的?” 他搓搓手,却是道:“你上去把丹拿下来,然后随我回殿里去吧!” 回玄春殿? 我疑惑的看着他:“回玄春殿干什么?” 其实我想应该是殿主找我,要不然闺师兄不会来,但是,殿主找我能有什么事情? 闺师兄只是说:“师傅要我来召你回去,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清早有丹殿的长老来了。” 丹殿长老! 听到闺师兄这么说,我便想着,这肯定是和我与蒲松比试炼丹的事情有关系了。 虽然我并不怎么愿意去,但是是殿主让我回去,我显然没得选择。 “好吧!” 我对闺师兄点头,然后转身往楼上走去。 肖亦茗跟着我上来,俏脸上满是担忧的问我:“庄大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455.大比将近 我摇头说:“放心,应该不会的,我们殿主是个极护短的人。” 我心里想着,连妙心殿主都说我们殿主护短,我们殿主总不能让我被丹殿的人欺负吧? 但饶是我如此说,肖亦茗还是有些担心,连连嘱咐我要小心些。 我只是点头。 从炼丹房里拿好给师兄们炼的丹药,我便下楼跟着闺师兄往玄春殿去了。这家伙也是朵奇葩,竟然让小厮从柜子里给他挑了两颗两纹六转化气丹,还说让我付账。小厮见我之前喊他师兄,竟然还真的给他丹药,把钱记在我的账上了。 两颗两纹六转化气丹,这绝对是价值不菲了。 不过闺师兄向来对我不错,我自然也不会真觉得怎么样,就是嘴里损他两句无耻而已。 到玄春殿里,闺师兄径直带我到殿主的居所,在外面说:“师傅,庄严师弟来了。” 里面传出来殿主的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很平稳:“嗯……庄严,你进来吧!” 我看看闺师兄,他对我露出爱莫能助的神情,我只能无奈摇头,独自进去。 大厅里。 我刚迈进门就看到殿主和殿主夫人都在,还有那草包少殿主。另外还有个白胡须老头,显然就是丹殿的长老无疑。我施礼道:“见过师傅、师娘,还有长老。” 他白袍袖口上绣着金丝祥云,我没法装作认不出他的身份。 殿主出声对这白胡须长老说:“这就是我殿下的弟子庄严了。” 白胡须长老轻轻点头,问我:“你就是和蒲松比试炼丹的丹师?” 我就知道他是为这事来的。 殿主都知道我是丹师,这种事情肯定没法瞒住,于是我直接点头承认道:“是的,长老。” 他轻抚胡须,却是道:“以你的修为,能炼制出十颗六转化气丹,且其中还有五颗极品丹药,炼丹天赋显然不低。我且问你,你可愿意拜入我丹殿门下,以后随我学习炼丹?” 这…… 我真没想过这老头子竟然是来挖墙脚的。我看向殿主。 殿主不动声色,只是说道:“这位是丹殿的大长老,炼丹造诣在我青山宗除丹殿殿主外无人能及。” 我也不知道殿主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但想想他的护短,再想想他想光复玄春殿的决心…… 若是玄春殿的人对我不好,兴许我会离开,但现在,玄春殿给我感觉却像是家,颇为温暖。 有时候人不能总是只考虑利益的,我说道:“还请长老见谅,弟子只想留在玄春殿内。” 加入丹殿,我能得大长老亲传,炼丹术势必会有长进,但是,那样也势必会让殿主和师兄们失望。我不想看到他们失望的样子,更不想他们在内心深处暗暗唾弃我。 殿主这是突然露出笑脸来,冲丹殿大长老道:“大长老,这可不是我不愿意放人吧?” 殿主夫人也在旁边微笑。 我就知道,殿主打心眼里不愿意放我走。虽然我是炼丹胜过蒲松,但也算是给玄春殿争光了不是? 只要能给玄春殿争光的,我们这位殿主想必都是舍不得放走的。 丹殿大长老有些失望,随即洒然笑道:“也罢,也罢,我便不做那强人所难之事了。你不愿意去丹殿,便就在玄春殿呆着吧!若是在炼丹方面有什么不解的问题,尽可以去丹殿找我,免得埋没了你这身炼丹的天赋。”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块牌牌抛给了我。我低头看,上面刻着丹殿的“丹”字。 殿主说:“这是大长老座下精英弟子才可得到的通行腰牌,能让你自由进出他的居所,你还不快谢过大长老?” 这着实让得我吃惊了,忙躬身道:“弟子写过大长老。” “无妨!无妨!” 大长老笑呵呵的说:“与你的炼丹天赋相比,这枚腰牌却是算不得什么的。” 这老头倒是个好人。 只是,我的炼丹天赋如何,连自己都不知晓,只怕是要让他失望了。我可是因为琉璃药王经才赢的。 见我把腰牌收到袖子里,丹殿大长老也不再多呆,对殿主和殿主夫人拱拱手,便告辞离去了。 那边,始终没有说话的草包少殿主用惊讶与嫉妒交杂的眼神看着我。 他向来都是瞧不起我的,即便知道我是丹师后也是如此,显然没有想过我的炼丹术会比丹殿的精英弟子更为精深,而且还引得丹殿大长老亲自到玄春殿来挖人。不过他如何看我,我现在也毫不在乎了。 殿主这时问我:“庄严,你为何不选择去丹殿?那你可能让你的炼丹天赋得到更好的发挥。” 我拱手说:“弟子选择玄春殿,已经是玄春殿的弟子,自然不会再改换门庭。” 他道:“丹殿也是我们青山宗的宗殿,不算是改换门庭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了,心里想着,殿主您到底是啥意思啊?想让我去还是不想? 但这话我自然是不敢问的,只是说道:“弟子舍不得师兄们,就是想留在玄春殿。” “嘁!” 草包少殿主发生微微哼声,对我的话嗤之以鼻,觉得我是在捡好听的说。 我的确是有这样的心思不假,但是,这却也是我心里的大实话。 要不是师兄们对我好,其乐融融,我真不见得会继续留在玄春殿。 殿主也从他袖口里掏出块小牌牌,抛给了我,然后道:“行了,你下去罢!” 我接过牌子,却只见这牌子上面光洁溜溜的,连条线纹都没有,有些不解。 还好有殿主夫人在旁边帮我解惑,语气温和的说:“这是融入了你师傅本命精血的命牌,若是你以后遇到什么危机,捏碎这枚命牌,只要在百里之内,你师傅自会感应得到,前去救你的。” 原来这就是玲珑当初把妙心殿主喊去后山的那玩意儿。 这可是只有“爱徒”才能得到的东西,看来我这位便宜师傅终于是渐渐正视我了。 我把命牌收到袖子里,躬身说谢过师傅师娘,然后心情舒爽的离开了他们的居所。 药香坊生意更红火了,丹殿大长老赐给我通行证,殿主给我命牌,这回我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闺师兄还在门外等着,见我出来便忙蹭上来道:“小十五,什么事情?” 我挑着眉眼说:“这是机密,我能随随便便告诉你么?” 他被我怼得哑口无言,满脸郁闷的神情,竟然是真的没有再追问了。 不过我想他迟早还是会知道的。 其后,我们两把炼制好的丹药送给其他师兄,我便又回了药香坊去。 时光似箭,日月如梭。 不知不觉度过又一番春夏秋冬,新届弟子的大比之日快要到了。 这一年多里我常去丹殿向大长老请教炼丹术,恶补基础知识,炼丹术可谓是突飞猛进。大长老说我的炼丹天赋当真是极为罕见,假以时日,未尝不可能成为青山宗前所未有的七品炼丹师。这让得丹殿殿主都颇为重视我,也常常会到大长老住处教我炼丹。 他们两是真心为青山宗着想,只是董建的叔叔,就是那位姓董的丹殿长老却是极其瞧我不顺眼。 他总想着找我的茬,只是我始终不和他交集,这才没有出什么事情。 药香坊的生意还是那么的火爆,只是……肖亦茗的爷爷终究还是仙去了。 说起来,这些时间以来,最让我头疼的还是宗门任务的事情。 徐师姐每过几个月就来邀我同她出去完成宗门任务,玲珑也跟着凑热闹,这让得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索性给宗门炼丹,都懒得去接需要出宗门才能完成的任务了。徐师姐还好,玲珑那小娘皮却是为此对我埋怨得紧。 还好眼下随着大比时间越来越近,各殿的新弟子们都卵足劲在闭关修行,玲珑倒也没来找我。 我也被召回玄春殿,和小十四被殿主亲自督促着修行。 殿主没报希望我会在大比中崭露头角,但也不希望我的名次太差。 他自然不知道,我现在的实力较之以前又有大长进,其实是能远远超乎他想象的。 456.玄春殿危机 大比将至的最后两天,我在房间里修行,殿主竟然是差遣草包少殿主来把我叫了过去。 他仍然是看我不顺眼,但不敢再和我叫板了。我现在是丹殿殿主和大长老都颇为中意的“徒儿”,连殿主都对我和以前截然不同,他虽然是少殿主,但也怕他父亲的责罚,再者,他实力现在和我相去甚远。我想这点他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他走到我房间门口,说了声:“庄严,我爹让你过去。” 等我出门,已然见不着他人影了。 我摇摇头,前往殿主的居所,在外面喊:“师傅!” “进来罢!” 里面传来殿主的声音。 我走进去才看到小十四也在,想想我来玄春殿,认识他也快有两年时间了,他却还是那副拽模样。看到我走进来,他甚至连头都没有点。我心说这家伙真是没礼貌,好歹他这么长时间来吃的丹药都是我无偿给他炼制的,虽然这是殿主的命令,但他也总该对我稍微客气点吧? 不过知道这家伙是这性子,于是我也就心里随便腹诽两句而已。 走到近前,我冲着殿主和殿主夫人拱手道:“师傅,找徒儿有什么事?” 殿主说:“后天就要大比了,让你和十四来,是为师想和你们说几句话。” 我和小十四同时躬身:“师傅请说。” 殿主瞧瞧我们两,神色莫名,缓缓道:“你们且先说说,你们对此次大比,有何目标啊?” 小十四俊脸上盖着冰似的,还是那张仿佛千年不变的僵尸脸,冷声答道:“前十!” 殿主对于他,是极其疼爱的,闻言颇为满意的点头,神色终于是放松了些,随即又看向我。 我挠挠头:“弟子没有具体目标,只想着名次越高越好。” 殿主听我这么说,却是微微皱起眉头来,“你这样岂不是就是等于没有目标了?” 我说:“弟子只想尽力而为,的确不曾为自己定什么目标。” 源金甲胄我不想轻易暴露,血月更是不愿意暴露,这肯定会让得我的实力大打折扣。是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夺得什么样的名次。 还好,虽然对于我的回答不满意,但殿主本来也没有对我报多大的希望,所以便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我在玄春殿里其实就是个能让玄春殿稍显光鲜些的御用丹师而已。 关于大比,殿主始终都只是说我不吊车尾就行。当然,他这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并不了解我的全部实力,只以为我是那种最普通的光墟初期,而且是天赋不行的杂役弟子。 沉默几秒,殿主对殿主夫人微微扬了扬下巴。 殿主夫人瞧瞧我和小十四,随即走到里屋去,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等两分钟她才出来,手里却是拿着两把兵刃,一把剑、一把枪。这让我惊讶。 剑是好剑,散发着灵阶上品的气息,竟然能和徐师姐的冽水剑还有玲珑的那把我不知道名字的灵剑相比。枪也不错,虽然只是灵阶中品,但对于现在连把称手武器都没有的我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殿主夫人拿枪和剑出来,我自然知道他们两这是什么意思。 武器、甲胄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我早听说往常青山宗就常这样,殿主们总会赐予被寄予厚望的弟子好的兵刃,甚至这已经成为各大殿暗暗比拼底蕴的方式。我们玄春殿虽然没落,但殿主到底是元婴期强者,手头里还是有些好东西的。 果然,殿主夫人径直把剑递给了小十四,把枪递给了我。 这显然都是殿主或者她的私人收藏。 殿主说:“这两把兵器赐予你们,你们两拿着它为我们玄春殿争光吧!” 他这句话时对着小十四说的。 我心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以我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殿主能赐我灵阶中品的枪,我都已经很意外了。 小十四可是中心选手。 我们两都躬身:“是,谢过师傅。” 殿主又问我们两:“我教与你们的七杀仙诀悟得如何了?” 小十四这才有些惊讶的扫了我一眼,估计没有想到殿主会把七杀仙诀教给我这个充数的家伙。 然后他说:“回师傅,弟子已经能发挥七成七杀仙诀该有的威力。” 七成…… 我暗暗点头,小十四果然天赋不错,虽然两年过去,但以七杀仙诀的品级,能领悟七成已经不容易。 不过我内心更是惊喜,看来老头子说的没错,我修行天赋真的很好。因为我在半年前就领悟十成了,我现在是用七杀仙诀,完全可以将其增幅全部发挥出来。这或许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好机会,我觉得其他人肯定想不到我这个外门杂役升上来的弟子会有那么强悍的秘法。 殿主见我不说话,问我:“十五你呢?” 我回答说:“弟子只是勉强。” 我没说几成,怕吓着他们。 殿主也就随口问问,见我说勉强,便不再多问。 他又问小十四:“教你的金羽剑练得如何了?” 小十四回答说:“也大概能发挥出七成的威力。” 这金羽剑显然是殿主给小十四开的小灶,不过我学的是枪法,倒也懒得去羡慕。 殿主瞧小十四又回答说七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挥挥手:“那好,你们两且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想以他的修为,应该早就猜出来小十四大概能将七杀仙诀和金羽剑领悟到什么程度了。 “是!” 躬身行礼后,我和小十四同时往殿外走去。 这家伙冷冰冰的,到外面也不和我说话,只是径直往他房间所在的地方走去,我也就回了房间。 殿主下过严令,不允许其他师兄打扰我和小十四,于是我这屋子倒也清净得很。我回房间后便开始耍太极,但最终却仍然不得不带着苦笑的摇头。在一年前我就感觉自己要突破到融汇百川的境界了,但直到现在,却还离那个境界隔着层障碍,我知道,自己还缺少那灵光一闪的顿悟。 眨眼间,明日便是大比开始之日了。 这天傍晚,殿主好像是受到宗主召唤,御剑往主殿回去。他直到深夜时才从主殿那边回来,随即我们整个玄春殿的人都听到殿主的居所里有砸东西的声音,我们都跑过去看,但却被殿主夫人挡在外面。她也神情悲戚失落,这让得我们都有不好的预感,但却又不明白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 等后来,殿主突然出现在门口,眼中竟然充斥着红色,看看我们,然后把小十四召了进去。 殿主夫人也跟了进去,我们就眼巴巴在外面等着。 大师兄突然黯然的说:“我们玄春殿怕是要成为历史了……” 我和闺师兄他们都露出惊讶之色,随即默然。这似乎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关头来临。 十余分钟后,小十四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凝重。 闺师兄走上前两步问他:“十四师弟,师傅他和你说什么了?” 小十四却只是微微摇头,什么也没有说,背负着殿主送给他的灵剑踱步往他自己屋子去了。 闺师兄瞠目结舌的指着小十四的背影:“他、他、他……” 大师兄说:“小十四他应该只是不想我们担心而已。看他的样子,现在的压力很大啊!” 我好似想到什么,脑子里有灵光划过,吐口而出道:“大师兄,该不会是宗主给师傅他什么条件了吧?” 大师兄却是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罢了,师傅想说时自然会说的,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说完他率先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和闺师兄他们面面相觑,无奈得紧,也只能各自回房,但这件事情始终让我们心里有个疙瘩。 说实话,玄春殿是个颇为融洽温和的大家庭,我真不想看着它被宗门剥夺单立为殿的权利。 但这种事情,却根本不是我这种区区的内门弟子能够发言的。 457.出发青山殿 大比之日到了。 翌日清晨,我们玄春殿的所有人都往金色大殿群的最中央处舟曲。那里坐落着青山宗最为庄严巍峨的大殿,是宗主平常呆的地方,也是青山宗最高的权利中心。这座殿,便是威震青山域的青山殿。 自从青山宗创立之时起,青山殿便差不多是青山域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了。 这就相当于我们华国古时候的紫禁城内城。 而在青山殿的四周,则是用无数白玉铺就的数里方圆的广场。我们各殿新届弟子加起来六百多人,就是在青山殿的后广场进行比斗。 殿主和殿主夫人带着我们步行前往青山殿,殿主的脸色黑黑的。 在路上,我们也遇到其余殿的长老或者殿主带队,带领手下的弟子前去青山殿。他们戏谑的眼神实在是明显得很,就我们玄春殿这点人,连其他宗殿长老手下的弟子都比我们多。 草包少殿主似乎是知道什么事情了,神情再也不似以前那么嚣张,反而很是有些焦虑。 走着走着,没想到刚巧还碰上妙心殿殿主亲自带的队伍。她估计就带了几个爱徒,人数才那么十来个,徐师姐和玲珑都在里面。这么大的盛事,即便不是新届的弟子,也大多都会去看看热闹的。 “玄春师兄!惜离师妹!” 妙心殿主我们的队伍,主动跟殿主还有殿主夫人打招呼。 成为青山宗的殿主后,便几乎以殿名代为称呼了,鲜少有弟子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 殿主的脸黑黑的,只是拱拱手。殿主夫人看着和妙心殿主关系极为不错,竟然是走了过去:“灵鸾师姐。” 原来妙心殿主叫灵鸾。看殿主夫人和她的热情劲,两个人估摸着是闺蜜。 紧接着,殿主夫人竟然就随着妙心殿主边聊边走,也不打算再回我们队伍里来了。 玲珑和徐师姐都看到我,我冲着她们两笑,她们两也几乎同时露出微笑来。现在我们是愈发的熟了。 “卧!卧槽!” 走在我旁边的闺师兄突然低声惊呼出来,让得大师兄他们还要我都奇怪看向他。 只见他满脸兴奋的样子:“玲珑仙子和、和徐仙子、刚、刚刚都在冲我笑!” 大师兄他们闻言都狂翻白眼,又别回头去。我也是无语,闺师兄太能耍宝了。 “殿主!” 恰在这时,后面又有数十人追上来。全是漂亮的女弟子,是妙心殿的人。 最前面带头的金色长老也漂亮得紧,肌肤赛雪,明眸皓齿,身姿妙曼,岁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她带着手下的弟子快步走上来,和妙心殿主他们并肩前行。 只是我看到她好似有回头看向我这边? 原本耍宝的闺师兄也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沉寂下去了,低着头,整个人连气息都变了。 她不是在看我,是在看闺师兄? 闺师兄难道和这个妙心殿的金丝长老有什么过节?要不然他低着头躲什么? 路上遇到的人越来越多,和我们殿主打招呼的人也越来越多,但这却让得我们殿主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等我们走到青山殿后面时,后广场里已经是人山人海。新届弟子才六百多,但这里此时怕莫是有上千人,而且,还有很多人在陆陆续续的向这里聚集着。 我看到后广场里摆放着数百个齐整的十米见方的青石台,这就是修士的手段。 数百个这么大的青石台,即便是动用地球上的科技力量,也需要段时间才能完成。但在这里,这些青石台不仅摆放得整整齐齐,而且个个光滑如镜,好似是被兵刃切割过去似的。只是这些青石台上也有些斑驳痕迹,显然已经摆放在这里有些年头了。 我很难想象什么样修为的修士才能弄出这么多的青石台来。 我们就在这青石台前止步。 殿主回头对闺师兄说:“你们自行找地方观看吧,十四、十五你们两个随我来。” 殿主夫人还是跟在妙心殿主那边。 我瞧瞧始终微垂着脑袋的闺师兄,背负着枪,和小十四跟着殿主往青山殿走去。 还有殿主和长老也在带着弟子都在往青山殿走,青石台后有很大空地,新届弟子显然要在那里集合。殿主夫人和妙心殿主,以及那位妙心殿长老还是走在我们旁边,但妙心殿主后边就剩下玲珑,还有两个同样姿色不错的女弟子了,徐师姐她们都没有跟上来。 玲珑背负着她的剑,偷偷冲我眨眼,显然心情很是不错。 她实力颇强,大概对此次的新届弟子大比很有信心吧? 到青山殿后门玉石阶前,也有很多人在这里站定了。到底是“神仙中人”,不论男女个个都是白衣飘飘,背负着各式各样的灵气,而且长相都颇为俊美。这可比地球上拍的那些仙侠剧让人有直观感得多了。 我们走到人群里最前头,殿主、妙心殿主他们都说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然后便往玉石阶上走去。 玉石阶上是回廊,雕龙刻凤很是精美,也有不少人在那里站着了,粗略数数就有二十多个。 这些人个个都袖袍口绣着金色祥云,竟然全部都是长老。 我很吃惊青山宗的实力。而且还有长老领着弟子在往这边走,青山宗竟然有元婴期修士数十个。 难怪…… 难怪青山宗能称霸整个青山域了,在青山域这样的仙界偏僻之地,这股实力足以威慑八方。 我和十四就在原地站着。玲珑她们等妙心殿女弟子则是扎堆走到她们妙心殿的队伍里去了,离开前玲珑红唇张合,用口型有些愤愤的对我说:“你居然没有用我送给你的枪!” 我哭笑不得。她那把枪我给放在药香坊了,回玄春殿修行时并没有带回来。 说起来,她送我的那把枪比殿主送我的这把其实还要稍好些的。 等到大概九点,用仙界的说话就是辰时末,巳时刚要来临的时候,突然青山殿前殿那里鸣钟三响。 这钟声极大,瞬间响彻整个青山宗,而后还在群山间缭绕不绝。 我心里微凛,知道这是大比要开始了。听闺师兄他们说,往年大比时也会这样鸣钟三响。 果不其然,在第三声钟响后几秒,青山殿的后门就被缓缓打开了。 我和其他弟子那样,都看向那里。 那门缝里原本是黑漆漆的,直到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穿着白袍,不知道修为有多强,竟然让我产生幻觉,感觉他自己就会发光似的,白袍上有着朦胧温和的白色光芒。他恰恰似魔戒里的温道夫那样,刚见面就给我温和、慈祥的感觉。然而,这个人却并非是个老者,而是中年模样。 对,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灵魂,才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晃晃脑袋,再看他时,发现他又平平无奇了,已经走出殿来,白袍上也没有什么朦胧光芒。 他在微笑,好似在看我,有好似没有看我。大概现在在所有人的眼里,他都是在冲着“他”微笑吧? 这像是蒙娜丽莎,任你从哪个角度看,你都会觉得她在微笑。 随即我看到殿主、妙心殿主还有其余殿主、长老们都朝着他施礼道:“宗主!” 这人果然是青山宗的宗主,当真深不可测。 而在其后,接连又有四个人从殿内走出来,显然都是青山宗的高层,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个眉毛极浓的几乎搭起来的魁梧中年人。这人显得凶神恶煞,刚瞧着,便给人很凶恶的感觉。 我心里想着,这莫非就是被闺师兄他们视为“凶兽”的司刑副宗主? 在青山宗里有四个副殿主,他们的地位甚至要比殿主还稍稍高些。只是实力修为,我便无从得知了。 宗主对着殿主他们点头微笑,随即问道:“此届新弟子都到了吧?” 几位殿主依次答道:“都到齐了。” 我们殿主是最后说话的,他说都到齐了时,我见到玉石阶上有些人露出讥讽之色。 看来……青山宗内各殿也并非很是祥和啊! 458.首战 宗主始终只是微笑着,等到我们殿主说完,他挥袖看向我们,缓缓道:“诸位青山宗的新届弟子们,今日便是考教你们修为的时刻到了。我青山宗立足于青山域依仗的就是实力,我的实力、殿主和长老们的实力,还有你等弟子的实力。” 他的话似乎有魔力,竟然让得我都有些热血沸腾,在此刻完全觉得自己就是青山宗的一份子。 “你等既进我青山宗,就应该知道我青山宗向来都是以实力为准,现在我宣布,在此届大比中夺得第一名的,宗门奖励任意灵阶极品兵刃一把,任意玄阶中品功法一本,五品丹药十颗;第二名、第三名奖励任意灵阶上品兵刃一把,任意玄阶下品功法一本,五品丹药十颗;前十名奖励任意灵阶上品兵刃一把,五品丹药同样是十颗。” 我们弟子群瞬间有些沸腾起来了,许多人都涌现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宗主承诺的这些奖励无疑很吸引人,灵阶兵刃、玄阶功法,这都不是寻常弟子平日里能得到到的好东西。我不得不承认,连我也很是心动,特别是病人,这是我现在缺乏的东西。 而宗主,他看到群情激昂,似乎也颇为欣慰,脸上的笑容更浓了。 我们殿主的眼睛则是始终盯着我身前的小十四,神色极为凝重,眼中尽是浓浓的期盼。 这时,宗主忽地挥了挥袖袍。 然后我便只见得如蜂群般的密密麻麻的小木牌从他的袖袍里挥了出来,足足有数百。这当真是太惊人了,我很难想象他是如何做到这种地步的。而更让我惊奇的是,这些不过拇指大小的小木牌就好像是长了眼睛的活物似的,各自平缓飞到我们这些新届弟子的身前,然后静静漂浮着。 是宗主用内气在掌控! 一念掌控数百个小木牌,这当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我看到有很多人伸手抓住了身前的小木牌,也有样学样的去抓,并没有什么阻力,小木牌被我握在手里。 上面可有字,五十八。 我回头去看身后的那些青石台,眼睛扫到有个青石台上刻着大大的蝌蚪文,正是代表五十八。 这让我顿时就明白了,看来新届弟子里还有个人也像我这样拿着五十八号小木牌。他就是我的对手了。 宗主这时也在上面说:“诸位新届弟子自己依号码登台,大比这便开始吧……” 小十四瞧瞧手里的小木牌,理也没理我,径直就往某座青石台去了。 我也朝着五十八号青石台走去。 还没到,就看到有个背负着剑的衣袂飘飘的家伙跳到上面去了,负剑而立,显得很是牛掰。 我心说:“我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刚开始就遇上厉害的新届弟子了?” 宗主的声音又响起来,“此次大比不得伤人性命,可以弃权,重伤无力再战者、落到青石台下者败!” 他的话音落下,我便也差不多走到五十八号青石台旁了。 台上那骚包的家伙看看我,道:“我的对手就是你?” 我点头,也跳上台去,拱手道:“玄春殿庄严,请赐教。” 在我的人生观里,不管走到哪里,低调些总是好的。 没想到这家伙却是高傲得很,见我拱手也不还礼,仍是傲慢着扬着下巴,满是鄙夷的对我说:“玄春殿?我们青山宗有这个殿吗?我怎么不曾听说过?” 我心说这家伙的嘴真臭,然而直视着他道:“要是你这话被我们殿主听到,他肯定废你修为。” 骚包家伙压根不在乎,嗤笑道:“可他听不到。” 我只是摇头叹息。 世上总是不缺少这种优越感爆棚的家伙,我们玄春殿实在没有得罪他,他来踩我,不就是想找到些优越感吗? 人越缺哪样,就会越想表现出哪样来。以这家伙的素养,我估摸他再强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有哪个强者这么嘴贱的? 我懒得再说话了。 闺师兄他们全部都跑到我这边来,在下面给我加油,连徐师姐都来了,还带着两个俊俏的同殿师姐妹,这让得和我对战的这个骚包家伙很是嫉妒。他在他们殿显然不是重要人物,压根就没有人为他来鼓劲加油。这大概也是玄春殿的好处。 闺师兄还是在沉默着。 徐师姐只是看着我微笑。 我其余各师兄则是大声的叫喊着:“小十五,打败他!把他给弄下去!” 骚包家伙愤愤,却不敢再犯众怒,恨恨的看我,还没有开打就已经憋着满肚子的气。他显然没能过在我这里找到什么优越感,因为他虽然是那些大殿里面的弟子,却连个为他加油的人都没有。 没两分钟,前殿的钟声便又响了,钟声回荡时宗主的话也随之而起,“比斗开始!” 骚包家伙怕是已经出离愤怒,宗主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他的灵剑便已经出鞘,人朝着我冲来。 而且,他还使出了他所修学的技法。虽然我并没有能听清楚他嘴里边喊的是什么。 在他的剑身上浮现出淡淡黑气,有条蛇形灵兽盘踞。 我却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他爆发出气势来我便感应到他只要光墟初期实力而已,内气并不如何雄浑。 我体内九个光墟府,这年许来又有吸灵阵和聚灵阵双重阵法助我修行,光墟初期还有几个内气能比我雄浑的? 饶是他使出技法来,我也并不觉得他对我有什么威胁。 不过自从雷切尔那件事后,我便明白,心理上可以藐视对手,但手上却得重视对手。 我不想再尝试阴沟里翻船的滋味了。 “大日明王轮!” 于是,我没有客气。 在骚包家伙冲向我时,我拔枪使出大日明王轮朝他戳去。 我催动了九个光墟府内的内气,这让得我枪尖上的明王轮耀眼无匹,散发着极其炽烈的光泽和气息。 那家伙骇然色变,却是不敢和我硬碰硬了,抽剑想后退。 我哪里会让他跑? 在出招时我就已经预想过他可能会做出的选择了,当即脚下发力往前冲去。 “叮!” 他无奈,在我长枪就快要戳到他胸口的时候,不得不用剑挡我的枪。 烈日和那阴蛇相撞。 淡淡黑芒的阴蛇瞬间溃散,在骚包家伙的剑身上消失了。 他受到气机牵引,喷出口血来,脸上已经布满骇然,长剑也落到了地上。 仅一招。 我就战胜了这个光墟初期的内门弟子。 这就是我现在的实力! 因为他之前出言不逊,我没想轻易放过他,长枪递到他喉咙前时,改戳为拍,顿时将他给拍飞了出去。 这家伙临空又吐出几口血来,而后跌落到地面,神色萎靡。 我把青石台上他掉落的灵剑踢到他身前,道:“以后说话小心些。” 在不认识的情况下,我对谁都客气,但别人若是惹我,我可也不是什么滥好人。我始终都说,我并不是圣人。 骚包家伙可能是被我刺激到,不禁是又吐出口血来,怕是都吐出有三两血了。 师兄们在下面纷纷吆喝:“小十五,打得好!打得漂亮!” 徐师姐脸上的笑容更如陡然绽放的荷花,更显得娇艳却又温婉了。她真的和荷花挺像的。 我也冲她点点头,继而往小十四那边瞧去。 原来他也打完了,好像比我还早些完事,不过他却并没有看向我这边,而是在扫视整个比斗场。 他大概是在寻找强者吧,想看看那些人是他的威胁。但是,实力强悍的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打败对手了。 十余分钟后,所有的弟子都决出了胜负。 宗主朗声说:“败者退场,胜者站在青石台上别动。” 然后,他又挥了挥袖袍,那些“长了眼”的小木牌又从他袖袍了飞出来,朝我们这些胜利者平稳飞来。 我接过小木牌看看号码,二十四号。 “二十四号!” 我对徐师姐、师兄他们咧咧嘴,然后便跳下青石台往二十四号台走去了。 徐师姐他们的目光都跟着我。 其后,等我跳上二十四号台分多钟,我那个对手才缓缓走过来。 我心里微微有些欣喜,看来……我的运气挺不错的嘛! 459.胜利来得太容易 我的这个对手胸口衣襟处还有血迹,面色有些苍白,神色靡靡,显然是在上场比斗中受了伤。 而且,他好似伤得还不轻。 走到台边,他看到我精神抖擞是样子,很是摇头哀叹了两声。 我知道这场我应该是赢定了,用不了几招就能把他拿下。 但没曾想,事情到底还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当前殿的钟声再响起时,我这位对手就冲我拱手道:“我认输!” 虽然他脸色颇为不甘,但说完这话还是挺光棍的往青石台下面走去了。 我有些傻。 师兄们则是在下面欢呼,大师兄笑着说:“小十五,你这都轻易进前两百,应该完成师傅的期望了。” 我转头看向他,发现大师兄的脸上满是欣慰。他其实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就像是半个师傅,殿主教我们修行,而他,则像个大老哥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怀。 六百多人,第一轮淘汰一半,现在又要淘汰一半…… 是啊,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会这么轻松的进入前两百。 心里微微感慨着,我看向其他的青石台,像我这样不动手便胜了的不多,仅仅有那么三两个而已。不过有很强的人已经在这个时候轻易的打败对手,这让得我有些吃惊,因为第二轮还能这么轻易打败对手的都绝对不是寻常强者。即便是玲珑和小十四,我看到他们这个时候还在和他们的对手交手。 都是新届弟子,有很多修为相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有很多青石台上面的两个比斗者还在胶着的比斗着,其中有些赫然还是光墟中期高手。 我数数,光墟中期的新届弟子怕是有数十个吧! 这种修为是新届弟子中最拔尖了,小十四就是光墟中期,要不然殿主不会对他报有那么大的希望。 很快,玲珑也胜了。 然而,小十四那个对手竟然不弱,虽然不如小十四,但还在苦苦支撑。 这让得我和师兄们都是皱眉,虽然小十四不合群,几乎不与我们来往,但他代表的可是我们玄春殿的希望。他这轮耗费掉这么多的体力和内气,下一轮该怎么办? 要知道,这样的比斗几乎就是去糙求精的过程,越到后面,留下来的人只会越强。 两分多钟过去。 小十四胜是胜了,但状态显然不像之前那么好了。还好的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底牌给露出来。 他是故意保留实力的吗?示敌以弱? 我不知道小十四现在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但有七杀仙诀和金羽剑,他应该还能继续往前冲。 又是十多分钟,第二轮的比斗结束了。 留在青石台上的人互相都在打量着,只剩下一百多个人了。 殿主在玉石阶上,原本眼睛始终都是盯着小十四,刚刚竟然匆匆的往我这瞥了一眼。他大概也没有想到以我的修为竟然还能杀入前两百名吧! 宗主的衣袖里再度挥出小木牌来,这次我竟然还是二十四号。 我扬扬手里的小木牌,对徐师姐他们说:“倒是省了我走路的力气了。” 闺师兄这时候好似心情好些了,对我说:“小十五,要是你杀到前百名去,师傅都得为你吃惊了。” 我轻笑着说:“我觉得师傅现在就为我吃惊了。” 他们都是哈哈笑。 因为从来就没有对我抱有太大期望,是以我现在杀入前二百,他们都为我感到高兴。 直到我的新对手朝着我这边走来时,我们才纷纷傻了眼。 看着那个瞧着我眉开眼笑的大美女,我真是懵逼了,“玲珑!你不会是我的对手吧?” 她摇摇手里的小木牌,问我:“你是二十四号吗?” 我点头。 她嘟着嘴,撒娇道:“庄严,你等下弃权好不好?要是我不进前百名,我师傅会骂我的。” 玲珑本来就长得极漂亮,充满魅惑的狐媚脸,现在冲着我撒娇,我还真的浑身打激灵,有些受不了。再看看旁边,我那些师兄们也多是色授魂与的样子。 想想,我能进前两百也算是超标完成任务了吧? 反正前十我也没想过! 得不到奖品,那前百和前两百对我来说貌似也没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我就对玲珑说道:“行吧,我就成人之美,等下我认输!” 除去大师兄微微瞪我,徐师姐深深看我之外,我那些个师兄们都没有出声反对,甚至有几个还朝着我猛点头,投来赞许的眼神,觉得我做得对。徐师姐旁那两个妙心殿的师姐也是对我投来善意的微笑。 玲珑巧笑嫣然的带着香风走上台来,有些得意:“不枉我送你枪呢!” 我耸耸肩,“你该不会是有预谋的吧?难道你会卜算之术,算到我今天会遇上你?” 她娇嗔:“去你的!卜算之术需要用寿命做引子,我才不学呢!” 她说着无心,我这个听着的却是心里有些震荡。不学?意思是她能够学得到? 玲珑的家室似乎有些神秘。 前殿钟响。 第三轮开始了,角逐前百名。 这种随机匹配对手的方式看似草率,会让得有些实力强悍的人遇到更为强悍的对手,然而黯然淘汰,得不到他本该得到的名次,但实际上却又颇为公平。因为运气本就是实力的一部分。 如果不是运气,我庄严根本都不可能活着到仙界来,在地球上就死翘翘了。 第一轮我遇到弱者,是运气。 第二轮我遇到个受伤无力再战的,更是运气。 而这轮,遇到玲珑,就是玲珑的运气了。我弃权,她就能有休息的时间。 看着满脸笑容的她,我拱手道:“我认……” 话还没有说完,她却是猛地跳下台去了,然后对我说道:“我不想再打了,还是我认输吧!” 我懵了。 她都跳到台下去了,已经是自动弃权了,我还能说什么? 这小娘皮到底在闹什么? 我很是疑惑的看着她:“你不怕妙心殿主责罚你?” 我那些师兄们也都很是疑惑。 玲珑说:“师傅她知道我对手是你的话,不会责罚我的。” 她这话让得我的师兄们神色更为疑惑了,连徐师姐都是。只有我知道,这是因为上次的事情,上次玲珑说我是为救她才受重伤的。试着想想,现在她在“救命恩人”面前认输,妙心殿主又怎么舍得责罚她呢? 只是师兄们还有徐师姐她们都不知道这件事其中的曲折而已。 看着弃权后还高兴得很的玲珑,我心里自然是有些感动的。她其实就是想我继续往前闯。 随即我突然在想,她之前问我愿不愿意弃权是什么意思? 若是我说不愿意,她……以她的性格,怕是也不会认输,会和我打吧? 这让得我侥幸起来,还好我当时是给这小娘皮面子了。要不然要打败她,我只怕得花费不少力气才行。 盘膝坐在地上,我悠哉悠哉的看向其余的青石台。当然,主要是看小十四那里。 殿主也在全神贯注的看他那里,神色紧张。虽然隔得较远,但我注意到他的双手都是紧握着的。 小十四的运气真不怎么好,这轮遇到的对手颇强,竟然又是光墟中期的弟子。 他简直可以说是倒霉了,因为这种概率实在是不高,但他却接连两场都遇上光墟中期的。 数十招眨眼即过。 小十四虽然占着上风,但并不大,他的气息陡然变强了,使用了七杀仙诀。 然而,他的对手竟然也在这个刹那气息变强了不少。 连我都为他捏汗。 师兄们也不再说话,都是看着他那边。虽然我侥幸进入前百,但玄春殿的希望还是小十四。 又过百招。 小十四的周遭突然出现许多金色剑光,轰击向他的那个对手。 金羽剑! 他的对手也使出技法抵挡,但秘法和技法都不如小十四,终究还是被轰出青石台去,落败。 小十四收剑,看向殿主那边,眼神坚定,可脚步却微不可察的晃动了两下。 我心里暗叹,说实话,对于小十四进前十,我已经不太看好了。 这才第三轮,他的底牌就都用出来了。而后面的对手,却只会更加强悍。 又是十多分钟过去,第三轮结束。 这一轮,有小部分光墟中期弟子被淘汰了,不过也有像我这样的光墟初期“幸运儿”成功挺进前百。准确的说是前八十一,因为我数了数,现在青石台还有八十一个人站着。 殿主看到我了,露出惊讶之色。 小十四的表情还要更为夸张,那张僵尸脸上的表情完全可以说是惊异了。 很快第四轮就要开始。 宗主再度发下来小木牌。 460.败了 运气这东西真是玄之又玄,不可捉摸的。 我伸手接过小木牌,却发现自己的小木牌上空空如也,什么数字也没有刻。 可能是因为当时头脑有些发傻吧,我竟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而是朝着玉石阶那边施礼,朗声道:“启禀宗主,弟子的小木牌上没有数字。” 很多人都在这时看向我。 宗主带着和煦的笑容,轻轻点头:“嗯,那恭喜你,你可以提前回去休息了。” 我有些懵逼,让我回去休息?什么意思?难道拿到空牌牌就是被淘汰了? 台下的徐师姐突然说:“庄师弟,空木牌就是代表你轮空了。” 轮空? 我回头看她,她抿嘴微笑:“意思就是你直接晋级了。” 我那些师兄们则全都是目瞪口呆的神情,连玲珑和那两个妙心殿的师姐也是。 我自己也懵了,没想到运气会这么爆棚。直接晋级,那岂不是我直接进前四十了? “多谢宗主!” 回过神来,我连忙朝着宗主那边躬身施礼。 宗主挥挥手,说:“这是你的运气,无需谢我。” 我不再说话了,心里却是在想,这个宗主居然还会玩幽默。他这要是到地球上去,简直就是冷笑话大师啊! 就这样,在师兄们的连连惊叹中,我仅仅经过了第一轮的比试,便成功的晋级了前四十。 我无疑是这场大比中运气爆棚的最佳典范。 而小十四那边,却是情况有些不太好。他真的是倒霉,除去第一轮外,二、三、四轮竟然全部遇到高手。这场,他的对手竟然又是个光墟中期的弟子,而且,这个弟子比小十四的状态还要好些。 如果在双方都是全盛的状态下,小十四应该是能够胜的,但现在看来,却希望渺茫。 他消耗过度,有些吃不消了。 我们这些玄春殿的人全都紧紧盯着小十四那边,心里为他捏着把汗。 随着时间的退役,我看到殿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握着的拳头就没有松开过。 小十四也在努力,身影和那个弟子缠斗着,在青石台上纵横肆虐。最终,他又使出金羽剑来。 在使出七杀仙诀的情况下再使用金羽剑,这是小十四的最强攻击。 不远处,大师兄他们全都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他们在玄春殿呆得都远远比我久,与殿主、殿主夫人间可以说是亦父亦母,我知道,他们对玄春殿的感情远远要比我来得深厚。虽然我在玄春殿有找到家的感觉,但我的根,始终都在那遥远的地球华国上。 “飞虹!” 小十四的对手也使出他的技法来,他的剑在霎时间内被赤红色光芒包裹,随即猛烈的旋转起来,就好似是旋转起来的电风扇那样,只是要比电风扇快得多了,几乎看不到旋转间的缝隙。 这赤红色的剑盘迎着小十四身后那些暴涌而出的金色剑芒而去。 “嗤嗤嗤嗤……” 两股能量在激烈的进行碰撞。 但是,小十四终究是后力不济了,金色的羽毛般的剑芒变得有些暗淡下去。 随即,那些剑芒尽皆被赤红色剑盘摧枯拉朽般的斩碎,湮灭了。 小十四仍旧站着,但是嘴角却已经弥出血来。 他是强,的确是这届青山宗内门弟子中罕有的天才。只可惜,他的对手也不差。 飞虹是飞虹殿最出名的技法,这人能修习到如此程度,岂能不是飞虹殿的天才? 飞虹殿实力位列青山宗之首,又尤为擅长剑法,小十四消耗过度,输得不冤,甚至可以说虽败犹荣。 但败了……就是败了。 那边,殿主身子有些微的摇晃,如飘零的落叶。 我和师兄们则是全部哑然了,刚刚的兴奋劲全都没了。 其实玄春殿这次已经很不错了,我和小十四都进入前百,这是往年都不曾取得的“卓越”成绩,只是大家对小十四的期望实在太高了,是以现在才有些难以接受。我们都觉得小十四能进入前二十的。 特别是殿主,他更是对小十四抱有厚望。 小十四自己也明白。 虽然是内伤溢血了,但他并没有选择放弃。 “金羽剑!” 他嘶吼着,挥动灵剑在身前画了个大大的圆,又有些许金色的剑芒出现。 这些剑芒再度朝着他的对手爆涌而去,一往无前。 他的对手在冷笑,这回却是连技法都懒得用了。身形入鬼魅般留下残影,朝着小十四掠去,手中灵剑上光华流转着,接连挑开十余道近身的金色剑芒,最终,他的剑尖抵在了失魂落魄的小十四的喉咙处。 小十四紧紧握着灵剑,但他已经尽力了,没有再战的力气。 “小十四!” “小十四!” 我这些师兄们呼喊着,都朝着小十四那边跑去。只是他们不能踏入青石台范围,只能在外围喊着。 殿主在那边突然说话了,“小十四,认输吧!” 他的声音里好似含着无尽的凄凉悲怆,但我却看到有些殿主、长老露出笑容来,他们和玄春殿有怨。 随即我看到小十四张嘴,估计是准备认输了。 但在这时,他的对手却是猛地抬腿,把毫无防备的小十四给踹下了青石台去。 小十四还在空中就喷出口血来。 “草泥马的!” 这个人是故意的! 我的眼睛都差点红了,在这刻熊熊怒火涌上心头。 我们玄春殿的师兄们都在怒骂,但是那人却负手而立,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们,满是倨傲。 小十四从地上爬起来,好似被折断的绝世宝剑,锋芒受挫,徐徐往青石台阵外围走去。 “小十四!” 大师兄他们都跑到他旁边去,他却什么也不说,连看也不看他们,只是落寞的往人群外走去。 刚则易折…… 我不知道这场失败对于向来心高气傲的小十四来说是好是坏。若是他最终能坦然接受这次失败,或许他的心境会有大突破,但若是他不能从这次挫折中走出来,那他可能从此消沉,泯然众人。 我看着他黯然离去,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闺师兄他们回来了,大师兄跟着去安慰小十四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轮比试已经结束了,青石台上没有人还在拼斗。 和煦且会讲冷笑话的宗主朗声说:“今日四轮已决出前四十一名弟子,你等,都是我青山宗这届弟子的佼佼者。”他的眼神扫过我们:“经过四场比斗,你们能从六百四十四名弟子中脱颖而出实属不易,想必你们也都疲乏了。今日比斗到此为止,你们且回去休息三日,恢复精气,三日后的清晨再来此斗个分晓。” 对于前四十名的角逐,显然宗门也颇为重视了,想让我们这些人都恢复到全盛状态再战。 我眼睛扫过还站着青石台上的弟子,这些人里,像我这样的光墟初期弟子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宗主说完,很快又回到青山殿里去了,那四个副宗主都跟着他走了进去。 我们玄春殿的人无疑都有些不开心。 玲珑和徐师姐倒是心情不错,我刚跳下青石台,玲珑就跑过来说:“你这家伙运气真好。” 徐师姐也说:“当年我参加大比时也不过入前二十而已,看来你有希望超过我。” 她嘴角带着微笑,如阳春白雪,让人极其惊艳。 这时,我却看到殿主化为长虹,从玉石阶上直接往我们玄春殿的方向飞去了。紧接着,是殿主夫人。 他们两现在心里肯定比我们还要不少受。 我冲着玲珑和徐师姐笑笑,然后便跟着闺师兄他们也往玄春殿走去。 回到殿里,却是静悄悄的。大师兄和小十四不见踪影,我们去殿主的居所外求见,殿主只是让我们离开。 到夜里时,大师兄和小十四回来了。 小十四径直跪倒在殿主的居所外,长跪不起,谁拉也不起来。 接连三天,殿主和殿主夫人都没有从居所里出来。小十四也没有起来,仿佛已经跪傻了。 我们这些人就在旁边站着,整个玄春殿都被凄凄凉凉的氛围笼罩。 直到大比又要开始的这天,天际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殿主居所的门才“吱呀”,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461.肩负重任 我很难相信此时出现在我们眼前的,竟然是以前那个泛着温文儒雅气息的殿主。 “师傅!” 师兄们都在喊。 此时的殿主双目中满是血丝,夹杂着深深的疲惫与忧伤。 他仿佛没有以前那种自信从容的气息了,轻轻的点头,“走罢!陪着小十五去参加最后的比试,你们也该各自寻去处去了。” 殿主夫人跟着从门内走出来,眼角还挂着泪痕。 小十四用额头叩着地,“师傅,徒儿有罪。” 殿主叹息着闭上眼睛,随即微微仰头道:“不怪你,这都是命啊……” 他的声音很是嘶哑。 大师兄带着颤音说:“师傅,你……你刚刚说要我们……另寻去处?” 虽然其实我们心里头早已隐隐有些猜测,但真到这个关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殿主忍不住眼角也滑落出两滴泪水来,“玄春殿……要没了。” 我想到那晚殿主去青山殿后回来时的不对劲,说道:“师傅,那天宗主就是和你说的这个吧?” 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用内气把泪水蒸干了,“是的,宗内不少副宗主和长老们早就提议要撤掉我们玄春殿了。宗主他有心保留,但也没有办法。他答应我,若是此次大比,我们玄春殿内有弟子入前十名,他就坚持将我们玄春殿保留下来,但可惜啊……” 殿主的眼泪止不住又流出来了,“我们玄春殿还是要没了,我愧对列位祖师啊……” 殿主夫人在后面也是忍不住捂着嘴哭出声来。 小十四不停的叩头自责着。 而我们这些人,则都是红了眼睛。大师兄也哭了。 玄春殿自青山宗成立之日起就传承下来,可现在,却要面临着被解散的危机。 殿主对玄春殿付出了无数的心血,无时无刻不想的将玄春殿重新光扬,他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元婴期金仙也有七情六欲,看他和殿主夫人憔悴的样子,显然这三日多来,他们两都没有休息。 玄春殿在他们心里的地位,便如同圣宗在我心里的地位,是不容或缺的。 如果圣宗出什么事情,我想我会愿意用我的生命去守护。 在这个刹那,我被这种情感感染,心里被拨动那根未知的弦,深深触动着。 我说:“师傅、师娘,我还有希望。” 闺师兄他们纷纷说:“是啊,师傅,还有小十五啊!我们玄春殿还有希望!” 他们这更多像是自我安慰。 殿主苍凉叹道:“小十五能闯到前四十是凭的运气,以他的实力,如何斗得过那些光墟中期的弟子?” 师兄们全部沉默了。 我则只是说:“师傅,若是我的好运继续保持下去呢?” “这……” 殿主有些愣了,眼中爆发出希望,但随即又沉寂:“但是你还能再轮空三次不成?” 还得经过三场,我才能进入前十。这种希望的确渺茫,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可能的。 我不知道该再说什么了,沉默下去。 只是我心里在这刻还是下了决定,就当为了师兄们对我的关怀吧,不论最终结果,我当全力以赴。 “走罢……” 殿主突然喟然长叹着,然后往玄春殿外走去了。 等我被刷下来,玄春殿就真的要没有了…… 在这刻,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是否能冲到前十去。因为我可能接下来就会遇到极强的对手,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在这届弟子中所向披靡,这是不太现实的。青山宗汇聚着来自青山域的顶尖人才,怎么可能没有战斗力超强的? 我们这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往青山殿的方向走去。 路上仍是遇到不少人,但即便有人跟殿主打招呼,殿主也只是沉默着。或者说,他出神了。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我们玄春殿这次算是极不错了,特别是有我这个运气爆棚的黑马。于是乎,路上竟然还有人拱手向殿主道贺,这实在是让得我都哭笑不得。殿主的脸色越来越悲怆了。 再到青山殿的后广场,看到青石台,殿主甚至连玉石阶都不愿意去了。 他对我说:“十五,你自己去吧,尽力而为即可。” 他们都觉得我没什么希望。 整个青山宗里,真正了解我实力的,也就玲珑而已,而且那还是以前渡劫时候的实力。青山宗里没人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即便是和我最亲近的师兄们,也只以为我是寻常的光墟初期而已。 我也懒得说什么,免得给他希望,然后又让他们失望。点点头,便往玉石阶前走去。 殿主夫人突然从后面追上来,道:“我陪着你去吧!” 说着,她走在我旁边来,同我往玉石阶那里走去。她轻声说:“别怪你师傅,你师傅不想去上面站着,不是怕你丢脸,只是不想再面对那些人而已。他还是喜欢你的,要不然,他连来都不会来。” 我明白她说的那些人是指的那些人,就是青山宗的殿主、长老们。 在殿主心里,玄春殿要没了已成定局,可能在大比过后就会被宣布。他不想面对那些长老们正常。 作为心中有傲骨的人,谁又愿意去承受别人或是轻蔑、或是怜悯的眼神呢? 殿主的身上有着文人的清高傲骨。 我轻轻点头说:“师娘,我知道的,我会努力让玄春殿继续保存下去。” 殿主夫人似乎看开了,微笑道:“别蛮干,别受伤就好了。” 她的微笑里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我很有些感动,因为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是说让我别受伤就好了。这也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到玉石阶前,我孤零零的站着,后面空荡荡的。旁边其余殿的弟子们都是成排站着。 殿主夫人温和对我点点头,往玉石阶上走去。 宗主今日倒是早早的站在玉石阶上了,看着殿主夫人独自往玉石阶上走去,好似在轻轻叹息。他大概也不希望玄春殿被取消,要不然玄春殿不能留到今日,但青山宗却也并非是宗主的一言堂。 很快,殿前的钟声又响起来了。 宗主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再度挥出木牌来,给我们仅剩的四十一人。 我的好运气没能再延续,木牌上刻着“八”字。轮空的幸运儿是离我不远处的一个家伙,他面泛喜色。 宗主朗声说:“前四十一名的比斗,开始。” 我们这些人便往自己木牌上刻着的字数所代表的青石台走去了。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般的巧,我快走到八号青石台时赫然发现,要和我对战的竟然是之前把小十四淘汰的那个飞虹殿的家伙。我当然想揍他,心里就想着,“难道这是老天爷给我替小十四出气的机会?” 想到当时这家伙赢了还把小十四踹下来,我就暗暗咬牙,心里火气往上涌着。 不过以我的心境,这点怒火自然还没法让我的内心起什么太大涟漪。 到台上,我拱手说:“玄春殿庄严,请师兄赐教。” “哦?” 他露出揶揄且高傲的神色,“你也是玄春殿的?我听说上轮被我打败的那个家伙好像也是你们玄春殿的嘛,而且还是被你们玄春殿寄予厚望的家伙?呵呵,这倒真是有趣了,你们玄春殿仅有的两个人竟然都被我淘汰出局,这会不会成为宗门内的佳话?” 我说:“能不能淘汰我,还是请师兄打过再说吧!” 他嗤笑:“就你区区的光墟初期修为,凭借运气才熬到现在,也妄想是我的对手?” 我心里微微动容,这家伙好像对我们玄春殿的情况比较了解啊!再联想他当初踹下小十四的举动…… 我往玉石阶上看去。 果然,飞虹殿的殿主正在看着我们这里,嘴角带着得逞的笑容。 我能认识他,是早就听闺师兄说殿主和飞虹殿殿主不和了。这个背负着火红色长剑的飞虹殿主也是中年人模样,闺师兄说他以前是和我们殿主争抢殿主夫人,没能抢过,是以这些年处处和我们殿主作对。 这小心眼的玩意儿。 我心里骂咧着,堂堂殿主,竟然教唆下面弟子做这样的事情,心胸能大到哪里去? 他奶奶滴,老子非得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可! 462.殿主的希望 回过头来,我态度不再谦恭,而是冷冷看着我眼前的这个飞虹殿弟子。 等到钟声又响起,我们两便不约而同的朝着对方冲去了。 我的长枪要比他的灵剑长些,流转着幽幽光华朝着他的心窝子直刺而去。 此时此刻,我体内九个光墟府全部都是光辉闪闪,内气在爆涌。七杀仙诀我也使出来了。 这个家伙虽然是趁着小十四精力不济才打败他的,但实力并不比小十四差多少,我不敢小觑。我不能暴露源金甲胄和血月,实力大打折扣,而且,我也不想太过惹人注目。我只要赢就行,并不要高调。因为我的目标并非仅仅是打败他,而是杀到前十去。 那样,玄春殿就能继续延续下去了。 他的嘴角带着不屑的冷笑,偏身躲过我的枪,脚下连点几下,整个人斜着接近我,灵剑也刺向我的心窝子。他刚刚这几招恰似像极了天龙八部里的凌波微步,不过动作比电视里的段誉还要快得多而已。 我收枪,枪杆从左手心里划过,然后竖起枪格挡开他的灵剑。 他是光墟中期,内气很是雄浑。没有用出七杀仙诀全部威能的我被震得退开了两步。 他有些惊讶的冷笑:“没想到你还能在我手下走过一招,这也能够让你自豪了!” 说着他继续朝我攻来。 我当然乐得他瞧不起我,巴不得他越发轻视我才好。 于是我也没有再全力调动体内的内气,而是依仗的太极意境应对他,且战且退,绕着青石台灵活的腾挪着。光墟中期的内气真不是盖的,饶是有太极意境,我抵挡起来也不是那么的容易。 转眼百余招过去。 这家伙还没有拿下我,有些不耐烦了,我看到他眼中涌现出的暴戾之色。 他估摸着要酝酿大招了。 “大日明王轮!” 就在这个刹那,我突然将七杀仙诀催发到极限,并且使出大日明王轮,朝他发起反攻。 我手中长枪的尖端出现烈日,朝着他怒砸而下。 他正是在酝酿着要不是使用技法的时刻,此时无疑有些凝滞。大概有过去那么过转瞬间,他才将他所学的飞虹技法仓促间使出来。因为是仓促,他这次使用飞虹自然达不到全盛状态。 “叮!” 能量在爆炸。 枪尖的烈日和他的赤红色剑盘碰撞起来,溅出火星子来。 这家伙果然很强,即便是在仓促的情况下应对,竟然仍是挡住我的大日明王轮了。 不过他显然不好受,嘴角有弥漫出鲜血来。 当烈日和磨盘都消失时,他的灵剑往下掉落,他想用内气将其啜回到手上去。 我眼疾手快,用枪猛地把他的灵剑挑飞到青石台下面去,随即用枪尖抵住了他的脖子。 他完全傻眼了,不敢置信竟然会败在我的手里。也是,如果他不轻视我,我想我即便能打败他,怕也是得用出除血月外的全部底牌才行。因为他终究是光墟中期,而是只是光墟初期。 这家伙也算是憋屈了,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使出他的秘法呢! 我说:“师兄,你败了。” “你!” 他满脸愤怒与不甘的看着我,几乎咬牙切齿,却说不出话来。 青石台阵外,师兄们在欢呼。还有玲珑和徐师姐,我听到他们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收枪,对眼前的家伙伸手道:“师兄,请下去吧!” 他冷冷的盯我几眼,却不得不面对失败的结果,满是怒火的转身往青石台下走去。 我身形山洞,倏的蹿到他身后,趁他完全没有防备,右腿已经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啊……” 只听得声惊叫,这个家伙猝不及防被我踹飞出去,跌落到青石台下,摔了个狗吃屎。 我悠悠然说:“师兄,这可不能怪我。宗主规定,只有无再战之力和被打下台才算输的。” 其实这家伙刚刚在我收枪的时候完全还可以再和我打,可惜,他太傻了,连这样的空子都不会钻。 “啊……” 他回头看我,怒吼起来,爬起身吸起地上的灵剑就要冲上台来杀我。 我提枪防备着。 恰在这时,只见得青石台阵外有个人飞过来,随即将这家伙又给踹飞了出去。 是殿主! 他将那飞虹殿弟子踹得吐血抛飞出去,然后回头来看我,说:“小十五,你做得不错。” 殿主的眼睛里又有些希望的光芒了。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时玉石阶上的飞虹殿殿主却也不干了,化为虹光飞过来,质问殿主道:“玄春,你这是什么意思?” 殿主冷冷回答说:“你弟子落败后还要行凶,我即便是斩杀他,你也无话可说。” “你!” 飞虹殿殿主气煞了,脸色都有些红了,随即却是恶狠狠盯着我,又飞回了玉石阶上去。 殿主没有再回青石台阵外面去,也化为虹光飞去了玉石阶那。 我心里腹诽:“这飞虹殿殿主真会挑软柿子捏,有种和我们殿主刚啊,想用眼神吓我呢?” 我估摸着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落在这家伙手上,他肯定会恨不得整死我。还好,我应该不会和他再有什么交集。 看着被殿主踹飞出去的那家伙狼狈的离去,我心里真实爽翻了。 再看向师兄们那边,他们都在朝着我招手,脸上满是欢喜。他们自然没想到我有这么强。 只有玲珑的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她知道我的实力不差。 等到这轮分出胜负,青石台上还站着的仅仅只有二十一个人了,有人还身受重伤,摇摇欲坠。 我看了看,个个的气息都很惊人,光墟初期的黑马就剩下我了。 我心里就念叨着:“各路大神保佑,保佑给我配个重伤的吧,要不然给我轮空也行啊!” 但是我的好运似乎真的在前面几轮用光了。 当宗主又发下来小木牌时,我看到我的对手是个浑身白袍还干干净净,而且很齐整的家伙。 这起码能说明他前面那轮轻易的战胜了对手,这便足以让得我不敢小瞧他了。 这次是十号青石台。 我持着枪和我的对手对望着,两人同时走到台上。他竟然也是用枪的,这让我些微有些惊讶。 在青山宗里用枪的弟子并不多。 而且他的枪不凡,其上流转的气息甚至比我手中的灵阶中品长枪要好。这多少让我觉得自己有些吃亏。 不过还好他的并不是灵阶上品长枪,这亏我吃得也不是特别的大。 铜钟还未敲响,我持枪拱手说:“玄春殿庄严,请师兄赐教。” 他身子笔挺的回礼,神色冷峻:“立明殿冯宇刚。” 练枪的人往往背脊都格外的挺拔。他给我回礼,这让得我心里对这家伙有了些好感,当然,这或许也是因为我们两都是用枪的,而且又都闯到现在,所以有些惺惺相惜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我都绝不能输。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闯过这轮,再胜一场,玄春殿就能延续下去了!” 很快钟声就响了。 有受重伤的弟子极为不甘,却不得不直接拱手认输。我听到有人在发出“我认输”这样的声音。 而我,已经和冯宇刚杀到一起。 两人都是用枪的,枪如蛟龙,扎、刺、挞、抨、缠、圈、拦、拿、扑、点、拨、舞花等基本耍法在我们两的手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我素来重视基本功,自然枪法不弱,但却仍感觉到这个冯宇刚的枪法并不比我差。他的枪法没有我这么灵动圆融,但大开大合,势大力沉。 在仙界,真是当真难得碰上这样的对手。 冯宇刚显然也打得很起劲,他突然说:“我们两便以枪法定胜负,如何?” 我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分神,差点被他戳到,“你当真?” 他可是光墟中期,这样以枪法定胜负的话,他无疑是在舍弃自己的优势。 他枪花如梅花点点,“自然当真!” 随即他竟然是真的始终都不在催动更多的内气,就保持着和差不多的样子。 我轻喝:“好!就以枪法定胜负!” 463.枪断 这个冯宇刚是个爽快人,我心里也涌起豪气来。难得的棋逢对手,我也乐得以枪法对决。 说完话,我心无旁骛,眼睛紧紧的盯着冯宇刚,还有他的枪。 他的枪法有其独到的风格,而我也同样如此。他的刚烈威猛,而我的则圆润多变。 我修太极,太极之意已经融入到我的性格、理念、内气和枪法里。 他以力破巧,而我则是以巧御力,现在比的就是我们谁的领悟更深。刚与柔本来就没有孰强孰弱,只看谁的道行深。 转眼就是数百招了,我们两的打斗远没有其余青石台上那么石破天惊,但更为凶险。 在修为压制到平级的状态下,我们全凭招式,稍有疏忽就可能落败。 没有秘法,没有技法,我们就这么你来我往的打着。 台下的什么声音我都听不大了,全神贯注。我期待再度进入到那种空灵状态,以突破到融汇百川的意境层面上去,但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难以捕捉了,我迟迟都没能进入到那么状态里去。 上千招了。 其余的青石台没有什么响动了,怕是都已经打完了,就剩下我和冯宇刚还在打。 陡然! 在两把长枪互相碰撞的时候,我手中的长枪不堪重负,竟然在这时突然断裂开来。 坏了! 我心里想。 眼看着长枪上的道纹瞬间泯灭,且枪尖都飞了出去,我忙抽枪后退。 “嘿!” 冯宇刚吐气开声,趁势上前两步,长枪枪尖朝我胸口递来。 情急之下,我脑子里仿佛什么都没有了,全凭着本能在战斗。 没有枪尖的枪可没有他的枪那么长了,而他这招,我又已经没有时间再躲过去。 赢! 我要赢! 此刻我心里在呐喊着。 于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冯宇刚的枪捅过来,只是稍稍侧过身子,任其枪尖刺穿了我的肩膀。 同时,我没有枪尖的枪也递到了他的喉咙处。在华国,这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以伤搏死。 冯宇刚僵住了,单手握着枪,稍稍低头看我堪堪停在他喉咙前的枪杆。 以我的内气,若是想杀他,凭借力道也完全可以震碎他的喉咙。 “嘶!” 随即他猛地把枪抽了回去,让我不禁痛哼出声来。 肩膀处鲜血汩汩,金蚕蛊在我体内忙不迭的往那里游去,替我治疗伤口。 冯宇刚仿佛并没有失败而有什么不开心,只是有些感慨道:“你赢了。” 我说:“我只是耍了些小聪明而已。” 他说:“赢就是赢,再者,若是你的枪再好些,最后输的还是我。” 我有些佩服他,拱手道:“多谢师兄承认。” 他洒然的点点头,跳下来青石台去,到下面才又回头跟我说:“你是玄春殿的是吧?有时间我会再去找你切磋的。” 我说:“随时欢迎。” 冯宇刚就此走了。 师兄们的欢呼声充满着惊喜,玲珑竟然带着不少妙心殿的小师妹们给我做啦啦队,再为我呼喊加油。 以光墟初期杀到前十一,我估计这回我肯定是得出风头了。 我盘膝坐在地上,看向玉石阶那边。 有不少的殿主和长老也正在看我。 殿主也在定定的看着我,他的拳头又握起来了。我知道,这是他心里的信念又重燃了。 只是,看着手里没有枪尖的长枪,我却是苦笑。没有武器,这可是吃大亏了。 玲珑送给我的枪还在药香坊,现在却是没有时间给我去拿。我有些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就趁着前两天去药香坊拿枪了,也不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局面。 现在即便是去跟别人借枪,不是我的枪,没有滴血认主过,使用起来也发挥不出多少威力。 唉…… 没有枪,我的实力会大打折扣。 这时候,殿主却是化为虹光朝着我飞了过来,他落在我身前,问我:“剑你可能使得顺手?” 我边吞下疗伤丹药进行疗伤,边苦笑道:“弟子很少使剑,不会剑法。” 殿主微微皱眉,随即道:“那我去集市帮你买把枪来,你先凑合着用吧!” 说着他就要飞走。 我忙说:“师傅,在药香坊我有把枪,您可以去帮我拿来!” 这时我心里有些惊喜,以殿主的速度兴许能赶得及。而且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即便殿主真到集市去买枪来,宗主也未必会给我滴血认主的时间。飞虹殿殿主那么瞧我不顺眼,肯定不会答应给我认主时间的。 殿主听我这么说,眼中闪过惊喜之色,紧接着便化为虹光极速往集市的方向飞走了。 宗主似乎是有心给我缓缓的时间,等过去两三分钟,前殿的钟声响了,他却没有再发小木牌。 我肩膀处的伤在金蚕蛊和丹药还有琉璃药王气的三重治疗下,看着血淋淋,但实际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殿主御剑的虹光出现在空中。 他回来了。 宗主这是才挥着袖袍,把小木牌发给我们剩下的十一个人。 我们这些人大多都有些伤,仅有那么四个身上还挺清整的。我们算是这届弟子里最强悍的了。 殿主又落到我身前,看我刚抓到小木牌,把枪递给我,问我:“几号?” 这正是玲珑送给我的枪,接近于灵阶上品的好东西。 我看看小木牌,回答说:“五号!” 我和殿主都往五号台看去,而就在我们对面不远处的青石台上,有个背负着剑的家伙也正在看五号台。然后我们两的眼神不可避免的对视起来,他的眼中有熊熊的战意在燃烧着。 殿主叹息:“怎么会是他?难道这是天命么?” 我心里不禁惊讶,殿主竟然认识这人?而且听他语气,分明就是觉得我没有胜利的希望啊! 我说:“师傅,你认识这个人?” 他说:“那是飞虹殿最杰出的弟子之一,练剑成痴,有剑疯子的绰号。在内门弟子测试时就有极为不俗的表现,当真引得诸多飞虹殿的长老争抢着要收他为徒,最终还是飞虹殿殿主决定亲自教导他,才让得那些长老放弃了心思。遇到他,你……唉……” 殿主说到这里,只是摇头。 我只是说:“师傅,我会尽力。”然后我便跳下青石台,往五号台那里走去。 管他是剑疯子还是真疯子,只要再胜利,玄春殿就可以延续,我必须战! 不仅仅要战,此战,我还必须要胜! 光墟中期又如何? 以我现在的实力,未免就怕了光墟中期的这些弟子们。 他们能发挥出寻常光墟后期的实力,我爆发全力时,未必就不能了? 走到五号台下,我跳了上去。剑疯子已经在上面等我。 他的眼中无悲无喜,只是很冷,声音有些嘶哑,“你辱我师弟,我会加倍奉还。”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就是那个被我踹屁股踹飞出去的家伙。 我说:“那得你有这个本事才行。” 他又说:“你光墟初期能坚持到现在,的确很强,但你必定将在这里止步。” 装逼嘛,谁不会呀? 我看着他,同样不动声色,话语冷冰冰:“你拦不住我!” 我们两的眸子里都有着熊熊的怒火,我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满脸昂然战意的自己。 钟声,恰在这时响了。 我们两的气息几乎同时爆发出来。我体内九个光墟府熠熠生辉,不仅仅内气被我全部催动起来,我还将七杀仙诀催发到了极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的内气虽然绝对不弱于寻常的光墟中期弟子。 然而,即便如此,剑疯子的气息还是要比我强上不少。 我有秘法,他作为飞虹殿殿主的亲传弟子,自然也有。比底蕴,我兴许还不如他。 即便有太极意境的增幅,即便我七杀仙诀领悟圆满,也无法弥补和他之间的内气修为鸿沟。 从光墟初期突破到光墟中期,能在十年内突破的都是天才了,这种差距哪里是那么好填平的? 我心里无疑凝重到了极点。 只是眨眼不到的时间,我们两,便交上手了。 464.太极意境突破 剑疯子不愧是剑疯子,剑法高明得很。 刚交手他便给我极大的压迫感,其剑化为点芒,如雨点般密集,几乎无懈可击。 我被动的防御着。 如果我拼着暴露源金甲胄,或许不至于这么被动,但是那等宝物,我实在不敢轻易暴露出来。现在这里汇聚着青山宗几乎所有的殿主和长老,万一瞧出来我源金甲胄是源金炼制出来的怎么办? 源金是神材,便是引得整个青山域震荡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还要活着回地球去,不想引来杀生之祸。甚至,我宁愿败,也绝不愿意暴露源金甲胄。 剑疯子的剑芒始终压制着我。 只是匆匆数十招,我就被逼迫到青石台的角落里了。 他冷声说:“你能在我手下撑到现在,足以自傲!” 说着他那较宽的剑身上猛地爆涌出金色光芒来,这家伙使出技法了! 他把我逼迫到角落里,想直接把我给打下去。 我已经无路可退。 “操!” 我心里暗骂着,内气修为吃亏,现在的我的确距离这些最顶尖的弟子还有不小的差距。 我显然是不服气的,若是我也是光墟中期,怎么会被他压制到这种程度? 不过这却也只能想想而已,我还没有突破,这是事实。 我内气源源不断的涌到长枪里,使出大日明王轮来抵挡这个剑疯子的技法。 但是,只是瞬息,大日明王轮就被湮灭了。剑疯子的剑上金光将大日明王轮彻底湮没在里面。 他修为比我强,技法比我好,灵剑也是上品,实在是处处压制着我。这让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很大。 “噗!” 我受到气机牵引,瞬间受创,吐出血来,人往青石台下跌去。 “庄严!” 我听到有人在满是担忧的喊我的名字。 在这个瞬间,我的思绪不禁是飘远了。我仿佛回到地球上时,还在和雷切尔大战的时候。 那时我被重创,颜白雪她们也是这样满是担忧和心痛的呼喊我…… 我又进入到某种空灵的状态了。 在这种状态里,我的思绪极为的灵动,周围的所有事物都便慢了。 我看着剑疯子不愿意就此放过我,还在朝我冲来,要用脚踹我的胸口。只是他的速度很慢很慢,就像是慢放电影似的,我能捕捉得清清楚楚。在这个刹那,我发现他浑身上下无数的破绽。 我手中长枪猛地回缩,戳到青石台下的地面上,脚尖轻点,整个人如蜻蜓般飞了起来。 我本来是要落下去的,但这时却翻身跳到了剑疯子的后面。 融汇百川,力聚力散皆在一念间。 我的太极意境在这个刹那终于冲破那层障碍,突破到了第四层。这让我浑身每个毛孔都尤为舒爽。 体内的内气如汹涌的山川河流,在沸腾着。 “唰!” 我手中的长枪如龙,朝着剑疯子的后背刺去。 他后背似是长了眼睛,反手用剑挡住。 我改刺为抡,甩向他的腰间。 他回过神来,脸上稍微露出惊讶之色,又用剑将我的长枪格挡开去。 随即我们两杀得难解难分。 我的枪法在这个瞬间超过他的剑法了,只是内气修为还是不足,仍然没法打败他而已。 不过剑疯子也没法再压制我了。 这注定是苦斗。 能坚持到现在的,已经没有弱者了。其余的青石台上气机涌动,也仍是在缠斗着。 上千招过去了。 我沉浸在融汇百川的意境里,只觉得这种力随心道的感觉神奇极了,越打越是舒心。 此时此刻,我和剑疯子都已经负了伤。我多说内气不如他被震伤的,而他,则是血淋淋的外伤。 数千招过去了。 剑疯子不行了,他的剑招越来越慢,神色也有些萎靡了。 他是修士,不是神,失血过多也支撑不住。 而我,体内有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在续航能力上,怕是整个青山宗都没人能比得上我。 从剑疯子再也不能压制我的那时候起,其实就奠定他的败局了。 他不甘,他怒喝,他剑招上都带着浓浓戾气,但这并没有用。 “大日……明王轮!” 我再度使出大日明王轮,长枪刺向剑疯子。 他咬牙抵挡,但连使出技法的精力都没有了。青石台上到处是我两洒落的鲜血。 这招,他挡住了。他的内气修为很扎实。 “大日明王轮!” 我只是疯狂的调动的体内的灵气,不要命的使用大日明王轮,长枪朝着剑疯子猛砸。 我要赢! 我必须要赢! 剑疯子脚步踉跄了。 连接我两招大日明王轮,以他现在的状态,无疑是雪上加霜,更为难以支撑了。 “大日明王轮!” 当我第三次使用出大日明王轮时,我体内的内气也近乎枯竭了。 但我知道,我赢了。 以剑疯子的状态,他不可能还抵挡得住的。他流了很多血了,不能再发挥出多少实力来。 而实际上,剑疯子也的确没有挡住我这招。 他的身体状况让他已经跟不上我的速度了,接连抵挡两招大日明王轮已经让他都受到震伤,七窍全部淌出血来。他没能挡住我这招,被我的长枪结结实实的拍在胸口上,猛吐出几口血,飞出了青石台去。 我也踉跄,忙用枪杵着地才没有跪下去。 内气几乎耗尽了,精力消耗过度,饶是有琉璃药王气,我也需要缓冲的时间。 如果不接连用大日明王轮,我或许还不会这样。但是,不这么做的话,我也不知道剑疯子还能撑多久。 我不敢再和他耗下去,我能在比斗中突破,其他人未必就不能。假若他也突破了呢? 当然,现在说这些也是多余。 我赢了! 是我赢了! 我看向殿主那边,发现他满脸的激动,连身子都在颤动,旁边的殿主夫人也是如此。 我露出微笑来。 没关系了。 虽然不能再战了,但是我闯到前十了。玄春殿能延续下去,这就够了。 我缓缓盘膝坐在地上喘息着,再偏头看向青石台阵外,师兄们也都在满脸激动的看着我,连那个草包少殿主都不例外,只是他的眼中还有着浓浓的震惊。 前六。 我闯到前六了。 以光墟初期的修为闯到前六,这是青山宗史上都前所未有的事情。有无数的人看向我。 即便是连玉石阶上,那些殿主、长老们,也都纷纷冲我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 我这匹大黑马,今日算是震惊整个青山宗了。 其余青石台上早已经分出胜负来了,现在不论是胜者还是败者,都在看我。被我抡飞出去的剑疯子也在看我,即便不甘,但眼中也已经隐隐露出忌惮之色来。 我接连服下几颗六转化气丹,开始补充体内的内气。 而紧接着,我却是忍不住的喜不自胜起来。 这年多以来我特别着重修行丹田处的光墟府,其内气雄浑程度原本就已经达到突破到光墟中期的地步了。在这刻,也不知道是不是枯竭之后突然收到润泽的原因,竟然悄无声息的突破了。 我吞服下的几颗六转化气丹化为内气后全部都被丹田处的光墟府吸收了过去。 这实在是让我愣了那么两秒,随即才忙不迭的运转起琉璃药王气来进行修行,吸收天地间的灵气。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敢暴露九个光墟府和吸灵阵,但现在已经到突破的关口了,我也不需要暴露,只是突破的时间要长些而已。 就这样,我当着无数人的面就盘膝在这青石台上突破起来。 我闭着眼睛,谁也瞧不着,索性也当作没人看着了。 灵气汹涌的在往我体内汇聚着,然后被转化成为琉璃药王气,往丹田处汇聚而去。 那光墟府里的婴儿似乎在逐渐变得清晰了些。 渐渐的,我忘却了时间。 等我终于突破完,睁开眼睛时,看到自己的影子就在前边,只有那么一小块。 原来日头都快要升到正头顶了,我突破怕是起码用了三个小时。 再看看周围,无数的人都在看着我。 465.前三 玉石阶上,宗主突然出声笑道:“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你突破,你的排场倒是不小。” 我知道这宗主的性子,但还是乖乖的起身行礼道:“弟子有罪,往宗主恕罪。” 他呵呵的笑:“你没有罪,若是突破有罪,那我们这些元婴期的老家伙们岂不是罪孽深重了?” 青石台阵外面有不少人闻言轻笑出声来。 我们这宗主不仅仅看着和煦,人也的确有趣。这是青山宗之福。 殿主他们看着我,满脸喜色,也有震惊。 我才刚突破光墟期没两年,现在又突破到光墟中期了,这样的速度无疑骇人听闻。 这时,宗主的眼神扫过众人,又道:“既然现在庄严完成突破了,那大比便继续下去吧!” 我还真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宗主竟然会知道我的名字,估摸着他应该是在我突破时问的殿主。 瞧着殿主喜滋滋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就知道殿主现在肯定心里美美的。 我这回可是为玄春殿立下不是功劳了,都拼命了,他回去该得奖赏我吧? 看向其余青石台上的五个人,都气息强悍得很,甚至有让我捉摸不透的。在我突破的时候,他们无疑也趁着这个时间把状态恢复好了,只有有个倒霉的受重伤的家伙脸色还很苍白。 宗主又发下小木牌来。 因为只要决出前三,是以像剑疯子那样的落败弟子都已经退到青石台阵外去了。 我接过木牌,上面写着“三”字。 浑身清爽的我悠哉悠哉的提着枪就往三号台走去。 现在我没什么心里压力了,输赢无所谓,所以心态比其余五个人要好得多了。看他们满脸凝重的样子,我简直就像是个异类。 但幸运女神好像又眷顾我了,执意让我赢似的。 我看到那个重伤未愈的家伙竟然也在往三号台走。 难道我这是要进前三了?还能得到奖赏? 这让得我心里更为高兴了,宗门的奖赏,当然是不要白不要了。 看着这家伙慢吞吞的走上台,我心里可谓是乐翻了。 等到前殿钟声响,我也不急着出手,只是问道:“师兄,以你现在的状态,还要比下去?” 他眸光闪烁,满脸不甘道:“若是我未负伤,你不敢说这样的话。”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说道:“但是事实是师兄你现在受伤了。运气也是实力。” 他咬着牙:“无需多言,来吧!” 我心想这人真犟,脸色都泛白了,还要硬撑。 我微微皱眉道:“可是和这样状态的你比试,我觉得没什么意思。” 我怕失手把他给打死了,到时候还要挨宗门的惩罚。 他嗤笑着说:“那你要如何?难道你还敢给我调息养伤的时间不成?” 我摇摇头:“那当然不可能,以师兄你的伤,怕是需要上十天的时间才能痊愈吧?若不如这样,我给师兄你两颗五品的雪莲丹,你给师弟个面子,认输下去,如何?” 他看着我,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吃惊之色来,“你、给我丹药?” 我嘿嘿的笑:“咱们都是同宗弟子,这样的情况下,我赢你也是胜之不武啊!” 他说:“你是怕别人说你的闲话?” 我耸耸肩:“差不多吧!” 其实哪里是这样,我不想打,其实除去怕把他打死外,也想省点时间来恢复内气。我丹田内光墟府是突破了,内气充沛,但我其他光墟府里可仍然是枯竭状态。 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我心里自然还是对第一名升起了些念头。 而这个人虽然重伤,但谁知道他还有没有什么底牌,我能打败他,但是未必会很轻松。 所以,劝他认输,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这也不是我阴险,而是有时候脑子真的很重要。 这人深深看着我,可能觉得我是个奇葩,但最终还是朝我伸手道:“丹药拿来吧!” 我从袖子里掏出两枚雪莲丹,用内气递到他面前去。 他倒也光棍,拿了丹药就往青石台下走去,只留下句话:“等我痊愈,还是会找你完成今日比试的。” 我朗声的说:“好咧!” 现在我心里自然乐呵得紧,到时候比试,我输了又怎样?我还会把第三名的奖品给他吗? 灵阶上品兵刃!玄阶下品功法!还有十颗五品丹药!这回可真是赚翻了。 等这人走下青石台,我扫视周围,发现不少人在目瞪口呆看着我,随即便闭目调息起来。 另外两个青石台上打得热火朝天,我连看都懒得看。 只是听到惊呼“光墟后期”时,我才忍不住睁开眼睛来,往其中一座青石台看去。 那里有很是强大的气息。 没想到,这届新弟子里竟然还有光墟后期的存在。他之前显然是隐藏实力了,现在才爆发出来。 我为此感到心惊。 而那个弟子,恰在这时使出飞虹来,将他的对手击败了。 我又微微皱眉,因为飞虹殿殿主的缘故,我对整个飞虹殿的印象都不太好。不过我心里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家伙的天赋,年纪轻轻就是光墟后期,这样的天赋在整个青山域只怕都绝无仅有。 看向另外那座青石台,两样佼佼者还在拼斗着。他们的实力相仿,打得难解难分。 有个是立明殿弟子,还有个则是妙心殿的女弟子。 这个女弟子长得挺漂亮,能和徐师姐、玲珑媲美,手中持着双剑,舞剑时如蝴蝶翩翩飞舞,但暗藏杀机。这女弟子很有种江南女子般的温婉柔弱的美,若是放到华国古代去,定然是褒姒那般倾国倾城的美人。 而更难得的,自然是她的实力。这份天赋,比玲珑还要强悍。 我也没多看,只是扫两眼后,便又继续闭目养息起来。 等到他们终于打完的时候,我的内气差不多也补充好了。 这个时候,我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是妙心殿的那位女弟子胜了,她的对手落到台下去,败得心服口服。 只是她的状况也不太好,胸前雪白的衣襟上有刺目的血迹。 前三名的角逐自然不会再出现以无伤对重伤的情况了,因为这是新届弟子最顶尖的角逐。 宗主瞧瞧我,又瞧瞧那个光墟后期的帅气家伙,道:“庄严、嗣澧,你们两先行比试吧!” 原来那个家伙叫嗣澧。 我先是和他对视,然后两人同时躬身朝着玉石阶那边应道:“是……” 他刚刚赢那人赢得很轻松,现在也是全盛状态。 看着他主动朝着我这个青石台跳来,我心里很是有些纠结。 我想得到第一名的奖品,也想挫飞虹殿的锐气,但是,血月使出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那么强悍的技法显然品阶不低,我琢磨着起码都是玄阶极品了,宗门难道不会觊觎吗? 而这时,叫嗣澧的家伙已经到了我前面不远处,冷冷对我说:“你认输吧!” 我没反应过来,疑惑看着他。 他说:“我师傅不喜你玄春殿,若是出手,我会重伤你。” 我指着自己:“你的意思,这是为我好了?” 他说:“你应该知道我们两的差距。别妄想着能战胜我,你们玄春殿能出现你这的人,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的话语里自然而然带着对我们玄春殿的藐视,这让得我瞬间很不舒服了。 我说:“你们飞虹殿能出现你这样的人?我们玄春殿为何就不能出现我这样的人?” 他眼睛盯着我:“你不愿意认输?” 我最瞧不得别人在我面前大喇喇的样子了,更何况我还本来就瞧飞虹殿极为不顺眼,于是,我点头了。 466.无耻的飞鸿殿主 虽然他是光墟后期强者,我即便使出血月也未必能胜他,但我不能给咱们玄春殿丢脸。 要败,咱也要败得漂亮。认输不是我的风格。 叫嗣澧的家伙冷笑着:“你真是在自讨苦吃。” 而这时候,前殿的钟声也响了。 他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背后的灵剑嗡鸣着自动飞出鞘来,随即朝我斩来。 以气御剑,这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门,金丹修士都会,但是这代表着这个叫嗣澧的家伙绝对的自信。御剑虽然灵活多变,可终究不如把剑拿在手里那样威力巨大。他御剑来对付我,是瞧不起我。 不过我也不觉得奇怪,因为他的眼神和前面的话早就说明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了。 “嘿!” 我催动起全身的内气,使出七杀仙诀,将全身内气催发到极致,抡枪挑向嗣澧的灵剑。 他这把剑品级极高,怕莫都是灵阶极品了,尚离着我还有数尺远,我就感觉到剑身上惊人的寒气了。 “叮!” 我的长枪枪尖接触到他的灵剑时,发出叮当脆响,随即我看到我的枪尖上竟然出现了划痕。 这家伙的内气太雄浑了,即便是御剑,剑上的内气也牢牢压制着我。 我认识到自己和光墟后期的差距。即便是奋力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接连挑飞嗣澧的灵剑,但仍然是被逼得步步往后退却,嘴角很快就溢出血来。我的内气不如他,每次抵挡时都感觉胸膛巨震,已然被震出内伤来了。 不过还好的是,有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这种伤势对我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种情况下,我已经无暇去顾及周围的情况了。 眼中尽是嗣澧的灵剑在飞舞。 “冰凤斩!” 陡然,他轻喝出声来,灵剑上寒气陡增,竟然是使出了灵剑来。 虽然我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嗣澧,但对于他的实力我却不得不认同。他看似瞧不起我,漫不经心,但此时使出技法却恰恰挑的是我旧力刚去,新力未生,刚刚拨开他的灵剑,体内内气尚有些停顿的时候。 这个家伙的修为、实力能傲然整个青山宗的新届弟子,看来并非是侥幸。 “大日明王轮!” 我喊出声来,体内内气疯狂的涌到长枪里,随即枪尖刺出去,和他的灵剑发生了碰撞。 在他的灵剑上有只似凤却非凤的灵兽身影浮现出来,散发着雾蒙蒙的寒气。 这是烈日和冰凤的碰撞。 当两者相交时,烈日竟然没能撑住两秒,很快就被冰凤给吞噬。嗣澧的灵剑继续向我刺来。 他奶奶滴!这家伙分明是想重伤我啊! 我没有料想到大日明王轮会如此不堪,仓促收枪,只能硬生生抵挡。 枪断了。 虽然玲珑送我的这把枪是灵阶中品中极好的那种,但在刚刚的比斗中早已经斑驳不堪,此时竟然是断成了数节。 嗣澧冷笑,灵剑幻化的冰凤仍然冲着我的胸膛飞来。 “砰!” 我被气机牢牢锁定,压根没法躲避,被冰凤重重的撞击在胸口上。 “庄严!” “小十五!” 玲珑、师兄们都在惊声呼喊。 这家伙的灵剑上带着惊人的摧毁力,若是任意它洞穿我的胸口…… 在这个刹那,我的内心在急剧挣扎着。 丹田窍穴光墟府内的源金甲胄在不安分嗡鸣着,想要浮现到体表来护主,但始终被我压制着。 “哧!” 冰凤从我胸膛穿透过去,灵剑同样是穿透了过去。 我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暴露源金甲胄。 嗣澧他不可能敢当着全宗的人的面杀我的。 “噗嗤……” 我接连吐出几口血来,受到重创,但愣是没有跪倒到地上去。 这个嗣澧下这样的重手,无疑是惹怒我了。若不是我接连抵挡两次,消耗掉不少威能,他这招冰凤斩的杀伤力足以斩杀我。他可能收手是不错,但最起码我也会落个修为尽废。 他做得太狠了!就因为他们殿主和我们殿主有怨,竟然就想斩断我修道的希望。 我深深皱着眉头,眯着眼睛,看着他嘴角的冷笑,终究是把血月使了出来。 血月是厉害不错,但我若是不使出全部威能,我想在场的人应该也不会看出来它到底是什么品级吧? 当我运转起血月的运行之法时,我体内的内气都被我的双手掌心疯狂的抽调过去。 以我如今对血月的领悟,只需要个眨眼的时间就能够将其汇聚起来。 嗣澧到底是掉以轻心了,他刚刚重创我,以为我没有再战之力。直到我手中血月凝聚出来的时候他才猛然间露出极其凝重之色来,他感应到血月上极其强悍的气息了。 而我,已然把血月给释放了出去。 这若隐若现的蓝色月亮,是我最大的杀招。 据我推测,若是全力的血月,应该能创伤光墟极限的强者,而这还是在我突破前。以我现在的实力,太极意境和丹田光墟府接连突破,血月应当更强,说不定能对光墟极限的强者造成生命威胁。 嗣澧……他虽然强悍,但也只是光墟后期而已。 我也怕失手斩杀他,于是血月仅仅只是使出五成不到的威能来。 然而,我还是太过低估血月的威力了。 这蓝色的月亮在空中划出几不可见的弧线,朝着嗣澧斩去。 他不敢大意,灵剑已回到手中,剑身上再度浮现出冰凤来,抵挡血月。他很惊讶,没料到我能发出这样威能的技法。 “啾……” 我好似听到冰凤在哀鸣,瞬间被蓝色月亮斩灭。蓝色月亮继续朝着嗣澧斩去。 “哧!” “啊!” 只听得声惨嚎,嗣澧的右手手掌其手腕处被我斩断,同他手里的灵剑同时往地面上掉落下去。 他的灵剑上面道纹明灭不定,显然也已经受到重创。 以他的内气修为,面对血月,还不足以护住灵剑,让其丝毫不损。 “这!” 青石台阵外有无数的弟子发出惊呼。 “放肆!” 玉石阶上则是有声怒喝猛然间响起来,随即有道虹光极速的朝我射来。 飞鸿殿主见着最心爱的弟子受创,竟然不要脸皮的向我出手了! 他是元婴期强者,我被他气机锁定,只觉得身上被压着逾万斤力,哪里还能跑开?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灵剑距离我越来越近。 “敢尔!” 殿主也在怒喝,灵剑出鞘。 但是,这显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我们殿主的修为和飞虹殿的殿主应该也就在伯仲之间而已,兴许还略有不及。 怕是谁也没想到飞虹殿殿主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冲我出手。要知道,他可是堂堂殿主,而我只是个新届弟子而已。凡是要点脸皮,自恃身份的,显然都不会这么干。 我看着那携带着蛮不可挡的摧毁级力量的灵剑射向我,心里难免有些后悔。 刚刚斩断嗣澧的手掌自然是我故意的,他重创我,我自然要以牙还牙。只是没想到,飞虹殿殿主会出手。 他的剑不是我能挡得住的,即便有源金甲胄,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不过在这个关头,我还是把震颤不已的源金甲胄给释放了出来。 命都要没了,还管什么源金甲胄会不会暴露? 然而,就在这时,却是有道飞剑后发先至,蹿到飞虹殿殿主飞剑却前面,将其挑飞了出去。 我的危机瞬间解除了,那让我骇然的威压也顿时消弭于了无形。 是宗主出手了! 此时的宗主,脸上也没有那温和的笑容了,有些怒色。 他的灵剑在空中嗡鸣,随即又蹿回到他身后去。他看向飞虹殿殿主,眼中有质问之意。 我自然是大大松了口气,接连喘了几口气,又悄然将源金甲胄给隐了进去。 有白袍挡着,刚刚应该没人发现我有源金甲胄吧? 嗣澧脸色惨白的捂着断手处,极为阴狠的看着我,随即盘膝坐了下去疗伤。 我们殿主的灵剑也蹿回去,也被他捏在手里。可随即,他竟然是怒喝着朝着飞虹殿殿主就斩去了。 467.护犊子的殿主 他的剑上带着极为暴戾的气息,大有要将飞虹殿殿主斩于剑下的意思。 飞鸿殿殿主本来张嘴要和宗主说话的,感觉到威胁,慌忙化为虹光朝着天上蹿去。 我们殿主也跟着飞了上去,不愿放过飞虹殿殿主。 于是,两人竟然就这么在天空中厮杀起来。他们是真的在厮杀,气机涌动,只是不曾使用技法而已。 我们这些弟子自然是全都抬头看着,平时里,哪个能看到元婴期强者的对决啊? “住手!” 宗主冷喝出声来,声浪在青山殿附近滚滚,“你们两个成何体统?” 他还是有威严的,这声喊让得我们殿主和飞虹殿殿主各自撤了手,不再拼斗。 只不过我们殿主还恶狠狠的盯着飞虹殿殿主而已。我知道他这是在为我出气,心里自然很是感动。 飞虹殿殿主胸膛剧烈起伏着,最终冷哼着甩袖,往玉石阶落去。 我们殿主当真是牛逼透了,让我见到他是何等的“护犊子”。 我本来以为他撒完气也会落下去的,谁曾想他却是悬浮在高空中,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玉石阶上的那些殿主和长老们,声音低沉道:“谁敢要斩杀我玄春殿的弟子,我势必和他不死不休!” “你!” 落下去的飞虹殿殿主气闷了,指着我们殿主就要还嘴,却被宗主的眼神给刺了回去。 显然宗主也挺为飞虹殿殿主的行为而生气。 在这个时刻,我们玄春殿无疑是出大风头了。有不少人艳羡的看向我们,因为我们的殿主护犊子。 我的内心都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颇为自豪的情感来。 别的宗殿人多又怎么样? 我们玄春殿团结!我们玄春殿的殿主护犊子! 这时,宗主冲着飞虹殿殿主冷哼着说:“身为殿主,对宗内弟子出手,成何体统?” 飞虹殿殿主拱手,叫屈道:“宗主!他!他将我徒儿伤成那样……”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虽然我已经在摇摇欲坠,但我还是勉励喊道:“飞虹殿主,难道你徒儿就不曾伤我?” 说完我啪嗒就又吐出口血来,然后倒在了地上。 我这口血自然是在作秀,但是我没力气再站着是真的。我胸口上有个拳头大的窟窿眼,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仰仗着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了。 “庄严!” “小十五!” 徐师姐、玲珑还有我那些师兄们呼喊着我,我听到脚步声,他们都在朝我跑过来。 玉石阶那头,我们殿主夫人竟然也化为虹光极速飞过来了,然后往我嘴里塞了颗丹药,把我扶起来盘坐着道:“快些调息养伤,你这孩子,真是不要命了,那样的技法你也敢硬挡。” 我扯扯嘴角,露出丝笑容,示意她无须担心,随即闭眼疗伤起来。 因为我刚刚的那声喊,我想现在飞虹殿殿主肯定是面红耳赤,千夫所指了。 反正宗主是生气了,说出了重话:“你真是越修炼越回去了!” 我不知道宗主和飞虹殿殿主之间是什么关系,但飞虹殿殿主连屁都没有敢放。 我们殿主也从空中落下来,落在我旁边。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和气息了。 殿主夫人给我的疗伤药品级很高,怕莫是六品。我的伤口在快速的愈合着。 怕莫是数十分钟,我伤势暂且压制了下来,睁开了眼睛。 殿主问我:“小十五,你怎么样?” 他眼中对我很是关切。我知道这是因为我替玄春殿立下了大功劳,但心里仍然感动。 我微微点头说:“多谢师傅关心,伤势已经暂时稳定住,没有大碍了。” 再看看旁边,玲珑、徐师姐、殿主夫人、师兄们都在,全都满是关切的瞧着我。 在仙界,我也不是孤身一人了…… 此刻我身边的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亲人。 嗣澧已经不见了。 宗主看到我睁开眼睛,竟然是微不可察的冲我点点头,然后朗声对众人说道:“鉴于庄严身受重创,前两名的比试推迟半个月。飞虹殿殿主行为有失妥当,出手干预大比,理应受罚,剥夺飞虹殿嗣澧继续比斗的资格,并取消对其的功法、灵兵和灵丹的奖励!”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飞虹殿殿主,宗主这显然是生气了。 青石台阵外虽然没有人欢呼,但却有很多人在议论纷纷。他们大概都是在说飞虹殿殿主的不是。 飞虹殿殿主实在是受不了了,冲着宗主拱拱手,化为虹光狼狈离去。 我听着最后的决斗推迟到半个月后,心里自然高兴。我们这宗主真是个公平公正的好宗主。 而这时,却又是听得不远处青石台上翩然站着的妙心殿师姐说:“宗主,弟子放弃继续比赛。” 她这突然的举动,自然是让得人群更是哗然了。 我也不解,因为我确定自己和她没有任何的牵扯,连认都不认识。 看向旁边的玲珑和徐师姐,她们两也是摇头,玲珑还疑惑着说:“燕舞姐她怎么弃权了呀?” 宗主也是这么问燕舞的,“你为何弃权?” 燕舞微微躬身,其姣好的曲线顿时更凸显得淋漓尽致了,“回禀宗主,弟子自认为接不住庄严师兄之前的那招技法。” 我微微怔神,心道原来是这样。这个燕舞到真是理智得很。 要是有的人,冠军就在眼前了,怕是无论如何也得试上一试的。 玉石阶上的长老们也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觉得有趣。妙心殿主眼帘低垂,没有说话。 宗主沉吟过后说:“既然如此,那我便宣布,此次大比的第一名,是玄春殿弟子——庄严!” 我旁边的师兄们都欢呼起来。 殿主夫人都淌出泪来了,大师兄也跟着淌泪,让得我哭笑不得,我们这个大师兄还真是感性。 其他师兄们,还有殿主,都是眼眶红红的。 徐师姐和玲珑则是笑,为我感到高兴。玲珑稍有些吃醋的说:“没想到你这个家伙竟然能拿到第一。” 我呵呵的笑着:“还好你让我,要不是你弃权,说不定我就被你淘汰了呢!” “少来!” 她脸色莫名的有些羞红,“未必当时你还真的会弃权不成?” 话虽这么说,但她脸上的神情分明是美滋滋的。 徐师姐的眸光有些波动了起来。我那些师兄们则是偷偷打量着她们两,随即纷纷贱笑。 我冲着燕舞那边拱拱手,说道:“多谢燕师姐承认。” 她温婉的说:“这是你应得的,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 前殿,钟声突然又连响了三声。 这是在宣告此届大比落下帷幕了。 宗主站在玉石阶上的最中间,脸上又露出几分笑容来,道:“大比结束,你等自行散去罢!” 说着,他却是瞧向我这边来:“庄严你留下,我有些话与你说。” 我有些懵,我又不认识宗主,他能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点儿激动,要知道,青山宗宗主,那可就是这片地域上的最强者。我没有想到,我来仙界不过数年时间,竟然就能够接触到这样的强者。 我躬身说:“是,宗主!” 青石台外的青山宗弟子们成群结队的散去了。 玉石阶上的殿主、长老们也化为虹光各自往各自的宗殿内飞去。 殿主拍拍我肩膀说:“我们在这里等你。” 他现在对我实在太好,让得我都有些不习惯了,忙说:“师傅,不用的,你们还是先回去吧!” 他想了想,道:“这样也好,我们也不知道宗主要和你谈多久。” 说着,他便往青石台下面走去了。 殿主夫人和师兄们瞧瞧我,随即也纷纷跟了上去。 我身旁就剩下玲珑和徐师姐,她们两竟然是都没有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玲珑瞧瞧徐师姐,却是突然对我说:“庄严,你得到大比第一,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啊?” “啊?” 我有些没摸着头脑。 468.血月被看穿 她掰着手指头,“你看看,你得到第一,奖赏那么多,是吧?然后你又是丹师,本来就很有钱,再然后,你让玄春殿这么风光,等你回去,你师傅和师娘肯定还得奖赏你。对了,说不得宗主找你谈话,也是给予你什么私下的奖励呢,你得到这么多好处,难道不打算请我去集市里吃顿好的?” “不!” 话才刚说完,她自己却又是摇头,鼓着双腮道:“我得吃十顿!” 她这既魅惑又娇俏的模样,还真让得我有些心神荡漾。 我说:“就这点事啊,没问题,白米饭管饱。” 她翻着白眼道:“去你的,就请吃白米饭啊?” 我看向旁边的徐师姐,说:“徐师姐,你也去吧?” 她有些犹豫,不过沉默了几秒后还是点头,轻声说:“好吧……”俏脸却是有些红了。 我点点头,又说:“那我便先去宗主那里了,去吃饭的时候我去妙心殿找你们。” 说罢,我往宗主那里走去,徐师姐和玲珑则是下了青石台,往妙心殿的方向去了。 宗主还在玉石阶上站着,笑吟吟的看着我这边。其余的副宗主、殿主和长老已然全都不见了踪影。 我捂着胸口走过去,躬身道:“弟子庄严见过宗主。” 他施施然受了我的礼,随即转身往青山殿里走去,“你随我进来吧……” 这是整个青山宗的权力中枢。我没有想到我这区区的普通内门弟子竟然也会有机会走进到这里面来。 然而,走到青山殿里,里面的情形却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原本以为这里面是富丽堂皇,镶金嵌玉的,但并不是如此。里面只有十余张年岁显然很久远的深棕色木椅子摆在青石地面上。在殿堂正中间的那两把椅子也不过是样式花哨些,更大些,旁边摆着两个茶几而已。 宗主看出来我的惊讶,说道:“自我青山宗开宗以来,青山殿里的东西便不曾动过。” 我抬头看正上方的“青山如聚”牌匾,轻轻点头,仿佛能想到当初的青山宗的模样。 宗主这时又说:“你知道我把你留下,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虽然微笑着,显得很温和,但眼睛却像是两眼寒潭,深不可测。 我很实诚的答道:“弟子不知。” 他看着我,说:“你那技法,未使出全力吧?” 我心里顿时震惊、骇然都涌现出来,竟是说不出话来。我只使出五成威力,宗主竟然看出来了? 这! 这由不得我不担忧,血月那么强悍,若是青山宗想夺…… 而就在我怔神的时候,宗主又说话了,“放心,我们青山宗还是不至于抢弟子手里的东西的。” 他显然是看出来我的心思了。 不过他的话还是让我大大松了口气,只是我仍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所以,我只是抬头看着他。心里却在想,宗主能看出来,其余的殿主、长老会不会也看出来了? 宗主能不觊觎我的血月,那些殿主、长老们能克制心里的贪念吗? 我越想,心里边越发的有些沉重起来,有些傻了。 直到宗主又说:“你愿不愿意成为我的亲传弟子?” 我这时才猛地回过神来。 宗主要收我为亲传弟子?这无疑让我觉得特别惊讶,因为,就连嗣澧那样的天才也没有被宗主青睐。 我听说,整个青山宗,宗主的亲传弟子也就那么两个而已,而且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几乎没哪个弟子见过。 宗主能瞧上我,这是我的机缘,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大的机缘。 但是…… 我想到飞虹殿殿主要斩杀我时,我们殿主那暴怒拼命的样子…… 要是我离开玄春殿,他肯定是最伤心、最失望的那个。而玄春殿,只怕又会变得毫不起眼。 厚着点脸皮说,我现在也算是玄春殿里闪闪发光的金子。 沉默了足足有十多秒后,我才拱手道:“回禀宗主,弟子……不愿。” 说实话,我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因为拜宗主为师的话,那意味着我将会在青山宗里飞黄腾达。 谁又不想飞黄腾达呢? 成为宗主的亲传弟子,我能学到青山宗最好的功法,能受到无数弟子的敬仰。 更重要的是,成为他的亲传弟子,其余的殿主、长老们,便是知道血月的威力,也不敢来抢了吧? 宗主听到我的答复却并不感到惊讶似的,只是微微摇头道:“我就知道你会如此选择。” 我露出疑惑之色来,但没有说话。 他又说:“若是你毫不犹豫的选择成为我弟子,那我反倒是要瞧不起你咯!” 说到这,他却又不继续说下去,只是挥手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过几日我再通知你来领取你的奖品。” 我心说这宗主真坏,话说一半,这不是吊人胃口嘛!不过却仍然只得乖乖的躬身,往青山殿外走去。 他是宗主,我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还跟他发牢骚不成? 有金蚕蛊和琉璃药王气时刻疗伤,我走路倒是没什么影响了,回到玄春殿,闺师兄正在门口等着我。 他见到我就笑盈盈的跑上来扶着我的手臂,道:“小十五,师傅和师兄弟们都在里面等着你呢!” 我说:“等我?等我干什么?” 他说:“你现在可是我们玄春殿的大功臣啊,师傅肯定得给你开表彰大会呗!” 我闻言也是乐了。 走到殿主的居所大厅里,果然殿主夫人、少殿主,还有师兄们都在,包括小十四。 他们见到我回来,眼睛都看向了我。 殿主让我坐下,然后问我说:“十五,宗主他留下你,都跟你说了什么?” 我看出来他眼睛里的紧张,殿主夫人在旁边掩嘴轻笑。她显然也明白自己夫君的心思。 殿主这么紧张,显然是心里已经有些猜测,估摸到宗主找我过去是为什么事。 我也不打算瞒着,答道:“宗主说想收我为亲传弟子。” 师兄们霎时都露出惊讶之色来。 殿主的双手微微紧了紧,又问:“那你是打算留在玄春殿?还是……” 他时刻都想着把玄春殿发扬光大,自然不愿意我这个“招牌”离开。 我笑着说:“师傅,我当然是留下来了。我当初可是拒绝了丹殿大长老,这个时候要是答应宗主,大长老他还不得找我的麻烦啊?” 我这无疑是说了个笑话,丹殿大长老能和宗主比么? 殿主夫人轻笑,殿主则是重重的松了口气,他有些感动的看着我,道:“十五,谢谢你了。” 他这声谢说得很诚挚。 我知道殿主是什么意思,笑着,没有说话。 而后,他也难免问起我血月的事,“十五,我瞧你那技法威力莫测,是哪里来的?” 我敷衍着答道:“是上次机缘巧合,和徐师姐出去剿匪时得的。” 殿主点点头,又看我:“那技法你没有使出全力来吧?” 我心里头苦笑,没想到连殿主都看出来了。这样想来,只怕全宗的殿主、长老们回去后都能回过味来。 瞒,显然是瞒不住了。 我点头道:“是的。” 师兄们都惊讶得很,闺师兄惊呼道:“那么大的威力还没有使出全力?那得是什么品级的技法啊?” 殿主还是看着我,“怕莫是到地阶了?” 我都听到师兄们倒吸凉气的“嘶嘶”声了,哭笑不迭的答道:“弟子也不知道,可能是吧!” 殿主又点了点头,问我:“难道掌宗师兄没有问及那你这个?” 我说:“问了。” 殿主夫人在旁边突然感慨着说:“还好掌宗师兄不是飞虹那样的人,要不然十五怕是麻烦了……” “哼!” 听到飞虹这两字,殿主就重重的哼了声:“有能无德,我真不明白掌宗师兄当初为何要把飞虹殿殿主的位置传给他。” 传? 我听着却是愣了。 469.飞虹殿主再吃瘪 随即我忍不住问道:“师傅,您刚刚说传,是什么意思?” 殿主答道:“掌宗师兄还不是宗主之前,便是飞虹殿的殿主,现在的殿主是他亲自定下的。” 我闻言顿时有些奇怪了,心里嘀咕着:“以宗主的眼力,怎么会找这么个玩意儿执掌飞虹殿?” 同时我也终于明白当初在青山殿时,为什么飞虹殿殿主被宗主那么怼,也不敢放个屁了。 这时,殿主夫人在旁边轻轻瞥着殿主说:“你啊,真是不懂掌宗师兄的良苦用心。” 因为我们玄春殿人少,更像是一家子,是以她和殿主也不避讳在我们这些弟子面前说这些事。 殿主疑惑看向殿主夫人,“夫人这话是何意?” 殿主夫人说道:“我们青山宗飞虹殿强势已久,掌宗师兄他的目光,始终都是放在这整个青山宗上呢!我想这也是当初为什么老宗主执意要把传位修为并非是最强的他,而不传给其余几个师兄的原因。” “这……” 殿主愣了。而我,也愣了。 我听明白殿主夫人的意思了,宗主把飞虹殿殿主的位置传给现任殿主,显然是故意的。他这就是想让飞虹殿慢慢的衰落下去,不再强势。在这刻,我心里真是深深的佩服起这个宗主来。 他大概就是那种真正的胸中有韬略的人了。 听殿主夫人的意思,他还是飞鸿殿主的时候,怕莫就已经把眼光放在整个青山宗上了。 他当时就在想着怎么让青山宗更为强盛。 对于整个青山宗来说,自然是七殿齐头并进的好,而并非是哪殿独占鳌头。因为只有这样,青山宗才能够更为安稳,如果飞虹殿持续的强势,日后会不会出什么乱子,这实在是难说啊…… 这放在我们华国古代,就是典型的帝王之道。 殿主感慨良久,才缓缓说道:“希望我们玄春殿能够在掌宗师兄的手下慢慢强盛起来吧……” 殿主夫人说:“如果不是掌宗师兄他始终偏袒着我们,这玄春殿啊,怕是早没了。” 这种话题,无疑是有些沉重的。 七师兄是读书人,很有眼力见,忙道:“师傅师娘,咱们不说这个,现在小十五不是都得到大比的第一名了嘛,以后我们玄春殿的师弟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殿主露出笑容来,“嗯……这次真是多亏十五了。” 说着他又看看旁边默不作声的小十四,又道:“小十四也辛苦了。” 我心里不禁嘀咕:“其实我们殿主心还是挺细的嘛!” 我们都呵呵笑出声来,整个大厅里显得其乐融融。 过去好阵子,我们才从殿主的居所里面出来。 本来我以为能有什么奖励了,可是我伤心了,殿主并没有给我奖励。他说该教我的七杀仙诀也教给我和小十四了,金羽剑我怕是也瞧不上,再加上我作为丹师,肯定不缺钱,于是奖励就免了。 我看他耍无赖般的样子,也是无语。不过心里却是暖洋洋的,这里越来越给我一种大家庭的感觉了。 其后两天,我只是呆在玄春殿里疗伤,哪里都没有去,伤势好得飞快。 第三天,殿主大清早的就来我房间外面喊我,说让我跟他去青山殿见宗主。 我知道肯定是奖品的事情,自然忙不迭的就蹿出门去了。 随后,殿主抓着我的手,便驾驭着他的飞剑载着我往青山殿飞去。 这种飞在空中的感觉真的很好,只是我却也只能叹息,元婴期,遥遥无期啊…… 现在我还只有丹田窍穴里的光墟府突破到光墟中期,离元婴期实在是还遥远得很。 等我和殿主在青山殿的殿门前落下时,已经有几个殿主带着弟子在这里了。除去丹殿外,器殿、妙心殿、立明殿、天星殿、飞虹殿还有我们玄春殿都有弟子闯入前十。不过丹殿想必也不在乎这个,他们压根就不注重打斗实力,只注重炼丹手艺。 飞虹殿的殿主也在这里,不过身后只跟着一人,他见到我和殿主,脸色就不好了,重重的冷哼。 飞虹殿两个必进前十的种子选手,嗣澧被取消奖品,剑疯子被阻挡在十名开外,我听说这是飞虹殿近年来成绩最差的一次。 器殿、天星殿的殿主则好似偷偷的打量了我两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血月的事。 我只是跟在殿主的后面,做足了老实巴交的模样。 很快,妙心殿殿主带着燕舞还有另外一个师姐,立明殿殿主也带着两个弟子,相继到了。 至此,前十里除去被取消奖励的嗣澧外,全部到齐了。 我是第一名,自然而然的吸引了些许目光。我只是冲着燕舞点了点头,她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时,宗主的声音从青山殿里面传出来,“你们都来了,进来罢!” 我们这群人便都走了进去。 刚进去我便看到宗主站在青山殿里,殿主他们都拱手道:“掌宗师兄。” 我这排跟在后面的燕舞他们更是跪到了地上:“弟子见过宗主!” 这…… 我还是不习惯给人下跪,于是没跪,虽然嘴里跟着在喊,但显然还是显得很突兀。 前边的飞虹殿殿主感觉到我没跪,豁然回过头来,质问我:“岂有此理,见到宗主为何不跪?” 这还不算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诛心:“是不是自认为得了第一,便目无尊长了?” 我看着他阴狠的目光,都懒得搭理他。反正我已经彻底得罪他了,也不怕再把他得罪成什么样。 试想,现在我即便给他跪下来舔鞋,他就会瞧我顺眼么? 所以,我只是瞧向宗主,全然当没有听到这飞虹殿殿主的话。 这可给他气得,喝问道:“我与你说话,你没有听到吗?” 他甚至陡然爆发出气势来,要压着我下跪。 我扑哧就吐出口血来,喷到殿内的青石地面上,血淋淋的。 殿主挡在我面前,挡住飞虹殿殿主的气势,声音低沉,已然是怒极:“李全安,我的弟子何时轮得到你来教训了?他重伤未愈,下跪不便,连掌宗师兄都不曾说什么,你乱咬什么人?” 他显然看出来我吐血是装的,要不然现在肯定都对飞虹殿殿主出手了。 饶是如此,他也已经喊出飞虹殿殿主真名,可想而知殿主现在心里头是如何的愤怒。 飞虹殿殿主气得直咬牙,转身看向宗主:“此事还请掌宗师兄评个理吧!我们偌大的青山宗,难道因为有伤就可以废掉礼制法度么?” 宗主说:“无妨无妨,法外容情,不必拘泥死理的。” 他倒也没有说飞虹殿殿主的不是。 不过这还是让得飞虹殿殿主十分的不爽,但也只是哼哼两声,没敢冲着宗主发火。 妙心殿殿主这时却是悄然出声了,“飞虹师兄接连与庄严过不去,怕是有些失了身份吧?” “你!” 飞虹殿殿主怒视向她,但也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妙心殿殿主漂亮得紧,又是几位殿主里最小的师妹,他显然不好责骂。 我心里自然是乐极了,让这啥玩意儿找我麻烦,活该她吃瘪。同时心里对妙心殿殿主更是生出几分好感来。 当初渡劫那事,多亏她救的我。如今,她又帮我说话,这是恩情。 宗主有些瞧不下去了,道:“好了,你们都别说了,且先等着吧,我带他们前去宝库。” 宝库。 我在玄春殿就听闺师兄他们说起过,自从青山宗建立以来,在这金色大殿群里有座殿就是用来放置青山宗内宝贝的。这大殿名为“宝库”,周遭设置着层层禁制,这么多年来,青山宗收集的宝贝全都往里面放,现在弟子们谁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宝贝。 如果说青山宗妙心殿是最吸引男弟子的地方,那宝库,就是男女弟子通吃的地方。 听到这两个字,我心里自然也是意动得紧,甚至都有些儿紧张了。 470.宝库 有些得意的瞥了眼飞虹殿殿主,我们这些前十的弟子跟着宗主往青山殿外走去。 刚出殿门,宗主就说:“先带你们去拿灵兵和功法,想必丹药你们也并非那么的在意。” 他们这些人都不由自主的点头。丹药虽好,但几颗五品丹药是是比不上灵阶上品兵刃的价值。我应该是最为迫不及待想要把灵兵拿到手的,因为我在比斗中两把灵阶中品的长枪都报废了,心痛得抽搐不说,手里也没有趁手的东西可以使用了。 我心里偷偷乐着,有些激动,等我拿到灵阶极品长枪,我看看光墟期修士谁还能轻易斩断我的兵刃? 饶过青山殿,又接连走过两个大殿。宝库到了,我看到殿门上的牌匾上写着“宝库”俩个字。 可即便是如此重要的地方,周围却也并没有多少弟子看守,就两个,可想而知青山宗在青山域这片地方是如何的超然。他们压根就不觉得有谁能够,或者是胆敢偷摸到青山宗里来。 当然,宝库外的那些禁制阵法肯定也不是随便就能突破的。 这玩意儿就像地球上的防盗门,不仅仅难以攻破,就算了破了,也还能有报警的效果。 我打量着整个宝库,发现和宗内其他殿堂也没有什么区别。传说中的那些禁制阵法显然不是用肉眼就能轻易瞧得见的。 只见得宗主从袖子里掏出枚巴掌大金色的金属令牌来,回头对我们笑道:“你们可别被里面的东西晃悠了眼睛,已经偷偷摸摸跑到这里来。这里的禁制阵法可厉害得紧,连元婴期修士都别想闯进去,要是你们到时候被困在里面,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哟!” 他满脸的笑容,显然是在开玩笑。不过我们这些人却脸色有些僵硬,笑得勉强。 反正我的确是被震撼到了,这里的禁制阵法竟然连元婴期修士都可以挡住,简直不要太厉害。 我心里想着,要是什么时候能在我们圣宗也布置这么强大的阵法就好了,那样在地球足以高枕无忧。可惜,现在我连回去的希望都还渺茫。 这时,宗主手中的金色令牌缓缓飞起来,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朝着宝库殿门口而去。 随即,这金色令牌就悬浮在门口,光芒越来越盛起来。 我看到在光芒照耀的地方有波光流转,仿佛瀑布洞口前的水流被缓缓分开。这层层的波光,就是阵法。 等到金色令牌的光芒稳固时,宗主说:“你们随我进去吧!” 我们全部躬身应是,随即便跟在他的后面往宝库内走去,不敢去触碰金光以外波光流转的地方。 这枚金色令牌显然是“钥匙”,只打开了这层层禁制阵法中的一扇“门”。我们从这门里过,不会触碰到阵法,但要是从门旁边过,那结果无疑是“撞墙”,而且还得撞得灰头土脸。 “吱呀……” 宗门轻轻推开宝库的门,率先往里面走去。 我是大比的第一,自然是紧随其后,领先其他人也走了进去。 刚到里面,我便惊讶得差点发出声音来。因为在这个瞬间,我的确差点被里面流光溢彩的那些宝贝给亮瞎眼睛了。灵兵、炼器材料、宝药、功法,还有很多我不知名的东西,这里简直就像是神龙的宫殿。 而这些东西,都被摆放在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柜子里,仿佛可以任意取夺。 跟在我后头进来的燕舞等人也忍不住惊讶,甚至有人发出吸凉气的声音来。 宗主回头笑眯眯的看我们:“好啦,你们自行去选吧!” 这些柜子上都已经标记好上面所陈列的东西的品级了。 我看向挂着“灵阶极品”小牌子的那十余个串联起来的大柜子,那里摆放着足足上百把灵阶极品兵刃。 我滴个乖乖。 青山宗不愧是青山域的巨无霸,这底蕴可不浅啊! 我忍不住去看向更高品阶的道阶兵刃那边,虽然不多,但也有数十把,只是大多是道阶下品的而已。 这可真是让人心里痒痒。 我还没试过道阶兵刃是什么威力呢! 而燕舞他们,在这个时候则都已经向摆放着灵阶上品兵刃的那些柜子走去了。 除去我之外,他们都只能得到灵阶上品的兵刃。相较于丹药和功法,兵刃无疑更显得吸引人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丹药和功法能促进人的修为,但需要时间,而兵刃,却可以直接让人的战斗力剧增。我们这些光墟期的人“目光短浅”,自然更看中兵刃。 我瞧瞧宗主,正准备往灵阶极品兵刃柜子那边走,却又在不经意间瞥到器材那边。 炼器器材也同样分为灵、道、仙、神四阶,每阶又分为极、上、中、下四品。我看到那边竟然有写着“仙阶器材”的柜子。虽然上面仅孤零零的摆放着块黑黝黝的大疙瘩,但也足已经让我暗暗流口水了。 我的眼睛都有些直了。 要是有仙阶器材,那我就能又炼制一件胎器了。 宗主发现了我泛着绿光的眼神,突然走过来,好笑的看着我说:“想要?” 我看到其他人都还在挑选着兵刃,实诚道:“想要。” 宗主却是说:“若是你是天骄榜榜首,那我说不得会将它赐予你,但现在,你可还没有得到他的资格哟!还是别看了,免得眼珠子掉下来,呵呵!” 我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 可宗主又突然说:“不过你要是想要道阶器材的话,我可以让你挑块上品的。” 我忍不住意动:“宗主您当真?” 他笑着,说道:“当真,不过……原本该奖励你的灵阶极品兵刃可就没了。” 我点头说:“弟子知晓。” 说实话,我现在心里特别的纠结。 拿灵阶极品兵刃的话,我短时间内实力会大涨,但要是我以后修为变强,灵阶的武器显然会变得鸡肋。而要是拿道阶器材的话,炼制成胎器,随着我修为的增长,以后可以突破到道阶兵刃去,但坏处是,刚刚炼制成的胎器品阶不会太高。 两者皆是有利有弊,这实在是个艰难的选择题。 我左右衡量着,十几秒都没下决断。 宗主在旁边说:“怎么?莫非是嫌弃道阶上品的器材不够好么?” 看看那架子上,道阶极品的也就那么三四块,我当然不敢说嫌弃道阶上品的不好。 宗主这俨然已经是在给我特殊待遇了。道阶上品器材是很难寻到的宝贝。 我咬牙,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弟子愿意拿道阶上品的器材。” 宗主轻轻的点头,“道阶上品的器材炼制成胎器已经很不错了,勿要好高骛远,若是以后你有机缘得到更好的器材,再将这胎器毁掉就是了。只是在我们青山域,想要遇到仙阶的器材,唉……实在是不易啊……” 我露出疑惑之色来,“宗主,胎器若是毁掉了,会如何?” 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老头子也只是教我胎炼之法,从未跟我说过这个。 宗主也忍不住露出些惊讶之色:“你连这也不知道?” 我苦笑着躬身说道:“弟子是从蛮夷部落出来的,见识浅薄,还请宗主解惑。” “原来如此……” 宗主轻声的说:“胎器若被毁,也只是窍穴受到重创而已,不会死的。” 我哭笑不得:“窍穴受创?那会不会修为尽失?” 他竟然点头:“有这个可能。” 我瞬间被这个奇葩宗主折服,对他佩服到极致了,奶奶滴,都有可能会造成修为尽失,他刚刚竟然还轻描淡写的说让我以后遇到好器材就把胎器毁掉就是了。卧槽,他这不是害我么?感情反正他自己不会毁胎器不是? 这时宗主又悄然加上了句,“不过可能性还是很低的,一百个中间也就那么十来个而已。” 我乖乖的选择了闭嘴,懒得再和他说话了。 百分之十几的几率修为尽废,这可能性还能被称之为低么? 我们这宗主,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性格啊…… 心里暗暗腹诽两句,我躬身告罪,朝着摆放道阶器材的那些柜子走去。 471.源金甲胄的异常 道阶器材便道阶器材吧,以我现在的境界,我也不敢去想着体内九个窍穴全部用神材炼制胎器。 偌大的青山宗也就有个仙阶下品的器材而已,可想神材更是何等的可遇而不可求,在整个仙界,神材怕莫都是传说级别的东西。我有自知之明,实在不敢去过多妄想。 我也没想过自己无敌于天下,我想着只要尽力就好。我不求永生,不求无敌,只求快乐自由。 而眼下,快乐与自由对我来说,就是回到地球上去。 我走到柜子旁,开始细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些道阶上品器材。 金属、晶体、骨骼、异木等,诸多天材地宝摆在我的眼前,这又让得我有些难以抉择。 对炼器我并不懂,所以此时也分辨不出这些道阶上品的器材到底孰好孰坏。 我慢慢的察看过去,想要寻个有眼缘的东西。我比较相信缘分这个玩意儿。 然而,就在我经过某块赤红色的,足球大小的,像金属又不像金属,似晶体却又不似晶体的奇怪器材时,我丹田窍穴内的源金甲胄竟然陡然间剧烈的震颤起来。它甚至想要冲破我的神识压制,浮现到我的体表来。 这让我惊讶万分,愀然色变。 源金甲胄这是怎么了? 我自然而然的联想到眼前的这些道阶器材上边,因为源金甲胄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震颤。 我悄然离这块赤红色器材远些,源金甲胄又悄然沉寂了下去。 再走回来,它又像是突然苏醒,再度剧烈的震颤着。 我心中笃定,肯定是这赤红色器材的原因。 莫非这是什么大宝贝? 可青山宗明明把它摆放在道阶上品的这个柜子里啊! 我伸出手去把这块赤红色器材拿到手里,挺沉的,有数百斤重。 宗主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在我旁边说:“这是焰壤,是土壤吸收分神期灵兽或是修士的血液精华,再经历数百上千年的转化才能形成的,而且几率极低,是道阶上品中难得的宝贝了。若是这块焰壤吸收的血液精华再多些,颜色再艳丽些,甚至都能算作是仙阶器材了。” 我没有回答宗主的话,因为我现在心里头已然惊讶到了极致。 丹田窍穴里,源金甲胄好似是疯了,剧烈的震颤着想要从里面冲出来。 我感觉,它好似有些忌惮我手里的这块焰壤似的。 这实在是不应该啊! 这块焰壤不过是道阶上品而已,怎么可能让位于神阶极品的源金发自本源的忌惮? 不过不管怎么说,就冲着这点,我便已经决定就选择这块焰壤了。 我对宗主说道:“宗主,弟子就要这块焰壤了。” 他轻轻点头说:“好,你去选择功法吧!” 我点头应是,却不敢让宗主帮我拿着焰壤,不是怕他生气,而是怕他发现这块焰壤有什么不对劲。 看看四周,燕舞他们还在挑选兵刃,显然都像我这样,在这偌大的宝库里挑花眼了。 不过现在得到焰壤,我算是心满意足了。 走到摆放玄阶中品功法的柜子前,我想想,还是打算挑选本玄阶中品的秘法。 琉璃药王经,甚至是血月,我都可以传给老头子他们,但七杀仙诀却不能,因为我答应过殿主不外传出去。是以,我现在最想要的是玄阶中品的秘法,不是最为自己选,而是为老头子他们选。 在这个宝库里,功法并不错。玄阶以上的仅仅寥寥数十本。 我几乎没得什么选择,因为总共也就两套玄阶中品的秘法,我随手选择了那篇渡劫经。这不是我看出来这本渡劫经比较厉害,而是我觉得,“渡劫经”这个名字比另外那本“威灵宝诀”要好听、霸气些。 选好功法,我便站回到宗主身边了。 除去燕舞外的其余弟子都已经挑选好中意的灵兵走回来,他们不是前三,没有功法奖励。 他们看到我手中的焰壤和渡劫经,露出艳羡又疑惑的神色,但宗主在侧,他们并没有敢多问什么。 没两分钟,燕舞也挑选到中意的玄阶下品功法走过来了。 宗主笑着问我们:“都挑选好了?” 我们齐声应是。 他挥挥手:“那便随我出去吧!” 我瞧了瞧燕舞选择的那两柄双剑,果然是好东西。青山宗里双剑很好,她能碰到这样的,是运气。 她这两柄双剑无疑是灵阶上品兵刃中拔尖的那种了。 雄剑剑身上悄然流转着火热光华,而雌剑上则是有道道寒光划过,比其余人选的同样是灵阶上品的兵刃总显得要好那么些。 不过看其他人喜洋洋的样子,显然也对自己的收获颇为满意了。即便是连当初被我打败的剑疯子,此时也是带着满意之色的端详着自己手里的剑。他选择的是把黑黝黝的长剑,就像是普通的黑石头炼制而成的,连光泽都没有,显得很是迟钝厚重,但是我却冥冥中有种感觉,他这把剑怕是能和燕舞的雌雄双剑媲美。 有些恋恋不舍的走到宝库外,宗主收回金色令牌,带着我们又往青山殿走去。 看着远方天际已经露出头来的太阳,我心里充满了希望。只要我回去,能立马让得老头子他们全都突破到光墟期,他们的寿元就能够再度提升了。我坚信,我总能回去的。 回到青山殿里,殿主他们都还在。 飞虹殿殿主看到我手里的焰壤,又不爽了,“宗主,为何他拿的是焰壤?” 我们殿主也有些疑惑的看向我手里的焰壤。 我心里嘀咕,这个飞虹殿殿主人品不咋滴,眼力劲倒是真不差,竟然能认得出这是焰壤来。 宗主看着飞虹殿殿主,平淡地说:“这是我做主给他换的,你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我暗暗高兴,听宗主语气,他显然也对飞虹殿殿主有些不满了,身为殿主,却总是找我这普通弟子的茬子。 飞虹殿殿主也不是傻子,听出来宗主不高兴了,虽然不甘,但最终也只是摇头,说了句,“没有。” 然后,等到把丹药也分给我们这些前十的弟子,宗主便挥手,让我们自行离去。 我佯装没看见飞虹殿殿主阴狠的眼神,只是跟着殿主往外面走,妙心殿主却也带着燕舞快走两步追上来,然后对我说:“庄严,看来你挺讨掌宗师兄的欢心嘛,竟然做主将焰壤赐给你,以前掌宗师兄可从未对谁如此青睐过。” 我微微愕然,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殿主突然冷哼:“赐予你什么,你便要什么,也不知道谦虚收敛些。” “啊?” 我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 妙心殿主却是突然轻笑出声来,随即轻声对我说道:“你师傅这是怕掌宗师兄把你挖走呢!” 她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模样,身材极为火爆,这么突然贴在我耳边说话,热气吹在我耳朵里,还这让得我在这刹那间有些心神荡漾,差点失守。不过还好,这种感觉只是稍瞬即逝。 我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才好,现在,我们这殿主可是把我当成“心肝宝贝”咯! 殿主自然也听到妙心殿主的“悄悄话”了,不过他也只是轻轻哼了声,并没有做什么辩解,只是问我:“掌宗师兄把这焰壤赐给你,可是让你拿回来炼制胎器的?” 我答道:“是的。” 殿主又问我:“那你可知道胎炼之法?” 我答:“弟子知道的。” “你知道?” 殿主微微惊讶,不过也没有深究,只是又问道:“道纹你可会篆刻?” 我说:“会!” 妙心殿主在旁边突然娇笑道:“玄春师兄你真是收了个好徒弟,连我都眼红了。炼丹、胎炼都会,天资又高,难怪连掌宗师兄都这么青睐他。”说着她又看向我,满脸的可惜,“可惜庄严你是个男儿身,要是你是个女儿身,哪里会轮得到玄春师兄捡这么大的便宜?” 殿主只听得面皮微微发抖,不过他好似也忌惮妙心殿主,最终话还是咽到了肚子里。 472.药香坊再受劫 回到玄春殿里。 我打算回房间里去的,殿主对我说:“以后多花些时间琢磨道纹,等你有了胎器,道纹能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同是灵阶中品的胎器,道纹高深的总是占着上风,而胎器和你血脉相连,又只能你自己篆刻道纹,别人帮不了你,知晓不知晓?” 他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于是我点头说:“弟子知晓。” 殿主见状便也不再说什么,背负着双手往他的居所里走去了,不过我却分明感觉到他心情很是不错。 我估摸着,他肯定是在青山殿看到飞虹殿殿主吃瘪,心情才这么爽的。 师兄们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瞧着四周没人,便也直接回了房间。 手里的焰壤我总觉得异样,因为源金甲胄始终在震颤不停,我迫不及待的想回房间里去研究它。 然而,等我真个儿回到房间里仔细端详手里的焰壤时,却又发觉这东西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除去又像金属又像是晶体,眼色和灭蒙身上的羽毛特别相似之外,真瞧不出来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心里想着,难道是源金甲胄在抽风? 源金甲胄却是在霎时间震颤得更为剧烈起来。神材通灵,有些微的意识。 都到房间里面了,我不再克制它,便任由它浮现到我体外来。 可就是在源金甲胄出现的瞬间,异变却是突生了。 我手中的焰壤突然自己悬浮起来,然后竟然是腾腾冒出赤红色的火焰来。 这火焰实在是太热了,还好源金甲胄也突然离体,挡在我的前面。要不然我只怕会被这火焰瞬间给烤成飞灰。 我心里头大骇,这到底是什么鬼?焰壤还真会发火? 我傻乎乎看着眼前焰壤和源金甲胄在对峙着,焰壤完全被赤红色火焰包裹,且还弥漫向源金甲胄,而源金甲胄则是通体流动着暗金色的光华,死死将赤红色火焰抵挡在外。 冥冥中,我感觉源金甲胄似乎还落于下风。 这怎么可能? 源金可是神材,怎么可能被区区的道阶上品材料给压制? 我傻眼了,随即脑子里有个想法陡然冒了出来。 莫非,这不是焰壤? 想到此处,我忙将内气运转全身,随即伸手把焰壤捏在了手里。有内气包裹,我便不怕它的热了。 源金甲胄也在这个瞬间又飞回来,重新把我包裹得严严实实了。 我再度仔细打量手中的焰壤,心里就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十余分钟后,我才咬破指尖,滴了几滴血在焰壤上面。要想进行胎炼法,先滴血认主是少不了的。这就像是相亲,在见面时两人总得先套套近乎,试着处处,要不然肯定没戏。 随即,我便打算用精血开始在焰壤上刻画胎炼法的道纹。 管它是什么,先炼成胎器再说,到时候看威力,心里自然就有些底了。 “小十五!” 可就在这关口,外面却是响起了十二师兄那雄浑的喊声。 我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焰壤,走出门,往楼下看去,问道:“十二师兄,什么事啊?” 十二师兄是蛮族出来的,他以为我也是蛮族,是以平时对我也格外亲近些。 此时,他黝黑的脸上好似还透着点红,指向殿门外,道:“外面有两位仙子找你。” 两位仙子? 我先是愣了愣,随即回过神来,应该是徐师姐和玲珑。 我还答应请她们吃饭的呢,忙应答道:“好,我马上就下来。” 匆匆走到殿门外,果然是徐师姐和玲珑,她们两竟然是联袂而来,刚瞧见我,玲珑就质问道:“庄严,这都几天了,你也不去找我和徐师姐,是不是不想请我们吃饭了?你就连那点钱都舍不得破费啊?” 我苦笑:“玲珑你可别误会我,我这不是这几天都在养伤么……” 她哼哼两声:“你的伤虽然重,但看你现在的气色,不可能连去集市吃饭都去不了吧?” 我知道和熟悉的女人斗嘴永远都是徒劳的,索性服软,道:“这就去,这就去!” 玲珑这才露出放过我的神色,徐师姐则是在旁边瞧着我窝囊的样子,忍不住露出微笑来。随即瞧见我打量她,却又慌忙把笑容给隐匿了下去,只是俏脸却也是泛出丝丝羞红来。 十二师兄和十三师兄看门,听到我说请吃饭,十三师兄忍不了了,“小十五,你不带师兄们去?” 他来青山宗以前是在妓院里做龟公的,可想而知我十三师兄是什么性子。 我这些师兄里,大师兄是最“美”的,闺师兄是最话多的,十三师兄……嗯……最贱的。 我张嘴,正要说自然要叫上师兄们的。玲珑却是抢先哼道:“我们去吃饭,你们男人凑什么热闹?” 嘎? 我瞬间哑火,到嘴边的话愣是没有能说出来。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未必我就不算是男人了?” 玲珑带着“敲打”意味的瞥了我一眼,“阴测测”道:“你做东,例外!” 十三师兄瞧瞧玲珑,又瞧瞧徐师姐,眨眼间就落败了,讪讪道:“那行、行,你们去吧,你们去吧!” 我也不知道他是被玲珑的雌威给震慑了,还是败在了玲珑妩媚且娇俏的魅力之下,总之结果就是我苦笑不已的被玲珑给拽着离开,而十三师兄和十二师兄则是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我们。那眼神中的幽怨可别提了,当真是比窦娥还窦娥。 到集市里,我想想,还是带着玲珑和徐师姐先去药香坊喊上了小胖子和肖亦茗。 小胖子是我在青山宗最先认识的朋友,肖亦茗也差不多,都来集市了,不喊他们说不过去。 不过,因为带上肖亦茗,可着实让得我受到不少幽怨的眼神。 徐师姐还好,玲珑和肖亦茗却是时不时的两人对视,然后又不约而同看向我,让我后背都有些发麻。她们都是仙女级别的存在,对我有好感,这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我现在却真的没有心思想这些东西。每每想及此处,再想到地球上的颜白雪、谢囡囡、绛元她们,我心里便会涌起阵阵的罪恶感来。 万乐街食为天。 我们在这里吃饭,玲珑可真没打算给我省钱,尽点些贵的,还有小胖子那玩意儿在旁边推波助澜。 不过我现在身家也颇为雄厚了,自然也不在乎这些。 吃饭的过程略过不提。 在饭后,肖亦茗和小胖子邀请玲珑和徐师姐去药香坊坐坐。女人间的情感真的很古怪,原本玲珑和肖亦茗之间是有着些“火花”在迸射的,但简单吃过顿饭后,两人就以姐妹相称了。肖亦茗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仙界知名的厨师,这让得吃货玲珑格外赞同,还连连说以后肯定常常来药香坊尝肖亦茗的手艺。 我们边说边笑,往药香坊走。 但才刚走到丹药街,我就发现不对劲了,药香坊外围着许多的人,里面还传来小厮的哭喊声。 药香坊出事了! 我拔腿便往药香坊跑去,小胖子他们也慌忙跟了上来。 到药香坊门口,我几乎目呲欲裂。 此时此刻,药香坊里竟有十余个白袍内门弟子在打杂我们的柜台,抢夺我们的丹药。 我怒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原来领头的是蒲松,就是之前那个和我比试炼丹,却败在我手上的丹药精英弟子。 他听到我的声音,偏头过来看向我,冷笑道:“受长老命,丹药街不允许出自丹殿以外的灵丹流通。” 我紧紧的咬着牙,话是从喉咙眼深处挤出来的,“这就是你们砸我们店铺,抢夺我们丹药的理由?” 肖亦茗和小胖子跑过来后直接就失去理智了。 “草你奶奶的,胖爷跟你们拼了!” 小胖子朝着蒲松就跑了过去。肖亦茗则是淌着泪喃喃自语:“你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 473.阴谋 “血……月……” 我没想到蒲松会这么无耻,已经处理愤怒了,直接将血月释放了出来。 我全身的内气都向着双手汇聚而去,蓝色的弯月若隐若现,随即朝着蒲松爆射而去。 徐师姐在我旁边惊呼:“庄严不要!” 但是血月已经飞出去了。 蒲松神情凝重无匹,飞剑出鞘,他持剑使出某种技法来,斩向那盘旋的蓝色弯月。 巨大的能量碰撞,随即爆发开来。刚刚跑过去的小胖子被这股能量冲击得撞到墙壁上,接连吐出几口血来,紧接着便晕了过去。他不过才金丹期的修为,实在是有些弱了。 周遭的不少柜子被毁,满目狼藉。 “叮铛!” 蒲松手中的灵剑断裂,随即整个人抛飞了出去,胸口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虽然是光墟期极限的精英弟子,但也在我十成威力的血月下被重创。这让得他倒下去后脸上还满是不敢置信之色,因为当初大比时,不过光墟后期的嗣澧也没有受到他这么重的伤。 他捂着胸口说:“你、你隐藏了实力……” 我没有答话,只是脸色冰冷的冲向他。 在这刻,我只想让他付出代价。 其余的内门弟子见我瞬间击败蒲松,神色微变,但还是都冲向我来,他们应该都是丹殿的。 我无奈,虽然暴怒,但仍然被他们阻拦了脚步。 刚刚使出血月,我神识、内气都消耗过度,此时其实只是外强中干。 还好,就在这时,玲珑轻喝着持剑冲杀上来,逼走我身旁两个内门弟子,让我实力大减。 紧接着,徐师姐也冲上来了。她冷着脸,剑光飞舞,几乎只是眨眼间就将一个内门弟子给拍飞了出去。 她还很冷静,没有下杀手,那个弟子只是受到重创,失去战斗力。 我们以三个对十几个,就在这药香坊内拼斗起来。 “住手!” 而仅仅是数十秒后,外面却响起声满是威严的冷喝声来。 这喝声里带着极强的气息波动,掠过我们还在打斗的这些人,让得我们不得不住了手。 来的这人是元婴期强者。 在青山宗里,只有长老和长老以上的人才是元婴期修士。 我还没有彻底的失去理智,心里明白,若是在这样的时刻还继续打斗下去,这个长老恼怒之下说不定会对我出手,那样我得不偿失。 退出几米外,我看向门外的金丝长老,躬身道:“还请长老为弟子做主!” 虽然我并不认识他是哪个殿的长老,但我想着,只要是青山宗的长老,总能管管这事的。 蒲松也带着他的那些人走过来,施礼道:“见过长老。” 玲珑和徐师姐也是这样。 这是青山宗的规矩,没有办法。弟子见到长老,行礼是必须的。 街上看热闹的青山宗弟子们也纷纷躬身行礼,那些杂役弟子更是跪倒在了地上。 长老瞧瞧我,又瞧瞧蒲松,脸色很是不好看,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在此厮杀?” 我答道:“回长老,弟子是这间丹铺的丹师,可这位师兄却蛮横在我丹铺里进行打砸,将我丹铺毁成这样不说,还抢夺我们的灵丹。弟子实在气不过,这才与他动手的。” 门外原本愣神的肖亦茗这时候才回过神来,噗通跪倒在地上,哭道:“请长老做主啊!” 这位长老看向蒲松。 蒲松面色却是平静得很,只是道:“启禀长老,弟子乃是丹殿弟子,是受到殿内长老的吩咐,说不允许出自丹殿以外的丹药在集市里流通,这才过来没收药香坊的丹药的。其余丹铺都是由我们丹殿的弟子在炼丹,唯独他们这丹铺不是。” 长老微微凝眉,“原来是这样,我倒是听说丹殿的这条禁令了。”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咯噔。他奶奶滴,丹殿什么时候有过的这条禁令?我怎么不知道? 丹殿殿主和大长老都对我极好,他们也知道我是药香坊的丹师,不可能不声不响就下这样的禁令的。 这时,这长老却是已经满脸严肃的看向我了,“私卖丹药,同门相残,你随我去刑堂请罪。” 刑堂算是青山宗的特殊部门,由掌管宗内刑罚的副宗主掌管,我听说凡是被带到刑堂去的人,就没有几个还能好好活着出来的,那地方绝对是让所有弟子都闻风丧胆的“地狱”。 这长老竟然轻飘飘的就让我去刑堂请罪,这让得我心里不得不有些犯嘀咕起来。 我感觉他和蒲松有些像是在演戏。 要不然蒲松刚刚为什么丝毫不惊?这个长老又这般轻易的将此事的罪过全部算在我头上? 徐师姐也知道事情严重了,在旁边躬身道:“长老,庄严他是在不知情,且又怒极失控的情况下才出手的,去刑堂,是不是太严重了些?” 长老的脸色却是难看得很:“老夫做事,何时轮到你来多言?” 我忍不了了。 这个老家伙分明就是在偏袒蒲松,说不定就是蒲松找来的帮手。 我站直了身子,道:“长老,那我也是玄春殿弟子,就算是去刑堂请罪,也不需要您带我去吧?” 他的眼中爆涌出精芒来,威压顿时施加到我身上来了,“你敢忤逆老夫的命令不成?” 我说道:“弟子不敢!”但我可没有半点要移步的意思,同时,我也用内气震碎了袖子里殿主给我的那枚命牌。 眼下,我也只能等着殿主来帮忙了。 刑堂我人生地不熟的,蒲松和这老头明显是要害我,谁知道去刑堂会出什么事情? 我还间谍大比时见过的那个凶神恶煞的刑堂副宗主,若是落到那家伙手里,肯定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敢?” 这长老打定主意要带我去刑堂,“既然不敢,那就随老夫前去吧!” 我不说话,但也不走。 他有些怒了,微微哼道:“怎么?还舍不得这里不成?还是等谁来搭救你?”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空中,却没有看到玄春殿方向有虹光射来。 坏了! 我心里咯噔,只道这次怕是落到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里面了。 以殿主的速度,不可能这个时候还看不到影子的。而我捏碎他给我的命牌,他又不可能感应不到,这便只有一种可能了,殿主被人给拖住了。只是,青山宗里谁犯得着这么算计我?或者是药香坊? 飞虹殿殿主? 他应该指挥不动丹殿的蒲松这些人的。 蒲松? 以他的地位,也应该不可能能请到谁阻挡住我们殿主啊!而且量他也没有那个胆量。 我只察觉到自己被阴谋给笼罩了,但却在这个时候想不到幕后真凶是谁。 青山宗里能有这么大能量的就那么些人,不是长老就是殿主,谁还和我有怨? 这时,这长老已经不耐烦了,身影闪现到我旁边,直接捏住了我的肩膀。 我瞬间便动弹不得了,体内的内气瞬间被他压制。 徐师姐和玲珑面露焦急,随即两人对视,不约而同的往街道外跑去。她们自然是去搬救兵的。 只是我也奇怪,她们应该也捏碎妙心殿主给她们的命牌了吧?可为什么妙心殿主也没有来? 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实在透着邪门。 肖亦茗见我被制住,哭喊着跑上来,就要推开长老:“你们不能抓庄大哥!” 我惊声呼喊:“亦茗!” 但是晚了。 她扑过来了,紧接着被长老随手扫飞。 这长老并没有下重手,但以肖亦茗的修为,仍是被扫得抛飞出去,喷出血来,落地便不省人事了。 “哼!” 这长老瞧也不瞧她,只是轻轻哼了声,提着我便御剑带着我就要往山顶金色大殿群的方向飞去。 我眼眶都红了,心里有熊熊的怒火在燃烧着。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要这么对付我? 同时我也心有些戚戚,我知道,如果这事后边有人操纵的话,我去了刑堂,怕莫是难以再活着出来了。 474.双剑合璧 但是,在这元婴期长老的手下,我丝毫没有反抗的可能性。 我全身的内气都被他禁锢了,九个光墟府虽然熠熠生辉,但内气却被压制在里面冲不出来。 现在,我心里就期盼着殿主或是殿主夫人能快些来救我。要到了刑堂,我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过分!” 恰在长老就要提着我离开之时,天上却是有人在怒喝。 我们都不由自主的抬头往天上瞧去,有两道虹光在快速的朝这里接近着。他们都是御剑,红、蓝两道莹莹剑光,如神仙伴侣。 我心里吃惊,这两人是谁?随即猛地冒出个念头来,莫非是肖亦茗失踪的父母? 可他们不是光墟期极限的精英弟子么? 光墟期修士可不能御剑飞行。 而就在这两个眨眼的时间里,两道虹光已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在肖亦茗的身边落下。 果真是对夫妻。看到他们的脸,我便知道他们是肖亦茗的父母无疑了,因为神色间颇为相似。 女人连忙蹲下身去,俏脸上含着怒意,扶着肖亦茗道:“亦茗,你怎么样?” 肖亦茗张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眼睛有些痴了,眼泪汩汩的往下垂落。 男人脸色冷冷的盯着提着我的长老,问道:“长老为何伤我女儿?” 这长老轻轻的哼了声,道:“你们两是何人?” 肖亦茗的父母此时穿着寻常服饰,并没有穿青山宗的弟子服饰。这长老显然有些瞧不起他们,在青山域内,青山宗的元婴期修士的地位可要比那些散修元婴期强者要高得多。当然,青山城的元婴期散修本来也就是屈指可数的,外来的也不多。 肖亦茗的父亲答道:“丹殿肖缙绅,还有妙心殿曲丽媛。” 我旁边的长老神色微凝:“你们两是宗门长老?为何我不曾见过你们?” 青山宗的元婴期强者拢共也就那么数十位而已,互相之间未必全认识,但眼熟是肯定的。 肖亦茗的父亲说:“我们两是精英弟子。” 长老嗤笑:“原来不过是刚刚晋升元婴期的精英弟子而已,难道你们两个也要包庇他吗?” 他嘴里的他,自然指的是我。 肖亦茗的父母瞧瞧我,没有说话,沉默两秒后才道:“我们只想为女儿讨个公道。长老为何伤她?” 我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没什么想法。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连认都不认识我,当然没理由帮我,换成是我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去帮别人。 肖亦茗却是急了,回过神来,哭着道:“爹、娘,你们快些救下庄大哥。” 肖缙绅和曲丽媛都露出些微疑惑之色来,也有些凝重,曲丽媛问道:“女儿你是为救他才被打伤的?” 肖亦茗点点头,说:“要不是庄大哥,我们药香坊早就没有了。” 她的脸蛋却是浮上淡淡的羞红。 她的爹娘都是过来人,瞧见她这模样,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就有些古怪了。 紧接着,肖缙绅对长老说道:“长老,你伤我女儿,抓我女儿的朋友,总得给个说法吧?” 他又回到看看里面满目狼藉的药香坊:“还有我们家药香坊被破坏成这样,难道就这样连说法也没有吗?” 他们夫妻两的修为都突破到元婴期了,成为长老是肯定的事情,是以也不太忌惮这个抓着我的长老。要是他们两已经是长老的话,那只怕这个时候都已经出手了,根本不会说这么多的废话。 长老冷哼着,面色不好看,但还是说道:“哼!他出手行凶,打伤同门,我带他回刑堂问罪。你女儿上来阻拦,被我所伤也是当然,我没有伤她性命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我不屑的冷笑:“那长老为何看到这些丹殿的弟子毁我们药香坊,就不曾出手阻拦呢?” 他眯着眼睛答道:“他们奉师门之命,我为何要阻拦?” 我又道:“那现在肖缙绅肖叔叔已经回来了,我们药香坊也和丹殿有了关系,可以让他们把我们的丹药都还给我们了吧?” “这……” 长老被我这话怼得哑口无言。 肖亦茗满是愤愤的对曲丽媛说道:“娘,他们把我们铺子里的丹药全都抢走了。” “放肆!” 曲丽媛俏脸上像是结了冰似的,看向蒲松他们这些丹殿弟子:“谁给你们如此肆意妄为的胆子的?” 蒲松知道肖缙绅很快会成为丹殿长老,脸色涨红,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肖缙绅冷声缓缓道:“你们还不把丹药拿出来,莫非是想让我亲手来拿吗?” 他背后的冰蓝色灵剑在震颤,仿佛受到主人气机引动,有些按捺不住怒意,想要出鞘。 这可是将蒲松他们给吓坏了,瞧瞧抓着我的长老,犹豫过后还是忙不迭把揣到袖子里的丹药全部都掏了出来。这些畜生,竟然是抢了我们上百瓶丹药,这可都是我辛辛苦苦炼制出来的。 肖缙绅冷冷的哼了声,实在是气坏了,“你们倒是挺能抢的!” 说着他盯着受伤的蒲松道:“你们强抢灵丹,已是有罪,还想追究他伤人的罪责吗?” 蒲松霎时满脸的左右为难。我想他现在心里肯定是苦逼极了。 抓着我的这个傻逼长老轻轻的哼了声,有意提醒蒲松要小心说话。 这个蒲松倒也不傻,躬身说道:“弟子全凭长老们做主。” 他又把这话题抛回给肖缙绅和傻逼长老了。 傻逼长老重重的哼了声,有些无可奈何,始终都没有放开抓着我的手。 肖缙绅问道:“长老难道执意要将他带到刑堂去不成?” 傻逼长老道:“老夫要带他去刑堂,莫非你们还敢阻拦我?” 说着,他灵剑出鞘浮在脚前,就要带着我踏上去离开。他显然是仗着长老身份,想要把我强行带走。 这更让我肯定这幕后有阴谋。要不然,这个长老没必要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肖缙绅和曲丽媛。 肖亦茗急了,哭道:“爹、娘,你们快些救救庄大哥啊,他都是为药香坊才这样的。” “噌!” 闻言,肖缙绅的灵剑陡然出鞘了,他身影闪烁到我和傻逼长老的前面,直言道:“你不能带走他!” “放肆!” 傻逼长老大怒:“你们两现在可还不是长老,连宗规都不放在眼中吗?” 肖缙绅不说话,只是拦在我们面前,用行动表明态度。 曲丽媛也扶起肖亦茗后,悄然走了过来。她背后的火红色灵剑也被她持在了手中。修士就是好,她和肖亦茗看起来更像是姐妹花,可真不像是母女。 我心里想着,曲丽媛以前肯定也是妙心殿的仙子级人物。 傻逼长老气坏了,瞪着眼睛,满脸的怒色,随即竟然仍是御剑想要离去。他这明显是在赌肖缙绅夫妇俩不敢对他出手。 但是,肖缙绅和曲丽媛却是出手了。 两人冰蓝色与火红色的灵剑相交,发出铿锵之声,光华闪烁,朝着傻逼长老的头上劈来。 傻逼长老哪敢怠慢,脚下的灵剑匆忙飞回到手里,然后横剑在头顶进行抵挡。 再然后……我和他就被轰回到地面上了。 “你们……” 肖缙绅和曲丽媛双剑合璧竟然是强得可怕,傻逼长老刚吐出两个字,竟然就喷出了口血来。 肖缙绅估计是豁出去了,冷声道:“你若不放开他,便休怪我和师妹无礼了。” 傻逼长老抬头看着他们,脸上布满不甘与怒火,但没有勇气再杀上去。 我轻轻撇嘴说:“长老,帮人办事,没必要把自己搭上吧?这种情况,也没人能怪罪你的。” 他怒然看向我,眼神中却是难免有些波动。 他和我无怨无仇,这样来整我,肯定是受人所托,这是谁都能想得到的事情。 我感觉,他捏着我肩胛骨的手悄然有些松了。 475.超乎想象 最终,我还是被放开了,体内的内气也在这刻恢复自由。 我走到肖亦茗旁边,已经折返回来的徐师姐和玲珑也走向这里。小胖子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过来。 傻逼长老被逼到这样的地步,自然还是要说句狠话给自己台阶下的,看着肖缙绅夫妇两道:“你们两阻碍本长老执法,这件事情我会禀报刑堂副宗主,让你们两给个交代的。” 说着,他满脸怒容的御剑离去。 然而,这时天际却是又有两道虹光朝这里疾射而来。 这个长老被两道虹光挡住,随即竟然再度被拍飞下来,刚落地就吐血,神色萎靡,面如金纸。 紧接着,我们殿主和殿主夫人悄然落了地。 在场的人尽皆哗然了。 刚刚被伤的可是长老,他们惊讶于殿主和殿主夫人的“霸道行径”。 我心里欢喜,拱手道:“见过师傅、师娘。” 殿主轻轻的点头,殿主夫人问我:“十五,你没什么事吧?”她的眼中是那种毫不作伪的关怀,又让得我心里感动。 我说:“多亏有肖叔叔和曲阿姨在,弟子并没有受伤。” 傻逼长老捂着胸口站起来,怒视着殿主,道:“玄春殿主,此时我会禀报宗主知晓的。” “哼!” 殿主只是冷哼,“你们飞虹殿意欲谋害我弟子,我不杀你,已经是看来同宗的份上了。” 我瞧着殿主这拽模样,心里愣是没忍住暗赞了两声霸气。 除去宗主外,我还没见过我们殿主悚过谁呢! “谋害?” 傻逼长老道:“你到真是会血口喷人,你门下的区区弟子,能用得着我来谋害么?” 殿主微微眯起眼睛,闪过凶芒:“你们当真以为人人都是傻子不成?以为宗主也是傻子不成?” 傻逼长老瞬间怔住,随即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了。 他没有再说话,持着剑径直离去。这回殿主和殿主夫人倒是没有再拦他。 蒲松等那些丹殿弟子还没有走。 我问他们:“丹殿哪位长老派你们来的?” 有殿主和殿主夫人在,我的腰杆子也挺直了。 而在这时,天际又出现道虹光来,很快飞落到这里,是妙心殿主来了。 她刚落地便匆匆问徐师姐和玲珑:“你们两怎么了?为何突然捏碎命牌?” 随即她看到地上的血迹,还有里头狼藉的药香坊,不禁又问:“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殿主忽然幽幽道:“妙心师妹,莫非你也同样被人给缠住了?” 妙心殿主漂亮的眸子里闪烁过若有所思的光芒,轻轻的点头,没有说话。他们能修炼到元婴期,作为殿主,自然都是心思通透的人。妙心殿主显然是从我们殿主的话里边意会到什么了。 玲珑这时说:“师傅,我们捏碎命牌,是想让你来搭救庄严的。” 妙心殿主看向我,还是没有说话。 我又问蒲松,“到底是哪位长老派你来破坏我们药香坊的?” 他看到连妙心殿主都来了,再也承受不住心里压力,脸色有些苍白道:“是、是董长老。” 周围跪着或是站着的人群里,青松斋的东家董建突然就脚软跪在了地上。 我眯起了眼睛,他娘的,又是姓董的。这个青松斋真是踩到我的底线了。 蒲松瞧瞧我,又瞧瞧殿主和妙心殿主他们,“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吗?” 殿主他们自然不会理会他这样的“小人物”。 我挥挥手没好气道:“滚吧!” 他已经被我打伤了,我也没想再拿他怎么样。若是做过分了,说不得还得被大长老和丹殿殿主念叨。 蒲松这堂堂的丹殿精英弟子,便再度灰溜溜的带着他的师弟妹离开药香坊而去了。 我估摸着,他以后都得对药香坊有阴影,再也不会想来这里了。 周围的人群还没有散去。 肖缙绅瞧瞧我们殿主还有妙心殿主,开口道:“玄春殿主、妙心殿主,不如我们到屋内座谈,如何?” 我忙在旁边介绍:“师傅,这就是肖叔叔和曲阿姨,他们两原本是……” 话还没有说完,妙心殿主却是在旁边说:“我们认识的。”随即她走到曲丽媛旁边,握起曲丽媛的柔荑,关心道:“丽媛,这两年你去哪里了?” 我拍拍自己的额头,心道自己真是傻了。曲丽媛就是妙心殿的弟子,妙心殿主怎么会不认识? 曲丽媛给妙心殿主施礼道:“回禀殿主,我和夫君离开青山域后遇到些麻烦,是以现在才得以回宗,让殿主担心了。” 妙心殿主轻轻的点头,随即俏脸上陡然泛出光彩来,“你突破了?” 曲丽媛点头:“嗯……” 妙心殿主露出笑脸来:“看来我们妙心殿又要多位长老咯,虽然这位长老不会住在妙心殿里。” 这句话顿时让得曲丽媛露出些娇羞来。年纪在这些修士脸上刻没法留下多少痕迹,只要心态保持年轻,她们甚至可以永远都是少女。 肖缙绅见她们两聊完,在旁边伸手指引道:“诸位,请吧!” 我们便都往狼藉的药香坊里走去。我跟在殿主的后头,肖亦茗被玲珑和徐师姐扶着。 小胖子已经被小厮们抬到柜台那边去治疗去了。 到三楼,肖缙绅让殿主他们都坐下,随即便问肖亦茗道:“亦茗,爷爷呢?” 肖亦茗又微微红了眼眶:“爷爷寿元将近,这些天虽然身子硬朗了些,但还是卧在床上不能起来。” 这让得肖缙绅脸上顿时露出焦急、担忧之色来。 他刚落座的屁股又抬起来,朝着殿主还有妙心殿主他们拱手道:“诸位,我先上去看看我父亲,告罪。”说着他又对曲丽媛说:“师妹,你在这里招待着诸位殿主和贵客。” 曲丽媛虽然眼中也是担忧,但还是温婉的点了点头。 等肖缙绅上楼,殿主便问我说:“十五,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闻言点点头,把我和玲珑、徐师姐她们从万乐街吃完饭后回来的遭遇如实说了。 殿主的神色有些凝重起来,含着怒意:“他们倒真是不要脸皮了,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殿主夫人和妙心殿主也同样是俏脸上泛出凝重之色。 我见这里没有外人,说话便也不再忌讳,问道:“师傅,是飞虹殿主想要报复我吧?” 可没曾想,殿主却是答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想对付你的,可不仅仅是他而已啊!” 我们这些小辈都露出惊讶之色来。 殿主接着道:“刑堂副宗主突然落座我们玄春殿,而且还是找我下棋,在我感应到你手中命牌碎裂之时,他又以各种理由不许我走,连你师娘都被他拦下。” 妙心殿主插嘴说:“我是被飞虹殿主拦下来,我说他怎么那么好意突然来找我道歉呢!” 我不禁怒道:“他们这完全就是有预谋的啊!” 殿主叹息着点点头,“看来现在想对付你的多了,丹殿、飞虹殿,甚至连代表着宗内法度的刑堂都参与到其中来,刑堂副宗主都没有置身事外。十五,你得小心了啊……” 玲珑她们听到这话,发出惊呼声来。 我不过是个寻常弟子而已,这么多大佬想要对付我,可想而知我的处境有多么糟糕。 而且,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谁知道暗地里还有什么人也会想对付我? 我点点头,道:“他们都是冲着我那门技法来的吧?” 财帛动人心,我想这才是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 殿主很是感慨的点头:“地阶技法不是人人都能抵挡得住的诱惑啊……” 我微微皱起眉头:“师傅,若不如,我把这门技法贡献给宗门?” 其实我也想独享血月,但我知道,现在若是不把血月抛出去,极可能会给我惹来杀身之祸。宝贝虽好,但我向来都看得很开,再好的宝贝也得有命享用才行,若是危及到性命,那就成烫手山芋了。 殿主他们听到我的话,都惊讶的看向我,问我:“你舍得?” 476.合欢经 我苦笑:“当然舍不得,可是哪里还有其他的办法?” “你倒是看得开。”殿主忽然叹息,随即又说:“不过这样也好,宗门强大了对你也有好处,再者宗门总不会白拿你东西的。” 可我还是真真肉痛。 血月是我压箱底的大杀招,谁乐意把自己的大杀招公之于众啊? 他奶奶滴,我算是把丹殿董长老、董建、飞虹殿主,还有刑堂的那劳什子副宗主全部给恨上了。 说完我的问题,妙心殿主看向曲丽媛,问道:“丽媛师妹,这两年你是遇着什么麻烦了?” 她之前直接称呼曲丽媛为“丽媛”,现在又称呼为“丽媛师妹”,我却不觉得奇怪。这算是仙界约定俗成的规矩,同等修为之间往往都平辈相交,除非是有血缘关系。要不然,以修士那极长的寿命,仙界的辈分得彻底乱套。 “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曲丽媛回答道:“就是我和夫君在黎山域得了些机缘,被黎山宗的人盯上,成就元婴后才得以杀回来。” 妙心殿主面带微笑的点头:“看来你们是因福生祸,又因祸得福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曲丽媛轻轻的点头。 而这时,上楼去看肖老爷子的肖缙绅也下来了,他的脸色很是凝重。 曲丽媛问他:“父亲他怎么样了?” 肖缙绅摇摇头说:“父亲的寿元到达极限了,生体机能退化,只怕是……” 我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惋惜之色,但倒也看不到太浓郁的悲伤。 修士寿元极长,走上这条路,对生离死别往往是看得比较淡的。而且,肖老爷子这样的会算是善终。 肖缙绅应该是听肖老爷子说什么了,说完这句话后竟然是朝我躬身道:“多谢庄小兄弟这些日子以来对亦茗和我们药香坊的帮助了。” 他可是元婴期强者,竟然朝我施礼,这让得我连忙站起来道:“肖叔叔客气了。” 他却是摇摇头说:“这是应该的,若不是你,药香坊毁了不说,亦茗和我父亲也不知道会沦落到何种地步。” 他说得诚恳,我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肖亦茗在旁边附和着说:“是呢,要不是庄大哥,青松斋那些坏蛋肯定把我们药香坊给吞并了。” “青松斋……” 肖缙绅的眼睛里闪过到光芒。我明白,青松斋这次怕是要倒霉了。 董建是有他叔叔照应着不错,但肖缙绅这里可是夫妇全都晋升成为元婴期修士了。而且,他们当初那么轻易就把那个傻逼长老压制住,他们的合璧实力显然是强悍得很。 丹殿不擅长战斗,那个姓董的长老能是他们夫妇两的对手? 又聊了阵子后,殿主便准备带着我回玄春殿去。妙心殿主和玲珑、徐师姐他们也站起了身。 这是肖缙绅却是突然说:“庄小兄弟不如再多留两日,如何?” 肖亦茗在旁边嘟嘴:“爹你可别再叫庄大哥为庄小兄弟了。” 肖缙绅一时间没弄明白,皱眉道:“为什么?” 随即却是被旁边的娇妻曲丽媛拍了拍手背,嗔道:“你也真是,你称呼庄严为兄弟,亦茗还不得喊他为叔叔么?” 肖缙绅有些讪讪:“各交各的,各交各的,呵呵。” 他的眼睛却始终看着我。 我有些疑惑,问道:“肖叔叔留我有事?” 他只是说:“你对我们药香坊有大恩,我们夫妇两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你呢!” “我不要……” 我张嘴便说不需要什么报答,但话没说完却是被殿主给打断了,“十五,既然肖师弟和曲师妹留你多呆两日,那你便呆在这里吧,两日后我再来接你。” 说着,他就带着殿主夫人他们往楼下去了。 我还是懵懵的,只知道殿主说来接我是为我的安危考虑,但为什么也要我留在这里,我就不明白了。 等到他们下去,肖缙绅让我坐下,这才又对我说:“不知道庄小、呃,庄严你可有伴侣?” 我傻眼,没想到他张嘴就问这样的问题。 瞧瞧旁边的肖亦茗,她俏脸红扑扑的,很是有些娇羞。 我心里嘀咕,他该不会是要把肖亦茗许配给我吧? 虽然肖亦茗跟天仙儿似的,但是…… 我点点头,答道:“我有伴侣了。” “啊……” 旁边的肖亦茗突然惊呼,竟然是连眼眶都有些红了,看着我,幽怨道:“是徐师姐还是玲珑姐?” 我说:“都不是。我的伴侣还在我的家乡,在等着我回去。” 肖缙绅和曲丽媛瞧见自己女儿伤心失望的神色,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惋惜之色来。 接着,肖缙绅又道:“既然庄严你有伴侣了,那我便把我和丽媛师妹此行在黎山域所得的机缘赠与你吧!就当作答谢你救我们药香坊于水火之中了。” 我忙摆手:“不用的,不用的,我也从中抽取酬劳了,实在算不得什么帮忙。” “呵呵……” 肖缙绅笑着:“你能给我们药香坊炼丹,照顾亦茗,就是大忙。” 说着,他却是走去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了纸笔来。 随即,他把树皮制成的纸张摊在桌子上,便奋笔疾书起来。 约莫过去那么三分钟左右,他写完了,直起身子,走过来把手里的纸递给了我。 我看到最左侧竖着的三个大字便有些愣了,“合欢经……” 能扯到合欢两个字,这岂不是双修功法? 我以前真没想过仙界还有这种功法。 抬头看向肖缙绅他们,只见到曲丽媛面上有些羞意,肖缙绅则是说:“这是双修秘法,对于突破障壁有极大的裨益,庄严你拿着罢!” 听到他的话我更为诧异了,不禁问道:“这秘法对突破障壁有帮助?” 什么是障壁? 虚胎期突破到金丹期的那层阻碍是障壁,金丹期突破到光墟期的阻碍也是障壁。 有无数的天才被障壁隔绝在外,因为不能顿悟而始终不能寸进。我瞬间意识到这本合欢经的价值,本来还想递还回去的双手却是怎么也舍不得伸出去了。 这东西,对老头子、颜白雪他们也有大用。 肖缙绅回答我说:“是的,我和丽媛师妹便是因为修了这篇秘法,才得以突破数十年的阻碍的。” 他这话,让得曲丽媛的俏脸更是羞红起来。 我心道肖亦茗真是有个容易害羞的妈,难怪她也那么容易害羞了,原来都是遗传来的。 我捏着手里的纸,对肖缙绅拱手道:“多谢肖叔叔了。” 这个时候可不能讲客气,毕竟这么珍稀的秘法可不容易碰到。我可不愿意为讲客套而不要这大好处。 他怔怔神,随即笑道:“这也没什么。” 我知道他是因为我喊他“肖叔叔”才怔神的,不过我也是没办法,要喊他肖哥,肖亦茗不又得发嗔? 其后的两天,我便呆在了药香坊里。 合欢经有些不懂的地方都请教过肖缙绅,终于算是明白其中的窍门了,只不过是缺人实践而已。这门秘法之所以能够有助人突破障碍的功效,其原理其实就是在水乳交融的情况下,用秘法加以引导,能够更容易进入那种天人合一的境界。 我心里算是喜透了,因为这样的境界,对我领悟太极意境也能大有好处。 到下午时,殿主来了。 我抛下有些不舍和幽怨的肖亦茗,跟着殿主回去玄春殿。 肖缙绅回来了,以后药香坊用不着我炼丹了,不过肖亦茗却总是嘱咐我要记得去看她。 小胖子也还留在那里。 殿主带着我是御剑回的玄春殿,我再度体会到御剑的感觉,只觉得逍遥自在。 在途中,殿主问我说:“十五,你真的打算把你那篇秘法献给宗门?” 我回答说:“是的,师傅,弟子已经决定了。” 他有些叹息:“也罢,那我便直接带你去掌宗师兄那里吧……” 477.夜袭 然而,等我们御剑道青山殿落下的时候,却是被两个看守青山殿的精英弟子给挡住了。 他们先是给殿主施礼,殿主问道:“掌宗师兄可在?” 两个弟子说:“在是在,但前夜里宗主便开始闭关了,说是要突破,嘱咐说谁也不见。” 殿主和我都皱起了眉头,他又说道:“怎么掌宗师兄闭关没有提前告知我们呢?” 左边的弟子答道:“宗主好像是突然有所领悟,跟我们说突破应该不需要太长时间,是以这才没有通告各位殿主吧!” 殿主沉默了会儿,点点头,便又拽着我踩上他的灵剑,往玄春殿飞去了。 他说:“等掌宗师兄出关后我们再来吧!” 我自然是点头。 回到玄春殿里,师兄们已经都知道药香坊的事情了,纷纷为我打抱不平,悄悄的骂飞虹殿、刑堂、丹殿那些个不要脸的。但是我们却也没办法,连殿主都让我们息事宁人,因为要为这事就去找飞虹殿、刑堂的麻烦,实在是会闹得整个青山宗都鸡犬不宁。更重要的是,我们还不知道幕后到底有多少人,能不能弄得过还是两说。 势力不如人,潜伏隐忍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也没多想,更没觉得心里有多不爽,索性平静的呆在房间里炼制胎器。 转眼便是四天的时间过去。 我因为有过炼制源金甲胄的经验,是以这次将那块奇怪的焰壤炼制成胎器并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不过精血还是用了不少,现在的我又是脸色苍白,顶着两大大的熊猫眼了。 不过我的内心还是极高兴、极欢喜的。 这他奶奶滴绝对不是什么焰壤! 连我自己都远远没有预料到,我用焰壤炼制成的胎器竟然也会达到灵阶上品。 我这个丹田里的内气才不过是光墟初期的修为而已,可胎器却是灵阶上品,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这块奇怪石头的品阶高得可怕! 以光墟初期的修为,哪怕是仙阶器材,炼制出来的胎器怕也就最多能达到灵阶中品而已。可现在,这新炼成的胎器可是实实在在的灵阶上品啊! 这是神材? 这绝对是我之前连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源金甲胄为何会意动,又为何会和它抗争,便可以得到解释了。 这块石头,是火属性的。火克金,源金甲胄稍落下风也是正常。 然而,相生相克也是相对来说,就像是水克火,但火强于水时,水也会被火蒸发掉。这块石头能够微微压住源金甲胄,只怕……它的品级能和源金媲美啊! 这让得我接连倒吸几口凉气,差点就因为兴奋过度而猝死在房间里。 太爽了!真是太爽了! 此时此刻,我内视着体内的巨阙窍穴,在这个窍穴的光墟府里,那若隐若现的婴儿前面正悬浮着一把赤红色的长枪。这把长枪实在是威武,完全是我自己设计出来的,通体都是由奇怪石头熔炼而成,没有接口,没有缝隙。枪杆上有栩栩如生龙,整支枪上都似有火焰在缠绕,比燕舞得到的双剑还要拉风。 我现在真是得意死自己当初的决定了,也感谢宗主,要不是他,我不可能得到这么好的东西。 只是我也有些奇怪,这么好的东西,青山宗的人怎么会把它摆放在道阶器材的柜子上呢? 意念闪动间,火焰长枪便出现在了我的双手中。 在枪柄处还刻着两字——怒龙。 怒龙枪,这便是我给这把枪取的名字。我心里此时隐约有预感,怒龙枪以后能陪伴我走许久,它毕竟是用和源金差不多的神材炼制而成的,其本质摆在这里,不可能轻易的碎裂。就像是钻石,钻石哪怕切割得再如何粗糙,其硬度会因此而变差吗? 这也是胎器的好处,往往能强过那些普通兵刃的原因。 殿主和玲珑送给我的枪会折断,实际上是原材料就有所桎梏。若是神材炼制而成的,那肯定不会断,哪怕是遇上道阶灵兵也不会断。 当然,要是哪个器师用神材去炼制灵阶兵刃,那他绝对是脑子被驴给踢了。 我忍着缺乏精血的疲乏感,挥动怒龙枪耍了几个花枪,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功有怒龙枪,守有源金甲胄,现在便是对上光墟极限的强者,我不用血月也敢上! 转眼,又是两天。 怒龙枪的事情我谁也没告诉,只是有空时便去殿主那里跟他请教道纹的知识。 但谁也没想到,这天夜里,玄春殿却是突然变得不平静了。 雷雨夜,外面山风呼啸,雨声淅沥,电闪雷鸣。 有琉璃药王经和丹药辅助,我的精血恢复得已然差不多了,此时正盘膝坐在床上修行。除去金丹窍穴内光墟府突破到光墟中期外,我其余八个窍穴里的光墟府也都接近要突破的境地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逐个突破。 只可惜的是,在没有把血月贡献给宗门之前,我就是个香饽饽,是唐僧肉,只怕走到哪里都可能被人跟着。要不然,我肯定不讲客气的去药香坊住着,那里炼丹房还有我布置的聚灵阵呢! 离开前我曾嘱咐肖缙绅,还有肖亦茗在旁边搭腔,给我留下那个房间,就是不想里面的聚灵阵被破坏,因为那能使得我修为突破的速度更快。我心里就想着,只要危机解除了,自己就常呆在药香坊里修行,反正以我和肖亦茗的关系,也用不着客套。 “咔嚓!” 外面接连的有闪电划过。 然而,就在我睁眼时,却看到在电光闪烁中好像有个人影划过。 随即我便听到爆喝声:“是谁夜闯我玄春殿?” 这是殿主的声音。 我连忙冲将出去,刚出门便看到闺师兄他们也跑出来了。 有道夺目的虹光从殿主的居所里爆射出来,殿主就踩在剑上,身影眨眼间出现在空中。 他满是怒容,看向我们玄春殿的屋顶。 紧随其后的是殿主夫人,她也御剑飞到了空中。 有人在屋顶上! 我和闺师兄他们对视,各自脸上都是疑惑之色。青山宗这样的重地,青山域哪个不怕死的敢来闯? 这念头刚在我脑子里闪过,从屋顶上已经陡然蹿下两个人来,和殿主还有殿主夫人交上手了。 两个元婴期修士! 而这竟然还不算完,在我们愣神之际,又有道黑影蹿下来,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看到一双冰冷的眼睛。 坏了! 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 我看到这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心里立时感觉到不妙,转身就想往房间里面跑。 虽然说跑回房间里其实也并不会有什么作用,但我想说,这是人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 他们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我才刚转身,还没跑两步,就感觉背后剧痛,被人拍中背部,吐血往前飞去。 重伤了。 我重伤了。 在元婴期强者面前,我实在是太弱太弱了。这让得我连使用源金甲胄和怒龙枪的想法都没有。 “小十五!” 闺师兄他们都在惊呼,紧接着我便听到他们的惨呼声。 他们实力还不如我,自然也不会是元婴期修士的对手。我直咬牙,到底是谁?怎么这么狠辣? 我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此时还不敢确定。 那边,殿主在怒喝。他显然是看到我们的处境了,但无暇分身来救我们。 我回头,看到刚刚拍飞我的蒙面黑衣元婴修士正把最后的小十四也给拍飞,随即便朝我掠来。 他的速度太快了,我只看到几道残影闪过,他人便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眸子还是冷冰冰的,抓住我的肩膀便提着我往空中飞去。 “你们放肆!” 殿主在怒吼:“同为青山殿弟子,你们竟然敢行此不端之事!” 我心里微震,原来殿主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些人明明是元婴强者,却还蒙着面,又对我们玄春殿的实力这么了解,怎么可能不是青山宗的人? 478.沦为阶下囚 不过,听到殿主的吼声,这三个元婴期高手的眼神却并没有什么波动。 不!是四个! 我被提着到空中时,看到屋顶上蹿下个元婴期强者来。这让我心惊,也更加笃定他们是青山宗的人。 试想,在青山域内,还有哪个势力或是家族能有这么多的元婴期强者? 四个元婴期强者,再把我“抢”到手里后便毫不拖泥带水的往青山宗外飞去。 殿主和殿主夫人在后面追赶。 因为是雷雨夜,各殿之间又相隔甚远,这竟然没能引起其余宗殿的元婴强者的注意。 很快我们便到了青山宗的护宗大阵处,抓着我的四个人竟然径直穿了过去。他们肯定是青山宗的人,不是青山宗的人不可能这么轻松穿过阵法的。虽然早就笃定这件事,但我心里还是难免惊讶,因为我没有想到那些人会如此的丧心病狂。 他们来到玄春殿抓我,无疑就是打的死不认账的主意。毕竟我们手里可没有他们什么证据。 我心里祈祷着:“殿主、师娘你们两可千万要把我救下来啊,要不然我就死翘翘了。” 这些家伙来抓我,只怕还是为血月的事。或许整个青山域都没有地阶功法,这足以让得他们癫狂。 或许这就是命,我有心把血月贡献给青山宗,但宗主却正巧闭关,让得我现在有了杀身之祸。 而这,也最终导致我和青山宗的缘分落尽。 飞出青山宗许远,突然有三个元婴期强者调头回去阻拦还在穷追不舍的殿主和殿主夫人。只有这个提着我的人继续挟持着我往前方飞着,他们真正的目的始终都只是围绕我来的。 完了…… 我心里想。 殿主和殿主夫人被挡住了,三个回去抵挡他们的元婴修士也很厉害,让得他们没法再突破过来。 我在夜色中被带走,越行越远,青山宗在雷光中变得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再也瞧不清楚了。 随即,我便被拍晕了。 醒来时,外面已经听不到雷声了。我看看四周,自己呆在某间富丽堂皇的房间里面,周围点着许多长明不灭的灯,房间里的布置不能说是金碧辉煌,但可以看到地面上铺着的高级灵兽的兽皮,还有不少名贵的摆饰。 “这是哪里?” 当我看向门口时,我才看到那里站着个人。他穿着裘皮,负着双手背对着我。 我看着这颇为魁梧的身影,催动全身内气便朝着他冲去。 但是,他在豁然间回头,身形闪烁,眨眼间就到我面前,将我又给拍飞到了地上。 这竟然也是个元婴期修士,我胸口剧痛,吐出血来,问他:“你是谁?” 他眼睛直视着我,张嘴缓缓道:“青山城城主。” 他肆无忌惮,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而我心里却是在这瞬间掀起惊涛骇浪,满是惊讶。 随即我苦笑道:“没想到区区功法会让得青山宗内这么多人惦记。” “区区功法?” 青山城的城主是个国字脸的严肃中年人,基本上没有什么表情,“你知道你所使的那篇功法是什么等级的吗?” 我回答说:“地阶!” 他嗤笑:“真是无知,地阶虽然珍贵,但也不值得我们如此冒险。我告诉你,你所修的那篇技法极可能是天阶下品的功法,要不然你以为你何以跨越那么多层次打败嗣澧还有丹殿的精英弟子蒲松?虽然你在大比中隐藏实力,可你以为我们就看不出来么?” 天阶下品! 我先是讶然,随即不禁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脸上又恢复平静了,“你这篇功法,怕是得自于蒙家村某些人之手吧?” 我心里震撼,不知道城主怎么会知道血月就是蒙家村的那篇技法,但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装迷糊道:“我不知道什么蒙家村。” “还要装傻!” 他却满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虽然只看过半篇,但你以为我揣摩不出这篇技法到底是什么样的吗?” 我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现纰漏了。我只以为我使出五成的血月就不会被其他人瞧出来,地阶功法也不至于让得青山宗这么多人趋之若鹜,却不曾想青山城城主可是元婴期的强者,他的见识和能耐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想象的,他看过上篇后便推敲出来血月是“天阶功法”,而且能识别出来我使用的就是血月,这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疏忽了,终究还是疏忽了…… 我只以为天下人都是我,但实际上,这世上还有太多太多比我厉害的人。 在这个刹那,我有些颓然。 青山城城主瞧我这副样子,接着说:“行了,把技法交出来吧,我不会放你走,但可以饶你不死。” 他都在我的面前袒露身份了,显然不会再放我离开。 只是,我却也不信他说的饶我不死的话。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他们不除掉我,留作后患么? 血月技法我是如何都不能交给他们的,这点我心知肚明。交出血月之际,就会是我身陨道消之时。 我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没有说话。 青山城城主居高临下继续盯着我:“怎么?不愿意交么?” 我还是不说话。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是不怕死,还是觉得你师傅他们会来救你?” 也不等我答话,他稍稍顿顿又说:“我劝你还是不要抱这种心思了,我们既然把你掳到这里来,就绝不会让你师傅、师娘还有宗主他们查到这里。再者说,连刑堂副宗主都是我们的人,你还期待他们查到这里来吗?” 我闻言,还是不说话。 这家伙在跟我玩心理战术呢,可仙界虽然修仙文明发达,但轮到耍心眼,还能和地球上相比? 他什么心思我都门儿清。 我心里也很明白,只要我不把血月技法说出来,他们就绝不会杀我。 青山城城主见我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终于是不淡定了,身影闪现过来,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道:“你还不说?” 他本来脸型就严肃得很,这模样还真有几分吓人。 我被他捏住喉咙,瞬间便呼吸不得了,体内内气也被压制,感觉到死神又在悄然临近。 但我还是吃定他“舍不得”杀我。 于是我连看都不看他,只是任由他掐着我,任由自己的脸被憋得发胀。 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了…… 我感觉肺部在翻腾,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痉挛起来了。 在这个刹那我心里有些动摇,“难道这个家伙真舍得把我给弄死?” 但我终究还是决定硬挺下去。 意识悄然变得迷糊了,我心里仅仅剩下这个念头,那便是:“不能说,不能说……” “嗉……” 而就在我感觉自己马上要被死亡覆盖的时候,扣着我喉咙的手突然松开了。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青山城城主冷冷看着我,眼神中也不禁有些讶然,随即出声喊道:“来人,把他带下去。” 门外应声走进来两个青山城的银甲侍卫,他们走过来把我押住。 青山城城主又对我说:“你好好考虑考虑,把秘法说出来,我不仅不杀你,还让你保留修为,在我这城主府里尽享齐人之福。” 说罢,他挥挥手,两个银甲侍卫便把我押下去了。 他们两押着重伤得连呼吸都痛的我在城主府内左拐右拐,最后到某个偏僻幽暗的地方。 这里到处都是石头。 前面出现山洞了,我看到洞口上方写着两个字——牢狱。 原来青山城的监牢就在城主府里。 我被两个侍卫押进去,里面也有很多侍卫成排站着,不过倒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扑鼻的恶臭味。这里面通风不错,甚至还不仅仅只如此,这里被隔离成一间间的石室,地面上也是青石铺地,实在算得上是清洁得很。 因为石室只有小小的门,是以我也看不到里面关着的到底是些什么人。 我被押到了牢狱里最深处的那间石室外边。 479.山羊胡老头 两个银甲侍卫中有个从袖子里掏出块青色的木制令牌来,放在身前的虚空中。令牌悬空而不落,随即这间石室外边立刻有波光流转开来,像是那种泡沫罩罩。 原来这里有阵法,难怪并非每个石室外都有侍卫守御。 我本来还寻思着找机会逃跑的,现在却是不再抱有半点希望了。只能等殿主他们来救我了。 正在我心里泛起苦涩时,在令牌的正下方却是出现光圈来,这光圈的光有半人高。 传送阵? “进去吧!” 两个银甲侍卫冷冷说,然后把我给推了进去。 只觉得微微有眩晕感,眼前发黑,眼前的景象便倏然变化了。 我这是……到了石室里边。 四周都是光秃秃的石壁,整间石室里边什么都没有。这时外边还是黎明时分,但这石室里的光线却是暗淡得很,虽然不会对我们这种修士有什么影响,但仍是让得我的心里有些低沉下去。也不知道殿主他们能不能找到这里,就算能找到,他们又能闯得进来吗? 我真的觉得自己还能再出去的希望很渺茫了。 难道以后我就只能在这里呆着,渡过余生? 离十年之期只有几年时间了,我还得回疯前辈那里去看是否会出现裂缝,可现在…… 正在我将要万念俱灰之际,这时,突然间,就在我前方不到两米远的地方露出了个脑袋来。 是的,有个脑袋从青石地板下面钻出来了。 这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我刚看到他,脑子里边不由自主冒出“猥琐”两个字来。 他看到我也愣了,随即缓缓从地里边冒出来,问我:“你是谁?” 他大概也就一米六左右,这在仙界算是矮个子中的矮个子。 我只以为他也是城主府的人,不客气的反问他:“你又是谁?” 他不爽的翻着白眼道:“大爷我在这里都呆了上百年了,你让我先报姓名?” 呆了上百年了? 我有些傻眼了,原来这个山羊老头也是个阶下囚。 随即我拱手,老老实实道:“晚辈青山宗庄严见过前辈。” 他仿佛很受用,微微抚着自己那小搓山羊胡子,“还算小子你有礼。” 说着,他直接躺在地上,以舒服的姿势斜躺着,问我:“你既然是青山宗的,怎么会被关来这里?” 我苦笑:“一言难尽。” 紧接着反问他:“前辈您呢?您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数百年?” “关?” 他嗤笑,牛逼轰轰道:“这天大地大,哪里能关得住大爷我?” 这让我联想到他刚刚从青石板下面冒出来的场景。最奇怪的是,他从地里冒出来,那些青石板竟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就算是人从水里钻出来,总也会有些波浪荡漾开去吧? 山羊老头这时又接着说:“大爷我是自愿住在这里的,这里有吃有喝,舒服得很呐!” 我看到逃跑的希望,问道:“大爷您的意思是这里关不住您?” 他洋洋自得的晃着脑袋,翘着二郎腿:“那是自然。” 我忙说:“那您能带我离开吗?” 没曾想这老头却是个怪脾气,刚刚还聊得好好的,此时却是没好气道:“我凭什么要带你离开啊?” 我直接被怼得要哑口无言。 好半晌过去,我才说道:“您离开的方法怕和您刚刚从地里面钻出来有关吧?” 他斜睨我:“那又怎么样?” 我有些得意起来,悠然自得道:“不知道要是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侍卫,您以后是不是还能在这里过安生日子?” 我以为这山羊老头子会生气的。 可没想到,这老头却是毫不在意道:“你尽管去说吧,大爷我最多不住在这里就是了。” 我顿时又无话可说了,真拿这怪脾气老头没有办法。他是我离开的希望,我哪里能舍得放他离开啊? 知道再多说也无益,索性我干脆闭起眼睛来任由金蚕蛊给我疗伤,懒得再搭理他了。 可惜我浑身的修为都被禁锢了,若不然,以琉璃药王气的特性,恢复这样的伤势根本不需要多久。 山羊老头子也不主动搭理我,不多时便传来轻微的鼾声。 接连两日,我都被关在石室里,石室外面有人从传送阵里放食物进来,竟然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美事。 山羊老头子真有离开的本事,往往都是深夜里出去,然后次日的黎明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这老头是怎么出去的,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了些什么,很好奇,但他却不肯告诉我。 我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 这天夜里,突然有两个侍卫从传送阵外进来石室里,不由分说的便将我给押了出去。 山羊老头子也在,但只是坐在石室的角落里看着。他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脸,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到外面,我问两个侍卫:“你们要带我去哪?” 他们倒是没有瞒我,回答道:“城主要见你!” 其后我果然又被押到了城主面前,还是我苏醒过来时的那间房间里。 不过这次不仅仅只有他,还有四个熟面孔在。 飞虹殿殿主、刑堂副宗主,还有两个也是青山宗的高层,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身份,但还记得他们的脸。大比时,他们曾经出现在玉石阶上。 青山城城主问我:“庄严,你想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乖乖把技法叫出来呀?” 我看着他们冷笑,叱道:“妄你们身为青山宗的长老、殿主、副宗主,竟然如此对宗门内的弟子,你们还有没有廉耻?还要不要脸皮了?” 飞虹殿殿主和我有仇,身影闪过来就是两巴掌拍在了我的脸上。 他没用多少内气,但修为被封住的我仍旧有些吃劲不住,当即吐出了几颗牙齿来。 我眼睛都红了,怒视着他:“我操你大爷!” 他抬手又要打。 两条眉毛极粗,而且几乎连起来的刑堂副宗主却是突然出声了,“飞虹师弟,莫要如此。” 飞虹殿殿主这傻逼竟然是颇为听信他的话,盯我两眼,缓缓退去。 青山城城主对我说:“庄严,你这又是何苦呢?把技法告诉我们,我们保证不杀你,这还不好吗?”然后他看向飞虹殿殿主,还有他左手边站着的一个长老:“而且我做主了,以后你和飞虹师兄还有董师弟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如何?我们让你在城主府过痛快日子。” 我瞧瞧那尖脸的干瘦长老,原来他就是董建的叔叔,青松斋的后台。 对于他的参与,我倒是不意外。 我呸呸吐出两口血沫,看向最后那我不知道身份的人,问道:“你又是谁?” 他冷冷不搭理我。 刑堂副宗主这时说:“庄严,你是个修行的天才,可莫要浪费了这身天赋。” 我只是嗤笑:“你们真把我当成傻瓜呢?就算我是天才,你们还能任由我成长到能威胁你们的那天?” “呵呵!” 刑堂副宗主冷笑:“就算是苟延残喘多活数百上千年,也总比现在死要好得多吧?” 可能是因为职位的关系,他脸上弥漫着浓郁的杀气,不怒自威。 他这要是唬平常人,可能够了,但唬我,还不够。 我记得自己在地球上时听到过这么句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句话虽然和我现在的情况不太贴切,但我现在的情况也是坦白从宽,立马玩完,抗拒从严,牢中悠闲。我有时候其实特别顽固,就像现在,我认定血月技法不能说出去,他们的任何话便都会被我当成耳旁风。 我只是冷笑,懒得答话。 飞虹殿殿主是个扮黑脸的,又冲上来两拳捣在我肚子上,让我吐出两口血来。 随即董长老也不甘寂寞了,拿出颗黑黝黝的毒丹塞到了我的嘴里。 这让得我霎时间腹痛如绞,冷汗唰唰唰的就从额头上留下来,很快整张脸都湿了。 480.逃出生天 我倒在了地上,蜷缩得像是只在热锅里被烫熟是虾米。 太痛了!真是太他娘的痛了! 这种痛简直深入到骨髓里,让得我浑身都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痉挛着。 我不知道女人生小孩子有多么的痛,但我此时绝对比女人生孩子叫得还要惨,还要声嘶力竭。 很快,我连叫都叫不出来了。我没力气了,躺在地上,像是在被千万只蚂蚁同时噬咬我的肉体。 足足过去十余分钟,这种痛才慢慢消减下来。我躺着的地面上湿淋淋的,全都是我的汗。 青山城城主他们都微微眯起了眼睛,“你道心倒是坚定得很!” 而自始至终都是站在最旁边的那个人却在此时缓缓走到我的面前来了,他满脸冰冷,像是死尸。 随即我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个狗娘养的,竟然蹲下身子来开始捏我的脚。 他从我的脚趾尖开始捏起,捏到哪,我那里的骨骼便根根粉碎。 我浑身刚刚才息下去的冷汗又蹭蹭蹭的冒了出来。 本来没力气了,这是却仍是叫出声音来。 想晕,却又晕不过去。修士的抵抗力太强悍了。 我只能就这样任由他捏碎我的骨头,从脚到小腿,从小腿再到大腿,再到上半身。 很快我又喊不出来了,连哼都哼不出来,全身都被剧痛侵蚀着。 我感觉我像是要死了。 青山城城主突然喊:“父亲,这……” 但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这个捏碎我骨头的恶魔伸手给制止了。 他娘滴,原来他是青山城城主的父亲,我此时牢牢把这个恶魔的身份记在了心里。 又是十来分钟过去。 我浑身上下就剩下头骨还是完整的,头部以下,从脖子到脚尖,骨骼尽皆被粉碎。 我变成软骨动物了,躺在地上连动下手指尖的能耐都没有了。 青山城城主冷喝道:“你还不说?” 我嗤笑:“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反正大爷我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 其后,我真的“享受”到他们的手段,几乎是从在十八层地狱里游历了一遍。我这辈子加起来受过的苦楚都没有这短短时间内受过的多。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折磨我,尤其是刑堂副宗主和青山城城主的父亲,他们两个更是这种刑讯手段的专家、个中翘楚,当真是把我给折磨得死去活来。 不过我还是挺住了。 人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了,便似乎真的什么都不觉得可怕了。 他们眼中惊讶之色越来越浓,到最后也拿我没有办法,只得又让侍卫将我拖回了牢狱石室里。 从头到尾,他们并没有摧毁我的丹田窍穴,我想这是因为他们也担心我鱼死网破。修士的丹田窍穴能算是和生命同等重要的东西,他们要是把我丹田摧毁了,我修行无望,还怎么可能会把血月技法告诉他们? 我再出现在石室里,山羊老头子还在角落里坐着。 我看着他,连转动脖子都做不到,也就能眨眨眼睛。 他走过来,问我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你?” 我回答说:“因为我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山羊老头子又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我也不想藏着什么话,便又答道:“告诉他们马上得死,不说,还能活得长点。” 他打量打量软绵绵的我:“这样的折磨你能忍受得了?怕是生不如死吧?” 我说:“就算是不如死,那也是没死。我这条命,必须得留着。” 他又问:“为什么?” 我感觉此时的山羊老头子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我说:“因为我还得活着回去,我有必须要活着出去的理由。” 他指指我:“就你这样,还能出去?” 我答道:“十年出不去我便熬百年,百年出不去我便熬千年,兴许有机会能出去呢?” 山羊老头子轻轻的点点头,不再说话,又坐回到角落里去了。 其后足足五年多的时间,我都被关在这牢狱里。青山城城主他们常常会把我提出去,用各种手段折磨我,炮制我,用尽千方百计想要把血月技法从我嘴里给掏出去。我完全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连自己都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但每每想到颜白雪她们时,我的内心深处又会有曙光、希望升起来。 山羊胡老头子会遁术,几乎每夜都会出去,有次回来我看到这猥琐老头的脖颈上竟然还有吻痕。 他竟然是出去花天酒地去了。 这老头也真是够狠心的,五年多来见到我受到各种折磨,却从来不曾出手帮助我。 甚至有时候这臭老头还劝我让我交代了算了,死了也好,免得受苦,差点就让得我动摇了。 可能是心有怨气,到后面这四年,我也不再搭理这个臭老头。 至于殿主、宗主他们来救我,我几乎已经不报有什么希望了…… 他们应该是查不到这吧? 或者,他们可能都觉得我已经死了,放弃了。 这大概是我人生里最黑暗的日子。 又是夜深了,通过石室墙壁上那个不过脑袋大的洞口里能看到几颗星星,很明亮,很明亮。 我心里就在想啊,“这些星星里边,是不是有颗就是地球呢?” 星星仿佛在我眼前越来越大了,好似它在接近我。 我依稀看到颜白雪、谢囡囡、爸妈、老头子他们的脸,他们的脸就浮现在星星上。 这些年,我常常用这样的方法来排解相思,也给自己坚持下去的信心。 突然,星星不见了,眼前出现双眼睛,还有张猥琐的脸。 我浑身的骨头到现在都还是碎的,怕青山城城主他们发现,我始终没敢让金蚕蛊帮我治疗。 我不知道这老头突然冒到我脑袋上面来干嘛,但懒得搭理他。 反正他也不会救我的。 这老头瞧我几眼,却是说:“你来了有五年零六个月了吧?”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回答道:“准确的说是两千零九天。” “哦……” 他轻轻的点头:“这是你在这里陪大爷过的第六个生辰,不如大爷带你出去消遣消遣,如何?” 这让得我心里猛震,他愿意带我出去? 我眼睛里都冒出光来,“你真愿意带我出去?” 他瞧瞧石室四周,道:“这地方大爷我呆得太久,也有些腻了,换换地方也好。” 我忙叫金蚕蛊帮我疗伤,几乎淌出泪来,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山羊胡老头子咧咧嘴:“可要真记得才好。” 我有些无语,但还是说:“自然记得。” 他嘿嘿两声,伸手抓住我的肩膀,然后,我眼前便黑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遁术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但此时此刻我却真正的在地底下穿行,被山羊胡老头子带着穿行。 终于! 我终于要离开了! 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的内心充满狂喜,眼泪终究还是淌了几滴出来。外人绝对很难想象我这五年多是怎么度过来的,我的心里有多么期待这刻的发生。 这个老头,他终于是良心发现了。 金蚕蛊感受到我的狂喜,帮我疗伤都格外的卖力。 我体内的禁制也突然没了,我霎时间感觉到浑身轻松,骇然瞧向旁边的山羊胡老头。他竟然这么轻松就解除掉我体内的禁制了,真是神秘得可怕。 随即我忙运转起琉璃药王气极速恢复着体内这五年多来积累的伤势。 山羊胡老头拽着我在地下穿行,速度极快,就像是人在水里潜行。 再从地底下冒出头,突然钻到地面上时,我们出现在城墙不远处的僻静角落里。这里没有人。 我问山羊胡老头说:“这里是哪里?” 我的碎骨头在重组,但还没有好,要不是他提着,立马得摔到地上去。 他摸着自己的胡须,脸上露出极贱的光彩来,“陌山城。” 我听到这三个字,瞬间傻了。 481.荤的和素的 自从从肖缙绅夫妇俩嘴里得知“黎山域”后,我就刻意去研究过仙界的地图。 虽然仙界浩瀚,但数千年来,总有修士探知其广,地图便也自然而然有了。那些古族部落处在极西之地,濒临西海,再往内陆来,便是相对来说落后许多的四十七山境。四十七山境就像是地球上的欧洲那样,是由四十七个像是青山宗这样的小宗门组成起来的。 这些宗门在整个仙界都只能算是“苍蝇”,压根就不被仙界昌盛的那些境域瞧得起。 青山域、黎山域,还有山羊胡老头子刚刚说的陌山域,都是四十七山境的组成部分。说起来这陌山域在四十七山境里的名声比青山域还要大些,因为这里据说以前出现过一个惊艳世间的绝色天仙,并且于某位传说中的大能结为伴侣,随其而去。其后,陌山域便在四十七山境中莫名其妙有了“美女最多”的名声。 看着山羊胡老头脸上的猥琐笑容,我真不怀疑这里就是美女最多的陌山城。 只是同时,我心里也对这老头越来越好奇了。 虽然说陌山域离着青山域并不远,就在青山域旁边,但刚刚这老头遁地才用多长时间? 十多分钟? 十多分钟竟然穿过青山域,这真是让我吃惊得要死。要知道,从青山城到陌山城,便是元婴修士,也要飞行差不多两天的时间啊! 我张张嘴,觉得喉咙有些发干,道:“前辈,劳烦您把我放下来吧!我需要疗伤!” 他不置可否,松开手,竟然任由我跌倒在地上。 我哭笑不得,但也只能就这么躺在地上给自己治疗。琉璃药王气的治疗能力绝对不是盖的,饶是我浑身上下都是伤,整个人都可以说是支离破碎,但此时却是恢复得飞快,就仿佛琉璃药王气在重组我。而且还有金蚕蛊,这便让得我伤势恢复的速度更快了。 青山城城主他们只为折磨我,也不想取我性命,是以我虽然惨,但也并没有有太严重的伤。 两个小时过去,我才睁开眼睛来。 我的伤还未痊愈,但行动没什么问题了。 山羊胡老头就在我前面,弯着腰盯着我,见我睁开眼,急躁道:“可算好了?” 我站起身,对他躬身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前面拽:“还谢个屁哟,快些走,再不走,美人儿可就要被别人挑光咯!” 他以前肯定常常来这里,轻车熟路的拐过几个弯,便带着我到了正街上了。 陌山城只怕比青山城还要热闹,虽然是深夜时分,但街上仍旧是人来人往,各种灵兽坐骑、灵兽车在穿梭着。这种玩意儿在青山宗内不盛行,但在这些城市里却是盛行得很。这些灵兽就像是地球上的汽车,谁的灵兽等级高,那谁的就是豪车,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街道两旁也是灯红酒绿,热闹非常。 山羊胡老头仍是急匆匆的拽着我走着,最后走到个叫“飘仙坊”的妓院前面,埋头带着我直接往里面走去。门口迎客的老鸨和龟公可不管我们是什么穿着,笑眯眯的就迎上来请我们进去,身材丰满的老鸨甚至不介意把自己那丰硕的胸脯贴在山羊胡老头的胳膊上,满脸的蜜笑:“大爷,快些里面请,里面请,我们飘仙坊的姑娘可等您等久了呢!” 这种地方大概是服务业里面服务态度最好的地方了。 我瞧着老鸨和山羊胡老头的热乎劲,心里就想:“这老头莫不是这里的常客吧?” 但又奇怪,老鸨脸上的热乎劲假得很,他们两又不像是认得的样子。 只是我也懒得多想,只管跟在后头往里面走。 山羊胡老头大剌剌的在风韵极为不错的老鸨身上捏了几把,揩足了油,道:“今儿个可有仙子出阁?” 这意思我倒是懂。 在仙界,这种场所里有什么新的女人接客,那便叫出阁。 当然,出阁也分素的和荤的。素的那就是卖艺不卖身,只陪你在熏香中聊聊人生,畅谈理想,下下棋,弹弹琴,作作诗的那种。而荤的,自然就是和你用激情洋溢的语调畅谈人生的那种了。 不过在仙界,却也不叫素的和荤的,而是清的和浊的。 老鸨看出来山羊胡老头是个老油子了,娇笑问道:“客观可是问清的,还是浊的?” 山羊胡老头仿佛是饥渴得久了,手还放在老鸨身上不老实,贱笑道:“大爷我自然是要浊的。” “那可真是巧了!” 老鸨露出兴高采烈的神色道:“今日恰巧有位浊的仙女要出阁呢!” 她当然高兴,因为出阁就等于是卖初夜,这种场子里有很多人争的,价格往往高得离谱。 山羊胡老头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竟然看向我,问道:“小子,你呢?” 我说:“我自饮自酌两杯就行,不需要仙子陪伴的。” 这让得老鸨眼中霎时隐隐流过鄙夷之色,不过她掩藏得很好,笑眯眯道:“唉呀,这位客官,到我们飘仙坊来哪里还有自饮自酌的哟,您这不是拆我飘仙坊的招牌么?要是传出去,以后人家还以为我们飘仙坊没有漂亮的仙子呢!” 山羊胡老头也在旁边搭腔:“就是,你小子也太不上道了。” 这让得老鸨更瞧他顺眼,喜欢得紧,几乎整个身子都黏在他身上。 这只认钱不认人的婆娘,我心里暗暗腹诽,难道这老头还有我这么帅不成? 既然他发话了,我也懒得再推辞,便道:“那就麻烦给我找个清的吧!” “哟!” 老鸨甩甩手里的帕子:“原来客官您也是个行家呢,刚刚还装什么嫩哟!” 我无语,我这些行话其实都是从义气做过龟公的十三师兄嘴里听来的,她说我是行家可真是冤枉我了。不过我自然也懒得和她解释,这种场合实在是没有装嫩的必要,再者我也没必要在乎她的想法。 紧接着,老鸨领着我和山羊胡老头找了间比较偏的桌子坐下了。 这飘仙坊里也是张灯结彩,已经学会用粉红色调调了,显得颇为迤逦。这种环境下总是容易让人色心大起,在大厅的正中间是个高台,高台四周用粉红色的帘布遮了起来,就像是蚊帐似的,让得里面的情形若隐若现。 这我也知道,就是“仙女们”出阁的地方。 老鸨问我:“客观,今日也有清的出阁,您是让我现在就给您找仙女来,还是抢阁?” 抢阁就是出钱买那出阁仙女的初夜。 我伤还没有痊愈,巴不得清净些好,忙道:“我便先试试抢阁吧,若抢不到,你再安排人来!” “好咧!好咧!” 老鸨仍是满脸堆着热切的笑,骂了两句不长眼的小厮,让他们赶紧上酒来,这才走了。 仙界的酒也和地球的不同,因为用的材料都是灵药等等,连修士也是醉得倒的,那味道更是没话说。这些酒真能黏稠得就像是米酒那样,香飘十里,入口芬芳。 我那时候和小胖子在万乐街没少喝。 唉,想想,也不知道小胖子和肖亦茗怎么样了。 他们要是知道我被抓走了,不见了,也肯定会伤心得很吧? 等小厮端酒上来,山羊胡老头便忙不迭的自堪自饮起来,也没有让我喝的意思。 我心里忽地有些忧愁,也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起来。随即,我却是想到个严重的问题。 这个老头平素里白天都和我呆在牢狱里,夜里出来吃喝玩乐,他哪里来的钱? 我浑身上下就只有源金甲胄和怒龙枪,却不能卖。忙问他:“前辈,你身上可以钱物?” 他怔怔神,随即道:“有的,有的,我带你出来,自然有钱。” 我这才稍稍放心。 地球上的这种场子里有打手,仙界的也有,而且实力往往可都还不低。十三师兄还没有到青山宗以前呆过的那家妓院里,据说连光墟期极限的修士都有几个呢! 482.被坑了 其后,我和山羊胡老头子连连碰杯,听他说些风流韵事,倒也快活。被关在青山城城主府的牢狱里五年多,这多少让得我有些寂寥了,光是此时周遭热闹的环境就能让得我颇感愉悦。 飘仙坊的生意极好,在这种深夜还有无数客人在大厅里作乐,等着仙女出阁。 能到这种地方来的都是家境殷实的,有很多穿着华丽,不过也有穿着兽皮,粗犷豪爽的冒险者们。他们的旁边都有女人在陪着,文雅些的喝酒弹唱,粗俗些的早已经喝得晕乎乎,上下其手。我发现卖艺不卖身清倌人往往都要比卖艺又卖身的红官人来得漂亮,形象、气色都要更佳。 山羊胡老头子也大喇喇让小厮叫来个红官人,当着我的面便开始揉捏。 这色老头。 不过我也看惯这样的场面了,地球上比这疯狂得多的还应有尽有,是以我脸色也没什么变化。 他还问我要不要。 我只是说:“我便不要了,等仙女出阁便好。” 他便也不再多说,没有半点要强求的意思。 不多时,大厅正中间的那些粉红色帷幔忽地便拂动起来了,仿佛有风吹过。 不,是真的有风,香风。这香气很淡,但却又盖过大厅里浓浓的酒香和脂粉香,让得人忽然便觉得浑身舒爽,全部都往这帷幔里面瞧去。 有个人影飘然从上面落下来,隔着帷幔看不清楚脸蛋,但身材很是曼妙。 人群在这时便陡然沸腾起来了。 这个仙女拽着两根绸带缓缓落下地后便翩翩起舞起来,姿态柔美,便如我们华国的古代舞。 “五颗!” 有人开始叫价。 气氛瞬间被点爆。 “六颗!” “八颗!” “十颗!” “老子出十五颗!” “哈哈,老夫出十八颗,诸位,让给老夫如何?” 有人给他面子,没继续叫价,可更多的人却没给这老头面子,“二十颗!” 这个出阁的是个清倌人,其实不论是荤的还是素的,这个价格都差不多了。 这时,坐我对面的山羊胡老头子却是悠悠举起手道:“三十颗!” 他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陌山票来,微微甩了甩,数目不小。 他的声音顿时让得不少人瞧向我们这僻静角落里来。三十颗陌山票可算是不少了,毕竟飘仙坊这种地方常常都会有仙女出阁的,平时让她们作陪,酒水钱另算的话,给她们的酬劳也就那么几颗而已。坐在山羊胡老头子怀里的红官人眼中冒出光彩来,顿时贴着老头贴得更紧,只恨不得把自己娇柔的身子全部揉到他体内去似的。 没人再出价了。 什么东西都有个行市,谁都钱也不是白捡来的。这里也没人无缘无故的就想和山羊胡老头子抬杠。 很快就有小厮带着卑微的笑脸走过来,对山羊胡老头子说:“客官,您楼上请?” 刚刚出阁的仙女可不会给其他人看,到底长相如何,初夜时只有抢阁成功的人才能看到。 没曾想老头却是指指我说:“咯,你要的清的,你上去吧!” 小厮听到他这么说,又忙笑眯眯看向我。 我不禁惊讶:“你这是帮我抢的?” 山羊胡老头满脸贱笑的吃着他怀里红官人的豆腐,“大爷我当然是帮你抢的了,大爷我就喜欢浊的呢!越浊越好,越浊越好啊……” 这引得他怀里的红官人连连娇嗔:“唉呀,你真是坏死了呢,哎哟,你的手这是……” 但她分明满眼都是挑逗的意味。 仙界的女人都长得不错,这个红官人若是在地球上,那也堪称绝色。只是在仙界,才不觉得有那么出众。 山羊胡老头抢都抢下来了,我自然也懒得再客气,跟着小厮便往楼上走去。 可我没有想到的是,我却是被这老头给坑惨了。 到楼上雅间外,小厮轻轻的推开门,没敢往里面瞧,埋头说:“客官,您请进。” 这门上挂着朵大红花,就是代表着今夜里面的仙女刚刚出阁的意思。 我点点头,刚走进去,小厮便在后面悄悄帮我把门给关上了。 鼻子闻到淡淡的清香味,绝不刺鼻,让人闻着很舒服。 里面有床,有桌椅,布置得很是妥帖。还有个琴台,上面摆着古琴,古琴旁有小巧玲珑的香炉,炉盖上正有缕缕香烟往外冒着。有个曼妙柔和的身影正在轻轻拨动琴弦,她微微低垂着脸蛋,浓密的青丝从胸前垂落下来,及到腰处。 我打量她时,她又忽地抬首,这让得我瞬间感觉到惊艳。 仙界的女人就是水灵。 这个穿着素白宫纱裙的女人有股子不食人间烟火气的飘然出尘感,当真算得上是仙女。 我冲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她并没有起身,直到弹奏完整首曲子时才翩翩然起身朝我施礼。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傻乎乎的坐在椅子上。 后来,还是她挑起话题,问我来自哪里,我们两才聊开,我也从她嘴里得知不少关于陌山域的事情。在陌山域,最强的势力是陌山宗,就和青山宗虎踞着青山域那样,陌山宗在陌山域也同样无人敢犯。 说起来,陌山宗和青山宗的关系可还有些微妙呢! 我从这个叫“琯素”的清倌人嘴里得知,其实飘仙坊这些产业后面,都有陌山宗大佬们的影子。 后来没什么东西可聊了,她给我弹琴,我盘膝疗伤。 可能是因为我老实得很,从没有动手动脚,是以琯素对我的感觉应该也还不错,我从她的眼眸里看不到什么不满的情绪。像我这样的客官估计是真少了,哪怕是清倌人,也难免会被人动手动脚的,就像是KTV里面的包厢公主,她们虽然只帮忙点歌,但哪个没被客人吃过豆腐啊? 不知不觉,这夜便快要过去了。 外面悄然有些黎明之光浮现出来,我估摸着也该要到我“出阁”的时候了。 我朝着琯素拱拱手,她也朝我施礼,然后我便推开门要往外面走去。 可没想,才刚推开门,就看到老鸨带着两小厮过来,脸色急匆匆,瞧见我,先是愣了愣,随即她笑着说:“客官,昨夜里可还聊得舒心呀?” 我点点头说:“舒心。” 她从旁边小厮的手中接过盘子:“总共承惠八十颗,还请您将账给结清了吧!” 我心里咯噔,问道:“我那位朋友没有帮我结账吗?” 老鸨微微皱起眉头了:“他可没有帮你结账。” 卧槽! 我心里有些不详的感觉蹭蹭往上冒,“那他人呢?” 老鸨说:“不见了!” 我说:“你们没有拦着他?” 她神色微微变幻,随即道:“这不是还有你在这里么?我们拦他干什么呀?” 我却是突然想到,只怕是那老头用遁术逃走了,他们根本就没有防备,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吧? 这真是…… 我尴尬得要死。 老鸨可是个人精,瞧我脸色就端倪出什么来了,又说:“客官,请您把钱付了。” 她的语气隐隐然有些不客气了。 我心里苦涩,在这陌山域里我连个熟人都没有,便是想找人来帮忙都无从找起。 山羊胡老头真是把我给害死了,不,他丫的分明就是故意坑我的。 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他明明有钱,干嘛要把我坑在这里啊? 瞧着老鸨的脸色越来越古怪,我知道没法子了,索性道:“我没钱。” “什么?” 她的音调瞬间提高十八度,“没钱你还敢来找乐子?” 我说:“是那个老头带我来的,他说请我。” “你你你!” 老鸨手指直发抖的指着我,然后尖着嗓子喊道:“来人呀,给老娘把这吃霸王餐的家伙给带下去!” 此时此刻,她的脸上刻再也看不到昨夜里的热乎劲了。 琯素突然从屋内走了出来,问道:“母亲,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个小厮顿时被她的绝美容颜吸引住,连眼睛都转不开了。 从四周呼啦啦跑过来十多人,把我围在了中间。 483.有人来欺负我 老鸨对琯素说:“女儿你且先进去,母亲要教训这吃霸王餐的东西。” 琯素惊讶的看向我,问道:“他?庄先生他吃霸王餐么?” 老鸨哼哼两声:“可不是,没钱还来这里充大爷。” 我满脸苦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琯素还说:“可我瞧庄先生不似那种人呀!” 对于她的信任,我心里还是有些感激的,叹息道:“我身上的确没有带钱。”说着我眼睛扫过周围围着我的小厮们,又看向老鸨:“你说该如何解决吧?” 老鸨阴阳怪气的说:“既然没钱,那当然是做工抵债了。” 我估摸着也是这样,她总不能杀我,或者打我顿赶我走,因为那样飘仙坊的损失仍然找不回来。 我问道:“得打工多长时间?” 老鸨见我这么轻易认怂,脸上更满是鄙夷之色:“你留在这里做小厮还债,每月的工薪是八颗陌山票。也不用打多长时间的工,十个月就行了。” 我心里把山羊胡老头子从上到下骂了个通透,这浑老头居然这么坑我。 我只想快点和殿主他们取得联系,哪舍得在这里耽搁时间? 于是我试着讨价还价:“我是个丹师,若不如帮你们炼些丹药抵债如何?” 老鸨上下打量我,有些惊讶道:“你还会炼丹?” 我点点头:“真会。” 没曾想她却是突然变脸:“那也不行,我们飘仙坊要丹药有个什么用?” 我瞬间哑口无言,压根没想到这个婆娘这么不会变通啊!她难道不知道拿丹药去卖钱么? 但不管怎么说,结果,还是我被迫留在了飘仙坊里,好听点是做个小厮,不好听些,那就是做龟公。 我不是不能反抗,但忌惮幕后的陌山宗,要是我在这里闹事,只怕很难有机会逃出陌山城去。索性已经被关了五年多,没有和殿主他们取得联系了,我也不太在乎这十个月了。 于是,我就这样开始在陌山城飘仙坊里做起了“龟公”。 迎客、端茶递水、打扫卫生,这都是龟公的事。我们在飘仙坊的地位是最低的,比红官人还低。 我刚认怂,答应做工抵债,就被老鸨蛮不客气的赶去搞卫生去了。有不少人看着我笑,昨夜里还是来找乐子的客官呢,现在却变成龟公,这总让得不少人有种幸灾乐祸的爽快感。 不过我心里倒也没有太多感觉,以我现在的心境,还不至于为此而掀起什么波澜。 随着其他小厮把整个飘仙坊里的事情做完,便差不多快要到下午了。 我们小厮是没得饭菜吃的,有侍卫给我们每人发几颗最差劲的辟谷丹,不至于感觉到饥饿就行。 我吞下辟谷丹后,就走到专门给小厮休息的院落里,准备疗伤。 这院落里有很多间房,里面有床,但实在是简陋得很,而且每间房里有六张床。 我突然想起我的高中生涯,好似我有很长的时间没有体验过这种多人同寝的感觉了。 或许是百无聊赖,就连这点儿回忆,也让我忍不住心里有些温暖,嘴角竟然是不自觉牵出笑容来。 很快,又有几个小厮走进来。他们应该也是这寝室的。 可还真巧,其中有个就是昨夜里领我上去见琯素的那个。不过现在他的脸上可看不到昨晚的卑微了。 他好像是这个寝室里的头,进来瞧我两眼,便乐道:“哟,客官,您不让仙女们陪着,在这里是干嘛呢?” 其余四个小厮便也跟着大笑。 我苦笑着摇摇头,他奶奶滴,没想到连这种“最底层”之间也互相有压榨,在这刹那,我突然间明悟“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意思。越是没有尊严,就越发想踩着别人来得到尊严。 无疑,此时他们踩我这个“客官”,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很有尊严。 唉,我想想,这些仙界的金丹修士们照我们地球上的那些可差远了,在地球,哪个金丹不是拽上天啊? 这五个小厮应该都是金丹强者,但脸上压根就没有丁点的傲气。 即便他们此时耀武扬威,给我的感觉也不过是小丑在我面前卖弄。 我说:“你们想怎么样?直说吧!” 我的态度让得他们微微愣了愣,随即刚刚取消我的小厮恶狠狠道:“你不会以为爷们现在还得伺候你吧?” 我耸耸肩:“当然不会!” 说着,他竟然伸手过来要拍我的脸。 我拍开他的手。 这让得他不爽了,“哎哟,你还挺傲啊!” 登时五个小厮就把我给围住了,让得我的床前水泄不通。 我有些不爽了,说道:“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 他们看着我,还是刚刚那个小厮,他开口说:“以后你的工薪每个月要给我五颗,剩下的三颗才是你自己的。” 听他语气,可没有要和我商量的意思。 我气得有些想笑,想起那时候我刚到魅力做事的时候,紫毛他们也想宰我呢! 当下,我问道:“凭什么呀?” 他扬着下巴道:“这是咱们小厮院里的规矩,新来的都得这样,你要是不服,就得挨打。” 我体内并没有内气波动,他们可看不出来我的修为。我想他们肯定以为我也只是金丹修士,毕竟光墟修士在仙界也算是有些地位了,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方来做小厮。要知道,哪怕是在青山宗,光墟修士也能成为内门弟子了。 我直接就笑了,说道:“真得挨打?” “嘿!” 这小厮瞪着眼睛不爽道:“你还以为大爷跟你说笑不成?” 说着他又要伸手来拍我的脸。 不过,他还没能拍我的脸,就被我给踹飞出去了。 随着声“哎哟”的呼声,只见得他整个人被踹到墙上,然后便滴溜溜滚到了地上。 我幽幽开口道:“既然要打,那就打吧!” 这个时候,被我踹飞到地上的才吐出口血来,脸色萎靡,露出满眼的震惊之色。 另外四个小厮瞧着我,傻眼了。 虽然我没有爆发出威压来,但我的实力已然能够表明我是什么层次的修为。 噗通!噗通…… 四个小厮哐当就全跪在地上了,给我叩头:“大爷饶命啊!” 他们在陌山城这种地方不过是最卑微的人而已,又加上是在飘仙坊这种青楼里做事,常年对人卑躬屈膝,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我心里边也没什么怜悯,只是问他们道:“现在你们还要我的工薪吗?” “不要不要!” 他们慌忙摇头,然后其中有个还说:“以后应当是我们给大爷您贡献工薪才是。” 我心里微动,抬抬手示意他们起来,然后道:“说罢,你们说的规矩,到底是个什么规矩。” 那个躺在地上的小厮我则没有去管,有心让他先尝点苦头,也好震慑其他人。 很快,从这四个小厮嘴里边,我便知道这个小厮院落里所谓的规矩了。 每个房间里都会有个修为最弱的人,或者是像我这样初来乍到的,都会沦为被剥削的对象,大半的工薪都得贡献出去,基本上都是五六颗的样子。而每间房,每个月又得向小厮院落里的大佬贡献两颗去“保平安”。 小厮院落里修为最强的人有那么几个,是以势力也有几股,他们的背后,还有修为更强的侍卫做靠山。 我听完实在是有些吃惊,因为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也有这么明确的“剥削制度”。这让我想起以前看过的《监狱风云》那部电影,这地方,那电影里的监狱不就差不多么?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弱肉强食才是这里的法则。 在心里狠狠感慨了几句,我问道:“那我们这最厉害的那几个人是什么修为啊?” “金、金丹极限。” 有个稍微有些结巴的小厮说道。 而这时候,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个小厮突然爬起来,捂着肚子往外面跑去了。 我看着他跑出房间,只是微笑。 484.通通打趴下 不用想,他肯定是找他后面那个罩着他的老大去了,这样也好,给我省事。 我心里现在可是完全活泛开了,每个房间贡献两颗陌山票的话,那我不是很快就能给自己“赎身”了? 没两分钟,门外边就呼啦啦走进来十多个人。 他们全虎视眈眈的看着坐在床上的我,还有我前边跪着的四个小厮。这四个小厮瞧瞧他们,眼睛里放出光芒来,想要起身,但终究还是没敢。 为首的是个三角眼的干瘦家伙,他竭力瞪着眼睛,但真没法给我“威武”的感觉。 被我踹伤的小厮就在他旁边,指着我道:“大哥,就是这个家伙不讲规矩,不给钱还打伤了我。” “废物!” 这“大哥”只是冷冷吐出两个字来,然后眯起眼睛盯着我:“你就是昨夜里吃霸王餐,并且把琯素仙子的出阁夜给骗走了的家伙吧?你敢不守我们的规矩?” 我笑道:“不守,又如何?” 他恶狠狠咬牙说:“不守规矩就是和我们所有人为敌,给我打!” 那些跟在他后边的小弟听到指令便哗啦啦朝我扑过来了,吓得我前面四个小厮慌忙滚开了去。 我猛地爆发出气势来,内气汹涌,双掌往前面拍去。 他们中间两个光墟修士都没有,哪里会是我的对手? 金丹和光墟之间的差距绝对是难以逾越的。 顿时,朝我冲过来的小厮们又纷纷往门口抛飞去了,就像是被狂风刮过的落叶。只是眨眼间,就剩下那个“大哥”,还有他旁边被我打伤的小厮两个人还站着了。 他们两傻了。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 他们肯定想不到我这样的光墟修士怎么会沦落到如此的境地。 “你……” 那个“大哥”张张嘴,有些哆嗦:“你、你是……真仙?” 我点头,“是!” 直到现在,我的双腿都还没有下过床。他们不过是金丹修士而已,真不被我放在眼里。 听到我承认自己是光墟强者,那个之前被我打伤的小厮脸色苍白,噗通又倒地上了。 “大哥”瞧着我,脸色惊惧:“你、你想如何?” 我说:“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告诉你,以后这里我才是大哥,你们都得给我上贡。” 他看着我,眼神开始挣扎。 我蹿到他面前,浑身的威压向他笼罩下去,“怎么?你不愿意吗?” 他被压得直接跪倒在地上,额头上冷汗蹭蹭的往外冒,连道:“愿意,愿意……” 我朝他伸出手:“那你现在就拿钱来!” 他愕然抬头看向我:“大、大人,还没有到发工薪的时候,哪里有钱?” 我奇怪道:“以前你们就没有留下钱?” 他却是说:“除去给那些侍卫上贡之外,我们的钱都交给家人拿回去了。” 我看他表情,不似作假,不是在说假话,这让得我微微有些愣住了。 他们刚刚在我面前凶,但他们仍然只是最底层。 这到底还是让得我有些心软了,道:“那就等到发工薪的时候再说吧!” 三角眼连道:“好咧好咧!”在我面前再也不敢露出凶相了。 其余小厮都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我问他:“这院落里还有几个像你这样的大哥?” 他回答说:“三个。” 我闻言点点头道:“你现在去告诉他们,以后这个院落里有新规矩,那就是全都得向我上贡。” “这……” 三角眼讶然,随即忙道:“大人,这可不行啊!” 我问道:“为什么不行?” 他说:“您要是把上贡的钱都吃了,那些侍卫会把我们这些小厮给整死的,以前大部分的上贡其实都落到他们腰包里面去了,我们这几个人看着是大哥,其实能留在腰包里的好处也就那么几颗而已。” 小厮院落里二十多个房间,每个房间贡献两颗,总共就是四十多颗。而且这还得由四个“大哥”分,每个人十多颗,还得上贡给他们后边的侍卫,能自己扣下的,真就那么几颗了。 不过我实在没有心思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便道:“他们要整,让他们来找我就是了。” 我想只要不把事情闹大,飘仙坊后面的人总不至于来对付我。 我们这些下人打打闹闹的,上头那些人会管? 三角眼瞧我这样说,没得办法,张张嘴没说出话来,最终还是出去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后边跟着黑压压的人群,有上百个。 我估摸着怕是整个飘仙坊的小厮都聚集到我这房间门口来了。 有个瘦高个走进来便对我说道:“就是你要我们以后都给你上贡?” 他也就是金丹期而已,我有些惊讶他对我的态度,问道:“你不怕我?” “嘿嘿!怕?” 他冷笑道:“我哥哥是这里的侍卫,也是真仙,我何须怕你?” 我看到连三角眼都要微微落在他后面,看来,这家伙在小厮院落里的地位很高,不过这也不奇怪,他哥哥是飘仙坊里的侍卫,肯定会照顾他这弟弟的。侍卫都是光墟修士,地位可要比这些小厮高得多。 不过,这可不代表我就会顾忌他。 侍卫又怎样? 光墟修士又怎样? 虽然五年多来我的修为没有寸进,但是元婴期以下的修士我还是不惧的。 而且,这五年多来,我对太极意境、枪法的领悟还是有些精进的。 我起身下床,缓缓走到瘦高个的前面,见他得意看着我,猛然出手,把他给拍飞了出去。 他撞翻后面几个小厮后才滚落到地上,登时就吐出血来了,愕然瞪着我:“你!” 我看着他:“你哥哥也不过是真仙,我何须怕他?” 说着,我环视在场的小厮们:“从今天起,以后上贡的工薪都交给我。我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知晓,我不要多,只要凑够八十颗陌山票就行,到时候我会离开这里,你们之前是怎样,便还是怎样。” 说完,我在他们这些人的傻眼中,我又回到床上盘膝坐下了。 五年多的时间几乎虚度,让得我心里焦躁,只想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修炼里。 他们悄悄然走了。 很快,有声冷喝在这院子里响起来:“谁欺负我弟弟?滚出来!” 我感应到院子中间出现光墟期的气息。瘦高个的哥哥来了。 我睁开眼睛,房间里空荡荡的,原本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五个小厮也不知道现在躲到哪去了。我微微摇头,露出几丝笑容来,往外面走去。 院子里站着个侍卫,他旁边就是瘦高个。 裘皮、长剑,飘仙坊里的侍卫装备可不差。 我刚出来,瘦高个就指向我,他哥哥也蛮横得很,当即就持剑朝我杀来。 光墟中期? 他的内气修为不过和我差不多而已,我不进反退,使出七杀仙诀,爆发出全部实力朝他冲去。 九个光墟府的内气,再加上七杀仙诀和太极意境的增幅,我浑身的气息瞬间强到爆炸。 这让得这个侍卫浑然色变。 但晚了。 我有意立威,不想放过他,已经冲到他面前,右手中出现“烈日”,朝他拍去。 大日明王轮。 我骇然之下横剑来挡,却被我连剑带人给拍飞了出去。 以我现在的实力,不出血月,不用源金甲胄,不用怒龙枪,也不是寻常的光墟中期就能够挡得住的。他没把我的实力估计到这个高,猝不及防进行抵挡,被我一招打败也是注定的事情。 瘦高个傻眼了,愣愣看着他哥跌落到地上。 “叮铛!” 长剑也掉到地上了。 有不少的小厮通过门和窗,也看到这幕。 我没有说话,只是又冷冷回到房间里。我心里想着,现在他们应该会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直到夜里,都没有人再来打扰我。 差不多七点多时,才有侍卫到院子里来呼喊小厮们,工作的时间要到了。 平素里,安排工作的事情都是小厮们里边的四个头目在干,可如今,谁敢来安排我啊? 485.和琯素的交情 我在不少小厮敬畏的目光里走到飘仙坊接客的前院大厅里。他们抬桌子的抬桌子,端盘子的端盘子,去门口迎客的去门口迎客,那些个红官人们也都出来搔首弄姿了,唯独我,傻乎乎站在大厅里不知道干嘛。 老鸨走过来,冲着我劈头盖脸的就怼道:“你在这里杵着干什么?老娘养着你吃干饭的啊!” 这尼玛…… 她是飘仙坊里边管事的,我还真不能得罪她。 没法子,我只能找到三角眼,问他:“我该做什么?” “啊?” 他傻乎乎的看着我,“大、大人,您、您想做什么?” 我说:“你总得安排点事情给我做,我不能在这里傻杵着吧?” 他试探着问我:“要不您去琯素仙子的房间里伺候着?” 我疑惑道:“她们还需要伺候?” 三角眼说:“在没有客人前,仙子们也是需要解解乏的,您进去陪她聊聊天便好。”说到这他欲言又止,犹豫了两下才又接着说:“若是仙子不让您进去,那您就找个地方歇息吧,别让老鸨瞧见了就成。” 我又问:“那怎么不见你们上去陪她们聊天啊?” 我看到哪怕另外几个小厮中的“大哥”,也都在干活。 三角眼边擦椅子边说:“仙子们哪瞧得上我们哟,但您不同,您是光墟修士不是?” 我颇觉得好笑,点点头:“行,那我就上去瞧瞧,看琯素仙子要不要我陪她聊天。” 昨夜里我和琯素聊得不错,她是那种温婉的女人。我总觉得她的身上有股贵气,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沦落到这里来。 悠哉悠哉走到琯素的雅间门口,我轻轻敲响房间门。 房门被打开,琯素见到是我,有些惊讶:“是你?” 我点点头,说道:“我没有什么事情干,他们上来让我陪你解解乏,你需要吗?” 她瞧瞧外面,轻声道:“你进来吧!” 看来她还念着我们之间的“情分”。 到里面,她就问我说:“我听姐姐们说新的杂役都会受欺负,会被安排粗活累活重活,怎么你……” 我笑道:“因为他们都打不过我。” 随即,我便把在小厮院落里发生的那系列事情都跟琯素讲了。 她的性子有些像和我成婚后的颜白雪,这让得我和她有种自然的亲切感,和她说话的时候很轻松。 她听完忍不住笑:“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却要在这里赖账呢?” 我苦笑着回答道:“我是被那个老头子给害的!他骗我到这里来,又故意买下你的出阁夜,就是想让我在这里出丑。” 琯素嘴角的笑意愈发的忍不住了,眸光荡漾:“那你堂堂光墟真仙,怎么身上连分文都没有?” 我们昨晚上都没有聊得这么开心。我想,那是因为我们当时的身份不同。 现在我是小厮,琯素和我说话也没那么拘束了。 我摇摇头,叹息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 她轻轻的点头:“嗯,那我便不问了。” 我反问她:“那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 她眼睛瞧瞧我,说:“这个也说来话长。” 我耸耸肩:“那我也不问了。” 说完,我们两都不禁是笑起来。琯素很漂亮,是徐师姐、玲珑那个层次的美女。 最终我们两还是互相说了自己的事。 我把自己在青山宗的遭遇告诉了琯素听,只隐藏了那些绝不能说的东西,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要想跟她说这些,我想可能是因为我把这些怨怒压在心里五年多没有发泄出去,急于找个人分担。而我看到琯素时便觉得亲近,所以才愿意相信她,对她说这些话。 她听完,很是为我的遭遇叹息,随即也跟我说了她的事情。 其实大概也是差不多的,这世道总是人害人才会让人落魄。天灾都远远比不上人祸。 琯素的家里以前真的不错,虽然并不是陌山城的人,但在陌山域内的某个小城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琯素时那家人家里的大小姐,原本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可后来他们家却是因为某件事而得罪那个小城的城主了。于是,琯家的灭顶之灾便来了。 琯家的财务被那个城主掠夺,家里的人尽皆被杀。 琯素是运气好的,因为她因为容貌气质极其出众,才被城主府下人偷偷藏起来,最后卖到这飘仙坊里来做清倌人。这也幸亏是清倌人的价格要远远比红官人的价格高得多,要不然,琯素她只怕也早被那些个下人给糟蹋了。 我听完她的遭遇,也是默然无语。这相似的境遇,让得我们两更有种男女之间的惺惺相惜感。 落魄的时候能遇上个能敞开心扉的人真不容易。 我劝说琯素看开些,说以后要是有机会,我把她给赎出去。 她微笑着问我:“真的?要把我赎出去,可是要上千颗陌山票哦!” 我说:“我说赎就肯定赎,这是我们两之间的约定。” 我想,我们两此时肯定算得上是朋友了。其实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琯素聊得这么的投机。 不知不觉,窗外繁星漫天了。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说:“琯素仙子,有客官上来了。” 琯素神色微变,咬了咬牙,才应道:“好,你下去吧!” 随即她看向了我。 虽然她是清倌人,但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怕那个客人会占便宜什么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道:“要不我藏在床底下看着?” “啊?” 她见我看破她心思,脸色有些红润起来,“你不怕被发现啊?” 我说:“谁没事会往床底下瞧啊?” 她是真怕,想我在这里守着,见我这样说便直接点头了,“那好吧!” 等我刚到床底下猫着,门便被打开了,我看到双长靴子慢慢走进来。只是这脚却有些小。 我寻思着:“该不会是个小屁孩吧?” 然后我听到琯素弹琴的声音,从她的琴声中,我听到丝丝遮掩不住的幽怨,还有对过往的回忆,这让得我心里又有些感同身受。也不知道,现在白雪、谢囡囡她们怎么样了。 只有两年多时间了,我得把握时间,出了这口恶气再回地球去。 青山城城主他们折磨我五年多,这个仇不报,我怕自己回到地球后也会心有不甘。 正自出神间,悠远的琴声停了。 然后我听到有个比较圆润的嗓音响起来:“仙子琴技了得呀……” 琯素说:“公子过奖。” 那人呵呵笑着:“来,坐过来,咱们喝两杯。” 我看到琯素脚下那双素白的绣花鞋翩翩的走到了房间正中间的桌子旁,然后,她坐下了。 两双鞋挨得很近,显然琯素就坐在那人的旁边。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随即,我听到倒酒的声音,那人又问:“不知仙子来自哪里?” 琯素回答道:“临城。” “临城啊……” 那人说:“临城我以前去过,那里的花海很漂亮。” 他说话大喇喇的,好像是在故意装逼似的。 琯素轻声回答说:“是的,临城的花海很漂亮。” 其后,他们两个边说边聊。其实我觉得无聊得很,却不知道仙界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喜欢附庸风雅。而且好似越是有钱有地位的人,就越是喜欢来找清倌人。 但喝着喝着,就有些不对劲了。 我听到琯素在轻呼:“公子,请您自重。” 圆润嗓子却是说:“咦,我到这里来,你总得让我瞧瞧你的风姿吧?” 琯素起身站远了些:“我是清倌人,若是公子想找那样的,还是去别的房间吧……” “那可不行,本公子偏偏看上你了呢!” 圆润嗓子也起身了,往琯素走去。 这傻逼竟然连清倌人也想上。 我忍不了了,连忙钻出了床底去。 486.被带离飘仙坊 钻出床底,就刚好瞧见这家伙对琯素动手动脚。 我两步蹿过去,捏住他的手道:“你干吗呢?” 可能是因为和琯素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吧,心里不爽之下,我却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这人长得挺俊秀,剑眉星目,突然被我捏住手也是有些愣了,随即瞧瞧床底下,问我:“你、你是谁呀?” 琯素在旁边看着有些着急,忙叫我松开手。 我反应过来,硬撑着道:“她是清倌人,还请客官你不要乱来。” 这人手被我捏得痛了,皱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手,上下打量我:“你是谁?凭什么管我?” 他原来是个雏儿,连我穿着的飘仙坊杂役服都认不出来。 琯素在旁边撑不住了,说道:“公子,请您原谅,他是这里新来的小厮,不懂规矩……” “噢……” 她话还没有说完,这人的眼珠子就转溜了起来,意味深长道:“原来就是个小厮啊!” 他踱着步子,绕着我转圈,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做为小厮,你躲在仙子的房间里不说,竟然还敢出手来打我这个客人,你说说,你们飘仙坊的东家应该怎么罚你啊?” 我心里是哭笑不迭,琯素把我身份给暴露出来,这让得我瞬间就落为被动了。 这回怕是得吃些苦头了。 我寻思到时候老鸨肯定得整我,所以梗着脖子道:“不管东家如何罚,你都不能碰她!” 这俊秀男人笑得更为意味深长,眼睛在我和琯素之间打量着:“莫非你们两是……啧啧,仙子和小厮,好戏啊,好戏!” 琯素忙说:“我们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吗?” 俊秀男人笑眯眯的,透着些坏,忽地走到琯素面前:“如果是朋友的话,那我吻你,他不会介意咯?” 说着,他竟然轻佻的抬起琯素的下巴就要往她的红唇上吻去。 其实若是我不插手,任由他对琯素施为的话,那这件事情或许会这样结束了,他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但此时此刻,琯素在我的眼前却好似忽地变成了颜白雪的模样,在仙界,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样能让我心里平和的女人。哪怕是肖亦茗、徐师姐、玲珑,她们都和我关系好,但也没有给过我这种感觉。 我以前就说过,我这个人信命,信缘分。 琯素和我有缘,这或许是上辈子的缘分,是以我想想,还是没法看着俊秀男子轻薄她。 琯素也有些慌乱,眼神告诉我她是想闪躲的,只是她也想救我,是以没有闪躲。 我蹿过去,猛地抓住俊秀男子的后背衣服,将他给提开了。 他也是修士,登时与我动起手来。而且,他竟然也是光墟期的修士,修为不弱,怕是有光墟中期。 我本来只是动用丹田窍穴内的内气,竟然没能压制住他,只得将其余八个窍穴中的内气也全部运转起来。这让得俊秀男子登时有些抵挡不住,被我手掌印在了胸口上。 虽然我及时收回了力道,但他仍旧蹭蹭蹭往后面退去。 而我,也傻眼了。 因为……我刚刚手掌触碰到的竟然是软绵绵的胸。 这家伙! 这家伙竟然是个女人? 惊讶之下,我脱口而出道:“你是女的?” 她捂着自己的胸,满脸愤愤的看着我:“你、你竟然敢打我?” 真是个女的,这时候她不再遮掩,说话的声音都变成女声了,清脆中有些蛮横。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她已经看向门外,大声喊道:“老鸨!你给我死过来!” 琯素在旁边捂着嘴,俏目里也满是惊讶之色。谁能想到这家伙竟然会是个女的啊! 没到十秒钟,门就从外边被推开了,有个老鸨探进脑袋来,笑眯眯道:“客官,什……” 话没说完,她瞧见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心里头苦笑。 “哼哼!” 俊秀男子,不,女扮男装的这个女人哼哼两声,道:“本姑娘来你们飘仙坊找乐子,可你们飘仙坊的杂役却躲在床底下偷听不说,刚刚还动手打本姑娘。你们飘仙坊,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么?” 老鸨可不会管她是男是女,给钱的就是大爷,满脸堆笑道:“客官息怒,客官息怒!” 随即看向我:“你!给我滚出来!” 琯素在旁边给我求情:“母亲,庄严他……” 但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脸上满是后悔之意。她肯定在后悔不该让我躲在床底下。 老鸨也没搭理她的意思,只是又看向这个女人:“我们肯定会给客官满意的答复的。” 女人说:“哦?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 老鸨答道:“他那只手碰的您,我们飘仙坊就把他哪只手送给您。”看她表情,竟然不似在客套。 卧槽!难道她真要砍我的手? 饶是琉璃药王气神异,我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把断手给长出来。这个险,我不敢冒。 我心里就想着,如果等下她真要砍我手的话,那我只能豁出去,尝试着厮杀出去了。 而这时,女人却是眸光转动说:“看他手可解不了本小姐的恨,本小姐要把他带回去,慢慢的折磨!” 老鸨面露苦色:“姑奶奶,这刻不行啊!他还欠着我们飘仙坊的钱呢,您要将他带走……这,这不合规矩啊!” 女人却是突然从袖子里掏出块令牌来,“真不合规矩?” 噗通! 随即,只见得老鸨猛地就跪倒在地上,满脸堆着笑道:“合规矩,合规矩。” 女人得意的哼哼两声,指着我:“你!跟本小姐走吧!” 我心中惊讶,此时自然看出来这女人的身份怕是非同小可了,不禁是微微皱起眉头来。 我在想该跟她离开,还是该拒绝她。只是转念又想,现在的我,能拒绝得了她么? 飘仙坊的老鸨见到她的令牌后都如此惊慌失措,这女人只怕是陌山宗的。我若是拒绝她,只怕飘仙坊的人就不会给我好果子吃。我还不是元婴期的强者,可没有信心能逃得出陌山城去。 至于她说要折磨我,我瞧她也不过蛮横些而已,应该不至于会把我弄死吧? 于是我没有反驳什么。 我只是看向琯素,轻声道:“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把你赎出去。” 她眼神中有些担忧,轻轻点头。 女人带着我离开。 老鸨弓着身子把她从琯素的房间门口直送到飘仙坊的门口去,从头到尾竟然都没有敢抬起过头来。我都看在眼里,心里就在想莫非这女人是陌山宗哪个大人物的家属?长老? 我觉得,寻常内门弟子,甚至是精英弟子的令牌,应该都没有这样大的威慑力。 我算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了。 跟着女人走出飘仙坊,她带我走到这条街的拐角处,这里有辆马车,准确的说,应该是鸟车。 女人径直钻到车里,似乎压根就不怕我会跑掉。 在车的旁边站着两个负剑的淡绿色裙装的女人,显得很清新,都给她施礼:“见过小姐。” 我站在车外面,打量着拉车的异兽。这只鸟浑身如蝴蝶似的绚烂,却又长着鸟喙,是为当扈。在仙界,当扈比穷奇要难寻得多了,成长后自然就拥有光墟期的实力,这更不是穷奇能比的。 正打量着,就听到钻进车厢里的女人说:“你!进来!” 听她的口气,应该是习惯颐指气使了。 瞧这车,也是华丽得厉害,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纹路,很繁复也很漂亮,其中有不少俨然是道纹。而且,我估摸着这车肯定还有什么禁制阵法保护。在青山宗里,也只有长老级别的人才够格拥有这样的车。 我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打算怎么玩我,心里暗暗叹息,埋头往车里钻去。 可没曾想,才走到车厢前边,两个绿裙弟子却是把我给拦住了,然后朝里头说:“小姐,这不合适吧?” 女人不以为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有师姐你们两在,难道他还能吃了我?” 487.修为突破 两个绿裙弟子眼中闪过犹豫之色后,还是让开身子,让我上车去了。 车厢里面香喷喷的,装扮得华丽且很有……少女味。 我才刚进去,女人就说道:“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呢,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好呢?” 我当然不会说话。 那两个绿裙弟子也钻进来,在女人的左右两旁坐下,双眼各是谨慎的盯着我。 我就站在茶几的这边,盘膝坐着。车厢里宽敞得很,虽然呆着四个人,空地方仍然很多。 女人也不管我,只是自顾自又接着说:“我该是剁掉你的手好,还是挖掉你的眼睛好?要不然,把你关在我们陌山宗的禁闭室里上百年?” 我仍然没有说话,因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我说,答应她剁掉我的手么? 车突然飞起来了。 隔着车帘,我看到拉车的当扈在夜色中有力的拍动着翅膀。 想想,它也是光墟期的实力,却被抓来当成拉车的畜生。我的命运,比他总还是要好些的。 陌山城就在陌山的山脚下,而陌山宗,则是在陌山的山顶上。 这山有数千米高,而且连绵不绝,层峦叠嶂,极是俊逸。 女人在愤愤的自言自语,说着她该怎么收拾我才好。我却是始终都懒得回答她。 我觉得以这个女人的性格,应该也就是随便玩玩而已。等她玩够了,自然会把我放走的。 但没想到,车才刚落地,我还没来得及打量外面,她竟然真的是对两个绿裙女弟子说:“两位师姐,你们把他关到禁闭室去。” “是!” 两个绿裙弟子领命,当即就灵剑出鞘,悬浮在了我的胸前。 在陌山宗里,我哪里有反抗的本事? 再者,我心里始终是抱着侥幸,觉得这女人玩厌了就会放过我的。于是,我没有反抗,乖乖的下车。 到车下,眼前竟然全都是木质建筑。不像是青山宗宗殿那样雄伟,更要多出些繁复和精美的味道。最重要的是,这有些像是华国复古的建筑,这瞬间,竟然是让得我有些痴了。 青山宗那些用青石堆砌起来的宗殿可没法给我这样的感觉。 女人得意洋洋的冲我哼哼两声,往我们旁边不远处的府邸里面走去。 两个绿裙弟子则是持剑冲我冷喝:“跟我们走!” 就这样,我被她们两左右用剑指着,乖乖的依着她们,往前边走去。 大概走了十来分钟,前面出现个院落,周围全部用围墙给围了起来。两个绿裙弟子押着我到院子门口,这里有两个青袍男弟子看着,见到两女,躬身施礼道:“师姐!” 两个绿裙弟子点点头,“这是小姐交代要关禁闭的,你们两把禁制打开。” 两个男弟子奇怪的瞧瞧我,掏出块小木牌来,乖乖照做了。 门口处出现波光,荡漾开去。 右边那男弟子走到我面前来,推搡着我道:“进去呗!” 走到院落里,果然是有很多房间。男弟子带着我在走廊里行走,走到第十间房的时候停下来。 这些房间竟然也有布置着禁制。 他用令牌打开禁制,对我说:“敢得罪我们小姐,你以后便乖乖在这里呆着吧!每日都会有人来给你送饭,饿不死你,不过什么事情能够出去,就要看我们小姐的心情了。” 我疑惑问道:“你们小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他却是瞥我道:“这也是你能问的?” 然后,他打开门把我推到里面。门瞬间被关上,我想再问,也没法问了。 我忍不住摇头晃脑的黯然叹息两声,心道咱这还真是命途多舛,随即便开始盘膝坐下来修行。我没法从陌山宗里跑出去,但是我想我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努力,只要能够修行,那我就不会懈怠。 虽然是禁闭室,但这里的灵气充沛得很。毕竟陌山宗可是陌山域内的霸主,这里的灵气自然最为浓郁。 转眼间,我竟然是在禁闭室被关了四十多天。 可能是因为光墟府被禁锢五年多的原因,它们显得非常“饥渴”,吸收灵气的速度特别的快。就在这四十多天的时间里,我体内除去金丹内的光墟府以外,其余八个光墟府竟然也纷纷突破到光墟中期了。 这让得我的实力大增。 我也在寻思那婆娘是不是不记得我了,虽然这里待遇还不错,但我可不能永远被他们关在这里。 又过两天,终于有人打开门了。 是那个领我进来的男弟子,他对我说:“小姐让你出去。” 我点点头,起身走出门,跟着他往院子外面走。 那婆娘就在院子外面,旁边还是跟着那两个漂亮的绿裙女弟子。瞧见我,便问我说:“被关禁闭的滋味如何呀?” 我回答说:“不好受。” 以我的经验,这样的蛮横婆娘得顺毛捋,要是我回答说还行,那她肯定还得把我给关进去。 其实,个多月的时间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我原本就是个耐性不错的人,而经历过那五年暗无天日的日子,我的耐性更是强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蛮横婆娘很是有些得意,“这还只是开胃菜呢,本小姐今天带你去尝些新鲜的。” 说罢,她扭头便走。 我也不等两个绿裙女弟子来用剑威胁我,主动的跟了上去。 最终,我们到某个大院子里停下。 此时还是清晨,这院子里盘膝坐着上百个青袍弟子在打坐修行。清晨灵气充沛且纯粹,是修行的好时机。 蛮横婆娘轻轻咳嗽两声,顿时惊得不少青袍弟子睁开眼睛来。 但是,他们竟然没敢露出半点不满之色,而是纷纷起身施礼喊道:“小姐!” 蛮横婆娘斜睨向我,很是得意:“让你敢出手打我。” 随即,她竟然是指着我,对在场的众多青袍弟子说道:“谁打败他!本小姐赏五品丹药一枚。” 这顿时让得那些青袍弟子们都意动起来。 或许五品丹药未必会让得他们全都心动,但他们显然很想在这个蛮横婆娘面前表现表现。 “我来!” 有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走上来道。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些轻视。 蛮横婆娘此时笑得像只小狐狸,对我说:“只要你能打败五个,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我心里腹诽,妈蛋的,这里这么多光墟后期的人,她还要我打败五个,这不摆明就是收拾我么! 眼前冒头的这个汉子,就是个光墟后期弟子。我们都没有掩藏气息,是以他也察觉得到我的修为。 不过,我还是点头了。 蛮横婆娘明显有些诧异,随即冲着汉子摇了摇拳头:“打败这个自信狂!” 两个绿裙弟子带着她往外边走了些去,其余弟子也给我和粗壮汉子腾出了地方。 他们好似都很顾忌这个蛮横婆娘的身份,哪怕她让得在这里的人都修行不成,也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甚至我都没看到谁的脸上对她露出不满之色的,反而都是同仇敌忾的看着我。 等人群让开,粗壮汉子迈开步子就朝我攻来。我们都没有兵刃,自然是斗拳脚。 这汉子有两米多高,相比起来,无疑比我要有威慑力得多。 他到我近前,内气早已经鼓动袍袖,右手砂锅大的拳头朝着我的胸口就捣了过来。 我微微避让,不想暴露全部实力。 这婆娘摆明是想玩我,此时还只是让这些弟子来收拾我,若是我爆发全部实力来,谁知道她到时候会怎么整我? 我心里算是打定主意了,自己要赢,但是要假装赢得很“艰难”。 488.杀意 粗壮汉子见我避让开,嘴角咧开来,眼中更是不屑。他的拳法很刚猛,内气雄浑凝重,根基很扎实。 仙界修仙之风盛行,修士们又少不得要和灵兽打交道,他们的技巧并不比华国的那些武学要差。只是有利也有弊,因为注重实战的原因,他们的意境往往都比较差,或者说,压根就没有什么意境。他们讲究的是摧枯拉朽,很少有人能领悟“四两拨千斤”、“以弱御强”等技巧。 便是我之前在青山宗大比时遇到的那个枪法高手冯宇刚,他的枪法也是凌厉,讲究快、准、狠,而绝没有其他的技巧可言。再有剑疯子、嗣澧他们,其实也都是这样,直来直去的拼杀,往往是修为强的胜。 我且战且退,用太极手法往往能将粗壮汉子的攻击消弭于无形。 打着打着,这粗壮汉子终于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这虽然让得他有些恼怒,但他仍然只是一股脑的催动内气,企图以绝对的力量来打倒我。 蛮横婆娘还在那边给他喊加油。 我仅仅只用他五成不到的内气,就将他给耍得团团转,让得他的拳脚根本就没法打到我身上来。 太极,太极。四两都可拨千斤,我这其实还根本算不得什么。 过百招后,粗壮汉子出拳打我时,被我避实就虚,带动他的拳头,在他将要失去平衡的时候,脚下勾他,手肘打在他的后背上,将他给打飞了出去。 粗壮汉子飞出去十多米远,落到地上后很快站起来,眼睛都差点红了。 我还真怕这莽汉会再上来拼命,忙道:“这位师兄,你这可算是输了?” “我、我……” 他面色涨红的看着我,却是说不出话来。有时候,这些个憨厚人真的挺可爱的。 “哼!” 蛮横婆娘在那边气得直跺脚:“你们真是给我们陌山宗丢脸,还有谁上?” 又有个青袍弟子走上来,长得颇为俊秀,剑眉星目,气宇不凡。 他凝视着我,步步走到我身前来,随即拱手道:“请指教。” 我也拱手,然后我们两便交上手了。 他和那粗壮汉子又不同,步伐和手法都很灵巧。以快能破巧,他给我的感觉要比粗壮汉子难缠得多了。 打他,我用了四百多招。 蛮横婆娘气得实在不行了,“你们怎么都这么没用?” 其后,又有弟子走上来。 越到后面,上来的人便越发强悍些,我不是作戏了,而是真的打得艰难。好在我七杀仙诀领悟完全了,九个光墟府也全部突破到了光墟中期,要不然在不使用怒龙枪和源金甲胄的情况下,我还真没法接连打败五个光墟后期的陌山宗弟子。 陌山宗能和青山宗相提并论,宗里的弟子修为和战斗力也不差。 当第五个上来和我讨教的人也最终被我甩飞出去时,整个院落里突然变得静谧无声了。 有人不服,但是没用办法,我刚刚是光明磊落打败的他们中间的五个高手。 蛮横婆娘也有些傻眼了。 我装着很吃力、很难受的样子,过去问她:“你现在可以放我离开了吧?” 没曾想,她回过神来却是愤愤的说:“你想得美。” 我瞪着眼道:“你刚刚明明说我打败五个人就放我离开的。” 她却是斜睨着我道:“本小姐有说过吗?” 随即她朗声问周围的人道:“本小姐刚刚有答应过他,他打败五个人就放他离开吗?” 听到这句话的人竟然都齐刷刷的摇头。 我看着她,却没有办法。这婆娘在这里的地位很超然,她显然是吃定我了。 其后,我竟然又被她带到禁闭室里去关着了。 接下来的五个多月时间里,这婆娘真是用尽千方百计整我。 偷偷在我的饭菜里掺毒丹碎末。 逼我和光墟期的灵兽玩“斗兽”。 带我到陌山宗周围的山脉里狩猎,而她和那两个绿裙女弟子都只是袖手旁观。 更常常把我带去个个院落里,让我做陌山宗那些弟子们的靶子。 从单挑慢慢发展成我独挑两个、三个,这甚至让得我在陌山宗的内门弟子中都颇有名气了,有不少人知道禁闭室管着个实力变态的光墟中期的家伙。 我现在也有些后悔那天夜里为什么要躲在床底下,想想,即便是在飘仙坊里,我也早就给自己赎身出来了,根本就不用耗这么长的时间。离十年之期越来越近,我心里更为焦虑了,如果没有时间回青山宗去报仇,那我还可以承受,但我绝对不能耽搁和疯前辈的约定的。 这天,蛮横婆娘又来禁闭院把我给提出去了。 我瞧她和那两个随身女弟子都穿着便装,就知道她们这又是要带着我打猎去。在陌山宗的周围山脉里有不少灵兽生存繁衍,虽然也同青山宗那样没有元婴期的,但据说在深处还是有些光墟极限的灵兽。 以前蛮横婆娘带着我到山里,我也只是遇到过光墟后期的灵兽,全都被我徒手杀了。 然而,这回,我们还没有走到深处去,就遇到光墟极限的灵兽了。 角端。 角端也是灵兽中比较厉害的,肢体毛发像是狮子,但是是尖嘴,头上有独角,而且比狮子庞大得多。 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吃过饭后出来闲溜达的,反正我们和它遭遇的时候,它正悠哉悠哉的像是乡下的土狗那样抬着后头在大树旁撒尿。可能是觉得被我们瞧见它的私密了,当它感应到我们时,瞬间便勃然大怒,朝着我们冲杀过来。 光墟极限的气息在它身上疯狂涌动,直惊得周围落叶翻飞。 这只角端高达数米,怕是有数千斤中,跑动间直让得地面都震颤起来。 “小姐小心!” 两个女弟子慌忙带着蛮横婆娘撤退。 而这时,让我惊讶的是,蛮横婆娘竟然是说:“你们快些保护他,别让他死了。” 这可真是让我奇怪了,她不是巴不得我死么?怎么这时却还记挂着我的安危?该不是玩我玩儿上瘾了? 我的心里莫名有些戾气冒了出来。 五个多月,当初就算我冒犯她,她那点气也应该消了吧? 她好似没有打算放我离开的意思,这里又没有陌山宗的人,我要是把她们…… 戾气开始影响我的思维,让得我蠢蠢欲动。 角端已经跑到我面前了,带动了风,用它的独角来顶我。 我没有再保存实力,源金甲胄浮现在我体外,我的右手中也出现了怒龙枪。 先杀角端,再杀她们!然后我潜回到青山宗去。 爆发出全部实力的我,哪怕不用血月,也足以和光墟极限的灵兽对决了。 “大日明王轮!” 我脚尖轻轻在地上连点,如蜻蜓点水般往后轻盈退去,同时施展出大日明王轮来,赤红色的怒龙枪枪尖瞬间出现“烈日”。我持着枪,猛地止住脚步,不再后退,枪尖往角端的脖颈和腹部中间位置捅去。它那里有搓白色的皮毛,是它的弱点。 角端却也不是傻的,猛地低头,用它的独角来抵挡怒龙枪。 独角是它浑身上下最坚硬的地方,也是它最厉害的武器。 “叮!” 只听得声脆响,怒龙枪尖的烈日消弭下去,而同时,角端也连连发出了痛吼声。 它几乎痛得疯了,因为怒龙枪竟然将它最坚硬的独角给戳去了尖端小半截。 我神色冷厉,心中更冷,趁着它吃痛,收枪,再出枪,将怒龙枪捅进了它那搓白毛处。 它引以为傲的防御在怒龙枪前根本就形同虚设。 怒龙枪虽然只是灵阶兵刃,但其质地,却强悍得可怕。 “唔……唔……” 角端喘了两口粗气,眼皮渐渐往下耷拉下来。 我抽枪,它庞大的身躯便轰然倒在地上,死去了。但我心里头的杀意还未消减。 我回头看向不远处正面露惊讶的蛮横婆娘,和那两个贴身保护她的女弟子。 489.蛮横婆娘的身份 两个女弟子感觉到我的杀意,将蛮横婆娘护在了身后。 我凝视着她们。 这五个月来,这婆娘虽然经常整我,但她并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我脑子里回忆着以往的事情,虽然有些怒,但心中的杀意还是渐渐消减了下来。她是让得我挺生气的,但真要我杀她,我又觉得还不到那个地步。 怒龙枪从我手中陡然消失了,回到了光墟府里。 两个女弟子好似悄然松了口气。以我现在的实力,精英弟子也不敢轻视我。 蛮横婆娘怔怔看着我,随后问我道:“你的实力原来这么强?” 我点头说:“是的,要不然你以为我凭什么接连打败你们陌山宗那么多的内门弟子。” “你怎么不早说啊!” 她突然有些懊恼的说,却是让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奶奶滴,要不是怕你整得太狠,我能瞒到现在么? 这婆娘好似不在意都刚刚对她露出杀意的事似的,只是又道:“走,我带你去陌山城去。” 我还以为她又整什么幺蛾子,杀气差点再次涌上来,皱眉问道:“去陌山城做什么?” 她翻着白眼道:“你难道还在我们陌山宗呆上瘾了,不想走了?” 我心里就寻思,该不会是这婆娘刚刚被我的杀意吓到,想快些把我这个“炸弹”送走吧? 不过,如果她真愿意放我离开的话,那对我怎么说都是好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们便径直往陌山宗里走去。因为忌惮我,两个女弟子始终都不许我接近蛮横婆娘,只让我跟在数十米开外。 到陌山宗里,蛮横婆娘带着我们上她的当扈鸟车,真带着我往陌山城去了。 她这鸟车能飞,当真是拉风得很。 到陌山城里,鸟车最终竟然又是在飘仙坊前街尽头的拐角处落下。 虽然我有五个多月没有来陌山城了,当时也只是从这里匆匆走过而已,但我还有印象。 “下车!” 蛮横婆娘说道,等我下车,她们也跟着下来,然后带我往飘仙坊走去。 到飘仙坊门口,我不禁问她:“你带我来飘仙坊干什么?” 她说:“你跟本小姐进去就知道了。” 我只得跟着她走进去。 飘仙坊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白天却是清净得很。 有几个小厮在打扫卫生,瞧见我们,竟是忙不迭的跑过来谄媚道:“小姐,您又来看望琯素仙子了?” 他们还记得我,看向我的眼神里有些畏惧。 而我却是沉浸在惊讶中。 琯素? 蛮横婆娘常常来看我琯素?她到底是在搞什么? 她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小厮的,只是轻轻点头,任由这几个小厮在前边引路,却是往后院里走去。 走过几条廊道,小厮们便不敢再往里面走了,躬身说:“小的们且先告退了。” 说着他们就掉头又往前面大厅里匆匆走去。 我们此时站在飘仙坊最后边的院子的门口,蛮横婆娘自顾自推开门带我们走了进去。 到里边,我瞧见这院子虽然不大,但却别致得很,有雨亭,还有荷花池。 而此时,赫然有个很是曼妙的身影正在荷花池上雨亭中独坐着。 她估摸着是听到开门的声响,正瞧向我们这边。 蛮横婆娘喊她:“琯素姐姐。” 我听着更是愣了。 “君雅妹妹。” 琯素也喊蛮横婆娘,然后起身娉婷朝着我们迎过来。 走到近前,她美眸凝视着我,有些波光荡漾:“你回来了?” 我忍不住挠挠脑袋道:“你们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蛮横婆娘却是道:“琯素姐姐,人我可给你带回来了,这家伙的本事原来强着呢,只不过是在瞒着我们而已。接下来的事情,可就看你自己的咯!” 说完,她竟然是对琯素挥挥手,就爽落带着她的两个侍女往院子外面走去了。 琯素瞧瞧我,脸色有些古怪,往雨亭处走。 我跟上去,到亭子里坐下后,问她:“琯素,你怎么会和她关系这么好?” 她回答说:“君雅妹妹是个好人。” 我忍不住道:“她是好人?她这五个多月以来可没少折磨我。” 琯素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幽幽起来,道:“其实……琯素妹妹整你,那都是为我们好。” “为我们好?” 我很是不解,同时也觉得“我们”这个词实在是有些迤逦。 琯素颔首道:“嗯……那夜里她把你带去陌山宗后,很快又回到这里来找我了。”她的面色忽地羞红了些,“她只以为我们两是……是互生情愫的清倌人和小厮,从未见识过这种事情的她对这个很有兴趣,便又回来问我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我就把和你相识的事情全部与她说了。” 我沉吟着缓缓点头,“然后呢?” 我想,就凭这点事情,应该还不至于让得那蛮横婆娘和琯素关系这么好的。 琯素接着道:“她很好奇我们两为什么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从莫不相识变得相熟相知,便追着我问。然后我们两聊的话题便越来越多了,君雅妹妹也知道了我的事情。她其实没想过要害你的,知道我的事情后,她便让老鸨安排我到这院子里住下了,还跟我说,会还个顶天立地的小厮给我。” 说到这,她的脸色愈发的红了。 我听着也不禁是感慨,“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 此时我心里庆幸得很,庆幸自己在山里时压下了杀意,没对蛮横婆娘出手,要不然就真是酿成大错了。 琯素又说:“其实君雅妹妹也挺可怜的,虽然她是宗主的女儿,但是从小时候起就没有多少玩伴,外面的世界她也见识不到。她那时来飘仙坊,也只是偶尔听得有人说这种地方很有趣,才特意女扮男装过来瞧瞧的。” 我不禁吃惊,没想到蛮横婆娘的来头竟然这么吓人,但随即还是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以蛮横婆娘的身份,在这陌山域里是最尊贵的了,但是,她就像是地球上的那些金枝玉叶那样,虽然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但相应的也是失去很多东西,譬如没有真心朋友,也没有自由。这样想来,她养成现在的性子,似乎也是注定的事情。 金丝雀被关在笼子里太久的话,对外面花花世界中的点点滴滴都会觉得好奇,会忍不住要去尝试。 话说到这里,我心里原本对蛮横婆娘的那些怨怒自然也是消散于无形了。 我又问琯素:“她之前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是什么事?” 琯素的眼中流露出仇恨之色,“庄严,我能不能求求你,帮我去临城帮我家人报仇?” 我又吃惊起来:“她同意你这么做?” 琯素答道:“当初君雅妹妹听到我家里的遭遇后,也是气愤不已,只是她却也没办法帮我报仇。她虽然贵为陌山宗的圣女,但同样有很多事情不能去做。所以……她就是因为这个才经常折磨你的,她说要把你练成高手,然后再把你带回到这里来。” 听完琯素这句话,我登时只觉得哭笑不得。 那蛮横婆娘还真是只金丝雀,就想着那样提高我的实力,是不是太过天真了点? 我说她怎么不是让我和人干架,就是让我和灵兽厮杀呢,感情就是在用最原始的方法想要提升我的实力嘛!我心里有些腹诽,那么想提高我的实力,送两本陌山宗的顶级功法给我多直接啊? 当然,我这也就是心里乐乐而已,没有哪个宗门的功法是轻易能外传的,哪怕她是圣女,怕莫也是不能。当初我在青山宗里得到功法之前就被要求发誓不传出去,在陌山宗恐怕也是这样。 修士本就是逆天而行,违背誓言往往会受到天谴,没有多少人有那个胆量。 我心里,对蛮横婆娘隐隐还生出几分感激来。 随即我问琯素道:“那咱们现在就去临城吗?” 490.临城刺杀(上) 陌山域内有大小城池数十个,但仅有寥寥的几座城才有元婴期长老坐镇,其余城市,都是陌山宗外放出去的精英弟子担任城主。这是个肥差,没有背景的精英弟子连想都没得想。 临城位于陌山域中原之地,因为气候温和,常年万花齐放,花海迷人而闻名陌山域,甚至我在青山宗时都曾在书籍上见过花海临城这名字。只是,虽然名气大,但临城仍然只是个小城市,因为它地处被群山包围的谷地,没有发展的空间。这就是有所得也有所失。 琯素漂亮的眸子带着期盼的瞧我:“你打得过他么?” 我点点头说:“只要他还没有突破元婴期,那我想我应该是打得过的。” 她又问我:“那如果你打不过怎么办?你会不会怪我连累你?” “呵呵……” 我笑着摇头:“要是打不过,我不会怪你,只要你别怪我再带你回去送死就是了。” 琯素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我们两好似有种莫名的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很快,我们就准备出发。 她被卖到飘仙坊,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仅仅只是收拾好几套衣裳后,我们往外面走去。 到飘仙坊的前面大堂里,虽然不少人瞧见我们,但没有谁敢上来询问。 再到外头,琯素跟我说:“庄严,我们去驿站租两匹灵兽代步吧?” 我点头说:“好。” 路过街口,君雅已经不见了。她爱玩,蛮横,但心地很不错,这点我牢牢记在心里。 陌山城的驿站很大,里面有很多灵兽在嘶鸣。 我们走到里面,看到各种灵兽。琯素的美艳也让得不少目光都看向她。 梼杌、獬豸、穷奇、夫诸等,其中夫诸算是最常见也是最为便宜的代步灵兽。如果我们租用梼杌或是獬豸的话,脚程无疑要快得多,可惜我是个穷光蛋,而琯素也同样没有积蓄。她才刚出阁就遇上我,然后被君雅“金屋藏娇”到后院里,身上仅有的钱,都还是君雅以前送给她,她省下来的。 我们两甚至连租用夫诸的押金都交不起,还是职守在这里的弟子见君雅长得漂亮,才格外开恩勉强让我们挑选了一匹夫诸,而且还千叮咛万嘱咐说我们可千万要保护好这头夫诸,到临城时千万要将其完好无损的送到临城驿站里去,要不然这夫诸可就得归他来赔偿了。 我和琯素自然是满口答应。 同乘着夫诸缓缓走出驿站时,琯素坐在我前面,几乎贴在我怀里。 她脸蛋红扑扑的,轻声说:“我不知道租用代步灵兽还要交押金的……” 我看着她窘迫的模样,只是忍不住笑,然后让她抓紧夫诸的鹿角,双腿微微夹了夹夫诸的腹部。夫诸嘶鸣着,便飞蹿起来往陌山城西门的方向跑去。这些灵兽得聪明得很,这只夫诸便记得前往临城的官道。 夫诸的速度快、记性好、性子也温顺,要说缺点,那就是太颠簸。 它就像是麋鹿那样,跑起来时蹦蹦跳跳的,这让得琯素总是时不时的贴到了我怀里来。 这多少让得我们两都有些不自然,心生旖旎。 两天多的行程,我和琯素因为囊中羞涩,可以说是风残露宿,这才到了临城。 我仍记得快要到临城时,在山巅上俯瞰整个临城时的美景。临城真的是花海,整座城完全被五颜六色的花笼罩着,连房子都很有特色,是那种蘑菇型的,上面涂着很艳丽的色彩。这让我想起《魔戒》里面哈比人住着的那个安静祥和的夏尔村,不过这里比夏尔村还要更漂亮,更让人震撼。 琯素那时带着微微哽咽的声音说:“我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临城花海了……” 如今到山下城里面来,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繁花似锦,鼻子里呼吸的也不是空气,而是花香。 我和琯素头件事情便是去驿站归还夫诸。 她是在临城长大的,临城不大,她轻车熟路。因为怕遇上相识的人,她还特意蒙上了面纱。 我们两共乘着夫诸,她好似轻轻倚在我怀里似的,这让得我们两看起来像是情侣。琯素很美,即便是蒙着面纱也难以遮掩她的气质,这让得路边的行人或是同样骑乘着灵兽在街道中来来往往的商贩、冒险者都情不自禁的频频将目光看向她。 美女效应不仅仅在地球上有,仙界这里也差不到哪里去。只是仙界的人眼光还要更高些而已。 在临城,连驿站里都是繁花簇锦。想必谁来这里都想不到,这座城里却有个那么心狠手辣的城主。 在路上,琯素和我说了很多临城城主的事。 他叫羹迭,是百年前从陌山宗上下来的。据说他为人极其残忍,谁敢稍稍忤逆他,轻则身死,重则会牵连得灭族。而他还有个儿子叫羹不闻,这家伙不仅继承着他父亲的残忍性子,还要更为出类拔萃。 据说羹不闻常常在临城里面掳掠美女到城主府里去,先是强行占有她们的身子不说,事后还会将她们抛到他饲养灵兽的笼子里,欣赏美女被野兽吞噬的场景。 琯素他们琯家当初就算因为没有伺候好羹不闻,才被杀害满门的。而所谓没伺候好,也仅仅只是因为当初羹不闻到他们琯家的铺子里买衣服时,他们收了钱,而衣服的做工上却又恰恰有处小瑕疵。这让得嗜杀成性的羹不闻顿时就有了发泄的由头。 这对父子说白了,其实就是心理变态。 我当时听琯素咬牙切齿的说起时,心里也不禁是阵阵讶异。修士心志坚定,坏也往往会坏得更彻底。 将夫诸归还到临城驿站里后,我问琯素:“咱们接下来去哪?” 临城我不熟,也没见过羹迭和羹不闻,没想过要发号施令。 琯素回答说:“羹迭残暴不仁,怕人杀他,城主府防备森严,不如我们去城主府外面等着吧!” 我说好,然后,琯素便带着我往城主府走去。 临城的城主府就像是朵极大的蘑菇,只不过是金色的,显得很是威严。在蘑菇的“杆杆”上,有扇大门,门口竟然是有数十个持着长枪的侍卫守卫着。 我和琯素就躲在城主府外不远处的茶楼里,点了壶清茶,眼睛盯着城主府的方向。 约莫两个多小时过去,忽地,有辆由两匹梼杌拉着的车从城主府里驶了出来。 这辆车虽然远不如君雅的那辆那么精美繁复,但却也华丽得很。 我看到车厢上刻着临城城主府的字样。 琯素手中端着的茶忽地洒出了些,脱口而出道:“这是羹不闻的车。” 我点点头,瞧着那辆车正往这边驶来,问她:“他要杀吗?” 她稍稍犹豫后,点头说:“当初就是他害得我家破人亡的,要杀!” 说着,她却是又露出迟疑之色:“可这样会惊动城里的守军,到时候会不会很麻烦?” 我摇头笑道:“要想杀城主和少城主,哪有可能不惊动守军?” 然后,我放下手里的茶杯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帮你去取他的头来,祭奠你琯家的亡魂。” 怒龙枪出现在我的手里,源金甲胄也浮现出来。 梼杌拉着的有八个金角的华丽马车刚好从茶楼前经过,我从窗台上径直跳了下去。 我的气息惊动梼杌,登时让得那两匹梼杌有些惊慌起来。它们的实力还不过是金丹极限而已。 跟在车后来的骑士们也大惊失色。 “受死!” 我手持怒龙枪,由上而下,使出大日明王轮,刺向车厢里面。 车厢里的人被惊动,慌忙从车厢里钻出来。是个满脸胡须渣渣,带着凶相的家伙,长得也颇为壮实。 他跑到车厢外,手里没有武器,脸色狼狈,嘴里呼喊道:“给我杀!给我杀了他!” 跟在车后头的十多个灵兽骑士领命,同时向我杀来。 491.临城刺杀(下) 他们中间,除去领头的那个白袍剑修是光墟强者外,其余的都不过是金丹修士而已,已经不被我放在眼里。我砸碎马车的顶盖,脚蹬在马车上,扭转方向,继续朝着胡须渣渣杀过去。 他的实力还不错,也是光墟期。但可惜,仅仅只是光墟初期而已。 这注定他的死局。 那个白袍剑修虽然是光墟中期的强者,但此时根本就没法追上我的速度。 我怒瞪着双眼,几步追上去,一枪直刺向胡须渣渣的心窝子。 他惊慌失措的使出技法来挡,双拳中出现穷奇怒目之相,随即两匹内气幻化成的穷奇便朝我扑来。 我不闪不避,只是用怒龙枪将胡须渣渣的胸膛给捅了个通透。 他瞪大的眼睛看我,体内器官瞬间被我的内气绞碎,弥留之际还满是惊讶与不甘之色。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技法打在我身上的,他肯定很想不通我为什么连半点伤势都没有。 又有几个修士能够像我这样,在光墟期就用神材炼制护体胎器呢? “少城主!” 胡须渣渣,不,应该是说羹不闻的死,顿时让得后面那些朝我围过来的侍卫们震惊、愤怒不已。 他们是侍卫,羹不闻死了,他们肯定也活不了。 我转头看向他们,接连将两人给拍飞出去,但并没有杀他们。 那白袍剑修挥舞着灵剑冲上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几招后灵剑断为两截,惊慌退去。 两分钟左右过去后,城主府里突然传来极响的怒喝声:“谁敢杀害我儿!” 紧接着,便有数十骑匆匆从城主府里跑出来,直向着这边而来。 这些人全部都穿着白袍,不是金丹极限就是光墟期。这大概是城主府最精锐的实力了。 我发现我有些太过高看他们了,如果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实力,我便是杀进城主府去也不惧。当然,前提是得城主府里没有布置阵法。 冲在最前面的家伙怒目圆睁,骑着匹光墟期的海蓝色的獬豸,手中的长刀灵光闪烁。 我微微眯起眼睛,灵阶极品的长刀,看来这家伙就是临城的城主羹迭了。 灵阶极品的兵刃绝不会是侍卫能够用得起的。 他们杀向我来。 同时,街道的两头都混乱起来,有很多脚步声传过来,是在往这边汇聚的临城守军。 这些守军也算得上是陌山宗的人,虽然实力不会强到哪里去,但想必其中也有不少光墟期的强者。我不担心自己会怎么样,而是担心到时候混乱中想要斩杀羹迭不会那么容易,是以,我猛然间拍飞旁边几个还在不知好歹和我颤抖的金丹侍卫,脚下猛地踏地,往羹迭迎去。 他骑着獬豸冲过来,刚到近前,獬豸就低头张嘴朝我咬来。 这畜生可真是凶得很。 我内气催发到极限,以内气御枪,将怒龙枪往獬豸的嘴里捅去。 这畜生合嘴就想咬断怒龙枪,却不曾想到我的怒龙枪乃是神材锻造而成的。这估计让它崩了两颗牙,我只见到这畜生痛得猛地闭上了眼睛,脑袋还哆嗦了几下。我发力用手掌排在枪杆的最下端处,只听得嗖的声,整支怒龙枪便都穿到这只獬豸的嘴里去了。 怒龙枪捅到它的脑袋里,虽然没有让这畜生毙命,但它也瞬间站立不稳,摇摇晃晃起来。 而怒龙枪力道远远未尽,还在往上冲去。 我的目标,是盘膝坐在獬豸脑袋上的羹迭。 但他感应到了,蹿起身来,持着长刀从獬豸脑袋上跳下来,长刀直劈向我的脑袋。 紧随其后,怒龙枪才从獬豸的脑袋顶上钻出来。 到底还是让羹迭躲过去了,他到底是光墟极限的强者,没有那么容易收拾。 见他居高临下的斩向我,其余那些光墟侍卫也以内气御剑,铺天盖地的朝我刺来,我不再犹豫,双手中出现了蓝色的月牙儿。我不打算在陌山域内继续呆下去,也不怕血月秘法暴露出去。 蓝色的月牙儿虽小,却好似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强悍气息。 斩向我的羹迭神色剧变,在空中强行扭转身子就想退去,但是,晚了。 月牙儿以弧形的路线从我手中蹿出去,越过羹迭,然后又折回来,直接穿透他的胸膛,从背后冒出来。 没有和我交过手的光墟极限强者,基本上都没可能抵挡住血月的。 刚刚羹迭不是没有挡,只是他没有挡住而已。连他的灵阶极品长刀都被月牙儿给斩断成了两截。 我挥手,用内气将怒龙枪给摄了回来。 羹迭的尸体这是才沉沉落地。 我看着眼前许多射向我来的灵剑,鼓着眼睛用力挥动怒龙枪,将其全部都给扫飞了去。 怒龙枪实在是强悍得惊人,碰撞间,竟然是将数十把低品级的灵兵给削断了。 那些人傻眼。 有的受到气机牵引,闷哼吐出血来。 地上躺着的羹不闻、羹迭,还有獬豸的尸体,以及携带着不可匹敌气势的我让得他们不敢再随便出手。 城主和少城主都死了,没了主心骨。他们的心里无疑都有些慌乱。 没有人愿意效死忠,去地狱里继续给羹不闻还有羹迭当下人。 繁花似锦的街道上,肃杀的氛围还在飘荡。 周围楼上楼下有不少看戏的人,他们此时也傻眼了。或许谁也想不到,在临城里,竟然有人会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斩杀城主和少城主。因为这是在和整个陌山宗为敌。 琯素忽地从茶楼里跑出来,挤出人群跑到我旁边来,眼角有泪:“庄严,谢谢你!” 她抬头看向天空:“父亲、母亲,女儿替你们报仇了……” 此时的她没有再带着面纱。人群中突然有人呼喊:“是小姐,是小姐!” 有个老伯从人群里走出来,猛地跪在地上,哭喊道:“小姐、小姐,您还活着,您还活着呀!” 琯素看向他,眼泪流淌得更凶了,“阿伯,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伯哭着说:“您和老爷他们出事后,连家产都被霸占了。我和很多人不愿意再继续呆下去,便从家里出来了。”他指向旁边的衣服铺子,“黄掌柜好心,收留我在他的这间铺子里做掌管的。小姐,能看到您活来真是太好了。” 老伯哭得很伤心:“我以为琯家没了,再也没人了。” 琯素扑上去,抱着老伯哭喊起来。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有很多人对老伯和琯素指指点点。 “原来她就是当初被灭蒙的琯家人啊……” “唉,当初琯家在我们临城也算是大家族了,竟然一夜之间就没了……” “临城里,再大的家族还能大过城主府,城主府想要灭哪家,哪家能存活到第二天去啊?” “唉……” “琯家也是可怜,不过如今还有个后人能够延续下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也有人看向地上躺着的羹迭和羹不闻两父子尸体,他们虽然没敢说什么,但眼中大多都是快意。 我持枪看向周遭将我们围起来的士兵们,冷然道:“我不想杀你们,识相的就滚开!” 有人却道:“你杀死城主和少城主,我们不能放你离开。” 我冷笑:“就凭你们,也想留住我?” 说着,我看向琯素:“琯素,咱们该走了。” 她缓缓的松开老伯,道:“阿伯,你也跟着我们走吗?” 老伯摇摇头说:“我老了,走不动了,不怕他们杀我。能再看到小姐您,老头子我死而无憾了。” “杀!” 士兵里有领头模样的人大喊。 他们不敢接近我,却是用内气御使着兵刃朝我射来。 我连连挥动怒龙枪,如入无人之境,将他们的兵刃尽皆拨开了去,带着琯素往外面走。 只是有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到这里来,这让得我也有些吃力起来。如果没有琯素,我能够冲杀出去,但现在带着琯素,这无疑让得我的身形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492.回青山域 琯素也看出来这点,哭着对我说:“庄严,你放下我吧……” 我紧皱着眉头说道:“我带你来,就要带着你回去。”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我心里已经把她当成朋友。 没想到,这简单的话却是又让得琯素泪流不止起来。 她只是金丹期的修为,在这样的厮杀中起不到什么作用。 好在怒龙枪势不可挡,锋利无匹,将许多兵刃都削成两段,硬是让得那些兵刃没能刺到我和琯素身上来。我们亦步亦趋的往城门口杀去。 快要到街口时,忽然有人喊:“狗日的城主死得好,大家不要让恩公被这些爪牙杀了!” 这声喊,竟然是在瞬间牵起了无数人心中对羹迭父子的憎恨。 他们两父子看来真的是在临城为祸太深了,丝毫没有民心。很快,有许多百姓开始阻拦那些士兵起来。 在仙界,百姓也多是金丹修士,并不比那些士兵要差多少,这登时将士兵们的阵营扰得乱糟糟起来。而且这些士兵都是临城人,也知道羹迭父子的为人,此时见到城中百姓们暴动,他们也于心不忍,没有大开杀戒。 我的压力瞬间轻了。 在混乱中,我将个士兵首领从他坐下的穷奇背上拉下来,抛出去,然后带着琯素跳上了穷奇的背。 这穷奇有三米多高,想要反抗我,被我用力几拳捶在脑袋上,见识到我的实力,这才乖巧起来,撒丫子就往城门方向跑去了。跑出数百米,它扑腾着肉翅终于是飞起来,缓缓往高中飞去。 我和琯素回头看向下面。 其实还要不少士兵在看着我们,城墙上就有很多持着弓箭的,只是,再也没有人向我们出手。 我心里感慨,这就是民心。 琯素忽然伏在我的怀里,泣不成声。 其后,我们离着美丽的华海城市临城越来越远了。穷奇不能飞很高,但速度还算勉强。 我突然很想念灭蒙那个家伙,以它的天赋异禀,现在应该变得很强了吧? 就是不知道那家伙是不是能在地球上突破金丹极限,也向我这样突破到光墟期来。 渐渐的,夜色降临了。 脚下的穷奇也飞得累了,鼻子里发出噗嗤扑哧喘粗气的声音。 我不再用武力逼迫着它继续往前飞,让它落到地面上。这里是片连绵的丘陵地带,我们脚下是草地。 琯素大仇得报,哭得来了,本来已经在我怀里睡着了,穷奇落地时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发现自己紧紧贴在我的怀里,这让得她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般忙挣扎出去,绝美的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我跳下穷奇去,坐在草地上,抬头笑着问她:“琯素,你打算去哪里?” 她微微色变,幽幽道:“你不打算带我离开吗?” 我摇着头叹息道:“我不能带你走……” 她从穷奇上下来,红着眼睛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是从青山域来的,我还要回青山域去。我要替自己报仇,可我的仇人,比羹迭他们还要厉害得多。” 琯素又道:“你是不是害怕我连累你?” 我苦笑:“当然不是,我是怕我自己连累你才是。我的仇人,都是元婴金仙,我没把握对付他们。” 她看着我,道:“我不怕。我现在没有亲人,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只有跟着你。” 我沉默了下来。 她则是倔强的看着我,可怜兮兮的说道:“庄严,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心里早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亲人了。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父亲那样亲近,可以依靠,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在这刻,我问自己,“庄严,你要是把琯素抛下在这里,她该怎么办?” 明明知道带琯素回去可能会让她遇到危险,但我还是动摇了。 我说:“我可以带你去青山域,但你不能跟着我,好不好?” 我告诉自己,或许,把琯素带过去,也并非全部都是坏处。 她破涕为笑,轻轻的点头。 其后,我们没有敢在原地多呆,抛下穷奇,漫无方向的往西北方走去。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我只记得青山宗在陌山宗的西北方向,接壤。要想回青山宗,必须往西北方走。 至于那只穷奇,我害怕会有陌山宗的元婴期修士追上来,它太显眼,抛下它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其后一个多月时间过去,我和琯素多数时间都是在深山里穿行着,真正过着风餐露宿的生活。我们不是没有想过进城,但是斩杀羹迭父子的事情已经传扬开去了,我和琯素的画像都被贴在城门口,这让得我们两大惊之下慌忙离去,再也不敢靠近任何城池了。 只是在深山里也不是安全的,有很多灵兽,也是致命的威胁。 还好我有怒龙枪和源金甲胄,又没遇到元婴期灵兽,这才让得我们始终都没有太过狼狈。 我和琯素之间越发的了解起来,我得知她过去的生活,她也知道了我在青山宗的事情。 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亲密起来。修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这夜里,我们还是在深山里歇息。 琯素对我说:“庄严,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她每次都是这样,连“洗澡”两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每次要去洗澡时,就让我帮她看着。 我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点头道:“好,你去吧!” 女人总是比男人要更讲卫生些,像是琯素,她有个两天不洗澡便会觉得浑身难受似的。再瞧瞧我自己,我哪怕是有个四五天不洗澡,也不会觉得难受,除非身上是有血渍还差不多。修士体内的杂志被排出那么多,又没有汗,干嘛洗澡洗那么勤快呀? 很快,听到轻微的水声响,我知道是琯素下到水潭里去了。 就在我身后的不远处,有个浅水滩。里面的水只有一米多深,很是清澈。 月光朦胧,我不禁有些心生涟漪。 我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波光粼粼中,琯素轻柔擦拭着自己藕臂的模样。 这让得我心里苦笑不跌,看来我的心境还有待提升。随即我忙收敛心神,开始修行。 体内九个光墟府同时熠熠生辉起来,相较光墟初期的时候,光墟府中的那个婴儿虚影要凝实许多了。我想,等到什么时候这些婴儿虚影都凝成实质,那我也应该顺理成章的突破到元婴期去了。 元婴,元婴,不就是说的窍穴里蕴育的这小小婴儿么? 不多时,我感应到琯素洗完澡了,正缓缓朝这边走来。最后,她坐到我旁边,问我:“庄严,你以前就每天都这么勤苦修行吗?” 我睁开眼睛,看着头发有些湿漉漉的她,回答道:“不敢懈怠。” 她深深的看着我:“为什么?” 我说:“我从族群里出来时就发过誓,要成就元婴金仙再回去的。” 她又说:“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快到元婴期了吧?” 她实力太差,感应不出我的修为,只是看到我斩杀羹迭父子,自然而然觉得我修为很高。 我摇头答道:“还没有,我现在才是光墟中期,离元婴期还差得远。” “啊?” 琯素美眸瞪得大大的,很是惊讶:“你才光墟中期就这么厉害啊?” 我笑着说:“都是机缘巧合而已。”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得意。 从百慕大忽然被牵引到仙界来后,我的修为进境我还是比较满意的。特别是得到琉璃药王经地篇,还有血月秘法、七杀仙诀、怒龙枪,这都是让我心花怒放的收获。 琯素瞧瞧我,忽然眼神有些幽幽起来,道:“那我先睡了……” 我没多想,只是点点头,又闭目进入到修行状态。 深山里从来都不是安全的,琯素能睡,我却不能睡。要是真睡着,可能被路过的灵兽给叼走都不知道。 时间缓缓的流淌着,就如同不远处浅水滩里那流淌而过的溪水。 忽地,我感应到旁边躺着睡觉的琯素又悄然坐起来了。 493.合欢经的妙处 她缓缓坐到我旁边来,在看着我。 我不是傻子,自然能够感觉得到她对我的情义。我对她,心里又何尝没有好感? 如果说缘分是和前世有关系,那我和琯素天然的亲近感,这似乎也说明着我们两今生注定有缘。 她忽地伸手,抱住了我的腰。 我其实是可以拦下她的,但我没有。我有过挣扎,可最终,还是任由她从后面搂紧了我。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不住颜白雪她们,但是我也是人,我没法完全克制住心中的感情,还有欲望。我对琯素有情,也对她有欲,她完美无瑕,是仙子般的人物,而我,实质上不过是个多年没有尝过女人滋味的“单身狗”而已,不可能对她没有想法。 我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欲了。 当琯素将她的身子紧紧贴在我后背上时,我再也按捺不住,睁开眼缓缓转过头去,然后也伸手搂住了她。 我找到她的唇,深深的吻了上去。 这夜里,潺潺的溪流声是我们的伴奏。明月都娇羞的躲到了云层里去。 我甚至连合欢经都没有来得及教给琯素,只是尽情的释放着自己压抑在心中的欲望。 许久的时间过去,琯素俏脸绯红,媚眼如丝的躺在我怀里瞧着我,很快便带着满足的沉沉睡去。 我则是睁着眼睛整夜未眠。 第二天,等她睡得自然醒了,我们才又继续启程。在路上,我将合欢经教给了她。她学的时候晶莹洁白的脸蛋总是红扑扑的,后来到夜里时却把合欢经上施展得淋漓尽致。 这让得我心里连连感慨遇上宝了。 我在尝到她美妙滋味的同时,也体会到合欢经的妙处。 从某个方面来说,我甚至觉得这本秘法的价值不在血月之下。因为仅仅在使用合欢经的初夜,就让我和琯素双双进入到那种空灵状态了,在这种状态下对这天地间任何事物的感悟力都会大大的增强,虽然时间不长,但却让得我的枪法和太极意境大有进益,连原本以为已经领悟到极致的琉璃药王经和血月,也都有突破。 这仿佛让我感应到新的天地。 这种空灵状态对修士来说实在是裨益太大了,可想而知合欢经有多么的珍贵。 又是十多天过去。 我和琯素还在深山中行走着,有条小道。到下午时,在山路上碰到狩猎回来的狩猎队。 我自然不知道这个狩猎队是哪个村的,但看他们装扮就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兽皮、兵刃、弓箭,还有每个人都会随身携带的酒壶,这几乎是狩猎队队员们的制式装备。其中酒壶是最不可或缺的,因为酒壮怂人胆,能让他们在面对凶猛灵兽的时候拼出命去厮杀。 这句话,是以前蒙家村的狩猎队长跟我说的。 因为蒙家村的关系,我对狩猎队的人自然有着好感,隔着数十米就跟他们打招呼:“老哥们好。” 他们奇怪看向我,然后走过来问我道:“两位是……” 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些疑惑还有尊敬,因为琯素的穿着在他们眼里已经算是很高贵了,而且她还这么美。 我笑着答道:“我们是从城里来的,迷路了,请问老哥这里是在哪里?算是哪座城的境内?” 为首的队长很爽朗,道:“原来是迷路了啊!呵呵,这里是禹城境内,我们都是黎家村的村民。” 禹城! 我心里猛地欢喜,因为……禹城是属于青山宗的城池。我们终于到青山域境内了。 这时队长又说:“两位若不如先到我们村子里休息休息,然后我再差人送你们去禹城,如何?” 我没有拒绝,拱手道:“如此便多谢了。” 在这深山野林的,我即便知道离禹城不远,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有人带路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只是承人恩惠,也不知道上面时候才能有机会还上。从临城赶往这里的途中我虽然有斩杀掉不少灵兽,但为赶路方便,我根本就没有取那些灵兽身上有用的材料,此时想给些酬劳给这些黎家村的村民,却也没东西可给。 队长说:“不谢不谢,我们黎家村离禹城不远,不费事的。” 说罢,他们这些狩猎队的汉子们便带着我和琯素往他们黎家村走去。有些个年龄还不大的小伙子总是忍不住偷偷瞧着琯素,脸上挂满着淳朴的害羞,这让得琯素也有些羞涩,而我则是忍不住有些好笑。 这些日子来琯素被我滋养,可是愈发的动人了。 从女孩转变成女人,总是有些不能用言语形容出来的微妙转变。 没过多久,我们便到了黎家村外。看规模,黎家村和当初的蒙家村是差不多的,这更让我觉得亲切。 有很多村民在村口等着,看到狩猎队回来,都是欢天喜地的模样。 琯素以前大概没见过这样的场景,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着,打量着众人。 狩猎队长意气风发的挥着手,冲队员们说道:“把这些灵兽都抬到祭坛去,准备分给村民们。” 狩猎队员么欣然允诺,然而,接着却是有意外发生了。 有只灵兽还没有死透,在几个狩猎队员去抬它的时候,这灵兽忽地张嘴咬住了一个刚巧靠近它嘴边的小伙子的下半截身子。所幸它也是濒死了,这小伙子才没有被它瞬间给咬断身子。 旁边的人眼疾手快,猛地将手中长枪插进这只灵兽的脑袋,让它瞬间呜咽毙了命。 小伙子痛叫着,被人从灵兽的嘴里弄出来,腰腹处却是出现了四个拳头大的窟窿眼。虽然他还没死,但这样的伤势也足以威胁掉性命了,四个窟窿眼几乎等于是把他的腰腹给穿透大半了。 黎家村的人再也顾不得去分灵兽了,都跑到小伙子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小伙子的家人在里面哭。 狩猎队长忙喊村里的药师去房间里拿药过来。 但此时,小伙子俨然已经情况很不妙了,血汩汩的从窟窿眼中淌出来,眼睛都开始微微往上翻了。 他只怕撑不到两分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等那个药师回来施救。 因为丹师的存在,仙界的药师们地位并不高,医术……也不怎么高明。因为丹药才是主流。 我和琯素就站在狩猎队长的后头,我开口说道:“队长,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他回头看我,急切道:“你是药师?” 我摇头道:“我不是药师,但我有法子能救他。” 说完,我便在周围村民们各色的眼神里走到小伙子旁边,蹲下身去,手覆在了他的腰腹伤口处。 那成排的四个窟窿眼血淋淋的,很是血腥。 我催动琉璃药王气帮他疗伤。 我想,在黎家村这种地方总不至于有人能瞧得出来这是琉璃药王经。 小伙子的伤口蠕动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村民们见到这样的情况,都惊呼起来,啧啧称奇。他们的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小伙子的情况很快得到好转。 只过去十多分钟,他的伤口便看不到了。他人也没事了,只不过到底失血过多,还有些虚弱,脸色有些苍白而已。当然,这也是多亏那只咬伤它的灵兽是强弩之末,没有动用内气,要不然哪怕就是琉璃药王气,也没法这么快就治愈找个小伙子。 小伙子的家人突然就给我跪下了,还给我叩头,连连说着谢谢、谢谢。 黎家村再度让我感受到在蒙家村里时感受到的那种淳朴感觉,这里的人的思想都很简单,你对他们好,他们便都你好,不像外面那样,掺杂着太多的利益关系。 紧接着,我和琯素在村子里受到极为热情的款待。 后来,我们还硬是经不住村民们的挽留,在这里休息了个晚上,到第二天的早上才往禹城赶去。 禹城隔着青山城,也就剩下十来天的行程了。 494.禹城 狩猎队队长亲自送我和琯素道禹城。 禹城位处青山域边陲,依山而立,很是巍峨。城墙绵延上百里去,如蜿蜒的巨龙,看不到尽头。 城墙头上,“禹城”两个字龙飞凤舞,气势不凡。看这两字,便能知道当时刻下这两字的人修为不凡。 禹城在青山域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因为,据说在青山域还未成形之前,禹城就已经坐落在这里。这是人族的祖城之一。数千年前,无数的人类大能杀到仙界来,经过繁衍,在仙界各处开枝散叶,逐渐建立起城池,最终星星之火形成燎原之势,才得以有了现在和灵兽分庭抗礼的局面。 西方四十七山境中,城池上千,但祖城却仅仅有两个。禹城是其一。 这经历数千年风雨而屹立不倒的大城池啊,仿佛蕴含着极其难以言喻的底蕴。饶是青山城巍峨壮阔,但和禹城比起来似乎总少些什么东西。或许是少了历史的沉淀,又或许是少了岁月的斑驳,我很难说得清楚。 不,这不仅仅是岁月的斑驳。看着禹城千疮百孔的城墙,我仿佛能看到昔年大能们浴血奋斗的场景。 人族来到仙界后,面对无数实力强悍的灵兽,肯定不容易。 当初是何等的大能,才能建立起禹城这样浩瀚的城池来? 我盯着禹城两字,心中隐隐有些向往。 这时,我却看到那个“禹”字里冒出团光来,是那种金灿灿的光,并且朝我涌来。 我体内的斗决自行运转起来,如饥似渴,似在等待着这团金光的临幸。我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渴望。 这让得我很是震惊。看着前面的琯素还有狩猎队长,他们两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们见我立住脚,回头问我:“怎么不走了?” 我看着那团从禹字里冒出来的金光还在缓缓朝我飞来,轻声道:“我想看看这人族的祖城……” 狩猎队长和琯素见我这样说,也不疑有他,就在原地等着。 这时我才肯定,他们是看不到这团金光的。这绝对和我体内异动的斗决有关系。 我想起当初在青山宗祖缘洞里得到琉璃药王经地篇时的场景,那是琉璃药王经也如同斗决这般自然运转起来。如今的感觉和当初实在是太相似了,这让得我心里忍不住的惊喜,莫非斗决也还能有什么变化? 地球上那么多功法是残篇,斗决未免就不是残篇。 我站在原地,看似是在望着“禹城”两字,但实际上却是在看着金光慢慢飘向我。 近了,近了…… 很快,不到足球大小的金光飞到了我的头顶处。 我登时只觉得脑袋里暖洋洋的,好似被冬日里的阳光包裹着。这种感觉很舒适很舒适,有很多破碎零散的信息出现在我的识海里。 这……这真的是斗决。 当暖洋洋的感觉融化时,我识海中的零散信息被组合起来,顿时让得我狂喜。 斗决的本命原来是叫做“禹决”。 这篇秘法赫然有六层,而我所修的斗决,不过是最粗浅的第一层而已。 我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得到完整的禹决。试想,如果我没有被青山城城主他们抓起来,又没有被山羊胡老头带去陌山城飘仙坊,又或者没有遇到琯素,且和她投缘,愿意帮她到临城杀城主和少城主的话,那我基本上是没可能来到禹城这个地方的。 我应该会在青山宗修行到接近十年之期时回到疯前辈那里去,如果得以回去地球的话,我也许永远不会再来仙界,和禹决也不会有这样的缘分。最粗浅的斗决就堪比玄阶下品的秘法了,我很难想象若是自己把禹决全部领悟的话,我的战斗力会强悍到何种地步。 命运这种东西,总是这么的奇妙。 琯素见着我发傻,走过来柔声问我:“庄严,你怎么了?” 我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事。”然后拉起她的手,继续跟着狩猎队长往城里走去。 琯素绝美的脸蛋泛出些娇羞来,而我心里,则始终都还在想着关于禹决的事情。 斗决是高莫离家先祖,那是持着青铜剑的男子留下的传承。而这禹决,分明是创建这禹城的大能留下来以待有缘人的,我就在想,莫非禹城就是那个持剑男子留下来的?那岂不是说他也来到仙界了? 只是,他既然活着,又为什么不把海蛇族给从秘境里放出去,也带来仙界呢? 这个问题,我想不到答案。 走到禹城里,街道两旁的店铺历经更迭,倒是没法让我感受到那种岁月沧桑的气息了。 狩猎队长带我和琯素走到驿站的门外,跟我说:“庄兄弟,这里是驿站,你们要去青山城,在这里租匹夫诸,大概有十日左右就能到了。”他是带着任务来的,要给村民们买很多生活必需品回去。 我拱手说道:“多谢了。” 他摇摇头:“该是我们黎家村的人谢你才是,若不是你,小计子那个家伙就没了。” 然后,他拱手和我告辞离去。 我和琯素面面相觑,随即都忍不住笑,她问我:“我们两身上可都没钱,现在该怎么办?” 黎家村是和蒙家村差不多的村子,想来闲钱不多,我愣是没有好意思和狩猎队长开口。 我说:“要不然咱们到街上逛逛吧,找间丹铺问问他们是否需要炼丹。” 琯素眸子里波光荡漾的,问我:“你真的会炼丹啊?” 我有些得意道:“当然,我什么事情不会啊?” 她没有对我翻白眼,反而是欣喜得很。自从我们两发生关系后,这个绝美的女人算是把她的整颗心都牵挂在我的身上了。我厉害,她自然是由衷的感到欢喜,哪个女人又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顶天立地,脚踩祥云的绝世好汉呢? 我们两恰似对小情侣,手牵着手,离开驿站,在禹城的街道上闲逛起来。 这在仙界并不是上面吸人眼球的事情。因为仙界多是修士,是以他们对性方面的观念反而比较开放。 在街上,有不少仅仅是用兽皮包裹着私密处的曼妙女子也被男伴搂着。 那些路过的灵兽车车厢里还有更夸张的事情,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这真算不得什么。 街道两旁走过的行人,叫喊、挥舞的小厮、侍女们甚至连多看几眼的兴趣都欠奉。只是因为琯素的绝美,还是让得我们两吸引到不少目光。 接连走过两条青石铺路的街道,我终于是看到丹铺了。 庄坊。 很奇怪的名字。 我看着丹铺外挂着的随风微微摇晃的深紫色木招牌,对琯素笑道:“这间铺子和我同姓呢!” 她轻声的笑。 而就在这时,在庄坊旁的巷弄里却是有匹蓝色的独角獬豸突然冲将了出来。 “啊……” 琯素就站在招牌下面,差点被刮到,吓得发出惊呼声。 我看那骑士没有停下的打算,忍不住凝眉喝道:“站住!” 虽然在禹城我人生地不熟,但自己的女人差点被刮到,这个人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这我不能忍。 这时,从巷弄里又跑出两个骑着夫诸的骑士来,嘴里还在呼喊:“少爷慢些,少爷慢些。” 看他们的打扮,显然是下人。 前面那獬豸骑士头也不回,只是道:“给两位受惊的朋友些钱道歉。” 我听着这声音却是觉得有些耳熟。 过两秒我才回想起来,忍不住试探般的朝那骑士喊道:“小胖子!” 两个下人蹿下夫诸来,直接从袖子里掏钱:“两位对不起我,我们少爷是个急性子。” 我看也没看他们,只是看着那獬豸骑士。 他回头过来了,看到我的瞬间眼神变得僵直起来,随即竟然就这么直挺挺的摔下了獬豸来。那匹獬豸有两米多高,而且在狂奔中,摔下来的瞬间,他发出“哎哟”的痛叫声。 495.玄春殿被禁 “少爷!” “少爷!” 两个小厮再也顾不得拿钱给我和琯素,惊慌的往獬豸骑士跑去。 獬豸摔了主人,站在原地,庞大的身躯不知所措。 我催动内气,越过两个小厮,率先跑到獬豸骑士的面前,低头笑着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真的是小胖子。 他穿着华贵的衣服,锦衣玉袍,清瘦了不少,眼神也成熟内敛了很多。只是现在姿势有点儿没风度,是以狗吃屎的姿势趴在地上的。他抬头看着我,下巴颤动着,眼睛里竟然是有泪光荡漾出来。 随即,这小胖子竟然是猛地伸手拽住我的腿,扒拉到我腿旁边哭嚎道:“庄哥!庄哥!” 周围霎时有不少人以奇异的目光瞧向我两。两个小厮跑过来也傻眼了。 我却也不忍把小胖子踹飞出去,只能低头看着他哭哭啼啼,哭笑不得。 琯素走过来,奇怪问我:“你们两认识?” 我点点头:“嗯,这个小胖子是我最好的朋友,富温。” 说着我晃了晃被小胖子抱住的腿,有些没好气道:“别哭了,还不见过你嫂子?” 小胖子抬起头,趁势抹了把眼泪和鼻涕在我裤腿上,眼睛亮晶晶:“嫂子?” 琯素俏脸有些羞红的轻轻点头,说道:“你好。” 小胖子很是傻了会儿眼,然后才忙不迭爬起来,眼巴巴问我道:“庄哥,这几年你到底是去哪了?” 两个小厮在旁边问他:“少爷,您没事吧?” 小胖子嫌恶的挥着手:“滚滚滚,本少爷现在没工夫搭理你们两。” 两小厮也不敢动怒,有些奇怪的瞧瞧我,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问:“那今天咱们还去不去散心了?” “散个屁!” 小胖子道:“庄哥回来了,老子心情好得很,哪里还要散什么心?” 随即他就搂住我肩膀,拽着我往庄坊里面走去,“庄哥,走,咱们到里面聊。你可是让我想死了。” 我忍不住问他:“这间丹铺是你家开的?” 他满是得意的答道:“嗯,从青山宗回来后我就在禹城里开丹铺。现在我们庄坊是禹城最大的丹铺。” 我又问:“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他却是说:“这不是我的意思,是亦茗她非要取这么名字的。” 我登时微微顿住了脚步,看着小胖子道:“亦茗也在这里?” 小胖子轻轻的点头说:“嗯,他们全家也随着我到禹城这边来了。我们都不想继续呆在青山宗里。”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我心里感动,能猜得出这其中定然有我的因素。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的,琯素这时候突然问我说:“亦茗是谁?也是你的好朋友吗?” 小胖子顿时缩了缩脖子。 我心里有些打鼓,面上强自镇定道:“对,亦茗也是我的好朋友。” 我的确是把肖亦茗当成好朋友,当成妹妹,但是她对我的情愫,我却也心知肚明。 小胖子继续拽着我往庄坊里面走,道:“庄哥,咱们还是进去说吧,我有太多事情想问你了。” 我点点头,任由他拽着我往庄坊里面走去。 走到里面,我才发现这间丹铺里面的布置和药香坊颇为的相似。 正在里面忙碌的小厮、掌柜看到小胖子,都恭敬的喊着:“东家!东家!” 小胖子瘦下来不好,倒也有几分器宇轩昂的样子。 我忍不住道:“你小子现在可成大老板了。” 他却是说:“庄哥,这里面可也有你的股份。” 股份这个名次,还是我以前在药香坊教他经营理念的时候告诉他的。 听他这么说,我惊奇道:“还有我的股份?” 小胖子露出认真之色来:“开丹铺的钱是从药香坊里拿出来的,这些钱里面有部分是你的酬劳。” 我说:“我什么忙也没帮上,股份就不要了。” 小胖子瞧瞧我,也没再说什么。 他只是把我和琯素请到楼上会客厅里坐下,然后又把上来伺候的侍女给赶了下去,亲自给我和琯素泡茶,并问我说:“庄哥,这六年时间你到哪里去了?我们到宗门里打听你的消息都打听不到,只听说你被人给掳走了,这是不是真的?” 我能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那种出自内心的关心,叹息道:“是真的。” “草他奶奶!” 小胖子登时就瞪起眼来,撸起袖子就想要发飙,“谁干的?谁这么大胆?” 我回答说:“青山城的城主,还有他老爹,刑堂副宗主、丹殿董长老、飞虹殿殿主。” “啊?” 他张大嘴,缩了缩脖子,讪讪道:“是他们啊……他们为什么要掳走你啊?” 我忍不住有些好笑。这胖子,还是没改掉“怕硬”的本性。 琯素在旁边瞧着小胖子夸张的模样,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我摇摇头说:“还是先不说我的事情吧,说说你们,你和亦茗怎么会来禹城?” “我家本来就在禹城啊!” 小胖子答道:“我家里原本就是禹城的。在你被人掳走两年后,我终于突破到光墟期,成为了青山宗的内门弟子,也完成了我父亲的任务。后来我和亦茗说我想回来禹城,她说她也不想再在青山宗里呆下去,就跟着来了,不仅仅有她,还有她的父亲、母亲也来了。” 说着,他忽然露出些愧疚来,“我们都听说你是被青山宗里的人给害的,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但没有那个本事,连亦茗的父母亲都查不到是谁干的,只知道这事情飞虹殿的殿主有最大的嫌疑。宗主也没能给出个解释,我们就都到禹城来了。” 我心里感动,也有些不是滋味,随即忙问:“那你知道我师傅他们怎么样吗?” “他们……” 小胖子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声音中也带着几分冷意:“玄春殿怎么了?” 小胖子说:“我听说你师傅他们……他们在你出事后,在宗内大闹,最后被……被封殿了。” 我微微闭起了眼睛,缓缓道:“封殿是什么意思?” 小胖子声音沉重的答道:“就是玄春殿被禁了,外人不许进去,里面的人也不许出来。” 我听到他这话,只觉得心头阵阵的冷意将我的正颗心脏都差点凝固起来。 殿主他们……他们竟然全部都被禁足了。堂堂殿主之尊,沦落到此种境地,何其悲凉? 我知道殿主是个极要面子、极好强的人,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咬了咬牙,问小胖子:“那青山宗还要其余什么变化吗?” 他摇摇头:“从玄春殿出事后,青山宗就又恢复常态了。不过那时候我也只能在集市里打听到这些事情而已,宗门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亦茗的父母亲有去丹殿和妙心殿询问到丹殿殿主和妙心殿殿主,但他们都对玄春殿的情况表示爱莫能助。” 我不甘心道:“难道飞虹殿殿主他们就没有出任何的事情?” 小胖子说:“没有,而且……”他小心翼翼的瞧了瞧我,才接着道:“我听说现在飞虹殿还有刑堂等在青山宗里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 我握紧了拳头,这刹那脑子里千回百转,各种念头在纠结着,理不清楚。 殿主他们显然是没有弄过飞虹殿主、刑堂副宗主那些人,才被迫落到这样的境地。丹殿殿主、妙心殿主竟然表示爱莫能助,他们和我们殿主的关系都不错,连他们都这么说,便几乎可以表明他们已经翻盘无望了。 我想,这中间肯定经历过无数的暗流涌动,才会到现在的局面。 这时,小胖子问我道:“庄哥,你被他们抓走后,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回答道:“我运气好,在青山城的牢里遇到个老头,被关了五年后,他带我逃出来的。” 小胖子又道:“那你现在……还打算回青山宗去?” 他眼神中满是担忧。 496.在禹城住下 我知道他是不想我再去趟青山宗那滩浑水,但还是反问他道:“我不回去,那还是我吗?” 小胖子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他是了解我性格的。 玄春殿出事是因为我,我不可能不回去。再者,飞虹殿主、青山城主他们那样对我,关我、虐待我五年,这个仇我不可能不报。除非是自知必死,那我才不会回去青山宗,但凡有希望,我都要回去的。 在我心里,留下这条命活着回地球去,始终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 而眼下,离十年之期只有两年不到的时间了,我感觉到强烈的紧迫感。 若是回去,我不知道我还会不会再回仙界来。所以我想再离去之前,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 小胖子沉默良久,突然说:“那我也跟着你回去。” 我闻言直接摆手道:“你不要去,以你的修为,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却是有些倔强道:“可是我不想再被愧疚感折磨了,庄哥,你是我胖子这些年来最好的朋友。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哥,你知道六年前你出事时,我看着你杳无音讯,却连半点忙都帮不上,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愧疚吗?我不想再被这种愧疚折磨了,要是你不让我跟着你去,那你也别想离开禹城。” 我听着,也是阵阵无语,随即强笑道:“你小子现在能耐了啊,还能把我留在禹城不成?” 他说:“我们富家虽然没有元婴期强者,但光墟极限的人还是有几个的。” 我叹息着,道:“放心吧,我就算要去,也不是现在。以我的修为,现在去也是送死。” 小胖子还不信,盯着我:“真不去?你不会偷偷瞒着我去吧?” 我正要说话,这时从楼下却是传来仓促且杂乱的脚步声来。转头瞧过去,很快有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她看到我,愣在原地,傻了。在她后面,有对神仙眷侣跟上来,是肖缙绅和曲丽媛夫妇。 那傻住的人,自然是肖亦茗。 “庄大哥!” 她怔怔的看着我,明亮的眸子里闪现出泪花,随即撕心裂肺大喊了声,朝我扑来。 我任由她扑到我的怀里,没有躲闪。小妮子的泪水很快打湿了我的衣服。 肖缙绅夫妇走上来,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我有些感慨答道:“这回能活着回来,真是侥幸了。” 其后,我不得不又给他们也说了我这六年来的遭遇。只是到陌山域后的那段时间没有详说。 肖亦茗好阵子后才哭够了,从我的怀中爬起来,眼睛还是红通通的,痴傻傻的瞧着我。 肖缙绅夫妇两看着女儿这番模样,只是在旁边微笑。 而琯素,则是在旁边很是有些窘迫。 只是仙界的习俗和华国的古代相同,她倒也没有因为肖亦茗对我的情愫而要死要活。 等肖亦茗看到琯素在旁边悄然盯着时,顿时满脸的不好意思,问我:“庄大哥,这位姐姐是?” 肖缙绅前辈忽地插嘴:“你说你有妻室,莫不然这位姑娘就是你的妻子?” 我摇摇头,但紧接着又忙点头,很是有些纠结,“琯素她不是我说的那个妻子,但也是我的妻子。” 肖缙绅前辈很是理解的点头:“英雄多情啊!” 琯素则是面带着娇羞,眼神中却是带着疑惑的看向我。她显然是从我这句话里听出什么来了。 而肖亦茗,她自然是幽怨得很,轻哼的瞪我两眼,微微将脑袋撇开了去。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和琯素的结合,是太多因素造成的。 沉默十来秒之后,我只得转移话题,问肖缙绅道:“肖叔叔,您可知道现在我们玄春殿的状况?” 我觉得以他的身份,他应该会比小胖子要了解得多谢。 没曾想,他却是说:“我和丽媛也有四年时间不曾回宗内去了,对那里的情况并不是太清楚。” 这自然是让得我有些失望。 之后,我们在会客厅里聊了很长的时间。 庄坊在禹城有足足九间铺子了,肖亦茗和小胖子他们也各自有各自的府邸。小胖子邀请我去他们富家的宅子里住,肖亦茗则是让我去她家里住,并为此揪住小胖子的耳朵让得小胖子很是悲惨痛呼了一段时间,最终不得不缴械投降,说他也跟着我住到肖家去就是了。 这样,才算是完美的解决掉问题。 当年我出事,他们没能帮上我的忙,又都以为我死了,如今见到我,自然不愿意我再消失在他们眼中。 当天,我就和琯素住到了肖亦茗的家里去。 肖亦茗的爷爷已经在四年多前就仙逝了。她家在禹城置办的宅子里就她还有肖缙绅夫妇在居住。 回到家里,肖亦茗忙着亲自给我收拾房间,琯素也在旁边搭手,气氛很是有些古怪。 肖缙绅夫妇没有打扰我们这些“小年轻”。 小胖子因为要回家里收拾东西,来得自然比我们晚些,可等这家伙到时,却是让我也不禁嗔目结舌起来。 他以前老是给我说他爹给他娶的娇俏小媳妇什么的,我以为是他吹牛皮,现在才知道是真的。 这家伙竟然是带来十多个美女,由五辆穷奇车拉着,径直驶到了肖家的院子里。 她们刚来便让得原本安静的肖家院落变得热闹纷纷起来,莺莺燕燕的各自从车上搬下来自己的行李。小胖子也没带小厮过来,就看着他的这些娇妻美眷们忙活。我在不远处看着,心里忍不住的感慨:“好幅其乐融融的画面啊……” 小胖子瞧见我,屁颠屁颠的蹭过来,而后问我:“庄哥,我这些小娘子可都不错吧?” 我不置可否的点头:“是挺不错的,都很漂亮,要胜过你很多。” 他有些没好气:“可不带你这样埋汰人的啊,难道胖爷我很丑么?” 我瞧瞧他,说:“你现在可不那么胖了。” 他说:“都是想你想的。” 这让得我瞬间有些毛骨悚然,但心里涌起的浓浓感动却是真的。 等到小胖子的娘子们都把东西从车上搬下来,他便在这边直接吆喝上了,“娘子们,你们都过来。” 他这些婆娘都挺听话,相公相公的喊着,娉婷走过来。 小胖子指着我,道:“这是你们相公我最要好的大哥,你们快些见过庄哥。” 十多个小娘子登时都朝我弯腰施起礼来:“见过庄哥。” 我哭笑不得,只能有些没好气的拍小胖子的脑袋道:“你小子少给我整这些幺蛾子。”然后忙不迭逃回自己的房间去了,这样的阵仗我还真有些吃不消。 后面还传来小胖子呼喊的声音:“庄哥你别走啊,我这些娘子还没看清楚你模样呢!” 回到房间里,琯素问我:“外面怎么了?那么乱哄哄的?” 我还没说话,肖亦茗就抢先说道:“肯定是胖子带着嫂嫂们来了。” 琯素忍不住有些惊讶道:“嫂嫂们?这怕莫是有不少人吧?” 肖亦茗说:“有十多个呢!”眼神却是幽幽的扫向我来,这让得我霎时又有逃走的冲动。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果然不假。 就这样,我在肖家宅子里住下。肖亦茗和小胖子天天陪着我,甚至让得我连修炼的时间都没有。 几天过后,我实在没有法子,只得宣布闭关,甚至从房间里搬出去,没有再和琯素同居。修行随处可行,但静心修行需要环境。我想用全部的精力去领悟研习禹决,闭关是最好的选择。 这几天里我粗略研习过,只觉得禹决浩瀚如海,绝不是那种轻易就能够领悟的秘法。 禹决六层,仅仅只是第二层,其繁复程度就要比七杀仙诀还难以领悟得多。 即便是我,也觉得很是有些吃力。 时间,就这样在闭关中飞快的流逝着。 转眼又是深冬。 497.回到青山宗 仙界的西方受到西海的冷气流影响,冬天总是会变得冰天雪地,银装素裹。 每当夜晚过去,肖家的院子里的积雪便会有半人高那么深。 我闭关有七个多月了。 六层禹决我领悟到第三层,却再也没法领悟下去。因为下面的层次实在是太高深,以我现在对天地大道的领悟,根本就没法触摸到其中蕴含的大道,便是入门也难。 我知道再继续研习下去也是徒劳,选择出关。 其实我也不是闭死关,平时也常常回到外面走走,是以出关这个说话也有些不妥当。 我走到院子周围的廊道里,看着院子中间那被白雪覆盖的,有不少冰条挂在上面的需要几人合抱的沧桑古树,出了神。现在青山宗里肯定也是白雪漫天,不知道殿主他们怎么样了。 徐师姐和玲珑她们又怎么样? 她们两得知我的事情后,肯定也很不平静吧? 我的手中出现火焰,怒龙枪在我手中浮现出来。 内气在汹涌,战意在燃烧。 我持着怒龙枪,蹿到满是积雪的院子里,在没过腰的积雪里尽情的挥洒着心中的情绪。 我想回到青山宗去。 而现在,是时候了! 虽然这段时间还远远不足以让我突破到光墟后期去,但我现在觉得自己有能耐和元婴金仙厮杀。禹决是我没法揣摩出品级的秘法,但我想,若是能领悟到第六层去,它肯定不会比天阶下品的血月差。 因为我造成的响动,让得小胖子、肖缙绅、琯素他们都从房间走了出来。 只是没有人出声打搅我。 我起先也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直到收枪时看到他们脑袋上有雪,才知道他们肯定看了有好阵子了。 肖亦茗问我:“庄大哥,你打算出关了?” 我点头回答道:“是的,我准备回青山宗去了。” 他们肯定不想让我回去,是以我主动提出来,表明我的决心。 这让得肖亦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满是担忧道:“你现在就要回去吗?” 我点头。 她不明白,我已经没有多长的时间再耽误下去了。距离十年之期只有刚好一年的时间了。 肖缙绅夫妇走上前来,也说:“小庄兄弟,现在就回去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我只是说:“肖叔叔、曲阿姨,我主意已定,你们两不用再劝了。” 小胖子倒是没有劝我,只是道:“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别跟着去,要是真把我当兄弟,就帮我照顾好你嫂嫂。” 这下连琯素也急了,“我不留在这里,我要跟着你去。” 我霎时怒道:“你们跟着我去能有什么用?去添乱吗?” 他们瞬间都沉默下去,眼神中有些失落的情绪在蔓延开去。 我径直拉起小胖子的袖子,在他的袖子里掏出叠青山票来,塞到自己袖子里,道:“我走了!” 然后我就这样往肖家院落外面走去。 我不敢再呆下去,只想趁着现在的热血沸腾快些离开。因为我怕呆得再久些,便没有离开的勇气了。 琯素和小胖子他们刚刚被我吼了,还是沉默,都没有追上来。 我走出肖家的门,便迈开步子往驿站跑去。我知道,等他们回过神来,肯定会到屋外来追我。 到驿站,我租了匹梼杌,径直往青山城的方向而去。 而还才出城没有多久,却是有两道剑光追上我来,有道红的,有道蓝的。 肖缙绅夫妇两看到我后,从空中俯冲下来,就在我旁边御剑飞行。 我租的梼杌两米多高,他们便也离地两米多高御剑。 我心里感动,其实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但还是说道:“肖叔叔、曲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肖缙绅笑着说:“要是我们俩个不来,我们那宝贝闺女以后怕是不会搭理我们了。” 曲丽媛则是微笑,而后问我:“小庄,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想先和师傅他们联系上再说。” “嗯……” 她轻轻点头:“这件事情倒是可以交给我和你肖叔叔,以你的身份,还是不便在青山宗内出现。” 我也点头。可以想象,我逃跑了,飞虹殿殿主、青山城城主他们现在肯定还在满世界寻找我的踪迹吧? 血月是天阶技法,他们绝不会那么容易放弃。因为在四十七山境这种地方,天阶技法有着弥足轻重的作用。甚至,若是哪个宗派得到血月,在未来称霸整个四十七山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同样是元婴金仙,只有玄阶技法的和拥有天阶技法的拼斗,谁输谁赢,这种问题怕是傻子也能回答得上来。 曲阿姨说得没有错,我的确不便在青山宗出现。只要我出现,肯定会引得青山城城主他们再度疯狂。 哪怕我现在禹决领悟三层,也不可能是他们那么多人的对手。 正好十天后,我到了青山宗的后山深处。 我没敢从青山城里过,因为那里是青山城城主的地盘,我怕有他的眼线。 他们应该想得到,如果我还活着的话,肯定会再回来吧? 肖缙绅夫妇御剑的速度快,已经先我之前来到青山宗了。此时他们应该就在宗里。 我手里有他们两的命牌,此刻,我捏碎了肖缙绅的命牌。 但足足过去数十分钟,他才出现在我眼前。为不引起人注意,他没有御剑。 瞧见他我就问道:“肖叔叔,打听到我师傅他们的消息了吗?” 肖缙绅却是从怀里拿出套衣服来,还有鞋子,递给我道:“你先换上。” 我有些懵:“这不是女人穿的衣服吗,你让我换上干嘛?” 他手里拿着的赫然是妙心殿内门女弟子经常穿的那种白色宫纱裙,鞋子也是绣花的鞋子,只是尺码挺大,除此之外,还有块代表着内门弟子身份的令牌。 见我这样问,他只是道:“去妙心殿见妙心殿主,这是她的意思。” 我闻言,微微愣了愣,随即点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去求妙心殿主帮忙是我和肖缙绅夫妇商量后的结果,在青山宗里,殿主他们被禁,等于是整个玄春殿都被关了禁闭,而下达这个命令的又正好是宗主。我没有多少可以相信的人了,而妙心殿主是其中我认为最值得相信的。 首先她是女人,女人比较感性,再者,她还是我们师娘的好姐妹,又是徐师姐、玲珑的师傅。 再有曲阿姨的关系,是以妙心殿主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敢肯定她会不会帮我,但想必她绝不会把我卖出去。 等我穿上白色宫纱裙,换上大码的绣花鞋,再挽好头发,肖缙绅便在旁边忍不住笑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说道:“肖叔叔你笑什么,妙心殿又不是没有我这样魁梧的女弟子。” 他很是认同的点点头:“嗯……有是有,不过……你这个胸有点小啊……” 随即他左瞧右瞧,最后竟然是走到旁边不远处的野果藤下边摘了两个拳头大的软绵绵像是棉花似的野果子塞到了我手里,“垫上。” 我为见妙心殿主也是豁出去了,咬咬牙,把两个野果塞到了胸口上。 因为怕掉,我还特意用内气裹住了这两个野果子。 这是我这辈子头一次扮女人。 肖缙绅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围着我转悠几个圈,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点头道:“差不多了!你这样打扮,不仔细注意的话应该没人认得出来,我先回妙心殿去,你自己过来,殿主会在妙心殿的门口等你。” 我说好,把自己的衣服塞到落叶层里埋着,然后便也往青山宗的方向走去。 至于从驿站租的那只梼杌,我将它放生了。 一路在深山里穿行,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只遇到两只不长眼的灵兽,被我用气息吓走。 一个多小时后,我终于再度站到了青山宗的金色大殿群外。 青山宗…… 我回来了…… 498.住我那里去罢 为“ 狂妄自大装逼呀”打赏的玉佩加更 大雪中,这里的景色还是那么的让我熟悉。以前我见过徐师姐在雪中舞剑,那画面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只可惜,现在物是人非。六年过去,我并不知道徐师姐和玲珑怎么样了。 我踩着“妖娆”的步伐,往妙心殿走去,只在路过玄春殿时有那么几秒的停顿。我是看了看玄春殿殿门上的牌匾,显然很久没有人擦拭了,上面满是灰尘。这让得玄春殿看起来很是死寂,荒芜得像是很长时间没有人居住的废宅。 以前的玄春殿虽然不热闹,但温馨、清洁,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破败。 我心有戚戚,如今这副模样的玄春殿,等于是在青山宗里名存实亡了。又快要到青山宗招收新弟子的年份,如果玄春殿不能解封,那只怕真的会在青山宗里从此除名。 到妙心殿的门口,妙心殿主不在,但玲珑在。 她瞧见我,脸色瞬间有些微变化,但强自忍住,问我道:“师妹,你回来了?” 我轻轻点头,没有说话。我怕我的粗嗓门会吓着看门的其他女弟子,更重要的是,怕消息传出去。青山宗内风云涌动,谁也不知道妙心殿里的这些女弟子是不是就都忠诚于妙心殿主。 徐师姐走过来,对我说道:“殿主在里面等你复命,快些随我进去吧!” 有她在,看门的几个女弟子便没多瞧我,更没有查看我的令牌。 其实要是她们检查令牌,很容易便能察觉到我的身份不对,因为令牌上有精血,气息不同。 走到妙心殿里,徐师姐好似也悄然松了口气,随即喃喃说道:“我以为你死了。” 她并没有偏过脑袋来,但我知道她是在和我说话。 我叹息道:“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没可能活着再回来了。”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瞧向我来,张张嘴,想问我什么,但知道还不是时候,又把话个咽了下去。 妙心殿比玄春殿自然是热闹得多了,有环肥燕瘦的女弟子们在走廊里走过。徐师姐是精英弟子,又是妙心殿主的爱徒,在妙心殿的地位颇高,路过的女弟子们大多会向她施礼,那些和她地位相仿,不施礼的,也都会和她打声招呼,然后都将细微疑惑的目光看向我。 我始终都没有说话,仅仅是微笑。好在我长得清秀,男扮女装起来也像模像样,不然怕是早穿帮了。 走着走着,以徐师姐高冷的性子也忍不住轻笑,突然说:“你穿我们妙心殿的衣服挺好看的。” 我有些无言以对,道:“师姐你这是夸我长得好呢?还是在暗示我娘娘腔?” 她回答道:“当然是夸你长得好了。” 我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徐师姐了,如今再见她微笑如百花齐放的模样,仍是忍不住心里惊艳。 玲珑、肖亦茗、徐师姐,还有琯素,甚至君雅那蛮横婆娘,都是顶尖儿的美女。 而其中,徐师姐的气质应该是最具特色的。 到妙心殿主的居所外面,徐师姐轻声朝里面说:“师傅,师妹回来了。” 妙心殿主的声音有些嘶哑,隐约透着几丝不平静,“你们两都进来吧……” 我和徐师姐并肩走进殿里去。 刚进门,就看到肖缙绅和曲丽媛夫妇两都在门旁站着。我才刚进来,肖缙绅就忙着把门给关上了。他这样谨慎、紧张的态度,让得我心里愕然之余不禁是更加沉重几分起来。 大厅里只剩下几根蜡烛还亮着,连窗户都被关上了。 妙心殿主就站在大厅中间,见我进来便回头看我,眼神很是有些深邃。 我走过去,她问我说:“丽媛师妹跟我说的都是真的?” 曲丽媛和肖缙绅把我的事情转述给她了。 我点点头道:“是真的。” 妙心殿主叹息着感慨:“没想到连木师兄都参与进来了……” 她嘴里说的木师兄是指的那个刑堂副宗主,那人姓木,名端克,是青山宗里最顶尖的人物。据说当年木端克还有现任宗主以及几个青山宗的高层争夺青山宗宗主位置,木端克修为极高,呼声也是不差,若不是上任宗主力排众议,坚持立现任宗主为宗主,那现在的宗主可能就是木端克也说不定。 而且,饶是他失败了,也得了个刑堂副宗主的位置。这在青山宗内是实权极大的存在,掌管着整个青山宗的法纪,可想而知,木端克这个人绝不仅仅只是修为强悍那么简单。他要么有心机,要么有背景,或者两者都有。妙心殿主对他如此忌惮,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沉默良久,妙心殿主才说:“这件事情牵扯太大,我得禀报掌宗师兄。” 我皱起了眉头:“宗主他把我们玄春殿都封禁起来了,找他……有用吗?” 我甚至不仅仅是在想会不会有用,而是在想,宗主会不会把我给卖掉? 妙心殿主说:“掌宗师兄向来对玄春殿都极好,我相信他那么做是绝对有股深思熟虑的,或许是为保护你们玄春殿也说不定。当初你被人掳走,你师傅可是闹得青山宗鸡飞狗跳,掌宗师兄若是任由他再闹下去,你师傅只怕会闹出大乱子来。” 她这样的说法,倒是让得我沉默了。 其实我对宗主的印象也十分的好,他应该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于是我点头道:“那好吧!” 妙心殿主往殿外走去,“你们在这里等着,徒儿,你照顾好庄严还有两位师叔。” 说着,她已经拉开殿门走了出去。 我们继续呆在这仅仅被烛光照亮着的殿堂里。我心里有些憋屈,因为回来后还得这样做贼似的躲着,但是我也知道没有办法。以我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和木端克、飞鸿殿主他们分庭抗礼。 实力!实力! 我的内心里,始终都对这两个字充斥着强烈的渴望。 数十分钟过去后,妙心殿主才从殿外回来。 她走进殿来便又将门掩上了,径直走到我身前来,对我说:“我把你的事情禀告掌宗师兄了。” 我匆匆问道:“宗主如何说?” 妙心殿主深深的看着我:“他让你稍安勿躁,切莫乱来。这件事,他迟早会给你个交代。” 我听着直皱眉头,“交代”这两字倒是好听,但谁知道宗主是不是敷衍我? 我又道:“那他会不会把我们玄春殿的封禁给解除了?” “这我也问了。” 妙心殿主幽幽道:“掌宗师兄仍是说稍安勿躁,他自有安排。” 说到“自有安排”,我的心里便微微一突。 对啊!宗主是什么人? 从飞虹殿殿主的事情上面就能看得出来他是个运筹帷幄的人,他把玄春殿封禁,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我之前是关心则乱了,现在突然回想起来,恍然觉得自己太过低估宗主的头脑了。他以前那么帮助玄春殿,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却又突然把玄春殿给踩下去的。而他却又偏偏踩了,这只能说明,宗主肯定还保留有什么后手。 他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我不得不承认,那是看似没有架子,常常带着和煦笑容的宗主真是让我看不透。 我心里冷静下来,又问妙心殿主:“那宗主说让我们等多久了吗?” 妙心殿主眼神里也有疑惑,答道:“他说需要等个时机。” 时机? 这让我更加肯定心里的想法,既然要等时机,那宗主脑袋里肯定有主意。 只是,他说的等时机是等什么时机,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妙心殿主见我不说话,只当我是默许,说道:“以后你就在我们妙心殿住下吧!就住……” 她微微皱眉,显然因为我是男儿身而不好安排。 而这时,徐师姐竟是主动说道:“师傅,就让庄师弟住我那里去罢!” 她的俏脸很是羞红。 而我、肖缙绅、曲丽媛则各自是傻眼了。 499.自己复仇(上) 徐师姐见我们纷纷露出异样,忙解释道:“我那里偏僻,比师傅这里要方便些的。”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可真是越描越乱了。 我忍不住有些想笑,徐师姐则是娇羞得跺了跺脚,性子高冷的她面对这样的场面着实羞臊得慌。 妙心殿主瞧着自己爱徒这般模样,也是忍不住微笑,随即轻声道:“嗯,那庄严便住你那里吧……” 徐师姐瞧瞧我,脸色更加是羞红起来。冰山美女的娇羞美态总更容易让人沉醉。 肖缙绅和曲丽媛也在妙心殿住下。曲丽媛是妙心殿出来的,这里算是他们的娘家,并没有什么不妥。 徐师姐的居所在妙心殿的最后面最偏僻的角落里,这里静谧得很,是单独的院落,很符合她的性子。从妙心殿主的居所里出来后,我便跟着她径直来到了她的居所,打算在这里住下。 在没有其余人在场的情况下,孤男寡女气氛总是有些古怪,饶是徐师姐以前跟我在青山域的深山里生存过一段时间,但她绝美无暇的脸蛋上还有隐隐透着娇羞。刚到她的居所里,她便对我说道:“你自己找个房间打扫住下吧,我去帮你买些衣服回来。” 我瞧瞧自己素白的宫纱裙,点头道:“麻烦师姐了。” 她轻轻的点头,走了出去。 见她离开,我便开始在她的居所里溜达。这居所有两层,全是青石的,是精英弟子才能享受的待遇。这是青山宗的规矩,想当初我刚刚到玄春殿时,玄春殿里边空房子那么多,但因为我不是精英弟子,殿主也只允许我住那种普通内门弟子住的单间。我们玄春殿,就没有哪个人有资格住这种双层独栋的房子。 楼下,是正厅和两间偏厅,右边的偏厅里面空荡荡的,我就选择在这里住下。 反正我是个大老爷们,糙得很,而且也不打算在这里长住,是以有没有床都不是问题。 匆匆打扫完卫生,也不知道徐师姐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便吞下丹药盘膝坐在地上修行起来。丹药都是在庄坊拿的,那里的股份我坚决不要,但拿丹药我可不客气。和小胖子、肖亦茗他们,我也用不着客气。 等徐师姐回来,她见我坐在地上,问我:“你打算住这间么?” 我点点头,笑道:“这里挺好的。” 她有些扭捏道:“可是这里连床的没有,要不你住楼上去罢,楼上客房里有床。” 我心中微微荡漾。徐师姐的闺房可在楼上。 说实话,现在我对自己的克制力并没有什么自信了。 想想,我还是害怕自己会祸害徐师姐,便摇头道:“不用了,就这间房挺好的。我不用床也没关系。” 徐师姐脸蛋又有些红扑扑起来,点点头,“那你的衣服我放到楼上去吧,你这里也没有地方摆放。” 我说好,让她留套衣服给我换,然后她便往楼上去了,脸色仍然娇羞。 显然,我这大男人突然住到她房子里来,虽然是她主动的,但她还是有些难以习惯。 直过去十多天的时间,我和徐师姐之间才适应这同居生活,变得自然起来。 转眼又是九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离着十年之期仅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 而宗主那边始终没有什么动静,青山宗表面上平静得很,这让得我心焦如焚。 我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到光墟期后突破艰难,这九个多月来我的实力并没有太大的精进,再等下去没有意义。 我再度换上女装,离开了徐师姐的居所。 烈日炎炎,就如同我心里的焦躁。 此时徐师姐就跟在我的旁边劝我:“庄师弟,咱们还是再等等吧,有什么消息师傅她会来找我们的。” 她知道我是要去见妙心殿主,因为我出门的时候跟她说了。 我听她这么说,只是道:“我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 徐师姐惊讶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还有件事情要去办。” 我万万不敢耽误十年之期,因为若是错过,那只怕又得等十年。当然,前提是裂缝真的是每隔十年就会出现。 徐师姐追问我:“你还是其他的事情没有解决吗?” 我点头,没有回答她,继续匆匆往妙心殿主的居所走去。 对于修士来说,其实九个月,甚至九年都是很短暂的时间,但对我来说,很长。 到妙心殿主居所外面,徐师姐帮我敲门道:“师傅,庄师弟来了。” 里面传出来妙心殿主的声音:“进来吧……” 我们两个走进去,妙心殿主正坐盘膝坐在蒲团上,见我便问:“庄严,有什么事情吗?” 我直言问道:“殿主,宗主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吗?” 她说:“这才九个月的时间,你就急了?” 我承认道:“弟子真的是急了,师傅他们被禁在玄春殿里这么久,我想救他们出来。而且,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也快到了,如果这次我们耽误吸收新弟子的话,我们玄春殿只怕就真的要彻底没落了。” 妙心殿主轻轻点头,嘴里却是道:“再等等吧,掌宗师兄自然有他的考虑。” 我心有不甘,有股冲动涌起来。 这夜,我在深深的夜色中悄然离开了妙心殿。 我带着一套男士衣服走到深山里,换好后,往山下的青山城赶去。 只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就要离开了,或许没法让宗主给玄春殿解禁,但我自己的仇,我却是要报的。当初青山城城主他们把我掳去,对我百般折磨,这个仇我始终都牢牢记在心里。 到青山城外,我稍稍埋下头,往里面走。 径直到城区东北边的城主府外的大街上,我才到客栈里投宿。 我在地球跟抠脚学过暗杀,刺杀前,先摸清楚目标的情况是绝不可少的环节。甚至有的绝顶杀手,为百分百完成任务,连目标每日里上多少趟厕所,习惯在哪个厕所都会弄得清清楚楚。 以我的修为,还不能横行,是以我必须要保证足够高的成功率。 我不想在这里成仁。若是失败,很难再会有出手的机会,甚至能不能活着离开都很难说。 时间流淌,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 这半个月我哪里都没有去,只是呆在客栈里偷偷观察城主府。 青山城城主出门时常坐一辆由四匹光墟期穷奇拉着的大马车。这架大马车得有五十平方米以上,很是奢华,金光灿灿,在四个角上还钉着灵兽的角。青山城城主常常用这辆马车带着娇妻美眷出府,隔着帷幔,从外面也能看到他和那些女人卿卿我我,只是他显然丝毫不在意别人会看到这些。 在仙界,实力就是地位。 至于他父亲,还有木端克、飞虹殿主、姓董的长老,我倒是没有看见他们出现过。 青山城城主每次出府也只是带着两个随性的小厮而已,婢女倒是有十多个。显然,作为元婴期强者,他有着属于他的自信,他不觉得在青山域内能有谁会对他造成威胁,或者说,有谁会胆敢对他出手。 而我,应该就是他意料不到的意外。 他可能想得到我会回来,但绝对想不到,我的实力会在短短时间内就精进到能对元婴期强者造成威胁的地步。因为哪怕是在天才辈出的仙界,这也是让人骇然听闻的速度。 咚咚咚的脚步声又传到耳朵里来了。 听到这声音,在客栈里闭目修行的我突然睁开了眸子。 这脚步声太熟悉了,还有依稀的车轮滚动的声音。这是青山城城主的马车。 我走到窗口,轻轻打开窗户,通过缝隙去看。 青山城城主和十多个娇艳性感的女人正在那宽敞的车厢里行乐,他约莫每隔两天就会带着女人出来。 连四匹穷奇都带着傲然气息,对街边的行人顾盼睥睨。 行人们都敬畏的远远躲到了街边上去。 我微微眯起眼睛,怒龙枪浮现在了手中。 500.自己复仇(下) 宗主那边没有消息,时间不等人,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来给自己报仇。 “血……月!” 我心里涌现出无限的恨意,蓝色的月牙在枪尖旋转着,若隐若现。 拉车的穷奇都察觉到我的气息,纷纷抬头朝我这边嘶吼起来。在马车里的青山城城主却是浑不在意,连头都没有抬,因为我的修为还停留在光墟中期,这样的层次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 直到我将禹决运转起来,他才豁然抬头。 禹决加上太极意境,再加上血月,这是能让我实力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组合。 禹决不知道是什么品阶,但三层禹决对内气的增幅就已经远超过七杀仙诀,而血月,则是实打实的天劫技法。太极意境,也是中华武学精髓中的精髓。虽然说地球修仙文明没落,但对于意境的领悟,却要比仙界还高深得多。 我从未感受过拥有如此澎湃力量的感觉,刹那间只觉得这天都能被我捅破,这地都能被我踏碎。 “受死!” 我大喝着,蹿出窗去,眼睛紧紧盯着车厢里的青山城城主。蓝月牙儿旋绕的怒龙枪直直朝他刺去。 四匹光墟期的穷奇都受到惊吓,不安的小幅度扇动肉翅。 青山城城主仓促间,竟然是提起他身旁的漂亮女人朝我投掷过来。 这女人也是修士,惊慌间催动内气,爆发出金丹极限的气息。但可惜,在怒龙枪下只来得及发出声尖叫,就瞬间被枪芒吞没,香消玉殒,原本白花花的胸口处出现大洞,往地面上坠落下去。 青山城主又抓另外的女人抛来,这让得原本簇拥在他旁边的女人们吓得纷纷尖叫着跑开了去。 我心中杀意如刀,不管不顾,将这个女人也戳了个通透。 而在这短短的几个瞬间,青山城城主以及立起身子来,浑身上下有元婴期的气息在爆涌。 他眉目间含着煞气,显然是已经怒极:“庄严!你竟然还敢回来!” 他喊话间,手掌中浮现有蓝光闪闪的麒麟兽。 这是他所修的技法。 元婴期金仙到底是青山域内最顶尖的强者,这闪光的麒麟兽散发的气息让得我心里都微微发寒。 源金甲胄在我体表浮现出来。 就在我离着青山城城主不到五米的时候,他手中的麒麟兽朝我扑过来了。 就是这个时候! 我暗暗咬牙,将始终旋绕在怒龙枪间含而不发的血月给释放了出去。 青山城城主是瞧见了这些的,但他的嘴角只是浮现出不屑的笑容来。在他看来,血月是厉害,但以我的修为,肯定还没法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直到麒麟兽和蓝月牙碰撞时,被蓝月牙摧枯拉朽般切为两半时,他才勃然色变。 震惊密布在他的脸上。 他脚尖接连点地,想要后退,但来不及了。 蓝月牙以肉眼几乎瞧不真切的速度追上去,瞬间追赶上他,有鲜血飞溅出来。 我之所以选择在这么近的距离时才释放出血月,就是不想让他有太多反应的时间。元婴期修士的手段很多,我没法揣摩,只有尽可能的做到最稳妥。 而眼前的结果,无疑在表面我的谨慎是正确的。若是距离远些,青山城城主未必就躲不过血月。 他被蓝月牙拦腰斩断了。 双腿猛地扑倒在车厢里,鲜血溅出两米多高,溅到我身上来。而他的上半身则因为惯性,竟然还往前面冲了几米才猛地跌落到车厢里,如滚地葫芦般滚到了车厢边缘去,被木板挡住。 元婴期修士的生命力很强,即便是这样,青山城城主也还没死,只是双眼变得通红起来。 周围的婢女们惊声尖叫着,惊骇欲死。 我持着怒龙枪稳稳落在车厢里,继续往青山城城主冲去。 他恶狠狠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无穷的恨意。随即,从他的丹田处有个黄豆般大小的光点冲出来,遇风而长,眨眼变成了有六个月大小的婴儿。这婴儿和他眉目间极为相似,赫然是他的元婴。 元婴期修士经过生命跃迁,生命体发生变化。元婴不死,便能继续存活下去。 青山城城主的这元婴小嘴张合着,满脸的狰狞怒意,虽说不出话来,但显然是在辱骂我。 我哪里肯放他离开? 当即,我将怒龙枪投掷了出去。 小元婴胖乎乎的双手挥舞着,催动内气进行抵挡,但终究没有肉体,对内气的操纵不是特别纯熟。最终,这小元婴被怒龙枪穿透,钉在了车厢的角落里的柱子上。 它怔怔看着我,眼神里是不甘、怨怒,还有惊讶、流连,以及丝丝茫然。 但只是短短两秒,这元婴就消散了开去,化为最精纯的灵气逸散在了天地间。 我收回怒龙枪,看到车厢里那些哭喊的婢女,还有那两个脚下发软,不敢过来的小厮,没有杀他们,只是挥手在车厢的茶几上刻下了几个字。 杀人者,庄严是也! 然后,我跑到车厢外,以怒龙枪斩断一匹穷奇颈上带着的枷锁,跳上它的背,双脚用力的踩踏着。 这本就已经沦为坐骑,没有多少野性的穷奇见识到我的凶威,压根就没敢反抗,乖乖的扇动双翅,在助跑数百米后,往空中飞去了。 青山城城主的死,总算是让得我心里舒服了些。 刚到城外深山里,我便跳下穷奇,任由它去了。青山城城主被我杀死,这肯定会引起整个青山宗震动,骑着这玩意儿虽然方便,但却也容易引人耳目。 到夜里,我乔装打扮成冒险者,从深山再度回到青山城里。 在华国有句古话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候也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青山城里已经到处贴着抓捕我的告示,告示右下角印着“青山宗刑堂”的大印,那个血红色的刑字很是显眼。但是,青山城里并没有多少士兵在巡逻。显然没有人料到我会再回来。 我一路大摇大摆的走到城主府外,都没有人拦住我。 城主陨殁,此时的城主府里无疑热闹得很,有吹落打鼓的声音,还有人祭祀的声音。这是古老的习俗,仙界的人死后会让很多“跳大神”的祭祀祷告天地。他们跳奇怪的舞蹈,嘴里吼低沉却又能让人心神不定的魔音,据说这能让亡魂安息。 我沿着城主府的围墙走动,最终在西南角的方向翻墙进去。 城主府没人想到我还敢回来,守卫松散得很。 跳下墙,我眼前是假山,还有个小池塘。我躲在假山后悄悄打量城主府,没有敢冒然冒出头去。 城主府的前大院里果然有很多穿着兽皮,头戴兽骨,脸上画得乱七八糟的祭祀在跳着比鬼步舞还魔性的舞蹈。在他们的正中间,是青山城城主的尸首。仙界可没有棺材,祭祀们只是把他的残尸连接起来,地上铺放着兽皮毯,将尸体摆放在兽皮毯上。 而在离祭坛两米处的空中,有个人悬浮在那里。 他的长发随风飘荡,浑身穿着青色的长袍,神色冷厉。这是青山城城主的父亲。 当年的事,他也有份。我想他现在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修士要生儿育女不容易,甚至数百年没有子嗣也是常事。他肯定极恨我杀了他的儿子。 在现场,我并没有见到其他的元婴修士。 这让得我蠢蠢欲动。 虽然这个人肯定比他儿子要强,但我觉得他未必就能挡得住我的血月。 杀气,渐渐又在我的心头弥漫起来。 源金甲胄和怒龙枪尽皆悄然浮现,我从假山后冲将出来,朝着祭坛冲去。 我还不能御剑,但我相信,他看不到我,绝不会选择御剑离去。 501.凶焰难挡 “啊!” 果然,在感应到我气息,偏头看向我的瞬间,青山城城主父亲的眼睛便几乎瞪裂开来,“竖子受死!” 他背后的灵剑豁然出鞘,携带着强烈无匹的威势朝我射来。 他的修为果然还要在青山城城主之上。 我能感觉到那灵剑中蕴含着的极大的力量,不敢怠慢,将怒龙枪尖的蓝月牙释放出去,随即慌忙用枪抵挡已堪堪接近到我身前的灵剑。 “叮叮!” 接连两声响,我浑身巨震,只觉得连内气运转都有些凝滞起来。 这…… 我有些骇然。我的确不曾想到,哪怕运转禹决,我的内气修为还会和这个老家伙相差这么大。 他的灵剑在我身遭灵活挥舞着,仅仅刚刚这两下就让我有吐血的冲动。 这老家伙太强悍了。 我准备逃。 但就在这时,灵剑的攻势却是忽然停滞住了,有刹那的微微抖动。 我往祭坛上瞧去,只见得老家伙正捂着自己的右肩膀处,满脸痛楚的咬牙看着我。 哈哈! 他肯定是小瞧我的血月了,竟然被蓝月牙将右肩膀给削飞了。 这对我来说显然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我还以为,以这老家伙的修为,能够无伤抵挡住我的血月。 他显然习惯用右手御剑,眼下右手被斩落,他灵剑的攻击便瞬间滞涩得多了。 我只觉得心中畅快无匹,奋起力量,连连挥动怒龙枪抵挡灵剑,并往祭坛冲去。 老家伙见我冲向他,只恨得几欲癫狂。他可能萌生退意了,但有这么多人在场,他没法抛下自己的颜面。元婴对光墟,若是他跑了,那他以后将成为整个青山宗的笑话。 眼瞧着御剑已经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他索性将灵剑摄了回去,以左手持着。 灵剑回到他手里,气息便陡然又要强盛了许多。 “竖子受死!” 他又喊道,随即从祭坛上朝我俯冲下来。 他右臂处鲜血淋漓,但显然用内气止住了伤口,现在已经不再往外面淌血了。 我迈着大步伐冲向他:“老匹夫你才受死!” 我们两个瞬间便厮杀起来。 他是修为要强过我不少,但奈何右臂没了,招式不再圆润灵活,没法彻底压制住我。 “哈哈!” 我越打便越发觉得酣畅淋漓,爽快至极:“老匹夫,当初折磨我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这天吧?” 他只气得连连嘶吼。 而其余那些人,是压根不敢过来插手的,连城主府的侍卫都不敢。 元婴期强者的厮杀,哪是他们能够上来插手的?能量的逸散都极可能会取掉他们的性命。 老匹夫有几剑刺在我的身上,但尽皆被源金甲胄挡住,只是将我震伤,没有什么大碍。 而他也有被怒龙枪戳到,虽然用极强的内气抵挡,但却不能彻底抵挡住怒龙枪的锋芒。用神材炼制出来的武器实在是太强悍了,他的灵剑乃是道阶兵刃,在怒龙枪前却是连半点便宜都赚不着,反而在接连碰撞间已经出现细微的缺口。 光是源金甲胄和怒龙枪,便也等同于让得我实力提升一个台阶了。 我体内九个光墟府散发出极为刺目的光芒,只如同九座火山,内气源源不断的涌动出来。 “杀!” “杀!” “杀!” 我眼睛里和头脑里已经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了,只有眼前的这个老匹夫。 手中怒龙枪只是疯狂的往他的身上一股脑戳、抡、刺……去。 老匹夫左手不甚灵活,有那么两次都差点被我戳中要害。 打着打着,我终究还是开始吐血了。而他,眼中也满是震惊之色,还有些骇然。 我们两都觉得自己胜利的可能性极大,愈发的拼杀得凶猛起来。 琉璃药王气在我体内涌动的同时也帮我治疗着伤势。 而老匹夫,他的招式则越来越狠辣了,右臂没了,他也受到很大影响,不想再继续缠斗下去。 他的灵剑上突然出现极浓的的寒气来。 随即,怒龙枪和灵剑相交的瞬间,枪杆上便有冰晶蔓延开来,眨眼便将怒龙枪包裹住,然后这冰晶还在蔓延,将没舍得撒手抛枪的我也包裹在里面。这由内气演化出来的冰晶极为坚硬,以我的力道,被冻在里面竟然也是动弹不得。 而且,寒气还在嗖嗖的往我体内钻着,不仅仅想要冻住我的内府,连我的内气都用冻住。 老匹夫一招得手,嘴角露出狰狞笑意来,持剑便朝着我心窝子里刺来。 他奶奶滴,我就知道这些元婴期修士有他们压箱底的本事。 眼瞧着那寒气弥漫的灵剑朝我越来越近,我极力的催动内气,想要震碎身周的冰晶。 但是没用。 而就在我觉得自己可能要死的时候,忽然间,我手中的怒龙枪散发出炙热的气息来。平时里它好似枪杆上有火焰萦绕,但却从来没有散发出过这种炙热气息。 不,在和源金甲胄较劲的时候,它散发过这种气息。 没错! 当初它就是用这股气息将牛逼轰轰的源金甲胄都给稍稍压制住的。 这种火属性的气息太过强悍了,瞬间便将包裹住我们的冰晶给融化成了水气。 而老匹夫才恰恰冲到我身前来,瞧到这幕,露出极为惊骇之色。 我持枪刺向他。 他疲乏之下,连闪躲都来不及,撞到我的枪尖上,倒更像是自己送到枪口上来的。 “哧!” 怒龙枪瞬间将他的腹部给穿透过去。 而他的灵剑虽然携带着极强的威势刺到我的身上,却是被源金甲胄挡住,只是让得我飞跌出去,吐出几口血来。这点伤势,对于堪称小强的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碍,我刚落地便就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怒龙枪还插在老匹夫的肚子上。 他没有穿戴甲胄,用内气根本不足以抵挡住怒龙枪的锋芒。 死气弥漫上他的脸庞。 他连元婴出壳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怒龙枪恰恰捅在他的丹田处,连带着他的元婴也给捅穿了。 老匹夫满是怨毒的看着我,但这不能改变他体内生命力在极速消逝的事实。 我鼓动内气将怒龙枪摄了回来。 他也在这个瞬间身死道消,尸体直挺挺倒在地上,再也看不到丝毫元婴修士的威风。 其实他的实力要强过我,但只可惜,他小瞧了血月,小瞧了我,也太高估自己的那个寒冰技法了。如果他不自己送到枪口上来,不大意的话,我想我最终也没有办法斩杀掉他。最后的结果,应该是我逃跑,而绝不会是他死在这里。 我环顾周围带着惊惧瞠目结舌的旁观者们,挥枪把老匹夫的头颅扫飞了出去,然后便往城主府外走去。 这时的我满带着凶焰,没有人敢拦我。 接连杀掉两大元婴期强者,这样的我谁敢拦? 便是那些侍卫也不敢。 他们不知道,其实我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禹决时限就快要到了,到那时,我只能任人宰割。 走出城主府,我打算找个地方调息。刚刚这番大战不仅仅让我受伤,也让得我身心疲惫。 但就在这时,从山顶的青山宗金色大殿群里却是接连有数十道虹光在夜色中朝着青山城这里疾射而来。青山宗的某间大殿里专门摆放有这些元婴期强者的命牌,身死,命牌便会碎裂。白天时青山城城主的死只是还不足以让得青山宗全部的元婴期长老震动,但眼下老匹夫也接着死了,这无疑让得那些长老们坐不住了。 一天内被人斩杀两个元婴期强者,青山宗怕是从立宗时候起就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502.对峙 我苦笑,不再往前面走。 之前我的确是疏忽这点了,不曾想过会把青山宗里的其余元婴期强者给引下山来。现在我知道自己哪怕是想走也很难走得掉了,禹决时效已过,而周遭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我,我又能躲到哪里去? 不论我躲到哪里都会是徒劳,这些个元婴期强者下来找人一问,随随便便就能找到我了。 也罢! 我心里想着,是他们先掳我,折磨我五年的。我如今报仇,也是理所应当吧? 我也是青山宗的人,青山宗的元婴期强者们总不能连道理都不讲,肆意杀我泄愤吧? 短短两分钟不到的时间,那群剑光便全部都到城主府的上空来了。然后他们纷纷落下来,就落在我前面不远处。原本在周遭围观我的人见到这么多元婴期强者出现,纷纷让开了不少。 说实话,青山宗的元婴期强者足足数十个,但我认识的仅仅就有那么几个。 眼前,我认识的就有刑堂副宗主、飞虹殿殿主、妙心殿主、丹殿殿主、大长老,还有那董长老。 这回我可算是捅破天了,几乎把整个青山宗的元婴期强者全部都给惊过来了。 刑堂副宗主和飞虹殿殿主还有那董长老都是满脸阴冷的盯着我,眼中隐约有着噬人之意。但我却不怕他们,因为宗主也在这里,我谅他们也不敢随便出手。 总共是三十二个元婴期强者,此时将我堵在城主府门外,这等阵仗当真算得上是石破天惊。 宗主看到我手里还杵着怒龙枪,问我:“庄严,李长老也是你所杀?” 他说的李长老显然是指老匹夫。 我没有撒谎的意思,心里知道不可能瞒得过去,直接承认道:“是弟子所杀!” 有不少长老登时面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 光墟期斩杀元婴期,这可不是寻常的事。而且,就在几年前大比时,我打赢不过光墟后期的嗣澧都还那么艰难呢! 宗主眼中好似闪过有笑意,随即问我:“你为何杀他?” 我还没有说话,刑堂副宗主木端克已经是在旁边不耐道:“掌宗师兄,庄严他以下犯上,接连斩杀我青山宗两位元婴期强者,按我青山宗律法,应该立即将他斩杀,以儆效尤!” 我忍不住了,破口骂道:“你他妈的当时从玄春殿把我掳到青山城城主府,就没有犯律法吗?”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家伙的厚颜无耻。就他这样,竟然还掌管青山宗刑堂,当真是可笑之极。 “放肆!” 被我怒骂,本来就眼神阴沉的木端克顿时怒极起来,灵剑出鞘就朝我斩杀过来。 我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他施为。 我谅他是舍不得杀我的,因为他还没有从我这里得到血月。他应该还没有对我彻底失去希望。 当然,更主要的是,我现在压根就没有多少力气去躲闪了。 “叮!” 妙心殿殿主的灵剑也陡然出鞘了,将木端克的灵剑挡住,两者胶着,“木师兄,有话还是说清楚的好吧?虽然说庄严他接连斩杀李城主和李长老,但他到底是青山宗的人,就是要斩他,也得先把事情原委弄清楚再说,你说是与不是?” 木端克很“配合”的冷哼了声,借坡下驴,把灵剑给收回了鞘里去。 我就知道这傻逼还是舍不得杀我。 他们也真是利欲熏心了,当初折磨我五年我都没有交出血月技法,他们竟然到现在还抱有幻想。 我有时候甚至在想,要是我是他们,早就把我给斩杀了了事了,起码不会让自己再抱念想不是? 宗主好似不经意瞥了眼木端克,然后又对我说:“庄严,你继续说!” 因为有很多人在场,他此时也表现得很是严厉,有要问我罪的意思。 我心说这宗主还真是会演戏,明明知道我是遭遇,竟然还让我说。不过我是极为乐意配合他的,当下便用低沉、怨怒的语气将自己当初被掳走、被关押、被虐待的一连串遭遇绘声绘色、如泣如诉的说了出来,直把姓董的、飞鸿殿主还有木端克给听得面色铁青,姓董的甚至连身子都微微发抖起来。 他们心中肯定有怒,但想必,总还有那么几分心虚的。 其余元婴期长老们则是交头接耳,相互议论起来。 宗主看向木端克、飞鸿殿主、姓董的,问道:“木师弟、飞鸿师弟、董师弟,庄严所说可是事实?” 木端克脸色铁青,只是冷哼不说话。 飞鸿殿主则是气愤道:“一派胡言!” 姓董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是猛地跪了下去,喊道:“掌宗师兄,庄严所说都是胡言啊,他不过是区区内门弟子而已,我们为何要掳他啊?” 我心说这人真是个傻逼,瞧着他跪在地上像条狗似的,好笑道:“董长老,你喊冤就喊冤嘛,跪着干什么?莫不是心虚,怕宗主立马给你定罪?” “你!” 他看向我,随即也意识到自己跪下的举动着实不妥,当即起来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有些慌了。 木端克眼中闪过鄙夷之色,但不得不为姓董的说话,冷声道:“董长老只是委屈之下有些慌乱而已。” 宗主也不管他,只是又问我:“庄严,你既然说他们掳走你,那理由是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我拱手道:“回禀宗主,他们掳我,都是因为弟子身怀的那篇高等级技法。” 说到这,我眼神扫过身前的众多元婴期强者们,发现其中有不少眼神有些闪烁。他们显然也打过血月的主意。随即我又接着道:“其实当初弟子在大比时施展出这篇技法,就意料到会有不少人心生歹念,我还和师傅说要去找宗主您把这篇技法献给宗门,并且师傅也带我去了,可惜当时宗主你突然闭了关,无奈之下,我和师傅只能回了玄春殿。” 宗主轻轻的点头:“这事我倒是知晓,后来看门的弟子与我说了。” 这让得不少元婴期强者将狐疑的目光看向木端克三人。 我又说道:“但我和师傅都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几个人会那么快就按捺不住走,在雷雨夜突然袭击我们玄春殿,合力把我给掳到了城主府里去。其实他们要是再忍耐段时日,等到宗主您出关,我把技法献上去,以他们的身份,也未免学不到这篇技法。” 我看向木端克:“木副宗主,您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他本来就凶恶的脸上被怒气、杀气弥漫,更是显得恶极,“你说我们掳你,又有什么证据?” 我冷笑:“你们计划周详,我当然没有什么证据了。不过能把我从我们青山宗玄春殿里掳走,而且是四个元婴期强者,这等实力,整个青山域内也只有我们青山宗才有吧?莫非还能是别的域里跑过来的元婴期强者不成?” 也不等木端克说话,我又继续说:“其他域的人,他们能那么轻松穿过我们青山宗的阵法?” “哼!” 飞鸿殿主突然冷哼:“你口口声声说有人掳你,谁又见到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故意为陷害我们而臆测的?” 我说:“我师傅、师娘,我们整个玄春殿的人都见到了,这可够?” 他嗤笑道:“你们玄春殿的人当然会帮你说话了,而且你可是你们玄春殿的宝贝呀!” 木端克朝着宗主拱手:“此子诬陷我以及飞虹殿主、董长老,其心可诛,还请宗主明察!” 而这时,在元婴期强者中却是有个声音突然响起来,“那天夜里,我瞧见了。” 503.窘境 这突然的声音,让得我们都往他瞧去。 说话的正是丹殿的大长老,他看向宗主,接着说道:“雷雨那夜,我炼丹到深夜,到走廊里透气时的确见到有几个元婴强者御着剑光从玄春殿方向往宗外飞去。” 大长老在丹殿,乃至整个青山宗都很有名望。他说的话大家都信,顿时看向木端克他们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起来。飞虹殿殿主、木端克的眼中尚还勉强能保持平静,而姓董的长老眼中却是已经有慌乱冒出来。 木端克道:“就算是真有人夜闯玄春殿,难道那就非得是我等几人不成?” 他现在显然就是吃准我们拿不住证据来证明他们的身份,在胡搅蛮缠。 但我却有有些无可奈何,因为只有我这个受害者瞧见他们的真身,其余人都没有瞧见。 我沉默下来,等着宗主的判断。 而木端克此时竟然又诛心道:“掌宗师兄,现在该处置庄严杀害李长老和李城主父子的事情了吧?” 他义正言辞的说:“斩杀宗门长老,而且是两名,受千刀万剐之刑都不为过。” 妙心殿主他们瞧见木端克趁势咄咄相逼,面色都有些担忧起来。毕竟,我斩杀姓李的父子是事实。 我可不能让木端克继续这么说下去,忙道:“木副宗主,我已经说过了,你们将我掳去青山城牢中折磨五年,我斩杀他们,难道并不是应该吗?” 他阴沉沉道:“你说我们便是我们,那你岂不是能以莫须有的罪名斩杀整个宗门的长老们了?” 这让得在场不少元婴期强者都微微神色变幻起来。 木端克到底是掌管刑堂的,这句话落在了点子上,让我很是被动。只可惜,我手里没有证据。 我不得不学着他耍无赖,道:“那你又如何论定不是他们掳走我五年呢?我被人掳走总是事实。” 飞虹殿殿主嗤笑:“谁知道你们玄春殿是不是闲得慌了,自己弄出来的把戏。” 他这话,让得我心里杀意瞬间大盛。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我肯定会和这狗日的厮杀起来。 “好了……” 宗主终于说话了,“你们都别说了。” 他眼神扫过在场的人,下最终结论:“庄严被李长老和李城主等人从玄春殿掳走之事尚还不能盖棺定论,但以下犯上斩杀李长老和李城主是事实。这对我们青山宗都会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损害我青山宗威严,依我之见,就将他逐出师门去,以后再也不许踏入青山域半步,诸位以为如何?” “这!” 木端克忙道:“掌宗师兄,仅仅是逐出师门而已嘛?这是不是太轻了?” 宗主缓缓道:“那依木师弟你的意思,该当如何?” 木端克眼中闪过几缕光芒,道:“事情还未查清楚之前,斩杀他也许是难以服众。但我觉得,最起码也应该将他囚禁在宗内,待日后水落石出时,若真是李长老和李城主心怀不轨掳走的他,到时候再将他放出来也不迟。若不是,定斩不饶。” 说着,他看向我:“庄严,为宗门威严,你受点苦也是愿意的吧?” 我心里暗骂,这狗日的,真他娘的会说。我还得回疯前辈那里去,哪能被关在青山宗里? 但是,我却也万万不能说我不愿意为宗门吃这点苦头。 眼下我进退两难。 宗主看向其他的人:“诸位的意思呢?” 众多元婴期强者们纷纷开口,但除去妙心殿主等极少数人外,大部分人都支持先将我关在青山宗内。这其中或许有很多人是真觉得这件事情需要调查清楚,毕竟斩杀宗门元婴期强者不是小事,但我估摸着,也有不少人应该是舍不得放我离开青山宗,因为我手里还有着血月技法。 这还是他们不知道血月是天阶技法,若是知道,只怕更是会恨不得把我绑在他们身旁才好。 宗主应该是有心帮我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对我说道:“庄严,那你日后便呆在丹殿吧,没有允许,不得出宗。”他知道丹殿殿主和大长老器重我,故意这么说。这让得我心里感动。 木端克拱手,又道:“掌宗师兄,丹殿乃是炼丹之所,把他关在那里是否有些不妥?” 他摆明是想说刑堂大牢才是关人的地方。 宗主闻言,微微皱眉道:“庄严是否有罪还不能定论,难道就囚禁到你们刑堂大牢去不成?” 他的声音里已经透着些不高兴了,这让得木端克没有敢再多言。想必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若是再多说,就也显得有些不正常了。在场的元婴期强者可都不是傻子,他若是做得太明显,谁都能察觉出来不对的。 宗主见木端克不再说话,沉着脸道:“行了,各自都回去吧!” 说完他看向丹殿殿主:“吴师弟,庄严便交给你了。” 丹殿殿主轻轻的点头道:“掌宗师兄放心,我会看好庄严的。” 就这样,我被丹殿殿主带着,在丹殿的几个元婴期强者簇拥下,往丹殿去了。 看着离地面越来越高,我心里实在是焦急。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就到十年之期了,我必须要尽快回到疯前辈那里去。我之前的确是疏忽了,报仇心切,没有想过自己手里根本就没有证据,木端克他们完全可以死不承认。冲动时魔鬼,让我落到现在这样的窘境。 到丹殿门外,殿主带着落到地面上,笑道:“小子,你以后就在这里呆着,正好认真学学炼丹。” 我炼丹天赋不错,之前不肯到丹殿来专心钻研炼丹,这始终都让殿主和大长老觉得遗憾。他们两现在算是逮到机会了,是以竟然都笑眯眯的。 我心头苦恼,脸上却也不得不挤出笑容来,微微点头。 大长老却是在旁边说:“你这小子,笑起来真是比哭还难看。” 除去姓董的外,其余长老也都对我印象不错,听大长老这么说,不禁都是微微露出笑来。 很快,在丹殿里我呆了一个月的时间。 殿主和大长老逮着机会教我炼丹,可我根本没这个心思,心里焦虑得很,不得寸进,让得他们两是苦恼到不行。 快要没时间了,我心里已然在想着找机会偷偷跑出青山宗去。 而就在这天夜里,我的房间外面却是突然有人敲门。 因为我是被以关禁闭的名义呆在丹殿的,是以我住在丹殿某个单独的僻静院落里,这里平时可没人来。 “这么晚是谁啊?” 我带着疑惑走到门口打开门,随即才赫然发现竟然是宗主来了,我惊疑道:“宗主,您怎么来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我院子里,随即径直往我屋子里走去。 我跟到里面,他在主位上坐下,问我:“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答道:“多谢宗主关心,殿主他们待弟子都很好。” “唉……” 宗主莫名露出几分叹息之色,“你是个难得的天才,有天赋、有心性、也有机缘,若是给你时日,你定能成长为我们青山宗的顶梁柱,甚至能带领我们青山宗走出这四十七山境都说不定。可惜啊……我们青山宗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缘。” 他这番话让我瞬间惊为天人。我是表现得不错,但我觉得,宗主对我的这番评价还是太高了。 我虽然斩杀两个元婴期强者,但说到底只是光墟中期,日后真能有他说的这么牛掰? 我拱手道:“宗主过誉了,弟子惶恐。” 他只是缓缓的摇头,没有说话,数秒后,才忽然道:“你下山去罢……” 504.再见疯前辈和蒙烈 我忍不住惊讶,“宗主您这是……” 他却是说:“不要多问,离开青山域去,在没有成就玄仙前不要想着回来。” 玄仙!!! 元婴才是金仙,玄仙可是分神期强者。那是在整个仙界都能算得上高手的存在。 我想问宗主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却又率先让我不要多问了。我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能说出话来。 宗主瞧瞧我,又道:“收拾东西吧,我送你下山去。” 我有很多疑惑不假,但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当即不再多说,收拾东西,便跟宗主下了山去。 他御剑带着我往后山飞行,过绵延的两座山,到山脚下才落地,对我说道:“不管你去哪里,都记着你曾是青山宗的弟子。你师傅对你抱有厚望,若是有机会,在外域将玄春殿的威名打出来,也好让你师傅高兴高兴。”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道:“宗主,是不是宗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摇摇头,“没有,只是你记着我的话,不到玄仙境界千万别回宗就是了。” 说完这句话,他拍拍我的肩膀,竟然就这么御剑又往青山宗里飞去了。 深夜里,我脚踩在雪地里,往青山城的方向走去。 我先是到青山城外的驿站里,又在这里租下匹梼杌,然后才骑着梼杌往禹城赶去。 琯素还在那里,她是我的女人。不管她愿不愿意和我走,我想我都应该去问问她才是。 到禹城的时候是九天后的凌晨。 我骑着梼杌径直到肖家院落的外面,然后瞧向了门。 门打开来,露出来的俏脸是琯素,她看到我,愣住,随之眼泪便淌出来了。 我把她搂在怀里,轻声对她说:“跟我走……” 她在我怀里用力的点头,什么也没有问。 我抱起她,跳上梼杌的背,就这么带着她往蒙家村的方向行去。 来来去去,了无牵挂。我不想和肖亦茗她们告别,因为我没法解释自己的去向。而且,此去经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这里来,或许是十年后,又或许是百年后,倒不如让自己就这么神神秘秘的杳无音讯的好。 在青山宗,我还有牵挂,牵挂着殿主、师兄们,但是这份牵挂,远远抵不上我对地球的牵挂。 如果可以,我会尽快的赶回来,但也也许…… 又是二十天。 在离着整整的十年之期只剩下半个月的时候,我终于赶回到疯前辈的山洞外,当初我们出现在仙界的地方。 这里还是显得那么的原始,若是不仔细瞧,根本不能发现这里有人居住。 我走到山洞外面,拉动遮掩住洞口的藤条,登时就听到里面有穷奇的吼声响起。 这穷奇声绝对算得上是唯妙唯俏了,但我仍旧能听得出来是学的。这是蒙烈的拿手本事,以前在蒙家村住的那些时日他就经常在我面前显摆,没想到现在这家伙倒是把这技能用来糊弄人或是灵兽了。 我对着洞里面说道:“蒙烈,你这声音若是再大些,只怕就真的要把我给吓跑咯!” 洞里边顿时跑出个人来,头发乱糟糟的,裹着兽皮,活生生的野人。 他冲出来却是猛地搂住我,用力的捶我的后背:“庄大哥,你来了!” 疯前辈也紧接着出来,没好气道:“小子别挡着路,让我出去。” 蒙烈估计是挨过他收拾,连忙撒开我,老老实实的就往洞外面走去。 我稍稍让开身子,看到里面的疯前辈,笑道:“疯前辈,好长时间不见了,您还好吧?” 他也是头发乱糟糟,和蒙烈都像极了野人。 上次我送蒙烈到这里来时,那时我才来仙界一年,可现在,十年都快要到了。 九年了,差不多有九年的时间没有见过疯前辈和蒙烈了。 疯前辈微笑着看我,说道:“我倒是还好,就是以为你回不来了。” 然后他看向刚刚从梼杌上下来的琯素,眼神有些深邃,问道:“这是你在仙界找的老婆?” 我点点头,“是的。”然后对琯素说:“琯素,这位是疯前辈。” 蒙烈自告奋勇:“嫂嫂,我是庄大哥的好朋友,我叫蒙烈。” 这小子听我承认琯素是我老婆,兴高采烈的盯着琯素猛瞧,好似比他自己找老婆还兴奋似的。 琯素有些娇羞的点头,对疯前辈施礼道:“见过前辈!”紧接着看向蒙烈,“蒙烈你好。” 疯前辈轻轻点头:“你小子福气不错。” 我有些得瑟:“嘿嘿,那当然。” 疯前辈笑笑,又往山洞里走去,“进去说罢,是不是整十年出现缝隙,再过半个月就知道了。” 琯素有些不解,走在我旁边,轻声问我:“庄严,什么缝隙?” 我没有回答,只是带着她走到山洞里。里面有发光的晶石,不算很明亮,但对我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影响。 等到蒙烈跟在最后面也走进来,盘膝坐在我们旁边,我才问疯前辈道:“疯前辈,蒙烈他知道吗?” 疯前辈点点头:“现在这小子是我徒儿,我跟他说过了。” 蒙烈喜滋滋的道:“嗯啊,庄大哥,师傅他都跟我说了。”不过随即他却是露出几分遗憾之色来,“不过我不能跟着你到你的家乡去。” 我不禁疑惑问道:“为什么?” 他挠挠头,有些欲言又止。 我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他肯定是心里还牵挂着蒙家村的仇,笑道:“乡亲们的仇,我已经报了。” 蒙烈瞬间就愣了,随即满脸紧张的问我:“庄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把那个挨千刀的城主给宰了?” 我点头,用肯定的语气答道:“宰了,不仅仅宰了他,还宰了他的父亲。” 蒙烈听完,忽然间哈哈大笑,眼角却是有热泪淌出来。我知道,这份血海深仇压在他心里的时间太长了。这情绪陡然爆发出来,他忍不住淌泪,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疯前辈显然也知道蒙家村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感慨道:“没想到你小子现在竟然连元婴期强者都能斩杀了。”因为我们两都是地球来的,关系又特殊,是以他倒也没有因为我的实力变强而对我的态度发生什么变化。 我摇摇头,没说什么。我现在还在牵挂玄春殿的事,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言。 在玄春殿危难之际,我却不得不选择离开,这让得我的心里有份深深的愧疚在包裹着我。 琯素坐在我旁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打量着山洞。 忽然,她指着山洞的某处,道:“那是什么?” 我看过去,发现那里赫然放着我的手机,还有我的钱包、钥匙、衣服等等从地球带来的东西。 疯前辈到现在都还把这些东西保留着。 他有些感慨的说:“偶尔想地球的时候,我会看看这些东西。” 我看着他又流露出几丝忧伤的眼神,问他:“疯前辈,那你打算再回去吗?” 疯前辈是个极为深情的人,当初千方百计想到仙界来,甚至把自己折磨疯了,是因为他妻子的坟在这里。她的坟在哪里,他的心便在哪里。 听到我这么问,疯前辈缓缓摇头道:“我就不回去了,以后实在想回去再回去吧……” 我轻轻的点头,没有劝他。 他在地球修行数百年,早没有亲人了。对地球,他没有我这么深的牵挂。 蒙烈还在旁边淌着泪的大笑。 我走到摆放我衣服、手机的那里,把东西都拿到手里,再回到琯素的旁边,摩挲着手中的手机,轻声对她说道:“这是我家乡的东西。” 她打量着我的钥匙串、看我的钱包,再看到我钱包里的身份证等等,“这些都好奇怪啊!我以前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呢,庄严,你的家乡在哪?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东西?这上面的人是你吗?” 她指着身份证上我的相片。 我轻轻抓住她的手,道:“我的家乡不在仙界,在另外的世界。你愿意跟我离开仙界吗?” 505.重回地球 琯素却是没懂我的意思,“你的家乡在另外的世界?是在其他的境域么?” 她只以为我说的世界是代表像四十七山境这样的境域。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说的世界,是仙界以外的地方,离仙界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能明白吗?” 她也摇头,老老实实的承认道:“不明白。” 她这瞬间憨憨的样子,让我忍不住有些想笑,但着实可爱得很。 我挠挠头,道:“我这么给你说吧,在仙界的外面还有很多像仙界这样的地方,我们称之为星球。而所有的星球组合起来就是宇宙,宇宙里有无数个星球,可能也有很多个仙界。我的家乡就是在另外的仙界,只是我的家乡没有仙界这么大,也没有仙界这么多修仙者,你现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微微皱起了眉头,思索着,但最终仍是似懂非懂。 我也有些没辙了,她没学过物理,让她瞬间就接受宇宙这个概念无疑很难。 苦恼的挠挠头,我给她拿定主意,道:“你反正跟着我走吧,到时候我请几个老师给你上课,你很快就能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琯素顺从的点了点头。 我遇到的女人都好,芳心寄在我身上后多是这般温婉如水,连谢囡囡那样的蛮婆娘也只是偶尔撒撒泼而已。当然,那对我来说是生活的调味品,若是她不俏皮了,反倒不是我心中喜欢的那个谢囡囡了。 我将琯素搂在怀里,想到在地球上的颜白雪她们,心里难免很是有些期待、悸动起来。 若是裂缝出现,再有半个月时间我就能回地球去和她们相聚了。 只是,当初我来仙界时众古族正准备搞事,也不知道十年过去,现在华国和圣宗怎么样了。 紧接着,我在山洞里开始“艰难”的生活。 真是艰难,因为离着十年整期的日子越近,我心里边愈发的期待了,这期待简直就是在折磨我,让得我抓耳挠腮,怕莫就像是彩票中了五百万,等着彩票中心把那五百万奖金发到我手里的感觉那样。这甚至让得我连修行都静不下心来,若不是有疯前辈陪着下棋,还有琯素和蒙烈在,我想我真的会疯掉。 快了。 快了。 在十年之期的前几夜,我接连几夜都没有睡觉,也没有修行,就盘膝坐在当初我和疯前辈出现的地方,眼睛紧紧的盯着前面。我担忧什么时候裂缝突然出现,但我却错过了。 整整十年到了。 我的心紧张到极点。 但是,这天,裂缝却是没有出现。深山里还是白雪皑皑,平静得很。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我几乎整天都在心里问自己这句话,满脸都是惶惶,我在想,难道我永远都回不去了吗? 仙界是好,修仙文明发达,甚至能让人触摸永生门径都说不定,但我绝不想永远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和颜白雪她们,和父母,和老头子他们团聚! 啊…… 其后的几夜,我仍是不眠,整夜里都盯着夜空发呆,常常仰头长吼,满是不甘。 但终究,随着时间越来越长,我心里的希望之火还是渐渐的熄灭下去。 十年之期过去十四天的时间了。 空间裂缝还是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出现,我眼睛里满是红红的血丝,坐在当初我和疯前辈出现的地方。琯素满是担忧的将脑袋依偎在我的肩膀上,蒙烈和疯前辈也在旁侧。 疯前辈看着我这些天来几若癫狂的模样,心里也是不太好受,他总是和我说,再等等,再等等吧…… 这夜,空间裂缝仍然是没有出现,深山里还是那该死的风平浪静。 天色又蒙蒙亮了。 这是十年之期过去后的第十五天,我盘坐在这里有整整二十天没有怎么动弹了。 疯前辈走过来,又对我说:“也许是没时间规律的,咱们再等等,再等等吧……” 我心里憋着的不甘在这瞬间陡然爆发出来,看着他,眼睛通红道:“前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我期盼了足足十年,足足十年啊……为什么会这样?” 我连声音都嘶哑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叹息,“当初在地球上的我,也像现在的你这样。” 琯素搂住我,贴紧着我,没有说话。 蒙烈说:“庄大哥你别着急,空间裂缝肯定会出现的!肯定会出现!” 他自然是在安慰我。 不过,没曾想这小子却是有张在庙里开过光的嘴,他话刚说完,我们的前面突然有狂风阵阵。 这风是凭空产生出来的。 我扶着琯素蹭的站起身来,眼睛紧紧的盯着这些风。 这些风缓缓的聚合着,越来越大,就在这里旋转起来。只是响动,还是要比地球上时小得多了。 我至今都还记在当初百慕大出现空间裂缝时那惊天动地的场景。 仙界到底和地球不同。 这风,在原地旋转有数十分钟,但只刮了些碎石头和树枝、雪上去。仙界的重力太强了。 终于,我看到这龙卷风里面有几道黑色裂缝出现了。 空间裂缝! 我狂喜,喃喃自语道:“终于可以回去了,终于能回去了……” 蒙烈满是不敢置信的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我说话这么灵的?” 琯素微笑着看我,“从这里,就能到你的家乡去吗?” 我回过神来,看向疯前辈,说道:“疯前辈,那我就先回去了,兴许十年后我们还能再聚!” 他也为我感到高兴,挥挥手道:“去罢!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不禁问道:“您为什么这么确定我还会回来?” 他拍拍自己的心,反问我道:“以你现在的眼界和实力,地球还能关得住你吗?是龙,总是会遨游深海,而不是会在浅滩里折腾整辈子。” 我闻言沉默了。 是啊,虽然我每每都说自己可能不会再来仙界,但其实我内心深处,却是明白自己早晚还会回来。 修仙有毒,踏上这条路,便会向往那无穷的大道,很难止得住的。 随即,我对疯前辈拱拱手,笑着拉起琯素和蒙烈的手,往龙卷风里走去了。 以我现在的修为,这样程度的龙卷风压根没法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到风里,我对琯素和蒙烈说:“别抵挡,让这股风力把我们给吸上去。” 他们两同时点头,我也收回了吸附在脚下的内气。 登时,龙卷风牵引着我们缓缓往上面飞去了。下面,疯前辈抬头在冲着我们微笑。 他是奇人,却也是个可怜人。 黑色的空间裂缝,终于再度将我吸引了进去,只是这回还有蒙烈和琯素陪着我。 又是那该死的天旋地转的眩晕感。 不过这回这股眩晕感却没法甩晕我了,金丹期的琯素和蒙烈都晕了过去,但我还能坚持得住。 我看到远处是无穷无尽的星光,而在我们的周围,则是缤纷艳丽的彩光。这彩光可能就是宇宙之光吧,美得炫目,在我的眼前飞快的流逝着。我仿佛穿越的不是距离,因为我此时感觉不到速度,我只知道自己在被拉扯着旋转。我穿越的是空间。 “呼……” 当眩晕感突然消失时,我的眼前重归光明。 天空万里无云,脚下是望不到边际的蔚蓝海面。此时,这海面很是平静。 有海鸥在我的脚下飞翔,有调皮的鱼儿跃出水面来。 琯素和蒙烈还晕着,我左右手分别抱着他们两,悬浮在久违的百慕大海面的上空。 在仙界时重力太强,各种能力都受到限制,忽然间回到地球,我好似浑身都被放松了无数倍。那种用言语都难以形容的极致力量感开始充斥我的体内,这种感觉,就像是原本背着上百斤东西,然后忽然将东西给放下去那样。 我抬头看着天,任由眼泪淌下来,忍不住嘶吼:“我终于回来啦!” 506.重逢 随即,我用神识御使怒龙枪出来,爆发出全速,往华国的方向飞去。 连金蚕蛊也在我体内欢呼嘶鸣,它感受到我的情绪,它也知道我回来了。 我现在的速度绝对快得惊人,飞行时,耳边尽是轰轰的破空声。 穿越整个北大西洋甚至仅仅只用了个多小时,这速度连我自己都觉得心惊胆颤。要知道,在仙界,以我的修为,别说是飞了,连跑都跑不了多快,也就像是地球的内劲修士那样。 我从北大西洋横渡,看到陆地,没有丝毫停留,又飞过地中海,直直飞向华国。 蒙烈和琯素相继醒来。 他们两都因为这种“轻松感”而觉得相当神奇,随即也彻底接受这是在另外的世界的现实。这让得他们两个瞬间变成了好奇宝宝,就好像是我当初刚刚到仙界时那样,觉得仙界的天空都和地球不同。 三个小时后,我带着他们两到了华国的上空。 隔着云层,我能看到下面的大地。我看着那连绵的山脉,知道脚下就是华国。 这个刹那,我心里的激动无以复加。 若是当初我肯定十年后能再回来,或许不会如此,但实际上,在仙界的十年里我是忐忑度过的,我常常会想自己可能回不来了。眼下,我回来了,我觉得特别的惊喜。 我对琯素和蒙烈说:“琯素、蒙烈,下面就是我的家乡了。” 蒙烈说:“庄大哥,我在你们家乡,感觉自己能比元婴期金仙还厉害!” 我忍不住笑,这小子现在还在为体验到飞行的感觉而兴奋不已。 琯素则是轻轻依偎在我怀里,道:“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我点点头:“是的,我们这里不像是仙界那样有很多的修仙者,也没有仙界那么多的灵兽,没有那么多神奇的植物。不过,我们这里也有很多仙界没有的东西,我们这里的主文明是和仙界截然不同的文明。” 可惜,琯素却是连文明是什么都不知道,疑惑的眨着大眼睛问我:“文明是什么?”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索性道:“咱们先下去吧,等你在这里生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点头,眼神里露出几丝期待来。蒙烈也同样是这样。 他们在仙界都没有亲人了,无牵无挂,不像我,在仙界的时候心里还总是牵挂着地球。 我们往地面上飞去。 嫌琯素和蒙烈速度太慢,我让他们两踩在怒龙枪上,带着他们飞行。 终于又看到林立栉比的钢铁大楼了,看到这些耸立座落得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我仿佛从来没有觉得它们如此亲切过。在地球时,我觉得污染重,这里不好,那里也不好,此时我却觉得哪里都好,眼前尽是美好,只因为这里是我的家。 然而,等我们再离地面近些时,在地面上却是接连有上十道带着长长尾巴的导弹朝我们射来。 蒙烈惊呼道:“那是什么?” 源金甲胄浮现在我体表,我说道:“这是我们家乡的武器,嗯……你们可以理解为技法。” 说完,我催动怒龙枪极速往地面上飞去。 这些导弹都是追踪导弹,但却因为我的速度超过它们追踪的极限,顿时让得它们瞬间失去了目标,然后接连在空中各自爆炸开来。看来十年间华国的军事科技有很大的突破,这些导弹的威力竟然远远超过我当时在紫禁城和古族大战时见过的那些导弹的威力。 我带着蒙烈和琯素落到地面上。 “庆重市俏婆婆麻辣香锅……” 周围的行人和路过的车辆都惊奇的看向我们这三个从天而降的人,而我,则是看向街道旁边的店铺。 熟悉的建筑,熟悉的肤色,熟悉的气息…… 原来是庆重市。 庆重市属于川省,而川省就在江南省的旁边,我离荆市不远了。 我看着马路中间的车流,看着周围花坛里的花花草草,看着红绿灯,看什么都觉得亲切无比。 蒙烈和琯素则是啧啧称奇,也是往四处打量。他们显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 然而,就在这时,空中却是有道气息极速往这边来,人未到声先至:“不知是哪位道友驾临庆重市!” 我回头看向他,随即露出微笑来:“长发,你的长发怎么不见了?” 冲向我们的这个人在空中愣住,看着我,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人正是佐宸,只是他昔日标志性的长发如今却是变成利落的寸头了,显得很是阳光、精神,这和以前那个深邃中带着冷淡的忧郁王子形象可截然不同。 另外,短短十年,他竟然从内劲突破到金丹,这也让我觉得有些惊讶。 十多秒后,他终于回过神来了,冲到我面前来落下,“你、你是庄严?” 他仍然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觉得我出现在这里是很奇怪的事情。 我忍不住道:“是我啊,也才十年不见,你难道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他打量我几眼,然后又看看琯素和蒙烈,“你的衣服……”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穿的都还是仙界的衣服,这在地球上无疑显得有些古怪。难怪那么多人打量我,我之前心里还嘀咕,地球上自从百族出世后,普通人对修仙者也知晓了,不应该十年过去,看到我和琯素、蒙烈从天而降后,还那么惊讶才对。感情他们都是在对我们的穿着感到惊奇。 我捶了捶佐宸的胸口,道:“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吧!圣宗现在怎么样?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圣宗了,因为我的家人、朋友们都在那里。 佐宸眼神有些躲闪,说:“圣宗还好……你这十年来去哪里了?” 我瞧得分明,微微皱眉道:“圣宗真的还好?” 他叹息着,说道:“走吧,去我那里,我慢慢跟你说。” 说着,他便在前面领路,我走在他的旁边。琯素和蒙烈跟在我们的后面。 十年未见,佐宸见到我却没有露出我想象中的惊喜,甚至看向我的眼神还有些古怪,这让得我心里有些不安。我不是傻子,这样的情形,我不得不往是不是圣宗发生什么意外了的方面想。 刚走两步,我就追问佐宸说:“长发,这十年里圣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当初那些被驱逐出去的古族准备卷土重来,最终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我虽这样问,但心里想着,庆重市还在,佐宸还在,想必最终那些古族还是败了。 佐宸听我这样问,却是偏头对我说:“你现在问这些还以意义吗?” 他的语气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责备,甚至隐隐有些怨怒。 这让得我心里抽搐,因为我没有想到刚回来就会被自己的兄弟这样质问。 难道真是圣宗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佐宸明显是在怪我,他在怪我这十年来没有出现。 我歉然地看着他道:“这十年里我身不由己,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给你解释。你先回答我,是不是圣宗出现什么事情了?这十年来你们是怎样过来的?” 他瞧瞧我,眼神里的责备渐渐隐去,道:“圣宗还在……” 这让得我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随即他又接着说:“当年那些古族的确是杀回来了,但又被我们给赶了出去。” 仅仅说完这两句,他便又闭了嘴,有些欲言又止。 我追问道:“然后呢?” 他又看向我:“你真的不知道?你这十年来到底去了哪里?” 我叹息着对他说:“长发,要是我知道,我会在这里问你吗?你以为我是躲起来了?” 507.伪金丹 佐宸:“那你这十年去哪里了?” 我心里这时明白了,长发对我心里有疙瘩,我要是不把我这十年的去向告诉他,他心里对我有怨,也不会把圣宗的事情告诉我。我没继续往前面走,在花坛边坐下来,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十年前我遇到空间裂缝,去了仙界。” 长发站着看我,果然露出不信的样子:“仙界?这怎么可能?” 我偏头看向琯素和蒙烈,“这是琯素和蒙烈,他们都是我在仙界的朋友。” 蒙烈点头说道:“这位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庄大哥到底在说什么,但是我和嫂嫂真的都是从仙界来的,呵呵。”他挠挠自己的脑袋:“只是我不管我们那叫仙界,而是叫万域界。” 长发露出狐疑之色来,看了蒙烈和琯素一眼后又重新看着我。 我对他说道:“我们兄弟那么多年,我有骗过你没有?我庄严又什么时候遇到困难逃避过?” 他微微动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坐到我旁边,递烟给我。 我知道,他在我旁边坐下来就是心里已经相信我了。 我接过烟,放在嘴里叼着,喃喃感慨道:“都有十年没有尝过这个滋味了。” 长发拿火机帮我给烟点上,然后又递烟给蒙烈。 蒙烈瞪着眼睛问道:“这是什么?能吃?” 长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在旁边不禁是哑然失笑。 我深吸两口烟,又对长发说:“你现在可以跟我说咱们圣宗的情况了吧?” “圣宗还好……” 他叹息着答道,让得我心里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才好。因为我听出来他语气里带着沉重。 果然,他接着说道:“只是经历过大磨难,有很多曾经的朋友逝去了。” 逝去! 我心里猛惊,“颜白雪、溪溪她们怎么样?” 我最记挂着的到底还是她们。 长发吐着烟圈,说道:“嫂子们都没事。我们就算拼着命,也不会让她们出事。” 我心里涌起浓浓的感动,又问:“那……是哪些人出事了?” 长发拍拍膝盖,站起身道:“有太多太多,先回我那,我慢慢跟你说吧!” 我点点头,跟着站起身,扔掉手里的烟,四人继续往前走去。 走在去长发家里的路上,他跟我说:“得不到你音讯后的两个月,有很多古族就杀到我们华国来了,连西方的古族都过来浑水摸鱼。我们收藏太多古族的秘辛典籍,让他们眼红了。面对那么多的古族,军方让我们圣宗组织起全国的修士力量进行对抗。” 他叹息着:“可是那时候内战才刚结束,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我们又哪里能组织到太多力量?” 我轻声问他:“之后呢?” 长发说:“我们和军方竭尽全力和那些古族,还有西方鼓动的现代军队大战。经过足足八个月的对抗,才让得他们不甘退去。” 虽然他没有说,但我也知道,八个月的对抗,那会要死多少人。 那年大概是华国的灾难之年。 长发接着说道:“四叔死了,谢过源死了,常昊死了,海蛇族的三个副族长死了,就连亥特……他过度的占卜,也很快寿元到达极限而死去。高太上长老被古族的金丹强者联手暗算,两条腿没了,要不是剑仙长老和你师傅去救,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三叔他……” 我的心脏不停的在抽搐,听到“三叔”这两个字更是基本停滞,“三叔他怎么了?” 从荆市到江市后,是三叔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在我的心里,就像是我爸那样。 但是…… 长发眼眶有些泛红:“三叔他……也死了。” 他和三叔的感情很深,不是父子,但情同父子。 我微微闭上眼睛,愣在原地半晌,然后才缓缓问他:“三叔是怎么死的?” 这时候我心里已经谈不上什么杀意了,因为在听到长发说四叔、谢过源、抠脚他们死了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全然被杀气给占据。那些参与进来的古族,我通通都不会放过。 长发说:“被瑛国的轰炸机炸死的,我们后来找到他时,连完整的尸首都没有找到。” 即便多年过去,但长发此时说起,声音还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我捂着自己的额头蹲坐在地上痛哭。 在这刻,我深深的责备着自己,要是当初不好奇去看疯前辈,我不会到仙界去。 我不到仙界去,兴许三叔他们就不会死吧? 我怪自己,怪自己没有留在这里和他们并肩作战。 琯素也蹲下来,轻轻的搂住我的肩膀,没有说话。我闻到她的发香。 哭是没有用的。 待得心里的悲伤淡去些,我站起来,不理会周遭人诧异的目光,问长发:“还有谁死了?” 他摇摇头道:“太多太多了,这些都被铭刻在圣宗的英烈殿里,你自己去看吧!” 我知道他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想再回忆,不想再说下去。 我们继续往他家走着,我又问他:“你怎么会来庆重市的?而且变化还这么大。” 长发:“那次大战过后,各方的实力都有很大的折损,整个世界的态势相对平静了不少,但是国内仍然常有古族的修士出没。我们圣宗虽然实力大损,但颜白雪副宗主她还是把我们这些长老都分派到各省市里进行镇守,依着你当初的理念,不让修士破坏寻常百姓的生活。” 他抬头看了看庆重市的天:“我在这里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现在结婚了。” 我为长发高兴。 虽然他没有说他为什么会由以前的冰冷变成现在的阳光,但我知道肯定是他妻子的原因。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能够让长发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我又问他:“你的修为怎么会长进这么快?现在都是金丹期修为了吧?” 他点头,语气却是有些遗憾:“是啊……只是我们这种金丹期,再也没有寸进的可能了。” 我皱眉问道:“为什么?” 他说:“我在虚胎期的时候,适用了军方和我们圣宗天璇殿共同研究出来的蕴含着极强灵气的,能直接让虚胎居士突破到金丹期的注射型药剂JD6号。药剂成功了,但我们根基太过虚浮,所以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突破了。” 我仍然讶然:“军方和我们天璇殿竟然连这种药物都研发出来了么?” 长发:“现在各国都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全世界像我们这种伪金丹强者不再少数。” 说到这里,他看似洒脱,但深处还是带着些遗憾的道:“不过这样也好,我自己的资质我也清楚,若是不注射JD6号,我只怕连突破到金丹期都很难。现在我还有时间带着我老婆修行,等她突破到虚胎期,再给她注射JD药剂,我们两能够相依数百年,这足够了。”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根基虚浮,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拯救,除非…… 破丹重新修行! 但这样做,凶险可就实在太大了。 长发的家离我、琯素、蒙烈落下的地方不远,我们很快就到了。 他现在过的几乎是寻常人的生活,居住的地方也是寻常的小区,甚至连别墅区都不是。到这个名为“幸福小筑”的小区门口,长发笑着跟我说:“我老婆不愿意住别墅,嫌太冷清,我们就在这个庆重市最热闹的小区里买了房。呵呵,杨伟、谢过源他们有时候过来这边,总嫌弃我屋子太小,让得他们只能住酒店,我们两也没换地方。” 我微微露出笑容,“他们现在也都还好吧?” 长发说:“他们两现在管着宗里的生意,常常到处跑,不像我这么清闲。” 相比起以前,长发的话无疑要多了很多。这让我觉得人的变化有时候真的很有趣。 508.你总算回来了 到长发的家里面,我才明白长发会有这样的变化并不是偶然。 他的老婆是个小巧玲珑的女人,留着短发,有点儿婴儿肥,笑起来有酒窝,看起来就甜甜的。和这样的女人生活总是会被她的开朗活泼给感染到,而且看着长发刚进门就被她撒娇,我就更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么冷淡的长发现在也会说这么多话了。 想来他是不说话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的老婆率真活泼,他要是不说,肯定会缠着他问。 不过我也看得出来,长发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他的女人也很识大体,我们刚进屋便给我们泡茶洗水果。而当得知到我就是圣宗传闻中“失踪”的宗主庄严时,她却又露出小女孩般的心性来,匆匆到房间里拿她的相片给我,还有笔,说她以前是我的忠实粉丝,非让我给她签名。 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知不觉被她影响到,心情放松了不少。 而长发,则是在阳台上给谢过源他们打电话,说我回来的消息,让他们到壶口山秘境里集合。 现在壶口山秘境是整个华国的修行圣地,只是收徒严谨,很少有人能拜入到宗门里去。 我没有在长发的家里面多呆,十多分钟后就起身离开,带着琯素和蒙烈往壶口山而去。颜白雪还有我父母他们都还在那里,我迫不及待的想去看他们。而且长发的电话也打完了,圣宗以前的元老肯定都会很快回到壶口山秘境里去,我期待和我这些老兄弟们的重逢。 长发因为他老婆还有些东西要收拾,便不和我们同行。 从庆重市全力飞行到荆市,我仅仅只用了六分多钟的时间。这就是光墟修士在地球上的恐怖。 再临壶口山,看到那悬浮着的彩虹门,我的心情难以言喻。 都说近乡情怯,此时我无疑很激动,但也难免有些因为太过紧张而产生的畏怯。 虽然十年过去,但因为圣宗是修行圣地,在华国内又有着超然的地位,是以这里还保持着十年前的模样,没有任何的开发。琯素竟然是比我还紧张,问我说:“庄严,她们……都生活在这里吗?” 她知道我有老婆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嗯,她们都在这里。” 其实我心里也有点儿打鼓,虽然十年过去,但我并不知道颜白雪她们现在能不能接受琯素。 我深呼吸几口气,带着琯素和蒙烈往彩虹门里面飞去。 这样的秘境在仙界是没有的,我觉得可能是因为空间稳固性的问题。在仙界开辟秘境显然很难。 到壶口山秘境里,以前的漫漫黄沙竟然再也见不着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成片的绿色植被,就像是森林公园。这里被改造得和我以前见过的那些景色绝美的秘境差不多,而在这绿油油的中间,我看到圣宗的几个大殿都还是老样子耸立在那里。 “三位道友,请问来我圣宗有什么要事?可有预约?” 在彩虹门处看守的圣宗弟子见到我们三,态度颇为和气的问我们。 我笑着问他:“你加入圣宗几年了?” 他有些不明白我的想法,但还是答道:“五年。” 另外五个圣宗弟子也都走过来,打量我们,竟然没有人认出我来。 我问他们:“你们入宗的时间都不长吧?” 他们面上露出疑惑来,“前辈您是?” 我心里有些慨然,没想到十年后再回来,圣宗的这代弟子竟然是认不出我来了。 琯素在我身旁微笑,让得几个年轻弟子忍不住偷偷瞟她。 蒙烈则是大咧咧道:“庄大哥,你还说你是圣宗的宗主呢,怎么你们宗门里的弟子连你都不认识啊?” 他这话登时让得几个看门的年轻弟子变了脸色。 他们惊讶紧张的打量我,随即有个弟子跪下来道:“弟子王胜恭迎宗主回宗!” 其余五个弟子也相继跪了下来。 现在的圣宗是越来越像正经的古族了。 我用内气将他们全都拂起来,看着他们惶恐的样子,笑道:“你们别紧张,我十年没回来了,现在又打扮得像个野人似的,你们认不出我来很正常。我离开的时候,你们还没有入宗不是?” 他们没敢说话。 而这时候,圣宗主殿的青铜大钟却是被敲响起来。 钟鸣最高规格的九响。 随即,竟然是有数百道人影密密麻麻的从各殿区域内往彩虹门这边飞来。 虽然在地球上虚胎期也能飞,但是看他们的速度,分明都是金丹期。 我没想到现在咱们圣宗竟然有这么多金丹期修士了,不过却也明白,他们只怕都是服用JD药剂后才成就的金丹。这的确很是可惜,其实以他们的天赋,若是到仙界去,光墟期总是没有问题的。 在圣宗大殿区域后方的葱郁山林里,有道火光突然蹿出来。紧随其后的是道青光。 灭蒙和青黛鸢。 这两家伙现在的速度真是快得惊人,竟然后发先至,在数息内超越那些金丹修士,到我面前来。 六个看守彩虹门的弟子又跪下来:“见过两位两长老。” 我瞬间懵了。 鸟长老? 这什么鬼? 只不过看到灭蒙那充满灵性的眸子里的些许傲然和狂野,我就估摸着只怕是宗门里有人吃过这家伙的苦头。虽然这家伙不会说话,但是它的智商可不低,也讲排场,估计是看到这些弟子给其他长老下跪,见它却不下跪,心里不爽之后故意整的。 这让得我心里不禁是有些想笑。这家伙鸟王出身,这臭习性到现在都还没改。 灭蒙鸟眼看到我时却是懵了。 它是我兄弟,和我朝夕相处很长的时间,瞬间就认出我来。 随即它仰天长鸣,这鸣叫声里带着很多的情绪,最多的是兴奋,这我能够感觉得出来。 我想,我这失踪的十年里,它肯定像是我当初失去它是那么悲伤。 我对它说:“灭蒙,我的兄弟,好久不见了。” 它化为火光般冲到我面前来,竟然用它的翅膀瞬间将我拢住。琯素和蒙烈都被它用翅膀扇退了去。 我任由它搂着,感受到它翅膀上的温和热度,我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同时,我也为这家伙现在的修为吃惊,蒙烈和琯素也是金丹,竟然这么轻易被它给推开了去。虽然是不防,但这也足以说明灭蒙现在的实力。 这家伙果然是只不同寻常的鸟。 而这时,我听到外面有微颤的声音:“灭蒙,你……你先放开庄严……好不好?” 我心里也是颤动,这个声音,是颜白雪。 灭蒙又展开了它的翅膀,随即收拢起来站在我的旁边,却是不愿意让开。 这家伙现在立起来有三四米高了,火焰的颜色更深,比以前还要威风不少。 我看到颜白雪她们,怔住。 期待这刻,我足足期待了十年。 眼前,看着她、谢囡囡、成小敏、绛元她们都还好,我的心总算放下来不少。还有我爸妈、老头子、谷主、青衣剑仙、玉润姨他们,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我关心的人在这里。总算,圣宗熬下来了,没有沦落成我想象中那种最凄惨的情况。 我这些年来,最担心的是他们没有熬煮古族的反攻,全被…… 还好,并没有发生那样的事。 此时此刻,颜白雪她们的眼中也只有我,都在怔怔的瞧着我,漂亮的眸子中隐约有泪光闪现。 她们都是修士,十年过去,气质有些微变化,但样貌没变。 听长发说,这些年来是颜白雪在掌管圣宗,她身上的确又有很浓的高冷女总裁气息了。 我看到她的旁边还有个酷似她的美女站着,也在怔怔瞧着我。 溪溪。 溪溪现在都成大姑娘了,她旁边站着的那男生我却是不认识,但肯定不是庄野。 我能认出庄野来,但他并不在这里。 我爸妈修行也有成效了,现在倒是越发的显得年轻起来,只是此刻泪水纵横。 老头子的话打破现场的沉寂,“小子,你总算回来了……” 509.去杀他个血流成河 我点点头,“嗯,我回来了。” 我的女人们却是没有像以前那样扑到我怀里来,她们激动,但是却对我有着责备。这种责备在她们的眼神里抹之不去,还有很多人都同样如此。他们都把我当成圣宗的主心骨,可是,我却在圣宗最需要我的时候消失不见了。他们怪我,是理所当然。 仙界的事情涉及重大,之前长发打电话,我没有让他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看到众人复杂的眼神,我说道:“我们进去说好不好?” 其实在我回来时,他们鸣钟九响,我就知道,他们虽然怪我,但更为我的回来而感到兴奋。 听到我的话,颜白雪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率先往圣宗大殿飞去。 我心里泛起些微苦笑,知道她这是在和我生气。圣宗死那么多人,连我自己都痛恨我自己。 老头子冲我耸耸肩,说:“小子,你自己解释吧!” 谢囡囡、成小敏她们虽然舍不得走,但也无奈,还是转身跟着颜白雪往圣宗主殿飞去。 灭蒙在我旁边鸣叫着,低下身子来,让我坐上去。 我对琯素和蒙烈点点头,让他们飞上灭蒙的背,这才自己跟着上去。灭蒙知道是我的意思,也没有在意,瞬间展翅便也跟着众人往圣宗主殿飞去,数百金丹的阵仗,我也就在青山宗里瞧见过。 灭蒙现在的速度怕是超越金丹期的极限了,能媲美光墟初期。我们最快到达圣宗大殿。 而刚落下,我就在圣宗大殿的前面看到块石碑。石碑上刻着很多名字。 我的三叔黄清润、六叔黄真润、药族仅剩的木、土两位巫老、后来投靠我们圣宗的谭家人谭三郎、段前辈段正鹏、段前辈的老婆何碧玉、楚奶奶楚梅香、我的师姐,昔日的海王菩萨司鸿释玉、昔日十大高手中的李家家主李勇度、师姐的奶娘蛇姥姥、田不倒、叔叔中天赋最好的十叔黄晰润、天璇殿弟子祁药香、天璇殿长老丁素梅、赵阳春、谢过源的师傅孙克明、高寒柏、当初野兽会所的负责人常万胜、海蛇族巫老亥特、海蛇族族长武丙、副族长流驼、须沓、我的暗杀教练抠脚常昊,谢过源、四叔黄温润,甚至……还有远在江北的邓兴华邓老爷子。 这上头,有着太多太多我熟悉的名字。 在石碑前,我看完这些篆刻在上面的名字,心里在滴血,闭上眼睛任由悲伤的情绪在心里蔓延。 颜白雪她们心里怪我是对的。 这么多人为圣宗而死,但我这个圣宗的宗主却没有在这里和他们并肩作战。 这些人里,有我的亲人,我的朋友,甚至还有我昔日的敌人,他们都为圣宗浴血,可我,没有。 颜白雪她们都飞过来了,落在不远处,但没有出声打搅我。 好几分钟后我才回头,看着颜白雪,问她:“当年的事,有哪些古族参与进来了?” 她却是问我:“你还关心圣宗吗?如果你不关心圣宗,问这些还以什么意义?” 我心里苦笑。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对我这样,看来他们对我的怨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 而后我说道:“我当然关心……十年前我发生了意外,不得已等到现在才回来。” 颜白雪她们深深看着我,眼中的责备在极速的消弭下去。 她们当然是愿意相信我的。刚刚的责备,只是因为我还没有给她们解释而已。 她们其实只是需要个解释,哪怕是再简单的解释,她们也会原谅我。 颜白雪绝色的俏脸上出现泪痕,随即朝着我扑过来,紧紧的将我搂住。谢囡囡她们也同样跑过来,几个女人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 十年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是很漫长的。更主要的是,这十年,她们肯定无数次想过我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爸妈还有老头子、谷主他们瞧着这幕,悄然笑了。 有很多我不熟悉的伪金丹强者见过我后,不再看热闹,很快离去。他们知道此时不适合继续呆在这里。 留下来的,只有我昔日的亲朋们。 但是还有些人不见踪影,我想他们应该是被颜白雪安排到外地镇守去了。 他们都在看着我。 等到颜白雪她们的情绪平静了些,从我坏子带着些娇羞的钻出去,而后问我:“你十年前去了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们都联系不到你,也得不到你的任何消息。” 我看向那刻满名字的石碑,说道:“这件事等长发过来,你们问他。现在告诉我,当初来进犯我华国的古族有哪些。”此时,我仿佛能看到这些石碑上的名字所代表的那些面孔在我面前一一浮现,他们都在催促着我,在呐喊着,让我快些给他们报仇。 颜白雪微微皱眉,看着我道:“你现在就想去找他们?” 我满带着杀气说道:“血债要用血偿。” 溪溪走上来说道:“可是爸,那些古族现在也有很多金丹强者,你……” 她喊出这声爸的时候有些微不自然,毕竟我们都有十年不曾见面了。 她旁边那男生竟然跟着亦步亦趋走上来,满是拘谨和紧张的冲我喊了声,“爸……” 我登时差点懵逼了。 我真的没有想过,十年后再回来,溪溪小丫头竟然都成亲了? 我摸摸鼻子,问溪溪道:“丫头,我该不会做爷爷了吧?” 她满是娇羞的嗔道:“没有啦,我和程华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 程华。 我打量打量这个男生,瞧他面相,性子应该是不错。 随即我又问颜白雪说:“现在全世界范围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说:“西方那边古族和现代社会彻底融合了,而且还掌控着整个西方的经济和军事力量。美洲那边科技发达,古族十年来都没有翻身,还是被压制着。非洲的情况有些乱,还是落后,至于我们亚洲……现在明面上还是稳定的。总体来说现在世界格局还算稳定,但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开启大战。” 我点点头,看向老头子:“老头子,你应该知道当初有哪些古族动过手吧?” 他深深看着我,眼中有睿智的光芒闪过,惊喜道:“你小子莫非是突破到光墟期了?” 他自然是从我自信的神态和话语里琢磨出这个来了。 我点头说道:“是的,以后我们再也不会被金丹期阻碍了。” 这让得老头子脸上瞬间露出喜色来,随即朗声对我道:“走,我陪你小子去杀他个血流成河。” 颜白雪她们听到我突破到光墟期,惊讶之余也同样满是欣喜。 颜白雪问我:“要不要我把金丹期的强者都召回来随你去找那些古族的麻烦?” 我摇摇头说道:“不用!对付他们,有我足矣。” 这是我作为光墟期强者的自信。而且,我的真实实力连元婴都可以斩杀,我相信这足以让我傲立在地球之巅。 说着,我看向琯素和蒙烈,又对颜白雪道:“这是琯素和蒙烈,我的朋友,你先招待着,我很快就回。” 她瞧瞧琯素,紧接着看我的眼神有些幽幽起来。像颜白雪这么聪明,自然不可能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我被她这种眼神盯着就有些头皮发麻,忙拽着老头子飞上蒙烈,“我先去替三叔他们报仇!” 蒙烈展翅,长长嘶鸣,载着我和老头子瞬间远去。 老头子说:“罗丝国刑天族当年趁势来犯华国北方边境,先去找他们算账。” 我点点头,出彩虹门,让蒙烈往罗丝国飞去。 老头子掏出他的手机来打开导航,递给我,上面清楚的显示着刑天族秘境所在的地方。 510.一路杀过去 刑天族,在上古时期也是最强大的古族之一。他们族内修行的是位列九大无上圣人经中的金源经。 二十多分钟后,蒙烈载着我和老头子出现在刑天族的上空。 怒龙枪浮现在我手中,老头子惊讶问我:“这是你炼制成的胎器?” 我点头。 他感慨似的说:“没想到你小子真的成就光墟期了,现在修为都走到我前面去了。” 我有些好笑的说:“你吃醋了?” 他没好气道:“吃醋是有点儿,不过你修为再强,也还是老子徒弟不是?你还敢在老子面前装逼?” 我连连摇头,“当然不敢,当然不敢。” 我边说,边拍拍灭蒙的脖子,让它往下面落去。它又是嘶鸣,极速往下俯冲而去。 自我回来,它便兴奋得很。 罗丝国和刑天族现在还是两不相帮,泾渭分明的局面。在刑天族秘境外,并没有罗丝国军方力量在镇守。 灭蒙很快飞到刑天族的秘境里。 这里面有很多光秃秃的岩石山,地形很是有些特色。 刚到里面,看守彩虹门的刑天族弟子不便在地面上冲着我们喝问道:“你们是谁?竟敢擅闯……” 话还没有说完,他们就被灭蒙吐出的火焰吞没,瞬间化成青烟,随风飘散了。 我对老头子说道:“老头子你和灭蒙在这里等着,当年我没有在这里,报仇的事情,我来。” 他点头。知道我这是要给自己赎罪。 我提着怒龙枪朝着刑天族的村寨极速飞去。而在那里,也有很多刑天族金丹强者朝这边飞来。 虽然和罗丝国政府互不侵犯,但他们也可以和其他的国家合作。在来的路上,老头子就跟我说过,刑天族和西方那边某个国家关系不错,也研制出突破到金丹期的药剂,是以刑天族现在有多达数百的金丹强者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各科技大国都有在对方的实验室里安插间谍,我估摸着全世界的药剂其实都差不多。 对于这些再无寸进可能的伪金丹,而且仅仅是那种最初级的金丹,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此刻,我心如坚铁。 刑天族当年既然选择浑水摸鱼,那他们就势必要为此付出代价。 地球上这么多古族终究是个祸患,我原本就觉得颇为头疼,此时他们是在给我肆虐的理由和机会。 我冲到刑天族的金丹强者阵营前,怒龙枪横扫了出去。 体内的九个光墟府因为强大的怒气而暴动,我爆发出来的威势无可匹敌。 这些伪金丹在我手下沦为蚂蚁,仅仅是刚刚接触,便有数人被我的内气给横切成两段。刑天族和九黎族那样同样以肉身见长,但在我的面前却是纸糊的老虎,形同虚设。 仅仅是数分钟后,地面上散落无数刑天族伪金丹的强者尸体。 金丹强者的鲜血汇聚成小溪在流淌。 有更多的刑天族人冲杀出来,也有人疯狂,有人躲避。 我杀心正是最盛的时刻,没有心软,将整个刑天族的高手杀得灭绝,只剩那些虚胎期以下的族人。 十分钟后,我从刑天族的宝库里拿走金源经的玄、黄两篇。 其实在地球上还散落着不少宝贝,刑天族的宝库里便有不少,但此时此刻我无心顾及这些,飞回到彩虹门处,让灭蒙载着我和老头子往西方飞去。 当年和华国大战的古族有数十个之多,几乎整个亚洲、欧洲的古族都被卷入在内,我谁都不想放过。 十四分钟后,同样处于罗丝国境内的两个弱小古族接连被灭,都出自我手。 又九分钟,罗丝国境内仅存的古族也被我屠戮。整个罗丝国再无多少金丹期强者。 我继续往西方去。 到芬国,斩杀西烈族伪金丹强者十七人。 再到瑞国,斩杀圣月族伪金丹强者二十四人。 波国,三元族伪金丹强者十九人。 我直将整个欧洲古族杀得人仰马翻,这让得剩下的古族尽皆惊惧,纷纷往光明教廷还有黑暗教会投奔而去,想要寻找庇护。 这倒是省去我不少麻烦。 当年我差点折损在黑暗教会狼族雷切尔的手里,这个仇我可始终还记着。 让灭蒙到意国去,我们直奔黑暗教会的大本营。 不过黑暗教会到底在这边发展数百年,根深蒂固,掌控欧洲半壁江山,倒真不像是其余的古族那么容易对付。我们还在上空中时,就有许多轰炸机来拦截我们。 这些轰炸机比十年前的又要厉害得多了,对金丹期强者都能造成威胁。 只可惜,对我还没有用。 我源金甲胄浮现出来,挡在灭蒙和老头子的前面,这些轰炸机发出的导弹根本没法突破我的防御。 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杀得黑暗教会下再也没有轰炸机敢往我这边飞来。 今日,世界注定以我为中心。 我不用想都知道,现在肯定有无数的国家正在关注着我这边。 轰炸机后,又是地对空式的导弹。 但是,从军事科技上来说,欧洲这边并不如我们华国。我们华国军方最顶尖的导弹都没法锁定住我,他们的导弹还要差半代,怎么可能锁定得了我? 我的身影瞬间闪烁到黑暗教会的最高权力所在处,圣马力山上去了。 那些失去目标的导弹在空中纷纷乱炸,仿佛盛开的绚烂烟花。 黑暗教会的人贪心不足,明明不关他们的事,他们却要去掺和,该死。 这日。黑暗教会真的陷入黑暗。 我单枪匹马,在圣马力山上不断的杀戮,不断的有各族强者过来,却纷纷死在我的枪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在不使用禹决的情况下,我的持久力强悍得很,而且虐杀这些伪金丹强者根本是不费吹飞之力。 到十多分钟后,黑暗教会的最顶尖强者们才出现。 他们全部都是半步光墟的强者,组成阵法,想要将我围杀。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的手段,他们之前想要古阵法杀我,没能如愿。那些存留下来的阵法虽然能对金丹期强者造成威胁,但我超过此时地球的极限,古阵法自然也不能奈我何。 地球上金丹以上的修仙文明全部被抹灭,根本没有方法能克制我这个从仙界归来的人。 黑暗教会的会长也在这十三人里,以前我在圣宗时还和他视频聊天通过话。 他们组成阵法在我面前严阵以待着,黑暗教会会长哆嗦着问我:“庄严阁下,为何在我黑暗教会如此屠杀?” 我冷冷笑道:“难道原因你不清楚吗?” 他装傻道:“难道是因为当初雷切尔暗伤您?我愿意将整个狼族驱逐出黑暗教会去,只求您放我们黑暗教会一条生路。” 黑暗教会是全世界都最顶尖的修士势力,可现在,他们的会长却在我眼前摇尾乞怜。 而我,却不打算放过他们。 我说道:“雷切尔的事情你们该付出代价,但你们更该死的,是十年前居然去进攻我们华国!” “杀!” 说完,我举枪朝着他们冲杀过去。 虽然是十三个半步光墟强者的合击阵法,但很可惜,他们仍然没有光墟期的实力。 半步光墟和真正的光墟中间有着太大的实力鸿沟,这不是十三个人的合击阵法就能够弥补起来的。更何况,就算他们合力能有光墟初期的实力那又如何? 现在的我,如果用出全力,哪怕是光墟极限,我也同样能够虐杀! 出手十三招。 最后一招,仅剩的黑暗会长被怒龙枪捅穿胸膛,眼睁睁看着我,嘴巴张合着,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自以为无可匹敌的黑暗教会,会如此的不堪一击。 还有他自己,位列地球修士巅峰,怕从没想过自己会死得如此窝囊。 511.喋血之日 当我从圣马力山离开时,圣马力山上已匍伏着无数的伪金丹或是正儿八经的金丹修士尸体。 我不敢说黑暗教会的金丹强者全部被我屠戮了,他们肯定还有停留在外地没有回大本营的金丹强者。但是,黑暗教会以后肯定不会再复有从前的辉煌。整个黑暗教会在我手里成为过去。 怒龙枪上的火焰将血液蒸干,仍旧清澈,没有丝毫血渍。 继而,我和灭蒙还有老头子又往光明教廷的总部蒂冈城飞去。黑暗教会有份,他们也有份。 老头子感叹着说:“你小子现在的实力真是强得可怕啊……” 我说:“其实也就是光墟期,只是对付这些金丹期轻而易举而已。” “老子也是金丹期!” 老头子听到我的话,瞬间满脸郁闷的愤愤道,而后问我:“你小子是怎么接续光墟断路的?” 我看着他,道:“老头子,要是我说我这十年是去仙界了,你相信吗?” 他没有回答相不相信,只是问我:“你怎么去仙界的?” 我把开家长会时遇到疯老头,后来又在百慕大遇到空间裂缝的事情说给老头子听。 他听完,有些感慨道:“原来是他……” 我不禁有些惊讶:“老头子你认识疯前辈?” “他叫元华。” 老头子满是感慨地说:“地球就这么大,我们这些半步光墟的人差不多都互相认识。当初有道侣,能被称之为神仙眷侣的也就元华和他的道侣齐仙子,可惜啊……没想到齐仙子竟然香消玉殒了,难怪这些年来我再也没有听到过元华兄和齐仙子的消息。” 他脸上很有些戚戚之感。 而这时,我们也已经到蒂冈城的上空了。 光明教会的人显然通过某种途径看到我屠杀黑暗教会的情形了,实力也就和黑暗教会相持不下的他们并没有选择抵抗我。我们才刚到蒂冈城,就有数十个金丹朝我们飞来。 领头的是个带着金色皇冠,受持者晶莹如玉的白手杖的白发老头。 他的眼神里满是睿智之色,到我面前,“见过圣宗宗主。” 他的普通话纯正得很。 我淡然问他:“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 他点点头道:“当初进犯贵宗和华国的小部分我宗好战人士,我已经将他们清理出来,现在正关在我们光明教廷的裁判所里,等着宗主你的发落。总共是四十六人,当初去华国的人都算进来了,绝无遗漏。” 我呵呵冷笑。 他们光明教廷倒是好狠的心,连自己人舍得拿出来葬送。 光明教廷里的人是出名的忠诚,他们有共同的信仰,当初根本不可能是好战人士私自去我们华国作乱,只可能是受到这教廷教皇的命令才去的。而眼下,教皇无疑是想用那些人的性命来平息我的怒火。 可惜,我不愿意接受。 我有太多的亲人朋友在那次大乱中逝去,凡是有参与的势力,我都不想放过。 于是,我笑完摇摇头说:“不够,远远不够。” 教皇勃然色变。他是个极聪明的人,登时知道我的意思,慌忙往后退去。 “杀!” 我怒然持枪冲杀向他们,无可匹敌的内气席卷这片天地。 几个穿着白袍的教廷强者手持着古阵法袭杀向我来,古阵法被催动,这四周顿时被阴暗覆盖。 风起。 雨来。 雷动。 我任由这些古阵法施为,源金甲胄浮现出体表,将这些攻击尽皆阻挡在外面。而后,蛮横的冲出古阵法,我最先追上教皇,怒龙枪从后面捅入这个蒂冈城最高领袖的胸膛里去。 他瞬间死去,连回头都没有来得及。 实力相差太远了,饶是他是半步光墟,是这世界上最强的人之一,越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教皇的陨落,让得前来见我的教廷强者们全部勃然色变。 下面,呼啦啦的人群往上冲来。 这都是光明教廷的金丹强者,竟然足足有近千个。这让得我都有些心惊,光明教廷甚至比黑暗教会还要厉害,他们可能是地球上实力最为雄浑的修仙组织也说不定,上十个古族的联盟结合,再有数百年的发展,让得他们的实力甚至都要超过刑天族那种上古大族了。 当然,哪怕金丹强者再多,也没法改变他们的败局。 我催动禹决,实力陡然间暴增,源金甲胄和怒龙枪释放出刺目光芒来,往他们人群里袭杀过去。 很快,蒂冈城纯净蔚蓝的天空都仿佛被鲜血给染红。 无数的教廷强者陨落在我的枪下,其中甚至不乏举世闻名的人物。此时此刻,金钱、地位、权势都没有用,任由他们生前如何的显赫,甚至足以让我们华国的领袖礼待,但我的怒龙枪可不会管这些。 我脑子里只有三叔、段前辈他们的模样在闪烁。我只知道,我要用仇人的亡魂来祭奠他们。 近千个金丹强者,很快便被我杀得节节败退。 这样没有丝毫胜利希望的厮杀让得他们绝望,有人趁乱想逃离开去。但在旁边,还有眼尖的灭蒙和老头子守着,他们两都拥有地球最巅峰的半步光墟实力,将那些想要离去的金丹强者全都挡下来,送他们去见了上帝。 伪金丹强者到底只能勉强和那些初入门的金丹强者相比,距离半步光墟相去甚远。 怕莫是整个世界都沸腾了,但是,没有谁敢过来阻拦我们。 整个欧洲、亚洲的国家在这刻全部选择静默,再也没有哪个国家的轰炸机敢飞过来,更别提他们敢用导弹轰向这边。光明教廷和黑暗教会控制欧洲数百年,但此时此刻,他们仍旧被整个欧洲抛弃。我想这是因为那些明面上掌权的人都知道他们动用举国之力也不会是我的对手。而且,这也是他们脱离光明教廷和黑暗教会控制的好时机。 蒂冈城,这座被称为“天使之城”和“纯洁之城”的闻名世界的城市这日被血腥覆盖。 我杀意太强,直到将光明教廷的所有金丹强者屠戮殆尽后才和灭蒙、老头子离开。 后来,这天被地球上的古族称为“喋血之日”。 整个地球上的修仙势力在我手里被屠戮近四成之多。当初参与围攻华国的古族全部都未能幸免,特别是当初那些被我们驱逐出去后又带头来反攻的,更是被我灭族。其中,就包括和我有过不少交道的雨族。 雨族那个漂亮的圣女乌斯玛兰都被我斩杀于枪下。 我和老头子、灭蒙的足迹几乎穿行整个世界,包括海域,直杀得无数古族闻风丧胆。 最终,仅剩的古族联合起来,集中最后的力量,其中包括上十个古阵法,准备围杀我,但全都被我反杀。我杀得都心里麻木了,但却明白,这些人该杀。他们不死,地球永远难有平静之日。 我是在科技文明中长大的,我的立场始终都是让地球继续发展科技文明,而修仙文明,彻底的销声匿迹是大损失,但是,我愿意看到他们永远被科技文明压在下面的景象。 等回到圣宗时,已经是深夜了。 饶是我,经过这连番的杀戮,也不禁感觉到有些疲惫。 颜白雪她们都还没有睡,在圣宗里等我。我刚到彩虹门内,就接到电话,让我去圣宗大殿里。 到大殿,我又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谢甚源、财老鼠、胖老猫他们这些没常年呆在宗里的人全部都回来了。现在都是伪金丹强者。 我看到燕倾城依偎在谢甚源的旁边,怀里抱着小孩,两人很是幸福。 见我出现,他们的表情都很是复杂。 而在大殿的正中间,还有几人站着,最中间的人此时回头,说:“庄宗主,别来无恙。” 512.老婆的拷问和态度 我刚刚还没有注意他,此时看到,也是微微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这是我曾经见过的华国的最高领袖,在他旁边,李老爷子等人也在。华国的最高层几乎全部都在这里。 老人笑着说:“你闹得这么大,我不来可不行咯!我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爆了。” 我闻言也不禁是有些失笑:“该不会都是打电话向您来求情的吧?” 老人带着轻松道:“可不是?” 李老爷子也在旁边笑:“连我们几个的电话都差点被打爆,那些家伙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对我们低声下气过。” 看得出来他们都很高兴,毕竟,我们隐忍得太久了。 我说:“这是那些古族应得的下场,谁求情都不行。我没有动那些国家,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老人点点头,对我说道:“就这样算了吧,牵扯到俗世,遭殃的还是百姓们。” 我点头说好。 本来我是打算把那些当年出手过的国家也教训教训的,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个才没有出手。他们拥有现代科技武器,又不像是古族那样集中,我不想把他们给惹到鱼死网破的境地。老人说得没有错,到时候遭殃的还会是百姓们。 这时,老人又感慨似的说:“终于可以重新归于平静了……” 有很多人都跟着点头,显然是颇有感触。 自从古族出世后,世界就没有平静过。现在有我这个杀神不管不顾的出来大杀一通,几乎以一人之力将整个所有的修仙势力都震住,可以想象,以后能有很长时间的平静。只要有我在,我想那些剩下的古族不会敢再作乱。谁都知道,我向来主张的都是修仙势力不掺和俗世的事。 这夜里,老人和李老爷子他们在圣宗里呆到很晚才离去。 他们跟说了很多话,言语中也不乏让我管教好圣宗的意思。现在圣宗举世无双,放眼世界都绝不会有人敢和我们为敌,他们担心的就是我们圣宗内部会出现什么问题。要是我们圣宗的弟子去扰乱俗世,俗世的力量根本就没法监管。 我答应了他们,说以后我们圣宗会渐渐隐世,慢慢淡薄出百姓们的视野。 这让得李老爷子他们满怀欣慰,也连连对我表示感谢。 等他们离开,我将谢甚源他们等和我最亲近的人留下来,跟他们说及仙界的事情。 他们听完全部都惊讶得连嘴巴都合不拢。谁也没想到,上古大能们竟然真的到别的星球上去开辟去了。 而当我说到仙界高手如云,连我的实力也只算是底层的时候,他们中间有不少人都露出向往的神色来。我们现在都是修士,以后的寿命还会很长,不可能永远都处在安逸里。天道就是我们的追求。 老头子、青衣剑仙他们无疑是最向往的,还有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的高莫离。 高莫离的下半身没了,腰身以下光秃秃的。在他旁边,黄老伯也是两袖空空,没了双手。 他们两的眼神对仙界也都有向往。 我对他们说:“高兄、黄爷爷,以后你们去仙界,修成光墟,手脚还能复原。” 这也是我在仙界得知的事情。突破光墟期时会发生生命跃迁,到时候任何伤势都会被天道治愈。 只是,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到时候面对天劫只怕也困难,这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特别是黄老伯,他是注射JD药剂后成就的伪金丹,修为难再寸进,想修行到半步光墟境界都还得想办法才行。 地球是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了,我将希望放在仙界里。 然而,去仙界却也不是现在的事情。 等到谢甚源他们带着蒙烈这个仙界贵客勾肩搭背的离开,大殿里便只剩下几个人了。 我、颜白雪、谢囡囡、成小敏、绛元,还有琯素、溪溪、程华、庄野,以及陈佳佳和黄晴晴。黄晴晴对我的情谊由来已久,而陈佳佳,其实我也知道,只是始终都不曾点破而已。现在,就剩下她们留在这里,我无疑有些尴尬。 谢囡囡率先向我发难,捏着我耳朵:“你可以嘛,去趟仙界就把琯素姐姐给拐回来了。老实交代,你在仙界还有没有别的女人?我听蒙烈说他好像还有其他的嫂嫂,那些嫂嫂,怕是和你也不无关系吧?” 溪溪和程华、庄野这三个小辈在旁边偷笑。 庄野这小子的修行天赋极强,现在竟然已经有虚胎期的修为了。 我抓着谢囡囡的手,苦笑道:“囡囡你轻点,溪溪她们还在呢,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 她手上却是更用力了,“你现在还想着要面子呢?快些老实交代!” 颜白雪她们也都眼神定定的看着我。 我只觉得阵阵毛骨悚然,忙喊道:“没有了,没有了。我和她们都保持着距离呢!” 可没曾想,“她们”这两个字却又惹出祸端来了。 颜白雪微微皱着眉头问我:“她们?意思就是你在仙界还和其他女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不是?她们是谁?” “唉呀……” 我苦恼道:“我和她们没什么的。老婆大人们,你们就放过我好不好?” 琯素此时却是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微笑,这让得我很是有些无语。要不是她,我也不用遭这种罪啊!都说小别胜新婚,我都十年没回来了,没享受到老婆们的温存也就罢了,现在还得挨她们的批斗,真是悲惨。 而黄晴晴和陈佳佳,则是在旁边眼神幽怨得很。当初,我可是有拿再不娶老婆来搪塞黄晴晴。 这时,谢囡囡却是忽然松开了揪住我耳朵的手,“真拿你这家伙没有办法。” 颜白雪瞧瞧众女,作为大姐大发话,有些幽怨的对我说:“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寻常人,连琯素姐姐这样的仙界仙子都为你倾心,以后只怕还会有更多的女子飞蛾扑火般的爱上你。唉,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只要你心里始终有我们就行了。” 说罢,她率先往大殿外走去。 紧接着,谢囡囡、琯素、成小敏、绛元也都像是约定好的似的全部都跟着往殿外走。 溪溪冲我吐吐舌头,拉着程华跑了出去。 庄野瞧瞧我,又瞧瞧还留在这里的陈佳佳和黄晴晴,竟然是说:“两位阿姨你们把握机会!”说完,他就逃难似的往外面蹿去了,显然是怕挨我的打。 我极为无语,心里一个劲的嘀咕,她们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以后不管我了?任由我找更多的女人? 可是她们这都走出去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集体疏远我? 瞧着眼前满是幽怨看着我的黄晴晴和陈佳佳两女,我心里无疑是有些尴尬的,还微微发毛。 众女的态度无疑是等于默许我可以接纳她们了,但是,我心里却总觉得有些突兀。我不是对陈佳佳和黄晴晴没有感觉,而是可能故意疏远她们的时间太长了,这甚至让得我心里已经异样起来。 我脑子里只要想起和她们好,就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黄晴晴走到我前面来,说:“庄严哥哥,你回来了……” 她俏脸有些红,显然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才说出这种没营养的话来。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轻轻的点头:“嗯,回来了。你……还好吧?” 她说还好。 陈佳佳则站在她后面些看着我。我对她说:“邓老爷子的死,你节哀。” 她点点头说:“过去这么多年,我看开了。谢谢你替我外公报仇。” 我摇头道:“应该是我感谢你们家里对我们圣宗的帮助才是。”邓老爷子他们并没有加入到我们圣宗里,可从那时候国内大战起,就对我们圣宗毫无保留的提供最大帮助,的确是我们圣宗的大恩人。 陈佳佳见我这样说,又轻轻的点头,没有再说话。 成小敏也没说话,于是,大殿里的气氛便忽地变得有些静谧、古怪起来。 513.我的规矩 我们就这样互相瞧着,我心里实在是有些异样得紧。我想,最难消受美人恩应该便是如此。 过去好阵子,成小敏才鼓起勇气说:“庄严哥哥,你还会去仙界吗?” 我点头说:“会去的。” 地球上的情形稳定下来,我想我应该会去仙界追寻天道。 她红着脸蛋又说:“我想和你去。” 我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说她想跟着我,晴晴她看似柔弱,但实际上内心要比看着大咧咧的陈佳佳要强大些。当然,能说出这种隐晦的话来估计也是她鼓起最大勇气的结果了。 陈佳佳在后面说:“我也要跟着你去。” 我联想到刚刚颜白雪她们的态度,心里自然明白,这都是她们“串通”好的。 十年不见,颜白雪她们的心态也变了。她们现在或许觉得,只要活着,只要相依,就是最好的。 我也不愿再强行压抑自己的感情,或许我天生就是个情种。 稍稍犹豫后,我点头说:“好吧,等时机允许,我就带你们去仙界。” 这让得她们两都露出笑容来。 随即,她们两有些羞答答的跟着我回到别墅里,到客房里睡下,而我自然是…… 这夜我的身影穿梭在我这栋别墅的几个房间里,整栋别墅都没得安宁,时刻充斥着动听的音乐。不过因为有合欢经,到天亮时,我们反倒是更加的精神抖擞。只是众女起床互相瞧见的时候,脸蛋都是不约而同的红扑扑的,这让我不禁是洋洋得意的心里暗笑。 到天色再亮些,我们圣宗里便热闹起来了。 昨晚上时间匆匆,谢甚源他们也都知趣,全都早早离去。此时,却又成群结队来我这里找我。 我们这些兄弟、亲人可有足足十年没见了,而且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玉润姨、婷婷、长发、谢甚源、七叔、香香、八叔、裴奶奶、杰少天、季瑗、燕倾城、财老鼠他们都来找我。这让得我别墅里面热闹轰然。 再后来,便更热闹了,有熊族圣女轩辕静和夸父族少族长等人相继来到,还有成小敏的爷爷成老司令,昔日的江北首富,李老爷子的孙子李元军,很多和我有关系的人得知我回来的消息,都在往圣宗汇聚而来。 铃铛也来了。 她现在是我们圣宗和华国军方之间的联络大使,直归李老爷子管辖。我看到她时,见到她还带着那副银色的被冰冷面罩,当初ZH几乎灭绝,她容貌全损,这对她的打击无疑很大。 想必这十年来,在有人的情况下,她都从未摘下过自己的面罩。同时,她把自己的心也冰封起来了。 见到我时,她也只是轻轻对我点头,什么也没说。她显得和人群有些格格不入。 我主动问她:“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她点头回答说:“还好。” 我又问:“你的脸……” 她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我的脸没有事,还是老样子。” 以前的她漂亮绝伦。没有女人不爱漂亮,哪怕玲珑这样的奇女子也不例外,她到现在也还没有能够完全接受这个现实。被毁得面目全非,这是她心里的痛。 我心里也微微有些抽痛,问她:“我可以帮你治,你愿不愿意?” 她抬头看我,银色面具下仅仅露出来的漂亮大眼睛盯着我,有希冀的神色露出来。但随即她却是摇摇头,说道:“治不了的,我脸上的肌肉皮肤是被内气损坏的,全部坏死了,没法再改变。” 我说道:“现代的医学是没法治疗,但是我有我的办法。” 琉璃药王气带着极浓的生之气,现在的我更是光墟期实力,治疗玲珑的脸根本不在话下。她的脸部是已经坏死没有错,但琉璃药王经却能让她的脸再度泛起生机。对于这点,我有自信。 听到我的话,玲珑的眼神里更是止不住露出更强力的希翼来。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将自己的脸天天藏在银色面具下?而且玲珑以前还是那么绝美的女人。 在大厅内众人的注视中,我将双手搭在玲珑稍显单瘦的双肩上,体内琉璃药王气滚滚而出,往她的脸上汇聚而去。这浓郁的生之气连我自己都能感受得到,玲珑自然也有感受,这让得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红了。 我问她:“脸上是不是有些凉飕飕的感觉,还有些痒?” 她甚至都没敢动,只是用眨眨眼睛来回答我。 谢甚源他们知道我是在给玲珑疗伤,都在旁边眼巴巴的瞧着。想见识我的“仙界”手段。 很快,十来分钟过去。 我再也感应不到玲珑的脸上有什么坏死的组织了,收回双手,轻声道:“差不多了。” 她眸光荡漾,问我:“真的吗?” 我胸有成竹的笑道:“你摘下面具自然就知道了。” 但是,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下,玲珑却是没有这个勇气。她匆匆走到颜白雪面前,问道:“白雪姐,我能不能去你的房间里面照照镜子?” 颜白雪笑着点头说:“去吧!” 玲珑匆匆往楼上跑去。 颜白雪走到我面前来,微微嗔道:“你这家伙,看来连玲珑妹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我大喊冤枉:“老婆,我就是帮她疗伤而已,可没有其他的意思啊!” 颜白雪微微斜睨我,“你对人家没意思,可人家对你有意思。” 我傻眼了。 她又道:“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魅力,竟然让得我们这些姐妹都爱你爱得这么难以自拔。以前在宁县的时候,我也没瞧见你有这么大的潜质啊!” 我嘿嘿的笑出声来,贴在她耳朵旁边道:“这还不都是老婆你那晚改造的功劳吗?” 这句话让得颜白雪瞬间连耳朵根子都红透了,娇嗔着微微离我远了些。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人生得意须尽欢大抵不过如此。在地球,我无疑已经达到人生圆满的巅峰了。 几分钟后,玲珑从楼上下来。她摸着自己的脸,俏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又恢复到以前绝美的模样了。 我们都为她感到高兴。 只是,在这时我却又想起了司鸿释玉。我这位师姐是个真正特立独行的奇女子,可惜被那些古族给杀害了。她是在出宗的时候和蛇姥姥遭到一个名为“浮地族”的古族几位金丹老祖攻击,这才香消玉殒的。 虽然这个浮地族,现在全族上下都被我杀了,只剩下懵懂无知的孩子还活着。 但是……师姐却再也回不来了。 我听着此时大厅里的爽朗笑声和祝福声,心里莫名有些感慨。走到如今的地步,我得到许多,也失去许多。有太多熟悉的面孔逝去,也有新的朋友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这或许就是生活,就是命运。命运的巨轮在不断运转着,我们似乎很难去改变它,就像我没法遏止司鸿释玉、三叔他们的死亡。 再到晚些,圣宗便更热闹了。 无数的世界各国首脑级人物都来圣宗拜访我,他们心里都明白,现在地球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克制我。 我接连挑杀那么多古族,毫发无损,这已经足以说明我的实力。 还有那些剩余的古族们,他们族内的首领也都不约而同的到圣宗来了。我这顿杀,无疑将所有古族人都杀得心惊胆寒。他们可能怨恨我,但更怕我,在我面前根本不敢再保持有任何高傲。 现在的我,完全可以说是拿捏着个古族的生死大权。惹我不高兴,我完全有能力将他们灭族。 我没有单个的接见这些首脑和首领们,而是让他们到会客殿等着。等到我觉得人到得差不多了,我才往哪里去。 我也没有跟他们说别的,只是很强硬的表明我的态度。 各国首脑,以后不许再犯我华国,侵占我华国利益,若有犯者,虽远必诛。 各古族,以后老老实实的在海外秘境里呆着去,轻易不许到陆地上来,若有人作乱,全族都受株连。 这,就是我庄严的规矩! 514.世界重归平静 (第一更) 他们眼中大多闪过愤愤之色,但是,到最后也没有人敢吱声。 这就是实力至上,我比他们强,是以他们不敢在我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满。 我很满意他们的这种态度,瞧着在我面前静若寒蝉的这些曾经位于地球权势、力量最顶端的人,我的内心里自然也难免有些意气风发之感。以前我还在宁县做主管时,可从来都不敢想世界上还有如此多秘辛,更不敢想自己能处在这“秘密世界”的最顶端。 眼神扫过他们,我又说道:“海域内的秘境足够你们生存繁衍的了,你们自行去挑选。” 龙族、刑天族、九黎族、有熊族、神农族、隐族当初位列上古最强大的六大部族,龙族在龙宫内隐世不出,刑天族、九黎族、神农族被我打得半死不惨。至今还保持着雄厚实力的就剩下有熊族和隐族,有熊族向来和我们圣宗同气连枝,压根没在这里,在这里的,当以隐族为首。 但此刻,即便是隐族的半步光墟老祖,面对我这斩钉截铁几乎下命令般的语气,也什么都没敢说。 他们都还算聪明,知道自己的处境。若是他们敢和我叫板,我不介意给他们点教训尝尝。 等到这些古族首领和国家元老们离去,我们圣宗前往各大修仙势力的人也回来了。我灭掉那么多古族,自然不可能让别人去捡便宜。我们圣宗有派出大军出去,意在将那些古族的典籍等全部带回来。地球上虽然金丹以上的痕迹全部被抹灭,但肯定还有不少我不知道的秘辛。 我期待解开地球的秘辛,甚至,我抱有希望借此看是否能够得知当初大能们带族人前往仙界的秘辛。 其实我们圣宗派人到那些古族秘境里的时候,时间已经算是有些晚了,因为中间调度人马、赶路花费了些时间,但是,我们拿回来的典籍却是完完整整的。我知道,这是因为现在我威势无两,是以才没有人敢来虎口里夺食。 他们现在是巴结我们圣宗还来不及的,已然连分蛋糕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们把从那些古族得来的典籍、兽骨、兽皮书等全部汇聚到我们圣宗的藏书阁里。现在我们圣宗的藏书阁绝对是全世界拥有最多古籍的地方,有人说,我们圣宗藏书阁现在等于是占据着修仙界的半壁江山了。因为,修仙界的修法还有传说、史书等,我们这里几乎占据大半。 这倒不是因为我灭的古族超过全球半数,而是因为被我掠夺的强大古族太多了。 且不说神农族、九黎族等等,便是风族、雨族这等层次的古族,也不知道有多少折损在我手里。 而我们藏书阁里最珍贵的,则莫过于我亲自放进去的血月、渡劫经还有琉璃药王经地篇了。本来禹决和合欢经我也是打算放到藏书阁里的,但想来想去觉得太过珍贵,还是有些不妥,是以这才打消想法。 老头子、青衣剑仙、高莫离还有谷主早迫不及待的想要突破到光墟期去,但眼下,却仍然不得不在按捺着性子等等。首先地球的灵气含量很难以支撑他们突破金丹期,还需要布置聚灵阵慢慢吸拢灵气,另外,他们自己心里也有些踌躇,就和我回地球时近乡情怯似的,他们期待突破金丹期数百年,真到现在这看到希望的时候,心里总难免有些打鼓。还有,他们终归觉得转修琉璃药王气是种遗憾。 谁都想修行自己从刚开始便修行的那种修法。 其后,接连好些天,我们整个圣宗都沉浸在其乐融融的氛围里。 那些古族全都老老实实搬到海域里的秘境去了,强些的抢到好的秘境,弱些的就只能屈居那些差的秘境。只是双波岛秘境没有人敢触碰,因为谁都知道双波岛秘境也是我们圣宗的地盘。 世界重归于平静,修仙者们销声匿迹。只是海外多出很多“仙山”,有想修仙的人前去追寻。 我们圣宗也着手准备关闭山门。 我将新得来的那些古族的典籍翻看过后,没有继续呆在圣宗里,陪着颜白雪她们到处购物、游玩。虽然说现在世界上几乎没有她们得不到的东西,但女人的购物欲是天性,她们买东西的时候讲价仍然是讲得不亦乐乎。 在荆州重游故地的时候,我去花姐和冯勤勤住的地方看过。 他们还住在老地方,冯勤勤现在也结婚生子了。看到他们生活的平静温馨,我彻底的放了心。 温哥,我总算是给你交代了。 又是几天后,我和颜白雪她们在珐国时尚之都游览。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都觉得很自在。 陈佳佳和黄晴晴也跟着来了,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和她们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之前朦胧的关系已经被戳破,连其余众女都默认她们两和我的关系。 到黄昏的时候,我突然接到杨伟的电话。 这家伙和周欣怡常年住在壶口山秘境里,在那里镇守大本营。 接通电话,我问他:“什么事?” 他却是神秘兮兮的说:“小庄,你现在说话方便不?”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答道:“方便啊,怎么了?” 我想不到这家伙有什么话还需要在我“方便”的时候才能够告诉我听的。 他说:“你是不是和龙族的圣女有关系?” “啊?” 我不禁微微愣住,“你怎么知道龙族圣女?” 对于龙族那个心地善良的圣女妃儿,我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当初若不是她,我在龙族可不会有那么好的待遇,甚至会被龙族人围攻都说不定。 “卧槽!” 杨伟惊呼:“你这家伙果然和她有关系!人家都上门来找你了,我能不知道吗?” “上门来找我?” 我微微有些惊讶道:“你说圣女她到壶口山来找我了?” 他说:“是咧,我现在正往那边去。要是你的情人,我这做兄弟的总得帮你好好招待不是?” 我没好气道:“别瞎咧咧,什么情人,我和她可没什么。” 说这话时,我却是有些心虚的忍不住去瞧在广场喷泉那里合影的颜白雪她们。 还好,她们现在没工夫管我。 “得!” 杨伟说:“你说没什么就没什么,那你看我是把人请进来还是……” 我很是没好气道:“当然是请进去好好招待着,等我回来再说。妃儿是我朋友,你可要招待好了。” 说完,我直接挂掉电话,懒得再听杨伟这个家伙满嘴的放嘴炮。 再看向颜白雪她们那边,我的心里如同用过暖流,嘴角牵起柔和的笑容来。 为她们,我愿意化身为杀神、屠夫。 穿着现代女装的琯素漂亮得不可方物,气质超然。颜白雪她们都是修士,形象气质也都个个是最为出类拔萃的,这让得周围不少照相机的闪光灯闪向她们,还有很多的老外在时不时的往她们瞧。不过他们大概也都知道能有这样形象的女人不可能是普通人,是以,倒也没有人敢轻易上去搭讪。 在这刻,我的心里有着浓浓的满足感闪过。 若不是还牵挂着殿主、师兄他们,其实仙界回不回去,我并不会太在意。 因为妃儿到来,这夜,我们便往壶口山秘境赶去。 灭蒙的背上没办法坐这么多人,我们搭乘航班返回荆市,再从荆市机场坐车回到壶口山秘境。到秘境里,买了不知道多少衣服的颜白雪她们纷纷往别墅里走去,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她们的新衣服,新包包。而我,则是给杨伟打电话,问他妃儿在哪里。 龙族向来隐世不出,妃儿突然来找我,我只以为龙族是出什么事了。 515.再探祭坛 (第二更) 到专门给贵宾居住的别墅里,我见到妃儿。 她还是那么的完美无瑕,好似刚刚从海面下钻出来的美人鱼,仅仅用贝壳还有水草包裹着自己那曼妙的身躯。刚见到我,她却是就把红唇给嘟起来了,哼哼两声,偏头看向他处。 杨伟冲着我嘿嘿笑,满脸贱样的带着周欣怡往别墅外面走去。 我看妃儿跟我生气,有些不解,问道:“妃儿,你这是……” 她又哼哼,头扬得更高。 我心里只觉得好笑,面上则故意装出苦笑来:“未必庄严哥哥哪里惹我们的妃儿妹妹生气了么?” 妃儿说:“你是个大骗子,你就是个大骗子。” 我大喊冤枉:“妃儿,我哪里是骗子了?” 她极为不满的说:“你还说带我来外面玩呢,但从来都没有去我们龙族过。你还不是大骗子吗?” 她是真的生气,连眼眶都有些红了,满脸委屈的模样。 我愣在当场,回想起来自己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十年过来,我已然忘了。 妃儿却还记得这么清楚。她心里这么多年来肯定都在期待着我回龙族去找她。 我内心有些愧疚,歉然道:“抱歉,妃儿,我是因为有些事情耽搁了。” 她嘟着嘴看我:“真的?” 我点头:“真的,要不然我肯定会记得去找你。” 这是实话,如果不是到仙界去的话,我想自己不会忘记和妃儿的约定。 妃儿这才放过我,说道:“这还差不多。”然后她竟然是眨眼睛又露出笑脸来,走到我旁边搀住我的胳膊:“那你现在就带我出去玩呗,外面真的好热闹哟,比我们龙族热闹多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走到哪里都有很多人看着我,庄严哥哥,难道我有什么不同吗?” 十年过去,她仍旧纯真得像是白纸。 我捏捏她的鼻子,说道:“你是不同,因为你太漂亮了。” 妃儿眨巴着眼睛看我:“真的吗?” 我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就是因为你这么漂亮,才会有那么多人看你啊!” 其实,我想,妃儿在外面被“围观”,只怕更多的是和她的穿着有关系。外界人哪有像她裹着两贝壳出门的啊? 感受到妃儿胸前的柔软,我不着痕迹的把胳膊抽出来,又道:“走,我带你去见见你的嫂子们。” 妃儿问我:“嫂子?庄严哥哥,你是说你的妻子吗?” 我点头。 她又说:“以后妃儿也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我也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以妃儿纯真的性格,哪里会开什么玩笑。 当下,我挠挠头,有些尴尬道:“呵呵,那什么,咱们先去见你嫂子们吧!” 还好妃儿并不会多想,当即又笑吟吟的点头了。 我带着她往我的那栋别墅里面走去。 到里面,只瞧见姹紫嫣红,颜白雪、谢囡囡她们都在比划着自己的新衣裳。陈佳佳正在给琯素出谋划策,教她如何搭配才好看,哪样搭配才时髦。 瞧见我们进来,她们都露出惊讶之色,随即颜白雪问我:“老公,这位是?” 妃儿乖乖的喊:“嫂子们好。” 我笑道:“这位是龙族的圣女妃儿,当初我到龙族秘境里多亏她帮助,要不然我可能被龙族极为长老给撕成碎片了。” 妃儿娇嗔:“才不会呢,庄严哥哥你把长老爷爷他们想成什么人了。” 我连连道:“我就开玩笑,开玩笑的。” “龙族?” 颜白雪奇怪道:“你什么时候去过龙族了?” 我当初刚从龙族出来没多久就到仙界去了,这件事情并没有来得及和颜白雪她们说。现在说到这里,我便又不得不把当初在龙族的事情告诉给颜白雪她们听。她们听完,都对妃儿报以感谢。 得知妃儿的天真性格,她们都对妃儿很热情,纷纷送衣服给妃儿,这反倒是让得妃儿很是有些不好意思。我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模样,说道:“老婆们,从明天起,我们继续环游世界,怎么样?” 谢囡囡没好气地白我:“你回来就是特意来接妃儿妹妹的是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笑:“这不是答应她的么?我又舍不得把你们留在珐国,只能把你们都带回来了。” 这登时让得我饱受白眼。当然,我心里是甜蜜、得意的。 其后六个多月,我带着众女游历全世界各个地方,连玲珑都中途加入我们。世界上出名的各处名胜古迹、自然景区、人文景观都有过我们的足迹。还有那些古族的秘境我们也都去过,他们全部将我们奉若上宾。我当然不是去看望他们的风土人情的,而是冲着他们族内的典籍而去。 这让得短短六个多月内,我几乎博览全世界所有古族流传下来的典籍等。 虽然有用的东西并不多,但我却也有意外的发现,老头子他们发现的百慕大祭坛或许并不是到仙界去的传送阵。这是某个古族老祖离去前曾偷偷回到族内秘境,在石壁上篆刻下来的。在石壁上,我看到有几个古族修士正立在暴风中,他们的头顶有黑色的划痕。无疑,这些划痕就是空间裂缝。 他们当年也是从空间裂缝里前往仙界的。 那个祭坛显然不可能是传送阵。 回到圣宗里,我立刻将这个发现告诉老头子他们,这让得他们也极为惊讶。随即我们商量过后,决定再去祭坛观察观察,现在我是光墟期强者,以我的实力可能能够催动那个祭坛阵法也说不定。 老头子是最惊讶的,他说:“那个阵法绝对是传送用的,怎么可能不是去仙界的传送阵?” 到祭坛没有多久,这个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我们都坐在灭蒙的背上,从壶口山秘境到百慕大并没有用多长的时间,仅仅九个小时不到。以我现在的实力再潜到祭坛那里便轻松得很了,只有灭蒙不喜欢水,便在海面上等着我们。还有高莫离也是遗憾,他双腿没了,没法再来这里。 我知道他的心里肯定不好受,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才好。 到仙界总会好的,只要到仙界去,他应该很快就能突破到光墟期,到时候会断肢重生。 再看到那流光溢彩的光罩,再看到那黑色祭坛上数不清的密集道纹,我心里难免有些唏嘘。 紧接着,我落到祭坛上,在老头子他们的注目中,将双手撑在地面上,内气源源不断的往祭坛内汇聚而去。以前我们没法启动祭坛阵法,是因为修为不够,但现在,我觉得我们完全有成功的可能。 还是像以前那样,许多的道纹上都划过幽幽光芒。 只是,以前我们哪怕合力,也就能催发少许的道纹,但这次,亮起的道纹却很快占据大半。 这让得我老头子、青衣剑仙都紧张起来,就谷主还勉强能保持平静。 祭坛的秘密可能要解开了,这是老头子和青衣剑仙期盼已久的事情。终于,全部的道纹都亮起来了。 随即,这些道纹竟然是纷纷从黑石地面上脱离出来,化为星星,飞到彩色的光罩上,以奇异的阵法排列着,这让得彩色光罩上更是璀璨夺目起来。我正自惊讶,这些“星星”竟然还自行运转起来,就像是卫星拍摄下来的宇宙星光的情景。 这画面很美,甚至让我以为自己是不是带着茫茫的地球外空里。 直到,我们眼前的景象倏然变化。 这祭坛真是个传送阵。 516.足以惊世的丰收 (第三更) 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个极小的空间,甚至还远远比不上海底祭坛的大小,仅仅只有数百平。 我和老头子、青衣剑仙、谷主却都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 这秘境地面上是平整的青石,本没有什么特殊,但让我惊讶的是,青石上整齐摆放着的兽骨、兽皮书,还有很多奇异金属炼制而成的金属片。这些东西上面都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字,显然都是上古传下来的古籍。 谁又能想到,海底祭坛通往的竟然是这样一个地方呢! 我和老头子他们对视,随即便都忘那堆古籍走去。 我走向奇异金属那里。从其中随便捡起一张金属片看,却是很快让得我勃然色变。 “御风诀!” 我竟然在这里看到风族修法“御风诀”,而且,这本御风诀还是全本。前半部我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和我从风族得到的“御风诀”没有丝毫不同,而后半部与前半部衔接融洽,天衣无缝,自然不可能不是“御风诀”的地篇与天篇。 原来,地球上金丹期以上的痕迹没有完全被磨灭。 这时,我忽地注意到我们脚下的青石地上原来还刻着字,“薪火之地。” 薪火相传……薪火…… 这里是上古大能们给地球修士们留下的最后的希望吗? 他们大概终究不忍心修仙文明从此在地球凋零,是以才留下这么多上古典籍。 我和老头子他们全都喜出望外,互相对过眼神后,全部都扎到这些典籍里,发疯似的看着。 完整版的大日明王轮、完整版的水源经、金源经、木源经、土源经、火源经、伏羲八卦经,还有诸多的秘法、修法、技法等等,在这里赫然都是全篇。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关于炼丹、炼器的典籍,这让得我们如获至宝。 青衣剑仙所修的万剑诀、老头子所修的伏羲八卦经在这里都有完整版,可算是解除了他们的大心病。 谷主是转修的琉璃药王经,现在有地篇心法,她倒也不着急。只是我心里有些遗憾,九大无上圣人经中,隐族的时空经,还有单传的琉璃药王经、盘古开天经,这里都没有完整版。我不知道伏羲八卦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按理说它是和琉璃药王经相等的,我想,这其中肯定有些渊源。 当然,饶是没有琉璃药王经的天篇,这对我们来说也已经是天大的收获了。 九大无上圣人经中我们转眼拥有六本完整版,即便是在仙界,也没有哪个势力有这么深厚的底蕴吧? 在惊喜过后,我和老头子他们交换眼神,都能看到对方眼神里的些微凝重。 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传扬出去,若是传扬出去,又将是腥风血雨,兴许连我都止不住。我虽然不怕杀人,但总做不到把全地球的古族全部都杀掉,他们毕竟都是从上古传承下来的,我也不忍心他们灭绝。 老头子看着我,道:“这些东西,怕是连我们圣宗弟子都不能轻传。” 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是啊……” 这些完整版的修法都能修行到渡劫期去,若是传扬出去,日后真有天才修行到光墟期、元婴期,甚至是分神期,那地球还能继续平静下去吗? 虽然以地球上灵气的稀薄程度,有人修行到光墟期以上的概率极低,但没有谁知道会不会有像我这么多机缘的人。不管怎么说,现在地球的状态是最好的,我们都不希望地球上再出现能够掀起大波澜的人。 是以,将这些典籍全部都记在脑子里后,我催动内气,将这些兽骨等全部摧毁成为了粉末。 古族出世后,生灵涂炭,不知道多少人受到牵连而死去。我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但是,在我要摧毁那些奇异金属片时,却发现以我的内气,也没法在其上面留下任何的痕迹。这让我感觉到心惊,因为若是灵阶的金属,怕是难得有这样的硬度。 我召唤出怒龙枪,随便挑了块金属片,在上面刻画。 金属片上终于出现划痕了,但是,让我骇然的是,怒龙枪的枪尖竟然也有丝丝亮光划过。 这也就是说,这金属片的硬度竟然不差怒龙枪多少。 怒龙枪可是用神材炼制而成的,这岂不是说这些奇异的金属片也是神材? 我诧异得很,而紧接着,却有更加让我诧异的事情发生。就在我的注视下,眼前的金属片竟然开始缓缓的愈合起来,被怒龙枪划的划痕正在变浅。 我再看怒龙枪的枪尖,似乎也有温润的光芒在流动。那依稀的划痕眨眼睛消弭不见。 “这!” 我心里震惊到极致,随即惊喜得全身都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刚刚在这些古籍里我看过不少和炼器有关的知识,其中便有关于介绍各类器材的。灵、道、仙、神四阶器材的介绍都应有尽有,只是这些器材现在在地球上大多以销声匿迹,再也遍寻不到。我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机缘巧合得到两种神材。怒龙枪是,眼前的奇异金属片也是。 而且,怒龙枪和奇异金属还不是寻常的神材。 神材也是分等级的,其中在器材中拥有无上地位的神材仅仅只有十多种。而这十多种神材中,便包括宇宙出现时便存在的、更古长存的五大本源神材——源金、源木、源土、源火、源水。世界本由金木水火土五大根本元素衍生而成,可想而知这五种源材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它们上面都带着宇宙的规则,最鲜明的特点便是有自愈的能力。 其余神材炼制而成的兵刃武器尚且都还有被毁灭的可能,但五大本源神材炼制而成的兵刃却基本不会,因为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五大本源神材都能自愈。当然,可能也有能瞬间把本源神材都摧为飞灰的大能,以我现在的眼界和想象力,还没法揣度仙界是否会有这样的人物。 不过,不管有没有,本源神材的珍贵性都是毋庸置疑的。这样的神材,能遇上是天大的缘分。 而能拥有,那更是天大的福分。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幸运星。怒龙枪上隐隐绰绰有火光浮现,又能自愈,根据典籍上所说,应当是源火无疑。而这些奇异的金属片,摸上去有着稍微粗糙的质感,还有着木木的感觉,应该是源木。源土温润,如羊脂白玉,源水冰凉,如同万年冰晶,都是颇为容易辨识的神材。 当然,前提是它们能够自愈,若不能自愈,则不可能是本源神材。 忽然间得到这么多源木,我心里已经思量着将其炼制成什么样的胎器才好。虽然老头子他们也在这,见者有份,但这些源木也足够我们分了。看着前面堆起来有米多高,两米见方的源木片,我对老头子说道:“老头子,我们发达了!” 他还在有些感慨的看着那些化为飞灰的兽骨,听到我这样说,问我:“什么发达了?” 我冲他晃晃手里的源木片,“你来看看这些是什么。” 他走过来,先是问我:“这些不是要毁掉么?” 我把源木片塞到他手里:“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再说。” 见我这样郑重,青衣剑仙和谷主都走了过来。 老头子拿着源木片开始打量,左瞧右瞧,用手指摩挲,轻弹后用耳朵听声音。 随后,他说:“这莫非是什么古树的万年树心?” 他能瞧出来这是“树心”已经很厉害了,因为源木看起来完全就是金属,很难和木扯上关系。 我笑眯眯道:“要是它不能自愈,那就是树心。可是,它能够自愈……” 我这话,让得老头子的脸色登时就变了,嗓门都变成了鸭公嗓,尖声道:“难道这是源木?” 他这副样子,正是像极了当初发现我手里的枪是由源金打造而成时的那副模样。 517.五大本源经 我点着头说:“有了源木,你和青衣前辈还有娘亲度过天劫的可能性就极高了。” 老头子很是兴奋,意气风发的说:“有这源木,再以你小子的修为,炼制出道阶的甲胄肯定不成问题。我和你娘还有老青衣能否度过天劫,就看你小子的了。” 我瞠目结舌道:“让我炼啊?” 老头子没好气的瞟着我道:“这里只有你是光墟期修为,你不炼制,谁去炼制?” 炼丹需要修为,炼器自然也是。老头子说得没有错,些要炼制道阶的甲胄只有我才行,因为道阶兵刃需要用婴火炼制才可成形。而婴火,是起码光墟期修士才能拥有的本事,就是光墟府内那婴儿吐出的火。 当然,这也不是说炼制道阶兵刃就非得要婴火才行,就像是炼丹那样,即便是炼制六品丹药,也同样可以用丹炉炼制,甚至到荒郊野外找到某个火属性极浓的地方炼制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些地方多是险地,没有光墟修为也很难过得去。 婴火产于自身体内,是最安全的。 我很是无奈的点点头,随即苦恼道:“可是我不会炼器啊!” 老头子的手落在我的头上,重重的敲了下,“你小子,不会难道不会学么?这些东西你刚刚都白看了?” 我嘿嘿两声,没再说什么。 但紧接着我们准备吧源木片都搬走时却是有些苦恼起来,因为源木片的密度极大,眼下虽然看起来不多,但加起来得有数十万斤。以我们的实力,搬运起来也不容易。 最终,我和老头子他们不得不选择在这个空间里滞留段时间。 我们此行得到的上古秘法无数,其中便有能收人又方便携带物件的技法——袖里乾坤。这在华国的传说中应该是个大名鼎鼎的技法,因为西游记地仙镇元子最为擅长的好像就是这袖里乾坤,传说中只要修为足够,甚至连这方天地都能够收到袖子里去。我没有想过,这竟然是真的。 同时我也在想,或许,我们华国曾经某段时间里,修仙文明真的昙花一现过也说不定。 譬如孙悟空、玉帝等等这些传说中的神仙,他们会不会就是数千年前的修仙者呢? 只是哪怕他们真的存在过,如今这么多年过去,想必他们也已经陨落了。时间的长河能够埋没任何东西,寿命无法永恒,那曾经再为夺目的璀璨也终将尘归尘,土归土。 袖里乾坤是地阶技法,我修行七天初入门径。 老头子十二天。 谷主和青衣剑仙都是十四天。 我们之中的天赋差距便在这里现出些端倪来了。而我想,这大概是因为我经历过许多次天劫的原因。 使出袖里乾坤,我们再搬运这些源木片便轻松得很了。 只是挥挥衣袖,催动内气和袖里乾坤秘法,这些源木片便纷纷的朝着我们的袖子里面飞来。 而在地面上空空如也时,我们却又看到地面上刻着许多奇异的纹路。这是回去的传送阵。 我如同之前那样双手贴在地面上催动内气,很快,当地面上道纹全部亮起时,我和老头子、谷主还有青衣剑仙便出现在海底祭坛内了。我们相视而笑,眼中尽皆是满足的神色。 他们得到源木和各自修行的完整版修法,还有秘法、技法等,可谓是了结了萦绕在心头数百年的大心事。而我,不仅仅得到源木,还得到完整版的木源经、水源经、金源经、土源经、土源经以及伏羲八卦经,九大无上圣人经中眨眼睛就有六种我拥有完整版,还有琉璃药王经也只是独缺天篇而已。 我距离我的野心越来越近,内心深处开始蠢蠢欲动。 回到圣宗里,我和老头子、谷主还有青衣剑仙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到闭关状态。 他们打算修行两种强悍技法对抗天劫,而我,则是研习炼器之术和道纹外,也打算着手炼制自己的第三胎器。 在闭关的状态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我除去偶尔出来陪伴颜白雪她们,其余时间都在闭关中度过。 转眼三年有余。 地球平静得很,古族已经接受不得不在海域秘境里生活的结果。 我全心全意自学炼器,终于有所成就,炼制出四件甲胄,妥妥滴道阶中品甲胄,其上还带着我篆刻上去的四级道纹。虽然道纹是有些低了,但想必给老头子他们应付天劫不成问题。 同时,我体内的有几个窍穴再度发生变化。 丹田穴内的内气有琉璃药王气和伏羲八卦气两者凝合的气息,很是奇异,我没去触碰。但是,我另外八个窍穴内,除去巨阙穴和中极穴内仍旧是保留着琉璃药王气外,涌泉穴内光墟府已经彻底转变为木源气、神道穴内变为火源气、命门穴内变为伏羲八卦气、丘墟穴内变为水源气、承泣穴内变为金源气、昆仑穴内变为土源气。 这三年多来我修为没有寸进,时间全都用在转修修法上面了。 九大无上圣人经中我只剩下没有遇见过的盘古开天经还有仅仅只拥有玄、黄两篇的时空经没有修行,其余的都已经略有小成。这距离我的野心越来越远,大概我是个有收集癖的人,从得知这世上有九大无上圣人经,自己又拥有九个窍穴的时候起,就有同修九大无上圣人经的想法了。 我就是想看看,同修九大无上圣人经到头来会有什么用的威能。 它们并没有让我失望,虽然我不再拥有九股能够融合的相同属性的内气,内气数量等于暴跌几倍,但是,我却同时拥有了木源经、金源经、水源经、火源经、土源经,还有琉璃药王气、伏羲八卦经七种圣人经的特性。 琉璃药王气自然不用多说,治疗方面天下无双。 伏羲八卦气,测算无双。 木曰曲直,木源气不仅仅在治疗方面有特效,而且和天下任何木属性物质都有亲近感。我到树林里,能号令方圆数十里的树木、花草、藤蔓、荆棘等等所有木属性的东西。 火曰炎上,极具摧毁力,和任何火焰都没有隔阂。 金曰从革,攻伐极强,而且有炼体效果,让得我的肉体被淬炼到曾经难以想象的程度。 水曰润下,水源气和琉璃药王气是我体内最为温和的气,水润万物,在防御方面几乎无双。 土爰稼墙,土源气有生化万物之效果,而且在淬体、防御方面也是极强。 拥有着五大本源属性的我,几乎堪称没有缺点。且不论别的,光是这些,便几乎能让我同阶无敌。 以前我总觉得仙界会有天才比我还牛,但现在,我却有信心和同阶任何人厮杀。 源金甲胄被我转移到承泣穴光墟府里,怒龙枪则被我转移到神道穴光墟府。源金和源气自然是能相辅相成的,源金甲胄和怒龙枪分别在承泣穴和神道穴内得到滋养,而承泣穴和神道穴也因为有源金甲胄和怒龙枪的存在,其里面的内气也变得雄浑凝聚了不少。 我的实力,比之当初体内九个窍穴都是琉璃药王气时绝对只强不弱。 琉璃药王气虽然治疗无双,但在杀伐、防御上终究有些缺陷。 而现在的我,无懈可击。 出关这日,我把四件源木甲胄分别送给老头子、谷主、青衣剑仙还有高莫离。其后,我在别墅内休息十天,又紧接着闭关。这次闭关,我打算为自己炼制第三胎器。 这三年多来,我无数次琢磨,终于决定好第三胎器要炼制什么。 518.老头子渡劫 (第五更) 攻有怒龙枪,守有源金甲胄,但在速度方面,我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欠缺。 在仙界,如我这样的光墟期修士更是连飞行都做不到。我想要飞行,是以,我打算炼制翅膀。 我曾经看过一部关于蜀山剑修的电影,其中有个修士便是以翅膀为武器,那双翅膀不仅仅威力绝伦,更是炫目到极致,着实让我眼热。而眼下,我也炼制那样一对翅膀的能力。 源木乃是青色,和青衣剑仙前辈的长袍颜色几乎相同,我很期待翅膀炼制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炼制胎器,我绝对算得上是轻车熟路了。不过,这回我并没有直接炼制翅膀。 我对道纹的领悟有所突破,现在能给篆刻四品道纹,是以我先把怒龙枪和源金甲胄上的道纹全部都改为四品道纹了。然后,我才着手用精血开始在源木上写写画画。炼制胎器并不难,只是损失精血实在是让人心疼而已。 用道纹之力让其归心,听炼器者心意,化成最中意的样子,胎器的炼制就是这么简单。 甚至,在胎器炼成后,刻画道纹的步骤倒是还要繁复些。 短短六天时间,完全符合我心意的一双翅膀便出现在我眼前了,悬浮着,只是上面没有道纹而已。 这对翅膀通体青色,根根翎羽都显得锋利尖锐,模样就是灭蒙羽毛的那样子,我完全是以它羽毛为模板,将这对源木翅炼制出来的。翅宽两米,我喜得直咧嘴,看着眼前的翅膀,想着自己展翅在天上翱翔时会是何等壮观的情景。 只是精血损耗过多,我实在没精力再给这源木翅刻上道纹。 我不得不选择出关,在别墅里休养半个月后,才又钻回到闭关的房间里给源木翅篆刻道纹。 两天过去。 源木翅终于成了。 道纹在其表面上隐去时,青色的源木翅仿佛更多几分锋锐气息,幽幽流转的青色光华更甚。 随着我心念电转间,源木翅时而小如苍蝇,时而又变得数米宽,时而缩回到涌泉穴内,时而又出现在我眼前。我玩得很是不亦乐乎,再次体会到当初炼制成怒龙枪和源金甲胄时的惊喜感觉。 几分钟后,我化为青光,从别墅里爆射而出,往高空中飞去。 “噌!” 青色的源木翅出现在我背后双胛骨处,我往其中灌输内气,用心意控制着翅膀,眨眼间就已经距离别墅数里开外。这还是我现在并不能熟稔控制源木翅,若是等到我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源木翅,这个速度还有得提升。 有源木翅,我的速度怕是要比以前在快上五倍不止。这甚至能比得上那些元婴期修士的御剑速度了。 突然在空中展开四米多宽翅膀的我惊动了在森林里鸟窝里卿卿我我的灭蒙和青黛鸢,它们两同时从大树冠下窜上来,振动双翅朝我这边极速飞来。我轻轻的笑,振动双翅,瞬间远去,在刹那间将它们甩出不知道多远去。等到彩虹门处,我才又折返回来,出现在它们这两头飞禽的前面。 它们两看着我都懵了。 灭蒙冲着我嘶鸣,大概是在问我怎么也会有翅膀。 我扇动双翅飞到它面前,摸摸它的脑袋,什么也没有说。现在的我当真是爽极了。 有了源木翅,以后在仙界,老子也同样可以飞行。等我实力再强些,那些元婴期修士也得落在老子后面吃屁。 只有几年的时间,空间裂缝应该就会再出现了,也不知道殿主他们怎么样,我打算回到仙界去。 这件事情,我心里早已经有了打算。 颜白雪、长发、谢甚源他们都是伪金丹,我并不打算把他们带到仙界去。以他们的实力,没法在仙界立足,而且,以我的实力,也没法保护他们。青山宗内我还有强敌如云,我担心带她们过去,会让他们遭遇不测,那是我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真正适合去仙界的,其实仅仅只有老头子、谷主、青衣剑仙和高莫离而已。 他们四个都是半步光墟,而且应该能很快就突破到光墟期去。 我正立在空中扑动着双翅,想着该如何跟颜白雪她们说去仙界的事。这时,我们圣宗的上空却是有成片成片的黑云出现,甚至是要压下来摧毁我们圣宗似的。 有人要渡劫! 我心里微惊,随即忙振动双翅,身影眨眼间出现在圣宗大殿的最顶上。 而几乎同时,老头子的身影也从他和谷主的别墅里蹿出来,往后山林子里极速飞去。 我催动内气喊道:“圣宗麾下,任何人不得前往后山打扰太上长老渡劫。” 声音荡漾在整个壶口山秘境里。 我的命令大概是没有人敢违背的,喊完,我便振翅追上老头子而去。 渡劫的情形我已经跟他说过了,甚至连每道雷劫大概是什么威力我都说得清清楚楚。我想,拥有源木甲胄,又有金光剑,还修有两种天阶技法和一本天阶秘法,再有我这个渡劫专家的指导,老头子渡劫失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只要不让别人掺和到他的雷劫里,绝不会出什么事。 这么多天阶秘法和技法,即便是在仙界,想必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拥有吧? 反正,在四十七山境那样的穷山僻壤里,我甚至连地阶的功法都没有怎么听说过。 老头子飞到森林深处,落地了。 我在离他数百米外的地方悬浮着,内气向四方辐射,防止有任何人在这个时刻接近他。 谷主、青衣剑仙他们紧跟着赶到,有激动,有紧张的立在我的旁边。 后头,还有很多被惊动的金丹强者们也在朝这边飞来。 我冲着他们轻喝道:“任何人,不得接近太上长老。” 是以,他们都在离我都还有数百米远的空中停下,没有再过来,连颜白雪她们都是如此。 渡劫时,可真是开不得半点玩笑的。 随着黑云卷动得越来越猛烈,气势越来越惊人,几乎要绞碎我们壶口山秘境的时候,雷劫终于开始了。 黑云中雷光隐隐绰绰,随即伴随着极响的咔嚓声劈落下来。 雷劫有意识,径直的劈向老头子。 老头子持着金光剑,面相英俊潇洒,源木甲胄穿在体外,青光流转,一剑往朝他劈落的雷霆斩去。 这第一道雷霆,不过区区金丹后期的威力而已。 以老头子的实力自然是轻易接下,雷霆都被他一剑劈得消弭无踪。 老头子见雷劫果然如我所说的那般威力并没有大到骇人听闻,脸上的紧张之色顿时消失不少,变得轻松了许多。 紧接着第二道,有差不多半步光墟的实力,也被老头子轻易接下。 接下来,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老头子到这时都还没有使用天阶技法,只是使出天阶秘法来。这让得他的实力陡增。 其后,天阶秘法支撑着老头子接连度过第八道雷劫。 到最后那道雷时,雷劫的威力便差不多能有光墟初期的威力了。 我对他喊道:“老头子,用技法吧,别吃了苦头。” 他却是自信心爆棚,不听。于是,这个在我眼中无所不能的老头子出糗了,而且是当着无数人的面出糗的。 他的金光剑没能阻挡住这道雷,道纹泯灭几乎毁掉不说,余势未消的雷霆还劈到他的身上去了。 虽然有源木甲胄守护,青光流转见抵挡住这道雷,但老头子却仍是被电得头发直立,上面都有青烟冒出来。他刚刚是掉以轻心了,怕是连内气都没有催动到极致,要不然,绝对不会被雷霆给劈成这样。 瞧着他狼狈的样子,我实在是忍不住,率先大笑起来。 519.再临仙界 我笑出声来,青衣剑仙、高莫离、谢甚源他们也都跟着笑,连谷主都不禁莞尔。 而老头子这个时候却是没空顾我的。他刚度过天劫,正是洗经伐髓的时候,浑身都被那股酥麻温暖的感觉包围着,暗伤、旧疾等都在被治愈,生命本质在发生跃迁。用直白些的话说,他就是正处在最爽的时候,显然没空来搭理我。 要搁着平时,我敢笑话他,他肯定是得削我的。 别看老头子面相年轻英俊,但辈分摆在那里,他在圣宗可是老气横秋,几乎谁都能怼。 青衣剑仙在旁边突然感慨:“没想到数千年来的禁锢会在我们的手里被打破。” 他说的是自从上古时代过去后,数千年都没有光墟真仙出现的禁锢。这是末法时代修士们的悲哀。 我心里倒没有什么感触,因为我修行到现在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没法体会那种触摸到光墟期后却数百年都没法突破的无奈感觉。我问青衣剑仙:“青衣前辈,你也快要渡劫了吧?” 他抬头看看那还并未完全消散的黑色劫云,露出颇为向往之色,“应该是快了……” 他的修为几乎和老头子相差无几,接下来应该是他。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紧随老头子后面渡劫的竟然是双腿尽失的高莫离。他以前的修为是比青衣剑仙和谷主都要差些的,但在老头子渡劫后的第三天,在他的别墅上空却是忽地有黑云汇聚翻腾起来。 这再度让得我们圣宗沸腾,毕竟金丹修士渡劫可能是数千年都未曾出现过的盛事了。 我们圣宗有无数金丹强者,虽然大多是伪金丹,光墟无望,但谁都不想错过这样的场景。 带着假肢的高莫离极速从他的别墅里冲天而起,飞向后山。 我也紧跟着追去,源木翅舒展开来,威风无匹。这对翅膀可谓是让我满意极了,它还有其他功能,只是现在没有对手来让我实验实验而已。 紧接着,无数的人都飞往后山,仍是上次老头子渡劫的那里。 我想,那里大概以后会成为我们圣宗的渡劫圣地。 高莫离的强悍程度竟然也不比老头子差多少,整个渡劫过程中都是无惊无险。当他渡劫完时,我们在场的人都看到他的断肢在重生。他取下假肢,看着自己的裤管渐渐膨胀起来,脸上满是欣喜之色。没有谁愿意做个残缺的人,特别是高莫离这种原本就实力超强的人。 等他的双腿完全生长出来,我飞下去,笑着问他:“感觉怎么样?” 他很是感慨的说:“十一年了,有十一年没有感受到拥有双腿的感觉了……” 老头子他们都飞过来,向高莫离表示祝贺。现场满是融洽,但我还是看到,谢甚源、长发、财老鼠,甚至是颜白雪、谢囡囡她们的眼中都流露有期待艳羡之色。他们都想成为光墟期的修士,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但是,他们都是伪金丹,眼下前路无望。 要想再续修行路,除非他们……服用散功丹。 散功丹是我和老头子、青衣剑仙还有谷主在薪火之地所得到的典籍中的丹方。这大概是上古修士们也有不少修行有缺的,是以才研究出这样的丹方来。这等于是修行路上的后悔药,只是代价同样沉重而已,因为会功力尽散。 而这还不是最为难的,最为难的是,散功丹是八品丹药,根本不是我现在炼制得出来的,也没有药材。 只要我突破到元婴期甚至分神期去时,颜白雪她们才有可能继续修行。 我们圣宗的绝大部分金丹强者都是这样。 当年自从JD药剂研发出来后,受到国际大环境的影响,我们圣宗的虚胎强者们不得不全部注射JD药剂,用几乎蛮干的方式将内气凝聚到窍穴里汇成金丹,对修行根基造成了极大破坏。我们圣宗上下,也就那些没有达到虚胎期的弟子,还有秦栋、庄野、溪溪、秦畔他们等小家伙没有注射JD药剂。 这还是多亏颜白雪她们,他们觉得庄野他们这代的还年轻,不想让他们的前路断绝,这才没有注射。 现在,我们圣宗自然是再也不会有虚胎强者注射JD药剂了。 又几天,青衣剑仙同样突破到了光墟期。 再两个月,谷主也成就光墟真仙。 我在这些日子里则是全力教导庄野、秦栋他们修行。作为父亲,作为师傅,我以前的确没有尽到自己应有的责任,这点我心里明白。不过还好,我们圣宗内高手如云,是以这两小子的修为倒也不错。 这两小子的修行天赋要强过溪溪、秦畔,还有杨伟、谢甚源他们各家的小家伙,在圣宗里是最为拔尖的,甚至老头子还说他们的修行天赋比我都不差。有这样的天赋,再加上聚灵阵和吸灵阵的双重效应,最为拔尖的庄野和秦栋竟然都已经成为金丹地仙了,而且还是金丹中期。 稍差的溪溪、秦畔他们等小家伙也有几个已经是金丹初期的高手。 他们这些小辈都能算得上是地球难得的高手了。这样的修行速度更是堪比仙界修士。 当初灭蒙在蒙家村修到金丹中期用时十七年,秦畔和庄野所用的时间也就稍稍超过他而已。 地球的灵气还是太过匮乏了,若是在仙界,秦畔和庄野他们的修行速度肯定还能更快。 我任由他们自己挑选九大无上圣人经,并亲自教导他们转换内气。当他们将原本的内气都转化为九大无上圣人经所修出来的内气时,他们的实力再度得到攀升。溪溪的男朋友陈华那小子天赋也极为不错,能和溪溪齐头并进,我本来想把合欢经教给他们的,但想想又觉得为时过早,好像是在催促他们发生关系似的,于是作罢。 到谷主成功渡劫这天,我再无牵挂,也没心思继续呆在壶口山秘境里了。 我这人总是闲不住的。 在妃儿的提议下,我带着颜白雪、谢囡囡妓女,还有现在同样是伪金丹修为的父母到龙族祖地去游历。圣宗出产业有谢甚源他们管着,内部又有黄老伯他们坐镇,根本不需要我们呆在那里。 我打定主意要在空间裂缝再度开启时又回到仙界去,是以想趁着这段时间多陪颜白雪她们出去玩玩。 几年的时间很快过去。 又快要到空间裂缝出现的时候了。 这件事情颜白雪她们都知晓,虽然嘴里没有说,但都知道我又要到仙界去了,是以特别珍惜这最后的时间。她们当然不希望我去,但是我却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不得知殿主他们现在的境况,我心里不安。 而且,我心里很明白,我们迟早都得到仙界去的,因为我们的修行之心不可能熄灭。 距离回地球十年还差几天的时候,我和老头子、青衣剑仙、高莫离、谷主还有蒙烈、灭蒙和青黛鸢准备离宗,偷偷前往百慕大去。琯素在前两年也突破到光墟期,她不愿意和众女离开,又加上我说圣宗还需要人坐镇,华国需要有人能震慑世界,所以她选择留在地球。 然而,当我们这行人刚刚飞出壶口山秘境的时候,却看到庄野他们十来个小辈都守在了彩虹门外。 他们瞧见我们出来便连忙飞了过来。 我微微皱眉,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庄野、秦栋、溪溪、陈华、秦畔,还有谢甚源和燕倾城的女儿谢燕、杨伟的儿子杨步伟、财老鼠的儿子李润发、杰少天的儿子杰成俊等我们圣宗高层的这些娃儿们俨然都在。他们都是圣宗年轻辈里出类拔萃的人物,又以庄野和秦栋为首。 这让我想到我和长发、谢甚源他们还江北闯荡的那段时间,那时候我们也是这样的年纪。 听到我这么问,秦栋他们都有些紧张。可能是因为我修为太强,又是宗主,这些小东西都有些怕我。 只有庄野不怕我,直接说道:“父亲,我们想跟着你去仙界!” 520.小辈出动 这小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小时候我没有带过他的原因。我在他心里,说的话永远都没有绛元的管用。 见到这些小辈们全是都是兴致冲冲的模样,我声音有些微沉,道:“你们去仙界干什么?” 庄野又说:“我们也想去仙界闯荡,就像父亲你这样。” 秦栋也在后边跟着附和:“是啊,师傅,我们也想成为像您这样的高手。” “胡闹!” 我当即沉下脸来对他们轻喝,“仙界浩荡,危机重重,岂是你们这点修为就能够去闯荡的?” 他们现在的修为比我当初到仙界时的修为还要差呢! 见我生气,小崽子们顿时有些静若寒蝉了。唯独庄野仍直视着我:“我们就是要去。” 我拿这小子真没办法,只能说道:“你打电话给你妈,你妈让你去的话我就带你去。” 他顿时露出愤愤之色来,“要是娘亲能准许我去的话,我也不用来找你了。” 我轻轻瞪他道:“你明白就好!”然后冲着这群小辈挥挥手,“行了,你们都回去吧,要去仙界可以,但是前提是你们都得给我修行到光墟期才行,不到光墟期,谁也别想去。” 这些小辈们都露出不甘的模样来。他们的年纪都是二十多,但却没有人敢违抗我的话。 即便是庄野,他敢和我较劲,但在我用这种没商量的语气时,他也不敢跟我叫板。 当下,他只是有些憋屈的说道:“父亲,我们不想永远都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 他这句话带着些发牢骚的成份,却让得我不禁是微微愣住了。 我当然想把他们保护在我的羽翼下,不想让他们遇到任何的危险,我觉得这是做长辈的责任。但是,我却没有想过他们会想要出去闯荡,想要自己打出一番天地。 这时,老头子忽然在我旁边说:“小子,他们要去便随他们去吧!” 谷主登时有些不乐意了,“你瞎说什么呢?仙界那么危险,野野他们怎么能够去。” 老头子说:“如果当初我时时把庄小子带在身边修行,他会有现在的成就吗?” 谷主张张嘴,没法反驳了,只得瞪了眼老头子。 老头子又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机缘,没有强者是在羽翼中成长起来的。” 庄野他们这些小子连连点头,“是啊,父亲,爷爷说的正是我们想说的。再呆在地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到光墟期去啊,那时候我们就距离仙界的天才差距太远了。” 我这时才明白,原来这些小子们心比天高,他们要与仙界的天才比肩。 现在的他们,的确还有些弱,哪怕是青山宗的天才们比起来也相去甚远。 想到此处,我点头道:“好,你们各自给你们的父母亲打电话,他们同意了,我便不拦着你们。” 我这话,顿时让得这些小辈们都喜笑颜开起来,纷纷拿出手机打电话。 他们对电话里说的话,大概就和刚刚老头子跟我说的话差不多。 我在他们的脸上看到激情,看到热烈,他们啊,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有着极强的冲劲。 我心里不禁想着,“或许他们以后会赶超我吧?就像我现在赶超老头子这样。”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真心希望这些小辈们能超过我的修为,因为这样他们就不需要我再担心了。 数分钟后,谢甚源、燕倾城、杰少天他们纷纷从彩虹门里出来。 谢甚源径直到我面前,问我说:“姐夫,你真打算带着这些小崽子们全都到仙界去?” 我笑着问他:“当年我们两想要做什么事情,又有几个人拦得住?” 他脸上露出回忆之色,随即坦然,搂住旁边的燕倾城道:“得,我家这丫头要去便随她去了,反正她在家里也是个混世魔王。正好我们两夫妻也可以好好轻松轻松,再也不会有人气我们了。” 谢燕顿时不忿的跺脚:“爸,你才是混世魔王了。” 燕倾城的眼眶却是有些微红了。 她当然舍不得自己的心肝宝贝离开自己的身边。 谢甚源也注意到了,又对我说:“姐夫,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去仙界,可就看你的了。” 我跟他们商量过,等什么时候我能炼制出散功丹,让得他们全部成为真正的金丹修士,就带他们到仙界去。这个时间我自己并不知道会有多长,但眼下谢甚源这么说,我自然是点头。 同时我也感觉到沉沉的担子压在肩上,圣宗这么多人要去仙界,总得有地方安置他们才行。 颜白雪她们习惯过安稳的日子,我总不能让她们在仙还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仙界是个规则比地球更残酷的地方,弱肉强食,在没有足够的根基前我绝不会带她们去,她们这样的伪金丹强者,在仙界无疑是最底端的存在。而她们却又个个魅力十足,这到仙界反而会成为麻烦。 因为对我的信任,杰少天他们最终纷纷答应自己的儿女随着我去仙界。 这让得我心里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些小家伙们只怕不是我能够看得住的。而且,我也没时间管他们。于是,当杰少天他们都走到我面前说把儿女托付给我时,我只是说:“到仙界后都靠他们自己,我还有事情要做,没法管他们,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这是说的大实话,不想日后若是有哪个小辈出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这让得他们又迟疑起来,有几个女眷更是劝说孩子们别去了,绛元和颜白雪都在其中。 然而,这些孩子却是吃了承托铁了心,连以前对绛元言听计从的庄野这回都不再依着绛元的意思了。他“苦口婆心”的劝说着绛元,说他肯定会平平安安,并且照顾好兄弟姐妹们如何如何。连他坐下的黑虎都低声吼叫,好似也是在表忠心,说肯定会保护好他的主人似的。 到最后,绛元她们没法子,只能强忍着不舍,答应孩子们随我去仙界。 离开时,几个女眷哭成了一堆。 但我们终究还是走了。该走的路,终究要走。 过完这十年安稳轻松的日子,其实我的内心也早已经蠢蠢欲动了。 在去百慕大的路上,庄野他们都艳羡的看着我的源木翅。他们说以后炼制胎器都想炼制我这样的翅膀。 我也没说反对,只是反复的嘱咐他们,到仙界去后,千万不能暴露九大无上圣人经和他们所修习的天阶技法和秘法,这些东西哪怕在仙界也无疑是最顶尖的宝贝,别说说四十七山境这样的小地方,哪怕搅动得整个仙界风起云涌也不是不可能。 以他们的修为,若是暴露出去,可以说是十死无生。 当初血月让我吃那么大的苦头,要不是遇到山羊胡老头,兴许都死了,是以我对这个格外小心。 财不露白是正理。 到百慕大上回出现空间裂缝的地方,我们都盘膝悬浮在空中等候。 真到这个关头,小辈们到底还是禁不住露出些微紧张的神色来。他们不像我,那时候我压根就不知道这里的空间裂缝是通往仙界的,稀里糊涂跟着疯前辈被吸进去,完全是无知者无畏。 数天后,龙卷风来了。 又是暴雨倾盆,黑云压顶,脚下的海面大浪腾腾,连海水都好似是深沉的黑色。 不多时,龙卷风中心处有幽深的空间裂缝出现。里头,好似还有仙界浓郁的灵气逸散出来。 我对老头子还有庄野他们说道:“空间裂缝的那头,就是仙界。” 说着,我冲他们点点头,然后率先飞到龙卷风中心,往空间裂缝里面钻去。 又经过好阵子晕头转向,星光缭绕。 眼前出去绿意时,我发现自己赫然又已经到仙界里,离着疯前辈山洞不远的这个地方了。 这里应该有什么特殊,因为空间裂缝总是出现在这里。 紧接着,庄野、秦栋、秦畔他们像是下雨似的哗啦啦被空间裂缝抛出来。 521.刚到仙界就遇险 他们才不过是金丹期修为,自然是被空间裂缝里强大的撕扯力也弄晕了。我用内气接住他们。 老头子他们到底是光墟真仙,虽然出来时脸色泛白,很是有些难受,但总算没晕过去。感受到周围浓郁的灵气,高莫离深深吸了两口气,喃喃道:“要是我们出生在仙界,修行到光墟期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艰难。” 我点头,也是感慨:“其实像我们这种能在地球修到金丹期的,在仙界里都能算是天才了。” 地球的修行环境那么差,金丹强者屈指可数,自然是天才。以前古族未出世时,连虚胎期修士都是凤毛麟角。 我用内气裹着庄野他们,等到老头子他们稍稍缓过气,便往疯前辈的山洞那里飞去。 疯前辈还在这里住着,想必哪里都不曾去过。他说过,他只想在这里静静修行,守候着他的亡妻。 刚到他洞外,蒙烈出声喊师傅,疯前辈就从洞里面钻出来。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他微微怔了怔神。 老头子和青衣剑仙都认识疯前辈,老头子道:“元华兄,好多年不见了。” 疯前辈对他们两点点头,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也到仙界来了。” 老头子道:“你应该知道的,这是我们多年来的愿望。” 疯前辈微微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都下来吧,我给你们沏我仙界的茶。” 原本这山洞附近就有几棵古茶树,现在算得上是疯前辈的私人物品。 而我想,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怕是又想到当年往事了。如果不是来到仙界,他心爱的妻子便不会死。 随即我突然想到自己,看着被我用内气裹着的庄野他们,要是他们出现什么问题,我…… 只是这是小辈们自己选择的路,我似乎也不好强行把他们禁锢在我的羽翼下。 也罢也罢,一切听天由命吧! 落到地面上,疯前辈从他的山洞里拿出自制的木茶壶、茶碗等给我们沏茶。 沏完茶,他突然问我说:“你的翅膀是怎么回事?” 显然他刚刚也看到我这对炫目的源木翅了。 这让得我有些得意,“嘿嘿,这是我炼制的胎器。怎么样?前辈,是不是特别帅?” 他微微笑着点点头,却是不接我的话茬了,让得我很没有成就感。 灭蒙和青黛鸢则是在旁边飞舞着,它们两是灵兽,仙界这么浓郁的灵气对它们同样大有好处。特别是灭蒙,它很是奇异,我觉得它完全有可能突破灭蒙鸟的极限。 小辈们醒来,已经是数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老头子和谷主还有青衣剑仙、高莫离已经在十多分钟前往东边走去,他们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仙界的城市。 灭蒙和青黛鸢也结伴离去,他们两也想去追寻自己的机缘。 秦栋刚醒来,瞧瞧秦畔他们都还在旁边,悄然松口气,然后问我:“师傅,这里就是仙界?” 我点头,他又说:“好浓郁的灵气啊!” 他们全醒来时便叽叽喳喳说个没停了,满是兴奋。 我看着这些小辈们,咬咬牙告诉自己:“他们的路应该让他们自己走!” 而且,我在青山域还有大敌,带着他们在身边只会让得他们更加危险。 我倏的站起身,对蒙烈说道:“蒙烈,以后他们就拜托你了。仙界你最熟悉。” 蒙烈现在和庄野、秦栋他们是极好的朋友,连连点头道:“我知道的,庄大哥。” 我们这称呼是有些乱,但并没有人在乎这些。 我冲着疯前辈拱拱手,说日后有机会再来陪他,又让庄野他们多听蒙烈的意见,径自展翅离去。 青山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当初宗主的话应该有深意,我到现在还在琢磨。他虽然说让我成为分神期玄仙再回来,但我却按捺不住现在就想去青山城里看看。我想去打听打听青山宗现在的情况。 宗主忽然把我放走,还说那样的话,青山宗当初只怕是面临着什么变故。 有源木翅,我得以在仙界飞行,虽然速度要远比在地球上时慢,但这仍然让得我心里颇为爽快。我大致在心里和殿主他们御剑的速度相比,觉得应该相差仿佛,甚至我的可能还快些,这在光墟期修士中绝对是罕见的事。 通常修士炼制胎器时都是选择武器或者甲胄,几乎没有像我这么另类炼制翅膀的。 他们没有我这么多窍穴,不能像我这样折腾。 仅仅用十多个小时的时间,我就赶完以前走路要将近十天的路程,到了青山城外。 在官道旁的林子上空,我把源木翅收回到涌泉穴内,落到地面上,往青山城里走去。源木翅这样的胎器太过惹人眼目,我不知道青山宗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想被人注意到。 十年了,青山城还是那么的热闹。 这里是青山域最大的城市,也是青山域最热闹的地方,城门口的行人络绎不绝。 我看到很多抬着担子,担子里有很多兽骨、毛皮、药草的汉子。他们多是下面村落里的人,这让我又想起蒙家村的狩猎队汉子们,他们还活着的时候,到青山城来也是这样的阵仗。 重重呼出口气,我甩去心中淡淡的忧伤,往青山城里走去。 逝者已矣,我应该向前看。 到城门里的甬道里,我看了看墙壁两边粘贴的通缉榜,上面并没有我的画像,也没有我的名字。看来,我的事情应该是不了了之了,是宗主放的我,想必木端克、飞鸿殿主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在青山城的青石街道上走着,打算找个热闹的茶楼去打听打听消息。 然而,并没有多长的时间,仅仅是十多分钟,天际却是忽地有几道虹光出现。 我们地面上的很多人都因为感觉到那汹涌澎湃的气息而抬头去看,这让得我瞬间勃然色变。 在天上的,赫然是木端克、飞鸿殿主等人。个个都是青山宗的元婴强者。 他们显然是冲着我来的,因为木端克刚发现我的瞬间气机就已经锁定我了,飞虹殿主也同样是如此。 我当机立断,不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当即召唤出源木翅,振翅就往青山城外飞去。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发现我的,但我却知道,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的。 他们的气机都锁定在我身上,飞虹殿主有些得意的冷喝:“庄严,你既然回来了,还些再逃走不成?” 我回头看去,发现竟然有十余道元婴修士的虹光在追我。 木端克他们怎么怂恿这么多长老来抓我的? 按理说这些长老们知道宗主器重我,不会这么胡来才对。这件事情绝对有古怪,我心里有些沉重,只觉得青山宗应该真出现问题了。 只是,我眼下却也无暇去顾及那么多。要再落到他们手上,那我只怕就真的没有逃生的希望了。 我体内的琉璃药王气源源不断的灌输到源木翅里,只是极速往东边飞去。 青山域位于四十七山境的西北角,再往西是古族部落栖息的地方,他们示弱,木端克他们肯定敢肆无忌惮的冲到他们的地盘里抓我。我只有逃到其他域去才有逃生的可能。 而对我来说,最合适去的地方无疑是陌山域无疑。 首先且不说陌山宗的小公主君雅和我有过渊源,便是冲着陌山宗和青山宗的微妙关系,陌山宗的强者也绝对不会坐视木端克他们冲到陌山域的境内肆意妄为,因为那是打他们陌山宗的脸。 就这样,我在前面逃,木端克他们十多道虹光在后面追,极速往陌山域飞去。 刚到仙界来就遇到这样的危机,让得我心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是太过吃惊,因为我有过心理准备。木端克他们都是没见过好东西的人,对于血月这种天阶技法,他们无疑不会轻易的就放弃念头。 十年时间对修士来说并不是太长,他们仍旧“记挂”着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522.追逃 青山域虽然在仙界只是个芝麻大的地方,但对我们这种修士来说还是颇为辽阔。 即便是以我的速度,从青山城要飞到陌山城去也需要足足两天的时间才行。木端克他们在后头卵着劲追我,修为差些的长老已经被甩开,但木端克、飞虹殿殿主等还有两人还在视野范围内。 他们应该有元婴中期的修为,以我的速度,要甩开他们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当然,他们想要追上来也不太可能。 但十余个小时过去后,他们仍然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知道他们的想法,他们知道我只是光墟期的修为,是想耗到我内气枯竭。很显然他们这个想法只能落空,毕竟我可是拥有九个窍穴,还有吸灵阵的神奇男人。虽然即便是这样,我的内气数量还是远远不如他们这些元婴金仙,但是,我的续航能力绝对是强得可怕,还要胜过他们。 源木翅又是我的胎器,不需要太多内气就能催动,我甚至完全可以无止境的飞下去。 琉璃药王气枯竭了,我用土源气,土源气枯竭了,我又用水源气。还不用等到我水源气用完,琉璃药王气基本上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这导致木端克他们这些元婴中期的大高手耶只要跟在我后面吃灰吃屁的份。 但让我奇怪的是,直到两天过去,夜里,我都已经到陌山城上空了,陌山宗里竟然也没有强者出来阻拦木端克他们。整个陌山宗在这种时刻竟然保持着诡异的沉默,这实在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陌山宗和青山宗素来有些不合,难道陌山宗的元婴期强者们都在睡觉不成? 就算是睡觉,他们也不能从木端克他们进入到陌山域境内时起就全都在睡觉吧? 这都大半天了,陌山宗居然还没有元婴强者出来露面,这绝不正常。 我心里有些不详预感,看来不仅仅是青山宗有变故,连陌山宗这边也是。随即我忽然又想到宗主送我离开青山宗时说的那些话,这让得我的心里有个想法冒了出来。 怕是四十七山境这边有分神期玄仙出现了,而且极可能是在青山宗境内。 这样的话,既可以解释木端克他们为什么敢肆无忌惮追杀我,又可以解释陌山宗为什么保持沉默了。 如果真有分神期玄仙出现的话,那他在四十七山境的地位简直就可以比拟我在地球的地位。谁敢惹他? 随即我心里又不禁担忧,如果真是这样,那宗主他们现在是什么处境?我们殿主,还有师兄们呢? 我虽然很想杀回到青山宗去,但以我现在的实力,过去无疑是以卵击石,是去送死。我还不至于傻到这个程度,是以只是鼓着劲不断的往东边飞着。 此时没雪,但风涩涩的,简直就是在刮脸。我的心里越来越冷冽。 我在心里愤愤对自己说:“庄严,你要不回来狠狠收拾这些狗日的,那你就是个龟儿子!” 木端克、飞鸿殿主他们这几个家伙,我现在完全是不杀不快。要是我有足够的实力,肯定是先把这两个畜生给戳死在枪下再说。 追着追着,都快要出离陌山域范围时,他们终于是撑不住了。 即便是元婴金仙,他们的内气也没法支撑他们继续御剑下去。虽然御剑并不用消耗多少内气,但在催动内气的时候是没法补充内气的,他们此时内气十有八九是接近枯竭了。 说到续航能力上,我估计整个仙界都没人能和我比肩。 瞧着他们速度放缓,似乎要放弃,我忍不住喊道:“几个傻逼,继续来追大爷我啊!” 这差点气煞他们的肺。以他们在青山宗的地位,肯定没有人敢这么骂过他们。 他们继续追我。 我边逃边骂。 而且,我还越骂越欢。我在地球互联网上经受过无数熏陶,骂起人来不仅仅不带重复的,甚至连脏字都没有吐,就气得他们七窍生烟。有个长老已经忍不住捶胸顿足的吼了两声“气煞我也”了。可惜,他们还是追不上我。 又到天黑时,他们的剑光有些摇摇晃晃了,显然内气已经极为接近枯竭状态。 我却还在骂,因为骂人并不需要消耗内气。我是光墟修士,也压根不担心嗓子会哑掉。 此时,我们已经到四十七山境里蒙山境的境内。 他们终于没法再追下去了,停滞在空中,眼睁睁看着我哈哈大笑的越飞越远。 这种让元婴期修士都无可奈何的感觉,让我从头爽到脚趾头尖尖了去。我就喜欢他们咬牙切齿想要收拾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只是我也知道,四十七山境我估计是呆不下去了。 从青山城木端克他们追我算起,我们途中有经过青山、陌山、黑山、巫山、蒙山五个域。其中,陌山、蒙山域内的陌山宗、蒙山中是和青山宗齐名的存在,巫山宗更是还要略胜几分,但即便是这样,陌山宗、蒙山宗、巫山宗里却不约而同的都没有强者出来阻拦木端克他们。 这已然能够说明不少问题。 四十七山境怕是没有地方能够让木端克他们忌惮了,我只有离开四十七山境才有希望。 或许,我真的只能如宗主所说的那样,等修到分神期时再回来才行。 想到这些,我便彻底打定主意要离开四十七山境去。 又两天过去,我快要横渡四十七山境,只要穿过最东边的虞山域,就不是四十七山境的范围了。 但是,就在我快要离开虞山域时,我却忽地感觉到后头有铺天盖地的气息。 我骇然的回头去看,只见得有个白袍的俊朗青年正踩着一把血色的剑在极速飞行。他的速度不知道要比木端克他们快上多少,他见我回头看他,声音从数十里外清晰的传到我耳畔来:“小子哪里逃!乖乖留下技法!本尊留你活路!” 我吓得差点魂儿都没了。 这人只怕就是那个分神期玄仙。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强者,他的气息就让我觉得窒息。 没想到血月这区区天阶下品技法就能引得分神期玄仙都亲自出马,我这时算是更加真切的体会到薪火之地里那些上古大能们流传下来的典籍有多么珍贵。若是把薪火之地里的功法全部都抛出来,绝对能惹得整个仙界都为之动荡。 他说留我活路,我是万万不信的。是以,我只是全力催动内气继续往东边飞去。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逃得掉,心里没底,但是知道自己只能拼。 逃得掉是运,逃不掉是命,爱拼才会赢。 几十里的距离,这对我来说都只是很短的距离而已,对我后头这个恐怖家伙来说自然更不再话下。 我眼睁睁看着他极快的接近我,身形在我眼里越来越大,虽然心急如焚,但却也无能为力。 现在的我,可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远不像之前被木端克他们追时那么轻松。 前面,我看到天纵山脉了。 天纵山脉是仙界西部有数的大山脉,几乎横贯仙界西部。而也正是这条山脉,将四十七山境隔绝了出来。 据说,在天纵山脉的那头,修仙文明要远比四十七山境发达。 古族部落对四十七山境里的宗派来说是蛮夷之地,而四十七山境,那天纵山脉那头的势力的眼里,怕也差不多如此。这些,都是我从青山宗的古籍里看来的,青山宗曾有前辈天才横渡四十七山境去过天纵山脉那头,不过,他后面灰溜溜的回来了,在那里,他原本坚固的道心几乎被摧毁得粉碎。 “飞过去!飞过去!” 我的心里在嘶吼,眼睛紧紧顶着前方云雾萦绕的天纵山脉。只要能逃出去,到那边的城市,我就有活着的希望。 后面这恐怖家伙虽然极可能是分神期玄仙,但我相信他也不敢在天纵山脉那头的城市里横行。 523.无名沙漠 我体内光墟府里盘膝坐着的婴儿都好似在怒吼。在这刻,我的速度被我激发到极致,就像小时候被恶狗撵着屁股追那样。 光是感应我后头这家伙的气势,我就知道自己绝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离着天纵山脉越来越近,而他,也离我越来越近。他的速度也应该催发到极限了,脸色很冷。他不想我逃到天纵山脉那头去。 这更是让我看到希望。 源木翅青色的羽毛上原本流转着幽幽深青到近乎黑色的光芒,此时却是在我的竭力催动下变得青光璀璨。我以源木气御使源木翅,两者相辅相成,有着其他内气达不到的效果,极速往天纵山脉飞去。 我脸上开始感觉到朦朦湿气,这是萦绕在天纵山脉上围的雾气。 虽然这里并非是天纵山脉的最高峰,但天纵山脉贯穿仙界西部,其中就没有很矮的山。在我眼前,这座山在连绵的天纵山脉中不算什么,但却是比青山宗所在的青峰山还要高。这应该是西部龙脉,我依稀觉得这山的灵性格外浓郁。 虽然我在老头子手下学习玄术只是半吊子,上不得台面,但龙脉还是隐隐能够感觉出来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天纵山脉龙脉之地却并没有宗派在此开山立派。 几个呼吸间,我已然飞到眼前高峰的山腰处。饶过这山,便脱离四十七山境的范围了。 回头看,那个恐怖的家伙距离我已经只有几里远。这种距离对我们来说微乎其微,我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肃杀。 该死的! 我心里怒骂,继续催动源木气,但终究觉得,能够逃离的希望不大了。 对于分神期强者来说,几里地也就眨眼间能穿越的距离而已。我看到恐怖家伙离我越来越近。 我喝道:“你是谁?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何要对付我?” 他离着我就剩不到两里地远了,淡然道:“我要对付谁便对付谁,何曾需要理由!” 再近些,他就能攻击到我了。 而恰在这时,就在他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从我们脚下的繁密树叶下,却是有只庞然的灵兽冲将出来。我骇然失色,在我后面,追着我的恐怖家伙也在空中来了个急刹车,脚下虹光戛然而止。 “好大的口气!” 这只灵兽有十来米高,竟然是口吐人言,声音嗡嗡如闷雷炸响。 是犼! 朝天犼! 山海经中如此形容它——“状如马而有鳞,口中喷火,骘猛异常”,虽然历经数千年,山海经未必属实,但我却是从古族的典籍中也见过关于朝天犼的记载。传说中朝天犼是龙的后代,体内有并不稀薄的龙之血脉,这让得它在灵兽里的地位颇高。 穷奇、海蛇、蠃鱼、夫诸、灭蒙、青黛鸢等等灵兽和它比要相去甚远。 朝天犼生来及是元婴,成长后更是拥有分神期实力,若是有机缘,甚至能突破到渡劫期去。 没想到,天纵山脉竟然有如此强悍的灵兽。这头朝天犼的额头正中央有竖眼状的皮毛,是成长期无疑。 我心里也怕。这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害怕,就像是天性。 但我又想着,若是被后头的家伙追上,那我不死也得被扒层皮,于是咬咬牙,振动源木翅,还是继续往前飞去。 我甚至宁愿被这只朝天犼生吞,也不愿意背后面那家伙抓回去折磨。 让我惊喜的是,朝天犼眼睛斜睨我,看着我从它旁边不远处飞过,竟然没有阻拦我。 它主要盯着的是我后面那个恐怖家伙。它因为他刚刚的话而不爽。 那家伙见我继续往前飞,估计还想来追我。我虽然没有回头去看,但忽地听到朝天犼的震天吼声。 回头看时,我只见到那刚刚还威风无匹的恐怖家伙竟然是已经御剑往回蹿去。 至于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却是没看到。我想着大概是朝天犼将他的吓走的,这只犼的实力真强悍。 我心里大喜,真是多亏它了。看来以后做人还是低调些好,要不然随时可能像刚刚那家伙这样灰溜溜。他要是不说那句牛逼轰轰的话,说不定朝天犼压根不会从森林里飞出来专门怼他呢!当然,这只朝天犼虽然救下我的性命,但我却也没有掉头跟它道谢的打算。 它要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搭理我还好。谁知道我回去会不会被它顺嘴给吞到肚子里去? 我仍自惊魂未定,继续往东边飞。 还好朝天犼并没有来追我。 只是看着脚下被参天大树覆盖的深山,我心里却是有些打鼓,也不知道这天纵山脉是否还有很多像是朝天犼这样强悍的灵兽。在仙界,修仙者们的力量整体上来说还是不如灵兽群体。 我振动源木翅,再飞到这座山的高处些,便看到云雾下的山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了。 数十分钟后,我才终于饶过这座山。 往下面落去,看到地面上已经是黄沙滚滚。穿越到天纵山脉的这边,竟然会是沙漠。 四十七山境就像是被挡在天纵山脉那头的“蛮夷之地”,消息闭塞,我在青山宗时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有关于天纵山脉这边的记载。只是也是,要想横渡四十七山境,怕是非得元婴期的修士不可。而且,即便是元婴期的修士,只怕也未必就能安全的度过天纵山脉。 我不知道曾经是否有元婴修士到这边来闯荡,但他们哪怕留下记载,也不是当初的我有资格看到的。 而这,也就导致我对脚下的这片沙漠一无所知。 这沙漠是什么名字,这沙漠有多么广袤,这沙漠里是否有什么禁忌,我全然不知。 我没法,只能继续往东边飞去。我知道东方肯定会有人。 如此,到两日后的深夜。 我还在沙漠里,望不到不边际的沙漠。虽是夜里,下面的黄沙仍然热浪滚滚,这种恶劣的环境,怕是寻常的金丹修士都很难扛得住。我内气虽然不曾枯竭,但精神疲累,落到黄沙地里休息。 两天多以来,我都没有在这片沙漠里面遇到活人,连绿洲都没有。这恍然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迷路了。 但是我始终都是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去的,这不应该会迷失方向才是。 火苗噼啪噼啪的轻响。在这样静谧的夜里,点燃堆篝火,会让得我的内心稍稍不再那么孤独。 然而,这夜,我却忽地听到夜空中有哗哗的声音。 抬头看,在月光下,有数百黑压压的东西正自南边飞过来。这些灵兽怕是都有两米多长,长着翅膀,虽然翅膀很短,但却同于飞得很快。而在它们的前面,正有几个人在被它们追赶。 这几人应该都不是元婴期修士,扑腾着翅膀在狼狈逃窜。 他们的翅膀也远不如我的源木翅这么漂亮炫目。 我心里微微讶然,刚拂袖想要把火光扑灭,但这时,那几人却是已经瞧见我,往这边来了。 “操!” 我不知道他们后面那些灵兽的实力,自然怒骂。 随即,我召唤出源木翅来,毫不犹豫的往远处飞去。我不是不想去救他们,主要是怕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他们的速度,远不如我。 数十秒过去,他们落在我后头很远,而这时我也看到,那里已经是剑光纵横。 月色下,那几人被后头的灵兽追赶上来,双方正在厮杀。 那些灵兽虽然数量众多,但竟然接连有十余只被那几人给斩杀掉,往地面上落去。 原来实力不过如此。 我大概对那几人和那种灵兽的实力有猜测了,想想,还是调头往他们飞去。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当然乐意救下他们。 她们大概也就寻常光墟期的实力吧!那种长翅膀的灵兽更差。 我极速飞到他们面前,到近前时,源金甲胄以浮现到体表,怒龙枪也被我召唤了出来。 524.绝美少女柳儿 这时我也看清楚这几人的长相了,五个人,三男两女,穿着都颇为的华丽,长得也不错。其中有个女的更是堪称绝色,只是不知为何,她并没有出手,只是有些惊慌失措的在原地悬浮着。他们背后的翅膀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炼制而成的,显得有些僵直。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用以飞行的灵器,在青山域里就没有。 那些灵兽则像是狼,和地球上的狼都没有太大区别,同样是绿眼睛,只是个头大,而且有断翅而已。 原来是天狼兽。 这种天狼兽中最强的天狼兽王也不过是元婴期而已,算不得厉害的灵兽。 我持枪冲杀到天狼兽群里,威能爆发开来,即便没有使用技法,也不断有天狼兽被我斩杀于怒龙枪下。光墟中期的我再加上禹决,即便不用技法,不敢称光墟无敌,但也要远超寻常的光墟强者。 地球上的十年,我修为没有进步,但我对禹决的领悟却是已经突破到第四层。 四层禹决,四层太极意境,对内气的增幅强悍得超乎意料。 仅仅是数十个呼吸的时间,被我斩杀于枪下的天狼兽就有多大数十头之多。我杀天狼兽的数量比其余还在厮杀的四个光墟修士的总合还要多。 天狼兽群骇然,扑腾着短翅膀往后头慌忙逃窜而去。 我收枪,没有打算去追,悄然把源金甲胄收回到承泣穴里。源金甲胄被我外面的衣服挡住,他们应当是看不到的。 那四个光墟修士本来想要去追的,追出数十米去却发现我没有动弹,讪讪又折回来。 始终都没有出手的绝美少女朝我施礼,声音嚅嚅的很好听,“谢谢前辈救命之恩……” 她的脸很白很嫩,仿佛能看到她皮肤下面的血管,稍稍用力掐就能掐出血来似的。这不太正常。 我摆手说:“不用谢,要不是看到这些天狼兽实力不强,我不会来救你们。” 虽然话有些难听,但这是实话。我也不怕他们心里有什么想法,因为我本就没有搭救他们的义务。 没曾想,他们中间却是有人不识趣。 刚飞回来的四个人中间有个满脸倨傲的男的哼道:“我们也不需要你来救,能保住柳儿的安危。” “是么?” 我心里有些不爽,微微眯眼道:“就算你们能赶跑天狼兽群,只怕也未必就还会都活着吧?” 这男的扯扯嘴角:“区区天狼兽而已,能有什么威胁!” 我看到他说这话时眼睛始终灼热盯着刚刚被他称呼为“柳儿”的绝美少女,心里有数了。这货原来是想追求这个柳儿,迫不及待的想在柳儿面前表现他的实力,但他未免也太小心眼和太傻了。 他要表现自己,又何必要踩着我呢? 看着柳儿微微皱眉的模样,我就知道这家伙几乎没戏了。 我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他却对我这种态度,不是傻是什么? 果然,柳儿紧接着就有些生气的说道:“赵自知,你怎么能够这么和前辈说话?” 赵自知! 我看这家伙分明叫赵不知更合适。 另外的三个家伙到还算有些心肠,虽然嘴里没说什么,但眼中也都微微对我露出歉然之色。 我不想再搭理他们,挥挥手,示意我不计较,便往地面上火堆处落去。 但很快,这些家伙竟然也在旁边落下开,都站在火堆旁。 叫柳儿的绝美女孩问我说:“前辈,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对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首先她还知道感激我,其次,当然和她长得漂亮也有关系。 上天就是这么的不公平,漂亮的事物总是能够受到优待。 我看向她,说:“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们才是吧?” 他们都在火堆旁坐下来,柳儿就坐在我旁边,那个赵自知对我仍是有些不忿,看向我的眼神并不友好。 而另外那个女孩,则是坐在赵自知的旁边,似乎和赵自知关系匪浅。她也长得很是漂亮。 柳儿轻轻的抿嘴,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们都是从家里出来探险。” 探险? 我倒也没多少诧异,因为看他们穿着就能看得出来他们是富家子弟。在地球上,也有很多像他们这样闲得慌就玩玩离家出走,到处探险把戏的富家子弟们。这倒也不能说他们是闲得蛋疼,但总归是有些给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找罪受的感觉。 我点点头,然后问她:“你们的家就在附近吗?” “我们都是天究城的。” 柳儿回答道,然后有些诧异的问我:“前辈你不是本地人吗?” 我拨了拨篝火里的几根柴火,摇头道:“不是,我是从四十七山境那边过来的。” 柳儿微微有些惊讶:“原来是那边过来的,前辈你真厉害。我听说很少有人能穿过天纵山脉呢!” “嘁!” 那个叫赵自知的家伙却是嗤笑:“原来是从封闭之地出来的蛮夷而已啊,我以为多厉害呢?” 这人真是个傻逼,张嘴乱怼人。我本来不想搭理他的,但这时也没法忍了。 在我眼里,他们不过是些不谙世事的人而已。 我看向他,眼睛微微眯起来道:“我有能力救你们,你信不信,我也有能力杀你?” “你……你敢!” 赵自知勃然大怒,瞪大眼睛想吼我,但在我冰冷的眼神里,声音还是渐渐微弱下去。 柳儿也说:“赵自知,你再这样和前辈说话,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这更是让得赵自知缩了脖子。 赵自知旁边的女孩突然说:“哥哥,你还不快给前辈道歉。” 原来她是赵自知的妹妹。 赵自知其不情愿,但也不是傻子,听到自己妹妹这样说,满脸不爽的对我说:“抱歉了。” 我耸耸肩,没有搭理他。在他没有触碰到我底线前,我大概还是可以无视他的。 柳儿又问我:“前辈,你从四十七山境出来后就一直都呆在沙漠里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也就过来几天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飞了几天都没有见到城市。” 她莞尔,“前辈你该不会是用日头来辨别方向的吧?” 其余三人面色也是有些古怪起来,只要赵自知是满脸的鄙夷之色。 我微微皱眉道:“我的确是用日头来辨别方向的,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柳儿说:“血色沙漠受到热气升腾的影响,日头的方位发生变幻,是经常变化的。” 我…… 我说我怎么老是感觉飞不到尽头的感觉,原来这几天我都在血色沙漠里像是无头苍蝇似的乱窜。 等等,血色沙漠? 我又问柳儿:“血色沙漠怎么会取这么奇怪的名字?” 柳儿却是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然后有些俏皮的笑着说道:“前辈你等等就能够知道了。” 赵自知突然插嘴:“每夜寅时,沙漠的月亮会变成血色,照耀得整片沙漠都成为血色,这样才被命名为血色沙漠的。” 他当然不是好心解释给我听,满脸的鄙夷,显然只是在嘲讽我的无知而已。 总有只苍蝇在耳边这么讨厌,我心里也有些烦起来。 我直接对他说:“你可以闭嘴。如果你不愿意闭嘴的话,我不介意打到你闭嘴。” 要说装逼的本事,在仙界长大的他哪能是我的对手? 说出这话的同时,我还爆发出我的气势来,顿时让得周围黄沙滚滚往外纷飞而去。 篝火都紊乱起来。 其余三人瞬间变了脸色。 赵自知骇然。 我旁边,柳儿突然的咳嗽起来,面色更是露出病态的苍白。 我收敛气势,问她:“你身体有疾?” 她有些黯然的答道:“柳儿从小体弱,还请前辈见谅。” 我心道这女孩真有趣,明明被我的气势影响到咳嗽,却还让我见谅她。 她让我想起纯真无暇的妃儿。 只是她的命却是要比妃儿苦的,同样绝美,却从小就患有疾病。能让得修士都这样的,显然不会是寻常的疾病。 525.三十六天罡城 当然,我和他们并不熟悉,自然不会多问。 我只是说:“像你这样的身体还敢来沙漠里乱闯,真是不要命了。” 柳儿露出来很是有些惭愧的模样,“我之前没想到沙漠这么危险……” 我却看到其余四人的脸色都有些讪讪起来。只怕,柳儿出来是他们拾掇的,这些富家子弟们最鲜明的特点就是“无所畏惧”。 我瞧瞧他们背后的翅膀,问道:“你们这翅膀是什么?” 柳儿回答我说:“这是天狼翅,是用天狼兽王的翅膀炼制而成的。” 天狼兽王! 我颇有些惊讶,这些血色沙漠里的人竟然用元婴期灵兽的翅膀炼制灵器,而且看柳儿他们这群五个人全都有天狼翅,这显然在血色沙漠里不算是太稀罕的东西。血色沙漠里修仙者实力有多强悍可想而知。 元婴期的灵兽啊,这要是放到四十七山境去,那就是长老级别的存在。 在我们青山宗里有只元婴期的狰守护,但人家却是被称为护宗神兽,在青山宗的地位都搞得很,哪里会像是血色沙漠里的这些天狼兽王这样被人斩杀? 柳儿回答完,却是又问我:“前辈,我能知道你的翅膀是什么炼制的吗?好漂亮呢!” 我说:“我的翅膀就是用寻常的材料炼制的,万年乌木,这是我的胎器。” 她露出惊讶之色,“那你的这把枪?” 我并没有收回怒龙枪,就插在旁边的沙地里,“这是宗门前辈赠我的兵刃。” “噢……” 柳儿轻轻的点头:“您的枪也很漂亮呢!” 赵自知张张嘴,估计是想要怼我,却发现我正巧盯着他,有些讪讪的又将嘴闭上了。 我估摸着他肯定是想拿我将源木翅作为胎器的事情说事。因为和兵刃或者甲胄的作用比起来,源木翅的重要性就没有那么突出了。 夜色越来越少了,月光也奇怪的逐渐暗淡下去。 大概是差不多到寅时的时候,这月亮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变得通红起来,照得下面的无尽沙漠全成血色。那忽高忽低的沙丘,就像是血海里翻腾的波浪。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奇异的景色,心里很是有些震撼。 这种感觉真的恍如置身于血海里,让人心惊。 柳儿却是露出满足的神色,缓缓道:“我还从来没有在沙漠里看过血月,现在终于见到了……” 我心里也忍不住有些为她叹息,看来她长到这么大,兴许连那什么天究城都没有出过。 等到心中的惊讶震撼逐渐消去,我才问柳儿:“柳儿,这附近还有什么其他的城池没有?” 柳儿还没有说话,赵自知却是咋呼起来:“柳儿也是你能叫的?” 他大概是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压根想不清楚现在的情势。 我身形陡动,出现在他面前,抬腿便把他给踹飞了出去。他虽然也是光墟修士,但实力和我相去甚远。 他在我踹他时有抬手抵挡,可无济于事。还是吐血,还是抛飞。 我突然的暴动只在瞬间,让得柳儿他们都没有能反应过来。 直到赵自知落到十里开外发出痛哼声,他们才反应过来,他的妹妹慌忙跑过去,“哥哥……” 柳儿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尴尬,“前辈……” 她大概是想为赵自知和我求情。 我摆摆手直接制止他道:“他不惹我我就不会惹他,这只是给他个小小的教训瞧瞧。” 旁边的两个男的都没有说话。 我这脚,自然还是手下留情了,要不然,赵自知可能直接被我踹死都说不定。 他此时稍稍缓过气来,却还在那边叫嚣:“区区光墟修士竟然敢对本少如此无礼……” 他妹妹则是在旁边劝他,连让他别说了,并向我投来歉然的眼神。 赵自知该感谢他妹妹的,如果不是他妹妹的眼神,我真的会给他更大的苦头吃。就没见过这样的傻逼。 我坐回到原地,不再看他那边,只是对柳儿说道:“咱们继续说。” 我当然是想从他们的嘴里得知血色沙漠的情况。到任何地方,先了解环境都是必不可少的事情。 柳儿抿抿嘴,然后道:“现在离我们最近的是天究城,然后在天究城的旁边还有天勇城、天猛城、天贵城三座城市,都离这里不是特别远。”说到这里,她有些黯然,“只是这些城池我都没有去过……” 天究城?天勇城?天猛城?天贵城? 我微微皱眉,又问柳儿:“血色沙漠总共有多少城市?” 她回答道:“三十六座。” 赵自知在那边缓过劲来了,但和他妹妹没敢再过来。只是也没敢离开,想必也是被天狼兽群也吓怕了。 “果真是这样……” 我却是也没心思去管他们两,心里有些奇异的感觉划过,但又把我不住。 天究、天勇等都是三十六天罡的称谓,而血色沙漠里,城市恰恰是三十六座。 惊讶过后,我接着问柳儿道:“那是不是还有城池叫天魁、天机、天罡等等,都是以天字为首?” 她露出很是惊讶的神色:“前辈你怎么知道的?” 我并没有回答她,心里更为讶然。三十六天罡城,这显然和地球过来这里的大能们有关系,看来这三十六座天罡城应该都是当初迁徙到这里的上古大能们建造而成的。从四十七山境到这里,我感觉自己是在准讯他们的步伐。 其后,我又问过柳儿许多关于三十六天罡城的问题。只可惜,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坐在旁边的两个富家子倒是懂得比柳儿要多些,但也就那样。 到后来柳儿有些困乏了,我们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我有问柳儿是什么病,她说是什么“天缺病”,我压根不懂,也就没有再往深处问。 天色微微亮了。 赵自知和他妹妹终于走过来,他妹妹叫醒柳儿,对柳儿说:“柳儿,咱们回去罢!想必伯父他们已经担心了。” 其余两个男子都站起身来,准备跟着他们离开。 虽然我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但其实也就那样而已,或许因为是顺手施为,我感觉除去柳儿外,包括赵自知妹妹在内的四个人都对我没有太浓的感激之情。当然,我也没想过要挟恩图报什么的,也随他们去。 柳儿先是点点头,随即却是看向我:“前辈,你要随我们去天究城吗?” 我抬抬眉毛,略微想了想便点头道:“也好,反正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让得赵自知脸上顿时极为不爽起来,只是他吃过我的苦头,自然不敢再说什么。 我注意到他的眸光深处有颇为阴冷的光芒闪过,心里冷笑。 就这样,我随着这几个天究城的公子小姐们往天究城飞去。他们的天狼翅的速度并不快。 其余四人都没有跟我说话,只有柳儿呆在我旁边。 这或许是因为她感激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或许是因为她觉得我是外面来的,有趣吧! 在路上,她对我说:“前辈,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她问出这句话时眸光闪闪的,还有些紧张,显然是酝酿许久才积攒起来的勇气。 她在家里应该很少和人打交道。 我对柳儿有几分怜悯,答道:“庄严,你呢?” 她声音嚅嚅的回答说:“我就叫柳儿。” 因为催动内气往天狼翅里灌输,这都让得她额头冒出微汗来,有西施捧心般的美态。我虽然没见过西施,但想必西施也未必就有柳儿这么漂亮。 如果身体无恙的话,柳儿的人生应该是堪称完美的。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概个把小时左右过去,我们终于到天究城外。 526.血色沙漠的规则 天罡城坐落在黄沙中,黄色的城墙将其整个围拢起来。我看不到城墙尽头,不知道这座城有多大。 这整座城都像是从沙漠的山脉中雕琢出来的似的,里面的建筑仿佛全部是坚固的黄土堆积而成。我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沙漠之城,在地球时也见过,虽然远不如天究城这么壮阔,但也同样让我心里觉得震撼。沙漠里的古城都能称得上是朽木上的绿芽。我总觉得这样的建筑堪称鬼斧神工。 虽然天究城的城头上就挂着“天究城”的牌匾,但柳儿还是对我说:“庄严前辈,这里就是我们天究城。我们天究城在血色沙漠三十六座城池里排名第十四,可以算是很厉害的哟!” 排名? 我看着天究城的牌匾,昨夜并没有听柳儿他们说起这个。 赵自知他们顾不得我,收拢天狼翅落下地区,往城里走。他妹妹回头喊柳儿,“柳儿快些。” 柳儿对我说:“我们下去吧!” 我将源木翅收回到涌泉穴内,跟着她落到地上,这才问她:“柳儿,你说的排名是怎么回事?” 她边带着我往天究城里面走,边说:“我们血色沙漠的三十六座城池是有排名的啊,这都是我听如月说的。她说排名越高的城池的城主越厉害,最厉害的那个天暗城的城主就是我们血色沙漠的最强者呢!” 我又问她:“如月是谁?” 她指着前面赵自知的妹妹:“如月是我最好的姐妹。” 又是闺蜜…… 因为柳研的关系,我对闺蜜这种关系实在是不太感冒。微皱眉,我问柳儿道:“是她叫你出来探险的吧?” 柳儿还很天真的点头:“是啊,如月她说带我见识真正的沙漠。只是没有想到会遇到天狼兽群。” 说到这里,她吐吐舌头,还很是有些害怕的样子,也有些羞赧。 我心里感慨,真是个傻姑娘。人家哪里是带你看沙漠呀,只怕是想促成你和她哥哥才是真。 不过我看那个赵如月倒也没有太过的地方,当初被天狼兽群围攻时,是她紧紧守护在柳儿的旁边。所以,我也懒得多嘴说什么。 我只是又问柳儿:“你们血色沙漠里的城主经常比斗?” 她说:“不是啦,城主们要每隔百年才会切磋,重新定个城池的排名呢!”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柳儿却是又说:“只不过经常有人挑战城主,连我都见过两次了。” 我又惊讶:“挑战城主?” 她有些俏皮的说:“是呀,血色沙漠里每座城的城主都是最强者,这好像还是很久很久以前定下来的规矩呢!”她嘻嘻笑着,显然心情很是不错:“只是我也不知道这些规矩是谁定的,反正连家里的太爷爷都说还是在他年轻的时候,血色沙漠就是这个规矩就是了。” 我听完,沉默下来。 以武力定城主,这里的规则真是赤裸裸得很。甚至比四十七山境那边还要来得赤裸裸。 不过,我喜欢! 我决定要在这个地方呆下去,因为我想这样的地方肯定好武成风,这样也能更加的激励我奋发。 刚到仙界就被人从青山城撵到这里来,我心里憋着口气,想要杀回去。 而且,我也必须回去,看看青山宗到底是什么情况。 天究城的城门口甚至连看守的士兵也就那么两个,而且松松垮垮,显得有气无力,无精打采。他们更像是在这里摆样子的,真不像是能够尽到看守城门任务的士兵。 刚到城门里,我就看到前面有乱糟糟的吆喝声,有许多人围成圈在看热闹。 走在我们前面的赵自知和赵如月,还有那两个男的都已经走过去。 “打死他!打死他!” “打呀!用力打呀!” 柳儿在我旁边说:“又有人打架呢!” 我回头看守城门的两个士兵,发现他们对打架的这边视若无睹。 想想,我不禁问柳儿道:“你们天究城里常常有人打架吗?难道城主不制止这个?” “不制止啊!” 柳儿稍微奇怪的看着我说:“我们天究城的城主还鼓励大家比斗呢,因为只有这样,大家的实力才能更强悍。在我们天究城里有很多的比斗场,天天都有很多勇士去那里比斗呢,据说我们现在的城主以前就是比斗场里的不败神话,在元婴期时就曾打败过分神期的强者呢!” 比斗场? 我心里不禁感慨,血色沙漠还真是个奇特的地方。 柳儿这时却是接着又说:“庄严前辈你不是要留在天究城嘛,柳儿带你去比斗场看看好不好?” 我当然不会反对,点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呢!” 柳儿吐吐舌头道:“庄严前辈你救了我们的命,柳儿只能为你做这些,已经觉得很惭愧了。” 她虽然患有重疾,但却并不低沉,常常都会露出笑脸来,这大概是最大的幸运。 我们也走到人群外面,往里面瞧去。 我看到里面有两个穿着麻布衣服的壮汉在打斗,肌肉都很虬结,只是实力却不怎么样。他们两个都只是光墟期而已,又没有武器,能发挥出来的威能有限。 旁边的围观者们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他们的眼中全都有兴奋、狂热的光芒在不断的闪烁。 我似乎能在空气中嗅到好战的因子。血色沙漠,血色沙漠,这里当真是个充满热血的地方。 我突然对柳儿所说的比斗场很是有些期待起来。 通过实力决出城主,又这般的推崇比斗,天究城显然会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等到场中的两人分出胜负,有个汉子被打得吐血再也爬不起来,我们便也随着看热闹的人群散了。 他们常常见到这样的事情,纯粹是看热闹,聚拢得快,散得也快。 赵月如还有那两个男的走到我旁边,对我说道:“庄前辈,我们就先行回去了,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们能对我说谢,还给我施礼,这已经让得我有些意外了。 至于那个赵自知,他显然是不可能来给我道谢的,瞧他不忿看我的样子,我估摸着要是我呆在天究城里,这货可能还会逮机会来找我的麻烦。柳儿和我亲近,他心里对我的怨念可是深得很。 不过我却也不怕他,就他那种实力,还不被我放在眼里。 天究城的规则如此赤裸裸,我觉得自己能吃定他。 我对赵月如他们点点头,说道:“不用客气。” 跟他们,我也不觉得日后还会有什么交道。救他们,其实也就和抬脚放生脚下的两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赵月如看向柳儿:“柳儿,我们先送你回去吧!” 柳儿却是看向我,微笑着说道:“不用了,我想邀请庄严前辈去我家里做客,自己回去就行了。” 在来天究城的路上她就跟我说过要请我去她家里做客,我答应了。 赵月如却是露出惊讶之色来:“你要请庄前辈去你家里做客?” 柳儿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了?” 赵月如迟疑了会儿,道:“伯父不太喜欢陌生人到家里做客的吧?而且你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冒然带着庄前辈去你家,会不会影响有些不太好?” 就在旁边不远处站着的赵自知也急了,忙跑过来道:“是啊,柳儿,你可不能带他去你家。” 他们两兄妹其实就是怕我和柳儿走得太近而已,这我自然看得出来。 只是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看柳儿的意思。若是她反悔,我大不了离开就是了,这也没什么。 柳儿显然心思简单得很,说道:“庄严前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请他回去做客有什么不太好的?” 她这话,让得赵自知兄妹俩很是有些哑然起来。 527.西部比斗场 看着他们两哑然,柳儿也有些不开心,便带着我往她家里走去。 我们就此和赵自知、赵月如他们分道扬镳。 天究城里就像是地球的西域古城,风景神似。虽缺乏绿意,但总有别样的风味。 我看到前方远处矗立着怕是高有上千米的雕塑,下面是匹朝天犼,犼上则是端坐着个穿着刻有繁复花纹铠甲的持戈青年。青年剑眉入鬓,很是英武,双眼间的霸气可称做是比你天下。这人定然是个豪雄。 我问柳儿:“柳儿,那雕塑是什么人?” 柳儿双眼中露出崇拜之色道:“这是我们天究城的首任城主,也是天究城的开辟者--天究。” 我想天究肯定不会是这个城主的真名字。他既然是开辟者,那应该是从地球来的。 天究城的范围极大,比青山城还要大得多。从城门口走到柳儿的家,已经是四十多分钟后。柳儿的家族在天究城显然是极为不错的,在正街旁占有极大的府邸,光是府门口的气派,就鲜少有建筑能及得上。 在门口,还威风凛凛的站着十四个修士在守卫,竟然全部都是光墟期强者。 原来光墟强者在血色沙漠里这么不值钱。 见到柳儿,侍卫们先是惊讶,随即竟然纷纷单膝下跪道:“小姐!” 柳儿对着他们笑笑,请我往里面走。 侍卫们没敢拦着,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当然,还有艳羡。 柳儿家的府邸布置得很美,别致,有假山,有清泉,还有很多花木。这在沙漠中无疑很难得。 我跟着她后头走在她家的回廊里,也不知道她要带我到哪里去。 不多时,却是撞见有个穿着艳丽的美妇带着几个侍女迎面走过来,她喊:“柳儿。” 柳儿本来正和我说话的,听到这声喊回过头去,稍稍施礼道:“四娘。” 四娘。看来柳儿的父亲妻妾不少。 她四娘轻轻点头,随即却是用眼睛瞥我,问道:“柳儿,这位公子是?” 柳儿答道:“这是柳儿的救命恩人,庄严。” “救命恩人?” 她四娘却是露出狐疑的神色来,“柳儿你去哪里了?怎么会需要人救命?” 柳儿顿时有些讪讪。她显然不会说谎,脸色红红的低头道:“柳儿去血色沙漠里了……” 她四娘已经走到我们的面前来,埋怨道:“你这丫头,真是不要命了。” 她看似好像很关心柳儿,但我从她的眼神里,却是看不到关心的意味。想来柳儿的家并不那么简单。 柳儿没有说话。 她四娘又问:“那你现在是打算将庄公子带去哪里?” 柳儿说:“我想带他去见父亲,然后留下庄严在我们柳家住上段时日。” 她四娘又瞧瞧我,眼神很是古怪,随即对柳儿微笑道:“那行,你去见你父亲吧!” 说完,她带着几个侍女摇曳着腰肢往外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想,柳儿的这个四娘真的很艳丽,靡颜腻理,在床上理当是个尤物。这样的女人,通常怕也不简单,商纣王时期的妲己便是典范。 看她对柳儿关怀备至的,全然是故意做出来的样子。 不过他们柳家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过多去揣摩。 我跟着柳儿继续往她家府邸的深处走去。 见到她父亲,是在她家府邸的正宅大厅里。她父亲大马金刀坐在主位上,面容粗犷,很是威严。我真难想象这样的糙老爷们怎么会有柳儿这么柔弱如蒲柳的漂亮女儿。 他见到我,也同样是问柳儿我是谁。 柳儿有些歉然的将偷偷去血色沙漠的事情交代了,还有我击退天狼兽群救下他们的事情。 我以为她父亲会对我以礼相待的。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把血色沙漠里的人想得太过有人情味了,他对我的态度并不热切,当柳儿提及要留我在他们家里住下时,他只是很平淡的点头答应,然后就以有事要忙为理由,把候在门外的管家叫进来,让他给我安排房间,还说要他到账房里拿些钱财给我以作答谢。 他说要拿钱给我的时候,那表情就像是在施舍我似的。 我觉得柳儿的父亲似乎对柳儿并没有多少关爱。他始终都是以家主的身份在和柳儿说话。 不过柳儿已然习惯了。 看她表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谢过她父亲,然后随着老管家陪着我离开。 我心里不禁有些叹息,生在这样的家族,柳儿却又如此纯真,也不知道是算好事还是坏事。 老管家将我带到府邸里供给客人居住的院落,便告辞离开。他是个强者,起码是元婴期,因为我看不透他的修为,这让我有些吃惊。元婴金仙做管家,且不说整个血色沙漠,起码这天究城的修士实力应该要普遍要超过四十七山境。 柳儿留在院落里陪着我说话。 很快,老管家又给我送过来两张血色沙漠通用的钱币,能换一千枚下品灵石。 这对于救命之恩来说,绝对算不上大方,因为一千枚下品灵石也就能买两颗五品丹药而已。 不过我还是收下了。因为,我现在手里头压根没钱。 他给我的,不要白不要。面对我不喜欢的人,我总是有便宜尽量占的。 我不喜欢柳儿的父亲,太没有人情味。 后来柳儿离开,我就在这院子里出神。刚来天究城,我得想着如何在这里立足。我还得回青山城去,这是必须要回去的,是以我不想离开太远,而且,我也不知道血色沙漠有多广,我的实力能不能走得出去。 循着上古大能的足迹在追寻,我感觉遇到的修士层次越来越高。 到夜里,柳儿来院子里找我,说带我去见识他们天究城里的比斗场。 在天究城,比斗场总共有东南西北四座。柳儿说,若是能在任何哪座比斗场、任何哪个修为层次的比斗中连胜百场,就能得到圣泉的洗礼。我不知道圣泉的洗礼到底是什么,只是柳儿说很有用。 当然,我知道她肯定也就是听说的,而且多半是从那个赵如月的嘴里听来的。 我们两离开柳家府邸,柳儿有她的马车,由四匹光墟期的月光独角兽拉扯着。不仅漂亮,实力也不俗。 这让我很惊讶,因为我觉得以柳儿在柳家的地位,按道理没理由享受这么好的马车才是。 要知道,月光独角兽虽然实力并不是特别强悍,但这种浑身泛着如月色荧光,独角正是荧光闪闪的极圣洁漂亮的异兽却是极其难以寻到的,更别说捕捉。柳儿这辆马车由四匹月光独角兽拉着,绝对是大手笔。 我借她的光,难得享受这样高贵的马车。 月光独角兽跑起来很是轻盈平稳,并没过多长时间,我还没感觉,前头的车夫就说:“小姐,到了。” 这马车跑起来的时候和没跑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两样。 柳儿常常来这个北部比斗场,轻车熟路,笑眯眯的对我说:“庄严,咱们下去吧!” 天究城的比斗场很是威严壮阔,占地极广,是椭圆形的建筑,被大街围绕,就像是河流中央的岛屿。在外面,每个柱子前面都摆放着金色的灵兽雕塑。有穷奇、有狰、有吼,共有数十种,都不是重复的,全部栩栩如生。 好在我在地球上到底见过大世面,是以倒也没有被这样富丽堂皇的建筑给震慑到。 我跟着柳儿从大门往里面走去,车夫兼职保镖在外头守候着。他虽然沉默寡言,但竟然也是元婴期强者。 大门里边经过条约莫十米的甬道,里面便是比斗场了。我还在甬道里,就听到里面噪杂的交谈声。 柳儿说,比斗场是天究城最热闹的地方。这里的每个夜晚都人声鼎沸。 走过甬道,我得以见到比斗场的真实面貌。 这里像是地球的拳赛场地,四周是无数的座位依椭圆形围着中央的舞台,越到后面,座位越高。 我注意到,坐在座位上的人,也很是泾渭分明。 528.柳家老祖宗 最靠近中央舞台的几排座位最为豪华,上面还铺着纯白的兽毛毯,座位上的人却是稀稀拉拉。 再往后些,有十余排座位,全都是木制的椅子。这个区域是人数最多的区域,空位置已然不多了,他们的穿着都颇为华丽,都是丝质衣服,或是锦缎。 再后面,座位就比较简单了,只是粗糙的石墩子。这里的人只是稍比前面那十余排稍微松散些。 他们的组成成份是最为复杂的,有穿麻布衣的平民,也有穿盔甲或是兽皮,甚至是袒露着膀子的冒险者。他们显然要比前面坐着的那些人粗犷得多了,前面有人偶尔回头,也会不自禁的露出鄙夷之色。特别是那些被富人们抱在怀里的千娇百媚的金丝雀们,她们那种做作出来的厌恶感更是显得相当的刻薄。 柳儿的家族在天究城的地位还要超乎我的想象,她竟然是带我到最前面的那几排位置里去坐。 有比斗场的守卫把守着,但见到柳儿很恭敬,直接放我们过去。 赵月如和赵自知他们兄妹俩竟然也在这,见到柳儿,很是热情的招呼着柳儿过去。 柳儿瞧瞧我,我耸耸肩,没有反对,便跟着她过去了。 我真没把赵自知这样的货色放在眼里,连继续和他生气的兴趣都欠奉。 他对我自然也是不感冒,不过也没惹我。我坐在柳儿的旁边,只有赵如月冲着我礼貌性的笑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兄妹俩都找着话题和柳儿搭话,而我,则自顾自的打量整个比斗场。 这里和地球上的黑拳场并没什么区别。以前谢甚源的野兽会所也常常是这样的场景。 这种地方,总是充满激情与血腥。不过,对于锤炼实力来说,的确是个好地方。 不多时,比斗便要开始了。 主持人是个造型夸张的穿着兽皮的壮汉,但他的眼神很灵动,声音也很有煽动性,显然是个聪明人。 头场比斗便颇有些份量,虽然是金丹期强者的比斗,但那主持人说这两个金丹期强者都是比斗场中的佼佼者。他们各自都已经是在角斗场中连胜四十多场的存在,而今夜,注定有个人的连胜要被终结。 这种“残酷”的规则,让得在座的观众们更是群情激昂起来。 这种场合,赌博自然是少不了的。 赌博并不是地球的专利,只要有人的地方,这种活动总是会衍生出来。因为人有贪欲。 有许多比斗场的侍女穿着极为暴露的衣服过来逐排问观众们是否需要下注。这算是道靓丽的风景线。 我看到有很多人都下注,几乎是全民参与,只是有的人下注多,而有的人下注少而已。 到我面前时,我微微摆手,让侍女过去了。 倒是我旁边的柳儿也下了注,只是不多,只有几十枚下品灵石。 赵自知特意要在我面前表现他的财大气粗,傻逼似的下了两千下品灵石,连他妹妹赵如月都在旁边皱眉。 而侍女在观众们下完注后,会留张纸给下注人,上面写着下注多少。这能在比斗完后拿去兑奖。 等到侍女们端着盛满银票离开时,比斗才真正开始。 两个穿着兽皮的家伙从下面走上舞台。他们两的面色都颇为凶恶,应该是从厮杀中走出来的人。 柳儿说,在天究城有很多人就是在比斗场里混迹为生,依靠着得胜后的奖金过日子。他们这些人上台前往往都会把自己所有的继续押自己赢,因为要是输了,那通常是命都没了,要钱也没个屁用。而要是赢了,他们便会拿着大把的奖金去花天酒地。 是以天究城传着这样的话,“天究城最出手最大方的不是富豪,而是比斗场获胜的勇士们。” 赵自知突然问我:“庄严,要不咱们私下赌两千枚灵石怎么样?我让你先选。” 我看白痴似的看他,淡淡然吐出两个字:“不赌!” 他被我的表情刺激到,眼中闪过怒意,随即满带着鄙夷的吐出两个字来,“穷鬼!” 我没搭理他,就穷鬼这样的字眼,自然没法对我造成任何的精神伤害。 出来比斗场,我对这里的情况什么也不懂,和他赌才是傻了。再说,我也没有两千灵石,的确是穷鬼。 比斗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舞台上的两个人开始厮杀,他们都拿着武器,这是要分胜负,也要分生死。 我发现他们这种在比斗场靠奖金生存的人的确实力要比寻常的修士强悍不少,起码光是那凶残的气势,还有甚至愿意以伤搏命的凶性就能够让得不少的修士心慌意乱。只是,他们的内气雄浑程度,还有所修的秘法、技法等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现在厮杀的两人,不如我金丹期的时候那么强悍。 但周边的观众们仍然是看得有趣。 我认为自己可能高估比斗场选手们的实力了。他们实战经验多,但缺乏厚重的底蕴根基。 血性再浓,也没法弥补实力的鸿沟。 接连看过几场,我都没有看到能够让我眼前发亮的对手。这时都已经是光墟期的修士在厮杀了。 比斗场官方自然是有意安排实力相近的两人作为对手,这让得我没有看到以低修为胜过高修为的比斗。柳儿曾说现任的天究城城主在元婴期时就打赢分神期的强者,我很想见见那是怎样的场景。 只可惜,这夜虽然有元婴期强者的比斗,但却也没有我预期的那么精彩。 两个元婴初期的家伙而已,身怀的功法也只是普普通通,他们这样的实力,我都能打得过。 其后几天,我每夜都会和柳儿到西部比斗场里来看比赛,但仍然没有见到让我震撼的比赛。最出人意料的也就是以光墟初期的修为胜过光墟中期修为而已,虽然这让得观众们都很沸腾,但我却觉得没有多大的意思,因为我轻易就可以做得到。 前两天,我终于得知柳儿为什么能拥有月光独角兽马车。 原来她在家里虽然不受父辈们的喜爱,但却有个老祖宗是极为喜爱她的。 这老祖宗是柳儿的姥姥,拄着拐杖,与蛇姥姥有些相似。只是她的修为自然要比司鸿师姐的蛇姥姥要厉害得多,作为柳家老祖,同时也是柳家的最强者,她有分神期的修为。这样的修士,在整个四十七山境都罕有出现,甚至,在那天那个追击我的家伙出现前,我就没有听说过四十七山境有分神期修士存在。 让我受宠若惊的是,当这位柳家老祖宗得知我是柳儿的救命恩人后,她竟然亲自到我住的院落里来见我。 她不仅仅向我表达谢意,甚至还赠与我十颗五品灵丹,下品灵石银票五千。 我看着她对旁边柳儿的溺爱的样子,也是在这时候才明白柳儿为什么在柳家的地位有些特殊了。 难怪她的四娘那些人都表面前对她客客气气,热情洋溢,原来是有这位老祖宗在后面罩着。 当然,分神期修士有分神期修士的格调,这位老祖宗自然也没有因为我救过柳儿的命就特别关照我,自从前两天她来院落里见过我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夜,我又随着柳儿来到西部比斗场。 只是,今夜却与以往有些不同了。看过几天比赛,我自然技痒,在前夜已经报名参加比斗。 在天究城里,像我这样以玩票形式参赛的人很多,这并没有什么奇怪。 赵自知那傻逼又在。 这几天里他常常邀我赌斗,次次被我无视,已经不知道嘲讽我多少次了。 前几场依着惯例又是金丹期修士的厮杀,他这两天运气不错,赢了些钱,更是趾高气昂,又要找我私下赌斗。我仍是没有理他,对他视若无睹。 直到台上的主持人在台上喊出我的名字,并且介绍我的战绩,我的嘴角才露出笑容来。 529.坑赵自知 “贰蛋!” “零胜零负!” 台下的人因为我的代号而轰然大笑。 我却是看向赵自知,主动道:“自知兄,这场我和你赌,怎么样?” “好啊!” 这傻逼简直是没脑袋,也没觉得会有什么不对劲,而是兴致冲冲问我道:“赌多少?赌太少本少爷可懒得跟你玩。” 我伸出五根手指头,“也不赌太多,就这么些吧!” 他嗤笑:“不会就赌五百下品灵石吧?这么点,本少爷没什么兴趣。” 我摇摇头道:“不是,我说的是赌五千!” 我这话说出口,登时让得赵如月都看向我来,眼神里有些奇怪意味。 他们都不知道我报名比斗的事,连柳儿都不知道。我是瞒着她在白天的时候过来的。 赵自知有些微微犹豫。他虽然是个少爷,但其实也就是在家族里拿生活费货,以他花钱如流水的行径,估计小金库也就那么点。 我激道:“自知兄你该不会是嫌太多不敢赌吧?若不如我降低些赌注好了。” 我们的旁边不远处还坐着其余豪门的子弟,看向这边来,对赵自知道:“赵公子,跟他赌了,怕什么?” 他们显然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大。 赵自知的智商自然受不得刺激,当即就梗着脖子道:“赌就赌,再大的赌注本少也不怕。” 赵如月在旁边轻轻拉扯他的衣袖道:“哥哥你别冲动,五千枚下品灵石对你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吧?” 她还是挺在意她这个哥哥的。 赵自知哼哼两声道:“没事,以你哥的眼力和运气,肯定能赢。” 我摇头笑笑,起身往中央舞台走去。 柳儿问我:“庄严,你去哪里?” 我耸耸肩道:“上去和人厮杀啊!” 他们顿时都瞪大了眼睛,连赵自知都是如此。 我走到台下,从旁边的武器架上挑了杆枪,跳到台上。这时我的对手已经先我站到台上了。 他拿的是刀。 比斗场为公平起见,参赛者的兵刃都只能用比斗场提供的灵阶兵刃。 其实我眼前的这个家伙也不过是才连胜两场的家伙而已,看到我他却很有优越感,耍了个刀花,对我说道:“新来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送死。大爷我原来虽然没有比斗场杀过人,但我可是在血色沙漠里狩猎的冒险者,看你是从前排上来的,是四大家族的人?你主动认输,本大爷给你留条活路,怎么样?” 主持人也不说话,只是瞥了我和我的对手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似的。 我看着我的对手,是个脸上有道狰狞疤痕的壮汉。 他应该没有说谎,看他裹着兽皮,身上还有散之不去的血腥味,估计真是血色沙漠里的冒险者。 仙界里有很多像他这样依靠猎杀灵兽为生的冒险者,其中也不乏强者。只是,眼前这个还不足以让我忌惮。 他也只是光墟中期的修为而已,显然是比斗场特意安排的。光墟中期,我怕过谁? 我拿枪指着他,在他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中只是淡然吐出两个字,“战吧!” 他仿佛受到刺激,脸上的疤痕都更为狰狞起来,“既然你要找死,那就怪不得本大爷我了!” 说着,他挥刀大步朝我劈来。 他的招式丝毫没有花哨,干脆利落,真是在厮杀中锤炼出来的。 只是,我经历的厮杀也绝对不比他少,而且,我可是领悟太极四层融汇百川的人。 以我的实力,完全可以轻易的将他戳死,但听到台下赵自知的大喊,这让得我忽然间改变了主意。 这傻逼竟然是在大声的喊:“干掉他!干掉他!” 他自然是在喊我的对手干掉我。 哼! 要是不坑坑他,他还真把我当成软柿子捏了。 我装作很吃力的样子,接连挡住壮汉数十刀,其实心里犹若闲庭信步,轻松得很。 柳儿在台下急了,连连喊着让我小心。 我和壮汉的内气互相碰撞着,虽然远不如元婴期强者比斗时那么让人震撼,但也绝对能够让人心潮澎湃。我们两的身影在台上连连闪烁,速度极快,若不是这舞台是经过特殊祭炼的,只怕会被我们充满爆发力的脚步给踏碎。 这壮汉忽地面色微微涨红起来,气势也跟着陡增,用出秘法来了。 秘法分为很多种,甚至连龟息功都酸,但最常见的还是这种能够短时间内给修为增幅的,因为最实用。 我刚感应到他气息在上升,便猛地用枪拨开他的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用枪将给他拍飞了出去。枪杆在他猝不及防中拍到他的胸口处,不仅仅让得他跌飞,也让得他受到重创接连吐出几口血来。只是性命大概无虞而已。 壮汉满是不敢置信的眼神,躺在地上怔怔看着我。 我说:“你用秘法的时候有破绽。” 我当然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说给台下的赵自知听的。 见到分出胜负,周围的观众们有不少都怒骂起来,还有不少人在欢呼,却有更多人在嘶吼,“杀了他!杀了他!” 壮汉听到这些吼声,面色变得惨白。他是在害怕我真的会杀掉他。 我却是对这些喊声恍若未闻,只是往台下走去。 刚把枪放回到兵器架里回到座位上,赵如月就问我说:“庄严,你的实力不止如此吧?” 我在血色沙漠从天狼兽群嘴里救下他们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实力要比我刚刚打擂台时表现出来的实力强悍数倍。当时随手虐杀那些天狼兽的我简直堪称是天神般的人物。 对于赵如月的问话,我却是摇摇头说:“其实我的真实实力就这样。” 她果然皱眉:“那你救我们的那天夜里……” 我说:“我的实力大部分都得依靠我的翅膀,而且那天夜里我的实力也没比现在强多少啊!我只是占着翅膀速度极快的优势才能快速的斩杀那些天狼兽而已,它们的实力又不怎么样。怎么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种绝世大强者吧?” 她狐疑的打量我,眼中怀疑还未散去,并没有说话了。 柳儿则是问我:“庄严,你没事吧?” 我笑笑说:“没事,什么伤都没有。”然后看向赵自知:“自知兄,现在你该兑现你的赌注了吧?” “你!” 他满是气愤的看着我。 血色沙漠那夜他也在,而且还被我揍过,知道我实力颇强,我敢说,要是他知道贰蛋就是我的话,肯定不会再愿意和我赌。他哪怕再傻,现在也当然明白自己是被我坑了。 我只是带着玩味的笑:“自知兄该不会是连这么点灵石都舍不得吧?” 蠢的人最受不得激将法,听到我这话,赵自知立马就愤愤的递五张面值一千的银票给我了。 我故意得意地笑,用手指弹了弹,清脆的响,然后才收到袖子里。 这直把赵自知气得面红耳赤,柳儿则是在我旁边轻笑。赵如月眼神古怪,屡屡狐疑的看向我。 其后接连七天,我每天都会报名比斗场的比斗。我总是从贵宾区去台上,也算是比斗场里显眼的存在了。 为坑赵自如这个傻逼,我七场比斗里故意放水输掉两场,始终只是把自己的实力表现得不过在光墟中期里面勉强算是厉害而已。因为输掉的两场是“实实在在”的,这让得赵如月对我的怀疑都打消了,真以为我那夜是依靠着源木翅才能那么大肆虐杀天狼兽的。 只是我的比斗数据还是算是不错,因为哪怕输了两场,我终究还是活下来了。 第八天的夜里,我照常参与比赛,这回比斗场给我匹配的对手却要比以前的对手都厉害些。 我不知道比斗场这是什么想法,他们可能是想看到我血洒擂台吧!毕竟观众们更愿意为会死人的比赛买单。 我的对手代号“狼”,是个身形比较瘦小的家伙,光墟中期修为,但战绩是十连胜。 530.赵如月的警告 能在光墟中期的层次里获得十连胜,这只“狼”显然能算是光墟中期中的强者。 他甚至可能有比拟光墟后期的实力也说不定。 赵自知听到台上主持报出“狼”的战绩,得意问我:“庄严,这次咱们又赌上一场,怎么样?” 他前两天叫我“贰蛋”,被我偷偷阴了两下,不敢再喊了。 我见他这模样,心道是这傻逼肯定是又从哪里弄到钱了,随即却是说道:“自知兄,我的对手这么强悍,可是十连胜的选手,你现在要和我赌,是不是有些太精明了?” 他难得的“夸”我:“你也很强嘛,打了这么多场都没受严重的伤不是?” 我摇摇头:“我不想赌,他太强悍了。” 赵自知顿时对我露出鄙夷之色来:“你赢我五千枚灵石,最多就吐出来而已,这也舍不得?” 我道:“我可不是自知兄你这样的贵公子。” 他不愿意放弃:“那咱们赌两千?” 我看着他:“自知兄你就这么不愿意放过我?” 他有些得意道:“天究城的人谁不知道,我赵自知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赢的。” “不行!不行!” 我只是摇头:“我不能白白给你送钱,除非……” 我故意没往下说。 赵自知果然中计:“除非什么?” 我心里暗骂傻逼,嘴里道:“除非我输了给自知兄你两千,你输了给我一万,如何?” “这……” 他迟疑道:“哪有这么不公平的赌局?” 我说:“那我就不赌了。” 说完,我就站起身,准备往中央擂台走去。 “等等!” 还没有走出两米远,赵自知就果然在我意料之中的叫住我,道:“两千太少,你若是输,也得给我……四千,怎么样?” 这大概是赵自知的底线了。他不那么在乎两千枚灵石,但四千他还是愿意试试的。 更何况,他现在肯定也觉得他稳赢。 我装作为难的模样,直到台上的主持催促我快些上台,我才咬牙道:“行,那就依着自知兄你了。” 他登时得意的笑。 我取枪上台,周围有不少的人在呼喊我的名字。 “贰蛋!” “贰蛋!” 这些声音多是从坐在最后面的那些人嘴里传出来的。他们相比起有钱人来,更愿意以小博大。 我想他们肯定是押了冷门的我,这才大喊,希望我能够爆冷。 我到台上,看着我的对手“狼”。他的眼神里,有着如同狼那样的凶性,还有奸猾。 我打量他手中的武器,是双爪,那种很长很犀利的爪子。这样的兵刃在仙界很少见到,这让得这个家伙更像是狼,他给自己取代号为“狼”,倒也算是了解自己。 他看着我,舔舔舌头说:“输了两场,你还能活着,不简单。” 我说:“你连胜十场更不简单。” 他又道:“看看你能否在我手里活命吧!” 每次厮杀前,和对手互相放嘴炮总是免不得的。因为他们总期待用这样的方式来压倒我的气势。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我是油盐不进。 我看着眼前的对手,又道:“我会留你的命,不过会让你在床上躺半年。” 他狰狞的笑,估计知道继续飙嘴炮也没什么意义了,身形灵动的朝我攻来。他能连胜十场,的确是有些本事的,光是他的步法速度便在光墟中期修士中难以寻得,起码我前面比斗过的光墟中期修士都没有他这么灵动的身形。 我看着他左窜右窜的带着残影冲向我来,只是冷冷站着,持枪盯着他的身形。 我的体内,神道穴内光墟府萦绕着极为璀璨的赤红色光芒,其中好似还有星星点点在闪耀。 每种内气都具有特性,而火源气的特性则是爆裂!具有极强的爆发力! 虽然在光墟期时内气的特性还不会表现得特别明显,但因为我所修行的都是九大无上圣人经,是以这种内气的特性也要比其余的修法表现得明显些。只是这点外人看不出来,只有我自己能够感应得到。 就在狼冲到我面前,双爪如钩,如虚影般划向我的胸口时,我出枪了! 这枪不出则已,出则如蛟龙出海。 融汇百川的太极意境将我的精气神全部汇聚到这一枪上。虽然我并没有催动禹决,也没有用任何技法,但这一枪也能算得上是技法。在寻常状态下,这是我最强的一枪。 我很喜欢这种精气神全部都聚拢起来的感觉,好似枪尖都因此而汇聚有点点精芒。 狼的脸色瞬间大变。 他在这个刹那感觉到我的实力,慌忙想要撤退。 我不想再隐藏,想要在比斗场痛痛快快的厮杀。坑那个赵自知也坑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耽误时间。 我也想见识见识,圣泉洗礼到底是什么东西。 狼在退,我脚下轻点,跟着进。枪尖始终离他不到十公分。 他终于按捺不住,抬起双爪想要架住我的枪。 我只是手腕微微晃动,内气和力气随心而动,浑然天成,瞬间将他的双爪给荡开去。 枪尖,继续戳向他的胸口。 这个刹那,这个对自己颇为自信的“狼”眼中再也没有奸猾凶恶,只有如常人那样的骇然和惊惧。 “哧!” 既不可闻的轻响。 我的枪在就要戳到他心脏处时微微变向,戳到他的肩膀上,穿透而过。 火源气的爆裂性让得他的肩膀处被爆出比枪杆还要稍稍大些的血洞来。这只疼得他瞬间脸色苍白。 我收枪,淡然道:“我说过不杀你,便不杀你!” 擂台周围的座位上,此时观众们全部都是悄悄的,有人还在保持着呐喊、挥手的姿势。他们都张着嘴,满脸都是惊讶。 这也许不是西部比斗场史上最干脆的一场比斗,但绝对是今晚上分出胜负最快的一场。 而且,结果还是实力明明弱些的那个人爆冷门,以弱胜强。 数秒过去,才有人惊喜的大声呼喊我的代号:“贰蛋!贰蛋!贰蛋!贰蛋!” 随即,有人怒骂,有人愤愤。 有赌博的地方,自然永远都是有人赢,也有人输,从来没有共赢的说法。 狼倒是还能战,只是他怔怔看着我,随即眼神挣扎过后,还是说:“你赢了。” 他的脸上满是挫败,大概没有想到自己的十连胜会在我这个明明很“弱”的对手手里终结。当然,他现在肯定不会还以为我弱,刚刚这枪,就已经能让他揣摩到我的实力。 我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走下台。 赵自知的眼睛里还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傻傻的,见我下台都没有跟我说话。 我主动找他说:“自知兄,这场赌斗可又是你输了。” 他讷讷的看向我,“你……你怎么可能打赢他?” 显然,他既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我笑着道:“打赢就是打赢了,哪里有什么怎么可能?自知兄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他便又满脸的忿忿,随即从袖子里掏出五张银票来,再看向赵如月:“妹妹,借我五千。” 赵如月神色古怪的瞧瞧我,从衣袖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放到赵自知的手里。她看样子要比赵自知这傻货富有得多了。 赵自知舍不得自己的面子,把银票扔给我,道:“本少爷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等着。” 我笑道:“好啊,要是自知兄以后还想赌,尽管跟我说就是了。” 赵如月在旁边幽幽的说:“哥,你还是别给庄严送钱了。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他是耍你的么?” 说着,她看向我:“庄严,希望你适可而止。虽然你救过我的命,但是我们赵家的人不是你想戏弄就能戏弄的。这两场赌局我不和你计较,但你要是再敢骗我哥,就休怪我不念和柳儿之间的情面。” 她这番话说出来,倒是让得我有些微微愣住了。 我还真没想过这个婆娘的性格这样的强势。 她的话,让我生气了。 我从来都不喜欢被人威胁。 更新公告 最近贰蛋似乎有些魔怔了,尤其是今夜,卡文卡得特别厉害。从七点多坐到现在,总共才敲出一千三百个字来。 其实前几天贰蛋就感觉遇到瓶颈了。只是前面我都强迫着自己写,写出足够的字数来保证更新。 最近两天有书友说贰蛋水章节、凑字数,甚至还有说贰蛋骗钱的,贰蛋有苦难言,心里着实难受。 我不想再继续这样恶性循环下去。 如果这是瓶颈,那我就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来慢慢突破它! 今夜估计最多能写出两章来。 贰蛋想给老铁们说声抱歉,然后欠下的章节我肯定会尽快的补上。 只希望大家能够看得开心。 531.研究太极 我嗤笑着说:“赵小姐,请你弄清楚,这是你哥要和我赌,可不是我找他赌。” 她见我叫她赵小姐,眼神微微变化,随即变冷。从这刻起,我们之间便再无往日的关系。 赵如月拉住赵自知的手:“哥哥,咱们走!” 赵自知脸色还满是不甘,但可能是刚刚从赵如月手里拿钱的原因,恨恨盯我几眼后,跟赵如月离开。 我甩甩手里的银票,笑着对柳儿说:“柳儿,等下我做东,咱们去吃好吃的。” 她看着离去的赵自知和赵如月的背影,问我:“庄严,你真是戏弄赵自知的?” 我不打算瞒他,点头道:“是他先想要挖坑给我跳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他要是不屡屡主动找我约赌的话,我又怎么会这么故意做圈套给他跳?” 柳儿愣愣神,然后突然露出莞尔笑脸来:“庄严你做的对。” 我站起身,道:“走,咱们去吃好吃的。” 离开座位,我们先是到庄家那里拿到我们下注的奖金,然后又拿走我比斗的奖金,这才走出比斗场。 我发现比斗场不仅仅是个锻炼实战的好地方,也是个挣钱的好地方。 以我的实力,在这里完全是作弊般的存在,我想赢就赢,想输就输,光靠下注这些天也已经赢了不少钱,加上刚刚赵自知送的这一万银票,我的资产如同滚雪球般已经有二十多万之巨,短短时间内就从穷光蛋变成了小富翁。 此时应该是秋季了,只是,和柳儿走在天究城的街道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爽。 血色沙漠里的日头是那么的猛烈酷热。 我们不怕热,但这火辣辣的阳光总让得人心里有些焦躁。 我时时刻刻都想着要回青山宗去,还担心庄野、老头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圣泉的洗礼据说对修为大有裨益,我只有留在这里,朝着百胜的目标努力。 其后十余天时间,我每天夜里都会去比斗场参赛。我逐步解开实力,个个对手都被我干脆利落的击败。 我逐渐在西部比斗场的光墟层次中声名鹊起。只是我有个让人诟病的“缺点”,那就是我从不杀人。 赵自知兄妹两已然和我形同陌路,坐在旁边时也只是和柳儿说话,从不理我。 当然,我乐得如此。 我还不愿意搭理他们呢! 我的连胜数达到十九,今夜,将是我的第二十场比赛,比斗场终于给我安排厉害的对手。 我知道,他们这是想要狙击我,想要我倒在二十连胜前面。 我不知道比斗场在天究城里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存在,或许圣泉就掌握在他们的手里也说不定。他们真真切切在阻击任何强有力的选手,我甚至在前两天看到有元婴后期的强者出手狙击某个元婴初期的天才,那天才很强,实力能跨越两阶修为,但可惜,最终还是饮恨。 这种机制,让得天究城数千年来出现过的百胜强者都少之又少,可谓百年难遇。 我还远不如那个元婴初期的天才那么变态,但是这回我的对手,赫然也是个光墟后期的人。 我很难想象,若是完成几十连胜后会是什么效果,比斗场会安排什么样的对手来狙击我。 上台的时候,柳儿俏脸上蔓延着些担忧之色,跟我说:“庄严,你小心些。” 我说好,赵自知在旁边低声的嘟哝:“被杀了才好。” 我眼睛微微眯起来,但没有看他,只是往台上走去。他竟然想要我死,看来他对我的恨意的浓厚程度还要在我的意料之外。 拿过枪走到台上,四周呼喊“贰蛋”的声音震耳欲聋。 我的对手是个来自于东部比斗场的强者,黑袍长剑,眼睛细而狭长,看向我的眼神很冷。 东部比斗场的强者来到西部比斗场来阻击我,这也让我觉得有几分奇怪。 当主持人下台去时,这个黑袍冷面男便攻向我来了。他长剑长驱直入,直取我面门。 我心里冷笑。 他也太小看我了,虽然我修为不如他,但我用的可是枪。他想要用剑来刺我,简直就是在侮辱我。 我抬手,枪尖抖动,如同梅花漫天飞,枪花点点,在他的长剑还远未接近我的脸时,将他给逼退开去。 他眼神冰冷的后退几步,终于凝重许多:“你有越级战斗的实力,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说着,他的气息暴涨,竟然是用出了秘法。 这个人的目的就是想要阻击我,将我隔绝在二十连胜开外。明明修为比我强,还用秘法,堪称无耻。 不过他还不仅如此,用出秘法后,他的长剑上紧接着浮现出穷奇虚影,朝我斩来。 “扑天斩!” 这门技法,应该是根据穷奇的某种技能研究出来的。灵兽到元婴期后,通常会有天赋技能觉醒,只是有强有弱,也有多有少。穷奇的天赋技能有好几种,只是都不太强而已。 灭蒙的火焰柱也应该是天赋技能,只是我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能在虚胎期时就觉醒天赋技能。 瞧着穷奇虚影携带着极强的威势朝我扑来,我脚下纹丝未动,冷冷看着。 这刻,我的心里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方法击溃它才最省事。 我来比斗场不仅仅只想为得到圣泉的洗礼,也想锤炼自己。不是吹牛,我能轻易的战胜眼前这个黑袍冷脸的家伙,是我不愿意那么做而已。我不想用蛮力摧毁他,我现在追求的如何在修为相近的情况下用最稳妥的方式击败对手。 这就好比是打仗,我追求的不仅仅只是胜利,还想要无损全胜。 穷奇虚影到面前,我忽然在想,为什么我不尝试着用太极来抵挡这些技法呢? 太极可以四两拨千斤,以巧御力。内气虽然不是力,但也是能量,按理说太极应该能够驾御才是。 我用手中的枪划动太极,想着穷奇虚影迎去。 枪尖上内气萦绕,隐约中浮现出太极图案,将就要冲到我面前的穷奇虚影给挡住了。 黑袍人的内气修为很强,我虽然催动禹决,但也就和他相仿。吃了没用技法的亏,在我手中的枪和穷奇虚影碰撞的时候,我瞬间感觉到有股巨力顺着长枪冲击到我的手臂上,然后想要冲击向我的胸口。 这还仅仅只是穷奇虚影携带着的冲撞力而已。 还好的是,有源金甲胄帮我挡着。 我心里并不气馁,因为我知道,要想用太极阻挡技法,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我还需要摸索钻研。 长枪间端浮现的太极图案能够将穷奇虚影阻挡住刹那,我心里已经很满足了,因为这代表着我的想法是成立的。太极能够抵挡技法一瞬,那也就能够驾御技法。 啪嗒! 我还没有来得及抡动长枪,太极图就破碎了。 穷奇虚影似在怒吼,瞬间将长枪给吞没,朝着我的脑袋咬过来。虽然只是虚影,但我要让这家伙碰到,那可能比被真正的穷奇咬到还要惨。这虚影携带着的强大能力足以把我的脑袋给摧毁成飞灰。 “散!” 我咬牙,振动长枪。 长枪尖端出现耀眼无比的赤红色烈日,瞬间将穷奇虚影给震散。 大日明王轮! 完整版的大日明王轮远远不是我以前修习的简略版可以比拟的,是地阶中等的技法。 只是当然,我现在并没有全力将其催发出来。发生青山宗那件事,我更加明白什么叫做韬光养晦。 黑袍人看着穷奇虚影冲破我的防线,本来脸上已经露出几分轻松之色,这时却是忽地色变起来。他惊呼着:“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他得意的技法被我直接震散,他的惊讶理所当然。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持枪主动朝他攻去。 在交手间,我刻意的使用太极。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倚重过太极,只是单纯的照搬,现在才算是钻研。 532.柳家家主的无耻 火源气已悄然间被我换成水源气。 有容乃大是为水,水源气无疑是和太极意境最为相得益彰的内气。 我的长枪时刻以太极图案的轨迹在划动,不论是大圆的抡,还是小圆的枪花,都满是太极的痕迹。 这是种玄之又玄的弧线,越是沉迷进去,我便越发的觉得妙不可言了。 似乎……连空气都在随着我划动的弧线摇摆。 若是我的修为足够,天地万物都会被这弧线给牵引住。 我的眼中再无其它,脑子里也是空白。眼前只有黑袍人的剑,以及他的手。 每每当他的手被我的太极给带动,我的心里就会涌起浓浓的成就感来,还有欢喜。 太极之道还有太多的潜力,我没有去挖掘。 “啊!” 直到黑袍人突然间吼叫起来,我才从这种玄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疑惑的看向他的脸。 原来这家伙已经在我不知不觉间暴戾得很了,他大概是刚刚和我交手的时候屡屡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现在终于出离愤怒了。这让得我心里更是欢喜,玩驴就是这么玩的。 这么好练手的对手平时可难得去找,于是,不管他如何郁闷,我都不进攻,只是采取守势。 他的攻击越来越迅猛,越来越凌厉,招招都是杀招,却招招都被我用太极格挡住或是转移开去。真是挡不住时,我也会用技法,愣是让得他的剑连我的边都没能挨得着。 打着打着,周遭观众嘘声四起,甚至有人质疑我们是不是在打假赛。 终于,黑袍人猛地后撤几步,随即恨恨的将手中长剑扔掉,看我几眼,径直往台下跳去。 他实在是打得憋屈,不想再继续和我打下去了。而且,他的秘法时间也差不多到了。 四周的观众们没有欢呼,因为这样的比赛落在他们眼里显然没有什么激情。他们想要看到的是猛烈的厮杀,浴血的搏斗,这都和太极没什么干系。太极注定是平平淡淡,如润物细无声那般的沉淀温和。 我不理会观众们的嘘声,只是持枪往四周拱拱手,然后下台,在赵自知直欲喷火的眼神里与柳儿到领奖的地方拿到属于我的奖金,然后便离开比斗场,坐柳儿的月光独角兽马车回去柳家。 柳儿这丫头最近总是押我赢,虽然有些场次我的赔率极低,但也有赔率高的,便如今晚,这让她也是赚得盆满钵满,小脸上总是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对她的病情我也有所了解了,“天缺”,说的就是天生缺少某些经脉。 内气运行时是以经脉为沟通桥梁的,天缺者并非是不能修行,但却只能修行极为粗浅的、只需要从少量经脉中运功的功法。而且,天缺者因为精气不足,往往都是体弱多病。 柳儿的脸蛋常年苍白便是因为这个。 据说,这还是因为她姥姥常给她用灵药调养身子,她才能够撑到现在。灵丹的药性,柳儿根本就承受不住。 这些话,是柳儿的丫鬟小玉偷偷跟我说的,那丫头现在也跟我混熟了。 她还说,柳家有很多人讨厌小姐,就是因为觉得小姐是个没用的人,却还要浪费家里那么多的灵药。 说这话时,小玉的脸上满是忿忿之色。她当然听不到别人说自家小姐的不好。 我不知道琉璃药王气或者金蚕蛊能不能治好柳儿的病,但我现在还没敢试。首先是太唐突,其次,若是我治好她的病,那显然是引人注目。我现在做怕的就是引人注目。 金蚕蛊那家伙,现在有四对薄如蝉翼的翅膀了,我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会往什么方面进化。 刚回到柳家,和柳儿分开后,我回到我住的院落里。 没多长时间,老管家却是亲自来找我,说:“庄公子,我们家老爷有请。” 大晚上的,柳家家主突然请我去,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住在别人家里,别人来喊,我自然是要去的。 跟着老管家走到柳家的会客厅里,柳家家主,也就是柳儿的父亲正在主位上端坐着。 我进来他肯定是感觉到了,但仍然只是轻轻的拨动着茶杯盖,看也不看我。 我心里隐约生出些不妙的感觉,稍稍躬身道:“不知家主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他这才抬眼瞧我,眼神却是淡漠得很,“庄公子在我们柳家住了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吧?” 我微微怔神,随即答道:“是的。这还得多谢家主了。” “谢就不用谢了。” 他摆摆手道:“我听说最近柳儿和你很是亲近……你知道的,我家柳儿可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我虽然知道你们两没有什么,但外面总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你能懂我的意思吧?” 他话语间倒是还算客气,这也让我有些奇怪。在我听到的评论里,柳家家主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我打量着他,说道;“家主放心,我明日清早就离府,不会连累柳儿的名声的。” 在仙界,贞操还是被很看重的。 “不不不!” 柳家家主却是轻轻摇头,看着我道:“看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暗暗皱眉,老家伙打什么哑谜啊,随即道:“家主有话还请直说吧,庄严实在是琢磨不透。” 他说:“未必你对我们家柳儿就没有什么好感?” 我愕然:“家主为何突然问这个?” 柳家家主轻轻抿了口茶,“说起来柳儿也算是天究城出名的美人儿,再加上我们柳家的名声,想要将柳儿娶回家去的年轻俊彦是很多的。前两天赵家少爷赵自知也来跟我们家提亲了,我本来是答应的,可柳儿说她要嫁也只嫁你。柳儿的年纪也不算小了,你看……” 我还没有说话,他又说:“虽然柳儿体弱,但姿容绝美,你应当不会拒绝吧?” 我心里大骂!这个冷血的畜生! 他这般作态,看似好像是在为柳儿考虑,其实还不是想把柳儿给送出去? 如果不是柳儿说非我不嫁,他肯定把柳儿许配给赵自知那个傻逼了吧? 这柳家里,除去柳儿的姥姥外,我看就没有几个有人情味的人。他们都想把柳儿快点送出家门去,无疑就是因为老祖宗很爱护柳儿,给柳儿调养身体的那些灵药格外珍贵而已,要是给他们炼制丹药,能够促进他们的修为。 我张嘴正要说话,柳儿忽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的眼睛有些雾蒙蒙的,我心里微微波动,本要说出来的话咽回到嘴里,改口道:“我当然不会拒绝。” 柳儿看向我的眼神顿时有些讶然起来。 我们两之间绝对说不上喜欢,这点我们两都能感觉得到。 柳家家主却是高兴得很,道:“那好,我就做主给你们两择日完婚!”他看向柳儿:“乖女儿,这下你可是心想事成咯,父亲恭喜你了。” 柳儿抿着嘴轻轻点头,没有说话。她是很善良纯真,但绝不傻。 有些事情做得太明显,谁都能察觉得出来的。 我实在看不惯柳家人的这副做派,心里作呕,道:“婚礼就不必了,我想直接带柳儿离开。” “哦?” 柳家家主故意装作疑惑的样子问我:“这是为何?” 我却知道他现在心里肯定高兴得很。不办喜宴,他还巴不得省事呢! 我说:“我只想和柳儿长相厮守,不想闹得人尽皆知。” 他作出讶然之色,随即慨然道:“既然这样,那也好。柳儿也不是张扬的性子,喜宴的事情便由你们的意思吧!” 我点点头,“好!” 后来,这件事自然惊动了柳家的老祖宗,最宠爱柳儿的那位姥姥。 她询问过柳儿的意思,得知柳儿愿意嫁我,没有阻拦,发自内心的高兴。不办喜宴的事情,她也随了我们的意思,只是陪嫁的嫁妆却是硬不肯少了。她是真的疼爱柳儿的。 嫁妆里,有柳儿的那辆月光独角兽马车,还有小玉等柳儿的随身丫鬟,以及光墟期佣人男女各十个。钱财宝贝什么的更是不用说,她本来还打算送柳儿天究城的府邸的,可柳儿却说:“姥姥,我和庄严打算离开天究城,府邸就不用了。” 连我都惊讶,因为我压根没有要离开天究城的打算,更别说和柳儿提及这个。 她姥姥也惊讶,随即忧心道:“那你的身子?” 柳儿看向我,眼神里呆着乞求的意味。 这个丫头…… 原来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不说而已。 533.沙匪 我心里也极不是滋味,为柳儿感到心寒、不忿,咬牙说道:“柳儿的身子,我们自己会想办法的。” 老祖宗看向我,看似浑浊的眸子里有着异常的意味。我琢磨不透。 柳儿的眼眶终究有些泛红,道:“姥姥,柳儿不想再连累家族了……” “唉……” 老祖宗长长的叹息,“你这孩子……柳家没了你,便更不像个家了。” 随即,我们都沉默下来。看来老祖宗对柳家这些人的秉性也是心知肚明,只是,她显然也有她的无奈。 我不明白,但也懒得问。 两天后,我和柳儿在一众柳家人虚情假意的嘱咐与假惺惺的眼泪中,离开柳家而去。我们坐在月光独角兽马车里,还有四个随身的侍女,后头,还跟着那些婢女和下人。柳儿的表情始终都是呆滞的,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可以知道的就是,她的心里肯定极为的不舒服。 不过,只要过段时间,她总会变得开心的吧!我想起柳家老祖宗前夜忽然到我院落里去跟我说的那些话。 她说:“柳儿在柳家永远都不会开心,我希望你能够给她带去快乐。” 原来她放柳儿走,不是顾忌那些柳家人不服,而是因为不想柳儿继续呆在这个囚笼里伤身而已。 柳儿看似开心,她是装的。她是不想让关心在乎她的人为她忧心。 离去前,老祖宗给我不少用以给柳儿疗伤的珍贵草药,并嘱咐我要及时帮柳儿煎药。 另外,她还将柳家的家传之宝——地阶下品的技法一灵剑法送给我。这是柳家能够屹立天究城四大家族的根基,我本推辞,但老祖宗却硬塞给我,说是这拜托我照顾好柳儿的酬劳。 她自然不知道我连天阶技法都有近十种之多,根本瞧不上这种地阶技法,而且还是下品的。 而在我接下技法后,老祖宗还说了,若是我辜负柳儿,她会上天入地都追杀我。 这让得我苦笑。我和柳儿之间本来就是作戏的而已,我怎么可能永远陪伴着柳儿? 月华遍地,幽柔凄冷。 月光独角兽马车缓缓驶离柳家府邸大门。 才过两天街,柳儿忽地问我:“庄严,你打算去哪里?” 我有些奇怪,“柳儿你……” 她有些凄苦的说:“你能帮我离开柳家,我已经很感谢你了。从现在起,我们便分道扬镳吧!” 我说:“就算要分开,也得等你安顿好再说吧?” 她看着我,不理会旁边小玉她们的惊讶,说道:“我打算离开天究城,你也跟着离开吗?” 我耸耸肩,洒然笑道:“反正我在血色沙漠里无牵无挂的,就你这个朋友,跟着你有什么不好?” 柳儿是个好女孩,不把她安置好,我放心不下。更主要的是,要是我现在就和她分开,那估摸着柳家老祖宗立马就能从柳家冲出来把我轰杀成渣。 柳儿忽地莞尔,问我:“那我们去天空城好不好?” 我们便往天空城而去。 天空城在血色沙漠三十六城当中排名不是最前列的,但却是最为奇特的城池,因为它真的是悬浮在天空中的。天空城就像是座倒立的山,下面尖尖的,上面却很平坦,我没法想象这样超自然的城池是怎么出现的,但想必应该和阵法有些关系。 我也想见识这样的城池,是以对柳儿的这个提议相当赞成。反正我打算在血色沙漠里呆断时间,去哪都差不多,每个城池里都有比斗场,到天空城去,我也仍然可以朝着圣泉的洗礼进军。 我们的车队行驶在宽敞的官道上。说是官道,其实也不怎么分辨得出来,全被黄沙淹没。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无尽的黄沙,黄蒙蒙的,以我的眼力,也只能看到远处有灵兽队伍若隐若现。 这些灵兽长得像是骆驼,在仙界就叫骆,是血色沙漠很常见的灵兽,跑商队伍都会有。 沙丘起伏着,那些商队时刻瞧不着,时刻又露出来。 从天究城到天空城需要经过五座城池,得有上十天的功夫才行。 前几天都还好,我们在沙漠里的行程非常平静,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我和柳儿、小玉她们在车里说说话,下下棋,或是听柳儿弹琴,要么就是盘坐修行,倒也不觉得枯燥。 经过这么长时间,在九大吸灵阵的强力增幅下,我的修为终于快要触摸到光墟后期的门槛。 第七日。 离着天空城还有两天多的行程,只要再经过天伤城,我们就能到天空城。现在我们已经能够远远看到那悬浮在沙漠上空的巨大倒立山峰,通体黄色,就像是被人从地底连根拔起来的,让人触目心惊。 然而,在傍晚时,沙漠的天边红霞遍布,我们离着天伤城还有约莫两小时行程时,出了事情。 四十七山境那边都有山匪,血色沙漠这地方规则更为残酷,自然同样有匪。 这些匪徒常年盘踞在沙漠里,对沙漠的地形极为熟悉,让商队谈之色变,是为沙匪。 我们遇到沙匪了。 他们从沙丘后突然冲出来,骑着各式各样的灵兽,拦住我们车队的路。 月光独角兽马车忽地停下来,让得正在和我下棋的没有防备的小玉发出惊呼,往前扑去。 我拉住她的手,掀开车帘缝隙往外面看。 有很多用布蒙着口鼻的沙匪挡在我们前面,再看看旁边,也有。他们把我们车队给包围了,怕是有数百人。 他们也喜欢挑肥肉吃,前面的商队不拦,却拦下我们这个月光独角兽领头的车队。 我还没有出声,在后头车里有个老管家已经出声喊道:“诸位好汉,我们是天究城柳家的人,还请行个方便,日后好相见。如何?” 他的声音有些老迈,但中气十足。这个老管家,修为不俗,是柳家老祖宗特意安排给柳儿的。 沙匪们座下的坐骑不安分的吭哧着鼻子,或是用蹄子刨地。 在最前面领头的喊:“天究城的柳家?你们到天伤城来干什么?” 柳家在血色沙漠里还是有些名气的。 而这领头的,竟然是个女的。在她旁边,有几个扛旗的,让得中间的她显得威风凛凛。 老管家不卑不亢的说:“当然是做生意,不知阁下是哪路好汉?” 女首领说:“排行为九。” 老管家闻言说:“原来是九爷的人,久仰久仰!” 我心里也是微惊。 在血色沙漠里,有九股沙匪最为出名。且这九股沙匪的首领都是结义兄弟,从一排行到九,别看这九爷排行最末尾,但据说他在九股沙匪中实力是排名前三的。我也是在比斗场时偶然听到的关于九匪的消息。 女首领嗤笑两声,道:“好说好说,既然是柳家人,那你们便留下买路钱,过去吧!” “这……” 老管家有些迟疑起来,然后道:“首领连这点面子都不愿意给我们柳家?” 我知道老管家的想法,给钱是小事,主要是柳家丢不起这个脸。 试想,要是这次给钱买路,以后哪股沙匪还会给柳家面子? 女首领却是道:“若非你们是柳家的人,那便得横尸在这里,然后我们拿走你们的钱财。” 那些沙匪顿时附和着猖狂大笑。 “放肆!” 我们车后头想起老管家的冷喝声:“我们柳家还从未给过谁买路钱,你哪里来的胆子敢说出这种话?” 他常年呆在柳家,把自己当成柳家人,身上有着柳家人的骄傲。 女首领却是不买账:“不给?那我们抢便是了,你们柳家的手掌可伸不到天伤城这边来。” 说着,她竖起了手臂。 她旁边的几个沙匪乐可将手中的旗帜摇晃起来,我听到喔喔的呼喊声。 他们竟然真敢不给柳家面子,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天伤城这边的沙匪,也不该这样大胆才是。 柳家以前不可能没来过天伤城这边做生意,从未拦过,怎么偏偏今天就拦下了? 534.战沙匪 我脑子里面闪过些微疑惑,随即便持着怒龙枪冲出车舱去,“柳儿你们呆在里面。” 小玉她们实力都不强,只是金丹期,面对这么多的沙匪起不到什么作用。 我冲到外面,黄沙滚滚,回头瞧去,只见得老管家他们已经和沙匪厮杀起来,也有很多沙匪冲向我们这辆马车。老管家据说是元婴后期的强者,实力强悍,但沙匪中却也有四个元婴期强者已经将他缠住。 而且,那个实力应该是最强的女首领还并未动弹。 这帮沙匪的实力可真不简单。 源金甲胄浮现在我的衣服下面,我持着怒龙枪游走于月光独角兽马车的周围,将杀来的劫匪接连斩杀于枪下。他们的实力良莠不齐,而我全力出手之下,实力堪比元婴期强者,自然能够轻易斩杀他们。 太极意境加上禹决,这已经能够让我的实力产生质的飞跃。 再有道阶的怒龙枪和源金甲胄,还是由神材炼制而成,更是让我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在光墟期中,不是极其强悍的那种天才,或者是攻击我的脑袋,想伤我都难。 转眼间,在我们马车的周围已经躺下十多具尸体。 不说这些沙匪,连老管家都偶尔向我这投来诧异的眼神。想必他也不曾想过我的实力原来这么强悍。 “贼子受死!” 忽地,女首领的旁边有个女匪怒喝,随即挥舞着长鞭,驾驭着座下灵兽朝我冲杀过来。 长鞭…… 再听着这有些耳熟的声音,我猛地想起来是谁。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只是现在再见,我心里对她倒也没有什么杀意了。 是那个我刚刚到仙界时就碰到的女匪首,她那次差点被我和徐师姐杀掉,却被剑哑巴救走,现如今竟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就跟在女首领的旁边,在这帮沙匪里的地位怕是还不低。 瞧她怒气汹汹的杀向我来,长鞭如灵蛇出动,我忙出枪将她的长鞭给拨了开去。 十多年不见,这婆娘的实力长进倒是不小,现在也同样有光墟中期的修为了。 她未免也太记仇了,十多年过来竟然还记得我。她也不想想当初是如何折辱我的。 正心里暗嘲,长鞭又已经朝我卷过来。 我稍稍侧身躲过,随即微微色变。 这心机深沉的女人,她这鞭竟然是朝着我身后的马车去的。我侧身躲过时,才反应过来。 马车里柳儿身子骨虚弱,若是这鞭波及到她,也不知道她承不承受得住。 想到此处,我将内气凝聚到手上,向幽光流转的长鞭抓去。 经过源金气和源土气的滋养,现在我的肉体也同样可怕。 “嗤嗤!” 当我抓住长鞭时,长鞭像是有生命的灵蛇似的在狂舞,和我的手掌摩擦,发出嗤嗤声。 女劫匪虽然没露出脸来,但她的眼睛里就满满都是冷意。 她对我是恨极了。 “下来吧你!” 我心里轻喝,拽动长鞭猛地发力,将她往我这边扯来。 她不愿意撒手,整个人被我从灵兽上扯起来,飞向我。要是被我抓住,她便只能任由我施为了。 可就在这时,又有道鞭影出现,将她的腰身给捆住,“小妹回来!” 我感觉到极强的力道在和我抗争,同时间又有几个沙匪杀向我来,我不得不撒手。 女劫匪又倒飞出去,最终落到那位女首领的前面。 女首领眸光颇冷的看着我。 她的眼睛狭长,很幽深,眼角处往上翘起,这让得她显得既魅惑,又有威严。 她和女劫匪说过几句话,随即问我:“你就是曾经差点杀掉我小妹的那个男人?” 老管家他们还在浴血搏杀。 我边斩杀旁边的沙匪,边道:“你为何不是我是那个曾经差点被她杀掉,还被她折辱的男人?” 胯下之辱,我至今都还没忘。要不是觉得有缘,又过去很长时间,我刚刚非得斩杀她不可,不会放手。 没曾想,女首领却是霸道得很,说道:“我小妹可以杀你,但你要杀她,不行!” 说着,她猛地跳起来,双脚踩踏在座下灵兽的背上,随即朝着我飞过来,手中长鞭卷动,带动黄沙滚滚,如同黄龙般朝我爆涌而来。挡在中间的沙匪们慌忙退开去,不敢被这条沙卷黄龙触碰到半分。 这个女首领显然有元婴期的实力,但至于是元婴期哪个层次,我还揣摩不出来。 当然,我知道,不管她是什么层次的实力,我只有打败她才能活着离开这里。 老管家虽强,但怕也没法子带着我们从这么多沙匪的包围中冲杀出去。 若是事不可为,他应该会带着柳儿离开,但也同样为难。 我挥舞着怒龙枪,将旁边的两个沙匪抡飞出去,看着携带着极强能量爆涌而来的沙暴黄龙,心里凝重得很。这种时刻,我不敢托大,任何元婴期都不可小觑,因为他们足已经能够对我造成威胁。 “大日明王轮!” 我使出大日明王轮,烈日撞向黄龙而去。 极强的气息在碰撞间逸散出来,将周围的黄沙拂去,让得我脚下方圆五米的范围内形成了半米深的沙坑。烈日逐渐弥散,而黄龙却犹自像是在怒吼。 我咬着牙,额头已经冒出些微汗水来,勉励挥动怒龙枪,将黄龙引导向我的左侧。 黄龙被我稍稍带偏。 女首领在用神识控制,龙头抖动,想要继续冲向我的胸膛。 我体内丘墟薛光墟府发着晶莹如玉的温润光泽,水源气源源不断的涌向怒龙枪枪尖,将黄沙形成的黄龙黏住,不让它脱离怒龙枪。同时,我也竭力的用太极试图引导黄龙按照太极的痕迹游走。 我们在较劲。 女首领脸上露出惊色,但眼神中对我还是有着不以为然的鄙视。她到底是元婴强者,而我只是光墟修士而已。 正是因为她的这种轻视,让得我有喘息的机会,终于将黄龙挑动。 黄龙被太极牵引着,绕着我身周游走两圈便再也挣扎不开了。原本在我周围的沙匪们此刻都不敢接近我,有不怕死的冲上来后,便被黄龙给撞得吐血抛飞出去。 我全身心融入到太极意境里,将黄龙想象成千斤大胖子,而我在用双手顺势拨动他。 黄龙在我身周绕圈,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终于,我感觉到黄龙不再挣扎,并且上面消失了某种气息。 女首领的神识再也控制不住它了。元婴期也有极限。 “回去吧!” 我轻喝,在牵引着黄龙游动到身前时,猛地甩枪,将沙暴黄龙朝着女首领甩了过去。 太极就是这般的玄妙,能借用任何的力量击打敌人,其中便包括敌人的力量。 沿途有几个沙匪躲闪不及,满脸骇然之下被黄龙冲撞到,有的吐血,有的被炸得四分五裂。 女首领眸光更冷,手中长鞭接连飞舞,在黄龙要接近她时,将黄龙抽散,又化成了细碎的黄沙。 她说:“你的实力不错,但你还是得死!” 说着,她长鞭挥舞,继续朝我攻来。 我连忙抵抗,心里却是微微发苦。这婆娘怕是没尽全力,我就算是用天阶技法,也未必能打得过她。 而老管家那边,也是无法分心他顾。 我心里开始思量着如何逃走,其余人怕是顾不上了,我只能试试能不能带着柳儿离开。 正在我心里逃跑的念头越来越浓时,忽地从黄沙中又跑过来队人马来。为首的是两元婴期强者,想也不想便往老管家杀去了。 老管家色变,将内气催发到极限,逼迫开旁边几个元婴,冲天而起就要往这边飞来。 他想带着柳儿离开! 我的心里,此刻却是激动得很,张嘴便喊:“肖叔叔!曲阿姨!” 535.分神期强者来历 两个持剑的元婴强者微微顿时身形,瞧我看来,满脸惊喜;“庄严!” 他们不再杀向老管家,而是朝我飞掠过来。 女首领的长鞭虚影仍旧不断在我四周闪烁着,时不时攻向我,肖叔叔和曲阿姨过来径直将长鞭拨开。 女首领又是生气又是震惊的喝问道:“肖统领、曲统领,你们两干什么?” 其余沙匪都奇怪瞧着,住了手,连那几个元婴期强者也是。他们显然都认识肖叔叔和曲阿姨。 老管家落在马车顶上,谨慎的提防着沙匪们,但也用余光瞧着我这。 肖叔叔对女首领说道:“皇甫统领,这位是我的子侄。他,你杀不得。” 女首领的脸色难看得很,嗤笑道:“这可是统帅的意思,你们两胆敢阻拦,不怕统帅怪罪?” 肖叔叔脸色微微变化,但还是说:“统帅怪罪下来,自然由我们夫妇两一力承担。” 姓皇甫的女首领不愿放过我,又道:“可他曾欺辱我的小妹!” 肖叔叔眼神古怪的瞥了我一眼,随即道:“私人恩怨……就由他们自己解决如何?” 女首领闻言,落回到她的白虎灵兽上,跟那女劫匪轻声说了句什么。我只见到女劫匪点头,然后她便挥挥手,带着她手下的这些沙匪们裹挟的尸体如沙漠中的沙尘暴般席卷而去了,很快消失在漫漫黄沙里。 肖叔叔和曲阿姨也带着上百沙匪,此时都还在。 我问他们两:“肖叔叔、曲阿姨,你们会在这里?” 肖叔叔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又怎么会在这?” 我苦笑:“我的事说起来也话长。” 肖叔叔打量向老管家,还有我们的车队,又问:“这些人是?” 我回答道:“都是我的朋友。” “你这些朋友……唉……” 他莫名其妙的叹息,而后指向天伤城的方向,“我们去城里坐坐吧!” 说着,他冲手下的沙匪们摆摆手道:“你们先行回去!” “是!” 那些沙匪们领命,行动极为整齐的驾驭着座下灵兽离去,当真是来去如风。 这场仗,我们从柳家带来的婢女和下人死了十来个,有辆车空出来。 我回到车厢里跟柳儿说了声,然后请肖叔叔和曲阿姨坐上那辆空马车,往天伤城而去。 在车上,我们自然说起为何会来血色沙漠的缘由。 我先问起的肖叔叔,他叹息着说:“是宗主让我们离开四十七山境,我们没地方去,便来了这血色沙漠。” 我惊讶:“宗主让你们离开四十七山境干什么?” 我当然很惊讶,因为当初宗主也是这般跟我说的。 肖叔叔深深看着我,道:“你斩杀李城主还有他的父亲,可知道,他们李家还有位老祖活着?李斯羽能够以区区元婴初期的实力就担任青山城的城主,正是因为宗内的长老们都顾忌他们李家那位老祖。” 我微微皱起眉头:“李家老祖?” 肖叔叔点点头:“说起来是李斯羽的祖爷爷,据说当年便是我们青山宗的风云人物,还差点成为宗主。后来他的修为达到元婴极限后便鲜少再出现在宗里,常年在宗门密地闭关。想不到啊……他竟然会在寿元将近前突破到分神期,成为玄仙,连宗主都不是他的对手。听闻现在整个四十七山境都被他一手遮天了。” 就是那个家伙。 我想到那个追杀我的恐怖家伙,肯定是他没错了。难怪他要追杀我,原来他是青山城城主的祖爷爷。 我问道:“宗主怎么知道他要突破到分神期的?” 当初这个李家老祖还没现身,宗主就让我们离开了,显然是早有预感。 肖叔叔说:“这我便不知道了。” 我又问:“你们来了血色沙漠,怎么成为沙匪了?亦茗也来了没有?” 肖叔叔苦笑道:“我们刚到血色沙漠不久就和九统帅撞上了,没办法,我们两的实力远不如他,又带着亦茗,只能加入他的麾下。还好九统领对手下的人不错,我们虽然是沙匪,但内部团结得很。” 肖亦茗也来了血色沙漠。 我点点头,“那庄坊呢?” 在旁边始终都没有说话的曲阿姨插嘴答道:“庄坊现在给富温在管,他还留在禹城里。” 肖叔叔说:“说说你吧,你怎么会来血色沙漠?这十年来我们怎么都没有你的消息?” 我当然不能说我回去地球的事情,只能道:“我本来被关在丹殿禁闭的,也是宗主偷偷带着我离开青山宗,然后让我离开四十七山境,还说让我不到分神期之前别回去。我先是在陌山域里蛰伏了十年,前些天被青山宗的人发现,就逃到血色沙漠这边来了。” 肖叔叔又道:“那你这些朋友?” 我便把如何和柳儿认识的事情,还有后来在天究城发生的事情说给了肖叔叔和曲阿姨听。 肖叔叔听完却是皱起了眉头,道:“九统帅很少对那些有分神期强者坐镇的家族出手的,怎么会对你们这柳家的车队出手?” 我摇摇头苦笑:“这我就不知道了。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呢!” 肖叔叔沉吟着点点头:“等把你朋友送到天伤城,我们带你去见见九统帅吧!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亦茗那丫头见到你也肯定很开心。” 我有些迟疑:“就算有隐情,九统帅他能告诉我吗?” 肖叔叔呵呵笑道:“九统帅认亦茗当了干女儿,以你和我们的关系,他肯定会把你当成朋友的。” 我没想到中间还有这层关系,登时放了心,点头道:“好!那我等下就跟你们去见九统帅。” 十年没来仙界,我也想肖亦茗那个丫头了。 等车队到天伤城里,找到酒馆准备休整。我跟柳儿说了声,然后便和肖叔叔他们去见九统帅。 他们沙匪这么多人,自然在沙漠中是有些巢穴的。 肖叔叔本来打算御剑带着我去,我将源木翅展现出来,得意道:“肖叔叔,我自己也能飞。” 他惊讶的看向我的翅膀:“你这翅膀是用什么炼制的?倒是比这边的很多翅膀要好看得多了。” 我嘿嘿两声,没有答话。当然了,我这可是源木炼制成的胎器,能是那些寻常的翅膀可以比的? 我们从正街上冲天而起,往天伤城外飞去。 约莫飞了两个小时,我看到下面有村落。肖叔叔跟我说:“这里就是我们第九匪的领地。” 我看着这村落的规模,有些咋舌道:“肖叔叔,你们第九匪怕莫得有数千人?” 肖叔叔说:“这可不止,足足有一万四。在我们领地里,男女老少都能是沙匪。”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有任务的时候,这村落里可以全民皆兵。 我突然有些佩服那个九统帅,能在血色沙漠里建立起这样的势力来,真不简单。光是他手下的元婴期强者就应该不少,这样的势力,若是到四十七山境那边去,怕是足够横扫四十七山境了。只是两地间好像有什么禁忌,我从没听说过血色沙漠的强者到四十七山境里去肆虐的这样的事。 我随着肖叔叔他们降落到村落里。 “肖统领!曲统领!” 此时这些沙匪们脸上没蒙着面巾,笑容满面的跟肖叔叔和曲阿姨施礼,可真看不出半点穷凶极恶的样子。 肖叔叔和曲阿姨对着这些人点点头,然后径直带着我往村里的最中心走去。 那里有最高的房子,房顶上还插着面极大的血色旗帜,上面刻着“九”字,在随风飘扬。 536.沙匪九统帅 我们正往那边走,就有两个穿着兽皮的汉子匆匆往这边跑来,施礼道:“肖统领、曲统领,统帅叫你们过去。” 肖叔叔和曲阿姨的步伐稍微加快了些。 我们匆匆前往最中间的那栋房子。 到门口,我看到有四个持戟的盔甲壮汉守着,竟然全都有元婴期的气息。 我滴个乖乖,这可把我惊得不轻。这些沙匪的势力真是强大得可怕。 我刚要跟着肖叔叔和曲阿姨走进去,却是被这四个壮汉给拦在外面。他们也不说话,就是用长戟拦着我。 肖叔叔回头对我说:“庄严,你现在这等等。” 说着,他和曲阿姨便走到了里面去。 几分钟后,里面传来浑厚的声音:“让他进来。” 四个壮汉都看向我,然后把长戟给撤开了。 我从这声音里暗自猜想九统帅估计是个膀大腰圆的威猛家伙,微微沉吟着,往里面走去。 这整栋房子就是个大厅,里面的布置简单豪气,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古代金国的那种蒙古包里的布置。 正中间的座位是由兽骨做的,椅背的最上头有个巨大的灵兽头骨。而在这座位上,此时斜躺这个颇为俊秀的年轻人,他看起来就懒散得很,实在很难和我想象中的威猛大汉挂钩。 此时肖叔叔和曲阿姨都坐在下面的小座位上,还有那个女首领和几个元婴期高手。 我微微躬身道:“庄严见过九统帅。” 很是浑厚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你以前救过肖家的命,现在是柳家的人?” 虽然懒散,但他的声音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摇摇头道:“我不是柳家的人,我只是和柳家的大小姐柳儿是朋友。” 九统帅轻轻点头,眉头却是微微皱起来,问道:“我要杀柳家大小姐,你也敢拦着?” 我还是摇头:“不敢。” 旁边的女首领嗤笑。 我接着道:“但是我会尽力带着她逃走。” 九统帅冷哼:“逃走?我要杀她,你能带着她逃到哪里去?” 我老老实实的答道:“不知道,但总得试试。只要没有玄仙出手,应该还是有希望能够逃掉的。” 九统帅忽地看向肖叔叔那里,笑了,“肖老弟,这个小家伙的确有意思!” 肖叔叔笑道:“庄严他就这样的性子,统帅你莫要责怪才好。” 九统帅摇头道:“不责怪,不责怪。老子就喜欢他这样的性子,见到老子也不下跪,不卑不亢的,有血性。想当年我和哥哥们摇旗,创下九股沙匪,能够发展壮大到今天,凭的是什么?凭的就是血性!哈哈!” 他声音豪迈得很,但长得却像是秀才……真是让人觉得古怪。 我正心里琢磨着他该如何对我,他的身影却是突然从兽骨椅上消失,出现到我面前来,拍着我的肩膀道:“以后你就留在老子这里!老子听玫瑰说你的实力不错,甚至能在她手下撑数百招不败,只要是真的,老子让你也在这里做个统领!” 我肩膀被他拍得生疼,直呲牙咧嘴,心里可高兴不起来。 等到他收回手,我微微躬身说道:“望统帅恕罪,庄严恕难从命。” 他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变得让人捉摸不透,“你确定你要拒绝我的招揽?” 我心想这家伙该不会是得不到我就想毁掉我吧?他奶奶滴以为他是曹操,老子是赵云啊? 我咬牙道:“我答应柳儿要带她去天空城,在没有将她安顿好之前,请恕庄严难以从命。” 九统帅的脸色稍紊:“你的意思,是等你安顿好她,就愿意到老子麾下来做个统领了?” 我摇头:“还是不行。我想完成比斗场百连胜,在这之前,怕是不会离开天空城。” “哈!” 九统帅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我,道:“好大的口气,你可知道斗场百连胜有多难?” 旁边的女首领玫瑰也是不屑的嗤笑。 我没搭理她,说道:“百年难遇。” 九统帅却是摇头晃脑的冷笑道:“百年难遇!呵!从三十六城创立至今,九十连胜的强者有数百个,但百连胜的强者仅仅不过出现八个而已。说是千年难遇都不为过,你竟然说只是百年难遇,当年老子也不是没闯过比斗场,但也仅仅是在七十九连胜止步,还差点被人斩杀,侥幸才留下这条命来,你觉得你能够完成百连胜?” 我心里虽然吃惊,但还是说:“总要试试才知道。” 九统帅说:“这试试,可是有可能连命都试掉的,你不怕死?” “怕!” 我说:“可我有信心在打不过的时候全身而退。” “哦?” 九统帅有些惊讶的打量我,“那看样子你小子还有些压箱底的功夫了,你这样,老子倒是更舍不得把你放走了呢?我老九难得看中人,你觉得该怎么办?” 我说:“有亦茗、肖叔叔他们在,不管我在哪,都应该和统帅您是朋友,不是吗?” 女首领玫瑰在旁边冷笑:“就凭你也够资格做统帅的朋友?” 九统帅却是没有说话,笑得意味深长。这个家伙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朋友……” 他像是在回味这两个字,而后道:“我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修为像你这么低的朋友了。” 我闻言心里微喜,他这么说,便算是承认我这个朋友了。 而后,九统帅身影掠回到椅子上,又道:“既然是朋友,那我便破坏规矩卖个消息给你吧!” 女首领玫瑰猜想到什么,猛地色变,站起身道:“统帅,这是否有些不妥?” 九统帅摆摆手,不在乎道:“没什么不妥的。柳家算什么,在我眼里,哪有朋友重要?” 随即他看向我,问道:“你可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拦下你们的车队?” 我心里早有猜想,当下便直接说道:“是柳家哪个人在幕后使的鬼主意吧?” 九统帅拍拍手掌,道:“聪明!现如今像你这样有实力又聪明的年轻人,难遇咯!” 肖叔叔和曲阿姨在旁边露出笑容来。 九统帅这样的强者夸我,自然不可能是奉承,这是他心里真的看中我了。 我说:“不知道统帅能不能告诉我幕后那人是谁?” 九统帅说道:“我既然说要卖个消息给你,自然会跟你说。是柳家大小姐的四娘,嘿嘿,那个骚婆娘。” 我心里止不住的惊讶。 我以为是柳家家主那个心如磐石的混蛋,却想不到,是那个风骚的四娘。 她要杀柳儿干什么? 我心里疑惑,但也明白,这个问题九统帅怕是也不知道。沙匪有沙匪的规矩,他们接单子,不会问缘由。 我对着九统帅拱手道:“多谢统帅送我这个消息。” 他摆摆手:“要不是你小子对我的胃口,又是亦茗的好朋友,我才懒得送这个消息给你。” 他摆手,这意思便差不多是要送客了。 我很识趣,看看肖叔叔他们,然后跟统帅告辞离开,他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女首领玫瑰没能收拾我,满脸的不爽。 肖叔叔和曲阿姨也跟着我走出来,笑道:“统帅挺赏识你的。” 我只是轻笑。其实我拿不准这个九统帅到底是什么心思,因为我完全琢磨他不透。 其后,肖叔叔和曲阿姨带着我去他们的房子里见肖亦茗。 这丫头见到我的刹那就眼泪淌出来了,扑到我身上紧紧抱着我不撒手。 虽然我们两有十年没见了,当初在药香坊培养出来的感情却还在,而且就像是酒似的,随着时间在发酵,愈发的香浓了。 537.前往天空城 我问她:“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她把小脑袋埋在我怀里,轻轻的点头。其实,十年时间对修士来说并不算长,只是思念难忍。 我们两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忽然,门外却是响起轻喝声:“姓庄的,你给老娘滚出来。” 我微微愕然,是那个女劫匪。她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了。 肖亦茗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般羞红着脸忙从我怀里钻出去,然后看向门外:“青青姐?” 女劫匪气势汹汹:“姓庄的那个混蛋在你这里是吧?” 姓庄的混蛋? 肖亦茗满是疑惑的回头来看我,漂亮的眸子里有询问的意思。 我苦笑着走出门口,没好气对女劫匪说道:“你有完没完了?老子不是没把你怎么着吧?” 她野性的眸子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你差点把老娘给杀了,居然说没怎么着?” 我微微眯起眼睛,道:“那你当年对我的折辱呢?这笔账又如何算?” 她眸光微微晃动,显然是想起当初拦下蒙家村狩猎队时的事了,那时候,我真的在她面前下跪。 可这婆娘的脾气却是倔强、火爆得厉害。 沉默几秒后,她说:“我们两决斗!分生死!” “青青姐!” 我旁边的肖亦茗听到这话登时焦急起来,“你要和庄严决斗?” 看得出来,她们两之间的关系不错。我偏头问肖亦茗:“丫头,她和你是什么关系?” 肖亦茗低声说:“青青姐是我的好朋友,庄大哥,你不要和她决斗好不好?” 我没法不顾及肖亦茗的感受,点点头,看向女劫匪:“看在亦茗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你走吧!” 她却是柳眉都竖起来:“你搞清楚,现在是老娘要跟你计较!” 说着她从腰后把长鞭拔出来,就要跟我动手。 我气不过,召唤出源木翅、源金甲胄还有怒龙枪,身形朝她掠去。 “啪!” 她长鞭向我甩来,发出破空声。我却是任由长鞭甩到我身上,不管不顾。 且不说我有源金甲胄,光是凭靠金源气和土源气的滋养,我现在的体魄之强悍也远远不是寻常修士能比的。甚至,若是将金源经和土源经修行到极高境界后,我的身体能堪比兵刃也说不定。 当初在地球时,九黎族和刑天族肉身那般强悍,就是因为长期浸淫金源经和土源经的原因。 鞭影几乎将我整个人笼罩起来,打在我身上劈啪作响,但我浑然无恙,携带着不可匹敌的气势冲到了女劫匪面前。 有源木翅的速度增幅,这整个过程也仅仅只是瞬间而已。 她大概是太震撼了,当我手中怒龙枪直直抵在她的喉咙处时,她才怔怔的停手。 我对她说道:“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再是我的对手。” 说完,我收枪,转头往肖亦茗房子里走去。 女劫匪没再对我出手,好似也没动弹。我仍感觉她怔怔站在原地。 肖亦茗走出去,跟她说了些什么,十多分钟后才回来。 我在她家里呆了两个多小时,和她还有肖叔叔、曲阿姨说话,然后才离开沙匪领地,赶去天伤城。因为肖亦茗他们的关系,我对这股沙匪的印象很不错,甚至对于加入他们也没有什么抗拒心理。只是,在这之前,我必须得把柳儿给安顿好才行,另外,比斗场百连胜我也必须要去试试。 我迫切的需要增强实力,圣泉的洗礼或许能有希望。 虽然我现在有吸灵阵、丹药辅助修行,再因为经过九次天劫淬体而天赋极高,修的也是最牛逼的无上圣人经,但这仍然远远不够。 有的修士从光墟期到元婴期甚至需要上千年的水磨功夫,我正常修行也起码得上百年才行。 而我现在想要去碾压的,却是分神期的强者。 回到天伤城酒馆里,夜已深了。柳儿他们已经睡下,但有个下人在门口候着我,“庄爷,您回来了?” 在面对沙匪的时候,我展现出来的实力赢得了他们的尊重和敬畏。 我点点头,“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他说:“管家已经帮您安排好房间,我在这里等着您回来带您过去。” 这个下人带着我到房间门口才离去。 不多时,柳儿却和老管家来到我的房间里。 柳儿问我:“庄严,你怎么会认识沙匪里的人?” 她的眼神很清澈,老管家的眼神也是,想必他们明白,如果我是沙匪的人,那咱们不可能活着回来。 这算是侥幸了,好在是肖叔叔和曲阿姨被派来帮那女统领的忙,要是其他沙匪,杀到酣处,只怕我们会和九统帅因此而结仇也说不定。要是杀了他们的元婴期高手,肖叔叔他们也难以从中调解。 我回答柳儿说:“肖叔叔和曲阿姨是我在四十七山境的故人。” “哦……” 柳儿轻轻的点头,然后眸光荡漾的问我说:“那你打算以后和他们在一起么?” 我有些想笑,这丫头在天究城的时候还叫我离开呢,其实她心里根本就不想我离开她。 我答道:“等先到天空城再说吧!” 柳儿悄然松了口气,没有再多问。我到沙匪领地里后经历过什么她似乎并不感兴趣。 还是老管家问我:“庄公子,你和这帮沙匪关系匪浅,可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对我们车队出手?” 他的态度颇为客气。 我瞧瞧他旁边的柳儿,最终还是说:“就是碰巧的而已。” 老管家的眼神明显不信,他深深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很快,他就和柳儿离开。 但没几分钟,他又来敲我的房间门,到房间里,直接说;“庄公子你是不想让柳儿小姐知道?” 这个老管家寿元怕是都有数百上千岁了,哪怕是大多数时间都沉浸在修行里,但也绝对不会是没头脑的人。哪怕是傻子,数百上千年也能够学精了。他显然察觉得到我之前是故意那么说的,也知道沙匪这次出手不可能仅仅是碰巧,因为他都报出柳家名号了,女统领却仍然出手。 我点头,然后说:“你真想知道?” 他说:“我是小姐派来保护柳儿小姐的,谁想伤害柳儿小姐的性命都不行。” 他嘴里说的小姐,是指的柳家老祖宗。这位老管家和柳儿的姥姥是同时期的人物。 我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肃杀之气,只是……沙匪有规矩,要是我把这事情告诉他,岂不是等于传扬出去九统帅破坏规矩了? 这帮子人对规矩是很看重的,就像地球上混江湖的。若是让外人知道九统帅坏规矩,会被人戳脊梁的。 到头来,我还是摇摇头道:“抱歉,这件事情我没能打听得到。” 他显然不信,毕竟我刚刚还问他是不是真想知道呢,深深看我几眼,道:“不能说?”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我点头:“的确不方便说。” 老管家也不为难我,朝我拱手道:“还希望以后能说的时候,庄公子能够告知老朽。” 我说:“等以后能说的时候,说不定你已经没有知道的必要了。” 那个骚四娘如此的阴毒,我对她心里自然也起了杀机。若有机会,我绝不会放过她。 她摆脱九统帅他们将我们这个车队全灭,这其中,可也包括我在内。她和我是生死之仇。 翌日,我们启程前往天空城。 天伤城离天空城并不是太远,一天半的行程我们就到了。 我终于得以站在这座“飞城”的下面,看着这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神迹,这血色沙漠中最具传说性的城池。 538.灵翅的运用 就在底下看着,这座城无疑更具有震撼力。 整个倒锥形的山体都被绿色的藤蔓覆盖,像是碧玉雕成的碗。其大不知道有几百里方圆。炎日被天空城遮住,下面的沙漠倒是得了好,因为气温要低其他地方不少,这里是血色沙漠里难有的绿洲。 我们一行人此时呆在天空城下面绿洲里的湖泊旁,这湖,叫堕落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名字。 周围很热闹,这绿洲以堕落湖中心发展成了小镇,镇子里最多的是干“运输”的人。 天空城在天上悬着,元婴金仙以下的修士想要上去,自然少不得飞艇。于是这镇子里到处都摆放着飞艇,我们才刚进来就时不时的有“皮条客”似的人来询问我们要不要租用飞艇去天空城。我们一行有十来个人,还有四辆马车,也算是比不大不小的生意。 我们在堕落湖畔稍作休整,这才租用飞艇飞往天空城去。 我更乐意自己舒展着翅膀在天空中翱翔,是以没有坐在飞艇里,而是振动源木翅飞在飞艇旁。 天空城悬在离地面数百米的地方,离地越高,我便越觉得震撼。这座城完全超乎物理定律。 柳儿坐在飞艇里,隔着树脂窗户微笑着看我。 天空城的上半层则像是精灵之森,被绿荫覆盖。我很好奇,沙漠里怎么会有这么绿意盎然的城市。这座城果真不愧被称为血色沙漠中最具传奇、也是最美的城池。 从飞艇下来,柳儿有些得意的问我:“庄严,我选择来天空城还是不错的吧?” 我笑笑,不置可否。 以后就得在这座城里呆着了,不过貌似这是件好事。 因为有老祖宗的支持,柳儿现在算得上是小土豪,管帐的老管家带着我们直奔天空城进行房屋买卖的地方。这种地方,在我们华国叫做房产中介。 很快,我们便在天空城拥有了自己的房子,虽然肯定远远比不上柳家府邸,但清整、美观。 夜里,我到了离我们房子最近的北部比斗场里。 血色沙漠三十六城的比斗场是共通的,在哪都能比斗,将连胜连续下去。 在北部比斗场里,我把比斗场发给我的识别牌交给负责登记比赛的人,他看着我说:“你是天究城过来的?已经在光墟期连续二十胜了?” 我点头。 他说:“希望你能够在天空城将胜利继续延续下去。” 我又点头。 这夜我才刚登记报名,自然没得比。 到第二天的晚上,我才开始我在天空城的第一场比斗。老管家和柳儿呆在家里没事,也跟着我过来了。 到主持人报出我的名字时,我还是依着老规矩,把全部的钱都押在了自己身上。 经常混迹比斗场的人都喜欢这么做。 我的对手是个天空城本地修士,用的长矛,后面有双翼,在微微晃动。 天空城的修士,不论修为高低都会时刻装备着翅膀。这算是他们的习俗,想来是以前没飞艇的时候他们要出入天空城觉得不方便。而这,也让得天空城的修士个个都是使用灵翅的好手。 别看柳儿、赵自知他们当初到血色沙漠里时也用灵翅,其实他们就是业余玩家而已。 我上台时,也舒展开自己的源木翅。 青色的源木翅忽地从我背后展现出来,让得周围响起不少的惊呼声:“胎器灵翅!” 灵翅在天空城人人都有,但胎器灵翅可就不那么常见了。最起码也得是道阶的器材,才会有人用来炼制胎器的,而且还是那种最低级的修士。 我的对手神色微微变得凝重,但还是说:“就算你有胎器灵翅,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说着,他背后的灵翅扑动,朝我掠来。他的速度真是极快,灵翅舒展开来在空中滑翔,很是灵活。 如果说当初柳儿她们使用灵翅时,灵活性像是麻雀,那眼前这家伙,灵活性简直堪比蝙蝠。 我看着他在空中随性所欲的变向,就知道我要和这家伙比对灵翅的控制度,那还差得远。虽然源木翅和我血脉相连,我使起来也得心应手,但是耐不住我没有多少用灵翅战斗的经验啊! “哗哗……” 我振动源木翅也飞到空中,想要和我的这个对手过招,但竟然连他的屁股都摸不着。 有不少观众在哈哈大笑。 我的对手得意的说:“对灵翅的掌控,没有哪座城能和我们天空城相比。” 我懒得说话,只是尽力追他。这样好磨练源木翅使用技巧的机会我自然不愿意放过。 转眼十多分钟过去。 我还在被这家伙当成猴耍,摸不到他的边儿。他的长矛有两次戳到我身上,却是连丝血都没能戳出来。 除去速度外,我在其他方面完全可以虐他。 就是此时! 我的眼前再度失去对手的身影,被他甩开,绕到我的后头。 我头也不回,猛地收枪,枪把往后头捅去。 “啊呀!” 身后果然响起痛呼声。 我回头,只瞧见我的对手正捂着胸口往地面上落去,嘴角有血迹,胸膛塌陷不少。 我刚刚虽没有使用技法,但也没有留手。以他同为光墟中期的修为,自然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 “故伎重演!真以为我傻呢!” 我心里这样想,看着我的对手跌落到舞台上,自己也落下去。 周围的观众们傻眼了,没有谁会想到,最后胜利的竟然会是我这个始终都被压着打的人。 这夜,我自然又是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相比这个,让我更高兴的还是发现新的能够提升战斗力的方法,那就是对源木翅的操控。 源木翅在我手中算是明珠蒙尘了,没有发挥出它该有的威力来。我应该要像钻研枪法那样钻研它。 回到家里,我坐在树下细细回忆着比斗时那个对手掌控灵翅的细节。那双翅膀,真像是本来就长在他身上似的。 唉,可惜的是我要练到那种层次怕还得需要时间的磨练才行。最好,还是得找个老师。 可是找谁呢? 我正苦思冥想着,腹部处突然传来微微波动,这让我猛地惊喜。 金蚕蛊! 这小家伙虽然肥嘟嘟的,但四对翅膀却是飞得极快,又灵活,可算是飞的行家。 我用神识跟它沟通,说让它教我飞。这小家伙趁势狮子大开口,狠狠的宰了我不少灵丹。 从这里开始,天空城很长一段时间内,森林里便多了一个到处乱窜的有青色灵翅的家伙。这就是我。 小家伙在森林里上蹿下跳,我根本就摸不着它的边。 当我达成四十连胜时,便也在天空城的比斗场里颇具威名了。贰蛋这个名字偶尔在天空城茶馆里会有人说起。 到我冲击五十连胜的时候,比斗场坐被不住了,派光墟后期的强者来狙击我。 三十六城的比斗场同气连枝,却又互相之间较劲,就是不想让别的城出现百连胜的人。 我这回的对手不是天空城的修士,这点从他背后没有灵翅我就看得出来。 他披头散发,像个流浪汉,手中拿着剑,气势却是惊人得很。我感应到这家伙的气息便不敢小觑他,这样特立独行的人,往往都不会是弱者。他在光墟后期中怕莫都是强者。 到台上,我召唤出源木翅,率先朝他攻去。 数十天来,我对源木翅的掌控已经熟稔不少,能有半个天空城修士的水准了。 但是,我这个对手却是不动如山,不论我从哪个方向进攻他,他都能稳稳将我的枪给架住。 我就像是只补兔的老鹰,却总是在要捉到这兔子时,被兔子用腿把爪子给架住了。 数十招后,我知道这样耗下去不是个事。虽然我续航能力极强,但这样真的很吃亏。 看来,不动用技法是不行了,我心里想着。 “大日明王轮!” 我不再迟疑,施展出大日明王轮,源木翅猛地舒展开,朝着我这对手俯冲而去。 539.五十连胜 他散乱的灰褐色头发把脸都遮住了,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他显然也不敢怠慢,长剑上内气集聚,使出技法,脚下终于迈开步伐,朝我迎来。 他竟然想在我使出最强攻势的时候击垮我! 这给我气的。 他奶奶滴这分明就是看我不起啊,就算他是光墟后期,也没必要这么牛气吧? 我差点肺都给气炸了。 但说到底,大日明王轮还是被他给轰散了。他是光墟后期中的强者,技法、秘法也都不弱,确实强过我。 我心里明白得很,要是不使用天阶技法,我今天怕是最多和他打个平手。 可是,这里这么多人,我能使出天阶技法吗? 那是找死! 大日明王轮我都不敢把全部威力使出来,只敢使出玄阶技法的威力呢! 我这对手击溃大日明王轮,攻势还未止,剑戳到我的腹部,虽然被源金甲胄挡住,也让我疼得呲牙咧嘴。 这些狗日的比斗场倒也真做得出来,我才冲击五十连胜,他们竟然就动用这样光墟中期几乎不可能战胜的人来阻击我。要知道,他们这虽然把我给阻击了,但也等同于是在给这个家伙送分。 这让我怒火中烧。 我不管不顾的将光墟府内的内气调动到极限,火源气源源不断灌输到手中长枪里,朝这家伙猛攻。 管他不动如山,我就不信他是属乌龟的,还能没有半点破绽。 我显露出超强的续航能力,数十分钟过去,我的身影都还在这家伙身边闪烁,枪影将他笼罩在里面。 他纹丝不动,只是出剑抵挡。他的速度不如我,这样也是无奈之举,我想他心里肯定也憋屈得很。 四周的观众们在呼喊着,并没有因为这场比斗过于冗长而就觉得无趣。 光墟中期对后期,还是强者,这在比斗场里也是罕见的事情。 我的对手额前的乱发忽地被内气震开,他露出满是疤痕的脸来,声音嘶哑道:“你很强!” 他的声音特别难听,就像是石头摩擦的声音,“但到此为止吧!” “剑动八方!” 他嘶哑的吼声突然响彻在整个比斗场里,而后,他的身影竟然突然在我眼前消失。 再出现时,他在离我五米处的前方。 我惊讶不已,连观众都在惊呼。 因为,不仅仅是我眼前出现他的身影,我的左侧,右侧,也都有他的身影,分不出真假。 我感应到我身后也有气息在涌动,我想,我身后定然也有他的分身。 这门技法显然很强,绝对不在玄阶之下。 我不甘心就在这里止步。 我心里在怒吼,在咆哮,我有着光墟无敌的信心,这种信心不能容人摧毁! 就算不用天阶技法,我也应该要能与光墟后期的强者匹敌才是!我底蕴如此深厚,凭什么不能越阶? 曾经斩杀元婴期强者的骄傲,让得我不容许自己败在这个光墟后期的家伙手中。他再强也不行! 我调动丹田穴、巨阙穴、中极穴三个窍穴内的琉璃药王气,灌输全身,振动源木翅,往上空冲去。 几乎同时,我身周的四个分身也将长剑斩落下来。剑芒凌厉,长达两丈,眨眼间便斩到我头顶来。 “卧槽!” 我被这股强悍的气息震慑到,不敢再有保留,再度使出大日明王轮。 “大日明王轮!” 我大喊,枪尖出现熊熊烈日,抵挡向四道剑芒。 观众们又都惊呼起来。 发挥出全部威力的大日明王轮又有变化,烈日中似乎有个虚影在盘坐,但瞧不真切是人还是灵兽。 “轰!” 当大日明王轮和剑芒碰撞的时候,暴乱的能量顿时逸散开去。 烈日时而膨胀,时而缩小,最终爆炸开来,将小半个舞台都覆盖住。 这刻,我却是觉得浑身上下都极为的轻松自在。 刚刚倾尽全力的一招,让得我冲破光墟中期到后期的门槛,在这个刹那,我自然而然的突破了。 我的体内,丹田穴内的光墟府光华大盛,无比璀璨,继而内敛到中间的婴儿虚影里,让其变得凝实了不少。 无数的灵气从周遭涌入到我的体内。这刻,我吸收灵气的速度比九大吸灵阵同时开动时还要快得多。 “他在突破!” “贰蛋要突破到光墟后期了!” 周围观众席上惊呼声连连。这场比斗,无疑让得他们心潮起伏。 我的对手脸色变得难看得很,眼中闪过极为凝重的光芒,喘两口气后,再度朝我冲杀过来。 “剑动八方!” 他已然在和我拼命了,想要抢占最后时刻将我斩杀。因为他知道,等我体内稳固下来,他将再无胜算,毕竟我刚刚还没有突破的时候就能够和他杀个平分秋色。 他冲到我面前来,再度幻化为四道分身同时斩向我。 这回我却是不再傻乎乎的同时硬抗四道分身发出的剑芒了。 他的剑芒也就两丈,我干吗不专挑一方突破啊? 丹田穴内光墟府还在升华,我不想冒险,只调动巨阙穴和中极穴内的内气,再施展大日明王轮,往我左侧的分身冲杀过去。 “疯了!疯了!” “他们两个的内气怎么可能这么雄浑!” 在短短时间内我和我的对手都接连使用技法,而且是高阶技法,这同样让得观众们惊呼。 我们两都是能够越阶挑战元婴初期的存在。 在这刻,我对我的这个对手有惺惺相惜之感。这样强悍的对手,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 不过,他终究还是得落败在我手上。 当大日明王轮将他左边这道分身的剑芒击溃,进而将这整个分身都打散时,便已经敲定他的败局了。 他的另外两道分身同时消散,他的真身在我的右侧,嘴角溢血,微垂着头,在喘息。 我看着他,感受到他气息已经紊乱,说道:“你输了……” 他微微抬起头:“我纵横比斗场,七十连胜,但输在你的手下,不冤……” “咳咳!” 他咳出两口血来,显然刚刚被我斩灭分身受了伤,“以你的实力,有可能完成百连胜。血色沙漠有四百多年没有出现过你这样天赋卓绝的光墟强者了。” 我说:“你也不弱。” 他摇摇头:“输了就是输了,我这条命,你拿走吧!” 我不禁有些愕然,“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拿走你的命了?” 这家伙显然对我缺乏了解。要是他对“贰蛋”有所耳闻,就应该知道“贰蛋”从不伤人性命。 再说了,我要是想杀他,就压根不会跟他说这么多话。 他却是说:“比斗场上既分胜负,也分生死,只有这样才能让得心境无比坚定,你不杀我?” 我说:“我的心境,和你们的心境不同。” 我追求的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而绝不是什么坚如磐石,舍弃七情六欲。 说完,我跳下了台。 这家伙却是固执得很,道:“我欠你条命。” 我头也没回,只是挥挥手,和柳儿还有老管家离开,并没有把他这句话当回事。我觉得他也就这么随口一说。 这场比斗,我力挫光墟后期修为的超级强者,还临阵突破,让得我在天空城彻底的声名鹊起。 过两日,我再到比斗场准备报名比斗时,负责登记的比斗场职员却是跟我说:“贰蛋公子,我们东家想见见你,不知方便不方便?” 他刚看见我就跟我说这样的话,显然是在这里等我两天了。 他们的东家,可不就是比斗场的负责人么? 我很是奇怪,不知道这个北部比斗场的负责人想要见我干什么。但是,任何哪个城池的比斗场负责人都是在当地响当当的大人物,跺跺脚便能让整座城微微震颤的存在,这样的人,我不想轻易的得罪。我想着,见见总不会有什么损失的。 于是我点头说:“请你带路吧!” 这个家伙便让旁边的人帮他登记,然后起身带着我往比斗场里的非公开区域去了。 540.客卿 我以为这座比斗场的负责人定然是个气宇不凡的男子,或者是深不可测的妙女子,但是真在会客厅见到他,旁边这引路的家伙躬身喊“东家”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的想象与现实真是相差得太离谱了。 这座比斗场的“东家”竟然是个看似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孩,身高、长相都这样。 只是他回头时,深邃的眼神告诉我,他绝不可能是小孩。 我拱手道:“见过前辈!” 我现在也知道些关于比斗场的事,三十六城比斗场,没有哪个东家的修为要低于分神期。喊他前辈,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虽然他看起来像个小孩,但是仙界古怪的人未必还少? “东家”打量我几眼,微微笑道:“你来自天究城?” 他连声音都稚嫩得很,像是小孩。 但我却不敢有丝毫小觑,老老实实答道:“不是,我是从四十七山境那边过来的。” 以他们这种层次的能量,要想查探我的底细那显然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我知道就算瞒也瞒不住。 “噢?” 他露出惊讶之色:“四十七山境竟然能出你这样的强者?当真是罕见,罕见了啊……” 我从来都不喜欢和人绕弯子,微微皱眉道:“东家有什么事情还是直说吧!” 他虽然是分神期强者,但总不至于因为我语气稍微硬气些就斩杀我。 “东家”呵呵笑着:“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许你场富贵。” 富贵?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接着道:“你从四十七山境到柳家,又带着柳家那个被排挤的小姐来到我们天空城,应该没有什么底蕴吧?” 边说,他的眼睛还边在打量我,想审视我的心。 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这个“东家”我不怎么喜欢,首先他的稚嫩样子就让我觉得毛骨悚然,另外,他看起来就心机深沉得很,这让得他显得很邪魅。对,就正像是《天龙八部》那个天山童老,只是他是男版的而已。 我光是想想那个天山童老的狠毒阴损,就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了。 他始终都在看着我的眼睛,又说:“我想邀请你留在我们比斗场做客卿,如何?” 客卿? 我倒是听闻过这样的说法。 个个比斗场都在暗中较劲,他们在自家的比斗场里发现强者的时候,便会许以优异的条件将其收拢到麾下。这些强者便等同于是比斗场里的私兵了,哪怕继续比斗下去,身上也会带着很明显的“标签”。个个比斗场想要阻击别的比斗场的强者,通常就是出动这些“客卿”高手。 前面那个来阻击我的强悍家伙,有可能就是别的比斗场的客卿。 七十连胜啊,竟然来阻击我,可想而知现在这些比斗场之间互相压榨得有多么厉害。 难怪血色沙漠里数百年来没有出现过百连胜的强者了,这样的机制,实在是很难达成百连胜。 这个比斗场的东家忽然拉拢我,想要我做他手下的客卿,这也大概说明我已经算是三十六城比斗场中有名号的强者了。准确的说,我名号应该还挺响,因为那个被我踩着上位的可怜家伙可是强悍得很。 我还是没有说话。 “东家”又说:“只要你在我们比斗场做客卿,以后你修行所用的任何开销都由我们包办了,而且,你在天空城将拥有极高的地位。我们给你房子、佣人,让你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到修行里面去,甚至我们还会给你高阶的秘法和技法,而你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偶尔听我的安排就行,怎么样?” 他循循善诱,却不知,我可不是真正从四十七山境跑过来的傻小子。 我在地球上见过的谈判多了去了,哪里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他? 我开口问道:“前两天和我打的那个家伙,也是比斗场的客卿?” 他点点头:“对,是天究城西部比斗场的客卿。你应该和柳家的关系不太好吧?” 这个东家显然在我身上下过功夫,连我和柳家的关系他都推算得这么准确。这却让得我更为反感。 当下,我微微皱起眉头来。 我不知道作为客卿会不会对百连胜有什么影响,毕竟,我自始至终都是冲着圣泉的洗礼来的。 犹豫过后,我还是直接问道;“要是我做了客卿,那还有希望达到百连胜吗?” 东家又是点头:“当然,如果你没有丝毫可能达到百连胜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要拉拢你?” “嗯?” 我不禁疑惑。 他说:“你可能不懂,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你能够达成百连胜。” 我问他:“为什么?” 他答:“因为你在我手下达成百连胜的话,我也能够享受圣泉的洗礼。” 这让我惊讶得微微瞪大了眼睛,因为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手下有客卿达成百连胜,比斗场东家还可以“连坐”? 我想,这或许才是每个东家都无比热衷于拉拢强者的原因吧! 我沉默几秒后问道:“那是不是所有的强者都会成为客卿?” 他有些自信的笑道:“几乎都是这样,因为不成为客卿,达成百连胜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你想想,若是你成为我手下的客卿,又有能力冲击百连胜的话,我能不想方设法的让你达成百连胜吗?” 他估摸着是觉得自己已经说动了我,我肯定会加入到他的麾下。 但我却心里掂着句话,“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这句话不仅仅在男女追求的时候适用,在这种情况下显然也适用。要是我轻易答应,那反倒是不值钱了。 我轻轻的点头,然后说道:“我想回去想想。” 这出乎他的意料,他微微皱眉道:“莫非你觉得我给你的条件还不够优厚?” “不是!” 我摇头道:“还请前辈见谅,事关重大,我只是想回去在仔细的想想而已。” 他的眼睛深处闪过冷幽幽的光芒,一闪即逝:“该不会是还有其他人邀请过你?是另外几个家伙?” 他说的应该是天空城东、南、西另外三座比斗场的东家。 我说:“没有!如果他们见过我,前辈你能不知道嘛?” 这家伙显然不可能没有在我旁边安排眼线,毕竟他都舍得花功夫去调查我的底细了。 听我这样说,他脸色稍紊,估计也是对自己的“布控”有信心,又道:“那你还犹豫什么?等他们邀请你?” “两天!” 我竖起两根手指头:“我两天时间后就给前辈你答复,怎么样?” 他幽幽的盯着我,最终点头,说了句:“在天空城,我们北部比斗场的实力可是最强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拱手,然后往会客厅外面走去。 其实我对于做客卿并不排挤,因为他可能说的都是真的,成为客卿会对百连胜有好处,毕竟身后还能有个比斗场撑腰。但是,我实在是不太喜欢这个“天山童老”阴测测的心机深沉的样子,我特别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这才是我不肯立刻就答应他的原因。 经过这么档子事,我也没有报名比斗的心思了,径直又回了家里去。 柳儿原本在观众席等我,此时和我步行回家,问我:“庄严,你今晚怎么不报名了吗?” 我摇摇头说:“不报名了,等过几天再说吧!” 是否要做客卿,这件事情我总觉得应该好好思量思量才好。这里头,只怕水深得很啊…… 回到家里,我找到老管家,问他:“前辈,您可知道比斗场客卿的事?” 他活了八百多年了,原来在柳家老祖宗身旁时红人,可能知道些什么。 541.四娘的魅惑 老管家没有让我失望,我刚问出这话,他就微皱起眉头问我说:“比斗场的东家找过你了?” 我坐到椅子上,点头说道:“是的,他想让我成为他们北部比斗场的客卿。我没敢轻易答应,想来征求下您的意见。” 老管家的眸光变得有些深邃,似乎回忆起什么,道:“成为客卿,有利也有弊。” 我只是看着他。 他接着说:“六百多年前我也曾被比斗场拉拢过……可你知道我后来如何了吗?” 我说:“愿闻其详。” 他叹息着说道:“当年我成为天勇城的客卿,并逼近七十连胜,但到最后,当时还是光墟期极限的我却在天勇城的大街上被元婴期强者突然袭击,要不是身怀秘宝,只怕是不可能活到现在。后来还是得到小姐相助,我才得以离开天勇城。从那时起,我便再也没有参加过比斗,暗杀之类的事情也再没有在我旁边发生。” 说起这事时,老管家仍然忍不住忿然,微微眯起眼睛:“后来我暗中调查当年对我动手的人,你可知道结果让我有多么震撼么?”他自问自答:“当初想要对我出手的势力竟然多达十余个,这些都是和我当时所处的那个比斗场有怨的,我竟然查不出来到底是哪个势力派元婴期强者来动的手。” 我震惊了,过去好几秒才问道:“那您现在还没有报当初的仇?” 他脸上露出有些不甘的苦笑:“连凶手是谁我都没查出来,怎么报仇?我不可能对那十多个势力都出手的,即便以我现如今的实力,我也惹不起他们。而且,我也不能连累柳家,连累小姐。” 我点点头,沉吟道:“那看样子……这件事情我得从长计议了。” 老管家说:“你若想达成百连胜,肯定是得到哪个比斗场里去做客卿的。因为你若哪个比斗场的人都不是,那你完成百连胜也没有人能跟着你得利,全三十六城比斗场的东家都不会乐意见到你浪费圣泉,会想方设法的让你的连胜终结。” 说到这,他话音忽转:“不过到哪个比斗场去做客卿还是值得推敲的,去那些势力大的比斗场,能够给你提供不少的好处,三十六城、上百个比斗场,这其中的势力可谓是错综复杂啊,你要想突破阻碍达成百连胜,那你必不能缺少稳固的根基。” “可是……” 我沉吟着说道:“天空城也就四个比斗场,难道我去别的城池吗?” 老管家意味深长的微笑:“根基可不仅仅只限于比斗场而已啊,我想有很多势力都会愿意拉拢强者的。特别是像你这种在光墟期就能够展现出惊采绝艳天赋的天才。他们会乐意和你交好,更乐意将你培养成真正的强者,当然,前提是你得和他们有‘密切’的关系。” 我很快明白老管家的意思。他是说,我可以成为比斗场的客卿,也还可以和其余的势力交好。 想想,事实的确是这样,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现在我才暂露头角,肯定有势力会愿意在我身上投资。这要放到地球上去,其实就和融资没有什么区别。我就如同是刚刚创业的人,现在要经历的过程就是给自己拉融资、投创。 只是话说回来,我对三十六城又不熟,上哪去拉“投资”去啊? 据我所知,三十六城可乱得很,没有人能统治的,即便那些作为最强者的城主,也不能统治城内的大家族。要是细数起来,三十六城仅仅能上台面的势力都有上百个,稍次些的更是多不胜数。这些势力,我却是不知道哪些能成为我的助力。 我苦哈哈的看向站在面前的老管家,道:“前辈,这只怕得麻烦麻烦您了。” 他说:“我们坐在家里等着就是了,会有人主动来找你的。只是你得想清楚,你需要什么样的帮手。” 我先是怔神,随即点头,道过谢,然后便离开了老管家住的屋子。 走在回房间的路上,我自然还在想这个问题。 我需要什么样的帮手?助力? 我不知道! 但是,我却心里明白什么样的助力绝不能要。 那些想要我签卖身契的,坚决不能搭理。我绝对卖艺不卖身。 那些口气大得吓人的也坚决不能合作,免得他们把我当成泥人捏。我是有天赋不错,但现在到底还只是光墟期,我想肯定会有不少人对我抱着“萝莉养成”的心思。 我向往的是自由,不想因为百连胜而受到任何势力挟制,那样我宁愿放弃争取所谓圣泉的洗礼。 这夜,我想了很多很多。 老管家推测的并没有错,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的确有很多人来找我,他们代表着各大势力。虽然我才五十连胜,但我却是以光墟中期的实力就战胜七十连胜的家伙,而且现在还突破到光墟后期,实力再度飞跃了,在他们眼里,我绝对有冲击百连胜的实力。 我的名声不仅仅只是在天空城传播,而是在整个血色沙漠都有流传。 那些平民百姓们或许没听说过“贰蛋”,但那些大势力,想必没有哪个是不知道我名号的。 派人来和我“接触”的势力简直是遍布整个血色沙漠各处,个个城池的人都有,甚至还有城主的代表。 但随着一波一波的人来,又一波一波的人走,我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差了。这些血色沙漠的势力像是约定好似的,口气竟然通通都像北部比斗场的那个“天山童老”那样,想要彻底的把我捆在下面。 我知道,他们态度这么强硬,完全是因为我不是血色沙漠的本地人,没有根基。 不过有趣的是,柳家竟然也派人来了,而且,还恰恰四娘那个骚婆娘。 我可知道,她是柳家家主最“器重”的婆娘。当然,这和床上功夫有没有干系,我就没法推敲了。 她是代表柳家,以探望柳儿和我的名义来的,足足两车佣人,四车礼品,可谓是客气得很。 我和老管家商量过后,也携着柳儿把礼性做足了。 他们是傍晚时分到的,我们到房子大门口他们给迎到里面,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真把她当成“娘家人”对待。 这婆娘依旧性感妩媚,走路都带着骚劲,走路时那柳枝般的腰身总是极为柔和的摇摆着。而且,她看向我的眼神可是火辣得很,我在地球见过这样的阵仗太多,对她眼神里蕴藏的意思自然不会瞧不出来。 她这是想要勾搭人的眼神。 到夜里时,我的房间门果然被敲响,“庄严,你还没有睡吧?四娘来找你说说话方便吗?” 骚婆娘稍微有些嗲的声音在我门外响起。 我嘴角勾勒出冷笑,心里也在冷笑,随即收敛,打开门见到她:“四娘找我有话说?” 她瞧瞧我拦住门的手,很是幽怨道:“你不愿意四娘来找你说话呀?” 才刚开始,这婆娘便几乎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柳家家主让她这样做的。 不过我也不在乎,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 我忙让开手,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有没有,庄严该多谢四娘的关心才是。” “算你懂事!” 她对我挑了挑媚眼,带着香风走进我屋子里。 我也转身走回去坐着。 她瞧瞧门口,道:“你这小家伙,怎么连门都不关上的?” 我故作奇怪道:“四娘来找我说话,还怕别人听到么?” “你这个冤家……” 她很是幽怨的看我,然后扭着腰肢走过去把门关上,又瞧向我:“你当真不知道四娘来找你做什么么?” 说着,她走到我前面,然后竟然是往我腿上坐过来。 我慌忙让开,装作很惊讶的样子,道:“四娘你这是做什么?” 她轻轻扯自己的衣摆,甚至连脸色都有些潮红起来,“庄严,难道四娘还不够漂亮么?” 542.共识 她压根就不打算和我循序渐进,来了个直捣黄龙,魅惑我的意图毫不遮掩。 说实话,这骚婆娘长得的确漂亮,是那种轻易便能勾起男人原始欲望的尤物。只可惜,我不喜欢这样的,而且她显然是别有用心,是故意来送给我“吃”的,这就让我更加不可能吃掉她了。 我故意微微沉下脸道:“还请四娘自重。” 她却还是妖娆作态,道:“你和柳儿成亲后却分房睡,该不会还是个雏儿吧?” 我说:“这点便不劳四娘操心了。” 她装作很幽怨的样子,站在我前面,眼神极带侵略性的看着我,“冤家,四娘特意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四娘的么?你可知晓,从四娘刚刚瞧见你那时起,便看上你这个冤家了呢!” 说着,她竟然拉住我的手就要往她胸上去抹。 这她奶奶滴,这婆娘要是到地球上去做公主,肯定能是红牌,而且是超级大红牌。 我抽回手,脸色还是很难看:“四娘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这婆娘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送上门来给我吃,明摆着是带着企图来的。 然而,听到我这话,她却是说:“冤家,四娘该说的刚刚不是都说了么?你还让四娘所什么?”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刚刚你跟我说过了?”我以为她是代表柳家来拉拢我的。 她伸出舌头轻轻的添了添自己的上唇:“难道你还想再听四娘说喜欢你么?” 她把嘴唇凑到我的耳边:“冤家,从四娘瞧见你的那时起,便想把自己这身子交给你了……” 这婆娘当真是个勾搭人的好手。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不愿意再纠缠下去,冷声道:“四娘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请回吧!” 她很是幽怨的看着我,道:“庄严,我是不会轻易放弃你的。” 说完,她竟然真的走出我屋子去了。 这真是让我奇了、怪了,莫非这婆娘还真看上我了不成? 我觉得这不可能,以这婆娘的性子,只怕不可能看上谁。她突然来诱惑我,绝对有什么目的。 但是,直到第二天打道回天究城去,四娘这骚婆娘都没有再来和我说什么。她没有帮柳家说半句话。 后来老管家问我,这婆娘是不是帮着柳家来劝说我的。我说没有,连老管家都感觉到吃惊、意外。 不过这样也罢,反正就算是柳家来拉拢我,我也是不会答应的。整个柳家,我也就觉得老祖宗还像是个人,至于其余人,多是冷血动物。 九统帅也派人来拉拢我了。 柳家的人刚离开不到二十分钟,肖叔叔携着曲阿姨和肖亦茗出现在我们院子外边。以九统帅他们的实力,要查出我住在天空城哪里,显然不是什么难事。 我对肖叔叔他们的到来还是有些惊讶的。 老管家也有些诧异,但很客气,对肖叔叔他们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谢。 我请他们到会客厅里坐下后,老管家和柳儿都离开,显然是不想打扰我们说话。 肖亦茗开开心心的坐在我旁边。 我问肖叔叔:“肖叔叔,你们怎么突然找我来了?” 他微笑着说:“庄严,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我呵呵的笑着:“你们不会也是来拉拢我的吧?” 他点点头,叹息道:“不来不行啊,你现在可是各方关注的大红人,我们此行前来不仅仅是九统帅的意思,还有另外八位统帅的意思也在里面。他们都看中你的天赋,想要和你交个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我说:“肖叔叔,我和您就有话直说了。九位统帅的意思,真是和我交个朋友?” 肖叔叔没能理解我的意思,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得不说得再浅白些:“统帅们不是想让我成为他们的手下,以后听任差遣?” 肖叔叔先是愣住,随即哈哈大笑。 他说:“看来你对沙匪的了解很少很少啊!” 我不解的看着他。 曲阿姨在旁边微笑着解释道:“统帅他们这样的沙匪其实不像是那些大家族那样规矩森严的,大家都是自愿聚集起来的。像我和你肖叔叔,若是不愿意继续做沙匪的话,随时都可以离开,九统帅不会阻拦,只是我们不愿意离开那个村子而已。那村子,比城市里显得有人情味。” 我说道:“那我以后想要离开便能离开?” 肖叔叔摇头笑道:“不不不,你不是。” 他看着我,说道:“统帅他们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你又不用去做沙匪。” 我这个时候才明白。统帅他们都是人精啊,在这个时刻和我交朋友,这显然是在进行“人情投资”。 钱可以投资,人情也同样是可以投资的。从地球上闯荡出来的我对这点理解尤为深刻,甚至绝大多数时候,人情投资能够得到的回报远远要比金钱投资来得更深厚。只要人类还有情感,人情投资便不会消弭。 我看着肖叔叔说:“肖叔叔,您回去告诉统帅他们,庄严感谢他们看得起,愿意和他们交个朋友。” 他们看中我的未来,而我,看中他们现在的实力。 别看沙匪们都不带在城里面,但他们在血色沙漠里绝对是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肖叔叔见我这么答复,轻轻点头,然后便问我现在的情况。 他来血色沙漠这边有差不多十年了,知道很多事情,对我现在的状况能够推测出来个大概。他知道有很多势力会在这种时候拉拢我,问我和哪些势力交好。 我很是苦笑着答道:“只有你们。” 他惊讶:“其余的势力你都回绝了?” 我点头,然后把其中的缘由说给他听,那些狗娘养的势力完全就是欺负我是个外来的。 肖叔叔他们听完也不禁叹息:“唉……只可惜我们四十七山境里没有厉害的强者在这里扎根啊……” 我觉得奇怪:“这么多年,怎么我们那里就没有强者过来呢?” 肖叔叔说:“离开四十七山境的都是志向远大的强者,他们的终点不仅仅在这里。” 我沉默下去。 四十七山境不是没有强者走出来,只是现在他们走到了更远处而已。 等到肖叔叔他们离去的时候,便已经是夜里了。 肖亦茗说要留在这里陪我,没走。 我自然还记得答应“天山童老”,两天就给他答复的事情,只身去了北部比斗场。 夜里的天空城很热闹,悬浮在血色沙漠里,像是离地面最近的月亮。 我刚到比斗场里,就有小厮到我面前来,带我去见“天山童老”。 还是在那间会客厅里,走到里面,“天山童老”适时的回过身来,“你考虑得如何了?” 他的态度还是颇为傲慢,甚至比其余那些势力的使者还要更甚。 我却是拱拱手,道:“我愿意成为前辈手下的客卿。” 两天前我还不想和这样的人多打交道,但现在我却是改变主意了。他或许不适合做朋友,但绝对合适做合作者。我现在什么势力都没捞着,需要这样阴沉的家伙帮我操持关系,只要我达成百连胜,他也能跟着享受圣泉的洗礼,我想他应该愿意为此而卖力。 不管个性如何,只要我们两达成共识,那我们两之间的利益就是共通的,他没有理由不帮我。 听到我的话,“天山童老”忍不住拍着手掌道:“好、好、好,我相信你会为今天的选择而庆幸的。” 但他然后还是问我:“不过我还是想知道,这两天这么多人找你,你为何还是选择答应我呢?” 他显然不可能对这两天的情况不知情,毕竟我门前的宾客可算得上是络绎不绝。 我耸耸肩,答道:“因为我觉得成为前辈您手下的客卿,我达成百连胜的可能性会更大。” 他哈哈的长笑。 而我,也紧跟着笑。 543.强敌 我们两应该都能算得上是聪明人,此时此刻,不需要多说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而至于假若我完成百连胜后,我们两没有利益共同点了会怎样,我现在压根就不想去想。计划干不上变化,正如人生不可能从刚出生开始就完全被规划好的,我更习惯见招拆招。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要是人生什么都被规划好,那就没有什么激情了。 就在这夜,天山童老就像我表示了他的诚意,给了我晶石十万枚,还有五品用于修行的灵丹若干。 这的确能够给我省去不少功夫,毕竟我炼丹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的。我现在只想全身心的投入到修行里面去,将修为以最快的速度提升上去,可没有心思再用在炼丹或是炼器上面。 连对那些错综复杂的势力之间的关系,我也全然不顾,只是闭关修行,都交给天山童老去应付。 在我心里,真正的伙伴和盟友其实只有九统帅他们那帮山匪。 接下来的时日,我继续在北部比斗场里冲击百连胜,平时则是呆在屋子里修行。我对禹决还有太极意境的领悟都到瓶颈期了,没有机缘很难再突破,我在薪火之地得到的那些天阶的技法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来,对于百连胜没有任何的意义,于是我只是把全部精力都投放在内气修行和对源木翅的掌控上。 继丹田穴内的光墟府突破到光墟后期后,我体内巨阙、中极等穴也相继突破。 我的实力越来越强。 其余的比斗场早就坐镇不住了,派人阻击我。因为要是我达成百连胜,天山童老跟着享受圣泉的洗礼,他的实力也会大增,到时候会牵动无数人的利益。与其说有很多人不乐意我完成百连胜,倒不如说是他们不愿意让天山童老享受圣泉的洗礼。 不过整个血色沙漠里的光墟超级强者有限,像是灰白色头发家伙那样的强者并不常见。 九个月的时间,我断断续续的参加比斗,从五十连胜冲破到八十九连胜,那些被其余比斗场派来阻击我的强者并没有能够拦下我的步伐。我展现出来的实力很强大,有很多对手都是被我摧枯拉朽般的打败,光是禹决和太极意境,再有体内的七种九大无上圣人经修行出来的内气,就这几乎能够让我超乎寻常的光墟极限强者了。 再有大日明王轮这等地阶技法,不是那种极罕见的光墟极限强者,根本没法和我厮杀。 我现在不在藏拙,敢把大日明王轮的全部威力都发挥出来,因为我后面有人撑着。天山童老最近这段时间瞧见我总是笑眯眯的,因为随着我连胜的场数越来越多,愿意跟我“交好”的势力也越来越多了,天山童老显然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或许以前他在比斗场上百东家里并不是最顶尖的,但现在因为我,他风光无两。 据我所知,整个比斗场,现在光墟期就没有人能达成九十连胜。那些个比斗场的客卿虽然实力强悍,但没有谁能够有压倒性的实力,是以没有谁敢轻易的成为众矢之的。我应该是光墟期里面最强的。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推测。我也知道,各大比斗场肯定还有底牌没有拿出来。 今夜,是我冲击九十连胜的日子。我想他们肯定不会再任由我继续摧枯拉朽的往上面冲了。 我乘着柳儿的月光独角兽马车,和她还有肖亦茗、老管家,以及两个天山童老派来保护我安危的元婴期强者前往北部比斗场。这件事真让我有点暗爽,因为我以前可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也有让元婴期强者当保镖的时候。还记得刚到仙界那会儿,元婴期金仙是多么的让我顶礼膜拜,为之神往…… 月光独角兽的啼声哒哒哒的,很是清脆,很是好听。 我们的马车才到北部比斗场的外面,我就听到有很多人在呼喊我的名号,“贰蛋!贰蛋!” 不要以为仙界就没有追星族。作为百年难见的即将冲击九十连胜的天才,我可拥有不少忠实粉丝。其中还有不少是妙龄少女,如果我愿意,我想她们肯定很乐意到我家里给我当个暖床丫鬟什么的。这点,从她们看向我的炽热眸光里,那火辣辣的眼神里,那充满热情的呼喊声里,我就能看得出来。 当然,她们中间有的人或许是觉得我够血性,而有的人,怕也只是觉得我是潜力股而已。 仙界的规则赤裸裸,有比地球更多的女人愿意以自己的身子作为代价寻求庇护。 其实我是乐意再收几个婢女到院子里去的,可惜柳儿和肖亦茗看得紧紧的,这让得我很是无可奈何。 我刚走出马车,只见得外面人群沸腾,他们瞧见我,呼喊得更大声了。 这让我很是有种做明星的感觉。在天空城,我当真算是明星的。 肖亦茗和柳儿每每到这样的时刻便会轻轻的哼出声来,然后,她们两左右“挟持”着我往比斗场里面走去。 我们径直走到最前排坐着。有比斗场的人专门给我们隔绝出空间来,不让其他人接近我们。 虽然天山童老是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或者是条狠毒的蛇,但我不得不承认和他合作真的是件很让人省心的事情。他会把事情想得很全面,譬如在保护我的安危方面,他便个个环节都周道得很,直到现在,我虽然遭遇过两次刺杀,但却屁事都没有,连手都没有出。 在我之前几场比斗很快过去,有我出场的夜晚,他们只能沦为配角。 我是两百年来最有可能成功达成百连胜的光墟修士,也是距离百连胜最近的人。 随着主持人差点煽情到热泪盈眶的呐喊声中,我起身走到舞台边挑了把长枪,走到了台上。 紧接着,我的对手也从台下走了上来。他就是从观众席里走上来的,之前并没有任何显眼的地方。 整齐梳到脑后的黑发,整洁合身的青色长衫,灰色布鞋。我这个对手长得颇为英俊,气质也很是不凡,我刚瞧见他便心里微动,这家伙显然不可能是个弱者。他的气息内敛,我瞧不出他修为的深浅,但下意识的不敢小瞧他。 九十连胜算是个槛,我想那些不愿意我达成百连胜的人绝对会在这个时候找极强的人来阻击我。 看他随手捏着灵剑,云淡风轻,古井无波的样子,我差点要以为这家伙是从哪些超级大宗门下来的弟子。他身上的确有股胸有成竹的平稳气息,这样的人最是让人琢磨不透。 我持枪在手,看着他一步步的上台来,走到我前面十米远处的地方,停下。 我们两谁都没有说话,眼神都凝视着对方,气息却在攀升。 他果然是光墟期极限,内气很是雄浑。在我使出禹决的情况下,内气竟然也只能堪堪和他持平。 他绝对是那种半只脚都踏入到元婴期去了的强者。 我催动着丹田穴、巨阙穴、中极穴内三个光墟府的琉璃药王气,凝聚心神,心里不敢有大意。败在我手下的光墟期极限强者不少,但是眼前这个家伙我总觉得有些不同。他的实力要比灰白色头发的那个家伙还要强很多都说不定。 正想着,忽然,他出手了! 他的眼神猛地变得冰冷,再也看不到一抹波动,持剑闪到我面前来。 距离我四米左右,他手中剑猛地朝我挥下。 这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的身影就像只是一闪,然后便到我近前了。 感觉到剑上极其雄浑的气息,我脸色微变,当真是不敢有丝毫托大,立刻就把大日明王轮给使出来了。 这家伙的剑法太恐怖了,精气神完全凝聚,好像赋予了他的剑一种一往无前的特性。剑在他的手里,活了。 544.力挫强敌 虽然震惊,但其实我心里也欢喜,因为从他的剑法里,我好像也看到自己枪法的出路。 我也该赋予自己的枪法情感与生命的。当技艺突破到这种境地,便不能再单纯的被称为技艺了。如果我的枪法能够到这种程度,那便是有灵魂的东西,就像是齐白石画的虾。 我没有想到,血色沙漠里竟然有对剑法领悟如此之强的人。 枪尖和他的剑尖碰上,纯粹由内气凝聚起来的大日明王轮霎时间便爆散开去,被他的剑给戳破。 我连忙飞快的拨动着手里的枪,竟然接连在剑身上点了九下,才将他这道剑给化解、抵消。 而在这时,这人竟然身影又往我左侧闪去。 他再出剑,还是如刚刚这剑这样携带着让人觉得石破天惊的威力。 血色沙漠到底是血色沙漠,这里不愧是能够把四十七山境称为蛮夷之地的地方。就拿和我厮杀的这个家伙的实力来说,他的剑,能斩杀四十七山境那边元婴中期的强者都不是奇怪的事。 当初被我斩杀的青山城城主那等元婴期强者,到他面前来更是什么都算不算。 我也得依靠大日明王轮才能勉强挡住他的剑。 但是,大日明王轮这样的高阶技法消耗可不小。除去我,别的光墟期强者很难全力催动几次。 我朝着左侧转身,再度使出大日明王轮,然后枪花连点,又挡住了他的攻击。 他再变幻身形,再出剑。 我丹田穴内的内气已然空荡荡了,现在是用巨阙穴内的内气在施展大日明王轮。 在观众们的惊呼声中,我再次将他的攻击挡住。 他的剑太强,牢牢将我锁定,让得我只能被动应付,不敢轻易去反攻他。 第四剑! 我巨阙穴内的内气也空荡荡了,光墟府暗淡下去。 第五剑! 第六剑! 中极穴内的光墟府也暗淡下来,我转而催动涌泉穴内的木源气。 我没有释放出源木翅来,因为我心里明白,哪怕是用出源木翅,我也躲不过他的剑。除非我刚开始就跑。 第八剑过去,我涌泉穴光墟府里的内气也消耗殆尽了。 我现在庆幸死自己有这么多窍穴了,要不然有个屁的这么多内气抵挡他这么多剑。 第九剑! 第十剑! 我昆仑穴的土源气也用光了。 这个家伙当真是强悍得可怕,不过我想他的这种剑法应该是种技法,要不然,他没有理由不使用技法的。如果以这样的剑法再搭配技法的话,我很难承受得住。 正想着呢,忽然,这家伙手中的剑就有灵兽的模样若隐若现了。 这让我心里暗骂自己,真他娘的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我全力运转起丘墟穴内的水源气,全神贯注的盯着他的剑,枪尖上大日明王轮中隐隐绰绰有太极图浮现出来。 之前我能用大日明王轮挡住他的剑,便没有用太极,但现在显然是不用太极不行了。 在技法的增幅下,他的攻击变得更为强悍了不少。 来了! 剑光朝着我头顶劈下来时,我轻喝出声,用尽全身的力量挥枪往那道剑光砸去。 这家伙的神色也终于凝重得很了。他是很强,但我也绝对不弱。 能量碰撞间逸散开去,就犹如热浪滚滚。 最强烈的碰撞刚过去,我便连忙挥枪引导着他的剑走太极,想卸掉他的力,化解剑身上的内气。 但是,这家伙的这一剑实在是太强悍了。 以我对太极的领悟,还没有化解掉这样的攻势,才刚牵引出丝毫,就被震飞开去,吐出血来。 周围有人在惊呼。 我重重落到地上,捂着胸口,心里有些骇然,同时也警醒着自己,这世上有很多的强者。我虽然身怀很多别人得不到的功法,但却绝不能就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 金蚕蛊蹿到我胸膛处忙给我治疗着内伤。 我鲤鱼打挺跳起来满脸凝重的看着我的对手,准备应付他的再次攻击。 这样威力强大的攻击可容不得我掉以轻心。 然而,正当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噗通噗通跳,紧张得很的时候,这家伙却是忽地把剑给垂下去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说出三个字:“我认输。”然后他就往台下面走去。 我在这刻愣住了,紧接着竟然傻乎乎的朝他喊道:“你实力这么强,为什么认输?” 他回头,以那种看白痴似的看着我,说道:“我内气耗尽,不认输还能怎样?” 我被怼得哑口无言。奶奶滴个熊,丫的没内气了,认输还要装得这么拽。 观众们在这刻沸腾起来,整个比斗场里都是“贰蛋”这样的呼喊声在响彻。我九十连胜了。 这是血色沙漠里两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传奇,而对于天空城来说,这更是上千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盛事。天空城的修士虽然对灵翅的操控很有研究,但他们的实力在三十六城之中不算是拔尖的。 我对着四周拱拱手,回到太下,肖亦茗和柳儿都紧张的问我怎么样。 我抹抹嘴角,笑着说:“没事,就受点小伤而已。” 其后,我们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天山童老就把我们请去他的会客厅里,很是向我表达了番祝贺。当然,给我丹药等好处又是免不得的,随着我离百连胜越来越近,便越来越是个香饽饽了,连这个家伙在表面上也对我表现得越来越客气了。 我没跟他客气,因为没把他当成朋友,他送给我什么,我便通通都收下了。 白送的好处,不要白不要啊! 我记得华国有句话——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我可不想做王八蛋。 拿着不少的好东西,我满脸笑容的和肖亦茗他们离开比斗场,回家里去。 老管家还有天山童老给我安排的四个元婴期强者也都在,这样的阵营哪怕在血色沙漠里也绝不能算是弱。毕竟,即便是在血色沙漠里,分神期强者也是老祖级的人物,每座城里也就那么几个而已,很难得见到。 据我所知,有很多的比斗场东家都还只是元婴期强者呢! 但是,我们的马车行走在天空城的街道上时,却仍有人对我们出手了。 能有这样熊心豹子胆的,自然是分神期的强者。 最先感应到气息的是老管家,他神色骤变的喊:“有玄仙!” 紧接着比斗场的四个元婴期强者也跟着色变。 玄仙! 我听到老管家的喊声,只感觉心跳都漏了半拍,随即慌忙把源金甲胄和怒龙枪还有源木翅给召唤了出来。但是,还没有等我来得及想出下一步的动作,我们的头顶上就已经被无比强悍的气息给覆盖了。这股力量就好比是座山,朝着马车里面的我们碾压而来。 这个时候便体现出比斗场里的这四个元婴强者有多么不靠谱了。 他们是受了天山童老的命令来保护我没有错,但此时这种生死关头,他们很是干脆的选择了弃我逃命。几乎在他们感应到分神期强者动手的瞬间,他们就都往马车外飞去了。 现在他们堪堪飞到车厢外,却是发出惨叫。 我看到其中有个强者爆碎成血雾。 这让得我的头脑里几乎空白,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只顾得用源木翅将肖亦茗和柳儿给包裹在里面。 我已经心思去想自己能不能逃过这一劫了,只顾得使出全身解数。这就像是落水的人,哪里还会去想自己会不会游泳,只是麻木般的扑打着自己的双手就是了。 轰…… 随着股巨力压在我的背上,我如遭锤击,便是猛地一口血喷吐了出来,触目惊心。 545.受创 在我身旁,柳儿和肖亦茗也是俏脸猛然变得苍白,吐出血来。 血迹出现她们晶莹洁白的俏脸上,让人心疼。 饶是我承受住大部分的冲击力,她们两也仍然受了伤。 我心里惊讶,觉得分神期玄仙的攻击力应该不止如此才是。就算我有源木翅,就算我肉身强悍,也不应该伤得如此轻才是。金蚕蛊在我体内释放清凉气息,木源气也在我背后流转帮我疗伤,我的性命没有受到丝毫威胁。这点伤,只需要几天时间就完全可以痊愈。 分神期玄仙会这么弱? 这时,却是忽地听到老管家的闷哼声。他受伤了。 马车车厢被这股雄浑磅礴的力量给摧毁了,碎屑落在我的源木翅上。 我没敢把翅膀打开。虽然源金甲胄的防御比源木翅更强悍,但是我不能让柳儿和肖亦茗深陷险境。 有道稚嫩的怒喝声在空中响彻:“谁敢在我这里放肆!” 是天山童老的声音。这个家伙的声音很特别,我一听便听得出来,这让我心里微喜。 随即,我感觉到有股气息极为雄浑的气息瞬间远去。然后又道同样雄浑的气息也跟了过去。 应该没事了。我这么想着,将源木翅舒展开来,收回到涌泉穴光墟府里。 我看到旁边两米处躺在地上的老管家,他脸色惨白,眼眸微阖,连胸口都没有起伏了,只有脖颈处的大动脉还在微微起伏着证明他还活着。他伤得很重,已然垂死。 我忙让金蚕蛊蹿到他体内去帮他疗伤。 小家伙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从我耳朵里飞出来,极快的扑打着小翅膀钻到老管家体内去了。 我正自松了口气,却又听到旁边的柳儿在轻轻咳嗽。看向她,她满脸的难受表情,嘴角的血迹越来越多。 是了。 她虽然没受到多少冲击,但她修为低,又是天缺,体子弱得很,还是被震成重伤了。 我忙伸手抓住她如雪般皓腕,木源气往她体内灌输而去帮她疗伤。和那个剑法超强的家伙比斗时耗尽我体内琉璃药王气,现在还远没有恢复,只能用木源气帮她治疗。当然,木源气也是九大无上圣人经修行出来的内气,治疗能力虽然不如琉璃药王气,但比起其他的内气又要强悍得多了。 肖亦茗从衣袖里掏出丹药给我还有柳儿服下,然后自己有吞服了颗,走向老管家。 周围的人在冲着我们指指点点,有人认识我,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接近过来。或者说,还没反应过来。 有道磅礴气息又从远处爆涌而来,随即落到我们近前。 天山童老看来并没有追到那个想要杀掉我的分神期玄仙,他看到我还活着,长长舒了口气,“还好你没有死。” 说这话时,他的脸上还有些惊讶,看来也很疑惑我们怎么能在分神期玄仙手下逃命。 我感觉不到他有多少愤怒。这家伙和我,就是互相利用而已,关于这点,我们两都心知肚明。 他肯定不想我死,但我若是死了,他绝不会义愤填膺的要去帮我复仇。因为我死了,对他也就没有丝毫的利用价值了。我对天山童老来说,仅仅是冲击百连胜的棋子而已。 我问他:“前辈,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他缓缓摇头:“不知道……你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我也拿不准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清楚他要是不想说,我再问也是白问。于是我把这页翻过去,又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这回是侥幸,连我自己都惊讶,要是再有下次,我可就成了不明不白的冤死鬼了。” 我的话语里毫不掩饰对天山童老的不满,因为我遇到这样的危机他也有责任。 天山童老是个人精,自然不可能听不出来我的不满。他有些歉然的笑笑,道:“以后你便住在我们比斗场里吧,在完成百连胜或者被终结之前,由我们比斗场守护你的安危,如何?” 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当即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没得选择,只有呆在比斗场里我才最安全。因为哪怕是在家里,我们也挡不住分神期玄仙。 比斗场里的下人搀扶着我们,抬起老管家,在众人的注视里往比斗场里走去。 柳儿的伤势稳定多了,脸色不再那么惨白,我稍稍放了心。 到房间里后,我没有顾得上疗伤,而是到老管家那里,“前辈,您怎么样?” 他微微摇头,脸色已然苍白:“我没什么大碍,多亏你这个小东西了,它可真是神奇啊……” 他说的是金蚕蛊。 我笑着点点头:“您没事就好,您……是怎么挡住那位玄仙的攻击的?” 他说:“多亏小姐给了一件她的宝贝给我。这件宝贝能释放出拥有她八成威力的招式,要不然,这次我们肯定是栽了……唉,没想到竟然连分神期强者都会按捺不住对你出手。”他顿了顿,瞧瞧我的眼睛,又说:“我想王仇栋肯定知道这回出手的是谁,只是他不愿意告诉你而已。” 王仇栋就是天山童老的名字。 我微微眯起眼睛道:“您怎么知道?” 他轻笑着说道:“你还不至于触犯到那等强者的利益,是有人不愿意看到他得到圣泉的洗礼。你想想,以他这样精明的人,他还能猜想不出来是谁对你出手?就算推测不出来具体是谁,但心里肯定还是有些想法的。” 我说:“那他不愿意跟我说,我该怎么办?” 老管家说:“既然你们是合作的关系,互相坦诚不应该是最起码的事情?” 他说得意味深长,我瞬间明悟他的意思,嘴角勾起丝丝笑容来:“好!那我去试试他去!” 很快,我从老管家的房间里离开,到外面叫下人带我去见王仇栋。 这些下人现在也都认识我,没敢多说,乖乖的带我到王仇栋的门外找他。 王仇栋给我开门,才刚进去便问我:“老弟现在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老弟老弟的喊着,对我显得很是亲切。 我开门见山的说:“前辈,您还是把那个人的名字告诉我吧,您不可能真不知道是谁出手的吧?” 他装作诧异的模样,“我刚冲出去的时候他就飞走了,我并没有能追上他,怎么能知道他是谁?” 我说:“可难道您心里就连一点猜测都没有?” 他说:“老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拍拍手掌,在原地转悠了两圈:“前辈,我坦白说吧,这些人与其说是想要取我的性命,倒不如说是不想看到您也得到圣泉的洗礼才好,毕竟我就算得到圣泉的洗礼,也不会触犯到他们的利益。您总不能连谁最不想看到您得到圣泉的洗礼都不知道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还是改换门庭的好。” 王仇栋的眼中顿时闪过极为凶狠的光芒,冷笑:“改换门庭?现在?你就不怕我杀你?” “怕!” 我深吸两口气道:“所以我们两坦诚相待才是最好的办法,不是么?我能知道是谁想要杀我,您也用不着杀我泄愤,说不得还可以得到圣泉的洗礼,你说呢?” 他淡淡的笑:“你就这么想知道那人是谁?以你的修为,还能杀得了他?” 我桀骜不顺的看着他,眼神冷冰冰的:“现在杀不掉,不代表以后也杀不掉吧?” “好!” 王仇栋拍手道:“老弟你果然是条汉子。”他好像很欣赏我似的,“那我就告诉你,对你出手的就是这天空城的人。而且,最可能是应该是西部比斗场的那个混蛋,因为我和他有生死之仇。再看他的身形,也和他极为相似。” 我道:“前辈此话当真?” 他点点头:“自然当真。最不想让我得到圣泉的洗礼的,也就这城里的另外三个家伙了。” 546.有人来给我撑腰 我大概相信王仇栋的话,因为和他直接利益冲突最大的,最可能便是这天空城里的其余强者。 再者,别的城池的分神期强者也不会轻易越界到天空城来,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西部比斗场的老板…… 虽然他实际上是想针对王仇栋,但他到底是差点把我干掉了,这个仇我得记着。 从王仇栋房间里出来后,我回到房间里立刻盘膝修行疗伤。我没有时间浪费,只有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才能自保,我感觉到强烈的压迫感。 现在我不能报仇,但我相信以后我的修为总能够超过他,再报今天的杀生之仇。 可出乎意料的是,就在第二天,北部比斗场就被许多道极其磅礴的气息给淹没了。这些气息就像是黑云压城时的黑云,将整个比斗场都笼罩在内。谁都能感觉到这股震撼灵魂的压迫力,无数的人变色。 我本来在房间里疗伤的,感受到这些气息的时候,有些慌忙的从房间里跑出来。 他奶奶滴,该不会是想要对我出手的分神期强者全部来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我听到王仇栋那稚嫩的声音:“不知道各位统帅前来我北部比斗场有什么请教?” 他的声音凝重得很,是从比斗场上空传来的。 各位统帅? 是沙匪的统帅们? 我听到他这话,当即舒展开源木翅,便往比斗场外飞去,然后冲天而起。 果然是沙匪,总共有个分神期强者,个个的气息都无比浓郁,我看到九统领也在。 我喊他:“九统帅!” 他们自然也都看到我了,九统帅露出笑脸道:“你没事就好。” 王仇栋奇怪了,“你们认识?” 他原本被九个统帅围在中间,向来是心惊肉跳的,此时终于是悄悄松了口气。 我有些有些奇怪,先是朝着诸位统帅拱拱手,然后问九统帅道:“九统帅,您们怎么来了?” 九统帅豪爽笑着道:“还不是为你小子来的。听说你小子差点被人给杀了,我们兄弟九个当然得过来给你找找场子。”他冲我眨了眨眼睛,“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心里微微震动,真没想到九统帅他们竟然这么看得起我,为我这么兴师动众。 因为有肖叔叔他们的关系,我自然更愿意和他们为伍。 当即,我很是真诚道:“多谢诸位统帅了。” 这些个统帅虽然不是个个都是五大三粗,但气场都颇为豪迈,都哈哈笑起来,说兄弟间不用说这个。 王仇栋眼中闪过几道光芒,道:“既然各位统帅是来为庄严老弟抱不平的,那不如我们下去说,如何?” 现在下面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在抬头骇然的看着这么多分神期强者了。以前这样的阵仗可难得遇见。 统帅们点点头,随着我们落到地面上,然后往比斗场里走去。 到会客厅里,九统帅给我介绍过他的兄弟们,而后问我:“庄严,是谁对你动的手?” 他们眼中杀气弥漫,脸色却是轻松得很。九个分神期玄仙,这在血色沙漠里也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我看向王仇栋,道:“还是让东家来跟哥哥们说吧!” 我本来是喊他们统帅的,可能他们觉得我现在有资格和他们平辈相交,却是执意让我叫他们老哥哥就好。只是这也并不奇怪,分神期强者在血色沙漠里还是有不少的,可像我这样能够达成九十连胜的就是屈指可数了,有的死了,有的离开了,有的音讯全无。而且,上千年来整个血色沙漠里也就出那么几个而已。 王仇栋瞧瞧我,然后对各位统帅说道:“应该是王文干动的手。” “王文干?” 九统帅的胡茬子微微抖了抖,看向王仇栋:“如果老子没记错的话,王文干他和你有仇是吧?” 王仇栋点点头,“是有旧怨。” 他对统帅们的态度颇好。我想这是因为九个统帅完全可以压着他。 王仇栋身后是有比斗场这个血色沙漠中的庞然大物撑腰不错,但是比斗场却不是铁板一块的。 换句话说,就是他得罪不起九位统帅。要不然,九个统帅给他好果子吃,他也没法应对。 九统帅盯着他瞧两眼,看向身材更为魁梧的大统帅:“大哥,咱们去西部比斗场转悠转悠?” 他们显然对天空城的强者很了解,知道王文干是西部比斗场的东家。 大统帅拍拍椅子的把手,眼中闪过野性光芒:“行!咱们就去找王文干那个家伙,替庄严出口气。” 他和九统帅应该是诸位统帅里面最为野性难驯的,这从他们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些端倪。 说着,九个统帅同时站起了身来,九统帅问我:“庄严老弟,你去不去?” 我笑咧了嘴:“当然去!” 他娘的,昨晚上可是憋屈死我了,差点被人干掉却连那人的脸都没有看清楚。此时我自然想去看看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圣,是不是长了什么三头六臂。 九统帅又看向王仇栋:“你呢?你去不去?” 王仇栋犹豫过后还是摇头:“恕我不能陪着诸位统帅过去了,我和他同属比斗场,这……” 他装出很为难的样子,但其实谁都知道,他和王文干都恨不得把对方弄死才好。 只是统帅们也懒得再说什么,龙行虎步的带着我往外面走去。 出了北部比斗场,我们一行十人便径直往西部比斗场飞去,在空中划过长虹。 才刚到那里,底下便有人飞上来。 可这人不是王文干,而是另有他人。 他看着九位统帅,问道:“不知诸位统帅光临我们天空城有什么事情?” 他的背后有双特别大的漆黑如墨的蝙蝠般的翅膀,气息同样很强,应该还要强过王仇栋他们。 大统帅位于我们的最前面,道:“萧城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这个风度翩翩的中年修士竟然是天空城的城主。只是他的灵翅却给他频添了几分阴森的感觉。 萧城主说:“我恰巧在这里喝茶,感应到几位统帅的气息,便出来了。” 九统帅可没有那么多讲究,直接道:“王文干就在里面是吧?” 他们都是沙匪出生,又不是天空城的人,可不会给萧城主多少面子。 萧城主微微闪过恼怒之色,然后道:“不知道各位找文干兄有什么事情?不如先跟我说说,如何?” 九统帅冷笑道:“是什么事情你应该知晓吧?萧离欲,看来你是想帮王文干出这个头啊?” 萧离欲听到九统帅这么说,便不再遮掩脸上的怒色了,说道:“九统帅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样的口气,未免也太不把我萧某放在眼里了吧?” 他自恃他是天空城的城主、最强者,还想要威严来压人。 可惜,他对统帅们的脾性太欠缺了解了。这也难怪,统帅们都在地上活动,平时显然不会来天空城,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交集。 他们既是沙匪,又有哪个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闻言,九统领瞪大眼睛道:“老子用得着把你放在眼里?识相的赶紧滚,不然老子连你一起收拾!” “放肆!” 萧离欲大喝,随即持剑便朝着我们这边斩来。 大统帅提着他的大砍刀,发出极长的刀芒往那剑罡劈去。 我心道王文干那家伙收到信息真的早,竟然能把萧离欲给搬过来。不过,这也更能说明他就是凶手了。 除去九统帅还呆在我旁边外,其余七个统帅都往下面比斗场冲去。 我真真切切见识到分神期玄仙的实力。 547.出了口恶气 他们临空就朝着下方的西部比斗场斩去,那雄浑无匹的内气几乎能搅动天上的风云。 整个西部比斗场瞬间被流光溢彩的内气覆盖。 轰隆隆…… 灰尘瞬间弥漫上来,西部比斗场在垮塌。随之,还有无数的人影冲出来。 最快的是个用剑的中年人,穿着红色袍子,他满脸怒容的大喝:“你们这帮沙匪欺人太甚!” 还有许多跟着冲出来的元婴期强者又被统帅们的内气给拍了下去,个个神色萎靡起来。 七大分神期玄仙的攻击,竟然是强悍如斯。我看得傻了眼。 萧离欲嘶吼,和大统帅厮杀得更为激烈。他真的和王文干的交情很不错。 我仔细的打量红袍人,他显然就是王文干。只是,他并没有往我这边看过来。 我自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是昨晚突然袭击我的分神期强者,但是无所谓了。我懒得管了,反正有统帅们为我撑腰,他们这是在杀鸡儆猴,只要收拾了王文干,想必以后其他分神期再想杀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能承受得了九统帅他们的怒火。 七位统帅显然没打算给王文干公平待遇,他刚出现,便七个人向他合围过去。 分神期的气息直搅动得附近的空气都不平静了,飞尘漫天纷飞。 王文干想必也是怒极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没走,硬撼七位统帅。 萧离欲头脑倒是清醒些,在王文干刚出现的瞬间就对他大喊:“文干兄你快些走。” 但是王文干显然没听他的话。而等到王文干想走的时候,时间也晚了。 我在空中看着他抵挡住两招后眼中就露出惧色,想要后撤,但是却被其余五个统帅给硬生生轰到身上。 分神期强者是强,但以王文干的修为,显然没法撑住七位统帅的合围。 他倒是还有宝贝,愣是抵挡住三次轰击才脸色潮红起来。可是到第四道轰击的时候,他的眼神里终究是露出骇然之色起来。 “噗哧……” 他接连吐血,重重跌落到地上去,撞碎地上散落的石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萧离欲抽身后退,对着统帅们说道:“你们竟然敢公然到我天空城放肆,难道就不怕被围剿吗?” 大统帅丝毫不惧,道:“就凭你萧离欲,还没法围剿我们。” 说着,他看向周围,眼神扫过地面,朗声道:“以后谁他娘的还敢对我庄严兄弟出手,下场就是王文干这样。他娘希匹的,别以为老子不进城里来抢劫就是不敢进城了,谁他娘希匹的要是不信,尽管可以再得罪我庄严兄弟试试!” 他轻轻斜睨了眼脸色无比难看的萧离欲,甩甩手里的大刀:“兄弟们,咱们走!” 此时此刻,我心里真实汹涌澎湃得很。 统帅他们太牛逼了,竟然用这么强悍的姿态把西部比斗场给灭了,血色沙漠里还有几个组织有这样的胆量啊? 王文干虽然没死,但受的伤绝对轻不到哪里去,想来要沦为不少人嘴里的笑柄了。 我得意洋洋的跟着统帅们离开,意气风发,心里可算是出了口恶气。 他奶奶滴,看谁以后还敢轻易的袭击老子。 统帅们显然仅仅就是为这事来的,送我会比斗场后就离去,还故意跟王仇栋说他们有时间会常常来看我。这让得王仇栋的脸色很是有些复杂起来,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现在看到我还有统帅们这等靠山,显然觉得我不再那么容易控制了。 我心里自然只是冷笑。 后来到夜里,柳家四娘那婆娘竟然又来了。 这段时间她常常来看望我和柳儿,虽然是打得柳家的招牌,但未免看得也太勤快了些。别说我这个知道内幕的人,连柳儿都问过我:“怎么四娘最近常常来看我们?” 她还以为是她四娘发现我们两是假成亲了,这实在是让得我忍不住有些想笑。 四娘这个骚婆娘似乎真是把注意打到我身上了,常常想对我献身,可这话我能跟柳儿说么? 而且,我总觉得这个骚婆娘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莫非,她也是想拉拢我? 可是这样的话,她为什么不开诚布公的跟我说是柳家想要和我处好关系呢?我觉得,她就是单纯的想私下和我处好关系而已,这从她平时的言语里我总能瞧得出些端倪来。 她想让我成为她的男人。或者说,情人。而不是单纯的想和我发生关系而已。 我都不知道拒绝这婆娘多少次了,但这婆娘却依然锲而不舍,反而愈发对我百依百顺的样子。我估摸着,甚至我要这婆娘跪下给我舔脚趾,她都愿意干,因为她在我面前已经娇嗲嗲到仿佛没有尊严的程度了。 这夜,哪怕是在北部比斗场里,这骚婆娘竟然也来敲我的房间门了。 我听到敲门声就知道是她,因为她敲门有特殊的习惯,喜欢连敲四次。当然,我也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让我知道是她来了。 我打开门,道:“四娘,你又找我有事?” 她幽怨的看着我,道:“四娘找你有没有事,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我呵呵笑道:“四娘你都没有说,我怎么能知道是什么事情?” 她偷偷的瞧瞧周围,脸色潮红,眸光里好似能泛出水来,道:“庄严,你就真的这么瞧不上四娘么?” 这骚婆娘诱惑人还是很有一套的。 我却是不动容,已然习惯了,也不想再继续和她装下去,道:“四娘,你还是别这样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眸光闪动,最终微微咬着嘴唇道:“四娘想让你帮四娘办点事情,你愿不愿意?” 我微微惊讶:“你让我帮你办事情?办什么事?” 此时我心里当真是觉得好笑得很,这婆娘倒也真是厚脸皮,竟然真能够把这样的话说出口呢!她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想让我帮她办事,别说我没有睡她,就算我睡过她,我也未必会帮她办事啊! 当然,转念想想,要是不知道当初请动沙匪杀我们的人是她的话,我倒是真有可能帮她。 她显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当初那件事情的幕后凶手是她了。 她眼神很是复杂的打量我,“等你完成百连胜后四娘再告诉你,只求你愿意帮助四娘就好了。” 说完,这婆娘竟然不再打算继续诱惑我了,满是希翼的看我一眼,便走了。 我心里也忍不住很是奇怪起来,这婆娘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她不是有整个柳家做后盾么? 到最后,我甩甩头,懒得再想,回到房间里继续疗伤。 七天后,我才再度站在比斗场的舞台上。这时,我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我继续冲击百连胜,只要再胜十场,我将创造血色沙漠近千年来都不曾出现的传奇。 那些不想看到我完成百连胜的人自然会抓住这最后的机会来阻拦我,今夜,我的对手又是个光墟期极限的强者。只是虽然他也是某个比斗场压箱底的客卿,甚至是专门用来阻击我这种人的,但他的实力到底还是没有那个剑法超强的家伙那么强悍。 我初步试探过他的实力后便不再留手,展开源木翅,不断的用大日明王轮轰击他。 他就像是个活靶子似的,在舞台上被我从四面八方不断的轰击。我使用源木翅的技巧越来越纯熟了,他跟不上我的速度,只能被动挨打。 不过他的实力也的确很强悍了,竟然直到我第十次使出大日明王轮的时候才将他打倒。 他被打得吐血,飞到台下去,半晌都没有爬起来。 这样的对决无疑是充满观赏性的,始终都占据着绝对上风的我不知道赢取了多少观众的欢呼声。 别说是九十连胜,就是在五十连胜后,这样的压倒性比斗也很难瞧得见了。 又过两日,我开始挑战第九十二连胜。 548.速度极快的对手 这回自然又是光墟期极限的对手。我早有预料,到现在,绝不可能再有光墟后期的人来给我送分了。 但是,他们以为光墟极限的人就能够挡得住我的脚步么? 自从我的修为突破到光墟后期后,在血色沙漠里我绝对堪称光墟无敌。我有自信没有人能够胜过我。 而且,我最近枪法隐隐有突破的迹象,我逐渐能够捕捉到那种精气神完全凝聚起来时的奥妙感觉。这还得多亏那个剑法超强的家伙,若不是他,我的枪法不会这么快就摸到突破的路径。 这回我的对手是个身材矮小的家伙,兵刃竟然用的是爪子。 他就像是……对了,像是街机霸王里巴洛克,那个外号叫做铁爪的家伙。 到现在,这些前来阻击我的对手自然都知道我的特点了。我续航能力强,但爆发力稍弱。我的修为到底还是吃亏了,哪怕修的是九大无上圣人经,但这也只能让得我的内气更为特性鲜明,而不能弥补我和光墟极限之间的差距。 而四层禹决,能让我的修为达到元婴初期的层次。但是,这些来阻击我的家伙哪个没有身怀秘法? 他们个个的实力都要比四十七山境那边的元婴初期还强,没有谁的秘法是在玄阶之下的。 甚至,有的人甚至是身怀的地阶秘法也说不定。还有技法,我想这些压箱底的家伙肯定有地阶技法。 地阶的功法,在血色沙漠里虽然同样珍贵无比,但却也不到那种可遇而不可求的地步。 这里的修仙文明远远要比四十七山境更为发达。 我眼前的这个瘦小家伙刚开始就刻意针对我,瞬间使出极强的技法来想要将我秒杀。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闪现到我面前来,然后化为幽风似的绕着我的身周游走,双手爪子接连不断的朝我攻来。 我被他弄得有些措手不及,慌忙要枪抵挡。枪和爪子在碰撞见溅射出火花来。 还好我有源木翅,以源木的坚固质地,帮我抵挡住不少来自后背的攻击。这个家伙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而且他在使用什么技法,爪子上的气息极强。若非我身体极为强悍,此时已在他手中喋血。 “噗!” 不过在接连受到十多次攻击后,我还是有些撑不住了,吐出血来。 我在地面上和这家伙的速度相差太远了。 我意识到不能继续和他这么耗下去,咬咬牙,我舒展开源木翅,硬受他两记重手后冲天而起。 被他划伤的地方火辣辣得疼,鲜血汩汩而出,这让我心里把这个矮小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只是我也好奇,这家伙到底是修行的什么功法,竟然在光墟极限的时候就能够拥有这么快的速度。他这门功法绝对不弱,我甚至可以保证,天阶以下的功法绝不可能在光墟期就体现出这么鲜鲜明的特性来。 要说对修法、技法、秘法等的了解,我想整个血色沙漠都没有人能和我相比。 薪火之地那么多的功法都在我脑袋里,天、地、玄阶的都有,血色沙漠谁能有这么丰富的功法收藏? 但是,我仍然对这个瘦小个子的这种功夫没有任何的头绪。我知道的功法里没有速度特性这么鲜明的。 我飞在空中看着他,没有轻易的下去进攻。 瘦小个子也抬头看着我,脸色有些难看。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竟然能够承受住他刚刚狂风暴雨般的猛攻。这要是放到我还没有突破前,我只怕是真的承受不住。当然,我说的是不露出源金甲胄的情况下。 哼! 我轻轻的冷哼,他刚刚爆发没有解决掉我,那再想要解决我,可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稍稍调整好呼吸后,我朝着下面俯冲而去,枪尖浮现烈日。 但是,就在我刚要接近他的时候,矮小个子的身影忽地闪烁,竟然出现到数十米开外去了。 这让我心里极为惊讶。 这个家伙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我的神识刚刚竟然都没有锁定住他。 娘的! 我脸色也很是难看起来,觉得很棘手。没想到血色沙漠里的强者竟然这么多。 他们都有冲击百连胜的实力。 矮小个子看着我,嘴角微微勾勒出冷笑,道:“以你的速度,还没法对我们伟大的隐族修士造成威胁。” 隐族! 卧槽!他竟然是隐族的。 虽然周围的观众们满头雾水,好似不知道他说的隐族是什么族,但我却心里清楚得很啊! 隐族就是上古时期拥有九大无上圣人经之时空经的种族。时空经在速度方面天下无双,这也让得他们隐族在上古时期威名赫赫,特别是在暗杀方面,他们隐族完全就是暗杀之王。我现在缺的只有盘古开天经和时空经,早就对此想入非非了,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上隐族的人。 这让得我心里瞬间心花怒放起来。这个家伙绝对不能放跑了。 “呵……” 我嗤笑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狗屁,敢不敢打赌,我一招败你!” 他的眼中闪过寒光:“一招败我?大言不惭!” 我知道这个高傲的家伙会中计,循循善诱道:“不信可以,但你要是输了,得答应我件事情,怎么样?” 他倒也不傻,冷笑道:“你想得到我修行的功法?” 周围有观众喊:“为什么要停下来?继续打啊!” 他掩藏在人群里,也不担心我或者是瘦小个子在完事后会去找他的麻烦。 这声喊,带动在场观众们的节奏了。他们是来看比斗的,是来见证我能否完成百连胜的,也是来赌博的,此时纷纷呼喊起来。 瘦小个子冷冷看着我道:“如果你能一招败我,便是将我的功法告诉你又有何妨?不过你若是输了,我也需要你的功法作为战利品,你修行的功法显然也不是什么凡品吧?” 我登时开心极了,但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耸耸肩,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说完,我便聚精会神的用神识锁定着他。这刻,我浑身的气息剧烈攀升起来。 时空经彻底勾起我心里的欲望了,我甘愿为此再次冒险,使用天阶技法。 这是我在血色沙漠里首次用出天阶技法来。 极为凌厉的源金气在我的枪尖会汇聚,然后很快盘旋起来,就像是电钻似的。 “惊……鸿……” 当气息汇聚到极点时,我的身影极速朝着瘦小个子掠去。 连我自己都为这种速度吃惊,周围的所有都在我眼睛里闪烁过去,就像我还没有修行的时候坐在高速上飞驰的汽车里那样。我根本没法再看清楚周围的景象,只有眼前的小个子离我越来越近。 我能清楚的看到他的眼中渐渐布满惊讶和骇然。 但是,他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仅仅在我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的时候,我的长枪就已经抵在他的喉咙处。我堪堪止住身形。 他的喉咙还是被我逸散出去的凌厉气息给刺破了,现出点点血痕来。 他眼中的骇然还没有消散。 哗啦啦,不知道多少的观众都为这幕而沸腾起来。他们全被我刚刚使出的惊鸿而弄得惊讶了。 惊鸿!天阶中品技法,是我所指的的技法里最偏向于速度的。 我记得电影《功夫》里,火云邪神说过句话,“天下武功,无力不破,唯快不破。” 惊鸿显然将这个观点发挥到接近极致的地步了。 我对瘦小个子说道:“要不是我想要得到你修行的功法,你现在应该是具尸体了。” 他的眸光闪烁,回过神来,却是问我:“你也是我们隐族的人?” 549.交换条件 我缓缓收回枪,道:“不是。” 他眼中露出极为惊讶、疑惑之色,深深的看着我,对我拱拱手,往台下走去。 我一如既往的对四周的观众拱手,然后也跟着下台。 整个比斗场里都是“贰蛋”这样的呼喊声在响彻。 隐族的这个高手在下面等着我,到我面前,“咱两谈谈?” 我耸耸肩,笑道:“当然得谈谈,你可还欠着我的承诺没有兑现呢!”我对柳儿和肖亦茗还有老管家打打眼色:“走,咱们回去。” 我们同行回到我们住的地方。柳儿他们各自回房间,我带着这个隐族的家伙到我的房间里。 刚进来,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倒是比我更为急切的说道:“你怎么会有我们隐族的惊鸿决?” “你们隐族的惊鸿决?”我微微惊讶道:“惊鸿决是你们隐族的?” 他点点头,道:“当然是我们隐族的,惊鸿决是我们隐族的至强刺杀技法。” 至强刺杀技法……以惊鸿对速度的增幅,倒也有可能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而且,和时空经相得益彰。 我悠哉悠哉的坐到椅子上,稍稍抬起眉眼,道:“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前,你不应该先履行你的承诺吗?” 他微微愕然,随即道:“好!拿纸笔来,我这就将我修行的修法抄写给你。” 我连忙拿纸笔给他,心里激动,这可是时空经啊! 但是,当他把修法写完递给我时,我却是有些懵了,因为他这偏功法的名字不是时空经,而是《幽影大法》。这也便罢了,可能是经过漫长的时间后时空经的名字有所变化,但是,《幽影大法》在奥妙程度和明显和九大无上圣人经还有着差距。 《幽影大法》应该是天阶修法,但不到无上圣人经的地步。 我吃惊道:“这就是你修行的修法?” 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道:“难道你以为我会在这上面耍你什么伎俩不成?” 我微微犹豫,直言道:“你没有修行你们隐族的时空经?” 他惊讶的盯着我看,好几秒后才嗤笑道:“你以为我们隐族人人都可以修行无上至宝时空经?”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却是说:“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还有……你是谁?怎么会知晓我们隐族的时空经?还修有惊鸿决!” 我用手指敲了敲椅子的靠背,道:“如果我说这都只是机缘巧合,我曾意外在某个地方得到你们隐族某位先贤的传承,你相信吗?” 他嗤之以鼻:“我们隐族先贤怎么会将族内的传承传给他人?” 我摊摊手:“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这个家伙连时空经都没有,我对他没有多少兴趣了。《幽影大法》虽然强悍,但还不被我放在眼里。 他却是幽幽的看着我,眼中有着不加掩饰的冷芒:“你需要把惊鸿决交给我。” “嗯?” 我不禁愣住,随即嗤笑道:“凭什么?” 他的手指无规律的微微晃动着:“因为惊鸿决是我隐族至宝,而你却不是我们隐族之人。” 晃手指这个习惯应该是他常年用爪形成的。 我不以为然道:“以前我不管,现在我得到了,那就是我的。而且,你们隐族里面未必没有惊鸿决?你问我要惊鸿决做什么?大可以回你们族群去修炼嘛!” 他直勾勾看着我:“若是我将此事上报族中长老,你必死无疑。” “哼!” 我冷笑:“你们隐族还真是霸道。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在这里?” 他的眸光微微变化,或许这个时候才被我惊醒,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他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上。 最终,他眸子里的杀意泯去了。 他问我说:“你要如何才肯把惊鸿决交给我?” 我很是奇怪:“你不能在你们族群内学到惊鸿决?” 他犹豫过后说道:“我们隐族内的惊鸿决已经失传了。要不是听你念出惊鸿两字,你使出的技法又和族中典籍所记载的惊鸿技法极为相似,我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身怀惊鸿决。既然让我遇上,我有义务要将这篇天阶技法带回族内去。” “行啊……”我点点头道:“你要惊鸿决可以,拿时空经跟我换。” 他脸色沉下去:“我如何弄得到时空经?难道别的条件不行?” 我缓缓摇头:“我只对时空经有兴趣。” 他眼中又闪过冷芒:“时空经可是九大无上圣人经,我隐族的至宝,你即便得到,又能守得住吗?” 我摆摆手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还是那句话,要惊鸿决可以,拿时空经来换。” 他咬牙看着我,“时空经只有圣子才可以修行,而我……不是圣子。” 对于上古时期的隐族,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延续着上古时期的习俗。上古时期,隐族的弟子会在成年后被赶出族群营地去,任其在世间闯到,到最后,回到族内的且修为最高的人可以成为圣子。而圣子,会在达到分神期后成为长老。 隐族的圣子通常是有九个,只要有人突破到分神期去,就会有位置空缺出来。 我还是摇头,“那我就管不着了。”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中眸光闪烁:“你将惊鸿决交给我,我成为圣子后传你时空经。” 他这话还真是让我意外了。 我说:“你敢把你们族内的无上宝典外传?” 他也不知道是有过什么遭遇,眼神骤然变得极冷,道:“只要能够成为圣子,我愿意冒任何危险,也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行啊!”我说:“你立誓,在成为圣子后立刻教我时空经,我就把惊鸿决给你。” 为得到时空经,我愿意赌。再者,我这里天阶技法多得是,惊鸿决传出去也没什么,我不心疼。 他看着我,然后看向窗外:“我,隐族幻离向上苍立誓,待我成为隐族圣子后,就立刻将族内至高修法时空经教给……”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庄严。” 他听到我的回答,接着道:“将时空经教给庄严!若是有违誓言,立刻受天雷之亟,魂飞!魄散!” 他对天立下毒誓。 夜空中好似有道流星闪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应对他的誓言。 我得以知道了他的名字,幻离。 隐族人从上古的时候起就都以幻字为姓,没想到到现在还保留着这样的传统。 我不再多言,当即拿纸笔就把惊鸿决写给了他。他拿过惊鸿决时手都有些颤抖,显然心里很是难以平静。也是,且不说他修行惊鸿决后肯定能实力大增,就是他把这篇技法上交给族里,那也是天大的功劳。虽然只是天阶中品,但惊鸿决可是他们隐族的至强暗杀技法啊! 其后,幻离没有在我房间里多呆,很快离开。 他离开前,我问他:“你成为圣子后,怎么把时空经教给我?” 他回答说:“我到时候自然会来找你。” 想来他们隐族应该有他们隐族找人的特殊方法,见他自信得很,我也就没有再多问。 把《幽影大法》记熟销毁后,我在房间里盘膝开始进入修行状态。虽然短时间内我的内气修为肯定没法有很大的突破,但修行是不能懈怠的。 又几天,我开始挑战第九十三场连胜。 这回又是光墟极限的强者,那些不想看到我达成百连胜的比斗场都把手底下最强的光墟修士给派出来了。只是,这些人的实力也是有差距的,这回我遇上的对手跟幻离还有那个使《剑动八方》的剑客、以及那个剑法极强的家伙比起来,都要差些。 他虽然是光墟极限,但实力,也就和寻常的元婴初期修士差不多吧!这样的实力已经不是我的对手。 所以,这场比斗我胜得颇为轻松。 整个血色都快要为我沸腾了,每天都有无数人涌入到天空城来,就是我看我缔造传奇。 550.冲击九十八连胜 我不再那么频繁的参与比斗,因为和这等级别的强者交手每每都会有些收获,我会用几天到半个月不等的时间来吸收那些收获。我感觉自己距离意会太极意境的第五个层次越来越近了,太极五层--浑然一体。 如果掌握这个意境,我的每招每式都将会威力大增。 转眼又是两个月,那些比斗场应该是没有更厉害的压箱底强者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向百连胜冲刺。 我达成九十七连胜了。 天空城变得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每当我有比斗时,比斗场里总是人山人海,几乎让得整个天空城万人空巷。有组织用折射阵法将我比斗时的场景转播出去,虽然收费极低,但据说也赚得盆满钵满。这让得我有些腹诽,他奶奶个熊滴,用老子挣钱,却不给老子分红,真不知趣。 仅仅剩下最后三场,我就可以完成百连胜了。王仇栋脸上对我的笑容愈发的热切起来。 只要我完成百连胜,他也可以享受圣泉的洗礼,到时候实力、地位全都会水涨船高。 而同时,那些和他有怨的势力也都丧心病狂的动用最后的力量来拦截我了。 当然,也有和王仇栋交好的势力在帮衬我,只是我对此并不上心,也从不曾去了解而已。 今夜,第九十八场。 比斗场里座无虚席,还有无数人都拥挤在外面向里面眺望着,甚至有元婴强者悬浮在空中往擂台上看。 我的对手是个同样持枪的家伙,身形魁梧,有骨子如西楚霸王般的霸气。 他凝聚气息时,如墨般漆黑发亮的黑发无风自动。 “惊……鸿!” 我冥冥感觉这个家伙不同凡响,刚出手便使用杀招,但结果却让我吃惊。 他不曾动手,只是抬手,竟然在电光火石间将惊鸿给挡住了。我甚至都不敢相信,以为他是歪打正着。 可紧接着,这家伙的实力却告诉我他并不是歪打正着,而是实力真正的强悍得可怕。 他接连挡住我五招,不慌不忙,然后向我发动反击,在使用秘法的情况下实力实在强得让我心惊。因为,我动用禹决和太极意境还有大日明王轮后竟然也有些招架不住,被他压制得连连后退。 这个家伙绝对也有实力冲击百连胜。 他的肉身能量似乎也很强。 我接连挡他数十招,脸色已是凝重得很了。要胜过这家伙,看来我得再拿出底牌才行。 他忽地住手,很是认真的看着我道:“在血色沙漠里能遇到你这样的对手,难得。要是我和你同位光墟后期的修为,兴许不会是你的对手。” 我微微咬牙:“你现在也同样不会是我的对手。” 原来这个家伙根本就不是血色沙漠里的人,看来,他应该是从更高层次的地方来的。我发现个问题,在比斗场里有不少绝强的家伙都是从外地来的,譬如眼前这人,又譬如幻离。他们都在向百连胜冲击,只是没有我这般势如破竹,也没有我这样急不可耐,而是在步步为营。他们显然都想得到圣泉的洗礼。 这让得我对圣泉的洗礼更为好奇,也更加坚定我要达成百连胜的决心。 我的对手冲我笑笑,露出满嘴洁白的牙齿:“是么?” 然后,他整个人猛地冲天而起,枪身上金光乍现,将他笼罩,衬托得宛若天神,朝我俯冲下来。 “震地决!” 剑动八方不俗!幽影大法也不俗!还有我遇到的几个对手都曾使出天阶技法,眼下,又是。 光感受这股气息,我就知道这篇技法绝对已经有天阶技法的层次了。虽然仅仅可能只是天阶低品而已,但在他的手上使出来同样有着无与伦比的威力。 技法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施展技法的人。 眼前这个俯冲向我的家伙,修为实力怕是要比幻离还强些。对这什么震地决的领悟显然也颇高。 “血月!” 我看着他,枪尖月牙儿忽闪忽现,随即朝他掠去。 月牙儿冲到那团金光里,有极强的能量逸散开来,但是,金光却为完全消散。 他奶奶滴,修为低果然很吃亏。 我不得不又使出大日明王轮,双脚猛地蹬地,往他冲去。 当烈日和金光相交时,我被反弹到地面上,双脚重重的踏在地上,有些生疼。不过还好的时,他凝聚出来的金光也消散了。 他落到地上,有些凝重的看着我说:“你有资格让我使出我最强的绝招!” 我心里微动,没想到这家伙刚刚使出的“震地决”竟然还不是他的最强绝招。当真可怕。 对于血月等天阶技法的领悟我还没有达到巅峰,面对这样的对手时,有些相形见绌了。他们动辄是修行上百年的强者,对技法的领悟自然比我高深。也就是说,我虽然也有天阶技法,但其实还是有些吃亏,或许天阶中品的技法在我手里使出来,也就能够和他们使出的天阶低品技法相比而已。 “通天决!” 我的对手的精气神在这刻汇聚起来,双眼亮如寒星,定定的看着我。 我完全被他的神识锁定。 源木翅我在背后缓缓的舒展开来,我也不再多想,精气神汇聚起来,满是凝重的看着他。 金光!又是金光! 这个家伙又被金光笼罩,还有他的枪,只是这回的金光比上回还要浓郁。他修的修法品阶绝对不低,而且我感应到,他使用的应该是金属性的功法,因为我能感觉到和源金气有些相仿的气息。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自从修行金木水火土五大本源经后,我对于别人的内气属性异常的敏感,几乎没有人的内气属性能够逃出我的感应。幻离的幽影大法算是例外,属性很特殊。 依着五行相克的原理,火克金。 虽然光墟期时,内气的五行属性还不能体现出来多少,利用相生相克来作战的作用微乎其微,但这种时刻,我连这样微弱的优势都需要把握。这个家伙很强悍,我需要尽可能的集中我的优势。 这样想着,我将体内的火源气往源木翅内灌输而去。 我感觉到源木翅有些微热起来。 我的对手也朝我冲过来了,他化为金光,以无匹的威势想要将我洞穿。 “万剑……归宗!” 我爆喝,源木翅猛地舒展开来,然后又合拢,将我半合围在里面。无数的翎羽往那道金光爆射而去。 只是,这些并非是真正的源木翅羽毛,而是纯粹由火源气凝聚而成的。 我疯狂的调动着体内的火源气,翎羽在我眼前几乎是铺天盖地的多,有上千,阻击向那道金光。 但那道金光太强悍了,翎羽被纷纷摧毁,他的身形只是稍稍受到阻碍。 当上千的翎羽都散尽时,我的眸子猛地瞪大了,因为这个家伙已经冲到我近前来。他化成的金光把这无数的翎羽全部都破开了。 “叮!” 清脆的响,火花四溅。 我只来得及合拢源木翅,被他的枪戳在翅膀上,浑身震荡,往擂台外飞去。 观众们哗然了。 我被这道金光刺出去不知道多远,连比斗场的墙壁都被我撞破了,我整个人被那股极大的力量给撞倒比斗场外面去了。街道上恰巧有辆倒霉的马车驶过来,被我撞翻。我也吐出血来。 他奶奶个熊滴,这些外面来的家伙真强。 我强行把又涌到喉咙处的血给咽下去,满嘴的血腥味,展翅,冲天而起。 月光朦胧,星星却明亮得很。我抬头时,看到璀璨的夜空。在这夜空下,我像只流萤。 在这个刹那,我似有感悟。 我即是我,有我……无我……浑然忘我……又浑然聚我。 脑海中似乎有某根神经忽然的通畅了,让我浑身上下的无数毛孔都变得舒爽起来。 这刻,我的心里充满惊喜。 551.百连胜 太极意境第五层--浑然一体!成了! 周遭的空气都无形的被这股意境带动,围绕着我,呈太极之形在流转。 这种带动天地的感觉实在是太过奥妙了。我虽然是只流萤,但却能够在煽动翅膀的时候鼓起飓风。 “惊……鸿!” 我振动源木翅,飞到比斗场上空,身形猛地向下,再度使出了惊鸿,往下极速冲去。 枪尖和空气摩擦,都冒出火星来。 有许多的元婴期强者此时冲出来看我,都被眼前这幕给惊得色变。 比斗场的屋顶被我撞破,碎石却没有落下去,而是绕着我身周以太极之形流转起来,随着我冲向擂台上的那个对手。他抬着头,先是惊讶,随即凝重,最后变得微微有些骇然。 “覆……天……决……” 他又施展出某种技法来,看他模样,催动这门技法很是有些吃力,脸上青筋毕现。 我不管不顾,如彗星坠地般携带着极强的威势冲向他。 他对这篇技法的领悟显然还不够透彻,气息有些不稳。我还没和他碰上,他的嘴角竟然就有血丝溢出来。他这是在强行催动,受到反噬了。这篇技法对使用者的修为要求很高。 不过这家伙当真强悍,虽然溢血,但这覆天决愣是被他强行施展出来了。 他浑身都被刺眼的金光笼罩,再度冲天而起,向我迎来。 这股碰撞注定是无比激烈的,就有如火星撞地球。不过,却终究有强有弱。 五层的太极意境不知道要比四层强多少,对我的修为、技法都有增幅。我现在的实力比之刚刚之前又要强出不少。太极意境是神奇的,是种天地之道,我觉得比天阶技法都还要神奇。 我们两在空中僵持大概有两秒,随即,金光破裂了。 我甚至听到清脆的微响声,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道金光在我的眼前碎裂开来,就像被敲碎的玻璃。那个家伙满脸苍白的出现在我眼前,我手中寒芒闪闪的枪尖在他的瞳孔中越放越大。我感觉到他对死亡的恐惧,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因为我也曾无数次被死亡迫近。 “哗……” 这种时刻我没法再变幻身形了,和这样的强敌交手,我拼尽全力,想收手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只得舒展开源木翅尽力的扑腾,但是,还是没能彻底的抵消自己往下的冲势。 还好的是,这家伙的体外忽然浮现出流光溢彩的盔甲来。 我听到有人在惊呼,“七彩石!” 随即,眼前这个家伙被我的枪尖戳到盔甲上,往地面上落去。这个时候为保命,他不得已动用自己的胎器,当然,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输了。 他重重落到地上,脸色苍白,接连吐出几口鲜红的血来。 我收拢源木翅落到他旁边,然后塞了颗疗伤丹药到他嘴里。我不想因为比斗而招惹到强敌,因为我在仙界本来就没有什么根基,这也是我自从到比斗场来以后几乎连伤人都很少的原因。和眼前这家伙是没办法,我收不住手了,以前对付那些实力差我很远的家伙们时,我只是点到即止而已。 他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我,有诧异,有佩服,有挫败,也还有昂扬的战意。 随即他说:“我以后会战胜你的。”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这个家伙显然底蕴极深,不仅仅有天阶技法,还有七彩石这等神材炼制的胎器,以后也未必就不能打败我。虽然七彩石在神材里面只能算是低等的,但神材就是神材,寻常势力可没有。别说是四十七山境那边了,就是在血色沙漠这里,我也没听说过谁有神材炼制的胎器。 观众们回过神来,哗然了,“贰蛋”的名字再度响彻回荡。 我也忍不住心生激昂,举起枪看向四周。这场比斗老子可胜得不容易,这家伙绝对算是“外援”了。 在离擂台最近的地方,连王仇栋那家伙都激动得站起来了。他的眼里还有着微微的余悸,显然是刚刚在我处于下风时被吓着了。虽然我九十几连胜了,气势空前,但若是败了,以前的荣誉和精彩全都会沦为狗屁。这他娘的就是现实。 天空城主萧离欲也在,他的脸色很是难看,拂袖而去。 自从上次九大统帅大闹西部比斗场后,他们虽然恨我,但也没人敢再悍然向我出手了。特别是我还呆在北部比斗场里。哼,我知道他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因为要是王仇栋经得圣泉的洗礼,那他天空城主的位置可就未必稳固了。 若是日后王仇栋身兼天空城主和北部比斗场东家两个身份,那他在天空城将可以只手遮天。 这样的情况,在天罡三十六城里面并非没有。 我也受伤了,很快回到房间里面休息疗养。 只剩下两场我就可以完成百连胜了,但这让我更加不敢掉以轻心。都说飞得越高,摔得越惨,要是现在我被人打败、终结,那可就真会惨到不能再惨了。 然而,奇怪的是,其后本应该是重头戏的最后两场比斗,我的对手竟然都不怎么强悍。 他们是光墟极限不错,但实力还不如幻离,更别说和这个差点打败我的家伙相比。 面对领悟到太极意境五层的我,他们被我轻松的击败。 我轻易的达成百连胜了,这让得我都有些不可思议,以至于我胜利后还愣在当场。 此时,我就站在擂台上,看着周围欢呼鼓舞、几近疯狂的天空城观众们,我甚至在想,这不是幻觉? 怎么那些家伙最后两场倒是给我放水了?难道他们知道事不可为,索性干脆放弃了? 不应该啊,王仇栋的那些仇家不应该甘心才是。他们没理由就这样放弃的。 紧接着,陡然破碎起来的比斗场屋顶让我恍然大悟。 十余道强悍无匹的气息将整个比斗场都笼罩起来了,让得在场有些修为地下的修士嘴角溢出了血来。还有带着小孩来看比斗的,此时更为可怜,即便被长辈用内气护着,也是脸色苍白得很。 这十余道威压太强悍了,全她娘的是分神期的强者。 难怪萧离欲今晚没有出现!难怪今晚天空城没有多少分神期强者前来观战!原来他们都在埋伏! 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出手的应该是这些人,因为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王仇栋崛起。王仇栋崛起,天空城的利益就可能被重新划分。 他们赫然全部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虽然完成百连胜了,但杀掉我,圣泉的洗礼自然也就取消了。 他们不敢杀王仇栋,但杀我还是敢的。毕竟我所到底也只是只光墟期的蚂蚁而已,最多算是强壮些的蚂蚁。 王仇栋的反应很快,身形朝我极速掠来。 还有柳儿的姥姥,这位柳家的老祖宗也满脸怒容的持着拐杖冲向我来。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他们柳家的女婿。这是我冲击百连胜的关键比斗,柳家的嫡系几乎全都到场了。 现在我可以说是柳家的宝贝,因为达成百连胜这几乎就意味着以我的天资,日后完全可以成为血色沙漠中有名的强者。柳家老祖宗怎么舍得看着我死? 她喜欢柳儿,自然也想看到我日后崛起的那天。再者,我若是崛起,对他们柳家总是有帮助的。 只是,饶是有她和王仇栋,面对十余个分神期无疑还是力有未逮。 我骇然看着冲破屋顶后,出现在眼中的十余个分神期强者,心里算是后悔死了。这些日子来我还是有些掉以轻心了,没有料到这些家伙竟然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公然的在我完成百连胜后来杀我,早知道这样,我就拜托九位统帅他们来这里镇场子了。有他们在,绝对不会有这么多分神期强者敢出手。 整个天空城都没有这么多分神期强者,显然有人是从外城来的。 而在这时,王仇栋忽地喊出声来:“诸位老哥,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552.黄雀在后 周围观众席中突然有十余人应声而起,我心里惊喜,原来王仇栋也有准备。 我现在算是特别庆幸和这家伙合作了,他狡猾如狐的性子果然派上了大用场。看到十余个分神期强者都冲向我这里来阻挡那些从天而降的家伙,我总算是稍稍放下心去。 现在我们这边的分神期强者数量还要稍稍胜过那边,我有什么可怕的? 柳家老祖宗持着紫金色的龙头拐杖护在我身周,王仇栋带着他的这些盟友们往上冲去。 这些分神期强者们顿时交起手来,那可真叫个天崩地裂。不过,这对于比斗场里的其他人来说却是灾难。他们在这场厮杀里被殃及池鱼,有人喋血,更有人陨落,连元婴期强者都有被余波冲击到而陨落的。 分神期的强者们实在是太强了。 刚刚和我交手被我重创却留下性命的家伙没有人顾,被带着极大威力坠落下来的石头砸了个面目全非。 他在光墟期强者中绝对算是难得的天才了,可惜了,可惜了。 我虽然有柳家老祖宗护着,但还是凝聚内气,小心翼翼的防范着周围。 柳儿、肖亦茗她们被老管家护着已经跑到门口处去,这让我放了些心。老管家实力强悍,护住她们不成问题。 整个西部比斗场都几乎被夷为平地了,混乱的能量在天空中涌动。 这么多分神期强者的厮杀,我不知道是多少年来血色沙漠里都没有出现过的盛况。 不多时,有分神期的强者陨落,跌落到地面上来。 这在血色沙漠里,相当于神陨,让人胆颤心惊。平时怕是数百年都难得有分神期玄仙陨落的。 有极其胆大的人竟然冲到陨落的分神期玄仙尸体旁,抢夺其留下来的宝物。随即有更多的人反应过来,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红了眼睛的人不少,于是,下方的厮杀也展开来了。 而且,厮杀的范围还在扩大,整个现场都乱糟糟起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内气在爆涌,到处都在厮杀。有的人刚刚得到宝物,紧接着就被击杀。 我都看得有些眼热,想去抢那些分神期玄仙遗留下来的宝物,但想想,还是算了。 没必要,血色沙漠里的分神期强者能有什么好东西?仙材?仙器? 这我也瞧不上啊…… 有越来越多的分神期玄仙陨落了,他们的厮杀同样凶险。 也有人见事不可为,不愿意继续淌这浑水,退去。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些退去的分神期玄仙化为的虹光并没有飞出多远,就突然消失了。 看向旁边的柳家老祖宗,她脸色凝重,道:“有人在周围布置了阵法!” 卧槽! 这登时给我惊讶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人在旁边算计? 看来三十六城的这滩水也浑浊得很啊,真是要远远超乎我的意料了。我很好奇这扮演黄雀的是什么人。 天空中还在厮杀的分神期强者也有不少注意到这幕,露怯了,纷纷退去。 刚刚还如火如荼的厮杀突然结束了,那些想要袭杀我的分神期强者纷纷退走。王仇栋他们气势如虹在后面追,又杀了两个,直到那些家伙都被吞没在黑暗中的时候,才没有敢继续追上去。 那如同暗黑天幕的阵法到底是什么阵法我不清楚,但我能看到那漆黑中偶有亮光闪过。 只是,这些亮光便如同星星之火似的,还未来得及形成燎原之势,便又很快被黑暗给吞噬了。 我们没有人敢过去,都不知道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肯定是有人在厮杀。 王仇栋他们落回到因为有阵法保护而得以保全的擂台上来,眼色凝重的看向那片漆黑的天幕。而地面上,厮杀还在继续,有很多元婴期的强者都加入到厮杀的行列了,这都是各大家族、财团等的名宿。 血腥味不知道有多浓了。 几分钟后,那暗黑的天幕才散去,星星亮光重新洒落到大地上。 我瞪圆了眼睛。因为,我看到九大统帅都豪爽笑着朝这边疾飞过来。 他们有的武器上戳着头颅,有的手里提着头颅,我赫然看到天空城主萧离欲的头颅了。他死得不能再死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还满是死不瞑目的不甘。 卧槽! 九大统帅他们这回真是玩儿大了。 他们却是满不在乎的模样,大咧咧飞到我们这的上空来,大统帅豪迈的声音响彻在这里,“谁他娘的以后敢欺负老子庄严兄弟,这他奶奶个熊滴就是下场。敢把我们哥儿几个的话当成耳旁风,就算是玄仙,也得给老子认栽!” 他这话可谓是震撼住全场了。 除去之前和王仇栋他们厮杀时死的几个,剩下的六七个分神期强者可全部都死在九大统帅他们手上了。他们现在绝对算得上是凶焰滔天。我心里感慨,我这些老哥们果真不愧是胆大包天的人物,在血色沙漠里,绝对没有其余的沙匪有他们这样的胆量。 不过,我喜欢! 他娘的,既然是匪,那顾忌这顾忌那的还有什么意思? 王仇栋他们看到是九大统帅,悄然松了口气,随即王仇栋冲着大统帅拱手道:“原来是诸位统帅来了。这些家伙竟然企图迫害我们比斗场完成百连胜的绝世天才,多亏九位仗义将他们击杀,我在这里代表各比斗场谢过诸位了。” 我心里有些想笑,这家伙竟然还代表各大比斗场,死在他们手里的就有其他比斗场的东家。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王仇栋的场面话还真是说得够敞亮的,起码让得我们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萧离欲他们无疑是惨了,身死道消不说,死后还得被人唾弃。堂堂天空城城主沦落到这个地步,当真可怜。当然,他反正死都死了,也感觉不到了,这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九位统帅落到地面上来,把萧离欲他们的头颅随手扔开了去,对我说道:“庄严老弟,哥哥们在这里恭喜你了。”九统帅哈哈笑着说:“没想到你这个家伙竟然真的能够完成百连胜,看来用不得多长时间,我们血色沙漠里又得出现一个了不得的强者啊!” 我嘿嘿的笑着,有些得意,但嘴上还是说:“九哥您就别笑话我了,我现在也就光墟期而已。” 对于我们之间的称呼,肖亦茗不知道多少次表示过不满。然而,九位统帅却是认准我这位兄弟了,于是,我们之间只能是个交个的。有时候我逗肖亦茗,让她叫我叔叔,她总是给我翻白眼,很是有趣。 周围的厮杀还在继续,但我们这片却是其乐融融。 王仇栋无疑也是高兴得很,连连向周围他的盟友们道谢。这些分神期强者里面有天空城的,也有别的城池的,我大多都不认识,但此刻他们都向我投来颇为友好的目光。他们既然站在王仇栋这边,那和我无疑也是盟友了,虽然我现在修为不高,但我的潜力绝对能够赢得他们的尊重。 我对他们,自然也是回报以友好的目光。多个敌人永远不如多个朋友嘛! 我在仙界极缺底蕴,我现在特别乐意和这些强者交好,哪怕他们都是老狐狸,我也不在乎。 而就在我们交谈甚欢的时候,天际又突然出现了变化。 有几道极长的黑影以快得超乎想象的速度掠到我们的上空,我们全部一股极强的威压压迫着。 我旁边有不少分神期强者惊呼起来,“九龙辇!” 我没功夫去看他们,眼球已经完全被此时在天空中定住身形的家伙给吸引了。 龙! 我竟然看到龙了,华国神话传说中的龙。我修行到现在,看见过不少山海经中的异兽,但却从来没有瞧见过龙。虽然眼前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九条漆黑如墨的龙都不过是没有长角的,且只有两爪的蛟龙,但其雄浑的气息也足已经让我惊为天人了。 553.圣泉寒潭 这九条蛟龙的气息甚至要比我周围的分神期强者们还要更为雄浑,搅动这方天地。 而让我更为震撼的,是它们身后用铁索拉着的车辇。这车辇有地球上的别墅那么大,让人震撼。 九龙辇。果然配得上这霸气的名字。 听到周围分神期强者们的惊呼,我已然明白,这九龙辇以前肯定在血色沙漠中出现过。 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我正要询问,却发现旁边的王仇栋已是满脸的激动。 这时,从九龙辇里传来声音,“庄严、王仇栋,你们两上来罢……” 王仇栋听到这声音竟然连我都顾不得了,满是激动的就朝着九龙辇飞去。蛟龙微微晃动身子,似乎是这样悬浮在空中让得它们有些不爽。若是它们不动,那真和幽黑的金属雕刻而成的没什么两样,那鳞片上幽冷的光芒让人心悸。 我问九统帅:“九哥,这是……” 他冲我笑道:“傻小子,九龙辇是专门来接你去接受圣泉的洗礼的,快些去罢……” 连他们这些分神期强者的眼中都忍不住露出强烈的渴望,还有羡慕,甚至有嫉妒。 我也是惊讶,好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对着他们点点头,忙舒展开源木翅往上头飞去了。我自然也很激动,圣泉的洗礼能够让他们这些分神期强者都如此的向往,绝对是好东西。 到九条蛟龙的前面,看着它们长达十余丈的身躯,我难免心悸。这些家伙的气势太吓人了。 我很难想象这个比斗场的幕后主人有多么强悍,九条分神期蛟龙拉辇,他的修为得有多强? 我觉得,那家伙极可能是渡劫期强者也说不定。渡劫期,那可是在仙界都位列最巅峰的存在啊…… 蛟龙偶尔哼哧打着响鼻,那鼻涕水就像是下雨似的往下落去。这哼哧声,让得我的耳膜都有些生疼。 王仇栋已经飞到车辇里面去了。 我看着蛟龙幽冷的鳞片,心里真是止不住的骇然,说得不好听些,简直是腿肚子发抖,也忙往车辇里飞去。我真担心这些家伙等得不耐烦把我给吞了,从它们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来,这些家伙都是些活泼好动的活跃分子。 落到九龙辇前,我掀开漆黑的车帘,走进车辇里。 这整个九龙辇都是由某种泛着幽冷光芒的暗金色金属打造的,好像是叫千陈铁,是难得的炼器材料。 车厢里面,有几盏烛光在微微摇曳,这硕大的车厢整体来说还是显得很是黯淡。周围都被千陈铁密封起来,连月光都透不进来。我看到这车厢的墙壁上刻画着许多极为繁复、古老的图案,心里想着这应该是某种阵法。这九龙辇能悬浮在空中,显然刻有不少阵法。 有个带面具的家伙盘膝坐在最中间,说:“过来坐下吧……” 他的声音温和平缓,但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仇栋已是已经乖乖在那边坐下了,这车厢里不是没有座位,但这面具男却偏偏让我们坐地下。 不过连他自己都坐地下,我也只是微微腹诽,便也过去盘膝坐下了。 在烛光中,我看到王仇栋的脸上还满是止不住的激动。这家伙真没见过世面,这点事就激动成这样,我心里就在想,要是他到薪火之地去,见到那么多天阶的传承,那还得了?岂不会心脏猝死? 见他们两不说话,我也没好意思说话,学着他们微微闭目。 但几分钟后,我忍不住又把眼睛给睁开了。因为这九龙辇竟然没动,这是搞什么?难道就让我和王仇栋呆坐在这里?还是在等谁? 我试探着问道:“前辈,咱们还不出发么?” 他却是理都不理我,好像是睡着了似的。 我心里忿忿,只恨不得甩他两巴掌,但知道自己在他面前只是小蚂蚁,也就只能心里想想而已。 又过十来分钟,九龙辇还没有动弹。 我忍不住又想问了,但面具男却是倏的睁开眼睛来了。他的眸光真的好深邃,好深邃,深邃得就像是星空似的,让人捉摸不透。他说:“到了。”说完他便起了身,缓缓往外走去。 到了? 王仇栋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管我,满是激动的就跟着往外走去。 不过我两本来就不是朋友,我也没想着他会在这样的时刻还管我。百连胜了,我们两的合作关系也完了。 我微微撇撇嘴,也起身跟着往车辇外面走去。 九龙辇明明没有动,我以为我们还在空中。但掀开车帘时,我却惊讶发现我们已经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这里是条幽深的峡谷,抬头,星星和月亮仿佛离我们极远极远。这峡谷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全部幽静给覆盖。 两旁的崖壁都黑得像是铁似的,光秃秃什么都没长,和蛟龙的鳞甲差不多。这样的环境便让人有些心悸。 前面也几乎是黑乎乎的,只有条微微折射的月光的小路泛着些白色。 九条蛟龙在这时都松开铁索,往高空飞去了。至于它们要飞去哪里,这自然不是我能够知道的。 面具男看也不看我和王仇栋,只是淡淡道:“你们两随我来。” 王仇栋此时像是个乖宝宝,在这面具男面前不敢有半点乖张,连忙点头,老老实实跟在他后头。 我也跟上去,走在小路上。 这地方透着冷意,要不是还能看到月亮和星星,我怕是以为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地狱。或者,是黄泉路? 走着走着,小路似乎没有尽头。我们已经走了十多分钟了,忽然,面具男消失了。 我和王仇栋都骇然,这时候他才看向我,我们两发现对方的眼神里都有骇然和惊惧之意。 面具男把我们带到这里,却突然不见了,我们能不害怕吗? 这时,就在前面却是传来面具男那要死不活的声音,“继续往前走。” 我们两怔怔神,王仇栋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先走,我哪里会理会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他拿我没有法子,又对圣泉的洗礼无比向往,咬咬牙,往前面走去。随即,他的身影也不见了。 这回我看得真切,是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我眼前的。 但这却让得我心里更是翻江倒海般惊讶,是秘境!是秘境! 这绝对是秘境! 我没有想到,仙界这样空间稳固的地方竟然同样有人能开辟出秘境来,这得需要多强的修为? 我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的惊讶,迈步往前面走去。 似乎穿透了一层泡沫,眼前的景象便变化了。小路不见了,峡谷不见了,眼前是个只不过百来平米的上面还冒着寒气的寒潭,寒潭里的水并不清澈,而是偏向于乳白色,如此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而在寒潭周围,则还有很大的空地,怪石嶙峋。而在重重怪石后,好似隐约还要山洞若隐若现。 不过面具男显然没有带我和王仇栋去那些山洞里瞧瞧的意思,就在原地盘膝坐下,淡淡对我们两说道:“你们两去潭里,不要用内气抵抗圣泉的冰冷,任由冰冷冲刷你们的体魄。同时尽力的吸收圣泉内的灵气,至于能够得到多大的好处,就看你们各自的承受力和机缘了。” 我还在愣神,王仇栋已然激动得屁颠屁颠的往寒潭里蹿去。 我分明看到,这家伙在刚刚接触到潭水的刹那就冻得打了个哆嗦。 能把分神期强者冻成这样,这潭水得有多冷? 但王仇栋还是把牙齿咬得紧绷绷的,往寒潭的中间走去。这种人利益心强,但修行之心也同样很强。他们勾心斗角,争取利益,其实都是为修行。地球上的人争名夺利,而在仙界,人们做的绝大部分事情,都是想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我也是如此。 面具男深邃如茫茫星空的双眼看向我来。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心血来潮,虽然紧张,但还是冲着家伙咧嘴笑了笑。 他眼中竟然是露出微微愕然之色来。 我忽地有些得意,心想原来这家伙也有情绪。然后,我也朝着寒潭里走去。 554.圣泉的洗礼 “嘶!” 脱掉衣服,我身上仅剩下条短裤衩子,脚趾尖尖刚碰到圣泉,就冻得我直吸凉气。这水温也不知道是零下多少度了,要在地球上早结成了冰疙瘩,但在这里却还荡漾得很,真是奇特。 不过王仇栋那家伙能忍,我自然也能忍。 所谓长痛不如短痛,在王仇栋还慢悠悠试探着往寒潭里走的时候,我噗通的就跳下去了。 水花四溅,冰冷彻骨。我差点给冻晕过去,咬咬牙才好歹让自己清醒着。 随即,我呲牙咧嘴的游向湖中心去。没法不由动,太他娘的冷了,这刚开始,我根本就不敢停下来。 回头看面具男,他眼中好像很是不满,还愕然,估计是被我这“跳水”的举动弄得有些懵了。他说让我们别运动抵挡,我不敢大意,于是寒潭水即便凉到骨子里,我也没有调动体内的内气。 王仇栋见我这样,咬咬牙,也把整个人都沉到寒潭里来。 而这个时候,我都游到寒潭中间了。 其实呆在寒潭哪个位置应该都没什么区别,不过人嘛,喜欢呆在中间地方是某种天性。 我在寒潭最中央的位置沉到潭底,盘膝坐下。周围的情况我便再也看不清楚了,全是乳白色的圣泉。圣泉中蕴含的灵性真是让人瞠目结舌,我还没有运功,就只觉得浓郁的灵气一个劲的往我鼻子里、耳朵里、个个毛孔里钻进来。 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美妙,我忙凝神运转琉璃药王气修行起来。 这更是让得周遭的灵气噗噗噗的往我体内钻着,速度远比我平常启动九大吸灵阵修行时还要快得多。如果能长期在这个地方修行,那我根本就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突破到元婴期去。可能寻常修士从光墟后期突破到元婴期甚至需要数百年,但我历经九次雷劫,体内杂质极少,天赋超强,再又是修行的九大无上圣人经,哪怕不用吸灵阵,估摸着差不多百年左右就行。 而若是用上九个吸灵阵,那更是快得惊人,至多有个二十年,我就有把握突破到元婴期去。 若是再加上聚灵阵…… 只可惜聚灵阵需要用九件灵器布置,而且灵器品阶越高效果越好,我此时却也没法布置出来。 不过也无所谓了,因为现在的修炼速度已经让我满意到爆了。 我催动体内九个吸灵阵时,只觉得周遭的乳白色圣泉都被我体内形成的极强的“漩涡”而牵动,绕着我缓缓流转起来。我被这种快到难以形容的吸收灵气的速度给震惊了,在这里,我觉得只要给我半年光景,我就能够突破到元婴期去,成就金仙之位。 这种全身各个毛孔都被几乎快要形成雾气的灵气包裹的感觉实在是太舒服了,让人沉醉。 我完全沉浸在修行状态中,仿佛忘却时间,忘却所有。 只有那清冷刺骨的凉意始终不曾消散。 这股凉意也有淬体的效果,我能感觉得到。这是对我这辈子都有益的事情,比灵气更为让人惊喜。 虽然这股凉意淬炼体内杂质的速度并不快,但只要经过段时间,积累起来的效果就很可观了。 我体内原本就极少的杂质先是在越来越少了。 …… 不知道何时,突然有声如雷般的声音炸响在我脑袋里,“时限已到,你们两出来吧!” 我睁开眼睛,心里满是喜悦。因为我现在九个光墟府内都被内气给填满了,要是我想,随时可以尝试突破元婴修为。其实在前些时间我就感觉自己能够突破了,只是我强行压抑着,因为我才突破到光墟后期没多长时间,再做突破,我怕根基会不稳。 老头子曾无数次跟我说,修行就像是建房子,根基不稳,终究会有垮塌的一天,千年道行一朝散。 寒潭里的乳白色圣泉被我吸取掉这么多灵气,却是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仍旧灵气充沛得让人咋舌。我心惊惊讶,真不知道这种钟天地之灵秀的宝地是如何凝聚出来的。浮到潭面上去,王仇栋也刚刚从下面钻上来,满脸喜不自胜的表情。他的修为进步了,气息比以前更强。 他虽然没有吸灵阵,也没有九大无上圣人经,但修为应该跨越了起码一个小层次。 当然,我想他更高兴的应该也是体内排出去的那些杂质。这能让得我们以后的修行速度都要更快。 我实在忍不住得瑟,差点就要笑得合不拢嘴了。体内杂质再度排除不少,我只觉得神清气爽。 稍微有些可惜的是现在就到时间了,要是让我继续呆在里面,我甚至怀疑自己可能成就传说中无尘无垢的体质。这种体质我是在薪火之地的古籍里看到的,以前有大能拥有过,修行的速度快到惊人,而且还有其他诸般妙处。 当然,现在的收获也足以让我惊喜了。我心想,难怪这么多人都想要得到圣泉的洗礼了。 本来我嘴角都勾起来了,可看到仍然枯坐在寒潭边的面具男看着我的眼神,我又连忙把笑意给收敛了。 他这么惊讶的看着我干什么? 我发现他的眸光里有着遮掩不住的浓郁的惊讶,不,简直就是惊奇的感觉。 他好像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而这件事情的源头……是我。 我没搭理王仇栋,游到寒潭边:“前辈,莫非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王仇栋也和我同时游上岸,对着面具男施礼道:“多谢前辈了。” 连他都自愿称呼面具男为前辈,看来面具男的修为显然是要比他强悍了。 我们两说话的同时也都稍稍松了口气,没那股彻骨寒气的侵蚀了,虽然不舍,但着实舒服了许多。 面具男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到王仇栋身上,道:“突破到分神后期了?” 说到这话题上,王仇栋便是止不住的喜笑颜开:“是的,多谢前辈馈赠。” 面具男眸光重新恢复到平静,又变得深邃,“这是你应得的,是血色沙漠的规矩,无需谢我。” 说完他又重新把目光放回到我身上来,“光墟后期?” 我点头:“多谢前辈。” 他却又问我:“你为何不突破到元婴期去?强行压下自己的修为作甚?” 我心里吃惊,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看得出来。这个人的修为和眼力当真是让人惊讶万分,我在他面前顿时有种无所遁形,仿佛什么都被他看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不寒而栗,浑身的每根汗毛都不自在。 要瞒他肯定是瞒不过的,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我答道:“晚辈担心突破太快导致根基虚浮。” 他轻轻点头,没有再问,只是道:“你们两随我离开吧!” 我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懂面具男为什么突然问我怎么不突破,然后却又结束这个话题。 他既然没有后文,那问我做什么? 不过我对这人忌惮得很,他不说,我自然也不敢多问。在他面前,我或许连只蚂蚁都不如。 就这样,我和王仇栋跟在面具男的后面,离开这寒潭秘境,又出现在了那漆黑清冷的峡谷里。 九条蛟龙似乎知晓我们会在今夜出来,朦胧月下,我看到九条庞然大物蜿蜒着在天空盘旋,随即在看到我们的瞬间朝着我们极速飞来。这种气势,甚至差点让得我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却,硬生生才止住这种冲动。这几条蛟龙太过庞大,对我们这种体格弱小的生物有种天然的威压。 这似乎也是天道至理,哪怕在自然界里,也往往是越庞然的动物越处于金字塔的巅峰。 面具男带着我们走到九龙辇里,烛台自燃,我们往天空城而去,在九龙辇里去感觉不到丝毫移动迹象。 王仇栋竟然率先向我表示祝贺,微微冲我笑道:“庄老弟,恭喜你即刻就可以成为元婴金仙了啊……” 逢场作戏谁都会。 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明面上我们两关系还是不错的,我笑道:“应该是我恭喜老哥你才对,老哥你现在可都是分神后期的强者了,想来很快会成为天空城的城主。以后在血色沙漠里你的实力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啊!” “哪里哪里。” 王仇栋嘴上谦虚着,但他的眸光却是极为发亮起来。他是个有野心的人。 我想,等我们回到天空城去,天空城势必会被他重新洗牌。 这时,面具男却是冲我微微哼道:“大道无涯,区区分神期又算得了什么!” 我愕然,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忽然怼我。王仇栋则是满脸的尴尬,却什么都不敢反驳。 555.回归天空城 气氛终归于沉默,就像是当初我们乘九龙辇来的时候那样,死沉死沉的。 不多时,我们便到了天空城的上空。面具男说:“行了,你们两下去罢!” 我和王仇栋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对面具男拱手,再次道谢,然后走到车帘处,掀开车帘走到了外面。真到天空城的上头了,月亮显得格外大些,虽然是弯月,但感觉就是要比在那神秘峡谷里看的时候要显得丰满。 王仇栋率先往下面飞去。我舒展开源木翅紧随其后。 随着修为变强,源木翅在光墟府内接受滋养,气息也愈发的沉稳内敛起来了。胎器最珍贵之处,不是它比寻常的武器要厉害些,而是它能够随着拥有者修为的进步而缓慢进化。 现在我的源木翅、怒龙枪、源金甲胄都已经是道阶下品的层次,哪怕是元婴金仙,怕是也没多少能拥有三件道阶武器的。尤其是四十七山境那边,道阶兵器就更为缺乏了。 王仇栋飞向北部比斗场的方向,而我,自然是往柳儿在城里置办的院落里飞去。 现在距离我达成百连胜肯定过去段时间了,他们不可能还呆在北部比斗场里。 王仇栋意气风发,速度要比我快上很多,眨眼就消失在夜空里不见。 几秒后,我也落到院子里。因为是深夜,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过随即就有声音响起来。 “哪位道友来访?” 忽地,有道黑影在夜色中闪烁而来,最终出现在我面前。 我微微惊讶:“九哥?您怎么在这?” 九统帅笑吟吟看着我,声音豪迈:“原来是你这小子回来了?怎么样?收获还不错吧?” 我喜滋滋的咧咧嘴:“还行。” “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没好气的笑,“整个血色沙漠都有上千年没人得到过圣泉的洗礼了,唉,连老子都有些忍不住想要羡慕你这个小子。据说圣泉的洗礼有洗经伐髓之效,以后你小子的修行定然会有如神助啊……只是王仇栋那个家伙竟然也跟着你得了这么大的好处,他奶奶个熊的,真让老子不爽。” 九统帅说着,满脸不爽的挠着脑袋。 我忍不住哈哈笑:“也没有九哥您说的这么神奇,我什么时候能够能有九哥您这样的实力,就心满意足了。”我这当然是客气话,现在的我,打心眼里追求的是渡劫期。要不然我不会如此拼命的修行。 “屁!” 以九统帅的眼力,自然知道我是故意在说好听的,“你这小子眼界就这么窄?少他奶奶滴唬老子了。” 说着他却是伸手搂住我的肩膀,道:“走,咱们进去好好喝几杯。” 我看得出来九统帅是真为我高兴。这应该是看在肖亦茗的面子上,但我海里还是觉得挺温暖。 我任由他搂住,又说:“九哥,您还没说您今儿个怎么在这里呢!” 他大咧咧道:“那天夜里天空城死那么多人,空出来那么多的好处,我不得留在这里坐镇啊?” 我当然知道他是说的我完成百连胜的那天夜里,好奇地问:“死了哪些人?” 九统帅说:“那可不少,元婴金仙我就懒得说了,就说说那些个分神期玄仙吧!” 我们边走边说,到院子里的会客厅里。我们的响动把老管家他们惊醒来了,九统帅简直把这当成自己的家了,毫不见外的让院子里的下人去给我们拿酒来。柳儿和肖亦茗也醒来了,还有肖叔叔、曲阿姨,他们见到我回来,都很高兴。 酒香渐渐四溢。我不得不说,仙界的酒真是耐人寻味。 我们边饮边聊,我从他们嘴里得知到不少东西。 原来我在那个寒潭秘境里都已经呆了五个月了。这半年来天空城内可谓发生了不少事情,甚至辐射整个血色沙漠。那天夜里陨落的元婴期强者不知道有多少,被殃及池鱼的光墟期、金丹期修士更是多不胜数,连位于最巅峰的,往日里高高在上、难得见到踪影的分神期玄仙,都陨落有十七位之多。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分神期玄仙足够强大了,但在命运的转盘前面,也毫无抵抗之力。 这就像是《死神来了》,命中该死的时候,即便是分神期玄仙也挡不住。他强,也只是相对于修为低下的修士来说的。 天空城西部比斗场的东家王文干死了,城主萧离欲也死了,东、南两座比斗场的东家也全死了。 另外,还有四个和萧离欲、王文干等交好的天空城大家族的分神期玄仙也陨落了。 还有三个被他们拉拢过来的散修。 王仇栋这边的盟友里也陨落了四个分神期玄仙,这等于是他们家族的顶梁柱没了,不过他们这些家族的情况相对于那些把宝押在萧离欲他们那边的家族要好得多了。俗话说树倒猢狲散,萧离欲那脉彻底消弭已成定局,王仇栋即将崛起,这是谁都能够看得出来的事情。 于是,原本站在萧离欲他们那边的家族通通遭了殃,瞬间被倾覆,然后空出来的利益被各大势力刮分了。九位统帅那天夜里杀得人胆颤心惊,绝大部分分神期玄仙都是死在他们手里,这让得他们在这回动荡里占到不少利益,可谓赚得盆满钵满。 再接下来,就是王仇栋的那些盟友们,他们也都得到不少好处。 最后便是那四个分神期玄仙陨落的家族了,他们虽然站对队伍了,但可惜家里顶梁柱没了。仙界从来都是个赤裸裸的地方,没有实力便没有话语权,他们的家族还保留着,但分到的好处实则微乎其微。不过这也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怪只能怪他们家族里的玄仙倒霉,陨落了。 那夜,被天空城的民众们戏称为“沙匪之夜”,因为九位统帅真是出大风头了。 说到这事时,九统帅忍不住得意的哈哈大笑。 而我,也因为大成百连胜而顺理成章的成为传奇。甚至天空城的不少民众将我奉为天空城的荣耀,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我是个外来者,不过现在,他们都乐意将我视为天空城的人。有我的出现,天空城在三十六城中的地位都能拔高不少。 到现在,新的西、东、南比斗场东家已经委任下来,天空城又恢复到平静了。 萧离欲等人曾经在天空城风头无两,现如今却鲜有人提及,不得不说是种悲哀,也是最无奈的现实。 新的东家都是比斗场最上头直接任命的,这个组织掩藏得极深,没有人知道他们幕后到底是什么人。我曾问过九统帅他们,也问过王仇栋,连他们都不知道比斗场到底是个什么存在,只知道比斗场与三十六城同时出现,然后它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给修士们提供百连胜的机会,让天才强者能够得到圣泉的洗礼而已。 城主又是区别于比斗场外的单独存在,也是三十六城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最强者得。 只是,天空城城主这个位置这五个月内却没有哪个分神期去争,因为谁都知道这个位置是王仇栋的。 说到这,九统帅忽地叹息:“王仇栋原来就是分神中期,现在肯定到分神后期了。以前我们哥几个里还有我和大哥几个能单打独斗就胜过他,现在,也就大哥兴许能胜过他了。这家伙真是跟着你沾光了……” 到现在他都还是忍不住羡慕王仇栋。我也这才明白,原来统帅们也仅仅只有大统帅是分神后期。 分神期的修行果然不那么容易。 等过两天,果然有人送帖子到我们柳府来,不对,在名义上应该是叫庄府,因为是柳儿嫁给我。 帖子是用玉石刻制的,显得很尊贵。内容是邀请我携带着庄家家眷们去参加王仇栋登上城主之位的大典,同时收到帖子的还有九位统帅,只不过帖子都送到我这里来了而已。 而大典的时间仅仅在三日后,看来,王仇栋心里也是急切得很。 556.意外遇到青黛鸢 他显然对城主这个位置渴望已久了。 可以想象,他以后又是城主,又是北部比斗场的东家,在天空城的地位、修为都将无人能及。 九统帅说了,以前天空城的最强者萧离欲也不过是刚刚突破到分神后期的强者而已,最多和现在的王仇栋在伯仲之间。而且,王仇栋经历过圣泉的洗经伐髓,天赋可要比萧离欲强悍,以后在血色沙漠里盛名彰显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除非他死了。 只是我才懒得管这么多,王仇栋他怎么样关我屁事。我只想过自己的生活,修自己的行。 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到王仇栋登基,不对,成为城主的这天,天还没亮,这座天空之城就被无数璀璨的焰火给照亮了夜空。礼炮声阵阵,许久都不曾停歇。 所幸修士对睡眠没有什么要求,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得破口大骂,扰人清梦。 我从修行中苏醒,到街上药铺买了两颗六品丹药。这算不上客气,但也价值不低了,以我和王仇栋之间的关系只要做做表面样子,也差不多了。只是没想到这药铺的东家竟然认识我,说我是天空城的骄傲,这两颗六品丹药送我,我好说歹说才把钱留在那里。 我现在不差钱,不想欠人的人情。要是我想,我估摸着天空城愿意送东西给我的人能排到城墙外去。 再回到院子里,大统帅他们也都赶过来了。 王仇栋成为天空城城主后或许能和他们有利益往来,他们给王仇栋这个面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带上肖亦茗、柳儿还有老管家,和九个统帅同时前往城主府。我们乘着月光独角兽马车,而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坐骑。虽然其中没有飞行坐骑,但我不得不说他们的坐骑都很威风凛凛,就没有哪知是元婴后期修为以下的。 我最中意九统帅座下的朱厌,长得和猿猴似的却高达两丈有余,白头红脚还有独角,真是帅!酷! 街道上到处披红挂彩,可谓是喜庆非凡。 等我们到城主府的时候,这里已经非常的热闹了。城主府庄严大气,是天空城内最有档次的建筑,占地两百多亩,最前面是有数万平方米的白玉广场,上有盘龙柱九九八十一根,根根都耸立云霄。据说这城主府是从上古时期就传下来的,那位开辟天空城的大能也曾在这里居住。 或许这里面有什么秘密,但数千年来,经历过十余位城主,也没有谁有什么发现。 如今城主改朝换代,对天空城来说,也是数百年难遇的盛事了。他们只是跟着热闹,城主是谁,其实和他们也并没有太大的干系,甚至更多人对此是喜闻乐见的,萧离欲死了没谁在乎,因为新上任的城主王仇栋经历过圣泉洗礼,以后可能更强,能带领天空城走向繁荣强盛。 此时此刻,在城主府广场上已然搭起百米高台,方圆数千平方。高台边沿都是高脚火盆,火盆里的火焰燃烧得极盛。这让我想起那些古族的祭祀典礼,看眼前的布置,王仇栋成为城主显然也得经过祷告天地等等那套程序。 广场上占满了人,只有高台周围留下不少空地,还有中间有甲士隔离出近百米宽的大道来。 这些甲士其实也就光墟期的修为,但是今天是王仇栋登位大典,显然没有人敢轻易放肆。 我们才刚到广场前,我就听到有人高声嘶喊:“黑山匪、红弯匪、契荡匪……九位统帅到……” 紧接着是我:“天空城庄家家主、百连胜强者庄严……到……” 我嘿嘿的笑,没想到我区区光墟期修士来到这里还能被通报,我这样的,估计也是天空城独一份了。这样的场合,哪怕是元婴期金仙,也得是各大家族的那种元老级强者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王仇栋的性子我虽然不喜,但不得不说这家伙做人还是蛮体面的。 我们沿着甲士们隔离出来的大道直接通向高台边的某个空地,然后也没走下马车,就坐在马车里。 这里空荡荡的,又没有安排座位。我看到还有不少强者都是坐在坐骑上,我们自然也不会傻乎乎的走到下面去。这就是强者的排场。我看到还有的分神期强者骑乘着飞行坐骑悬浮在空中,那些飞行坐骑都修为不差,而且颇为威武。我突然有些想念灭蒙了。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烟花声和鞭炮声还没有停,天空城的天空依旧璀璨夺目。 王仇栋还没有出现,但有很多装扮古老的祭祀已经走上高台蹦蹦跳跳起来。那悠扬低沉的旋律声、祷告声让得现场忽地变得有些古怪起来。当然,或许也就我这个地球人觉得古怪也说不定。不过排场是真大的,光是跳舞的祭祀就足足有上千个。 这让得我想起在云南时看过的千古情,也是这般的让人有些震撼。 当然话又得说回来,那时候我的眼界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开阔。 祷告天地的过程颇为冗长,我瞧得没意思了,就在车厢里盘坐修行。我在沉淀,准备突破元婴期。 约莫小半个时辰过去,王仇栋终于是出现了。 这家伙今天可谓是穿得威风凛凛,通体彩光流转的银甲,腰间挂着宝剑。虽然他实在稚嫩得很,看起来就是个小孩,但在这盔甲的衬托下却也有几分城主威严。他踏空而来,最终出现在高台上的上方,声音响彻这整个过场,“多谢诸位来参加王某的登位大典……” 然后那些要将天空城如何带向强盛的话,我连听都懒得听了。 我到这里来,也就是收到请帖后过来走个过场而已。然而,到后来献礼的环节,我却是心神巨震。 这对王仇栋来说是大事,各家族献礼自然是免不得的。这个面子得给他。 意外的是我的排名竟然很靠前,在几个最大的家族献过礼后就轮到我了。跟那些大家族的礼品比起来,我的两枚六品丹药无疑显得有些寒碜,只是我也无所谓。反正谁都知道我只是个光墟修士而已,身家远远比不上那些大家族。 而且,王仇栋的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显然他也不在乎。 现在我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他邀请我来,也仅仅因为我是天空城的“荣耀”而已。 说白了,我就是来露个脸给那些百姓看的。 可是,到后来某个有分神初期玄仙坐镇的家族献礼时,我却再也不能淡定了。 “司徒家族……返古血脉极浓的光墟初期青黛鸢一只……” 随着这声刻意表现得很高昂的喊声,我看向车位。有两个元婴期金仙正用绳索拽着一直通体青色,羽毛晶莹如玉的青黛鸢飞向高台。青黛鸢在挣扎,在凄厉的鸣叫,充满绝望。 我心里发颤,因为……我感觉到亲切,这只青黛鸢就是谷主的那只青黛鸢。 它跟着谷主多年,情同姐妹。 “莹玉!” 我低呼。这是谷主给它取的名字,跟着谷主的姓。 柳儿听到我的低呼,在旁边问我:“庄严,怎么了?”肖亦茗也看向我。 我脸上浮现怒色:“这只青黛鸢是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的伙伴。” 其实还不仅仅如此,莹玉不仅仅是谷主的伙伴,它可还是灭蒙的情侣啊! 等等!为什么莹玉被抓了,灭蒙那家伙却不见踪影,难道它……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差点把眼眶都撑裂。如果灭蒙出了什么事,我要司徒家全家陪葬。 我满心的焦急,立即就要冲到车外去拦住那两个牢牢拖曳着莹玉的司徒家元婴期金仙。 但是,在我刚起身的时候,却是被老管家给拽住了。我回头疑惑的看他。 他微微冲我摇头道:“你现在去抢下来,王城主的脸面可就丢尽了……” 557.血脉觉醒 这…… 我心里微微沉下去,是啊,现在正是司徒家族献礼的时候。我冲上去阻拦,王仇栋会怎么想? 我虽然未必怕他,但在这样的场合出手干扰,可就把他给彻底得罪死了。甚至会沦为不死不休的仇敌的。 正自犹豫,老管家又说:“等大典完毕你再去找王城主讨要吧,他应该会给你这个面子的。” 我心动了,又缓缓坐下去。我身后还有诸位统帅们,王仇栋的确应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 返古血脉,指的是灵兽体内血脉中蕴含的祖先血脉。这种血脉有可能让灵兽返古,重现它们先祖的强大。青黛鸢的祖先是青凰,没,乃是神兽。莹玉若是返古血脉苏醒,甚至有可能成长为青凰也说不定。当然,虽然它体内返古血脉浓郁,但觉醒的可能性仍然极低极低,至于成为青凰,那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司徒家族以莹玉作为献礼,其实也不算是太客气。 灵兽里拥有返古血脉的并不少,虽然返古血脉浓郁的罕见,但也不到凤毛麟角的地步。 莹玉的价值大概也就几万枚灵石而已,王仇栋应该不会舍不得。 我看向莹玉,“只能先委屈你了,我待会儿肯定去把你要回来。” 但是,事情在这时却是再度发生变化。 老管家的提议是没有错的,可有时候老天爷真的会捉弄人。谁也没想到,莹玉在这时竟然觉醒了。 它体内的返古血脉觉醒了!就像是灭蒙那样! 灭蒙体内有凤凰血脉,我现在弄清楚了,它就是因为凤凰血脉觉醒,后来才变化那么大的。不仅仅羽毛变成火红色,愈发的神骏,还可以浴火重生,实力也长进得极快。这都是凤凰血脉觉醒的功劳。 如果什么时候灭蒙的凤凰血脉浓度进化到百分之百的地步,那它就成为真正的凤凰了。 只是它现在距离凤凰血脉达到百分之分的浓度显然还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青黛鸢刚刚苏醒,想要返古成为青凰,要走的路就更长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它还是青凰血脉苏醒了。这就能让得它的身价陡增百倍。 我看到司徒家老祖的脸皮在抽搐。他显然心痛了,但这种时刻,却也不能再将莹玉给拽回去。 王仇栋喜笑颜开,压根不给司徒老祖退路,拱手爽朗笑道:“哈哈,多谢司徒老家主的馈赠了。” 司徒老祖报以微笑,但却是满含苦涩,估计这会儿心里都在滴血了。 莹玉的羽毛上忽地冒出淡淡青色的火焰来,这让得它修长的躯体显得更为好看了。只是它虽然觉醒,实力有很大的进步,但并没有办法弥补和两个元婴期金仙之间的差距,还是被拽上了高台。锁链哗哗哗的作响,被它拉得笔直,却因为受过祭炼,也半点变形都没有。 我心里又满是焦急起来,莹玉血脉觉醒了,王仇栋还会舍得给我? 我又看向老管家,发现他眼中也是愕然,随即对我报以苦笑,“这事情怕是有些麻烦了……” 我微微闭上了眼睛,思量着。最终,还是没有冲出去。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合适在私下的时候跟王仇栋说。我现在冲出去要,他绝对不会给我,而且我只怕还会被在场的所有人都认为是别有用心,然后扣上顶“厚颜无耻”、“虚伪做作”的帽子都说不定。 他们会说,没觉醒的时候,你没冲上去说是你朋友的灵兽,现在觉醒了,就是你朋友的灵兽了? 我强行压下心里的冲动,等待大典的结束,但内心深处,还是时不时有火焰冒出来。 我真是着急,不仅仅想把莹玉救回来,也想问它灭蒙的情况。 终于,一个多时辰以后,这该死的典礼终于结束了。 在人群逐渐散去,王仇栋也在甲士的簇拥下准备回到城主府宫殿里去时,我从车厢里蹿出去,展开源木翅连忙追了上去。 王仇栋倒是发现我了,见我追他,停下了步子。 到他面前,他问我说:“庄老弟找我有事?” 我回头看,各家族献上的那些礼品都被甲士们搬的搬、拽的拽,正往城主府宫殿里面去,莹玉也在其中。 王仇栋接手城主府,也接手了这些甲士。 “王兄,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答应。”我对他拱手说道。 王仇栋很是爽朗道:“诶,咱两的关系哪还用得着说这个,庄老弟你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只要是老哥能帮你的肯定帮。老哥我能突破到分神后期,成为这天空城的城主,可还是多亏你天纵之资完成了百连胜呢!” 这家伙说得利落大方,但我心里明白,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要我真想从他手里抢到什么利益,他肯定不会再这么爽快,但莹玉的事情我却是必须要开口的。我说道:“王兄,能不能将那只青黛鸢让与我?” “这……” 王仇栋果然皱眉:“庄老弟,这是司徒家送我的礼物,转赠于你,不合适吧?” 甚至,他的眼神中还有几分讥讽,显然以为我是看上青黛鸢了。 我装着苦涩笑笑:“不瞒老哥,我之所以来讨要,实在是因为这只青黛鸢是我某位至交好友的伙伴。” 王仇栋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还有这等事?” 我点点头:“不瞒老哥,它出现在这里我也很惊讶。” 而这时,九位统帅也到这边来了。老管家显然把这事跟他们说了,九统帅刚骑着朱厌到近前就说道:“庄老弟,这只青黛鸢是你朋友的?你朋友运气不错啊,这只青黛鸢现在觉醒血脉了,以后成就定然不凡啊!” 他这话让得王仇栋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很显然,九统帅他这是在表态,这只青黛鸢不可能会成为他王仇栋的囊中之物,要不然,他不会刚来就是我朋友运气不错这种话。 看着九位统帅,王仇栋搓了搓手指,讪笑道:“庄老弟,你不能说你的就是你的吧?我总得给司徒家那边个说法不是?要不然他们问起我来,我也不好意思怎么说啊!” 这货显然就是舍不得。 我料到他会这样的,微笑道:“城主放心,我可以证明的。” 说着,我看向还在奋力挣扎,以至于连我都没有发现的莹玉,高声喊道:“莹玉!” 莹玉顿时转头往我这边看来,我分明看到它的眼睛里已经出现泪光,那是绝望的泪。 不过现在,它的眸光里又重新燃起希望之火了。它显然还认得我。 “这……” 看着莹玉怔怔望着我,王仇栋也有些傻眼了。他大概没有料到我和莹玉是真的有渊源。 我对着他拱手说道:“城主,你看……” 他咧咧嘴,有些苦涩,但看看九位统帅,终究还是说:“既然你庄老弟你朋友的伙伴,那于情于理老哥都得将这灵宠还给你才是。”他其实想装着很深明大义的样子,但估摸着实在是心痛,嘴角的苦涩愣是没能掩饰住。 莹玉怎么说也是觉醒血脉的灵兽,极其难遇,以后成就的确不可限量的。 在整个血色沙漠中,觉醒血脉的灵兽据说也没几只呢! 我忙对着那四个拽着锁链的甲士高声喊道:“将它放开。” 他们看下王仇栋。 王仇栋挥挥手道:“放开吧,这本是庄老弟之物。” 四个甲士微微愕然,随即便松开了链子。莹玉登时朝我俯冲下来,落到我前面,用鸟头来磨蹭我的脸。 柳儿惊叹着说:“好漂亮的鸟儿啊……” 她生活在血色沙漠里,显然没怎么见过通常喜欢栖息在深山里的青黛鸢。 我摸摸莹玉的脑袋,又看向王仇栋,再次对他表示感谢,只是这回要发自肺腑得多了,“多谢城主了。” 他笑着说道:“庄老弟客气了,以后还是叫我王兄就好。” 说着他冲九位统帅点点头,便带着人往宫殿里面走去。我估摸着他是实在呆不下去了,心痛啊…… 我又着急忙慌的问莹玉:“莹玉,灭蒙呢?” 558.逼问司徒家 莹玉鸣叫着,摇头晃脑,目露焦急之色。它能够听懂我的话,但却不能说话。 我说:“要是灭蒙出事了,你就摇摇头。灭蒙没事,你就点头。” 莹玉先是匆忙摇头,但紧接着,却又点头。这直接把我给弄糊涂了,满是不解的看着它。 这时肖亦茗在旁边忽地轻声问莹玉道:“是不是灭蒙也像你这样被抓起来了?” 莹玉连连点头。 这…… 我瞬间变了脸色,沉声道:“也是抓住你的这个家族的这些家伙抓的?” 莹玉又点头,眼中的焦急之色渐浓,还对我露出哀求之色。 我看向统帅们:“诸位哥哥们,拜托了。” 说着,我召唤出源木翅,猛地振动起双翅,往司徒家的方向飞去。司徒家怎么说也是有分神期玄仙坐镇的家族,在天空城里面能排前十五,门庭还是很大的。我来天空城这么长的时间,也知道他们的府邸在哪里。 东城区。 我径直往东城区飞去。统帅他们舍弃坐骑也都跟在我的旁边极速飞行。 修士到元婴期就能飞行,可统帅们的那些庞然灵兽却因为身躯巨大,最起码也得到分神期才飞得起。当然,它们也因为庞然的身躯而实力要比寻常的元婴期修士强横不少。凡事总是有利有弊的。 老管家留在原地看着肖亦茗和柳儿,还有那些灵兽坐骑,莹玉青炎弥漫,跟在我们后头。 可我们到司徒家府邸上空的时候,司徒家的老祖还没回来。他们估计现在还在路上悠哉悠哉。 有司徒家族的元婴期名宿吓坏了,匆忙飞上来,问我们:“不知九位统帅和庄公子光临我们司徒家有何吩咐?” 我冷冷问他:“你们抓的那只觉醒了血脉的灭蒙鸟在哪?” 这司徒家的名宿微微色变,他在天空城也算是老牌强者了,此时在我们面前却不敢趾高气昂。他脸上几经挣扎,最后道:“老朽不知道庄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哼!” 我冷哼,莹玉在旁边满是愤怒的嘶鸣,“既然你不知道,那便滚下去吧!” “你!” 被我区区光墟期修士叫“滚”,这位名宿的脸色终究是沉下去了,然后变得通红,几经挣扎还是觉得没法忍受:“竖子怎敢如此猖狂?” 我看向旁边的大统帅。 “聒噪。” 大统帅就冷冷吐出两个字,挥挥手,内气弥漫,搅动风云,直接把这位名宿给拍到了地上去。 我低头看,司徒家府邸的地面都被砸出个深坑来,堂堂名宿眨眼既败,躺在里面吐血。元婴期和分神期的实力差距可真是太大了。 登时有上十个元婴期的司徒家长老飞上来,怒气汹汹,但没有谁敢傻乎乎出手。 他们只敢在离着我们数百米的空中站着,根本就不敢靠近过来,怕惹怒统帅们,被雷霆手段摧毁。 司徒家老祖终于赶回来了。他们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就发现这边的异样,当即往这边飞来,还隔着数里,司徒老祖就朗声喊道:“不知诸位统帅光临,司徒有失远迎,还望海涵!还望海涵啊!” 到近前,他故意露出惊色来,“这只青黛鸢怎么在这里?” 司徒家的元婴期们看到老祖来了,都飞到他身上,满脸的忿忿。 司徒老祖听其中有个元婴期名宿耳语了几句,往下瞧去,脸色有些难看道:“诸位统帅这是何意?” 他到底是分神期玄仙,虽然只是初期,但还是有些尊严和地位的,不像那些元婴名宿,连话都不敢说。 大统帅瞧瞧他,只是道:“你若是不想变成这样,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庄兄弟的话。” 司徒老祖脸都涨红了,但看到九位统帅冷冷的样子,他哪里敢多说? 我估计他这时候只恨不得把嘴里的牙齿都咬碎了泄愤,眼眸深处凶芒闪烁,问我:“庄公子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我说:“在问你之前,我先回答你的问题。这只青黛鸢乃是我一位至交的座下灵兽,是以城主才将它归还于我。”我的脸色渐渐变冷,“而据我所知,和它同行的灵兽也被你们司徒家给抓了,而那种觉醒了返古血脉的灭蒙鸟,是我的灵兽。司徒前辈,我想你不会强人所难,硬不将我的灵兽给放出来吧?” 最后这句话,我已经懒得遮掩话语里的威胁之意。 他们把莹玉和灭蒙抓了这已经让我很生气了,要是敢不放出来,我真能灭掉他们司徒家。 “这……” 司徒老祖也是微微色变,道:“那只灭蒙鸟当真是你的灵兽?” 他还好,总算承认自己见过灭蒙。 我语气稍稍缓和:“是与不是,你将它放出来自然就有分晓了,不是吗?” 司徒老祖看看九位老祖,却是说道:“不是我不放,而是在回来的路上,那只灭蒙鸟已经逃跑了。” 我看向莹玉。它又是摇头有点点头,眼中仍然满是焦虑。 我知道它的意思,它这是说它不知道。 我也同样不知道司徒老祖这话的真假,只是担心,“前辈你说的当真?” 他也是因为九位统帅在这里虎视眈眈,没有法子,只能和颜悦色道:“自然当真。这件事情我们司徒家几位元婴金仙有目共睹,庄公子若是不信,逐个问他们就是了。” 要是九位统帅不在这,他肯定懒得搭理我。惹急了,一巴掌就把我给拍飞了,就像此时躺地上的那家伙那样。 我看向司徒老祖身后的那些元婴金仙,“有哪几位当时在场的,还请站出来吧!” 我的怒气还没有压下去,语气有些不好听。 有五个元婴金仙飞到司徒老祖的旁边来,我问他们:“我的灵兽真的逃走了?” 他们都点头。 我也点头,又道:“行,你们对天发誓,我便相信你们。” 事关灭蒙,我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然而,这却让得司徒老祖不爽了,“庄公子怎敢如此折辱我司徒家的人?” 我只是拱手道:“事关庄某的灵兽,还望前辈见谅。” 现在别说是撕破脸皮,要是灭蒙出什么事,我和他们司徒家不死不休都不怕。 九位统帅可能是感觉到我的杀意在渐渐弥漫,气势也微微变冷起来。 司徒老祖变了脸色,忽而白,忽而红,咬牙切齿,对五个元婴金仙说:“你们立誓吧!” 五个元婴金仙都满脸屈辱不甘的样子,毕竟是被我区区光墟期修士逼着发誓,这说出去得是个笑话。不过他们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对天发了毒誓。随即看向我的眼神却是极为不善起来。 司徒家,我算是得罪了。 不过我不在乎,只是问道:“它是在哪里逃跑的?” 有个元婴金仙冷冷说:“城西百里,饶子沟。”饶子沟是血色沙漠里的地名,那里有个小湖泊。 我懒得再多问,当即振翅,往天空城西边的方向飞去。 灭蒙不可能对莹玉置之不理,但它此时却没有来天空城,这让得我心里有不妙的感觉。 毕竟莹玉它被抓过来都是两天前的事情了。以灭蒙的性子,实在是没理由不来天空城,它就算是明知道不是司徒家的对手也会来的,送死也会来。那家伙就是这样的死脑筋。 除非……它又出现了什么意外。 我怀着侥幸,匆匆飞往饶子沟。九位统帅重义气,又没有什么事,也跟着我过来了。 自然还有莹玉。 可就在我们飞出天空城数十里的时候,忽地,天上灼热的太阳被遮住了。阴影忽地投下来。 我好奇这种天气怎么会有乌云,抬头去看却是豁然色变。 559.神兽肥遗 在高空中遮挡住太阳的哪里是云,而是只庞然到不知道几何的飞行灵兽,比九龙辇那九条蛟龙还要更具威势的四翅六足灵兽——肥遗。肥遗乃是火属性灵兽,山海经中说其出现的地方便有旱灾。而想而知肥遗的实力有多么强悍。 此时我们头顶上这只肥遗通体萦绕着熊熊火焰,双翅振动间热浪腾腾,像是要将这沙漠都焚毁。 它是携带着怒意来的,可谓是气势汹汹。 九位统帅自然比我还要早些感应到,此时也是抬着脑袋瞠目结舌,惊诧不已。 大统帅惊呼:“渡劫期神兽。” 这让得我心跳都几乎漏掉半拍,渡劫期…… 这岂不是位于仙界最巅峰的存在?在渡劫期之上,我可从未听说还有更高层次的境界。 我差点顶礼膜拜,因为眼前这只肥遗无疑就是我为之向往的目标。我也期待着某日能够踏上仙界的最巅峰,然后追求长生之路。 可就在这时,在我对肥遗露出钦佩向往之色时,它低头好似看到我们。然后,风沙席卷,天地剧变。 它四翅扇动间鼓起飓风,吹起我们脚下的黄沙,同时也将我们往上面席卷而去。这股力量简直不可抗拒。 我眨眼就被飓风卷得往上飞去,饶是竭力振动源木翅也没有丝毫作用。九位统帅尽皆色变,有几个身形闪烁,互相形成阵势。我看到他们周围内气弥漫,个个的头顶都有氤氲白气冉冉升起,显然是已经将内气催发到极致。 但是,他们却也没能撑住两个呼吸的时间,在惊呼骇然声中纷纷被席卷上来。 我心里骇然之极,没想到渡劫期竟然恐怖如斯。九位统帅他们在血色沙漠位列巅峰,此时竟然好无抵抗之力。 肥遗的大嘴就像是漩涡似的,将我们吸上去。以它的体型,将我们囫囵吞下去根本不成什么问题。 这可怎么办? 怒龙枪、源金甲胄都被我召唤出来,但此时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或许,这只肥遗如果要嚼碎我的话,源金甲胄兴许能够让得它的牙齿发酸。但要挡,我估摸着挡不住。 莹玉实力最差,被席卷上去的速度最快,几乎眨眼就到那肥遗的下面,我大急喊道:“莹玉!” 莹玉低头焦急对我嘶鸣,随着飓风打卷。我们真是倒霉,刚出狼窝,却入虎穴,而且这虎穴比那狼窝要吓人得多了。我心里对九位统帅升起歉然,不过不是因为我的事,他们不会遇到这么强悍的肥遗的,还可以在血色沙漠里逍遥自在的做他们沙匪的统帅。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几个眨眼间,我们都被肥遗相继吸到了嘴里去。 我以为要必死无疑了。 然而,肥遗却没有将我们吞下去,就是将我们衔在它的嘴里。 九位统帅的面子难看至极,但此时也没有什么法子。因为这只肥遗赫然在自己的嘴里布置有阵法,我们刚刚被吸进来的瞬间便被压制修为了,很深的修为都被压制,连九位统帅都变成了普通人。他们的肉身强度甚至还不如修行有金源经和土源经的我。 我们有过挣扎,用武器戳肥遗的上颚、牙齿、舌头,但什么都没有用。它的身体堪比金坚。 现在,我们颓然的坐在肥遗的鸟嘴里。 我对九位统帅说:“九位哥哥,是庄严连累你们了。” 他们的脸色也沉重得很,毕竟谁都不想死,但大统帅说:“这不能怪你,能死在渡劫期肥遗的嘴里,老子也不算白来这世上。而且老子到现在该享的福都享了,该玩儿的也都玩了,死了也没他奶奶滴有什么不大不了的。” 他们兄弟几个趣味相投,都是豪爽的人物。 我们就这样在肥遗嘴里呆着,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只能大概推算时辰。 大概过去一天左右。 这只肥遗真是奇怪,竟然到现在还没有把我们吞到腹中去,也没有张开嘴的打算。它到现在也没张嘴。 九位统帅说他们年轻轻狂时的趣事,说那时候如何追求花魁,如何吊打血色沙漠贵公子云云。他们说得有趣,时而笑,时而哭,时而癫狂,让得我心里也掀起不少涟漪。 忽地,有光亮透进来。 是肥遗张开嘴了。 这是活命的机会!我心神大震,猛地舒展开源木翅道:“哥哥们,咱们出去。” 他们的反应都很快,互相手牵着手,最后由九统帅和大统帅分别拽着我的手还有莹玉的腿。现在我们的修为都被禁锢,也只有拥有源木翅的我,还有莹玉能飞出去。 我们冲将道外面,毫无阻拦。而在冲去肥遗嘴时,我浑身都觉得轻松起来。 我看向九位统帅他们,发现他们也都好似悄然松了口气,有微微惊喜之色。看来他们也同样恢复修为了。 可抬头看,我却是看到遮天蔽日的双翅。原来,我们还在肥遗的双翅下。 它要是想杀我们,真是轻而易举。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打算放弃,不去求生。 我跟在莹玉旁边仓惶往肥遗四翅的外围飞去,在翅膀阴影的笼罩下,我总是觉得心惊胆寒。这种性命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九位统帅也在我们前面,也是仓惶往西边飞去。 但就在这时,有稍微尖锐,却几乎刺入灵魂的声音想起来,“停下罢……” 这声音仿佛是直接在我们脑子里响起来的。 是这只肥遗。 我当即心里想到,随即果断不再继续往前飞。我们远远不可能是这只肥遗的对手,连九位统帅都在前面乖乖的止住身形了,我可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刻自作聪明。 肥遗见我们真的不再跑,将翅膀收拢了去。阳光照射下来,暖洋洋的,顿时让我心安不少。 这里已经不再是血色沙漠了,脚下是连绵的深山,我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抬头看向肥遗,却见到它忽地变化,庞然身形不见,变成了中年人出现在我面前。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莹玉面前。它穿着火红色的长袍,连眉毛、头发都是火红色的,气势强到让人觉得窒息。 它问莹玉:“你是灭蒙那小家伙的伴侣?” 莹玉惊愕过后露出喜色来,随即又好似有些羞涩似的轻轻点头。它长长的脖子很是优雅。 它们作为灵兽不假,但智商可不低。绝不是地球上那些猫啊狗啊能够相比的。猪就更不用说了。 眼前的这只肥遗都能化形成人,说人话了,那更是几乎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灭蒙没事就好……” 我心里在想着,从这肥遗称呼他为“小家伙”,我就听得出来他们两的关系兴许还不多。 然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呢,就被股强力的威压给逼迫得往地上跪去。我不想跪,但是无力抵抗。要知道,连前面九位统帅都被硬生生逼得跪下了。捣鬼的是肥遗,它释放出了极强的威压。 虽然它现在看起来就是个红袍中年人,身形并不高大,但它的体内却蕴含着惊人的能量。 它的声音尖锐,充满寒意,让人如坠冰窖:“那捕捉灭蒙和莹玉的就是你们这些臭杂碎了?” 卧槽! 这家伙真没前辈高人的风度,堂堂渡劫期神兽竟然还骂人。 不过还好它没有直接把我们给吞掉。 我连忙解释道:“不是,前辈你误会了,我是灭蒙的伙伴。”莹玉也在旁边嘶鸣,帮我解释。 它们灵兽之间有特殊的沟通方法。莹玉几声鸣叫后,便立刻让得肥遗收敛了气息。 我登时长长舒了口气,他娘的,刚刚这股威压差点把我的膝盖骨都好悬没给压碎了。 肥遗估摸着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拉不下脸来跟我们道歉,保持着高人风范:“既然你们和灭蒙、莹玉是朋友关系,那你们就跟着我来吧!” 560.六大死地 说着,它便往地面上森林里落去。 我和九位统帅他们面面相觑,眼神里都有劫后余生的余悸。刚刚真是差点吓都被吓死了。 随即我们也忙跟着肥遗往下面落去。这家伙的脾气好像挺火爆的,我不敢惹它。 火属性的灵兽可能因为属性关系都比较暴躁,灭蒙也是。还是莹玉这种木系的好,柔和。 落到森林里,肥遗直直朝着一株需要数十人合抱的参天古树走去。这古树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个年头,上面沟壑纵横,垂挂这无数如同蟒蛇般的藤蔓。那皱巴巴的树皮看起来就像是一张张年迈苍老的脸。 青山宗的后山可没有这么大的树。 我正自有些惊讶,暗叹这古树寿命之长,忽地,肥遗却是直接消失在树干里。他钻到树干里去了。 又是秘境结界。 我又和九位统帅他们对望,个个都神色凝重,最后是大统帅说:“我们进去吧,它好似对我们没有恶意。”说着他看向我:“庄老弟,肥遗前辈应该是和你的伙伴有什么渊源。” 当然有渊源,要不然它不可能知道灭蒙的名字。而且它之前好像是去替灭蒙找场子的。 只是我想不通是怎么回事,以灭蒙的实力,这么快就能攀上渡劫期的存在? 在大统帅的领头下,我们纷纷钻到古树树干里去。感觉像是穿过泡沫层,里面的景色便变了。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几乎望不到尽头的绵延火海。只是这火不是真的火,而是由无数火枫树组成起来的火枫树林。这些火枫树叶子如火,枝干黝黑,有的高有的低,看起来就像是火海中的波浪。 我感觉到空气中浓郁的火灵气,在这个地方修行火属性功法绝对能够事半功倍。 肥遗显然是这里的主人。 但恰在这时,我却看到有道赤红色火光朝着我们这边极速飞来。 它飞到莹玉的旁边和莹玉耳鬓厮磨,要是它们两个有手,这会儿肯定是搂上了。 等莹玉低鸣两声,这家伙才注意到我,连忙飞到我前面来,用那长长的鸟喙来轻轻啄我的头发。这彻底的让得肥遗的眼神变得柔和下来,那原本有着的淡淡冷意全然悄无踪影了。 我摸着灭蒙的脑袋道:“你这家伙没有事就好,我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它传来喜悦的波动,但具体想要说什么,我却不知道。我们两现在还没法进行那种复杂的交流。 灭蒙忽然转头看向后面的肥遗。 肥遗似乎有些不情愿,火红色的眉毛微蹙,但随即还是对我说道:“小家伙说多亏我救它,要不然它可能见不到你了。还有,它问你是怎么会被我抓来这里。” 我说:“我刚巧在天空城遇到莹玉,救下它,本来是去找你的,路上碰到肥遗前辈,就被抓来了。” 灭蒙点点它的脑袋,眼中满是喜色。它这么欢喜,估计是因为碰到我,又因为莹玉觉醒了返古血脉。血脉对于灵兽来说就等同于是修士的天赋,莹玉觉醒,这代表着它日后或许可以突破桎梏,而不再仅仅是被青黛鸢的天赋所限制。 青黛鸢和灭蒙都不能算是高等级灵兽,最强也就光墟期而已,若是不觉醒血脉,基本上没什么戏。 莹玉现在和灭蒙无疑是更为般配了。 九位统帅站在我后头,原本嚣张乖戾的他们此时却个个都老实得很,连话都没说。显然他们也都看出来肥遗是个脾气暴躁的家伙了,这样的家伙可不好惹。 灭蒙又回头看肥遗。 肥遗满脸不耐烦对我说:“它说要你小子在本尊这里住段时间,你愿不愿意?” 我犹豫了。 现在我快要突破元婴期了,能连续渡九次劫,可以实力大进,留在这里并不合适。因为我有九个窍穴的事情绝不能让别人知道,这是我最大的秘密。 于是,我最终摇头微笑道:“我在外界还有事,就不留在这里了。你和莹玉呆着这里好好修行吧!” 灭蒙和莹玉闻言顿时都露出微微不舍的眼神来,紧接着,灭蒙又回头看向肥遗了。 我自然看得出来肥遗很喜欢灭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溺爱。这是灭蒙的造化,我心里欢喜。 忽地,肥遗却是跳脚道:“臭小子,本尊的宝羽可是难得的宝贝,你让我送给这个人族的小家伙?” 我莫名其妙。 灭蒙摇头晃脑的对肥遗连连鸣叫着,我却也听不懂它在说什么。 我只见到它话还没有说完时,肥遗就有些气急败坏的从它的脑袋后面拔了根火红色的长发到手里。这长发刚被拔出来就变成火红色的约莫不过两尺多长的火红色翎羽了。翎羽上还萦绕着火光。 肥遗有些不舍的把翎羽递给我:“这是本尊宝羽,可召唤本尊分身降临。” 它几乎是把翎羽塞到我手里,然后就干脆看向别的方向,显然是不想再听到灭蒙又提出什么要求了。 我满心的欢喜,连忙将这宝羽收到袖里乾坤中。 渡劫期肥遗的分身诶,那得有多强悍? 其后不多时,肥遗有些不耐烦,忽地变回原形,铺天盖地,声音如虹:“你们且到本尊背上来,本尊送你们回天空城去。” 我和灭蒙还有莹玉告别。它们呆在有肥遗坐镇的秘境里,我放心得很。 坐到肥遗的背上,我很快享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极速。我完全看不清周围的景象,只好似有电光划过。 眨眼到秘境外,看向地面时才好歹看得清楚数千米下的山川河流了。肥遗飞起来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看着大山和河流在下面飞速的倒退着。四统帅忽地惊呼:“我们刚刚到的地方是……亟幽山……” 他满脸的不可思议。 其余统帅闻言也很是奇怪的同样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我不解,问九统帅道:“九哥,亟幽山怎么了?怎么你们的表情都这么诧异?” 他们的神色何止诧异,其实还带着骇然。 九统帅悄悄对我说:“对我等西域修士来说,浩荡西域中有六大死地。这些死地修士进去有死无生,甚至连渡劫期强者都极可能有去无回,这亟幽山就是其一。据传亟幽山中栖息着无数凶焰滔天的……” 他话还没有说完,我们就听到肥遗的声音:“小子,什么叫做凶焰滔天,会不会说话?” 九统帅顿时缩了脖子,然后他连忙改用词汇:“栖息着无数英明神武、实力出神入化的神兽。” 肥遗的声音又响起来,沿着风吹到我们耳朵里,“这还差不多。” 我们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后来快要到天空城的时候,肥遗让我们自行飞回去,没有打算将我们送到城里去。其实它能够把我们送回来,我已经很是受宠若惊了,不过我还是察觉到这其中有些不对。沿途回来的时候,肥遗有刻意避过城池,没有从城池的上空飞过,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以它的实力,血色沙漠的城池里还有什么存在能够让它忌惮吗? 不过我自然不会傻乎乎不知趣的去询问它。灭蒙和它关系斐然,但我和它之间可没有什么关系。 我展开源木翅,随着九位统帅飞往天空城。 在路上我从九统帅嘴里得知除去亟幽山之外的其余五大死地。 极西死地——无垠海。 魔音死地——空荡崖。 尸魔死地——荣光谷地。 埋兵死地——无回坑。 无神死地——陨神山。 西域中有六大死地,八大禁地,十四大险地,其中就以这六大死地最为危险。九统帅跟我说,西域这边还曾流传着“险地尤可闯,禁地魂惶惶,唯有死地绝光光”的说法。意思就是险地还能去闯闯,禁地虽然会让人心惶惶,但也有生机,只有死地有死无生,去多少死多少,由此可想而知死地在修士们眼中有多么恐怖了。 561.渡光墟劫 直到回到天空城,我都仍自在为九统帅说的这些死地、禁地和险地而震撼。 王仇栋成为天空城城主,各方的利益很快便有了定论。九统帅他们心满意足的回到各自的领地去,只是从此以后这天空城里多了不少沙匪的产业。当然,这等隐秘自然不是寻常的天空城修士能够知晓的。 天空城就像是块巨大的蛋糕,被那些分神期玄仙们分而食之。哪怕是元婴金仙,也尝不到多少甜头。 我因为是百连胜勇士的原因,又有九位统帅撑腰,倒是得到了些好处。 王仇栋分给我几间原本是属于某个家族的丹药铺,其余的家族都没敢阻拦,连司徒家那个被我怼的老祖也没有敢举手反对。除此外,王仇栋还说要在城主府前的广场上竖立我和他的雕塑,我本来不愿,他却执意如此,说我是天空城自古以来的首个完成百连胜的人,必须要竖立雕像以供后人膜拜。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这是要彻底将我绑在天空城这艘船上,不过这样也好,我便答应了。 以后我在血色沙漠这边便不算是无根浮萍了。只是,我的心里始终还有个真正的家,那就是青山宗。 青山宗里还有太多我为之牵挂的人。虽然在那里我受到不少不公平待遇,但我仍然深深惦念着它。 等到雕塑屹立到城府前广场的那天,已经是距离我回来天空城两个多月后了。王仇栋自然不可能不给他自己竖立雕塑,他说他怎么也是天空城有史以来最先得到圣泉洗礼的城主,这让我心里连连腹诽他厚颜无耻。他得到圣泉的洗礼靠的是我,他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 我们两的雕塑都有由血色沙漠里的“黄晶”整块雕刻而成,很像很逼真。在正式将雕塑搬运到城主府前广场的这天,天空城里的焰火又没停,从大清早绽放到深夜。真到这个时刻,我有些哑然失笑,因为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时日,以后能被天空城的修士们膜拜,越想,便越觉得好像,嘴角的笑容根本收敛不住。 肖亦茗和柳儿由衷的为我高兴。现在她们两在打理天空城的丹铺,肖叔叔和曲阿姨炼丹。 当然,我们也留下不少原来的炼丹师了。 又过两天,我觉得体内的内气都已经平稳得很,知道根基差不多算是稳固了,准备突破到元婴期去。我体内的内气早就达到突破极限了,只是自己压着,现在要突破,只是个意念问题而已。我悄然离开天空城,振翅飞到城外血色沙漠中的深处。 夜深了。 月亮又变成了血红色,照耀得沙漠红彤彤的。 我感应到四周无人,盘膝坐在地上,不再禁锢内气。登时,九个光墟府内的内气都汹涌澎湃起来。 这将我吓坏了,连忙又屏息将除去丹田穴以外的窍穴内的内气全部用意念给压制了。我不知道九个光墟府渡劫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也不敢尝试。要是相当于九个光墟修士同时渡劫的话,天劫肯定强得骇人听闻,到时候我不得被轰成灰烬? 但是晚了。 天劫还是在这个刹那感应到我体内九个光墟府的气息了。 当劫云出现在夜空中时,我心里沉到极点。这劫云的气息太强悍了,像是要绞碎这片天地,这不正常。 这他娘的不是要我的命么? 光是这股劫云的威压,便几乎让得我呼吸不畅了。 这该死的天劫得会有多强? 黑得纯粹,但其中又隐约有红色光芒划过的劫云在翻腾着,我满心的苦涩。哪怕是有源金甲胄、源木翅、怒龙枪,我此时也是心里惶惶。渡金丹期天劫时,因为玲珑的闯入,当时天劫的威力就差点把我们两个人都轰杀了,然而现在我却是骇人听闻的要同时渡九个光墟期的劫难,我简直难以想象这是否是人力可以度过的。 我甚至在想,哪怕就是那些神兽的嫡系血脉,纯血的神兽,也未必会有这样的威能吧? 但现在我还能怎么办? 或许世上很少有什么事情还能比死亡更恐怖了,于是我面对生死危机时从来都不愿意选择退缩。因为退缩肯定是死,我不如拼。 怒龙枪、源金甲胄和源木翅都被我召唤出来,我抬头看向翻腾的劫云,心里在呐喊:“狗日的天劫,你来劈老子啊!”只是紧接着我还是用神识跟金蚕蛊沟通,让它在我撑不住的时候离去,免得呆在我的体内被殃及池鱼。这个小家伙虽然是我从地球上带来的,但现在进化得很不错,日后有可能创造奇迹。 它在我体内乱窜,似乎颇为不满。 我正要再跟它说我这不是开玩笑,但是天劫已然在这个时候劈下来了。 光墟期到元婴期,又将会是生命的跃迁。到元婴期,又是不同的生命层次了,还是雷劫。 只是这回天劫的雷劫颜色都不同了,是红到近乎黑色的闪电。这种闪电比那种紫色的闪电气息要强悍得多了。我感觉到这闪电劈下来的时候,好似连空间都在震荡。 这他娘的,第一道雷劫就这么强悍,我心里大骂不已。 “大日明王轮!” 我举枪对着闪电怒吼,丘墟穴内水源气源源不断的往怒龙枪上汇聚而去。水对雷是最没有抵抗力的,于是我用来抵抗这首道雷劫,我觉得这道雷劫我怎么着也能渡过去的。我想要保留其他窍穴内的内气,因为其余的内气对雷的抵挡性都要强于水源气。 怒龙枪上有隐约的蓝色光芒闪过,就像是蓝宝石里面流转的那种光芒。 “兹啦!” 近乎黑色的闪电直接劈到怒龙枪枪尖上了。 “唔……卧……槽……” 我登时被麻得舌头都打卷起来,果然水源气对雷劫的抵抗力颇低,特别是这雷劫的麻痹属性。 有虚影盘坐,且有太极图案隐约旋绕的大日明王轮剧烈在收缩与膨胀间转换,好歹是将这道雷劫给抵挡下来。我闻到丝丝焦味了,估摸着是自己的头发被电焦了些。 这九个光墟府的雷劫实在是太他娘的强悍了,才第一道雷竟然就强悍如斯,有元婴初期的威力。 要是寻常修士的雷劫,估计最后那道雷也就比这道稍微强悍些而已。毕竟不是每个光墟期修士都能够有越阶挑战的实力,能够越阶挑战的拥有都只是那极少数的佼佼者。对于他们来说,渡劫不算什么难事,但对于寻常修士来说,渡劫需要运气,五五开已经算是不错了。 元婴初期……元婴…… 我很难想象以天劫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威力,我的天劫到最后那道雷劫时会强悍成什么样。 分神期? 那我还有活命的希望吗? 我现在深深认识到什么叫福祸相依,九大窍穴让我异于常人,但现在却也让我遭遇到这样的危机。或许,命运看起来始终都是公平的。它好似是无情的,但有时候却又像是个调皮的孩子。 我现在无疑就是在被命运给捉弄着。 第二道闪电紧接着劈下来了,让我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我只来得及往嘴里塞了几颗丹药。 这道闪电显然要比第一道闪电要强悍了数倍。 虽然应该还在元婴初期的威力范围内,但我却不敢有丝毫的大意。我现在的实力,也就堪比元婴中期而已,即便用尽全力,估计也就最多能在元婴后期的强者手下接过几招。 “血……月……” 用大日明王轮这种地阶技法不太可能能撑得住了,我催动丘墟穴内所有的水源气,施展出血月技法。 562.看不到希望的雷劫 在闪电还没有劈到我身上时,我就将蓝色的月牙儿给甩了上去。 月牙儿在空中划过幽幽寒光,撞上深红色的闪电,能量倏然迸裂开来,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我也被这股能量波及到,微微向后退去。以我的实力,面对元婴中期都不可能无损,此时好歹没受伤。 不过还好的是,虽然我丘墟穴内光墟府变得暗淡无光,内气枯竭了,但这道雷劫被我成功的抵挡了下来。接连抵挡住两道雷劫,这好歹让得我稍微有了些希望。 我看向头顶上空中兀自剧烈翻腾的劫云,心中燃起熊熊的战意。 第三道闪电落下来了! 这些闪电的颜色好似变得越来越黑了,威力也在变态的增强着。 血月这等天阶下品的技法怕是都挡不住了。我虽然战意昂扬,但心里还是难免焦急。 我虽然知道数十种天阶功法,其中有十多种技法,但是耐不住我并没有全部都修习啊,有的技法我能够使出来,却不能发挥其全部的威力。技法很重要,对技法的领悟同样重要,就这好比是同样的黑虎掏心招式,成年人和小孩使起来,那威力能一样么? 我咬咬牙,没法子,只能继续拼。 “血月!” “血月!” 我接连甩出两道月牙儿出去,昆仑穴内的土源气便变得空荡荡了。 然而,饶是两道月牙儿接连和闪电碰撞,并且逸散开来,却也没能将这道闪电给抵消。这道雷劫比之前那道显然又要强悍了不少。 再用血月,对内气的消耗就太大了,而且……现在也来不及了。 看着闪电继续朝我劈落下来,我只能用源木翅将自己裹起来,调动涌泉穴内的木源气硬抗。 “卧槽!” 感觉到闪电劈到源木翅上的刹那,我就暗骂起来。这种被电的滋味可不好受,不仅麻,还疼得很。 不过还好的是,这道闪电的能量被抵消得差不多了,虽然尤有些穿过源木翅冲击向我,但微乎其微,都被源金甲胄挡住,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三件道阶下品的神材胎器,可以说是我最硬的底牌。 我咬碎嘴里的丹药,连着瞬息的时机都不愿意放过,全力恢复体内的内气。 第四道雷却是眨眼就劈落下来。 “万剑……归宗!” 我使出万剑归宗来,源木翅上无数隐约泛着火红色的翎羽往这道闪电迎去。万剑归宗是我少数几个有钻研的技法之一,虽然实际上事天阶中品的剑道技法,但被我配合着源木翅使用,效果也颇为不错,比用怒龙枪时要强悍不少。 这道雷劫真正是有元婴中期的实力了,比当初那个精气神极度凝聚的剑修还要强悍得多。 那个剑修当初大概拥有堪比元婴初期巅峰的实力吧! 当然,那时候的我也没有现在这么强悍,毕竟现在我的内气修为全部都到达光墟极限了,半步元婴。 上千根翎羽几乎几个眨眼间就被闪电摧毁,在夜空中泯灭下去,像一闪而逝的焰火。 而我神道穴内的内气却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再次使出全部威力的万剑归宗,越是高阶的技法对内气的需求量越多。除去我这样拥有九个窍穴的特殊人才,就算其余修士有天阶技法,估计最多也就能够使用那么两次而已,内气肯定就枯竭了。 我转而催动承泣穴内的金源气,再度使出万剑归宗来,又是上千根隐约泛着金光的翎羽出现在夜空里。这种被金源气催发出来的翎羽闪烁着寒芒,倒更像是真正的剑。 终于,这第四道雷劫在翎羽仅仅剩下数十根,即将飘零的时候,消散了。 我呼呼喘着粗气,心里看不到多少希望。 水、土、木三种内气都枯竭了,金、火两种内气仅剩下小半,还有琉璃药王气和伏羲八卦气,能挡得住剩下的五道雷劫吗? 此时此刻,我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再抵挡下去。 虽然随着每道雷劫的降临,我体内的杂质都被淬去不少,但现在还有什么屁用? 我就算是全身杂质都被淬去,洗经伐髓到极致,又还有什么意义? 我真是不服,看着天空,连眼睛都红了。闯荡到如今,我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在鬼门口前徘徊了多少回,我不怕死,但绝对不甘心死在这里。我的路,还没有完!我要继续走下去!我要问鼎天道! 去它娘的天劫,去它娘的命运。老子追寻大道就是为自由,为超脱命运而来的。 我就不信,我将没有任何的生机。 第五道雷劫劈落下来时,我的心里充满破釜沉舟的勇气。我这是被逼到绝境了。 我用仅剩的金、火两种内气施展出两道血月,继而不得不动用琉璃药王气,举起怒龙枪迎向天劫。 “霸!天!枪!” 我没有功夫去想第六道雷劫该如何度过,只想着眼下,我使出我最强悍的技法。这种技法,我私下钻研得最多,比万剑归宗领悟得更深,只是稍差于血月和大日明王轮。霸王枪,我得自于薪火之地的枪道技法。枪乃是长兵之王,上古时期有用枪的大能创造出这等惊天地泣鬼神的枪法。天阶,上品! 可以说,霸天枪是我所知的最强枪法。 有若隐若现的五爪金龙的虚影在怒龙枪上浮现,相印生辉。霸天枪好似是领悟自于五爪金龙的某种天赋秘法,我刚刚钻研这种秘法的时候很吃惊,因为我那时候根本想象不到这世间竟然还真有传说中的五爪金龙。 当然,或许不是五爪金龙也说不定,我对霸天枪的领悟还不算太深,虚影模糊,只是隐约能看出龙形和五爪。 我冲天而起,眨眼十余米,和被两道血月抵消掉不少威力的第五道闪电碰上。 滋滋滋的近黑色电光缠绕到怒龙枪上,和暂且称为五爪金龙的虚影“缠斗”着,两者的气息都在剧烈的发生的碰撞。随即,能量汇聚到极限,收缩,继而迸发开来。 我连忙收拢源木翅,但也仍觉得浑身巨震。 我被直接轰落到沙地上,砸出数米深的大坑来。有暴戾的雷灵气穿透源木翅袭击到源金甲胄上了。 源金甲胄内内气流转,将这仅剩下的雷灵气抵消。 天劫在反哺我,我感觉体内的杂质在继续被拔除。雷劫强悍到这种程度,洗经伐髓的效果也强悍得离谱,比在圣泉里时要来得猛烈得多。仅仅这前面五道雷,已经取得数倍于圣泉的效果。圣泉洗经伐髓的效果越到后面便越弱了,永远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成效。 只是我却无暇欣喜,因为此时杂质被淬炼再多,我也觉得没有什么意义。 我仅仅来得及又往嘴里塞几颗丹药,雷劫又降临下来了。 这是第六道! 我还仅仅剩下三个窍穴内有内气,其余的光墟府都已经内气枯竭,连中间的婴儿虚影都显得萎靡。 “霸!天!枪!” 我已经底牌尽出了,真的再没有别的花招,只能重复施展霸天枪。 中极穴内的琉璃药王气瞬间被抽调干净,几乎空空如也。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不朽的战魂,继续冲天而起,挑战这深不可测,让人看不到希望的天劫。 “噗哧!” 刚和闪电接触到,五爪金龙没撑几瞬便消弭了。 没有能量的迸发,霸天枪直接被闪电给吞噬了个干净。 我惨白,再度被轰到沙漠里。我就像是陨石落到地面上似的,将沙漠都击出很深的坑来。 饶是我用源木翅将身体团团裹住,也在这个瞬间吐出了血来。 接下这道雷劫,我已然受了不轻的伤。 而这,也是我的极限了。 563.搏命 但天劫却不会因为我迫近极限而就给我喘息的机会。天道无情。 丹田穴内的琉璃药王气被我运转起来疗伤,仅仅只剩下伏羲八卦气还老实呆在命门穴里。 眼看着第七道雷劫朝我劈落下来,我的心却是忽地淡定下来,好似看开世间所有。置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眼下这道雷劫的威势赫然让我有些承受不住,混混微微发颤,连灵魂都在微微颤抖。这道雷劫绝对有分神期的威力,我想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如此了。 横竖难以挡住,我的这条命已经不再被自己掌握,倒不如索性搏命相斗。 我咬牙,展翅想着这第七道闪电迎去。然后,在即将接触闪电的瞬间,我却是将右手中指与无名指并列,直直捣向了自己的巨阙穴。轰然间,巨阙穴内光墟府碎裂开来,继而粉碎,整个光墟府连带着其中的婴儿虚影都重新化为最为纯粹的内气,无比庞然,冲出巨阙穴,将要在我的体内肆虐。 我登时又遭受到重创,喷出几口血来。 但我还是竭力的运转着琉璃药王气灌输向源木翅和源金甲胄,并且将源木翅合拢起来护住了自己。 “唔……” 闪电几乎在巨阙穴刚刚爆开,内气冲将出来的刹那同时劈落到源木翅上。 我受伤更重,胸前怕是已经被鲜血彻底染红。 源木翅并非是纯粹防御性的灵器,根本挡不住分神期威力的雷劫,我只觉得后背瞬间发麻、剧痛,然后仿佛无穷无尽的雷灵气从源木翅中穿透过来,又肆虐向源金甲胄。源金甲胄也同样挡不住,虽然抵消不少雷劫威力,但还是眨眼就被摧毁防御,极为暴戾的雷灵气蹿入到我的皮肤里、肌体中去。 “呃……” 我咬牙闷哼,这种痛几乎达到我的临界值。但是修士的承受能力太强悍了,我想晕都晕不过去。 雷灵气和原本呆在巨阙穴内的脱缰野马般的琉璃药王气都在摧毁我的身体。我体内瞬间变得千疮百孔。 我忍痛竭力运转琉璃药王气进行修复,丹药的药性也在散发,还有金蚕蛊,它没有走,此时在尽力的帮助我恢复受损的经脉。经脉和窍穴对于修士来说是重中之重,只要窍穴和经脉还在,内气能够运行,我就还有抵抗的希望。 此时此刻,我小强般的强悍生命力得到淋漓尽致的诠释。 失去控制的琉璃药王气和雷灵气虽然在极速摧毁我的身体,但我始终都还保持着生命力不曾消散。 终究,两者相遇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赌赢,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没有别的法子,只有这种方法还能够看到希望。自毁光墟府,让暴动的内气自行和雷灵气竟然碰撞。两者属性不同,都在我体内肆虐,我觉得极有可能会发生互相吞没的情况,而眼下,就是到见分晓的时候了。 若是两者互相抵消,那我就有希望度过天劫,而若是两者都只顾摧毁我的体魄,那…… 在抵消!在互相抵消! 这个刹那我内心狂喜,随即连忙发疯般的竭力操纵丹田内的修复体内受损的经脉。 雷灵气和暴动的琉璃药王气在自相残杀,在进行疯狂的碰撞。它们碰撞的地方,我那里的器官、肌肉、经脉、骨骼全部都被摧毁,根本就承受不住这股极强强大的能量。我不敢轻易将琉璃药王气运转过去修复,金蚕蛊也不敢过去。趁着这点时间,我们连忙修复其余部位的伤势。 雷灵气很强大,但自毁光墟府的威力也绝对不容小觑。那暴动的琉璃药王气绝对有分神期的层次。 只可惜自爆后的能量自己操控不了,若是可以,我完全可以利用这股能量抵挡住这道天劫。 当然,现在我还是挡住了。 在雷灵气消失殆尽的时候,我重重的松了口气。暴动的琉璃药王气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我连忙运转丹田穴内的琉璃药王气过去,将强弩之末的两者全部湮灭。 只是这个地方的伤势却是没有时间来修复了,在我右胸处有个很大的洞,鲜血淋漓,里面的白骨全部都看得见,而且连骨头都被摧毁不少,现在肋骨仅仅只有筷子那么粗细了。 第八道雷劫紧接着落下来了。 我知道自己没得选择的余地。这道雷劫的威力比刚刚的那道又要强悍数倍不止。 自爆光墟府便自爆光墟府吧,只要能活下去。即便最后什么都不剩下,只要窍穴还在,我就能继续修行。 我从深坑里爬将起来,连飞上天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再次合拢源木翅,任由雷劫劈落下来。 源木翅到底是源木炼制而成的,顶尖神材不同凡响,在这样威力的雷劫下虽然道纹尽毁,但其本身却没有半点被摧毁的迹象。若是寻常的道阶灵器,只怕这个时候已然灵气尽失,变成废品了。 眼瞧着这道闪电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双指接连戳向自己的中极穴。有是个光墟府被我摧毁。 巨阙穴和中极穴原本都是琉璃药王气凝聚而成的,此时算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只是,这回单凭中极穴光墟府化为的暴动琉璃药王气显然挡不住雷灵气了。这回涌进我体内的雷灵气可比第七道雷劫的时候要多得多了,而且也要凶悍得多了。 我和金蚕蛊同时护着我的心脏还有窍穴等重要地方,不敢让它们越过雷池半步。 现在我的身体就像是核战场似的,大家可以想象地球上若是爆发核战会是什么样子,我的身体此时就是什么样子。胸膛处的伤势在扩大,原本充满内气的肌肉、骨骼等都在接连被雷灵气和暴动琉璃药王气碰撞时逸散的能量在摧毁。 暴动的琉璃药王气要挡不住了,很快落于下风。 我咬咬牙,将丘墟穴内的光墟府戳破。 丘墟穴内是水源气,相对于其他源气来说要温和得多,对我身体的破坏性不会如其他内气那样大。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先自爆琉璃药王气和水源气盘踞的光墟府的原因。 当然,破坏性没有那么大也只是相对来说的,我现在就像是烂布条似的,随时都可能被彻底拧断,身死道消。水源气很快也和雷灵气碰撞,而之前暴动的琉璃药王气已然消散于无形,彻底被雷灵气给湮灭了。 我用尽无数心血凝聚出来的光墟府此时像是不要钱似的被自己接连自爆,我心里在滴血。 我的胸膛处就剩下心脏还有几根重要的经脉保持完整了。这是我和金蚕蛊拼命护住的功劳。 只要低头,我就能够看到自己血淋淋砰砰跳动的心脏。它还能动,是因为我用生命力最强的琉璃药王气在包裹着,要不然我现在估摸着也死翘翘了。即便成就光墟真仙,心脏、脑袋等也仍是要害。 有水源气这个生力军的接力,暴虐的雷灵气终于被抵消殆尽了。 还有第九道雷劫。 我浑身都疼得麻木了,抬头看向天上好似怒不可遏的滚滚劫云,内心无悲无喜,近乎空明。 分神中期甚至接近分神后期的力量。 当最后这道完全就是黑色的,比夜色还黑的雷劫劈下来,我没有犹豫,接连将自己体内的涌泉穴、神道穴、命门穴、承泣穴、昆仑穴五个窍穴内的光墟府自爆,仅仅只剩下丹田穴用以续命。其中命门穴内的伏羲八卦气是最为浓郁的,因为这个伏羲八卦气我之前并未动用。 而此时,这最先被我“释放”出来的伏羲八卦气,却是没能抵挡涌入体内的雷灵气两个瞬息的时间。 564.道体 我整个人已经完全瘫在地上,被埋在数十米深的沙坑里。而这沙坑,完全是被雷劫劈出来的。 胸膛连带着肚子、脖子就剩下零星的骨头和经脉、血管等还留着,我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几乎完全被暴虐的能量摧毁。我估摸着也就我这样的不死小强还能勉强苟延残缺,要是其余修士,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紧随其后,涌泉穴、神道穴、承泣穴、昆仑穴四个光墟府转化而成的木源气、火源气、金源气、土源气竟然也都相继被雷灵气给湮灭了。我感觉得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就像是烂海带似的,肯定都看不出人样来了。但是,肆虐到我体内的雷灵气还仍旧很浓郁。 最后这道天劫真的太强大了,哪怕是在强大的天才,也不可能越两阶五层,甚至六层的修为来抵挡。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光墟期的修士能够抵挡得住的。我不是没有想过要用肥遗送我的宝羽,但那宝羽肯定带有他的气息。天劫能够感应得到,只会让我更加陷于万劫不复之地。 当最后的土源气也被雷灵气湮灭时,我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真正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时候了。 本来我还幻想着保留住丹田穴内光墟府,以免修为尽失的,但现在显然是彻底的没有希望了。 我已经心痛得麻木,神经也麻木,身体也麻木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我将丹田穴内的光墟府也摧毁了。 说起来,这已经不是我初次自爆丹田穴内的能量了。在地球的时候,我金丹期,就曾经自爆过丹田穴的金丹。 估计连整个仙界都不会再有像我这样把自爆当成糖豆嗑的修士了。 当最后的琉璃药王气涌向雷灵气时,我感觉自己在超脱。搏命到这种程度,即便是被天劫摧毁,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如果真死了,那只能说我没有搏过命运。 琉璃药王气和雷灵气撞上了,两者在互相抵消,都满是暴戾,想要将对方彻底湮灭。 我终究还是被逼到极限了,无尽的痛楚让得我在这个瞬间晕厥过去。饶是修士的抵抗力再强,也有极限。 无尽的黑暗将我的意识吞没。 其实我自己不知道这是死亡还是晕厥,因为以前临近死亡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像被无尽的暗渊吞噬。 这里是没有光线,没有时间,没有空间的死寂空间。 我的意识还能不能复苏,我不知道。我很希望自己能够复苏,但拼到现在真的再也无能为力。 直到…… 有曙光撕破这无尽的黑暗。 我感觉到暖洋洋,感觉到自己被温暖包裹着。这种有体魄的感觉像是有了根,我没法用言语来形容。 稍稍把眼睛睁开条缝隙,又瞬间被刺目的阳光给刺得连眼泪都淌了出来。 我闭上眼,阳光透过眼皮,让得我眼睛看到的满是那种橙黄的颜色,还能觉得温热。 我神识内视,期待奇迹出现。我是到最后关头才将丹田穴内金丹自爆的,有可能天劫反哺,让我伤势痊愈,并且凝练出元婴也说不定。但是,紧接着我面对的却是深深的失落。 伤势是彻底痊愈了,但是我体内的九个窍穴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呵,连源金甲胄、怒龙枪和源木翅都不见了。 我现在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数十年都苦修,就他娘的这么没了。 虽然心知窍穴和经脉还在,我还能再踏上修行路,但并不能轻易排解我此时的失落。 我就这么躺着,任由失落缓缓冲刷着自己。我真的累了,想歇歇。 回想自从被柳研陷害,和颜白雪发生关系后,我就没有怎么休息过。起码从没有这么放松身心过。此刻的我,什么都不想去想,就只想这么静静的躺着,任由温暖的阳光抚慰我的身体和心灵。 但紧接着我却发现极惊异的事情。 周遭的空气乃至我下面沙地里,有浓郁的灵气在涌向我的体内,然后自动化为了内气。 不,不是自动,应该说是被我是身体自主转化才是。 似乎修行已经成为我身体的本能,即使我现在没有运转任何功法,但我的身体在将这些灵气化为纯粹的内气,然后均匀的涌入到我的九个窍穴里去了。这些内气还没有属性,但和我极为契合,只要我运转功法,就能瞬间将它们转化为相对应属性的内气。 这实在是太让人吃惊了。 打个比方来说,就是以前的我是通电才能加热的热水壶,但现在,我却是自主就能发热的热水壶。 我想到那种传说中的体质,也只有那种体质才有这样的特性。 道体! 道体全名应该是天道之体,因其能够自动吸收周遭灵气而被人认为极为贴近天道,受到天道眷顾,是以才有这样的天赋。天道之体分为先天道体和后天道体,我这种无疑是后天道体,也就是后期修行而成的道体,并非是天生的。 我稍稍愣神后,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成就后天道体。 我同时承受九个光墟劫,每道雷劫对我的淬炼效果是强得超乎想象的。九道雷劫将我体内的杂质全部淬炼了出去,让得我的肉体达到无尘无垢的程度,道体自成。 这真是因祸得福,要是等到我元婴期,这种程度的雷劫显然没法将我体内的杂质驱除干净了。 修为越低,体内杂质越容易驱除。当然,这只是相对来说,驱除杂质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强烈的惊喜感觉滋润着我的每个细胞,让我愣是忍不住喜得浑身都颤抖起来,随即只觉得无限的曙光重新降临到体内来,瞬间让得我充满力量,鲤鱼打挺跳将起来。有后天道体,就等于时时刻刻都处在修行的状态中,重新修行到光墟期或是元婴期或许并不用耗费我多长时间。 感觉不断的有内气补充到空荡荡的窍穴里,让得每个窍穴中都有着氤氲雾气,我忍不住笑咧了嘴。 金蚕蛊那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在休眠了。 我运转起琉璃药王经,将这些内气全部转化为琉璃药王气,然后吞服下两颗补充内气的丹药,便大步往沙坑外爬去。源木翅没了,我连飞行都做不到了。 可是,我才刚来得及冲上去几米远,却骇然发现刚刚吞服下去的两颗丹药药性瞬间就被化解了。 我体内的九颗窍穴简直就像是如饥似渴的饿虎,吃相难看,完全是在争夺这丹药的药性。 这是怎么回事? 我跳回到沙坑里,盘膝坐在地上,又吞服下两颗丹药,运转起琉璃药王经,并且同时将九个吸灵阵都催发了起来。霎时间,萦绕在我体表的内气便浓郁得超乎想象起来,随即咻咻咻的依照着我的神识指使,往我的丹田穴里钻去。 丹田窍穴里的内气以极快的速度被充实起来,先是雾气,随即中间有点滴液化的迹象。 仅仅是数分钟,我丹田窍穴里已经被液态的绿色琉璃药王气给填满。而内气,还在不断的往这里汇聚。 我不断的往嘴里塞着丹药,五品丹药像是不要钱的似的往嘴里塞着。自从修行有袖里乾坤这种极为方便携带东西的神通后,我身上带着的丹药从来都不在少数。或许是因为我自己会炼丹的原因吧,我从来都没有把丹药看得特别重要。 奇迹在这个时刻发生了。 没有经过金丹、光墟府,一个肥嘟嘟的婴儿在我的丹田穴内逐渐被凝聚出来。 他眉宇间和我极像,好似是时光倒流后,刚刚出生才几个月大的我。 元婴!这是元婴! 565.偶遇“四娘” 他如佛祖拈花,带着微笑,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原来我不是没有突破到元婴期,而是窍穴内内气彻底枯竭,这才没有来得及凝聚出元婴而已。 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便能把九个元婴全都凝练出来。只要窍穴还在,凝练元婴就不是什么难事。 当元婴彻底凝聚完成时,我睁开眼睛,冲天而起。 我现在并不急于将另外八个元婴都凝练出来,只因我还有更迫切的事情要做。我感应到源木翅、源金甲胄还有怒龙枪了,就在附近。因为它们都是胎器,和我之间有血脉感应,就像是灭蒙那样,只要不是离得太远,我就能够感应得到。而且,这种感应范围会随着我的修为增长而不断的扩大。 我顺着血脉共振的指引,极速往东边飞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往东边应该是……天究城的方向。 出来寻找渡劫地点的时候,我还是有刻意记住路线的,带着血色沙漠的地图。 我鼓动内气极速在天空中飞行,很快看到下面有个车队。这要放在华国,有个更体面的名字——马帮。 而我感应到,源木翅、源金甲胄还有怒龙枪就在下面这个车队里。想来应该是他们之前路过我昏迷的那个沙坑,看到就散落在我旁边的源金甲胄、源木翅、怒龙枪了,于是顺手牵羊。想到此处,我对他们这种做法倒也没什么反感,更谈不上生气,我当时遍体鳞伤,估摸着还进入假死状态了,他们不可能以为我还活着。 我昏迷过去之前,胸膛和肚子都几乎看不到了,只有依稀血肉和白骨,谁会觉得这样还能活着? 降落到车队的前面,我将车队拦住。 因为我是从天而降,这让得他们心惊。领头的是个老头,瞬间变了脸色。 像他们这种跑马的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高手,光墟期修为已经算是不错。元婴期的我在他眼里显然是通天般的人物。也是,即便是在血色沙漠,元婴期强者也算是高手了,毕竟很多名宿也就这个层次。能突破到分神期去的只是极少数。 我用血脉感应召唤源木翅、源金甲胄和怒龙枪。 紧接着,便只听得就在我身前不远处的马车里有声惊呼,源木翅等相继从车帘里爆射而出。 源木翅飞回到我背上,怒龙枪被我攥到手里,源金甲胄则是往我体内隐去。 三件胎器重新回归,让得我心里安稳许多。我的实力有很大部分便是来自于它们。 我瞧瞧眼前满是骇然与惊讶的老头,准备就此离去。因为没有什么损失,我并不想为难他们,但恰在这时,那发出惊呼声的车厢里却是有个女的跑出来。她满脸的惊色,显然,刚刚的惊呼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我虽然只是余光扫到她,但也在这个时候硬生生顿住了脚步,“四娘?” 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柳儿的四娘。她怎么会呆在这么潦倒的车队里? 四娘却是瞧都没有瞧我,只是跑到老头面前,“邓爷爷,刚刚那三件灵器跑了!” 她因为惊讶而脸色变得红扑扑的,本应该狐媚的脸蛋此时却是露着纯真的味儿。而且,她虽然身材依旧窈窕火爆,但却也穿得远不如以前那么性感,仅仅是寻常的麻衣,看起来像是乡下的姑娘。这实在让我奇怪。 难道四娘在玩COSPLAY? 如果她真的有这样的兴趣爱好的话,我想她只怕会成为仙界COSPLAY界的鼻祖。 虽然对这个婆娘并没有好感,但既然瞧见,我还是有些好奇的,问她:“四娘你这是?” 老头也恰恰看向我,有些结巴:“都、都被这位前辈摄过来了。” 四娘看向我,却是问我道:“我们的灵器怎么会飞到你身上的?” 她的桃花眼中竟然是充满茫然。 我也懵了。 她这是给我演戏吧?这演得也太像了,都能回地球去拿奥斯卡了。 我说:“四娘,还是别玩了吧!” 她更为茫然,看向老头,然后又看向我,“你干嘛叫我四娘?” 老头犹豫了下,说道:“前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听到他这话,心里微惊。随即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四娘”,直瞧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真的不是四娘。若是演戏,不可能演得这么像的。 眼前这个极似四娘的女孩不仅仅穿着打扮和四娘相去甚远,连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截然不同。只是我仍然很诧异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她们两个的长相和身材简直就没有任何的区别嘛! 我手指敲了敲眉心,道:“这些灵器本来就是我的。你们是从沙坑里捡的是吧?” “你、你……你……” 老头顿时极为骇然的看向我。 “四娘”也是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你不会是沙坑里躺着的那个死人吧?” 我有点儿哭笑不得,这个“四娘”可真没什么城府,啥叫死人啊? 我说:“我可没有死,只是重伤而已。” 她竟是惊讶的说:“都伤成那样了还没死呐?” 她的性子和柳儿有些相似,只是不像柳儿那般柔弱,更多几分率性清爽。 老头知道我的修为不凡,忙在旁边低声呵斥:“芸儿,别乱说话。前辈修为通神,岂是你能揣测的?” 被换做芸儿的女孩微微嘟起嘴,看着我:“芸儿多嘴了,还请前辈不要怪罪芸儿。” 她这副模样虽然是装的,但真有些楚楚可怜的感觉,倒是让人觉得有趣。四娘本来就是那种长得极漂亮的女人,只是那股骚媚的味道我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孩更像是完美版的四娘。 我又看她两眼,问她:“你是否还有姐妹?同胞姐妹或是亲生姐妹。” 我始终不相信,世上除去嫡系的血缘关系外,还能诞生出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这完全不符合遗传定律。 芸儿惊呼:“你认识我姐姐?” 她果然有姐姐,我微微皱眉道:“你姐姐是不是天究城柳家家主的第四房小妾?” 她很是有些兴奋的点头:“是啊是啊,你见过我姐姐吧?姐姐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旁边的老头也露出关怀之色来。在后头的马车里,有几个人伸出头来张望,都只是寻常人。 我奇怪道:“你自己的姐姐,难道你见不到么?” 芸儿的眼睛忽地有些红了,很是委屈道:“姐姐和我们断绝关系了,说以后没有我们这些亲人。” 操! 我心里顿时暗骂,那个四娘果然是个蛇蝎毒妇。不认亲人这种事情竟然也做得出来,她不过就是嫁到柳家去,攀上高枝了而已,其实际上有什么资格瞧不起她的这些“穷亲戚”? 我问芸儿:“既然她都不认你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关心她?” 芸儿说:“她是我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 她并没有用太过华丽的词藻堆砌自己的心态,但恰恰是这最朴实的话却触动了我的心灵。是啊,血脉关系就是血脉关系,哪里有什么为什么不为什么的?只是因为四娘是她的姐姐,这就足够了。 我对这个女孩儿升起好感,微笑道:“你姐姐过得……嗯……应该很好。” 在柳家好吃好穿的,还有心情时不时到天空城勾搭引诱我,我想四娘过得是真的好。真是上苍无眼,她应该和芸儿调换过来,让芸儿去过那样舒适的生活才是。四娘那个婆娘才应该到这沙漠里来经历烈日炎炎的酷热。 芸儿眼中浮现思念:“姐姐过得好就行了……” 老头在旁边深深的叹气。 566.九个元婴 我不禁微微摇头嗤笑:“就你姐姐那样绝情的人,能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幸运。” 可没曾想,芸儿却是因为这句话而对我露出怒容来:“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 老头吓坏了,忙在旁边喝道:“芸儿,不得无礼。” 我确实惊愕,没想到芸儿竟然会这么维护四娘那个恶毒的婆娘。只是这倒是让我更觉得她善良,对着老头摆摆手道:“无妨。” 老头悄然松了口气,随即有些迟疑的问我道:“前辈,不知道您和柳家是什么关系?” 他大概是想问我和四娘是什么关系吧! 我答道:“我和柳家没有什么太多关系,只能算是认识。” 他又是犹豫,然后说:“您对韵儿好似有些成就,其实……韵儿是个最苦命的丫头了……” 他能听出来我对四娘有成见,这并不奇怪,毕竟我刚刚直言她是个绝情的婆娘了。 但他却有要帮四娘说好话的意思,这就奇怪了。我真不觉得那样恶毒做作的婆娘还能让什么人对她有好感。我看着老头,等待他的下文。 他谨慎的打量我的眼神,见我没什么情绪波动,看看芸儿,跟我说:“前辈可否借步说话?” 我点点头,带着他走到旁边数十米的地方,并用内气将周遭隔绝起来。这样声音都传不出去。 老头对我躬身说道:“前辈,不知道能否知道您和柳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显得特别的慎重。 我微微皱眉,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没有什么特别关系嘛!我只是和柳家大小姐是好朋友而已。” 老头眼中露出回忆之色,随即道:“原来是这样。” 说着他的腰弯得更低:“前辈您虽然与韵儿有怨,但我恳请您不要将我今日说与您的事情再说出去。” 我轻轻的点头,但还是问:“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可我有点疑惑,你为什么要主动跟我说这些?” 他虽然还没有说,但我也推测得到他要说的肯定是四娘的事,而且肯定会是说四娘的好。 老头抬头看着我,道:“因为……我看前辈的眼神不像是邪恶之人,您对韵儿有那样的误解,认为她绝情,实在是委屈那个丫头了。晚辈无能,没法帮助韵儿什么,只希望能够化解您对她的误解。那个丫头背负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不应该再承受更多的误解。” 难道四娘真有什么隐情? 我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说道:“你说吧,我可以保证不会将你对我说的话再告诉给第二个人听。” 老头却是说:“您能否立誓?” 我惊讶不已,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修士立誓可不是开玩笑,就为四娘的破事…… 我也不是非知道不行。 老头见我不答,接着叹息道:“这件事情关乎到韵儿的性命,老头子实在不敢轻而言之,万望前辈谅解。” 还关系到四娘的性命? 我还真忍不住更为好奇起来,没怎么再想,对着天立下了誓言。 老头子这才心满意足,跟我婉婉道来。 我听完,的确是惊讶了,不,应该说震惊更为准确,特别震惊。我从没想过四娘身后还有这些事情。 怔怔半响,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不少银票,怕是有数万,塞到老头手里:“拿着这些钱带芸儿在城市里好好生活,她这样的女孩儿不应该在沙漠里吃这样的苦。若是你说的是事实,我有机会会帮帮四娘她的。”老头闻言顿时露出感激之色,但我却又忽地眯起眼睛:“但你要是敢骗我,我也定然会让你付出代价。” 说着,我不再多言,振动冲天而起。虽然成就元婴金仙的我已经能够飞行了,但依靠源木翅无疑更快。 在下面,老头伏在沙地里,头朝着我的方向…… 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圣人,甚至都没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相反还是个屠夫。但是,只要是我遇到的不平事,我基本上都不会袖手旁观。在这郎朗沙漠里遇上芸儿他们,是命,得知四娘的事情更是命。我想这事老天故意安排我遇见他们的,我应该去帮助他们。 当然,这些话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我不可能为她们去死,这是底线。 我从这里直接飞回到了天空城去,速度极快。在血色沙漠里,能辨别方向的不是太阳,而是月亮。血月昼夜都在,只是夜里时是血色,而白天时则淡淡的,几乎只瞧得见个虚影。 刚回到庄府我便进入闭关状态。道体虽无时无刻不再修行,但再加上功法修行无疑要快很多。 我急切的想要把另外八个元婴都凝练出来,看看九个元婴将会有什么样的威势。 只是因为并非是情势所迫,所以这时我倒是没有再用丹药辅佐修行了。 短短两天多以后,我从闭关的房间里走出来。我的状态好似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满心的欢喜。体内九个元婴都露着拈花微笑,圆乎乎,胖嘟嘟,呼吸间从鼻翼中流淌而过的都是浓郁的内气。这些小家伙虽然小,但蕴含的能量可绝不少。 元婴期和光墟期果然不可同日而语,若是现在再让我面对这回的光墟劫,我绝不会被劈得那么惨不忍睹。 而这,还不是让我最为高兴的。 让得我最为兴奋的事情是,我发现这回我自爆九个光墟府后,体内的窍穴、经脉等都有变化。这或许和天劫的反哺有关,又或许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我凝练出来的九个元婴竟然全部都带有金源气、木源气、水源气、火源气、土源气、琉璃药王气、伏羲八卦气的气息。也就是说,它们能将这些内气融合起来使用。 即便此刻我体内的九大窍穴里容纳着足足七种内气,但实际上我却可以同时调动它们。 元婴初期的修士,有谁的内气含量能够和我相比? 而且,还有惊奇的事情发生。 我尝试把这些内气都融合起来的时候,发现它们的威能好似有不少的增幅。它们的特性都融合起来,完全可以说是融合成新的内气了,而这种新的内气,要比琉璃药王气和伏羲八卦气还要强悍,它兼备七种内气的特性。 我现在可是元婴金仙了,内气的特性凸显得更为明显。琉璃药王气的生命之力、伏羲八卦经的命运之力,金木水火土五中内气的特性,都比光墟期的时候要明显得多。只可惜我没有盘古开天经和时空经,要不然,我真想试试九大圣人经同修出来的内气融合起来会是什么样。 带着满心的欢喜,我找到了肖叔叔和曲阿姨。 光墟期时我拼尽全力,连或许能够有逼急分神中期威能的雷劫都挡住了。现在我都成为元婴金仙了,实力提高不知道多少,也该是时候回青山宗了。那个李家的老家伙不过是个新晋的分神初期玄仙而已,而且底蕴显然没有血色沙漠这边的玄仙深厚,我不再惧怕他。 在肖叔叔的房间外见到他,我直接说道:“肖叔叔,你们与我与我回青山宗去?” 他惊讶:“你打算回青山宗去?” 我点头。 他看着我道:“你虽然现在突破到元婴期了,但能够打得过分神期的强者吗?这中间可跨越了大境界。庄严,来日方长,以你的天赋资质,继续修行,我们也不用等多久就可以回到青山宗去解除宗主他们的困境,你可莫要太过于着急了。” 肖叔叔的脸上有些担忧,他以为我是太过着急而忽略和李家老祖之间的修为差距。 元婴期对分神期,这真的会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哪怕在血色沙漠,这样的天才也是千年难遇。 他并不知道肥遗给我宝羽的事情。 我满是自信的说道:“肖叔叔你放心,我既然说回去,自然是有信心打败他。” 肖叔叔和曲阿姨同时震惊了。 567.四十七山境的变化 肖叔叔很是有些不敢确信的问我:“你真有把握?” 我有些哭笑不得,回答得斩钉截铁:“真有把握。” 肖叔叔看了看曲阿姨,然后点头道:“好,那我们就回青山宗去!”他显然也有些激动。 我们都是从青山宗出来的,心里始终都记挂着青山宗不敢忘。如今青山宗被李家老祖掌控,宗主他们的处境肯定不好。还有我玄春殿的师兄们、殿主、殿主夫人,他们更是从十多年前就被禁闭在玄春殿里,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想他们的处境肯定好不到哪里去,玄春殿怕是彻底的从青山宗被取消了。 等到府里的下人去丹铺里把肖亦茗和柳儿都叫回来,我跟她们两交代完要回青山宗的事情,然后便同肖叔叔和曲阿姨离开天空城,径直往四十七山境飞去。肖亦茗和柳儿担心,想要跟着我们也去,但被我劝阻了。她们两的修为太低,去了反而还得让我们分心照顾她们两。 以我现在元婴期的速度,比当初光墟期时要快得多了。到天纵山脉,我们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 只是从天纵山脉上空飞过的时候,我们无疑还是有些心惊胆颤的。天纵山脉里面可有不少强悍灵兽,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把李家老祖给惊走的那只修为恐怖,气势滔天的朝天犼。 天纵山脉还是像以前那样弥漫着浓浓的雾气。 这条山脉完美的将血色沙漠和四十七山境隔开,让得两边的景色截然不同。 我和肖叔叔还有曲阿姨都是蒙头飞行,我源木翅在空中划过青色虹光,速度极快。肖叔叔和曲阿姨御剑的速度也不慢。他们两得到的合欢经是好东西,再加上他们两这些年在血色沙漠里的造化,现在的实力也远非是当初刚刚晋升到元婴期时候可以比拟的了。 只是,这回命运女神并没有眷顾我,或者说,我后头缺少个帮我吸引火力的人。 在我们经过天纵山脉深处时,下方的云雾忽地猛烈卷动起来,有只强悍灵兽振翅朝我们袭来。 肖叔叔惊呼:“英招!” 我也骇然色变,因为这只英招气息浩荡,赫然有分神中期以上的实力。它的气息比王仇栋还要强。 猴脸马神、虎纹、鸟翼,叫起来的声音“溜溜溜”的,在山海经中,有对英招的记载,是颇为强悍的灵兽。眼前这只英招显然是它们群体中极为强悍的了,甚至是王也说不定。寻常的英招,应该也就元婴极限到分神期之间的实力。 分神中期,这不是我轻易能够招架的,除非是拼命或许才有可能。而这,实在是没有必要。 我还得保留精力回去对付李家老祖,若是在这里就受重创,只怕得半途而返。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没有把握能干得过这家伙,也怕肖叔叔和曲阿姨遭到什么不测。 稍微犹豫后,瞧着这只英招已经振翅飞到我们面前来,溜溜溜的叫唤着,身周有凌厉的铺天盖地的风刃出现,我将肥遗送给我的宝羽给掏了出来。它说这支宝羽能够召唤它的分身,渡劫期肥遗的分身对付分神期的英招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灵兽群体中对血脉极其看中,血脉越高贵的灵兽对下面灵兽的震慑力越强。肥遗比英招血脉强悍多了。 赤红色的宝羽出现在我手上,上面还有着不少肥遗的气息在流动。 我正要催动内气将其激发,英招的唳叫声却在这时陡然变得高昂起来。 随即,我只见得这只英招身周的风刃忽地全部消失不见了,它惊骇的瞧瞧我手中的宝羽,甩动它的虎尾巴,扭头就振翅往下面飞去了。眨眼间,它就消失在下方浓郁的雾气里,我们再也瞧它不着了。 我傻了眼。 肖叔叔和曲阿姨也是傻眼,随即都看向我手里的肥遗宝羽:“庄严,你手里这是……” 我微微有些得意道:“渡劫期肥遗的翎羽,嘿嘿……” “渡劫期……” 肖叔叔为之惊呼:“你哪里弄来这等强悍灵兽的翎羽的?” 我笑笑,在随后的飞行途中跟他们夫妇两讲述被肥遗劫掠到亟幽山的是,让得他们两连连感慨我运气好。 再被这只英招虚惊了一场后,还好再也没有灵兽从下面的云雾中钻出来。我们很快便到了虞山域境内。 虞山域是四十七山境里最接近天纵山脉的地方,我当初就是在这里差点被李家老祖给追上。 我们还是有些顾忌,不想从虞山域内的城池上空直接飞过去。虞山宗的强者当初不敢阻挡李家老祖,甚至不敢阻挡飞虹殿殿主他们,但未必就不敢阻挡我们。毕竟我们在青山宗名声不显,只能算是散修。 在肖叔叔的提议下,我们在虞山域内一个名为多番城的小城外落下,随即在许多人惊讶敬畏的目光中往多番城里面走去。元婴期在四十七山境里已经是最为顶尖的强者,像我们这样三个元婴金仙同时出现的情况显然并不多见。 我们到城里面,问过路旁的行人,走向多番城里的驿站。 我不想继续在天上飞行,惹人注目。有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四十七山境,我们并不知道现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冒冒失失的就弄得尽人皆知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到驿站里,我们租了三只脚程最好最快的狰。 但就在我们快要出城的时候,我却是无意间听到路旁那些小贩的讨论与抱怨。 看他们穿着,应该就是在城里靠低买高卖,做些捣腾生意的人,修为也不高,显得谦卑。 其中有个说:“唉,以后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咯……” 立刻便有人附和:“是啊,青山宗掌管这里,我们要上交的税怕莫又得增加不少,以后还有什么活路?” 青山宗掌管这里? 我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忍不住有些愣住,随即双腿微夹下面的狰。这种经过训练的狰登时就停下来步子。 肖叔叔和曲阿姨冲出去些,见我忽地停下,也停下来。 我在不少小贩惊讶的目光中翻身下狰,走到刚刚说话的小贩面前,问道:“朋友,你刚刚说的青山宗掌管这里是怎么回事?” 他们或许瞧不出我的修为,但肯定感应得到我的气息不凡。而且我租用的狰也是最高等的。 刚说话的小贩惊讶道:“前辈您怕莫不是我们虞山境的人吧?” 我点点头,“对,我是从外地来的。” 他瞧瞧远处被云雾笼罩的天纵山脉,却也没敢多问,只是有些忿忿的道:“青山宗出了个分神玄仙,搅得整个四十七山境都血雨腥风。很多宗派都被收服了,那些不投降的据说被杀得血流成河,我听说现在青山宗的强者已经在数日前降临到虞山宗山头上,到现在还没打,虞山宗肯定是投降了不是么?” 旁边有人插嘴:“不投降还能怎样?人家有玄仙诶,难道你还想虞山宗的大人们都去送死啊?” 我微微皱起眉头来:“多谢你们了。” 然后我重新坐回到狰上,对肖叔叔和曲阿姨点点头,三人继续往城外西边奔驰而去。 我不得不说,李家老祖野心真的挺大的,竟然想要掌控整个四十七山境,也不怕被撑死。 三天后,我们到达陌山域里。 在四十七山境里,除去青山域外,我最熟悉的就是陌山域。当初我和琯素还是在陌山城里相遇的呢! 只是如今算是物是人非了,陌山域临近青山宗,现在自然已经沦为了青山宗的地盘。 我在城里打听到,陌山宗现在管事的都已经不是以前的宗主,而是青山宗派来的某个强者。 以前的宗主,可不是君雅的娘亲么? 当初君雅为琯素的事煞费苦心,用各种千奇百怪的方法督促我修行,是个有趣的姑娘。她现在的处境可能很难过,我不打算就这么走过去。而在我打听到现在掌管陌山宗的青山宗强者是谁时,便更不打算直接陌山域了。 飞虹殿殿主雷戚! 568.挥手灭金仙 在青山宗里我为数不少的仇家中,他绝对是我最恨的几个人之一。 当大厅到这个消息时,我和肖叔叔、曲阿姨立刻决定前往陌山宗,先灭掉李家老祖的这个爪牙再说。飞虹殿殿主雷戚、刑堂副宗主木端克、丹殿董长老等不少青山宗元婴金仙,全都是李家老祖那系的人。随着李家老祖突破分神期出关,整个青山宗便成他们的天下了。 已经到陌山域内,四十七山境的具体情况我们也摸得差不多了,不打算再继续潜伏下去。 当即,我们到驿站归还掉座下代步灵兽,往陌山宗的方向飞去。 陌山城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我振翅在高空飞过时,看到下面的飘仙坊,不禁露出几丝笑容来。当初在这个地方我还被迫做过龟公呢,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好笑。 而就在我打量着下方的时候,下面俨然已经有元婴金仙朝着我们飞来:“不知是哪三位道友驾临我陌山城?” 这个元婴金仙是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小老头,仅仅就他一个人,没敢太过接近我们。 我和肖叔叔对视一眼,都没答话,只是继续往陌山宗飞去。 这个老头应该是陌山城的城主,是陌山宗的人,因为以前我们在青山宗的时候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我不想和陌山宗的人牵扯上什么关系,若是我们停下来,他盘问我们,我也不好回答什么。 而我们蒙头不答的态度,自然还是激怒这个小老头了,他从后面追来:“道友止步!” 只是以他的速度,自然是没法追上我们的。 我们眨眼到陌山宗外,忽地好似穿过层泡沫,眼前变得雾蒙蒙,罡风四起。 护宗大阵。我们触动陌山宗的护宗大阵了。 但以我们现在的修为,这样的阵法已经没法对我们造成什么阻碍。我说过,连肖叔叔和曲阿姨都已经今非昔比,从血色沙漠回来的我们,就像是进城务工的人再回村里,见识和眼界总是要宽上不少的。 我手持怒龙枪在前开路,将接连袭向我们的罡风紧接震散。 有源金甲胄、源木翅,几乎算得上是防御无双的我简直就是阵法克星嘛!这种罡风很难突破我的防御。 只是数十息的时间,我们便硬生生的冲破这个护宗大阵了,眼前忽然又变得清朗起来。 蓝天白云再度出现在我们眼睛里。 同时,还有上十个临空的元婴期强者。 雷戚赫然在里面,穿着金色甲胄,威风凛凛的站在最前面,双眼中尽是讶然和狠辣:“庄严?” 我并没有看到君雅的母亲,这些人里根本就没有女性修士。 我冲着雷戚寒身说道:“精英弟子庄严,见过飞虹殿殿主。殿主,现在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吧?” 他旁边的元婴期强者都因为我这话而露出各样神采来。他们显然听出我话语中的恨意了。 雷戚冷笑,背后的飞剑自行出鞘,震颤不已:“就凭你,也敢前来挑战我?”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元婴期强者们:“你们对付那两个家伙,这个交给我来亲自对付。” 他虽然惊讶我怎么这么快就突破到元婴期了,但显然并不觉得我能够有实力打败他。 毕竟,他是青山宗老牌强者了。他作为殿主的时候,我才是金丹期呢! 我催动内气灌输到源木翅和怒龙枪里,轻喝:“我是君雅的朋友,想必在场应该有几位道友曾在这里见过我。今日我为斩杀雷戚而来,还请各位不要插手,若执意插手的话,则莫怪庄严出手无情了。” 有个长老惊呼:“你就是那个接连打败我陌山宗不少天才弟子的小家伙?” 随即有更多的元婴金仙露出惊讶之色来,他们都想起我来了。当时我在陌山宗里的名气可谓不小。 雷戚脸色难看:“还不出手?你们要违抗我的命令吗?可莫要忘了,你们现在乃是我们青山宗分支。” 他这话说出来,我便看到有些长老脸上露出羞辱之色。 也是,以前陌山宗的实力可不比青山宗要差,现在却被迫沦为青山宗的分支,他们这些做长老的自然脸上无光。 只是也有狗腿子立刻便朝我们杀来。 有的人只为自己利益着想,可不会有多少归属感、集体荣誉感。青山宗有分神玄仙,有人想贴上去并不奇怪,突破分神期可是许多四十七山境中元婴金仙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脸色冷下来,背后源木翅极速微颤,“万剑……归宗!” 我就是为报仇而来,为杀伐而来,再也不用顾及是否会暴露我所修行的高阶技法。 运转起禹决来,我浑身的气息暴涨,眨眼便突破到元婴中期的层次,甚至在向元婴后期迫近。这就是九个窍穴和禹决,还有太极意境合起来的威力,能够让得我的内气修为接近到元婴后期去。 我的身周罡风四起。这让得雷戚和向我们冲来的五个元婴强者色变。 他们中间也就雷戚和另外两个家伙强些,但也就元婴中期的程度,只有雷戚能勉强和我相当。 在四十七山境里,元婴金仙已是难得的强者了。 源木翅猛地舒展开来,有数米宽,数千内气化成的翎羽往我前面的元婴强者射去。这些翎羽中隐隐有淡紫色的光华在流转。七种内气融合后就是这样。 “这是什么属性的内气?” 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他们根本就琢磨不透我这种融合而成的内气。 冲得最快的两个元婴中期的家伙也使出他们的技法来,但相比起万剑归宗来实在是相差得太远,简直就是寒碜。他们修习的不过是玄阶技法而已,而且未必是最高品阶的,不论是威力还是威势,都远远没法和万剑归宗相比。而且,他们手中的灵剑也没法和我的怒龙枪相比。 他们和我之间的差距,简直就是乞丐和地主。 而这,也注定了他们的悲剧。 他们的技法才施展出来,灵剑上光芒乍现,出现灵兽虚影,就被数千翎羽给淹没了。 瞬息间便能听到他们的惨叫声。 稍后些的三个元婴初期强者满脸的骇然,只差点没吓尿湿了裤子。 他们本来是冲着我还有肖叔叔、曲阿姨来的,想以多欺少,却不曾想过我的实力如此变态。 数千翎羽剑铺天盖地的飞向他们,瞬间将这三个元婴初期的金仙也笼罩在里面。天空中无数能量在逸散席卷,罡风四起。 “这怎么可能?” 雷戚本来也是朝我飞来的,此时满脸的骇然,慌忙往后退去。 当数千翎羽消散时,这片天空恢复宁静。只是,有五具尸体缓缓的往下落去,全都是千疮百孔。 随即,惊呼阵阵。剩下的元婴金仙都无比惊惧的看向我。 他们再也不敢把我当成以前那个小家伙了。 雷戚倒是见机得快,见到五个金仙全都陨落的瞬间,就驾驭着飞剑往青山域方向飞去。 我振翅追向他:“殿主,你不是想要我的技法么?现在怎么不要了?” 他回头来看我,见我的速度要远胜他,脸上弥漫上对死亡的恐惧。 源木翅对速度的增幅哪里是飞剑能够比拟的? 只是几秒的时间,我距离雷戚已经不到五米。这点距离对元婴期金仙来说完全可以无视。 他忽地不再逃跑,回身跪下:“庄严,你放过我吧!求求你,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饶了我的命。” 我都愣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这么没骨气。 低头看着这个昔日高高在上的飞虹殿殿主,我冷声道:“以前你们那样害我,有念过同宗同源吗?” 而在这时,异变陡生。 569.斩杀刑堂副宗主 “去死!” 跪在我面前的雷戚忽地抬头,双目赤红,手中灵剑直刺向我的胸膛。 他并没有使用技法,因为时间来不及,而且,他也怕内气凝聚时引起我的注意。 我其实有防备着他,这招偷袭能躲过去,但是我没有躲。我想要彻底的摧毁他的道心。 “叮!” 他那在青山宗能排得上号的灵剑戳到我的丹田处,雷戚的嘴角刚刚露出得逞的阴狠笑容来,源金甲胄浮现,将他的灵剑牢牢阻隔在外,让其再也没能刺进去丝毫。 雷戚的阴冷笑容瞬间凝聚。 我挥枪,趁着他震惊时,将他的灵剑连带着右手手臂齐根斩落。 血洒长空。 他惨叫,随即捂住手臂仓惶而退,“你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强?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强?” 他几乎被眼前的事实打击得疯了,要知道,以前我在他面前不过是只蚂蚁而已。 而现在,我却完全将他碾压。 看着他鬼哭狼嚎的还怀着侥幸的想要逃离的背影,我心中冰冷如铁,“既然你想要技法,那我便将我最强的技法给你。” “霸!天!枪!” 虽然完全没有必要,但我还是使出我的最强技法来。我就是想要雷戚知道,血月于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怒龙枪尖紫光萦绕,我以极速朝着雷戚冲去。 他在空中的身形戛然而止。 怒龙枪穿透他的胸膛,将他的半个胸膛瞬间摧毁得血肉模糊。我的内气,带着火的暴烈与金的凌厉。 他还并没有死,回头看我:“这……怎么可能?” 随即,他的元婴倏的从丹田处飞出来,还想要飞走。 极为仇恨这个人,便连他的元婴也讨厌,虽然说他的元婴同样胖乎乎,但落在我的眼中就是那么的邪恶。我挥手,释放出一道内气,眨眼便将他的元婴给摧毁了。 还在看着我的雷戚受到重创,猛然吐出口血来,脸色变得煞白,张张嘴,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死的这刻,这个人的眼睛里都没有出现过悔意。他大概就是传说中无可救药的那类型了。 等他死透,我催动内气将他的尸首彻底湮灭。 然后,我回头看那几个还在惊讶望着的陌山宗元婴金仙们,问道:“君雅和贵宗宗主在哪?” 之前那个最先认出我来的长老犹豫过来飞过来,眼神仍旧复杂:“宗主和君雅丫头都已经被囚禁起来了,宗主被李栋庭封印修为……唉……”他忽地叹息:“你惹大祸了,雷戚在这里被你斩杀,李栋庭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沉声道:“我就是冲着他来的。” 说着,我拱拱手道:“长老,宗主和君雅丫头我便不去见了,还劳烦你们照看好她们。” 这位长老神色复杂,并没有应答。他显然还是怕我被李栋庭给干死,现在不敢轻易站队。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各自飞,对于他的这种徘徊犹豫,我倒也谈不上有多生气,只是在理性上理解,在情感上些微鄙视。随即也懒得管他,对肖叔叔和曲阿姨使了个眼色,便振翅往青山域飞去。只要斩杀李栋庭,那就什么事情都好解决了。 李栋庭,就是李家那位老祖的名字。 夜色悄然降临了,便如白驹过隙,让人怎么也把握不住。 说黑,便黑了。 我和肖叔叔、曲阿姨绕开青山域内的城市飞行,径直前往青山宗。 再到青山宗外,我的内心深处无疑是有些感触的,可以说是酸甜苦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来。这里发生太多的事情,承载着我刚到仙界来时的岁月,有过温暖,有过感动,也有恨意。 而这恨意,就是因木端克、雷戚、还有那个董长老,以及被我斩杀的李家父子而起。 其实对于李栋庭我都没有多少恨,他虽然当初追杀我想要得到我的技法,但起码不像他子孙那样阴毒。当初被关在地牢里,可是足足耽误我好几年的时间没有修行啊! 青山宗的护宗大阵和陌山宗的威能相差仿佛,我们很快便突破进去。 到现在,我们的弟子身份自然被取消了,没法再光明正大的进入到青山宗里。 刚从阵法里出来,就看到夜空中有数十个元婴金仙在严阵以待的等着我们。这些人就是青山宗的底蕴。 他们都是些我见过的面孔,丹殿殿主、大长老,还有妙心殿殿主等人赫然都在这,连宗主都在。 我有些惊讶。 他们更为惊讶。 宗主惊道:“庄严、肖师弟、曲师妹?你们怎么回来了?” 木端克自然也在,而且竟然还站在比宗主还靠前的位置,脸色阴冷道:“拿下这三个叛徒!” 他的眼中甚至然闪过狂喜之色,怕是以为我是故意回来送死的。 有些长老蠢蠢欲动,“尊宗主令!” 卧槽! 现在他成为宗主了? 虽然被足足三十来个元婴期强者围着,但我并没觉得有什么压力,看着木端克道:“没想到你这样的跳梁小丑、歹徒之辈,竟然也可以成为宗主!” “放肆!” “大胆!” 有几个明显是他们派系的狗腿子长老当即怒喝,挥剑朝我扑来。 在这刹那,宗主忽地出手了,飞剑出鞘,挡下这两长老,对我们说道:“你们快走!” 木端克大喝:“玄松子你大胆!你这是在背叛宗门!” 随即他亲自出手,有十余个长老跟着他都朝着我和肖叔叔、曲阿姨飞来。木端克打我的主意不知道多久了,眼下我送到门前,他自然不会讲究什么单打独斗,只想要将我先拿下再说。 就因为我的到来,青山宗现在的两大派系泾渭分明起来。 宗主还是有不少亲信的,譬如妙心殿主、丹殿殿主他们,他们见宗主出手,此时也纷纷出手。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跟着木端克守在这里,但此时心里涌起浓浓感动。 “受死!” 我眼睛直勾勾盯着木端克,源金甲胄浮现在体表,振翅往他飞去。 肖叔叔和曲阿姨紧跟在我身旁,替我拦下将那些前来阻挡我的元婴长老们。 木端克的国字脸上满是狠色,持剑催发技法,剑尖上内气萦绕,蛟龙虚影嘶吼,“蛟龙断海斩!” 他这门技法倒也能勉强上得台面,能勉强算是玄阶上品。 他的修为也算不俗,已经跻身元婴后期。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我。 元婴后期又如何?只要他使出的不是地阶以上的技法,我便不惧。 虽然我使用禹决后内气修为也稍逊于他,但是我的技法却是要比他的强悍太多太多了,内气也强,足以弥补这点差距,而且还要胜过他不少。四十七山境的元婴修士没有太强的技法、修法、秘法做底蕴,根本没有办法和血色沙漠那边的金仙做比较。 “霸天枪!” 他们都觊觎我的技法,我有意让他们死在我的最强技法之下。 五爪金龙虚影在怒龙枪上乍现,发出怒吼,瞬间将那蛟龙的气息给盖了过去。 随即,两者相撞时,能量逸散开来,蛟龙仅仅支撑数息时间便被湮灭。金龙扑上木端克的胸膛。 他瞪圆眼睛嘶吼:“这怎么可能!” 但他并没有再翻身的希望了。 当他被金龙扑到身上的时候便已经奠定了他的死局。 他终究还是小瞧我了,觉得我即便突破元婴期也不会太强,是以此时根本来不及反应。 内气化成的金龙钻到他的胸膛里去,将他整个人都彻底炸得碎裂开来,残肢四散,比雷戚还要惨得多。 在这刻,其余人的争斗有瞬息的停顿,全部都傻眼了。 570.合斗李栋庭 显然谁都没能想到我竟然有能力秒杀木端克,要知道,木端克在青山宗内也是排名前几的强者。 我极速恢复着体内空虚不少的内气,举枪轻喝道:“我只为斩杀木端克和李栋庭而来,不想死的,劝你们不要再轻易动手。” 我这些话自然是对那些站在木端克他们那边的长老们说的。他们若是要闹,也是麻烦,不如震慑。 而这时,在青山宗最后面的祖洞处想起浑浑怒喝:“好大的胆子!” 有道极强的气息朝着这边掠来,是分神期的强者。李栋庭来了。 他刚刚应该在观望,只是同样没想到木端克会被我轻而易举的斩杀,没来得及将他救下。 此时的李栋庭无疑是怒火中烧。 我对宗主点点头,持枪冲向李栋庭而去。去他奶奶滴的分神期,区区分神初期有什么了不起? 在我看来,李栋庭也就能在这四十七山境里面拽拽,要到血色沙漠里去,他狗屁都不算。 我现在的眼界比之以前不知道宽阔多少,知道同样境界的修士实力也会有天壤之别。 当然,分神期在弱也是分神期,我面对李栋庭也不敢大意。 禹决、太极意境全部被我催动。 我已经拿出我的最强状态。 李栋庭赫然也是个用剑的强者,到近前时,我再次看到他那把血色的剑。这把剑实在颇为诡异。 尚还隔着数十丈远,他便挥剑朝我劈下来一道如虹的剑芒。剑芒几乎割裂空气,让得我额头有些微凉意。 这个家伙虽然只是分神初期,但实力比之雷戚和木端克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他即便没有施展技法,威能也比使出技法、全力出手的木端克强。 面对他,我自然不能再随意的浪费内气,只是使出血月进行抵挡。 我觉得血月已经能够弥补我们修为之间的差距,再有怒龙枪的优势,我不可能会落于下风。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我挥动怒龙枪刺中他的剑芒时,竟然被强大的能量推得往后退了些。 他的实力倒是还要出乎我的意料了。不,应该说他的灵剑出乎我的意料了。 他这把剑的品阶只怕是不低。 而李栋庭也惊讶:“没想到你竟然能挡住我一招,能斩杀你这样的天才,也算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我嗤笑:“老匹夫,你先得有斩杀了小爷的本事再说吧!小爷老子今天要把你的脑袋斩下来,扔到青山城的青楼里去给那些嫖客做尿壶!” “好胆!” 他怒喝,挥剑继续朝我冲来。 我们两搏命厮杀,领悟太极意境五层的我,枪法更为难以捉摸,踏入到新的层次,不在他的剑法之下。 这样的缠斗显然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分出胜负来。 李栋庭万分惊讶,更为的怒火中烧,终于使出他的技法来,“血海吞天!” 他的血剑上顿时逸散出极为雄浑的内气来,带着强烈的肃杀之意,眨眼便将我覆盖在里面。 无数的内气潮汐向我涌来。 操! 这绝对不是青山宗的技法。这个家伙肯定曾经也有奇遇。 李栋庭不可能有天阶技法,要不然当初不会那么对我穷追不舍,想要得到血月,但是他这门技法的威力显然也算不俗了,特别是配合上他的这把血剑,好似两者有相辅相成的妙用。 我哪敢大意,连忙施展出霸天枪来。 我怕血月都没法抵挡住他的这门技法。 而让我吃惊的事情随即发生了,我施展出霸天枪竟然都没能冲破这连番的内气潮汐。 我被震得受了内伤,嘴里边有血腥味弥漫开来。 这个老匹夫竟然这样强悍。 他这门技法配合上血剑,威能怕是都接近天阶了,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得到的奇遇。 我的修为跟他比起来还是太低了,即便以霸天枪的增幅,也没法全然把这种差距给弥补起来。 我被震得往后飞去。 李栋庭趁势追击,再度挥剑,有更为雄浑的内气在他剑尖凝聚。 他还有更强悍的技法? 恰在这时,就在不远处忽然又有道极为雄浑的玄仙气息出现,“李栋庭你敢尔!” 是殿主的声音。 我心里惊喜,殿主怎么会从宗门外回来?而且,他怎么会突破到分神期了? 李栋庭显然是不会停手的,“血海灭世!” “灭你妈个大头鬼!” 我怒骂,只得又施展出霸天枪进行抵挡。接连使出三次霸天枪,我体内的内气也消耗掉不少了。 殿主极速冲来,“七杀剑!” 人未到,声先至,紧随其后的是七道剑气匹练,随着我冲向李栋庭而去。 我心里大为振奋,本来打算使用肥遗给我的宝羽了,但眼下殿主突然杀到,我们两合力兴许能干过李栋庭也说不定。虽然李栋庭有血剑和这奇怪的技法,但他的实力也没能比我强悍到哪里去,只能说是稍胜而已。殿主加入,自然能填补这点差距。 李栋庭的脸色难看到不行:“你怎会突破分神期?” 随即他满是愤怒的看向宗主,眼中爆涌出精芒去,“玄松子,你竟敢算计老夫!” 眼瞧着殿主的七杀剑和我的霸王枪将他释放出来的内气全部抵消,他的内气估计也是损耗不小,挥剑便朝殿主杀来。他想要先干掉殿主。 殿主虽然突破到分神期了,但底蕴应该并不浓郁,李栋庭显然也这样认为。 然而,殿主却是让我们吃惊了。他的灵剑回窍,手中忽然出现另一把如同冰晶般的灵剑来。 这把剑的气息非同小可,比我的怒龙枪还要更盛得多,怕是……地阶灵器? 殿主挥剑将李栋庭挡住,我在旁边游走,两人合斗李栋庭。 李栋庭脸上的青筋都暴出来了,“你竟然敢把开山祖师留下的冰晶剑给他!” 他这话是冲着宗主说的。 我为之惊讶。 虽然我刚刚没能认出来冰晶剑,但是冰晶剑的大名我却是听说过的。这把剑可是青山宗开山祖师曾用的仙剑,品阶高达地阶中品,后来开山祖师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但这把剑却是一直在青山宗内传承了下来,历代都由宗主亲自掌控。我也远远没料到这把剑会出现在殿主的手里。 眨眼便斗过数百招,我使出万剑归宗,数千道翎羽内气登时将李栋庭给吞没了进去。 殿主也在这时趁势使出七杀剑来。 我们两都想斩杀李栋庭。 但是李栋庭这老匹夫的实力真是不俗,即便被我们两人围攻,仍是使出技法来挡住我的万剑归宗和殿主的七杀剑。当然,当翎羽和七道剑气长虹消散的时候,李栋庭的嘴角也挂着血迹了。 血剑虽强,但不足以支撑他同时对付我和殿主两个,毕竟我们两也不弱。 我的续航能力变态强,殿主初来乍到,内气还雄浑得很。观之李栋庭,他的额头却是见微汗了。 氤氲白雾在他的头顶浮现,显然他已经将内气催发到极致,此时有些捉襟见肘了。 “血海……” 这老匹夫再度挥剑,想要将我和殿主都笼罩在他的气势下。 我和殿主各自收敛心神,准备抵挡他的技法,但他才吐出两个字,竟然扭头就飞走了。 卧槽! 这老匹夫居然故作声势,虚晃一招。 我真没有想到他会脚底下抹油开溜,要知道,他可是分神期强者,四十七山境的最强者。我以为他或多或少会有些讲究的。 那把血剑真的有些不凡,他御剑的速度极快,在夜色中很快远去。 我和殿主赶忙去追,亏得我有源木翅,速度这才能跟得上他们。 571.李栋庭身死 但是,我和殿主要想追上李栋庭却是难事了。他的速度并不比我们慢。 以他分神期的实力,怕是飞到西边的海上去,也不会内气枯竭。 而这个家伙,也的确是往极西海域那边飞去。 虽然说越近极西海域,修仙文明便越落后了,近海的那些蛮族里连元婴期强者都鲜少能出现,但是这可并不代表极西海域就弱。相反,极西海域里生存着无数的海域灵兽,这些海域灵兽中有许多强悍得可怕的家伙。 六大死地中的无垠海就在极西海域里。 据说无垠海不仅仅有迷魂之效,里面还繁衍着不知道多少修为通天的强悍神兽。修士进去有死无生。 若是让李栋庭跑到那里去,我和殿主要斩杀他只怕真的不容易。极西海域的深处些比天纵山脉还要危险得多。 这些我都是从血色沙漠里听说的,九统帅说的。他说曾有几位不知来自哪里的渡劫期大能到极西海域中探索无垠海,后来只有位重伤垂死的大能活着回来。而且他还疯了,为什么疯了没人知道,他在血色沙漠里出现过,嘴里喃喃念叨着“死了,都死了”、“死了,都死了”……有人想要接近他,却被他斩杀。 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变成了真正的疯子。 这件事是真是假我无从去考究,但想必从九统帅嘴里说出来的,总有几分可信度。 想想,有这样险地的极西海域,我怎么愿意去闯? 李栋庭他是丧家之犬,被我们撵着跑,怕莫是不会害怕了,但我,还是有顾忌的。 从来都是死亡逼进我,我又何时去主动送死过? 我们飞过青山域大地,又飞过蛮夷之地,前方可以看到极西海域了。浪声滔滔,仙界的海都要比地球显得更为波澜壮阔。 无数嶙峋的黑色礁石在近海处稍稍露出尖尖儿来,我看到有灵兽在上面栖息。 这些灵兽轻易不会到陆地上来,甚至没法来陆地,但是大海里,可就是它们的天下了。 当然了,近海的这些灵兽并不如何强悍,连光墟期的都少见。真正的强悍海兽,在极西海域的深处。 李栋庭见我们还在后面追,咬咬牙,继续往深海处飞去。 我知道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若是不跑,只有被我和殿主斩杀的份。 其实我此时有很多话想要和殿主说,但此时卵着劲追他,也只能继续藏在肚子里。 要是我的修为再强些,或者说源木翅进阶,我肯定能追上这个混蛋的。我现在难免还是有些后悔了,要是我再等等,等到源木翅等被元婴滋养到道阶中品时再过来,肯定能斩杀李栋庭,就不会有这么多周折了。 我还是太过焦急了,或者说,太低估李栋庭的实力了。 他的血剑和那什么血海吞天、血海灭世的技法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最多也就有玄阶技法。 四十七山境这地方,根本就没听说过有地阶技法流传嘛! 我心里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肥遗宝羽用掉,用肥遗宝羽应该能杀他,但是我又有点儿舍不得。 这可是渡劫期灵兽的分身,或许在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我心里不断的对自己说:“再等等,再等等,等到深处实在不行再用。” 脚下的海面愈发的波涛汹涌了,我们在不断的往极西海域深处飞行。李栋庭怒吼:“你们两不怕死么?” 我都懒得搭理他。以殿主的性子,自然更加不会说话。 都追到这里了,绝对没有放弃的理由。李栋庭是分神玄仙,不灭他,对青山宗始终是个威胁。 也不知道追出多少里去了,我估摸着再追出去有危险,经过某座光秃秃的海岛时,我还是忍痛催发了肥遗宝羽。当内气灌输到宝羽里,将宝羽激发时,只见得宝羽倏的爆发出极为耀眼的火红色光芒来。随即,听得声唳叫,宝羽疾射到天空中去,如同焰火绽放般,变幻成了肥遗的模样。 这活脱脱和那只渡劫期的肥遗没有什么区别嘛,同样大得让人吃惊。 我的心神能够感应到它,只是和血脉感应又有不同,是神识上的一种冥冥的难以言喻的对接,就像是两个频率相近的电波似的。在我的指引下,宝羽幻化而成的肥遗分神煽动它的六个翅膀,极速往李栋庭追去。 李栋庭感觉到炙热气息,回头,骇然欲死。 此时的他怕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竭力的往前飞去。 可肥遗分身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了,即便不到渡劫期,分神后期总是妥妥的。 肥遗分神飞到他的上空时,振动翅膀,忽地出现火云来,眨眼就将还在慌乱飞蹿的李栋庭给吞噬了。 “啊……” 只听得声惨呼,等火云消散时,李栋庭连根毛都没留下了。只有血剑还在。 在血剑还未跌落到海里去之前,我挥手用内气将其卷到手里来。入手冰凉,还满是阴冷之气,好像还想侵蚀到我的体内来,我心里微惊,看来……这是把杀伐之剑啊,这把剑上定然是沾满了鲜血。 我用内气隔绝这种阴冷气息,将血剑收到了袖里乾坤中。 肥遗分身也没有什么用了,在我的意念下轰然瓦解,消散…… 我看着这漫天的火焰逐渐消去,心里哇凉哇凉的,疼,真他娘的心疼。 以后和灭蒙重逢,得让它多从肥遗那里弄几根宝羽才好,这玩意儿威力真是大。我越想便越觉得疼,早知道就再追追了,说不定自己能够斩杀李栋庭的。用肥遗宝羽杀他,真是大炮打蚊子,太他娘的大材小用了。 肥遗分身刚刚消散,海面空中重归于黑暗,我看向殿主:“见过师尊。” 他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道:“该改口了,你的实力都不弱于我了,以后患我为师兄罢!” 他肯定为我感到欣慰,但肯定也有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失落感,这是人之常情。 殿主对我还是极不错的,在我得到大比榜首后更是好得无微不至,这些恩情,我都记在心里。 我说道:“不管弟子什么修为,师尊您都是我的师尊。” 我从地球来的,对仙界的那些规矩并不怎么感冒。师尊就是师尊,怎么能因为修为不同了,就变成师兄呢?若是儿子的修为比爹强,难道还让爹喊儿子做爹不成? 殿主点点头,眼中满是慨然之色。 我们两调头往东边飞,李栋庭死了,我们两显然也不着急了,殿主问我:“你这些年过得怎样?” 他没有先问我是怎么突破到元婴期的,而是问我过得怎样,这让我心里泛起些暖意。显然殿主关心我的安危更甚于关心我的修为。他比起以前不同了,以前他更为注重天赋、实力,其实人情味不太浓,我想他这些年肯定也是遭遇到不少事情,或是看到不少事情,对为人处事又有新的领悟吧! 我说:“还行!”然后问他:“师傅你呢?” 他叹息道:“我没什么好不好的,躲在深山里修行,就怕你们遭遇到什么不测。” 我微微疑惑:“宗主不是说你们全部都被禁闭在殿里了么?” 殿主说:“那是掌宗师兄的障眼法。你师娘、师兄他们是被关在玄春殿里不准出来不错,但我早已经偷偷的从里面出来,到深山里修行了。”他停顿了下,有些感慨道:“还是掌宗师兄有远见啊,也大度,竟然舍得将冰晶剑交给我。” 我嘿嘿的笑:“这还不是因为师尊你的天赋最强,最有可能突破到分神期么?” 殿主的修为在他们那代人里面的确是最强的。 殿主被我拍马屁,也是微微有些得瑟,不过随即想到我的进境,又忍不住道:“跟你小子的天赋比起来,我这点天赋算什么?你小子是故意挖苦我的吧?” 话刚说完,他便自己先笑了。 我也跟着笑。 我们两的笑声与海浪声互相呼应,就像是隔着山对歌的苗族青年和姑娘们。 此时的我们,还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572.幽灵船 直到数十分钟后,我们第四次看到那个光秃秃的岛屿,才肯定出问题了。 我们来的路上并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却在海上晃悠,就好像遭遇鬼打墙了似的,殿主的脸色极为难看,忧心忡忡:“我们怕是被无垠海笼罩在里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句话引起什么禁忌,周遭忽地荡起浓雾来。这浓雾白茫茫,很快将整个黑漆漆的海面都覆盖住,我和殿主飞在上空,根本就再也看不清海面。我们两也不再继续往前飞行,就这样谨慎的看着。 关于无垠海的传说,殿主是如何得知的我不知道,我都是从九统帅那里听说的。 他说无垠海其实并非是固定的海域,它就像是块可以流动的秘境似的,在极西海域中游荡着。谁也没法捉摸它的行踪,也随时都可能被它笼罩在里面。数千年来,无垠海域已经不知道吞噬过多少人,让其悄然失踪,甚至有人眼睁睁看着就在前方数百米的船突然消失不见,然后怎么着都找不着了。 而能从无垠海中生还的人,屈指可数,凤毛麟角,罕有听闻。 关于无垠海内的传说,也多是传自他们之口。有个很广泛的传言便是说,在无垠海内根本无法辨别方向。 我想我和殿主此时的这种情况,就是传言中所说的无法辨别方向。另外,浓雾也和传言不谋而合。 面对这样传说中的凶杀之地,要说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我看向殿主:“师尊,咱们这回可是倒血霉了。” 他抬头看看天空,道:“先静观其变吧,可能我们只是在自己吓自己。等到天亮再说……” 我轻轻点头,随后我两在空中盘膝而坐,以待其变。 但是,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天色竟然都完全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这片地方始终被幽暗笼罩。 我和殿主对视,继续在这片海域里向东飞行,但根本就飞不出这片被浓雾弥漫的灰暗之地。 我们两真的被陷在无垠海里面了,这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我们两心里也不再抱有任何的侥幸。 没有方向,也没有任何头绪。我和殿主想不出任何的办法来,只能继续盘膝在空中苦等。 我听说以前那些从无垠海幸存出去的人都是机缘巧合,眼下也只能碰碰自己有没有那样的运气。 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 浓雾愈发的浓,且在逐渐的往上空蔓延,我和殿主在千米以上的空中都逐渐被雾气笼罩。我现在自然特别后悔追李栋庭追到这里来,早知道在西域陆地上时就用宝羽将他灭了。当然,我也知道,现在再后悔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大概二十来个时辰后,忽地海面出现变化。 我和殿主在空中俯视着海面,看到浓雾中有暗黄色的亮光,在摇曳。似是火把的火光。虽然隔着浓雾显得很是隐隐绰绰,但以我们的视力,自然还是能够确信自己眼前所见。 真的有光! 肯定是船。 我和殿主相视,眼中各自露出惊喜之色,继而慌忙往下蹿去。 真的是船,再隔着火光处不到两百米时,我看到船的轮廓。这艘船并不大,长不过十米,有个船舱。 我振动源木翅便往船上直接飞去,却是在即将要登船时被殿主忽地拉住:“别急,有些不对劲。” 我微微皱眉,打量眼前这艘船。 的确是不对劲,我刚刚心中惊喜,竟然是忽略这艘船的诸多细节。 眼前的这艘船通体黑色,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料做成的,有很多地方已经露出腐朽斑斑的痕迹。船帆布已经破烂不堪,只剩下几缕碎布条还挂在上面,看起来渗人得慌,倒更像是被悬挂在桅杆上的随风飘荡的干尸。 虽然船头有个火把在燃烧着,但那火把赫然已经快腐朽得断掉了。我不知道这火把到底已经燃烧多长时间了,但整艘船都充斥着亘古、腐朽的久远气息,在浓雾的掩盖下更是显得阴沉沉,充满诡异。 船舱的帘也已被腐朽成碎布条,里面黑乎乎的,像是择人而噬的黑洞。 这艘船实在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我的脑子里忽地泛出三个字来——幽灵船。 除去火把外,这艘船怎么看都像是已经自主在海面上飘荡不知道多少年的幽灵船。 我和殿主不敢轻易上去,就在船的上空中漂浮着。 虽然惊涛骇浪,但这艘船却异常平稳,致巨浪于无物,如履平地,始终都那么的不急不缓。 太诡异,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诡异。 如此数个时辰,我和殿主始终都悬浮在幽灵船外,没有轻举妄动。 我心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对殿主说:“师尊,若不如我先上去瞧瞧?” 他微微思虑过后说:“我们两都上去吧,若是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其实我知道,他是怕我出事。 说罢,我们两不再犹豫,同时往船上飞去。 源金甲胄、源木翅和怒龙枪我始终都不曾收回到窍穴里,严阵以待。 刚踏上船,双脚踩在船板上,我就感觉到船板的潮湿和腐朽。脚下腐朽的木头里甚至有水溅出来,微微浸湿我的鞋子。好似还有咯吱咯吱的响声,这要放到地球去,肯定会成为大名鼎鼎的鬼船。 船舱外除去似乎与世长存的腐朽火把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 已经上了船,我自然也不再顾忌什么,仔细打量过船头后,跟殿主往船舱里走去。 空气中都满是潮湿、腐朽的味道。 咯吱咯吱的声音响个不停,好似这艘小船随时都要散架似的,再也经不住时间的侵蚀。 还有叮铛叮铛的声音。 在船舱的横梁上,穿挂着一个紫铜色小巧的铃铛,绿色的锈迹斑斑,兀自在摇晃。 它仿佛是在哭诉着什么,又仿佛是在召唤什么。 我有种直觉,这铃铛极为不凡,但却不敢轻易去触碰它。殿主同样是满脸凝重。 这艘船太过诡异,轻举妄动可能随时会让我们丧命。 我们两走向黑漆漆的船舱里时都可以的避过这铃铛,生怕自己会触碰到它。 叮铛叮铛的声音显得孤独、低沉,却没有铃铛声本应该具备的那种清脆。 咚咚咚…… 脚下的木板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声,还带着微微的吱吱溅水声。船舱里有风,从船舱外吹拂进来,很凉。 这里边比外面更暗,即便是以我的视力,也几乎算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这让得我和殿主又忽地站住,犹豫过后,才朝着船舱的更里面摸索而去。那铃铛的声音真像是索魂铃。 忽地,我好似踢到什么东西,这让我猝不及防,向前扑倒。 我极具催动内气,要稳住身形,却骇然发现在这船舱里我的内气竟然全部被禁锢了。这种变化让得我骇然色变。 双手摸黑往前面撑去,我摸到个冰凉凉的有尖角的东西。 难道是桌子? 殿主在我旁边,听到响动,问我:“庄严,怎么了?” 我说:“我没事。师尊,你的内气有没有被禁锢?” 他带着惊讶的声音很快响起:“我的内气无法调动了……” 而我,已经开始在摸索前面的桌子。我顺着我摸到的这个角沿着桌子的边沿摸索着。 整个船舱里似乎就只有这张桌子,我对殿主说:“师尊,你来看看这张桌子。” 我们两都绕着桌子摸索。 摸着摸着我却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桌子的形状有些古怪。 殿主忽地惊呼:“这不是桌子,是棺椁!” 我的心跳好似忽地漏掉半拍。 573.灵魂之火 无垠海、幽灵船、、不灭火把、紫铜铃铛、冰凉棺椁,这连串换的遭遇都太过诡异。 这座棺椁上面除去有不少复杂纹路外,冰凉彻骨,却又异常厚重。这绝不是寻常的金属。 只可惜,外面的火光被某种奇异的存在隔绝,根本就照不到这船舱里来。我的眼前只有黑暗。 两头大而高,中间细而窄的棺椁。这里头躺着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葬在船上?又为何会在无垠海中? 难道,是某个海葬的船只被无垠海吞噬了?那这船头的长明火把又作何解释? 这艘船充满着时间的腐朽气息,这点我可以肯定,它绝对已经在无垠海中飘荡极为长远的时间。 我对殿主说:“师尊,我去把那个火把拿进来。” 殿主应了声好。我们两都想看看这个棺椁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甚至有种想法,想要将其推开看看里面躺着的是什么人。眼前的所有诡异遭遇都可能让我们丧命,但也有可能会让我们逃出生天。 我沿着棺椁走到船舱门帘处,可以看到依稀的几丝火光,走向船舱外。 走到船头,我用手握住火把,想要将其从底座上拿起来,却惊讶发现,我竟然拿不到这火把。 我确信我触碰到它了,但无论我如何用力,这火把都纹丝不动。看似腐朽到极致的木头也没有丝毫要崩断的迹象。 这实在太他娘的诡异了。 我有些不信邪的握紧怒龙枪横扫向火把底座。 叮! 发出的竟是金铁相交的声音。 恰在这时,船头前海浪滔天,忽地有个庞然大物从黑乎乎的海面下蹿腾出来。 长长的有数十米的脖颈,带着双翼,无比庞然。这……这像极了白垩纪时的海龙。只是我却知道,这是灵兽,而不是海龙。这是极西海域中大名鼎鼎的霸王级海兽——紫电海龙兽。 它也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这艘极不显眼的船只来的,忽地长颈甩落下来。 我骇然到极致。整艘船都被笼罩在它的长颈之下。 太快了,我们躲不掉。幽灵船也不会听我们的使唤,它始终都只是在“漫无目的”的飘荡。 “师尊!” 我大声的喊,同时自己连忙往船舱里跑去。这是人遇到不可抵挡的危险时本能性的反应。 但是,来不及了。 在我还没有跑到船舱里时,紫电海龙兽的长颈已经甩落下来,就要将整艘幽灵船都砸得粉碎。 这艘船虽然诡异,但我并不觉得它能够抵挡住这么庞大的紫电海龙兽。更何况这只海龙兽修为肯定还不俗。 在死光关头,我竟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像是大树般的长颈砸落下来。 它砸到我身上了。 我觉得自己要变成肉饼了。 但是奇异的事情却在这个刹那发生了,紫电海龙兽的长颈和我交错而过,它没有砸落到幽灵船上。 或许话不应该这么说,而是应该说,它好似和幽灵船不是在相同的空间里。或者我们是虚拟的,也许它是虚拟的。刚刚的这幕就像是虚拟动画,整只紫电海龙兽都像是虚拟出来的。 但我不敢相信,因为这只紫电海龙兽绝对存在,太逼真了。或许是类似于海市蜃楼的情况也说不定。 殿主的声音这时才从船仓里飘出来,“什么事情?” 我惊魂未定,很是吞咽了两口唾沫,道:“没事。” 他有些没好气道:“没事你一惊一乍的干什么?” 虽然是在这样的处境下,但我仍然忍不住有些想笑。我估摸着我刚刚是吓到他了。 我想想,还是不打算把刚刚的遭遇告诉殿主。如果告诉他,只会让得他更加看不到希望而已。 无垠海里的种种都充满着诡异,已经让得我们的神经很是紧张了。 内气被禁锢,我连袖里乾坤都没法用,只得脱下自己的外衣,缠成球,放到火把上去点燃。 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我把衣服放在火焰上,竟然连半点要燃烧的迹象都没有。火依旧在燃烧,衣服没有丝毫变化。 这还是火么? 我微微皱眉,试探着将手指尖尖伸到这诡异的火焰里面去。 火焰忽地冒出绿色的苗儿来,我忽地感觉到头疼欲裂,连忙撤手,却仍忍不住发生惨呼声。 殿主在船舱里问:“庄严,你怎么了?” 我脑袋疼得就像是抽筋似的,躺在船板上捂着脑袋打滚,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殿主很快从船仓里跑出来,见到我这样连忙跑过来,问我:“庄严,你遇到什么了?” 我咬着牙,微微打着摆子。 好半晌,脑袋的剧痛才逐渐消去,我浑身都是冷汗,道:“那……那火把有问题。” 殿主看向火把。 我接着说:“我只是用手指头碰了下,就头痛得难以忍受,好像脑子里有刀在刮。” 殿主微微沉吟,随即满是惊讶道:“灵魂之火……” 我不明白他说的这是什么意思,问他:“师尊,灵魂之火时什么意思?” 刚刚的剧痛让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殿主有些气急败坏道:“灵魂之火就是能灼烧灵魂的火焰,还好你小子刚刚见机得快,要不然你现在肯定都变成没有灵魂的白痴了。” 我惊呼道:“还有这样的火焰?” 殿主凝重道:“这艘船太过诡异了,我们还是离开吧!不要打扰棺椁中人的长眠。” 我们两都离开小船。 刚刚跳出船外,内气的禁锢便没了,我振动源木翅冲天而起,却感觉到脑袋有些微疼。 殿主跟我说这是因为我灵魂受损的原因,以后集中精力做任何事情都会这样。这对修士来说绝对是不小的问题,会影响都修行、打斗,但是殿主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说只有等待灵魂的自我修复,或者,服用那种能够对灵魂有裨益的灵药、灵丹。 可治疗灵魂的东西就像是能灼烧灵魂的灵魂之火这般难见,我又怎么可能随便遇得到? 我们两悬浮在幽灵船的上空,跟着幽灵船的火光继续往前飞去。 殿主的内气快要枯竭时,我拽着他让他盘膝恢复。我的内气要枯竭时,他就将我载在他的灵剑上。 我们始终都不曾走出无垠海的范围,但好歹也没有再次见到那光秃秃的海岛。 这艘幽灵船到底要飘荡到哪里去,我们并不知道。只是那火光总是黑暗中的希望。 如果没有任何光亮,我想我和殿主容易在这样的环境中发疯。 如此,怕是有数年的时间过去。我们对时间都已经没有多少概念了,对空间同样如此。 在这样幽静的地方,除去对自己的掌控和感觉外,什么都将变得模糊。殿主也看到过无数次灵兽扑向幽灵船了,但却总是和幽灵船交错而过,就像两者不是处在相同的空间里,但是我们两却又可以落到船上去。我曾冒险将自己置身于灵兽的爪下,却发现,这些灵兽和我也同样是交错而过。 看来,我们真的处在不同的空间里。 我、殿主还有幽灵船在相同的空间里,而那些灵兽,则是在另外的空间。或许那才是仙界。 我们要挣脱出幽灵船的这个空间,才能够回到仙界去,但要挣脱空间何其难?我和殿主打不破空间。 前面两年,我们尝试用尽各种方法,但即便我使用出霸天枪,也没能让得空间壁障有丝毫震颤。 我们放弃了,后面选择细细的感悟这片空间,看能否发现这个空间秘密。这绝对是不自量力到骇然听闻的举措,以元婴期和分神期的实力就妄想窃取到空间的秘密,但是我们却根本没有其他的法子。 574.依人再相见 我们就这样在这仿佛无穷无尽的幽暗海域中枯坐。 也有在这个空间内生存的海兽,这是我们偶然的发现。而代价就是我和殿主都差点被吞噬。 我之前说错了,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中,不仅仅只会对自己的感觉更清晰,对空间,也会有很难以言喻的感觉。以前我从来没敢去想过空间到底有什么奥秘,因为那离我太遥远太遥远,我也无法想象地球上的那些秘境是如何开辟出来的,但现在,我却被逼着不得不想这些。 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有法则,就像是物理定律那样,空间,也有空间的法则。 我逐渐对周围的空间有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某种领悟,以前空间是不可捉摸的,但眼下,我却好似能够捕捉到它。这种忽如其来的感觉让我睁开了眼睛,我试探性的伸向前方,想要触摸这片空间。我感觉空间就像是由无数横的、竖的线条组成的。 它看似虚无,但也许可以捕捉。 我很难用言语表达出来,但此时却冥冥中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空明之境那样无法言喻。 我的手好似触摸到空间中的某根线条似的,或者说是节点? 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不能触碰到它,但现在却能触碰得到。这个空间里的空间似乎要容易捉摸些。 随即,我忽地感觉到指尖传来极强的拉扯力。 我根本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只来得及发出惊呼声,偏头看向殿主,然后便被拉扯出了这片空间。 我连拉扯殿主都来不及,只看到他的眼中有着惊诧之色。 不见了,殿主不见了。 浓雾也不见了。 幽灵船都不见了。 我的眼前重现光芒,脚下是惊涛骇浪的海面。在不远处有黑色的露出尖尖角的海下山脉,在浪潮的拍击下发出震响。黑色的岩石上有很多海浪拍打出来的岁月痕迹。 这里是仙界。我从幽灵船存在的空间中出来了。 应该是因为那冥冥中对空间的丝丝感悟。 只是,殿主却没有能出来。不过他应该很快也能出来,因为他肯定想得到我是对空间有领悟才出来的。 我们两都在尝试领悟空间这条路,现在我成功了,他心中肯定会对此充满坚信。 我在海面上悬空好阵子后,振动源木翅,极速往青山宗的方向飞去。在无垠海里不知道被耽误多长的时间,我想要回去看看青山宗现在是什么情况。另外,我也要将殿主的事情说与殿主夫人听,免得她们担心。只要小心些,幽灵船那个空间里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危险的。殿主身上还有很多辟谷丹,能撑很长时间。 有对空间的冥冥感悟后,我发现我的速度提升了很多。这就像是种本能似的,和太极意境很是相似。 我的速度大概提升有两倍之多,在元婴期内应该是举世无匹。这总算是没耽误几年的时间。 我很快便飞过蛮夷之地,到青山域的范围内了。 我直奔青山宗而去。 到青山宗外,我又惊奇发现,自从对空间有些领悟后,我对阵法的感应清晰了无数倍。 原来我是感应不到青山宗的护宗阵法的,到近前时才能有丁点的感应,但现在我却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前方的空间有些不对劲,有能量在微微波动。虽然这也许是因为青山宗的护宗大阵不够高级的原因,但也足以让我惊喜。 雷戚死了,木端克死了,李栋庭也死了,我自然不会再强行闯护宗大阵。 我在宗门前落下,看着那高高的牌匾,还有仿佛望不到尽头的白玉阶,心里颇有感触。 当年初来仙界时,来青山宗考杂役弟子,徐师姐可是狠狠的折腾了我们。小胖子那货就是个累赘。 唉,现在也不适合叫他小胖子了,他可能都有孩子了。再见着面,得称呼他的名字——富温。 有两个看守山门的弟子见到我从天上落下,露出惊色来:“拜见前辈。” 他们两的修为都不高,只是金丹期内门弟子。我估摸着他们是新拜入山门的,不禁感慨更深。他们这样的刚刚来青山宗便是内门弟子,可比我当时要好得多了。 我对他们两说道:“麻烦通报,就说庄严来访。” 我也是没法子,李栋庭他们掌管青山宗那么长的时间,估计把我从弟子名单里抹除了。 可没曾想,两个弟子听到我自报名号,却是露出极度惊讶的表情来,“您是庄严前辈?” 其实他们两的年龄可能比我小不了多少。 我微微讶然道:“你们两认识我?” 他们两打量我身后还未收拢的源木翅,忽地躬身朝我行礼道:“拜见庄严长老。我们这就去通报。” 庄严长老? 嘿嘿,我什么时候升级了? 我瞧着他们两火烧屁股似的催动内气往金色大殿群跑去,不禁好笑。 他们两边跑边喊:“庄严长老回宗啦!庄严长老回宗啦!” 随即很快,便听得青山殿前的那个大铜钟被敲响起来。响声响彻在这大片区域里。 能有钟响,看来宗门现在对我很是重视啊! 我将源木翅收回到窍穴里,带着微笑立在原地。 有许多元婴期强者御剑朝着我这里极速飞来,宗主在最前面,妙心殿殿主他们紧随其后。 我终于看到殿主夫人了,她的脸上带着激动的潮红。 刚到近前,宗主就朗声问道:“庄师弟,这六年来为何没有你们任何消息?李栋庭怎么样了?” 庄师弟…… 这个称呼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现在我也已经是元婴期强者了,战力还那么强,只怕想让他们继续把我当成内门弟子,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微微拱手道:“回禀掌宗师兄,李栋庭已经被我和殿主斩杀。” 来到这里的十多个长老都露出喜悦之色来,他们是宗主这个派系的亲信者。 李栋庭身死,我们无疑是大获全胜了。时隔这么多年,宗主他们心中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殿主夫人落到我前面来,看我的左右,随即问我:“庄师弟,你殿主师兄呢?” 我微微苦笑,道:“师娘,您还是称呼我的名字吧!师尊他……我们两都被困在无垠海了。” “无垠海!” 有几个元婴金仙登时满脸惊色的惊呼起来,连宗主都是。显然他们都听说过无垠海的大名。 殿主夫人脸色忽地惨白,身子摇晃起来,“无垠海……” 我安慰道:“师娘你也别太担心了,我们已经捉摸到离开无垠海的方法,师尊或许很快就能回来。” 她却是红着眼睛万分悲戚道:“那可是无垠海啊,有几个进去无垠海的人能活着回来的?” 我说道:“师娘,我这不是出来了么?连我都可以出来,师尊他肯定也可以出来的。” 我这话,却是又让得长老们都震惊起来。他们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意识到我就说从无垠海出来的。 宗主匆匆说道:“庄师弟,我们回青山殿去在慢慢道来吧!你细细的说玄春师弟在无垠海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轻轻的点头,眼神扫过丹殿殿主、妙心殿主他们,跟他们打过招呼,众人就要飞向青山殿去。 但这时,却有些身影从白玉阶上匆匆跑下来。 泉水声都没有他们的脚步声仓促。 “庄严!” 跑在最前面的赫然是玲珑和徐师姐,她们两白衣飘飘,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师兄们也都来了,但是我却没有瞧见大师兄。 倒是闺师兄的旁边跟着个千娇百媚的大仙女儿。我好奇,难道这就是让闺师兄梦牵魂绕的那位仙女? 闺师兄成功追求到她了? 575.座位 他们来了,我自然是停住了步子。 他们都是我在青山宗,甚至在仙界最为在乎的人。 徐师姐和玲珑跑到我面前来,绯红的俏脸上满是激动,张张嘴,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徐师姐强自平静下来,微笑道:“你回来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是那样美得让人惊艳。 我点点头,看向玲珑,打趣道:“玲珑,你现在可越来越迷人了。” 这简单的调笑,却是让得这位天生媚骨的妲己般的姑娘羞涩的红了脸,我看傻了眼,玲珑变化这么大? 师兄们也都跑到我面前来,此时都顾不得给在场的宗主、副宗主、殿主、长老们施礼了。 我看看他们后头,真没瞧见大师兄的身影,些微有些疑惑。 随即我笑着问闺师兄道:“闺师兄,什么时候抱得美人归了?我可是连杯喜酒都没有喝到啊!” 没曾想,我这句话确实让得在场的人都愣住了。随即,他们更是哄然大笑起来,连徐师姐都忍不住明媚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让我莫名其妙。 闺师兄满脸窘迫的缩缩脖子,好似很害怕的看了眼他旁边的仙女儿,“小十五你别乱说。” 他旁边的仙女儿也是脸红得不行,满脸嗔怪的看着我。 可她的眼中分明有泪光,深处满是柔和。我奇了怪了,我应该不曾见过她啊! 这时还是玲珑嘴快道:“傻子,这是你的大师……姐。” 大师姐??? 我前两秒都还没能反应过来,随即猛然间脑子里划过灵光,嗔目结舌:“你、你、你是女的?” 玲珑道破天机,我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位仙女,眉宇间和大师兄真的很像,只是少了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柔美而已。唉,要是我常年呆在青山宗,肯定能够认得出来,可惜我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竟然都没能认出她来。 大师姐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连连摆手道:“不奇怪,不奇怪。我当年就疑惑大师姐你怎么长得那么漂亮的呢,原来真是女的。” 我这话,让得大师姐有些脸红起来。其余人则是又笑个没停了。 师兄们还有徐师姐、玲珑她们等笑完,才顾得上给在场的宗门前辈们施礼。等到拜完所有人,他们都看向我,几经犹豫,还是准备朝我躬身,我连忙摆手拦住他们道:“你们还把我当成以前的庄严就成,你们要给我施礼,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他们都露出笑容来,眼中有些温暖划过。 如果他们都叫我长老,给我施礼,那我的关系只怕会自然而然的疏远。我不想看到那样的情况。 其后,我们这群人步行前往青山殿。或许是看在和我相熟的面子上,宗主没有让徐师姐他们自行离去。 我们都到青山殿里,各自坐下。徐师姐他们则是盘坐在地面上。 我本来打算坐在最下首的座位上,却是被宗主还有长老他们强硬的要求我坐到左边最上首的位置去。 这个位置以前是木端克坐的,是仅次于宗主之下的位置。 我连连推辞,他们却说以我对宗门的贡献,还有现在的实力,理当坐这里。我也只得作罢。 反正就是坐个座位而已,这也没什么。我并不打算在青山宗长久呆下去,我已经习惯更广阔的天空。 待得众人都坐好,我跟他们详细的讲我和殿主追击李栋庭到极西海域后发生的事,连肥遗宝羽都没有隐瞒,只是没有点明肥遗,而是说一件威力强绝的宝贝而已。 宗主他们听完后震撼得久久不能自已,特别是幽灵船,让得他们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好半晌,宗主才感慨着说道:“我们只能算是仙界的井底之蛙,这四十七山境,也不过是冰山一隅啊……” 幽灵船那等存在,显然不是我们能够琢磨得透彻的。仙界还有太多的奥秘我们接触不到。 或许,只有等我到渡劫期的时候,才有资格接触仙界的那些秘密。就像当初在地球时那样,修为越深,便会发现越多的地球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却是平民百姓无论如何也难以接触得到的。 殿主夫人仍是忧心忡忡,很担心殿主不能领悟丝毫的空间法则而从幽灵船空间里挣脱出来。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心中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再劝。 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对空间有冥冥的领悟才出来的,以前那些逃离无垠海的人也是这样的么? 无垠海吞噬掉的人肯定不计其数,其中应该不乏天才,如果仅是这样就能出来,那为什么生还者会这么寥寥无几?我可不觉得自己的领悟力天下罕见,仙界浩荡不知道有多大,天才肯定多到海里去了。 等到宗主他们从惊叹中好不容易都回过神来,我问道:“掌宗师兄,丹殿的董长老呢?” 以我现在的层次,像是以前得罪我的那些内门弟子、精英弟子,我都懒得跟他们计较了,但是姓董的却不行。当初把我掠到青山城城主府去时有他的份,他必须死。那回可是把我害惨了,现在只剩下他还没有伏法。 宗主听到我的问话,却是说:“他已经被我斩杀了。” 我微微露出惊色来。 宗主道:“他和木端克他们同流合污,还有很多长老在徘徊观望。” 我瞬间明白他的意思,他肯定是当初刚刚重新接掌青山宗,觉得宗内人心不稳,于是就把姓董的杀了以儆效尤了。宗主绝对有这样的魄力,他虽然为人温和,但雄才大略,必要时他绝不会心软。 当然,我巴不得这样,正好给我省事了。 虽然要斩杀姓董的很容易,但总要耽误些力气不是? 刚从青山殿离开,我便被徐师姐他们拽走了。他们追问我离开青山宗以后的事情。 当年我被关在丹殿禁闭,后来又被宗主悄悄放走,他们可都不知情。 就这样,我跟他们坐在青山宗的山坡上,看着下方的苍苍翠翠,看着远方的蜿蜒起伏,跟他们细细说着这些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只是地球的事情我隐瞒了,说我在深山里隐居了十年而已。 他们对血色沙漠里的事情尤为感兴趣,当听说血色沙漠里那么多分神期强者,还有比斗场的事情时,眼睛里都有向往之色闪过。大概只有闺师兄是个例外,他在这里还有个牵挂的人,为那人,他这些年来都黯然销魂,始终披着层外壳在生活。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但能推测得到定然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于闺师兄的心里。 到最后,徐师姐问我说:“庄严,那你还打算去血色沙漠里吗?” 天纵山脉很危险。 但我还是看向天纵山脉的方向,点头说:“要回去的。” 大师兄,不,大师姐很是有些感慨的说:“四十七山境这池水太浅,已经不能任你这条真龙遨游了。” 我微微的笑,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其实我现在不缺底蕴,呆在哪里修行都差不多的。只是四十七山境这边没法给我太大压力,我现在倒是不太习惯这样的处境了,人只有在压力中才会奋发前行。 我已经习惯背负着压力向上冲刺的生活。 我也要成为像肥遗那样的渡劫期存在。 而且,现在老头子、庄野他们都来仙界了,我必须得有强悍的实力,才能应对突发状况。 莹玉和灭蒙的事情我至今回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若不是我完成百胜,又恰巧遇上司徒家将莹玉送给王仇栋了,那莹玉可能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被王仇栋关押摧残,培养成战宠? 肥遗有顾忌,从不到城池里去,怕是鞭长莫及,也没法救它吧? 而且,若是殿主不能从无垠海中出来。我总得想办法去救他的。 正想着,我旁边徐师姐却是幽幽的说:“我也跟着你去血色沙漠,好不好?” 我偏头看她,她的大眼睛明媚的瞧着我,眼中有期望之色流淌而过。 576.再见君雅 玲珑在旁边说:“我也去!我也去!” 我微微怔住,没想到她们两会有这样的想法,随即道:“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我虽然打算离开四十七山境,但不是现在。我还得去禹城看看富温,另外也得打听打听庄野他们的消息。到仙界来又已经过去七年有余的时间,我也很想知道他们现在的状况。 在青山宗里住过八天,我悄然离开宗门,往禹城而去,没有让任何人同行。 在禹城见过富温,又住五天,我才离开。 庄铺倒是被这家伙经营得越来越好了,店铺遍及禹城周围的几城,而且还在扩张中。现在我为青山宗立下大功,我想庄铺应该还会受到宗门扶持,毕竟宗主他们都知道我和富温的关系不错。总的来说,庄铺可谓是欣欣向荣,有机会发展成为青山域内最具规模的丹铺。 其后八个多月的时间,我游历四十七山境各域。 除去领略风土人情外,也想寻找那些小家伙的身影,但他们却像是已经离开了四十七山境死似的,我没有遇到他们的人影。他们可能离开了,也可能呆在某地潜修,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如果是前者的话,他们只可能是前往血色沙漠了。到血色沙漠,他们能听不到关于我的传闻? 完成百连胜的我在血色沙漠里绝对是家喻户晓的存在。 我又回到青山宗里。 此次回宗,我只为和殿主夫人他们告别,该是时候到血色沙漠去了。 李栋庭身死后,四十七山境恢复以往群雄并列的微妙平衡局面,而且有我和殿主作为震慑,青山宗不会出什么事情。四十七山境罕有修士能够突破到分神期去,在李栋庭之后,我和殿主相继拥有分神期的实力,这让得青山宗在声势上已经完全盖过其余的宗门。 可刚回到青山殿,就有看门的弟子跟我说:“庄长老,有位叫君雅的姑娘在这等您两个多月了。” 君雅? 可不是陌山宗那个野蛮的小公主么? 我颇为惊讶,点点头,往玄春殿里走去。 现在的玄春殿再也不是以前的玄春殿能够比拟的了,有弟子数千人,成为了青山宗中最厉害的宗殿。这都是因为我和殿主合力斩杀李栋庭,才让得玄春殿名声大振的。而我,更是成为了玄春殿中的神话,甚至是青山宗的神话。 以杂役弟子的身份入宗,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就成为内门弟子,然后更是在两年不到的时间内异军突起,夺得新入弟子大比的魁首,成为青山宗那届内门弟子中最大的黑马,也成为有史以来首位以杂役弟子身份入宗,却夺得大比魁首的弟子。 即便后来被木端克他们陷害,耽误不少修行时间,我仍然在二十多年后归来,强势对决分神李栋庭。 在现在的青山宗内,我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那些上千岁的元婴长老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可以说是刷新了青山宗的很多记录。 因为斩杀李栋庭有功,宗主甚至将我的名字列入功德殿中,这更是让得我成为全宗偶像。 虽然我们这代弟子在渐渐老去,当年的欧阳师兄都成为长老了,但我想关于我的传说还会流传很久。 有如此出名的我,加入玄春殿的弟子自然也就多了。 走在路上,见到许许多多迎面走来的内门弟子满脸堆笑,眼带崇拜的给我施礼,我心里止不住的有些自豪,笑意从眼眶里往外钻。殿主的梦想如今终于实现了,我想他回来后看到这样热闹的玄春殿肯定会欣喜若狂。 有的弟子特意绕过来装作和我“偶遇”,这让得我脸上的笑意更甚。 这些可爱的家伙们,都是青山宗未来的希望。 径直到殿主夫人的居所外,正要敲门,门却被从里面打开,我喊他:“小殿主。” 他眼神极为复杂的看着我,随即对我拱手施礼道:“穆崇见过庄长老。” 这家伙脸上的桀骜不在,看来也是在这些年被囚禁的生活中成长了不少。我为殿主和夫人感到高兴。 随即,我微笑着问他:“你这是要出去?” 当年我们两之间是有很多不愉快,但现在回想起来,那些事压根就不算什么。 穆崇说:“去后山修炼。” “哦!” 我点点头,“那你去吧!” 他缓缓退去,很讲规矩,完全以对待长老的礼节对待我。 有的人一辈子都没法开窍,但有的人却能在遭遇到某些事后立马开窍。穆崇这无疑是开窍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笑笑,往殿门里走去。 殿主夫人在里面,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我轻轻咳嗽,问道:“师娘,君雅找我?” 她回过神来,用有些揶揄的眼神看着我说:“君雅姑娘也和你有关系?” 我觉得脸上有些发热,说道:“师娘您这说的什么呀,什么叫也?” 她微微白我:“你当师娘看不出来呢,师娘可是过来人。徐婉静和玲珑两个妮子看你的眼神就和当年你师尊看我的眼神似的。”说到这,她忍不住有些俏脸微红,很是甜蜜,却又带着对殿主的担忧。 我有些窘迫。这种事情还真不好说,我的桃花运的确比较旺就是了。 于是,我索性只是挠头,不做答话。 殿主夫人见我这样,忍不住笑,然后对着门外喊道:“去把君雅姑娘请来。” 外面登时传来应答的声音。现在我们玄春殿人多,自然时刻都有人在这殿门外伺候着。 以前我和师兄们扫地、看门,什么事都得干,现在他们可谓是彻底解放了。以他们的资历,在玄春殿只要学会使唤人就行了,即便是那些修为比他们强悍的弟子,估计也是不敢忤逆他们什么的。 等不多时,君雅便来了。这丫头还是那么漂亮,有着寻常女子难有的英气。 她看向我的眼神很是有些复杂,显然没想到当年沦为龟公的我现在竟然能够强悍到如此地步。 在殿门口怔怔看着我几秒,她才缓缓走过来,道:“庄长老,我代表陌山宗和母亲前来感谢你。” 可能是因为殿主夫人在旁侧,她装得很像是大家闺秀。到底是经过培养的,装出来的模样挺像。 但我可知道这丫头平素里是什么疯样。 回想起当年在陌山宗里她折磨我的那些手段,我现在脑子里都忍不住直冒“恶魔”两字。 我嘴角带着微笑道:“不用谢,你们陌山宗还好吧?” 她点头道:“还好,自从你把雷戚斩杀以后,母亲便重新接掌宗门了。宗门又恢复到了平静。” 殿主夫人这时候在座位上忽地说道:“你们两人聊吧,我去后面休息会。” 说着,她也不给我们答话的机会,往这正堂的后面走去了。她哪里是休息,分明就是给我和君雅腾空间。 君雅好似松了口气。 殿主夫人的身影刚消失,她刚刚的大家闺秀般的温婉气息便全然消失不见了,不客气的问我:“琯素姐姐呢?琯素姐姐没有跟着你回来么?” 她又变得大咧咧的。 我心道果然这才是真正的君雅,随即道:“她没有跟着我回来。” “哦……” 君雅缓缓的点头,然后又道:“看来本小姐没有白调教你,竟然这么快就能打败雷戚,挑战李栋庭了,不错不错。”她边说边上下打量着我,用那种大灰狼看小白兔的眼神,语气老练横秋。 我忍不住腹诽,她当年折磨我,对我的修为可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是这话,我自然不会说出口来。 我只想笑。 笑着笑着,君雅的神态有些不自然了,难得的露出些窘迫之色来。 577.酒馆杀人 这丫头现在再看见我,显然心里是有些异样的,因为地位和以前不同了,但她却故意要装出这种老气横秋的模样。看到她俏脸上的神色越来越窘迫,我嘴角的笑容愈发的浓郁起来。 她终于恼羞成怒了,冲我喝道:“你笑什么笑?” 这才是她的本性,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陌山宗女魔王。 我耸耸肩道:“没有笑什么啊!” “你!” 她忿忿的看着我,却拿我没有办法,只能放狠话道:“你别以为你修为高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 可她这话分明说得有些色厉内荏,显然她也知道,以我现在的修为,她真的拿我没有办法。在他们整个陌山宗,都没有人能够收拾我。 我估摸着再笑下去这婆娘真的会要发疯了,收敛笑容道:“听说你在这里等我两个多月了,有什么事?该不会就是为给我道谢来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免了,就当报答当初你对我和琯素的恩情吧,虽然你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帮倒忙。” 我后面这句话,自然又让得她连番白眼。 随即,她说道:“当然不仅仅只是为道谢,还有其他事情。我娘亲让我跟着你去血色沙漠。” “啊?” 听到她这句话的瞬间,我就不禁惊讶起来。 她却是道:“我们知道你是从血色沙漠回来的,我娘亲也想让我去血色沙漠闯闯。她说在四十七山境里面成就终究有限,只会耽误我的天赋。” 君雅的修为天赋不错,这是我在陌山宗的时候就知道的事情。 她的体质即便不如道体,但也应该有些特殊。她都不怎么修行的,天天玩,现在却也是光墟后期了。 我估摸着,她要先全心修行,现在已经是半步元婴都有可能。她的天赋比徐师姐她们还要强。 我打量着她,揶揄道:“你那么懒,到血色沙漠就能认真修行?” “你!” 她再次被我气得直跺脚:“你才懒呢!你全家都懒!” 这姑娘估计平时几年都难得受到的气今儿个在我这里都受全了。 我只是呵呵的笑,道:“那行,只要你自己愿意,那就跟着去呗!只要你别后悔就成。” 她哼哼道:“我才不会后悔呢!本姑娘的修为肯定会赶上你的,到时候你等着瞧吧!” 说着,她又跺跺脚,便往外面走去了。 数日后,我们启程前往血色沙漠而去。和我同行的有徐师姐、玲珑、君雅,还有肖叔叔、曲阿姨,以及大师姐。大师姐的天赋本就极为不错,当初因为照料我们这些人而耽搁修行,现在的她执意去血色沙漠闯闯。殿主夫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舍得让自己视为亲生女儿的大师姐出来冒险,只是嘱托我千万要照顾好大师姐。 可能她觉得大师姐以女弟子的身份呆在玄春殿有些尴尬? 这不太可能啊! 我驾驭怒龙枪,带着徐师姐和玲珑飞行。肖叔叔带着君雅、曲阿姨带着大师姐,直飞血色沙漠。 沿途我们经过陌山宗,我问君雅要不要下去瞧瞧。 她的眼眶有些红,但最终竟然摇头,说等以后修为有成再回来和娘亲相距。 我依稀感觉到,在陌山宗的方向,有道极为柔和的目光正在看着天空中的我们。 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我们便又接近天纵山脉了。 我们在虞山域里落脚休整,准备横渡天纵山脉。这可是极危险的事情。 天纵山脉里的强悍灵兽太多太多了,这么多年来血色沙漠和四十七山境隔绝,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两次横渡天纵山脉都遇到强悍灵兽,一次是朝天犼,一次是英招,都不是我能够对付的。 说白了,要想横渡天纵山脉就是赌命。我们元婴期修士是赌命,元婴期以下的就是送死。我心里在祈祷那些小家伙都还躲在四十七山境内的某个地方潜修就好,要是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来闯天纵山脉,那简直就是送死。 我们在虞山域内最接近天纵山脉的曙光城落下。曙光城也是祖城,有着悠久的历史。 这座城就和禹城那样,同样散发着来自亘古的沧桑。只可惜,这里并没有属于我的机缘。 那八个月的时间里,我几乎走遍四十七山境内的所有祖城,但除去禹城让我得到禹决外,在其余的城池里我都没有任何的收获。这就是机缘,即便我几乎认定每个祖城都有机缘,但那机缘命中不属于我,我便是想尽千方百计也没用。 我之所以认定曙光城里没有我的机缘,是因为我在这里落下时没有任何的冥冥感应。 这和到禹城时不同。 夕阳泛红光,曙光城内,位于街道边的名为“冒险者酒馆”的酒楼。我们在这里二楼临窗的位置休憩。 这里有很多在天纵山脉中讨饭吃的冒险者修士,以猎杀灵兽为生。天纵山脉外围的灵兽并不强大。 我们此行,不论是曲阿姨,还是徐师姐、玲珑、君雅、大师姐,都是女人中最为出类拔萃的美女。以我和肖叔叔两人温和的模样还真有些镇不住场子,有很多的冒险者都频频向着我们这边打量过来。他们的眼神可不怎么礼貌,带着那种极为轻佻的光芒。 毕竟女冒险者里边可没几个有徐师姐她们这样的姿色和气质。 好在徐师姐她们都已经习惯这样的眼光,都只是瞧向窗外,理都不理会那些轻佻的冒险者。 眼睛长在别人的身上,我自然也不会因此而动手,但是总有人不识相。 正当我们品茶的时候,突然有声口哨声响起来,随即是粗狂的声音:“那边的小妞们,过来陪本大爷坐坐。” 紧接着便是哄堂大笑,就是他那桌还有他附近那几桌的人。 我瞧过去,看到刚刚说话的是个面色黝黑,豹眼虎须的威猛汉子。他就跟我脑子里想象的张飞似的。 九环大刀就被他立在旁边,寒光闪闪。 这个家伙显然是个首领,在他们那群人中间很有威信。此时,他的怀里还抱着个千娇百媚的性感婆娘。 我看他肆无忌惮的用眼睛在意淫徐师姐她们,微微眯起眼睛道:“你是在和我们说话?” “哈哈!” 汉子笑道:“干你丫的小白脸屁事,老子是和美女们说话。” 他完全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对徐师姐他们招手道:“小妞们,到爷这里来。爷可比你们那桌的小白脸要强悍得多哟,他们两个小白脸怕是没办法满足你们五个吧?” 又是轰堂大笑。 “聒噪!” 肖叔叔的脸色猛地沉下来,剑已出鞘。 一道蓝光划过,刚刚大放厥词的汉子头颅忽地飞起来,然后滚滚落到地上。 肖叔叔的剑又已经飞回到鞘里。 这手飞剑震慑在场的所有人。因为谁都看得出来,肖叔叔能秒杀汉子,定然修为不俗。 那几桌刚刚笑得最凶的人都站起来,虎视眈眈的瞧着我们这边,但没有人敢出手。 我们平淡的饮茶。 最后,有个人往楼下走去,我们很快看到酒楼外有烟花冲到天上。 “十三鹰!” 呵呵,我想这应该就是他们冒险团的名号吧!在曙光城有很多这样的冒险团。虽然八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并没有到最接近天纵山脉的曙光城来,但在虞山域别的城池里听说过不少曙光城的事情。这里是四十七山境里冒险团最多的城池。 见到烟花亮起,那些原本对我们忌惮的汉子便又露出凶色来了。 其实他们仅仅不过是金丹期的修士而已。 有人对我们说:“敢杀我们十三鹰冒险团的人,你们等死吧!” 578.十三鹰 周遭也是议论纷纷。 我听到很多人都是在说我们会完蛋,这个十三鹰冒险团在曙光城里有着极为不弱的声势。 “这两个家伙真是找死,竟然敢杀十三鹰的人,真可惜他们旁边的这几个仙女了。” “是啊,十三鹰的十三位首领虽然只是光墟期的强者,但个个实力卓绝,联合起来甚至斩杀过几个元婴期的冒险者首领。刚刚出剑的人虽然看起来很强,但只怕打不过十三鹰。” “那是肯定的,要是十三鹰那么容易被打败,也就不会还能在我们曙光城继续呆下去了。” “这位兄台说得挺对的,我听说上次有两位元婴金仙想对付十三鹰,却被他们给反杀了呢!” 我听到这样的议论声,不禁有些惊讶。光墟期就斩杀元婴期强者,虽然是合击,但也颇为不凡啊! 我可知道要练成合击阵法有多么难,那需要阵法中每个组成部分的互相信任,还需要长时间的磨练。 不过我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就有走的打算。 元婴期……寻常的元婴期在我的眼里又能算什么? 四十七山境这边的元婴期,我完全可以虐杀。 既然这个十三鹰的人这么没有纪律,又撞到我身上来,我不介意将他们连根拔起,也算替天行道。 我也懒得再看窗外,和徐师姐她们淡然坐着,和肖叔叔对饮。 仙界的酒真是美味。 约莫只是十分钟不到的时间,楼下就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大概有数十人的样子。 有人在轻喝:“是谁胆敢斩杀我们十三鹰的人?” 我看向楼梯那边,让得刚刚冲上来的他们脸色大变。我轻笑道:“十三鹰,很威风嘛!” 刚刚还狂妄的声音瞬间就变得像是温顺的小绵羊似的,“庄叔叔……” 这是杨伟的儿子杨步伟,这家伙在地球的时候据说就特别野,没想到到仙界来后还这么狂。 庄野、溪溪、陈华、秦栋他们也都在。他们刚巧十三个人,赫然就是所谓的十三鹰。 我心里忍不住有些好笑。他们这些小家伙倒是挺会玩的。 不过我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只是沉着脸。 肖叔叔他们都露出讶然疑惑的表情。 庄野、秦栋、秦畔他们都有些畏惧的走到我前面来,道:“爹、师傅,您怎么在这里?” 我听到楼下庄严的那只颇为威武的黑虎在闷声咆哮。 “啪!” 我轻轻的拍桌子道:“你们很不想我出现在这里是吧?不想让我打扰你们在这里作威作福的生活?” 徐师姐她们则是彻底傻了,就因为庄野和溪溪刚刚管我叫爹。 杨步伟小心翼翼的低着头颅道:“庄叔叔,我们可没有作威作福。” 我没好气道:“就你刚刚喊打喊杀的样子,还敢说没有作威作福?” 他登时便不敢说话了。 这些小家伙在圣宗都是天不怕地不怕,连自己父母都不怕的人物。所幸,还是有几分畏惧我的。 我瞧着他们都低下头老老实实受教的样子,心里其实是有些好笑的,也放心了。他们没事就什么都好。 但我嘴上还是责怪道:“你看看你们都是收的些什么人,简直就是些渣子。” 这层的客人已经完全傻眼了,怔怔看着我教训庄野他们。 庄野他们的脑袋低得更低了,连溪溪和秦畔都是。 我接着说道:“你们要在这里胡闹,我不管你们,但是你们要敢再为非作歹,我打断你们的腿。” 刚刚最为嚣张的杨步伟瞬间吓得摸了摸自己的腿,连忙道:“不敢了,不敢了。” 秦栋出声解释道:“师傅,都是因为扩张太快,我们手下的素质才参差不齐的,请师傅原谅。” 他是这些家伙里最为懂事的。 我看看他和蒙烈,道:“你们两啊,知道他们爱胡闹,就多约束着他们。” 他们两连忙点头应是。 然后溪溪问我:“爸,你这是准备去哪里?你怎么会来这里呀?” 这丫头脸上带着撒娇、讨好的笑容,实在是让得我没法再板着脸,忍不住露出微笑来,没好气道:“你这丫头,每次我教训人你就跟我撒娇。” 她吐吐舌头,得意的笑。 随即,这些小家伙便都将注意力放到我旁边的徐师姐、玲珑她们身上了。 肖叔叔和曲阿姨看上去就年岁大些,眼神也更为沧桑,他们的眼神多落在大师姐她们身上。 庄野问我:“父亲,这几位是……” 谢燕、杨不伟、李润发、杰成俊他们这些小家伙则是露出满是揶揄的表情来。 我看看徐师姐她们,又瞧瞧溪溪、陈华和庄野,募的有些心虚,道:“这几位是我的师姐、师妹。”然后我指向肖叔叔和曲阿姨,道:“这两位是肖前辈和曲前辈伉俪,你们称呼前辈就好。”我冲着肖叔叔和曲阿姨笑笑,他们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要让庄野叫他们叔叔,可就太古怪了。 小家伙们乖乖的喊萧前辈和曲前辈,然后又对徐师姐他们行礼,喊师伯。 杨步伟、李润发他们都是机灵鬼,嘴上抹了蜜似的喊“漂亮师伯”、“天仙师伯”,这愣是让得徐师姐她们都有些脸红起来。在青山宗里时,哪有小辈敢这么和她们打趣? 我没好气地对他们道:“行了,都坐下吧!” 他们便纷纷在我们旁边的桌子旁坐下来。我也走到他们那桌去坐着。 我问秦栋道:“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 他是这帮小家伙里面领头的,也是最有领袖气质的。其余的小家伙性格和从苦日子里出来的他很不同。 见我这么问,秦栋微垂着眼帘道:“我们打算先将十三鹰发展成曙光城最大的冒险团,然后等到元婴期的时候再去血色沙漠那边。” 我轻轻的点头,看来他们还不算太鲁莽,随即又问道:“我听说你们擅长合击阵法,这是怎么回事?” 秦栋答道:“这还是多亏野弟了。他得到奇遇,我们才能依靠合计阵法在这里站住脚。” “哦?” 我微微惊奇的看向庄野,用内气将周围隔绝道:“你得到什么奇遇了?” 他看看四周,“父亲,在这里说是不是有些不方便?” 我说:“没关系,我已经用内气隔绝四方,他们听不到的。” 庄野这才有些得意说道:“我得到曙光城的传承了。这座城的开辟者是为阵法大能。” “嗯……” 我轻轻的点头,自然为庄野高兴:“这是你的机缘。不过你小子也别因此而小瞧天下英雄了,仙界浩瀚无垠,各种机缘多得是,强者多得出乎你的想象,可莫要以为自己得到传承就天下无敌了。要是我以后再来曙光城,知道你们十三鹰还有人敢为非作歹的话,看我不收拾你们。” 小家伙们登时又纷纷缩起脖子了,只有蒙烈带着些害臊的笑。 我没好气地瞪他:“你还笑,让你在仙界看着他们,你就看成这样!” 他尴尬得直挠头。 对这些小家伙,我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他们其实也大了,打是打不得了,也只能教训他们几句。 教训完,还是得对他们嘘寒问暖,问他们在仙界的遭遇。 其后,我更是带着徐师姐她们跟着这些小家伙前往了十三鹰冒险团的营地。 有几年的时间不曾见过这些小家伙,我也想多陪陪他们。 在这里,我们呆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这三个多月,我帮这些小家伙们炼丹,教导他们修行,心里非常的充实。 徐师姐、玲珑、大师姐她们自然也被这些嘴上抹了蜜的小家伙给攻陷了,现在对他们都喜爱得很,连肖叔叔和曲阿姨都不例外。看着他们尝尝被庄野他们缠着,我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有时候徐师姐她们还会被这些小家伙们策得俏脸通红的,我自然知道这些小家伙是在说什么。 他们这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几乎将我能够教导他们的东西都教给他们,然后才从曙光城离开。 我知道的功法他们都知道,除去没有九个窍穴,也没有胎器外,底蕴不比我差。 579.血色沙漠突变 而且庄野还得到曙光城开辟者从传承,和曙光城有缘,我相信他们不会出什么事。 只是,我从他们的嘴里却并没有得知老头子、谷主、青衣剑仙还有高莫离的消息。虽然他们在来仙界之前就已经突破到光墟期,但光墟期在仙界可算不得什么。 这天,我带着大师姐、玲珑、徐师姐、君雅,和肖叔叔、曲阿姨横渡天纵山脉。 这回我们的运气倒是相当的不错,没有遇到灵兽上来攻击我们,这绝对是低概率的事情。要不然,从四十七山境前往血色沙漠的人就不会这么稀少了。 到血色沙漠,我们直接前往天空城。 肖亦茗和柳儿见到我们回来自然是高兴得很,我们庄府日渐热闹。 大师姐、玲珑、徐师姐和君雅都很快融入到庄府,我教给她们天阶的功法,让她们惊讶万分。 肖叔叔、曲阿姨还有肖亦茗我自然也没有漏过。只是柳儿,她天缺病终究是个问题,有天阶功法也无用。 即便我突破到元婴期后琉璃药王气的效果大增,但仍然没法根治天缺病,只能帮她温养,让她的身子不至于再像以前那么虚弱。几年时间过来,金蚕蛊那个小家伙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苏醒,让人奇怪。 我将天阶功法教给众女还有肖叔叔后,自己随即也潜心开始修行。 在无垠海的几年时间里,我只是钻研空间规则,实在是耽误不少修行。现在我窍穴内的源木翅、怒龙枪和源金甲胄都已经被温养成拥有道阶上品潜质的灵器了,可我对道纹的领悟却是迟迟跟不上。胎器的道纹只能由自己刻画,我决心将接下来的修行重点放在道纹上。 道纹其实就像是我们华国的符篆,看似只是些弯弯扭扭、乱七八糟的涂鸦,但其中却蕴含着天道规则之力。道纹就像是规则之力的实体化,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能才能创造出这样的东西来,这得对规则之力有多么深的领悟才能办到。 以我现在的修为,别说是创造修为,说实在的,连领悟这些道纹都不容易。 道纹分九品,越往上越难,仅仅是五品道纹就已经让自诩天赋不错的我举步维艰。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仙界的道纹师会和炼丹师同样稀少了。道纹虽然对天赋没有太强要求,但非大毅力者不可能有所成就。 时间就这样在平平淡淡度过。四娘还是时常以探望柳儿的名义来探望我们,竭力想和我交好。 五年时间眨眼即过。 我堪堪踏破五品道纹的门槛,成为五品道纹师。源木翅、源金甲胄和怒龙枪被我刻画上领悟的几种五品道纹后威力得到不少增幅。但我其他方面却是没有太大的进境,修为越到后期便越难得进步了。 我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就突破到元婴期绝对骇人听闻了,有太多光墟修士寿元耗尽也未能突破。 再继续钻研下去没有必要,因为道纹对我的实力增幅并非是特别大。我又重新将放到炼丹上,以我现在的修为,在理论上炼制七品丹药都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但就在我结束钻研道纹后的两天,血色沙漠里却是发生大事,席卷整个血色沙漠的大事。 我正在庄府的院子里,数百年的葡萄藤下坐着。这数百年的老藤仍旧苍翠遒劲。 原本烈日炎炎的天空忽地下起暴雨来,没有任何的征兆。 黑云瞬间的将整个天空都覆盖住,然后就是雨,连雷声都没有。 这雨真大,像是天空被捅了个窟窿似的。 稀奇的是,这雨里竟然带着极其惊人的纯粹的、庞然的内气。 我冲天而起,飞到空中,只看到庄府街道外有无数人跪伏在地,朝天叩拜。随即我发现他们中间竟然有人被这雨淬炼出杂质来,他们的脸上冒出和油渍差不多的东西。 这……这是圣泉! 这种发现自然让得我惊讶不已。 血色沙漠的天空怎么会突然有圣泉落下来? 这是在福泽整个沙漠。 但是,我却又在这雨水中好似感觉到浓烈的不舍与忧伤。这种感觉很真实,也很莫名其妙。 我微微闭上眼,悬浮在空中感受着雨中的情绪,竟然沉醉其中,苏醒时,发现自己竟然落了泪。 雨,持续整天整夜才停下。停得很突兀,骤然间被烈日替代。 我道体已成,在这样的雨水中并没有得到什么益处,但血色沙漠里的人无疑是得到大便宜了。他们体内的杂质被淬炼不少,这对以后的整个修炼生涯都有很大的好处。 等到雨停时,肖叔叔、老管家等我们庄府的人才从修行中苏醒,都是满脸的喜色。 我问老管家说:“前辈,您可知道这雨是怎么回事?” 他缓缓摇头答道:“不知道,但血色沙漠已经不是初次发生这样的事。” “发生很多次了?”我惊讶。 他抬头看着天:“有文字记载的已有三十五次,有时仅仅隔着数年,有时却间隔数千年。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三十六次了,距离上次下这样的圣雨已经过去七百余年的时间。” 圣雨…… 我对老管家说道:“的确是圣雨,这雨有圣泉的功效,几乎和圣泉无异。” 老管家点点头:“这是上苍对我们血色沙漠修行者的怜悯。” 他脸上满带着虔诚,但我总隐隐觉得,事情并非是这么的简单。 当然,不管怎么说,这圣雨对我来说也仅仅是个插曲而已。隐约的感觉还不至于让我异想天开的就想去弄明白这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心知肚明,即便这圣雨有隐情,以我现在的实力,也还远没有去弄清楚的资格。 但是仅过去几天,血色沙漠又发生大事。 有来自其他大域的超级大能出现。 横翅数十里的,绝对足以算得上是铺天盖地的神鸟经过天空城。有人见到鸟背上端坐着一位黑袍老者。 还有几乎能将整个天空城都盖过的超级神舟飞过。 据说,其他城池也有这样的大能经过,尽皆想着血色沙漠中的死地--空荡崖而去。 有人粗略统计,四天时间里出现的这样修为通天的大能多达十四位。他们都是渡劫期的大能,举世罕见,在血色沙漠中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人说,他们都是来自更东方的超级势力的大能。在仙界的最中心,那里的修仙文明最为璀璨,其情景远非血色沙漠这里可比。 空荡崖……我心里想到我和王仇栋被九龙辇带去的那个奇怪的悬崖。 又两天,那些大能和异兽又都带着滔天的气息离去,由九条漆黑蛟龙拉着的九龙辇在白天显现,在各城的上空穿行。其上散发着极为恐怖的摄人威压,整个血色沙漠中没有人敢去接近,即便是连分神期玄仙都不敢。 这些天里,无数血色沙漠里的修士都抬头看着天,怕是把脖子都看酸了。 等到数日后,九龙辇游遍整个三十六城,又忽地在黑夜里消失无踪。 谁也不知道血色沙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空荡崖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天空城讨论得最多的便是这个。我去见过王仇栋,想从他的嘴里探出些风声,可结果却是得知连他也对此什么都不知情。比斗场的所有东家都几乎通过气,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们收到来自比斗场最核心的密令,说以后比斗场的机制取消,圣泉的洗礼将再也不会出现。 我和王仇栋成为了最后吃到蛋糕的人。 仅仅过去两天,就在大家还在议论纷纷时,九龙辇却是又出现了。 580.开辟者传承 他最先出现在天究城的上空。 仅仅数个时辰后天空城这边就有传言,说天究城中有个人被九龙辇吸上了天去,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不多时,对我异常“热情”的四娘用信鸽传信过来,让我彻底证实了这个传言。 九龙辇刚刚出现在天究城上空,就撵了个人上去。而那人,恰恰是柳家的天才长老柳逍遥。 这个柳逍遥可不简单,天赋的确不凡,两百余岁的年纪在柳家只能算是小辈,但他的修为却已经到达元婴极限的层次,据说还可能有越阶挑战的能力,算得上是柳家除去老祖宗外,在少壮派中最有威望的人物。柳儿的父亲的声望都没有他这么高。 我也搞不懂九龙辇怎么会把柳逍遥给弄上去,对这个家伙,我的感觉并不太好。 他的眼神,给我的感觉就像是那种偏激到近乎疯狂的人。很冷,很固执,很邪恶。 紧随其后,九龙辇又出现在天魁城的上空。它将天魁城城主的亲儿子也是独子给弄上去了。 天魁城在三十六城中排名最前,其城主也是公认的血色沙漠中最强者。他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被来历不明的九龙辇给带走,携带着极强的气息冲向九龙辇,想要以一己之力从九条分神期蛟龙手中抢回自己的儿子。但结果,他却是被九龙辇中的某神秘强者给拍得吐血跌落到地面上去。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面具男出手了。他有这样的实力。 这个面具男实在是太神秘了,我几乎怀疑他是不是就是比斗场的幕后大佬。 连天魁城的城主都无可奈何,后来当九龙辇出现在其他城市时,那些城市的强者们自然是老老实实的。 十余城后,九龙辇出现在我们天空城的上空。它隔着地面仅仅只有数百米而已,恰恰在我们庄府的上空。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到九龙辇中传来极强的内气气息,随即,我身旁的徐师姐被席卷到辇中去。 九龙辇太神秘了,我连忙舒展开源木翅追上去,想要将徐师姐拦下,但九龙辇中却是有道内气拍出来将我压回到地面上。有个声音好似在我的脑子里直接响起来:“过两日她自会回来。” 是面具男的声音。 然后,九龙辇极速远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肖叔叔、玲珑他们满脸惊愕和担忧的样子,心里明白,刚刚那句话怕莫是就只有我听到了。 面具男绝对是渡劫期的实力,就是不知道他和肥遗比起来孰强孰弱。 他说两天,便是两天了。不管愿不愿意,我都只能选择相信,因为我拿他完全没有办法。 就在这天的夜里,九龙辇又倏然消失了。有人说亲眼看到它回到空荡崖去了。 王仇栋来见我,我们两都有这种想法。当初我们接受圣泉洗礼的地方应该就是空荡崖,只可惜以前那几个接受过圣泉洗礼的强者现在已然不知道去向了,要不然,找到他们的话,我们或许可以肯定这个想法。 虽然肯定与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其实,这能够让我们重新定义“死地”。 面具男竟然能够呆在死地里,还有圣泉,这是怎么回事? 两天过去后,九龙辇真的又出现了。 面具男始终不曾现身,但将前两天弄去的人又全都送了回来,就像当初带走我和王仇栋那样。 徐师姐自然也被送回来了。 九龙辇出现的时候我们就都在院落里站着,抬头看她。 她从车厢中走出来,被内气席卷着飘然落地。我振翅飞上去接她,发现她满脸的喜悦之色。 落到地面上,我问她:“徐师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师姐、玲珑、肖亦茗、肖叔叔、老管家他们都在旁边瞧着徐师姐,也是满脸的好奇。 徐师姐瞧着我们,缓缓答道:“我们都被带到一个悬崖里去了,然后莫名其妙的就到了一个山洞。有位带着面具的前辈说我们都是被选中的人,发给我们每人一件胎器。我得到的胎器是一把仙剑,这把剑的原主人是位叫‘黎星’的前辈,我同时得到的还有她的传承。” 黎星? 我正在疑惑,旁边的老管家、柳儿和曲阿姨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道:“天剑城开辟城主黎星!” 他们的脸上都满是惊讶之色。 我也惊讶起来。 徐师姐竟然得到了天剑城开辟者的传承?这又是怎么回事?被选中的人? 难道……面具男和九龙辇的存在就是为帮助这些开辟者选择传承者的吗? 我脑子里闪过几个想法,连忙又问徐师姐道:“徐师姐,那其他人也像你这样得到传承了?” 她点头:“我们总共有三十六人,各自得到了某位前辈的传承和胎器。” 她对血色沙漠不了解,根本就不知道城池的开辟者代表着什么。那可是仙界最为古老的强者。 我疑惑得很,不知道面具男为什么早不选传承者,晚不选传承者,偏偏在这个时候选。这是否会和那些突然驾临血色沙漠的大能们有关系? 九龙辇在这时远去了。 我们都在院落里葡萄藤下坐下。 徐师姐向我们讲述她被九龙辇带到空荡崖去后的详细经过。 她也被带到那个有圣泉的秘境里去了,只是圣泉已然枯竭。我终于得以肯定那里就是空荡崖。 这些死地不仅仅危险,也真是实在太过于神秘了。 徐师姐到那里后,和其他三十五个被选中的传承者各自被赐予胎器,认主后就被送了回来。这些胎器五花八门,有的是剑,有的是枪,有的是锤子、有的是古筝,也有甲胄。三十六座城的开辟城主的传承竟然同时出现,还同时选择传承者,这不得不让人感到奇怪。 而当我们还没有问传承的到底是什么事,徐师姐已经抱歉的说她不能告诉我们。 在离去空荡崖前,她立过毒誓。 我们自然不会强迫她。 徐师姐能够得到天剑城城主的传承,这对我们来说怎么都是件好事,极大的好事。 过去两天,“开辟城主的传承”这个话题便在整个血色沙漠中都流传开来了,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人在谈论这个,至于语气,自然多是带着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情绪。血色沙漠中人族不知道有多少人,却仅仅选出三十六个人,这三十六个幸运者自然让人眼红。 徐师姐成为天空城新晋的大名人,这两天带着试探目的来拜访她的人可不少,还都是分神期的大强者。 后来九位统帅收到消息也赶过来了。 他们先是对我表示祝贺,然后也是问传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将徐师姐对我们的讲述转述给他们听。 他们都挺惊讶,但也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斗场的机制被取消了,也就是说比斗场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被解散了。这让得传承事件的风波还远远没有过去,血色沙漠中的利益之争就逐渐浮出水面来。原本掌控着极大力量的比斗场解体了,那些东家们忙着自立门户,这怎么可能不让得血色沙漠大乱? 整个血色沙漠都乱套了,这让得九位统帅的生意火到爆,请他们杀人的人多得是。 只是,他们全都拒绝了。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趟进这淌浑水容易,但要想挣扎出来,可就难了。 不管外面怎么乱,我们就打算呆在庄府里,不理会那些利益纷争。但是,柳家却很快传来了求救信。 581.柳家危机 我忽略掉某个因素了。这些传承者们对于当权者来说可是大威胁,他们得到的传承足以让人颤栗。 徐师姐得到黎星传承,但所幸有九位统帅立在身后,还有我,王仇栋等天空城的人不敢乱来,但在天究城,柳逍遥得到传承,这对于天究城城主,还有那些站在柳家对立面的人来说绝对是威胁。这就正如当初有人不愿意看到我和王仇栋得到圣泉的洗礼那样,总有人不愿看到柳逍遥成长起来。 而柳逍遥又已经是元婴极限了,这更是让得那班人迫在眉睫,想要将柳逍遥尽快解决掉。 这自然让得柳家瞬间处于风雨飘摇中。我收到的求救信中,柳家数小时前就已经被近十个分神期玄仙给包围了起来,其中便包括天究城的城主,现在是以大阵在支撑着,能支撑多久却很难说。信是柳家老祖宗亲手所写,她知道我在天空城混得不错,和九位统帅关系匪浅,请我回去相助柳家。 像他们这样的家族,实在是没有什么靠得住的盟友。 眼下柳家大难,那些和柳家交好的家族怕莫是都选择了袖手旁观。 如果这封信是天究城柳家其他人所写,我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老祖宗所写,我却不能。她对柳儿是真的好。 于是我不得不请九位统帅出手帮忙。只是心里又觉得老是让他们帮忙不好,虽然是兄弟,是哥们,但实际上始终都是他们在帮衬我,所以,在我说出我的请求后,还主动说作为答谢,我可以教他们某种天阶技法。 几位老哥都是笑哈哈的拍着我肩膀道:“说什么呢?跟老哥几个还这么见外。” 我却分明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舒爽,是那么的开心,完全是捡到了大便宜的样子。 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启程前往天究城而去。因为担心徐师姐遭遇什么不测,我还是将她给带上了。 现在徐师姐可是个大宝贝,就像是唐僧肉似的,无数人盯着。我们都在,王仇栋他们不敢怎么样,但要是我们不在,谁知道会不会有丧心病狂的人闯到庄府里对徐师姐怎么样。这两天传承的事情被传得沸沸扬扬,神乎其神,这无疑将所有的传承者都陷入了不利之境。 以我现在的速度,从天空城到天究城并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只是五个多小时而已。 但即便是这样,当我们出现在天究城上空的时候,距离柳家被包围也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了。 天究城上,空荡荡,并没有分神期玄仙悬浮而立,这让得我心头升起极为不妙的感觉,连忙振翅往柳家府邸飞去。柳家的其余人的生死我不在乎,哪怕是死光了我也不会有半点同情,但老祖宗不行。 老祖宗若是死了,柳儿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那个柔弱的丫头未必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我带着九位统帅划过天究城上空,极速飞往柳家府邸,毫不收敛自己的气息。 只是十余个呼吸的时间,我们便已到柳家府邸上空。我看到柳家府邸的广场中赫然站着数百人。 而在他们这群人的对立面,仅仅约十余米的地方,有八个形色各异的修士盘膝而坐。 是分神期玄仙。我感应得出他们的气息。 我眼神扫过下方所有人,随即看到被许多柳家人围着的老祖宗。她同样盘膝坐在地上,但脸色惨白。 她受伤了,而且不轻。 显然,柳家大阵已经被破了。只是不知道这八个分神期玄仙为什么还没有动手。 我们的到来,自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刚往地面上落去,他们就睁开眼前,有个人看着我们道:“九位统帅当真要插手柳家的事?” 看来他们在动手之前就已经把我也想到里面去了,这并不奇怪,毕竟我是柳家的“女婿”。虽然这个“女婿”和柳家走得并不亲近,也不是大家族的子弟,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觉得我出手帮忙的可能性最大。 因为我没有掣肘,没有制约,不像柳家联姻的那些大家族子弟,什么事情都是以自己家族的利益为先。 此时说话的这个人是天究城的城主,他居然无视我,这让我很是有些不爽。 我带着徐师姐率先落到里面上,将源木翅收拢起来,不理会其他人,直接走向老祖宗。 九位统帅也跟着落到地面上,却是并不说话,仿若没有听到刚刚天究城城主的话。 我听到他冷哼,他显然很是不爽。 但都到这份上了,谁去搭理他才有鬼了,要打便打就是。 我走到老祖宗面前,她睁开眼,微笑着看我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我说道:“老祖宗您有命,庄严自当前来。” 她有些凄凉的笑:“我送出去整整十四封信,赶来的,却仅仅只有你……” 我微微凝眉,随即轻声道:“您放心,虽然只有我来了,但他们想要再拿柳家怎么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有九位统帅跟着我前来,我有底气,而且这几年我可不是白过的。对空间规则的领悟有诸多妙用。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四娘忽地冲我说道:“庄严,你竟然要帮这些冷血无情的人?” 她看着我,眼中满是鄙夷:“你可知道他们是如何对待柳儿的?竟然还眼巴巴赶过来帮他们的忙!” “放肆!” “你在说些什么?” “你这个臭婆娘,怎敢说出如此大胆的话?” 瞬间,有许许多多的柳家人都对她喝骂起来,有的言语极其难听。 紧接着,还有人向她出手。 我舒展开源木翅,冲到四娘旁边,将这些攻击尽皆当下,用冰冷的眼神扫射过刚刚出手的人,让得他们尽皆露出些微骇然的神色来。他们多是光墟期的人,元婴期长老自恃身份,没有出手。 我问四娘道:“你刚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她却是看向天究城城主他们那帮人,声音冰冷得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屠灭柳家满门,我就告诉你们柳逍遥藏在哪里。” 我心里恍然,难怪他们还没有动手,原来是正主柳逍遥藏起来了。 四娘这话,让得柳家人更是怒火中烧,无数人眼中怒火腾腾的看向他。 有元婴期长老对我轻喝道:“庄严你让开!” 太多人对四娘虎视眈眈了。她这忽然的反水,让得柳家人大怒,她刚刚可是说让天究城城主屠戮这里所有的柳家人。 可面对众人的怒喝,四娘却是呵呵笑道:“你们来啊,只要你们敢出手,我立刻就将柳逍遥的藏身处说出来。你们不是视他为你们柳家的未来家主么?不是将他当成你们柳家将来屹立千年万年不倒的希望么?我就是要让你们的希望断绝,让这个恶魔得到他应有的惩罚!”她的话就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我能感觉到这些话里蕴含着的那浓浓的仇恨。 我想起当初在血色沙漠遇到芸儿时,邓老头对我说的那个故事。 如果真是那样,未必柳家所有人都该死,但柳逍遥却是真的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去。 我提着四娘飞到统帅他们旁边,就立在柳家人和天究城城主这两方人的中间。她突然说出这些话来,让得我很是有些猝不及防。 而因为我护着她,柳家许多人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极为不满了。 要不是我此时是他们的“活命的稻草”,他们定然会对我出手。 我问四娘道:“你为什么那么想要柳逍遥死?” 582.四娘 她却是极为鄙夷的看着我,嗤笑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不过是个铁石心肠的人而已。” 我不禁苦笑,她显然是因为我这些天来对她的防备和疏远,对我颇有怨气。 我说道:“要是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你现在不可能还活着。” 她的脸色微微变幻,估计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重点。现在她的命还在,是因为我在护着她。 随即她深深的看着我,道:“我告诉你,你就能袖手旁观吗?” 现在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妩媚和风骚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四娘,只有幽怨、痛恨和悲伤。 我皱眉道:“你先说,说完我再决定。” 她又深深看我几眼,随即看向柳家人的方向,最后以极为痛恨的语气缓缓将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说了出来。她九岁以前,生活是幸福的,有个温暖的家庭,就在离天究城不远的天哭城中,父亲是家主,家族里有几间酒楼,虽然人丁不多,仅仅有她,有妹妹芸儿,还有些仆人,但很温馨,生活也富足。 可是,就在她九岁那年,这个原本美好的家庭却在一夜间被人给摧毁了。 而那个恶魔,正是柳家的天才长老——柳逍遥。 当年柳逍遥路过天哭城,在四娘他们燕家的酒馆中驻足,见到四娘的娘亲,惊为天人。其后,他竟然完全不顾四娘的娘已经嫁为人妻,也完全没有将燕家这个小家族放在眼里,对四娘的娘亲死缠烂打,可谓无所不用其极。只是当时四娘还小,并不知道这些事。 直到那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柳逍遥忽然丧心病狂的屠尽了燕家满门。 所幸的是,那夜恰巧邓老头带着四娘,也就是燕韵儿,还有燕芸儿去看灯会,他们三个才逃过一劫。回来时,见到满屋的囫囵尸首,见到倒在大厅里死不瞑目的父亲,还有在卧室里衣不蔽体的娘亲,当时年岁不过四岁的燕芸儿或许急不得什么,但是燕韵儿却是将这梦魇般的画面牢牢记在了心里。即便想忘,也忘不掉。 其后,邓老头带着她们两连夜离开了燕家,怕柳逍遥斩草除根,远避天佑城。 她们在天佑城依靠马队为生。 等到燕韵儿年岁大些,彻底成人,回到天哭城查清楚了柳逍遥的身份。随即,她便利用自己的花容月貌接近了柳家的家主,也就是柳儿的父亲。美人送上门,她很快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柳家的第四房夫人,而柳逍遥,自然已经将当初的那小小插曲给忘记了。 在仙界,杀人本来就算不得什么。 这些年来,燕韵儿在柳家可谓是卧薪尝胆,为的就是要让柳家付出代价,特别是柳逍遥! 还有……当初那几个和柳逍遥同行的人。他们对燕韵儿的娘亲做出了人神共愤的事。 这件事,是邓老头后来告诉燕韵儿的。那时候的燕韵儿也看不出来。 缓缓的说完这些,燕韵儿的声音已经冰冷到让人心里发寒:“只要杀光柳家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我半晌无语。 柳家的族人们议论纷纷。 天究城的城主在那边冷笑:“原来柳家天才柳逍遥竟然是这样的人。那你还不快将他的藏身处说出来?” 燕韵儿却是道:“要我说可以,只要你们达成我的条件,杀光这里所有的柳家人就行。” 我不禁叹息:“害你们家的是柳逍遥还有他的几个同伙,为什么要所有的柳家人都偿命?” 她站在我的面前:“那当初我的家人可得罪谁了?为什么他们又要被那么残忍的杀害?为什么我的娘亲要遭受到那样的凌辱?” 她几乎是在质问我。这让得我心里忽地有些发颤。 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说不清的。燕韵儿虽然有些过激,但貌似我自己也常常这样做。 人的怒火与怨气本来就是很难控制得住的。 我沉默几秒,道:“但是你可知道,因为你的这种想法,当初我和柳儿却差点死了?” 她微微色变。 我自顾自的接着说道:“我可不是柳家人,若是死了,难道就不算无辜吗?那要是我的后代查出来是九统帅杀我,又查出来是你在幕后指使,那他是不是也要将你的满门也给灭掉?将你的妹妹也杀掉?” 九统帅在旁边苦笑:“庄老弟你……” 他显然对我说出这件事有些无语。因为他当初告诉我是燕韵儿找他杀我,这是破坏规矩。 燕韵儿看向九统帅,说道:“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沙匪九统帅也会不守规矩。” 这让得九统帅立即忿忿的瞪我,却拿我没有办法。 我看着燕韵儿,道:“柳家其他人我必须保,至于柳逍遥和另外几人,你看着办。” “庄严!” “庄严!” “你可是半个我柳家人啊,为何要帮助这个外人?” “你怎的可以不管逍遥长老?” “你这是在葬送我们柳家的未来!” 我这话说出口,顿时让得无数的柳家人开始征讨我起来了。 我可还记得他们这些人无情的嘴脸,眼神冷冰冰的看向他们,道:“谁在多嘴,我就不管谁!” 这让得他们立刻收声了,整个广场变得鸦雀无声。 而老祖宗,她始终都是微垂着眼帘,未曾睁开。但她的睫毛分明在轻微抖动。 我心里有些歉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这些,最难堪也最为难的无疑还是她这位柳家老祖。于情,她应该开口让我保下柳逍遥,于理,她却又应该支持我的做法,但这种话她无疑说不出口,于是,她只能保持沉默。 柳逍遥得到开辟者传承,若是死了,真的等于是把柳家可以看到的未来给葬送掉了。 我眼神从她身上扫过,继而看向天究城城主他们那些人,不再说话。 他很聪明,不想和我们硬拼,出声对燕韵儿说道:“你现在总该愿意告诉我们柳逍遥的藏身处了吧?” 燕韵儿点点头,却是偏头看向柳家众人,然而手指指点其中几人,“斩杀他们几个,我立刻说。” 她指的几个人赫然都是柳家的元婴期长老,其中甚至有在天究城颇为出名的名宿。若非是燕韵儿和邓老头的说法没有什么区别,我几乎很难想到这些堂堂元婴期强者竟然会做出那样不堪的事情。而眼下他们这几个被指到的人忽然脸色大变,冲天而起,更是让我确定燕韵儿她说的是真的。 难怪邓老头说她可怜,侍奉着仇家的人,还得天天跟仇家见面,真的很可怜。 我不得不承认,我很佩服燕韵儿的韧性。女人狠下心来真的很可怕。 天究城的城主出手,以分神期的修为几个瞬息间就将五个逃窜的柳家长老斩杀在手中。 这让得许多柳家露出极为愤怒之色,却是敢怒不敢言,更别说动手。 柳家没有什么人情味。这我早有体会。 燕韵儿微微闭上眼睛,在这个时候却是两行清泪滑落脸庞,轻声道:“他在家主卧房的密室里……” 天究城城主挥挥手,立刻有他们那边的两个分神期玄仙往柳儿他父亲的卧房方向飞去。 柳儿父亲指着燕韵儿,满脸的愤怒:“你!” 他这些年对柳儿那般无情,应该是被燕韵儿给蛊惑了,但说到底,他本来肯定也不是太有亲情的人。 而燕韵儿,却是没有再说话。 她的嘴角有血迹弥漫出来,忽地往地面上倒去。 我忙托住她,琉璃药王气往她的体内灌输过去,可却发现,她体内的经脉已然全都碎裂不堪了。 她自爆了光墟府,断绝了自己的生机,是自己求死…… 583.金色灵翅 我即便想救,也没法救。 她眨眼间已经是弥留之际,微微张开嘴,对我说道:“我还有个妹妹,她……” 我轻轻点头道:“我见过芸儿,我会照顾好她。” 燕韵儿的眼中露出惊讶之色,随即又变成解脱,再就逐渐的失去了色彩。 这个绝美的原本应该拥有幸福生活的女人在我的手中香消玉损。我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逝去,无法挽留。 当然,也许即便可以挽留,我也未必会挽留。死亡对她来说可能是种最好的归宿。 她这些年活在仇恨里,以仇恨为活下去的源泉,眼下大仇得报,该是时候解脱了。她甚至在还没有亲眼看到柳逍遥身死的时候就选择自尽,是她实在不堪再承受这沉甸甸的仇恨。 徐师姐在我旁边深深的叹息。 我佩服燕韵儿,也同情她,更恨柳逍遥那种人。 然而,就在这时,在柳儿她父亲的院落里,却是有道身影疾速冲将到了天上。 不是刚刚那两个进去的分神期强者。 是柳逍遥! 对这个柳家的天才长老,我还是有印象的。 他竟然也突破到分神期了,而且还在那两位分神期强者的手下逃了出来。看着他飞向远方,天究城城主他们立刻驾驭着灵器朝他追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的速度竟然稍微有些及不上柳逍遥。 天究城城主的修为绝对不弱,应该基于分神中期到分神后期之间,却赶不上柳逍遥。而问题,怕莫就出在李逍遥背后的那双金色的大翅膀上,这是灵翅,如果不出意料,李逍遥得到的显然是来自于天空城开辟者的传承。没想到他倒是有这样的机缘。 轻轻放下手中已然没有了呼吸的燕韵儿,我振动源木翅,也朝着柳逍遥追去。 怒龙枪枪尖已经是厉芒吞吐。 我虽然是来援助柳家的不假,但柳逍遥的行为实在是人神共愤。我想起燕芸儿,便不愿放过他。 他得到天空城开辟者的传承才短短两天的时间,还来不及消化,而我,领悟有些许空间法则,源木翅更是已经跻身道阶上品灵器,这让得我的速度在分神期玄仙中都能算得上是极为不错。柳逍遥虽快,但和我比起来还是要慢些。 我离他越来越近。 数分钟后,我越过天究城城主等人,最接近柳逍遥。 柳逍遥头也不回的冲着我怒喝道:“庄严你个杂碎,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 我只是冷笑:“吃里扒外?我何曾受过你柳家半点恩惠?” 他便无话可说了。 我持着怒龙枪离他越来越近。 终于,又是几分钟过去,我已然极为接近柳逍遥,距离他不到十米。此时我们已经飞出了天究城。 九位统帅也在后头追出来了,天空中能够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还带着徐师姐。 极远处,是柳家为数不少的元婴期强者。只是他们离我们差得太远。 柳逍遥忽地回头,手中灵剑朝我直刺而来:“你找死!”灵剑上光芒流转,显然是在酝酿什么技法。 但是在这个瞬间,我的人影已经猛地爆射出去。 在柳逍遥的剑还将刺未刺的关头,我的身形几乎是刺破十米长空,出现在他近前,怒龙枪将他的丹田穴给洞穿了。他连反应都来不及,此时怔怔看着我,眼神中兀自满是不敢相信之色,嘴角有鲜血汩汩流出来。 丹田乃是修士重中之重,元婴修士的元婴,分身修士的神祗,都在里面。 柳逍遥的神祗在眨眼睛被我摧毁,俨然是活不成了。 我微微眯着眼睛看他:“安心去吧,要怪就怪你们柳家人太过无情,也怪你自己做事太没有底线。” 我杀他,不仅仅为燕韵儿和燕芸儿,也为震慑柳家人。 将怒龙枪把将出来时,柳逍遥的眼神已经彻底凝固,没有生死了,缓缓往地面飘落下去。 他的那对胎器金色灵翅和他失去血脉感应,从他的背后脱落下来,被我抄在手里。 天究城城主他们这时才赶到,极为惊讶的看着我。 虽然柳逍遥只是刚刚踏入分神初期,但他刚刚可是被我给秒杀了。我的战斗力无疑强悍得让他们心惊。 紧接着,他们的目光便都转移到我手中的金色灵翅上,眼中的贪婪几乎掩饰不住。 九位统帅他们距离这里还有些距离,需要几分钟时间。 我暗自提防着,始终不曾停止内气的运转,看着这些个天究城的分神玄仙们。他们已经是天究城的最强者那行列,要想在短时间内突破是不现实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不会为得到传承胎器而对我出手。这种带有传承的胎器不仅仅其本身珍贵,其带有的传承更让人垂涎欲滴。 最后还是天究城城主说道:“庄严,你可否将传承胎器让出来?” 他这算是极为客气的了。 “不行。” 我直接摇头:“就算我让出来给你们,你们这么多人,我又该给谁呢?” 我这句明显是挑拨离间的话,却仍然是让得他们几个人的目光都叵测起来。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利益才联合起来的容易,这样的关系显然并不怎么牢靠。 估计有人是想对我出手的,只是又怕杀不掉我,最后还得被九统帅他们干屌,不敢轻动。 我掂了掂手里的金色灵翅,品质不错,不是神器都是仙器。可实际上,我对这件东西还真没用多青睐。 我有源木翅了,这绝对是最顶尖的灵翅。真有些让我眼热的,只有金色灵翅上蕴含的传承。徐师姐说过,开辟者们的传承就蕴含在胎器里。只要将胎器认主,自然就可以得到那些传承。 我就这样和天究城城主他们在空中对峙的,他们眼神各异,但到底还是没有谁敢先对我出手。 当九位统帅赶过来时,我发现他们有好几个都露出极为浓烈的不甘之色来。这倒是让我彻底放心了,越不甘,就代表他们对这件金色灵翅越不抱想法了,倒是那些看起来并没有多少遗憾的家伙,值得提防。 大统帅爽朗对我笑道:“庄老弟,你的实力更变态了啊,连分神期玄仙都被你秒杀了。” 我耸耸肩膀道:“是他差劲而已。” 说着,我晃晃手里的金色灵翅,道:“九位哥哥,咱们回去吧!” 我们在天究城城主和其余那些分神期强者的注目中,又往柳家飞去。 到柳家广场里落下地,我在一干柳家人等的虎视眈眈中走到老祖宗面前,将手中的金色灵翅递给她。这让得不少柳家人露出欣喜渴望之色。柳逍遥死了,老祖宗的寿元并没有多长时间了,她肯定会在柳家中挑选出人来继承金色灵翅,以保证柳家的长盛不衰。 但是,老祖宗却是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我道:“把它带给柳儿去罢……” “老祖宗!” “老祖宗!” 有很多人急了。 这也难怪他们急,连我都奇怪:“为什么?” 柳儿是天缺者,即便拿到金色灵翅也几乎是浪费。她在修行路上注定不可能走得太远。 老祖宗却是深深看着我,道:“我们柳家这么多人,也只有柳儿才能不让它蒙尘。如果柳儿不能让它绽放出它应有的光彩,那就将它延续给你们的孩子……” 她这是彻底对柳家众人失望了。在这么多年冷淡的风气中,柳家早已经腐朽不堪。 没有人情味的家族,不能再算是家族,但仙界很多家族都有这样的通病。这都是因为延续的时间太长了。 我心里哭笑不得,我和柳儿的孩子? 但我还是把金色灵翅又收回来,然后对着老祖宗点点头,走回到燕韵儿香消玉殒的地方,抱起她的尸体,和九位统帅他们冲天而起,离去了。如果不是老祖宗,打死我也不会把这样的好东西交给柳家的人,他们冷血无情,只会让得这金色的灵翅蒙羞! 584.燕芸儿 到南城门处,我又落下。九位统帅还有徐师姐跟在我的后头,没有说话。 每个城的城门口都有帮人找人为生的人,他们只需要你画出画像就能够很快帮你找出你想要见的那个人,当然,前提是这个人必须得在城里才行。他们手下有很多“狗仔”,想要在城市里逃出他们的视线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燕韵儿的尸体还被我抱着,我满脸冰冷,直接对“狗仔头”说:“帮我找人,样貌和她相同。” 他看看我怀里的燕韵儿,先是惊艳,随即满脸古怪的看我,像我这样抱着尸体从天而降的人显然罕见。 我看他发呆,说道:“不接?” 他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接、接接,承惠五十银票,谢谢。”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张代表五十枚晶石的银票来递给他。别看价格很低,但他们整个组织每天都不知道要赚多少钱,而且他们还兼职盯梢、贩卖消息之类的,收入可观得很。他们其实就像是地球上专门组织残疾人或者是假扮的残疾人乞讨的那种组织,只不过没有那么没有底线而已。 仅仅只是十余分钟后,就有“狗仔”过来禀报说找到了,然后带我们过去。 而让我哭笑不得的是,燕芸儿竟然就在柳家府邸外。我们又回到柳家府邸,见到她外面人群里的她。 天究城城主他们合攻柳家府邸,这样的大事能引来这么多人观望并不奇怪,整个柳家府邸外几乎被围得水泄不通。燕芸儿她担心自家姐姐的安危,出现在这里貌似也应该的,只是邓老头却不在。 我走到燕芸儿的身后,轻声喊她:“燕芸儿。” 我怀抱着燕韵儿的尸体,让得不少人都对我投来稍微异样的眼神,有人认出来燕韵儿这个曾经艳名远扬的柳家家主四夫人了,但没人敢对我指指点点,只因我没有隐藏自己的气息。这些看热闹的可没几个是元婴金仙。 “是你……” 燕芸儿回头看我,先是特别吃惊,随即看到我怀里的燕韵儿,便愣了。 她没有说话,但漂亮纯净的眼睛里有泪水扑簌出来,无声的流淌着。 我说道:“她是自尽而死的。你们燕家的仇已经报了,你姐姐没有遗憾。” 紧接着我准备跟燕芸儿说她们燕家和柳逍遥的事情,但她却是说:“那个人死了么?” 我微微露出惊讶之色,然后道:“你知道你们家的事情了?” 燕芸儿流着泪说道:“邓爷爷去世前告诉我了。” 我更为惊讶:“邓老伯去世了?他的寿元应该还未尽吧,怎么会去世?” 燕芸儿从我手中接过燕韵儿的尸体,搂在怀里,却是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她这样的情绪,我也不好再问她关于邓老伯的事,只能轻声道:“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她轻轻点头,带着我在许多人的注视中离开人群,往城北走去。 我给邓老伯那么多钱,本以为他和燕芸儿住的地方定然不差,但当燕芸儿带着我们走到她家门前的时候,我却发现她的家完全称得上寒酸两个字。这里是天究城城北的贫民区,几乎连完好些的木门都看不到,院子里飘出来的空气也实在有些“复杂”,各种味道混合。 燕芸儿带着我们走进去。 这院子里住着很多人,有很多个房间,此时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不少。他们都笑着跟燕芸儿打招呼。 显然,燕芸儿在这里很受欢迎。但此时,她却是笑不出来。 当那些人看到她怀中抱着的尸体时,笑容也连忙收敛了,有几个女人走上来关心的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燕芸儿只是摇头低泣。 我拍拍她的肩膀,道:“咱们先把你姐姐送进去吧!” 她带着我们走到她的房间里,里面没有什么家具,但很清洁。燕芸儿小心翼翼的将燕韵儿的尸体放在床上,手始终都还牵着燕韵儿的手。在门外,有许多院子里的居民聚在这里往里面瞧着,只是因为看到统帅们在门口站着,他们眼神疑惑着都没敢进来。 我静静的等着,没有说话。 等到燕芸儿终于不哭了,我才又问她:“邓老伯是怎么死的?” 她说:“邓爷爷带着马队去天伤城进货,在回来的路上被沙兽的刺蛰到……” 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她承受不住心中的悲伤,又哭起来。 我皱起眉头。被沙兽给蛰了? 沙兽其实不能算是灵兽,因为它的大小就和地球上的蝎子差不多,只是带有强烈的能够让得修士都有生命危险的毒素而已。可是,行走于血色沙漠中的商队平时应该都带着解毒丹,邓老伯怎么会被沙兽给毒死? 我又问道:“邓老伯死的时候你可在旁边?” 燕芸儿缓缓摇头,哽咽着说道:“不在……邓爷爷是曲大伯他们带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毒入心脏或是丹田! 只有这样解毒丹才没法救,显然邓老伯被带回到这院子里的时候已经被毒素侵蚀到丹田或者心脏去了。这实在是奇怪,在路上怎么没人给他服用丹药?就算回城后已经来不及,整个商队总不可能都没带解毒丹吧? 或许是我这人本来就必要多疑吧,我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我看着燕芸儿,道:“邓老伯临终前有跟你说过什么?” 她眼睛已经完全哭得红肿了,哽咽道:“就是和我说我们家的仇恨,还有姐姐是为保护我们才选择和我们断绝关系的事。” “就没有说其他的?” “没有……” 我沉默。如果是有人迫害邓老伯的话,他不应该什么都不说吧? 或许真的是我太多疑了。 也是,假如上商队中有人要害他的话,怎么可能还会带着他回来?死在沙漠中死无对证岂不更好? 我看看门外,那些邻居们还在,挥手释放出内气将门关上,问燕芸儿:“我给邓老伯那么多钱,为什么你们还住在这种地方?” 燕芸儿答道:“邓爷爷说我们太张扬会惹人怀疑……而且,我们也舍不得这里的邻居们。” 我点点头,只能叹息:“唉……” 当初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以为给他们钱就行了,却没曾想到这点。若是太张扬,钱也会引来祸患。 随即我对燕芸儿道:“你把钱和东西都收拾好,随我去天空城吧,你姐姐死前让我照顾好你,你愿不愿意?” 燕芸儿犹豫过后轻轻的点头,眼神始终都放在燕韵儿的身上不曾离开。 等到后来,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很是不好意思的跟我说:“对不起,那些钱不见了。” “不见了?”我奇怪道:“怎么会不见的?” 燕芸儿道:“邓爷爷平时都是把那些钱随身带着的,只留小部分在家里。他……他被沙兽蛰到回来后,那些钱就已经不见了。曲大伯他们在车队里找过了,都没有看到。” “你没有问邓老伯那些钱的去向?” 她低下了脑袋:“我只顾着邓爷爷……忘记问了。” 我沉吟着点点头。以燕芸儿的性子,在邓老伯生命垂危的时候,只怕真是想不到钱上面去。只是,那么多钱,说消失无踪就消失无踪了?这让得我的疑心不禁又冒了出来。 财帛动人心,仙界规则残酷,我不得不把事情往复杂了想。 我刚刚有听到燕芸儿两次说及“曲大伯”,心想这人应该是她和邓老伯都信任的人,便说道:“你能不能去把曲大伯给叫来?我有些话想问他。” 我想知道邓老伯被沙兽蛰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情况。 “曲大伯?”燕芸儿却是说道:“可是曲大伯他们家已经搬到城西去了啊……” “搬到城西去了?” 我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 585.怒火中烧 数十分钟后,已经收拾好东西的燕芸儿跟我们出现在城西。 这丫头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把那些邻居们能用的东西全部都留下来,送给了邻居们。当然了,若是按照我的意思,其实她什么都不拿更好,因为她的随身物品天空城那边都有买,只是这丫头舍不得,不愿意扔。 我们眼前是个中规中矩的沙漠黄土房子,在天究城算不得出彩,但也绝不是贫民能住得起的。这让我觉得有些诧异,因为据燕芸儿所说,那个曲大伯仅仅不过是商队中的副管事而已,说白了还不过是邓老伯的副手,工薪低得吓人。连邓老伯都住在贫民区,他怎么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 而且,他恰恰还是在邓老伯出事后才搬过来的。以前在贫民区也没有发财的迹象,这不正常。 刚刚站在这门口,我心里就已经在这个曲大伯的身上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燕芸儿捧着燕韵儿的骨灰盒,敲门:“曲大伯,你在家里吗?” 很快有个面色蜡黄的约莫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人走出来开门,瞧见燕芸儿:“芸儿小姐,你怎么来了?” 燕芸儿对我说:“庄严哥哥,这就是曲大伯。” 我对着曲大伯点点头,笑道:“曲大伯你好,我们此来是想向您询问下关于邓老伯的事的。” 说这话时我盯着他的眼睛,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是个从骨子里散发着朴实气息的中年男人。 他的骨子里呆着谦卑、带着那种任劳任怨的感觉,几乎让我在瞬间就将对他的嫌疑排除掉。 他说:“邓管事的事?好的,好的,诸位快些请进,快些请进。” 我们跟着他走进屋子里边。 这屋子也是中规中矩的,完全是天究城普通人家的模样,我装作有意无意的问道:“曲大伯这房子不错,当初买下来的时候应该花了不少钱吧?” 他却是有些羞赧的道:“我哪里买得起。”蜡黄色的脸上好像从里面透出几丝红光来,搓着连指甲盖都是土黄色的双手,“这是我去世的叔叔留给我的,要不是他,我们现在还住在贫民区呢!” 我轻轻的点头,“原来是这样。” 到客厅里,我见到他的婆娘还有小孩。婆娘显然也是常年在风沙中穿行的人,如他这样满脸蜡黄,这在仙界可以说是罕见的,因为仙界灵气充足,这里的人也多数皮肤很好,特别是女人,皮肤通常都是水灵灵的。 孩子才六岁多,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男孩子。 他的老婆忙不迭的招呼着我们这些人坐下,看向我们的眼神有些拘谨,且看向燕芸儿眼中的疼爱不似作假,刚给我们泡好茶,又留我们在这里吃饭,然后着急忙慌的牵着孩子出去买菜。 曲大伯陪我们坐着,跟我们说邓老伯的事情。 和我的想象差不多,邓老伯的死,是因为商队里面没有解毒丹。 我正要问解毒丹是谁负责,曲大伯就已是满脸自责的捶胸顿足道:“都是我粗心大意才害了邓管事啊,要是我没有忘记带解毒丹,他就不会死了。”说着,他猛地朝燕芸儿跪下:“芸儿小姐,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我心里咯噔,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表情。 如果说房子是他叔叔留给他的遗产,那这解毒丹的事仅仅用粗心来解释,是否有些牵强了? 特别是这两件事都发生在曲大伯身上,这太过巧合了,起码我是这么绝对。 但是看曲大伯的表情,却真的能感觉到他满是悔恨与自责的样子。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让人怀疑。 我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难办了。 其后,我问曲大伯钱的事情,他也只是说他和兄弟们同时搜的,并没有发现邓老伯的钱。 紧接着他知道我就说给邓老伯钱的那个强者,对我们更是殷勤热切起来。我真切感受到他的谦卑。 我们真的在他家里吃过饭才离开。 邓老伯的事情没有任何线索了,我想放弃,告诉自己这只是意外,但心里却又总觉得有些不安。 后来当我们要离开天空城时,我才猛然间灵窍大开,跟统帅们说了声,调头往城主府飞去。 我们这群人飞到城主府的上空悬浮着,天究城城主很快就从下面飞上来,皱眉道:“诸位这是?” 他大概以为我们是来找麻烦的。 我说道:“城主,我想从你这里查查最近的房子买卖记录,不知道是否方便?” 每个城市都有管理者。天究城的俗务便全由城主府在掌控,就相当于市政府似的。 天究城的房产都是登记在册的,不管是买卖还是遗产继承,都会有记录。 我其实并不怎么再怀疑曲大伯的,但想想还是来看看比较放心,反正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天究城城主果然没有因为这点小事而搏我的面子,道:“自然可以,诸位随我先到会客殿里坐会儿,我即刻就叫下面的人送上来,怎么样?” 我拱拱手:“多谢城主款待了。” 然后跟着他往下面落去。 九位统帅则是都没有说话,他们在血色沙漠里是横行无忌的人物,不会太把天究城城主放在眼里。 我们刚在城主府会客厅里坐下不久,茶还没有喝完,下面负责房产登记的人就把测字给送上来了,就是这两年的。因为邓老伯是两年前出的意外,而曲大伯的房子,据他说是一年半以前他叔叔寿元用尽时才转给他的。他也是这时候从贫民区搬到的那个宅子里。 曲大海…… 我逐页翻看着册子,突然瞪大眼睛,只觉得无穷的愤怒在这个刹那涌上头顶。 我看到曲大海的名字了,时间和房子地址都吻合,但是……这栋房子根本就是遗产转赠,而是他花三十万真金白银买的。三十万啊,这对区区商队的副管事来说绝对是天文数字,哪怕是他这辈子挣的钱全部都省下来,也他娘的不可能有这么多。 这也便是说,我们都被姓曲的给骗了。他声泪俱下,演得可真像啊! 我咬牙切齿,感觉智商被人碾压了。随即我匆匆翻看完剩下的,没有再看到曲大海的名字,舒展开源木翅便冲出会客厅,往城西而去。 九位统帅带着徐师姐和燕芸儿很快也跟了上来。 我们再度回到姓曲的家里,我直接在他院子里落下。姓曲的和他婆娘正在晾晒衣服。 他们两看起来琴瑟相和,相当的美满。 见到我们,他婆娘露出些微疑惑之色,姓曲的则是笑道:“庄小兄弟,你怎么又来了?” 但是现在看着他这副谦卑淳朴的笑脸,我心里的怒火却是那么的强烈。 我的语气很冷,几乎是从牙缝里把字给挤出来:“我问过城主,你这个房子,可不是继承你叔叔的。” 他微微色变,眼神恍惚,好几秒才干笑两声道:“这怎么可能?是不是记录错了,这房子明明是我叔叔留给我的。”说着他讨好看我:“庄小兄弟,你在城主府有朋友,要不然麻烦你去帮我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这房子真是我叔叔留给我的,麻烦你去帮我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行吗?” 可我来之前,已经仔细跟做事的官员对证多了。这房子,真是曲大海亲自买的。 听到他这话,我冷笑道:“曲大海,你还要继续跟我狡辩下去?” 怒火中烧,我已然释放出自己的些微气势。 这已经让得曲大海的脸色大变,他的婆娘和孩子则是满脸茫然。 我看着他打哆嗦的紧张害怕样子,道:“别着急,慢慢说。我可以给你思考的时间。” 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终于,曲大海熬不住了,道:“我要是输了,能放过我妻子和孩子吗?” 我轻轻的点头道:“可以……” 586.被困阵中 就这样,曲大海闭着眼睛缓缓叙述了他迫害邓老伯的经过。 他的婆娘在旁边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眼中有泪水滑落。她看向曲大海的目光仿佛有些陌生起来。 曲大海是邓老伯的挚友,邓老伯对他没有防备,将我送他很多钱的事情告诉了曲大海。他本来是打算带着曲大海自己组建个商队的,却没曾想,当曲大海听到那笔钱的数目时,竟然会对他起歹心。 说到这里时,曲大海嚎啕大哭:“我是穷怕了,真的穷怕了。我吃苦没有关系,但是不能再让慧儿还有阿熊跟着我吃苦啊……阿熊的天赋很好,只要有钱,他有可能成为元婴金仙的……” 慧儿是他的婆娘,阿熊就是他的这个虎头虎脑的儿子。 阿熊还不懂事,他的婆娘听到这已是伏在桌面上泣不成声。 曲大海说,沙兽的毒素是他放在邓老伯的酒里,让邓老伯饮下去的,那被嗻的伤口,是他用捕捉到的沙兽在邓老伯中毒虚弱后再咬上去的。这个家伙,若是放到地球上,绝对是个犯罪的天才。 燕芸儿他们这时也早已赶到了,在门外怔怔的听着,没有走进来。她脸上同样是不可置信之色。 其实别说她了,连我也觉得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曲大海看起来完全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 但事实,就是事实。 我问他:“你让邓老伯喝下毒酒后,他难道还没有意识到是你动的手?” “意识到了……”曲大海微微睁开眼睛,长长的叹息,好似解脱的模样:“但他只是求我,让他活着回去见芸儿小姐一面……” “你真的把他带回去了。”我说:“难道你不怕他把你害他的事情告诉给芸儿听吗?” 曲大海却是说:“邓大哥他不敢的,我用芸儿的性命威胁她,他不会敢说出去。他最在意芸儿的安危。” “畜生!” 我怒不可遏,伸手掐住了曲大海的脖子。 那样的邓老伯,他竟然也狠心下手杀害。邓老伯那么信任他,还想带着他弄商队,带他发财,他却对邓老伯起杀心,还敢用燕芸儿威胁邓老伯。这个家伙的心肠,简直比柳逍遥还要恐怖得多。 这时,叫阿熊的小孩却是忽地扑到我脚下,张嘴咬住了我的腿,“你放开我父亲!放开我父亲!” 曲大海的婆娘也噗通跪在地上,只是朝我叩头。 曲大海自己倒是没有求饶,只是道:“你杀了我吧,这两年来我常常梦见邓大哥叫我去陪他,我也该是时候下去陪他了。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没有对芸儿小姐怎么样的份上,能放过我的妻子还有孩子。他们是无辜的,并不知道这件事,邓大哥的死,用我的性命来偿还。” “你当然得偿还!”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像你这样的畜生,就该受到千刀万剐!” 我没有理会还咬着我的腿的小孩,手上微微用力。 咔嚓声响。 曲大海的脖子歪到左边,眼中的神采瞬间凝固,很是复杂。 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自责、后悔、留恋、不舍、解脱,但不管怎么说,这都太晚了。 他一时财迷心窍,迫害了邓老伯,便几乎注定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我看了看抱着他尸体哭泣的婆娘,还有仍旧咬着我腿的小孩,内气灌输到腿上,将小孩给震开,然后往门口走去。 燕芸儿已经哭成了泪人,这一天,她哭得太多。 后来我带她去天空城的路上,她甚至在天空中就这么睡着了。 曲大海的老婆和小孩不知情,这我看得出来,不想迁怒他们。这或许是我难得的没有牵连到家人,以前我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会将他全家人都杀掉。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或许是因为看到燕韵儿她惨痛的人生吧! 以前我总觉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现在却觉得,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好。 或许我稍稍克制自己的杀心,这世上就能少许多悲惨。 我们很快就接近天空城了。 天空城绝对是血色沙漠中的翠绿宝石,仅仅只有这里才充满着盎然绿意。 九位统帅自从王仇栋上位事件在这里得到不少产业后,也很少到血色沙漠中各处去驰骋了,现在常常呆在天空城里。人就是这样,动极思静,静极却又思动,没有常年闭关修行的修士能够成长为大强者,也同样没有天天只顾厮杀拼斗,却从不静坐参悟的修士能取得大能耐。 在火红色的火烧云的映衬下,天空城这颗晶莹的绿宝石又被抹上火红色,晶莹剔透,真是美极了。 可就在我欣赏这美景时,眼前的景象却在忽然间出现了变化。 夜幕突然笼罩下来,将我的视线都隔绝了。以我的修为,竟然也只能见到数十米开外的地方。 而且,还有浓雾逐渐从四周弥漫起来,这将会让得我们的视线范围更小。 是阵法。 我心里刚意识到这点,大统帅就已经有些凝重的说道:“哥几个小心,这阵法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们并不知道是谁对我们出手,但这阵法却在被极速的催动。 浓雾现,可见度更是仅仅只剩下十余米左右。我们不敢分开,在阵中极速飞行,却怎么也闯不出去。 迷阵。 我们都意识到这个阵法并非是那么简单,索性不再想着冲出去。在迷阵中我们根本就没有方向感,不可能飞得出去的,眼下,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携带型阵法同样需要内气来催动,等到什么时候催动阵法的人内气枯竭,这阵法便不攻自破了。 怕就怕的是,我们撑不住那人内气枯竭。 这阵法既然是冲着我们来的,那不可能没有对付我们的手段。 整个血色沙漠中,谁能有这个狗蛋对付我还有九位统帅? 最先浮现在我脑子里的名字是王仇栋。 他本来就瞧不起统帅他们这种沙匪,可迫于实力和形势却又不得不拉拢九位统帅。在天空城里,九位统帅完全可以不给他面子,是对他的地位极有威胁的不稳定因素。而且现在徐师姐又成为传承者,这应该更会让得他如坐针毡,他应该是最想灭掉我们这些人的。 只是,我却又有些迟疑,王仇栋他有这个胆量么? 这很难说。 我只能说他的嫌疑最大。 而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阵法已经被完全运转起来,杀招也出现了。 这是复合阵法,有迷阵,有杀阵,分明是想将我们斩杀在这里。 阵法能运用的,自然是天地之力。 我感觉到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浓浓威压,这是天地之势。我们忙落到地上去,将徐师姐还有燕芸儿护在中间。 统帅们都知道我的实力,只是让我小心,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风现。 不论多么高等级的阵法,攻击方式都无外乎风火雷电冰雪雨雾等等,只是威力天差地别。 此时这风,便远远不是我在地球时那些残缺古阵法里出现的风能够比拟的了。这不仅仅是因为这阵盘的品级远远超过地球上的那些,也和催动阵法的人的修为有很大关系。能催动这等阵法,释放出这般强绝的攻击,非分神期玄仙不可。 我和统帅们的脸色都难看得很。 九统帅怒咧咧的骂道:“草他奶奶个熊的,要是让老子知道是谁害我们,出去非得扒了他的皮!” 阵外自然没有人响应。 大阵里除去白雾,除去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风声,便没有别的响动。 587.破阵 我微微闭上眼睛,在这样视力受阻的情形下,耳朵和心,比眼睛要好使。 风近了。 怒龙枪出现在我手中,源金甲胄也浮现在我体表。我将自己沉浸在太极意境中,内气全然运转起来。 当沉浸在太极意境中时,我的感应总会比寻常时候要强悍得多。这或许是因为心静。 风能有多大的力量? 在这样的阵法里,风的力量能有分神期玄仙的威力。 当暴风接近我们时,我们感觉到的并非是风,而是无比澎湃的力量朝着我们汹涌而来。而且,这力量潮汐还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 我和九位统帅围成圈,各自催动内气形成护罩,只能被动抵挡。 他娘的,在阵法里,我们也没办法用阵法去阻挡。因为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的人在哪里。 现在我们就像是被人把脑袋套在麻布袋里似的蒙头打,只有用双手护着头,没法反抗。这自然让得我们都很憋屈。 风,还挡得住。 但接下来火也出现了。风助火势,我们的周遭全部都是熊熊大火,我们彻底被火光给淹没。 我们合力支撑着的护罩上传来的压力越来越大。修为终究是我的短板,我很快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我的内气修为最多也只是相当于元婴后期而已。 大统帅和九统帅两个修为最强的人就在我旁边,发现我有些不支,道:“小庄,你先去休息休息。” 然而其实这并不是休息不休息的事。我不是内气枯竭支撑不住,而是我的内气催动速度根本就跟不上节奏,这就好比是用孩子玩的水枪去灭大火,又怎么可能灭得了? 我没有硬撑,对他们点点头,在他们准备好时,撤回内气走到了中间。 虽然我的修为低,但我的撤出,还是让得九位统帅的压力更大了。 而仅仅是这短短的时间里,雷电也已经出现了。 就像是渡劫时似的,许多雷电密密麻麻的轰向我们,这雷电只是比渡劫时更为密集得多。 九位统帅的脸色愈发难看,面部潮红,各自的头上都已经萦绕起氤氲白气来,显然内气已经催发到极致。 我心里也焦急,脑子极快的运转着思量对策。但是,对于这等阵法,我却实在是没有什么法子应对。 首先我的修为不够,根本不足以强力破阵,另外,我却缺少对付这样阵法的经验。 再想想,要是这阵法那么好破,九位统帅便也不会被迫在中间苦苦抵挡了。 我终于明白当初他们为何能够那般轻松的就斩杀天空城十来位分神玄仙了,这等级别的阵法,如果不合力的话,哪怕进来数十个分神玄仙,怕也只有送死的份。我就好奇,到底是哪个王八蛋,舍得这么下血本来杀我们。 阵盘通常可是用用就没了,我记得上次用阵法斩杀那么多分神玄仙后,九位统帅可是心痛了许久。 我盘膝坐在地上,竭力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只想着用什么方法有可能破阵。 天阶技法? 不行,面对阵法,天阶技法也难奏效,除非是能将这整个阵法都覆盖起来的技法才行,但这几乎不可能。我并非是没有这样的天阶技法,但是我没有修习,而且就算我修习了,以我现在的修为,也只怕无法将其催动到能够覆盖这整个阵法的地步。 谁知道这阵法有多大? 空间规则? 如果领悟很多空间法则的话,我觉得我还是有可能能够出去的,但我现在,却是溺水三千,只取了一瓢。不,我估摸着我领悟的这点微末,连一瓢都不到,可能就那么一两滴而已。 就在我一筹莫展,心中焦急时,忽地,却是有道火光将这大阵给撕开了。 这道火光极为炫目,就像是旋绕着熊熊烈火的巨剑,将黑暗与浓郁弥漫的大阵戳出个大洞来。 原本在阵中肆虐的风、雷电、火在这刻都受到阻碍,攻势忽的减弱不少。 “走!” 有几位统帅同时爆喝。 我已然在火束出现的瞬间就反应过来,左右手分别揽住徐师姐和燕芸儿,随着九位统帅往火光那里冲去。 当我们冲到那里时,火光倏然消散,我们也得以冲出阵外。 在这个刹那,我只感觉到九位统帅的杀气在节节攀升着,眨眼间就到达让人心悸的程度。 他们从普通的沙匪发展到现在,手里沾染的血腥自然已经多得连数都数不清了。此时刚刚从死地逃生,盛怒之下,怕莫是只有连番的杀戮才能让得他们平息心中的怒火。 我们扫向周围,有十余个分神期玄仙悬浮在四周。 王!仇!栋! 他果然在,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天空城的玄仙就是他组织起来的。只有他现在有这样的号召力。 天空城自从上次分神大战后,剩下的分神期玄仙怕有大半都在这里吧? 九位统帅可不会管他们多少人,在这时已经怒喝着朝他们杀去。大统帅直接冲向了王仇栋。 我没有着急动手,看看下面。阵法里兀自黑云滚滚,白雾茫茫,还有雷电在接连的闪烁。 直过去两瞬,那操纵阵法的玄仙才回过神来,瞬间停止内气的输送,阵法便也停了。 我因为带着徐师姐和燕芸儿,怕她们受到什么伤害,虽然心里怒极,但也只能往天空城飞去。 可是,王仇栋他们这些人竟然是不愿意放我离开。有两个没有被九位统帅对上的玄仙朝我杀来。 而这时,却只听得更上面的空中响起声极为高傲的唳叫声。 我抬头看,竟然是肥遗!是肥遗! 不对,是肥遗的分身。这不会肥遗的本体,气息和肥遗的本体还有差距。 但即便只是分身,对付寻常的分神玄仙也是绰绰有余了。 血色沙漠的分神玄仙,在整个仙界来说无疑算不得什么。因为,仙界修仙文明最发达的地方是处于最中间那大片区域的号称“诸神国度”的地方。血色沙漠这样地处偏西的地方,也只能算是偏远之地。 我看到肥遗分身的背上还有只火红的鸟,“灭蒙!” 原来是这家伙来了,我心里真是爱死它了。要不是它,我和九位统帅怕莫是度不过这次劫难。 灭蒙听到我叫它,唳叫着,眼中满是喜意,随着肥遗分身冲杀下来。 我振动源木翅飞蹿,不和两个分神期玄仙交手。 肥遗分身的速度快得很,很快就追上来,出现在他们两的上面,扇动翅膀间,火云便呼啸而下了。 我回首去看,两个分神期玄仙再也顾不得追我,颇为艰难的抵挡着火云。 而肥遗分神却已经伸直脖子,冲向他们了。 这两个分神玄仙难是肥遗分身的对手。 我心道肥遗还真是疼爱灭蒙,给我宝羽外,灭蒙手里竟然还有。它的宝羽不是就那么几根的么? 落到地面上,我将徐师姐和燕芸儿放下,虽然心里很想上去冲杀,但为她们的安危着想,只能守护在她们两的旁边。 九统帅各自捉对和那些伏击我们的分神玄仙厮杀着,各种技法在天空中绚烂夺目,气息逼人。 肥遗分身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只是短短的十余个呼吸的时间,两个原本追我的分神玄仙便被它的火云给吞没了。而当火云消失时,两个分神玄仙便已然连灰烬都瞧不着了,好似从天地间彻底消散了似的,什么都没剩下。 肥遗乃是火系神兽,它的火可不是寻常的火。 我微微有些心疼,这两家伙再怎么说也是分神玄仙,应该有些宝贝的,可惜了,全都被烧了。 而这时,灭蒙又已经指挥肥遗分身飞向其他的分神玄仙而去。 这将注定又会是场震动天空城,传响整个血色沙漠的旷世大战。 如果王仇栋他们胜,那整个血色沙漠的沙匪势力都会大受打击。而如果我们胜,便也代表着,天空城的势力在距离上次洗牌后的短短几年时间,将会要再次洗牌。 588.肥遗分身显威 分神期的厮杀其实和元婴期并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声势更为浩荡。在实力相差悬殊下,分出胜负其实也可能是眨眼间的事情。 我看向捉对厮杀的各位统帅。 虽然同为分神后期,但大统帅的实力要稍强于王仇栋,在压制着王仇栋打。 九统帅的实力只是稍弱于大统帅,而他那个对手只是分神中期,看样子更是撑不住多长时间。 还有四统帅,他也是分神后期,同样把他的对手压制得很厉害。 他们九个人作为沙匪界的最强传奇,绝非是浪得虚名的,个个都有能竞争城主的实力,没有人在分神中期以下。 我想这也是为什么王仇栋他们即便人数比我们多,也宁愿忍着心痛使用阵法的原因。他们显然知道,以他们的实力是没法斗过九位统帅的。至于我,应该是被他们忽略不计了,毕竟他们可没瞧见我秒杀柳逍遥的场景。 眼下,阵法被如同程咬金般半路杀来的灭蒙给破了,他们拿不出其他的底牌来,便几乎输了。 肥遗分身怕莫是有分神圆满的实力,抵不上渡劫期,但在分神期中非是那种能越阶的天才不可匹敌。它接连斩杀两个分神期的玄仙,本来就已经极为让人吃惊了,而眼下,它还在继续肆虐。 它冲杀到六统帅的战圈里。 六统帅分神中期,但他的对手也不弱,甚至还要稍稍胜过他。我记得这人姓林,是天空城林家的老祖,其修为仅次于以前的天空城城主萧离欲,林家也是天空城势力最强的家族,直到现在都是。 王仇栋想要灭掉我们,拉上林家老祖,我丝毫不觉得意外。 只是我不知道,他们这些随着王仇栋过来埋伏我们的老祖们,有没有做好陨落的准备。 这样的阵仗,两位分神初期玄仙的陨落自然还只是开胃菜。 肥遗分身那极为庞然的身躯飞到六统帅和林家老祖交战的上空,昂首唳叫,六翅同舞。 有火云霎时间从它的六只翅膀中腾出来。 虽然招式老套,但林家老祖哪敢丝毫怠慢,慌忙使用技法逼退六统帅,继而抽身退去,想要避开火云。 六统帅被迫开,微微冷哼,随即想要栖身而上,可在他之前,肥遗分身已然俯冲下去。 在它面前,林家老祖的身子真的渺小像是老鼠。 眼下,这只老鼠正露出些微骇然之色,白眉飘舞,随即持剑怒然斩向肥遗分身。 “火翼焚天!” 从他的剑中竟然也冲出只内气凝聚的肥遗来,遇风而涨,眨眼间也变成庞然大物,迎向肥遗分身。只是稍有不同的是,肥遗分身的脚爪子是黑色的,而林家老祖释放出来的肥遗,却是通体火红。 两只肥遗在天空中碰撞。 我以为两者怎么说也应该会稍有僵持的,但不曾想,肥遗分身强悍得出人意料。 在它的面前,林家老祖释放的这技法简直就如同纸糊的老虎似的,眨眼就被撞破,化为漫天火光,随即消弭无踪。林家老祖的功法应该是火属性的,可偏偏却碰上肥遗这玩火的祖宗,又对肥遗分身的实力没有足够的了解,吃亏也是自然。 肥遗分身撞散内气凝聚出来的肥遗,气势不减的继续冲向林家老祖。 他们的厮杀,是这近十对分神玄仙中最为吸人眼球的。 其实林家老祖的这“火翼焚天”技法也不弱,应是地阶,只可惜他实力相差肥遗分身太多。 分神圆满和分神中期的实力相差绝对称得上天差地别,比元婴极限和元婴中期的实力相差还要大得多,因为,越到后面修炼便越难了。若是到渡劫期,怕莫是同样的境界也可能有极大的差距。 甚至我听说渡劫期后修为层次再也不是以初中后期来区分,只是不曾特意去了解而已。 林家老祖倒也是个枭雄,眼瞧自己的技法对肥遗分身并没有什么用,又是道技法释放出来,转身就逃。 无疑,这种情况下,任何约定、利益都是狗屁。修为越高的便越怕死,因为修行到如今的地步来之不易。 又是火翼焚天,只是这回他释放出的肥遗终于将招式施展出来,六只翅膀掀起无数火云,遮盖这片天空。我在沙漠中抬头看着,就好似是火烧云将天空都焚烧起来了似的。 可肥遗分身却是硬生生冲破这漫天火云,继续追向林家老祖而去。 它的实力太过强悍了,即便到现在,气息都不见减弱。火云对它根本没能造成什么阻碍。 眼瞧着它很快接近林家老祖,扇动六翅,天空中竟然也是出现重重火云,瞬间将林家老祖笼罩在内。 正宗版的火翼焚天。这是肥遗的天赋技法,威力无疑要比林家老祖修习的领悟自肥遗的盗版“火翼焚天”要强悍得多。 林家老祖撑开内气护罩,想要冲出火云去。 但火云却在翻腾,凝聚,就像是流沙,都慢慢向他围拢过去。 这让得他愈发的举步维艰,如同陷在沼泽地里。 饶是他竭力嘶吼,却也挣扎不出那范围越缩越小的火云了,我从他的吼上里听出对死亡的畏惧和不甘。 眼瞧着他就要陨落,我忙喊道:“灭蒙,留下他的灵器!” 分神玄仙的灵气可是好东西,林家老祖的灵剑应该是道阶上品以上,这在血色沙漠里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现在我在仙界不再是孤身一人了,老头子、青衣剑仙、庄野他们都来了这,我总得要弄些家底子出来才行,不像以前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灭蒙听到我的话,指挥着肥遗分身将林家老祖烧成灰烬后,便连忙用嘴将火云全部吸了,然后冲上去讲林家老祖遗留下来的灵器衔在嘴里。这老家伙原来不仅仅有灵剑,还有灵器甲胄,流光溢彩,看上去就不是凡品。只可惜,他虽然有甲胄,但以他的修为,还能没能挡住肥遗分身的火。 林家老头的死,让得王仇栋那边几个分神期玄仙感到骇然了。 他们知道,再打下去,也只有被肥遗分身给弄死的份。 而恰在这时,和九统帅厮杀的那个分神中期因为在骇然间微微失神,也被九统帅斩杀在枪下。 他是原本东部比斗场的东家,修为本不俗,此时却是被九统帅用长枪捅破丹田,连元婴都没能逃窜出来,就被内气给湮灭,瞬间生机断绝了。他也有甲胄,但品级不如九统帅的长枪,并没能抵挡多少威能。 九统帅将他的灵剑抄在手中,虽然竟然是长啸着朝我甩来:“小庄,收好了!” “嗖!” 灵剑在空中划过虹光,最终稳稳的插在我面前的沙漠里,只剩下半截还露在外面。九统帅的力气用得很巧,不多不少,要不然我估摸着我得到沙漠里去掏这把灵剑去。 将灵剑拔起来握在手中,我直笑咧了嘴,“好东西啊好东西,道阶上品。” 随即我递给身边的徐师姐,道:“徐师姐,这把灵剑送给你。” 这把剑通体寒澈,和她原本的冰晶剑颇为相似,很适合徐师姐。 她微微惊讶,随即面色有些羞红道:“送我啦?” 我点头道:“当然送你了,这把剑挺适合你的。” 她便微垂着脑袋收下。我却是看到她嘴角微微勾勒起的甜蜜羞涩的笑容。 心神微微荡漾,我暗骂自己,他娘的,真是没有自制力。 不过感情这种事,实在是太难得琢磨了。仙界没有那些繁文缛俗,我只是不想错过而已。 我修仙本就是为大自由,应当在任何方面都率性而为。若是有大多禁锢,和凡人无异,那我还修什么仙? 东部比斗场东家忽然被九统帅斩杀,这更是让得王仇栋他们那些心头慌乱了。 有人开始逃窜,飞向远方。 肥遗分身还在肆虐,冲向和四统帅厮杀的那个分神玄仙。 589.大战落幕 付家分神老祖。 他倒是见机得快,见到肥遗分身冲向他,立刻就拍屁股想逃。可是他却因为慌乱而忽略四统帅了。 厮杀,心态有时候比实力还要重要。老头子曾经跟我说,厮杀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慌乱,要时刻保持心如止水,即便落在下风,也不能慌,因为越慌会输得越快。只是我到现在仍然做不到而已,我心境其实很不错了,但还无法克服在面对险境时心底自然而然升起的那股恐慌感觉。 而付家老祖,他的心境怕莫还不如我。我早说过,仙界的修士注重修为远远多过注重心境。 这瞬间的慌乱,让得付家老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刚转头,便被修为本来就胜过他的四统帅追上去,刀光闪过,人头抛落,鲜血冲天。 他的血怕莫冲出来有数米高,在阳光下颇为晶莹,蕴含着极为浓郁的灵力。 他的元婴从他的丹田中冲将出来,仓促飞逃。虽然还是婴儿形体,但分神玄仙的元婴模样看上去如少年。 只是元婴本就孱弱,哪那么容易逃跑? “哼!” 四统帅冷哼,在付家老祖尸身往下跌落的瞬间,抬脚踢中他手中蒙古刀式样的灵剑。 “嗖!” 灵剑在空中闪过,登时追上了付家老祖的元婴。 元婴脸上露出极为骇然之色,嘴巴张合,似乎在呼救,但发不出声音来。圆乎乎的小手摆动,催动体内的内气急忙抵御灵剑。 只是这样,元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透明转变。 元婴本来就是由内气组成,什么时候内气消耗过多,又没有丹田承载,这元婴,便会自然消散了。 不过肥遗分身,或者说灭蒙并没有给付家老祖这个自然消散的机会。 极为庞然的肥遗分身蹿上去,鸟喙张开,好似有极强的吸力,登时将付家老祖的元婴吸到了嘴里去。然后我看到它的喉咙耸动,随即好似气息还要变得浓郁了些。 这肥遗分身赫然把付家老祖的元婴给生吞了。我估摸着这也是它的天赋技法,威力如此强大。 这样的情形,让得剩下的几个分神玄仙更如同屁股上冒烟似的,狼狈逃窜,只怕自己飞得太慢。 大统帅盛怒之中不愿放过王仇栋,提着大刀怒啸着始终在后面追赶。 九统帅他们也同样是分别挑到自己的目标,然后驾驭着灵器追去。 灭蒙倒是没有去追,折返回来,随即到我们的头顶。 原来是肥遗分身的时效已经到了,原本庞然的身躯化为灵气消弭在空气中,灭蒙展翅朝我们落下来。 它落到我前面,将口中衔着的林家老祖的灵剑还有甲胄放到我面前。 然后它又飞到数千米外,将刚刚被斩杀的付家老祖的灵剑也给衔了回来。在我面前洋洋得意。 我没好气的笑道:“行了,别得瑟了,知道这次是你救了我们。” 它却是更为得意起来,摇头晃脑的。 我问它:“莹玉呢?没跟着你来么?” 它头偏向北方,叫了两声,然后又重新看向我。我明白它的意思,它是说莹玉在那边。 然后我问它:“你们两怎么会在这的?” 它用鸟喙啄我的肩膀,又叫两声,我却是不知道这家伙是想表达什么了。 它现在可真大,虽然远远比不上肥遗,但也有数米高,威风到不行。 我看到天空城内有许许多多的元婴期强者已经感应到这边的厮杀,往这边飞来,将灵器都收到袖里乾坤中,携带着徐师姐和燕芸儿飞到灭蒙的背上,“走,往城里去。” 灭蒙唳叫着,飞向北方。 原来莹玉就躲在森林里。它们应该是不敢进城,怕被人捉到。 等到莹玉从下面的林子里冲出来,我们这才往城里去。 途中有许多的元婴期和我们迎面而来,但只是瞧瞧我,并没有人敢动手。 徐师姐突然有些感慨的说:“没想到你现在修为这么高了,跟你比起来,我这些年真是荒废了。” 我挠挠头,“其实我是有奇遇,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突破到元婴期的。”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当初我还是金丹期的时候,徐师姐已经是光墟期修士了,是带着我们入青山宗的领路人,但现在她仍旧是光墟期,而我,却已经成为元婴金仙了。她会为此而觉得有些颓然,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听到我的话,徐师姐轻轻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知道她心里还是有些低落的,说道:“徐师姐你应该也快突破光墟期了吧?” 她轻轻“嗯”了声,“再有几年应该就可以突破了……” 徐师姐这样的已经算是修为进度颇快的了,这得益于她的天赋。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若是还修行青山宗的功法,徐师姐怕莫还得数十年才能突破。现在她修行我教她的水源经,这也让得她的修行速度提升不少。功法品阶高的益处从来都不仅仅是让得其内气含量浓郁,也能让修士修为进阶更快。 我若不是从修行时起便是修行无上圣人经,也万万不可能在短短五十年不到的时间里就突破到现在的元婴期。现在我七种无上圣人经随意修行,进境同样极快。 很快我们就到天空城里,庄府。 在路上遇到随着元婴金仙大流出城看热闹的肖叔叔还有曲阿姨,他们随着我们又回到庄府里。 刚落地,肖叔叔便问我道:“庄严,城外玄仙大战,你从城外回来,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嘴角挂起冷笑,道:“怎么回事?王仇栋带着这城里上十个玄仙埋伏我和统帅们,和我们大战而已。” “啊?” 肖叔叔惊呼:“那你……九统帅如何了?” 他和九统帅也是拜把子兄弟,这些年来感情已经很是深厚。 我站在灭蒙的旁边,答道:“统帅们都没事,相反王仇栋他们还被我们斩杀了几位玄仙。” 肖叔叔惊容不散,为这句话而震撼。平时,分神期玄仙陨落可是极其罕见的事情,可最近,血色沙漠中陨落的分神期玄仙太多了,不仅仅只有天空城有,其余城池在利益的重新划分中同样有玄仙陨落。 自从圣雨落下,九龙辇现身后,血色沙漠便已经不复以前的平静。 冥冥中似乎有只无形的大手在催动着这一切。 肖亦茗、柳儿还有老管家他们也都很快走到院子里来,看到灭蒙和莹玉,很是吃惊。 我给他们介绍,说灭蒙是我兄弟。这让得灭蒙很是有些得瑟。 我们两真是兄弟。 随即,我便从袖里乾坤中拿出那对金色的灵翅来,递给柳儿道:“这是老祖宗给你的。” 老祖宗求援的事情,我怕柳儿担心过度,之前并没有告诉她。 老管家此时匆匆问我:“小姐她如何了?” 我答道:“老祖宗她无碍,只是受了些伤。” 他又问:“那柳家其余人呢?” 柳儿微微皱眉,也问道:“我们家出事了么?” 我点点头,紧接着说:“是天究城城主相对你们柳家出手,灭掉柳逍遥,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说着我重新看向老管家:“柳逍遥死了,被我斩杀的。” 他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来,“小少爷你将逍遥长老斩杀了?” 从我和柳儿搬到这里来起,他便逐渐养成了叫我小少爷的习惯。 我轻轻的点头,把柳逍遥对燕芸儿她们家造的那些孽缓缓说出来。这让得捧着骨灰盒的燕芸儿眼眶又有些红了。 柳儿从我手里接过金色灵翅,竟是对燕芸儿说:“这灵翅送给你吧……” 我们都颇为惊讶,她接着说:“算是我代表姥姥给你的补偿,好不好?” 燕芸儿轻轻摇头:“不用了,这不关你们的事情。柳逍遥被庄严哥哥斩杀了,就足够了。” 柳儿有些求助的看向我。 590.天空城又变天 我心道这个丫头还真是可爱,轻声道:“柳儿,这灵翅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是开辟者的传承。” 她微微有些委屈道:“庄严哥哥你怎么也这么说?” 我笑道:“你给芸儿,她也不会要的。” 燕芸儿在旁边轻轻点头。她们两个性格有些相似,都是极善良单纯的女孩。 如此,柳儿才把金色灵翅给收了回去。 我对她说:“等下回房间滴血认主吧!不要辜负老祖宗的期望。” 她抿着嘴,轻轻点头。我看得出来,她心里的压力很大。这都因为她是天缺者。 体内少经脉,这真的很难办,现在我也没有任何办法。看着柳儿这样,只能心里微微叹息。 不多时,统帅们便都回来了。五统帅和八统帅身上带着些伤,但没有大碍,只是轻伤,只不过这仍然让得他们两的脸色很是有些难看。毕竟他们的修为是要比和他们交手的那些天空城玄仙要强些的。 之前他们还没伤呢,显然是刚刚在追击的时候被人反扑“咬”伤的。 见他们风风火火的进来,我问大统帅道:“大哥,怎么样了?” 他有些不爽道:“跑了四个,王仇栋也跑了。他奶奶个熊滴,竟然敢暗算我们哥几个,等老子再遇见他,定然得把他的屎都给打出来。” 他这粗俗的话说出口,登时让得我旁边的徐师姐、玲珑她们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在仙宗或是大家族长大的她们,并没有怎么见过统帅他们这样随性的人,倒是柳儿已经习惯了。 我听说王仇栋跑了,心里也有些不爽,那家伙可是分神后期,跑了终究是个祸患。他显然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但我想,他无论如何也应该不敢再杀回天空城来的。还有那些老祖们,肯定也不敢回来了。 就在这天,有很多天空城的大家族悄然往城外转移而去。 许许多多的元婴期强者、名宿步行离开天空城。 他们显然都知道天空城要变天了,因为他们家的分神老祖败了。 但是,他们还是低估九位统帅的怒火了。我们差点在阵法中被阴死,这不是几个分神玄仙的死就能抵消的,因为若不是灭蒙恰巧在城外,我们的下场十有八九是全军覆没。他们不会给我们生路。 无数的沙匪将天空城给团团围了起来,天空中也尽是煞费中的元婴强者。 九部沙匪,足足有数万人,从四面八方赶来天空城。 九大统帅是见惯了血的人物,让得我这种“屠夫”都为之心惊。原来,我这样还算不得什么。 那些个有老祖参与围杀我们的大家族族人全部都被挡在了天空城内。这天,天空城血流成河。 无数人在惨呼。 甚至连我都有些于心不忍,但九位统帅的表情却始终未曾有丝毫变化。 当我跟他们说,那些无辜的族人就算了时,大统帅只是跟我说:“小庄,这就是血色沙漠的法则。”他指向那些在和大家族族人们厮杀的沙匪,道:“你想想,若是我们死了,我们的这些兄弟们还能活着吗?我敢说,不出五年,他们全都会被人吞并。” 说完他便不再和我说什么,身形闪烁开去,继续斩杀那些大家族的元婴名宿。 在他们的手下,元婴名宿也只有被屠戮的份。 此时此刻,元婴金仙真是太不值钱了。这种能在四十七山境威名赫赫的人,在这里却只有被屠戮的份。 我悬浮在天空上,看着乱糟糟的天空城里到处都是厮杀,心里很是复杂。 或许大统帅说得对,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明白呢? 我不再阻止他们,但也没有参与到杀戮中去。 后来,我回到庄府,索性懒得再看了。因为越看,心里便越觉得纠结。 天空城真的变天了。 这天的杀戮,在很多年后被人提及时,还能让人心里发颤。天空城近十个大势力被灭得干干净净,从此在天空城中除名。 到夜里时,有两个分神玄仙气不过,杀将回来,被大统帅他们斩杀。 只有王仇栋还有司徒家的老祖苟且活着,不知道隐匿在哪里。 接下来的几天,统帅们毫无疑问的入主天空城。沙匪部队不在了,摇身变为天空城护城军。 他们简直就是仙界版的黑转白,而且转得太成功了。 王仇栋在广场上的雕塑当天被毁,无数的城主府下辖的人投靠统帅们。 大统帅成为天空城的新任城主。王仇栋则是成为天空城有史以来在位时间最短的城主。 想当初他刚刚经历圣泉洗礼回来时,是那样的风光,如今这风云变幻得却是让人猝不及防。只是这却也只能怪他自己,若是他没有那么大的防备之心,心胸宽广些,不埋伏我们,又岂会有现在的结果? 统帅们都搬到城主府去住,我们自然也跟着搬进去了。 我算是跟着水涨船高,统帅们成为天空城最有实权的人,我们显然可以高枕无忧。 整个天空城剩下的分神期玄仙都不过五个了,哪里还有人敢和统帅们叫板? 从各大家族中我们收获简直丰厚得难以想象,这些家族上千年来的积累全部都成了我们的战利品。这是笔庞然到无法想象的财富,我终于有足够的灵器用来布置聚灵阵了。我从战利品中挑选出九十九件道阶灵器,用两个月的时间在城主府内布置了个超级聚灵阵。 柳儿在这段时间里将金色灵翅认主了,得到传承,只可惜修行仍然缓慢。 发过誓的柳逍遥已经死了,柳儿没有发誓,将从金色灵翅中得到的传承告诉了我。虽然于我来说,功法和技法还有秘法并不算是太过珍贵,也不过是天阶中品,但其中对于灵翅使用的感悟却是让我茅塞顿开。以前我玩儿灵翅是自己摸索,摸着石头过河,现在终于有系统性的训练方法。 这就相当于是有老师和没老师教的差别,让得我欣喜不已。 其间,肥遗也亲自来天空城外将灭蒙还有莹玉接走了,是在它们在这里呆了半个多月后的事情。 它对灭蒙简直称得上是溺爱,连我都觉得诧异得很。 不过我也打心底里为灭蒙感到高兴,有肥遗教导,这家伙以后的成就显然不可能低。现在它也已经是元婴期了,这绝对是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我见过的修士和灵兽中,也就它的修行速度能够和我相比。 所谓静极思动,在聚灵阵布置成后,我开始在城主府到处乱窜,练习对源木翅的掌控。 如此秋去冬来又是两年,我们谁都没有出城去。我倒是想出去,却怕遇到王仇栋,司徒老祖倒是还好,但王仇栋我心知自己是打不过的。 徐师姐对传承的领悟逐渐深厚,胎器灵剑配合着我送她的道阶上品灵剑,另辟蹊径,使用双剑。 她的实力长进得很快。 玲珑、君雅她们也不慢,个个都比以前进境要快得多。有丹药、无上圣人经,修行速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也快要突破到元婴中期了。 传承者引起的热潮逐渐消退,有的传承者被斩杀,传承胎器沦落他人之手,而有的则是得益于后面有强悍的势力扶持着,已经开始闭关修行。可以想象,若干年后,等到他们的实力强悍起来时,血色沙漠怕是会再度掀起以他们为中心的龙争虎斗。 当然,那并不关我的屁事,我也就是没事瞎想想。谁知道自己到时候会在哪里呢? 冬日的血色沙漠仍然炎热,天空城虽绿意苍翠,但却没有雪。雪是血色沙漠中几乎不可能看到的景象。 我仍然呆在城主府里。 这天上午大统帅忽然派人来叫我去大殿,到大殿里,我看到另外八位统帅都已经到了。 我刚落座,大统帅就说道:“我收到消息,天纵山脉深处发生兽潮,现在天究城那边很可能已经受到兽潮波及了。” 我们都露出惊讶之色来。 591.兽潮 兽潮,顾名思义就是灵兽引发的潮动。我没有见过,但听说过,知道那场面非常吓人,如同灭世。 正自震惊,九统帅却是已经惊得站起了身:“兽潮?” 大统帅点头,眼中有着激动之色闪过。他们的底蕴可远没有我的深厚,只有天阶技法,却没有功法。虽然我们出生入死过,但天阶功法在血色沙漠中实在太过惊人了,我直到现在也不敢轻易教给他们,即便是肖叔叔和曲阿姨,我也只是教了他们一门天阶中品的功法而已。 我知道大统帅为什么会激动。 在血色沙漠中流传着这样的事情,两千多年前,天纵山脉也曾发生过一次兽潮,而随着兽潮出现的,是某个上古大能的遗府。有个叫“洪传志”的分神期强者抢得这份机缘,最终成就渡劫期,成为了血色沙漠中的传奇性人物。据说当年他渡劫的时候,不知道引得多少血色沙漠中的强者观望。 再后来,洪传志便消失了,想来是去神之国度混去了。 虽然这未必说随着兽潮就肯定会出现大能遗府,但却是极有可能的事。 这样大统帅不激动才会怪了。对于他们来说最向往的事情是什么?还不是突破到渡劫期去? 这应该是血色沙漠中每个分神玄仙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如果真有遗府出现,可以想象,会有无数的分神玄仙前往天纵山脉。哪怕是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忽地,我心里却是闪过庄野他们。 曙光之城就在天纵山脉的旁边,天究城受到兽潮波及,曙光之城怎么可能避得过? 该死! 我蹭地站起身,“我孩子在曙光之城那边,我必须赶过去。” 说着我便匆匆往殿外走去。 血色沙漠这边好歹有很多分神期强者,应该能抵挡兽潮,但对于四十七山境来说,兽潮绝对是灾难。 而且,这次的兽潮到底有多强悍的灵兽会出来,谁也不知道。 我走出大殿便舒展开源木翅,冲天而起往西边飞去。我心里在祈祷,庄野他们可千万莫要出事。 兽潮从天纵山脉爆发,那些受惊的灵兽显然会往四处奔跑。 我极速飞往西方。 到离天纵山脉不远的地方,我看到大地上黑压压的灵兽在往东边奔跑。 天纵山脉有多少灵兽? 想必这谁也不知道。 而此时,我却看到脚下的灵兽绵延不知道多少里去,比地球上动物世界里的动物群奔跑要震撼无数倍。 天空中也是黑压压的成片,飞行灵兽几乎将天空都盖住。 不过还好的是,我并没有看到太过高阶的灵兽,连元婴期的都极为罕见。 我仗着速度的优势,忽地拔高,然后从它们的更上空穿行而过。 此时我的心里只有庄野他们的安危。那些小家伙简直就是我的命,如果他们出什么事,我不知道以后如何面对颜白雪她们。 在这样的心态下,我无所畏惧,即便是出现兽潮的天纵山脉在我眼中也变得不再可怕。 我直接从天纵山脉的上空飞过去。 可能是连老天爷都知道我的焦急,这回我运气极好的又没有碰上捣乱的灵兽。 或者是现在那些灵兽根本没心思顾得上我吧! 我很快飞到曙光之城的上空,但是此时的曙光之城却是让人触目惊心。曙光城被灵兽潮冲破了。 往下面瞧去,尽是灵兽和人的身影。无数的灵兽和修士在厮杀着,时刻都有不知道多少生命陨落。 这对于曙光城来说,显然是场浩劫。 而且,还有无数的灵兽仍旧在从天纵山脉里跑出来。这场兽潮比两千多年那次还要浩荡得多。 因为……两千年的兽潮中,曙光城得以保存,但这次,我却觉得是艰难了。 即便虞山域中其余城池的修士赶过来驰援,虞山宗的修士都过来,也未必挡得住这次兽潮。 我连忙往下面落去。 十三鹰冒险团的驻地。 这里已经是曙光城的接近中心处,但仍然到处有灵兽在肆虐。 我径直落到驻地的前坪广场里,挥动怒龙枪随手斩杀身周的灵兽。这里还有冒险团的弟兄在和灵兽厮杀,但我并没有看到庄野他们的身影。 我冲杀到一个成员的面前,问他:“你们的团长呢?” 他眸光赤红,杀红眼了,但也蕴含着泪光,接近奔溃:“团长、团长他们都在天纵山脉里。” “什么?” 我的眼睛在这个刹那瞪得差点裂开了,心跳骤然停止:“他们在天纵山脉?” 这金丹期的小兄弟匆匆道:“团长他们半个月前就到天纵山脉中去了。” 妈的! 我心里怒骂。 随即我忙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他们在哪里?” 小兄弟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团长他们狩猎常去的地方。前辈,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他看向满目苍痍的驻地,眼中含泪。 他刚刚应该是看着我落下来的,又看到我随手斩杀光墟期灵兽,知道我实力强悍,才这样求我。 但是,我现在哪里有时间顾得上其他人? 如果我是圣人,或许会觉得天下苍生皆平等,将眼前人的性命置于庄野他们的安危之上,但我不是。我仅仅是个寻常的修士,我也想救冒险团的这些兄弟们,但我更想救庄野他们。在两者之间,我无疑彻底偏向于庄野他们。 “你随我去!” 我抓住这位小兄弟的肩膀,展翅往天纵山脉的方向极速冲去。 这可把他给吓坏了,当他反应过来我是要去天纵山脉时,连连喊道:“前辈,我们这是去送死!是去送死啊!” 我沉声道:“我是你们团长的父亲,我必须去救他们!” 这让得这位小兄弟顿时愣了。我上回住在驻地里的时候,他应该还没有加入到十三鹰冒险团里。 只数十息的时间,我们就已经飞到曙光城外。 有很多在空中盘旋的飞行灵兽朝着我们袭来,被我用怒龙枪成片的斩杀。 被我用左手提着的小兄弟已然吓傻了,就知道呜哇呜哇的叫唤。我有些好笑,他之前在驻地里时还杀得双目赤红,现在被我护着,倒是害怕成这样了。 到天纵山脉的边缘处,灵兽越来越多了。那些蜂拥着从山脉中冲出来的飞行灵兽很快将我们包围起来。 乌压压的,根本就数不清有多少灵兽,看起来就像是山洞里那成群的蝙蝠似的。 我对这小兄弟说道:“你指方向,带我去你们团长常去的地方。” 他颤颤巍巍的指向东南方向,手指都在发抖。 这些包围住我们的灵兽里,有很多光墟期的灵兽,甚至有几只元婴期的,若不是我护着,光是威压都能够让他趴到地上去。 前方,只有常年不散的雾,还有绵延看不到尽头的山脉。 我看到天纵山脉旁的河流中河水汹涌,还有山体在倒塌,就好像是地震的场景。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会引得天纵山脉出现这么大的动静? 自然地震应该是不可能的,四十七山境和血色沙漠都从未有过关于地震的记载。这里大陆板块稳固,不是那种会发生地震的地方。 显然只可能是有人为因素了。 我使出惊鸿,驾驭着源木翅往东南飞极速冲去。小兄弟吓傻了,连叫唤声都戛然而止,就像被人捏住了脖子。 当我们的身影又慢下来时,已经在距离刚刚的位置数百米开外了。 回头看,惊鸿所过之处,不知道多少飞行灵兽就像是下雨似的哗哗哗往下面掉落下去。 以我的实力,对付这些实力最强也不过是元婴初期的灵兽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若是寻常的修士,或许还会担心内气耗尽,但我可完全没有这个担忧,只要不随意使用天阶技法就好。 就这样,我提着这位小兄弟往东南方向极速冲去。 沿途,并没有遇到太过强悍的灵兽。 直到天纵山脉中数十里处,他才忽地叫我停下,然后细细盯着下面半晌,道:“就是这里了。” 我闻言便往下面落去。 而下面,那些如潮的爬行灵兽可比飞行灵兽还要密集得多了。 如果庄野他们真在这里……只怕……我的心完全悬到了嗓子眼。 592.浩劫 我提着小兄弟落到下方兽潮中,前方便如同有万马奔腾而来,只是这些灵兽比野马可要恐怖得多了。 我浑身上下源金甲胄和源木翅都有流光滑动,源木翅也被我当成武器在使用。万剑归宗使出来,密密麻麻的数千把内气剑登时将我们立足的前方清出大片空地来,无数的灵兽被内气剑戳死,哀鸣倒地。 面对这些光墟期的灵兽,我如入无人之境。 我问到随着兽潮卷起的风带过来的血腥味,这让得我心里更为不安。 现在也不用再问小兄弟该如何走了,我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冲杀过去。 仅仅数百米,我看到兽潮踩踏过后那泥泞的土地上有许多的残碎尸首,有的已经和泥彻底混合起来。 内脏到处都是。 出现在眼前的这一幕实在是太惨了,让我这见惯血腥的人都忍不住心里突突。 小兄弟被我提在手中,始终是傻傻的状态。 放眼之处,就没有还幸存的人。我看到有曾经在驻地里见过的十三鹰成员将永远在这里沉眠。 庄野他们真的在这里狩猎,只是现在不知道他们去往了何妨。 我从那些还勉强能保持完整的尸首看出他们逃跑的路线,奋力往那边冲去。灵兽似乎越来越少了。 兽潮终究不是无穷无尽的,我想用不得多长的时间天纵山脉中就不会再有如潮的灵兽往外冲了。庄野他们很聪明,选择往天纵山脉中心的方向逃跑。在这种情况下,掉头往外跑只能是死,没有其余的可能。 他们往里面冲,只要熬住这波兽潮,应该还有幸存的希望。 一路上,尸体到处都是,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迹象。 有大多数都是在往山脉外跑的时候被灵兽踩踏而死的,仅仅有小部分是在冲向山脉中心时丧命。而这些人中有不少是十三鹰冒险团的面孔。 数分钟后,兽潮便冲过去了。再后面的,只是些零零散散的灵兽。 我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提神继续往里面冲去。兽潮过去,但还有很多尸体躺在前面。 这回兽潮,对曙光城等天纵山脉附近的城池,还有在天纵山脉里冒险、狩猎的人来说,是超级灾难。 我距离天纵山脉的边缘处越来越远了,连小兄弟都不知道我们身处哪里。他说他们以前从没有这么深入过。 可稀奇的是,我们竟然没有遇到分神期的灵兽,最强的也不过是元婴期而已,而且并不太强。 前方,尸体突然不再那么密集了,非常的零星,看来有不少人应该是撑过兽潮余波了。 我带着小兄弟,振动源木翅飞到数十米高的大树树冠下面些,在藤蔓、树枝间穿行,继续往前寻找。 之前短短的路程中,我见到不计其数的尸体。天纵山脉让我见识到了它的威力。 很快,又两里多地,我终于看到活人。 有数十人围成圈,在紧张兮兮的朝四周观望着。有的人在嚎啕大哭,还有的人在傻傻发愣。我其实隔着他们还要数十米的距离,但却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惊慌、悲戚等多种情绪。劫后余生让人庆幸,但伙伴、亲人的丧生却会让人痛不欲生。 我没有看到庄野、溪溪她们的身影,但小兄弟在呼喊:“是他们!是他们!” 他话语中满是惊喜。 我带着他往下冲去,下面那些惊魂未定的兄弟们也都朝着我们看来,颇为诧异。 其中有人认识我,高声呼喊道:“是老团长!是老团长来救我们了!” 以前我住在十三鹰驻地的时候他们就喜欢这么叫我。庄野他们是团长,我自然而然被添加上个“老”字。 我落到他们近前,问道:“你们的团长还有其他兄弟呢?” 有个兄弟开着哭腔答道:“团长他们带着二十多个人去扫荡附近的灵兽了,其余的兄弟……全都死了。” 我默然无语。 十三鹰驻地的那些兄弟怕是也难得幸存几个了,这次兽潮,竟然让得十三鹰几乎全灭。 要知道,十三鹰可是有上千兄弟啊!!! 而且,现在大概还远远不止这些人了。兽潮浩劫,不知道得波及多少人。 不过听说庄野他们没事,我总算是重重松了口气,忙又展翅飞到空中去,然后往四周搜索。 兽潮过去,此时的天纵山脉里倒是异常的寂静。 但曙光城、天究城等应该正在承受浩劫。 我很快发现庄野他们,庄野骑着他的黑虎很是显眼。秦栋、程华、溪溪他们就在他的身侧。 我落到他们前面。 他们看到我,很是兴奋,随即溪溪哭着扑到我怀里来。她说:“爸,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道:“以后爸就把你们带在身边,不再让你们经受任何的威胁了。” 这回的事,真是把我给吓坏了。我此时才明白,原来我没有做好承受失去他们任何人的准备。 随即我对庄野他们说:“你们都随我到天空城去!” 我的语气不容置疑,但庄野却是说道:“不,父亲!我要把兄弟们安全的带回去!” “带回去?” 我冷哼道:“你可知道现在曙光城是什么情况?曙光城只会比这里更惨!” 他微微摇晃,这个倔强的小子在这刻竟然也是流淌出泪水来,“那我们十三鹰的兄弟们……” 他不像我,经历过太多的熟悉面孔从生命中消逝,此时此刻根本没法狠得下心来。我微微闭上眼,沉默几秒,随即睁开,说道:“走,那我们杀回去罢!” 我刚刚在想,如果我是庄野的话,我也绝对不会抛弃我的团员们。我没法面临那种良心的谴责。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不想强行带着庄野走。因为那样的话,即便我带走他,他也会埋怨我这个做父亲的。 听到我这话,秦栋他们都露出兴奋之色来。 随即我们匆匆回到幸存的成员们所在的地方,带着他们往曙光城的方向走去。 他们都坚信曙光城不会在兽潮中被毁灭。 沿途,我们没有遇到几只灵兽,所过之处的灵兽都全部已经冲到天纵山脉外面去。 这让得我们很快就从天纵山脉中出来了。 但是,当我们站在某个绿意盎然的山坡上眺望曙光城时,却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原本横亘在大地上的祖城已经彻底被灵兽给淹没。城外的灵兽绵延不知道多少里去,无数的飞行灵兽像是黑色的巨大漩涡,在曙光城的上空盘旋。我们几乎看到有或者的修士在天空上御剑,显然,曙光城的修士们情形极为不妙。 我们数十人就这么站在山坡上,傻傻好半晌。 有人在原地坐下。 庄野说:“兄弟们,我们杀回去。” 有人哭着说:“团长,我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看到被灵兽完全包围的曙光城的景象,再冲进去真的需要勇气。即便是我,也觉得心里发麻。 灵兽实在太多太多了,我们这数十人上去简直就是送死。里面总有强悍的灵兽,我进去也未必出得来。 庄野忽地对身下的黑虎喝道:“黑王!我们去!” 黑虎咆哮着蹿出去,极速冲往曙光城。 我振动源木翅追上去,将他们拦下,喝骂道:“庄野你疯了!” 这小子红着眼睛对我说:“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救他们!” “你是去送死!” 我指着黑压压的曙光城,“就凭你和黑王,怎么可能冲得进去?你只想着对你的团员们负责,可你想过如果你死了,你母亲和我会怎样的悲恸吗?”我又指向溪溪她们,“你想过如果你死了,你姐、你的这些兄弟们会如何伤心吗?” 我这番怒问,让得庄野当场傻了。名为黑王的黑虎低下头呜咽,没敢冲着我咆哮。 而恰在这时,我忽地看到,自天纵山脉上方的天空中,有座如空中堡垒般的宫殿往曙光城的方向飞来。 593.庄野的机缘 这宫殿黑黝黝,竟事通体由某种金属炼制而成,流转着无比深邃的幽光。 我看到有个黑袍人立在宫殿的最边沿处,他的目光紧紧望着曙光城,衣袂和黑发随着风在飘扬。 他好似和黑色宫殿彻底融合,让人根本就捉摸不透,但看上去怎么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庄野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全部看向着黑色的宫殿。 而紧随其后,我看到还有庞然的紫铜战车从远方疾速驶来。车轮在空中滚动,前方有两匹蹄下踏雾的灵兽,是我没有见过的异种。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见到紫铜战车了。 曙光城有救了。 这是我心里在这个刹那间生出的想法。 当初圣雨降临时,这些大能自神之国度的方向来,让血色沙漠的修士为之震撼,如今,他们又来了。 黑色宫殿率先到曙光城前。 我看到那黑袍人好似缓缓的拔出他的剑,又缓缓的往前挥去。他的动作很慢,但我却总觉得很是奥妙。 他的剑招绝对不似看起来这么简单,我有感觉,若是我去前方挡,肯定抵挡不住。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让我这样的想法轰然熄灭。我去挡,我有个屁的资格去挡。 剑落下。 无风无浪。 但那些盘旋在曙光城上方的灵兽却是下雨般的哗啦啦往下面落去。 我看到其中甚至有分神期实力的强悍灵兽,但却同样悄无声息的死去,往下坠落。 一剑之威,竟恐怖如斯! 我心灵为之悸动,连灵魂都为之震颤。在这样的强者面前,我连只蚂蚁都不如。 我对自己说,有朝一日,我也要成为这样的强者。 紫铜战车紧跟着赶到。 车厢里有八个衣袂飘飘的白裙仙女飘飞出来,风姿绰约,其后是个身材魁梧到爆炸的中年人。他的头发如钢针般根根倒立,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如同最为凶猛的野兽。我隔着这么远都仿佛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狂野之气。 我不自禁看向旁边的庄野,这小子和这位大能的气质倒是有些相似,只是还相去甚远而已。 他的眼中也露出崇拜的色彩来。即便是面对我这个父亲,庄野也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小子。 魁梧中年人的眼睛看向曙光城内,随即猛然间发出爆喝之声,如同狮子吼。 无数正在向着曙光城冲去的灵兽尽皆匍伏。 他的身形忽地消失,眨眼便出现在曙光城城墙外。只瞧得他右腿隔空往下踩,有无数灵兽化为血沫。 这简直太强悍了。 难道这就是渡劫期强者的威能吗?为何会比分神期强者强悍这么多? 都说仙界浩瀚渺渺,我以前没有太当回事,直到此刻,才真正的打心底里认识到自己仅仅是只井底之蛙。我忽地不想再继续在天空城呆下去了,我应该要去见识更为广袤的世界。天空城太过安逸,不是适合我修行的地方。 魁梧中年人的身形在曙光城外忽闪忽现,城外密密麻麻的灵兽尽皆伏诛。 后方忽地又有只形体有如那黑色宫殿大小的蝎子出现,自天空飞来,出现在曙光城上。 有个嘶哑干涩的声音在笑,就从那蝎子上方传来。我这才看到,在蝎子的头顶上有位老者盘坐。 他穿着麻袍,头发灰白,笑声真的很难听。 只瞧他忽地挥手,座下的巨蝎竟然轰然解体,化为无数或大或小的蛊虫往曙光城内飞去。 我心中巨震。 虽然那些蛊虫我都没有见过,但却敢肯定是蛊虫无疑。 这人是……蛊族强者。 我曾将地球上的蛊族几乎灭绝,此时见到这个蛊族强者还真有些心慌慌,好不容易才兀自镇定下来。 原本看似无穷无尽,势不可挡的兽潮,竟然在这三位强者挥手间被化解。 直到那无数的黑云般的蛊虫又重新组成巨蝎,出现在麻袍老头的身下,我仍自震撼。 仙界到底还有多么厉害的强者? 而他们并未再次停留,蝎子、紫铜战车和黑色宫殿各自为阵,倏的便又往天纵山脉飞去。 忽地,我旁边的庄野驾驭着黑王朝着那紫铜战车的方向奔去,他嘴里在喊:“前辈!前辈!” 我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怕是抱着和那位强者套近乎的心思。 只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紫铜战车又在极速离去,那位强者怎么可能听得到他的呼喊声? 再者,即便听到又会怎样呢? 我不觉得这样实力滔天的强者会搭理庄野这个小家伙。 但让我吃惊的是,那紫铜战车竟然真的在空中调头,携带者无上威势朝着这边冲来。 它停滞在庄野的上方。 我为之吃惊。 庄野抬头看着紫铜战车,那挺得笔直的腰杆,好似让我看到曾经某个时段的自己。 这一幕,让我愣在当场。 紫铜战车上的虬结中年人好笑的看着下面,道:“小子你在叫我?” 庄野只是道:“求前辈收我为徒!” 中年人嗤笑道:“若天下人都似你这样,那我岂不是得收这天下人为徒?” 庄野说:“可天下人不会都像我这样。” 中年人:“为何?” 庄野:“因为他们没有我这样的胆气!” 这小子! 在这个刹那,连我心里都有点看轻自己。我的确没有庄野这样的胆量,因为我刚刚还觉得异想天开。 我的心里,是既欣慰,又有些伤神,可谓是复杂得很。 而这时,那本已远去的黑色宫殿竟然也折返了回来。 中年人不再理庄野,看向黑色宫殿,声音朗朗如雷,“你怎么也回来了?” 黑色宫殿前立着的黑袍负剑人竟然是指向我,道:“我为他而来。” 他剑眉星目,绝对称得上是俊朗不凡。当然,到这种层次,其实外貌已经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了。 我满是惊讶,为我而来? 我指着自己,朗声问道:“前辈找我何事?” 受到庄野的影响,我也觉得没什么可怕的了。虽然他们实力滔天,但我们都是人不是? 黑袍负剑人的眼睛看着我,并没有什么波动,“你修过禹决?” 我吃惊,随即点头。 他又道:“你乃是道体之身?” 我骇然,没想到他竟然连这都看得出来,傻傻好几息才点头。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貌似不承认也是徒劳。 而奇怪的是,即便是他见到我承认我是道体,眸光也没有什么变化,仿佛听到的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咦?” 魁梧的中年人微微惊讶,“竟然真的是道体之身。” 黑袍负剑人微微偏头看向他,“你的战体也不差,只要觉醒,不在道体之下。” 魁梧中年人只是嘿嘿笑着,随即挥手将庄野连带着黑王都卷到了紫铜战车上去,“以后你小子就跟着我吧!” 我没想到庄野竟然真的有这样的机缘。 还有,黑袍负剑人说他是战体,这又是什么体质? 庄野看向秦栋,朗声喊道:“秦栋大哥,照料好还活着的兄弟们!” 喊着,他看向曙光城的方向。虽然兽潮浩劫过去了,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他的那些团员们。 这臭小子,最先舍不得的竟然不是我们这些亲人。 我正有些吃味,他已经回头来看向我们:“父亲、姐姐、兄弟们,咱们再会!” 他喊我父亲,让得魁梧中年人和黑袍负剑人都微微有些吃惊,异口同声道:“你们是父子?” 我和庄野同时点头。 魁梧中年人道:“这倒是有些难得。” 说罢,他带着庄野就这么驾驭着紫铜战车瞬间远去了。 我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也只能心里替庄野祈祷。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我没法挽留,也挽留不住。 黑袍负剑人居高临下的问我:“你在哪里学的禹决?” 我说:“禹城。” 关于地球的事情我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他轻轻点头,没有说话,随即转眼看向天纵山脉的深处,驾驭着黑色宫殿远去。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我以为,他也会收我为徒的,但他没有。 594.金字塔 看着他远去,我在原地怔了会,才带着秦栋、溪溪他们往曙光城里走去。 秦栋问我说:“师傅,庄野跟着那位前辈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摇摇头道:“应该不会。” 但其实我心里也没底,因为那等强者实在不是现在的我就能够揣摩的。谁知道他会怎么对庄野。 到曙光城外,满目苍痍。曙光城本已斑驳的城墙更是变得破败不堪。 我们这群人中有不少匆匆跑向城里,他们的眼中满是担忧。 到城内,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尸横遍地,到处都匍伏着灵兽的尸体,但修士的也少不到哪里去。 这番景象,不似末日,简直就是末日。 但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仍有不少幸存的人在忙着收集那些高级灵兽身上的宝料。 死亡的阴影才刚刚散去,他们竟然又动了财帛之心。 我看到有数十米高的朱厌,倒塌下去将曙光城内的房屋都压得粉碎。这绝对是分神期的灵兽,在四十七山境这边价值难以估量,还有诸怀、当扈、飞廉等已经具有颇高实力的灵兽,此时也都已经倒塌在地上。 但我发现,这些灵兽尸体的心脏处竟然都有个血洞。 修士的命门在丹田,而灵兽的,就在于心脏。那里是它们的力量源泉。 我忽地想到那个蛊族的大能,肯定是他的那些蛊虫将这些灵兽的心脏全部都吞噬了。蛊虫也靠灵气、精气进化,灵兽的心脏是它们最好的养料。 全城不计其数的灵兽心脏竟然全部都被吞噬了,这让我心惊。 回到十三鹰的驻地,有数十个幸存的兄弟正在清理狼藉的废墟,他们将弟兄们的尸体从废墟中拖曳出来,都放在广场上,竟然堆积成了小山。 秦栋他们忙跑上去帮忙。 我在旁看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于秦栋他们,就像是圣宗的兄弟们于我那样。 而就在两个多小时后,天空忽然被笼罩,阴影投了下来。 我抬头看,发现那黑色的宫殿竟然又出现在曙光城的上空了。 正自惊讶,从上方已经传来吸力,不容我抗拒,将我席卷了上去。 我被卷到黑色宫殿前的广场里,黑袍负剑人在我面前,我拱手施礼,随即问道:“前辈您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随我走。”然后便驾驭着黑色宫殿又往天纵山脉的中心处飞去了。 我都来不及跟秦栋他们告别,不过,这倒也无所谓了。曙光城兽潮已灭,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我站在广场里,目视着前方,看着黑色宫殿冲破云雾,心里油然升起浩然之气。 踏上修行路,我想没有人不想成为这样的强者。 只是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我们便到天纵山脉的深处了。我能感觉得到,因为周围完全被雾霭遮盖。 黑色宫殿扔在往前飞行,直到忽地眼前变得清朗。浓雾不见了,我却露出惊讶之色来。 紫铜战车在这里,那蛊族老祖也在这里,除此外,还有十余个威势气息相仿的各类强者在这。 我完全不知道这些实力滔天的强者们在这里汇聚做什么。上回出现遗府,也没有记载说引来了这样的强者啊,据说渡劫期的强者并没有现身。想到这里,我忽地意识到这回的兽潮怕是远远不止上回那么简单。 黑袍负剑人忽地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庄严。” 他又问:“什么实力?” 他问的是实力,而不是修为。我想了想,答道:“能跻身分神期。” 他略微想了想,道:“那勉强能够试试了。” 然后他不再多说,连眼睛都微微闭上了,让我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等数分钟过去,那个紫铜战车里传出声音来:“想必人也差不多到齐了,这便开始?” 没有人答话,但忽地有位大能双手往下面拍去。 天纵山脉深处真的像是发生地震了,这里的山体裂缝密布,有很多黑乎乎的沟壑出现。 随着他这一拍,山体又轰隆隆的震荡起来。无数的树木和巨石化为齑粉,连大地都被打得塌陷进去。 随即我睁大了眼,因为我看到塌陷数十米的大地中竟然露出来如同金字塔那样的尖尖角来。只不过这尖尖角是黑黝黝的,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炼制而成。 出手的大能回头朝着他的车辇里喊道:“浩儿,出来罢!” 有个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带着浅笑从他由玄龟驮着的车辇中缓缓走出来,气宇不凡。 直觉告诉我,这个年轻人绝不简单。 其后,其余各式车辇中也都有这样看上去便不俗的年轻辈的修士走出来,其中还有几位是仙子。 她们都蒙着面,看不清楚脸,但光是那曼妙的身姿,还有露在外头眸光流转的眼睛,就能够看出不凡来。 我估摸着,他们应该就是这些大能的弟子。要不然就是圣女、圣子那类的。 和他们比起来,地球上的那些圣子圣女中便鲜少有人能够及得上了,即便是在气质上,也只有区区数人能够勉强和他们相比。季瑗还有有熊族的圣女轩辕静倒是都能算在其中。 黑袍负剑人忽地对我说:“你也去罢!” “啊?” 我有些发傻。 他指着下面的金字塔道:“那其中有莫大机缘,你尽力去争取。” 我听他这么说,虽然仍旧云山雾绕,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最主要是,我觉得我貌似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心里就想着,反正还有这么多大能的“爱徒”也都要进去呢,怕什么? 我点点头,看向紫铜战车的方向,庄野却是没有从战车里钻出来。出来的,是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带着憨憨的笑容,不露半点锋芒,但这却反而让得我对他颇为在意。 我可不觉得平平常常的人能够入得那位大能的法眼,紫铜战车的主人显然也是为狂野高傲之辈。 那位被唤作“浩儿”的丰神俊朗如玉的年轻人率先往金字塔间里落去。 “诸位合力!” 刚刚将大地都拍陷进去的大能又开口道。 他看起来倒是平平无奇,不像有些大能那样具有鲜明的特色。当然,有时候没特色本来就已经是种特色了。 我忽地感应到有许多道极为强悍的能量朝着那金字塔间汇聚而去。 随即,瞧见那些年轻辈的人都往金字塔间飞去了,我便也冲着黑袍负剑人点点头,展翅往下飞去。 可没曾想,我的出现倒是让得这些年轻辈的人都惊讶起来,他们纷纷看向我,连那五位仙子也不例外。 我只当他们是惊讶我这区区的元婴金仙怎么也敢参与进来。 他们的修为我都感应不到,显然没有谁比我低。我估摸着,可能都是分神玄仙大能说不定。 看他们的眼睛,好似不像年纪太大的样子。不愧是大能们的徒弟,这等天赋绝对算得上是卓尔不凡。 要知道,仙界有多少元婴金仙直到寿元极限也未能突破到分神期去。分神期,已经算是难得的强者了。 索性我这人脸皮厚,他们要看,我便也就任由他们看着,脸都不红一下。 在大能们的联手在,金字塔的某种禁制好似缓缓被打开了。 我看到塔尖下第四层有扇能容得两人同时过去的门,上面篆刻着许多奇异的符号,此时门在缓缓打开。 这些符号是道纹,只是品阶太高,现在的我还看不懂而已。 “浩儿”在最前面,就立在门外,那看上去缺少灵气的魁梧青年就立在他的旁边。 其余人在后面依次悬浮着,我自然落在最后面。 这便能看出些端倪出来了。 “浩儿”和魁梧青年虽然未必就是最强的,但在这群人中绝对不会落到下乘。 他们这些人显然也在暗地里较劲。 我倒是巴不得他们比我先进去,就悠哉悠哉的在后面飘着,我可不知道金字塔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595.塔内 当这扇就好似是被爬山虎爬满的、篆刻满道纹的黝黑大门终于被完全打开时,有大能在轻喝:“进去。” 看起来他们似乎也有些吃力。 我回头瞧去,果然瞧见那些露出身形在外面的大能脸色都有些凝重。 这金字塔怕是不似寻常遗府那么简单。 站在最前的“浩儿”还有魁梧青年率先往里面走去。其余看起来便不凡的骄子们紧随其后。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黝黑大门里,眨眼就再也看不到。门内仿佛与外界隔绝。 我落在最后,等到前面的人全部消失,也往门里走去。 但奇怪的是,我走到门前却是遭到阻力,竟然没能进去。这门口有极强的能量气场。 我逐渐提升内气,往门里闯去。刚刚前面那些家伙都犹如闲庭信步般走进去了,修为当真恐怖。 上空中传来几声嗤笑。那些大能见我被阻,虽然碍于身份不便出言耻笑我这个“小家伙”,但笑几声还是可以的。 黝黑的大门又缓缓合拢起来。 显然是有大能已经撤手了,草他奶奶个熊滴,这分明是不想让老子进去。 虽然我实力低下,但他们仍然担心我会抢夺他们那些弟子的机缘。 我心里怒骂,顾不得再想里面会是什么情况,将内气催发到极致,发动禹决,往门里冲去。 就好似是将铁片从两片磁铁中间穿过去那样,我感觉到强烈的阻碍,身形差点被这股气场扯得晃动。但冲过去后,便倏的轻松,气场的能量再也影响不到我了。 原来没有分神期的实力根本连门都进不来,难怪那个黑袍负剑人会问我什么实力。 我看向前方,雾蒙蒙中有个黄土筑造的祭坛,祭坛中有朦胧光彩,是彩虹门。 这里竟然有彩虹门,我心里微惊。 在我前面进来的那些家伙已经不见身影,应该都从这彩虹门里进去了。 我正要往那里走去,却忽地听到后面有个声音说:“操,差点没有赶上。” 我回头看去,他也惊讶的看着我,显然并没有料到我竟然还呆在这里,“庄严!” 他惊呼喊出我的名字。 我也惊讶不已:“幻离?” 出现在我眼前的赫然是那个在比斗场时输给我的隐族人,教我九幽大法,兑换惊鸿决的那个。 他露出满是不可思议之色,问我:“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并走到我面前来。 我看着浑身黑袍的他,微微皱眉头道:“我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么?” 他深深看着我,眼中有考究之意,“能来这的,只有各大势力的圣子圣女,还有少数几个大能的亲传弟子。你是哪位大能的弟子?” 我说道:“我是被黑色宫殿的主人带来的,他还未收我为徒。” 随即我便反应过来,惊喜问道:“你成为隐族的圣子了?” 幻离刚刚说这里只有圣子圣女还有少数几个大能的亲传弟子有资格进来,他显然是成为圣子了才行。 他轻轻的点头,“刚刚才完成洗礼仪式匆匆赶来的。”说着他用更为深邃的眼神打量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被那位给相中。” 我说:“他是什么人?” 幻离缓缓答道:“上古大能中剑法最强的人……高禹。” 他的神色中满是崇拜尊敬之色。这等神色出现心高气傲的他的脸上,颇为不易。 我却是惊讶得差点张大了嘴巴,能看出来我修行禹决,又姓高,这个人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 他怕莫就是高莫离的那位老祖宗? 将海蛇族置于双波岛的绝世强者?那个逍遥绝世的剑客? 只是他现在的气质和双波岛雕塑的气质实在是大有不同,浑然似两个不同的人。 我兀自有些不敢确信,心里想着,或许这只是巧合也说不定。 那雕塑尽显傲然于世的孤傲和风采,而这个黑袍负剑人,除了冷冰冰,就剩下神秘了。 见我发呆,幻离忽地问我:“你怎么了?” “没什么。” 我微微摇头,和他关系寻常,自然不会跟他说这些,只是问他:“时空经你什么时候教给我?” 他面露挣扎之色。 我不动声色道:“你该不会是想违背誓言吧?那将会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他咬牙,看着我道:“时空经乃是我隐族得以傲然于世的绝世功法,你得发誓你不传出去,我才能传你。要不然我宁愿被天劫灭体,也不能做隐族的千古罪人。” 我点点头,“这我可以答应你。” 说罢,我极为干脆的当场立下誓言。 幻离挥手。 我们两前方两米处的雾气中突然出现很多银色的蝌蚪文,在空气中漂浮,微微荡漾着。 我不得不吃惊,因为据我所知,这是分神期才能施展的手段,惊讶问他:“你突破到分神期了?” 幻离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我们两本来就只是交易关系。 我看着那些漂浮的蝌蚪文,记在心里,心头却是始终都压不下那股极强的惊讶。 在比斗场时,我是光墟后期,他也不过是光墟极限而已。可现在,我才元婴初期,他却是分神期了。 这是何等恐怖的修行速度? 我原本以为我修行的速度能够堪称旷世无敌了,现在才发现,原来什么都算不上。 心里自然而然的升起些颓废感,随即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将这些银色蝌蚪文都记在心里,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往彩虹门走去。幻离跟在我后头,也没有说话。 我们两本只是交易关系,以后可能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即便相见,亦是路人。 走到彩虹门里,有瞬息天旋地转的感觉,眼前发黑。 当恢复视线时,我的眼前仍是片雾蒙蒙仿佛没有边际的地方,但就在前面,有个极小的土墩。 这土墩就像是小孩子好玩堆起来的似的,和以前我住在乡下时的那种土墩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土墩上散发着极为久远,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由时间沉淀出来的气息而已。它仿佛自古就在,仿佛与世长存。 我看向身后,幻离不在了。我们两竟然被传送到不同的地方。 想必那些骄子们也都是这样的遭遇。 我打量四周,再回头看土墩时,赫然发现土墩上竟然已有人影出现,正盘坐着。 这个人影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他的脸,但看得出身材极为魁梧,膀大腰圆,极其劲爆。 我能感觉到他在看着我。 这是什么人? 我心里冒出这样的疑惑,随即拱手道:“晚辈庄严见过前辈。” 我不喊人家前辈不行,人家可是能够投放虚影的人物,绝对是大能级别的存在。 他的声如洪钟,很是浑厚响亮:“元婴初期,有意思有意思,去罢……到达顶层,我就让你得到我最大的宝藏。” 我瞬间有种浑身都被他看透的感觉,心里微微发寒。 随即,只见他挥手,我再度感受到天旋地转的感觉。眼前,土墩不见了,我到了另外的雾蒙蒙的地方。 那如洪钟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在这里萦绕:“被这些精魄杀死……你也就真的死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从浓雾中,忽地凝聚出六只梼杌来。 这六只梼杌都有五米多高,长得像是老虎,却是青毛,而且毛还像是哈巴狗那样浓密,有两只野猪的獠牙,尾巴极长,像是钢鞭。虽然它们只是精魄,但浑身却散发着颇为惊人的气息,是元婴期。 精魄,任何灵长类动物死后留下的亡魂。有的会立刻消散,而有的,却能凝聚,成为另类的生命。 这六只梼杌精魄有元婴期的气息,那实力也不会和真正的元婴期梼杌差到哪里去。 它们只是没有实体而已。 我将源木翅、源金甲胄和怒龙枪召唤出来,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往它们冲杀过去。 六只梼杌同时嘶吼,晃动巨大的脑袋,亦是向我奔腾而来。 596.闯关 浓雾都被它们冲散。 到近前,我振动源木翅极速飞到其中一只梼杌的头颅上方,怒龙枪朝它刺去。 怒龙枪间出现两丈多长的金色枪影,是由我的内气凝聚而成。 我虽然没有对付精魄的经验,但也知道这种纯由能量凝聚出来的东西,只有用能量才能摧毁。怒龙枪哪怕再锋利,若是不包裹内气,也没法对这种没有形体的东西造成任何伤害。 “嗷呜……” 这只梼杌的头颅瞬间被金色枪影洞穿,轰然倒地,随即消散。 不过是元婴初期而已。 这等灵兽,就在刚刚的兽潮中我都不知道斩杀过多少,已经不被我放在眼中。 另外五只梼杌同时张大着嘴巴朝我撕咬过来。它们身躯庞大,但动作极为灵活,威胁还要超过寻常元婴修士。 “喝!” 我冷喝,使出大日明王轮来。 金色枪影前方出现有神祗盘坐的大日虚影。 我抡动怒龙枪,接连将五只梼杌精魄的头颅拍成粉碎。它们的能量远不如我的内气强悍。 眨眼间,这五只梼杌也全都消散,再也不见了踪影。 精魄其实可以解释为是某种能量气场,气场被破,也就自然消散了,真正的消散于天地间。 “不错,不错……” 那如洪钟般的声音又响起来,好似这整个空间都在他的监控之下,这让得我心里微凛。 忽地,天旋地转的感觉再度出现。 眼前仍是雾蒙蒙的,但我却知道,我已经进入到另外的空间里。或者,我已经进入到金字塔的其他层里。 眼前浓雾骤然卷动,又有六只梼杌精魄出现在我眼前。它们没有实体,终究显得有些虚幻。 元婴中期…… 我能够感应到它们的气息要比之前的那六只梼杌强些。 此时此刻,自然没有别的说的,只有干。 我神色冷厉,直接冲向这六只梼杌。到近前便施展出万剑归宗,数千剑向着它们席卷而去。 六只梼杌嘶吼,发出震天咆哮,将席卷向它们的内气剑震碎。 但是,仍然有不计其数的内气剑从它们虚幻的身体中穿梭而过。 当金色的内气剑散尽时,六只元婴中期的梼杌精魄也尘归尘,土归土了。 又是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仍是六只梼杌精魄,这回,却是元婴后期的实力了。 我心里暗骂,他娘滴,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对付元婴初期和元婴中期的梼杌精魄还容易,但面对元婴后期的,还是六只,连我都觉得有压力了。 更重要的是,谁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六只分神初期的梼杌? 当浓雾中刚刚凝聚出六只梼杌精魄时,我抢先出手,发动霸天枪,朝着我正前方的那只梼杌冲去。 怒龙枪金光大盛,出现数丈的巨大光影。 但是,这光影却只斩碎四只冲向我的梼杌精魄便消散了。 元婴后期比元婴中期的实力到底是要强悍不少。 我微微咬牙,又施展出大日明王轮来,振动源木翅飞到仅剩的两只梼杌精魄上方,自上而下,朝着它们俯冲而去。 两只梼杌都抬起爪子来拍我。 我浑然无惧,持枪直直朝着它们的爪子撞去。 九股元婴初期极限的内气,再有禹决的增幅,还有大日明王轮的增幅,足以让我的内气能力超越它们。 “哧!” 和我碰撞的梼杌虚影自爪子处开始碎裂,随即到胸膛,最后轰然消散。 旁边的那只梼杌精魄爪子拍到我的身上,将我拍飞出去。 不过有源金甲胄和源木翅护体,我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在空中定住身形,回头看,看到这只梼杌精魄已然朝着我追来。振动源木翅便往上头飞去。 我没有再催动禹决。 禹决有时间限制,用的时间太长我的经脉承受不住。我不知道接下来会要面对什么,想在这里休养生息。如果按照前面三关来推算,后面假如还有关卡的话,我接下来极可能面对的会是分神初期的梼杌。 梼杌在下头嘶吼着,怒视着我,随即,它腾空而起,朝我追来。 元婴期的梼杌还不会飞,但是梼杌精魄乃是由能量构成,没有实体,自然飞得起来。 只是,它的速度却是远远没法和我相比的。 我源木翅本就对速度的增幅极大,另外我领悟的那丝丝空间法则其实也是极为震撼人的东西,它追不上我。 就在这雾蒙蒙的空间里,我和仅剩的这只梼杌精魄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直到体内内气将经脉完全复原,再感觉不到丝毫的胀痛感,内气也完全恢复到充盈状态,我才猛地回头,怒龙枪猛地朝着还在后头紧紧追着我的梼杌精魄刺去。 我去势如龙,但到它近前时,却是被它的尾巴将怒龙枪枪影给卷住了。 这让得我心里苦笑,不用禹决,不用太极意境,不用技法,我的实力果然还不足以和元婴后期相比。 九个窍穴、再有圣人经的功法,也无法弥补这么大的鸿沟。 我冥冥中感觉圣人经的威力应该不止如此,还有极其大的潜力没有被我挖掘出来。 “大日明王轮!” 苦笑过后,我不得不施展出大日明王轮来,这才将最后的这只梼杌精魄给敲碎。 “呼……” 我微微喘了口气,却是心神暗凛。 果然…… 当我又被转移到其他的空间里时,浓雾中又有灵兽出现。 这回不再是梼杌了,而是饕餮。 饕餮形状似羊,有卷角,但眼前却是长在腋下,老虎牙齿,爪子如人手,但指甲特别长,寒光闪闪的散发着黝黑的光泽,如同那最为锃亮的皮鞋油。 分神初期…… 我感觉到它身上散发的那种极为恐怖雄浑的气息。 所幸,只有一只。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有种要被玩死的感觉。该死的,究竟是什么人弄出来的这些东西。 分神期和元婴期中间绝对有巨大的分水岭,我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运转起禹决、释放出太极意境来将自己融入其中,持着怒龙枪,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这只饕餮精魄。 竟然分神初期的精魄都出来了,我不得不拼命,因为不拼命就意味着可能得死在这里。 饕餮的声音很古怪,极像是婴儿在啼叫,很是渗人。它啼叫着,竟然是在这刚碰面的瞬间就对我发动了天赋技法。 天赋技法,其实就是对内气的某种运用。 分神期的灵兽其体内的内气已然带着很明显的属性,而饕餮,是水属性的灵兽。 我只瞧见有丝丝晶莹光芒在这饕餮的四爪下出现,随即,便有冰晶从它的爪下蔓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我肆虐而来。 它内气逸散的速度有多快,这冰晶蔓延的速度便有多快。 即便是以我的速度,也别想逃出去,只能正面面对这冰天雪地。 它将自己掩藏在冰晶后,显然拥有着灵智。 分神初期…… 我扇动源木翅,施展出万剑归宗,冲破重重冰雪,朝它的本体冲去。 但我却忽略一个重要的因素了。 眼前这只饕餮是精魄,并不具备有实体。 我好不容易冲破冰雪到它近前,隔着冰晶清楚看到它的身影时,它却倏的消散,不见了踪影。 身后有极为雄浑的气息在凝聚。 我想要转身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用源木翅将自己包裹起来。 “轰隆!” 巨大的能量将我拍飞出去,接连撞破不知道多少冰晶,当停下来时,即便是我,嘴角也淌出丝丝血迹了。 分神初期实力的存在已然能够伤害到我。 我刚刚舒展开源木翅,稳住身形,饕餮精魄又已经出现到我面前。 它那羊角似的两只角朝我顶来。 我忙用怒龙枪抵挡住,却被撞得往后飞退。 太极之意自然浮现在我的心中。 我变幻身形,怒龙枪以弧形将饕餮精魄给牵引了出去。 它猝不及防,被牵引出去后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双眼中带着极为凶猛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我。 596.战分神中期 随即,它的周遭再度有水属性内气凝聚,有密密麻麻的冰晶开始浮现在空气中。 这大概是类似于万剑归宗的技法。 我可不想再被这家伙弄得像是刚刚这样狼狈了。 “霸!天!枪!” 我催动眼下我至强的技法,怒龙枪携带着极强的气息,朝着眼前这只近十米高的饕餮冲去。 在它眼前我就像是只蚂蚁,但有着两丈多枪芒冒出去的怒龙枪却足以对它造成极大的威胁。 “嗖嗖嗖……” 它也已经完成它的技法,怕莫是有数千根亮晶晶的冰晶朝着我怒射而来。 这简直就是片箭雨。 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冰晶袭向我,却仍只是持着怒龙枪继续往它冲去。 千万箭雨又如何? 霸天枪本就是霸气绝伦的技法,我心中有着无不可摧的气势与信念。我坚信自己能够冲破这冰晶箭雨。 而实际上,我也的确冲过去了。 金色的枪芒冲天而起,在这密集的冰晶箭雨中冲出个空隙来,最终和饕餮精魄碰撞上了。 它低头用羊角抵挡怒龙枪。 这或许是它生前的习惯,到现在还在保留,毕竟羊角本来就是饕餮身上最为坚硬的地步。灵兽往往都会用内气滋养它们身上最为适合做攻击武器的地方,这就好比人族修士锤炼自己的灵器。 我之前忽略它是精魄之体,现在它自己显然也忽略了这点。 它是由能量凝聚而成的,羊角处和其他部位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防御力相等。 于是,在和带着无匹气势的怒龙枪碰撞时,饕餮精魄发出啼叫,自羊角处开始破碎。 它便像是碎裂开来的玻璃似的,在空中破碎开来,化为碎片,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终化为虚无。 我长长喘了口气。虽然看起来也就用了几招,但实际上对付这家伙却不是那么轻松的。 特别是心神,消耗得尤其多,这很容易让人觉得疲惫。 但是,我却没有休息的时间。 仅仅才来得及喘口气,便又被那天旋地转的感觉给包裹了。 我忍不住的冲着周围喊道:“前辈,你这是要玩死我啊?” 我知道那个魁梧的人肯定看得到我。我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显然是这个空间的主人。 等等! 如果他是这个空间的主人,或者说是这个金字塔的主人的话,为什么要放我们进来? 难道…… 想起那些十多个大能联手解除黑黝黝大门上禁制时的场景,我心里悄然有种猜测浮了上来。 而空气中,只是传来呵呵两声笑,那位前辈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或者说,他的笑声里已经带着答案,那就是想玩死我。 此时,浓雾中凝聚出来的精魄赫然是只分神中期的饕餮。分神中期,这简直就不是我能够对付的存在了。 但是我却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得低头,我显然没得选择。 饶是心里将黑衣负剑人还有这个魁梧人骂了千万遍,但眼前的分神中期饕餮精魄还在,并没能改变什么。 我将内气催发到极致,小心翼翼的盯着这只东西。 它绝对有实力杀我。 而它眼中的光芒,无疑要比我还暴戾得多。 当婴儿啼叫声响起时,赫然有怕是上万支冰晶箭出现,带着嗖嗖嗖的破空声朝我射来。 “卧槽!” 即便是我已经做好准备,此时也仍是忍不住心里微微惊呼,因为,这波冰晶箭雨的威势比刚刚那只被我灭掉的分神初期饕餮精魄发出的冰晶箭雨威势要强悍得多了。 我只得施展出霸天枪,朝着这几乎铺天盖地的箭雨迎去。 但箭雨却是旋转,从四面八方朝我席卷而来。 当怒龙枪上的枪影消散时,任由数千支冰晶箭雨在接连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射向我。 饶是有九个窍穴,有禹决,有太极意境,有天阶上品的功法,也没法完全弥补元婴初期和分神中期间的巨大鸿沟。这中间出去元婴极限不算,也足足相差着五个层次啊!而且其中还相隔着元婴期和分神期的巨大境界鸿沟。 这放到寻常修士的眼中,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我扇动源木翅,释放出万剑归宗来,以剑抵箭。 无数的金色内气剑和冰晶箭雨在碰撞。 空中忽然有带着揶揄意味的声音响起来,“咦……你小子的内气很特殊嘛……” 这个“咦”字带着微微惊讶,但接下来那句话可就显得没多少惊讶了,仿佛这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这让得我心里不禁暗自揣摩那魁梧男到底是什么人,我的内气竟然没有能够让他惊讶万分,要知道,我这可是其中圣人内气融合起来的内气啊! 难道仙界还有其他人也是像我这样? 我自认为举世无双的特殊,是别人玩儿剩下的把戏? 金色的内气剑和冰晶箭雨在激烈的碰撞着,而这时,饕餮精魄竟然是朝我冲来。 它足下踏过的地方都有冰晶出现。 现在的它赫然就是只冰雪兽。 这等属性天赋,的确不是修士可以比拟的。 即便是分神期的修士,对内气属性的运用也休想和灵兽相比。这是它们与生俱来的能力,便如技法。 我振动源木翅冲向它,和它展开激烈的碰撞。 怒龙枪上有丈余的枪影笼罩,而我,就像是婴儿提着巨剑,在极速的挥舞着它。 太极意境已然被我运用到极致,五层的浑然一体,但即便如此,我仍然是处于下风。 这只分神中期的饕餮精魄太过于强悍了。 我接连被它拍飞出去,撞碎不少在周遭盘旋的内气剑和冰晶箭。 这让得我怒了。 我不再去顾及接下来可能要面对什么,因为,若是再这样下去,连眼前这关我很难过去。 我没得选择! 如果这关都过去,我保留内气还有什么用? 我终究还是打算使出我从来都没有使用过的那招。 我呆在无垠海中时在领悟空间规则之余同时进行修习的秘法。 这秘法很古怪,在领悟空间法则之前我始终不得入门,直到领悟空间法则,我才同时间对其有所突破。 因为自无垠海中出来后我始终不曾遭遇到强敌,是以,这招我也从来没有使用过。说实话,到现在,这招也只是存在于我自己的推测中,只有理论,没有实践。 “一气化三清……” 我施展出这种秘法,在饕餮精魄的左后方和右后方同时出现我的虚影。 这门秘法我得自于薪火之地,没有品级,但我却能感觉到其不凡。 “霸王枪!” 陡然出现的两个虚影让得饕餮精魄微微有些愕然,转动着它的大脑袋。我在这个刹那使出霸天枪来。 三个我,都同时做出刺枪的动作。 三把怒龙枪都出现极为耀眼的金芒来,金色枪影长达两丈多,好似带着可开天辟地之威。 而我的体内,内气瞬间不知道被抽去多少,变得近乎枯竭。 三道金色枪影极速冲向正中间的饕餮精魄而去。 它发动冰雪世界,但冰晶墙却被三道枪影接连粉碎,眼瞧着三个我都冲到近前,它终究选择抵挡我这个正身,抬爪将我拍飞出去。 好在我早有准备,当枪芒散尽时,用源木翅护住身体,虽然受伤,并没有什么大碍。 当我被拍退数百米,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展开源木翅时,我看到那两个我的虚影已经将金色枪芒刺到饕餮精魄的体内。 金光大冒。 紧随其后,体型庞然的饕餮精魄被金光撕裂,变得破碎,继而消散。 我摇摇晃晃,差点跌落到地面上去。 对付这家伙,实在是太伤神了。 我已然达到极限,如果一气化三清外加霸王枪都对付不了它的话,我想我只有自爆金丹或许才可能活命了。 “有意思,有意思……” 我狼狈不堪的悬浮在空间里,又听到那讨厌的带着揶揄的声音。 598.六件神器 才刚来得及塞两个丹药到嘴里,晕乎乎的感觉再度袭来,眼前的景象又倏然变化了。 奇怪的是,这回我出现的地方竟然没有被浓雾笼罩。 魁梧男朦胧的虚影就立在我的前面,又重复道:“有意思有意思,最先闯出来的竟然会是你这只区区元婴的蚂蚁。” 你才蚂蚁,你全家都是蚂蚁,我心里腹诽。 但我嘴上还是惊讶问道:“他们都还没有闯过来?” 这简直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他们的实力都是分神期,又个个是骄子,对付区区分神中期精魄要这么长的时间? 魁梧男嘿嘿的笑着:“你要杀死分神中期的精魄,而他们,也要斩杀渡劫期的精魄啊!” 卧槽…… 我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随即我便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分神期对渡劫期,有哪些心高气熬的家伙受的了。 这时,魁梧男却是挥挥手,在他身前忽地浮现几件宝物来,“你能闯过五关,也勉强算是天才了,这些宝物中便任由你挑选一件罢!也勉强不算埋没了它们。” 我看向他身前悬浮的数件宝物,个个流光溢彩,散发着极为不凡的气息。 这自然让我惊讶,“前辈,这……这莫非都是仙器?” 我其实都觉得这可能是神器了,但没敢往高了说。心里想着要不是神器的话,这魁梧男不得觉得丢面子? 他嗤笑:“仙器倒是不是,能入神器之流,只是不算很强便是了。” 卧槽! 他这口气大得差点让我心脏骤停。 还有不算很强的神器? 在我想来,神器简直是高不可攀的东西。我可不觉得神器有不强悍的,到现在,我连仙器都没见过呢! 如果能得到这种级别的灵器,那我的实力无疑还能再度攀升。即便以我现在的修为还不可能将神器的全部威能都发挥出来,但总要比使用道阶灵器强悍得多的。神器既然为神器,那自然有它不同于道阶灵器的地方。 只是,要在这数件神器中挑选其中一件,却也是让人为难的事情,因为我全想要。 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就想着,能得到其中最厉害的就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显然脸皮是没有半点用的东西,我抬头问道:“魁梧……前辈,这其中最强的是哪件?” 他两米多高,看起来颇为吓人,我差点将“魁梧男”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他低头看我,好似在笑,只是我看不清。 瞧他不说话,我也只能腹诽两句,继续打量他身前的这七件神器。 这家伙可真富裕,竟然有这么多的神器。 有把巨斧,还有件甲胄,还有鞋子、头盔,以及几面颜色各异的小旗子,以及一支号角。 巨斧我最先排除了,我只擅长用枪。 甲胄我也忍着心痛排除了,有源木翅和源金甲胄,我现在的防御还勉强能够达到我的心意。 头盔…… 这玩意儿我不习惯时时刻刻带着。 鞋子、小旗子和号角……在这三者间我有些难以抉择。 但几经犹豫,最终我还是选了小旗子。 虽然我不知道小旗子到底有什么用途,但对拥有源木翅的我来说,我觉得鞋子是有些鸡肋的。至于号角,我想着如果号角只是像老头子炼制的那样能够压制灵兽的话,那我可就吃大亏了,毕竟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狩猎灵兽为生。 打定主意,我对魁梧男说道:“前辈,我要这几面小旗子。” 他声音很是平淡:“好!” 然后再挥手,其余五件神器便不见了,只剩下那几面小旗子还在,漂浮到我面前。 我伸手揽住,感觉到这些小旗子不同于道阶灵器的气息,心中满是惊喜,总算没有白和那些精魄拼命。 而这时,魁梧男竟是问我说:“你可还要继续往上面闯?” 我傻眼了。 虽然在刚刚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说最上层有他最在意的宝贝,但我有命去拿么? 刚刚面对的精魄就已经是分神中期,我胜得颇为不容易了,再往上,我觉得我是去送死。 我正要摇头,魁梧男却是又说:“若你闯不过,可以求救,我把你传送出来。” 我听到这话,习惯性的想打量他的脸,却是忘记他的脸好似被雾气遮起来,是朦朦胧胧的。 我心里想着,能将神器都随便送人的大能应该不至于骗我这种元婴金仙吧? 有时候人的欲望就是这么的难以控制。 我最终还是点头了,道:“那晚辈就继续闯闯试试。” 魁梧男嘿嘿笑两声,我感觉到不妙,正想要反悔,却又被天旋地转的感觉给包裹了。 操! 我有种直觉他会反悔,因为他刚刚的笑声虽然洪亮,但其中的韵味却是那么的阴险。 又到了该死的雾蒙蒙的空间。 我才刚从眩晕感中挣扎出来,眼前的浓雾豁然翻腾,我看到两只红澄澄的眼睛,跟他娘的灯笼似的。 当它彻底现行时,我心里对魁梧男破口大骂,随即忙得大喊:“前辈,快救我!” 出现在我眼前的赫然是只数十米高的庞然大物,分神后期的……饕餮精魄。 分神后期,这已经超越我五个层次了。 哪怕我拿出吃奶的力气来,也根本不可能战胜这样的存在啊! 但是,饶是我竭力嘶喊着,尽力装出恐慌的样子,这整个空间都仍自静悄悄的。 魁梧男真的是耍我的…… 他从刚开始就根本没打算救我。 只有那两只红灯笼似的眼睛,始终在直勾勾的盯着我,让我心里发麻。 我急忙扇动源木翅就调头往前飞去。 在明知不是对手的情况下,要是还不跑,那就是傻子了。 但是,面对分神后期的饕餮,连跑都成为了奢望。 连我的前方都被冰晶覆盖。 我倏的停下身形来,满是凝重的打量四周。 我已经被冰天雪地给彻底的包围了,周遭到处都是亮晶晶的冰。饕餮精魄可能就隐藏在其中某处。 忽地,我感觉到有股极为强悍的内气朝我侵袭而来。 我振动源木翅就要逃窜。 但是,这内气覆盖之处竟然极广,我才刚来得及蹿出去两米远,就被其包裹住了。 极为惊人的寒气瞬间侵蚀到我的毛孔里,进而往我的体内钻来。 冷死了。 这种彻骨的寒冷,我从来都没有尝试过,比还没有修行时,在冬天里用凉水冲澡还要冰冷百倍。 我不自禁的簌簌发抖起来。 体内的内气在疯狂的运转,抵挡着这股惊人的寒气,不让它继续侵蚀我的身体。 我知道,如果任由这股寒气继续侵蚀下去的话,我整个人都将会要变为冰雕。因为,现在我的皮肤上已经开始在结冰了。 但那只饕餮精魄哪里会任由我就这样抵挡这股寒气? 我悬浮在空中,简直就是它眼中活生生的靶子。 只是眨眼睛,它就忽地从我身前不远处的冰晶中钻出来,携带着无匹的威势冲向我来。 如果被它撞上,我绝对不会好受。 我大概对自己的防御力有了解,以它的能量,不是我轻易能够挡得住的。我不会死,但重伤难免。 而在这种地方,又没有帮手,重伤,不就意味着死么? 我早已经将内气运转到极致了,此时心里充满焦急。我想达到老头子说的那样在战斗中时刻保持着冷静,但现在根本就做不到,恐惧感和焦虑感从我的心底深处蔓延到我的脑袋里,继而蔓延到我全身各处,让得我浑身都绷紧了。 快些!快些! 我眼睁睁的看着饕餮精魄冲向我来,只能竭力的用内气消耗钻到体内的那些寒气。 只有将这股水属性的寒气消耗掉,我才能反击。若不然,以我现在的状态,反击也是徒劳。 我牙齿咬得紧绷绷的,咯吱直响。 饕餮精魄离着我越来越近,只是瞬息就已经到我面前来了。我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雄浑气息。 599.接连突破 操! 心急如焚就是形容的我此刻的状态。 这种情形便如同是我在游泳,后面却是有条鳄鱼在追着我咬似的,内心充斥着强烈的紧迫感。 或许,人的潜力就是这么逼迫出来的吧! 在这个刹那,我体内丹田穴内的元婴倏的变化起来,五官变得更为清晰了,也成长了些。 元婴中期。 借着这股突破的内气波动,我终于将寒气消耗的消耗,驱散的驱散,连忙挥动怒龙枪,朝着眼前的饕餮精魄斩去。 在选神器的时候,我的内气已经恢复绝大部分,几乎接近充盈的状态。 “霸天枪!” 当比之前更为璀璨的霸天枪和饕餮精魄碰撞时,猝不及防,以为必然杀我的它也微微向后踉跄了两步。 而我,惨呼呼的被它极强的冲撞力给撞得飞退了上千米,不知道讲沿途多少冰晶撞碎。 鲜血又从我的嘴角弥漫出来。 即便是用霸天枪进行抵挡,我也稍稍受了些内伤。 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把丹药,一股脑吞下,催动起体内九个窍穴还有吸灵阵,轰然运转起来。 丹田窍穴的内气已然突破,其余窍穴的内气想要突破便容易得多了。 刚刚还有个小瓶颈,但现在却只要有足够的内气填充,用量变引起质变就行了。而之前,我体内的个个窍穴内的内气就已经达到元婴初期的极限了。 在丹药疯狂的被转化为精纯的内气,空气中的灵气也都极为疯狂的朝我体内汇聚时,我体内接连有黄豆子被踩碎般的爆响声。敢用丹药这般疯狂的,或许也就只有我了。 继丹田穴之后,巨阙穴内的内气也紧接着突破。 饕餮又冲到我近前来,和我碰撞。 我再度以霸天枪进行抵挡,又被撞飞。 中极穴内内气突破。 再度和饕餮碰撞。 涌泉穴内的内气突破。 我虽然接连在使用霸天枪,但我体内的内气实则是变得更为雄浑浓郁了。 我的气势在接连增强,而分神后期的饕餮的神态却是不如之前那么睥睨四方了,微微有些疑惑。 它显然是在疑惑我为什么能够抵挡它这么多次,而且气息还越来越强悍了。 这到底还是让得它生气了。 它竟然是再度使出冰天雪地这种天赋技法来。 无数的寒气在周遭凝聚着,隐藏在冰晶中,悄然向我袭来。 我以源木翅带动着自己转圈,如同陀螺,怒龙枪间带着竟然的内气气息,将这些寒气尽皆隔绝在外。 神道穴内的火源气内气也突破了。 这让得我内气中的火属性特性陡增,对付这些寒气更为得心应手。 命门穴! 承泣穴! 丘墟穴! 昆仑穴! 在我抵挡着冰天雪地中的寒气时,也终于完成体内九大窍穴的全部突破。 我的气息达到新的顶峰。 冰天雪地是群攻型的技法,单体杀伤力并不强悍,在我有防备的情况下,并没有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饕餮精魄怒不可遏了,同时眼神也微微茫然起来,而且,好似还有些许畏惧。 它在害怕。 我的气息不断在变强,这让得它害怕了。 此时的我,光是只依靠禹决和太极意境,就已经完全达到分神初期的层次了。 再有天阶上品技法,我已经能和这只分神后期的饕餮一战,起码不会再被它那样碾压。 “喝!” 我心里大为爽快,可谓是爽快到极点,就像是在酷热的天气里扎身到冰箱里似的,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爽。这种舒爽是整个身心的舒爽。 “霸!天!枪!” 我再度使出霸天枪来,冲向刚刚凝聚出冰晶箭雨的饕餮精魄。 已经变得三丈有余的璀璨枪影冲散无数的冰晶箭,极速朝着它爆射而去。 只是,光靠霸天枪就想要弥补分神初期到分神后期的鸿沟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冰晶箭雨这等天赋技法本就品阶不低,如果换算过来的话,饕餮的冰天雪地和冰晶箭雨都能算是天阶的技法,虽然只是天阶下品,但也同样不可小觑了。 在接近到它身前数十米之处时,霸天枪枪影终究还是不堪重负,悄然消散了。 我也在这个刹那施展出一气化三清的秘法,继而,三道霸天枪枪影继续朝着饕餮冲去。 这终于让得它有些慌乱。 更多的冰晶箭出现,几乎将它身周布满,就像是下雨那样密集的朝着三个我射来。 金光持续往上。 终于,冰晶箭雨全部被摧毁了。 金光还未消,我取得些微上风,怒龙枪递到饕餮精辟近前。 只是,终究三道枪影都被它的爪子给挡住。它往后退却几步,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突破到元婴中期,我对付分神中期不会再那么困难了,但想要对付分神后期的饕餮精魄,却仍是希望渺茫。 不过,我的嘴角还是勾勒出微笑来。 这抹微笑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是因为我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才逸散出来。 因为,就在刚刚这个刹那,或许是因为身心特别舒爽的原因,我的禹决也突破了。 继太极意境突破到第五层后,我的禹决也终于突破到了第五层。 如果说之前我体内的内气如同江河汹涌,那现在,便如同是大海潮汐了。 我的气息在这个刹那极速攀升。 虽然我的经脉也因此而变得胀痛无比,但我却仍是狂喜不已,因为我的实力不知道强悍了多少倍。 一气化三清而化出来的两个分身还并未消散,就悬浮在我的身侧。 我偏头看他们两,都是冷冰冰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木偶似的。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对一气化三清的理解还太低,所以分身才会这样木讷。根据那功法中所说,若是修行到高深的境界,能够赋予分身意识,让其自主战斗,到那时,一气化三清的威力绝对不是现在可以比拟的。 “霸天枪!” 我趁着饕餮精魄失神之际再度施展出霸天枪来。 接连施展这种天阶上品的技法,还是让得我的体内的内气接近枯竭起来。 即便是突破到元婴中期,也经不住我这么挥霍。 若是寻常的元婴中期修士,估计使用一次霸天枪就差不多了,没法使用第二次。 在五层禹决的增幅下,霸天枪的威能大得超乎我的想象。 枪影已经变得长达五丈有余,其蕴含着的凌厉气息也远非之前可以比拟。 饕餮精魄在这个刹那竟然选择了逃跑。 它到底只是精魄,神智没法和生前相比,只剩下本能。正是这种本能,让它选择了逃跑。 它感受到我这波攻击能对它造成极大的威胁。 而这,也让得它再也没有了翻盘的余地。 其实它若是正面抵挡,即便我突破到禹决五层,应该也没法这么干脆利落的斩杀它的。但它转身,就等于是完全放弃防御的活靶子了。 三道霸天枪全部都刺在了它的……菊花附近。 饕餮精魄发出好似是憋着气的啼叫声,回头看我,好似充满幽怨,随即轰然碎裂。 我一股脑落到地面上去,盘膝就开始调息起来。 这种级别的厮杀,实在是让我身心俱疲。 魁梧男却在这时出现在这空间里来,就在我的眼前,说道:“你现在让得我有些吃惊了。” 我感觉到他在打量我,但不说话,仍旧闭目调息。 这个王八蛋!要不是我刚刚修为和禹决接连突破,就他妈的要在这里死翘翘了! 我对他的怨念,绝对是深得不可想象。 他却完全没有自己做错了的觉悟,还笑呵呵的问我:“只剩下一关了,你有希望可以得到我最大的宝藏,还要继续闯吗?” 600.最大的宝藏 闯你二大爷! 我只是闭目,装作没有听见他的话,心里真是把这个魁梧男给从头骂到了脚。 就算他说的那个最大的宝藏真的存在,我也得有命去拿才行。 我有欲望,但前提是我能够看得到希望。继续闯下去,我真的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魁梧男却是又说道:“唔……不如我给你降低点难度吧,我在那里给你建立个传送阵,只要你能够跑到那个传送阵里,就算你过关,怎么样?” 我微微撇嘴,终于忍不住道:“前辈您不用说了,接下来应该是渡劫期的精魄吧?晚辈自认为没有任何战胜他们的希望。” 元婴期想打败渡劫期? 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总之,以我现在的眼界,我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可恰在这时,我体内却是有微微的波动荡漾开来。 我连忙内视,欣喜发现,是金蚕蛊那个小东西终于苏醒过来了,是它发出的波动。 这回进化完成,这小家伙的翅膀倒是没有增加,但变得通体金灿灿起来,就像是金饰品似的,只是更为璀璨得多。 我用神识和它沟通,以为它刚刚只是因为苏醒后的欣喜而发出的波动。 没曾想,这小东西竟然是拾掇我,让我继续往上闯。 它不能说话,但能够用神识和我交流。这就是这蛊中之王的奇异之处,这种交流,连灭蒙都做不到。 我没好气的跟它说我闯不过,面对渡劫期的存在简直和送死没区别。 它却是洋洋得意的说它有办法。 这让我惊讶,这小东西能够有什么办法? 它虽然神异,但到现在为止,除去有极强的治疗能力之外,我并未发现它还有其他的本事。 魁梧男这时又说:“我给你将难度降低成这样,你还不敢闯,以我的胆色,还修什么行?” 他的言语变得有些严厉起来,甚至说得上是在责备我。 我就觉得奇怪了,闯不闯是我的事情,你凭什么责备我啊? 但我还是被他这句话给影响到了心境,我不想被人瞧不起,哪怕是大能也不行。 我猛地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道:“我闯!” 当然,我这么做,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愿意相信金蚕蛊,魁梧男会忽悠我,但这小家伙不会。 魁梧男见我答应,语气又变得平淡起来,道:“等你先恢复内气吧……” 然后,在我恢复内气的时候,他忽地又说:“咦,又有人闯过前五关了。” 说着,他的身形便倏然消失在我面前了。 我心里惊讶,没想到那些家伙中竟然真的有人能够打败渡劫期的精魄,真是太强悍了。 如果他们是分神初期的修为,连闯五关,那也需要打败渡劫中期的精魄吧? 若是分神中期,那更是渡劫后期的精魄。 想想我都觉得恐怖。 连他们都如此强悍,那那些大能会强悍到什么程度? 修为的最高境界真的只会是渡劫期么? 当然,这些精魄即便是渡劫期,也只是那个修为中最低级的存在而已。 我想任何能修行到渡劫期的人都是天才级别的存在,他们的战斗力绝不会是这些只有本能意识的精魄可以比拟的。只要是稍微有些底蕴的渡劫期修士,就能碾压这些精魄。 但这仍是让得我吃惊,因为分神期战胜渡劫期,这本来就已经是能让人极为震撼的事情。 相较起来,我以元婴期修士打败分神期的精魄,可能都没有那么震撼。 当然,话又得说回来,或许我有这种想法,都是因为现在渡劫期在我眼中还太过高高在上了吧! 在我心里,我总觉得渡劫期是不可战胜似的。 当我的内气恢复完好十多秒后,魁梧男又出现在我面前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我便又被天旋地转的感觉给侵袭了。他消失在我眼前。 眼前又是浓雾遮掩的景象。 但很快,这浓雾中就有庞然大物出现。 在华国古代的神话中,有种异兽极其出名,在神话故事中占有浓厚的色彩……九尾狐。 导致商纣灭亡的妲己便是九尾狐。 九尾狐乃是狐妖中最为出名也是最有灵性的存在。其实,九尾狐不是狐狸,而不过是长得像是狐狸,却拥有着九条极长尾巴的灵兽。 此时,我眼前的这只九尾狐高有数百米。 这让得它看起来就像是座大厦似的。 它的九条尾巴根根竖立,都在以奇异的弧度摇晃着。 我心里暗骂魁梧男,他奶奶个熊滴这也算是降低难度? 虽然我看到在九尾狐后方不远处的彩虹门了,但再看那九条摇晃如水草的尾巴,我觉得我没希望闯过去。魁梧男这明摆着就是在为难我。 我埋怨金蚕蛊,这小家伙可真是把我给害惨了。现在我只觉得进退两难。 虽然这只是九尾狐精魄,但也同样是我不可能战胜的存在。 然而,小家伙却是微微有些不满的反驳我,说它自然有办法能够抵挡得住这九尾狐。 我惊讶不已,小家伙真的还能有这样的本事? 正自惊讶着,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已然铺天盖地般的朝着我席卷而来。 这阵势真是像极了海啸涌来的时刻,我看着那九条粗长的尾巴,真的连往哪里躲都不知道。 但我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这不是我的作风。 我将内气催动到极限,疯狂的往源木翅内灌输而去,化为虹光,朝着九尾狐身后的彩虹门掠去。 它的九条尾巴疯狂挥舞着,几乎彻底阻绝我的去路。 这好似天罗地网,我感觉我从哪个方向都没法避过去,只有和它正面碰撞才行。 但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我正面能够冲破这只九尾狐的封锁么? 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性是我被它给拍成肉泥。 忽地,有道奇异的波纹以我为中心,从我的体内荡漾开去。 同时,金蚕蛊发出强烈的波动,示意我快些冲过去。 九尾狐在这个刹那禁止了。 是的,它原本疯狂舞动的九条尾巴忽地禁止了,我看到连上面的毛发都不在晃动。 九条雪白的尾巴好似被冰雪瞬间给凝固起来了似的。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知道这是小家伙的功劳,吃惊之余,连忙借用这个机会从九条尾巴的空隙中飞过去,直奔彩虹门而去。 虽然只是瞬间,但我仍是冲到了彩虹门里。 九尾狐恢复正常后发出如同婴儿啼哭的声音,九条尾巴带着极为暴戾的气息朝着我怒涌而来。 只可惜,在它的尾巴接触到我之前,我已经被传送出去了。 它的尾巴到底还是没有能触碰到我。 眼前的景色倏然变化,我出现在一个周遭都是金灿灿墙砖的密室里。 这些墙砖的金灿灿光芒就已经把这并不大的密室照得透亮了。 密室的中央,有个东西在悬浮着。 我彻底愣在当场。 魁梧男并没有再出现。 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我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也会见到这种东西,也没想到这就是魁梧男所谓的最大的宝藏。 棺椁。 暗金色的棺椁。 这悬浮在空中的棺椁同样是两头大中间小,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道纹,比地球最复杂的抽象画还要复杂,比华国古代最精美的满床雕还要精美。 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也会有棺椁? 无垠海的棺椁是否也如这个棺椁这样是金色的? 我摸过无垠海小船中的那个棺椁,其上复杂的纹路怕是不在这个棺椁之下。两者间绝对有什么联系。 我很想魁梧男此时出现在我面前,询问他这到底是什么,但眼下看来,他似乎根本不打算出现。 他最大宝藏…… 我开始细细的打量棺椁上篆刻的那些图案。 601.摄天塔 道纹,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繁复道纹。 我直看得头晕眼花,以我现在的修为,对道纹的领悟,根本就没法触摸到这些道纹中的奥秘。 我心里估摸着魁梧男那个混蛋会不会又是坑我的,他说这里有他最大的宝藏,就是想骗我闯到这上面来。可是,他又为什么要我闯上来呢? 看不懂这些道纹,我不再强迫自己,从棺椁上移开了视线。 魁梧男没有出现,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离开,便细细的开始打量整个密室。 现在我就是想离开也不行,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个密室连传送阵都没有。 当我走到密室的左侧角落里时,终于有所发现。 准确的说,应该是我走到这里,触发到某个禁制了。 忽地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道纹从密室四周金灿灿的墙壁中钻出来,它们就好似是金色的精灵,在空中飞舞着,雀跃着。 我被这奇异的变化给惊住,看着这漫天如蜜蜂般的金色小道纹逐渐的凝聚成人形。 这是个婴儿,然后,这婴儿竟然是朝着我飞来。 我瞪大眼睛,傻愣愣看着它钻到我的体内来。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有灵智的道纹,着实傻了眼。 而更主要的是,我现在根本就动弹不得。我被禁锢起来了。 金色的道纹组成的婴儿钻到我的体内后,迅速朝我的丹田穴内蹿去。 我根本没得反抗。 随即,我感觉到自己和某种事物开始有冥冥中的感应在产生。 这金色的婴儿是在逼我强行认主! 我在古籍中见过,当神器有灵,且强于宿主时,可以强行认主。 而这金色道纹组成的婴儿,显然就是器灵。 也就是说,我现在等于是在被这金色的婴儿给霸王硬上弓了。 数十秒过去,我才好歹恢复自由之身,同时,我脑子里对于这件神器的感应也彻底清晰起来。这让得我惊喜愣在当场。 魁梧男没有骗我,这里果然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宝藏。这宝藏绝对能让任何大能都为之疯狂。 摄天塔,以混沌之精气炼制而成的胎器,器灵自成,可摄天下万物。 而混沌之气,据古籍记载,是在天地诞生之前就存在的宝物,其珍贵程度,不再本源神材之下。 在我被迫被摄天塔塔灵认主之时,关于摄天塔的信息也自动的浮现在了我脑袋里。 这时,我好似听到魁梧男呵呵的笑了两声。睁开眼,却没有见到他的人影。 我尝试着喊了两声前辈,整个密室里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又看看悬浮在空中的金色棺椁,继而信念闪动,离开了这个空间。 虽然现在摄天塔的塔灵并不搭理我,只是盘踞在我的丹田穴内,但是我要离开这里还是轻而易举做得到的。因为……摄天塔就是我此时所呆的这个金字塔。这由十多个大能合力才堪堪迫开禁制的庞然金字塔,其本质是件神器。 我出现在摄天塔外,天纵山脉中。 大能们都还在。 我抬眼及看到黑黝黝的庞然宫殿,还有紫铜战车、蛊虫巨蝎等等。 那些骄子们也都出来了,包括最后进去的幻离。 他们好似在等我死地,此时见到我出来,都露出颇为惊异的神色来。 幻离问我:“你闯过五关了?” 我看他们个个面色疲惫,浑身狼狈不堪,甚至有人毫无血色,心里暗笑,知道他们闯关闯得不容易。 对幻离点点头,我说道:“看样子你们也都闯过了。” 幻离这家伙也颇为狼狈,失去了右臂。不过看样子他并不担心,显然隐族里有能够帮他恢复的天材地宝。除去功法外,我还真没法和这些大族的圣子圣女们比拼底蕴。 他们这些人的实力让我吃惊。 能越五阶,这便几乎代表着他们若是出现在血色沙漠,个个都是能轻松完成百胜的存在。 我很难想象,那些大族里究竟有什么样的手段,能够培养出如此强悍的天才来。 幻离又问我:“那你得到神器没有?” 我微微愣神,随即看到他脚下穿的那双神器鞋子,微微点头道:“自然。” 他竟然得到这双鞋子了,看来这家伙是排名前几个闯关成功的。我倒是还低估他的实力了。 而听到我这话,那些圣子圣女自然更为惊愕了,有人的眼中隐隐露出战意,显然他们不服。 但我却没有搭理他们。 他们都是分神期,而我却只是元婴期而已,傻子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们交手。 我看向头顶几乎遮天蔽日的黑色宫殿而去。 高禹就立在宫殿最边缘的栏杆上,习惯性的冷酷装逼,挥挥衣袖,便将我给卷了上去。 其余圣子圣女们也各自回到族内长辈的身旁去了。 不过我始终感觉到有数道目光在注视着我。 忽地,幻离旁边的一个将自己包裹在黑袍内的大能开口说道:“离儿你认识他?” 幻离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朗朗开口道:“是的,老祖宗,离儿曾在比斗中败在庄严手上过。” 他这话更是激起千层浪来,让得聚焦到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了。 但我的心里却是微微泛起冷意来。 这个幻离,是在使坏啊! 我刚出来他便问我有没有得到什么宝贝,现在又宁愿不顾自己脸面的来抬高我,看似没有心机,实际上却是暗藏祸心。到他们这种程度,不可能还有人如此单纯的,一言一语都带有目的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幻离这是想给我树敌,借刀杀人。 不过我无所谓,有高禹在身侧,我不相信谁敢动手。 高禹既然号称上古大能中剑法最强之人,那想必他的实力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看向他,他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有大能携带着后辈忽然离去。 他们这些人都来自于不同的势力,显然关系也并没友好到哪里去。其中或许有老友存在,但高禹前辈这样高冷的人,貌似也就和紫铜战车的主人有些渊源,其余大能,我没有见他瞧向谁过。 有几个圣子圣女在离去前,用深深的目光看向我。 我知道他们已经将我记在心里了。我的天赋,已然让得他们吃惊。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紫铜战车的主人也驾驭着战车化为长虹远去。自始至终,他没有让庄野再出来见我。 我故意问高禹,“前辈,这塔有什么渊源吗?” 他微微摇头,道:“此塔不凡……你在里面遭遇到了什么?” 我吃惊,看他表情,还有他问的这句话,竟然是连他都不知道这摄天塔的底细。 我更是觉着自己捡着了大便宜。 随即,我老老实实的将在摄天塔里的遭遇告诉了他,只是没有说及闯最后两关,还有金色棺椁和认主的事情。金色棺椁和摄天塔都是很神秘的东西,这点我还判断的出来。这种事情,还是藏在心里为好。 因为,这种级别的秘密已经足以为我招惹来杀身之祸。 听完我的叙述,高禹微微皱眉:“精魄……” 他沉吟数秒,“此塔有灵……并非是那朦胧的男子。” 我心里吃惊不已,没想到他从我三言两语中就能推测出来摄天塔有灵。这等眼界,不是我可以揣摩。 随即,他让我将得到的五面小旗子拿给他看。 我恭敬的将五面旗子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递给他。 他看过后,又将旗子递还给我,道:“五行旗,若是有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的人配合使用,倒是威力不俗。” 他似乎有些为我选择这件神器而可惜。 不过我却是心里欢喜得很,别人需要配合,可我需要吗? 我可是修行有五种本源经的人,体内内气金木水火土属性俱全,我完全可以将这五行旗的威力发挥出来啊! 我忙问道:“前辈,这五行旗的威力能大到什么程度?” 他看看我,说道:“以你的内气修为,若是能齐聚五人,能斩杀分神后期。咦……你禹决突破了?”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惊色来。 602.艰难的拒绝 我答道:“刚刚在与精魄厮杀时侥幸突破,要不然晚辈也没法成功闯关五关。” 他微微沉吟着点头,“修为和禹决都有所突破,收获倒是不错了。” 说着,他忽地问我:“你可愿意随我离去?” 他这大概是有要收我为徒的意思吧,这样的大能愿意收我为徒,这对我来说绝度是天大的机缘。 但是,我却是犹豫了。 高禹前辈是用剑的大能,而我却是用枪,我们两人的道不尽相同。 而且,我还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人,秦栋、溪溪她们都还在曙光城内…… 我也不知道是以多强的毅力才说出这句话来:“晚辈……想自行闯荡。” 他微微愕然,随即点头道:“这样也好,或许这样,你能够最快的领悟到自己的道。” 自己的道……我不知道他嘴里所说的道,到底是指的什么。 当留在最后的蛊族老祖也携带着他蛊族的那位骄子离去后,高禹前辈将我送回到曙光城去。 对于蛊族这个种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球发生的那连串事情的原因,我对他们始终没有什么好感。他们太过于阴冷了,这位骄子在离去前,看向我的眼神让得我心里升起了威胁感。 我感觉他对我有杀心。 在回曙光城的途中,高禹前辈并没有将黑色宫殿驾驭得太快。 我问他:“高禹前辈,禹决是不是您自创的?” 他淡然回答道:“不是,禹决乃是我父亲所创。即便到现在,我也未曾完全将禹决参透。” 我自然惊讶:“您还没有领悟到禹决的第六层?” 他却是说:“谁曾跟你说过禹决仅仅只有六层么?” 我张大着嘴,傻了,因为我从禹城得到的禹决传承只有六层而已,我以为这就是完整版的禹决了。 只是,瞧着他好似并没有要把剩余的禹决教我的意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我终究不是他徒弟。 瞧向远方已经可以看见轮廓的曙光城,我又问道:“前辈,你们高家在祖地还留有后代吧?” 他偏头看我,眼神很是凝重:“祖地?你指的是哪个祖地?” 他显然是从我的话中听出来些不对了。 我其实在说这句话前是犹豫过的,在想到底要不要把高莫离的存在告诉他,因为若是说出高莫离的话,那我们是从地球而来的事实也会呼之欲出。而眼下已经选择说出来了,我也不再犹豫。以后还能不能碰上高禹前辈都是个未知数,如果将高莫离的存在瞒下来,那我对不住高莫离。 我知道高莫离心中始终都期待找到他们家的老祖,因为那是他高家的荣光,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的夙愿。 我直视着高禹前辈,说道:“发源之地。” 他的眼中竟是有寒芒闪过,在这刻杀心大起:“你是如何知道发源之地的?你竟敢回去发源之地?” “不……” 我摇摇头道:“其实晚辈是自发源之地而来的。” 他愣住,随即深深的打量着我,最后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只是道:“你为何说起我高家后人?” 我答道:“因为我和他曾去过双波岛秘境。” 我这话说出来,高禹前辈瞬间便相信我了。黑色宫殿猛地在空中停滞住,他让我说地球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能感觉得到他对地球的深深眷念。这让我吃惊,因为这意味着他的岁数起码已经超过五千岁了。 随即,我如实的将地球的情况告诉了他。 当听说地球现在修仙文明失落时,他的神情很是复杂,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我忍不住问他:“前辈,为何你们当年都会来到仙界?” 他回答我说:“当年我等修士有许多人已修行到渡劫期,以发源之地的稳固性,根本无法承受住这等强者的能量。连年大战中,发源之地满目苍痍,大地龟裂,沉于深海。诸多大能知道继续这样打下去只会让得发源之地彻底毁灭,便带着修为较强的修士都从空间裂缝中闯到了仙界来,只留下为数不多的火种在发源之地。我们高家,也有后人遗世……” 他很是有些感慨,大概并没有想过数千年后地球竟然会有那样的变化。 他们应该是期待修仙文明衰落的,但此时真正听到这个消息,又觉得有些可惜。 我说:“其实高莫离也来到仙界了,前辈您是否要去找他?” 高禹前辈微微犹豫过后,说:“我高家遗留在发源之地的后辈竟然差点断绝了血脉,是我等有愧于他们。他在哪?我要带他回高家去面见父亲。” 听他说要带高莫离去见他爸,我心里又是吃惊。因为我已经从他的嘴里得知,他父亲就是双波岛壁画中的那位持剑大能,当年他在地球上时便是最为顶尖的大能,如今在仙界,显然也是顶尖层次的存在。 他们觉得对地球上的高家血脉有愧,那高莫离回到高家的话,应该会受到优待吧? 但是,我现在却哪里知道高莫离在哪里? 我苦笑着说道:“可是我们来到仙界后各自闯荡,晚辈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 他微微皱眉,随即道:“你将他的画像画给我,我自行去寻找他吧!” 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纸笔来,将高莫离的画像画给了他。 高禹前辈看过两眼,将其焚毁,然后将我送到曙光城外后便就驾驭着黑色宫殿极速离去了。 我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方法去寻找高莫离,但想必以他的能力,那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此时此刻,曙光城外依旧是尸横遍野。到处都是各类灵兽的尸体,有许多的人在这些尸体上搜集材料。 我没有进城,而是相反,又往天纵山脉里走去。 摄天塔还在那里,我必须得去取回来。那等神器,便是冒再大的危险也是值得的。 而且,我想现在天纵山脉内的灵兽现在应该不敢出来猖狂。刚刚的十多道大能气息,还不足以震慑他们? 有丹田穴内摄天塔器灵的指引,我径直往摄天塔所在的地方而去。 金蚕蛊这小家伙在我体内接连发出得意洋洋的波动,我知道,它这是在邀功。 这小家伙竟然能够将九尾狐精魄都给禁锢住瞬间,这真是让人吃惊的能力,的确是帮我大忙了。如果不是它有这种能力的话,我绝无可能闯得过九尾狐的封锁。说起来,我能够得到摄天塔还真纯粹是运气使然。 在天纵山脉内我以极快的速度飞往摄天塔所在的地方而去,一路上并非是没有遇到强悍灵兽,只是它们真的没有敢动手。那时,十多位大能的气息几乎覆盖这大片区域,无疑是将这些灵兽给吓坏了。 再者,我此时的气息也极为不弱,不是寻常的分神期可比。 到摄天塔处,摄天塔已经又钻回到地里去了,看不到踪影。其实这是器灵所为。 我不知道高禹前辈他们为什么都不打摄天塔的主意,可能是已经尝试过,看不到希望,所以才放弃吧! 器灵从我的丹田穴内钻出来,倏的钻到土里面去了。 紧接着,自土壤里有个不过巴掌高的宝塔钻出来,黑黝黝的,正是摄天塔。 它化为黑色光影忽地飞到我的手心中,滴溜溜的转动着。 但我却是苦笑,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本事掌控它。摄天塔有灵,心高气傲,压根就不听我的使唤。 在我手中滴溜溜转动数百圈后,它便忽地钻到我的丹田穴内去了,完全是以霸占的方式强行占据我的丹田穴。我尝试着和它沟通,但那器灵却是连半点回应都不给我。我感觉到怒龙枪、源金甲胄还有源木翅都对这摄天塔有着天然的畏惧感,摄天塔刚进来,它们就显得要老实得多了似的。 我知道,这是因为摄天塔的级别比它们高太多太多。只可惜,我没法操控。 603.名不符实的时空经 稍稍在心底叹息两声,我舒展开源木翅,腾空而起到空中,又往曙光城的方向飞去。 地面上是连绵起伏的山脉,那葱郁的树木便如同碧绿的浪潮。 回到曙光城里后,秦栋、溪溪她们都还在十三鹰的驻地里。十三鹰那些幸存的兄弟都已经发了遣散费,离去了。 庄野离去,曙光城百废待举,再加上我的态度,他们也不打算再曙光城呆下去。 我能够看得出来他们眼中的黯然,毕竟这是他们花费了很多心血才创建起来的势力,可现在,却是说没便没了。原本在曙光城冒险团中算是极为顶尖存在的十三鹰冒险团,也没能经受得住兽潮的冲击。 我微微叹息道:“走吧,随我去天空城。” 他们流连忘返的看了破烂不堪的驻地几眼,最终还是都走到我身旁来,溪溪和秦畔两个女孩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我们步行穿过天纵山脉,到血色沙漠中,然后辗转才回到天空城。 天究城等距离天纵山脉近的城池也收到兽潮的波及了,只是因为城内都有分神期强者存在,是以损失并不是很严重。据说后来同样是有大能出手,才让得这场兽潮早早的结束。 我想,将血色沙漠这边兽潮瓦解的,绝对也是那十多位大能里面的人。 他们为摄天塔而来,瓦解兽潮应该只是顺手为之。 到天空城里,我带着秦栋他们径直到城主府,让老管家帮他们安排房间,然后自己便也回了房间去。 我迫切的想要将五行旗认主,因为如果五行旗真的具备高禹前辈说的那样威能的话,那也将会成为我的大杀招。 回到屋子里,我便立刻将五行旗掏出来,咬破手指甲滴了血上去。 相比起不听我使唤的摄天塔来说,五行旗虽然远远没法相比,但胜在可以使用啊! 我的血很快融入到了五行旗里面去。 操纵五行旗的法门自然而然的出现在我脑子里。 果然是阵法,五行旗其实就是类似于阵盘的存在,只是到底是神器,远非寻常的阵盘可以比拟。只需要有五行属性的内气支撑,五行旗完全可以发挥“金木水火土”五中属性的攻击,这能对渡劫期的强者都造成威胁。 我喜滋滋的将其收到袖里乾坤中,心里可谓是满意极了。 修为突破到元婴中期、禹决突破到第五层,又得到摄天塔和五行旗,我此行的收获简直不是丰厚两个字就能够形容的。特别是摄天塔,虽然现在我还不能使唤它,但这绝对是能让大能都为之嫉妒得绿眼睛的存在。 再有,小家伙苏醒过来后,突然觉醒的那种能够将九尾狐都禁锢住的天赋技法,也显然并非凡俗。 金蚕蛊虽然不起眼,但现在也是逐渐的崭露峥嵘了。 我想它终究会有在仙界大放异彩的那一天。 其后,在天空城内我又重新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我开始修行幻离教我的时空经。 五个月后。 我坐在葡萄藤下,眉头皱得很紧。因为,幻离教我的时空经并没有达到我想象的层次,我觉得这时空经有问题。 我修有琉璃药王经、伏羲八卦经,都是和时空经同等级的功法,但时空经修出来的内气却明显有些不如。 他教我的时空经,位列天阶极品是妥妥的,但却距离圣人经的层次还是差些。 难道是他教我的时空经并非是真正的时空经?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幻离就是违背誓言了,他难道不怕天道的责罚么? 我觉得幻离没有这样的胆量,就算以他的天赋和实力,也没法承受住违背誓言的天罚之力。 那么……结果就只可能是时空经本来就是如此了。 这让得我很是失望,极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时空经,名不符实啊…… 心情有些不爽之下,再加上早已经静极思动,我再也按捺不住,决定离开天空城。 我知道,继续这样静静修行,我的修为没法取得太大的突破。 我拜托肖叔叔和统帅们照料好溪溪、秦栋他们,然后离开天空城,往西方而去。 转眼又是将近十年的时间了,如果殿主还没有出来的话,我想我也该是时候去无垠海中找找他了。另外,我也想再去看看那艘小船中的棺椁。我总觉得那个棺椁不可能和摄天塔中的这个棺椁没有任何关联。 我释放出自己的气息,展开极速穿过天纵山脉,往青山宗飞去。 天纵山脉中没有灵兽敢上来阻我,在这片地方,没有渡劫期的灵兽,只有血色沙漠的更东方才有。 以我现在的实力,几乎可以横行极西之地,只有极少数的分神后期强者能够让我忌惮。 虽然时空经名不符实,但我修行过后,速度还是不知道要快了多少。这门功法似乎专攻速度。 这让得我很快便到了青山宗的上空。 我还带有长老令牌,从护宗大阵中直接穿行过去。 落到玄春殿里,我吸引许多弟子的目光。 现在的玄春殿可真是热闹,前面广场中几乎坐满修行的内门弟子。这是玄春殿巅峰时期都不曾出现的盛况。 我的师兄们也在这里。 他们还并没有全部突破到元婴期,但在玄春殿的地位极高。 见到我出现,他们都匆匆朝着我跑过来,满脸都是笑容。我惊讶发现,闺师兄身旁还跟着位女子。 等他们到近前,我揶揄道:“四师兄,这位师姐可就是让你梦魂牵绕的许师姐?” 四师兄的黑脸都透出些红润来,挠着头嘿嘿笑着,满脸的幸福滋味。 能够知道这位师姐姓许,这还是其余师兄告诉我的。四师兄喜欢她多年,只可惜许师姐的身份却非同小可,乃是天星殿殿主的女儿,当初心高气傲的四师兄独闯天星殿,想要央求天星殿殿主将徐师姐嫁给他,却是连天星殿殿主的面都没能见着,就被当初天星殿的天才弟子们给打击得体无完肤。 当年四师兄在玄春殿天赋最高,可在天星殿又算得了什么? 那次的遭遇,让得四师兄从此沉沦,没法面对自己的心劫,修为更是从此荒废了。 如今玄春殿强势崛起,他也终于重新拾起他的信心来。看他的样子,显然最近这几年时春风得意的。 他的修为竟然也突破到元婴期了。 我察觉到他的修为后,笑道:“四师兄,你这算是厚积薄发?” 他嘿嘿的笑着,没有说话。 其余师兄们则是笑。 小十四的修为也长进得很快,但此时距离元婴期还有距离。他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复杂。 以前他并没有将我这个外门弟子晋升的家伙放在眼里,但现在,他和我的差距却也是犹如鸿沟,难以跨越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说实话,以他们的天赋,想要闯出四十七山境去都需要机遇。 不过,我这些师兄们貌似也没有离开青山宗外出闯荡的想法,他们恨享受现在这种生活。 许师姐很是好奇的打量着我,微微施礼,道:“见过庄长老。” 她还不到元婴期。 我连忙笑道:“师姐你可别折煞我,你给我施礼,那四师兄背后还不得说我闲话啦?” 许师姐轻轻的瞥他,“他敢。” 这女强男弱的微妙关系登时让得我们都又笑出声来,不过四师兄倒是满脸的甜蜜,乐在其中。 见到他这样,我也算是彻底放心了。 随即,我跟着他们到殿主的宫殿里去见殿主夫人。 师兄们跟我说,最近这些年玄春殿就是由他们在掌管,师娘她……牵挂着殿主,无心其他的事情。 我心里叹息,忽然觉得脚步有些沉甸甸的。 到门外,我还是忍不住把脚步停了下来,没勇气进去见殿主夫人,道:“我以后再来吧!” 说着,我舒展开源木翅冲天而起,就此离去。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殿主夫人。 604.老头的神秘 师兄他们在下面喊我,我没有回头,径直离开青山宗往极西海域而去。 当年殿主跟着我去追杀李栋庭,我回来了,他却还没有回来。只有将他救出来,我才有脸面去见殿主夫人。 我自长空中划过,曾经能让得我心惊的青山域现在已经再也没有东西能够让我忌惮。 其实,在我心里是颇为享受这种感觉的。我不是在征服这世界,而是在征服自己。 我享受这种突破自己的感觉。 很快便到极西海域的边缘了,浪潮滚滚,涛声叠叠。 海边尽是黑色的礁石,在海的尽头,天的那边,夕阳就要从海平面下落下去,好似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看着这无垠的大海,心里也有些恍然。要想找到无垠海,需要运气。 它毫无规则的飘荡着,或许在你不想遇到它的时候,将你笼罩进去,而在你想要找它的时候,它却又未必会出现。 我自然并没有把握能够找到无垠海,但还是打算试试。 一年找不到,那便两年,两年找不到,那便三年……我想着,反正在海中我同样可以修行。 在海边伫立半晌,我振动源木翅,朝着海的深处飞去。 仙界中,海域的面积据说同样要远远超过陆地的面积。即便是以我的速度,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穿越极西海域。听说,四十七山境和血色沙漠都仅仅不过是仙界里疙瘩大点的地方而已,仙界有数十个境,或大或小,辐地最为辽阔的自然是神之国度,那里有着无数的大势力盘踞,也是修仙文明最为发达的地方,不知道要比血色沙漠大出多少倍去,但是,它却仍然没有仙界九个海域中任何哪个海域大。 不论是在地球,还是在仙界,海域都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无垠海虽然据说只会在极西海域的范围内飘荡,但谁又知道,它此时飘荡在哪里呢? 我漫无目的的在极西海域的上空中飞行着,没有别的法子,只能寄希望于碰运气。 再有几年的时间,时空裂缝便又会出现了,我不打算离去,想着到时候不论有没有遇到无垠海,有没有把殿主救出来,就从这里回地球去。 颜白雪、谢囡囡、琯素她们都还在地球呢,现在肯定也非常想念我吧! 以我现在的实力,在极西之地的地位,可以将她们带到仙界来了。 很快便到深夜,我在大海中的某个无名岛屿上落下。 这自然是个荒岛,没有人烟。我的到来并没有惊奇任何响动,除去各种灵兽的吼叫声,还有海中的浪涛声来,其实是静悄悄的。 我在山尖上盘坐着,修行。 可不多时,我的身后却是忽地有声音响起来,“你这个小子真能折腾,累死本大爷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极为愕然的转头往后看去,“前辈,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出现在我身后的赫然是那个在青山宗地牢救我离开的神秘山羊胡老头。他的出现,真是让我惊讶到不能自已了。 他却是没好气道:“还不是追着你小子来的,你小子修为不强,飞行速度倒是不慢。” 他好似对我还有怨气,埋怨我没有等他似的。 我却更是懵逼,因为我压根就没有感觉到后头有人追我啊!他到底是怎么追过来的? 只是我也知道这老头有很多奇特的本事,问他也是白搭,索性懒得问,只是道:“前辈你追我干什么?” 他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小子是不是欠我人情?” 我愕然。 当初能从地牢离开的确是多亏他了,不然我兴许会被永久的囚禁在地牢里也说不定。 但是…… 这个坑爹老头,当初可是摆了我一道,害得我在飘仙坊做龟公还债…… 我正自回想着往事,他已经是极为鄙夷道:“你小子该不会连这点感恩戴德的心都没有吧?” 得! 他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只得说道:“晚辈的确是欠了前辈的救命恩情,不知道前辈有什么事情需要晚辈去办?”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坑爹老头来追我,绝对有事情,这是用屁股想都能想得出来的事情。 他嘿嘿两声,有些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满脸的猥琐道:“摄天塔在你手中?” 我在这个刹那差点心神失守。 他怎么可能知道摄天塔的?更怎么可能知道摄天塔在我手里的? 这个老头真是太神秘了,可我感觉他的修为,也就是元婴期而已嘛! 要不然,他追我也用不着这么长的时间。 我的心底,有些不由自主的泛出杀意来,但在瞬间又被我压制下去。 他怎么说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向他出手,这种事情我做不出来。 山羊胡老头则始终只是贱笑着看着我,好似并没有察觉到我在刚刚这个瞬息间出现的杀气似的。 我问他:“前辈,你怎么会知道摄天塔在我手中的?” 他既然都已经追到这里来了,显然是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我哪怕不承认也是白搭。 他得意洋洋的捋着自己的胡须,道:“本大爷自然有本大爷的法子。” 说着他忽地把脸凑到我面前来,几乎触到我鼻子,“小子,咱俩做个交易怎么样?” 我往后退了些,道:“前辈想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其实我心里已然知道他肯定是在打摄天塔的主意,因为他刚出现就问我摄天塔是不是在我手上了。 他也不在乎自己的目的全然暴露出来,直接道:“将摄天塔给我,你欠我的人情就算清了。” 我哭笑不得:“这也是交易?您还不如说直接问我要得了呢!” 可没曾想,这老头却真是说道:“那行,那你就当本大爷是问你讨要吧!” 说着,他竟然都已经朝我伸出手来了,手心还摊着。 我哪里舍得把摄天塔给他? 要知道,摄天塔可是最为顶尖的神器啊!我要是给他了,以后上哪里找去? 我面露难色,道:“前辈,不瞒您说,摄天塔已经认我为主了,要不然……你换个条件?” 山羊胡老头子露出惊讶之色来,“摄天塔竟然认你这个小家伙为主了?这怎么可能!” 他眼中极为浓郁的惊讶绝不是作假,这我看得出来。 我问道:“难道摄天塔认我为主有什么奇怪的吗?” 老头用极为深邃的眼神打量我,此时正经模样的他还真能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他说:“看来你这个小子也不是那么简单啊……” 说完这句话,他又露出了那副油盐不进的痞模样来,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拿出来给本大爷看看吧!” 这我倒是没打算拒绝他,毕竟要是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他,那也太过分了。 可是,我尝试着沟通摄天塔器灵时,那心高气傲的小家伙却是根本不搭理我。 我尝试数十次,连屁点儿回应都没有收到。 摄天塔,还是稳稳的呆在我的丹田穴里,岿然不动。 我苦笑:“前辈,我……我还没办法掌控它啊……” 山羊胡老头子瞧瞧我,这回倒是没有觉得惊讶,又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道:“这也难怪……” 说着,他双手闪烁着,拈出几个奇异的手势来。这手势就像是道士在施法似的。 紧接着,我便只见到他的手指尖尖上有银色的光芒出现,颇为璀璨。 在这个刹那,我体内的摄天塔竟然悸动起来了,浮现到我体外,在我和山羊胡老头中间滴溜溜旋转着。 山羊胡老头嘿嘿笑着,伸手想要触摸摄天塔,摄天塔却是发出嗡嗡嗡的响声来,急剧震颤着。 他有些讪讪的收回手,轻轻的撇嘴,“这老家伙……” 说着,他好似瞬间便对摄天塔没有兴趣了,然后看着我,道:“你小子倒是机缘不错。” 我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此时此刻,这山羊胡老头在我内心里简直神秘到不行了。 能够认识摄天塔,还有那奥秘的遁术……这连高禹前辈都不曾具备啊! 正自琢磨,山羊胡老头却是忽地伸手,点在了我的眉心处。 顿时,有海量的信息往我的脑海里涌来。 605.鲛人族 我只是本能般的稍稍后撤,随即便没有在动弹。 他这是在传我功法。 而当老头撤手时,我更是愣在当场,满脸的不可思议。 九大无上圣人经中,我只差盘古开天经。而现在,山羊胡老头子传给我的赫然就是盘古开天经。 有“盘古开天经”五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好像在我的脑袋里闪烁着。 至此,我勉强可以算是九大无上圣人经齐聚。之所以是勉强,则是因为老头子只传给我了黄篇部分。 功法往往都分为天地玄黄四篇,其中特殊些的则是分为多少层多少层,黄篇只是盘古开天经的最粗浅部分。当然,即便如此,这庞然的信息量也不知道比起寻常的功法来要浩瀚到哪里去了。 我睁开眼,问山羊胡老头子:“前辈你这是……” 他说:“就当是答谢你给本大爷看摄天塔吧!” 此时,他脸上竟然是露出难得的正经之色。这让得他看起来忽然像个世外高人。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头我从来都没有看透过他的感觉。他就像是处在迷蒙雾中,让我无法捉摸。 这种时刻,脸皮显然是没有什么用的。 我嘿嘿笑着道:“前辈,那要不您索性就让我欠你点人情,把整篇功法都传给我?” 他瞥我两眼,道:“行啊……” 我还正惊喜呢,他却是又轻描淡写的加了句,“如果本大爷得到完整篇的话,肯定传给你。” 我直接目瞪口呆,因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老头竟然会说话大喘气。 心里涌起的失望,自然是别提了。 如果能够得到完整篇的盘古开天经,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完美了。可惜啊,到底还是差些机缘。 山羊胡老头子没有能够得到摄天塔,也是有些悻悻,没几秒就道:“你小子这是没事来极西海域做什么?” 我没有瞒他:“找无垠海。” 他颇为惊讶的看着我:“就你这修为,找无垠海?去送死?” 我奇怪道:“前辈,无垠海很危险吗?我上回进去,并没有遇到太多危险啊!” 山羊胡老头幽幽道:“你没有遇见并不代表没有,无垠海被称为死地,渡劫期强者进去也可能陨落。” 我微微咂舌,但想着殿主还在里面,还是打算去找。有些事情,真的没有办法。 所以,我只是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山羊胡老头显然看出来我打定主意了,道:“得,你小子要送死就去吧,本大爷我先逍遥去咯。” 他的身周忽然出现莹莹的如萤火虫般的微弱光芒。 我见过,他这是要发动他的遁术了。 我忙喊住他:“前辈等等。” 他有些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你不会想本大爷带你去无垠海吧,本大爷可懒得去找。” 我有些讪讪,道:“不是,我就是想问问您,渡劫期以上还有没有强者?” 山羊胡老头子却是看向头顶,那无尽的黝黑云层,“或许有,或许没有吧……” 然后,他便倏的消失在原地,钻到土壤里面去,再也见不着踪影了。 我压根就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但知道以这老头的脾性,肯定是真走了。 没想到,竟然连他都不知道渡劫期上还有没有强者。不过,这应该能代表在他的眼界中还没有吧? 那么,即便是强悍如高禹前辈,还有紫铜战车主人等那样的强者,也并没有超过渡劫期咯? 我脑子里闪过诸多念头,对渡劫期充满渴望。但我也知道,以我现在的修为,距离渡劫期还太过遥远。 随即,我继续盘膝开始修行。 到天色微微亮时,我继续往极西海域的深处飞去。虽然说无垠海可能出现在各处,但我觉得在海域深处,其出现的概率可能会比较高吧! 而随着我的深入,我也开始逐渐遇上对我有威胁的灵兽。 仙界海域比陆地更为辽阔,其中实力通天的灵兽不知凡几,我没有遇上那种能秒杀我的,运气已经算是不错了。 转眼便是六个多月的时间过去。 极西海域中有春夏秋冬变化,但冬季极长,六个月过去,仍然是冬季。各处荒岛都被冰雪覆盖。 这六个月来,我已经开始习惯在海域中的生活。虽然极西海域的凶险程度远非地球上的大海可比,但其自然环境是差不多的。偶尔有零下上百度的地方,对我这样元婴期的金仙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当然,也有极其凶险的地方。 我曾看到过高耸入云的火山,喷发起来犹如灭世,其温度我隔着无数里远都能感觉到炽热。 这样的地方,我总是远远的避过去。在极西之地我能算是最顶级的高手,但在海域里,我知道我远远不能横行。 独自遨游大海的日子,自然是有些孤独的。 我并没有见过人族。 直到这天,我终于见到鲜活的面孔。这赫然让我有种觉得眼前这位女子特别惊艳的感觉。 她有着小麦色的健康皮肤,正在海水里游动着。在远处,有座看不到整个轮廓的大岛,似有人烟。 我就飞在她的上头,看到她随着波浪起起伏伏着。正如同龙族妃儿的打扮,胸前硕大的骄傲仅仅用两个晶莹的小贝壳包裹着。 她笑得很是灿烂,仿佛在和大海嬉戏,微微露出的几颗贝齿晶莹洁白。 我正要喊她,想问她这是哪里。 可就在这时,她忽地腾出水面来,却是让我愣了。 她竟然……竟然是美人鱼!有着漂亮的脸蛋和极其曼妙的上半身,下半身却是鱼身。 只是这鱼身也很漂亮就是了,鱼鳍很长,而且色彩鲜艳,散发着璀璨光泽。她的头发也像是洒满了珍珠粉似的,便如同海上夜晚那漫天的繁星。 她跃出水面,脸向上,和鲤鱼跃龙门的姿势差不多,身体弯成极为曼妙的曲线。 这样,她自然是瞧见在上空中扑腾着青色源木翅的我了。 这让得她发出惊呼声来,连忙缩回到水里去,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慌张。 她发出奇怪的声音,很可爱,就如同婴儿打哈哈的声音。我在这个刹那,忽然想到她是什么。 这不是美人鱼,而是人鱼,或者说……鲛人。山海经里是这样称呼她们的。 她们其实是灵兽,却又因为长着神似人族的上半身,而介于灵兽和人族之间,处境极为尴尬。据说在上古时代,人族视她们为不祥之物,而灵兽群体也不接纳她们,让得鲛人族只能龟缩在大海深处,孤僻的在这世间延续着。 说起来,鲛人族的命运也算是可悲。她们在夹缝中求生存,可想而知有多艰难。 我在地球上并没有见过她们,也不知道是躲起来了还是灭绝了,没想到会在仙界中遇到。 我来自于新时代,自然不会对鲛人族有任何的歧视。任何物种,出现在时间即是必然,应该受到公平待遇。 忽地,从海浪中哗哗哗钻出来怕是有数十个鲛人族的美女。古籍记载,鲛人族是没有男性的。 她们的实力也颇为孱弱。 这也是她们遭受悲惨命运的原因。 传说中能够万年不灭的灯油,便是用鲛人的尸油炼制而成,成为鲛人油,上古时期诸多大族都喜欢用。 这些鲛人美女显然对我不会友好到哪里去。她们冲着我瓷牙咧嘴。 只是,说实话,她们的面部神态可真没用什么威慑力,倒是显得有些可爱。 我没有落下去,摆摆手道:“我没有恶意,你们不用紧张。” 她们却是不搭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不懂我的话。 我也有些无可奈何,心想着离开算了。可就在这时,我却是看到远处海浪中有个巨大的黑影随浪潜行而来。 是灵兽! 那黑影怕是有数百米长,极为矫健。拥有这等庞然身躯的灵兽,实力从不会差到哪里去。 它显然是冲着我下面的这些鲛人美女来的。 606.斗蠃鱼族 “有危险!” 我惊呼。 她们也不知道是听懂我的话,还是也感觉到危险怎么的,哗啦啦全都钻到水里,往那大海岛游去。 鲛人族游泳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就像是匹练似的嗖嗖嗖的蹿向海岛而去。 但是,那黑影接近的速度却更快。 它显然已经知道暴露了,索性不再隐藏身躯,完全将速度爆发开来,身躯扭动,掀起巨浪。 时不时有黑黝黝的鳞片露出水面来。 我终于得以认清楚这灵兽是什么。 化蛇! 化蛇乃是海兽,只出没于汪洋大海中。它的身躯堪比蛟龙,实力也只是比蛟龙稍差。 也就是说,它的血脉仅仅只是稍差于蛟龙。而蛟龙,已经能够算是灵兽异种了。 眼前的这条化蛇,身躯长达数百米,实力绝对不在分神期之下。 孱弱的鲛人族不可能是它的对手。我早已发现,下面这些鲛人美女中,修为最强的也不过是光墟期而已。 她们的天赋甚至比不上普通人类。 我想想,还是振动源木翅往下蹿去。怒龙枪出现在我手中。 难得在海上遇到人,这也能算是缘分,我不想就死不救。 化蛇感应到我的气息,震怒,忽地从海浪中升直了头来,一道漆黑的水箭向我射来。 这水箭怕莫有如火箭筒般大小吧,其中黝黑的元素其实就是化蛇的毒素。这种毒,能够麻痹修士。 我展开极速,源木翅微拍,躲避过去。 那些鲛人族的美女仍然在逃。 化蛇见我避过,阴冷的蛇眼中出现愤怒的光芒,接连又是几道漆黑的水箭朝我射来。 它的头颅昂出海面十多米,在它面前,我这样“娇小”的身板真不够看。 我合拢源木翅阻挡住这几道漆黑水箭,不想再纠缠下去,发动惊鸿,身体化为虹光,眨眼出现在它的前面。 化蛇腹部处的白色鳞片是它的弱点,远不如它那些黝黑的鳞片强硬。它这样昂首,正给了我机会。 哧的声响。 我的身影停顿下来时,人已经出现在化蛇的后背处了。 转身看,这只化蛇的腹部已经被我钻出个大洞来。我刚刚持着怒龙枪从它体内洞穿了过来。 虽然化蛇身形庞大,但它被我攻击到的地方却是心脏要害,登时嘶吼扭转起来,生命力在极速消散。 再庞然的动物,生命力也是有限的。 仅仅只数十秒的时间,这条化蛇便无力再挣扎了,噗通落到水里,惊起巨大的浪花。 那些鲛人美女终于不再惊慌逃窜了,回头,以极为惊讶,带着骇然的眼神看着我,或是水中逐渐下沉的化蛇。 这条化蛇不过是区区分神初期而已,虽然身形庞大,但和我的实力还有差距。 现在的我,只要不是天赋极其出众的,分神后期也能战。分神中期怕莫是能横扫,更别说这分神初期了。 我以为,这些鲛人美女眼中的骇然是因为之前受到惊吓还没有完全稳下心神来。 然而,紧接着,她们却是又以极快的速度往海岛游去,好似比之前还要更为慌乱。 我奇了怪了,振动源木翅追上去,朗声问道:“化蛇已死,你们还跑什么?” 我心里就嘀咕着,难道她们在害怕我?不至于吧?我这么帅,能让人害怕么? 下面,就是那个最先被我瞧见的漂亮鲛人美女抬头瞧我,答道:“你斩杀化蛇,我族将会有大灾。” 她的眼神很是有些复杂,显然是不知道该感谢我救她们好,还是怪我为她们惹来大灾好。 我却是奇怪得很,帮助她们斩杀化蛇,怎么会给她们带来大灾? 稍稍往下面落去些,到离着她不过几米远的地方,我又问道:“什么大灾?” 她说:“这条化蛇是蠃鱼族人饲养的护族神兽,你斩杀了它,会引起蠃鱼族的熊熊怒火。” 蠃鱼族…… 我听着这个名字,心里觉得特别的熟悉。 数秒后,我忽地想起来。这个蠃鱼族可不就是和蠃鱼共生,在地球上时因为和海蛇族开战而被我彻底灭族的那个种族嘛! 它们不是喜欢骑鱼么?怎么如今还用化蛇当作护族神兽了? 连护族神兽都不过区区分神初期,说实话,我心里并没有太将蠃鱼族放在眼里。 护族神兽不可能是族中太弱的存在,我估摸着,蠃鱼族的强者应该最多也就分神层次而已。我有得拼。 不过为保险起见,我还是继续问道:“蠃鱼族很可怕?” 虽然是好心做坏事,但我到底还是为鲛人族惹来大祸了,不想在这样的时刻离开。 小美女的表情很是惊恐:“他们有数十个分神期的超级强者,你说可怕不可怕?” 她旁边的鲛人姐妹则是轻轻瞪她两眼,仿佛怪她多嘴,不愿意她招惹我这样的人族。 我却是心里发笑,她们还不想搭理我呢,若是不搭理我,我倒是想看看她们如何抵御蠃鱼族。 偶尔,我也会有些臭脾气的。 这样想着,我什么话也不再说,极速往海岛方向飞去。很快便远远将她们甩在后头。 鲛人没有腿,自然没法生活在陆地上。她们,都住在海岛悬崖边的洞窟里。 这种居住形式,像极了能产燕窝的居住在悬崖上的燕子。那些燕子也同样是居住在密密麻麻的洞里。 我看着这些鲛人美女游到海岛悬崖边后,都钻到洞窟里去了。这些洞窟有的在水上,有的在水下。 我落在海岛最高峰的顶上,盘膝坐着,静静看着悬崖的方向。 时不时有鲛人美女从洞窟里钻出来偷偷打量我,然后又忙不迭的缩回去。她们这是在防备我,监视我。 到傍晚时分,海面上被夕阳染得金黄时。远处,有无数的蠃鱼出现,在水中蹿腾,往这边游来。 我看到这些蠃鱼的背上都端坐着手拿三叉戟的蠃鱼族人,他们和地球上的那些蠃鱼族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应该是因为在地球上时和他们大战过的原因吧,我对这个种族并没有什么好感。 另外,他们纵容护族神兽来这边欺压鲛人族,这种做法也让我颇为不齿。 连鲛人族都知道那条化蛇的身份了,它还能是初次来么?我估摸着它都把这里当成它的狩猎园了。 密密麻麻怕是有上千的蠃鱼族人,这绝对是股不容忽略的战力。 我看到最前的数十人,真的是分神期,连他们身下的蠃鱼也极为不弱。身形庞大,散发着惊人气息。 这样的实力,不是我能够独挑的。我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有些凝重起来。 鲛人族也紧接着发现他们的行踪了,有鲛人美女接连从洞窟中游出来。可我看到她们手中拿的都不过是鱼骨头,或是硕大贝壳之类的东西,实在是哭笑不得。她们显然太不擅长战斗了,这么多年来都没能学会。 虽然她们有人手里拿着弓,看起来那些箭雨尖端有涂抹毒药,但这又能杀多少蠃鱼族人呢? 我看到那个和我说话的鲛人族美女回头看我,眼中满是害怕,还有着丝丝渴望,以及埋怨。 她这眼神当真是有趣极了,楚楚可怜。 很快,我们能听到蠃鱼族勇士的喔喔叫唤声了。 到近前,离着悬崖仅仅数十米时,蠃鱼族的大军才忽地停下来,黑压压的成片。 立于最前首的分神期强者高喝道:“鲛人族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斩杀我族护族神兽!” 他先声夺人。 鲛人族内却无人敢还嘴,都只是静悄悄的露出头在海面上。她们的发色各异,但都像铺有珍珠粉。 蠃鱼族的人好似有什么顾忌,那首领竟然没发动进攻,只是又道:“尔等进献我蠃鱼族童女百名,此事便可揭过去,如若不然,今日定当血洗你整个鲛人族。” 他的口气大得惊人。 张嘴就是百名童女,我心里微微嘀咕着,整个鲛人族能够有多少童女啊? 看来,这场厮杀是难以避免了…… 我站起身来,目光炯炯看向那些蠃鱼族的人,高声喊道:“化蛇死于我手!” 我这声喊,顿时将蠃鱼族和鲛人族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他们全都看着我,神色各异。 那蠃鱼族首领神色变幻,最终怒然喝道:“你好大胆,竟然敢斩杀我族护族神兽!” 说着,他弃下蠃鱼,脚踏着三叉戟朝我冲来。 人族在海域中生存的到底不多,这也导致他们的修行文明远不如陆地上。我看到这家伙的三叉戟最多也就是道阶上品的层次,连我的怒龙枪都不如,心里暗暗冷笑。 他的修为也不过是分神后期而已,武器品阶又不高,我不是没得打。 这瞬间,我将禹决和太极意境都发动起来,随即持着怒龙枪朝他迎去。 下面的人都抬首看着天空中即将爆发战斗的我们两。 我心里打定主意要震慑住蠃鱼族人,是以刚刚开始就使出全力来。 “霸天枪!” 巨大的枪影自怒龙枪上浮现出来,在接近这蠃鱼族首领的时候忽地刺向他们去。 他瞬间露出震惊之色来,随即慌忙挥动三叉戟进行抵挡。 他只以为我是元婴期,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 想要发动技法自然是不可能来得及了,他只能疯狂催动内气,抵挡我的霸天枪。 可这种情形下,我的能量可要比他的强悍。 他登时吐血,当三叉戟抛飞出手时,人也朝着海面上落去。 虽然未死,但他受的上并不轻。我可以感应到他的气息减弱了不少。 这让得他大怒。 他在距离海面十余米的空中堪堪止住下落的趋势,伸手将三叉戟召回到手中,怒然看向我,眼中几乎冒出火来,随即便冲向我,朝我发动了技法。 “蠃鱼飞天!” 他由上而下,三叉戟前出现巨大的蠃鱼虚影,朝着我冲来。他就躲在蠃鱼虚影的后面。 我感受到蠃鱼虚影上的强悍气息。 任何哪个分神后期强者都不可能太弱,因为能够修行到分神后期,便已经是种天赋的表现。 这门技法或许品阶不是特别的高,应该也就地阶,但这个蠃鱼族首领已然将它领悟到极限了,能够将其的全部威力都发挥出来。 而这方面,正是我的短板。我到底还是修行的时间太短了。 即便再用霸天枪,我估计也不能取得太多的上风。 看向那些蠢蠢欲动的蠃鱼族其他分身强者们,我下定决心,使出了一气化三清来。 三重霸天枪,朝着蠃鱼虚影直直刺去。 天空中爆发出极为绚烂的能量冲击波。 蠃鱼族首领败在我这招最强技法下,虽然仍旧未死,但已然昏厥过去,直直往海里落去。 这无疑惊到了其余的那些蠃鱼族强者。 他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随即,不知道是谁喊了声为副族长报仇,他们大军便轰然朝着这边冲过来了。 607.五行大阵的威力 那些蠃鱼分神期强者领头,率先攻向我来,其余的蠃鱼族人则是往悬崖边的鲛人族大肆进攻而去。 鲛人族的美女们经过刹那的慌乱,随即连忙将她们手中的毒箭给释放了出去,只可惜,她们的准头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我被数十名分神期强者联袂攻来,却也无暇去顾及她们。 虽然从他们的分神后期副族长的战力来看,他们蠃鱼族的底蕴并不是很强,但是数十个分神期强者怎么也能是股不容忽视的战力。 我或许能够单打独斗胜过他们中间任何人,但是他们这么多人,我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忽地,我体内的金蚕蛊朝我发出阵阵波动。 这小家伙在欢呼雀跃,跃跃欲试。 我心里咯噔,猛地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发动霸天枪就朝着眼前的这群蠃鱼族分神强者迎去。 一气化三清的分身还在,三道仿佛能够刺破天地的枪芒出现后,横贯长空,成为这里最为绚烂的存在。 离我最近的那些分神玄仙露出惊骇欲死的神色来,想要避过我的锋芒。可随即他们的脸色却是变得极为的恐慌怪异起来。 他们的表情在这个刹那间全然凝固了。 后头的二十多个玄仙同样不想抵挡我这招重创他们副族长的强悍技法,已纷纷往旁侧飞去,但前面的将近十个玄仙全都傻乎乎愣在空中。他们就好像是被人点穴了似的,动弹不得。 三道数丈长的金色枪影从他们的体内穿刺过去,就如同竹条穿透冰糖葫芦那样。 这近十名分神玄仙刹那尽皆喋血,有五六人眼中瞬间失神死去,其余三四人也是重伤垂死。 在刚刚这个刹那,他们连护体罡气都没能撑起来就被金蚕蛊给禁锢住,然后便被霸天枪枪影给攻击到了,能够留口气的都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这还是得益于他们有护体甲胄,要不然,他们全部都得死翘翘。 场面忽然变得静悄悄,十分的诡异起来。 我眨眼灭杀近十个分神玄仙,这绝对能够被堪称为“神迹”。几乎是分神玄仙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而我,更只是个区区元婴金仙而已。 那些避让开去的分神玄仙都傻眼了,惊骇不已的看着我。 在这时,我的分神缓缓的变得透明,消散了。 虽然斩获惊人的战果,但接连使用霸天枪,即便以我的内气雄浑程度,也同样是有些承受不住。因为我刚刚并没有丝毫留手,将霸天枪的最强威力都发挥了出来。在我对霸天枪没有新的领悟,或者修为没有突破之前,这就是我的最强招式。 金蚕蛊沾沾自喜的邀功请赏,可我感觉得到,它使用过这招后也有着浓浓的掩饰不住的疲惫。 短时间内,它是没法再帮助我了。 下面,蠃鱼族人也即将冲到鲛人族阵营前了,此时有不少人抬头看着,眼中尽是骇然。 忽地,有分神玄仙回过神来,声嘶力竭的咆哮着:“布蠃鱼飞天阵!” 他双目赤红,只恨不得把我给吞到肚子里去。 被灭杀这么多分神玄仙,连副族长都重伤垂死,这足以让得这些蠃鱼族玄仙们对我恨之入骨。 那些分神玄仙因为他的叫喊而纷纷回过神来,或许是受到群情的感染吧,竟然没人想过要逃,个个眼中都是露出几乎可以与我同归于尽的决绝,继续朝着我冲杀而来。 要是离去,下面鲛人族的麻烦可就大了。 我只是稍稍犹豫,便已经被这些个分神玄仙给围在中间了。他们的速度可也不慢。 我见识到蠃鱼族的蠃鱼飞天阵。 他们二十多人围着我,站位看似散乱,其实却颇为玄妙。我刚振翅要发动攻击,有个分神玄仙便已经高举着他的三叉戟极速朝我飞过来了。他手中的三叉戟光芒大盛,使用的赫然就是那名为蠃鱼飞天的技法。 我使出血月进行抵挡,勉强挡住。 但随即,他们的攻势却是一波接着一波,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接连不断的有分神玄仙施展出蠃鱼飞天技法朝我攻来,多时,甚至有五到六人同时围攻我。 蠃鱼飞天阵正是像极了那些因为天气闷热而接连跃出水面的鱼群,虽然纷乱,却也因此而更加让人难以防备。创造这个阵法的人可能就是在这上面得到的灵感吧,不过我还真的不得不佩服其在阵法上的天赋。 仅仅只是十余个瞬息的时间,我的嘴角流淌出血来了。身上也有数道伤口。 虽然这些伤口并不深,但其实我的内伤并不算轻。接连被分神玄仙攻击到,我能撑住已然不易了,这都还是得益于我有源木翅和源金甲胄,要是没有这两件防御至宝,我怕是连五个瞬息都撑不住就得死翘翘了。 我体内的内气流逝得很快,被迫接连使用霸天枪抵挡他们的技法。 一气化三清乃是秘术,短时间内也没法再使出来。 我看不到什么希望了,咬咬牙,在这样的绝境中将五行旗从袖里乾坤中给拿了出来。 在绝强的压力下锤炼自己是好事,但我可不想真正的死在这些分神玄仙的手上。 我掏出五行旗,将内气往其内灌输而去。 五面小旗帜绕着我的身周飞行起来,继而忽地冲天而起,不见了踪影。 其实,它们是在我的指挥下,将这些围攻我的分神玄仙全给围起来了。 浓浓的雾气几乎在刹那间便将这片天地给遮掩住了。 这其实是水气。 五行大阵的范围很大,但我作为操纵阵法的人,能够感应到阵法内的情况。这自然是让得我如鱼得水般,轻轻振动源木翅,便飞到了距离这些分神玄仙颇远的地方。他们在阵法阻碍下,根本就探知不到我的存在,此时就像是无头苍蝇似的。 有人见机得早,只是稍稍愣神过后就匆匆往上面或是下面飞去,想要脱离五行大阵的范围。 可我哪里会让得他们这么容易就闯出去? 如果五行大阵这样就能够闯出去的话,那也就愧对这堂堂仙阶品级的五行旗了。 我的内气中五行属性俱全,而且还都是由九大无上圣人经修行出来的极为精萃的内气,操纵五行大阵绝对是再适合不过,只会比由五个各自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修士合力操纵还要强悍得多。我几乎敢说,再整个仙界,都没有人能够比我更完美的将五行大阵的威力发挥出来。 只可惜的是我现在修为层次不高,这还是限制住了五行大阵的威力。 这就好比是绿豆般大小的冰雹,即便是落得再密集,也没法造成像是馒头那样的冰雹的伤害。 不过,要对付这些连分神后期都不到的蠃鱼族玄仙们,还是够了的。 五行大阵中由水旗释放出来的雾气本来就是种迷阵,让得这些分神玄仙根本就没有方向感,他们以为自己是在不断的朝某个方向飞,其实,他们就是在五行大阵内绕圈圈。不是阵法高手,根本没法琢磨透其中的奥妙。而阵法高手,在仙界中是比炼丹师和炼器师还要罕见得多的存在。 这些蠃鱼族玄仙里面没有。 紧接着,五行大阵有呼啦啦的尖锐的冰块从四面八方席卷向那些分神玄仙。 这里是在海上,水属性灵气最为浓郁,无疑水旗能够发挥出最强的威力,要比其余旗都适合。 这些冰刃的威力可不弱。 有分神玄仙中招,瞬间受创。继而,有人承受不住接连不断的冰刃,被捅得千疮百孔。 分神期玄仙也同样有其承受力的巅峰值。 仅仅只是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五行大阵内我便再也感应不到还有活着的分神玄仙了。他们的尸体都没能从五行大阵中出去,此时受到大阵气场的影响,静悄悄的漂浮在五行大阵内。 除去水旗外,我连其他旗子都没有催动,就将他们悉数灭杀在阵法里。 虽然我的内气消耗同样很大,几乎枯竭,但五行大阵的威力还是让我兴奋到不行。 要知道,我刚刚可还没有将五行大阵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五行大阵的最强状态,是五行齐聚,当五面旗子都催动时,那种相生相克而引起的气场能量变化,可是非同小可的。 秉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想法,我将这些分神玄仙的宝贝都收集起来,然后才撤掉五行大阵。 吞下两颗恢复内气的丹药,我往下面看去。 蠃鱼族人和鲛人族人的厮杀很是惨烈,不过,这惨烈只是针对鲛人族来说的。 鲛人族的这些姑娘们远远不是蠃鱼族那些战士的对手。 悬崖边的海面都被鲜血给染红了,就在这短短时间内,已然不知道有多少鲛人族美女香消玉殒。 五行大阵忽然消散,二十多个分神玄仙的尸首同时往下面落去,自然有不少人都注意到这幕。那些蠃鱼族中的元婴金仙看傻眼了,随即不知道有多少人冲上来,嚎哭着、怒喊着接住他们族中分神玄仙的尸首。 好似连那些蠃鱼都在怒吼。 海水里随着波涛,不断的有血水往外冒着,随即很快被海水稀释。 我以为这些蠃鱼族人会跑的。但是,他们没有。 他们怒视着我,随即竟然将怒火发泄在鲛人族人的身上,有人怒吼:“杀光他们!为长老们报仇!” 那些分神期的蠃鱼失去主人,更是怒极,在海里扑腾,往往瞬息就能灭杀上十个鲛人族人。 我也怒极! 我终究还是连累鲛人族人了。 在这个刹那,摄天塔好似是感应到我的情绪,竟然出现了微微波动。 608.杀到栖息地 这家伙平素是压根儿不搭理我的,此时忽地发出波动来,登时让得我有些惊讶起来。 随即,这片海域却是忽地天地色变了。 灰色的雾气以我为中心极速的蔓延开去,几乎只是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就将这里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这等忽然出现的异象,让得不少人都愣住。没有人跑,因为还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威胁。 忽地,有座黝黑的,就像是锈迹斑斑的小塔在我的胸前浮现出来。 摄天塔看起来可真不像是神器,连晶莹光泽都没有,完全就是块铁疙瘩,但是,它的气息却是惊人。 此时此刻,它刚出现,就聚拢不少人的目光。 紧接着,更为让人惊讶的情况发生了。 灰色的雾气中,忽然有许许多多的微微闪烁着荧光的、萤火虫般的、蒲公英模样的白色光团出现。这些光团自雾气中显现出来,随即便纷纷朝着摄天塔汇聚而来。 摄天塔共九层,位于第四层的小门此时悄然打开了。 只是几个瞬息,便有不少光团被吸收到小门里面。 我忽然意识到这些光团是什么! 这绝对是那些蠃鱼的精魄。它们死去后还没有来得及消散的精魄。 摄天塔内的那些灵兽精魄怕莫就是因此而来的。 这等奇怪的景象,让得更多的人都将注意力转移到我这里来。当然,注意的不是我,而是我胸前的摄天塔。 而当莹白色的光团全部被吸收后,摄天塔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我看到其黝黑的塔身上好似忽然有道隐晦的流光划过,随即,灰色的雾气中出现诸多庞然大物。 最为吸引我眼球的无疑还是那只曾经将我吓得差点尿裤子的九尾狐精魄了。 不过,除去它之外,我还看到有两只身形极为庞然的灵兽精魄。这两家伙的实力显然也不弱。 这等变化,让得海里的人,不论是鲛人族的还是蠃鱼族的,在经过刹那的愣神后,便轰然全慌乱起来了。 慌乱也是种氛围。现在,这种氛围瞬息席卷这片海域。 摄天塔中出来的灵兽精魄足足有近百只,几乎没有分神期以下的,这怎么可能不让人慌乱? 这些身形庞然的家伙本来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就像是猫天生就能吓唬住老鼠似的。 刚刚那些还要誓死屠灭鲛人族的蠃鱼族人,在这刻却再也没有刚刚的胆色了。 即便他们有,他们身下的蠃鱼也没有。 感受到这近百只灵兽精魄的浩瀚气息,那些蠃鱼忙不迭的就往深海处蹿去。 只是,他们显然还是见机得太晚了。如果在灰色雾气出现时它们就开始逃窜,或许能够安全离开,现在,它们已然被这近百只强悍的精魄给锁定住了。 精魄虽弱,但生前的修为摆在那里,再弱又能弱到哪里去呢? 灰色雾气滚滚,携带着这近百只灵兽精魄,又好似是这近百只灵兽携带着它们,先是往海面上压去。 这注定了蠃鱼族人的悲惨结局。 摄天塔虽然不屑于搭理我,但是到底已经认我为主了。它知道我的主观意识,控制那些精魄没有对鲛人族的姑娘们动手。 当灰色雾气和灵兽精魄席卷过去后,海面上到处都是蠃鱼族人和蠃鱼的尸体。 这回我清清楚楚看到有白色的光团从这些蠃鱼的尸体头颅出缓缓升起来,然后迅速聚拢到摄天塔里。 紧接着,又有新的灵兽精魄从摄天塔中出来,实力都不在分神期以下。 灰色的雾气也朝着深海席卷而去,去追那些逃窜的蠃鱼还有蠃鱼族人。我连振动源木翅,也跟上去。 摄天塔始终悬浮在我胸前,没有任何的光泽,有的只是神秘。 灰色雾气似乎并不能离摄天塔太远,我发现当我离得远些时,摄天塔便会嗡嗡振动,催促我飞快些。 我展开极速,追上落在最后头的那些蠃鱼族人。 而当我从他们的上空飞过去时,下面海面上,已经满是他们的尸体和蠃鱼的尸体了。 海水都被染红了,充满着血腥味。有嗜血的灵兽游过来,却是送羊入虎口,沦为了摄天塔的养分。 摄天塔摄取这些灵兽精魄,无疑是因为这些精魄对它有用处。我发现,随着它摄取的精魄越多,里面释放出来的精魄也越多了。 我不断的在后面追着逃窜的那些蠃鱼族人,到最后,让得他们上千人都近乎全灭了,只有少数还在逃。 那些分散逃去的,我也懒得费那个力气去追了,眼中始终盯着还在前面逃窜的那数十只分神期蠃鱼。 它们的速度可不慢,我想要追上去也不容易。 这是那些分神玄仙死后遗留下面的共生蠃鱼,它们始终不曾分散,都朝着同样的方向前进。 我估摸着它们这是要回到蠃鱼族的聚集地去。因为那里也可能是生养它们的地方,倦鸟规程,惊鸟同样如此。 摄天塔似乎饿极了,连连发出震颤,催促着我快些追上去。 其实我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但是内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实在是有些力有未逮。 即便有源木翅和空间法则的增幅,我想要追上在海里头蹿行的分神期蠃鱼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被甩开已经是很值得自豪的事了。 追着追着,连我都不知道已经追出去多远了。在茫茫海上,总是让人很容易迷失距离感。 直到前方出现被金色的粼粼波光围绕的绿色小岛。 这小岛全然被绿色的植被覆盖了,景色极为不错,让人心旷神怡。我看到有瀑布飞流直下,还有许多飞鸟和灵兽盘旋萦绕在瀑布周围飞行着,羽毛灿烂,都颇为漂亮。 瀑布外,还有七彩的彩虹悬挂着。 这当真是个仙境般的海岛。 只是,数十只突然窜回来的蠃鱼,还有紧随其后冲将过去的我们,无疑是打破这片仙境的宁静祥和了。 当灵兽精魄们携带着灰色雾气席卷到海岛的港湾处时,有氤氲的泡沫光罩忽地出现。 是防御型的大阵。 整座仙境般的小岛都被这个防御型的大阵给笼罩住了。 那数十只分神期蠃鱼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在阵外止住身形。 不过灵兽精魄们可不会管什么防御大阵,微微停滞后,就朝着防御阵法发起了连番猛攻。 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就好似九条极长的钢索似的,接连不断的抽向泡沫光罩,让得其光罩上不断的出现涟漪,如同被轻轻扔下石头进去的平静湖面。什么时候这涟漪彻底波澜起来,那这阵法也就灭了。 以数十只分神期精魄,还有四只渡劫期精魄的威力,要破掉这大阵,只是早晚的事情。 这里真是蠃鱼族的栖息地。 很快就有许许多多的蠃鱼族人跑出来,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他们看到数十只肆虐阵法的精魄时是愤怒,再看到形单影只的我时,则是有些惊讶了。 有个气息极为雄浑的老头问我:“你是何人?为何攻击我蠃鱼族?” 我嗤笑道:“你们能去攻打鲛人族,我就不能来打你们蠃鱼族了?” 他微微愣住,眼中有极为凶狠的光芒闪过:“你和鲛人族是什么关系,竟然如此为孱弱的她们出头。你可知道在这片海域中得罪我们蠃鱼族会有什么下场?” 他们好似在这片海域里是霸主似的。 我却是说道:“我不知道,但我想试试。杀你们千余族人,难道还不算得罪你们?” 我这句话,登时让得这个老头几乎目眦欲裂起来。 随即他怒喝:“布蠃鱼飞天阵,将他们全数斩杀在此地,报我蠃鱼族之血仇!” 有许多的蠃鱼族人冲将出来,分神期的怕是有百余个之多。这个老头冲在最前面。 显然,之前被我灭杀的那些蠃鱼族人并非是蠃鱼族的全部力量。 他们忽地冲将出来,组成蠃鱼飞天阵,这的确给我和摄天塔造成不小阻碍。眨眼就有分神精魄被灭。 精魄没有实体,实力还是要弱些的。同是分神初期,它们是实力还不如蠃鱼族的人。 不过,我还有五行旗。 在刚刚追杀分神期蠃鱼的途中,我的内气已然恢复不少了。这是我这个自称为“不死小强”的人的特长。 我掏出五行旗来,灌输内气进去。 五行旗又消失在空气中,隐匿起来。 浓浓的白雾开始弥漫,将灵兽精魄和那些冲出来的蠃鱼族玄仙都笼罩在了里面。 他们冲出来就是个错误。 紧接着,我催动阵法,阵法中便有无数的冰刃和藤蔓出现了。冰刃疯狂席卷,藤蔓漫天飞舞。 水旗和木旗。 水生木,两者间有相辅相成的妙处。再者这岛上又葱葱郁郁,木灵气实在颇为浓郁,只在水灵气之下。这样的环境下,自然最适合催动水、木两棋。 瞬间就有猝不及防的蠃鱼族强者被灭杀了。 五行大阵的威力甚至可以威胁到渡劫初期,这绝对不是开玩笑。那个魁梧男并没有忽悠我。 当然,我同时催动水旗和木旗,体内的内气也消耗得要比只催动水旗时快得多。 不过,斩杀数十位分神玄仙还是够了。 当我的内气只剩下两成时,我便将五行大阵给收了。五行旗再度出现在我手上。 浓雾忽然消散。 蠃鱼族的分神玄仙有数十个同时朝着沙滩上跌落下去。 还活着的玄仙中也有人重伤。 那些灵兽精魄却是依旧活奔乱跳的,九尾狐反应很快,浓雾刚消散,它的九条尾巴就收了两个分神玄仙的命。那两个玄仙被它的尾巴直接给拍成了肉泥,死得不能再死。 老头吓坏了,尖声叫喊着:“撤!撤!” 他们这些刚刚才威风凛凛冲出来的强者们,便又如同火烧屁股般的蹿回到了大阵里面去。 事情紧接着便又回到我们刚来到这座小岛时的场景了。 灵兽精魄们不断的对泡沫光罩发起攻击。这片光幕被能量给覆盖。 涟漪越来越大,距离这大阵被破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而就在眼看着大阵即将破碎的时候,情形却是又出现了变化。 自大阵中有个人影忽地出现在空中。 他就是这么凭空出现的,赤裸着上身,盘坐着,胸膛上有许多奇异的纹路。 这个人的气息,极为不低。 609.强悍的渡劫虚影 他不是本体,是虚影。 我见识过肥遗的宝羽分身,也见过魁梧男的虚影,还是能够分辨出来实体和虚影的。 竟然连虚影就有这么强悍的气息,这个人的修为便呼之欲出了,妥妥的渡劫期强者。 他原本眼睛是微微阖着的,此时缓缓睁开,闪过精芒,看着我还有灵兽精魄们,“住手……” 他完全是在发号施令,好似压根就不觉得我们能够对他造成什么威胁似的。 这或许是来自于强者的骄傲。 但是,他出现在这里的只是虚影。更重要的是,我压根儿就没法命令摄天塔。 摄天塔可也是心高气傲的家伙,听到这话,别说是住手了,那些灵兽精魄反而进攻得更凶了。 虚影黑发男忽地朝下面招手。 那蠃鱼族中的最强者,就是那个老头,他手中的三叉戟便被虚影黑发男给摄到了手上。 老头带领着乌压压成片的蠃鱼族人跪下,“拜见护族天神。” 护族天神? 什么鬼? 我正惊讶着,虚影黑发男已经以戟为剑,朝着阵外的我劈来。 他自然看得出来,只要将我灭杀,蠃鱼族的危机便会接触。只是,这让得我也是生气得很。 我从来都是个犟脾气,最不喜欢人家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他如同本体亲临,那还能说有这个资格,可他现在也就是个虚影而已,气息还不到渡劫期呢,凭什么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啊? 我催动内气,施展出霸天枪就迎向他发出的戟影而去。 他无疑是使用技法了,只是我看不出来是什么技法而已。看起来,他这个技法平平无奇。 而紧接着,我心里巨震起来。 看着平平无奇,他这技法的威力却是大得吓人。 我以为我哪怕打不过他,挡住他几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他的虚影也就只有分神后期的层次。然而,我忽略他本体的底蕴了,他可是渡劫期强者,技法能弱到哪里去?对技法的领悟又能弱到哪里去? 虚影纯粹是由内气凝聚而成,没法使用秘法,但技法的施展却不受影响。 金光璀璨的霸天枪枪影才接触到他的戟影,没抵挡住两个瞬息,就被彻底的湮灭了。 这可给我吓得,登时就知道自己和这黑发男相差太远了,连他的虚影也不可能干得过。 匆忙间,我连忙用源木翅将自己包裹住,内气疯狂的往源木翅和源金甲胄内灌输而去。 没法子,挡不住,我只能用这两件至宝进行抵挡。这可以算是我的龟壳。 但饶是如此,我仍是付出重伤的代价了。 源木翅被摧毁,上面的道纹泯灭,自动缩回到我的窍穴里面去了。 源金甲胄上的道纹也被摧毁近半,防御力大损。 我胸口如遭锤击,被不少内气侵蚀到体内。他的内气,带着极强、极为暴戾的的攻击性。 我跌落到海里,海水灌到嘴里,咸咸的。伤口被海水包裹着,也不好受。 但摄天塔仍旧兀自在我的胸膛前滴溜溜的转动着。 它怕莫是真的饿极了,硬是不想放过那些蠃鱼。它可能觉得这是到嘴的肥肉,怎么着也不能让它飞咯。 金蚕蛊这小家伙虽然疲惫,但仍然立刻为我疗起伤来。这家伙现在的工作态度比刚刚认我为主那会儿要好多了。那时候,它是先谈好条件再帮忙,现在,它是先帮忙,然后再要好处。给了就给了,没给,它也就冲我发发牢骚而已。 我自己也连忙运转内气修复着体内的伤势,丹药更是灌糖豆似的往嘴里灌去。 反正以我九个窍穴和九个吸灵阵的变态转化力,这区区的六品丹药也没法把我撑爆,只是小意思。 我不仅仅伤势在极快的恢复着,内气也在极快的恢复。 仅仅不到四分钟,我驾驭着怒龙枪从海水里冲天而起。 源木翅道纹被毁,威力大损,我懒得再召出来,召出来对我的增幅也没有太大了。 短短的三分多钟时间,我的伤势恢复大半,内气也同样有恢复八成之多。 那些丹药的药性已经全部都被我转化了。 黑发男的虚影在和灵兽精魄厮杀。他的实力超绝,竟然在四只渡劫期精魄的围攻下都能保持不败,而且,还接连有分神期精魄被他灭杀。 只是我丝毫感觉不到摄天塔的心痛就是了。 在我冲将出海面的这个刹那,黑发男虚影就察觉到我了,竟然再度朝我挥戟。 这回他的戟尖竟然是有大鹏鸟的虚影蹿出来,气息惊人得很。 这家伙当真是把我当成软柿子在捏。 我受不了了。 五行旗再度出现在我手中,转瞬又消失。 金木水火土五旗眨眼间就被我全部催发起来,漫天的火光、金精之气、冰刃等疯狂的涌向那只好似是它自己蹿到这浓雾里来似的大鹏鸟。 它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而来,将火光都撕裂,将冰刃接连粉碎。 但是,它气息再强,也没法改变能量定律。快要到我面前时,它终究是微弱得多了。 我挥动怒龙枪,仅仅只是实战出大日明王轮,就将这大鹏鸟的虚影给灭掉了。 虽然这只是黑发男施展的技法,但我心里仍然是有些成就感的。大鹏鸟可是位于灵兽顶端层次的存在。 紧接着,我瞬间将大阵的范围扩大,覆盖过泡沫光罩,将黑发男都笼罩在内。 这也让得我的内气哗哗哗的被消耗着,快到极限。 不过此时我已然怒了,知道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自然不会还在意内气的流逝。 五行旗全部被催动,大阵内只有五行灵气在汹涌。它们有着能够将大阵内所有事物都摧毁的气势。 滔天之火、寒冰、水箭、巨石等等,五行灵气凝成各类实体虚影,铺天盖地的朝着黑发男的虚影聚集而去。 还好,他并不懂阵法,并没能逃窜开去。 他神色震怒,将手中的三叉戟舞动得密不透风,将自己牢牢保护在里面。 仅仅只是五个呼吸的时间,我的内气就承受不住了,接近枯竭的临界点。 我没法子,只能将五行大阵又给撤掉。 黑发男虚影倒是还没有散去,但是,蠃鱼族的人可就不好受了。 他们刚刚又被五行大阵笼罩在里面,死了不少人。五行旗全部催动的五行大阵,威力绝对大得惊人。 他们的分神期强者几乎死伤殆尽了,仅仅剩下十多个。虽然还有些重伤的,但有和没有也没什么两样了。 黑发男虚影忽明忽灭,有即将要消散的迹象。 他没法再发出攻击了,能量即将用尽。 他冲着我冷声道:“我记下你了,追杀九天十地,也必屠你!” 话音刚落下,他的虚影便被九尾狐的一条尾巴给横扫过去,消散于空气中了。 蠃鱼族还活着的人面如死灰。 有很多族人在呜呼哀哉。 紧随其后,饱受摧残的防御大阵也终于不堪重负,破碎了。 灵兽精魄们在九尾狐等四只渡劫期灵兽精魄的带领下,极速往那些蠃鱼族人飞去。 蠃鱼族的哀歌从这里开始。 或许在仙界还有其他的蠃鱼族族人栖息在各地,但这支蠃鱼族部落,算是被我给灭了。 他们的强者死亡殆尽,几乎鲜少有幸存者。 他们的共生蠃鱼更惨,被摄天塔内的灵兽精魄给纷纷灭杀,全部化为了摄天塔的养料。 摄天塔终于安分,又钻回到我的丹田穴内去了。 我从蠃鱼族的栖息地离开的时候,那浓郁的血腥味,连在空中都闻得到。 有许多的海生灵兽被这血腥味吸引,甚至都游到浅滩上来了,因此而搁浅。 被渡劫期强者说九天十地也要追杀我,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准备就此离去,前往极西海域的更深处。 但是,就在我才刚离开这仙境般的小岛时,却看到有许许多多的鲛人族姑娘从海水里冒出头来。 610.鲛人族的答谢 她们看着我,随即有人冲着我招手。 我稍稍落下去,看到她们的脸上仍然都挂着悲伤。战争从来都不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输也好,赢也好,其实说到头来还是两败俱伤。 蠃鱼族几乎被全灭,只留下那些弱者,可谓是惨痛无比。鲛人族呢,也同样是损伤惨重,不知道痛失多少族人。 只是,我还不至于后悔斩杀那条化蛇。 有些事情是没法避的,就算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我也会斩杀它。 我修行到现在,经历的各种事情绝对不在少数,对很多事情都看得淡了,也看得开了。 如同任由化蛇继续那样将鲛人族当成它的口食,鲛人族不迟早得灭掉? 鲛人族的姑娘们还在冲着我摇手。 直到我距离海面不过五六米的时候,她们中间领头的那个老妪才说道:“恩人,请随我们回鲛人族吧!” 她们之前都还很不待见我呢,现在都把我当成恩人了。 我倒也没和她们生气,毕竟之前我斩杀化蛇的确给她们招惹来了灭顶之灾。只是,对于和她们再回鲛人族营地去,我却也没有什么兴趣。那个黑发男堂堂渡劫期强者,应该不至于拿鲛人族泄愤的,更何况鲛人族压根就没有参与后来屠杀蠃鱼族人的过程。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我觉得我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于是我摆摆手道:“我就不回去了,你们自行回去吧!” 可没想到这老妪却是挺犟的,道:“恩人帮助我们鲛人族化解数千年来的危机,让得我们鲛人族终于有拜托蠃鱼族欺压的机会,还请给我们鲛人族报恩的机会。” 感情她让我去她们鲛人族,是想给我好处? 只是鲛人族孱弱,连像样的灵器都没有,我真不觉得她们能够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于是我仍是道:“不用了,这件事因我而且,也因我结束,这样最好。” 可没曾想,鲛人族的姑娘们却是纷纷开口了,都请求我去她们的营地做客。 面对这么多姣好的面孔,虽然都是鲛人,但作为男性生物,我实在是有些不忍拒绝。这是美女的威力。 我倒也不是说想和鲛人族美女来段恋情什么的,我还没那么重口。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拒绝她们,这或许是男人的天性。在地球的时候我就这样,到现在也没能改。 见她们七嘴八舌的,我只得点点头。这顿时让得她们放松下来,然后在前面给我领路。 她们在海水里穿行,我则是驾驭着怒龙枪在上面几米高的空中飞行着。 再回到悬崖边,血水和尸体都已经不见了,被我脚下这永远都无法揣摩透彻的大海给吞噬了。 领着我回来的鲛人族姑娘们跟那些留守的鲛人族姑娘们飞快地说着什么,大概是在说我的事情。然后,这里的鲛人族人看向我的眼神便全都变了,甚至有的姑娘们眼中都有流露出火辣辣的光芒来。 我想,如果我是个鲛人族男人的话,此时肯定会受到她们的热情追捧。 只可惜,鲛人族压根就没有男人,全是女性。她们的繁殖,可能和海马差不多。 在经过最初的交流后,姑娘们很快又都安静下来了。老妪请我到她们的某个洞窟里去。 这洞窟还有半截没有被海水淹没。 我落下去,潜到海水里,跟着她们往洞窟的深处游去。 到我现在这种修为,在海里和陆地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了。若是水属性修士,可能在海中的战斗力还要更为强悍,我就是。 在海中,我的速度丝毫没有受到阻碍。 洞窟的两旁到处都镶嵌着晶莹的蚌壳和闪闪发亮的珍珠,会发光的,让得洞窟里显得很是朦胧迷离。 这让我想到龙族祖地,那座水晶宫,也和这里差不多,满是流光溢彩。 这洞窟里的路四通八达的,估计是将所有的洞窟都连接起来了。我跟着鲛人族老妪还有姑娘们游向洞窟的深处。 到尽头时,是个很大的洞窟。 这里大概就是鲛人族族人们平时有什么重要事情时聚集的地方。我看到最上头有不少珊瑚座椅。 她们领着我到这洞窟里,在座椅前停下,老妪跟我说:“恩人请上座。” 她竟然是让我去坐那个最中间的珊瑚座椅。 这不用想都知道,这把座椅肯定是鲛人族的巫老或者族长的宝座。 我哪里好意思坐? 但最终,我还是经不住她们的软磨硬泡,只得坐到了这个座位上。我发现鲛人族的族人都倔强得很。 当然,她们也很注重礼性。反正是客气到连我这种厚脸皮的人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坐在宝座上,看着周围的莺莺燕燕,还有在我旁边陪坐的老妪,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冲着我笑笑,说道:“老身是鲛人族的族长,再次感谢恩人对我们鲛人族的大恩了……” 原来鲛人族没有巫老。 我说道:“族长已经道过谢,不用再道谢了。” 她微微颔首,然后却是缓缓张嘴,从最里面吐出个水滴形的珍珠来。 这可珍珠大概小拇指大小,和水滴没有什么区别,带着点淡淡的青色,时而划过晶莹光泽。 她将珍珠递到我面前,道:“这颗鲛祖泪是我鲛人族至宝,送与恩人,聊以答谢恩人的大恩,还希望恩人收下。” 我…… 虽然我并不知道鲛祖泪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从她嘴里吐出来的东西,我难免觉得有些怪怪的。 所以我只是推辞道:“不用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被蠃鱼族屠戮而已。” 老妪却是看透我的心思了,稍稍凑过来些,道:“恩人可是觉得我们这鲛祖泪不似宝物?” 她带着笑容,显得颇为慈祥,眼中却是有着极为自信的光芒。 我微微愣神,随即老实道:“我的确不曾听说过鲛祖泪。” 她眼中流露出向往之色来,说道:“鲛祖泪乃是我们鲛人族的先祖滴下来的眼泪凝聚而成。她乃是天地法则自然诞生,虽然没有通天的修为,也没有无尽的寿元,但她的眼泪却是至宝。我族中自古相传,鲛祖泪有转死为生的功效,乃是天底下最为珍贵的圣药,而整个仙界,也只有我鲛人族才有,仅此一颗。” 我直听得惊讶不已。 鲛祖泪、鲛祖泪,难道真是鲛人祖先流下来的眼泪? 至于转死为生,我却是有些不信的。连仙界都没有这样的说法,即便是神药,也不可能转死为生。 或许有那种能够将人从弥留之际拉回来的神药存在,但起死回生那可是打破天地规则了,怎么可能? 但看鲛人族长的眼神,她不是在说谎。我觉得,可能是她们族中的古籍对鲛祖泪有夸大之嫌吧! 反正鲛祖泪外界也没有流传,鲛人族的族人又肯定舍不得用,夸大些,又有什么问题呢? 回过神后,我说道:“如此珍贵的圣药,又是贵族祖先所留,族长还是留在族内吧!” 这还真不是我故意讲客气,若是别的类型的宝贝,我可能直接就收下了。但是,我拥有时间疗伤无双的琉璃药王气,还有金蚕蛊,这种疗伤的圣物,对我来说真的有些鸡肋。 可没曾想,我刚说出这句哈,鲛人族张竟然是忽地跪在我面前,道:“还请恩人救我们彻底脱离苦海!” 她双手把鲛祖泪捧着,举到我面前来。 在这洞窟里的鲛人族族人们哗啦啦的全跟着跪下了。 我这时才恍然明白鲛人族长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了,还愿意奉上族内至宝。她这是想拉住我。 像蠃鱼族,有黑发男那样的渡劫期强者做为守护神,可鲛人族呢? 或许是因为她们处在人族和灵兽中间,地位尴尬吧,在之前她们被围攻时,可没有守护神之类的人出现。我的修为并不是太高,但在刚刚和蠃鱼族的厮杀中几乎将蠃鱼族全灭,这已经是实力的强有力表现。 鲛人族长会产生这样的心思,并不奇怪。 我扶着她站起来,道:“族长有话直说吧……” 我在无垠极西海域碰到她们,又因为斩杀化蛇而引发这么多事情,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还是愿意帮助这个孱弱的种族的。 鲛人族族长看着我,稍微有些浑浊的眼神中满是请求之色,“老身希望恩人能带着我们离开这里。” 我又吃惊。刚刚倒是错估她的想法了。 微微愣神后,我说道:“这里乃是你们鲛人族的栖息地,为何离开?” 她说:“恩人虽然将蠃鱼族的强者悉数斩杀,但百年后、千年后呢?我们鲛人族的修行天赋乃是诸族中最低的,能到达元婴期的都已经极为罕见,继续留在这里,永远都没法摆脱蠃鱼族的阴影。” 我沉默了好几秒,“那你可有想过要去哪里?” 她眼巴巴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顿时明白了,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连她都没有合适的地方,我对极西海域都不熟悉,又怎么可能会有合适的地方? 但我又不忍心直接拒绝她,于是,我只得说道:“我初来极西海域,也没有合适的地方,等我日后若是遇到适合贵族栖息的地方,再前来通知族长,如何?” 她惊喜连连的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我心里苦笑,原来她也跟我耍着心眼呢!她其实不着急现在就搬走,不过是想要一个我的承诺而已。 只是,哪怕明明知道族长是想把我绑在她这艘船上,我也认了。 因为这对我来说也并不是什么麻烦,多做做好事,就当给自己多些造化吧! 然后,我收下了鲛祖泪,又在洞窟内呆了会,才在诸多鲛人族族人的相送下,离开她们的营地而去。 刚来时,我还被她们提防着,此时离去,我却承载着她们的期盼。 鲛祖泪被我吞入腹中,现在也在我的丹田穴里呆着,和摄天塔都平静得很。这让得我心里微微惊讶,因为摄天塔竟然能容许它也呆在丹田穴里,要知道,摄天塔可是霸道得很,连源木翅、源金甲胄都丝毫不许沾染它地盘的。 看来,这鲛祖泪即便未必有转死为生的功效,也定然是个不凡的宝物。 我可能是真的将人家的镇族之宝给拿走了。 这更是让得我将鲛人族的期望给记在了心上。 出得洞窟,我驾驭着怒龙枪继续往西边飞行。仍旧没有目的,只希望阴差阳错能够撞上无垠海。 当夜,我在某个海岛上盘膝而作,重新篆刻源木翅和源金甲胄上的道纹。 那个黑发男真的太强大了,竟然仅凭虚影就将我的两大至宝都打惨了,这实在让我心惊不已。 我不敢在这片海域滞留,到天色微亮,海域不再那么凶险时,我继续往西而去。 夜里的极西海域,可要比白天危险得多,因为有很多极为强悍的灵兽总喜欢选择在这里出来透气。 如此,过去半个多月。 源金甲胄上的道纹被我修复得差不多了。 这夜,我在海域中的某个荒岛上盘坐,继续修复源金甲胄上的道纹。 这座海岛上有座活火山,而且看来常常喷发,是以整个岛上都是岩石,几乎没有植被,荒凉得很。 海浪滔滔中,夹杂着灵兽的吼叫声。有的震耳欲聋,有的既不可闻。 我忽地,感到自己被极为强悍的,甚至可以说是强悍的极限的气机锁定了。 定然是那个黑发男。 我心里在刹那间就涌现出这个念头来,驾驭着怒龙枪慌不择路的就往前飞去。 夜幕下的海域很危险,但我想,再危险也不会比黑发男还危险。 我还是他娘的跑得太近了,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我。 蹿出去的同时,我回首张望。 在夜色中,我看到数千米外,正是那黑发男,在以极为惊人的速度朝着我撵来。 他竟然隔着数千米就将我牢牢锁定,这等修为,让我骇然。 同时,这也让得我更是火烧眉毛般,疯狂往前方飞去。 611.被吞了 但是,黑发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完全就像是在瞬移似的,眨眼间就要接近我很多, 只是短短两秒钟不到的时间,他距离我就已经只有百余米, 其实这个距离,以他的修为是完全可以斩杀我的,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也觉得自己这回多半是躲不过过去了,面对渡劫期的强者,以我现在的修为,真的连反抗的念头都升不起来,差距实在太大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黑发男却没有对我下杀手, 他大概是想把我抓回去折磨,或是到那仙境般的海岛上用我的头颅去祭奠蠃鱼族人的亡魂也说不定吧, 单单斩杀掉我,可能还不足以让他泄愤, 然而,他怕莫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他没有果断的对我下杀手,让得事情出现了意外, 这个意外,不仅仅在黑发男的意料之外,也在我的意料之外, 我突然感觉到海面上有无比雄浑的气息蹿起来,瞬间让我如坠冰窖,转头往前看,只看到黑黝黝的洞口,这洞口就像是黑洞似的,忽地出现在我前面的空间里,让得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吞进去了,这黑洞也在动,速度比我还要快得多,是它把我给吸进去的, 我被一股极强的吸力包裹住,根本就挣扎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吞噬,看着眼前的黑色更为深沉起来, 有上回在无垠海中的教训,如今我时时刻刻都带着发光的晶石在身上, 将晶石从袖里乾坤中取出来,我在被吸到更深处的同时,边打量这个将我吸进来的空间, 我在飞速的下落着,我想飞起来,却抵挡不住这股吸力, 周遭的洞壁都是红彤彤的,甚至还像是海浪似的在蠕动,我还听到“噗通、噗通”声, 这终于让得我忽然意识到我现在所处的是什么地方, 这分明就是灵兽的嘴里, 而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咽喉,而且还在继续往下面沉,这只灵兽的脖颈可真不短, 我竭力的想要挣脱这股吸力,但已经是羊入虎口,终究还是被牵扯到了它肚子里去, 我之前并没有看到这是只什么灵兽,只看到它的大嘴,现在只是知道,这只灵兽的身躯肯定庞然得厉害,实力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了,它这惊人的吸力就足已经秒杀任何的分神玄仙怕是, 前面忽地出现亮光, 这个空间很宽敞,我被从蠕动的肠子中吸引到这里来, 下面竟然是蓝蓝的海水, 我还看到这海水中央有个特别袖珍的小岛,估计也就两百多平米的样子, 头顶是黝黑的胃壁,但这些海水却会发光,准确的说,应该是这只灵兽的胃酸会发光吧, 我被那极强的吸力吸到海水之前,忙催动源金甲胄将自己给牢牢包裹护住了, 转瞬之后,我就为的神速反应而感到庆幸起来, “哧……” 我落到海水里,连源金甲胄都发出嗤嗤的声音来,竟然在被侵蚀, 这简直让我难以想象,因为这只灵兽的胃酸竟然连源金这种神材都能够腐蚀, 庆幸中又庆幸的是,在我刚被卷到海水里的刹那,那股包裹着我的吸力就消失了,我的头并没有被海水触碰到,若不然,没有源金甲胄护着的、我这颗帅气的脑袋怕是得在刹那间就被这胃酸海水给吞噬个干干净净,连顶级神材都可以侵蚀,这绝非是修士的肉体可以抵抗得住的, 吸力刚消失,我便从海水中窜起来,往那座袖珍小岛上飞去, 这莫非是这只灵兽的胃结石, 我为我自己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当我落到岛屿上时,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这袖珍岛屿上竟然布置有阵法, 虽然这并不是迷阵,也不是杀阵,仅仅只是个障眼法般的幻阵,但也足以证明这里有人存在过, 幻阵没法起到防御阵的作用,我毫无阻碍的落到岛屿上, 在这里,天空是蔚蓝的,还有白色的棉花糖般的云朵在缓缓飘过,只是离地面离得比较近,我看不到天空中有任何飞鸟的存在,这才是我肯定这是幻阵效果的原因, 脚下,是绵延的绿色小草,还有许多锦簇, 我看向远方, 在这草原的中间,赫然有座粉红色和蓝色相间的小屋子,它就像是长在草原里的大蘑菇,漂亮极了, 在它的外面,还被人精心用栅栏围出来小花园,我看到里面有很多珍奇的植物, 眼前的这些,让我怔怔好半晌,才抬起步子往那小蘑菇屋走去, 这里,真正算得上是世外桃源了,大概谁也不会想得到,在灵兽的肚子里竟然能有这样的世界, 而这,还不是让我最为吃惊的, 直到我走到蘑菇屋的外面,真真切切的看清楚那些植物的模样,才真正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极限吃惊, 这些植物五花八门,真奇斗艳,比我见过的任何哪个花园还要漂亮,还要让人惊艳,里面的花朵等等都是我见过的最为珍奇的,而这种珍奇,还不仅仅只限于它们的模样,更重要的,是来自于它们的价值, 在这繁花似锦的花园里,我赫然看到十余种神品药草,还是数十种仙品药草, 凡是能够被称为神级药草的,都是在某个功效上面有近乎逆天的效果的, 而这,还只是我能够认得出来的,其余的我全都认不出来, 花园里植株共有数百近千种,我却是没有看到道品以下的药草,这代表着什么, 这里简直是能够让任何炼丹师或是药师都能够为之发狂的地方,我想,若是青山宗丹殿殿主和大长老他们来的话,肯定立刻就得刺激过度,当场休克,所幸,我只能算是半个炼丹师,精力重心始终都放在修行上,是以,眼下的这种刺激我倒是还能受得了, 当然,心噗通噗通巨跳是难免的,这点我没法掩饰, 而就在我想着要不要立刻把这些珍稀植株都收到袖里乾坤里时,蘑菇屋里却是走出个人来了, 这是个穿着白袍,留着到胸口的长胡子,面色白嫩红润,却是须发皆白的老头, 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天空中飘过的云那样纯粹,连眼睛都很纯粹,让我仿佛觉得自己看到的是婴儿的眼睛, 我感觉不到他的修为和气息,见他脸上挂着微笑,拱手道:“见过前辈,” 他浅浅的笑:“小伙子有礼貌,我这里……有五百多年不曾有人闯进来过了,” 五百多年, 我心里微惊,这个老头在这里起码呆了五百多年了,他的修为得有多强, 我放下手,看着他,问道:“晚辈冒昧问句,请问前辈,这里是哪里,”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我,说:“你被它吞进来,还能活着闯到我的岛屿里来,竟然不知道这是哪里,” 他的眼睛纯粹得如婴儿,但细细看上去,眼眸深处却又仿佛有着能够看透世界的沧桑与睿智, 我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特别的老头, 我苦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晚辈进来时刚巧在被人追杀,猝不及防间被吞吸进来,实在连这只灵兽长什么样都没能看得到,” 他轻轻的笑,“以你元婴期的修为,能够在它的肚子里存活下来,不简单了,” 他竟然轻易瞧出我的修为来,这让我心里明白,他的修为远远在我之上, 真没想到,灵兽肚子里竟然还会隐藏着修为这么高深的前辈…… 他眼中带着笑意的看我,“这里……是玄?的腹中,” 612.腹中老人 玄?,,, 听到这个称呼的瞬间,我就彻底的愣在了当场, 这并不能怪我没有底气,而是这个称呼的确是太过吓人了,不论在修士中,还是在灵兽中,都威名赫赫, 上古时期,灵兽中有位于最顶尖的青?、白虎、朱雀、玄武四只神兽,据传它们的实力冠绝天下,甚至可以毁天灭地,而玄?,又被称之为旋?,乃是玄武的嫡传血脉,也就是说,玄?拥有着极为浓郁的玄武气息,而且,天底下估计可能也就只存在罕有的几只而已, 在灵兽中的地位,玄?和璃?、夔牛等是相同的级别, 这由不得我不惊讶,不震撼,因为玄?这名字,便代表着它除去极少数超神兽外,天下无敌, 我心里止不住的庆幸,为自己能够在这样强绝的灵兽腹中存活而庆幸, 那黑发男肯定被吓跑了吧, 他的修为虽然强绝,但我可不认为他还能够和玄?较劲,这竟然让得我心里微微有些得意起来, 随即回过神来,我忙对白袍老者说道:“晚辈庄严,叨扰前辈了,” 眼下我在他的地盘上,而且还是不请自来,自然是多几分礼性的好, 他笑吟吟的看着我,道:“数百年不曾有人叨扰了,有人叨扰叨扰,倒也算是件美事,” 说着,他转身回屋,“若是小友不嫌弃,进来品杯香茗,如何,” 香茗,是自家种植在园子里的茶,才能被称之为香茗, 白袍老者的话,让得我怦然心动,因为,我看到他的院子里赫然有几株根枝虬结的古茶树, 古茶树分为多种,静心茶、混元茶、悟道茶等等,从灵品到神品都有,他这几株古茶树,都在道品以上, 这种情况下讲客气显然是没有必要的,我点点头,跟在他的后头就往蘑菇屋里面走去, 里面挺简单的,除去茶几以外,还有个药鼎以及诸多书籍和玻璃瓶,便几乎没有其余东西了, 我被他的药鼎吸引住目光, 鼎身金黄,蕴育神光,九?盘踞,活灵活现,只是瞧上一眼,我便知道这鼎要胜过以前我见过的任何鼎, 当然,这也是想都能够想到的事情, 老者种植有这么多仙、神级的药材,无疑是个炼丹师,到他这种层次,丹鼎未必还能差到哪里去, 他注意到我打量他的丹鼎,轻声问道:“莫非小友也是炼丹师,” 我回过神来偏头看他,他正抬着手,示意我坐下, 我坐到茶几旁古色生香的小木墩上,有些讪讪:“晚辈只是区区六品炼丹师而已,而且……” 我话还没有说完,他的眼中就已然流露出笑容来:“而且是以修行为主,炼丹为辅,” 我点头, 他动作行云流水的沏茶,边又说:“不过以小友百岁不到的年纪,修为能够臻至元婴中期,而且内气雄浑程度远胜常人,还能成为六品炼丹师,已是极为不易了,可见小友天赋之高啊……” 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前辈您怎么会知道我的年纪,” 修士容颜几乎可以永驻,我的容貌现在仍保留在二十多岁模样,没想到他却可以看出来我的真实年?,虽然他只是说我百岁不到,但从他微微带着笑意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得出出来,他已然将我的真实年纪都看出来了, 我忽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前辈莫非精通卜算之术,” 他缓缓摇头:“不通,不过这世间,可不仅仅只有卜算之术才能瞧出别人的年纪啊……” 说到这,他抬起头看我,“丹术,也同样可以看出任何修士的年纪,” 他的语气虽然平缓,但充满自信, 我也惊讶,随即道:“晚辈并不精通丹术,并未听说过这样的丹术,让前辈见笑了,” 他摆摆手:“这没有什么可见笑的,偌大仙界,能瞧出修士真实年岁的,也不过区区数人而已,” 他说着倒是漫不经心,可我这个在旁边听着的人却是惊讶得不行, 显然,这位老者绝不是什么普通人,我拱手道:“还未请教前辈尊号,” 他仍在沏着茶,茶叶刚浸水便逸散出极为清香的味道人,香而不腻,让人迷醉,“姚李,” 我微微愣住,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便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紧接着,我忽地站起身来,毕恭毕敬道:“晚辈庄严,见过药神前辈,”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自然有高低,在仙界中,同样有相当当的大人物,他们都是位于各行各业最为顶尖的存在,或是修为最强,或是炼器术最强,或是最有钱,或是势力底蕴最强,或是……药神姚李,赫然就是仙界传闻中炼丹术最为登峰造极的存在, 浩瀚仙界,炼丹师的基数并不小,还有号称药仙、药圣、药王、药帝等等炼丹大能,但是所有古籍却都公认药神姚李乃是仙界中炼丹术最为卓越者,而这,都是因为传说中他曾炼制出过超九品的丹药,那种丹药已有灵性,乃是生灵,据说都可以自行修仙,已然是逆天的成就了, 仙界炼丹师中,应该没有不敬仰药神前辈的,我也不例外, 我真没有想到,在这玄?的腹中,我竟然可以遇到炼丹师中最大的偶像, 可药神前辈却是摆摆手,轻笑道:“药神只是过去,我现在不过是个生活在鱼腹中的普通老头而已,” 他显然对“药神”这个称谓并不在乎,甚至,我感觉他似乎还不喜欢我提及他这个称谓, 这让得我有些奇怪,只是,我初来乍到,却也不便开口相问, 香茗已经开始沏第三次, 浓茶,在这个时候饮用最为让人回味无穷, 药神前辈拎着茶壶,将茶水轻轻缓缓的倒在精致小巧的木茶杯里,递到我的面前来,“请茶,” 他虽是前辈,却平易近人,我感觉他真的在把我当成小友对待,这俨然让得我心里有小小感动,对他更为敬佩,人有成就是值得敬佩的事情,而有成就后却仍旧能够保持谦卑的心,那更是难能可贵中的难能可贵, 茶香,让我心旷神怡, 我情不自禁的端着茶杯轻轻送到嘴边,怕打破这杯中的宁静,只敢忍着欲望慢酌,不敢牛饮, 而真当茶水到嘴里,那甘甜的味道在我的味蕾上绽放之时,我却是怎么也不舍得把杯子放下去了, 这小杯茶,就这样被我喝到肚子里,过去好半晌,仍自回味无穷,连眼睛都没舍得睁开, 随即,我竟然进入到玄之又玄的空灵境界, 这种境界需要机缘时才能够进入,哪怕是使用合欢经,能够进入的概率也不高, 我瞬间沉浸在这种境界里,太极意境、禹决、琉璃药王经、霸天枪等诸多功法涌上心头来, 在空灵境界中,对任何功法的领悟都格外的迅速,这也是有人又将进入空灵境界称为“顿悟”的原因, 当我再睁开眼睛时,药神前辈还坐在我对面,面上带着如和煦春风般的笑容, 我张张嘴,“前辈,这……” 这茶叶能够让我瞬间进入到顿悟境界中,显然不是凡品, 他却是将我的茶杯又拿过去,又倒半勘茶,递给我来,“再请茶,” 我仍是没有忍住,将茶杯放到嘴边时,再次将茶彻底饮干净了, 然后,我竟然再度进入到空灵境界中去了, 再睁开眼,我的眼中已经露出惊讶到极致的气息, 药神前辈却仍是将我的茶杯拿过去,又沏茶,“三请茶,”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去接了,道:“前辈,这等神物,晚辈受之有愧,” 他却是说道:“无愧,无愧,数百年来未曾有人陪我饮茶,你当得起,” 他固执的将茶杯递到我面前,双手纹丝不动, 我难免还是意动,将这神奇的茶端到手里,这回,我到底是硬生生忍住,没有将茶饮尽了, 而这样的结果是,我没有再次进入到空灵境界中去, 但是,我的思维却是异常清晰,头脑空明,之前那些想不通的玄妙在这个刹那纷纷开解,和进入到空灵境界去的效果并不差多少, 药神前辈仍然在微笑,似乎这种微笑就是他生活的态度,云淡风轻,悠然自得, 我问道:“前辈,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悟道茶,” 他微微摇头,“这只是我用悟道茶树枝嫁接而成,效果较之悟道茶颇有不如,却是算不得悟道茶的,” 我点头,心道:“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刚刚也奇怪,因为我在古籍中曾见过,茶中至尊悟道茶存在于神之国度的某个死地中,若是出现在这里,那真是太过让人吃惊了,悟道茶的分枝,以药神前辈的地位和修为,能弄到倒也不能算是太稀奇的事情,总有幸运儿或是超强大能能够在死地中安然回返的, 我很难想象,真正的悟道茶茶叶会有如何惊人的效果, 其后,我腆着脸皮留在药神前辈这里住下, 眨眼就是两年多时间过去, 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心态平和,除去将源金甲胄和源木翅的道纹彻底恢复外,就是潜心的领悟我脑子里那诸多秘法的玄妙,这些功法我都没有能够参悟到极限,当真是暴殄天物了, 其余的时间,我就是陪药神前辈喝喝茶,还教他下象棋,成功的将他培养成了象棋迷, 自然,我也会问他关于很多炼丹术方面的知识, 他总是毫不吝啬的教我,还准许我自由翻看他收藏在屋子里的书籍, 这让得我的炼丹术突飞猛进,仿佛打开新的天地,我在炼丹方面的底蕴再也不是以前可比拟的, 说实话,我以前学的那些炼丹师,在药神前辈的收藏前,真的连皮毛都算不上, 他的这些书籍中,怕是将天下五花八门的药材全部都记载全面了,这让得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另外,还有诸多炼丹师前辈精妙的、让人拍手叫绝的关于炼丹术的领悟,这更是让我受益匪浅, 我以前依靠着琉璃药王气才能炼制出带纹的丹药,现在,我觉得完全可以依靠炼丹技巧就达到那种地步, 只是,我并没有跟药神前辈说我要拜他为师,那样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出口, 我已经受他极大的恩惠了, 就拿他药园里的这下古茶树来说,我通通都已经尝过,受到的益处简直就是不可想象, 虽然内气修为还远远没法突破到元婴后期去,但我的实力却比进来时要强悍不少, 直到我将药神前辈的书籍全都看完了,领悟不透的地方也请教过他,我才打算离开这里, 613.望气术 我跟药神前辈提及我的想法, 他问我说:“你从玄?的嘴里出去,然后呢,” 我愣住了, 是啊, 以我的修为,就算从玄?的嘴里钻出去了,若是被它发现,还不是得分分钟被吸回来, 想到这里,我苦笑着问道:“前辈您可有什么主意,” 他微笑着说道:“当你将那招惊鸿彻底领悟,应该差不多可以离去了,在这之前,你安心在这里陪我喝茶、下棋吧……” 我哭笑不得,但也只能点头, 他说得在理,我要想摆脱玄?,只能在它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以极速离开,这种极速须得超过玄?的速度,可想而知得需要多快才行,即便玄?本来就是出名的速度缓慢的灵兽,但人家怎么说也是接近最顶级的神兽,就算速度慢,又能慢到哪里去呢, 我只得继续呆在药神前辈的这座小岛上, 他住在屋里, 我住在屋外草坪上, 我们两真成为往年交,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我已然将药神前辈当成我半个师傅, 我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对炼丹术基础的巩固,还有对功法和太极意境的领悟上, 不知不觉中又是两年多过去, 我对惊鸿的领悟终于到达极限了,配合着空间法则还有源木翅,使用出这招时我的速度比以前还要快上十余倍不止,这种速度,已然能够相较于渡劫期强者, 再修为没有新的突破前,我已经没法再突破这种速度, 我知道,这回真该是时候离去了, 我还得去寻找无垠海,若是找不到,也得回地球去接颜白雪她们,时间上已然很紧迫了, 在喝茶的时候,我再次跟药神前辈说我准备离开, “药神前辈,惊鸿我已经领悟到极致了,短时间内速度怕是没有办法再做的新的突破,” 说这话时,我同时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几沓纸给他,这些纸共有四沓,上面都密密麻麻的写着蝌蚪文, 琉璃药王经,天地玄黄地篇,尽皆都在纸上, 药神前辈修行的并非是这等无上圣人经,而是一种神阶极品的功法,我想,琉璃药王经能让他的炼丹造诣更为登峰造极,有琉璃药王经的辅助作用,他炼制出来的丹药将会更为让人震撼, 我深深的相信,没有任何功法在生命方面能够和琉璃药王经相媲美,它对炼丹术的增幅,无法能及, 但是,药神前辈却只是轻轻扫过《琉璃药王经》这五个字, 他的眼中是闪过意动之色不错,但并没有将四沓纸给拿起来,而是微笑着问我道:“你真舍得给我,” 他显然是知道琉璃药王经的, 我点点头道:“这四年多来承蒙前辈恩情,让庄严如同再造,庄严自然舍得给,” 他微微笑道:“那你之前为何舍不得给,” 我看到他眼中的揶揄之色,惊讶道:“前辈你早就知道我有琉璃药王经,” 药神前辈眼中笑意不减,“你哪里只有琉璃药王经啊,你所拥有的功法,怕是整个仙界都无人能及啊……” 这个刹那,我惊讶得无以复加,甚至到了心里微微发冷的地步, 这些无上圣人经就像是九大窍穴那样,是我最大的秘密,可没曾想,药神前辈竟然全都看出来了, 以前,从来都没有人这样将我看穿过, 我怔着,说不出话来, “将军……你没棋了……” 这时,药神前辈却是忽地将他手中的“炮子”放下,用双重炮把我的“帅子”给彻底将死了, 他说:“别这么心浮气躁的急着离去,这琉璃药王经我收下了,你且静下心来在此修行,我保你有受用无穷的益处,” 说罢,他便又走到外面去打理他的那些药材去了, 这些药材都是他的心尖儿宝贝,连我都不让多碰的,也不放心交给我打理, 药神前辈的话,让得我犹豫了, 在这里的四年多我的确受益无穷,我继续呆下去也肯定会有不浅的收获,但是,我也迫切的想去把颜白雪她们接到仙界来,转眼又是接近二十年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我对她们想念得紧, 于是,最终我还是走出门外,对药神前辈:“前辈,我还是打算离去,” 他微微有些愕然,随即道:“看来你还有心事牵挂着,也罢,你要离去便离去吧……” 离别这种事情,总是有些伤感的,即便我和药神前辈对这种事情都已看淡,但难免还是没法全部释怀, 我说道:“以后我还会再回来看望前辈的,” 他呵呵的笑:“那也得你能遇到玄?才行,看机缘吧……” 我冲着他深深躬身,然后便准备离去, 以前我修行本事为大自在,后来,又想为家人、朋友们提供绝对的保护,在我的心里,颜白雪她们其实是比修为要更重要的,因为若是没有她们,我觉得我继续修行也会变得索然无味,所以,哪怕明知道继续呆在这里,我会得到极大的裨益,但我还是打算先回去接她们再说, 至于以后还能够再和药神前辈相逢,那就看命运的际遇吧, 我刚直起身来,药神前辈却是已经出现到我面前,他的手指点在了我的额头中心处, 极多的信息涌入到我的脑子里来,就像是当初山羊胡老头给我传功那样, 药神前辈说:“我拿你的琉璃药王经,自然不能让你吃亏就是,这门技法乃我自创,也是我最为骄傲的成就,至今未传他人,以后,你便是我的唯一传人,切记修行之余精心参悟炼丹之术,以你的天赋,说不定能够在丹道上走得比我更远,” 我脑子里被反复的信息占满,根本无暇说话,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 当我终于将这些信息消化时,眼前却是没有药神前辈的踪影了, 蘑菇屋的门掩着, 我喊道:“师傅……” 里面传出来他的声音:“离去罢,咱们师徒有缘再会,莫要让我失望,” 我怔怔神,朝着蘑菇屋的方向深深鞠躬,召唤出源木翅来远去, 望气术, 这就是药神前辈教我的技法, 虽然他教我这门他独家的功法,并且收我为传人,可能是看在我送他琉璃药王经的份上,但我心里仍然感激,因为,以前我没有将琉璃药王经送他的时候,他也同样对我极好, 药神师傅跟我说过,他是用望气术瞧出来我修有极强的生命方面的功法不假,但也并未肯定就是琉璃药王经, 从岛上离开,天空便又变得黑乎乎的了,只有脚下的海面在泛着光彩, 可这光彩虽然绚烂,却也是致命的东西, 玄?的胃酸可是能够将仙材都腐蚀掉,让其完全丧失神性的东西,若是有够长的时间,神材都有可能, 我在它的胃里飞行,继而飞到肠道里,从这红彤彤的蠕动着的肠道往前,最后终于出现在它嘴里, 只是它现在闭着嘴,我却是根本瞧不见外面的光亮, 它的嘴里黏糊糊的,即便我用内气掩住鼻息,但也仍觉得有些恶心, 就它的牙齿上还干净些, 我盘膝坐到它硕大的像是房子般的牙齿上,静静的等待着它张嘴, 玄?是水陆两栖动物,常常要去水面上透气, 约莫过去两天,终于,我听到“嗡嗡”的闷哼声,极响,如同闷雷, 我知道这是懒洋洋的玄?终于又要出海面透气了,连忙收敛心神坐着准备, 源木翅在我背后轻轻的颤动着,怒?枪也被我捏在手里, 终于,眼前出现光亮了,虽然有些雾蒙蒙的,但我仍是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随即,我振动源木翅,发动惊鸿,化为虹光极速的从玄?的嘴里蹿了出去, 它的反应很快, 我机会才刚钻出去,就听到它发出怒吼声, 回头看,它的两只眼睛都在盯着我这只“小苍蝇”,虽然我小,但它显然不容许有人从自己嘴里逃掉,或许,它觉得这是对它这种高级灵兽的侮辱, 它猛地张开那黑乎乎的大嘴,又想要将我给席卷进去, 614.又临小船 海浪在翻腾,像是要卷到天上去, 玄?的头颅昂得高高的,其震撼力要比我在《侏罗纪公园》电影里见到的蛇颈?还要强无数倍, 我哪里敢让它再给我吸回去, 惊鸿刚到极限,我便又忙不迭的再使出这招来, 我感觉那股极强的吸力就要触碰到我屁股蛋了,但还好,在这瞬间,我已然又飞射过去了, 玄?在后头怒吼,噗通埋头到海水里,朝着我追来, 它游过的地方,海水中出现深深的沟壑,几乎被分为两半, 这种生物真的太恐怖了, 我不敢吝啬内气,接连不断的使用惊鸿, 我的内气以极快的速度消耗着, 直到我的前面,忽地出现小船,那船头有着绿色火把摇摇晃晃的小船,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 难怪有灰蒙蒙的浓雾,原来……我此时竟然是在无垠海里, 这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了,我看到小船中盘膝坐着的那个身影, 是殿主, 我慌忙朝他飞去,眨眼间便在船头落下, 瞬间我就感应不到体内内气的存在了, 殿主睁开眼睛,露出意外之色, 我回头看玄?,发现这大家伙竟然好似对这小船有着忌惮,到近前,它张开嘴,却终究还是没有敢把我们连人带船给吞到肚子里去,怒气汹汹的盯着我好半晌,它扎猛子卷起滔天大浪,消失在海面上,终于沉到海里去了,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然后回头看殿主,他问我:“十五,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还是喜欢他对我的这个称呼,觉得亲近, 微微笑着,我答道:“这还不是来找师傅您的嘛,您还没回去,师娘她可着急了,” 他有些苦涩的笑:“我悟性不如你,到现在也还没有参悟到皮毛空间法则,唉……” 这种事情,我却也没有法子,只能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资质尚且还可以通过物质、雷劫等锤炼净化,但悟性这种东西,却是与生俱来的,完全由天注定, 要想离开无垠海,只能依靠殿主他自己悟出空间法则,我帮不上忙,这种东西,可意会不可言传,不是不能传,而是没人能形容出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忽地,我倒是想到什么, 随即我连忙从袖里乾坤中掏出茶壶和杯子来,还有药神师傅送我的灵根水,以及杂交种悟道茶叶, 灵根水和悟道茶叶其实药神前辈也所剩不多了, 我的这些,是我第一次提出要离去的时候,他送给我的, 他还有送给我其他东西,是我开口要的,对柳儿有大用的好东西, 殿主也是好茶之人,我刚拿出茶叶,他的眼睛里便放光了,“好香,这是什么茶叶,” 我微微有些得意道:“师傅您还是先别知道的好,我怕您知道了,会舍不得喝,” 他笑吟吟的看着我,眼神中很是有些欣慰,道:“看来你小子现在的成就不浅了啊……” 我只是嘿嘿笑着,给他沏茶, 后来,殿主喝茶时,也如我当初那样,本来打算细细品味,却忍不住将全部茶水都倒进嘴里去, 紧接着,他便也进入到空灵之境中去了, 我想他肯定会借着这个机会领悟空间法则,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将茶壶放下,自己便往船舱里走去了, 这里的棺椁也是我心里牵挂着的东西, 到船舱里,我将发光的晶石拿出来,扔下几颗在船舱的各个角落,终于得以看清楚这个棺椁的全貌, 这个棺椁赫然也同样是暗金色的,其上篆刻满繁复精美的道纹,显得无比的神秘, 我正细细的摸索着这些道纹,忽然,摄天塔却是从我的丹田穴内钻出来,嗡嗡震动着, 这四年多来它都从来没有异动过,悄无声息,此时却是突然不平静了, 我惊讶得很,静静的看着这幕, 很快,暗金色的棺椁竟然也跟着颤动起来,咚咚咚咚的敲击着船舱地板,好似棺材盖要被掀起来, 我瞪大眼睛盯着棺材盖,等着棺材盖揭开,想看看里面有什么, 然而,最终棺材盖却是并没有被打开, 倒是摄天塔的第四层小门缓缓的打开了,而且,逸散出黝黑的线条来, 这些线条如纷乱的蜘蛛网般将暗金色的棺椁包裹起来,随即竟然是将其往塔内牵引而去, 暗金色的棺椁在缓缓变小, 就这样,我眼睁睁的看着它彻底被摄天塔摄进去,然后,摄天塔钻回到我的丹田穴里,又回归平静, 这让得我心里有些腹诽, 这家伙好歹也是寄居在我体内不是,这么些年也没给过租金,咋个态度这么高傲呢, 只是显然,摄天塔压根就不会搭理我, 我也只能稍稍有些失望的叹息,将那些发光的晶石又都捡起来,往船舱外走去, 看来,短时间内我是没办法弄清楚这暗金色棺椁的秘密了, 到舱外,殿主还在盘膝修行, 我也盘膝坐到他旁边,等着他苏醒, 而他苏醒后,并没有搭理我,只是自顾自倒杯茶到杯子里,然后又饮尽了,继续闭目, 我有些哭笑不得, 对于殿主这种嗜茶的,而且又有许多年没尝过茶滋味的人来说,杂交悟道茶的诱惑力无疑大得无法抵抗, 我只能继续盘膝坐在旁边等着他醒来, 只希望他快些领悟些空间法则,那样,我们就能离开无垠海,回青山宗去了, 我此行的极西海域之行也就差不多能算是圆满了,只是还没有给鲛人族找到合适的栖息地而已, 可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却是有道极强的气息席卷而来, 灰蒙蒙的雾气在涌动, 我感觉到这股气息的时候瞬间大惊,知道是灵魂之火将其引来的,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灵魂之火只有用与之对应属性的东西才能够熄灭,我无可奈何, 而眨眼间,那强悍的气息已经到小船前面了, 黑,发,男,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没想到他会追到这里来, 我得以看清楚他的脸, 五官分明,颇为完美,但此时,他的双眼中却是充满怒气,正在盯着我, 我也看着他, 他对我说道:“你屠灭蠃鱼族,又害我陷入无垠海中,今日,你,必死,我要将你挫骨扬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满是苦涩,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躲得过,他要杀我的决心,超乎我的意料,他也陷入到无垠海里来了,无疑是跟着玄?进来的, 海面被他的气息惊起大浪,怕莫是有数十米高,但是,接近小船时却总是会自然平静下来, 小船周围五米左右范围的海面始终都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 我忽地想起些什么, 顾不得殿主还在空灵之境中,我拍他的肩膀,道:“师傅,你先到船舱里去,” 他被我惊醒过来,有些不满的看向我,紧接着也注意到船外立在海浪尖端的黑发男, 殿主也同样被他的强悍气息震撼得微微色变,“他是……” 我只是重复道:“师傅您先进去,” “你……” 殿主看着我,眼中是担忧和询问, 我说道:“他是来杀我的,渡劫期强者,师傅您帮不上忙,” 因为我这话,殿主喟然叹息,端起茶壶和茶杯,往船舱里走去, 他当然想帮我,但是,却不得不接受自己的修为远不如渡劫期的事实, 黑发男只是冷笑看着,随即持着灵剑朝着小船上飞来, 我将怒?枪、源木翅和源金甲胄都召唤出来,紧紧的凝视着他, 他刚落到船上,我便不进反退的朝着他冲过去, 他是修为通天不错,但是这个小船有隔绝内气的阵法,或许他不能够破处这个阵法也说不定, 怒?枪上并无光芒大放,只有原有的微微流光划过,直取他的丹田处而去, 黑发男微微露出景色来,眉头紧蹙,用灵剑抵挡怒?枪, 我心里惊喜,果然,连他的内气也被禁锢了, 这让我看到希望, 内气被禁锢的情况下,大家就只能拼肉身了,我的肉身可是经过那么多道天雷锤炼,又同时修行有金、土等对肉身有极强悍锤炼作用的金源经和土源经,未必就没有丝毫战胜他的希望, 虽然至今为止,我的肉体在厮杀中都并未取到什么大作用,我也很少依靠这个和人厮杀,但是,我有自信,我的肉体强悍程度绝对能够冠绝分神期的,至于具体强悍到什么程度,那就难说了, “叮,” 声响, 怒?枪被他用灵剑格挡开去, 渡劫期到底是渡劫期,即便失去内气,也同样有着惊人的战斗力, 615.渡劫期照样栽 我感觉到有巨力从怒龙枪杆上传到我的手臂上来,这让得我手臂微颤,连虎口都有些发麻, 这个家伙的力气真大, 黑发男长发狂舞,无风自动,眼中充满怒意,“你以为不能使用内气,你就有希望战胜我,” 他长剑如电,招招不离我的要害,“你和我的差距,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今日你必死,” 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他的肉体力量出乎我意料的远胜过我,这让得他的速度、反应都远远超过我,我以为我的体魄和渡劫期不会相去太远,现在看来,真的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渡劫期的强者还不是我能够揣测的, 如果不是我的太极意境已经达到浑然一体的境界,我在他手下怕是连十招都撑不住, 而眼下,我虽然被逼得连连后撤,但已然在他手里撑过三十招有余了, 当然,三十招对我们来说其实就是瞬间, 我不得不调整战法,不再只用怒龙枪和他见招拆招,开始用源木翅和源金甲胄进行防御, 这样的效果竟然好得出乎我的意料, 在不能使用内气的情况下,大家武器上的道纹都没法催动,全凭其本身的坚硬程度, 黑发男的灵剑是用什么炼制而成的,我已经瞧不出来,但绝对没法和源金还有源木进行比较,因为,他的灵剑在和怒龙枪碰撞的时候,我就感觉到其远不如源火,他炼制灵剑的材料远远不到顶级神材的级别, 我估摸着,也就最多是仙阶的材料,如若不然,他明显是仙阶,甚至是神阶低品的灵剑,没理由在怒龙枪前吃亏,要知道,我的怒龙枪到现在也还只是道阶极品而已,可还没有突破到仙阶去, 叮叮叮的声音连响, 黑发男的灵剑接连戳在我的身上,却并没有能捅破我的防御, 他想要攻我的脑袋,却也总是被硕大的源木翅给挡住, 我全副武装,他一时间拿我根本没有办法, 偶尔舒展开源木翅时,我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就像是吃了苍蝇起来, 这样倒是更让我打得得心应手起来, 源木翅也被我当成武器,而不仅仅再只是护身甲,时不时的抽冷子往他的脸上拍去, 我甚至有次碰到他了,源木翅的翅尖划到了他的手指指尖, 但结果却也同样出乎我的意料, 渡劫期的肉体之强悍真的远非是渡劫期以下的修士可比, 源木翅边缘锋利的翅尖竟然只稍稍划破他的皮肤,无法再深入,他的肉体强度,堪比道阶灵器, 这绝对是让人吃惊的事实, 我知道我要想战胜他,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他也穿着甲胄,即便他没穿,我也没什么可能赢他, 这注定是场需要胶着的厮杀, 我和他你来往我,寒光闪烁着,虽然多数时候都是他在攻,但也没法打破我的防御, 源金甲胄的防御力太过强悍了,他的灵剑没有内气催动,连在上面留下痕迹都做不到, 源木翅又能牢牢护住我的脑袋, 我就像是乌龟超人似的,即便只是站着让他打,他都难以突破我的防御, 瞧着黑发男愈发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里真是得意极了, 我现在可是让得渡劫期强者都对我无可奈何啊,虽然我是占了小船的便宜,但这也足以惊人, 当手臂酸得有些受不了时,我真的用源木翅和源金甲胄将自己团团包裹起来,不再动弹,任他攻击, 黑发男的灵剑以极快的速度,像是雨点般密集的落在我的身上,却只能发出叮叮叮的响声, 渡劫期强者不愧都是心志坚定之辈,这样的情况,竟然都没能让得他放弃, 很快已经过去两分钟有余, 殿主呆在船舱里没有出来, 忽地,我体内的摄天塔却是再度异动起来, 这家伙根本就不听我的使唤,想动的时候就动,不想动的时候,我怎么拾掇它都没用, 它从我丹田穴中浮现出来,嗡嗡鸣动,滴溜溜的旋转,最终猛地停止,第四层的门朝着黑发男洞开, 黑发男讶然,以灵剑劈向摄天塔, “叮,” 又是脆响,摄天塔屁事没有,他的灵剑上却赫然出现小小豁口, 这让得黑发男脸色剧变,显然心痛得很, 而摄天塔似乎也怒了, 自小门里有许许多多的黑色线条涌出来,瞬间将黑发男给缠绕在了里面, 黑发男嘶吼挣扎,满脸惊恐和不甘的用灵剑劈斩这些黑色线条, 他似乎感应到什么,察觉到危机即将临头, 但他的挣扎,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短短的几个瞬息过去,他便被黑色线条给牢牢包裹起来了,被包得像是个粽子, 摄天塔门内又浮现出那种似黑洞般的洞口来,将黑发男给吸了进去, 黑发男在嘶吼:“小子,你必死,我必杀你,你困不住我的,” 我心里微颤, 直到黑发男的身影彻底被摄天塔吸进去,消失在眼前,我仍然没有安心,因为,他说得可能是事实, 摄天塔虽强,但现在全凭它自己操控,未必能长久困得住黑发男, 此时,它便在微微震颤着,显然也颇为吃力, 我不知道它将黑发男囚禁进去到底是好是坏,因为黑发男就像是个定时炸弹,我随时带着摄天塔,而他,也随时都可能从摄天塔中挣脱出来, 可笑的是,我却是连收拾他的办法都没有, 他的实力太强悍了,根本就是刺猬,我无从下嘴, 殿主从船仓内走了出来, 刚刚我和黑发男的厮杀他显然都看在眼里了,对我说:“小十五,你现在真是让我都看不透了,” 我收敛心思,嘿嘿笑着道:“看不透,您不还是我师傅不是,” 他也有些欣慰的笑起来, 随即,他继续饮用杂交悟道茶,参悟空间规则, 当把整壶茶都喝完后,他睁开眼睛,满脸的喜色,“小十五,我们可以离开了,” 看来殿主也有当时我的那种感觉了, 我点点头道:“那我们回去,” 随即我微微闭目,感应空间,无垠海和仙界之间就像是隔着薄膜,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穿过这层薄膜, 再睁开眼,天朗气清,我已经出现在海域中, 殿主紧随其后处在,扔在我旁边,内气也恢复到活蹦乱跳的状态, 我和殿主相视而笑:“师傅,咱们回青山宗去,师娘可等你许多年了,” 他的眼眶有些微微红润起来,狠狠的点头:“好,咱们师徒两回去,” 我抬头瞧瞧天空,日头还在东边,约莫是上午九、十点的样子, 我召唤出怒龙枪来踩在脚下,并且让殿主上来,催动内气,极速往东方飞去, 青山宗的具体坐标在这里是没有办法确定的,但只要我们向东飞行,见到大陆就能够找得到, 就这样,我和殿主开始在海上遨游的日子, 就和我当初独自在海域中探寻那样,白天我们全速飞行,到临近傍晚时,我们就找海岛休息, 别看海岛上也有灵兽栖息,而且有实力极为不俗的,但和海里的比起来,威胁力还是要小得多了,起码,海岛上多半不会有玄龟那个等级的超级灵兽,哪怕是现在想起玄龟来,我都还有些心里微微发麻呢,那家伙的身体真是太庞然了,怕莫是比高禹前辈的那座宫殿还要庞大, 摄天塔每日都会震颤,是黑发男的挣扎,但他始终都没有能冲出来, 这让得我稍稍放心,看来他即便能出来,也需要时间, 还有个把月的时间就要到空间缝隙再出现的时候了,我没有时间再耽搁,和殿主极力往西域飞行, 但是,就在我们在海域中穿行的第六天,傍晚,却是在某个海岸边看到万蛇朝拜的景象, 这又让得我们驻足, 我们是在绕过这座海岛的阴面后才看到这副场景的, 烈日悬挂在西方,即将落山, 金色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有着无数的狰狞蛇头从海水中冒出来,朝着岛上的巨大石雕叩首, 616.老熟人 海上也有诸多人族盘踞,这座岛显然也是某个部落的栖息地, 这些蛇都有两人合抱的树木那么粗细,狰狞无匹,气息惊人,我顺着群蛇叩首的方向看向那巨大石雕,随即讶然,这个石雕上雕刻的竟然不是人,或者说不是纯粹的人, 他虽然有着人族的脑袋和身体,但在那颗脑袋旁侧,却还要八颗狰狞的蛇头, 这让得他整个人的气息看起来都狰狞得很,让人心里发麻, 如果是在地球上,这样的家伙定然会被划分为邪神, 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种族会信奉这样的邪神,信仰决定人心,拜这样的家伙为神,这个种族只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就在我和殿主都兀自惊讶的时候,海面上的蛇已经发现我们了,蛇头都转向我们这边来, 随即,有无数道碧绿的毒液铺天盖地的朝着我们射来, 我看清楚这些蛇头上的纹路,认出来它们是什么蛇, 钩蛇, 这种蛇长得和海蛇、巴蛇都颇为相似,不同的是,它的脑袋上有赤红色的钩形纹路, 它们的毒液很强悍,据说能对分神期的强者都造成威胁, 不过我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因为钩蛇到达成熟期后也普遍只有元婴后期的实力而已,极少数才能拥有元婴极限的实力,能够突破到分神期去的,那绝对是有机缘造化的,就像是蠃鱼族的那些蠃鱼,也只有那些分神期的族人才能培养出分神期的蠃鱼来,单凭蠃鱼的天赋,没法自行突破到分神期去, 钩蛇的血脉天赋,也就和蠃鱼差不多的样子, 我舒展开源木翅,猛地扇动起来,内气将这些毒箭尽皆蒸发了去, 随即我带着殿主冲天而起,准备离去, 虽然觉得部族可能比较邪恶,但这却并不关我屁事,只要他们不来惹我,我也没有招惹他们的打算, 但是却总有钩蛇不识趣,见我飞走,竟然还蹿头到海水里,朝着我这边追来, 它们兴许是觉得我和殿主打扰到它们的叩首仪式了吧, 在海湾的寨子里也有很多穿着清凉的修士冲出来,他们还是古族的打扮,和西域的修士有很大的区别, 不过他们的实力可不弱,竟然眨眼就有数百人与空而起,朝着我追来,其中赫然有数十分神期强者, 我的速度可以远胜他们,但心里也有些气,没有甩开他们,而是喝问道:“诸位为何追我,” 有人回道:“外族修士擅闯我族,该死,” 我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个古族还真是霸道,我还只是从他们海岛经过呢,就算擅闯了,那要落到他们岛上还得了, 我本不想搭理他们,打算极速飞走,这个时候,摄天塔却是又异样起来, “坏了,” 我看向那些在海里追着我的钩蛇, 摄天塔显然是对这些家伙起心思了,因为它们对摄天塔来说就是养料, 果然, 我心里刚刚冒出这个念头时,摄天塔就已经从我的丹田穴内浮现出来了,在我胸前滴溜溜的转动, 然后,它更是朝着海面上坠去, 它在震颤,应该是那个黑发男在里面挣扎,这对摄天塔的消耗肯定也很大, 我自然不可能将摄天塔给留在这里,不得不猛地止住身形,并且将五行旗从袖里乾坤中掏了出来, 如果他们非要动手,那我也没有法子,虽然大家无怨无仇,但谁要杀我,我只能反杀之, 我和殿主面对着数百个古族人,双方互相凝视着, 海面上,摄天塔周遭已经泛起灰色的雾,逐渐将海面笼罩起来,让得那些钩蛇都瞧不着了, 我知道,厮杀马上就会开始,只要有钩蛇殒命,他们就会立刻动手, 但恰在这时,自数千米开外的海岛上却是有鼓声和号角声想起来,鼓声浩荡,号角声却显得有些焦急, 我看到眼前这些豢养钩蛇,暂且称作钩蛇族人吧,他们的脸色都猛然变化起来, 随即,他们领头的几个满是阴狠的看我,竟然带着头又飞速的往海岛上蹿去,连他们的钩蛇都不顾了, 我没有追他们,看向脚下海面, 那成群的钩蛇已经全部都被灰色的雾气笼罩住了,逃都逃不出去, 这些钩蛇的灾难要来了, 震颤得愈发厉害的摄天塔那个小门再度打开,有许许多多的灵兽精魄开始在雾气中凝聚出来, 九尾狐的精魄还是那么显眼,它不仅实力超绝,模样也的确比那些狰狞凶恶的灵兽要喜人得多, 我和殿主都没有落下去,就这么悬浮在海面空中看着,任由海风吹乱我们的头发, 只是数分钟的时间,下面便再也听不到那些钩蛇难听的嘶声了, 浓雾尽去, 海面的情景再度清晰的出现在我们眼前,殿主惊讶得微微张大了嘴巴, 海面上,漂浮着不知道多少钩蛇的尸体,有的正缓缓往下面沉,这大片海水都已被染红血红色, 九尾狐等灵兽精魄全被摄天塔收回去了,摄天塔也不再震动,我好似听到黑发男的怒吼声,看来摄天塔吃完这顿营养餐后灵气恢复得相当不错,这让得他气急败坏, 摄天塔滴溜溜的,又飞到我胸前来,然后隐匿到我的丹田穴里面去, 随即,我看到自四面八方都有海生灵兽朝着这边汇聚而来, 这其中甚至有让我都为之发毛的气息, 我看向钩蛇族的海岛那边,那里鼓声和号角声越来越密集了,好像是要开启大战, 出于好奇,我有心想要去看看,看向殿主,发现他也正看着那边,眼神中有些意动, 反正看看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心里想着,对殿主说道:“师傅,咱们过去看看吧,” 于是我们又往海岛的方向飞去, 大战的地点就是在巨大的雕塑那里,我听到鼓声和号角声都是来自于那里, 而到那里时,看到兵临钩蛇族城下的那个蛊族,我不禁有些庆幸我和殿主选择回来了, 我竟然在这里遇到老熟人,遇到在地球上和我关系最好的古族——海蛇族, 虽然说仙界的海蛇族和地球上的海蛇族已分隔数千年,但我和海蛇族的关系却扯不断,摆在那里,海蛇族供奉的神可是高莫离家的祖宗,高禹前辈的父亲, 高莫离和我是兄弟,海蛇族和我的关系能撇得清嘛, 再者说,地球上的海蛇族全部融入到我们圣宗里,绛元又是圣女,我怎么着,也算是海蛇族的女婿不是, 我看着下面海水中成群冒出头来的海蛇,还有海蛇头颅上的海蛇族人们,心里难免觉得有些亲近, 大战还未启,但双方已经在海湾里拉开架势了, 钩蛇族寨子内的鼓声如雷,号角声还在焦急的吹响着,有越来越多的族人从寨子里跑出来, 海岛上到底物资贫乏,不论是海蛇族还是钩蛇族,他们的装备都远远没法和大陆上的修士进行比较, 道阶灵器在他们中间怕都已经是极为罕见了,连分神期强者都难以持有, 我不愿意看到海蛇族和钩蛇族斗得两败俱伤,内气灌输到五行旗里,将五行旗给抛了下去, 五行旗隐匿在空气中,将整个钩蛇族的阵营都笼罩在里面, 摄天塔这回又没用得着我喊,自行从我的丹田穴内飞出来,往海面上的那些钩蛇飞去, 这家伙看着心高气傲,但其实还蛮在乎我心思的,我发现它收拾的对象往往都是那些我想要对付的, 我的举动,让得钩蛇族人有些讶然, 特别是那些刚刚出去追击我的,见我又回来,更是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但仅仅刹那,浓雾就将他们的表情全都遮掩起来了, 我在空中都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只看到白色的浓雾,作为操纵者,我也只能用神识感应五行阵内的情况, 雾气已起,迷阵已成, 海蛇族的人也被这忽如其来都是异变给惊住了, 他们有很多人都抬头看着我,眼神疑惑,没有人动手, 海面上也是灰色浓雾萦绕起来,将那些钩蛇很快都笼罩在了里面, 摄天塔即将又要大开杀戒了, 617.九婴 在九尾狐等灵兽精魄出现之际,钩蛇群开始恐慌起来,连远处的海蛇也微微颤栗,这是血脉的威压, 而五行阵内,我相信恐慌的情绪同样在钩蛇族人的心中蔓延, 冰来, 只是念随心起,内气灌输到水旗内,极强的寒气便开始在五行阵内蔓延开去,将沙滩都冻成了冰, 我在玄?腹部里呆的四年多时间没有荒废,五行阵的研究也已经到极高深的境界,我现在可以切换多种五行阵的攻击模式,这件神器的威力还要远远超乎我的想象,特别是在面对这些成群的实力不强的对手的时候, 当然,我的内气仍然是消耗得极快, 阵内,寒冰自沙滩蔓延,将无数的钩蛇族人包裹起来,让得他们尽皆化成了冰雕, 我的内气在极速消逝,但我有信心在内气枯竭之前将他们全部都冻成冰雕, 这寒冰乃是由水旗催发而成,温度低达零下数百上千度,分神期强者也难以承受得住, 可就在钩蛇族损失惨重,沙滩上有近千人化为晶光闪闪的冰雕时,那巨大的石雕却是出现异样了, 是殿主最先注意到的这幕, 他拍着我的肩膀,指着石雕:“庄严,你看它的眼睛,” 我看过去,赫然发现石雕的眼睛已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通红了,而且,这红色还在凝聚,就像是会流淌的魔血, 忽地,有个血色的人影出现在石雕的最上头,他满脸邪魅,“是谁在屠杀我的子民,” 他嘴里说着这话,人却是已经朝我疾速冲来, 这家伙的速度很快,气息也很强,他就是这石雕,人头旁还有八颗蛇头在晃动, 又是虚影, 这些海岛上的古族赫然都有渡劫期强者的虚影在保护着, 我喝问道:“你是谁,” “桀桀……” 他狞笑着,“长时间不出世,现在竟然有人连我九婴都认不出来了,” 操, 我大惊失色, 九婴,竟然是九婴,这个家伙竟然是九婴, 这怎么可能, 九婴是灵兽,他怎么可能具备人形, 九婴有九头,乃是山海经中记载的超强悍凶兽,其威名甚至能够和玄?并驾齐驱,据说他天生便具备水、火双重属性,这几乎是上天的馈赠,让得他能够傲然站在极为接近灵兽食物链顶端的位置上, 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灵兽竟然也能够具备人形啊,即便是玄?,也仍然是兽形不是, 再有渡劫期的肥遗,它不也是兽形, 惊讶之余,我连忙收起五行旗,拽着殿主就往海面上落去, 虽然有些丢脸,但我不得不承认,光是九婴这个名号就已然能够将我吓住了, 我需要借助九尾狐它们的力量,只有这样或许才能有可能战胜九婴,就像是灭掉黑发男虚影那样, 海蛇族中,也有许多人在惊呼,“九婴,是九婴,” 九婴只是桀桀狞笑着,充满邪气,似乎根本就不担心我们能够从他的手里跑掉, 他的确很强,这虚影的气息甚至还要在黑发男的虚影之上,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把丹药胡乱塞在嘴里,恢复着内气,对付这样的强者,只有五行阵才有希望, 沙滩那头,许多还没有变成的冰雕的钩蛇族强者已然大怒,都朝着海蛇族杀来, 他们显然把我当成海蛇族的外援了, 还好海蛇族的族人在这种情况下并没有弃我而去,也有许多高手前行抵挡钩蛇族的强者,他们应该也是将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了,毕竟我刚刚施展的五行大阵也能称得上威力绝伦,他们或许觉得我能够拥有斩杀九婴虚影的实力也不是不可能, 我拽着殿主冲将到灵兽精魄们和钩蛇厮杀的战圈里,试图让它们去抵挡九婴虚影, 摄天塔倒是没有让我失望,当九婴追下来时,它就操控着包括九尾狐在内的四只渡劫期精魄前去抵挡了, 然而,九婴虚影的实力强悍得出乎意料, 四只渡劫期的灵兽精魄不仅仅没能压制住他,反而有被他压制的迹象, 他满脸的狂傲,“就你们这些死物,也妄想抵挡本尊,” 他这话,似乎将摄天塔给彻底的惹怒了, 我看到摄天塔嗡嗡的急剧震颤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震颤得更为厉害, 随即,在浓雾中,有个身形庞然到几何的庞然大物出现,我只看到它的腿,就已然有九尾狐那么高了, 九尾狐等四只渡劫期精魄在它面前简直就是个小玩意儿, 连我都惊讶不已,不知道这是什么灵兽的精魄,更没想到,摄天塔中还有这般强悍绝伦的存在, 连九婴都微微顿住身形了,看向这在浓雾中凝聚出来的巨大精魄, 紧接着,这精魄缓缓的缩小,终于将它的全部身形都展露在我们面前, 我张大嘴巴,脑子几乎接近当机状态, 那些钩蛇更是不敢动弹了,匍伏在海面上痉挛似的不断颤抖着,连九尾狐等都显得极为不安, 应……应?…… 应?也绝对是灵兽中接近顶尖的存在了,其赫赫威名,还要在玄?和九婴之上, 我看着这应?精魄头上有着峥嵘牛角,背上还生有双翼,好半晌都还在震撼,应?差不多是?族中血脉层次最为接近青?、五爪金?等?族之尊的存在了,绝对的?族中流砥柱, 我忽然在想,这个摄天塔的原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变态存在, 竟然连应?都死在他的手中,沦为塔中精魄,这实在是太过让人震撼的事情了, 连九婴虚影都在喃喃自语,“这……这怎么可能,” 他显然带着本体的意识, 随即他猛地变色,看向摄天塔,“你、你是……”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应?就已经朝着他攻过去了,?爪如沟,仿佛能够撕裂天下万物, 九婴虚影在嘶吼见也忽地变幻出原形来, 他的腹部和尾巴部分似蜥蜴,有着血红色个的鳞甲,但却具有九颗狰狞的蛇头,四颗青色,四颗火红色,正分别是火属性和水属性的头,只有中间那颗本命头颅是黑色的,瞧不出是什么属性的头颅来, 我估摸着,它的那八颗头颅可能都是它的天赋秘法修行出来的也说不定, 灵兽的天赋技法乃是上天赐予,从来都不是那么能够让人揣测的,各种千奇百怪的都有, 两只庞然大物轰然厮杀起来, 我拽着殿主匆忙离开这片范围,不想受到波及,摄天塔倒是不怕,仍在那里指挥九尾狐等屠杀钩蛇, 钩蛇族人和海蛇族人虽然也被这边忽然出现的应?给惊到,但还在厮杀, 即将脱离摄天塔浓雾笼罩的范围时,我将殿主松开,“师傅你在这里等我,” 然后,我振动源木翅冲出浓雾,持着怒?枪往两族的战圈里杀去, 地球上的海蛇族是我本家,仙界这边的,怎么说也能算是远亲吧,我可不愿意看到海蛇族人被钩蛇族人斩杀,而且钩蛇族人竟然信奉九婴这样的邪恶灵兽为守护神,想必心性也正不到哪里去,当诛, 连佛祖手下都有百千护法金刚,我压根就不在乎自己手中的杀孽更多, 该诛者,我向来都不心慈手软, “惊鸿,” 在接近战圈时,我发动惊鸿,以极速朝着离我最近的那个钩蛇族分神玄仙冲去, 他骇然的看着我,在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抵挡时就被我手中的怒?枪给戳穿了丹田, 现在惊鸿已经是我领悟得最为透彻的技法,如果不是我内气还不够强,单纯从速度上面来说,能够对渡劫期的强者造成威胁都说不定, 瞬息斩杀这个分神玄仙后,我抽枪,又继续冲向其余的钩蛇族分神玄仙, 擒贼先擒王,现在的我,对于那些小喽罗已然兴不起什么兴趣, 元婴期在我眼中,也已不过尔尔而已, 而九婴,还在和应?搏命厮杀, 618.灭九婴 只是短短的数分钟的时间,钩蛇族中的分神玄仙已在我手中陨落七位之多, 现在的我绝对是个大杀器,或许只要不到神之国度去,我能够被称为“渡劫之下无敌”, 钩蛇族有人露怯了, 它们的共生钩蛇都被摄天塔困住,没有钩蛇的相助,他们在和海蛇族的厮杀中也吃亏很大, 有人带着族人开始往陆地上撤去, 那里的数百冰雕还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金黄色的粼粼光芒, 这彻底的摧垮了钩蛇族人的战意, 即便他们中间有祭祀、有圣女在吹奏着那能够影响到灵魂的战歌,但仍旧难以挽回颓势, 甚至,我看到连有的祭祀和圣女都已经往后退却, 在仙界的古族中,祭祀和圣女可不似地球上的那般稀有罕见,这个钩蛇族,便有数十个之多, 终于,他们似乎达成共识,不再吹奏战歌, 这让得钩蛇族更是兵败如山倒般,哗啦啦的全部往沙滩上退去, 自嶙峋杂乱的礁石间,有彩色的泡沫屏障升腾起来,将我们隔绝在外面, 钩蛇族自然不可能没有防御大阵, 这阵,要破并不难,但我现在却没有打算追击进去, 我看向九婴和应?厮杀的方向, 他们两的厮杀才是重点,如果应?胜,那钩蛇族败局已定,而如果应?败,就只有靠我和九尾狐等精魄了, 赢,我自认为是必赢的,只是看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同时我也好奇,应?和九婴这两种威名赫赫的灵兽到底谁的实力更为强悍, 九婴乃是虚影,应?则是精魄,他们的实力都较之本体大打折扣,此时的状态应该也能算是半斤八两, 看他们两的拼斗,也是种享受与震撼, 他们庞然的身躯几乎将这大片海域给卷得风起云涌,大浪高达上百米, 肉体的至强碰撞,天赋技法的争锋相对,我遇上他们任何哪知的本体,都只有被秒成渣渣的份, 不过应?已死,整个仙界也不知道还存不存在第二只了, 海蛇族人在集体进攻钩蛇族的防御大阵,他们似乎是携带着极强的仇恨而来,有着不灭钩蛇族誓不回的决心,要不然,在看到九婴虚影的那个时刻他们应该就选择离开了, 我没有去帮忙,只是定定看着空中九婴和应?的厮杀, 他们虽然是灵兽,但厮杀间的那种韵律也让我颇有感悟,那是暗合天道的韵律, 这种灵兽中接近顶尖的存在同样对天道有着极强的领悟,不在修士之下, 但两虎相争,必有死伤, 在夕阳彻底的沉到那天边的山脉下以后,九婴和应?的厮杀终于是分出了胜负来, 应?精魄变得近乎透明,已到极限,忽地隐匿到灰色浓雾里,消失不见, 血红色的九婴更是直接在几瞬前被应?给撕裂了, 它是带有本体的意识不错,但在绝对的实力上,虚影是不如精魄的,这是它被撕裂的主要原因, 其实说是撕裂,也只是种视觉效果而已,它由内气凝聚而成,其实是被彻底的打散了, 摄天塔微微震颤,仿佛颇为得意, 自那些死亡的钩蛇中,有许多晶莹的白色光团往它第四层的门里汇聚而去,还有这边被钩蛇族人斩杀的海蛇,尸体中也同样有白色光团冒出来,这些都是精魄,只是摄天塔显然是看不上眼这些低等灵兽的精魄的,它们都只会被分解为养料, 九婴虚影的“血洒长空”,让得钩蛇族人如丧考批,彻底的失去了战意, 有人在沙滩上跪伏下来, 他们知道,防御阵法只能拖延,不可能挡得住我们,毕竟,连九婴虚影都被我们给灭杀了, 这恐惧的情绪如同瘟疫般瞬间蔓延开去,又像多古诺骨牌般,越来越多的钩蛇族人跪伏了下去, 夜色中,很快,他们整个被部族都放弃抵抗了, 摄天塔又已经滴溜溜的飞回到我胸口来,钻到我的丹田穴里,它吸收这么多精魄,显然是“吃饱喝足”了, 灰色的浓雾也尽皆散去, 我和殿主并排悬浮在空中,看着眼前包围着钩蛇族寨子的海蛇族人,也看着被包围的钩蛇族人, 这种场面,其实和冷兵器时代的战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士兵都更为厉害,是修士而已,厮杀的场面也更为浩荡,逝去的,还是生命,流淌的,还是热血, 钩蛇族和海蛇族中其实谈不上谁是正义,谁是邪恶,或者两者间的交恶由来已久, 我自然选择帮助自己愿意亲近的种族, 仙界的规则,本来就要比地球上更为赤裸裸,也残酷得多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自海蛇族的阵营前方,却是有个老者携着个仅仅用兽皮裹着丰臀和酥胸的曼妙海蛇族来见我,他们径直飞到我的前面来,随即微微给我躬身,道:“海蛇族四巫老、司战圣女见过前辈……” 他们的眼中也有疑惑,想必是感应到我的修为仅仅是元婴期而已,但我的实力,又让他们惊讶, 四巫老……司战圣女…… 这个司战圣女应该就是督促战斗的吧,她让我想到绛元,那时候我在双波岛秘境里的时候,绛元吹埙,使用秘法激发海蛇族战士们潜力时,那野性的模样真是美丽得紧呢,她们这些圣女,总是充满着天然的野性, 我忽然想,若是绛元来到仙界的海蛇族,定然也能够成为最出色的圣女, 当然,我可不舍得让她再到战场里面厮杀, 我拱手还礼,道:“在下庄严,两位不必以前辈称呼我的,” 四巫老微微讶然,犹豫过后,问我:“阁下也和钩蛇族有仇,” 这个部族果然叫做钩蛇族, 我摇摇头道:“没仇,我只是无意中来到这里而已,” 他更为讶然,“那你为何……” 他显然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般对钩蛇族大开杀戒,旁边的司战圣女也同样满是好奇的看着我, 我微微笑着,从袖里乾坤中将绛元送我的“五彩贝壳”给拿了出来, 这个贝壳现在被我串上红绳子了,只是我没有呆在脖子上,怕在拼命的时候被人打碎,那样就太可惜了,这可是我和绛元美好的回忆, “这……” 四巫老和司战圣女看到五彩贝壳,登时露出更为惊讶的神色来,“你和我们族内的女子……” 四巫老的话说道一半又停住,皱着眉头道:“可我未曾听说族中有人说起过你的存在啊,” 我倒是听出些其他的信息来,“仙界中没有其他的海蛇族部落存在,” 四巫老奇怪的看着我,摇头道:“仙界海蛇族仅我们一支,从未有过其他的分支,敢问你的五彩贝壳可是我们海蛇族的女子相赠,” 他甚至都怀疑我手中的这个贝壳是不是他们海蛇族的女子送的了, 也难怪,我刚刚问的这个问题的确挺白痴的,显得我对他们海蛇族全然不了解, 听到他这话,我微微皱起眉头道:“的确是你海蛇族女子相赠,她现在也已经成为我的妻子了,只是巫老,这事我却是不便说出来,如果可以,能否容许我前往你们海蛇族的村落做客,” 我的确想去他们的栖息地看看, 这是因为我知道,地球终究不是古族永久的栖息地,那些古族,要么到仙界来,要么,只能慢慢灭绝, 地球的灵气只会越来越稀薄, 如今遇到仙界的海蛇族人,我有想法将圣宗的海蛇族人都带到仙界来,让他们两支重聚, 这是圣宗内许多海蛇族人的梦想, 619.造访海蛇族栖息地 四巫老微微怔神,随即说道:“荣幸之至,” 说着,他回头又看向那些跪伏的钩蛇族人,而后问我说道:“那这些钩蛇族人,该如何处置,” 我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件事都会征求我的意见,回道:“巫老您拿主意就是,我只是顺手帮忙而已,” 他轻轻的点头,冲我拱手告罪,让司战圣女陪着我,自己便往海蛇族的阵营里飞去了, 其后我和殿主都看到古族间那残酷的法则, 胜者王、败者寇,他们仿佛让我看到华国的古代, 愿意投降的钩蛇族全部被逼发下毒誓,从此沦为海蛇族的奴隶,终生不得违抗海蛇族,而那些不愿意投降的,上到分神玄仙,下至还懵懂无知的孩儿,全部都被海蛇族人给处死了,染血沙滩, 晶莹的冰、鲜红的血,构成让人触目惊心的、极具色彩差异的诡异画面,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投降的钩蛇族也罢,不愿投降的钩蛇族也罢, 有人选择苟且偷生,有人选择慷慨赴死,肯定都有他们自己的理由,怪只怪,他们败了, 仅此而已, 大获全胜的海蛇族慷慨激昂,群情高涨,他们将钩蛇族翻个底朝天,搜出来不少钩蛇族收集的宝贝, 只是这些宝贝我是不大看得上眼的,不过是些最珍贵也不过道阶的药材、器材等等,至于功法之流,那我就更加看不上眼了, 将钩蛇族的寨子焚毁,海蛇族人押解着俘虏准备回去栖息地, 四巫老特意过来邀请我,做足了礼性, 我自然跟着他们走, 夜色越来越黑,我们的速度也是匆匆,显然,他们比我更为清楚夜里的海域有多么可怕, 四巫老在我的旁边飞行着,我发现他始终都微微锁着眉头,并没有胜利后的喜悦, 这让得我稍稍有些奇怪,问道:“巫老好似有心事,” 他瞧瞧我,眼睛在夜色里仍旧有着凝聚的灵性,道:“我担心九婴会来找我们海蛇族报仇……” 我心道他原来是担心这个,说道:“贵族不同样有守护神吗,” 蠃鱼族有守护神、钩蛇族有守护神,海蛇族没理由没有,记得和高莫离刚到海蛇族时,我们两还被称为神使,如果不出意料,海蛇族的守护神应该就是高禹的父亲,那位雕塑中持着青铜剑的风姿绝世的男子,连高禹前辈的修为都那般强绝可怕,我不相信他的父亲会连九婴都对付不了, 四巫老却是微微的叹息道:“守护神大人只有在我们面临灭绝危机时才会现身……” 他眼中的担忧还是不减, 显然,平素里这些守护神都没有呆在古族的栖息地里,黑发男如此,九婴同样如此, 他们应该算得上是仙界最为顶尖的存在了,我估摸着,他们应该都呆在神之国度里,毕竟那里是仙界修仙文明最为璀璨的地方, 曾有人说,真正的强者永远只存在于神之国度,因为只有在那里光芒璀璨的强者,才能够真正的霸绝仙界, 至于神之国度四周的东南西北四大域,以及那诸多的小域,都和神之国度相去甚远, 我随着押解钩蛇族俘虏的海蛇族大军,乘着潮汐来到海蛇族的栖息地, 他们不是鲛人族那样的特殊存在,自然也是住在海岛上,这岛,竟然和双波岛惊人的相似, 这个刹那让我仿佛再回到双波岛秘境中, 我想起和我绛元的相遇, 想起在沙滩上是绛元含情脉脉送我五彩贝壳时候的模样,可笑我那时候还傻乎乎的,压根不知道五彩贝壳对于海蛇族的女子来说有着这样的含义呢,说来好笑,宛若明珠的海蛇族圣女竟然因为我误食金鳞鱼而成为我的妻子,并且为我剩下麟儿,现在想起来,我的心里都不禁很是得瑟, 四巫老见我顿住,问我:“庄严,怎么了,” 我在路上告诉他我的名字,他便不再称呼我为阁下,而是执意称呼我的名字,即便我告诉他我的年岁远小于他他也不肯,仙界本来就是注重修为,而不注重寿元的地方,达者为先, 我喃喃道:“这里和地球的双波岛好像……” 这话,却是让得四巫老的神情大变, 他轻声惊呼道:“你怎么会知道双波岛,” 都已经到海蛇族的秘境,我也没打算要继续瞒下去,轻声道:“我来自于祖地,” 我想,“祖地”这个词的含义,只要稍微有些见识的仙界人都会知晓, 果然,四巫老的脸色瞬间变得更为惊讶起来,眼中充满不可置信之色, 我看着下面欢呼着往岛上游去的海蛇族战士们,又道:“巫老,咱们还是下去再说吧,” 他深深的看着我,又看向殿主,点头, 我们向着下面的海岛落去, 殿主悄悄问我:“庄严,你刚刚说的祖地是什么,你以前所呆的部族是海蛇族的分支,” 我到青山宗的时候说我是从古族来的,殿主他们显然全部都相信了, 他们是在仙界土生土长的,又没法接触仙界最核心的秘密,不知道“祖地”的含义,倒是像海蛇族、钩蛇族等这种保持着最古老传统和传承的古族,他们的部族里肯定都有关于地球的记载, 我不知道这些年为何没有人再回到地球上去,但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刚落到地面上,四巫老就让司战圣女带着殿主下去休息,然后匆匆对我说:“庄严,请随我来,” 他们这寨子里的建筑和双波岛的也几乎没有什么两样, 我想,他们应该是故意把寨子建成这副样子,为的就是缅怀祖地, 到接近村落最上头的某间屋子前面,有两个穿着兽皮的魁梧战士在站岗,见到四巫老便躬身:“巫老,” 四巫老点点头,道:“你们去把其他五位巫老都请来,就说我有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和他们商议,” 两个魁梧战士领命而去, 四巫老带着我走进他的屋子里,刚到里面,他就问我说:“你真来自于祖地,” 我点头,又将五彩贝壳拿出来,道:“这颗贝壳就是留在祖地的贵族圣女赠给我的,她现在是我的妻子,” 四巫老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又细细的打量着五彩贝壳,“原来如此……” 他轻轻叹息着说:“其实……这样的贝壳只有祖地才有呢,我的祖父便是来自于祖地,他当年最为期盼的事情就是再看到祖地美丽的五彩贝壳,可惜,直到寿元用尽,他也没有如愿以偿,” 我也是这时候才明白,四巫老为什么会这般轻易就相信我, 原来,五彩贝壳只有地球才有, 很快,有五位老者接连匆匆走到屋子里来,有个老者人未到声先至,“四哥,找我们什么事啊,” 海蛇族,总共有六位巫老,只是因为修为高深的原因,他们的状态无疑要比双波岛逝去的巫老要好得多, 他们走进来,眼神便不约而同的看向我这个陌生人, 我拱手道:“晚辈庄严见过各位巫老,” 他们疑惑的对我点点头,继而又都看向四巫老, 其中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巫老问道:“四弟,你带族人前去教训钩蛇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显然,因为急匆匆被四巫老叫来的原因,这几位巫老还并没有从回归的战士嘴中了解到这场大战的情况, 四巫老不自禁的露出些许笑容来,张嘴缓缓跟五位巫老说着我们和钩蛇族厮杀的事情, 当听说钩蛇族近乎被灭族,连九婴的虚影都被我灭杀是,五位巫老都惊讶万分的看着我, 而这时四巫老又幽幽的说了句,“庄严他来自于祖地,” 边说,他边将握在手心里的五彩贝壳摊出来, 五位巫老脸上的表情在这个瞬间猛然凝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有修士能从祖地中来到仙界,” 随即,性子最为急躁的六巫老最先惊呼起来, 620.钟乳灵芝 我说:“我是机缘巧合发现空间裂缝才过来的,” 六巫老匆匆的问:“空间裂缝在哪里,” “六弟,” 可大巫老却是忽地喝住他,脸上露出几分怒容,道:“这是你该询问的事情吗,” 说着,大巫老看向我,道:“庄严小兄弟,空间裂缝的事,你还是埋在心里吧,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的眼中闪过莫名复杂的光芒,“只有这样,才能让得先贤们的愿望得以实现,让祖地永远都不再受到我等修士的摧残,” 他的话,让得我微微怔住了, 我问道:“大巫老,难道连你们都不知道空间裂缝的方位吗,” 大巫老微微摇头,道:“古籍记载,我们海蛇族的先辈们当年是被大能们挟裹着过来的,是以虽然来到仙界,其实却连是如何来的仙界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刚刚说到空间裂缝,我们也无法知道先辈们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来到仙界大地的,知道空间裂缝方位的,应该只有那些挟裹着诸族过来的强者吧……” 我听完大巫老的这番话,脑子里却是轰鸣,忽地联想到什么, 薪火之地…… 空间裂缝…… 袖里乾坤, 大巫老说他们海蛇族的古籍中记载他们的先辈都是被裹挟来的,那我想,裹挟方法无疑和“袖里乾坤”这类似的技法有关系,而薪火之地中,恰恰就有袖里乾坤的秘籍保存下来, 我更想到那些叠成堆的技法、秘法和修法等, 这些无疑都是大能留下来的, 或许,就是这些大能们将最先来到仙界的那批人给裹挟过来的吧, 我有种直觉,当初那么多人迁徙仙界,应该就是这些大能们牵头,细细琢磨起来,似乎也合情合理, 我自动脑补出当年的画面, 数位或者数十位修为通天的大能在薪火之地中相聚,他们的袖子中都裹挟着他们想带去仙界的那些人,临走之际,他们不想让那些夺天地造化的神奇功法在地球上永远的失传,是以才特意打造出海底祭坛来,用以留下机缘,待后世有缘人, 等办好这些事情,他们通过空间裂缝来到仙界,并且将空间裂缝的存在彻底的封藏了起来, 除去他们,兴许再也没有人知道空间裂缝的存在, 随着人族在仙界数千年的繁衍生息,随着来自地球的先列们陨落,甚至有大能陨殁,这个秘密便愈发的深了,还知道的人越来越少, 他们都是在为地球着想的人,不想仙界的修士再回去让地球生灵涂炭,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掌握的这个秘密有多么的重要, 或许连九大无上圣人经都可以说出去,禹决也可以,甚至九个窍穴都可以,但空间裂缝绝对不行, 泄露前者,可能会给我带来生命危机,但泄露后者,却极可能给地球带去毁灭之灾, 我冲着大巫老深深鞠躬道:“多谢大巫老提醒……” 就冲他刚刚主动让我别将空间裂缝的位置说出来,我就知道这是位值得让人尊敬的睿智老者, 六巫老稍稍有些不甘,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能成为巫老的,不论在哪个种族,都是族中最为德高望重或从小跟随在上任巫老身边的人,他们的心胸大多宽广,达者心系苍生,稍差者,起码也心系整个部族,愿为部族奉献生命,单从这方面来说,哪个巫老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即便是以前出尔反尔想要害我的药族金花巫老等人,从药族的角度来说,她们也是最值得尊敬的人, 我暗自庆幸自己来到海蛇族,要不然,说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大嘴巴将空间裂缝的存在给说出去了,以前我虽然重视这个问题,知道不能轻易提及,但还远远不够现在这么重视, 其后,我又跟诸位巫老说及地球上海蛇族人的事情, 这让得他们都异常激动, 当他们得知我和海蛇族间发生的那些事情后,大巫老更是深深的对我这个晚辈鞠起躬来, 他们都秉承着最先来到仙界的那代海蛇族人的意志,在他们的心里,是觉得十分对不起那些留在地球的海蛇族人的,因为相对来说,他们就相同于是被遗弃的族人,而我,对地球上的海蛇族也绝对算得上有过不少恩情,于是,这让得大巫老他们也将我视为恩人, 我跟他们说我想把海蛇族人都带来仙界的想法, 六位巫老甚至为此簌簌发抖,眼中都有泪水流淌出来, 两支族人的相聚,不仅仅是地球上海蛇族的期盼,也同样是这支海蛇族的期盼, 这些古族,对于血脉远远看得要比寻常的人族重要, 没有多长的时间,海蛇族的族人们便将得自于钩蛇族的战利品全部都整理好了,有位年轻的族人喜滋滋的咧着嘴敲门走进来,对几位巫老说道:“巫老,战利品都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始篝火晚会了,” 大巫老看向我,很是客气的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篝火晚会, 这样的晚会,我曾在双波岛时也经历过,很是有趣, 我跟着巫老们到村寨的草坪里,看到许许多多的族人已经围成圈坐好了, 有祭祀在中间的熊熊篝火旁绕着圈,准备祭祀, 得自于钩蛇族的战利品都被整?的摆放在不远处,甚至还有那些奴隶, 这是大多数古族的习俗,他们会将所有的战利品都集聚起来,祷告天地,感谢天地,他们认为他们的胜利都是老天安排的,这些战利品,也都是老天赠与他们的, 我用摄天塔灭杀九婴的事情无疑已经被那些凯旋的战士们传扬出去了,有很多海蛇族人目光聚焦在我身上,男的有,女的也有, 篝火晚会的过程略过不提,在几位巫老的刻意渲染下,我成为海蛇族的好朋友,甚至能算是族人, 普通族人们虽然不知道我有为贵为圣女的老婆,却也得以知道我和海蛇族关系匪浅, 殿主始终在我旁边坐着,看到我和海蛇族这样融洽,脸上也笑得很是开心, 后来,他喝得醉了,拍着我的肩膀说:“收你为徒,是为师这辈子最骄傲,也是最幸运的事……” “情”字还没有说出来,他就啪嗒往后倒去,就这样在草坪里沉沉睡去, 我也有些醉意,呵呵笑着,此时此刻,心里只有舒畅, 这夜,我和海蛇族族人们狂欢,到最后也是醉得不省人事,海蛇族的酒,真美, 翌日,我和殿主准备离去,殿主急着回去和夫人重聚,而我,也急着回疯前辈那里去等空间裂缝, 能够为我们圣宗的海蛇族找到同族,我已然不虚此行, 至于九婴的事情,我安慰四巫老说,有高禹他父亲的威慑,想必九婴也不敢随便胡来, 离开时,六位巫老携带着诸多的海蛇族人直将我和殿主送到村口, 大巫老突然从他的袖子中掏出支大概有两公分长的、雪白色的、灵芝模样的东西来,“庄严小哥,这送给你,” 我以为是灵药,却没见过这种雪白灵芝样的灵药,问道:“大巫老,这是什么,” 他笑眯眯的把雪白灵芝塞到我的手里,道:“这是我们在钩蛇族得到的,钟乳灵芝,” 钟乳灵芝, 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东西,哪怕是药神前辈的书藏中也没有, 大巫老看出来我不懂,解释道:“这是由灵脉历经岁月积累而成的灵乳,能增进修为,” 能增进修为的东西多得是,譬如丹药中就有很多种能够增进修为的,听到大巫老这么说,我也没太当回事,将钟乳灵芝收到袖里乾坤中,跟他们道谢告辞,便准备离去, 但我才刚刚把怒龙枪召唤出来,却是忽地想起件事情来, 这让得我心里暗自嘀咕了两句真是健忘, 然后,我又回头,对大巫老道:“大巫老,小子有件事情相求,还希望巫老能够答应,” 他笑眯眯的道:“请说,” 我便将鲛人族的事情告诉了他, 621.又回到地球了 甚至,连覆灭蠃鱼族的事情我都没有隐瞒, 听到我的惊人战绩,巫老们还有在场的海蛇族人都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毕竟我只是元婴期而已,却覆灭了拥有数十位分神玄仙的蠃鱼族,这在寻常修士看来,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随后,几位巫老都微微沉思起来, 看得出来,鲛人族在仙界的地位的确尴尬,她们游离在灵兽和人族之外,就如同被驱逐的孤独游魂, 我心里想着,若是连海蛇族都不愿意看在我的面子上护着鲛人族,那想要给鲛人族找安全的栖息地就难了,除非我自己建立势力保护他们,但在仙界我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思,我只想冲击那至高无上的境界, 对于我这种习惯性做甩手掌柜的人来说,建立势力当真是件让我头痛万分的事情, 还好的是,最终,大巫老和其他巫老交换眼神后,答应了我的请求, 大巫老对我说:“让鲛人族来我们海蛇岛住下吧,我们自当尽力护住她们的周全,” 我轻轻的点头,心里对大巫老更是充满敬意, 之后,心里大为放松的我不得不又耗费足足十四天的时间,才在茫茫极西海域中又找到鲛人族的栖息地, 紧接着的两天,我又护送着鲛人族的姑娘们搬家到海蛇岛上, 此时离空间裂缝的出现仅仅只剩下十余天的时间了, 等到鲛人族的族人全部都搬到海蛇岛的悬崖边,我跟鲛人族族长还有海蛇族的巫老们匆匆告辞,这回才真正的离开, 我还记得从青山宗到鲛人族的路径,于是我和殿主回到青山宗并没有耗费多长的时间,仅仅五天, 当我们出现在青山宗的上空时,看着脚下金光璀璨的庄严宫殿,殿主甚至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我很少见到他这样激动过, 青山殿前钟声六响, 有人看到天空中的我们,紧接着,宗主携带着大批的长老化为虹光朝着我们飞来,很快到我们近前, 殿主夫人扑到殿主的怀中,眼泪扑簌簌的流着, 有的修士越修越无情,有的修士却修到最后仍然感性,殿主夫人无疑是后者,她和殿主的感情极好, 宗主看着殿主,微笑道:“玄春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妙心殿主等人脸上也都是洋溢着笑容, 自从李栋庭、木端克等人被我斩杀之后,青山宗内不再有派系,其乐融融,一副欣欣向荣景象, 四师兄也在,带着他的老婆徐师姐,跪伏下去,声音有些哽咽:“弟子拜见师尊……” 殿主手掌轻轻拍着殿主夫人的背,看着四师兄,也很是有些感慨:“你终于知道用心思修行了,” 我听得出来,他很是为四师兄突破到元婴期而感到欣慰,以四师兄的天赋,原来修为却那样低,的确是可惜了, 很快,我们这群人便都往青山殿飞去, 在青山殿里稍稍叙旧,殿主便迫不及待的前往玄春殿,我和四师兄自然也都跟着, 殿主从听到宗主、长老们说及现在玄春殿的盛况后,屁股下面就像是长了钉子似的,早就坐不住了, 让玄春殿昌盛起来,不仅仅是他的愿望,也是他的师傅,他师傅的师傅的愿望,如今得以在他的手里实现,殿主自然难免激动, 他是被他师傅从山外捡回来的,即是师傅,也是父亲, 我注意到,我们出现在玄春殿上空,殿主看到下面人群鼎沸的玄春殿时,眼睛红了, 随即,他却是极速往玄春殿内的先师殿飞去, 我本来想也跟过去的,却是被殿主夫人拉住,她微微摇头,示意我不要去, 后来,直到这天深夜,殿主才从先师殿中出来,他是陪着他已经仙逝的师傅说话去了, 在青山宗里,我又呆两天,被师兄们敲诈掉不少灵丹妙药和功法后,这才得以离开, 他们可真是狠,对我这个小师弟极尽搜刮之能,还美之名曰“劫富济贫”,我真想劫他们个蛋蛋, 以我现在的速度,从青山宗到疯前辈所呆的接近古族部落的地方,仅仅只用五个多小时, 疯前辈几乎算得上是我见过最为痴情的人,直到现在,他仍旧陪伴着自己伴侣的坟墓,从未想过离去, 我落到山洞前时,看到他正坐在洞口悠然的摆着棋谱, 在这个刹那,我特有感悟,甚至问自己,若是有谁遭遇不测,我能做到在这里永远陪着她们吗, 答案是……没有答案, 疯前辈感应到我的气息,微微偏头,淡然道:“来了,” 他知道我会来, 我点点头:“来了,” 没有多余的话,我们两个就像是相交多年的老友, 我极为自然的走到他对面盘膝坐下,两人摆好棋子,开始博弈, 我静静等待着空间裂缝的出现, 想到又即将要见到颜白雪她们,我心里忍不住激动,离裂缝出现的时间越近,便愈发觉得按捺不住了, 甚至,我连修行都静不下心来,索性常常陪着疯前辈下棋打发时间, 我也不怕耽误这几天的时间,已经修成后天道体的我,时刻都在自动修行,只是速度稍差而已, 到第六天时,空间裂缝终于再度出现了, 只是现在空间裂缝引起的风、雷电对我来说都已经不算什么,我对疯前辈点点头,径直飞到黑黝黝的裂缝里, 再见那绚烂无比的茫茫星空,我仿佛化成星空中的流星, 我的头顶,我的脚下,我的四周,都是闪烁着亮光的星星,这副景色几乎能让人沉沦, 尚还没有看够,眼前的景象却是倏的变幻了, 我从空间裂缝中被甩出来,以现在的修为也被甩得有些头昏脑胀, 龙卷风将海水卷得数百米高,昏天暗地,青色的雷霆在我附近不断的劈落下来,海水显得黑黝黝的,极为深沉, 但我却忽地感觉轻松了,就好似身上被泄去万斤重担, 时隔二十年,我再度从仙界回到地球, 百慕大, 这里是百慕大,地球的百慕大, 我将源木翅召唤出来,化为极光,以几乎能够撕裂地球空间的速度往华国飞去, 难怪当初地球会因为上古大战而变得千疮百孔,这里的稳固性,根本就没法承受那些大能的能量, 以我现在的实力,显然还远远没法和那些大能比较,难以想象,他们在地球上厮杀时是怎样的场面,那绝对是天崩地裂,大河倒灌的,我曾以为那些上古传说都是假的,诸如祝融共工之战,怒触不周山导致天崩,后又有女娲以五彩石补天,现在想来,却又觉得不尽然都是假的, 或许真的有大能具有这样的手段也说不定, 仅仅只是十余分钟的时间,我就出现在荆市的上空中了, 现在地球上的修士越来越好了,好似又要恢复到以前古族未出世前的状态,我感应到整个荆市都没有几个修士的气息,仅仅有那么几个,也只是宗师级的修为,这种级别,其实还不能算是修士,没有入门, 看来是科技文明有意在重新雪藏修仙文明, 不过我乐意看到这样的局面,因为如果全名修仙,只会让得地球原本就稀薄的灵气变得更为稀薄, 若是没有灵气,到时候地球也就只有沦为死星的命运了,整颗星都将不再拥有任何生气, 我几个瞬息便出现在壶口山秘境外,看着仍自悬浮在空中的彩虹门,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 近乡情怯, 深深呼吸几口气后,我才往秘境里飞去, 622.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 刚到秘境里,我便感应到很多修士的气息了, 其中最强者有光墟期的修为,肯定是琯素无疑,其余的诸多金丹气息,自然是我们圣宗的长老, 他们大多数都是伪金丹,这二十年来,修为根本就没有任何寸进, 这也是我始终都记挂在心里的事情, 在玄?腹中时,我甚至和药神师傅讨教过这件事情,但是,连药神师傅也没有解决的办法,他跟我说他要见到注射剂还有这种伪金丹的修士,或许才能想出解决的办法来,在仙界,可没有这种能够让人从虚胎期直接突破到金丹期去的注射剂, 圣宗在地球上的修仙势力中地位在我上次回来时就已经是至高无上了,但守卫却仍旧森严, 我刚出现在彩虹门里,就立刻有虚胎期的弟子飞上来准备盘问我, 然后,他们看清楚我的模样,眼中闪过微微思索之色,终于认出我来了,满是喜色的喊我:“宗主,” 我绝对是整个圣宗的全民偶像, 我冲着他们点点头,往圣宗大殿中那片始终都没有改变的别墅区飞去, 琯素的气息在那里,我想颜白雪她们也都在,因为她们都知道,我极有可能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回来,上次回来的时候我跟她们说过,空间裂缝每个二十年会出现一次,如果不是我嘱咐她们在家等我,我想她们可能早早就去百慕大等我了也说不定, 这回回来,我打算将她们都带到仙界去, 青山宗、天空城都可以安置下她们,我现在有能力给她们提供安稳的生活了, 我收敛自己的气息,悄悄在我那栋别墅的门前落下, 这里是青山宗的腹地,又是琯素这位“至强者”呆的地方,并没有弟子在守卫, 我轻轻的敲响屋门,捏着嗓子道:“副宗主,弟子有事禀告,” 里面传来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颜白雪的声音响起,“有什么……”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我搂在怀里,我的嘴向着她的红唇凑去,将其紧紧黏住, 颜白雪酥软在我的怀中, 这个吻,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满面娇羞,整个人几乎是挂在我的身上, 我松开嘴,笑眯眯的看着她道:“我要禀告的事情就是,你的老公回来了,” 琯素、陈佳佳、黄晴晴、谢囡囡、成小敏她们刚刚都听到颜白雪那有些羞人的声音了,此时都已经走到门口来, 她们看着我,眼眶有些微红, 我牵着颜白雪走到她们面前,逐个搂过她们,“老婆们,你们的老公回来了,” 这天白天,壶口山秘境里都异常热闹, 我这个宗主终于又回来了,谢甚源、杨伟他们这些闲得蛋疼的家伙非得弄什么接风宴,举宗同庆, 夜里,我这个别墅里也同样热闹,几女羞人的声音接连响起, 我心里异常满足, 她们、他们都还好,就什么都好, 我用从药神前辈那里得到的灵药,得以让黄老伯重新塑造出双腿来, 华国的决策人也换届了, 在我回来的翌日,我在壶口山秘境里和他见面,现在修仙势力上,还是依靠我们圣宗在震慑世界, 这便让得我的地位仍旧是举足轻重, 李老爷子早过世了,就连李元军,也于前年在紫禁城中心医院中逝去, 他们都是不愿意踏上修行路的人,现在,这些熟悉的面孔几乎都已经离别这个世间了, 我听颜白雪说,她们在外旅游的时候曾在澳国见过高彪和温小琪,或许大家已然忘记,高彪就是温哥的那个保镖,而温小琪,则是温正庆的妹妹,他们在我覆灭温家的时候远走高飞,杳无音讯,没有想到,后来颜白雪竟然会遇到他们, 他们是在海滩上遇到的, 颜白雪说高彪和温小琪并没有认出她们来,他们两都已年迈了, 但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我想,他们肯定为当初选择远走高飞的决定而庆幸, 在那位决策人离开后,我换上西装,独自离开壶口山秘境,搭乘汽车往荆市市区而去, 我的头发也剪短了, 只是我现在的气质即便再如何隐藏,也总是显得有些独特,在汽车上,频频有人将目光看向我来, 修士总有修士的神韵, 当然,这在他们看起来,或许就是特别帅,瞧不出来其他的不同, 西装是裴奶奶给我做的,自从黄晴晴成为我老婆之一,裴奶奶爱屋及乌,哪怕我不在圣宗,她也常常帮我缝制衣服,颜白雪微微有些吃味的跟我说,现在我的别墅里可有上百套裴奶奶帮我做的西装呢,连黄老伯都没有我这样的待遇, 到荆市西站下车后,我又搭乘公交车往福寿山公墓而去, 温哥葬在这里, 这个我还没有踏上修行路时对我百般照护的老大哥, 转眼数十年过去,我还是当初的模样,但他……连墓碑都已经充满沧桑了, 当年的仇恨早已尘归尘,土归土,甚至以我的记性,也忘记当初温家那些被我斩杀的人的面孔, 我将香烛插在温哥的墓碑前,又将手中的花放在他的墓碑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墓碑上的字, 如果温哥尚在人世,也像我这样修行,以他重情重义的性子,在仙界肯定特别吃得开,他和统帅们肯定特别的对胃口,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会结拜为兄弟,因为他们都是真正的汉子, 只可惜,逝去的不能改变, 温哥,终究不可能再出现在这个世间, 有太多熟悉的面孔消逝了, 除去踏上修行路的,数十年过去,还留在人世间的寥寥无几, 杨伟跟我说,即便是我们的那些同学,也没剩下多少人了,他在几年前还去参加过同学聚会,仅仅只剩下十余人,还都成为老大爷或者老太婆了,就他还是老样子,他说,当初那些同学看着他的那种极为羡慕的目光简直就和狼似的,让得他心里也很是有些感触, 我在温哥的墓碑前静静呆了会儿,便准备离开, 以我现在的心境,只会缅怀,却不会让自己沉浸在悲哀里, 可就在我转身时,却是不经意看到旁边的墓碑——义母李小花之墓、子冯勤勤、女冯花花立, 原来,连花姐也已经死了, 也是,以她的年纪…… 我微微叹息着,深深看了几眼花姐的墓碑,转身往福寿山下走去, 花姐是个好女人,可惜年轻时入错行了,不过现在能够葬在温哥的旁边,我想她是如愿以偿了, 她始终都把自己当成温哥的女人,冯勤勤给她这个名分,还算不错, 我走到公墓的门口时,有辆黑色的奔驰轿车恰恰从大门口驶进来, 公墓的电动门呀呀呀的往旁边收缩着, 奔驰轿车驾驶位置上的玻璃被放下来,露出张颇为精神的却有些年迈的脸,“庄严……” 是冯勤勤, 他的脸色很是有些复杂,估计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 连他也老了, 我记得当初我带他去神农架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屁孩子似的呢, 不过看起来,他过得还算不错, 我点点头,道:“来拜你父亲和母亲,” 他点头, 我看到副驾驶位置坐着个颇为端庄的老太太,容貌有些熟悉,是冯花花,她疑惑的看着我, 显然她并不记得我了,也很好奇冯勤勤怎么会以这种态度和我这个小年轻说话, 我冲她笑笑, 这时,门卫室的保安喊道:“挡着门口做什么,进去啊,以为开奔驰就能挡着门啊,” 冯勤勤看着我,也点点头,便继续开车往里面去了, 时隔这么多年再见,他已经垂垂老矣,而我却还是当初的样子, 我回头看着他的车尾灯,心里明白,在他有生之年,我们怕是都不会再见了, 其实当初我如果没有杀他母亲柳西茜的话,我们两现在应该是好兄弟吧, 他应该也会在圣宗里面修行, 但人生……没有如果, 在这刻我忽然想通什么,洒然笑着,大步往前走去,体内有什么在松动, 623.为后世做准备 生老病死是世间万物的宿命,即便连渡劫期修士也没有永恒的生命,我无力改变什么,唯有大步向前, 体内九大窍穴内的元婴在这个刹那齐齐突破,很快稳步于元婴后期中, 我屡屡越阶杀敌,又在玄?腹中沉淀四年有余,有药神师傅指导,根基无比扎实,无需再刻意压制修为, 离开福寿山,我往壶口山秘境而去, 逝者已矣,我决定从此斩断世俗间的所有,道心在这刻变得更为坚定, 回到壶口山,到家里,铃铛来了,正在和颜白雪她们有说有笑, 她现在已经是特别事件调查部的负责人,坐上当初李老坐的职位,只是当初李老是寻常人,而她却是虚胎后期的强者而已,铃铛的天赋不错,又毅力极强,始终不愿注射试剂,取得现在的成就并不奇怪, 见到我,她神色微微复杂,最终只是轻轻冲着我点头, 她对我应该是有些好感的,只是她心里有着她更想要守护和坚守的东西而已,她是华国培养出来的, 我对她说:“最近留在这里吧,我教你修行,” 她微微怔神,随即忽地变幻脸色,道:“你打算把他们都带到仙界去,” 她知道仙界的事情, 我点点头,说道:“我会将愿意去仙界的人都带过去,地球,会恢复原样,” 上古大能们不愿看到地球毁灭而将虚胎期以上的所有印记都磨灭,只留下薪火之地,我决定效仿, 现在流传在我们圣宗的里的完整版功法都是我弄回来的,我打算让它们在我的手里消失, 以地球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再有太多修为高深的修士出现,虽然圣宗在我的手中诞生出来,但我却也不想圣宗成为在地球只手遮天的存在,因为我没法保证圣宗若干年后的宗主会是什么样子,要保地球的万年周全,我能做的,只有让地球再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至于那些伪金丹……我想铃铛会有足够的实力克制他们,我叫她留下,自然是打算提升她的实力, 铃铛听完我的话,沉默好半晌,她的眼中有着诸多色彩闪过,很是复杂, 最终,她对我说:“我打个电话再给你答复,” 说完她便往外面走去, 颜白雪、谢囡囡她们都是聪明的女人,颜白雪问我:“老公,你想让铃铛成为光墟期的强者,” 我轻轻的点头说:“只有光墟期的实力才能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让他们永远都不敢造次,” 光墟期在地球绝对有着无敌的实力, 琯素在旁边惊讶道:“可是地球灵气这么稀薄,想让铃铛突破会容易吗,” 她现在越来越像是个都市女人了,还喜欢穿旗袍,身材极其窈窕,有难言的气质, 我有些得意的嘿嘿笑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们老公做不到的,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老公的厉害么,” 这句带着双关意味的话,让得我的女人们都脸红着羞啐起来, 很快铃铛就走进来,道:“在你去仙界之前,我都可以呆在圣宗,” 我又是点头, 从这里之后,我便没有再离开壶口山秘境,终日都陪着老婆们,要么就是教导铃铛修行, 她的水源经修行得还不错,我又教她两种水属性的天阶技法、还有极适合水属性修士使用的秘法《寒冰之念》,用以提升她的实力,药神师傅给我很多丹药、药材和茶叶等,我没有吝啬,将其中不少的珍品拿出来给铃铛使用,只有这样,才能让得铃铛修为极速增长的同时,不会出现根基不稳的状况, 转眼月余, 铃铛成功突破到虚胎极限,这样的修为进展,让得众女都为她吃惊, 她们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修为增进的比铃铛还要快上不知道多少倍, 铃铛到底只是光墟期,有很多药性浓郁的丹药我不敢给她用,我自己却并没有这样的担忧, 这段时间里,我修行时总是将海蛇族大巫老送我的钟乳灵芝握在手中,钟乳灵芝蕴含的精纯灵气超乎我的想象,我的内气修为再刚刚才突破元婴后期的情况下,短短时间竟然再次得以突破,成功到达元婴极限的层次,到现在,更是距离分神期都仅差半步,只需要突破障壁,分神期唾手可得, 大巫老的这份礼可谓厚重,我将这份大礼记在心中, 其后,我教导铃铛之余,将修行的重点放在对功法的领悟中,地球的灵气太过稀薄,我修行也几乎没什么用, 春去秋来,转眼十八年后, 在杂交悟道茶的辅助下,我对袖里乾坤的领悟几乎到达极限,同时,望气术也终于登堂入室, 药神前辈不曾研习过占卜之术,但他这门秘法若是放到玄学中去,定能成为名垂千史的经典典籍, 所谓望气,即是通过人眼观察对方的气,严格来说,这可以划分到秘法中的眸法里面去, 眸法,通过眼睛发挥威力的秘法, 望气术没有任何攻击力,但在观察方面无术能及,在我修成望气术后的片刻,我就得以见证其神奇, 使用望气术时,我看到的世界充满朦胧色彩,只要是有生命的物体都有,我看到颜白雪她们的头顶有金色和灰色的光圈,金色的光圈乃是生命之气的显化,生命之气越浓,金光越盛,灰色光圈则是灵魂之气的显化,灵魂越纯洁,灰色越浅,婴儿的灵魂近乎于白色,活得越长的人灵魂则灰色越深,这也是能看出其人寿元的诀窍, 我爸妈他们的灵魂颜色要比我们深,黄老伯他们的还要更深, 药神师傅给我的传承中,说能看出生命之气和灵魂之气是望气术的最低阶段,到高深处,还能看出更多奥妙, 不过即便仅仅是如今这样,就已然让我心花怒放了, 以后我能更精准的看出人的修为,而不用再靠感觉去感应,感应有时候总会有偏差, 铃铛的天赋还要稍稍出乎我的意料,在两天前就成功突破到了光墟期, 她的突破,再度让得我们圣宗内沸腾起来, 能在地球上突破光墟期,而且还是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突破,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殊不知,我为她耗费多少灵丹妙药, 距离空间裂缝再度开启的时间仅仅只剩下两年了, 铃铛突破,却并没有提及要离去的事情,仍旧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在圣宗住着, 我亲自到圣宗的藏书阁里,将那少数的完整修法、以及所有玄阶以上的技法全部都销毁, 这里占据着整个地球上功法的十之七八,被我销毁,以后地球上更不会有光墟期强者出现,连金丹都难, 其后,我让颜白雪召集地球上所有还存在的修仙势力在圣宗集合, 以我的威名,根本就没有任何哪个势力敢不卖我们圣宗这个面子,短短十余天后,圣宗聚集许多修士, ?族、有熊族、夸父族等各族强者尽皆汇聚于此, 轩辕静倒是愈发的有女皇气质了, 我跟他们坦白说去仙界的事情,想去的就跟我去,不想去的,便继续留在地球就是了, 其实我早就抱有这个想法,要不然也不会再刚回来时就着重领悟袖里乾坤这种技法, 他们都惊讶莫名,然后都说要回去商议商议, 我也没有逼他们,还给他们充足的时间,让他们只要在两年内给我答复就行, 他们去不去仙界对我来说其实都没什么大碍的,因为只要有铃铛在,他们即便选择留在地球上,也没法再掀起什么风浪来,更何况现在还有金丹试剂,古族风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们在地球未必就很舒坦, 果然,并没有多长时间,就有很多古族给我答复说愿意跟我离开地球去仙界, 相对让我有些头痛的,反而是我们圣宗的弟子, 624.海蛇族重聚 我们圣宗的弟子大多来自于世俗,在地球上他们开枝散叶,现在有很多已经有庞大的家系,去留难择, 他们其实大多数人是不想到仙界去的,但又不想圣宗分崩离析,圣宗是他们这些年的根, 选择跟随我前往仙界的,只有那些修道之心极强的,还有无牵无挂的弟子,他们想去见识见识真正的修仙文明,在修行路上走得更远, 我不得不因为这件事情而找铃铛以及华国的那位决策者商量, 圣宗虽然向来低调,但这些年来的声威还是让其在世界上变得不可或缺,若是突然解散,可能引起大乱,最后还是铃铛出主意,她征求那位和我的意见,提议将特别事件调查部和圣宗合起来,以后圣宗即是特别事件调查科,调查科,也及是圣宗, 这样的话,圣宗的子弟不会分离,华国对世界的威慑性也仍旧在, 我们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来,自然同意铃铛的这个提议, 这总算是让我心里落下去块大石头, 其后两年,我带着父母、老婆们,还有黄老伯他们再度游历全世界各地,虽然我们这些人大多数的足迹早就已经踏遍地球的个个角落了,但这趟旅行仍旧不可或缺,我们带着相机,将地球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并且将其炼制成灵器进行保存, 地球是我们的根,即便离去不再回来,我想我在仙界也还是会忍不住回想地球的日子, 空间裂缝即将出现的前几天,我走遍还有古族留存的各个秘境及地方, 他们的选择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只有极少数人选择留下,他们都希望能够和仙界的族人汇合, 我将他们都收到袖里乾坤中,以我对袖里乾坤的领悟,再有皮毛的空间法则,收数万人不再话下, 等到最后我将圣宗愿意随我离去的弟子也都收到袖里乾坤中时,便往百慕大去了, 谢甚源、财老鼠、笨老猫、长发、黄老伯、杨伟、婷婷、香香、季瑗、杰少天等许多我亲近的人都选择跟我到仙界去,可以想象,去到仙界后,我们这帮人也仍然会向在壶口山秘境里时这么热闹, 离开前,我没有再去温哥和花姐的墓碑前祭拜,也没有再去和铃铛告别, 她有她的选择,我也有我的路要走,这世间不可能任何事都十全十美, 如无意外,我们以后将再也没有相见的时候,这是我们两心里都明白的事情, 那份若有若无的淡淡情愫,还是压在心里,让它随波逐流比较好, 时间总能让这些东西渐渐淡去, 又通过空间裂缝回到仙界中,我没有立即离去,就在旁边看着那些漆黑的裂缝,心里有些难言的感觉, 到山洞里见过疯前辈,没有多呆,我挟裹着古族还有我圣宗众人离去, 我飞往极西海域, 那些和我关系不熟的古族我可没怎么管,就将他们分别扔在那些孤岛上, 我又不是他们的爸妈,可没有必要管他们的死活,能够将他们仍在孤岛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我还是有替他们着想的,若是将他们扔到西域大陆,他们几乎没有活路,他们的修为在仙界实在太低, 但是,我还是太过于低估人性了,我带他们来仙界,这为我日后引来大患, 只有有熊族、夸父族等少数两个和我们圣宗极为交好的古族,我才打算带他们去天空城去,因为我在地球上答应过他们,尽力帮助他们寻找他们仙界的族人,只可惜,我在仙界也呆这么多年了,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有熊族和夸父族的名字, 或许他们已然分奔离析,族人各自离去了, 又或许……他们都在神之国度也说不定,毕竟,他们在上古时期都是威名赫赫的种族, 我直接飞往海蛇岛, 虽然海蛇族的族人都是我们圣宗天权殿的弟子,但他们流淌着的是海蛇族的血脉,我没有理由强留他们,而且,即便他们重归海蛇族,我想我们以后仍旧会是很好的兄弟, 我将绛元从袖里乾坤中放过来, 她刚出现便发出惊呼声来,向下落去,以她的修为,在仙界自然承受不住这惊人的地心吸力, 我看着她花容失色的往海面上落去,震动源木翅窜下去将她搂住,然后牢牢将她抱在怀里, 她没好气的翻白眼,拍着我的胸口道:“你坏死了,” 看着明明野性妩媚的她却在我怀里这样撒娇,我心里的得意和满足就别提了, 我轻轻的吻住她的嘴, 等到她都喘不过气来了,我才松开,对她说道:“老婆,现在我就带你去完成季里巫老和亥特的遗愿,” 她微微愣住, 仙界海蛇族的事情我在地球上时并没有告诉她,就是为给她惊喜, 绛元沉默半晌,忽然抬头看向天,道:“这肯定是季里巫老和亥特在保佑我们海蛇族……” 她轻轻的依偎在我的怀里,“你这家伙也太坏了,明明找到我们的族人了,却不告诉我,” 我搂着她,道:“这还不是为给你惊喜嘛,老婆你可不能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 她微微白我,但明媚的眼神里流淌着的分明是幸福与甜蜜, 经过几天海上的漂泊,我们终于到海蛇岛, 这些天,我也就偶尔让我的亲朋好友们出来透透气,有熊族等族的那些寻常族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他们族群庞大,人数不少,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全部出来放风, 双脚刚刚触碰到海蛇岛外围沙滩上的柔软沙子,我就连忙将海蛇族的族人全部从袖里乾坤中放了出来,他们在我们圣宗生活得相当不错,现在有足足四千多族人了,这个数量较之于仙界的海蛇族也不差太多,只是修为尚且差得很远而已, 四千多人忽地在沙滩上出现,顿时让得这里变得黑压压的,到处都是人, 仙界的海蛇族发现这里的情况,很快有战士从寨子里跑出来, 我的亲朋们都立在我的旁边, 海蛇族那些生长在双波岛的族人,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发愣,有族人突然捂着眼睛跪倒下去, 石洞内的壁画,还有族中的古籍都有记载着他们海蛇族的过往,他们知道有族人随着守护神前去那未知的土地,也就是仙界,他们被作为种火留在秘境里,这数千年来,在文化的影响下,寻找到这支来到仙界的族人,认祖归宗已成为他们的夙愿, 他们的共生海蛇都被我放在海中,此时都在纷纷发出嘶鸣之声,显然,仙界的重力让得它们很不习惯, 这种重力其实不会对人的生命造成威胁,但修为低的修士觉得难受是难免的, 我带来的海蛇族人和海蛇中,还有不少都只是内劲级,他们还需要时间来适应仙界的欢迎, 我带着父母还有老婆们等人走到人群的最前列,看向海蛇族村寨的方向, 仙界的海蛇族有很多人往这里跑来了, 有人看到我,登时警惕心散去,吆喝着跟我打招呼, 我运起内气大声的喊道:“几位巫老,庄严带着族人来了,” 这声喊荡漾着向四周飘去, 自海蛇族的寨子里忽地蹿出许多道虹光,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里飞来,他们都是分神期玄仙, 六位巫老也是这样的修为,很快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他们看到我身后黑压压成片的海蛇族人,还有那些在水中嘶鸣的密密麻麻的海蛇们,在微微颤抖, 地球海蛇族现任的巫老阿森从族人群中走出来,到六位巫老的面前, 阿森是曾经侍奉亥特的少巫,亥特寿元用尽后,他成为海蛇族的新任巫老,他如同亥特年少时那样充满灵性, 地球上的海蛇族修为远不如仙界的这支,但在少巫的选择上却更为苛刻,都是极有灵性的少年, 阿森对着六位巫老轻轻的点头,却奇怪的什么都没有说, 625.重逢 他肯定知道自己眼前的就是仙界的海蛇族人,因为有的人是带着他们的共生海蛇从寨子里冲出来的, 连我,都不知道阿森为什么不说话, 直到大巫老幽幽的说:“是我们这支对不住你们……” 其实这并不是他的过错,最先来到仙界的那些海蛇族先辈早已逝去,但大巫老仍然是表达了歉意, 我看到更多的海蛇族人嚎啕大哭,他们都是在地球长大,但始终心系着回归海蛇族, 最近这数十年还好些,他们呆在双波岛秘境的那些岁月里,怕是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追随先贤们的脚步, 阿森这才微微躬身道:“双波岛海蛇族巫老阿森,见过诸位巫老,” 大巫老忙拖住他的手,说道:“同为巫老,万万没有让你向我们施礼的道理,日后,咱们便是一家人了,” 他的声音也有些发颤,“这些年来,我们何尝不是在期待着重逢,期待着先辈们的遗愿能够实现,” 看得出来他是真情流露, 他们常年呆在海岛上,鲜少与外界交流,心性要远比外面的人纯净些, 连绛元都在我旁边悄然抹起了眼泪, 其后,看到仙界的海蛇族人们热情洋溢的招呼的族人帮助来自地球的海蛇族族人们建房子,和他们套近乎等等,我也算是彻底的放下心去,看起来,他们很快就能融洽的相处起来,重新成为整体指日可待, 因为有熊族、夸父族等两族的族人还在我袖里乾坤中的原因,我在海蛇岛并没有多呆,另外,颜白雪和绛元她们等人也都牵挂着孩子们,海蛇岛以后想来还有的是时间来,于是连绛元都没有多呆的心思,不多时后便让我带她们去见孩子们, 我不得不跟绛元坦白,说庄野跟着那个紫铜战车的魁梧大能去了, 饶是我如何解释那位魁梧男的实力有多么强悍,却仍是让得绛元哭红了眼睛, 这让得我也是很有些无奈,只能苦笑, 因为众女士们的催促,我连青山宗都没去,更别说去禹城看富温,直接就往天空城而去, 经过天纵山脉上空时,我使用惊鸿,以极速穿越过来,现在我内气修为连升两层,使用惊鸿更加不觉得吃力, 到天空城的上空, 天空城现在自然还是九位统帅在做主,见到我的雕塑还屹立在城主府前广场,我就知道这些年天空城肯定安稳,因为如果要是其余的势力夺位,那我的雕塑肯定保不住,我在天空城各家族中可是出名的杀星, 落到城主府前的广场里,我将袖里乾坤中的所有人都放出来,还有接近两万人, 广场很大,容纳两万人倒不在话下,但这却是将城主府的守卫们给吓坏了,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城主府内的铜钟就被敲响起来, 许许多多的银甲侍卫朝着我们这边极速蹿来,还有元婴期的强者化为虹光飞向这边, 他们大多都是城主府的老面孔了, 还没有到近前,他们就认出我来,到我面前落下,拱手施礼道:“庄爷,” 这是他们对我的称呼,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爷,其实他们的年纪都要比我大得多, 我暗自运转起望气术来,只瞧见他们头上的灰色光圈颜色颇深,这些人,起码都已经上千岁了, 我轻轻的点头,还没有说话,连九位统帅都被惊动,此时落到我面前来, 他们的气息惊人,还未来得及收敛,让得我身后有不少的古族人甚至都被震慑得跪倒在地上去了, 还好的是我来之前特意让这些古族人都穿兽皮,也没许他们带任何带有鲜明地球色彩的东西,是以九位统帅虽然颇有些吃惊,但也很快就收敛起气息来,没有太过吃惊,想想,若是我们这些人都穿得西装笔挺的来到仙界,势必会引起整个天空城的骚动, 我心里暗自庆幸的,看九位统帅的头顶,却发现他们的灰色光圈比那些元婴强者还要颜色深处, 我估摸着,即便是年岁最小的九统帅,寿命怕也不再两千岁之下了, 据说分神期强者可有三千多年的寿元,这样推算,兴许现在仙界有渡劫期强者就是从地球过来的,他们自地球到这里来修行,突破到渡劫期后,能够给他们提供足够的寿元活到现在,听说,渡劫期者寿四千九, 大统帅问我:“庄老弟,这些都是什么人,” 我说出我早就想好的答案,“这都是我们族的族人,他们想来天空城里见识见识,” 大统帅冲我挤眉弄眼,轻声道:“以后都会走,” 看他满脸苦涩的样子,我心里有些想笑,城主府要养这么多人也不合适,他却又碍着面子不好对我直说, “会的,” 我忍不住笑道:“不过短时间可能不会走,大城主,只怕还得麻烦您给他们安排个生活的地方了,” “你这小子,” 大统帅没好气的瞪我:“叫什么大城主,叫大哥,你就会给老子出难题,” 说着,他却是看向九统帅,说道:“老九,刚刚庄老弟的话你听到了吧,这件事就交个你安排了,” “大哥,” 九统帅顿时有些着急起来,但大统帅却是直接脚底抹油,往城主府内飞去了, 其余七位统帅也都机灵得很,跟着往里面飞去,显然以前没少这样坑过最小的九统帅, 九统帅实力强悍,却也拿哥哥们没辙,只能恨恨地瞪我,无可奈何, 我冲他笑笑,然后转身对有熊族大长老、还有夸父族的族长以及那两个古族的巫老说道:“几位,我九哥会安排你们在这座城池里住下来,我就不多陪你们了,日后若是有消息,我再来找你们,” 他们都是恭恭敬敬的冲我施礼,哪怕是有熊族的大长老也是, 轩辕静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幽幽的, 以前他们在我面前都是前辈,但现在,我的修为远胜他们,他们自然而然的对我恭敬,我也没办法, 我又转身,看向九统帅:“九哥,事成以后,老弟给你个好东西,包你满意,” 他是知道我身家丰厚的,顿时双眼中放出光来,“什么好东西,” 我嘿嘿笑着道:“等你帮我把族人们安顿好,自然就知道了,” “你小子跟九哥我还玩儿心眼呢,” 他露出些不满的神色,却是走到我旁边来,“那大哥他们有没有,” 我答道:“大哥他们又没有帮我这个忙,自然没有了,” 随即,我和九统帅便都嘿嘿的笑起来,笑得像是狡猾的狐狸, 九统帅招呼着在场的银甲守卫们,又吆喝我带来的古族人们,往城主府外而去, 他打算把他们安排到哪里去我不知道,但我很放心,因为九统帅办事向来靠谱得很, 等到人走光,颜白雪她们这才稍稍放松下来,问我:“老公,这里怎么会有你的雕塑,” “因为你们老公长得帅啊,” “唉呀,人家问的是认真的啦,” “我答得也很认真啊,” 往城主府里走去的路上,充满着众女的娇嗔,还有长辈们以及我那些朋友们的笑声, 溪溪她们可能是得到大统帅他们的消息了,我们还没有走到后殿时,就看到他们一群小辈匆匆的跑过来, “溪溪,” “燕儿,” “步伟,” “润发,” “盼儿,” “栋儿,” …… 颜白雪、小敏、晴晴还有谢甚源、燕倾城、财老鼠他们这些人都朝着溪溪她们跑过去, 还有黄老伯、裴奶奶他们, 这么些年不见,他们对小家伙们也是想念得紧,小辈们的容貌未变,在他们心中永远都是孩子, “妈,” 溪溪扑到颜白雪的怀里,哭出声来, 颜白雪也在哭, 有不少人在哭,但现场的氛围却充满温馨和喜悦, 我知道,以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家人在哪里,家便在哪里, 我的心落足仙界,不再觉得自己是仙界的无根飘萍, 等到十来分钟过去,他们的情绪稳定许多,我才带着他们往后殿里走去,在城主府,我住的那片区域大多数的殿堂都还空着,安置他们不在话下, 可刚到后殿里,还没落座,大统帅却是又到这里来找我了, 他手里拿着张烫金色的帖子,直接塞到我手里,道:“刚刚匆匆忙忙差点忘记这事了,你自己看,” 我看到帖子上篆刻的四个蝌蚪文——道元学府, 这已然让得我倏然露出惊色来, 我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刚刚来仙界的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了,知道仙界的许多信息, 在仙界神之国度里,有不少学府,他们和地球上的学校似的,招收来自于仙界各地的学员,别看学府看似不像是势力,但书上可记载他们在神之国度中的影响力可不小,想想也是,毕竟有那么多的强者出自于这些学府来, 道元学府……我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 微皱着眉头回想了几秒,我才想起来, 道元学府,以前在仙界也算是大名鼎鼎,可后来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忽然没落了, 这个学府怎么会给我这个远在西域的人发帖子, 难道他们在神之国度落魄到连学员都招不到了, 626.治疗天缺 仙界数百域,虽说西域占着“西”这个字,但其实不过是因为地处极西之地而占的便宜而已,西域,实际上只是偌大仙界陆地版图中西边的一个小疙瘩,正如鱼鳍相对于整条鱼来说那样, 大统帅不无艳羡的说:“你小子发达了,我们血色沙漠,不,整个西域都没有多少能被学府主动招揽的天才啊,” 前往神之国度,这或许是许多西域修士的想法,正如同四十七山境那边的人向往血色沙漠, 我微微皱着眉头,道:“可我在书上看到道元学府已于两千年前衰落,” 大统帅不假思索地说:“瘦死的骆驼它也比马大啊,” 颜白雪她们都在旁边看着我,还有我手里的烫金帖子, 说实话,大统帅的话让我心动, 学府正如同地球上的学校,而我现在,勉强能算是那种自学成才的人,但我觉得,去学府能让我更加的清楚自己的修行方向,作为学府,对此肯定有系统性的研究, 据书上说,学府主要教的可不是如何运转修法,而是如何能将你的战斗力发挥到极限, 我想要更加明确自己未来的路, 这时大统帅又说:“这邀请函是四年多以前道元学府的使者送来的,他说你在收到邀请函后的十年间能够赶到道元学府去,就可以成为道元学府的学子,要是超过时间,这张邀请函就没有作用了,” 我默默点头,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道元学府即便是没落了,却也如此的硬气, 他们再衰落,也不是西域这边的任何势力能够望其项背的, 我轻轻握住颜白雪的手,对大统帅说:“我想想吧,谢谢你了,大哥,” 他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这么点事和我道什么谢,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反正城主府里的人也都认识你,你自己安排他们做事就是,今天夜里我备宴,为你的家人还有朋友接风洗尘,”他的眼神扫过此时在屋子里的所有人, 这些人,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 到夜里,我和颜白雪躺在床上,她很懂我,幽幽对我说:“你打算去那个道元学府是不是,” 我没有说话, 她脑袋依偎在我的怀里,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又接着说道:“在你握住我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了……” 我终于忍不住看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对不起……” 她没有说错,我的确是想到道元学府去,因为到现在,我愈发觉得修行艰难了, 修行是可以自行领悟不错,但若是有人教导,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颜白雪轻轻的摇头,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们,相对于那些没有修行的人来说,我们相处的时间要比他们相处的时间长得多了,我以前只想着和你厮守终生,相伴到老,如今已经特别的满足了,” 我没有再说话,轻轻转身,将她压在身下, 颜白雪没有说答应我去,也没有说不答应我去,但她刚刚这句话,便已表明她的态度了, 她这是变向的答应我去,只是那种鼓励我去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没有哪个深爱着自己男人的女人,会舍得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 十年的时间已过去四年多,而从血色沙漠到神之国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 当谢甚源、杰少天他们全都安顿好后,我去到柳儿还有老管家他们住的院子, 柳儿这两天没有怎么露面,即便是偶尔撞见我,也是神色幽幽,我知道,这是因为众女到来的原因, 我出现在他们院子的门口,老管家看到我,神色也是有些复杂,“庄少爷,您来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是肯定知道的,我和柳儿这么多年未曾同房,他不可能瞧不出任何的端倪来,我估摸着柳儿肯定跟老管家坦白过这事,要不然老管家不会从来都不过问这件事情, “老管家,” 我轻轻的点头,往院子里走去, 到柳儿的门外,看到房间里的她正倚着窗台,在看着窗台后那荷花池里成片的粉嫩红莲, 有几声蛙鸣, “柳儿,” 我喊她, 她回过头来瞧我,脸上露出几分喜色,转眼却又变得颇为幽怨:“庄严……你怎么来了,” 仔细想想,搬到城主府后,我和她连面都很少见,我呆在城主府的时间比较少, 我迈开步子走进去,说道:“刚刚才忙完,我已经找到解决天缺病的方法了,过来帮你治疗,” 她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来, 天缺病从她出生时起就折磨着她,即便是得到天空城开辟者的传承,她的内气修为也仍是进展缓慢,到现在,她也还不过是区区的金丹初期修士而已,以柳儿的修行条件,历经这么多年才到金丹初期,比那些资质最差的修士的修行速度也要缓慢得多, 我看到她微微颤抖,甚至眼中都有泪光弥漫出来,“你真的找到治疗天缺病的方法了,” 我只以为她是激动,心里也为她高兴,用力点头, 她却是莲步轻移,走到我面前来,眼神灼灼的看着我道:“治好我后,你还会让我呆在这里吗,” 我没太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什么让不让你呆在这里,你难道打算去别的地方,” 柳儿又露出幽幽之色来,“我是和你有夫妻名分,可是现在你真正的妻子们都来了,我……” 看她这样,我要是还不明白她心里的想法,那我就是个傻子了, 多情便多情吧, 我不想再经历和铃铛那样的失落,其实我对铃铛也有好感,但命运注定我们不能同行, 而柳儿,可以, 我说:“她们会接纳你的,” 这句话,让得柳儿登时露出喜色来,随即道:“那你帮我治疗吧,” 我有些惊讶的笑道:“难道你还打算不让我帮你治疗啊,” 她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答道:“如果不能呆在你旁边,寿元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这刻,我的心倏然变得柔软起来, 我忽然明白颜白雪等女为什么明明对修行不感兴趣,却执着的踏上了修行路, 她们不是为拥有翻天倒海的实力,也不是为拥有与世长存的寿元,而是只想能够陪伴着我走到尽头, 而我,虽然当初是为拥有安稳的生活而踏上修行路,但到现在,我的目的却不再那么纯粹,我有为她们着想,但同时也为探寻到那仙道的尽头,甚至后者还占据着上风,要不然,我其实完全可以呆在地球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怔怔了会,我让柳儿坐到床上去, 她俏脸登时变得红通通起来,竟是悄悄把门关上,才往床上走去,躺着,两眼闭得紧紧的,睫毛却在发颤, 我忍不住有些想笑,但也觉得口干舌燥,柳儿作为天究城最漂亮的的女孩,魅力自然非同凡响, 但我还是忍住了, 有些事情得水到渠成,我觉得我和柳儿现在还不到时候, 我走到床边坐着,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个紫檀木盒子来,打开,瞬间有香气四溢, 柳儿的脸蛋仍旧是红扑扑的,却忍不住因为这香气而将眼睛睁开条缝隙来,满是娇羞的问我:“这是什么,” 她微微睁眼时,那缝隙就像是月亮似的,漂亮极了, 我忍不住有些好笑的说:“这是塑脉膏,能帮你重塑经脉,” “啊……” 柳儿顿时满是娇羞的呻吟出声来,她显然知道自己是误会我的意思了,再瞧我促狭的眼神,便更是羞不可抑了, “好了,收敛心神盘膝坐着吧,我这就帮你重塑经脉,”我强行压下心中的旖旎,对柳儿说道, 塑脉膏来之不易,是药神师傅亲自动手炼制而成的,采有他药园中近十种仙品药草为辅,还有两种神品药材为主,当初我求药神师傅炼制这东西可很是让得他心痛了一番,要不是我说柳儿是我老婆,他可能都不会为我炼制, 仙界天才何其多,即便是那些大势力,也未必会舍得为家中弟子炼制塑脉膏,哪怕是嫡系的也如此, 说来说去,便是因为仙品药草和神品药草在仙界要比修士值钱得多了, 柳儿很是羞涩的从薄被里钻出来,盘膝坐着,连耳朵根子都红了,晶莹剔透, 我忍不住又有些心猿意马,道:“需要把……衣服给解掉……” 627.出发道元学府 “啊……” 柳儿又是轻轻娇呼,就我们两在房间里,门还关着,气氛难免有些旖旎,连空气都显得有些燥热, 沉默好几秒,柳儿才轻轻将衣衫解下,露出晶莹洁白的香肩还有…… 我向来都承认我在某方面的控制力比较差,此时此刻,心里便如同有万匹马在奔腾而过,无数的声音在呼喊着:“往前冲……往前冲……” 我硬是闭上眼睛调息运转内气几圈,并且默念静心咒两遍,才将这种冲动给压下去, 柳儿简直比最为完美的羊脂白玉还要完美,肌肤上没有半点瑕疵,仿佛泛着荧光, 我手指从紫檀木盒中抠出些黑泥似的却飘香四溢的塑脉膏出来,往她的背上均匀抹去,这种触感又让得我心里有些颤抖,慌忙继续默念清心咒, 当我终于将塑脉膏涂满她整个背,从脖颈直到接近臀沟那里,我已然是大汗淋漓, 相信我,这绝对不是个轻松的活,特别是对我这种很难心如止水的男人来说, 甚至,紧接着的步骤我要轻松得多, 我用药神师傅教我的手法,催动内气帮助柳儿重塑经脉,这个过程我全神贯注,没有半点杂念, 在内气的催发下,塑脉膏的药性在柳儿的体内渐渐产生奇异的变化,这就像是疗伤的时候似的,身体的愈合能力得到刺激,就会更快的生长出新肉来,塑脉膏乃是不知道哪位大能研制出来的,绝对堪称惊世奇才,对重塑经脉有着无可比拟的效果, 这不是接续经脉,而是重塑, 而也正是因为这种效用,才让得塑脉膏在仙界中难能可贵,千金难求, 两个时辰后,我才撤手,即便是以我的内气,也有些吃不消这样的消耗,九大窍穴都空虚不少, 原本粘在柳儿背上的那些黑乎乎的塑脉膏都已经不见了,化为药性融入到她的体内去, 天缺者,天生缺乏经脉,但有的缺乏多,有的却缺乏少,柳儿体内,总共缺少有六条经脉,经过这两个时辰的努力,我已经将她的这六条经脉给重塑出来,从今往后,柳儿和寻常的修士并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她也感应到体内的变化了,很是激动的转身问我说:“庄严,我真的好了,真的好了,” 我的眼睛却是被她的身体给牢牢吸引住,差点连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柳儿向来柔柔弱弱的,以前可真没注意到她这么有料, “啊,” 她终于注意到我的眼神,惊呼,慌忙捂着胸口又转过身去, 虽然我们两有夫妻之名,她也喜欢我,但在这种时刻仍旧是难掩娇羞, 我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往屋外走去, 柳儿的天缺病治好了,我心里也算少了件心事, 数日后,九统帅将有熊族等族的人都安排妥当,匆匆到我的宫殿里来找我, 他风尘仆仆,火急火燎的样子,刚见到我就说道:“他奶奶个熊滴,真是累死老子了,” 我知道他是故意做样子给我看的, 笑而不语, 果然,他紧接着蹿到我旁边来,道:“庄老弟,人我都帮你安置在常青山下了,你答应我的好处,” 我这些个哥哥们都是沙匪出身,可个个都是有便宜占便宜,没便宜也要想着法占便宜的主,看着九统帅在我旁边贱兮兮搓着手指的样子,我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随即便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块儿茶饼朝他递去, 这茶饼也是药神师傅亲自做的,散发着微微光泽,很是漂亮, 但九统帅却满是看不上眼的表情,道:“你说的好处不会就是这玩意儿吧,” 我没好气道:“你瞧不上,” 他牛气哄哄:“你九哥我品过的好茶多了去了,什么样的茶叶没尝过,” 我轻声道:“是,九哥你尝过的好茶多,”随即故作叹息,“唉……看来这仙品的茶叶我只能留着自己慢慢尝咯,谁让我们家九哥看不上呢,” “啥玩意儿,” 九统帅差点蹦起来,“你说这是仙品茶叶,” 我憋憋嘴:“可不是,正儿八经的仙品茶叶,可惜啊,不入九哥您的法眼,” 说着,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茶叶收回到袖里乾坤中去了, 九统帅刚巧伸手来抢,却是晚了丝毫, 这登时让得他有些麻爪了,在我旁边像是抓耳挠腮的猴子似的道:“庄老弟,别这样,别这样啊,” 我故作疑惑的看着他:“九哥你这是,你不是看不上么,” “看得上,看得上啊,” 他知道我是在逗他,却也拿我没辙,只能腆着笑脸道:“哥哥刚刚不是不知道是仙品茶叶么,嘿嘿,” 瞧着以前叱诧风云的九统帅竟然在我面前露出这副样子来,我心里隐忍有些爽快的感觉, 不过我自然也没有再逗他,将仙品茶叶递给他,道:“九哥,这件事情真是辛苦你了,” 他嘿嘿乐着抢过茶叶,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以后多给些这样的宝贝给你九哥就行,” 说着,他却是忽然贼兮兮问我:“你真的没给大哥他们,” 我摇摇头:“真没给啊,这种好东西我也仅仅就有两饼啊,现在就剩下半饼了,” “好兄弟,” 闻言,九统帅重重的拍着我的肩膀,“看哥哥我以后不馋死他们,” 说着,他便满是得瑟的走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勾勒出笑容来,这种名为白雾茶的仙品茶饼我却是只有两饼,嘿嘿,可其他的仙品、神品茶叶我也有啊,现在,我的袖里乾坤中其实还有十多个茶饼呢, 又是两个多月过去, 我终究还是打算离开了,从这里到道元学府还有很远的路,数年时间能不能赶到都还需要看运气, 它还远在神之国度道元境,而我,想要到神之国度都还须得穿越西域等几个域,然后在度过溺水才行, 溺水是围绕在神之国度周遭的环形河流,很是神秘,也很是危险,以我的实力,也不可能横冲直闯过去, 我没有惊动颜白雪她们,就在深夜里选择离开, 我步行到城主府外,然后才振动源木翅极速朝着东方飞去, 在血色沙漠里我还是可以畅行无阻的,短短五天时间后,经过连绵的雪山,便可见到绿意盎然了, 沙漠的边缘在这里,再过去,就不再是血色沙漠的范围, 我掏出在天空城买的西域地图打开,我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天魁城附近,再过去,就是血域, 血域之所以有这么个名字,据说是因为当初先贤们来到仙界后,在这里和灵兽爆发大战,洒下无数的热血,无论是灵兽还是修士,都在这里陨落不知凡几,才有“血”这个字,而同时能够证明这里曾经有过上古大战的,还有与无垠海、亟幽山?名的死地……无回坑, 无回无回,有来无回, 光从这名字便可以知晓无回坑中有多么的凶险, 血域的修仙文明是比血色沙漠要发达些的,据说可能有渡劫强者存在, 不过这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了,哪怕是现在,摄天塔里还有个渡劫期的家伙呢,上回摄天塔在极西海域中应该是吃饱了,二十多年过来,黑发男都没能从里面挣扎出来, 我几乎可以想象他现在心里有多憋屈,怕是都要疯了, 我回首远眺天空城所在的方向,数十秒,继而收敛起心中的思绪,不再犹豫,往血域境内飞去, 穿过这沙漠的边缘,便代表着,我不会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 628.英灵城 血域名字有些恐怖,但实际上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群山万壑,景色宜人, 我仿佛感觉自己到了张家界似的,只是这里的山比张家界的山还要高耸、挺拔、壮观得多, 云雾从这些山的山腰处便开始弥漫,到上头些,更是只看得到云雾,根本别想看到山尖尖,我就以平行于山腰的高度飞行着,沿着地方上所标注的方向往血域里最接近血色沙漠的城池——英灵城飞去, 血域不似血色沙漠,也不似四十七山境,总共仅仅只有四座城池, 这四座城池亘古长存,是最初的那些先贤们建造而成的,后来,没有人再在血域中建立城池, 英灵、英魂、英烈、英武四城,便是血域中的四个庞然大物, 除此外,血域中仅仅只有些聚集地般的小镇,可以说,能够在四城拥有房产的都是血域中混得不错的人, 这四座城都屹立在山巅,四周是万仞悬崖, 找到英灵城并没有耗费我多少时间,因为地图上标注得很详细,另外,英灵城也着实颇为扎眼, 在雾蒙蒙的山巅上,英灵城的上空中有灿灿的金光忽闪忽现,如同灯塔, 我振翅,扶摇直上,直往英灵城而去, 初看它,觉得它和禹城、天空城、天究城那样的祖城相仿,都是长长高高的城墙将其紧紧的包裹起来,这些城墙上都同样布满沧桑与岁月的气息, 我本来打算直接飞到英灵城里面去,可看到很多人都在城门前落足, 兴许这里有什么规定,我不想特立独行,便也落下去, 落到下面我才暗自庆幸,因为我看到就在城门旁分明刻着,“英灵城严禁飞行,” 我心说难怪那些人都老老实实的落下去,即便是有些拥有着极为奢华座驾的人也同样如此,原来是英灵城有这样的规矩,即便是分神玄仙,也没有底气抗拒这样的城池,兴许渡劫期强者来,才敢无视这样的规定吧, 我随着人流往英灵城里走去, 应该是因为血域只有四座城池的原因,这里显得比以前我去过的任何城池都要热闹,仅仅还在城门口,我便有些摩肩擦踵的感觉, 经过长长的甬道,到城里面,也没有小贩摆摊叫喊,这里寸土寸金,显然管理的非常严格, 即便是沿街的铺子,门面也远远没有天究城、天空城等的那些铺子阔气,要狭小得多, 从天空城径直飞到这里来,我没有休息,不打算立刻离去,想在这里歇息两日再说, 沿着街走,我领略着英灵城的风土人情,倒也不觉得乏味, 这里的灵兽坐骑多是飞行灵兽,就像是天空城的那样,我见到有分神期的气息偶尔从街道中经过, 在血色沙漠的任何城池里,分神期都绝对是难以见到的, 至于像我这样的元婴期强者,那就可以算得上是多如牛毛了,我从街道中走过,感应到不知道多少, 这便有如那句话,到紫禁城去,扔块砖头砸倒五个人,兴许有四个是正厅,还有个是部级, 在英灵城,扔块砖头砸倒五个人,只怕五个都会是元婴期, 光墟期在这里倒是成为罕见的生物了, 不知不觉便已是黄昏了,英灵城的上空仍自有金光在闪烁,那是件灵器,只是我瞧不到他的样子, 夕阳的余晖透过云雾照射进来,将整个英灵城都染红了, 我在街旁随便找到间客栈住下,客栈名为流云, 虽然我没有这边用的银票,但是我早有准备,已经在天空城钱庄里兑换不少晶石, 晶石这种玩意儿相对丹药来说,对修行的辅佐效果自然要低得多,但却是很多并不富裕的修士修行的首选,真正能像我这样将丹药当成糖豆嗑的修士,其实不论在哪个城池都是极少的, 到深夜里时,忽地有小厮来敲我的房间门, 我奇怪,打开门看着他, 他问我说:“客官您要不要参加我们流云客栈自行举办的拍卖会,” 我颇为惊讶:“你们客栈还有拍卖会,” 他赔笑着道:“一听这话就知道客官您肯定不是咱血域的人,咱血域总共四座城,却没有哪个城池里有自由集市,您说说,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怎么卖,是吧,” 我微微愕然,心道原来是黑市,他们这种拍卖会和地下拍卖会压根就没有什么区别嘛, 不过,这种地方却往往能出好东西,算得上是物美价廉,只要你有眼力就行, 其余东西我或许不行,但是我博览药神师傅的那些典籍,在药材方面,我还是不惧这些血域修士的, 稍微思索过后,我点头道:“好,你领我去,” 小厮却是搓着手指头道:“去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您……我们流云客栈的拍卖会须得有十万枚晶石以上才能够参加的,” 他显然是怕我太寒碜,去参加拍卖也只能做个看客, 我说道:“放心就好,我百万枚晶石还是有的,” 我这真不是吹牛,离开天空城之前我将所有的血色沙漠流通的银票都兑换成晶石了,我现在身家可谓不俗, 小厮倒也还知道分寸,没有要求我在他面前摆出来,连忙躬身道:“客观您请呢,” 我看到其他房间也有小厮领着在这里住宿的客人出来, 显然流云客栈常常用这样的方法来增加他们拍卖会的人气, 我跟着小厮往楼上走去,直到六楼, 穿过门帘,便能听到有些噪杂的声音了,这里的隔音阵法还不错,在外面压根就听不到半点声响, 小厮弯着腰对我说道:“客官,拍卖场就在这里,您进去就是,小的先失陪了,” 我点点头,径直往走廊的里面走去, 又穿过道门帘,里面的空间变豁然开朗了, 流云客栈将这整层都布置成拍卖场了,还与第七层打通,形成了复式楼的样子, 这层与七层的中间是空的,我抬眼就能看到七楼走廊边的那些房间, 看这些房间的角度,也能看到拍卖舞台的情况,我心想,七楼肯定是那些贵宾包厢,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难免有这样的高低之分,这无可厚非, 此时此刻,拍卖舞台的周围也坐着上百个人吧,小型拍卖会能有这么多人已经算很火爆了, 这里的座位估计总共也就两百来个, 我自然不可能在这里认识谁,自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从走廊处还陆续有人进来, 这些人的修为大多都不错,其中不少能有元婴后期的修为,甚至有几股分神期的气息在这里如同鹤立鸡群般,是那么的扎眼,让人连连侧目,我也看向这几个分神强者,他们的周围空荡荡的,没有元婴修士愿意贴过去, 我是元婴极限,距离分神期仅差半步,在这里面也算强的,是以,我旁边也稀稀拉拉,没几个人, 而在楼上的那些贵宾房里,虽然并没有任何气息狂涌波动,但显然也有为数不少的分神玄仙,仙界的修士很少有能够将修为气息全部都收敛起来的,即便是不催动内气时,气息也仍自在那,虽然平静,但同样能让人感应得到, 我细细感应着,估摸贵宾房里的分神期强者能够有七八个, 这绝对是个颇为惊人的数字了, 我就想着是不是英灵城里其余的客栈中也都有拍卖会,如果都有的话,那英灵城的分神期强者数量就庞然得有些可怕了, 以前在青山宗的时候还认为分神期在仙界中应该极为罕见,现在看来,当时真是井底之蛙, 629.流云客栈拍卖会 在血域中就有这么多的分神期强者了,不难想象,神之国度中分神期强者会多到什么程度,我现在比以前更为怀疑渡劫期是不是真的是修行路的巅峰,我见过的渡劫期强者也不少了,如果渡劫期强者这么不值钱,那修行的巅峰未免也太容易达到了, 我总觉得这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等过去数十分钟,拍卖会终于要开始了, 有个穿着富丽,浑身流光溢彩的家伙走到中间的舞台上, 他身上穿着的赫然是灵器,而且品阶不低, 我睁开眼,注意到在四周角落里有不少神色冰冷的家伙持着兵刃站立着,他们无疑是流云客栈的私兵, 修士都是心高气傲之辈,拍卖会有人闹事在所难免,流云客栈这种地方不可能不豢养私兵的,要不然估计早就弄不下去了, 这些私兵的修为都不弱,尽皆在元婴中期以上,我想流云客栈肯定还有更为厉害的强者, 没有分神期的强者坐镇,镇不住这样的场子, 这时,又有仅仅穿着薄纱,莲步轻移间玉体若隐若现的美妙侍女从台下走到台上去, 穿着富丽,留着两撇山羊胡子的胖子还在台上介绍这拍卖会的规矩, 这些规矩比较枯燥,无疑就是不准恶意竞价、不准闹事之类的,在座的人都显得漫不经心, 我估摸着,大多数人都是像我这样抱着捡便宜的心态来的, 富态胖子也识趣得很,是个老鸟了,知道这些规矩枯燥,便草草的念完就收场了, 此时他的身后已经站着数十个穿着薄纱的曼妙侍女,这些侍女若是到地球去,都是能艳压群芳的存在, 环肥燕瘦,什么类型的都有, 但胖子却是率先将自己身上穿着的那件流光溢彩的甲胄给取了下来, 甲胄并未被内气催动,静静的,没有任何的气息流转,但看上去就颇为不凡,这定然出自大师之手, 我心里正想着,富态胖子已然开口道:“仙阶下品甲胄,出自我们血域中的八品炼器大师千手大师之手,取数只分神期重名鸟的尾羽,外加数种仙阶材料炼制而成,绝对的难能可贵的仙阶甲胄,虽是下品,却堪堪能及得上中品甲胄的品质,低价十万枚晶石,诸位请出价吧,” 刚开始就拿好货,这种套路和地球上的那些拍卖会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才是头件东西呢,起拍价就已经是参加拍卖会的底限身家了,这顿时让得很多人望而却步, 仙阶甲胄谁都想要,而且这富态胖子又将其说得这么好,可惜啊,大多数人却是囊中羞涩, 我倒是能买得起,但我却瞧不上这种品级的东西, 仙器于我如浮云,这个逼我是绝对装得起的, 但在座很多人的眼中却都露出无比殷切的目光来, 我也听到惊呼声,在旁侧有人说:“这件甲胄好像是英魂城钟家九长老之物,” 有人嗤笑:“便是钟家九长老又如何,他的甲胄出现在这里,要么就是被人给斩杀了,要么,就是赌输了,” 这对话的两人就在我的旁边, 我忍不住问道:“两位,请问这个钟家的九长老是何修为,” 那个最先出声的人瞧瞧我,感应到我的气息,有些恭敬道:“他乃是分神玄仙,” 我心里想着,分神玄仙竟然也被人斩杀,看来血域这里也并非那么平静啊…… 还有,他们竟然能够用得起仙器甲胄,而且不管是什么钟家的九长老而已,这里的修士,比血色沙漠那边的要富裕, 我斩杀天空城那么多分神玄仙,却也就那么寥寥数件仙器,还都是下品的, 想到这,我摇摇头,仙界的地域划分真的太明显了,不同的地方,修仙文明的差距真的很大, 越接近神之国度的地方,修仙文明更为繁荣, 当然,这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对这流光溢彩的甲胄并没有什么兴趣, 有人开始出价了,喊出最底价:“十万,” 紧接着拍卖场逐渐炸开锅,价格从十万直接喊道二十二万,而且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 终于有分神期的强者都按捺不住出价了,出口惊人,将价格直接飙升到三十万去, 这登时让得在座的诸多元婴强者都露出无奈之色来,放弃了, 我注意到刚刚有出价的大多都是神情傲慢自若的人,他们的身后应该都有势力,想想也是,这样的拍卖会散修怕是不敢轻易出价,特别是仙阶甲胄这样的好东西, 修士没有谁是二愣子,散修在这里拍下东西,能不能活着出去英灵城都很难说, 这是谁都能够想得到的事情, 所以我才说那些和我同样是在客栈里借宿的人多数都是抱着捡漏的心态来的,好东西,绝不适合出手, 最终,这件仙阶甲胄还是被楼上的某间贵宾房的人以五十四万枚晶石的价格拍走了, 在场应该有些人能够拿得出这笔钱来,只是,没有人愿意这么做而已, 虽然是仙阶甲胄,但到底只是下品,很值钱不假,却并不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真要想买,那些正经的商铺里也不是没得卖,当然,价格怕是得比拍卖场要高几倍的, 仙阶甲胄成功拍卖出去,这让得胖子的脸上露出几分轻松之色来, 他后头有个侍女向前几步走到他旁边来, 胖子的肥手毫不客气的在这侍女的臀部上揩了把油,随即掀开侍女手中盘子上的红绸布,道:“七品辅助内气修行的丹药——玉灵丹,共五瓶,三十颗,底价五万枚晶石,诸位请自行出价吧,” 玉灵丹,在七品丹药里面还算勉强,但绝对也不是能入得我法眼的东西, 有过药神师傅的教导,我哪里还能看得上这样的东西, 即便是我,现在也能炼制出七品丹药来,而且品质肯定要比这五瓶普通的玉灵丹好得多了, 只要我突破到分神期去,那炼制七品丹药更是手到擒来,根本不会有什么压力, 我知晓的炼丹技艺、丹方,在仙界都绝对鲜少有人能够和我相媲美,只因为我身后有着药神师傅, 药神师傅这个“药神”的称号可不是他自己给自己戴的高帽,而是公认的仙界炼丹最强,他在炼丹师中的地位绝对是最为传奇的存在,即便是偏僻如我们青山宗,丹殿中的炼丹师们也都是视药神前辈为顶礼膜拜的偶像, 我前有药族传承,后有药神师傅亲自教导,炼药从不缺乏理论,只缺实践而已, 是以,这区区的玉灵丹我自然也看不上眼, 但在场,看得上眼的人却是多得去了,有不少人出价, 丹药本来就是这么抢手的东西, 我开始觉得有些没意思,因为玉灵丹无疑远远没法和那仙阶的甲胄相比,如果接下来的东西都只是这种等级的话,那我还不如回去休息, 耐着性子,我打算再看几件东西,没有中意的就离开, 然而,就在我准备离开时,却是有件东西忽然让得我的目光为之凝聚, 这是株通体碧绿的长得像是富贵竹的植物, 胖子介绍说这是道阶中品的药材七节竹,但我却能看得出来根本就不是, 有种神阶中品的药材和七节竹长得极为相似,只有极为少数的丹药师才能分辨得出来,无心木, 这株被胖子当作七节竹的灵药的竹节要比真正的七节竹细小些,绝对是无心木无疑, 看着相似,但这两者的价值却是天差地别, 我心里微惊,没想到真能遇到这种可以捡漏子的机会, 630.客栈冲突 神阶中品的药材虽然在药神师傅的药园里根本就排不上号,但也绝对是稀世奇珍, 试问,仙界中又有几个炼丹师的收藏能够和我药神师傅相比, 甚至,药神师傅的药园中还有株不过小人高的桃树,他说那是圣品药材,还在神品之上,是为蟠桃, 只可惜蟠桃千年开花,千年结果,结果仅仅两颗,到现在,药神师傅也没有收藏下来的蟠桃, 胖子富有渲染色彩的介绍终于完了,他说,这是道阶中品中的极品七节竹,甚至有接近道阶上品之效,我看到在场大多数人都对此没有兴趣,只有极个别的人才露出意动之色来,想必,这些人都是炼丹师, 起拍价才五千枚晶石,比前面的拍品都要低些, 灵丹要到八品以上才价格疯涨无数倍,而药材等,也得要到仙阶层次,才算真正值钱, 因为只有仙阶以上的药材才能算得上是可遇而不可求, 我没有急着出价,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因为我并不确定是否还会有人如我这样认出无心木来, 数十秒后才有人出价,而且仅仅只是喊出的起拍价,五千枚晶石, 这让得我稍稍放心下来,估计有人认出来无心木的可能性很低, 数分钟过去,才喊到八千的价格,这几乎已经是“七节竹”能在地下拍卖场能够达到的最高价了,哪怕是在那些正经商店里,七节竹也就一万一到一万二的价格,血色沙漠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东西, “九千,” 忽地,楼上那间正对着我的包厢里传出这样的声音来, 这个价格有些偏高了, 十余秒都没有人再说话,台上的胖子张张嘴,就要将其落音, 我选择在这个时候喊价,出声道:“一万,” 奇怪的是,因为我这个举动,竟然是惹得不少人朝着我这边看来,他们的眼神都很古怪,像看疯子, 这让我觉得莫名奇妙, 楼上那间包厢的人竟然还不愿意放弃,又出价道:“一万一,” 我自然不会就这么放弃无心木,紧跟着喊价:“一万二,” 这已经是外面商店普遍的标价了, 但是,那包厢里的人还在出价:“一万五,” 我微微皱眉,心里微惊,想着他怕是也认出来这是无心木了, 那些惊讶看着我的人,眼神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我眼睛看向那个包厢,却只能看到金灿灿的窗帘,里面什么都看不到,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决定试探他,直接喊价道:“两万,” 这使得周围用惊讶目光看向我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大概都觉得我是疯子,七节竹可不算什么稀奇药材, 我自然不会理会他们,我就想着,如果上面那人还出价,那他肯定也是认出这是无心木来了, 还好的是,沉默十余秒,那间包厢里都没有再响起声音, 胖子脸上的肥肉颤动着,显然很是开心,用颇为激昂的语气说那株七节竹以后就属于我了, 他旁边端着盘子的曼妙侍女娉婷走下台来,缓缓到我面前,带着香风, 她跪在我的面前,将盘子递到我面前, 我问她:“在哪里付钱,” 她微微愕然,“您带的是晶石,” 我点点头, 随即,她便领着我走出拍卖场,到楼下的某件房间里,这里有人收晶石, 说实话,这么个美女在前面柳腰轻曳,若隐若现的,真是种能让男人流鼻血的画面, 不过还好的是,以我现在的眼界,倒也不至于连这样的画面都经受不住, 付过钱,我将无心木拿到手中,连忙收到袖里乾坤中,这个便宜我绝对是赚大发了, 据我推测,无心木这等神阶中品的药材,而且乃是炼制“破禁丹”的主药,其价值应该不在五百万枚晶石以下,这还只是我的保守估计,因为在整个仙界,无心木都绝对是凤毛麟角般的东西, 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心里高兴,还随手赏了旁边侍女数百枚晶石,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比大数目了,甚至让得她还有些惶恐,同时,眼神中也有些担忧起来, 我知道她是误会了,以为我会要将她带走,但我只是笑笑,也懒得解释, 在这样的拍卖场里侍女是不值钱的,我看到很多拍到东西的人直接把侍女都留在身边了,上下其手, 回到拍卖场里,我默默坐着,我不想就这么离去,因为这样可能会引人怀疑, 以两万的“天价”买走七节竹,而且匆匆离去,难得有人不会乱想不是, 其后,拍卖场再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惊讶, 最后压轴的虽然是件达到仙阶的长枪,但也引不起我的兴趣,怒龙枪虽然现在还是道器,但潜力绝对不是这种区区仙器能够相媲美的,不用多少时日,最多十年,怒龙枪也能进化到仙阶去,我有预感, 到拍卖场散场,我随着人群往走廊外走去, 到现在都还有不少人看着我,用那种特别疑惑的眼神,他们还是无法理解我的行为, 如果我是看上那个侍女,主要是想得到她也就罢了,可现在,我却连那个侍女都没有带走, 我心里嘿嘿笑着,要是他们都有我这样的眼力,那这个便宜就轮不到我来捡了,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能认识无心木的人在整个仙界都是极少数,起码连流云客栈的鉴宝师都没能认出来不是, 无心木是神材,这就好比在地球上,大多数的寻常人其实根本就不认识那些国际顶尖名牌, 直到回到房间里面,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得意,知识就是财富,果真如此, 可没几分钟,外面却是有人敲门, 我问:“谁,” 却没有人应答, 这让得我心里升起淡淡不妙的感觉,若是小厮,他没理由不说话才是, 这种不妙的感觉或许是来自于修士对危机的感应,又或许是因为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过于警惕, 我没有去开门,接着问道:“到底是谁,” 而这时,门却是被从外面推开了,这种门,怎么可能挡得住修士, 接连进来五个人,有个锦衣玉袍,还有四个狗腿子模样的下人, 我微微皱眉:“你们是谁,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锦衣玉袍的青年人脸上带着倨傲的表情,指着我,哈哈笑着对他的狗腿子们说:“他竟然不认识我诶,” 那四个狗腿子恶狠狠的看我,有个说道:“小子,你竟然连我们少爷都不认识,” 我使用望气术,发现他们的年纪都不大,生命之气也就那样没,绝对不到分神期的层次, 哪里来的傻逼, 我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虽然这个青年人带着四个狗腿子,但我并不怕他,若是他家室庞大,那我大不了走人就是了, 我这个“滚”字让得他们勃然色变, 有个小厮吼道:“你竟然敢让我少爷滚” 随即他们四个很是“尽忠职守”的朝着我冲杀而来, 我心里也有些生气,毕竟他们五个进来就疯狗似的朝着我乱咬,我想任何人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生气的, 连禹决都没有催动,我直接调动起体内的内气,几个闪烁,就将这四个恶仆给拍退了去,倒在地上, 他们都捂着胸口,嘴角有血弥漫出来, 他们都不过是元婴期的修为而已,实力也就马马虎虎,和我相去甚远,收拾他们真不过是顺手施为的事情, 我的眼睛看向仅剩的那个还站着的锦衣玉袍青年人, 他看着我,脸上竟是没有丝毫慌乱,而是阴笑着道:“竟然敢对我的人动手,整个英灵城都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你这样的人了,”他阴测测的看着我,“因为他们都已经被少爷我拿去喂养灵兽了,” 我见过不知道多少这样自以为是的公子哥了,没有说话,身形直接朝着他闪烁而去, 他看着我,就在我要到他面前时,手中却是燃起火光,紧随着他眨眼不见, 传送符篆, 我以前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但在书籍上见过,是有人将道纹组合起来研制而成的符篆,能将人以极快的速度传送离去,青年人眨眼消失其实是因为他刚刚的速度特别快而已,只可惜,我还捕捉不到这种极速, 能有传送符篆,还随着带着,看来这个青年人的身份真不简单, 忽地有个仆人在地上说道:“你竟然敢对我们少爷出手,咳咳,你死定了,你会被灵兽咬成碎片的,除此之外你不可能有其他的结果,在英灵城没有人敢和我们少爷作对,你对他出手,十死无生,” “聒噪,” 我冷然说出两个字来,然后掠到他身旁,右手摁在他的丹田处:“你们少爷什么来头,” 这个小厮瞬间露出惶然的眼神来,但却是紧咬着牙,没有说, 我掌心吞吐内气,将他丹田内的元婴瞬间废去, 小厮痛嘶,脸胀得通红,就像是被人剪断命根子似的,不过,他的下场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元婴被废,即使筋脉没有受到影响,修行也得从头再来, 我走到第二个小厮的旁边,同样用右手压着他的丹田穴,道:“你呢,你说不说,”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怎么说也在地球上见过无数的世面,关于审讯方面,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个小厮果然露出极为恐惧的神色来, 没有人愿意自己辛辛苦苦修行上来的修为被废, 几秒后,他张嘴说道:“我、我们少爷是邵家的少主人,” 邵家, 我微微皱眉,道:“说清楚点,什么邵家,” 他说:“我们英灵城有四大家族最为厉害,邵家就是其中之一,我们少爷是我们邵家的嫡系传人,也是唯一的少家主,你得罪他,肯定死定了,哪怕你是分神玄仙也得死,” 他被我摁着丹田,不敢不说,但说出这些话时,却仍然是难掩傲然, 宰相门前三品官嘛, 英灵城最强的家族的少家主,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身份的确不简单,后台很硬,我还没自信到能够招惹英灵城最强家族的地步, 这让得我不禁看向窗外,惹不起,便只能躲了, 但有个恶仆却是冷笑起来:“我们少爷在你身上种有追踪印记,你跑不掉的,” 我淡漠的看向他,“你们少爷为什么要来找我麻烦,” 他似乎根本不怕我拿他们怎么样,答道:“你敢在拍卖场折我们的面子,我们少爷当然得弄死你,” 我心里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姓邵的就是那个贵宾包厢里的家伙, 为这么点事竟然就来找我麻烦,可真是小气得很, 随即,我将四个恶仆全部打晕,到楼下匆匆结账,便往英灵城外走去, 追踪印记,仙界是有这东西不错,我在书中见过,很是麻烦,但我还是得走, 不走会死,走,可能还能活, 631.厮杀 这个什么狗屁邵家少主显然是在英灵城横行霸道惯了,竟然为这么点屁事,也觉得丢了面子, 到现在这种情况,我自然也明白为什么当初我出价时会有不少人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了,很明显,他们都知道那是邵家少主的包厢,也知道邵家少主的秉性,可惜我是个外来户,压根就不知道什么狗屁邵家少爷,自然更不会给他面子, 再者,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因为他们狗屁邵家就把这么好的东西让给他呀, 邵家又怎么了, 只要不是渡劫期强者,我并不是太畏惧,哪怕打不过,我跑还是可以的吧, 有惊鸿、源木翅,再加上我领悟的皮毛空间法则,我有信心在速度方面傲视所有分神期玄仙, 匆匆到城外, 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舒展开源木翅继续往东飞,我并不觉得离开有什么丢脸的,为个狗屁的邵家公子,我没必要在这里耽搁时间,有这工夫,还不如多打坐修行来得实在, 但却总有些人不愿意善罢甘休, 我离开英灵城不远,就感应到后方有东西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我掠来, 回头看,竟然是战车,这种战车有阵法加持,又以晶石为能源,还有灵兽拉车,速度很快, 鲜少有修士的速度能够和战车相比,尤其是这种等级较高的战车,连我的速度也稍有不及, 跑得再快,还能跑得过汽车么, 我索性立在原地,静静看着这辆战车极速接近我,为追我,竟舍得动用战车,他们真是大手笔, 要知道,他们如此全力催动战车,需要消耗的晶石也绝对不是少数, 怒?枪在我手中浮现, 源金甲胄也被我召唤出来, 既然不愿意放我离去,那唯有战,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我不介意以战止战, 战车果真在我面前上千米处停下,和我对望着, 有个人从战车内走出来,正是那邵家少主,他满脸倨傲的看着我:“小子,看你往哪里跑,竟然还敢对本少爷出手,真是不知死活,” 他的身后左侧站着一位负剑的的老者,气息颇为惊人,是分神玄仙, 这傻逼既为邵家的少主,那有这样的护法者并不奇怪,修士血脉延续几率极小,邵家自然不愿自家的少主出现任何不测, 我没有搭理他,眼睛只是盯着那老者,只有他才能够让得我认真对待, 邵家少主的修为虽然也不错,以他的年纪能够到元婴极限,颇为不简单,但在我眼里,仍然是个草包, 这种公子哥,修为极可能是用灵丹妙药硬生生堆上来的,实战能力并不强, 倒是他身后的老者,那冷冰冰的眼神让得我也不敢小觑, 他忽地拔剑,身化虹光朝我射来, 数丈长的剑光斩破漆黑的夜色,颇为绚烂, 我怒?枪直击而出,牢牢将他的灵剑给抵住,运转禹决、太极意境,我的修为不比他差, 这位老者,也不过是分神中期而已, 当然,血域这种地方的分神中期玄仙比之血色沙漠那边的又要强些,这个老者几乎能和大统帅相比, 见我纹丝未动,他的眼中也微微露出惊色来, 他自然感应得到我的真实修为不过是元婴期,这绝对是能让人极为惊讶的事情, 不是我吹牛,在西域、血域等这种小域中,像我这样能越几阶杀敌的修士绝对不多,要不然,道元学府也不会给我发烫金贴, 说到这里,其实我也挺好奇的,道元学府是怎么知道我这个人的, 西域比血域还要偏远得多,远在神之国度的道元学府实在没理由能够知道我的存在才是,酒香也怕巷子锁, 我和老者在群山万壑间大战, 金灿灿的战车始终停在千米开外,邵家少主立在那里,悠哉悠哉的看着, 显然,他并不担心这位老者会失败, 而事实上,这个老者也的确很强,他的剑法简单直接,却因此而充满杀伤力, 我们两都有意试探对方的实力,没有冒然使出技法来,使用技法的最佳时机,永远都只是在绝杀的时候, 怒?枪和他的灵剑上俱是有着道纹的朦胧光芒闪烁着, 我源木翅远远要比老者灵活,围着他不断的向他发动进攻, 他便如同老树盘根般,只是从容应对我的招式, 这样的对手很难得,我有意利用他来锤炼我的修为, 等几分钟,老者却是发现我的目的,眸光变得深邃了些,往旁边光秃秃高耸入云的石山上飞去, 我紧随其后,怒?枪不离其身,不断的朝着他的身上招呼过去, 他的剑沉稳中不失灵动,算是个难缠的对手,不使用技法的话,我很难占据上风, 老者的神色也越来越凝重,眼神越来越冷, 到山头,我们两交手间直让得乱石翻飞,无数的石头朝着山下滚落而去, 地面上出现无数的沟壑, 饶是仙界这边的石头结构也远要比地球上的紧密,堪比金石,但仍然招架不住我们能量的轰击, 老者忽然说:“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很是难得,” 我没有说话,他能够从我的眸光中看出我的大致年纪这并不奇怪,眼神的沧桑很难瞒住人, 仙界的修士通常都有能够大致猜测出对方年纪的本事,只有极少数的奇人能够伪装得人家看不出来, 他又说:“虽然不忍,但你得罪我家少爷,我必须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这句话,他的灵剑上有极为浓郁的气息凝聚起来, 我收敛心神,不敢大意,也忙催动“霸天枪”,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况这个老者本就不弱,若是到血色沙漠去,他会是最顶尖层次的强者, 当我手中的怒?枪和他的灵剑再度相撞时,极为爆裂的能量往四周逸散开去, 老者的眸光猛然凝固,怔怔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地面上出现四五米左右的坑, “滴答……” “滴答……” 有血滴落到坑里,在这静谧的夜里,即便是这么轻微的声音也同样显得有些突兀, 老者手中的灵剑突然碎成数十块碎片,叮铛脆响着落到地面上, 我的怒?枪从他的丹田处洞穿了过去, 他左手握着我的枪,已是弥留之际,“你……怎么……会这么强,” 他大概是想问我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因为我显露出的底蕴绝对要超乎血域这边势力能拥有的极限, 他刚刚使出的也是道阶上品的技法,能算极为不错,但仍然是在我面前如同萤火之光,眨眼被破, 使出霸天枪的我,即便是他,也远远不能抵挡, 我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将怒?枪拔出来, 我觉得我完全没必要告诉他,就算我告诉他我从青山宗来,他会相信么, 老者跌落到地上,再无声息,死前,他的眼睛看向邵家少主那边, 这是个忠心的护法者, 可惜的是,在他落败的时候,邵家的那些少主就已然驾驭着战车远去了, 他绝不会愿意为个将死的护法者在这里滞留, 我振动源木翅飞出坑,怒?枪用力捣在地上,将老者的尸体掩埋起来,继续飞向东方, 我和邵家少主有仇,但这恩怨无关于他, 呆在玄?腹中的那几年,我成天陪着药神师傅呆着,想明白许多事情,我将我以前的事情说与他听,也向他诉说我心中的纠结,药神师傅只是跟我说:“冤有头债有主,任何恩怨牵扯到无关之人身上都是过错,” 当时我听到这句话,颇有感悟, 以前我的确是伤害太多无辜的人了, 老者和我,本无怨无仇,虽然他为邵家少主来杀我,但这是立场问题,我心里并不恨他, 可就在我向东飞出数十里后,身后却再度有浓郁的气息出现, 这瞬间让得我心里怒火俨然升腾起来, 632.邵家的几波强者 回头看,果然又是那辆战车, 哪怕在血域这种地方,我想这种等级的战车也是以为罕见的,在血色沙漠那边,更是看都看不到, 我停滞在原地,源木翅扑动着,手握怒龙枪冷冷看着战车极速朝我飞来, 里面有两股颇为浓郁的气息,都是分神期玄仙, 这个邵家少主真是不死心, 我右手猛地用力紧紧握住怒龙枪,催动体内的内气,以极速朝着战车冲去, 管他什么娘的少主不少主,惹恼老子了照样打, 可能战车里的人压根没有想过我竟然敢反扑他们吧,在原地愣住,然后才从里面蹿出两个人来, “惊鸿,” 我直接使出惊鸿来,在夜色中化为流星般冲向左侧的那个分神期玄仙, 我的速度让他们心惊, 在这个刹那,我感受到他们眼中的惊惧, 我使出惊鸿时的速度,绝对能够让得血域这边的任何分神期玄仙都为之心惊, 但惊鸿却终究只是刺杀类的技法, 在我到达这个人面前时,他的体内突然浮现出甲胄来,周身笼罩内气罩, “砰,” 我的怒龙枪和他的内气罩碰撞,眨眼戳破他的内气罩,让其如玻璃般碎裂,但是,却无力再攻破他的护身甲胄的防御,毕竟惊鸿的攻击力远远没法和霸天枪相比, 饶是如此,这位分神期玄仙还是被这股巨大的撞击力给撞得往后连连退去, 他的脸色瞬间潮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这冲撞力给撞得体内气血翻涌, 旁边那个分神玄仙已经在这短短的瞬间朝着我冲杀而来,手中的巨锤敲向我的脑袋, 仙界中有不少修士喜欢用这么蛮力型的武器,这大概是在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习惯,毕竟那个年代这样的武器比较流行,我至今都还记得有不少如有熊族、刑天族、蚩尤族等古族喜欢用那种大棒子等等, 我忙用怒龙枪抵挡, 怒龙枪竟然是被他的巨锤给砸得稍稍弯曲起来,饶是我用双手架住,也稍感觉到吃力, 这个家伙的体魄挺不错的,力气挺大, 我被砸得往下面落去,数十米后才用源木翅稳住身形, 这两个家伙都不简单,不愧是邵家少主带来的强援,实力都不在之前的老者之下, 血域这边的势力果然远非血色沙漠那边可比, 若不是我的修为接连突破元婴后期和元婴极限,可能没法和这两个家伙厮杀,他们两个的修为虽然只是分神中期,但能够和摄天塔中的分神极限的灵兽精魄相比,我很难想象神之国度那边的修士会强悍到什么地步, 或许,我到神之国度那边会变得泯然众人也说不定, 将我砸落下来的家伙趁势举着巨锤朝着我冲来,他想以蛮力和内气碾压我, 我不再客气,也爆发出全力来和他们对决, 到现在,我和邵家家主之间已然没有和解的可能了,自从那个老者死在我手里,我和邵家的仇无解, 他们估计也不会屑于和我这样区区的元婴修士和解, 这是他们大家族的骄傲, 我仍是使出霸天枪来,持着怒龙枪冲天而起,往这个持着巨锤的家伙刺去, 硬拼硬便硬拼硬, 怒龙枪放出数丈长的光影来, 这让得这个持着巨锤的家伙脸色微微变化, 但他显然对自己颇有信心,巨锤上银光大方,带着难以匹敌的气息从上而下冲向我来, 另外那个被我撞飞的分神玄仙此时也是大怒着持剑朝着这边射来, 他显然怒了, 怒龙枪枪影和巨锤碰撞,能量成环形逸散开去,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焰火, 随即,这个分神中期的家伙为他的自信付出了代价, 我全力出手的状态下,完全有能力匹敌血域这边的分神后期,甚至有可能取胜, 他的技法也不过是道阶极品而已,还不到仙阶的层次, 我使用霸天枪时爆发出的威力要强他不少, “砰,” 闷响, 巨锤被怒龙枪撞得往上弹去,继而砸在这个分神玄仙的脸上, 他大概是在我手上死法最奇特的分神玄仙了, 巨锤被冲撞得反弹而起,这显然时他并没有预料到的事情, 他甚至连内气罩都没有来得及释放出来,就被巨锤砸在脸上,顿时如同开了染坊般,鲜血四溅, 他的脑袋都被砸裂了,瞬间失去生机,不再动弹,在夜色中往地面上落去, 这种情形让得另外那个正朝着这边冲来的分神玄仙大惊,他也不过是分神中期而已, 他勃然色变,对着战车喊道:“少主快走,” 我就知道那个傻逼少主在车上,他不见我死,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又使出惊鸿来,我化为流星冲向在空中放着金灿灿光芒的战车, 战车极速远去, 我不愿就这样放过他,但是,那个分神玄仙却是在这个时候挡在了我的前面, 虽然我极为讨厌那个邵家少主,但不得不承认,他们邵家的人很忠心, 但再忠心,也得死, 这便是命运,我们立场不同,只有分出生死, 我和他厮杀起来, 数十招后,我再度使出霸天枪来,以绝对的实力将他斩杀, 霸天枪绝对是我的利器,有霸天枪这等神阶技法,我斩杀他们便如同渡劫强者碾压分神期强者那样, 落到地面上去,我找到这两个分神玄仙的尸首,将他们的灵器还有随身携带的灵丹妙药等拿在手中,继而以怒龙枪在地面上轰出个深坑来,将他们两埋在了里面, 这些东西我不拿,邵家的人来了会收回去,如此还不如便宜我, 然后,我继续往东边飞去, 我对血域并不了解,不知道东边会有什么,但知道要去神之国度只能往东边飞, 和这个邵家傻逼少主的结怨出乎我的意料,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这么急匆匆的往东边去,只可惜,还是让那个傻逼少主给跑了,他那辆战车的确是个好东西, 又是数十里,后方又有强大的气息出现, 我不得不停下来又和他们厮杀, 如此,大概到凌晨三点多左右,我竟然接连斩灭六波邵家来人,也没有能将他们的少主留下, 我其实可以离去,只是越到后面,我却越没有离开的想法了, 这个邵家少主彻底把我给惹火了, 而他自然也火了, 我们两之间的恩怨终于惊动邵家的大能, 有两辆战车出现在我的后头,上面各自有极为分神玄仙的气息,其中甚至还有分神后期的存在, 他们这是不给我活路,在慢慢的向我的极限迫近, 不过我估摸着邵家估计也到出动雷霆力量的时候了,毕竟他们死在我手上的分神玄仙已经有十多位之多, 我在空中缓缓转身,看着他们朝我逼近, 最终,战车在我数百米外停下, 有足足九个分神期玄仙接连从战车中走出来, 其中赫然有两个分神后期的强者,这已然是完全能够威胁到我生命的阵营, 有位分神后期气息的老者冷然冲着我喝道:“就是你接连斩杀我邵家分神玄仙,” 我冷声道:“是又如何,是你邵家人步步紧逼,何怪我下杀手,” “哼,” 他冷哼,挥挥手,那八个分神中期的玄仙相互对视几眼,继而朝着我冲杀过来, 他们手中的武器光芒大放,以极为高傲的姿态俯视着我,我能够感受到他们心中对我的轻视, 之前来的几波强者也大多如此,只是后来却都被我斩杀, 邵家, 好个屹立在英灵城顶端的邵家, 光是他们的分神阵营,就足以让得血色沙漠中的任何城池都为之颤抖了, 我知道要想对付这么多分神玄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现在不仅仅内气损耗很大,而且还受有颇为不轻的伤,这还是金蚕蛊在我体内不断帮我疗伤的原因,要是寻常修士,根本不可能熬得住这番车轮战, 连我都觉得很是吃力, 我从袖里乾坤中将五行旗给掏了出来, 633.送财童子 催动内气,五行旗瞬间隐匿在夜色中,将这整片区域都笼罩在内, 那分神后期的老者冷哼:“阵法,哼,你以为普通的阵法就能对付我等,” 这让得我大惊,因为他竟然是为阵法师, 在八位分神中期强者冲到我面前时,我看到这个老家伙的眼神已经隐隐想着火旗的方向看去, 他的阵法造诣显然并不低, 我没有时间再耽搁了,心里觉得有些惴惴不安, 血域的势力实力之强还要超乎我的意料,早知如此,或许我不会选择在此滞留, 金木水火土五行旗都被我催动起来,顿时,这整片空间都被浓雾掩盖, 那个老家伙在呼喊:“你等勿慌,我这就破阵,” 说着,他微微闭目,盘膝在战车的顶上,显然是在用神识去仔细感应五行旗的所在, 五行阵的阵基本就是五行旗,如果被他探出五行旗的位置,那或许会很危险, 五行旗是仙阶灵器不假,但可惜我的阵法造诣等同于零,我只能发挥出它本身的威力,不能增幅, 寒冰、怒焰在空中浮现,还有飓风, 还有雷霆, 五行旗全部被我催动,在这片空间里演化天地,如同末日降临,要将这片天地彻底摧毁, 阵法的攻击手段就是演化自然界的各种元素, 在浓雾的笼罩下,那八个分神中期的强者自然不可能找得到我,在阵中乱窜, 那个站在邵家少主战车前的那个分神后期中年人却始终不曾移动脚步,他们想必也为我的实力感到吃惊,担心我会威胁到他们的少主, 雷霆在五行阵中乱窜,将其中一名分神中期玄仙劈得焦黑, 还有人被寒冰彻底冻住,变成了冰雕, 我体内的内气消耗得极快,如此下去撑不住多长时间,但他们却更加撑不住, 那个懂阵法的老家伙原本满脸的轻松,此时却是满脸的凝重,他忽地露出惊容,“你怎么可能同时使用五行内气,” 他也被笼罩在阵法内,捕捉不到我的踪迹,只是朝着天喊,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确定说话会不会暴露我的方位, 仅仅是数十秒,八个分神中期的强者全部都陨落了, 那位挡在邵家少主车前的持剑中年人很强,神色始终未变,抵挡我的五行阵竟似乎也不费太多力气, 虽然他可能只是装出这副从容的样子,但我心中却隐隐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分神极限的强者,如果他是这样的修为的话,那实力比摄天塔中的九尾狐怕都还是要强些, 哪怕不是,我也拿这样的强者没有办法, 摄天塔这家伙孤傲得很,貌似只对灵兽感兴趣,根本就没有出来帮我的打算, 那个懂阵法的老家伙还撑着内气罩在闭目感应五行旗的方位,但他的内气罩已经摇摇欲坠了, 我体内的内气仅仅剩下三成, 因为竭力催动内气的原因,我的伤再度被牵动,嘴角有血迹弥漫出来, 不过到现在为止,这样的战绩已经足以让我自傲了, 我不管不顾,仍旧没有将五行旗收回来, 又是十多秒过去, 老家伙的内气罩终于撑不住了,碎裂开来,他不得不拔出他的剑,接连挥动,抵挡那些朝他汹涌而去的怒焰、寒冰、雷霆等等, “去死吧,”我咬牙, 虽然他是分神后期的玄仙,但五行旗并非就没有斩杀他这种分神后期的可能, 我知道五行旗的威力有多强, 时间好似流淌得极为缓慢, 这是生死之战,若是我输,结果只能是陨落在这里,没有其他的可能, 很快,我体内的内气只剩下最后半成, 这点内气只够再使出“霸天枪”就会彻底枯竭了, 我掏出大把的恢复内气的灵丹塞到嘴里,但短时间内显然也难以见到成效, 终于,老家伙也撑不住了, 他在挥剑抵挡数道雷光后,被怒焰覆盖, 他的内气也消耗到极限了,无力再抵挡,发出惨叫声, 可那个中年人也没法帮他, 且不说他现在也已经抵挡得颇为吃力了,就算他还有余力,也不可能撇开邵家少主, 可能他才是邵家少主真正的护法者,是受命要保护邵家少主成长起来的存在, 我再也撑不住,不想将内气都用光,将五行旗给收了回来, 我知道,即便耗光仅剩下的半成内气,我也没法摧毁这个中年人, 在收回五行旗,这片空中浓雾尽散的瞬间,我便振动着源木翅继续往东边极速飞去, 打不过,自然只能跑了, 可是中年人显然是不会放过我的, 他驾驭着邵家少主的那辆金灿灿的马车,在空中划过金色的光芒朝我追来,速度极快, 另外那辆战车已经没有人御使,静悄悄的悬浮在空中, 我逃不过, 我的速度不及这个等级的战车, 这让得我心里焦虑起来,真正到生死关头,我不可能不焦虑, 我脑子极速运转着,想着自己还有什么可能反败为胜,使出霸天枪, 可是霸天枪对付这样可能已经臻至分神极限的强者无疑有些勉强, 甚至,我觉得即便使出霸天枪来,根本就没有多少可能能够伤到这个中年人, 除去九婴、黑发男等外,他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强者,渡劫期下的最强者, 忽地,我体内的金蚕蛊却是发出嗡嗡声来,这小家伙竟然在对我表示不满,强烈的不满, 我微微怔神,随即惊喜, 是啊, 我怎么把这个神奇的小家伙给忘了,它那种逆天的能力可到现在都还没有施展出来呢, 我缓缓的放慢速度来,装作不支的样子, 后头的中年人轻喝道:“跪下求死,我留你全尸,” 他们这些大家族的家伙就是这样傲慢,总以为什么人都得仰望着他们, 我豁然转头道:“跪你娘的大头鬼,有种你斩杀小爷就是了,” 他还以为有诈,慌忙将战车停下来,随即却看到我只是怒骂,嘴角露出冷笑, 他说:“既然如此,那便怪不得我手下无情了,” 说着,他持剑直接施展出技法朝着我冲来, 他果然很强,使出技法时的气息远远超过之前那些分神中期的家伙, 有金龙虚影缠绕在他的剑上张牙舞爪,很是狰狞, 我眼睁睁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将怒龙枪横在胸前, 我的心在扑通扑通有力的跳动, 在这种关头,我仍然没有强大的心境做到古井无波, 只是瞬息间,中年人就已经冲到我的面前来,离我不过十米,那强大的气场让我的头发疯狂飘舞, 就是现在, 金蚕蛊忽地发出响动, 我没有犹豫,在这刻将体内最后的半成内气都催动起来,使出了霸天枪, 怒龙枪上枪影浮现,我朝着中年人疾冲而去, 他露出惊色来,为我这种送死般的行为感到惊异,因为我使用霸天枪,气息也不如他, 但紧接着,他的这抹惊色就凝固在了脸上, 金蚕蛊的禁忌大法生效了, 它这招绝对可以打遍分神无敌手,只是不知道对付真正的渡劫期强者时会不会有用, 九尾狐那样的渡劫期灵魄终究没有真正的渡劫期战力, “哧,” 我和中年人交错而过,鲜血飞洒长空, 继而,我用力将怒龙枪往就停在不远处的战车射去, 这点点距离只是眨眼即至, 邵家的少主只怕也没想过中年人会败,并没有来得及驾驭战车离开,战车没动,怒龙枪直接刺破车帘飞进去,我听到里面有女人充满骇然的惊呼声,却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中年人的丹田在刚刚这个刹那被我戳破,已然断绝了生机, 忽地,在战车上空漆黑的夜色中浮现朦胧荧光虚影, 我看不清楚这人的样子,但能感觉得到他在看着我,“你竟然敢斩杀休儿,我邵家与你不死不休,” 休儿, 我想他说的肯定就是那个傻逼邵家少主了, 他也真是倒霉,没想到这样都能被我掷出去的怒龙枪给戳死,这真是他该死, 这个虚影并没有什么雄浑的气息,显然不具备攻击力,只是投影,我自然不惧,只是看着他, 见他还盯着我,没有说话,我便连继续看着他的兴趣都没了, 我落到地面上,将那些被我斩杀的分神期家伙的“遗产”全部都收集了起来,这也是比不菲的财富, 再到上面来时,那个泛着荧光的投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蹿到邵家少主的那辆战车里,看到里面他的尸体正被我的怒龙枪戳着,鲜血从他坐着的地上流淌出去很远, 不远处还有两个花容失色的漂亮女子,她们很漂亮,但修为颇低,只是光墟期, 看到我,她们两便发出尖叫声出来, 我冷声道:“闭嘴,” 她们两便又静若寒蝉起来, 我将怒龙枪从邵家少主的体内拔出来,又将他随身携带的东西搜刮干净,然后便提着他的尸体走出了车厢, 我随手把他的尸体往下面的山谷间扔去,随即飞向那辆战车, 我将其收到袖里乾坤中,这样的战车都是好东西,不要白不要, 说起来,这个傻逼少主还真是个送财童子, 他带来这么多人,却尽皆被我斩杀,让我有种打BoSS爆满地装备的快感, 其后,我将原本属于他的战车也收到袖里乾坤中,便振翅继续往东方飞去了, 我不敢留下来调息, 可以想象,邵家肯定还会有强者来追杀我,他们的少主被我斩杀,这种仇已经没有任何化解的余地, 634.渡劫期强者出马 两个侍女被我抛在山涧旁,两人互相拥着簌簌发抖,但我想,邵家的人很快就会来把她们带走, 我体内被邵家少主种下印记,这种印记似乎所有邵家人都能感应到,这于我终究是个大麻烦, 可对于这种手段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以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我用内气萦绕过全身,但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对劲,我不知道这种印记到底种在我的哪里,又或许是其气息太淡,我感应不到, 以我现在的状态,极为接近油尽灯枯,体内内气枯竭,仅仅只能支撑着飞行, 我想要找个地方调息,但却又知道不能留下,邵家的人肯定还在后面追我, 到离我最近的山头上,我将邵家少主的那辆战车又拿出来,磨刀不误砍柴工,虽然我用五分钟左右的时间才把这辆战车到底如何催动给弄清楚,但我还是觉得值,战车不用我自己消耗内气,我可以有时间用来调戏, 两匹不过是分神初期的拉车獬豸老老实实,根本就不敢有丝毫的躁动,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这些被驯服的不再有多少野性的灵兽,哪怕实力再强也没有什么威胁,它们仿若被洗脑,认定自己很弱, 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十万枚晶石放在战车的动力矩阵中,然后以内气将矩阵催动,战车便缓缓漂浮了起来, 两匹獬豸感应到车厢内的变化,低声嘶吼着, 我以内气御使在战车最前面的三角形指向针,两匹獬豸便拉着车往指向针所指的东方极速而去, 有战车的阵法覆盖,两匹獬豸的速度得到增幅,快得惊人, 这种长得有些像是麒麟,毛发黝黑浓密,头有独角,还有月牙神纹的灵兽本来也是以速度见长, 邵家少主的这辆战车,比之那辆应该是要稍好些的, 我以前就做过君雅那辆由当扈拉着的马车,漂亮是漂亮,但等级显然也远远没法和这辆战车相比,君雅虽然是陌山宗宗主之女,但那个身份,和邵家少主比起来就有些不上档次了,就像是乡下的土财主和城里的富豪相比, 心里颇有些得意,我捏了两颗身前案几上的葡萄放到嘴里,然后才闭目调息起来, 伤势有金蚕蛊在帮我恢复,我将全部心神都放在恢复内气上, 内气是修士的基础,没有内气什么都干不了,我只有恢复力气,才可能继续和邵家博弈下去, 九个吸灵阵齐齐催动,我运转琉璃药王经,恢复内气的速度快到无与伦比,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 我睁开眼睛,天色已破晓,我感应到来自于后方的滔天气息, 渡劫期强者,血域中可能有渡劫期强者果然不假,只是没想到邵家竟然也有这等强者, 我通过窗户看向后面,有辆由四匹獬豸拉着的深紫色战车幽幽闪烁着紫光,显得深邃而又高贵, 这辆战车无疑比邵家少主的这辆还要高档些,就有如大众途观和大众朗逸的区别,虽然都是大众,但是1,6的动力怎么去和2,0动力的比, 我迫切的感觉到自己也需要强力的交通工具,要不然非常被动, 看向前方,却忽地发现前面是片浓黑的雾, 这不正常, 我慌忙掐动手诀,让战车停止了继续前进,前面被黑雾覆盖的地方不知道多广,太过奇怪, 仙界稀奇古怪的地域众多,动辄甚至能让分神高手陨落,我不敢轻易就闯进去, 而这时,后面那辆战车已经离我仅仅只有数里远了, 我听到有饱含着怒火的深沉声音传过来,“前面就是无回坑,老夫看你往哪里跑,” 无回坑,,, 我心里苦笑,没有想到自己无头苍蝇般的却会闯到这种地方来, 只要是在神之国度西边的这些域,我想没有多少人会没有听说过六大死地的威名,这些死地都是曾经吞噬过无数修士的存在,正是因为侥幸生还者极少,才被冠以“死地”的称号, 我忙操纵着战车想要绕过无回坑去, 但是,这被黑雾笼罩的范围却不知道有多广,我贴着黑雾边缘飞行,始终不见尽头, 短短的两分钟后,后面的滔天气息已经近在鼻息了, 我双眼紧紧盯着后头的那辆战车, 忽地,有道无匹的凌厉剑气自那战车中疾射出来, 这等剑光不是我能够挡得住的,即便是全盛状态也不行,元婴期和渡劫期的差距犹如天地,无法跨越,我甚至都不相信这世上还能有以元婴期就横挑渡劫期的天纵之才, 面对渡劫期强者发出来的剑芒,即便可能只是顺手施为,但我也同样不敢硬接, 未必会死,但重伤只怕是难免的, 我没得选择,只能驾驭着战车蒙头闯到黑雾里面去, 亟幽山、空荡崖、无垠海我都去过,虽然亟幽山时有肥遗带领,空荡崖时有面具男带领,真正是自己冒险的只有无垠海,但我侥幸活着出来了,我觉得自己不是命短的人,起码,到无回坑里兴许还有活着的希望, 而面对渡劫期,我必死, 刚闯到黑雾里,战车前的两匹獬豸便都接连发出不安的低吼声出来, 这两家伙想挣扎着离去,竟然不再拉着战车继续前行,战车静悄悄的在黑色雾气中漂浮着, 连我也感觉到极为惊人的气息,这股气息便如同无孔不入的寒气般直浸到我的心里来,让得我的内心也在惊惧,无回坑不愧是无回坑,刚进来我便已感觉到这个地方的不同寻常, 这股极为阴寒的气息对我的影响很大,让得我的内气运转都缓慢很多, 我紧紧皱着眉头,将源金甲胄和源木翅都召唤出来,然后将战车收到了袖里乾坤中,两匹獬豸被吓怕了,只顾着簌簌发抖,没有它们引路,战车也只是无用的工具, 看向黑雾外,我还能看到那辆四匹獬豸战车的影子, 它就漂浮在无回坑的边缘处,里面有人在深深的望着我这里,我能够感觉到自车厢里传来的熊熊怒火, 其实我也不敢再继续深入,光是在这边缘处,我的实力就已经受到很大的压制, 以我目前内气的滞涩程度来看,我的内气修为可能就剩下金丹修为左右程度, 再深入的话,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彻底沦为凡人,就像是在无垠海小船中那样,根本无法调动内气, 那战车静静漂浮着,有冰冷的声音自里面传出来,“我邵家包围此地,看你能在里面坚持多久,” 他根本就不担心我跑掉,话语中有浓浓的杀意, 我却是懒得理他,只顾漂浮在这里看着,源木翅微微扇动着,其实,我也在想办法, 邵家实力虽强,但要说包围无回坑应该是说大话,但是,就算他是说大话,我又能从哪里出去呢, 我不敢在无回坑中乱闯,怕万劫不复,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着, 战车里的渡劫期强者时刻感应着我的气息,我飘到哪,他便跟到哪,要想甩开他,除非我深入无回坑去, 这样得我有些纠结,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万万不想深闯这样的死地的, 在无垠海我气运使然,但在这里,我却未必还能有那样的运气, 而在无回坑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没有想到,斩杀邵家少主后竟然会让得他们邵家如此的兴师动众,聚集的战车有数十辆, 而且,还有战车在不断的朝这边驶来,竟有越聚越多的趋势, 我渐渐发现原来其中有很多战车不是邵家的,因为他们分为几个群体漂浮着, 没想到仙界也有这么多喜欢看热闹的,我心里想着, 有人在吆喝,让我滚出去送死, 而我发现这个人呆的地方根本不在邵家的阵营里,这也是个锦衣玉袍的青年人,神态倨傲, 他立在车前,隔着黑雾紧盯着我,我能够看到他脸上的义愤填膺, 我问他:“你又是谁,” 他傲然道:“本少爷乃是祝家少主祝匡,你斩杀邵兄,今日必死无疑,” 我呵呵冷笑着,“你该不会也是那什么四大家族的人吧,” 紧接着我才知道,四大家族的人竟然是到齐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竟然出奇的同仇敌忾, 虽然除去邵家之外的其余三家并没有渡劫期强者出动,但我能感应到那些战车里有不少分神期强者, 忽地,有位白衣胜雪的翩翩仙子从祝匡旁边那个阵营里的一辆由四匹月光独角兽拉着的马车中飞出来,她飘然落在月光独角兽上,没有穿鞋,脚趾晶莹如青葱,美艳不可方物,朱唇轻启对我说道:“这位朋友,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等留你全尸,” 随即竟然还有狗腿子连连说“屈同仙子宅心仁厚”之类的话,大拍马屁, 屈同是复姓,也是英灵城四大家族之一, 这个女人大概以为她漂亮就有什么了不起,殊不知,我的各位老婆可都不在她之下, 我不爽这种太把自己当回事的女人,没好气的张嘴怼道:“呵,束手就擒,不如仙子进来陪我快活快活,我就出来送死,也好做个花下鬼,如何,” “放肆,” 这女人的脸上瞬间便如同能结得出冰来, 有更多对她抱有想法的男人纷纷出声斥责我,直把我说成天底下最为不可饶恕的混蛋, 我看着他们这些人只是冷笑,忽地大声喝道:“有种你们进来就是了,说这些屁话有什么用,” 如今我被四大家族包围,再无退路,只有无回坑还是个契机, 635.无回坑搏杀 我这声吼,让得外面刚刚还不断叫嚣着的人瞬间全部哑火了, 无回坑乃是死地,不是迫不得已,我想没有谁想闯到这种地方来, 沉默十余秒后,才有人喊道:“小子你有种出来,” 还有更为傲气的,“你出来,我单手斩你,” 我兀自漂浮在黑雾中,“你等连这里都不敢来,有何资格做我的对手,” 要说到开嘴炮,我真无惧仙界的这些人,地球网络时代虽然只经历短短数十年,但已然将“嘴炮”这种技巧升华到艺术境界,即便仙界五千年繁衍,也不可能望其项背, 有人暴怒,蠢蠢欲动, 但数十秒后,还是没有人出手,甚至有人已经冲到黑雾面前来,却还是缓缓退去, 我悬浮在黑雾中嘿嘿冷笑, 这种时候不需要嘴炮,光是我蔑视的表情就足已经对他们造成成吨的刺激,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爆喝道:“我来斩你,” 这自然是个邵家的强者,其余三家的人不会愚蠢到位邵家少主来冒这样危险的地步, 分神后期…… 我将怒?枪召唤出来握在手中,“就你这样的层次还不是我的对手,” 但他还是冲将进来了,且脸上的神色越来越暴怒, 刚到黑雾里,他便高举着手中的长刀朝着我直劈下来, 长刀上青芒闪耀,有数丈长的刀芒,却没能划破这几乎要浓稠到黏稠地步的黑雾, 他大惊:“怎么会这样,” 我催动内气到怒?枪中却没有什么影响,发动惊鸿朝着他直冲而去, 他在惊惧中被怒?枪给捅穿心脏,嘴角汩汩流出鲜血来,眼中生机渐渐逝去, 这时外面才有人喊:“笨蛋,无回坑中能吞噬灵器之精粹,” 喊话的正是邵家那位渡劫期强者,他始终没有从战车中出来,在一干小辈中摆足排场, 我听到他这话也微微心惊, 刚刚我感到怒?枪也有些不对劲,仿佛特别厌恶这个地方似的,原来竟是因为这里竟然能够吞噬灵器的精萃,灵器精萃便如同修士的内气,可是灵器的根源,精萃尽失时,再强悍的灵器也会沦为废铁, 源金甲胄和源木翅也都在微颤,但还好,受到的影响不是特别大, 可紧接着,却只听得外面有人喊道:“他的灵器没事,怎么可能都没有事,” 刚刚那个分神期玄仙的家伙的灵器刚刚拿出来就被黑雾给吞噬得精萃大失了,我的灵器却没有什么问题,到现在也只是神光微微暗淡而已, 又有人惊呼:“他的莫非是神器,” “不,” 有人稍稍识货:“他得不可能是神器,但其炼制灵器的材料可能是神材,” 我都能够感觉到他们心中浓浓的惊讶, 有更多的人蠢蠢欲动起来,眼中放光的看着我,那是垂涎的眼神,仿佛绿色的狼眼,他们想抢夺我的灵器, 邵家渡劫期强者别有用心,平淡的声音从战车中飘荡出来,“是神材无疑,而且品阶不低,” 有人跟着说:“只有神材才能这么长时间抵挡住无回坑的吞噬,神材以下,即便是在边缘处也不行,” 我倒是疏忽这点,没想到让他们看出这样的端倪来,心里更加沉重, 怒?枪这等神材锻造的灵器绝对能够让得这些人丧心病狂,若是有人夺走,完全能够锻造出神器来, 血域这个地方大概是不存在神器的, 有几个人同时喝道:“我来斩你,” 然后他们竟然完全忽略无回坑的诡异和我的实力,不怕死的朝着我这里冲杀过来, 不,他们不是忽略,而是被贪欲彻底的蒙蔽了心智, 我微微握紧怒?枪,心中杀意大起, 怒?枪、源木翅、源金甲胄虽然是顶级神材锻造而成,但要是长期呆在这里,也可能会损失不少精萃,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情况,灵器损失精萃,想要再补回来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但是,我却又不能冲杀出去,外面有分神期强者上百,还有渡劫期老家伙,我出去必死, 看着这几个家伙冲进来前竟然将自己的灵器交给同伴,想要赤手空拳搏杀我,我心里冰冷到极点,这本不管他们的事情,他们却因为贪欲而打着为邵家少主报仇的幌子来斩我,他们该死, 我振动源木翅,化为虹光,刺破黑雾,朝着那离我最近的修士迎去, 虽然在外界看起来我的速度肯定极慢,但这些家伙冲进来也绝对不好受,实力会大损, 我就是要趁着他们还没适应环境的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两个呼吸的时间我便出现在这家伙的面前,怒?枪朝着他的丹田处刺去, 他嘴角勾勒起冷笑,大概是觉得我这样的招式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力,但随即他却是脸色大变, 我心里却是惊喜, 我本以为无回坑对实力的压制是根据修为来的,现在才发现,原来所有人都会被压制在这个层次, 这个家伙的速度极为凝滞,虽然稍稍避开,却仍被我的怒?枪在他的右腹处此处个大洞来, 我催动禹决,发现连禹决也不能让我的内气澎湃起来,这个地方有着奇异的气场压制,虽然不如小船里边那样会让人彻底失去修为,但会将人的修为压制到金丹境界,连使用秘法也无效, 如此,拼的便是对境界的领悟,还有技法的好次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几乎无惧, 有谁的技法能够胜过我,有谁能领悟太极意境, 在血域这片大地上,我不相信还有人有我这么深的底蕴,修为压制在金丹期,我能做到无敌于天下, 被怒?枪捅穿腹部的这个家伙骇然大喊:“这里真的会压制修为,” 说着他便想转身往黑雾外面飞去, 但是,他才来得及刚转身,却是已经被我用怒?枪将胸膛给捅了个穿透, 另外几个家伙见他这般轻易被我斩杀,又听到他的喊声,勃然色变,转身便也想往外面逃, 可他们在黑雾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我有源木翅的增幅,他们没有,我还领悟有皮毛空间法则,这点想必他们也没有, 更重要的是,我还修行有天阶上品的刺杀技法——惊鸿, 惊鸿绝对能够让我的速度远超这些家伙数倍, 只是几个呼吸间,这些家伙还没有来得及跑出黑雾去,便尽皆被我斩杀在这里, 他们对黑雾中的情况没有任何了解,这便是他们即便拥有分神期实力,也只能死在我手中的原因, 若是他们对无回坑中的情况有所准备,万万不至于沦落到接连被我斩杀,甚至没人能够还手的境地, 我接连的斩杀分神期强者,让得外面那些人都尽皆惊惧了,死的不是常人,而是和他们同阶的强者, 我怒?枪直指着前方,看向渡劫期强者的战车,喝道:“老狗,有种你亲自来和我搏杀,唆使这些无用之辈来送死,也不怕弱了你渡劫期强者的名头,” 战车中的气息微微波动,显然他被我这么怼,心里也有些不平静, 有人在喊:“我们齐上,定然能够斩杀他,” 但是却没有多少人动, 我看到其余三家来到这里的主心骨年轻人都在制止家族里的人, 他们不是傻子,显然是联想到某个关节了, 邵家老祖在这里,他们就算是斩杀我,又能够抢得到我的灵器么, 于是这里竟然再度恢复到对峙的状态来, 他们白白葬丧几个分神期的强者,却连半点作用都没取到,反而自弱了气势, 我放声长笑,大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气概,“原来渡劫期也不过如此,不过是只缩头乌?而已,” 战车里传来冷哼声,但老乌?却还是没有露面, 这让得我心里也有些焦急起来, 我知道,时间拖延得越久,局面对我便只会越来越不利, 我将源木翅和源金甲胄尽皆收回到窍穴里,怒?枪我却是没敢收,因为源金甲胄他们看不到,源木翅他们会以为是胎器,但怒?枪总不可能也是胎器,如果我有两件胎器的秘密泄露出去,只会让这些人更为疯狂,因为,或许整个仙界都没有人拥有两间胎器过,反正到现在我也没遇到过像我这样有多个窍穴的人, 每个窍穴都只能滋养一件胎器,我万万不想自己将这个秘密暴露出去, 如此,我只能委屈怒?枪,没有选择, 又是十余分钟过去,有几股同样滔天的气息自远方射来, 636.哀歌 我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拥有数件神材炼制的灵器,显然将其余几家的老祖给吸引过来了, 这滔天气息有三股,几乎搅动天空的云,都是渡劫期强者无疑,没想到四大家族尽皆有渡劫期强者坐镇, 他们的战车停滞在各自家族阵营的最前方,然后却是忽地静止不动了, 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我觉得自己也是够牛掰的了,刚刚来到血域,竟然就引动英灵城四大家族的渡劫期强者尽皆现身来杀我, 我就悬浮在黑雾中,静静看着他们, 如果事不可为的话,那么我只能到无回坑深处去了,他们显然是不会放我离去的, 数分钟后,四个渡劫期强者似乎已经达成什么协议, 以他们的修为,能有什么传功入密的法门不足为奇,渡劫期有这样的实力, 我看到四大家族中都有分神期强者变色, 他们不愿,但最终却还是朝着我这边缓缓飞来, 他们真的丧心病狂了,竟然同时出动有上百位分神期强者, 这绝对是个让人触目惊心的数字, 我冷喝道:“你们就不怕我将你们四大家族斩尽杀绝吗,” 邵家的老乌?冷哼:“你还没有足够的实力说出这样的狂言,” 上百分神期强者,即便实力受到压制,也足以对我造成威胁了,他们都不是简单的角色, 我浑然有种大军压城的紧迫感, 他们在黑雾边缘汇聚,随即到黑雾里,却没有向我发动进攻, 我知道他们这是在适应黑雾内的禁制力,但我却也没有办法,我可不能主动杀上去,他们人太多了, 我回头看向后面,那边是无尽的仿若深渊的黑雾,如果不敌,我或许只能往那里去, 不管里面有什么,我都只能度过眼前的险境再说, 短短的数十秒,他们便联袂朝着我飞来了,飞的速度很慢,但却没有散开,打定主意要连手杀我, 我大喝:“老狗,你们就算拿走我的灵器,又如何分配,” 但他们显然已经协定好了,即便我如此的挑拨,他们的战车也并没有任何波动, 这让得我的心渐渐沉到谷底, 看着上百个分神期强者杀向我来,我握紧怒?枪,将源金甲胄和源木翅尽皆召唤了出来, 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愿到无回坑深处去,我相信每个死地都绝对对得起它的称号, 杀, 杀,杀,杀, 如此境地,唯有以杀止杀,要么杀到他们胆颤心惊,要么,我远遁而去, 催动惊鸿以极速冲杀到人群里,我怒?枪连挑两人,但随即便被这些分神期强者给淹没了, 我的四面八方都是人影, 他们浑身内气萦绕,都在向我攻来,无数的内气在空中急窜, 我振动源木翅,在各种疾射的内气中穿梭着,接连将离我最近的那些分神期强者挑于枪下, 我不断的使用大日明王轮,这等级别的技法已经能够碾压他们中间绝大部分人, 生死只在一瞬间, 但即便只是使用地阶功法,我的内气也消耗得极快,因为我同时还需要消耗内气抵挡他们的技法,我周身笼罩的内气罩破了又立,立了又破, 上百个分神期强者真不是我能够挡住的, 即便我左冲右突,也渐渐被他们逼到死角里, 我知道我只能跑了,若是在此时还不做出选择,那只有被他们牢牢围住围歼到死的结局, 源金甲胄的防御力也有限,毕竟还只是道阶武器,不曾突破到仙阶去, 我使出一气化三清来,化身为三,同时使出霸天枪,斩杀身周足足六个分神期强者,然后趁着其余人大为惊骇之际,又使出惊鸿往外冲去,到此时,我体内的内气仅仅只剩下两成有余了, 他们被我打得措手不及,竟然没人来拦我, 我得以冲到人群外,往无回坑的更深处飞去, 而这时,我却又发现让我心里微微后怕的事情,我赫然发现黑雾外又有不少分神期强者朝里面杀来,连那个白衣胜雪的仙子也在里面,他们显然是想趁着我刚刚被围攻的机会一窝蜂的冲进来,不给我丝毫生机, 只是,我突然冲杀出来,这无疑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有人在怒吼:“拦住他,” 但他们显然来不及了, 我已经打定主意往无回坑深处去,心里再没有半点的迟疑,只是看了眼黑雾边缘,我便不回头的往深处飞去了, 随即我又发现个让我微微惊讶的事情, 黑色的雾越来越黏稠了,这甚至对我的速度都造成极大的影响,同时,还有影响到我的修为, 我内气运转起来时愈发觉得凝滞,不多时已然跌落下金丹境界,怕是只能和虚胎期修士想比了, 源木翅和怒?枪在微微颤动,显然也极为不适应这种环境,它们的精萃也在流逝, 我赶忙将源木翅收回到窍穴中, 后面那些分神期强者还在追我,呼啦啦的数百号人, 我气得差点爆炸,但却也无可奈何,即便给我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调头朝他们冲杀过去, 独挑数百号分神期强者,这绝对是需要胆量的事情,估计只有渡劫期强者才敢这样做,而且不是在无回坑里,无回坑的黑色雾气很神秘,我也不知道渡劫期强者进来会被削弱到什么地步,或许他们也会被削弱到金丹境界以下,那样他们比之这些分神期强者也未必能够强悍多少, 越往前飞,黑色的雾气便越发的黏稠起来, 我感觉到飞得越来越吃力, 到数千米的深处,我几乎连飞行都做不到了,太过于吃力,有些得不偿失,我索性往地面上落去, 隔着黑色黏雾,我根本看不到下方是什么, 回头看后面,那些四大家族的家伙还在不死心的追着我,白衣飘飘的仙子在人群中极为吸人眼球, 我快速的往地面上落去, 终于,我看到地面了, 在这个地方,地面竟然也是黑黝黝的,就像是那种掩埋在臭水沟里许多年头的淤泥, 还好的是,并没有什么恶臭的气味, 我还注意地面上有很多手臂大小的隆起,这种地形很快,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就像是人青筋暴起来时的样子,直到我的双脚踏在地面上,地面突然有东西猛地蠕动,我才骇然发现,这些和地面差不多颜色的隆起根本就不是泥土,而是植物, 会动的植物, 我真的被吓到了,连忙催动内气往天上飞去, 但是,来不及了, 我就像是被扔在平静湖面中的石头,直接将这个地方给弄得暴动起来了, 直到这时,我才算是真正领会到无回坑的威力,死地,果然名不虚传, 我才刚往上冲出大概两米高,就感觉到双脚忽地被缠住了,缠得死死的,顿时让得我无力再往上冲, 低头往下面看,缠住我的赫然就是地面上那些手臂粗细的黑色藤蔓,这些藤蔓没有枝叶,和蟒蛇差不多,却将这大片地面都铺得密密麻麻的,我看到数百米外有个深坑,坑中还有无数的藤蔓在快速的往外面蠕动着, 这场面太过惊悚了,让得我都不寒而栗, 挥动怒?枪,我斩断缠着我的两根藤蔓,将内气催动到极限往上蹿去, 藤蔓中竟然有黑色的鲜血喷涌出来,带着极为腥臭的气味, 我露出极度惊骇的神色来, 我真的从未遇到过这么恐怖的场面,即便是遇到玄?的那会儿,也只是绝对特别震撼,不似这个时候单纯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 无数的藤蔓就往上蔓延而来,而且速度极快,就如同蛇坑里面无数昂着头的蟒蛇, 我对这种爬行动物有着天然的恐惧感, 刚冲上百米,这些藤蔓又已接近我的脚踝了,它们在雾气中的速度要比我快上不少,饶是我已经将源木翅召唤出来了,却仍然逃不出去, 而恰在这时,那些追着我进来的数百个分神期强者也刚巧往下面落下来, 他们就是来送死的, 看到我脚下那些密密麻麻的藤蔓瞬间,他们有人露出惊骇欲死之色,惊叫:“快跑,” 但这声喊,却更是让得这片诡异的地方变得更为纷乱起来, 这些藤蔓好似被他的喊声给惹怒了,摇曳得更加厉害,如群魔乱舞, 我挥动怒?枪接连斩断缠向我的那些藤蔓,不断的往上面蹿去,到现在,怒?枪也无多少流光萦绕了, 在这种地方,竟然连这种顶尖神材锻造出来的灵器也会被吸走大量的精萃, 我心痛得厉害,甚至有想将怒?枪收回窍穴中的想法,但此时收回去,我的下场就只有死了, 怒?枪在手,我才得以连连将藤蔓斩断,冲到上面那些惊慌的分神期强者人群里, 他们见机早的已经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去,但仍然有很多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们都是刚刚没有注意到黑色藤蔓的,这种藤蔓在黏稠的黑雾中本来就极为不容易被发现,带着天然的保护色, 我终于得以稍稍的松口气, 再看下面, 下面已经是铺天盖地的黑色藤蔓了,就像是水潭中伸出来的水鬼的手,要将我们这些人都扯下去, 接连有惨呼声响起, 他们这些分神期都没有将自己的武器带进来,被藤蔓缠到,竟然纷纷被拉扯了下去, 我看到有人手掌上光芒绽放,以掌为刀想要斩断缠绕他们的藤蔓,但是结果却是极为的出人意料, 这种藤蔓对内气竟然是有着惊人的承受力, 他们被内气弥漫的掌刀没能将藤蔓劈断,反而被藤蔓缠绕得更紧,骨骼在咯吱作响,发出惨叫声, 有人被挤破内脏,嘴里汩汩冒着血泡, 还有的人彻底被藤蔓给包裹,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他们为他们的贪欲而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种藤蔓显然只对锋利的东西没有抵抗力,便如我的怒?枪,对能量却有着惊人的抵抗力, 眨眼就有数十个分神期玄仙被拉扯了下去,数秒便尸骨无存了, 在这个时刻,没有人再顾得上来攻击我了,纷纷往无回坑外飞去, 但是,无回坑却没有给我们生的希望, 不知道何时,这整片天地都已经被藤蔓给覆盖了, 上方如同蜘蛛网般几乎不留空隙的藤蔓如同黑云般朝着下面压来,四面八方都有, 有的已经逃窜开去的强者又被逼迫了回来, 没路了, 没路了, 有人声音颤抖着说:“死定了……我们死定了……来到这里是我们最大的错误,” “我们都将埋骨于此,” “此地不是我们这等修为能够强闯的,” “今日将会是四大家族千年来最大的浩劫……” “老祖,你误我等性命啊,” 有人带着满腔的怨气仰天长吼,随即却被接近他的藤蔓给瞬间包裹了, 这真是场哀歌, 我也被无数的藤蔓缠绕过来,但有怒?枪在手,我无惧这些藤蔓,在这种地方有着利器在手,便如同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忽然有人怒喝:“夺走他手中的怒?枪,” “哼,” 看到无数恶狠狠看向我的目光,我只是冷哼,挥舞着怒?枪朝着那些藤蔓最为密集的地方冲去, 这让得他们绝望, “不要,” “救我等性命,” 但我怎么可能救他们, 我巴不得他们死,巴不得他们死光光,只有这样,那四个老家伙才会感觉到心痛, 惨叫声接连的响起,让得这个地方惨烈如人间地狱, 或许这里本来就是人间地狱,因为连阳光都无法照射到这个地方来, 不知道有多少分神期强者在这里陨落,原本密密麻麻的人很快就变得稀疏了许多,有很多人逃跑了,但有更多的人是被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藤蔓给吞噬了, “啊……” 忽然有着气息极浓的嘶吼声, 这不可能是我们这种被压制被金丹期境界以下的人能够发出来的吼声, 有渡劫期老乌?进来了, 他是带着武器进来的, 我看向吼声响起的方向,看到有数十人朝着这边极速飞来,领头的是四个中年人,他们的气息极浓, 金丹期, 他们竟然能在这里还能保持金丹期的战力,这绝对是那四个渡劫期强者无疑, 果然,实力越强,抵抗禁制力的能力也越强,这里的禁制不如小船中的那般厉害, 如果我不是有九个窍穴,连和这些分神期的家伙厮杀都成问题,他们能保持的修为都要比我高, 这些冲杀进来的家伙显然是宁愿舍弃自己的灵器了,纷纷拿着灵器斩断藤蔓, 但他们无疑还是将无回坑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很快就有人的灵器变得彻底暗淡起来, 灵器精萃尽失,对藤蔓的斩杀力也被削弱很多,不再如之前那般锋利,已经很难斩断这些藤蔓, 我先是微微惊讶,随即释然,如果带着武器进来就能够破解这种困境,那这里还有什么资格被称为“死地”, 没有精萃的灵器就是凡铁,没有多少杀伤力, 我看到有持着凡铁的修士用尽全力斩到藤蔓上,却只刺破这些藤蔓的表皮,让其流出血来, 甚至还有使锤子、棍子等的人,他们的灵器在这里无疑就是个笑话, 自那坑中,还有无数的藤蔓在从里面爬出来,那里藤蔓已经组成通天大树了,让人心里骇然到极点, 那四个渡劫期老乌?的灵器极为不错,应当是高档仙器,在此时还熠熠生辉, 他们在冲杀,想要救下族中那些自己在乎的、有潜力的后人, 忽地,我旁边不远处响起极为恐慌的惊呼声, 在纷乱中我朝着声源方向看去,因为我听出来这是个女声, 果然是哪个白衣胜雪的仙子, 她不复再有之前淡淡的出尘还有清冷,脸上只有惊慌之色,她被十多道藤蔓缠在身上各处, 而他们屈同家的老祖,却还在竭力的朝着这边冲杀过来, 即便是渡劫期强者,也休想在这种地方驰骋, 哼, 她来斩我,我凭什么救她, 我只是冷冷的看她,然后就要偏回头来, 然后,就在我转头的瞬间,我却是看到她眼角滑落的泪光,还有眼神中那深深的哀伤和幽怨,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眼神让我触动了, 我心里的某根弦好似被拨动,在微微震颤着, 这种眼神我似曾相识, 好熟悉的感觉,却又那么遥远, 在这个刹那,我的脑子里回想到很多,直到画面忽然定格在那刻, 是了, 颜白雪, 在我和她在火车上相遇时,她就是这种眼神,只是还带着极为惊讶的神色而已, 鬼使神差的,我朝着她飞过去, 怒?枪极速挥动,划过几道光,将缠绕在她身周的藤蔓尽皆斩断了去, 她的眼神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我只是冷冷说:“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不会救你,” 说着,我抓住她的肩膀,猛地用力将她往屈同家老祖那边扔去, 而这个时候,藤蔓已经变得更为密集了, 我们就像是小苍蝇,被花骨朵给彻彻底底的包围在了中间, 四个渡劫期老乌?都露出极为凝重的神色来,带着他们的族人往外逃窜而去, 我也想逃, 但这个时候,摄天塔却又从我的体内自动浮现出来了, 637.突破契机 这个家伙从来都不听我的使唤,总是这般任性,它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无疑是害死我了, 因为它自我的胸口冒出来,却不再动弹了, “他还有胎器,”有人惊呼, 寻常的武器可以用类似于袖里乾坤之类的技法收起来,但绝不会像摄天塔这样从人体内直接浮现出来, 摄天塔器灵认我为主,确实已经成为我的胎器,只是,我现在还根本没法血炼它而已, 这也是高等胎器的弊端,不到层次,根本无法将其血炼,化为自己的东西, 而像摄天塔这样有器灵的就更是调皮了, 我心里暗道坏了,看向那些惊慌逃窜的人回过头来看我的惊诧眼神,我知道我这个秘密保不住了, 还好的是,他们现在无暇来顾及我, 摄天塔在空中兀自滴溜溜转动着,有微微的深邃亮光萦绕着塔身流转, 我振动源木翅想要离去,但发现,这回摄天塔不仅仅不听我使唤,而且实力坑主人了,它以前只是我行我素,譬如将九尾狐等精魄释放出来之类的,可这次,我发现它竟然是将我都给制住了, 它滴溜溜转动的同时和嗡嗡振动着,散发出惊人的威压,竟是让我离去不得, 我很疑惑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层次的神器, 眼瞧着无数蟒蛇般的藤蔓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我们蹿来,我心中暗骂,但也只能咬牙,用源木翅将自己护住, 紧接着,我便感觉自己被许许多多的藤蔓给缠住了,有极强的拉扯力把我朝着那深坑的方向拉去, 这些噬人的藤蔓好似扎根在那深坑里,我看到它们都是从那深坑中梭行出来, 深坑可能就是无回坑的中心处,真正的无回坑,或许单纯就是指的这个坑, 源木翅上的精萃在极速的消逝着,即便是顶级神材也经不住这些藤蔓的吞噬,不用多长时间,就会沦为凡铁, 我不舍得源木翅被伤及本源,但却没有办法,源金甲胄无法护着我的全身,我现在必须依仗源木翅, 之前那么多分神期玄仙眨眼间就被吞噬得干干净净,我知道自己也绝对抵挡不住这些嗜血藤蔓的攻击, 我感觉我被拉到深坑里面了,雾气黏稠如水,源木翅中的精萃流逝得愈发快速,原本是顶级神材,现在怕是只堪堪能够和神阶下品材料相比,这让得我心疼不已,若是没有源木翅、源金甲胄等,我的实力将会大打折扣, 摄天塔这回真正是害死我了, 我真不知道他非要在这破地方呆下来干什么, 周围尽皆是藤蔓在蠕动,将我捆绑得紧紧的,它们好似有爬山虎般的吸盘吸附在源木翅还有源金甲胄上,让得我的这两间胎器都在微微颤抖着,它们的精萃不断流失,在掉级,就如同修士的修为在倒退, 怕是有数分钟过去, 源金甲胄和源木翅中所剩下的精萃几乎只能和道阶材料相比,若是再流逝下去,会彻底沦为凡品, 在这个坑里,被无数的藤蔓缠绕着,精萃流逝的速度比在雾气中要快不知道多少倍, 我心里真正的焦急起来, 摄天塔还没有动作,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 还没有到道元学府就在这里陨落,我心有不甘,我答应过颜白雪她们会回去, 我召唤出怒?枪,就要舒展开源木翅,准备冲杀出去,因为此时摄天塔对我的禁制已经松了, 可就在我将动未动的时候,忽地,只感觉到仅仅缠绕着我的那些藤蔓都倏然放开我了, 它们在恐惧什么,连我都能感应到来自于它们的恐惧, 我舒展开源木翅,看到难以想象的一幕, 就在我身前不到五六米远处,有个直径能有丈余的大藤蔓球在旋转,这黑黝黝的球中有丝丝金光穿透出来, 是摄天塔,肯定是摄天塔, 这个家伙终于发威了, 我看到无数的藤蔓在向着无回坑的更深处收缩而去, 四面八方都是藤蔓,将这整片天地都覆盖住,便如同人体内的经脉网络,这时,却都嗖嗖往无回坑中缩来, 它们真的在恐惧, 那些萦绕着摄天塔的藤蔓也在疯狂的摇动着,但却无力挣扎开摄天塔的束缚,现在是摄天塔在束缚它们, 我看到这些藤蔓上都有凸起在缓缓想着摄天塔汇聚而去,就像是里面有老鼠在蹿动, 而藤蔓球中的金光,愈来愈盛了, 我有种预感,当金光璀璨到极致时,这藤蔓球便会尽皆粉碎,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是出乎我的意料, 忽然之间,藤蔓球露出个口子来,源木翅、怒?枪和源金甲胄都不受我的控制,往藤蔓球中飞去, 只有摄天塔才能做到,它就像是源木翅、怒?枪、源金甲胄的老大,在我体内时便压制得它们老老实实的,除去我之外,也只有它才能够驱动它们, 不过眼下身周藤蔓尽退,到那黝黑仿佛无尽的深坑中,我倒也不着急了, 虽然仍旧有黏稠的黑色雾气在,但这并威胁不到我的性命, 金光好似忽地温和了些,让人奇怪, 我静静的悬浮在旁边看着, 而就在这时,自西边又有道人影在黑雾中极速朝这边飞来,在他离我不到五百米时,我才感应到他, 这黑色的雾气连神识都可以阻碍, 邵家老乌?,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敢杀回来, 他身形佝偻,犹如寿元将近的苍苍老者,但却气息庞然得很,且眼中精光流露,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也是有些惊讶,对我说:“你果然没死,” 边说,他还在继续朝着我疾冲而来,他手中持着把青铜色的剑,但其上已经没有多少流光, 我紧紧凝视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死,” 他冷笑着:“因为你不简单,能以元婴期修为随意斩杀分神玄仙的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我不得不在心里感叹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老乌?虽然是因为心中恨我到极点才杀回来,但他的这份胆量、还有这份大胆的猜测,的确让人心惊,我暗自想着,如果是我,逃离这恐怖的地方后肯定不敢再杀回来, 现在,便没有其余的人杀回来, 这个邵家老乌?能够修行到渡劫期,心境与见识果然不凡, 我冷冷看着他:“你一个人回来,有足够的自信能够斩杀我,” 他在我面前仅仅十余米处停下来,不以为意的笑:“你不必再虚张声势,虽然你底蕴极深,有强力的技法,但元婴期和渡劫期中间的差距之大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你即便拥有天阶技法,也无法弥补这巨大的鸿沟,”说着他看向那透着几束金光的藤蔓球,又道:“不过,老夫现在给你条生路,如何,” 我耸耸肩,嗤笑道:“你看上我什么了,” 他说:“你所知道的功法,还有你的三件灵器,都交给我,我保你终生无恙,” “哈哈……” 我长笑出声来,“你这个老乌?胃口倒是不小,我的这些宝贝举世含有,就凭你,吞得下去吗,” 他脸色变得难看:“小子你不要不识抬举,当真以为老祖我舍不得杀你,” 他右手平举,手中青铜剑对准了我, 我大吼:“要战便战,多话个屁,” 我如此强势,都是因为我刚刚感应到契机,从元婴期突破到分神期去的契机, 这种契机我寻觅许久,没想到在现在突然浮现,这和我的心境有关系,刚刚我豪气纵横,欲与老乌?比肩, 邵家老乌?额头青筋直冒:“小鬼你找死,”rbn1l3(16964110),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了方便下次阅读,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黑岩阅读”,更有海量岩币免费领, 638.分神期到 他持剑冲向我来,我亦将内气覆盖全身,朝他冲去, 在这刻,黑色的浓雾突然剧烈的翻腾起来,我发出哈哈的长笑声, 黑色的浓雾忽地被劈开,露出头顶上极高处天空中的几朵黑云来,黑云如同蛟龙在翻腾扭动, 邵家老乌龟忽地变色:“你是个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满脸惊骇欲死的表情往后面退去, 我怒啸:“老狗,你不是要斩我嘛,你来斩啊,” 我直朝着他蹿去, 他极为骇然的看着我,蹿向远方,然后连头都不敢回了,眨眼连他的屁股蛋都消失在我眼前, 这只老乌龟速度倒是挺快的, 我不再去追他,而是往地面上落去,再度落到黑色的泥土上,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我心中微微安稳, 天劫也在这个时候劈落下来了, 从元婴期到分神期的天劫,老乌龟仓惶逃窜,自然是怕我用天劫将其席卷进来,那样他必死, 元婴突破分神的天劫如果有渡劫期强者的气息浮现,我不知道天劫会强悍成什么样子,这也是为什么修士们渡劫通常都会躲着的原因,旁观的人怕被牵引进去,渡劫的人也怕被人害,试想,如果分神期的修士渡劫,却被元婴期的仇敌闯进去,同归于尽都死在天劫下,那分神期玄仙该会死得有多冤枉, 天劫的威严,连黑色的雾气都害怕, 无回坑虽是死地,却万万不敢和天劫对抗, 我清楚的看到头顶黑云,然后从其中有近乎黝黑的深紫色雷电劈落下来, 这道雷电已经锁定我的气息, 我从没有想过要躲,也明白不可能躲得过去,天劫代表的是天道,总是躲到天涯海角也无用, 我撑起内气罩,眼睁睁看着雷电劈落到我的头顶上, 元婴期突破分神期的天劫或许会让得许多人畏惧,但我无谓,起码前面几道雷劫我无谓, 这道雷不过是区区的元婴极限攻击力而已,我催动禹决,它连我的内气罩都没能摧毁, 黑雾被清理出很大的范围,我在这个范围里,使用禹决不再没有效果, 眨眼第二道雷劫也落下来, 仍然是元婴极限的攻击力,只不过要比第一道稍强些, 我的内气罩出现裂缝, 第三道,内气罩才终于碎裂,焕然消散, 第四道, 这道雷劫的威力应该已经是元婴期极限中的极限力量,甚至能勉强媲美分神初期的攻击力, 但使用出禹决的我,内气修为却堪比老牌的分神中期,要知道,我修行的修法也是九大无上圣人经,若是我的太极意境能够再做突破,亦或者禹决再做突破,我的内气修为便肯定能够和分神后期相差不下, 只可惜,现在终究还是差层纸,我距离分神后期终究还是差点, 这可能也是我为什么始终都只能和分神极限强者搏杀的原因,我和渡劫期却是还有无法弥补的差距, 当然,只待突破到分神期去,或许又是新的天地, 我汇聚内气到手中,使出大日明王轮来,火红色烈日在我右拳上浮现,中间恍然有明王盘坐, 这是我领悟得最深的地阶功法,用其对付同阶的修士足矣, 雷劫和我的右拳相撞,轰然消散,而大日明王轮却未曾消散, 头顶的黑云还在急剧翻腾,似乎是在无意识的这样,又似乎是在可以渲染它的愤怒, 我无法猜测天劫到底有没有意识,或者说,我无法去猜测天道到底有没有意识, 仙界充满神秘,这个宇宙充满神秘,我仍然渺小得像颗尘埃, 第五道雷劫劈下来, 邵家老乌龟又回来了, 我看到他,便要向他蹿去,又吓得他连连后退, 我哈哈的笑:“哈哈,老乌龟这个名号倒是真适合你,有种你过来斩杀小爷啊,” 他的话语中能冷得结出冰来,“小鬼,等你渡劫突破之时,便也是你身死道消之日,” 我冷然看着他:“我说过,就凭你,还无法斩我,” 但我的眼神还是不自觉的往那金光越来越盛的藤蔓球看去, 那些藤蔓还未断,仍旧有陆续不断的“小老?”在向着中间汇聚, 即便突破,我不依靠怒龙枪、源金甲胄和源木翅的话,只怕仍旧没法和老乌龟厮杀,即便有这三间胎器,我的胜率或许也不高, 到现在,我都还未能揣摩清楚渡劫期强者到底有多么厉害, 药神师傅跟我说过,渡劫期的确已是仙界修士的最高境界,但是,具体强成什么样他却没有跟我说,他当时只是神秘兮兮的笑着,“同为渡劫期,却也可能有着天地之差别,等到你修为到的时刻,你自然便明白了,” 我最不喜欢这些老头这种卖关子的性格了,简直是恶趣味,老头子这样,药神师傅也这样, 邵家老乌龟很强悍,但我感觉他的气息距离黑发男还要相去甚远,在外面时我便感觉他不如黑发男, 倒是其余三家的老乌龟,气息倒是和邵家老乌龟相差仿佛, 他们大概是跑远了,应该是跑到无回坑黑雾范围以外去了,甚至是跑得更远了也说不定, 我此时此刻呆在无回坑的最深处,他们应该看不到我的天劫, 见邵家老乌龟打定主意要在这里等到我渡完劫,我也懒得再去追他,同时,雷劫也已经劈落下来了, 只要撑得住,其实渡劫的时间根本不用多长, 我仅仅使用大日明王轮和血月,便已经破掉第八道雷劫,这已然让得邵家老乌龟眼中放光了, 他知道我的底蕴极深,此时肯定是心花怒放,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到现在为止,打我功法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却都死在我的手下, 第九道雷劫也落下来了, 不过是寻常的雷劫而已,对我来说真的不难, 我使出惊鸿来,冲天而起,拳头萦绕着银色的内气光芒,将这道雷劫捣碎于天地间, 紧接着的瞬间我便被酥麻的感觉包裹, 天劫的反哺在滋润我的千髓百骸,这种感觉真是舒爽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这是生命在发生跃迁, 修行修行,说到底除去修行外,其实就是不断的挖掘身体潜能,让自己进化, 我丹田穴内原本萌萌哒的元婴忽地睁开眼睛来,随即,他的头顶竟然有五彩氤氲之光浮现, 我的神识好似受到天地滋养,在这刻变得清明许多, 正自欢喜,邵家老乌龟却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向我来,他真是个大煞风景的老乌龟, 我看向藤蔓球,里面冒出来的金光更为璀璨了,但摄天塔、怒龙枪等还是没有飞出来, 连我也感应不到它们在里面到底在经历什么变化, 天劫气息在迅速的消散着,黑雾又在侵蚀这片刚刚被天劫清理出来的地域, 我眨眼便又被黑雾笼罩,内气的运转瞬间变得凝滞起来, 不过,现在好歹能够接近到虚胎期中期的门槛了, 只是对付邵家老乌龟却仍无可能,他在这里都还能保持金丹期的修为, 我咬咬牙,抬头看向黑蒙蒙的天,再度感应雷劫, 忽地,在我身周数米的黑雾又哗然往后涌去, 我的头顶再现清明,看到蔚蓝的天空,以及蔚蓝中那几朵扎眼的黑云, 这种劫云,劫外的人是看不到的,它是天道针对我而生,也只有我才捕捉得到,除非有人参与进来, 但是,在我附近的人还是能够感应得到天劫的威压, 邵家老乌龟脸上的神情已然惊讶到极致,本来极速冲向我,此时却是见到鬼似的慌忙往后退着,他的声音都变得极为尖锐起来,“你,你怎么可能连渡两重劫,” 我呵呵冷笑着:“他们都说我有两件胎器了,度两次劫又有什么稀奇的,” 老乌龟兀自在那摇头,紧皱着眉头低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我拥有两个窍穴的事实无疑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而雷劫已然在这个时刻又劈落下来了, 现在的我再渡劫比刚刚无疑还要更为轻松,犹如闲庭信步,连我自己心里都觉得轻松无比, 只是数十息的时间,雷劫又消散了, 黑雾再度笼罩着我, 我已是后天道体,体内再无杂质被天劫淬炼出来,但我的皮肤却变得更为晶莹起来, 我感觉我的身体还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后天道体可能并非是体质的极限, 邵家老乌龟此时只是傻乎乎的瞧着我, 我的皮肤甚至在黑雾中都能放出些微的荧光来,比许多女人的还要晶莹,这让得我心里些微苦笑, 这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我的这张脸怕是都和别人的光头差不多锃亮放光了, 巨阙穴内的元婴也睁开眼睛来,脑后有五彩氤氲光芒浮现,如同佛陀,满是圣洁之感, 即便黑雾很快又将我笼罩,但我能动用的内气稳稳达到虚胎中期的层次, 邵家老鬼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冲着我狞笑:“这次我看你再拿什么挡我,” 他眼中有着浓浓杀意,显然已经从我的身上感受到威胁,我连度两劫,日后说不定会威胁到他, 莫欺少年穷,拥有特殊天赋的天才总更容易让人心生忌惮,这也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由来, 而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忽地,黑雾中却是有璀璨如正如阳光的金光忽地乍现出来, 我看向藤蔓球那边,心中也不自觉极为惊讶起来,rbn1l3(16964110),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了方便下次阅读,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黑岩阅读”,更有海量岩币免费领, 640.小嫩条 那些黑色的藤蔓全部化为齑粉了,此时在黑雾中飘散, 连带着它们连接向深坑中的那些藤蔓,也全都化为齑粉,我感觉到无回坑中有未知的变化, 我之前有种被人暗中凝视的感觉,现在这种感觉忽然消散了, 金光几乎刺花我的眼睛,使我微微眯起眼睛来, 邵家老鬼也愕然在原地停步,他也被这刻的奇异场面吸引心神, 数秒后,金光才缓缓的收敛, 我看到截然不同的摄天塔,原本的摄天塔是黑黝黝的,上面好像还有锈迹,但此刻,它却变得金光闪闪, 这才是它该有的样子, 如果说以前的摄天塔是明珠蒙尘,那么这刻,它终于算得上是锋芒毕露, 这金灿灿的样子,应该才是它原本的模样,我感觉摄天塔似乎解开了某种桎梏,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它, 不,也许这还不是真正的它,我不敢断定,摄天塔还会不会再次出现这样的升华,它很神秘, 随即,我的眼神又被它旁边的怒?枪、源木翅和源金甲胄吸引, 它们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其上流转的光华却是要显得璀璨了些,晶莹了些, 虽然看似变化不大,但我知道,这是质的变化, 它们不知道受到什么滋养,赫然达到了仙阶层次,而且,绝对不止是仙阶下品, 我意念乍起,将它们都召唤回来, 摄天塔没有再捣乱,自顾自的回到我的丹田穴中,它这次似乎又是吃饱喝足了, 当源木翅再出现在我背上,源金甲胄贴着我的皮肤,怒?枪被我持在手上时,我觉得特别的安稳,它们都是陪伴着我许长时间的伙伴,不知道随我经历过多少生死关头,此刻它们回归,我不再畏惧邵家老乌?,心中战意昂然起来, 我挑枪直指着他,“老乌?,你不是要斩我嘛,小爷这就和你分个死活,” 他眼神极为阴冷的看着我:“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多宝贝,也罢,便拿这些宝贝来补偿我邵家失去少主之痛吧,” 他对他的渡劫期实力很是自信,显然觉得我即便有仙器在手,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们两各自冲向对方, 他手中的青铜剑被黑雾侵蚀这么长的时间,此时俨然已经化为凡铁,他顺手将其扔掉,好似丝毫不觉得心痛, 内气的光芒在他周身萦绕着,还有内气罩,他想要以修为碾压我, 分神期和渡劫期,差距同样巨大,跨大境界杀敌在寻常修士心中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老乌?的眼睛盯着我的怒?枪、源木翅,只差没有冒出绿光来, 其实他的青铜剑也不差,应该是高档仙器,可此刻,他无疑已经瞧不上那样寻常的仙器了, 我们两眨眼便到对方近前,展开激烈的搏杀, 怒?枪接连和他的腿脚相交,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这个渡劫期老鬼果然不凡, 我的修为还被压制在虚胎中期的层次,又不能使用禹决,很是吃亏, 如果不是怒?枪此时不仅仅精萃全盛,而且还突破到应该有仙阶中品的层次,我都没法和这老乌?拆招, 数十招,我的嘴角溢出鲜血来, 我不是没有挡住他,而是修为不如他,硬生生内脏被震裂,涌出血来, 即便有金蚕蛊在帮我治疗伤势,也跟不上我被震伤的速度, “万剑归宗,” 我猛然震动源木翅,身形极速退却,有数千支箭羽出现,铺天盖地袭向邵家老乌?, 他的脸色也是有些凝重,看着自源木翅中出现的数千箭羽,垂涎眼神更甚,随即怒喝:“以拳破法,” 这些老乌?经历漫长岁月,自然都有着不俗的底蕴, 他们知晓的技法未必等级很高,但他们绝对将不少技法都领悟到极限了, 我修行时间还太短,这点不如他们,即便知晓数百种高级功法,但领悟到皮毛的都只是极少数, 自他的拳头间绽放出黄色的光芒来,有只像是老虎,却是更为狰狞许多的灵兽虚影冲向万千箭羽, 狴犴, 这是灵兽狴犴, 狴犴实力极强,成年期狴犴自然有分神期的实力,这等领悟自其天赋技法的技法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但终究,没法和万剑归宗相比, 血域这种地方距离神之国度还有距离,它的地域性几乎注定这里不会出现太过高级的技法, 我想这应该是当初那些大能刻意所为,地球灵气大失可能让得他们吸取了教训,不想让仙界也变得生灵涂炭,而不让仙界变得生灵涂炭的手段便是扼制那些高级的功法普遍传播开去,这样,有能力毁天灭地的强者不会再频频出现,仙界也就不会沦落到地球那种境地, 只是我的修为还是要差这老家伙太远, 黄色的狴犴虚影将数千箭羽都撞得消散,仍自朝着我冲过来, 它便像是活着的狴犴似的,满是狰狞,想要将我吞噬掉, 我看到邵家老乌?的嘴角露出丝丝得意的笑容来,他大概以为这就是我的极限了, 虽然我之前斩杀那些分神期玄仙时使用过霸王枪,但他并未亲生体会过,无法准确揣摩万剑归宗和霸王枪的差距,而且,我现在的修为也不是之前能够相比的了,之前我是元婴极限,现在我可是分神初期了, 看似只差仿佛,但这中间的差距却绝对是天差地别, 我使出大日明王轮,怒?枪枪尖戳中狴犴虚影,将其击溃, 邵家老乌?冷笑着拔腿冲向我:“我看你还能挡几招,” 我双手持枪,源木翅猛地舒展开来,喝道:“那你又试试能挡我几招,” 这刻的我,绝对是霸气侧漏,连邵家老乌?都被我的气势弄得眼神微微波动, 他应该是在惊讶我哪里来的自信,在揣摩我是不是还有底牌, 我当然有底牌, 当他双拳冒着黄光,有两只狴犴虚影浮现,扑向我时,我的旁边也各自出现一道人影, 一气化三清, 这是我压箱底的招式,再结合霸天枪,是我能发挥到极限的实力, 我曾经用这招斩杀过强敌,反败为胜过, 此时,我用它来对付邵家老乌?,他是渡劫期强者,我只有这招才有可能斩杀他,而且仅仅只是可能, 渡劫期强者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对付的,这点我心知肚明, “霸,天,枪,” 三道极为璀璨的枪影分别戳向两只狴犴虚影,还有随着狴犴虚影冲向我来的邵家老乌?, 他色变,“这是什么技法,” 但话音还未落,他的内气罩便已经被怒?枪给戳破了,他有用拳头抵挡,但没有挡住, 他仓惶而退,右拳有鲜血低落,浸入到地上黑色的泥土里,消失不见, 两只狴犴虚影也全然消散, 只是,怒?枪的金色枪影也同时消散了, 我心里暗暗感慨,渡劫期果然不好对付,我使出最强杀招,竟然都不足以斩杀这个老乌?, 这几乎等于是说,即便我现在是分神玄仙了,但哪怕在全盛状态下,只怕也干不过渡劫期强者, 渡劫期终究是顶峰,难以逾越, 不过邵家老鬼显然比我还要惊讶得多,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你怎么可能这么强,” 分神期伤渡劫期,这显然超过他以往的认知了, 我却只是凝眉,继续冲向他去, “霸,天,枪,” 我心知这种情况没得选择,只能往前冲,趁着两道分身还未消散,我尽情的挥霍着体内的内气, 我是这样想的,在我内气要耗尽之前,能够斩杀老乌?自然是最好的,如果斩杀不得,那我就只能继续用天劫来保护自己了,rbn1l3(16964110),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了方便下次阅读,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黑岩阅读”,更有海量岩币免费领, 641.便宜护法者 “霸天枪,” “霸天枪,” “啊,” “啊” 我接连使用霸天枪,金色的枪影在黑雾中绽放着璀璨的光芒, 邵家老乌?怒吼连连,苍老的脸上充满怒色,却拿我没有办法,连连往后退去,双手都在剧烈颤抖, 我其实心里也着急得很, 接连使用霸天枪,还是连带着分神同时使用,我的内气消耗速度快得惊人, 而且,分身也快要消失了, 我紧紧盯着邵家老乌?,心里明白,若是再打不倒他,那我便只能继续引动天劫了, “霸,天,枪,” 我最后使用出霸天枪来,体内的内气仅仅剩下两成不到, “啊” 邵家老乌?怒吼着,脸色潮红狰狞,黄色的光芒凝聚在他的双拳中,愤然抵向怒?枪, 可忽地,他脸上露出极度骇然之色来, 他的动作忽地僵硬,拳头再也没法往前递出分毫, 怒?枪的枪影在他的眼眸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显得璀璨, 是金蚕蛊, 肯定是这个小家伙, 他的天赋技法冷却时间过了,在这种极为关键的时刻,小家伙给我带来了惊喜, “噗” 三道金色枪影以原本的轨迹分别刺向邵家老乌?的左右两臂,还有胸口, 到底还是晚了些,要是刚刚小家伙能够给我点提示,那我会将三道霸天枪都刺向老乌?的丹田,可现在招式已经发出去,受气机牵引,我也没法再改变其轨迹,如果强行逆转枪影轨迹,我自己也会遭到反噬, 老家伙的双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摧毁, 纵是渡劫期,也没法抵挡仙器的锋芒,更何况我还是使用的霸天枪这等天阶上品的技法, 邵家老鬼的胸膛也被洞穿, 他接连喷出血来,双眼中露出暴怒、不甘的神色, 随即他抬腿猛地踹向我, 我心里正自惊喜着,猝不及防,被他踹开了去, 两道分身在此刻轰然消散, 怒?枪随着我的手从他的胸口拔出来,登时又让得他连吐几口血,神色瞬间萎靡起来, 我落到数十米外的地面上, 但我无碍,有源金甲胄护着,我只是受到不轻不重的伤,血涌上喉咙,又被我强行咽了下去, 我不敢耽搁,斩杀邵家老乌?就在此时,他将成为我手下首个渡劫期的亡魂, 不顾体内伤势,我拔腿冲向他去, 但是,就在这刻,老乌?却是接连吐出几口血后,身影以快得难以想象的速度往后退去,瞬间消失在黑色浓雾中了, 即便是渡劫期,也不可能再黑雾中展现这种速度的,无疑,他是使用了什么秘法, 我追出数百米远,但再也看不到他的影子, 我心里明白,追不上了,虽然懊恼,却也无可奈何, 以我此时的实力,想要斩杀渡劫期强者到底还是过于牵强了,即便是血域的渡劫期强者也不行, 我告诉自己,能够粉碎他的双臂,重伤他,我应该心满意足了,这是其他分神期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有些不甘的又看看西方,邵家老乌?消失的方向,我也不敢再怠慢,振翅往东边飞去, 邵家老乌?没死,他逃离出去后会不会气急败坏的将我的秘密公之于众,带着人再进来杀我,这我说不准,我只知道,继续留在这里我的性命肯定得不到保障,没有那些黑色藤蔓的无回坑,没法再称之为“死地”,之前有黑色藤蔓在,这里能够吞噬渡劫期强者,但现在,除去黑色雾气的压制力外,并没有任何能够威胁到渡劫期强者的元素,不,就是金丹、光墟的修士到这里来,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无回坑已经没有杀人的条件了, 这里甚至连险地都算不上了,最多也就能算是颇有些怪异的地方而已, 我有意避过那深坑,这个深坑毕竟是无回坑的中心,很是诡异,我怕再遭遇到什么变化, 但是,我体内的摄天塔在这刻却又忽地微微震动起来, 它在唆使我往那个深坑里去, 我不愿,继续往东边飞行, 可这家伙却震颤得更为厉害了,好似有些生气,我若再不去,它便会从我体内钻出来似的, 仔细想想,这个家伙倒是没有坑过我, 不论是之前在极西海域,还是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虽然惊险,但我到头来还是得到莫大的好处了,要不是它,怒?枪、源木翅和源金甲胄不会进阶到仙阶层次,我也没法和邵家老乌?搏杀, 这样想着,我忽然觉得,摄天塔还真是福星嘛, 我咬咬牙,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惧感,往那深坑飞去, 到上方,我低头看下面,却是什么都看不到,这简直就是个黑洞,里面的黑雾黏稠得很, 但摄天塔却还在我的丹田穴内震颤,唆使着我下去, 我之前是进去过,但那是被藤蔓给扯进去的,此时看着这黑黝黝的深坑,我还真是犹豫得很, 未知的东西总是更容易让人恐惧,便如鬼魅, 但是摄天塔这家伙却是极为不耐的震颤得更为厉害起来, 我都不知道是不是那器灵在鄙视我, 我总不能让那么个小家伙鄙视的,咬咬牙,我闭着眼睛就往里面蹿去, 摄天塔扔在震颤,我也懒得睁开眼睛,只是往下面蹿,真的怕睁开眼睛就看到两只血红色灯笼似的眼睛,那些嗜血的藤蔓都是从这个深坑里冒出来的,就算我是傻子,也能知道这个深坑不简单, “咚,” 也不知道蹿下去多深,怕是有两里吧,我的脑袋忽然撞到硬邦邦的东西,发出闷响, 摄天塔在这个时候也不颤动了, 到底了, 我睁开眼, 眼前是黑乎乎的,真的,把手伸出去连自己的手指头都瞧不见, 要知道我现在可是分神玄仙,出现这种情况绝对是极为不正常的,这里的黑雾黏稠得超乎想象, 我眼神扫向四周,还好,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这里除去黑雾,还是黑雾,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块发光晶体来,扔到地上,却发现其发出的光芒就只有萤火虫那么点大, 这些黑雾能吞噬光, 所幸的是,我带着不少这样的发光晶体, 我通通都掏出来,有上百块,都扔到地上,总算让得这小片地方有些亮光了, 我能勉强看清楚我脚下两米见方的范围, 这让得我微微张大了嘴巴, 因为我脚下不是黑色泥土,而尽皆是锈迹斑斑的灵器, 这些灵器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都有,甚至有的还在逸散着些微流光,只是大多数都因为精萃尽失而沦为凡铁了,被锈迹腐蚀, 我蹲下身去捡起其中一把还有着极为暗淡流光划过的剑,心中震撼, 这把剑上有裂缝,遭受过重创,但即便是以我的眼力,也能察觉到它完整时期的不凡, 我觉得这剑甚至可能是神器都说不定, 此时我脚下全都是灵器,不知道多深,也不知道多广,这怎能让人不震撼, 我没法想象这个深坑里埋葬着多少这样的灵器,这简直就是兵冢,让我想起“剑冢”这个词, 随即我又想,摄天塔让我来到这底下做什么, 这些灵器虽然以前肯定辉煌过,但现在它们显然都没有什么用了,以摄天塔的眼界,不可能让我下来捡废铁的, 我将手中的灵剑又放回到地上,然后移动脚下的发光晶体,缓缓往前行, 我想邵家老乌?应该想不到我还呆在这里,毕竟灯下黑,再者,他就算觉得我在这里,估计他也不会有胆量进来,这个深坑黑得诡异,反正如果不是摄天塔逼我,我是绝对不会进来的, 很快,我走出数十米远, 这时候我的内心几乎已经震撼到麻木的境地了, 我所经过的地方,全都是碎裂的灵器,这些灵器全都不是完整的,但能看出以前的不凡, 整个血域都绝对找不出这么多的高级灵器来,差得远, 我心里难免觉得可惜,因为要是这些灵器都是完整的话,那我就发财了,简直可以成为仙界的“多宝天尊”,随即我又心里暗自嗤笑,这种贪心,不可取, 继续往前行, 又是数十米,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地面上仍是密集的灵器, 我自言自语般的说:“小塔,你倒是直接点指引我啊,你到底想让我找什么,” 摄天塔没反应, “老塔,” 还是没反应, “塔哥,” “塔爷,” “” 我就这样在漆黑的深坑中缓缓前行着,像是夜幕中的探宝人,自顾自的说话缓解心中的些微恐惧, 摄天塔始终都没反应, 直到过去数十分钟,我的眼前才终于出现不同于碎裂灵器的东西, 有株嫩绿的藤条出现在我眼前, 是的,是嫩绿的藤条没有错,这株草就像是初生的爬山虎似的,看起来实在孱弱得很, 但我没有小觑它,因为我明白,能够生长在这样地方的植物绝对不可能是寻常之物, 丹田穴内,摄天塔忽地又微微震动起来, 它要我找的就是这株小嫩条, 饶是我翻遍药神师傅的典籍,却也没能认出来这株小嫩条到底是什么东西, 忽地,我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小嫩条该不会就是之前那铺天盖地的黝黑藤蔓的嫩苗吧, 但是它是绿的,那藤蔓却是黑黝黝的,莫非黄狗还能生出黑狗来, 我敲敲自己的脑袋,还是蹲下身来拔这株小嫩条,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我知道摄天塔不会害我就是, 我心里想着,以后再见到药神师傅的话,再问他这是什么,以他的眼力,或许能认得出来, 这株小嫩条扎根不深,我很容易将其拔出来,发现它的根茎下才三根须须,比老萝卜的须须还要少,只是诡异的是,这三根须须却是流光溢彩,夺目得很, 我更加肯定这株小嫩条不凡, 端详十多秒后,我才将其收到袖里乾坤中, 摄天塔也不再震颤了,我将地上的发光晶体都捡起来,抬头看着上头,往上面飞去, 我不知道邵家老乌?有没有带着人在上面守着我,但我不可能继续留在这坑里,rbn1l3(16964110),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了方便下次阅读,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黑岩阅读”,更有海量岩币免费领, 642.东到溺水 可就在我刚要冲天而起时,摄天塔却忽地又从我丹田穴中蹿出来, 这家伙从来都不会给我什么预兆的,它有自己的灵智,但像是个孩子, 我吃惊,不知道它又要弄什么, 只见它滴溜溜的转动,忽地,第四层的门洞开了, 我心里突突,有种极为不妙的感觉, 果然,浓浓的黑雾中有道极为惊人的气息突然浮现,这自然是那个黑发男,只是我不知道这是他自己挣扎出来的,还是摄天塔将他放出来的, 他也感应到,或者是看到就在数十米开外的我了,声音冷如冰,“我看你还用什么来阻我,” 大概他是自己挣脱出来的,这家伙的修为太过恐怖了, “哼,” 忽地他冷哼:“以为在这等能压制修为的地方,你就能够对抗我,” 他也发现黑雾的诡异,但即便如此,他的修为怕还是保存在元婴期之上,这绝对是让人心惊的事情,要知道,邵家老祖也是渡劫期,在这里却也不过是能保持金丹期的修为而已,这黑发男的修为较他不知道要强悍多少, 我心里暗惊,原来渡劫期强者间的差距也如此大, 那是个让人向往的神秘境界, 我将怒?枪、源木翅、源金甲胄召唤出来就要冲天而起,往深坑外蹿去, 我有自知之明,知道不可能是黑发男这种超级强者的对手,连丝毫胜算都没有,跑,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甚至我知道自己连逃跑的希望都是如此渺茫,但是不跑,我又能怎么办呢, 然而我才刚动,黑发男的气息就已经出现在我的头顶上方,他知晓我的所有动机,将我牢牢锁定, 他的神识太过于强悍了, 我心里焦急万分,刚出狼窝,又入虎穴,黑发男这颗定时炸弹终究还是爆发了, 恰在这时,摄天塔却也出现在我的头顶, 它金灿灿的光芒洒落下来,将我的全身笼罩, 我忽地感觉到全身都极为轻松起来,黑雾被金光驱逐,瞬间在我的身周消弭, 同时,黑发男的气息怒冲而下,攻向我来, 他被囚禁数十年,早已怒极,想干脆利落的斩我这个罪魁祸首,又或许,他觉得金光可能生异,这才雷霆出击, 可他还是晚了, 我体内的内气如同江河滔滔,奔腾不息起来,分神期的修为得到淋漓尽致的释放, 虽然金光只是将我身周的黑色雾气驱逐,但这已然可以让我在无回坑中无敌,黑发男虽然能保持元婴期的修为,但又怎么可能是我分神期的对手, 我心中大喜,又觉得摄天塔是故意将这家伙放出来的, 抬手, 双?出海, “啊,” 我的一双拳头正正的打在黑发男的脚心中,听到他的惨呼,感觉他如同沙包似的被我打出去, 饶是他乃是渡劫期强者,又肉身极为强悍,可仍然抵不住分神期和元婴期的鸿沟, 他被我击飞出去数百米远,带着震惊与心悸的怒吼:“你怎么可能实力不受压制,你这是什么塔,” 我淡淡道:“摄天塔,”并以极速冲向他, 分神期的内气真的太磅礴了,我内心止不住的被强烈的喜意占据,现在的我完全可以暴揍黑发男, 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了,仓促而逃:“怎么可能,仙界何时出现的这等神器,我怎不知,” 之前摄天塔囚禁他,此时又帮我解除黑雾的压制,黑发男自然能够看得出来摄天塔的不凡,要说不是神器都没有人信, 可惜,他连跑都跑不过我, 这家伙在渡劫期中应该算是强者,可此时却只能悲催的被我追着暴揍, 我的速度比他快得多了,黑雾遇我既散,摄天塔始终在我头顶,如同佛莲,释放金光笼罩着我, 怒?枪接连将黑发男砸飞出去, 面色冷峻的他额头青筋毕露,早已怒极,却拿我没有办法, 他修行有极强的技法,可能是天阶中品,但仍然没法弥补和我之间的实力差距,而且我还有霸天枪, 看着他堂堂渡劫期强者在我面前抱头鼠窜,我心里的得意就别提了,真是浑身都舒爽, 黑发男肉体极强,堪比上品甚至极品道器,可现在,我的怒?枪、源金甲胄、源木翅都进化为仙器了, 这更让得他恐慌,边逃窜边喊:“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胎器淬炼到了仙阶中品层次,你到底是谁,你是哪位大能转世,” 大能转世, 我心中微微疑惑,却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难道仙界真的有转世的说法, 接连被我拿枪砸飞,黑发男痛吼连连,已然受了重伤, 他用他的那把长剑挡我,去根本挡不住,总是被我连剑带人给砸飞,我完全将怒?枪在当成棍棒使, 渡劫期的肉体,还不足以让他完全扛住我的攻击, 他也算是混得惨了,竟然连护身甲胄都没有, 感觉到黑发男越来越怒,气息却也越来越萎靡,我忽然收手,对他喝道:“认我为主,我饶你性命,” 这直接给他气懵了, 我听到他牙齿咬得咯噔响的声音, 渡劫期强者有渡劫期强者的威严,特别是黑发男这样的“守护神”,显然更是心高气傲, 我继续冲向他,嘴里却是改变措辞,又道:“为我护法百年,我即还你自由,如何,” 黑发男还在逃窜, 直到我又快要追上他,怒?枪上流光闪烁时,他才忽地回头道:“你此言当真,” 谁都不想死,我看到他脸上有着极为屈辱之色,甚至对我露出极浓的恨意,但他还是选择妥协了, 修行到分神期都不容易,更遑论修行到他这种仙界顶峰的层次,连我都舍不得死,他自然更舍不得, 我顿住身形,悬浮在黑暗中,道:“自然当真,” 他不再多言,当机立断的对天立誓,当他发完誓时,我感觉到天道在我和他之间建立的冥冥感应, 他成为我的护法者,不可能再对我出手, 摄天塔笼罩下来的金光忽地消散,眨眼又蹿回到我的丹田穴中,这家伙机灵得很, 我的内气又被压制到虚胎层次, 黑发男出现在我面前,离我不到半米,神色很是复杂,深深看着我说:“请问前辈是哪位大能转世,” 他认定我是大能转世, 我看看他,往深坑外飞去,“我不是什么大能转世,修行还不到百年,” 他惊讶不已:“不是大能转世,你怎么可能修行不到百年就达到这种层次,还有如此深的底蕴,” 我也懒得瞒他,道:“这都是机缘所得,” 他在我旁边,听到我这么说,便没有再说话了, 过去十多秒,我问他:“你说的大能转世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对我还有着强烈恨意,但显然也知道百年内我们不可能是敌人,缓缓答道:“当神识修行到极高层次,足以抵御轮回黑风之淬炼时,便可以转世重修,”他言语中甚至不乏向往之意,“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重新修行,弥补前世的遗憾,成就无缺,” 我微微皱眉道:“难道以你的修为,都还做不到神识抵御轮回黑风,” 虽然我不知道黑发男说的轮回黑风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但想来和罡风差不多, 他听到我的问话,叹息着答道:“我距离那等层次还差得远,可能这辈子都没法触及,” 这自然让我心惊,我以为黑发男应该能算是仙界顶尖强者那个层次,却没曾想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修行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付出数颗丹药的代价,让金蚕蛊蹿到黑发男的体内帮他疗伤,我们两继续往深坑外飞, 他又惊讶:“真难想象你竟然不是大能转世,连蛊族的至强金蚕你都拥有” 我也惊讶,问道:“你知道这是蛊族的金蚕蛊,” 他看似冷峻,倒也不是那种张嘴冒不出三个泡来的家伙,答道:“蛊族养蛊、御蛊之术仙界无双,在仙界本来就是排行能在前五十的大部族,而千年前,他们族中有元老的金蚕进化时衍生出‘不灭金身’这等至强法门,让那元老瞬间跻身仙界至强者之列,更是让得他们蛊族名声大显,至强金蚕蛊名扬仙界,只要是神之国度中的人,没有几人认不出蛊族的金蚕蛊的,” 在黑雾中,他的眼神灼灼盯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这只金蚕气息不凡,应该已经经历过数次蜕变,也衍生出法门了吧,” 我只是含糊答道:“嗯,衍生出来了,” 心里却是狂喜, 小家伙那种神奇的禁锢术肯定就是黑发男说的法门,只是不知道这种禁锢术到底牛不牛逼, 我问黑发男:“难道每只金蚕衍生出来的法门都不同,” “没想到你拥有金蚕,却连这个都不知道,” 他说:“金蚕蛊在整个仙界都极为罕见,不过十只,每只的法门都不同,最强如不灭金身,可使得其主人体魄能抵挡神器的锋利,而最弱的,其法门的威力也就能够和黄阶技法相比,若不是金蚕蛊本身治愈能力极强,这种金蚕根本就是废物,” 我微微的点头,心里就想着,小家伙的禁锢术连渡劫期都能禁锢瞬间,肯定不算鸡肋吧, 只是再想想黑发男说的那什么不灭金身,我又忍不住犯嘀咕,不知道小家伙的法门那不灭金身相比到底孰强孰弱, 而这时,我们也已经飞到深坑外面了, 黑色的雾气不如深坑中那般黏稠,对内气的压制也弱了些, 我看到有人影在黑雾中穿梭, 忽地有人喊道:“他在这里,” 他看的方向正是我这里, ectbke(16979073) 您好,感谢支持正版,为了方便下次阅读,可在微信中搜索关注“我们爱小说”,阅读最新最快章节, 643.溺水九圣 江河渺渺,不知其远。 看着浑浊汹涌浪滔滔的溺水河,我真有点担心里面会突然蹿出来什么巨兽将我吞掉,“就这么过去?” 要离摇摇头:“看来你真不是大能转世,连这都不知道。不达三十三重天,很难飞越溺水。” 说着,他缓缓往河岸上落去。 我看到河岸很热闹,有许多人影在走动,在不远处还有城镇。 要离又说:“溺水上空有神秘禁制覆盖,需要坐船才能过去。而且这船,只能是由溺水中的阴沉木打造才能。溺水河上,鹅毛飘不起,棉纱也沉底,只有生于溺水中的阴沉木才能例外。” 我轻轻的点头,心里想着,仙界奇怪的地方果然有很多。 神之国度被这样奇异的溺水围绕着,应该也是有着特殊的原因吧? 呈环形,就像是护城河般拱卫神之国度的溺水本来就不太正常。 落到河岸上,我感应到不少强悍的气息。分神期玄仙多如牛毛,连渡劫期强者也有上十个之多。 这让得我心里喃喃感慨,“神之国度果然不愧是仙阶修仙文明最为发达的地方……” 我从极西之地远道而来,中途经过十多个域,其中遇到的最强者也不过是渡劫期九重的强者,被黑发男轻轻松松就给吓得狼狈而逃。可在这河岸边,我却感应到要比那渡劫期九重还强悍的气息。 我使用望气术,只看到这些渡劫期强者头顶的生命力金环极为璀璨,而灰环则极为深沉。 他们的寿元显然都不短了。 至于要离,他的生命力金环更是有些刺目。 这些渡劫期强者们各自为阵,有的从自己身上拿出随身携带的阴沉木,扔到水中,飘然往和中心去了。 我问要离:“你怎么没有阴沉木船?” 他淡淡然说:“我从未想过要离开神之国度,准备阴沉木船做什么?” 我竟然无言以对。 随即,我跟他不得不付出十万枚晶石的代价,租用河岸边的阴沉木船往溺水对岸而去。 晶石当然是我出的,要离是护法者,等同于保镖,吃我的,用我的,能出钱才怪。 只是我也无所谓,我是那种只要身上还有钱,就很少会去未雨绸缪的人。 这种阴沉木真的很奇怪,极沉极沉,却能在浪滔滔的溺水中平稳而行。 我们的船夫俨然也有分神期的修为,而且还是中期,比我修为更高。在划船之前,他双手放在胸前,闭目喃喃自语的念叨着什么,数十秒,才划船往河对岸去。 我看向要离。 他知道我要问,但却只是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我便也只能忍着。 到河中央,水气愈发的浓了,但还好的是这水气并没有什么异常,没有阻碍我们这种修士的视力。 我看着船边流淌而过的浑浊河水,恍然有种置身于黄河的感觉。只是溺水,比黄河又不知道要宽千万倍去了。 木船在分神期玄仙的划动下,如箭般朝着对岸极速而去。 可忽地,就在我们木船的前方数百米处,有由下往上的浪花涌现出来。这浪眨眼冲起数十米高。 船夫瞬间色变,手都在哆嗦。 而那前面恰巧有个先我们而行渡劫期的强者,他脚踏阴沉木船,拔剑猛然斩向这滔滔浪花。 剑光长达十余丈,不可谓不凌厉,不可谓不气势磅礴。这个渡劫期强者的修为不差,绝对不是邵家老乌龟他们那种连法则雷劫都没敢度过的半吊子渡劫修士。 剑光将数十米的浪花都一斩为二。 但是,就在他木船的下面却忽地有个庞然大物冲将出来,将其连人带木船给吞噬了进去。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个渡劫期修士刚刚想飞起来的,可是在溺水河上,他根本就飞不起来。 我们的船夫已然吓得傻眼了,在惊呼:“九婴!是九婴!” 要离都微微皱眉。 我却是脸色都变了。 我自然还记得我在钩蛇族时斩灭的那九婴虚影。我怎么想得到会在这里撞见这个举世大凶啊? 它的脑袋大得就像是高楼大厦似的,而这样的脑袋,它足足有九个。 要离还在说:“九婴做为溺水九圣之一,鲜少露面,怎么今天有些反常?” 我苦笑:“我惹过它。在极西海域时,我斩灭过它的虚影。” 这让得要离都瞬间变了脸色。 随即他忙得从船夫手中抢过船桨,运起内气就要往回划去。 船似利箭。 可是,还是来不及了。 九婴显然能够辨认得我的气息,我觉得它就是冲着我才出来的。这种灵兽对气息的感应本来就极强。 我们的木船被冲天的浪花突然拱起来,被拱到数十米的空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浪尖冲浪,这本应该是刺激的事,只可惜的是下面还有只九婴,这便显得太过于刺激了。 我的心脏只差点没有停止跳动。 浪花并没有落下去的迹象,九颗狰狞的蛇头将我们包围了起来,如同九根通天的蛇柱。 我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来自于这九对蛇眼中的愤怒与阴狠。 要离拔出剑来,气息在攀升。 九婴无疑还清楚的记得在钩蛇族栖息地发生的事情。 它发出尖锐的却轰鸣的声音,“小子,你可还认得本尊?” 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我,竟然是没有将要离放在眼中似的。 我看着它,轻声问要离,“你是不是它的对手?” 要离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苦笑。这瞬间让得我心里有数了,跌到谷底。 我本来以为有要离这样的守护者,我大概能在仙界遨游了,却不曾想,短短时间后却又再度陷入险境。 仙界太过凶险,连渡劫期强者都远远不能自保。我想到刚刚被殃及池鱼,被九婴吞到腹中去的那个倒霉渡劫期强者。 被困在溺水中,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逃离。 我也能感觉到被施加在身上的极强压力,这种环境下,的确没法飞得起来。 我看向九婴那颗黑色的本命脑袋,问它:“你想怎么样?” 打又打不过,跑又没法跑,我只能强壮镇定的看着它。因为我知道,这种情况下越恐慌会死得越早。 它桀桀笑着,忽然露出人形来,顶着颗黑色的人脑袋,还有八颗细小的蛇头,出现在我的面前,就在我们这阴沉木船上。它的眼神飘忽看向要离,道:“这是你的护法者?” 要离紧张兮兮的看着它,因为向天发过誓的原因,他现在没法抛下我而去。 船夫跪在地上,不断的给九婴磕着头。 九婴被尊为溺水九圣,在这里显然有着极高的声威。 我没有说话,要离也没有说话。 九婴见我们这样,冷笑,怜悯的低头看向跪在它脚下的船夫。 忽地,只见得它八颗蛇脑袋中间的一颗猛然变大,伸长下去,将船夫给吞了。 船夫只来得及发出惨叫,分神期的他在九婴的面前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抵挡。这畜生的实力的确滔天。 我心里微微发凉,看着九婴,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它没有干脆利落的将我吞掉,我觉得事情可能有寰转的余地。要么,就是它想留着我的命,折磨我。 九婴九双眼睛都盯着我,让我觉得浑身都发凉。 随即,它稀奇古怪的问我说:“你和那位是什么关系?” 它对我有杀意,很浓很浓,这点绝对不假,但同时却还有浓浓的忌惮。 九婴也奇怪的看向我。 我冷冷看着九婴:“哪位?” 九婴的眼神微微变幻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应龙死于那位之手,可它的精魄却出现在你的塔中。” 听到它这么说,我倒是忽地想起在钩蛇族栖息地时,九婴看到应龙精魄时那种极为惊讶的样子。 此时,连要离都忍不住看向我,惊呼道:“你有应龙精魄?”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连他都这么惊讶。 眼瞧着九婴应该是不敢随便杀我,我问要离道:“应龙精魄能代表什么?应龙是谁斩杀的?” 这句话稍稍透我的底了,让得九婴的杀气在极速攀升着。 可这时,从下面河水中却又接连蹿出八只极为庞然的灵兽来,它们直将溺水搅得大浪滔天。 这种景象简直就像是天河倒灌,无数的人在惨呼,在尖叫。河岸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驻足往这边观望。 要离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溺水九圣。此时便是不问他,我也能知道来的是些什么角色了。 这些灵兽我认不全,有很多在山海经中没有,但我看到烛龙。以它的名声,可想而知溺水九圣有多强悍。烛龙在地球上古神话中都是接近于最顶尖的存在。 它们蹿出河面后各自化为人形,冲天而起,最后都落在我们这艘船上,九婴的旁边。 它们能在溺水上飞行,这代表着什么,便可想而知了。 烛龙顶着颗黄色的龙头,眼中有火焰在跳跃,问九婴道:“九弟,出什么事了?” 它们显然都是被九婴造成的响动给惊过来的。 “大哥。” 九婴九颗头同时看向烛龙,显得颇为尊敬,喊了声,然后才回头又看我,道:“应龙精魄在他手中。” 它这话说出来,不仅仅是烛龙,连其余七圣都露出极为惊讶之色。 它们的气息都强悍到我无法想象的地步,我使用望气术,看到它们头顶的金环都在熠熠生辉。这代表着它们的生命力极强,比之要离还要强悍不少。当然,灵兽的生命力本来就要较之于修士更为强悍。 烛龙冒着火焰的眼睛猛然盯向我,“应龙的精魄为何会在你手上?” 我要是再不知道九婴忌惮的是什么,那我就是个傻子了。 我心里转过几个念头,随即答道:“当然是别人送给我的。” 烛龙又问:“何人所送?” 我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它桀桀笑着,露出嘴里的舌头,是分叉的,像是蛇的信子,“你区区分神修为,不怕死?” “怕,我当然怕。” 我这个时刻心里反而平静得很,“但是我说了,你们就能放过我吗?” 烛龙深深盯着我,“你说,饶你不死。” 这顿时就让得九婴急了,“大哥,不行啊,这小子在极西海域灭我虚影,屠戮钩蛇族,要是就这么放过他,以后我九婴还有何脸面在仙界中行走?” 烛龙和其余七圣都露出微微惊讶之色,显然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 但沉默几秒后,烛龙还是对九婴说道:“要是他和那人有关系,送给你杀,你又敢杀吗?” 九婴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起来,凶焰滔天的它此时满眼的怯意。 烛龙看向我,“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了,只能赌,缓缓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膀大腰圆,身材极为魁梧。”说着我看向九婴,“不怕告诉你,那个能放出应龙精魄的塔,也是他送与我的。” 我现在心里有些底气,因为我看到我刚刚说出“魁梧”两个字时,连烛龙眼中的火焰都剧烈摇曳。 九婴咬牙切齿,眼中凶芒闪烁,但最终,却没有敢说什么。 烛龙忽地看向天空,“那位果然没有如此轻易的消亡,人族……人族啊……” 说着,他看看其余八圣,便往船下跳去,然后在空中化为本体,钻到了浑浊的溺水中去。 烛龙的本体呈龙形,大得吓人,通体黄色,眼中有着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除去九婴外的七圣也没犹豫,各自化为本体钻到了溺水河里。 只有九婴,它显然是有些不甘心的。毕竟它的虚影被我在极西海域斩落,这绝对是让它郁郁的事情。 我看到它眼中的杀气时起时灭,知道它心里在做强烈的挣扎。 至于烛龙答应我的放我走的话,那就是屁话。我压根不觉得九婴会把这种口头承诺当回事。 它现在纠结的,肯定是要不要冒险得罪我身后的那位强者,就是摄天塔里面的那个人影。 我没有想到,那个家伙竟然真的是个绝世强者,光以名头就能唬住溺水九圣这种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存在。 到最后,九婴到底还是没能兴起那个勇气,重重的冷哼两声,往河水中蹿去。 它化为本体,卷起滔天巨浪,将我们的阴沉木船卷到上千米空中,不停的旋转着。 但说到底,它还是没敢杀我。 阴沉木最终还是平稳的落在了溺水河面上,在远处的阴沉木船上的修士,还有河岸上的修士都以极为惊讶的目光看向我和要离,凝聚在我们的身上。要离也惊讶的看着我,随即才划动船桨,往神之国度而去。 他能忍着不问我,我却是忍不住问他,“应龙的精魄到底代表着什么?你们怎么都那么惊讶?” 他看着我,以极为深沉、向往的语气说:“应龙……是那位号称仙界最强的存在斩杀的。” 我有些没好气道:“你不能直接说他的名字?” 要离缓缓吐出两字,“蚩……尤……” 我在这刻,也彻底傻了。 644.神之国度 现代的华国人中可能有很多人对应龙、烛龙、九婴、玄龟这等存在都颇为陌生,但对蚩尤,绝不会。 蚩尤乃是上古时期九黎族的首领,威名赫赫,虽然最终在逐鹿之战中惨败于有熊氏首领黄帝轩辕手下,并传言被轩辕斩杀,但其威名却仍旧流传数千年经久不息。虽是败者,但他几乎是上古神话中“勇猛善战”的代名词,在能用成王败寇来概括的华国历史中,这是极其罕见的事情。而且,他最终还被天下共尊为“兵主”、“武战神”。 而此刻,要离却说蚩尤号称仙界最强,这只能说明,蚩尤在地球时根本没有被轩辕斩杀。 他还活着,在仙界。 当然,联想到九婴和烛龙他们刚刚的态度,好似蚩尤在仙界到底是死是活,这也同样是个谜。 这才是真正传说真的人物,能被尊称为仙界最强,难怪连烛龙、九婴这等罕见凶兽都对其噤若寒蝉。 要离划船,使得阴沉木船如同出弦利箭般射向河对岸而去,瞬息千米。 我心里就在想,蚩尤这等传说中的炎黄始祖级人物,修为到底出神入化到了什么地步? 蚩尤故乡就在江南,和我同乡,这让我对其更是充满神往。他是否真的就是摄天塔中那个虚影? 不知不觉间阴沉木船已到溺水河对岸,没有九圣出来作乱,溺水倒也是平静得很。 要离率先走下船去,我也跟着走下去,瞧他并没有要收起阴沉木船的意思,想想,还是将这阴沉木船收到了袖里乾坤中。那个船夫已经被九婴给生吞了,这船留在这里也会被别人捡走。 而等我收好船,要离已经走到数十米开外了。 这家伙黑发黑袍黑剑黑鞋,连这张脸都总是黑的,没有什么表情,实在是有些无趣。 但我却也拿他没有法子,他在我手中吃这么大的亏,没有天天都怒视着我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我追上去,看着前方连绵无尽的山脉,问他:“前面是哪里?” 据我所知,自人族大能到仙界以来,历经数千年的发展,已然远非数千年前可比。在神之国度中便有大小古族上百、大小诸侯国上百,还有无数的宗派林立,这些势力或是因为血缘,或是因为姓氏,又或是因为其余的因素而盘根错节,实在难以用三言两语说得清楚。 这里的势力复杂程度,不会比地球的那些国家间的关系要容易梳理就是了。 而学府,在神之国度内也有九个。 九乃是极数,不论在修行,还是在华国历史上,都有着极为特殊的含义。我不知道学府是否和这有关系,但是……再过多少年或许学府就将不再是九个了,因为道元学府现在已经凋零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甚至随时可能被其余八个学府除名。 这是要离跟我的说的,他说道元学府现在处境极为艰难。有绝世强者坐镇不假,但青黄不接。 在数百年前,道元学府就已经基本上招收不到什么学子里。即便有人去,也都是那些天才中垫底的。 他还说,道元学府给我发帖子,大概是知道自己处境,现在将重心放在神之国度以外的区域。虽然说其他域的修仙文明都远不如神之国度发达,但其中同样可能有不少被埋没的天才,道元学府这也算是不错的自救的方法。 听到我的文化,要离淡然答道:“天马族。” 我微微怔神,没有想到刚到神之国度便又碰到熟悉的古族。天马族,当初他们的圣子和族长都是在我手中死去的。 要离注意到我的神情,问我:“有什么不对?” 我微微摇头,“没有。” 虽然我斩杀天马族那么多族人,让他们灭族,但我想这个消息应该不会传播到仙界中来。 和要离继续前行,他似乎并没有要飞行的打算。我看到不少从溺水过来的人也同样都在步行。 只是我们便是步行,速度也是极快的,纷纷浮现残影。 我问要离:“怎么不飞?” 他说:“这样能避免不少麻烦。” 我耸耸肩,没有再说什么。要离显然是有什么隐情,但我觉得没必要问。 山间雾蒙蒙的,鸟语花香,空气清新到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地步。神之国度的灵气太浓郁了,这简直就是最适合人类居住的天堂,想必在这里的人即便不修行,也能有数百岁的寿元,而且百病不生。 我们两在山间极速穿梭着,要离的气息让得旁人根本就不敢接近我们。 到夜色降临时,我们两仍在前行。 天马族的势力范围很大,幅员辽阔,方圆数十万里,即便是乘坐地球最快的轰炸机,也不知道得飞多长时间。但要离还跟我说,天马族在神之国度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不过是勉强跻身在这里的古部族而已。 前方终于出现镇子。 有天马族的守卫穿着盔甲,骑着白马威风凛凛的守卫在镇子前方。 陆陆续续的有修士在镇子门口稍稍停歇后,便往镇子里走去。等我和要离到近前,我这才知道是要收费。每人两千枚晶石,这天马族可谓是心肠挺黑的。要在蒙家村,村民们终其生也没什么可能见到两千枚晶石,而在这里,却仅仅能交个门票。 我正要从袖里乾坤中掏钱。 忽地,天上却是有雨点洒落下来。 这本来不算什么,雨点连我们的衣襟都别想打湿,但这雨却也蕴含着惊人的灵气,还有淡淡的忧伤气息。 我瞬间有些微微愣住,因为这雨和天空城的那场圣雨好似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在我们旁边,原本威风凛凛的上十个天马族汉子忽地就从天马背上翻身下来,跪倒在地上,右拳放在胸口前,虔诚的低着脑袋,我竟然还听到他们中间有人在呜咽哭泣。那些长着翅膀的俊逸天马也都纷纷将前蹄给跪了下来。 我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血色沙漠下圣雨的时候,那里的人都是欢天喜地的。 要离忽然幽幽的叹息,然后率先往镇子里走去。 四千枚晶石倒是因为这场忽如其来的圣雨免了,但我心里却是充满疑惑。 走到镇子里,我发现街旁也都呼啦啦的跪满了人。也有没跪的,都是像我们这样的过客。 我用内气笼罩住我和要离,问道:“要离,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跪着?” 他叹息着说道:“驾鹤西游,反哺天地,有三十三重天以上的大能陨落了,是天马族的强者。” 说着他看看漆黑的夜空,又道:“天马族有可能要变天了,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这里为妙。” 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听说天马族仅仅有两位三十三重天以上的老族长坐镇,如今定然是有一位陨落了。周围的部族不可能不趁着这个机会覆灭天马族的,即便他们不动手,也会有处心积虑想挤入到神之国度中来的势力从溺水对岸来。天马族难以再保持平静,甚至能不能保住这片土地都难说,这里生灵涂炭无法避免。” 我明白他的意思。神之国度灵气浓郁,显然是整个仙界的香饽饽,想要保住这里,需要实力。 如此说来,失去顶梁柱的天马族真的可能大乱。 我说:“那我们这就走?” 他微微皱着眉头,结果却是说道:“还是先留下吧!” 我问:“为什么?” 他自己刚刚还说早些离开为好的,这才没几秒钟呢,却就改变主意了。 而要离给我的理由是,“天马族虽然在神之国度诸多势力中总是排名垫底的存在,但它到底在这里生存繁衍数千年了,其宝库内肯定有不少宝贝。你说呢?” 我还真没用办法反驳他。 趁火打劫这种事情……我喜欢。反正如果天马族守不住自己的地盘,其他势力也会抢走他们的宝物,为何不便宜我和要离呢? 沉默几秒后,我点点头说:“行!那就呆在这里,不过要是有危险的话,你必须护着我离开。” 财帛动人心不假,但我却从来都不想因为财帛而送命。 要离没有再说话,只是带着我往旁边的客栈里走去。 数分钟后圣雨才落下来,但仍旧有无数的天马族人在嚎啕大哭。他们显然知道这场圣雨的含义,或许不会联想到战争上去,但肯定知道这是他们族中有极强者陨落。这导致直到十多分钟后,才有人回到客栈里面来帮我们安排房间。 这些天马族人都没有什么很鲜明的天马族特征了,在仙界这个大熔炉里很容易被同化。 我和要离在客栈里歇息自然略过去不提。 翌日,要离带着我启程,前往天马族的都城而去。要想捡便宜,也只有那里才有可能捡得到大便宜。 645.天马族之乱 天马族都城天马城,坐落在天马族势力范围最中心的云雾森林中。准确的说,应该是云雾森林的顶端。 据要离说,这云雾森林和我还能扯上点关系。 怎么说呢,以前人族刚来到神之国度的时候,云雾森林是应龙的地盘。应龙是盘踞着云雾森林的灵兽王者,但后来其被蚩尤斩杀,云雾森林中的灵兽崩溃,云雾森林才变成天马族的地盘。那时候天马族好似是跟着蚩尤的。 说实话,要离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心里充满担忧。 蚩尤乃是九黎族之祖,又和天马族有关系。我在地球灭九黎,灭天马,要是让他知道,他不得弄死我? 就算再仁慈,我手中的摄天塔他怕是也会收回去吧? 我想见到蚩尤,却又不想见他。因为我在地球的所作所为,似乎已然让得我们之间必定处于敌对立场。 天马城,座落在云雾森林最中心那颗最大的古树上。那颗树不知道有多大,被称为生命之树,以前是应龙的栖息地。 我很难想象,有什么树竟然能够容得人族在上面建立城池,那得多大? 直到后来我要离到达云雾森林中,我看到云雾间那高耸入云端的苍天大树,才知道这世上真的无奇不有。 这树大得我难以想象,似乎是由它将整个仙界的天空都撑起来的似的,和它比起来,其余上百米高甚至数百米高的那些古树看起来都不过像是蚂蚁。这生命之树,怕是得有数万米高,要是放到地球上去,说不定能把地球的大气层都给戳破都说不定。 也只有仙界,才能够孕育出这样堪称神迹的物种来。 便是在无回坑中遇到的那黝黑色的藤蔓,我也觉得远远没法和这生命之树相比。 要离明明有二十八重天的极强修为,却是刻意的保持着低调,带我匆匆穿梭在云雾森林中,往生命之树那里赶去。云雾森林中有极强的灵兽,但那等层次不会轻易出手,而弱些的灵兽,又忌惮要离的气息,是以我们在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在生命之树的下方,俨然也有着依着树而建的城市。生命之树近距离看起来简直和山没有什么区别。 无数的建筑从生命之树的根部往外蔓延而形成这个城市,层次分明,分外美丽。 我看到城门上的牌匾上刻着——下马城。 我们从下马城乘坐乌甲虫去天马城。乌甲虫长得就和瓢虫差不多,不过个头要大上不知道多少倍而已,背上安装好车厢后,能做好几个人,收费也不俗,从下马城到天马城得要每人五百晶石。 我发现在神之国度这种地方,钱就不再是钱了,而是个数字。 生命之树上有无数的“胡须”垂落下来,许许多多的乌甲虫就顺着这些胡须往上面攀爬而去。 它们爬行的速度很快,我坐在车厢里看着外面,很快就见到浓浓的云雾,就像是坐飞机似的。乌甲虫攀爬的速度总之不会比客机起飞的速度慢就是了。 云雾越来越浓了。 但是仙界的大气层离地面极远,我们始终都没有能穿破云雾。 直到乌甲虫忽地停下来,我们都还在云雾里。我始终没有体会到俯视云端的感觉。 前面的车夫说到了,语气平淡。我和要离也淡然的下了车。 天马城原来是座树城,这里的建筑就是树洞。我觉得这里像极了西方神话中的精灵之森,绿意盎然。 街道就是树枝,很宽,能容得下许多灵兽马车并排而行。 有许多穿着刻有绿色道纹的银色甲胄的士兵在街上巡逻,都骑着天马,显得很是帅气。 仙界的天马族无疑要比地球上的天马族高大上多了,远不像地球上的那么寒酸。 我也为眼前的场景感到惊讶。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土包子,血色沙漠那种地方和这里真的没法比。 要离见识得多,自然是习以为常,只是冷冷在前面带路。他知道我会跟上的。 我们两就在天空城中的客栈住下。这里的客栈也都是建在树洞里,这些树干极大,能开辟出不少房间。 房间里本是黑黑的,但天马族却不知道是在墙壁上洒了什么粉末,竟然是让得里面亮晶晶的,就好似置身于星空中似的。 天马城绝对算得上是极为有特色的美丽城市。 然而,此时此刻却有着淡淡的紧张感在笼罩着这座美丽的城池。有不少有眼力的人离开这里。 我后来在天马城街上游历的时候,看到不少匆匆而行的路人。他们知道天马族会有事,怕殃及池鱼。 而天马族中,也时时有极强者从天马城外飞进来。他们和他们的天马都散发着极为强悍的气息。 神之国度这里果然不是血域,更不是青山宗那些地方能够相比的,我感应到的渡劫期气息都不知凡几。即便天马族只是处于神之国度的最底端,但其实力也同样让我心惊。这样的实力拿出去,轻易覆灭血域那种地方都不成问题。 气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越来越显得古怪了。 我常常去街上看,而要离则是静静的呆在客栈中修行。 就在我和要离在这里驻留的第七天,战争终究还是来临了。他预测的没有错,天马族还是没能避免这场战争。 生命之树被许许多多的极为强悍的气息笼罩。 我敢发誓,我这辈子都没有感应到过这么多的强悍气息。渡劫期的气息多达数十股。 这些气息围在天马城的四周,笼罩着整个天马城,让得无数人都露出极为凝重、骇然的神色来。 特别是天马族的人,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浩劫,若是天马族的强者们挡不住,那天马城将易主,他们这些天马族的人就再也不是这片浩瀚土地的主人了。仙界的战争绝不会比地球古代的来得温和。 要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旁边来,我竟然没有感应到他的气息。 这让得我惊讶,“你隐藏自己的气息了?” 气息是生命层次达到某种程度时自然而然逸散出来的气场,修为越高,气息越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隐藏起来的。以前我修为低时还能面前将气息给遮掩下去,但现在却是万万做不到了。 要离点点头,却并没有要教我的意思。这让得我也有些无疑,但也明白,他要能教我才怪了。 忽地,却是感应到丹田处传来微微波动。 要离瞬间惊讶的看向我,“你也会隐藏气息的秘术?” 我憋憋嘴,没搭理他。 我自然不会什么隐藏气息的秘术,刚刚这股波动是摄天塔传来的,是它在帮我隐藏气息。我很好奇这家伙到底还有些什么功能,它就像是葫芦娃,虽然调皮,却神奇得很,有着诸多意料之外的功能。 要离也没再问,身形化为残影,往前行去。 我跟着他,到树枝的最尽头的某片绿叶上,抬头看着天马城上空的情况。这绿叶,得有湖泊那么大。 头顶,云雾中,有数十极为庞然的宫殿、战车、灵兽等露出其冰山一角来。 只是这些宫殿、战车等较之我在曙光城看到的高禹的宫殿,还有魁梧男的战车还是有差距的,缺乏那种亘古的霸气和深沉气息。这是种底蕴,用眼睛或许瞧不出什么区别,但用心却能够感应得出来。 想必,这些宫殿、战车等的主人,和高禹那等境界还有差距。 渡劫九十九重天,其实力差距只怕比内劲到分神的差距还要大。一重天,便有天壤之别。 陆续的还有人从远处极速飞来。 要离忽然轻声的说:“天马族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住这次劫难了。” 我暗暗腹诽,这家伙都打着趁火抢劫的主意了,未必他心里会希望天马族能顶过这场劫难? 数分钟后,在天马城内忽地也有数十道渡劫气息冲天而起了。 几乎没有什么征兆,天空中的厮杀说开始便开始了。 他们在极高空处厮杀,但我们在下面却依旧被那些余波波及。生命之树巨大的叶片都要摇曳。 有枯黄的树叶飘摇着跌落下去。 天空中雷声阵阵,后来被黑云笼罩,我们更加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 我其实很向往,但心里明白,以我现在的修为,上去和送死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神之国度这边的渡劫期强者显然不是邵家老乌龟那种渡劫期能够相比的,底蕴要深厚得多。 忽地,有天马的翅膀从我们眼前的不远处落下去。 这匹天马的修为显然不低,翅膀断口处的鲜血晶莹发光,蕴含着极强的灵性。这等血液要是拿去炼药,都会有极强的效果,不论是对淬炼修士身体,还是对增强修士修为都能有裨益作用。瞧着没人出手,我不愿放过这样的机会,闪身过去将其捞到袖里乾坤中。 这可是渡劫期灵兽的肉体啊,寻常我到哪里去弄? 按理说,这本应该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可是回到原地,看到要离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却有些悻悻。 我总觉得自己好似有些小人得志似的。为这点东西就欣喜异常,这和他比起来显然相去甚远。 我还是眼界太低了。 抬头,我继续看着天空中那被搅动的漫天云雾。 忽然间,我看到云雾中有昂然的绿意冒出来,竟然有棵碧绿的巨大生命之树在那里震颤。 怎么可能还有生命之树? 而且那株树怎么会生长在空气中?而且凭空浮现? 这株树如万条垂下绿丝绦,无数碧绿的藤蔓晶莹如帝王绿翡翠般,放着荧光,穿透云雾不知道袭向哪里。 我从未见过这等神物,甚至感觉其能有毁天灭地的气息。 难道这也是灵器? 忽地,自更远处的云雾中,也陡然爆发出极为强烈的气息来。 有熊熊火光将那片天地映衬得火红。 不,不是火光! 是有株同样极为庞然的如同火苗般的树在那里浮现,这树弯弯扭扭,如同盘龙,通体赤红。 它连连摆动,将那些袭向它的碧绿枝条给击碎。 极强的内气气息在波动,甚至让得远在天马城的我都有些觉得微微站不住脚。 我骇然的看向要离,问他:“这也是灵器?” 他微微摇头,语气中很是有些向往道:“这是道相,只有三十三重天以上修为才能修行。” 他跟我说过,九十九重天中,三十三、六十六都可谓是实力的分水岭。 646.道相 道相…… 看着云雾中那两株搅动漫天云霞的参天大树,要说我心里不向往,那显然是假的。 我甚至看得有些痴了。 有这种道相,三十三重天的强者的确会有质的突破,难怪会被称为是渡劫期修士的分水岭。 而就在仿佛被火焰包裹的这株大树出现后,紧随其后,又有株黝黑的树出现,这株树黑得深邃,没有树叶,树枝和树干上尽皆被极长的胡须包裹着。这些胡须就像是女人的长头发,细碎而密集,轰然将那片天空都覆盖住,往那株生命之树缠去。 生命之树震颤,有氤氲的碧绿色光芒在闪烁。 忽地,自其后有匹通体雪白,独角上闪烁着紫色电光的天马振翅冲出来,迎向那漫天黑须。 这匹天马的体型同样大得难以想象,有渡劫期的气息,但和那些遮天蔽日的黑须比起来仍然显得太小。 火光和黑须都想要将那碧绿的生命之树崩毁。 显然,拥有火树和黑树道相的人都站立在天马族的对立面。 要离轻声的嘀咕:“火凤树和魔须树,呵,原来是这两个部族的老祖来了。” 我问他哪两个部族,他却是没有搭理我。 那匹天马的电光自独角萦绕全身,忽地冲到那漫天黑须里。 无数的黑须如同被风吹拂的乱发,漫天狂舞。我眨眼就看不到那匹天马的影子了。 自云雾中,接连又有几匹天马振翅而出,往那遮盖日光的黑须极速冲去。 魔须树同样在震颤,似乎在发怒,又似乎在显露对这些天马的不以为然。然而,这些天马可都拥有渡劫期的气息,它们都经过天马族的秘法,突破血脉桎梏,而达到了现如今的程度。 眨眼,这几匹天马也消失在漫天的黑须中。 黑须终究还是被阻挡,没能冲到生命之树旁边去。只有火凤树开始和生命之树争锋。 半壁火光半壁绿,两者的气息相仿,在空中难分上下。 我在下面看得如痴如醉。 漫天黑须时不时的震颤,里面露出隐隐的电光来。那些天马还未死,仍在抵挡漫天黑须。 但是,我想此时正在观看大部份人应该都看得出来,那几匹天马只能短暂抵挡黑须,它们完全落于下风,不可能是魔须树的对手。若是继续硬撑下去,结果只有被魔须树生生抽裂体魄。 我不得不说这些共生灵兽让人心生敬意,它们绝对称得上是最忠心的伙伴。 我甚至心中都隐隐期盼发生奇迹,天马能将这魔须树道相冲散。 然而,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过数十息后,空中却是忽地再度发生变化。 竟然又有道碧绿生命之树凭空浮现出来,气息同样强悍。 连要离都忍不住疑惑:“难道那场圣雨不是天马族的某位老祖坐化了?” 就在离我们不远处,有许许多多的天马族人欢呼。他们的士气在这刻大涨。 这株生命之树道相出现后,剧烈震颤,随即无数碧绿的树叶朝着那魔须树疾射而去。 绿叶所过之处,那些其实是由内气化成的魔须树黑须都尽皆碎裂退去。那几匹天马解脱出来,但都已经浑身鲜血淋漓。有匹天马刚从云雾中露出面来便就摇摇晃晃的往地面上坠去,它已经到油尽灯枯的境地。 我心有感触,毕竟这可是渡劫期的生灵啊,可在这样的厮杀中,却如此轻易的陨落。 原来在神之国度这里,哪怕是在外围,渡劫期强者也这么的不值钱。 无数的绿叶继续朝着那魔须树的本体而去。 魔须树摇晃着,那亿万的黑须随风飘舞,发出声闷哼来,继而无数黑须迎向那重重叠叠激射的绿叶。 有着滔滔黑雾弥漫的黑须与碧玉晶莹如同翡翠巨舟的绿叶相碰撞,黑雾和绿光激烈的逸散着,将整片天都染得全部变成黑色和绿色。而在稍远处,火光和绿光还在进行着激烈的碰撞。 四位三十三重天以上的强者,这等威势仿佛能够摧毁整个天空城似的。 以我现在的眼力,根本还无法看出来这四位强者孰强孰弱,只知道他们在进行着搏命厮杀。 忽地,有道声音嗡嗡震响:“黑魔、火翼,我劝你两还是退去吧,以你们的实力还无法和我天马族抗衡。此时离去,免得自取其辱。” 这道声音是从那个最先出现的生命之树道相中传出来的。 另外那道生命之树道相还在和魔须树进行着激烈搏杀。 话音刚落,化身为火凤树道相的那位强烈桀桀而笑,“生源老头,你以为我们就这点准备吗?” 他的声音亦如同响雷,响彻在整个天空城的上空。 无数人都在抬头仰望着此时高空中所发生的这些事情。 天马族和他们的敌对方都又出现三十三重天以上的强者,到底熟胜熟负,还很值得推敲。 甚至,我认为天马族还稍占胜场。 那魔须树道相似乎在和那些天马颤抖的时候内气消耗得颇为严重,又或许是本来修为就不如和他厮杀的那个人,虽然看着威势滔天,但我总觉得有些虚张声势的感觉。 双方在言语中,还在进行激烈的碰撞。与此相比,其余那些渡劫期强者的厮杀无疑是吸引不到眼球。 他们的厮杀间虽然也是威势滔滔,搅动风云,但和这些道相比起来却仍是相去甚远。 难怪要离以前跟我说,三十三重天以下的强者几乎没有可能越阶战胜拥有道相的渡劫期。真有大差距。 那些分神期的天马族修士则都是在天空城中看着,这样的厮杀,他们根本连上场的资格都不具备,因为他们无法成为影响胜负的因素。试想,即便是天马族的分神期全灭,只要他们的老祖还在,那天马族就灭不了。而相反,如果天马族那些渡劫期强者全部覆灭了,就算有再多的分神期强者,又有什么用呢? 层次越高,对这场争夺战胜负的影响便越大。其决定性的因素,大致还在三十三重天的高手上。 然而,就在我想到这些时。自不远处云雾中显露出半只角的宫殿中忽地有滔天的气息蔓延开来。 这股气息甚至将我们这些人都笼罩在内了,起码我们受到了影响。我感觉到微微有些心悸。 这等强者已然惊动天地之势。 这又是谁? 要离忽地摇头,道:“看来天马族还是守不住天空城,你在这里呆着,我去他们的宝库。” 我微微怔神,却哪里愿意将这样的好事错过,连忙说道:“我也去。” 他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然的在前面领路。 我跟在他的后头。 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天空中,那黑色的宫殿外,那位强者终于露出身影来了。 竟然是个穿着金黄色袍子,坦胸漏乳的不修边幅的中年人。他下巴上还有着不少的胡茬子。 这人看起来简直和地球上那些穿着花花沙滩裤的,自认为英俊潇洒的中年浪子没有什么区别嘛! 我吃惊。 但天马族的那位老祖却是大骇:“雨国十七候主,难道连你也要插手我们天马族的事?” 中年人只是不以为意的嘿嘿笑着,但其身形,却是忽地拔高而起,变成了通天大树。 这竟然是株柳树,但却又无芽,而且浑身都笼罩着雾蒙蒙的水气,显得很是神异。 我忍不住问要离:“要离,这又是什么树?道相只能幻化为树?” 因为我发现这五个三十三重天以上的强者,其幻化出来的道相都是树。 “雨神树。” 要离答道:“道相可幻化成任何植物,你在窍穴中种的是什么植物,便能幻化出什么植物来。如果你愿意的话,你甚至可以在你的窍穴中种狗尾巴草,那样以后你的道相就将会是狗尾巴草。” 我无语,心里暗骂,你才是狗尾巴草,你全家都是狗尾巴草。 只是,他说的雨神树却也让我心里微微有些异样。 雨国、雨神树……都和雨字有关系,这让我想起地球上那个以“雨”字命名的古族,其势力可不弱。 我直接问要离:“雨国和雨族有什么关系?” 他颇为奇怪的看着我,估计是在想我怎么会知道雨族,但最后还是答道:“雨国即是雨族。” 而就在我们交谈间,那个雨国的什么十七候主,也在他浮现出道相后,动手了。 647.毁城 那柳树发出嫩绿色的光芒来,无数的枝条绵延向那株和火凤树道相对抗的生命之树。看似柔和,却气息浩荡。 我以为那株生命之树总能抵挡些时间的,可没曾想,才刚刚接触,生命之树就剧烈震颤起来。 随即我听到天马族老祖不甘、愤怒的吼声:“舍弃祖地!撤!”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他自己便以道相形态瞬息远去。这等庞然大物在空中飞行竟也同样极快。 紧随其后,那株和魔须树搏杀的生命之树也在云雾中远遁。 天马族最强的两位强者率先离去。他们两是天马族此战的顶梁柱,却仓皇而逃,可想而知是已经看不到胜利的希望了。他们没有底牌能再拿出来了,雨国十七候主的出现让得他们彻底丧失了继续厮杀下去的勇气。 连他们都逃走了,剩余的那些天马族渡劫期强者自然不会再死撑,也撤离战斗远去。 天马城内一片凄凄,无数的天马族人在哀嚎。或是仰头嘶吼,或是跪地捶胸,没有人舍得放弃祖地。 然而仙界就是这般的现实。 要离的脚步自然而然的稍稍加快了些。 空中,有天马族强者骑着天马振翅远去,但有些渡劫期强者不愿放过他们,在后面穷追不舍。 有的人还颇为擅长速度方面,其速度竟然比之天马还快。 这便几乎等于是将那些原本还怀着侥幸逃离的天马族强者的最后希望给抹杀了,我们开始听到巨响。 天空中好像是有阵阵的焰火在燃烧。 是有人自爆了。 有自觉逃不掉的天马族强者连人带马自爆,和那些追击他们的强者同归于尽。 此时还留在天马城内的族人们更加惶惶,有不少嚎啕大哭。 天马族没有希望了,天马城,甚至脚下这大片天马族的土地都将不再属于他们。 有人决绝的选择自爆,终究是让得那些原本打算追击的渡劫期强者投鼠忌器,只能任由他们逃跑。我大概知道他们的心思,斩草除根,以免日后天马族卷土重来嘛,可惜的是,他们没有与其同归于尽的勇气。 那位雨国十七候主也不知道是来干嘛的,惊走天马族两位老祖后,便又恢复成原样,负手而立,飘然于空中,带着淡笑,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隐隐感觉,他并没有将天马族的老祖,还有那显化魔须树、火凤树道相的两位渡劫期强者放在心上。 他看似放荡不羁,却有着睥睨四方的傲然。这种傲然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要离越走越快,最后忽地在某栋屋子前停下。这栋屋子看起来颇为寻常,和寻常的铺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却是说:“天马族宝库就在这里。” 我很奇怪:“你怎么知道?” 他并没有出乎我所料,果然没有给我解释。似乎凡是和他能牵扯上关系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多言。 我也无奈,只能在他旁边站着。两人就站在街角处,佯装成颇为惊慌的过路人。 我们的眼睛时不时的瞥向这栋屋子,这十有八九是宝库没有错,因为我看到每隔几秒就会有天马族人从中出来,然后骑着天马往城外奔去。他们的神色颇为惊慌,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身上携带着不少天马族财宝而心虚所致。 但要离始终都没有出手的打算。 其实宝库前,也就仅仅有两个银甲侍卫守着,修为都才不过分神期而已。 天马族为藏这些宝贝,估计也是煞费苦心了。 到最后,屋子里面十多秒都没有人再出来。要离看向北方,道:“我去追他,你在这里等着。” 最后那个出去的是渡劫期强者,其身上最可能携带着天马族的珍贵宝贝。 至于天马族那些最珍贵的宝贝,我和要离都没敢想。那等东西,估计天马族老祖会随身携带。 反正要是我是他,我肯定是随身携带的,因为我更为相信自己。 就这样,要离忽地化为黑色残影,眨眼间远去。而我,则继续傻傻的在宝库对面的街道旁站着。 接连有数十人出来,我想这个宝库此时应该是空空如也了。 就在这时,忽地有人在喊:“毁掉天马城!” 这声音如响雷,显然喊出这话的人也是渡劫期强者。我以为是那些来攻城的人,却没曾想,天马族的银甲士兵们却纷纷响应起来。原来,喊出这话的竟然是天马族的强者。 我只是稍稍愣神,就明白他们的想法。宁愿将其摧毁,也不愿天马城落到那什么黑魔和火翼的手中。 这招,可谓是玩儿得够狠够绝的。 本来无可厚非,但这对那些还希望留在天马城中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噩梦。虽然天马城这些商铺都是天马族族人开的,可这并不代表所有的天马族人都愿意逃离出去。天马族祖地丧失,能跑去哪里,都还是个未知数。 火光很快从天马城的各处冒起来,即便是生命之树,也经不住人族的刻意摧毁。 有更多的人嚎啕大哭起来。 有人在跪地哀求,但我听到的更多的是天马族那些士兵们的谩骂。 他们在骂那些想要留在天马城的族人,说他们悖祖弃族,甚至有的天马族士兵大开杀戒。 在这种时刻下,人人的心里都住着个疯子,太容易失去理性了。 亲情、血脉都是虚幻,我眼看着不少天马族人倒在同族的屠刀下。眼下,只有立场和理念。 立场不同,诛!理念不同,同样是诛! 就在我对面铺子里的那对天马族夫妇老板,还有他们的孩子也不愿离去。不过让得我有些诧异的就是,将那些想要入铺子烧杀抢掠的天马族士兵拦在门外的,是他们家里那个看起来还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这小家伙面庞还稚嫩得很,但眼神中却透着倔强,伸开双臂挡着那些骑乘天马的士兵。 士兵有五个,个个都是分神期,对着小男孩冷喝道:“滚!” 小男孩动也不动。 他父母上来拉扯他,却也同样被他甩开。小小年纪,他就已经有金丹期的修为了。 这再度让得我感慨,神之国度这边果然远非极西之地那边可以比拟。地球就更不用说了,在地球上最厉害的层次也才金丹期呢,能到金丹期的都是数百岁的修士,怎么可能像这样不到十岁就成就金丹? 连我都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岁月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不过我还算不错吧,短短数十年,能够修行到分神期境界,这应该是绝大部分人都不能相比的。 小男孩呐喊着:“我要在这里等我的姐姐回来。” 他的眼角也有泪水滑落出来,“你们把铺子毁了,姐姐回来后就找不到家了。” 他的父母听到这话,泪水也夺眶而出。 我的内心深处在悸动。因为这份纯真却又炙热的姐弟情。 然而,小男孩的倔强,却彻底惹怒了这些原本就处于崩溃边缘的天马族士兵。 连祖地都要没了,这个地方再无秩序,人性又能经得起几分推敲呢? 那位强者是说焚毁整个天马城,但更多的天马族士兵却是在干着抢劫的事,抢劫天马城内其余部族的人,也抢劫那位是属于他们同族人的店铺。小男孩家是灵器铺,我分明看到这五个士兵眼中有着贪婪之色闪过。 在最前面的那匹天马忽地扬起蹄子,上面的修士挥动长枪往小男孩身上戳去。 小男孩的父母傻眼,在旁边愣住,满脸的惊慌失措。他们不过是元婴期而已,不是这些士兵的对手。 修行也注重天赋,即便是在神之国度这种地方,也不是人人都能修行到分神期去的。 我召唤出源木翅,朝着小男孩冲去。 我的确被他打动,就因为他对姐姐的那份情,我愿意帮他。 “叮!” 我将小男孩护在怀中,后背对着那五个天马族士兵。刚刚出手的士兵长枪戳在我背上,被源木翅挡着,没能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气氛在这刻瞬间凝固起来。 无疑,我的出现出乎他们的意料。 648.副统领 我的实力,也同样出乎他的意料。 刚刚这个出手的士兵应该能有分神中期的修为,他即便只是随意出手,但其威力显然也不小。可他的长枪却是连在我的源木翅上留下划痕都没能做到,我也纹丝未动,这足以表明我的实力有多强悍。 我想在他们眼中,应该就是这样没错。我使出禹决、太极意境,实力的确要远胜于他们。 他们是神之国度的没有错,但充其量只是天马族的小喽罗而已,底蕴强悍不到哪里去。 不过,他们还是不愿相信我这个分神初期能有多强悍的实力。怒喝着,五道气息忽地升腾起来。 我将小男孩扔到铺子里去,随即转身,怒龙枪已在手中,长枪横扫。 晋升到仙阶中品的怒龙枪厉害得让我都为之嗔目结舌。 之前在无回坑中,那些人多数没有拿武器,怒龙枪的威力并没有地方发挥出来,眼下,它锋芒毕露。 这五个天马族士兵都配备的是天马族的制式装备,道阶中品的长枪,还有道阶中品的银色甲胄。这若是面对寻常的分神期修士自然是够了,但要和仙器比起来则还是相去甚远。 怒龙枪上浮现着彩光,竟然接连将他们的五杆长枪全部都斩断了。 而怒龙枪的枪尖却连丝毫缺口都没有出现。 一枪之威,强悍如斯。 虽然这和我的内气本就超过这五个士兵有关系,但最主要的,绝对还是因为怒龙枪的品质。 道器和仙器的区别,就有如灵器和道器的区别那么大。要不然,修士们也不会这般疯狂的追逐更高品阶的武器了。 我心里惊喜,原来怒龙枪已然强悍到这种地步。 再加上其本来就是源火这等顶尖神材锻造而成,根底极好,日后可以达到什么层次我都无法预测。 光按照其潜力来说,达到神阶极品的层次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五个士兵尽皆骇然,眼睛瞪得大大的。 我趁势将怒龙枪刺入我正前方那家伙的丹田中,他来不及反应,发出闷哼,嘴角溢血,往马下跌落。 道阶中品的甲胄在怒龙枪前就像是纸糊的似的。 他虽然是分神期,但仍然没能力躲过我的招数。因为他也不过是分神初期而已。 迄今为止,我还没有遇到多少能在同样的修为层次和我厮杀的人。 他座下的天马嘶鸣着,马眼中都露出惊恐之色来。 这些灵兽的智商也高得很。 我抽出怒龙枪,攻向旁边四人,并抬脚将这只天马给踹了出去。 对付这些杂兵,我连技法都不需要用,有禹决和太极意境的增幅已然足以。 他们的速度、力量都远远不及我。 而且,我根本就不需要防御,可以随心所欲的进攻他们。我有源金甲胄,他们连想重伤我都做不到。 以他们的修为,要震伤我还是可以的,但不可能对我造成什么大碍。 仅仅几个瞬息,便又有两个银甲士兵被我斩落马下。 这终于让得仅剩的两个恐慌起来,仓皇而逃。 他们在惊叫,惹得不少的天马族士兵朝着我这里看过来。此时此刻,街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士兵了。 他们内心的恐惧、失落、彷佛正无处发泄,是以,看见我的士兵几乎都在朝着我冲过来。 这些士兵都是分神初、中期的修为,光是在这条街道上就有近百个。 这绝对是颇为让人震撼的场面,特别是被他们当成目标的我,内心更是觉得震撼。 但怕,却也是谈不上的。 我舒展开源木翅来,使出万剑归心。源木翅同样进阶到了仙阶中品,这对万剑归心的威力也有很大增幅。 数千箭羽几乎将整条街道都布满了,随即怒然射向我左手边的那些士兵。 他们骑着天马在箭羽中灵活蹿腾,用手中的长枪抵挡箭羽,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但也有很多人挡不住,特别是那些分神初期的,眨眼便有上十人被箭羽给射成了筛子。 我使出万剑归心,能有分神极限的实力,对付他们这些连后期都不到,装备又差的家伙自然容易。 继万剑归心后,我又使出惊鸿,冲杀到他们的人群中。当我的身形再慢下来时,又已斩杀他们七个人。 这不仅仅让得这些士兵傻眼了,连街道旁不少路过的人都看傻眼了,忘记了逃跑。 而天马城各处,火势还在弥漫。如果任其下去,甚至可能焚毁整棵生命之树都说不定。生命之树再高再大,但火克木,它只怕也抵挡不住这些奇特火焰的燃烧。 我在天马族士兵群中大开杀戒。 现在的我可远远不像刚来仙界时那样,看到光墟期的修士都要景仰几番了。 我甚至有信心分神无敌。 终于,我的狂傲与猖獗还是将天马族中的强者给引来了。 他们的渡劫期强者和很多族人都跑了是不错,但他们的军队中显然也有类似于天才的存在。 任何哪个地方都有佼佼者的。 正在我厮杀得激烈时,有个穿着金色铠甲显得极其显眼的年轻人骑着天马自空中飞来。 它的天马上也覆盖这铠甲,同样是金色,显得极为威风凛凛。而且这天马的个头可谓不小。 在和我厮杀的士兵中有人慌忙撤出去,喊他:“副统领!” 我心里微凛。 虽然我不知道天马城护卫军中有多少个副统领,但能够做到副统领级别的显然都不会差到哪里去了。 这个家伙拥有分神极限的气息。 我挥枪迫开周围的几个士兵,使用望气术打量这个骚包的家伙。 金色光环极为璀璨,显然实力低不到哪里去,灰色光环也不是很深沉,年纪不大,是天才类型的人。其实要认出这种天才型的对手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大多年少得志,顺风顺水,有骨子里逸散而出的傲然和自负气息。只有那少数经过磨练的天才才不会这样。 当然,在我看来,也只有那样的天才才真正算得上是天才。 正如温室里的花朵,就算看起来再漂亮,也经不起风吹雨打的。 看着这个副统领目光睥睨的冲向我来,长枪直直的指着我。我微微眯起眼睛,振动源木翅亦朝他冲去。 他的长枪和金色铠甲上也有着若隐若现,几不可察的彩光。无疑也是仙阶层次了。 看到我冲向他,他的嘴角露出鄙夷的冷笑来,随即猛然跃起,双腿点在天马背上,极速的射向我。 就在我们两即将要碰撞上的时刻,几乎不约而同的使出技法来。 他想要干净利落的解决我,而我又何尝不想轻易解决他来震慑其他人? 是以我们两竟然都没有要试探的想法,全打算出其不意。于是乎,我们两眼中也都稍稍露出惊色来。 但随即他还是冷笑:“你不过蝼蚁……”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长枪就和怒龙枪撞上了,枪尖对枪尖,针尖对麦芒。 我自然是将全身的内气都调动起来了,没有丝毫保留。可惜的是我劫还未度完,实力没到达巅峰。 他作为副统领,应该是天马族中颇为受重视的人物,底蕴也不差。 我使出霸天枪竟然未能斩他。 我以为我可以斩他的,但实际上,长枪互相碰撞上后,他虽然吐血抛飞,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到数百米开外,他止住身形,满是不敢自信的大吼:“这怎么可能?” 他受到的打击显然比我大得多。在天马族同龄人中,他应该算是极为强悍的那种吧! 我神色冷峻的立在原地,看着他:“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不敢离开小男孩家的店铺太远,怕那些士兵趁机将他家的店铺毁掉,那我刚刚的作为就全然白费了。 那副统领又朝着我冲来。 这回他怒极,神色凝重,面色潮红,显然是已经使出最强的招式来,想要斩杀我雪耻。 我用霸天枪,挡肯定还是能挡得住的。即便挡不住,他也没法再穿透我源金甲胄的防御。 我的底蕴可是连邵家老乌龟那种渡劫期强者都感到吃惊的。 但是,我却不愿意继续和他厮杀下去。 我用神识和金蚕蛊沟通。 小家伙立刻就给我传来波动。 于是我连怒龙枪都没有举起,只是瞪着眼睛看着这家伙离我越来越近。 他大概是以为我吓傻了,又或许是刚刚对决已然受了重伤,嘴角竟然是露出狰狞的笑脸来。 这便是这些温室花朵的不足了,缺乏厮杀经验,心态也不强。吃点亏就毛躁成这样,还怎么取胜? 等他离我不过十米远,转瞬就可以将长枪穿透我的心脏时。我感应到小家伙的波动了。 “嗖!” 就在这个瞬间,我施展出惊鸿,朝着他掠去。 技在精而不在于多。只要将惊鸿、霸天枪、太极意境等领悟到极致,我不学别的技法也无所谓。 可就在我的身形极速蹿近这个副统领时,眼前却倏的有道幽邃的光芒闪过。 这让得我心惊,连忙将内气罩撑起来。我甚至都来不及用怒龙枪挑飞这个东西。 “叮!” 有个飞镖模样的东西重重打在我的胸口上,随即往地面上跌落而去。 649.小男孩的请求 这股力道极强,虽然飞镖被源金甲胄挡住,但我却受到震劲波及,胸口疼痛难忍,吐出血来。 他奶奶个熊滴,又是个强者,而且实力显然还不在这个副统领之下。 我怒极。 还好的是,这个副统领在这短短瞬间并未能从金蚕蛊的禁锢中挣扎出来。 我强忍着痛举起刺向他,枪尖有大烈日浮现。 他的眼中浮现出极为恐惧的目光,但却连张嘴叫喊都无法做到。他全身上下都被禁锢。 “哧!” 怒龙枪入肉的声音。 随即,怒龙枪中含着的暴戾内气将他的上半身都彻底摧毁掉。自他丹田处有个元婴跑出来,仓惶逃离。 我懒得去追,因为元婴留着也没有什么大用。除非是夺舍重生或者是找到重塑肉体的神药还差不多,天马族应该还没有这样的底蕴吧? 当然,就算我想追,也没法追。因为那个射飞镖的家伙暴怒了,有数十道金光朝着我汹涌而来。 他显然并没有预料到我竟然能够在强撑他的飞镖后,还能斩杀这个副统领的肉身。 我看向他,是个双手极为修长的长相颇为俊秀的家伙,也是金色的铠甲,胯下金色甲胄的天马。 原来又是为统领级别的人物。 我不得不说他们天马族的天才还是不错的,这些年轻统领级别的人放到血色沙漠去,能大杀四方。 只是不知道他们在神之国度这边能不能算是天才。 我有防备的情况下,自然也不畏惧这些飞镖。手中怒龙枪以太极意境催动着,接连将他这些飞镖挑飞开去,并且借力打力,将其拨到那些天马族士兵的身上。我能挡住,他们可挡不住,登时就接连有几人中镖而死,中镖的地方往往会被雄浑的内气炸出个坑来。 这让得那个射飞镖的统领更为暴怒。 他忽地怒斥道:“你等还愣着干什么?随我出手!” 原来他心里也担心干不过我。 看着那些纷纷反应过来,持枪骑马冲向我来的士兵,看着他们长枪上闪烁的光华,我微微的冷笑。 当我将那个小男孩护在怀中的那刻,我就知道我彻底的站在了这些士兵的对立面。对于现在的状况,我可以说是早有准备。 哼,他们的渡劫期强者都跑光了,我还有什么好惧怕的? 我将五行旗掏出来,灌输内气,瞬间布置出了五行大阵。 以我现如今的实力,布置出来的五行大阵自然更为强悍了。以前就能斩杀分神期,现在他们在我面前又能算得了什么? 即便是神之国度这边的分神期强者,我想也没有几人能是我的对手。 五行大阵刚布置开,我依着以往的习惯,先是催动水旗,将雾气弥漫起来,让得这些被阵法覆盖在里面的家伙登时成为了睁眼瞎。这让得他们恐慌,有人在阵法中立刻停下身形来,仓惶的四处张望着。 仙界的阵法师极少,阵法也同样罕见。 我迄今为止都还没有遇到过能够眨眼就破掉我五行大阵的人。 这些士兵里面有稍微懂阵法的,但都是紧蹙着眉头在观望。以他们的眼力,还无法看透这仙品大阵。 细腻的雨丝开始在阵中缓缓飘落。 这雨丝仿佛不带有什么杀伤力,但却让阵中频添几分肃杀之气。 继而是木旗。 以前对于木旗我并没有什么灵感,但自从无回坑的遭遇后,我对木旗的攻击方式也颇有感悟。 阵中忽地有无数的藤蔓出现,从空中各处蔓延开来,有的就在那些修士后头,将他们瞬间包裹起来。随即,这些藤蔓中都会生出长长的尖刺来,扎进他们的体内。这种攻击方式,我完全是在模仿无回坑那种能够吸收精萃的黑色藤蔓,但现在看起来,效果堪称不错。 转眼就有数十个士兵死在阵中。 如果这些人当真让我逐个去斩杀的话,我需要消耗的内气绝对不是眼下这点。 紧接着,无数的冰锥也降临下来了。 我没有再催动其余的五行旗,以我现在的修为,要斩杀这些分神初、中期的修士,仅靠水、木两旗就够了。 仅仅只是十余息后,我收起五行旗,这段街道再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但是,原本趾高气昂的士兵们现在却都已经成为散落在地上的尸首了。唯独那个飞镖男还活着。 他无比骇然的看着我,脸色苍白,“你是什么人?” 我自然不会回答他,因为我知道就算回答他,他也不会认识我。我只是冷声说:“让你的人别再试图踏进这家店铺,有这精力,还不如逃命去来得划算。” 仿佛是可以为印证我这句话似的,天空中忽地有倾盆大雨洒落下来。 这雨不简单,眨眼就将硝烟四起的天马城的火焰全部熄灭了。天马城好似忽地变得异常宁静。 随即有个声音响起来,“狼族子弟,随我去将天空城中作乱的天马族人杀个干净。” 这句话让得我眼前的飞镖男脸色登时变得更为难看了,他知道,要是再不跑,就再也没有逃跑的机会了。不甘心的瞧瞧我,他终究还是翻身坐上他的那匹天马,扭头就要往城外飞去。 但就在这时,天空中却是有道黑色的魔须怒射下来,将他连带着他的天马给洞穿了。 原来,那个叫黑魔的拥有魔须树道相的强者又释放出他的道相出来了。 这是仍然留在天空城内的那些天马族士兵的浩劫。他们因为贪婪而留,现在即将因为贪婪而死。 我为这个黑魔老家伙的实力而惊讶。 飞镖男不算弱了,在他手下却和蚂蚁没什么区别。间隔上十里,却能依靠魔须轻易将其击杀。 我看着天空,还好的是,那魔须将飞镖男洞穿后,并没有再袭向我们来。 这让得我稍稍放下心来。 再看向小男孩家的店铺里,他正在怯生生的瞧着我,眼中却又好似带着激动。他的父母在旁边护着他。 这个小男孩的心志不错。 我鬼使神差的冲他耸耸肩,然后低头开始扒拉这些死在我手下的侍卫的尸体。蚊子再小也是肉,我是苦过来的,不愿意放过这些战利品,虽然未必就会有很多的收获。 要离那货有实力觊觎宝库里的东西,我……捡些破烂也就算聊有慰藉了。 不到两分钟,小男孩却是忽地跑到我近前来,“前辈,需要我帮您的忙吗?” 别的街道仍旧热闹纷纷,可我们这段,因为被我斩杀这么多士兵的原因,倒是颇为安静。 有不少人在不远处观望着,但没有人敢过来抢我的战利品。 我看着地面上血淋淋的,甚至有的已经破碎的尸体,问道:“你不怕?” 他稚嫩却倔强的说道:“不怕!”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 他说:“他们都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小男孩的回答,让我微微怔住了。以这个孩子的心性,若是加以雕琢,兴许能够有不俗的成就。 我点点头道:“既然你不怕,那你就帮我收集他们留下来的东西吧!” “好呢!” 他很干脆的点头,然后竟然真的帮着我在这些尸体上扒拉东西。 他的父母在铺子里看着,又忌惮的看看我,欲言又止。 数分钟后,地面上的尸体便被我们扒拉个干净了。果真没什么收获,不过是些丹药和银票而已。 不过我原本就没抱有什么希望,是以倒也说不上失望。这些士兵,不过是天马族最寻常的族人而已,能有什么好东西? 小男孩将东西交给我,我拍拍他的脑袋,道:“送给你了。” 我还是蛮中意他的。 他却是摇头道:“这都是前辈的战利品,我不能要,前辈救我的命,对我已经是有大恩了。” 说罢,他愣是将手中用衣服包裹着的银票、丹药、晶石等递给了我。 我看他家家室,也不会在乎这点小东西,便就作罢。我刚刚也不过是觉得和这小男孩有缘,觉得他很合我的口味,顺应本心,随意而为而已。我心里明白,以他家的家室,压根不缺这点儿东西。 他们家开灵器铺的,能差钱么? 我将他收集的战利品收到袖里乾坤中,冲他点点头,就要往马路对面去。 对眼归对眼,我倒也不至于想要把这个小男孩收为徒弟,而且他家中有父母,就算我想,人家也未必同意。 小男孩静悄悄看着我走到马路对面,然后跑回到他家铺子里,晃着他爸的胳膊。 他爸几番犹豫后走过来,对我说道:“前辈,去我家铺子里喝杯茶吧?” 他犹豫,怕莫是担心我会给他们家带去什么麻烦,毕竟我刚刚杀掉这么多士兵。这点我心知肚明。 我只是想救小男孩而已。 我摇摇头,道:“不必了。” 这个穿着颇为华丽的男人便也没好意思再说什么,脸上有些拘谨。 他几度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歉然的冲我点点头,便又回到铺子里去了。 可小男孩却又跑过来,对我说:“前辈,你就去我们铺子里坐坐好不好?” 我对他的印象倒是比对他父亲的印象要好得多,不禁问道:“为什么?” 他扭捏着自己的衣角,显得有些害臊,“我还有事情想要求您。” 我不禁微微讶然,“你有事情要求我?” 说实话,我的确想不到我能够帮到这小家伙什么忙。 他却是说道:“您到我家铺子里去,我再跟您说好不好?” 可能是因为我对他很是和善吧,他倒也不怕我,眼中还有着楚楚可怜的意味。 这让我想到和秦栋还有秦畔相遇的那个雨夜。那天夜里,他们兄妹俩也让我的内心深处剧烈的颤动过。 微微怔神后,我点头道:“行,那就去你们家铺子里坐坐。” 这让得小男孩顿时露出笑脸来,然后忙不迭地走在我前面给我引路,有模有样的。 到他家的铺子里,他母亲去给我端茶,父亲陪我坐着,小男孩则是往楼上跑去了。 他父亲有些不好意思道:“前辈,抱歉,小木他调皮,冒犯您了。” 我摇摇头,“没有,你家这孩子很不错。有勇气、有胆气,以后成就可能不凡。” 哪个家长都喜欢听别人说自家孩子的好话,听到我这么说,这男人的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自豪之色来。 只是他倒也没好意思说自家孩子真的怎么怎么好之类的话。 小男孩很快就跑下来了,手里拿着捆画卷。 他到我面前来,忽地跪在我面前,小心翼翼的将画卷递到我面前,“前辈,求您帮我找找我姐姐好不好?” 我接过画卷,看到画中的女子,微微失神。这画中女子飘然出尘,真不像是这夫妇两能够培养得出来的。 我问小男孩道:“这就是你姐姐?” 他点头,“嗯!” 他父亲则是在旁边叹息道:“小木的姐姐四年前离家而去,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我缓缓将画卷又合拢起来,递还给小男孩,并将他给拉起来,“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小男孩父亲摇头:“我们也不知道,那孩子那段时间忽然变得沉默寡言……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说者无心,我听在耳里却是微微悸动。 忽然变了个人? 难道这仙界真的有转世重修这种事? 650.终到道元学府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不相信有人的性格会突变,除非是变成神经病。 而转世重修者在前生神智苏醒后,则极可能会这样。这也是要离跟我说的,为试探我是否是转世重修的大能。 小男孩满是希翼的看着我,“前辈,你帮我找到姐姐好不好?” 我轻轻的点头,“我尽量吧!” 我不敢轻率答应这个男孩,怕给他太大的希望,然后却又让他失望。仙界渺茫,要找人本来就不是容易事情,更何况还是素未相识的人,再者,即便找到这个飘然出尘到能让人生不出任何亵渎念头来的女子,她只怕也未必会回来见小男孩。 前世的神智苏醒,她就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她了。 不过我这话已然仍然已经让小男孩颇为高兴了,他性高采烈的说:“好耶,有十四位前辈愿意帮我寻找姐姐了。”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念他的姐姐。 只可惜,他姐姐心里却未必挂念着他。如果挂念,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等到十余分钟后要离从城外回来时,黑魔等狼族众人对城内天马族士兵的血洗也已经结束。天马族兵败如山倒,在其老祖离去时,失去天马城就已经成为定局,没来得及逃跑的士兵们成为狼族勇士手中的亡魂。不过狼族倒是没有对寻常的天马族人出手,看来他们也明白,要学习整个天马族并不容易。 天马族领地浩瀚万里,其族人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且肯定和其余势力还有千丝万缕的关联,想要彻底清洗天马族人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狼族也不会敢这么干。我觉得狼族的头领还是比较明智的,不像天马族的,特别是那个要毁城的人,简直就是个傻子。 他光想着不给狼族留下任何东西,却未曾想过,他们此行此举,会让得天马族彻底失去民心。 我想,以后就算是天马族再卷土重来,重新杀回天马城,也将难以顺利的接掌这座城。 他们这简直和自掘坟墓没有什么区别。 要离回到这里,我就和小男孩告辞,然后随他离开天马城而去了。 狼族要接掌这里,天马城肯定还会经过更深层次的清洗,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最主要的是,这里也没什么好处了,留在这实在是没有必要。 我们两走到天马城外,刚出城门不到数十米便是悬崖,看不见底,我们御器而行,冲到云端里。 飞到数百里外,我忍不住问要离:“你抢到什么好东西了?” 他轻轻瞥我,却是没有答话。 这让得我很是有些忿忿,道:“我又不会抢你的,瞧你这小气样。” 他这才说:“也没什么,就一些仙阶材料和药草而已。” 我都吃惊:“就这些?没有神器什么的?” 他眼中流淌过丝丝鄙视,“神器那等宝贝,天马族有没有都很难说。” 我微微皱眉:“神器这么稀罕啊?” 在血域那边就有仙器,而且还有中品以上的仙器,我以为神之国度这边的势力都会有神器的。 要离说道:“我修行数千年,自认为机缘不错,也就拥有两件上品仙器而已。你以为神器那般常见?” 我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我的确以为神器不是特别罕见的东西。 这时,要离又接着幽幽说道:“即便是连三十三重天的强者,也鲜少拥有神器的,极品仙器都已极为不错。” 他的话,让得我对神器的珍贵性开始逐渐有了认知。 四十多天后。 要离忽地止住身形,手指遥遥指向下方,云雾下的山川中,“道元学府就在那里,我不陪你去了。” 我疑惑道:“为什么不陪我去?” 他可是我的护法者,跟随在我旁边是应该的。 要离微微皱眉说道:“我和道元学府的某个人有怨,不方便现身。你若找我,去道元学府南方百里外的相离镇就行。”说着他的眸光忽然凝固,其中闪现过亮晶晶的白芒,又道:“我已在你身上种下印记,你去相离镇我自然感应得到,到时候会去找你。” 我心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着,细细的审视他,但最终还是没有问,点点头,往下方他指的方向落去。 我知道就算问他,他也不会跟我说的。他心里对我有怒火和怨气,别说是个人恩怨的事,就算是我问他讨要印记之法,他也肯定不会教给我,我才懒得去自讨没趣。 云雾下,有个小镇若隐若现。道元学府全盛时期据说学员数千,有这等规模并不算什么。 道元学府外,尽皆被山脉包围着。这些山脉中不乏险峻陡峭者,想必其中也不缺乏强悍的灵兽。 只是我此时离着道元学府不过数十里,这点范围内,道元学府的人应该不会让极凶悍的灵兽出没的。刚回头,便看到要离已经化为虹光瞬息远去了,这家伙的速度彻底施展出来当真有些可怕。 我撇撇嘴,继续往道元学府振翅而去。 可就在我才刚飞出不到千米的距离时,却忽地感觉到肩上有万斤重担猛然压了下来。 这里有禁空阵法。我无法抵御这股巨力,往下面群山中跌落下去。 在即将落地时,我用源木翅护住自己,生生的砸进泥土里面。 仙界的泥土堪比地球上的钢铁,却仍被我砸出深深的坑来,我心里腹诽:“要离这个混蛋,竟然连这个都不告诉我,摆明是在坑老子嘛!”他显然对道元学府是比较熟悉的,要不然不会连道元学府南方百里的相离镇都知道。 从深坑中爬出来,我发现这道阵法笼罩着整个道元学府外数十里的范围,根本就无法飞行。 或许渡劫期强者可以抵御这等阵法的压力,但我的确是扛不住。即便有源木翅也无法飞得起来。 我拍拍身上的泥土,往山巅走去。 到山巅处,眺望小镇般的道元学府。那地方显得是那么的静谧,看来……道元学府现在的确落魄。 我极速穿行在山脉中,双腿重重踏在地上往往能蹦出去上十米远,往道元学府而去。 可就在我离着道元学府还是三十里左右的距离时,却是遇到有人在山脉中厮杀。 我真的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敢在道元学府的范围内厮杀。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我继续往前行,打算离去。但是,有道气息却极速往我这边来了。 这股气息颇为不凡,我能隐约感应到其极强悍的生命力。只是是人还是灵兽,我却是弄不清楚。 它离着我大概还有数里远。 但不管是什么,我总觉得它直奔着我而来俨然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我也不再保留,用出极速。 然而意外的是,即便这样,我竟然还是在被它逐渐接近。 这让得我有些恼怒。心里默算和道元学府的距离,心知这场遭遇怕是躲不过去了。 在空中源木翅能对我的速度有极大的增幅,但在地面上,我没有修习任何步法类型的功法,这是我的缺陷。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薪火之地中,竟然没有任何步法的传承。 我索性不再继续往前跑,召唤出怒龙枪在原地严阵以待。 那个家伙终于追上来了,短短的几秒后他就自大树后现身,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个人。 他根本就没有掩藏自己身形和气息的打算,肩上扛着把血色宽刃剑,身着黑袍,神情极为冷酷。 我问他:“你是谁?追我干什么?” 他冷冷的说:“你是道元学府新入学的弟子?” 这个家伙孤傲的态度自然让得我不爽,“这关你什么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可不觉得在这样的深山密林中突然被人追上,这人会有什么好事。而且,他虽然并未动手,但我却感觉他的周身总是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杀气。这人要么是个没怎么杀过人的人,要么,就是那种已经能够隐匿杀气的超级杀人王,我想他更可能是后者。 听到我的话,他微微眯起眼睛,道:“不管你是与不是,现在……都得死。” 然后他竟然就这么直接朝着我冲过来,右手挥舞着血色宽刃剑,搅动得周遭大树都在震颤不已。 这家伙的实力果真很强。 我使用望气术,内气以秘法灌输到眼中,看到他头顶的金色光环堪称璀璨。 但他的修为却分明是分神期。 我知道自己遇到分神期中的极强者了,以前我鲜少遇到这样的强者。起码,没有和这样的人交过手。 他的杀气在动手的这个刹那才彻底的显现出来,几乎让得他的周身萦绕出淡淡血色来。 我右腿猛地踏在地上,朝他冲去,“你为何要杀我?” 他如我所料的没有回答。 刚交上手,我对这家伙的实力估计不得不再次提升个台阶。分神后期,但给我的感觉却不比邵家老乌龟那种存在要差。差的,也只是气息而已。 我们两都没有使用技法,我和他交换过上十招,手臂竟然因为酸痛而微微发胀起来。 使出禹决、太极意境,我竟然还没法和这个家伙比拼内气。 显然,他修行的秘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我微微凝起眸子,心里更清楚的认识到神之国度这个地方远非血域、血色沙漠那种地方可以比拟。 651.反杀血剑男 我玩命和他搏杀,将全身解数都施展到极限,只保留技法未用。 禹决、太极意境都被我催发到极致。 血剑男的剑法极为刁钻,招招的取我要害,而且速度极快,这让我颇为难受。 但我心里虽然凝重,却也有些高兴。 这样好练手的对手平时很难遇到。有金蚕蛊在体内,我不担心自己会输,乐意与他继续厮杀下去。 转眼近百招,血剑男见我的右臂已经震颤不停,失去耐性,忽然吼道:“去死吧!” 他眼中竟然还流露出对我的怜悯来。 血剑上突然浮现无数的血雾,随即这些血雾瞬息扩散开去,并将我笼罩在里面,“血之世界!” 这些血雾有异,带着极强的毒性和腐蚀性。这是纯粹为杀人而创造出来的技法。 我撑起的内气罩在被迅速的侵蚀着,眨眼就变得明灭不定起来。 这让得我心里微微悸动。这种诡异的技法我以前连见都没有见过,没想到刚来神之国度就会遇到。 我显然知道,不能在这片被血雾笼罩的范围内继续呆下去,要不然我只有被血雾侵蚀的份。 使出惊鸿,我冲向前方。 可就在这时,血剑男却是从血雾中浮现出身影来,挡住我的去路,桀桀而笑:“进我血之世界,你还想跑?乖乖化为我这世界中的冤魂吧,以你这等天赋,去道元学府也不过是浪费粮食而已。” 他娘的这可是人生攻击了。 我怒龙枪接连戳向他而去,心里越来越怒。 这个家伙的确很强,但他强,却也不是我能受他嘲讽的理由。 他算个什么狗屁东西? 从青山宗到这里,我始终都在刻意的培养着自己的无敌道心,自然不愿意被任何人轻视。 “霸天枪!” 怒龙枪上金光绽放,让得血剑男的神色终于是微微变幻起来。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我能够施展出这么强悍的招式,猝不及防,虽然用血色宽刃剑挡住怒龙枪,却仍被我爆发出来的力量给撞击得连连向后退去。其实我心里也惊讶,因为即便正面挡住我的霸天枪,他的宽刃剑竟然连裂缝都没有出现,这只能说明,他的这把剑品阶不低,最起码也是仙阶中品的层次。 这个家伙来历怕莫不是那么简单的。若是散修,分神期强者很难拥有这样的仙器。 他在数十米外终于站稳脚跟。 我已然转换方向继续往血雾外冲去。 但是,忽地,在我的前方,血剑男竟然再度从血雾中露出身影来。 他在这个血之世界中好似能够瞬移,又或许是化身血雾。 这种技法的确奇异。 但是我坚信的是一力破万法,任何花哨的技法,都有其承受的极限。 他要挡,我便以蛮力破之。 我施展出一气化三清来,两道分身浮现在我身侧,同时攻向血剑男。 他持剑左右抵挡,嘴角在狞笑,“我现在承认,你的战斗力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冷笑,“那你便去死吧!” 我栖身而上,连带着两道分身同时使出霸天枪,三道近十丈长的金色枪影将前方大片区域都覆盖住。 但是我却是忽略了某件事。 血剑男在他的血之世界中身形诡异无比。 施展出霸天枪后,我却是瞬息失去他的气机,捕捉不到了。 我暗道坏了。 以前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对手通常都没法脱离霸天枪的气机锁定,没曾想刚来这里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所幸我的经验还算丰富,意识也算不错,忙召唤出源木翅抵挡住了背后。 “叮!” 金铁相交的声音响起来,我感受到有股巨力落在我的背上。 这让得我瞬间失去重心,往前抛飞而去。 这个家伙真的很强。 即便有源木翅和源金甲胄双重抵御,我仍是受了内伤,背后和胸口撕裂般的疼痛。 更麻烦的是,我的内气罩被他斩碎了。 血雾让得我瞬间感觉到脸部剧痛。这些雾在侵蚀我的皮肤和肌肉,我的脸没有甲胄挡着。 我连忙再度撑起内气罩来。 血剑男也惊讶:“你竟然还有仙器甲胄和灵翅,呵呵,不过即便这样,你仍然得死。” 他从始至终就没有重视过我,眼中始终带着轻视。 我体内经脉中内气在汹涌,似乎也觉得不甘。我可以让金蚕蛊出手,但我此时却是不愿了。 我想要依靠自己的实力战胜他,而不是小家伙。我自信我可以在分神期中难逢敌手。 两道分身还未消散,在围着血剑男猛攻,只是不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我呸了呸,持着怒龙枪又冲了上去。 技法诡异又怎样?分神后期又怎样? 我虽然只是分神初期,但我拥有天阶极品的霸天枪,我不觉得自己就没有斩杀他的可能。 内气四溅。 血雾的侵蚀让得我的内气消耗得极为严重。 血剑男的桀桀笑声时不时的响起。 以往霸天枪总能让我无往不利,这回真真切切是失效了。威力虽大,却无法锁定血剑男的气机。 这是我迟迟不能战胜他的原因。 他有那种诡异的身法,在困境时总能忽地消失在我面前。我和两道分身都没法伤到他。 而眨眼间,他却又会回来。 我脑子里极速思索着对策,最终突然冒出句话来,“以不变应万变。” 我的内气消耗是极大没有错,但我不相信他这种技法的消耗就不大。血之世界笼罩的范围应该不小吧? 撤回两道分身,我独自和血剑男搏杀,干脆不再想着离开血之世界的范围。 没曾想,这样反倒是让我不再有那种束手束脚的感觉了。太极意境被我发挥得淋漓尽致。 血剑男想要伤我也不容易,我已经摸清楚他这血之世界的诡异。他消失时,我便以源木翅横扫四方。源木翅舒展开时的范围可不小,这反倒是让得血剑男猝不及防,腰间被划出道口子来。 他不再狞笑,脸色也是微微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我知道我赌对了,血之世界对他的消耗也很大。想要跑出去反而是下下之策,和他正面抗衡才是正途。 拼就拼谁的内气更经得起消耗。 我九个窍穴,九大聚灵阵,体内内气又是由无上圣人经凝聚而成,我相信在续航力方面我绝不会弱于任何人。只要不连续使用高阶技法,我的内气就不会枯竭。 血雾,悄然的弥散了。 血剑男就在我面前,脸色极为的难看。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我,胸膛在起伏,猛地举起剑来斩向我。 又是高品级的技法。 这个家伙绝对不是寻常角色。 我能感应得到他这长达十余丈的剑芒中的极其雄浑的气息。若是寻常分神初期,可能在这股浩然的气势下连动弹都做不到,更遑论抵挡。这个家伙比起大统领他们还要强悍不知道多少。 只是硬拼,我向来都是不怕的。 他虽然是分神后期,但我也有胆色和他硬碰硬的对抗。 再度施展出一气化三清来,紧接着,三道枪影朝着他的极大剑芒冲去。 两股摧毁性的力道碰撞起来,逸散开去,登时让得周遭的几株参天大树都发出了咔嚓咔嚓的响声。 无数的灰尘和落叶被席卷起来。 还未落地时,我就感应到血色男的气息在远去。 刚刚的碰撞显然是让他受了伤,他想逃窜。 在这刻,我用神识和小家伙沟通。随即,我施展出惊鸿极速朝着血剑男掠了过去。 他有甲胄护体,但品阶不高,只是仙阶下品,没能挡住怒龙枪的锋芒。再者,惊鸿的攻击力本也不低。 怒龙枪从他的后背穿心而过。 这让得血色男的身形顿时愣在了当场,他发出闷哼声,极为不可置信的回头来看我。 血剑从他的手中滑落到地上。 心脏被毁,他极强的生命力也无法让他继续将生命延续下去,陷入弥留之际。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更没有问他是什么人。因为我心里明明白白得很,问他,我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他的元婴从丹田穴中冲将出来,有些虚幻,释放出内气想要挡住,却并不是我的对手。被我的分身冲将过来,瞬息湮灭。 看着他再无声息的趴在地上,我心里也重重的松了口气。 和这种对手厮杀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稍有不慎便可能送命。不过修行,本就是如履薄冰的事情。 我蹲下身子在血剑男的尸体上摸索。 他以袖里乾坤秘法藏在衣袖里的东西全部都被我掏了出来。 我发现,这家伙的身家竟然是丰厚得超乎我的想象。这让得我笑咧了嘴。 除去仙阶下品的甲胄,还有仙阶中品的血色宽刃剑,这家伙的袖里乾坤中还有不少八品的丹药,以及数本功法、两件仙器、六株药材、四种器材,另外晶石等寻常东西更是不计其数。最主要的是,这家伙收藏的药材和器材还都不是凡品,赫然都是仙阶的东西。 寻常的修士能够有这样的身家才有鬼了。 我笑咧咧的将这些东西都收到袖里乾坤中,感应到远处还在厮杀,想想,还是打算过去瞧瞧。 这个血剑男来得如此诡异,我也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以极速往那边掠去。 到那里,看到两个人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颤抖着,四周已经被他们毁得满目苍痍。 因为感应到我的到来,他们两同时停了手,然后看向我。 其中有个人是个穿着兽皮的家伙,五大三粗,看起来有些憨憨的,像是野人。 而站在他对面的那个,给我感觉却和血剑男有些相似,他们的杀气都极为浓郁,化为了淡淡红光。 652.冷清的道元学府 我的注意力自然而然放在这个家伙身上,问他:“你是谁?” 他还没有说话,兽皮野人就已经用雄浑的嗓音对我说道:“你也是来道元学府报道的学子吧?” 他这话让得和他厮杀的黑袍男忽地变了脸色。 我对着兽皮野人点点头,“你也是?” 他浑身都是伤,此时竟然还能咧嘴笑出来,道:“嗯,俺也是。” 黑袍男脸色极为阴沉的问我:“者在哪?” 我稀里糊涂:“什么者?” 他说:“去杀你的那个人。” “你是不是傻?” 我知道他和那个人是同伴,自然没得好语气,嗤笑道:“我出现在这里,他自然是死了。” 这让得黑袍男的脸色流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来,他惊呼:“怎么可能?以你的修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从袖里乾坤中将血剑男的宽刃剑拿出来,道:“你现在还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么?” 我以为,这个家伙得知同伴身死的消息会大惊失色,甚至选择直接离去的。 可没曾想,他只是微微怔神过后,竟是冷笑,“这样也好,他死了,也少了个和我竞争的人。” 他的这抹冷笑中带着极浓的残忍意味。 这种人几乎算是疯子。我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种人的心境并不正常。 我嗤笑:“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怎么活着离开吧!” 我的这句话让得兽皮野人登时反应过来,他挥舞着手中的骨棒就朝着黑袍男冲去。 这骨棒晶莹发光,竟然也不是凡品。 黑袍男的身形极快,闪现出几道残影,到兽皮野人的前方,围绕着兽皮野人猛攻。 兽皮野人的实力也不差,甚至说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我以为道元学府不会再有什么厉害的学子前来,但这个兽皮野人就绝对称得上厉害这两个字。 他将手中的骨棒挥舞得密不透风,任由黑袍男的速度再快,竟然也没法突破他的防御。而且,我分明看得出来这个兽皮野人的力量极大,黑袍男并不敢和他正面交锋。即便他让得兽皮黑人浑身上下出现不少伤口,但若是受到兽皮野人的正面攻击,我想他或许连一招都扛不住。 这个兽皮野人简直就是只人形猛兽嘛! 他的修为不弱,也是分神后期,只是看起来似乎底蕴不足,没有强悍的功法进行支撑。 这样下去,兽皮野人只怕还是会被黑袍男给活活耗死。 我不再旁观,召唤出怒龙枪来,使出惊鸿朝着黑袍男冲去。我的身后肯定也出现了残影。 黑袍男仓惶而退,朝我挥剑,有道剑光朝着我疾射而来。 随即他继续杀向兽皮野人,想要在我欺近他之前将兽皮野人斩杀掉。他还心怀侥幸,不愿就此离去。 我实战出大日明王轮,迎着剑光,继续前行。 大日明王轮放着炽烈的光芒,将迎面而来的剑光节节摧毁。无数的能量在剧烈的碰撞。 我感觉这个黑袍男的实力还稍稍不如那个血剑男。不过,这或许也是因为他久战消耗过度的缘故吧! 大日中有明王盘坐,当剑光尽毁时,才逐渐淡去。 我继续冲杀向黑袍男。 他终究还是微微色变,真正的认清楚我的实力。 随即,有万道剑影在他的周身浮现,忽闪忽灭,仿佛刺破空气般朝着我射来。 他和血剑男同样底蕴深厚。 只是,他想以这样群攻型的技法就阻挡住我的步伐,未免也太过小瞧我了。 我冲到剑光中,以怒龙枪接连将这漫天剑光摧毁,随即使出惊鸿和霸天枪,往剑光阵外冲去。 无数的剑光都被怒龙枪的枪影覆灭。 怒龙枪就像是尖刀兵似的,冲破这万千剑光,带着极为刺眼的金光出现在黑袍男身侧。 他正在和兽皮野人厮杀。 兽皮野人的招式大开大合,虎虎生风,威力同样不可小觑。 我这么快就突破他发出的技法,这无疑是出乎了黑袍男的预料。 他有些措手不及,仓惶而退。 恰在这时,兽皮野人手中的骨棒竟然是脱手而出,朝着他甩了过去。 这骨棒在空中还会转弯,绕着弧形,骗过黑袍男的招式,然后重重的拍击在了他的胸口上。 黑袍男当场就吐出血来,倒在地上,神色萎靡。 兽皮野人的晶莹骨棒显然真的不是凡品,连我都吃惊。 而这时,兽皮野人已经踏着大步子极快的冲将上去,将黑袍男踩死在了脚下。 厮杀本来就是这么瞬息生死的事情。有时候优势与劣势的转换总能出乎意料,黑袍男输在过于侥幸上。 他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我这个分神初期能够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却没曾想我能爆发出稍胜于他的战斗力来。 一骨棒将黑袍男丹田穴中飞出的元婴拍死,兽皮野人憨憨的冲着我挠头笑道:“多谢你的救了俺。” 我走过去,将黑袍男袖里乾坤中的东西都掏将了出来。 他的身家竟然也异常丰厚。 我把药草和器材都放在自己的袖里乾坤中,然后其余的东西都没动,看向野人,“这些给你,可以吧?” 光从价值上来说,药草和器材的价值肯定还没有我没拿的这些东西多。 且不说别的,光是黑袍男的中品仙器剑就已然价值不菲了,而且他也同样有下品的仙器甲胄。 他和血剑男幕后肯定是有组织的。 兽皮野人憨憨笑着,倒也没和我讲客气,将东西都收到他的兽皮裤里。 看着他满脸感激的对我笑,我问道:“他们怎么会来杀你的?” 他摇头,“俺也不知道。俺从这里过,他冲出来就和俺厮杀,俺也纳闷得很呢!” 我微微皱眉,心里想着,看来黑袍男和血剑男是在争对所有的道元学府学子了? 那个“者”,到底代表着什么? 我不相信血剑男的名字会单单叫个“者”字,这更可能是种代号。 和兽皮野人同行走向道元学府,我沉默着没有再说话,脑子里始终都在想这个问题。 几分钟后,他好似有些忍受不住这种沉默,忽地道:“俺叫大葫芦,你叫啥?” 大葫芦…… 我不得不承认,我被这个充满喜感的名字给打败了。 偏头看向他,我强忍着笑道:“我叫庄严。” “噢!” 大葫芦点点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显然,他并不是那种很健谈的人。 不过这样的人通常老实,我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能够在这里相遇是缘分,互相扶持更是缘分,我自然不介意在入学之前就交个朋友。 我问他:“大葫芦,你是哪里人?” 他倒是没有任何防备心思,答道:“俺是夸父族金星村的。” 夸父族? 我心里微喜,这还真是意外的惊喜。我心里可始终还惦记着帮夸父族、有熊族找他们在仙界的族人的事呢! 只是我又有些奇怪,大葫芦既然是夸父族的,怎么都没有修行什么好的功法? 他的修为不在黑袍男之下,战斗力却要次于黑袍男。这显然是功法底蕴的缘故。 不过刚刚相识,这种问题自然是不方便问的。我轻轻点头,只是说:“在哪个域?” 他发自内心的骄傲说道:“俺们夸父族人都在夸父域。” 我心里吃惊,心想大族果然是大族,竟然能占有一域之地。这显然比钩蛇族什么的强悍多了。 只是夸父域在哪里我却是根本没有任何概念。原谅我对仙界的了解还并不是特别深。 我们两边走边聊。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金星村只是夸父域中极小的村庄,就像是蒙家村在青山宗的地盘里那样,甚至还要更为的不显眼。夸父族中有强者无数,但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生息,无数的族人都被边缘化了,大葫芦所在的金星村便是这种,他们村中最强悍的也不过是分神极限的强者而已。 大葫芦能有这么强悍,是他很早以前就离村闯荡的原因。他说他喜欢一个人在山里和灵兽搏杀。 至于道元学府是如何发现他这等人才的,据他说,是有次他在山头和一匹分神期的灵兽肉搏时,一个老头从高空经过,落下去给他的烫金帖子。还说能让他的实力强悍许多倍,要不然,他也不会来道元学府这种地方。 我跟他说:“你知道道元学府现在很落魄了么?” 这竟然是让得大葫芦瞬间产生了回去的心思,“落魄了?那还能教好俺吗?俺看俺还是回山里去吧?” 我实在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家伙真的太有意思了。 随即我连忙扯住他道:“别,就算再落魄,想必教导我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想,有这样的家伙陪着,以后我在道元学府的生活也能多不少色彩。是以,我当然不想他离开。 其后,我也跟大葫芦说了我来着哪里。 这家伙对仙界的了解显然也不深,当听说我是从西域来的时候,竟然没有露出半点吃惊的样子。 从这里直到道元学府的门外,我们倒是再也没有遇到前来杀我们的人。 道元学府的确就是个镇子,周围还有围墙围着。在大门口上的牌匾上刻着“道元”两个字。 大门很宽,得有数十米,绝对称得上是恢宏壮阔。 道元两个字显然也不是常人写出来的,铿锵有力,而且带着我捉摸不透的韵味。写这字者,修为极高。 只是此时与这恢宏壮阔不相匹配的就是,这大门口处竟然也是静悄悄的。 在我和大葫芦的眼前,只是有位身形佝偻的白发老人在我们前方数十米处的广场上缓缓扫着落叶。 广场很大,以白玉铺成,其上还竖立着很多两人高的雕塑。 有的雕塑旁还有灵兽雕塑。 我想这些人应该都是道元学府的先贤。 大葫芦悄悄问我:“庄严小哥,这道元学府里咋看着像是没几个人的样子?” 其实不仅仅是他有这个感觉,我自然也有。看着样子,道元学府这哪里是青黄不接啊,压根就是没有“青”啊! 我拍拍大葫芦的胳膊,示意他跟着我,率先往白玉广场上走去。 到扫地老头的旁边,我算是很客气了,“前辈,我们两是来报道的,请问去哪里报道?” 扫地老头没有反应。 我还以为他是高傲,不得不将这句话又重复了遍。 但这老头却还是没有反应。 大葫芦瓮声瓮气的说:“庄严小哥,他是个聋子吧?” 我估摸着也是这样。 有的人天生残疾,即便是修仙也没法治愈。这就是天道,天道有缺,难以圆满。 对着自顾自扫地的老头拱拱手,我和大葫芦经过白玉广场往道元学府更深处走去。光是这白玉广场怕是都占地有上十万亩吧,四周屹立着不少雕塑,让这个地方显得颇为庄严。我仿佛可以想起许多年前这里人声鼎沸的样子,这种地方,实在是不应该这么冷清的。 我很好奇像是道元学府这种曾经号称仙界最强学府的地方,怎么会破败成这样。 偌大的白玉广场,除去扫地的老者,竟然再无其他人的踪影。 走过白玉广场,眼前便是许多的白玉大殿。这些大殿上都刻着名字,记名、迎客、金、木等等。 离着我们最近的就是记名殿和迎客殿,只是殿前却也没有任何人影。 我简直怀疑这里还有没有学子在此修行。 这地方简直更像是鬼城嘛!虽然恢宏庄严,但因为太过冷清,总是给人诡异的感觉。 我们两走到记名殿前,没有人出现。又到迎客殿,仍旧是没有人。 我和大葫芦不得不继续往里面走。 这地方就像是紫禁城似的,宫殿很多,只是都没有人。 我们沿途经过几座宫殿,大葫芦实在是忍不住了,仰头喊道:“有没有人啊?俺来报名!” 唰! 突然有个人就出现在我们面前,无声无息。 这吓得我和大葫芦都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即便是渡劫期强者,我也没见过能够这样神出鬼没的。哦,山羊胡老头不算,那老头也同样神秘得很。 我躬身施礼道:“晚辈庄严见过前辈。” 这个老头显然是修为极深的那种人。这让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有这样的强者,道元学府应该不算白来。 大葫芦也跟着我施礼,瓮声瓮气的喊前辈。 穿着白袍,胡子垂到胸口的老头缓缓点头,“你们两的入学帖子呢?” 我和大葫芦都将烫金帖子拿出来递给他。 他刚拿到手里却是就立刻将帖子给焚毁掉了,随即道:“嗯……你们两随我来吧!我先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等其余学子到了,再正式给你们开堂授课。” 我有些惊讶,“前辈,还有人没到么?” 从收到帖子起到现在,我耽误的时间可谓不短了,我以为我和大葫芦会是最后面到的。 老头点点头,“这批学子来自仙界各域,有的路途遥远,迄今为止,入学的仅仅才五人而已。” 听到这可怜的人数,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想着,道元学府怕是真离名存实亡不远了。 哪怕是有再厉害的强者也没用,学府终究还是得靠新鲜血液支撑起来。此时的道元学府,无疑和我刚到青山宗时的玄春殿有些相似,只是看起来似乎还要更为冷清而已。 老头见我和大葫芦都没有说话,问我们:“你们两叫什么名字?” 我和大葫芦老老实实的把名字说了。 老头又是点头,然后说:“我是道元学府的副院长,你们两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为前辈。” 我直接就愣了。 副院长出来接人?接新生?道元学府里还有老师么? 我心里就想着,道元学府的情况只怕比我想象得还要差得多了。 难怪……难怪连我这种远在西域的,还有大葫芦这种在深山里修行的人都会收到请帖。如果道元学府情况好的话,怎么着也不至于把网撒这么广的。 到后殿里,我和大葫芦在副院长的带领下得以见到我们那寥寥的几个“同学”。 刚看到他们的瞬间,我就知道,这几个人也都是像我们这样的野路子。 道元学府怕是早已经没人主动上门求学了。 653.同窗们 他们有七人,都坐在殿前广场上打坐修行。感应到我们前来,睁开眼睛,“副院长……” 副院长瞧着他们轻轻点头,然后看我和大葫芦:“这两位是你们的新同学,庄严、大葫芦,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七人中有两个颇为漂亮的女孩子,听到大葫芦的名字,忍不住露出微笑来。 不过大葫芦却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名字有什么不妥,只是憨憨笑着。 副院长又对我们两说:“你们两且住在西五房和西六房吧,等开课之日,我会再来通知你们。” 说吧,副院长的身形竟然就这样又在我们面前忽然消失了,瞬间无影无踪。 他真身形简直比鬼魅还要鬼魅。 不过我们眼前的七个同窗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了,显然,他们也已见识过副院长的速度。 大葫芦憨憨的挠着头冲众人笑。真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他和黑袍男厮杀时的凶猛模样,我真的没法想象这个憨厚的大块头竟然拥有那样惊人的战斗力。 我则是暗暗打量着这七个同窗。能到道元学府来的,应该不是常人。 若是以往,道元学府广招天下英才,其中是否有滥竽充数的犹未可知,但现在到道元学府来的都是收到烫金帖的人。道元学府再落魄,眼界摆在那里,不到天才级别的肯定不会邀请进来。 只是光从外表看,我却很难看出什么来。 只有个女人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刻,她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野人,明亮的双眼中满是野性在沸腾。 我竟好似从她的双眸中看不出多少的人性。这忽然让我想到“狼孩”两个字。 以后是同窗,我不想表现得过于高傲,笑着跟这七人点头:“你们好,以后请多多关照。” 七人的表现各有不同。 野性女人看都没有看我,另外的那个女人则是有些羞涩的低下头去,显然是极为内向的那种人。还有五个都是男的,有两个冲着我微微点头,还有个则是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仅剩的两个中,其中有着对我微笑,头发梳得有丝不苟,看起来极是温文尔雅,满腹的书生气,另外那个稍胖,带着温和亲切的笑脸:“你好,你好,我叫徐玉龙,咱们以后互相关照。” 书生跟着说:“良古道,互相关照。” 其余五人没有要报出自己名字的意思。这些人都是天才,这样的心高气傲倒也不是什么怪事。 大葫芦始终憨憨的站在我旁边,竟是有以我为主的意思。这个家伙当真是没有身为天才的觉悟。 我们两也都在广场里坐下。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去房间里面也没用。 刚坐下,那个徐玉龙却是热情的蹿过来,问我:“兄弟来自哪里?” 我说:“西域。” “啊呀……” 他忽地惊呼,然后双眼冒光的对我说:“兄弟你可了不得啊,从西域到这里可远得很。西域在仙界的最西边吧?” 我颇为诧异:“你知道西域?” 他有些得瑟的拍着胸口道:“不是我吹,仙界三十六十域,我如数家珍,顺手拈来。西域地处大陆最西侧,毗邻极西海域,风景宜人,只是修士层次颇低。乖乖,西域竟然能够出现兄弟你这样的强者,真是让人吃惊啊,兄弟你在西域应当是霸主级的人物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只能点头道:“还行。” 以我现在的修为,在西域的确是最为顶尖的那个层次不假,但我这人面皮薄,却是不好意思直接承认。 徐玉龙嘿嘿笑着,又问大葫芦:“葫芦兄弟,你呢?你来自哪里?” 大葫芦挠着头道:“夸父域。” 徐玉龙露出更为惊讶的神色,“原来兄弟你竟然是夸父族的啊,失敬失敬。” 他的恭维让得大葫芦有些羞赧,但难掩眼中的自豪和喜意。 我心中微微凛然,有冥冥中的感觉诞生。这个徐玉龙太过热情了,简直不像是天才修士。 我自问不算心高气傲,但对人也万万没有他这么热情洋溢。 这股感觉诞生出来,便在我内心深处扎下根来,挥之不去了。 我问他:“玉龙兄弟,你来自哪里?” 他说:“我啊,我就是神之国度的,无量宗山脚下村子里。” 看起来,他真诚得很,这又让我心里觉得自己是否太多疑了。他热情,兴许是天性使然。 微微点头,我没有再说话。 徐玉龙好似真是那种吃嘴巴饭的人,又自顾自的给我和大葫芦介绍其余的六位学子。 秀才似的良古道已经认识。 沉默寡言,脸色僵硬似僵尸脸,眉毛极浓的叫郭元子。 寻常无奇,但眼中神韵颇为奇特的叫吕体玄。 还有那个对我微微点头的那个稍微有些腼腆的男孩似的,叫王少华。 剩下的两个是女孩。 有个穿着淡紫色的宫裙,带着些微贵气,却又嘴唇微薄,给人刻薄尖酸的印象。按照老头子教我的相人之术,这女的大概是从那种小富之家出来的。她的名字叫丽雅,眼神偶尔会瞟向徐玉龙,好似还带着淡淡情愫。她或许以为徐玉龙这样的人很吃得开。 而那个充满野性与暴戾、防备的女孩,连徐玉龙都没能知道名字。 经过徐玉龙的介绍,我对这些同窗倒是有些微深刻了的印象。只是我和大葫芦显然仍是保持着小团体。 徐玉龙舌灿莲花,和我们两谈天说地,想要和我们拉关系,但终究还是有些疏远和隔阂。他不像是我和大葫芦,并肩作战过,而我这人,从来都不相信靠嘴巴说出来的友谊能够有多坚固。 就这样,我和大葫芦在道元学府中留下。 其后将近两个月时间,副院长只是又领过两人回来,其余时间压根没有出现过。这赫然让我有种被拐卖到这里的感觉,说真的,如果早知道道元学府是这样,我肯定不会来。我想像我这样有这种想法的同窗肯定还有,只是因为大家都已经到了这里,才没有再打退堂鼓而已。 这天黄昏,红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副院长又领人进来了。 我们这些人都在寝殿的前广场里面打坐,这是我们的日常活动,因为我们也没有其余的事情可以做。 我倒是有想法离开道元学府去把剩余的七个分神期劫给度了,但苦于始终没有机会。 副院长前面领回来的两人都是男的,这回倒是又带回来个女人。 这个女人很奇怪,大白天的用紫纱蒙着脸,仅仅露出一双颇为魅惑的大眼睛。身上穿着紫色宫裙,玉臂和长腿若隐若现,看得出来是个极为曼妙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想必长相绝不会差到哪里去,甚至极可能是绝色倾城的那种。 副院长带着她到我们面前来,说她叫余魅香,她也只是冲我们轻轻点点头,然后便往她寝室内去了。 真是个神秘兮兮的女人。 副院长说:“过两日便正式开课,这两天你们好好休息。” 说罢他的身影便也消失不见。 我听着微微凛然,副院长的口气,好像是要狠狠的操练我们啊…… 大葫芦是个乐天派,仍是憨憨的,好像时刻都在乐呵。 两天过去,副院长果然如约而至了。 天才露出蒙蒙亮,我正在修行,听到副院长的声音,“都来广场集合。” 我睁开眼,走到外面,却并未见到副院长的身影。 大葫芦从我隔壁走出来,擦擦眼睛:“嗯?庄严小哥,刚刚是不是有人在说话?” 我有些哭笑不得,“副院长说的应该是最前面那个广场吧!” 然后我便带着大葫芦极速往白玉广场蹿去。 其余人也差不多这个时候都出来了。 到白玉广场里,副院长正背着双手,背对着我们。我看到他的手里有叠纸,这让我很是愕然。 难道仙界的学府也兴入学考试? 脑袋里刚升起这个念头来,副院长已经感应到我们人到齐了,回头将他手中的试卷发给我们。试卷缓缓从他的手中飘起来,然后分别落到我们的面前,他说:“你们来到道元学府的首要任务,就是认真填写完这份答卷。记住,是认真填写。” 我们这个副院长,也是个不苟言笑的性子。 我低头看纸,微微惊讶。心里不禁想着,道元学府虽然濒临倒闭了,但到底以前是最强学府,真不简单。 这是份问答试卷,上面题目很少,仅仅四个。 修为。 功法属性。 自认为擅长之处。 自认为缺陷之处。 但我却发现,要回答这四个问题却不太容易。我忽地醒悟,我好似对自己的实力并不是特别了解。 从袖里乾坤中掏出笔墨来,我填写完修为,第二个问题落笔时就有些犹豫了。 寻常人的功法属性要么是火,要么是水等,单一,可我的,该怎么填? 我体内五行兼备,还兼修有琉璃药王经和伏羲八卦经,我该填写什么属性合适? 我并没有想过道元学府会要问这个。我以为学府里面只会教技法、修行、秘术等等。 犹豫过后,我还是想不明白这问题有什么深意,随手填了个金属性。 到擅长之处,这又让得我迟疑了几分钟。 我擅长什么? 技法?秘法?还是内气? 似乎任谁有我这样的底蕴,都能拥有不俗的实力吧! 最终,我光秃秃填了个修行。因为我是后天道体,修行极快。 至于缺陷,我则是填写了“身法”。在地面上,我的身法的确不算快。 我是最后交卷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交卷的时候,感觉副院长有深深的看我。 转眼又是几天。副院长又将我们冷落了。 我们这些可怜的学生只能呆在广场上修行,也见不到其他人。整个道元学府似乎只有副院长和那个扫地老头,其余人都不知道去向了,反正从未在我们眼前出现过。 这天终于,有几位我们没有见过的人出现。他们忽然到我们寝殿广场来,神色颇为严厉。 654.杀神九子 他们嘴里分别叫出我们十二个人的名字。我直到这时才知道,最先到学府里的野性女人叫做珍。 她的名字真的就一个字。 有个人嘴里接连喊出我和她的名字,然后让我们两和他走。这个时候我也反应过来了,知道这几个突如其来的人应该是道元学府的老师。 珍看都没有看我,直接走到老师的旁边。我也跟着走上去。 大葫芦倒是好运气,和那个神秘女子余魅香分到一组,这让得徐玉龙他们都颇为羡慕他。 丽雅看到我们这些男人的目光,轻轻哼了声,看向余魅香的眼神有些不善。这就是个没脑子的女人,作为修士,竟然还会为这等事情来争风吃醋。不过,在仙界里,修士其实和地球上的寻常人好似也没有什么区别。修士在仙界中本来就是普通人。 我和珍的老师是个光头,身侧有些魁梧,可头顶上却刺着朵鲜艳欲滴的火红色莲花,让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显得极其的怪异,反正看起来特别的不和谐就是了。他的光头和那朵突兀的莲花都极为的吸人眼球。 他只是看了眼我和珍,然后便转身往寝殿外走去,“跟我来。” 珍跟在他后面走去,我对大葫芦点点头,然后才跟上去。 看来学员少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若是道元学府还要以前那样学员数千,我们不可能有这种待遇。这要是放到华国驾校里边,这简直就等于是“私教”啊!仅有两个学生,我想这位莲花老师肯定会尽心尽力地教导我和珍修行。 我期待着能够在道元学府学到什么东西。 可这位莲花老师却是不急不缓的带着我和珍走出道元学府的大门,然后还继续往外面走去。 我忍不住问他:“老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他淡淡然吐出两个字来,“火国。” 这让得我微微失色,“火国?老师,火国不是离着学院还有数百万里的路程吗?” 他回头来看我:“你不想去?” 他好似大有我若敢说不去,他就能立即让我滚蛋的意思。我摇摇头,“不是。” 他微微哼了声,便没再说什么。 我心里腹诽,这个家伙脾气还真大。不过他的修为也够强悍,起码我看不透,是渡劫期无疑。 我安慰自己,管他去哪里呢,跟着这样的强者总是有好处的。 这几个月来常常和徐玉龙扯淡,我对整个仙界也有不少的认知了。神之国度这边有不少的国度,九黎国、火国便都在神之国度中,而且还是排名最靠前的那种国度。在上古时期,火族和九黎族都是最强悍的部落,他们现在在仙界仍旧这般的风生水起。 火国,据徐玉龙说,座落在炎龙山脉。那里有很多活火山,常年喷发,估计如同现实版的火焰山。 只是火国人大多修行火属性功法,那里的确是极为适合他们修行的地方。 我和珍,都是火属性。这位莲花老师应该也是。 道元学府这是在给我们进行针对教学。 珍从来都没有说过话,这让得我也只能沉默着跟在莲花老师的背后走。 刚出道元学府即是深山。这种地方可没有什么官道。 我们穿行在深山里,莲花老师压根不着急,始终以接近匀速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着。 而在我们离道元学府才不到十里地的时候,前面有株大树下,一具白骨颇为醒目。修士的骨骼密度大,不像是寻常人白骨那样容易呈现灰色,这具尸骨雪白晶莹,还微微放着光泽,生前修为应当不弱。 莲花老师看着,忽地微微摇头,叹息了声。 我本来打算问他怎么了的,却是想起他之前冷漠的样子,张张嘴,还是没有问。 好奇心害死猫,这又不关我的事情。我觉得我还是少问为妙。 不过我倒是想起刚刚来道元学府时遇到的血剑男和黑袍男了,这件事情我本来想和副院长说的,可是那老头来无影去无踪的,愣是没给我和他搭话的机会。我问莲花老师,“老师,您可知道‘者’这个字有什么含义?” 他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的说:“你想要说什么?” 我如实说道:“我和大葫芦入学时在山脉中遭遇过袭击,有个人叫‘者’,我就是想问问您是否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敢在学府百里范围内对我们这些入学的新人出手,和学府应该不会没有干系吧?” 我也算是豁出去了,将藏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些老师都傲然得很。但是,我总不能因为他们傲然,就变成声都不会吭的小绵羊吧? 莲花老师出乎意料的答道:“者来自于杀神殿。他们每届新杀手中都会遴选出天赋最强的九人来,分别代号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是为杀神九子。此届我们道元学府在外招手学子四十六名,可成功到达学府中的仅仅有十二人。除去弃之不来的人以外,有二十三人在深山中被杀神殿的杀神九子灭杀。” 我自然惊讶,随即有些气愤道:“那你们怎么不阻止那些杀神殿的人?” 真没想过,道元学府竟然如此冷血。这等学府,难怪会衰败到此境地。 莲花老师却是缓缓道:“小辈间的厮杀,我们若是出手,只会让道元学府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的话顿时让得我沉默下来。 学府也有学府的顾及,他们的确有不能出手的理由。这就好比小孩打架,家长出手帮忙算什么? 谁家没有家长? 只是学子这么被杀神殿的什么狗屁杀神九子屠杀,道元学府消亡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又问道:“他们杀神殿为什么要对我们出手?” 莲花老师脑袋上的火红莲花好似在微微荡漾,“想让我们道元学府彻底消弭的势力很多。”他忽地回头来看我:“你若害怕,可以离去,我不拦你。” 珍的脸色始终都是冷冰冰的,只是鼻翼始终在时不时的耸动着,好像是在嗅什么味道。 对于莲花老师的话,我以沉默来回答。 好不容易来到道元学府,在没有弄清楚道元学府到底能否给我带来益处之前,我舍得离开才怪。就算明知道危险,明知道强敌环绕,我也会在这里呆下去,正如当时我在玄春殿那样。只是当时支撑我呆在玄春殿的动力是师兄们的友谊,而现在,支撑我的是对实力的渴望。 沉默十余秒后,我说道:“杀神九子也就那样。” 这话真有些违心。其实,杀神九子还是挺强的,血剑男和黑袍男的实力都让我颇为意外。 莲花老师听到我这话,幽幽说道:“杀神九子,排名越靠前的……实力越弱。” 我真的有些吃惊了。 血剑男是“者”,那感情他在杀神九子中还得算是弱的?那后面那些家伙得强悍成什么模样? 神之国度这边的天才真是不断在刷新着我的预估。 我以为我的实力能够横扫渡劫期下无敌,但现在看来,我只怕未必能胜过这些神之国度的天才。至于碾压,那更是不可能的,这点我可以笃定,连血剑男都可以和我平分秋色了。 走在深山中,我的内心被惊讶填满。 神之国度这边修仙文明极盛,我在技法、功法、秘法上的优势逐渐在被拉拢。这让我有种紧迫感。 我心里就在想,若是我日后遇到同样有天阶极品功法的对手,那我还能依靠什么取胜? 灵器么? 我不相信神之国度这边那些佼佼者们的灵器会低于仙界中品。 我真能领先于常人的,似乎只有我体内的九个窍穴。这是我最大的特殊之处。 或许还有太极意境。 仅仅只是走出道元学府外被阵法笼罩的禁止飞行的数百里范围,我们就足足用了五天的时间。 珍仍然是没有说话,我也不好开口让莲花老师走快些。这个家伙有时候好说话,有时候却又极难说话,我真的拿捏不准他的性格。 在路上,他也从未教过我和珍修行。 被施加在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了,我浑身觉得清爽起来。 我以为莲花老师会带着我们飞去火国的,可没曾想,他却仍是继续缓缓往前走去。 这让得我极为不解。 我打算问他为什么不更快的赶去火国,可看到珍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我忽地想到以前在地球时跟着老头子游历各地时的景象。那时候我们随遇而安,我根本不像现在这么急躁,真的,我这些日子以来心境并不太平静。 忽然意识到这点,让得我心里微微悸动起来。我到底是在为什么而焦躁? 这种情绪好似是悄然之间诞生的,连我自己都不曾察觉。 此时潘然醒悟,让我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我有感觉,若是长久下去,我可能会出现大问题。 脑子里如有清风拂过,我瞬间清明,跟在珍的后面,随着莲花老师缓缓前行。 他却是忽地回头,看着我道:“怎的心态忽然平静了?” 我讶然,没有想到他连这个都能感应得到。 这时他却是已经从袖子里掏出辆袖珍的战车来,抛飞出去,让其随风而长。 战车悬浮在空中,前头两匹渡劫期的狴犴威风凛凛,让人心惊。 “随我上来。” 莲花老师往战车上飞去。 我怔住神,这时才明白,他这些天带着我和珍步行,怕莫就是在磨练我的心境。原来他发现我的不对劲了,这让得我心生感激,因为我真的连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时间再长些,这种焦躁可能会成为心魔。 跟在珍的后面蹿到战车里,我对着莲花老师微微躬身道:“多谢老师了。” 他也不避让,坦然受了我这礼,道:“修行最重要的是修心。心不稳,谈何修行?” 我自然是点头。 战车在空中极速行驶着,瞬息千里。下面的山脉唰唰唰的在我眼中闪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风范啊……我顿时觉得我袖里乾坤中的那两辆战车有些小家子气了。 到数百万里外的火国,竟然也只是十余天之后的事情。 莲花老师好似对火国颇为了解,带着我和珍在某座山头落下。这山头中间有洞,洞的四周铺满火山灰,地面上都是岩浆冷却后形成的岩石。这是座活火山,连我都能感应到周围空气中的火灵气格外浓郁。 在远处,有不少的火山还在汩汩往外冒着烟。 莲花老师带着我们走出战车,将战车又收回到袖子里,然后盘膝坐在地上。 我和珍坐在他的对面,满脸虚心受教的模样。 他问我们:“你们两修行是图什么?” 655.莲花老师的任务 我愕然,珍也愕然,我们两竟然都没能立即回答上这个问题。 我以为我自己很有目标性的,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修行,到底是为什么? 为长生?为无敌于世?还是为保护家人? 我发现我现在竟然已经模糊这个概念了,修行就是为修行,就像是地球上许多人因为想赚钱而赚钱似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莲花老师,我修行,似乎为长生,也为无敌于世,更为保护家人,但再想想,又恍惚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为。 如果是为保护家人的话,我不该选择来仙界,在地球就是最安全的。 莲花老师倒也不着急,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和珍两个。 我的脑子里划过诸多念头。 最终,有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驻足,不再闪过。 我抬头看向莲花老师,道:“我就是想看看修行的尽头到底是什么,能够到何种程度。” 这种大胆的回答,让得珍都讶然的看向我来。 随即我听到她首次开口说话:“我想要找到我的爹娘。” 她说话的发音很不标准,特别古怪,但声音很好听,很纯洁,如同山中的冷冽清泉。 莲花老师也看着我,随即缓缓抬头看天,幽幽道:“你觉得修行有尽头吗?”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会永远追寻下去。” 莲花老师脸色稍微有些复杂的点点头,然后又问:“修行,该更重修为,还是更重实力?” 他的问题都很普通,甚至是通俗到每个人都会以为自己脑袋里有脱口而出的答案,但真当面对这个问题时,我想大多数人会像我这样,忽然发现竟然无法顺口回答出来。 修行到底是他奶奶滴修为重要还是实力重要? 修为高实力不就更高么? 在我皱着眉头的时候,珍已经回答道:“实力重要。” 莲花老师,“为何?” 珍:“只有拥有强大的实力,我才能找到我的父母。” 莲花老师微微点头,看向我,缓缓说:“珍比你更清楚自己的路。” 我默然不语。 在我内心深处,其实还没有真正的认定自己修行到底是为什么。现在修行对我来说,仿若是种习惯。 我需要质问自己的内心。 而莲花老师也没打算等我的答案,又问道:“那你们又认为,实力由哪些部分组成?” 这回我回答道:“内气、功法、灵器!” 他却是道:“那若是你的对手用阵法埋伏你呢?” 我不自禁又是愣住。 莲花老师倒是没有挖苦我,而是道:“你说的其实也没有错,只是要明白,实力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始终都是头脑。这个概念乃是我们道元学府院长大人亲自提出来的,这也是我们道元学府的学子未必是各大学院中最顶尖的天才,可出去后却在仙界最具盛名的原因。内气、功法、灵器,甚至是阵法,乃至其余所有的手段,都只是根基,只有头脑才能够让你灵活的施展自己的实力。” 我和珍都没有说话,认真听着。 莲花老师又说:“我不会教你们任何功法,你们的修行路,你们自己走。” 说着,他指向远方:“给你们五年的时间,我要你们两将窍穴内的内气压缩两倍。然后,我需要你们两个将火国内最出名的两朵明珠给我绑来。至于这两朵明珠是谁,还有你们各自去绑谁,就由你们两自行去调查还有商量了。我会在这里等着你们回来,但五年期满,我立刻就走,不会多等你们半刻。” 他说完就将眸子微微阖上了,显然不想再继续和我们说下去,也不想让我们问东问西。 我和珍都看向他指的方向,远眺,那里有座城。 这座城是离我们此时所呆的地方最近的城池了,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无疑就是这座城。 我看向珍,她却已经是朝着那座城飞去了。 这个妞浑身都有股孤独感,和这整个世界都仿佛格格不入似的。 我微微愕然后,从袖里乾坤中掏出邵家那个傻逼少爷“奉献”给我的战车,抛到空中,然后蹿上去去追珍。 我们两都对火国人生地不熟的,结伴而行也能有个照应。 追上她,我对着在云端中极速飞行的她喊道:“珍,咱俩聊聊?” 她没有搭理我。 我继续喊:““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老师给我们的任务。” 她还是看都不看我。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我又不能吃了你,你干嘛不搭理我?” “喂,我说,你长得也就这样,没必要以为谁都会对你图谋不轨吧?” 没曾想,我这句半开玩笑的话却是将珍给惹恼了。她忽地偏头看我,然后飞到我的战车里来,随即却是猛地朝我扑过来了。她五指曲张,指甲长长的,上面有流光划过。 这妞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心里暗骂,连忙将怒龙枪掏出来横档在胸前。 她的指甲划在怒龙枪上竟然有咯吱咯吱的极为刺耳的声音响起。这指甲的硬度怕是能堪比仙器了。 我爆发出内气猛地将她给震退开去。 珍的修为也不过是分神初期而已,内气距离我还有不容忽视的差距。 可她却是不知道这种差距似的,暴怒,再度朝着我扑来。她厮杀的样子像极了野兽。 我真的怀疑她极有可能是从兽群中成长起来的。 看着她眼中那极为暴戾的凶芒,我连忙用怒龙枪挡她。却忽地发现,她好似与刚刚有些不同。 这让得我微微皱眉起来。 仅仅只是眨眼的瞬间,珍的实力有提升两成之多。 是了。 是那种流转于周身,融汇灵魂的感觉。 现在的珍极为全神贯注,浑身都透漏着悍不畏死的意味,便如同扑向饿虎的群狼似的。 这是…… 意境! 我脑子里鬼使神差的闪现出这两个字来。随即大惊,还差点还因此被珍的锐利指甲给划到。 没想到珍竟然也领悟有意境。 我是因为老头子的教导才逐渐领悟太极意境的,珍应该是自悟,在这方面,她绝对是个天才。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道元学府才会把她招来吧!她现在实力虽然不高,但光凭着这种意境,就已然能够越阶杀敌。 我心神也融入到太极意境中,对周围气息流动瞬间变得特别敏感起来,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珍的攻击都被我行云流水般的拨开,我显得异常轻松。 她的眼中也终于是流露出惊讶之色来,再度被我逼退后,她用生硬的语气问我:“你也领悟了域?” 域? 我摇摇头道:“我不懂你说的域是什么。” 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可你刚刚还使用了域。我感觉到了,你也像我这样,拥有着域。” 我这才明白,她说的原来是意境。 意境在仙界被称作为域么? 我以为仙界对意境并没有概念的,现在想来,我还是低估修仙文明了。 随即我点头说道:“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了,没错,我拥有域。” 她深深看着我,眼中惊讶,没有再说话,倒也没有再对我出手的打算。 其实我心里比她还吃惊,因为她是我在仙界遇到的第一个领悟意境的人。看来,我并不算太特殊。 珍就这样在我的战车里坐下。或许是因为都拥有域的原因,她不再那样将我排斥于千里之外。 她可能也是嫌少遇见拥有域的人,想要和我共同探讨域吧! 我瞧她冷冰冰坐着,孤傲如山巅啸月天狼的模样,心里还真有点对这个女孩的过去好奇起来。 于是我问她:“珍,你来自于哪里?” 预料得到,我碰了满鼻子灰,她压根都懒得搭理我。没有离开战车,已经算是给足我面子了。 我摸摸鼻子,也没好意思再问。 战车极速的往那座城飞去。 到城外,极大多数的战车、飞行灵兽等都往城门口落去。 这座城上边显然也不许常人飞行,这是仙界大多数城池的规矩。冒然飞到城池上空,会惹起大祸。 我自然也在城外落下,将战车收到袖里乾坤中,带着珍往城门口走去。 星火城。 这座城的名字。 在城门口有数十位火红色甲胄的士兵守卫着,他们看起来就如同火焰。 城墙也是火红色的,在城门口能看到城里街道旁种满有着火红色树叶的火梧桐。 整片大地都有着鲜明的色彩,那就是火红。这是根正苗红的火国之城。 只是火国幅员数百万里,有大小诸侯国十余个。这星火城市是属于哪个诸侯国,还是属于火国直辖的城池,我却是不知道了。 体内怒龙枪颇为雀跃,大概是因为这里有着极浓郁的火灵气原因。 灵器也喜欢呆在和自己属性相同的,或者是相生关系属性的地方。怒龙枪是源火锻造而成,自然喜欢这里。 我和珍走到城里。珍的身材极为火爆,仅裹着兽皮,惹到不少目光。 她洗干净脸其实挺漂亮的,麦色肌肤,是那种充满野性的美女。在到处仙女飘飘的仙界,算是比较独特的那种类型,其实也更容易惹人注目。 只是她丝毫没有将这些垂涎的目光放在眼里。 我们在街道上走着,星火城里很热闹。不远,就看到有许多人在摆摊叫卖东西。 这些东西不过是些低级的灵兽皮还有草药而已,我看不上,但我还是往那里走去。 到一群汉子的面前,我问道:“哥几个,能不能打听个事?” 看得出来,他们都是一个村的汉子,因为只有两个人在看着摊子,其余人都是嬉笑。 因为蒙家村的缘故,我对这种汉子始终都保持着好感。 他们见我搭话,都看向我来,随即有个汉子颇为客气道:“小兄弟有什么事尽管问就是。” 我说:“我听说火国有两位明珠,诸位可知道是哪两位?” 他们乐呵呵的,怕莫以为我是千里迢迢来一睹芳容的,给我个你懂我懂的眼神,颇为有些自豪道:“我们火国的两位明珠说的是火凤儿和火星儿两位郡主。两位郡主都长得国色天香,能迷倒天下众生,只是她们都不在星火城,而在万里外的都城里。小兄弟,你要想碰碰运气,就去都城吧!” 656.火星儿的身份 我正道谢,这时旁边却是响起嗤笑声:“哼,竟然连这样的乡巴佬也想一睹我们火国两位明珠的芳容,真是可笑。” 我和这些汉子都偏头看过去,然后刚刚和我说话的汉子连忙低下了头,显得很是忌惮。 我心中微微有些怒火。 有六个人从这边走过,都穿着极为华丽,但脸色吊儿郎当,看起来就是纨绔。 如果不是刚来星火城不想惹事,我想我会给刚刚说话的这个家伙一通教训。他穿着貂皮,满脸倨傲。 看他几眼,我压下心中的怒火,微微垂下眼帘。 但是这家伙却是和那几人在我们面前停下,揶揄看着珍:“哟,这妞儿够味道,少爷我喜欢。” 我瞬息感觉到珍的气势在攀升。 可他们却压根没觉得有任何不妥,刚刚说话的那家伙还用极是下流的语气道:“啧啧,还是个火辣脾气呢!”说着他看向他的同伴们:“这个妞是我发现的,虽说是兄弟,但这头筹你们可都别和我抢。等我玩过,再轮到你们哥几个,如何?” 那几个纨绔公子哥都纷纷笑出声来,还有人故作风雅的抚掌:“好极,好极……” 珍的气息攀升到极点,不再隐忍,身形陡然从我旁边蹿了出去。 她本来就属于那种没有世俗顾及的奇人,怎么会忍受得了这些浪荡公子的轻言调戏? 但是我却不同。我深知此时出手会引起什么后果。 这六个人的家室看起来并非寻常,若是将他们如何,绝对会惹起大祸。而此时我和珍都有任务在身,实在不宜节外生枝。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自然有规矩和高下。我不能看着珍惹下大祸。 就在珍蹿出去的瞬间,我也蹿出去,挡在了她的前面,硬生生用源金甲胄挡住了她的拳头。这让得我胸部剧痛。 珍还不解,满是愤怒和鄙夷的看着我,“干嘛拦着我?” 这几位公子哥的实力也不差,此时爆发出气息来,都是分神期强者。见我拦住珍,他们都发出桀桀笑声。 刚刚说话的那人贱笑着又对珍说道:“小美人,我看你还是乖乖跟着本少爷走的好!哈哈!本少爷最喜欢你这样的小辣椒了,定然会好好调教你的。” 珍冷冷看着我:“让开!” 她大有我不让开,就会对我出手的意思。 我瞬间觉得有些左右为难,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法和她说情说理。即便说了,她也未必肯听。 珍根本就不懂什么人情世俗,不懂江湖规矩。 可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杰就是死在狂傲自大,无视规矩上? 恰在这时,却是有队赤甲骑士骑着异兽从城门处疾奔而过,他们的手中都握着火国的九街吐炎旗,胯下的异兽亦是通体赤红,如同火炎。“星儿郡主将于两月后回归星火城,选拔雇佣两名!寿元两百岁以下,修为分神期以上皆可报名竞选!星儿郡主将于两月后回归星火城,选拔雇佣两名!寿元两百岁以下,修为分神期以上皆可报名竞选!” 他们的嘴里齐声喊着这句话,如同一道火龙般迅速远去。 我、珍,还有这六个公子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瓦解了。 他们的脸上都露出惊喜之色来,“星儿郡主要选拔雇佣?” 随即他们竟然是连珍都顾不得,只是深深瞧我们两眼,便匆匆往前去了。 我悄悄然松口气,珍则是颇为不屑的看我,环抱着胸,看向他们的背影,仍旧满是怒气。 说实话,现在我有些后悔和她同行。她的性格可能会给我带来不少麻烦,但若不带她,她更可能会死。 珍的性格不适合在这种世道里生存,除非她能拥有举世无敌的力量。 刚刚和我说话的汉子们也很是松了口气。 我看他们忽然变得满脸轻松的样子,问道:“几位老哥,刚刚这几个是什么人?” 从他们之前露出的害怕样子,我看得出来他们应该对这六个纨绔有些了解。 刚和我们说话的汉子左右张望着,然后又颇带着些神秘兮兮的悄声说道:“他们啊,都是星火城大人物的子侄。我们星火城的人将他们称为是六大祸害呢,城主的侄子、司礼官的亲儿子、还有司吏官的庶出……唉,都是我们这些小百姓惹不起的大人物。” 司吏官、司礼官是神之国度这边许多皇朝的官名,其职务大概相当于吏部尚书、礼部尚书。虽然仅仅只是星火城的司礼官、司吏官,但这官职也绝对不小了,在星火城中能排得上名号来。 我看向珍,悄声道:“等有机会再收拾他们,在这里和他们动手,你是找死。” 我绝对不信这些司吏官等等的家里边没有渡劫期强者坐镇。更何况,其中还有星火城城主的侄子。 能坐镇这样的大城池,星火城城主本身的修为怕也低不到哪里去。 珍轻轻的哼两声,对我的鄙夷倒是悄然散去些了。 我脑子里回想着刚刚那些赤甲骑士喊的话,对几个汉子道过谢,并拿出些晶石给他们,然后带着珍离去。这让得他们眼中都露出惊讶、欣喜之色来。 我和珍就在星火城中找客栈住下了。 火星儿既然过两个月会到星火城来,那我自然没有必要再去找她。兴许,成为她的雇佣会是不错的选择,我有些跃跃欲试。在我想来,只要成为火星儿的雇佣,那见到火凤儿也是迟早的事情,我不信两位火国明珠平素会没有任何交集。 在星火城中呆过几天,城里便明显的比以往要热闹得多了。 客栈天天客满,街上也是人来人往,而且天天还有无数的新面孔涌到城里来,到处都在谈论郡主火星儿要回来星火城的事。我也为这位明珠郡主的影响力而感到吃惊,她怕是把这整个星火国的少年英杰都吸引到星火城来了。 星火城是星火国的都城,而星火国,则是火国的侯国。 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这些消息,原来司吏官什么的,在星火城根本排不上号。 火星儿并非是火国国主之女,而是星火国国主,也就是火国候主的掌上明珠。她在星火国的地位,比我和珍在街上遇到的那些纨绔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去。而她与火凤儿被称为火国的明珠,实际上是因为她两在修行上都有着惊人的天赋,这才被接引到火国国都去,由火国的国主亲自教导。 火国国主大概是火国的最强者了,可想而知她们两个在火国有多么受宠。 至于回星火城来招纳雇佣,这件事也是有说法的。 我听说这是火国那些个皇子皇女们的规矩,到快要跨入渡劫期时,她们都会在全国的青年俊彦中选拔随身雇佣来。这些雇佣,等于是这些皇子皇女们的嫡系,日后也可能成为他们身边最为亲近的人物。这也可以说是无数没有根基的天才修士出人头地的捷径。 再加上火星儿的艳名,能在星火侯国造成这样的轰动便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到报名正式开启的那天,星火城将会是何等万人空巷的场景。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问珍是否有意成为火星儿的雇佣,并跟她说及我心中的想法,这总算让得她对我微微刮目相看。 其后,她便成天的呆在房间里修行,想要脱颖而出,成为火星儿的雇佣。 而我在客栈中打探清楚火星儿此行的因由之后,也悄然离开星火城而去了。 以我现在的实力,只怕还未必能够力压星火侯国的那些最顶尖天才。我需要快速提升自己的实力。 657.九穴分神 而眼下,我能够直接提升实力的方式,自然是渡劫。 我还有七道分神天劫未度,度过这七道天劫,我想我的实力能够增加两成不止。 到星火城外,我径直蹿入到官道旁火红色的火梧桐林子里,然后往前行。 到傍晚时,我离星火城应该已经有近千里远。我仍是在山脉中,眼前终于出现绿意盎然的山谷。 这个山谷颇为隐秘,被两个陡峭的悬崖夹着,看起来人迹罕至,我决定在这里渡劫。 可我才刚窜进去,却是看到有两个人影在山谷中对峙。 山谷很美,百花齐放,万紫千红。对峙的两个女人也极美,侧颜没有任何的缺陷,都穿着火红色的衣服。 那颇短的上衣被她们两高耸的胸部撑起,并没能完全遮住她们的肚子,露出俏皮的肚脐眼和看似柔若无骨的小蛮腰来。 我可真没想过这样的山谷中竟然会有两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在掐架。 女人掐架是恐怖的,我想这是每个华国男人的共识。 当时我没有多想,连忙就要往山谷外蹿去。 可还是晚了,她们两感应到我的气息了,几乎同时朝我这边看来,然后同时喝道:“站住!” 我顿住身形,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们两。 如果不是坚信世上没有妖怪,我真怀里这两个出现在山谷里的娇滴滴的美女会不会是什么花仙子。 她们的正面也是极美,而且长得有几分相似。 只是看起来她们两此时的状态有些奇怪,互相制住,似乎对峙已久,谁都没能占据上风。 两人的气机好像完全牵引起来了,周围涌动的内气已经超乎她们两的控制。这让得她们两便是想撤功也不可能,只能静静的等到其中某人耗尽精元而死,或者,两人同时耗尽精元而死也说不定。 我刚刚没有细看,此时看到她们两诡异的局面,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这两人得是有多大仇啊? 如果早有个人撤手的话,她们显然不会闹到如此境地。无疑,她们两是在较劲,谁都不愿意撤手。 看着她们两个都因为运功过度而变得很是潮红的脸蛋,我心里不禁喃喃感慨,女人泛起倔来真是可怕。 这种困境倒是容易破,只需要有第三股力量将她们两形成的力场破掉就可以。 我微微对她们两摇头,继而全速朝着她们两跑去,到近前,我运转内气轰向她们两的中间。 然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竟然让我意外了。 我寻常状态的全力一拳竟然没能将她们两形成的立场轰开。这也就是说,她们两中间任何哪个的实力都要比这种状态下的我强悍。 其中有个女人张嘴说道:“你无力救我们,去星火城叫人来。” 我却是没有理她。 运转起禹决,我沉入到太极意境中,再度一拳轰击出去。 这回我是真的惊讶了,因为她们的力场竟然仍旧在运转,引得周围的花草摇摆不定。我使用禹决和太极意境,竟然都仍然还没法摧毁这两个女人的力场。她们两的实力这是有多强悍? 有个女人咬牙道:“说了让你去星火城叫人。” 看她们两秀眉紧蹙的样子,估计若不是想求我办事的话,都能往我脑门上拍两下了。 我微微皱眉,将怒龙枪召唤出来,施展出霸天枪,猛然冲她们两中间的立场戳去。 这是我的最强状态了。要是再不能摧毁她们两之间的力场,那我可能真的只能回去星火城叫人。而以她们的状态,能不能捱到我从星火城叫人来,兴许都是个问题。 不过还好的是,在和霸天枪僵持几瞬后,立场终究是破了。 极为雄浑的力量突然暴乱起来,登时将我给轰飞了出去。即便有源金甲胄挡着,我落地时也涌出血来。 这两个女人僵持不知道多长时间积攒起来的能量,得有多强悍? 她们两显然也不少受,和我同时抛飞出去,发出闷哼声。 我刚从地上爬起来,看到她们两的嘴角也有血迹溢出来。两人的眉头都是紧紧皱着,还在怒视对方。 我仿佛觉得空气中有火星在迸射。 这两个女人极可能是死对头。 我乖乖的选择没有在这个时候说话,而是悄然站着。我宁愿不被她们两注意到,免得又节外生出什么枝来。 还好的是,她们两此时似乎也没有搭理我这个救命恩人的意思。 数秒后,这两个疯女人再度厮杀到一块。 她们打着打着,由地面到空中去,而后便渐行渐远了。如同空中两朵纠缠不休的红霞。 我是看得懵了,这辈子,真的很少见过这么彪悍的女人。她们两明明都内气消耗过度了,竟然还会选择厮杀下去。 当然,这其实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 直到看不到她们两在空中的身影了,我盘膝在花丛中坐下来,静静调息着。 虽然分神期雷劫对我并没有太大的威胁,但我想以最佳状态面对任何威胁,这是我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等到体内九个窍穴的内气再度变得充盈,心态也恢复最为平静的状态,我才开始感应雷劫。 头顶上空,我的眼中出现黑云来。 漆黑如墨的劫云在剧烈的翻腾着,好似在酝酿怒火,要催发出雷劫来将我毁灭。 源金甲胄和源木翅都萦绕在我身周,闪烁着微微的五彩光芒。 怒龙枪亦在在我手中。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运转禹决,将自己沉浸在太极意境中,面对着即将到来的雷劫。 九道深紫色的雷劫,到最后那道,也不过是分神初期的威力而已。 从劫云出现到消失,我都极为轻松,连衣摆都没有乱。 当劫云消失时,我感觉到天劫的反哺之力,这种感觉很是奇异,难以用言语表述。我浑身的肌肤都在绽放出荧光来,仿佛无数的精萃凝入其中,这让得我的肌肤变得愈发的比女人还要女人。 我又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到最佳状态时,我才又站起身来感应天劫。 如此六次。 到第七道分神天劫度完时,我赫然发现我的肌肤已经晶莹如玉了。 后天道体不是极致,我感觉我的体质还在朝着更为神秘的层次迈进。只是不知道那到底是怎样的层次。 九个窍穴内的元婴都变大了不少,全然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宛若可爱的婴儿。 这些婴儿般的我,全都是粉雕玉琢,其实比我婴儿时的照片要显得好看多了。 内气在轰鸣。 我体内的金、木、水、火、土、琉璃药王气、伏羲八卦气汇聚起来时,如同江河咆哮,在我经脉内汹涌而过。我的实力提升还要超乎我的意料,大概有三成到四成左右。若是再面对血剑男那样的对手,我想我可以胜得轻松许多。 感应到浑身充沛的力量,我心满意足,起身往山谷外走去。 回到星火城时自然已是月明星稀了。 珍的房间门还是紧紧闭着。她修行很认真,足以算得上是废寝忘食。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回味着莲花老师的话,他说,让我和珍在五年内把内气压缩两倍。 压缩内气,我从来没有尝试这么做过。不,有尝试过,那还是在天空城的时候,我和王仇栋到圣泉接受洗礼,我怕修为突破得太快导致根基不稳,是以强行压制着体内的内气。那个时候,我将体内的内气压缩过。 可是,我却并没有感觉到压缩内气能够有什么用,甚至说我压根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盘膝坐在房间里的床上,我微微皱着眉头,随即还是闭目开始压缩内气。 这不过是用神识将窍穴内的内气进行淬炼、挤压而已。 理论上很容易,但真正想要将内气压缩起来却不容易。窍穴时刻有种要被撑爆的感觉,疼痛而已。 越是压缩,越觉得窍穴胀痛得厉害。因为每每压出空隙来,就会有新的灵气涌入到窍穴里,将其占满。 我全身心投入到修行中,也逐渐忘掉了时间。 658.竞选开始 每隔那么几天我才会出房门瞧瞧,打听打听火星儿来星火城的事情。 我和珍这样在客栈中深居浅出,自然也没引来什么麻烦。 快到两个月时,竞选雇佣的报名开启了,地点赫然在星火候主的官邸前广场上。星火候主乃是星火国修为最高的存在,也是星火国的去高权力者,他的官邸,在星火城中也是圣地。 报名这天,星火城中真的算是万人空巷了,无数的人涌到星火候主官邸前广场去报名或是观望。 从发布消息起,直到其后的四五天时间,那广场上都呈现人山人海的情景。 报名的人其中大部分是寻常修士,但锦衣玉袍的贵族公子哥们也不少。他们出行时往往会带着不少随从,或者成群结队,颇为的引人注目。 总的来说,报名的人是龙鱼混杂。 我和珍是在第三天报的名,我们两在人群中排队、登记、领取令牌,没有惊起半点波澜。 珍浑身的野蛮气息更甚了,甚至远远都能感觉到她的“凶残”,应该是她的域又突破了。 我自然羡慕,因为到现在,我的太极意境还远远没有突破的迹象。越到后面,领悟便越发难了。 丹田穴内,我的内气倒是压缩有两成了,可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实际益处。 但我想道元学府的老师不会让我们做这种无用功。 我们是他们从各域“搜罗”来的,他们应该想用我们重振旗鼓,说是收山弟子都不为过,没理由不全力教导我们。 于是回到客栈中,我仍然继续着我的压缩内气的大业。 两个月之期到,火星儿如期而至了。 这天,无数人在星火城的街道、窗口处凝视着火国都城方向,等待着火星儿到来。 她的出场大概也不算辜负我们这些人的期待。 两只具有着极浓火凰血脉的烈焰鸟自远方而来,虽然刻意缩小身形,但其渡劫期的雄浑气息却是难掩,搅动那方风云,仿若两道火光,又如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火焰朝着星火城内极速而来。到星火城的范围时,两只火焰鸟才猛然放缓速度,牵着郡主火星儿的车辇缓缓而过。 车辇周围繁花如簇,上刻有极为繁密的道纹,逸散五彩光芒,竟是仙器。 仙器车辇何其难得,可以想象火国国主对火星儿是何等的宠溺。 因为修行天赋的原因,我听说火星儿和火凤儿在火国的地位可要比寻常的皇子皇女高得多了。 在车辇旁,还有足足十六位侍女站立着,穿着淡紫色宫裙,身姿窈窕,提着花篮,往下面洒落花瓣。 她们的修为也极为不弱,都有分神期。 花瓣洒落下来时如有幻阵,漫天飘散,霎时间竟让得整个星火城都溢满香气。 我在客栈的窗口处静静的看着下方疯狂的人群,还有上面带着飘然与傲然缓缓飞过的车辇,也被这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熏得有些迷醉。 火国到底不愧是神之国度中都最为顶尖的皇朝,作为年轻俊彦的火星儿出行阵仗都非同小可。 且不说别的,光是那两只渡劫期的火焰鸟,便已然能让得无数渡劫期强者都汗颜了。 更遑论,还有仙阶的车辇。这可比仙阶的灵器还要珍贵得多了。 直到车辇缓缓落下,消失在星火候主的官邸中,仍旧有无数人朝着官邸蜂拥而去。 我走回到床边,闭目盘膝而座,静静等待着竞选的开始。 此后两天,又有许多赤甲将士骑着异兽在街道中奔腾而过,“明日卯时三刻,所有参赛者到国主宫殿前广场集合!” 竞选终于要开始了。 这天我没有再彻夜修行,夜里闭目而眠。修行也是劳逸结合的事情,过犹不及。 卯时三刻,正巧是天色刚刚蒙蒙亮的时候。 我准时醒来,刚出门,珍也恰恰从房间里出来。我们两换个眼神,谁都没有说话,往客栈下面走去。 此时像我们这样的人有很多,都是从外地来到星火城报名的年轻俊彦。 能在两百岁前就达到分神期的都能算是不错了,起码能算个小地方的天才。 我施展望气术看向我们这个客栈里同行的十多人,心里却是微微叹息。 他们的年龄都不大是不假,但修为也都不能算太强悍。多数都是分神初期,分神中期仅有那么两个而已,分神后期的我更是连看都没有看到。 除非是像我这样拥有着极强底蕴的,分神初期能有多强的战斗力? 我看这些人大概是没有什么希望的。 他们中间有寻常人,也有外城的贵族子弟,但我觉得底蕴要超过我的可能性不大。 到街上人就更多了。 不仅仅只有参赛的人在往候主府去,还有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元婴期、渡劫期,甚至金丹期的小毛孩子都有不少。这天星火城注定要再次出现万人空巷的盛景。 我和珍就这样在人群中亦步亦趋的走着。除去珍的野性外,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或许我的晶莹肌肤也能吸引人,但我裹着长袍,全遮住了。脸上也可以涂抹过东西。 倒是偶尔有人身上的甲胄流转着内敛的五彩光华,能引起某些人的惊呼。 等我们到候主府前广场时,偌大的广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我心想着,或许昨晚上就有人在这里通宵等待都说不定。这些时日来,星火城内的客栈每天都是爆满,有不少没有租到客栈的人就在街上打坐修行,每天夜里街道上都会坐着不少人,不是什么稀罕事。 说起来,这些天星火城里的那些青楼绝对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她们,应该感谢火星儿这位艳名远扬的郡主。 单凭这几天,那些跌落凡尘的“仙女”们的收入怕是就能及得上往常半年了。当然,前提是她们能够承受得住。 我和珍也在广场中盘膝坐下,等着着卯时三刻的到来。 太阳全部露出来了。 坐在星火城地势最高的候主府前广场上,能看到被晨辉洒满的整个星火城。 这番景象,当真壮阔。放眼望去,仿佛无尽的火红,是那般的灿烂。 “卯时三刻到!” “卯时三刻到!” “未参赛者离开广场以内!” “未参赛者离开广场以内!” 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自那些候主府的赤甲将士们嘴里呐喊出去,环绕着整个候主府前广场。 便有许许多多的人往广场外走去,其中不缺乏恋恋不舍者。 分神期强者很多,但未必年龄都能达标。有些年龄刚好超过的与这样的良机擦肩而过,无疑满心不甘。 据说火星儿和火凤儿都将游遍整个火国大地,最终只挑选出十位雇佣。若能成为这十位雇佣之一,便也代表着在火国将声名鹊起,成为新贵,这是连许多贵族子弟心中都渴望的事情。近水楼台先得月,未必人人都垂涎雇佣这个头衔,但垂涎两个绝世美人的绝对大有人在。 而这些人家世不菲,往往还是雇佣的最有力竞争人选。 天下事本来就没有绝对公平的说法。 我既不想成为火国的新贵,也不可能对两位素未谋面的郡主有什么想法,但我要完成莲花老师交代的任务,却非得要接近这两位郡主才行。是以,我也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 等到广场中不再有人往外走时,许许多多有分神期气息的赤甲战士将整个广场都包围了起来。 而后是整齐有力的呐喊声:“恭迎候主、郡主驾临!” 齐刷刷的登时有无数人跪伏下去。 没跪着的,大概就是像我们这样来自于火国境外的人了。 我环首四顾,只瞧见四周都是黑压压的脑袋,蔓延出去不知道多远。 自候主府内,有道仿佛能够直冲天际的浩然气息突然浮现出来。 随即,有两道凤鸣声响起。 659.大乱斗 我以为这样的场合,火国的候主和火星儿应该会现身的,可没曾想,却是那辆凤辇从候主府中飞出来。 那道悍然气息就在车辇内,让得两只渡劫期火焰鸟都仿佛显得异常老实。 火星儿也无疑在里面。 有道雄浑的声音响起,在我们这些人的耳畔炸裂,“开始吧……” 他们竟然傲然于斯。 仙界这地方,地位的差距果然比地球上都还要来得更为赤裸裸。 这道话音刚落,便有个穿着如同火焰般的甲胄的魁梧男子自地面猛地冲到了空中。 他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也极为恐怖,甚至我感觉不在要离之下。应该是品阶不低的渡劫期强者。 火焰般的甲胄让得他更是威风凛凛。 我看到下方有无数人在抬首看着他,其中不少更是眼中带着极为尊敬之色。 想来这人也是星火国的什么重要人物。而随着他开口,我也得知了他的身份。 他悬浮在空中,缓缓道:“诸位,我乃星火城之城主。此次星儿郡主首选我们星火城挑选雇佣,对我们星火城来说是盛事,对我们整个星火国来说,也是盛事。星儿郡主是我们整个星火国的骄傲,我问你们,你们是否期待成为星儿郡主的雇佣?” 下方的声音如潮如浪,“期待!期待!” 当然也有杂音,譬如星儿郡主我爱你,我要娶你,我要变成猴子取乐你之类的。哪个地方都不缺逗逼。 星火城主双手微摆,制止下方人群的沸腾。继而道:“那下面,你们就为星儿郡主拿出你们的全部实力来。此次竞选,除去不得伤人性命外没有任何规则,两刻钟内,还能站在广场内的人既可参与下轮竞选。若剩十人,便十人竞选,若剩五人,便五人竞选,若胜两人,则直接成为星儿郡主的雇佣!” 他的话,让得下方人群再度沸腾起来,无数人在呼喊着“国主”、“星儿郡主”。 虽然同为渡劫期强者,但星火城主的地位比起候主来无疑又要相去甚远了。 而他,却也是能够挥手就灭掉我们这种分神期修士的存在。我恍然觉得我的修行,还有太长的路未走。 即便到渡劫期,或许也不过是刚刚敲开修行的大门而已。 随着星火城主忽然宣布竞选开始,整个广场边轰然间变得乱哄哄起来了,没有任何的征兆。 此时此刻广场上怕是有足足数万人,空中就像是箭雨似的,瞬间有无数人被抛落到广场外去。 有人在空中喋血。 虽不能伤人性命,但伤人,却是难以避免的事情。甚至我压根不信,这种乱斗会没有人死亡。 星火城主不可能幼稚到这种程度,他立下这规矩,估计只是不想死亡的人太多而已。 广场外密集的围观群众纷纷往后退去,只是也有撑起内气罩仍留在原地的奇葩。 惨叫声迭起。 这对那些实力寻常的分神初期选手来说无疑是场灾难。 他们在这样的乱斗中根本无法立足。 而那些贵族公子哥们以及少数的实力极为强悍者,在人群中无疑是如鱼得水。 我看到有不少贵族公子哥准备得相当的充分,光是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分神期狗腿子就有数十个,牢牢的保护着他。他们这种团体就像是坦克似的,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还组成阵型,不是那种实力极为拔尖的选手,根本就无法抵御他们的冲击,纷纷被抛飞到广场外去,或者是被打倒在地。 无数的内气在疾射。 乱。 只有这个字才能形容此时的情景。 数万人中有不少真正的天才,他们的战斗力极为恐怖,让得他们的周围都形成了真空地带。 我和珍是同伴,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分开。 她的指甲上闪烁精光,气势大盛,就要朝她周围的选手动手,却是被我拉住。 她微微对她摇头。 在这样数万人的乱战中,太出风头未必是好事,因为不是谁淘汰的人多谁就是胜者,只有站立在最后面的人才是胜者。那些实力弱的选手自然有人会清理出去,我心里明白得很,在这样的情形下,低调保持实力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莲花老师说过,头脑也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珍眼神中透着不解,我微微张嘴,以口型对她说:“保存实力。” 她微微愕然,随即便将浑身暴戾的气息给悄然隐去了。 我们就在人群中穿梭着。 有不长眼的人来进攻我们,实力弱的,我会出手将其打飞出去。实力强的,我则选择避让,只有那些非要追着我们不放的傻逼,我才会悍然出手将其给弄出去。通常感应到我实力的对手,都不会再不识趣的继续对我和珍出手。 遇到那些贵公子们组成的“狗腿子军团”时,我也会带着珍避让。 这些家伙奇葩是奇葩,但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方法真的很有效。因为他们中间有不少狗腿子实力能够算得上是颇为强悍。我就是有些好奇,这样的强者怎么会甘愿给人做狗腿子保驾护航,而不自己冲击火星儿的雇佣名次。 或许,当他们甘愿成为别人下属的那刻,就已经失去向往至强之心了吧,向世俗低了头。 这样的强者,即便再有天赋,我觉得也走不远。这话,还是老头子在地球时候对我说的。 他在地球生存数百年,遇到不少练武天才,但其中不少都被世俗压弯了腰,然后还能直起来,成为强者的,并没有几个。 当然,在人群中穿梭时,真正的天才我和珍也见过几个。 他们气息极盛,甚至有人面对数十个对手都没有丝毫示弱,浑身内气光芒大放。 也有人以分神中期的实力就和分神极限修为的家伙厮杀得难解难分,让得周围的人不敢靠近半分。 只是也有因为过于扎眼,而被人联手给弄出去的天才倒霉蛋。 天才也是有极限的,真正能够面对数十个人围攻而保持不败的那都能算是天才中的天才。 星火国的天才数量让我吃惊,而星火国,才仅仅是火国中的一个侯国而已。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抛飞出去,广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特别是那些贵公子军团,他们的清场能力绝对是强悍无比的,两刻钟的时间刚过去一半,广场的人就少了足足三分之二。 我和珍都没有怎么出手,因为选择避之不战的战术,可谓是给我们省去不少麻烦。 到最后几分钟时,战况更是升级了。 还能留在广场内的散修基本上都是实力颇强的了,那些贵公子军团终于是互相厮杀起来。 斗到现在,便真的是在拼真正实力了。再没有什么取巧的办法。 谁都想让这广场上的人全都出去,仅仅剩下自己,直接成为火星儿的雇佣最好。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全都干红眼了。 广场内仅仅剩下两千人不到,而且仍旧不断的有人被抛飞出去,或者是被打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我和珍也没法再悠哉的穿梭在人群中了,因为不管我们蹿到哪里,都会有人对我们出手。 源木翅被我召唤出来。 源金甲胄和怒龙枪更是在竞选开始前就已经被我召唤出来了。我可不想同时召唤出来三件胎器,这要是让人注意的,会出大事的。我现在回想当初在无回坑时的场景,心里都仍旧有点不寒而栗,当初他奶奶个熊滴追击我的分神期强者真是多得让人咋舌,还有那几个渡劫期的老乌龟。如果不是摄天塔帮我,我肯定死翘翘了。 三件仙器有两件显露在体外,有朦胧的五彩光芒包裹着,这登时让我变得颇为显眼了。 那些贵族公子哥不论,他们都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在散修中,能够像我这样拥有仙器的,寥寥无几。 不过那些贵公子军团们也不傻,有针对性的在对我们这些散修中的强者出手。 他们也知道,我们对他们的威胁最大。 我和珍刚将两个和我们搏斗的散修给打飞出去,便有个数十人的贵公子军团朝着我们冲杀过来了。 待得我看清楚那人的脸时,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来。 他已然不记得我了,但我可还记得他。 我和珍交换眼神,她眼中满是暴戾和跃跃欲试的光芒。 带着狗腿子冲向我们来的,正是我们刚来星火城时,在街上怼我们并且调戏珍的浑蛋。 660.珍闯下大祸 他身周有二十多个随从团团护着,虽然其中多数不过是分神初、中期,但也足以让他横行到现在。 我看到这家伙脸上得意、傲然的笑脸,还有眼神中浓烈的期盼。他渴望成为火星儿的雇佣。 只是,以他的修为、地位,无疑是痴人说梦。 在寻常百姓眼中,城主侄子、司吏官儿子这等贵公子显得高不可攀,但在火星儿眼中,又能算什么? 真要论起来,他们在星火侯国也就不过是二等贵公子而已。真正顶尖的,还得是城主亲子之类。 地位也相对影响到其随从的质量。 我和珍不约而同的朝着他们冲去。就凭他们,我还真的不太放在眼里。 虽然他们中间有人修为比我高,但其底蕴却和我相差太远太远。修为并非是决定战斗力的绝对因素,秘法、功法、技法、域,还有灵器甚至灵兽等等,都能对修士的战斗力产生极大的影响。这些随从想必最多也不过修行有地阶的技法、秘法等,而且可能性还极小,对我并没有威胁力。 怒龙枪和源木翅尽露中品仙器的锋芒。 源木翅也是我的武器,深青色的翅尖震动流转间炫目迷离,如同机械齿轮似的,甚至比怒龙枪还要显得更为震撼。单从美感而言,怒龙枪是比不上源木翅的。 我手中怒龙枪爆涌出近十丈的枪芒,朝着前方的那些随从爆涌而去。 他们感应到枪芒上的强悍气息,露出惊骇之色来,连中间那个贵公子也是,忙喊:“挡住他!挡住他!” 真可笑,他们刚刚气势汹汹杀向我来,而此时我才刚出招,他们却又仓惶想要后退。 我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放他们离开。 我暴露的凌厉气息已经引得不少人注意到我,将我当成假想大敌。 “万剑归宗!” 当他们还在抵挡着金灿灿枪芒时,无数的箭羽自源木翅中疾射而出,将他们尽皆覆盖在里面。 珍在要出手的瞬间后撤回来,用颇为惊讶的眼神看我。她也没见过我火力全开时的实力。 青色箭羽如同漫天纷飞的羽毛般,被凌厉的罡风席卷,绕着那二十多人极速飞舞。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且伴随着接连的惨叫声。 当箭羽停时,我收拢源木翅,身前只剩下那个贵公子还站立着,傻傻看着我,眼中仍然满是惊骇,身体再微微颤抖。他不过是分神中期的修为而已,即便可能底蕴较强,但刚刚若不是我刻意没有催动箭羽攻击他,他也只能像是他那些随从那样,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 有人还未完全丧失战斗力,但根本不敢爬起来,躺在地上假装昏迷。 珍陡然从我身边爆射出去,冲向眼前仅剩的这个家伙。她双手的指甲在流转着极为深邃的黝黑光芒。 或许是这光芒惊得贵公子心里闪过如同灵感般的东西,他瞪圆眼睛惊呼:“是你们!” 但无疑这是无济于事的。 珍瞬息到他面前,野性的域将她浑身笼罩,让得她的气息浑如野兽。 单是这气息,便已经让得贵公子眼中升起心悸的光芒。不过他还不算太草包,忙挥动手中珠光璀璨的灵剑进行抵挡。他这柄灵剑很是华丽,倒像是贵族们用以装饰用的佩剑,但品阶着实不低,是仙阶中品无疑。 我还担心珍会拿不下他,却只见得珍的身形如鬼魅般,忽地出现在贵公子的右侧。 她搏斗的方式都像是野兽。即便不是来自于野兽群中,也绝对和野兽群有过长时间的共处。 贵公子分神中期修为,此时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他的实战经验显然和珍比起来相差太多太多。 珍的十指指甲忽地变得黝黑如墨,仿佛有黑色罡风在绕着那十根青葱呼啸,有着极强的撕扯力。 “救我!” 在贵公子的惊呼声中,珍的指甲从他的腰间划过。 黑色的罡风稍瞬即逝,带出来的是鲜艳耀眼的鲜血。我心道坏了,珍终究还是闯祸了,我来不及阻拦。 贵公子齐腰而断,连元婴都还没有飞出来就被珍给灭在丹田穴中了。声音戛然而止,瞬息就毙了命。 数万人的搏斗中,而且还不限武器,不是没有人死亡。但珍这样故意下杀手的绝无仅有,而且杀死的还是星火城中颇为出名的纨绔。 “啊……大胆!” 自广场外的某处,响起怒吼声。有个火红色的身影自那里极速飞来。 他携带着极强的威势。 那边坐着的,可都是星火国内颇有地位的人。这个人显然是被珍杀死的这个贵公子的亲人无疑。 他飞过来,在动手前还故意喝道:“你竟敢无视城主之言,公然杀人,当诛!” 看样子他也不想被其余人扣上干扰竞选的罪名,是以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不过,即便是要我来说,我也觉得珍是有些过分了。那个贵公子罪不至死,而且,珍这种行为也的确是在公然挑衅城主,甚至是星火国候主的威严。 唉…… 早知道这样我宁愿不带她来参加这场竞选。我没想到她会莽撞到这种地步。 但是,份属同门,都来自于道元学府,我不想在这种时刻和它撇清关系。 我内心深处有我坚守的东西。我会审时度势,但我绝不会因为任何原因而抛下同伴,即便可能会死。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无疑已经将珍当成同伴了。 我握着怒龙枪,悄然闪到她的前面,施展出霸天枪,往这个朝我们冲来的大人物攻去。 这差不多是我的最强招式了。 我以为我怎么着也可以抵挡这位大人物片刻的。然而,他却让我见识到分神期和渡劫期的真正差距了。 像是邵家老乌龟那种,只能算是渡劫期入门而已。功法不行、秘法不行、技法不行,和神之国度这边的强者压根不能比。 我有天阶技法、有神秘的禹决,但神之国度这边的渡劫期强者也有不俗底蕴。 这个人能够坐在星火城城主的旁侧,身份不低,底蕴自然也不可能差到那里去。我没法揣摩他的秘法有多强,但能够感觉得到他的气息瞬间攀升不少,便如同烈日般,给我极强的威慑力。 他连技法都没有用,只是拂动衣袖,内气迸发间,竟是信手挡住我的最强招式。 我心中微微骇然,知道敌不过,连忙拽着珍后退。 绝境。 又是绝境。 我想不到任何能够打败他的方法,虽然极度不愿,但只能听天由命。 我能做的,只有拽着珍不断的往人群里蹿着。希望那个家伙能够因为在场的其余选手而投鼠忌器,这起码可以让我们在苟延残喘些时间。至于能不能活,连我自己都觉得希望渺茫。 然而这时,却是又发生意外,让得我和珍的处境如同雪上加霜。 我们掠至人群中某处,忽地旁边有人对我出手,而且威势极为不弱。 我压根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对我出手,仓促间来不及做出反应,被他用剑硬生生的刺在身上。虽然这人并未使用技法,但这已然让我受伤吐血,抛飞出去。 贵族中也有天才强者,对我出手的这位就是。分神后期修为颇为惊人。 若非是有源金甲胄抵消部分防御,并且挡住他灵剑的锋芒,我现在肯定是身首异处了,下场绝不仅仅只是受伤而已。 跌落到地上,珍松开我的手忽地就往前面窜去。 “站住!” 我喊她。 而此时,那个渡劫期的大人物离我们已经不过百米。他爆涌的气息让得我呼吸有些不畅。 他怒视着珍,就要出手。百米距离对于渡劫期强者来说形同虚设。 我忍着剧痛蹿出去,又将珍的手拉住。仅仅是这点动作,就让得我再度吐出血来。 体内脏腑被内气伤得很严重,即便我运转内气竭力修复,还有金蚕蛊帮忙,也没能在这短短瞬间止住伤势。 我神识沟通金蚕蛊。 只有让它使出那种神秘的禁锢,我和珍才有可能从这个地方逃出去。 源木翅跃跃欲试,剧烈的以小幅度震颤着。 661.贵公子中的天才 说起来长,其实自大人物从那边来追我们到现在,也仅仅不过过去三秒左右的时间而已。 “住手罢……” 忽地天空中有道声音响起。 这道声音虽然缓慢,却是威严之际,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 它如同浪潮般自上空中响起,然后如同浪潮般扩散出去,仿佛能经久不息。 我惊讶,没有让金蚕蛊出手。 而几乎同时,那个原本怒气汹汹的大人物也倏的止住了身形,他极为不甘,抬头看向火焰车,却不敢多言。杀气在他的身上忽闪忽灭,很显然他的内心再剧烈挣扎着。 星火城城主这时自那边也极速飞过来,道:“有任何事,都等竞选完成以后再说吧!” 大人物恶狠狠的看了眼我和珍,眼中杀意和恨意在爆涌,但终究还是随着星火城城主退去。 我讶然抬头看向火焰车,没有想到,候主竟然会因为我和珍这样的小人物而降下金口玉言。这让我吃惊,没法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不过我心里还是大大松了口气,虽然这件事并没有结束,但我和珍的命算是短暂保住了。 我严肃的看向珍,道:“你若是再出手杀人,我就不管你了。”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她这么闹腾,是在找死。 因为我的话很冷,直刺激得她瞬间就将眉毛给竖起来了。不过,最终她还是哼哼两声,点了点头。 说真的,能让这脑子里根本没有“规矩”二字的小辣椒听话,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估计也是看在我刚刚即便面对渡劫期强者也没有抛下她的份上,才这么给我面子。 我盘膝坐在地上,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两颗疗伤丹抛到嘴里,开始疗伤。 刚刚那剑对我的伤害颇大,我不疗伤可能会伤到精气。 珍就在我旁侧站着。 有人自然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向我杀来。其中以那个刚刚出手伤我的家伙最为积极。 他应该和那个被珍斩杀的贵公子有什么关系。 我微微凝眉,眼睛盯着这些冲杀向我来的人。足足有两百朵个,全都是贵公子带着随从,其中有几个熟面孔,就是那天在街上跟那个倒霉鬼在一起的家伙。 倒是没有散修天才来杀我。 有丹药之力,还有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我疗伤的速度绝对是快得超人想象的。 他们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瞬息间就冲到我和珍的面前来,但还有珍在。她蹿出去,为我争取时间。 珍的战斗力也是不容忽视的。虽然只是分神初期,但她修行的修法、技法、秘法都不弱,特别是她领悟有域,这已然将她推至天才之列。那种光是些修行速度快的天才只是最低级的天才,修士当以战斗力为主。要不然即便是成为渡劫期强者,也只有被人虐的份。 珍的实力应该能够和寻常的分神后期修士相比,这要比竞选中的大部分选手都强悍了。 她如同灵猫般蹿出去,让得冲在最前面的两个随从瞬间捂着胸口踉跄而退。 她听我的话没有杀人,但这两个人的胸口还是出现深可见骨的伤口。珍的实力让得他们脸色微微发白。 不过珍悍然出手,也惹怒那些个贵公子们了。 他们全部对珍出手。 无数道内气在纵横,其中还不乏技法闪烁的光芒。他们中间有人的天赋当真不错,战斗力不可小觑。 珍瞬间陷入险境。 而我在这点时间内,还并没有能够将伤势稳住。我可以强行出手,但事后可能需要花费时间来慢慢调养疗伤。 我终究还是让金蚕蛊出手了。 瞬间,这数百个对珍出手的修士都瞬间身形凝固,宛若被人施了定身咒。 他们酝酿的技法和招式也戛然而止,自然而然的消弭于天地间。 珍的身形却是未停,她裹着兽皮,曼妙的身躯如同最为幽魅的灵猫,在众人间穿梭着。 金蚕蛊这小家伙也聪明得紧,只是珍是我的同伴。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中,这数百人都诡异的不再动弹,任由珍施为。无数人的胸口出现伤口。 珍的指甲太锋利,以至于这些伤口并没有在瞬间迸裂,倒是像没有事情似的,直到珍的身影又出现在其他地方,才会猛地迸裂开来,然后鲜血便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体外喷溅。这是最天然的血画,许多人胸膛的热血将他们对面的人喷得满脸都是。 禁锢分神期,小家伙显得轻松得多。 足足过去两秒,被珍划破胸膛的人多达数十个,这些人才恢复自由之身。 他们都大骇,眼中流淌着惊恐之色。 有几位贵公子捂着胸口惨嚎后退,因为他们刚刚是珍重点照顾的对象,即便他们有甲胄护体,却也被珍给弄得内伤。只是之前那个出手伤我的家伙却并没有什么事,他的体外有五彩的仙器甲胄包裹着,以珍的实力,还没法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除非是攻击他的脑袋,要了他的命还差不多。 他看到自己这边的人如此狼狈,虽然也惊讶,但怒气更多,自袖口中有个青铜色的东西飞从出来。 这东西遇风而涨,眨眼间便变得有丈余高,圆滚滚的肚子,竟然是只四足鼎。 这鼎身上同样有着淡淡的五彩光芒流转,竟然也是仙器。 我鲜少见过这样以鼎作为武器的,特别是在神之国度之外,这是特别罕见的事情。绝大部分的修士都愿意将灵器拿在手中,这应该是从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习惯。 但这鼎,却也让我见识到其强悍的威力。 每种灵器都有其妙用。 在空中,四足鼎鼎口朝下,圆滚滚的鼎身不停的旋转着,然后猛地往珍砸去。 那个贵公子在凝神控鼎,便如同控制飞剑那样。这样的手段,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试过。 珍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怕,撇下身周的人,冲天而起,双掌内气萦绕,拍向鼎身。 这让得她吃下大亏。 我心里有预感她无法抵挡住这鼎,张嘴喊她,但却已然赶不及了。 咔嚓声响。 珍的双臂瞬间扭曲,被巨力震断。 随即鼎口将她笼罩,竟就这样将她给收到了鼎里面去。珍的身影在大庭广众眼中忽然消失不见。 贵公子狞笑,控制着四足鼎朝我飞来。 其余人怕殃及池鱼,包括那些随从在内,都不敢接近我,只是在旁边将我团团围住。 我还是未能将体内的伤势压住。这让得我有些后悔,早知道我还不如忍着伤拼杀,那样也不至于珍会被这个家伙收到鼎里去。 到现在,我还是得被迫中断疗伤,起来和他们拼杀。 我猛地蹿起身来,双手抡起怒龙枪,施展出大日明王轮来,朝着这四足鼎砸去。 恰在这时,城主的声音响起来了,“时间到。” 怒龙枪还是和四足鼎相交,我感觉到强悍的力道,体内的伤势又有些微加重,嘴角有鲜血淌出来。 这个家伙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甚至我感觉其的实力能和我相差仿佛。 哼! 分神后期的天才,底蕴又深。这些在大家族出生的家族的确自出生时候起就有常人没有的修行优势。 四足鼎被弹飞出去。 那个家伙将其收回到袖口中后,也用有些惊讶的眼神看我。大概没有想到我能够以带伤之身这么轻易的挡住他的鼎。 战意在我们两的目光间蔓延,让得空气中都仿佛有风暴在凝聚。 但终究我们还是没有再出手。 成为火星儿雇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冷冷对他说:“时间到了,放人。” 他不以为然的笑:“整个星火国年轻辈都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更何况,她还斩杀了我们星火城的人。虽然我和那个家伙也不怎么熟悉,但怎么算也同属星火城。要我放她,不可能。” 我眯起眼睛,“你想怎么样?” 他呵呵的笑:“这么漂亮有野性的女人,当然是带回家去好好调教了。就当她为自己赎罪吧!” 我很想出手,但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出手。在这么多人面前破坏规矩,我会被星火侯国的人群起而攻之。 要救珍,只能另想办法。 我语气极为深沉的说道:“你要敢对她怎么样,我绝对让你后悔。” 662.约战 他自然没有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不以为然的看向其他方向。 此时此刻,偌大的广场上仅仅就剩下数百人还站着了。其中贵公子和他们的随从占据绝大多数。 散修中还能屹立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战力应该都是能到分神极限级别的,要不然不能支撑到现在。 星火侯国中的顶尖天才中,有不少人汇聚在这里。他们未必出生于大家族,但悟性极强,对修行有极高的天赋,只是差些底蕴而已。给他们机会,他们兴许能一飞冲天。 倒是那些依靠着随从还站立在台上的贵公子,他们只能算是投机取巧,无法被看好。 有人将我们的令牌收走。 珍被那个人禁锢在鼎内,没法上交令牌,等同于被淘汰了。 其后那火焰车中传出来如银铃般悦耳的却高贵的声音,“星儿今夜在父候府中举办群雄宴,还望诸位通过首轮竞选的英杰能够赏脸光临。”说是欢迎,但我从她的话语中却听不到多少客气的味道,更像是客套性的一句话而已。 或许这就是属于郡主的骄傲。她不仅仅是星火候主的女儿,也是整个火国的明珠。 她自己本身就是火国最为顶尖的强者,有资本这样傲慢。 我看到广场上的选手们脸上都只有振奋和雀跃,压根就没有半点不爽的模样。 话音落,火焰车往候主府邸内极速而去。 那些星火侯国的大人物们也各自离去,不知道为何,那个之前对我和珍出手的大人物也离去了。 我们这些通过首轮竞选的人都可能成为火星儿的雇佣,这个身份不同寻常,他大概也不敢随意出手,除非等到雇佣之争落出分晓,我若遭到淘汰,他再对我出手就毫无压力。 人潮逐渐往外涌去。 我们这些通过首轮竞选的人互相打量着,特别是我们这种散修,受到特别关照。 源金甲胄、源木翅和怒龙枪我都没有收回去,脚步也没有动。因为就在我身前不远处,那个贵公子也没用动。 他肆无忌惮的看着我,似乎根本不惧怕我对他出手。 而实际上,我心里的确在犹豫,要不要冒险对他出手。只要不杀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可就在我意动之际,他却是忽地说:“要想救她,打败我。要么,你们两都将成为我磨练己身的踏脚石。” 他好似是见猎心喜,将我当成他此次竞选的对手。 我看着他:“希望你说话算话,就冲你这句话,你败于我手时,我会饶你性命。” 他嗤笑,不以为然,带着他的随从往广场外走去。 虽然我很想对他出手,但终究还是没有。这等人都是心高气傲的,应该不至于出尔反尔,而且,他也没欺骗我的必要,他要杀珍,机会很多,压根没有必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他真的只是想拿我磨练己身而已,这个家伙不同于那些纨绔,修行之心很坚定。 我没有打算再离开,就盘膝在广场上坐下。 晚上的晚宴自然是要去的,我也想瞧瞧这个星儿郡主到底长什么模样。 如同我这样盘膝坐在广场上的散修还有数十个,应该都是从外城来的,我们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那些个贵公子们则是各自带着随从离去了。 他们其中应该也有强者,只是到现在仍旧不显山不露水。他们未曾出手,实力都掩藏起来了。 到夜色笼罩住整个星火城时,自候主府邸深处有道焰火冉冉升起,随即爆散,光芒照耀半个星火城。 我们这些盘膝坐在广场上的人都睁开了眼睛。 这些散修天才的修为大多比较高,没有分身后期以下的,连分神极限强者都有四五位之多。我在这里修为是最低的,仅仅只是分神初期,为此,我还连连招来他们惊疑的目光。大概是在好奇我如此深的底蕴,却怎么会是没有根基的散修。 很快有或是豪华、或是庄严的马车从各处街道中奔驰而来。 这些都是来参加火星儿晚宴的贵公子。 既然晚宴是以火星儿的名义邀请的,想必也只是仅仅局限于年轻辈,不会邀请那些老辈强者出面。 候主府邸的大门始终没有关过。 我们这些散修也相继站起身来,往候主府邸内走去。 说实话,刚迈步到候主府邸里面时,我真有种林黛玉进大观园的感觉。里面的景色太过壮丽,让人吃惊,这简直是直接将一方壮阔山水给搬到了这里。 和我同行的散修们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有候主府邸的赤甲士兵为我们引路,我们定然会在这府邸中迷路。 左拐右拐,足足十余分钟,引路的士兵才在某个院落前驻足,并伸手示意我们进去。 我们这数十个散修鱼贯而入。 我们的立场有些相似,和那些贵公子们泾渭分明。 到院落里,地面上已经铺设好地摊,摆放好许多长条形的实木桌子。这些桌子高不过四十公分,长约一米半,宽大概也不过四十公分,正是像极了华国古代私塾里的那些课桌。 数百张桌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有侍女在旁边跪候着,候主府邸这排场到底是非同凡响。 我径直在最后排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 侍女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长得也极为不错,比地球的明星还要漂亮不少,给我倒酒。 浓稠的酒从壶中洒落到酒杯里,飘香四溢。这酒怕也不是凡品,我能够感觉到其中浓郁的灵气。 我就这样静静坐着。 侍女眼波流转,微微施礼道:“公子请饮酒。” 我看向她,她对我展露微笑。 能够到这里来的都是天才级的人物,甚至有可能会成为火星儿的雇佣。她们这些做侍女的难免也会怀着些怀春少女的心思,虽然未必能够成为道侣,但哪怕只是春宵一度,她们也可能会得到不少的好处。甚至,能借此脱离侍女身份也说不定。 我虽然不算是情场浪子,但到底见识过,还是能够察觉得到她眼中那若有若无的挑逗意味的。 只是我注定只能让她失望了。 我收回目光,端起酒杯自顾自的喝酒。好似听到旁边侍女些微有些幽怨的叹息。 从院门外,不断有人鱼贯而入,多数都是衣着华丽的贵公子。当然,也有小姐们。 成为火星儿雇佣并不仅仅是男人的专属,有很多修行之心坚定的女人也在争取这样的机会。我有注意到,在闯到第二轮的选手中,其中大概有两成是女性。 那个禁锢珍的家伙也来了,眼神睥睨四顾后,竟然是走到我旁边左侧的座位来坐下。 他的那些随从们也都跟过来,却是没敢坐,站立在他的后头。 他挥挥手,“你们都自行去坐吧!”然后顺势将身旁正在给他倒酒的侍女搂到怀中,惹得那位侍女惊呼,但却并没有反抗。这家伙全身都泛着贵气,看起来就知道不是寻常的公子哥。 他那些随从们都自行散去,在附近找位子坐下。 他也不和我说话,只是喝酒吃水果,并且对怀中侍女上下其手。他显然是各中老手了。 我自然也不会主动和他搭话。 他想要打倒我磨砺己身,我还想要把他打趴下,将珍救出来,并且报那一剑之仇呢! 这个家伙当时悍然出手,让我差点重伤,这个仇我可始终记着。 仅仅只是十多分钟的时间过去,这院落里便座无虚席了。没有人缺席,可见火星儿的号召力非同一般。 自那拱形的内门处,忽地有两道靓丽的穿着嫩绿宫裙的身影走出来。 花瓣漫天,香气怡人。 在场诸人的目光都不自禁朝着那里瞧去,知道是火星儿要出场了。 她艳名远扬,却鲜少露面,想必无数人都对她的容颜充满期望。 陆续有侍女从拱门内走出来。 663.焚世火莲 然而结果却是让人吐血,当火星儿终于自拱门中娉婷走出来时,无数人都为之扼腕。 因为……即便是在这样的场合中,火星儿也仍旧带着面纱,让人根本就看不透她的容颜。 都说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或许,看不到的才是最美的。 此时,我竟然恍惚生起错觉,只觉得面纱下的火星儿肯定会美得倾国倾城。 当然,这种可能性本来也是极大的。她本来就素有艳名,另外,她的身段极为窈窕,行走时右腿会露出膝盖以上小半截,洁白晶莹如玉,浑圆笔直,能有这种身段的女人通常脸蛋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若是放在华国,这样的腿,绝对当得起“腿玩年”这个词。 我们这些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看着她缓缓走到最前面的桌子后,面对着我们坐下。 这个女人是属于那种自带光环的存在,即便没有任何神情,不做任何动作,亦能吸引人的眼球。 她浑身笼罩的贵气不是星火城的那些个贵公子们能过相比的。 即便连我旁边这个家伙,此时也稍稍的正襟危坐了些,他看向火星儿眼神似乎有些古怪。 忽地,他端起桌子上的酒壶,往嘴里灌去。 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红润起来了,他旁边的侍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酒壶中的酒没了,他才又将酒壶重重放下,然后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仿佛艳绝众生的火星儿。 我心里不禁在猜测,这家伙该不会是和火星儿有什么端倪吗? 难道两个人有一腿? 不过随即我暗嘲自己真是太能够想象了,因为火星儿的目光始终都未曾扫向这边来。如果有过往,她不可能无视这个家伙。我看,最可能的还是这个家伙单相思。 这时,火星儿说话了,声音很好听,“星儿多谢诸位赏脸光临了。” 没有谁敢客套。 因为谁都知道火星儿这就是句场面话,谁要是说句不客气,那就是傻逼了。 能够在两百岁以前就修行到分神期的,自然不可能是傻逼。可能情商低,但也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 火星儿旁的侍女为她斟酒,她轻盈端起酒杯道:“诸位共饮。” 便如同古代大王宴请群臣般,我们这些坐在下面的人便都将酒杯端起来,和她共饮。 我注意到我旁边的这个家伙并没有端杯,双眼只是紧紧盯着火星儿。 火星儿轻轻撩起面纱饮酒的片刻,将其精致的下颚露出来,樱桃小嘴,晶莹、完美,当是绝色不假。 当放下酒杯后,火星儿缓缓跟我们说她挑选雇佣的缘由。 她最先选择来星火侯国,自然还是关照同国的人。十个雇佣也将会有排名高下,她希望能够在星火侯国招纳到拥有盖世风采的雇佣,这样不仅仅星火侯国有颜面,也能助她将来绽放更辉煌的光彩。 我心里却是有些暗笑,甘愿成为他人雇佣的,算不得傲骨铮铮,想要有盖世风采怕是极难。 我想起柳儿家的老管家,虽然是元婴期中的强者,能算得上是名宿,但作为管家,他的身上始终都有着些卑微气息,远不如那些元婴期的比斗场东家等霸气纵横。 地位总会悄无声息的影响人的气质。 哪有几个奴才能有盖世风采的? 总是那些极为厉害的奴才,说得难听些,也不过是多些跋扈之气而已。跋扈和盖世,可不能同语。 当然,若是因为其他原因而甘愿成为火星儿雇佣的,那又不能一概论之,就譬如我。 而且我也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盖世风采过,在江湖中,还顾忌着江湖规矩,不敢率性而为,谈何盖世? 即为盖世,那就应当让得天下臣服,无人敢管。便如那孙猴子,敢捅破天,踏平地。 看着火星儿三言两语将这些天才们说得面色潮红,激动不已,我心里感慨,这个女人果然不凡。 她不仅出场就成为焦点,而且短短的几句话,就可谓是圈粉无数了。 虽然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两位能够成为她的雇佣,但我想,经过今夜,其余人也会成为她忠实的拥护者。 推杯换盏间,很快便是明月高悬了。 寒月悬浮在天的尽头,有几缕云雾笼罩着,让其仿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 火星儿忽地说:“明月高悬,诸位便在这里分个高下如何?” 下面的众人听到这话,便立刻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了。正是心中激动的时刻,只恨不得现在就出手最好。 有人问到:“郡主殿下,我等如何分高下?” 火星儿眉毛微微弯起,似乎在笑,挥袖,自她袖中接连有九盏莲花灯飞出来。 不,不是莲花灯,而是如同用火焰般的莲花。这些莲花的每片花瓣都如同燃烧的火焰似的。 有人惊呼:“焚世火莲。” 这些莲花上都有极为璀璨的光华在流转,我起先还没有注意,只以为是火光,注意到时,不禁面色微变。 能够有这等光华的,怕莫是神器。 这位火国明珠的底蕴当真让人可怕。 九朵火莲在空中变得极大,大概有十丈方圆,悬浮在候主府邸的上空中。 火星儿说:“诸位便在这火莲上切磋,能最终站立在火莲上的九人便通过第二轮,如何?” 自然没有人反驳,都是点头。 只是有些贵公子们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这样一来,他们的随从也就算是白搭了。 忽地有人冲天而起,落到火莲中去:“谁来战我?” 他好似有睥睨天下的气概。 紧接着,九朵火莲便被人占满了。这些先上去的人,便如同擂主。 其实还会参与竞选的人应该不多了,因为数百人中有不少是那些贵公子的随从。他们应该不会竞选雇佣。 我和我和旁边的家伙都没有上去。我只是端着酒杯微微抬头看着。 这些迫不及待冲上去的家伙,都是被火星儿的话语煽动的。心志如此容易受到影响,日后成就有限。 九人中,有七八人是贵公子哥。与其说他们是上去打擂的,倒不如说他们是上去做样子给火星儿看的。 他们就是想证明自己是盖世英雄而已。 可他们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样的实力。 很快有人上去发起挑战。 能够撑到第二轮的没有多少弱者了,那些滥竽充数的贵公子自取其辱,很快被打落下来。 只是短短的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九朵火莲上的人便差不多换了一茬了。 终于有极强者出手。 有个分神极限的散修御剑而上,三两下将他的对手挑落下来。 我感应到焚世火莲的不凡,到底是神器,上方在大战,我们下面却感觉不到多少余波。 这火莲,应该是攻守兼备的神器。 我的摄天塔也是神器,可惜,却远远不像焚世火莲这般听话。 我心里才刚升起这样的想法,就好似被摄天塔感应到似的,它微微震颤,也不知道是不忿,还是不屑。 这个分神极限的强者实力的确不俗,下方的人都注意到这点,随即短时间内没有人敢去战他。其余八朵火莲上的擂主则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有人已经认识到自己的修为怕是别想成为郡主雇佣了,脸上写满不甘,很是有些挫败。 有些贵公子在扼腕。 忽地,有个漂亮的女修士也冲到其中某朵火莲上去。 在这些竞选者中,鲜少有能够以实力博得人眼球的女修士。但这个女人,算是特例。 她的修为虽然只是分神后期,但战力却是极强,将同样是分神后期的对手仅仅两招就扫飞出去。 这让得她所在的那朵火莲也在短时间内成为众人不敢去战的地方。 短短的十分钟不到,那些实力不到顶尖层次的天才便几乎全被淘汰了。 修士拼斗也快得很,那样动辄打上十天半个月的只是神话。 这轮竞选也进入到白热化阶段了。 此时屹立在火莲上的修士都是强者,尽皆有分神极限的战力。 我旁边的家伙忽地偏头对我说:“我上去攻擂,你可敢来战我?” 我冷冷道:“你不怕我把你淘汰掉?那样你可就没法成为星儿郡主的雇佣了。” 他看向火星儿,道:“我要成为郡主的雇佣,自然要有横扫你们的实力。” 说罢,他往上方的某朵火莲冲去。 664.对决贵公子 这个家伙的实力很强,天赋极为不错,含着金钥匙出生更没有将他的天赋浪费掉。 刚到火莲中,他便拔出他的佩剑来,施展出某种品阶不在地阶之下的技法,将他的对手给干脆利落的轰飞了出去。而他的对手,也是个分神后期的天才,在星火侯国中绝对能算得上是天才的存在。这让得其余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极为的忌惮起来。 分神极限,有三件以上的仙器,还修行有地阶的功法。这些都能让他处于这群天才的最巅峰。 天才中的天才。 我说过,天才也是分等级的,这个家伙真能让得其余许多被称为天才的家伙黯然失色。 正自思量间,他的目光已经是向我看来,充满战意。 他知道我实力不俗,是真想拿我来磨砺他自己。其实我,也期待和他这样的对手交手,这样或许能让我突破。与太强或是太弱的对手搏杀都没有什么意思,要么虐人要么被虐,只有与这种能够让自己酣畅淋漓发挥出全部实力的对手交手才能搏到突破的机会。 我召唤出源木翅,振翅而起,朝着他掠去。 这样的机会没理由错过的。而且,要将珍从他的手中救出来,我和他,非战不可。 落到焚世火莲中的莲蓬上,脚下的莲蓬有些松软,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的莲花香。这件神器似乎真的是由火莲锻造而成,能算得上是天地奇物。 贵公子的神色也颇为凝重,将他的四足鼎召唤出来,悬浮在他头顶,双眼平静的盯着我。 他知道我不似那些家伙那么好解决。 而我,也知道他的实力不俗。 我们两都没有立刻出手,而是细细的感应着对方的气机。现行出手能够抢占先机,但也可能露出破绽。 数秒后,我们两又不约而同的出手。 他持着手中仙剑化为残影朝着我掠来。虽然未用技法,但浑身爆发的气息已经极其不凡。他身周丈许范围内的空间都仿佛被他搅动,有着若有若无的波纹荡漾开来。正如三伏天被天阳暴晒的沥青马路上漂浮的滚滚热浪。 我用怒龙枪挡住他的仙剑。 他的剑品阶甚至还要在怒龙枪之上,因为碰撞间怒龙枪竟是占不到多少上风。 火星四溅,两柄有着淡淡五彩光芒包裹的仙器各自释放着凌厉的气息。 他的修为强于我,虽然秘法有不如,又没有领悟域的力量,但仍是稍稍压制着我。 我打得颇为难受,但仍然勉励支撑着。我的内心甚至在享受这种感觉,我完全将自己融入到太极意境中。太极是水磨功夫,但我这么多年来始终都不曾懈怠,对其愈发的炉火纯青。再有悟道茶等药神师傅送给我的那些能够辅助顿悟的灵丹妙药,我觉得自己已经堪堪触摸到太极意境第六层的门槛。 眼下,我离这门槛越来越近。只要触摸到,兴许我很快就能突破过去。 意境的突破需要夜空中忽然凉气的烛光般的灵感。 忽地,他头顶上那青铜色四足鼎有流光闪烁起来。 我心中微凛,试探得差不多,他要动真格的了。 “镇山河!” 他轻喝,四足鼎带着千钧之势猛然朝着我的头顶压来。 我能感觉到其强悍的力量,因为仿佛连空气都在震颤,脚下的焚世火莲都在微微颤动。 火星儿分心九控,不可能让得每朵火莲都稳如磐石。 我振动源木翅极速而退,但四足鼎却是朝着我追击过来,鼎口始终都向着我。不追到我,它不会落下来。 而我心里也明白,我跑不掉。我还没有实力躲过他的气机锁定。 “万剑归宗!” 我亦是轻喝,源木翅中万道箭羽疾射而出,纷纷往四足鼎的鼎口射去,“我倒要看看你能吞多少!” 但是鼎口间有神秘能量覆盖,将刺到鼎口的箭羽尽皆粉碎。 这只纯粹能量上的碰撞。修士搏杀虽然惊天动地,但说到底,仍然是能量间的较量。 若是到地球去,以我和这个家伙的实力,谁都可以轻易毁灭城市。 当最后的箭羽也在鼎口前被粉碎时,我扇动源木翅,用翅尖朝着四足鼎的鼎口边沿拍去。 贵公子已然又冲上来,在和我展开枪法和剑法上的较量。 叮的声响。 四足鼎终于又飞回来他的头顶上去。而我,也感受到自源木翅中传来的巨大的力道。 这个家伙的实力当真是强。 他露出丝丝笑脸来,“你没有让我失望,整个星火国都难再有你这样的对手。” 我说:“应该还是会让你失望的,因为……最后败的会是你。” 他浑然不在意的笑笑,不再说话,继续对我猛攻。 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以四足鼎攻我,我自然不可能不回击。 怒龙枪间浮现烈日,带着极为璀璨的光芒刺向他去,瞬间将他的仙剑光芒覆盖。 他急退数步。忽地,自烈日中却是有赤黄色的光影绽放,将烈日迸裂开去。 “技法和仙器都不错,但是你本身的修为太低了。” 贵公子带着傲慢和稍微叹息的声音响起,“如果你仅次而已,那我想战斗可以结束了。” 他说得好像我的实力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似的。 “镇四海!” 当内气碰撞的余波刚刚消弭时,四足鼎再次自他的头顶飞起来,朝着我罩来。 这是件有着极强压迫力的灵器,我感觉如同有人在握着万仞青山朝我投掷而来,要将我碾碎。 他这回施展出来的技法比镇山河还要高级,怕是已经接近于天阶。 焚世火莲震颤得更为厉害了,我可以感觉得很清晰。 “一气化三清!” “霸天枪!” 没有言语,我的身旁出现两个我。三道枪影同时朝着四足鼎刺去。 贵公子露出微微愕然之色,随即持剑继续朝我杀来。 我本体与他厮杀,两道分身不断的使用霸天枪抵挡四足鼎。四足鼎剧烈震颤,始终都不能压下来。 我们两都在竭尽全力,头顶有白气在升腾。 我的内气消耗得极快,想必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家伙竟然逼得我不得不动用最强的底牌。 如果仍然不能胜他,我或许只能又让金蚕蛊帮忙了。只是他的禁锢手段如同作弊,总觉得胜之不武。 两道分身各自释放出五道霸天枪去,金色的枪芒将整个青铜鼎都笼罩住了。 我舒展开源木翅,再度释放出万剑归宗来。这让得四足鼎震颤得更为剧烈,它受到的冲击极大。 贵公子脸色微微变幻。他怕是这时才知道我也远远没有竭尽全力。 万剑归宗和大日明王轮可都不是我的最强招式。 但他不甘就这么将鼎收回去。 他手中仙器释放出来的光芒逐渐璀璨,想要扰乱我的心神,让我无暇再抵挡住青铜鼎。 但殊不知,我全身心都已经融入到太极意境中,这一切皆如本能,根本不会被打乱心境。 我觉得自己距离太极意境第六层的门槛越来越近了。 两道分身仍然不断在使用霸天枪轰击他的四足鼎。我已然忘却所有,浑然如置身宇宙中,连窍穴内的内气都再也感应不到。我全凭本能在和他搏杀,进入到空明境界中。 忽地,脑子里仿佛有彗星闪过。 在这刻,我成功触摸到太极意境的第六层。 我也从空明境界中忽然情形过来。 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变得极为轻松,连体内内气都仿佛在欢呼雀跃。我感觉周遭的空气清新无比。 我仿佛融入到这片天地中来,自然而然能够感觉到这片天地的气息。 而同时,贵公子的四足鼎终究是再也经不住霸天枪的接连猛击了,剧烈震颤着,倒飞儿去。 其鼎口的禁制仿佛都被打破,有不同寻常的气息逸散出来。 随即,珍从里面忽地掉落了出来。 贵公子将鼎握在手中,满是心疼的检查着。 665.太极六层 即便是仙器,也有其承受的极限。他的四足鼎上似乎有道纹已经泯灭了。 我心里有些窃喜,因为这都是他自己硬撑所致。 他显然也没有想到我的内气竟然如此雄浑。 他自然不知道,我体内九个窍穴,又岂是寻常的修士能够比拟的? 将珍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将她往地面上抛去,我自己也飞向旁边的火莲而去。 这个家伙实力不错,人也有意思,我竟然有些舍不得淘汰他。最主要的是,我感觉他和火星儿或许有故事。 如今我探入太极第六层无形无极的意境,实力又有精进,他已然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 无形无极。 那种隐匿浑身气息的法门在我的脑袋里自然浮现。我仿佛领悟到天地至理,万法自然。 我的每招每式都将更为与这天地之势融合起来,难以捕捉。 这便是太极意境的奥妙与神奇之处。 太极本是天地至理,天地运转的大道。领悟得越深,我便愈发的觉得其奥妙无比了。 这不是珍的那种宛如野兽般的野性意境能够相比的。我坚信太极意境能够在仙界绽放其璀璨的光辉。 贵公子傻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我离开。 他大概没有弄明白我为什么不趁胜追击将他击败。他应该也感觉到我的突破了的,因为在刚刚这个刹那间,我的气息便变得难以捉摸了,原本如同出鞘利剑般的锋芒气息忽然间被掩藏起来。而这,只会让得我看起来更为神秘莫测,起码在他的眼中会是这样。 我落到旁边的一朵焚世火莲上。 这朵火莲上的家伙也是个分神后期的天才,看我忽然落到这边来,也是傻眼了。 随即他的眼中浮现怒色出来。 他显然是应该怒的。因为在其余的火莲上还有几个天才也是分神后期,可我却偏偏挑中他,这落在他眼中,无疑是我在将他当成软柿子。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此时的我,面对谁都差不多。 原本我的实力就要稍微强过这些天才如今我领悟无形无极,他们更不会再是我的对手。 或许,我已然可以和火国境内的顶尖天才比肩了,而不仅仅只是局限于这些星火国的天才。 我稍稍瞥眼扫过下方端坐着的仿若仙女般云淡风轻的火星儿,她这种,才是凌驾火国最顶尖的天才。 我曾以为我的实力能够横扫天下分神无敌,但现在心里却有些没底,在分神初期,我大概是还没法和火星儿这种天之骄女相提并论的。要想掳走她,看来我得争取五年内再做突破才行,莲花老师的任务看似荒诞,但实际上却是在鞭策着我们前行。我和珍有任何的懈怠,这个任务都难以完成。 趁着两道分身还未曾消散,我使出霸天枪,以极为霸绝的姿态冲向我的对手。 他也是贵公子,大怒,挥动着手中仙剑。有青鸾浮现,嘶鸣着冲向我来。 这大概是他的最强绝招。 但他和那个家伙还有些差距。显然他的家室底蕴都不如那个有四足鼎的家伙。 他手中仙剑虽是仙器,却也只是仙阶中品,和我的怒龙枪相等。然而,我的怒龙枪却是源土锻造而成的。 两道分身随着我,以极刺目的金光眨眼将青鸾穿透而过。 青鸾嘶鸣,眨眼消散于无形。 我瞬息到那家伙面前。他显然厮杀经验极少,在这种紧要关头竟然是慌了神,没有动弹。 我改刺为抡,怒龙枪枪杆狠狠的抡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仙器甲胄释放出刺目的光芒来抵消着怒龙枪上庞然的力量,但他却仍是被拍飞出去,嘴中喋血,径直被拍到火莲外,然后往地面上落去。 这惹得下面人惊呼阵阵,因为我刚刚打败他的气势可谓霸气斐然。 分神后期天才,还拥有两件仙器,却没能抵挡住我一枪之威。 或许刚刚我从四足鼎那家伙的火莲上离开时,有人以为我是怯战,但现在,绝对没有人敢再轻视我。 我打败这个家伙,比四足鼎之前打败他那火莲上的对手时还要利落轻松。 我们两都有超然于这些寻常天才的实力。即便他们已经是难得的佼佼者,星火国浩瀚疆土中最为拔尖的数十人,但和我们终究还是有些差距。这就好比是奥运会,虽然参与的队员都是个个国家的最强者,但他们之间也同样存在着差距。 这种差距足以决定胜负。 我立在火莲中,将源木翅收到窍穴中,眼神扫过下方还未出手过的人。 其实我现在体内的内气也是有些枯竭了。如果他们真的接连不断有人冲上来,我可能真的很麻烦。 我心里想着的就是,先用眼神震慑住他们,趁着这点时间快些恢复内气。 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全都被我的眼神震慑住了。或者是被我刚刚爆发出的实力给吓到了。 我和四足鼎那个家伙的火莲都无人问津。 其余的火莲仍然有人在争夺,唯独我们两个,那些人似乎已经默认我们两有前九的实力。 而不多时,又有位极强的天才露出其峥嵘来,让得我和四足鼎都侧目。 我见过这个家伙。我记得他原本应该是某位贵公子的随从,没想到,他竟然自始至终都在藏拙,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他挑战分神极限对手时,仅用两招就以横扫的态势将对方扫落下去,这等实力,能够和我还有四足鼎位于同一台阶。 我心里感慨,神之国度到底是神之国度,这边的天才让人心惊。 而且我还明白得很,不论是四足鼎,还是我,都还不能算是这边最顶尖的天才。 火星儿、火凤儿就要在我们之上。 而更上面,或许还有更为天才的人物存在也说不定。我在想那些超级大能们的徒弟,他们得有多强? 如果说我是只坐井观天的蛤蟆,那么现在,我应该是在渐渐的往井口攀爬了。 十余分钟后,前九名终于尘埃落定。 我和四足鼎都没有再出手,还有那个始终隐藏实力的随从。我们是到此刻展现出最强实力的三人。 当然,我并不确定,另外六个人里面是否还有人保存实力,这很难说。 等到火星儿开口,我们这些便又落到下面去了。 她将焚世火莲又收回去。坚持这么长的时间,她的脸色都不见晕红,可想而知实力有多强悍。 我估摸着,她大概要比我们这些人还要强上两个层次左右。这绝对是极为让人吃惊的事情。 要知道,她刚刚释放焚世火莲让我们在上面搏斗,便等于她自己同时承受我们这些人厮杀时爆发出来的能量。即便焚世火莲乃是神器,本来就威力莫测,但这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她的实力有多么强悍了。 分神极限……分神期原来可以强悍到这种地步。 落到地面上,我拉着珍到我的那张桌子后坐下。她恨恨的看着旁边的四足鼎,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 四足鼎却是看向那个扮猪吃老虎的随从。 我问他:“那家伙是谁?” 他撇撇嘴,说:“城主府的私生子。” 我又问:“那你呢?” 他:“城主的亲儿子。” 我:“……” 城主府一门出两个这样的天才,倒也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只是有个却是私生子,这无疑是有些尴尬的。 我说难怪这个家伙的脸色怎么这么古怪。或许,他忽然感觉到来自于这个兄弟的威胁了吧! 不多时后,火星儿宣布宴席结束。我们这些人,便各自离去了。 我、四足鼎,还有他那个私生子兄弟,都被来自于各处的眼光关注着。 以此时的情形来看,两位雇佣应该会在我们三人之间产生。其余人,有希望,但前提是还有实力隐藏。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样的竞选中太过锋芒毕露,也仍为我引来了危险。 就在这样,我和珍刚回到客栈不多时,便有不速之客到我的房间中来了。 666.连续的暗杀 千万不要小瞧仙界这边的暗杀手段,比之地球上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些擅长暗杀的家伙都有掩藏气息的法门。 我盘膝坐在床上修行,是忽然闻到有丝丝异样的气味时才意识到有不速之客造访的。 刚要起身,然而,随着内气的运转,我浑身竟然是忽地变得绵软无力起来。 这无色、几乎无味的毒气竟然随着我的内气而侵蚀到我的全身各处。 有个人堂而皇之的从窗口处进来,带着血色的狰狞面具,只露出他的眼睛,如同毒蛇般阴冷。 血色的面具上刻的是副微笑的脸,但是,这微笑却怎么看怎么诡异,便如同那种变态的杀人狂魔刚刚将目标斩成粉碎时,舔舐着刀口上的血时那般诡异,能够让人不寒而栗。 我又瘫坐下来,微微张嘴,“你是谁?” 而这个杀手无疑是专业的,即便已经稳稳能吃定我,他也没有将自己的底细泄露出来。 他走近我,手中有把薄如蝉翼的短刃。这把短刃竟然也是仙器,而且品阶颇高。 原来仙器在神之国度竟然是这般的不值钱。这里是个宝地,难怪能成为仙界修仙文明最为发达的地方。要知道,想要锻造出仙器来,最起码也得有与其相对于的器材作为主材才行,也就是说,想要锻造出仙阶中品的仙器,就必须得有仙阶中品的器材作为主要材料,而且,还得有技艺极为精湛的炼器师亲自锻造才行。 即便他在我面前,我竟然也感应不到他的气息。这时候感官还不如眼睛好用。 我使用望气术。 这个杀手头顶上的金色光环极为璀璨,竟然也是难见的高手。这绝对是天才级的人物。 他很谨慎,离我越来越近,但眼中的防备始终不曾消散。 直到我面前两米处时,他忽地以极速蹿向我,手中短刃刺向我的丹田穴。这才是修士的致命处。 但他并不知道,我也始终都在防备着他。 我是没法抵挡他的毒气没有错,但我的体内还有金蚕蛊在。这小家伙可是万毒克星。 它极为轻易的就将运转到我全身的毒气给吸收了个干净,而且还颇为欣喜,仿佛吃得挺高兴。 其实自这个面具杀手从窗口进来时起,我体内的毒气就已经全被金蚕蛊给吸走了。 就在他的身影在我面前化为残影时,有股波动自我的体内辐射开去。 他忽地再度在我面前露出身影来,眼中带着极为不解之色。 他手中短刃堪堪刺破我的衣服,却不能再进半步,因为他根本没法再动弹了。 我召唤出怒龙枪,在这个瞬间将他的丹田穴给洞穿了。 他连元婴飞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有金蚕蛊在,我可以算得上是刺客克星。 随着他的丹田穴被我摧毁,他眼中的生机瞬间泯灭,软倒在地上。 我揭下他带在脸上的面具,出现在我眼前的却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显然,这人是被雇用来的。 血色面具赫然也不是凡品,而是仙阶下品的好东西。我细细打量过这诡异的笑脸,并没能发现什么异常,随手将其收到袖里乾坤中,继而在这个杀手身上摸索。 他身上有不少好东西,大概他们这种杀手都习惯将自己的宝贝随身携带着。 我不仅仅得到他的仙器短刃,还得到他并未穿上的仙器甲胄,神之国度这边的银票更是多得吓人。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在中毒后竟然还能发起绝地反击,虽然足够谨慎了,但并没有穿上甲胄。当然,即便他穿上甲胄,也不太可能挡得住怒龙枪和我的锋芒。 将他的东西都搜刮到袖里乾坤中,我顺手将他的尸体焚毁掉,其后坐在床上想到到底是谁找他出手。 最可能的,应该是那个大人物。 珍! 我意识到珍可能有危险,急忙蹿出门去,到旁边珍的房间外,将她的房门给推开了。 她就坐在床上,瞪大着眼睛看我。 还好她是在修行,要是在睡觉,大概会被我给看得光光的。 但饶是如此,她的脸色有些发冷,声音像是能结冰似的,问我:“干什么?” 我说道:“你今晚到我的房间里打坐修行。” 这让得她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显然是误会我,以为我想要对她做什么了。 我从袖里乾坤中把刚刚暗杀我的那家伙的血色面具拿出来,道:“有刺客。我们可能有危险。” 她这才露出惊色来,随即竟然还用怀疑的眼神看我,犹豫十余秒后才缓缓走出门来。 我有些无语,心里苦笑,难道我就这么的让她不信任? 虽然我承认珍是长得挺漂亮的,但我修行时间这么长,对那种事情也没有太强烈的追求了。 到现在这种境界,基本上都能够领悟到,容颜再美,也逃不过红粉骷髅。修行才是正途。 走到我的房间里,珍用防备的眼神看我,然后自顾自走到墙角落里盘膝修行。 我也懒得喊她去床上,估摸着我要是这么说,她能立刻就对我出手。 将窗户关上,我也盘膝坐在床上修行。但实际上,我的心神却始终未曾沉淀,在细细感应着外界事物。 我遭遇刺杀,珍却没有。这便表明不大可能是那个大人物请人出手,背后可能还有什么隐情。如果是他请人出手的话,没有理由只杀我而不杀珍,毕竟珍才是杀掉他那个子侄的“罪魁祸首”。 夜似乎格外的清冷些,或许是因为被危机笼罩着。 我始终都处于紧绷着状态,连浑身的每根汗毛都是竖立着的。要不是有金蚕蛊,我刚刚就死了。 这些暗杀者有着许多歪门邪道的手段,能让人防不胜防。 我甚至听要离说过,整个仙界中,连渡劫期强者被暗杀的也不再少数。 仙界有几大暗杀势力,这些年来始终如同恐惧阴影般笼罩着不少修士的心。隐族修有时空经,简直能算得上是天生的暗杀者,是最强的暗杀势力无疑。在其后,还紧跟着又杀神殿、轮回殿、七情阁等暗杀势力。 等等……七情阁…… 我脑子里细细的回味着刚刚那个微笑血面具的样子。 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这个暗杀者,是七情阁的么? 没有想到我刚来神之国度这么短的时间就经历过杀神殿和七情阁的杀手刺杀了,看来他们在神之国度真的拥有极强的势力。 我闭目盘膝在床上,心里却是越来越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我必千百倍还之,这可始终是我做人的准则之一。 杀神殿和七情阁,呵呵! 时间缓缓流逝着,月光却愈发的皎洁,透过窗户洒落在我身前的地面上。 又有杀手来了。 这个杀手还不如刚刚这个血色面具男,我感应到他的气息。 不,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到底是谁要这样非杀我不可? 这些杀手和血色面具男,是不是同一个人雇佣的? 我不知道自己又被卷入到了什么样的漩涡里面。实力不足,终究没法看清楚整个棋盘。 我微微睁开眼睛。 随即,我感应到自己被阵法笼罩了。眼前忽地变得漆黑如墨,什么都看不到。 有十余道凌厉的气息自四周朝着我冲杀而来。 他们的气息忽闪忽现,仿佛在阵法中瞬移。 这让得我心惊。 我忽地想到血剑男的那个血之世界。这个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冷喝道:“你们都是杀神殿的人?” 话音刚落,我感应到有几人的气息稍微变得紊乱起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被我猜中了。 不过他们还是朝着我杀来。 667.我也是有身份的人 没有人去管墙角落的珍,他们都在冲向我,无疑目标就是我。 而珍,也在这个时候惊醒过来了。我感应到她的气息在漆黑如墨的阵法中如同烈日般瞬间炸裂开来。 自从上次和血剑男厮杀后,我用很长的时间想过如何破解类似于血之世界的招式。现在,我并不惊慌。 源木翅自我的背后浮现出现,环绕住我的身体,紧接着,我身周万道箭羽浮现出来。 有人哀嚎。 是这些冲到我面前来的杀手。 他们在阵法中应该也没有办法用眼睛看人,毕竟他们并不是主掌阵法的人。在这里,他们也只能依靠感觉。 我忽地使出万剑归宗,且让这些箭羽围绕着自己旋转,这无疑是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 十多个杀手,都是分神期的强者,但他们的气息和血剑男还有那个黑袍男都没法比。手中拿的也不是仙器。 也是,杀神殿总共“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个杀神之子,这些杀手的地位显然没法和血剑男比。 他们不是杀神殿种子级的人物,连万剑归宗都挡不住。 不过细想,这也正常。万剑归宗可是我仅次于霸王枪的最强招数。 自从领悟无形无极后,这些箭羽的轨迹和气息愈发的难以捕捉了,也难怪这些杀手会中招。 当即便有数人死在箭羽中,其余的杀手仓惶而退。 而这时,珍也在这阵法中展开了她的杀戮。领悟有域的我们,对气机的感应本就比寻常的修士要强。 这些杀手都暴露出气息来了,自然没法躲过珍的突袭。珍虽然实力不如我,但杀他们足以。 有两个杀手猝不及防,在心神未定间被珍灭掉。珍在这样的阵法中实力更强,真正如同幽魅灵猫。 我的身影也极速从床上蹿下去。 但是,那些杀手却都已经蹿到屋外去。他们应该是和掌控阵法的人有某种感应,脱离了阵法去。 我忽然间再也感应不到剩下几人的气息。 我再度施展出万剑归宗来,万道剑光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这种时刻,我显然顾不得会不会毁掉这个客栈了。 有人在惊呼。 显然无数人被惊动。 我刚刚造成的响动不再是这个阵法能够掩盖得住的了。 紧接着阵法果然被撤掉。 眼前的黑雾突然便消失不见了,四周尽是狼藉,这整个房间都被我摧毁掉,七零八落。 我看向窗外,却已经看不到人影。 那些家伙已经远遁了,在人群中隐匿本来就是他们的强项。我虽然不甘,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楼下嗒嗒嗒的有人跑上来,看到千疮百孔的我的房间,连喊着:“哎呀呀,客官,你这是干什么呀?” 是这个客栈的掌柜的,很精明的老头子,但他并不是这个客栈的老板。 我看着他,说道:“怎么你们客栈连客人的安全都不能够保障吗?” 有许多被惊动的人此时都站在我的屋外,其中有不少是参与竞选的选手,此时的神色颇为惊讶。他们虽然遭到淘汰了,但还没有舍得离去,想看看最后到底花落谁家。 我的话,让得老掌柜的微微色变,他大概没有想到我将客栈毁成这样后竟然还敢质问他。 其实,他真是冤枉我了。要是我有心,我完全可以瞬间将这整个客栈都毁掉,只毁掉我自己这间房,我已经是在顾及着他们了。 他哑然看着我,“你……你……” 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来反驳我。 而就在这时,我却是忽地感应到自背后传来极为凌厉的气息,就在我背后,让得我背后汗毛霎时间全都竖起来了。 我忙合拢源木翅,并施展出惊鸿,往前面蹿去。 但这家伙的速度快到极致,我竟然还是没能够躲过。源木翅上传来极为恐怖的气息,让得我差点吐血。 如果硬吃下这招,即便是我,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我回头冷喝:“你找死!” 接二连三的有杀手来刺杀我,这已然让得我怒极了。 但是,当我看到浮现在虚空中的黑色身影时,却是傻眼了。因为这个人影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而且,他好似也傻眼了。 随即他冷声对我道:“你随我来。” 说着他便化为虚影往窗外去了,再出现时,竟然已经在数里开外。 这个家伙的速度真是太快了,比邵家老乌龟那种渡劫期强者还要快上不少。 我对珍点点头,振动源木翅朝着他追去。 后面老掌柜的还在那里喊,“诶,诶,客官,您还没有和我老头商议赔偿问题呢!” 他只是元婴期的修士,倒也不敢对我太不客气。 我自然无暇理他,只是随着前面那个速度恐怖的家伙往星火城外飞去。我现在当然肯定这个家伙的身份了,能够在分神期就有这样速度的,而且认识我的,只有可能是隐族的圣子幻离,除他之外,我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家伙竟然会来刺杀我。 他显然在出手前还不知道是我,要不然眼中不会露出那么愕然的神色来。 或许,我能够从他的嘴里得知是谁想要暗杀我。 跟着他到城外。 这家伙在火梧桐林中落下。即便是这样的月夜,在月色下,这些火梧桐叶如同蹿腾的火焰般艳丽。 他摘下脸上的蒙面巾来,果然是幻离。 我还没有说话,他倒是苦笑起来,“没有想到我这辈子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刺杀你,要是早知道是你,我肯定不会来。” 我呵呵的笑,只是道:“我倒是更想知道,是谁花费代价请你这位堂堂的圣子大人来刺杀我。” 他微微皱眉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这行有行规的。” 我耸耸肩,“行,那我就先跟你讨论讨论其他的事情。你给我的时空经,是真的吗?” 他眉毛皱得更深,“你怎么这么问?” 看他的表情,我便知道,没有必要再问下去了。他这么好奇我怎么会这么问,显然给我的时空经并不是假的,要不然就是他的演技太厉害了。我比较偏向于选择前者,因为这家伙几乎算是个面瘫的,不太像是能够有影帝级演技的人。 “没有,就是修行起来觉得有些不对劲而已。” 我随口找了个理由,而后紧接着问道:“你真的不打算将幕后雇用你的人是谁告诉我?” 他说:“时空经深奥无比,你又是自己摸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修成。” 他显然不知道我钻研其他圣人经这么多年了,他给我的时空经对我来说并算不上太过深邃,起码修行并不会有什么阻碍。相对来说,我反而是觉得他给我的时空经太过简单了,还不到圣人经的层次。 我只是看着他,又道:“真不说?” 我们两之间应该还是可以算作有几分交情在的。 他眼中闪烁过几分挣扎之色,最后道:“也罢,这次的任务我注定只能以失败收场,也不在乎再透漏些消息给你了,不过你可千万别把我给卖了。请我来的,是星火城城主。得……你愿意说就说吧,反正就算你不说,我等下也得跟他说的,他要是知道你的身份,肯定也不敢怪责我刺杀失财。” 我听到他这句话,没反应过来,“我的身份?我什么身份?” 我父母都是地球人,我可不是仙界哪个大人物的私生子。 幻离答道:“你有高禹前辈在后头,区区星火城城主又算什么?” 说着,他貌似以为我不坦诚,不想和我继续说下去了,化为虚影瞬息远去,往城内去了。 这家伙,估摸着还可能会去找星火城城主的麻烦。 我紧紧皱着眉头,舒展开源木翅也往星火城内飞去。 幻离是城主请来的。他无疑是想杀我,让他的两个儿子都成为火星儿雇佣,这个算盘,打得不错。 那么另外两波杀手,又是谁请来的? 668.这个世界不公平 回到星火城中,我没有心思和老掌柜再商量争论多少赔偿的事情,他讲了个数,我直接赔钱给他。 从那个面具男的身上我得到不少钱,倒也不在乎赔偿客栈的这点损失。 老掌柜收得钱财,估计自己还能从中谋些好处,热情洋溢的又重新给我和珍安排房间。 我没有再和他计较在客栈遇袭的事情。这种客栈,能挡得住那些大杀手势力的人才不正常。 这夜,倒是没有杀手再来暗杀我和珍。 珍问我是什么人想杀我们。 我没法回答她,只能说我也还在想。我说,幕后的人迟早会露出真面目的。 其后星火城似乎显得极为寂静,但我不知道的却是,在这寂静中有着巨大的浪潮在涌动。 我们九个在焚世火莲上坚持到最后的人在翌日的上午九点左右前往候主府邸,进行最后的选拔。这是火星儿昨夜里亲自定下来的,看得出来,她比较赶时间,要不然不会如此的争分夺秒。 我带着珍退掉客栈的房间,到候主府邸里。有侍卫已经在等着我们,径直将我们带进去。 到候主府邸内的某个广场中,我看到城主儿子已经在了。面对这家伙,我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态度好,毕竟昨天夜里他老爸还请幻离来杀我。 比我们先到的有三人,除去他之外,还有他那个私生子兄弟,以及另外一个贵家子弟。 火星儿这位明珠郡主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摆谱,带着面纱,翩然玉立,在最前面。她赤着足,很美。 我带着珍走过去。 四足鼎倒像是不知道他爸请人暗杀我的事情似的,对我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 他这句话让得我猛地皱紧眉头了,“你什么意思?” 原来他竟然知道他爸请人暗杀我的事情。 他却是挑着眉毛,道:“因为除去我们四个之外,其余的人可能都来不了了。”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于敏感,误会他了,对着火星儿微微施礼,又问四足鼎道:“为什么?” 他嗤笑着:“昨天夜里整个星火城到处都是各大杀手势力杀手的影子,连我都受到刺杀。除去我、还有我旁边这两位外,包括你在内的六个人都是孤身前来或者远道而来仅仅带着几个侍卫来参赛的,连我都差点被杀掉,恕我直言,我觉得你们活着的几率不大。甚至,你活着都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你是怎么挡住那些冷血的家伙的?你应该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没有用来对付我吧?” 说到最后,他脸上露出几分颓败之色。 我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原来……我们这些人都沦为被暗杀的对象了。 此时此刻,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我只是没有想到,为争夺火星儿雇佣的身份,他们会闹得这么大。看来这些人为利益,当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在我看来,这利益还不是特别吸引人。 我们四个到来的人,还有火星儿静静在广场中站立十余分钟,始终没有人再来。 到这个时候,我心里自然也是相信四足鼎的话了。 九个人似的就剩下四个,其余那五个想必真的没有活着的希望了,要不然不可能迟到。 我记得那五个人都不是什么大贵族家的子弟,有四个散修,还是个应该是小贵族。散修中还有两个女的。 这个世界果然不存在什么公平。 他们本来应该前途似锦的,即便不能成为火星儿的雇佣,也能因其天赋而受到星火侯国大人物的青睐,可现在,他们却都在星火城这个地方死得不明不白。或许他们中间有人直到落气的时候,都还没能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暗杀。 火星儿似乎轻声的叹息,而后说:“便在你们四人中间挑两人跟着我吧……” 真是可笑,最后站在这里的四人,除去我之外,其余三个竟然都是星火城这边的大家族子弟。 四足鼎和他的私生子弟弟自不必说,另外那个家伙,貌似也是星火城财务官的亲儿子。 此时他是最为雀跃的,大概觉得自己和雇佣仅差分毫,跃跃欲试道:“郡主,咱们怎么比?” 火星儿说:“你们便在此自行较量吧,想必你们昨晚对各自的实力也稍有了解了。” 那家伙闻言,兴致冲冲的看向四足鼎的兄弟:“顾明兄弟,咱两试试?” 这家伙还是在跳软柿子捏。他大概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四足鼎的兄弟真的有那么强悍的实力。 对这位异军突起的城主私生子我也有耳闻了,他以前不过是跟在那些二等贵公子后面厮混的人而已,而且即便是在那样的圈子里,他的地位也极低,要不然,他也不会沦落到以雇佣身份来参与竞选了。当然,这也不排除他是故意为之的可能性。 他的脸色始终是古今无波,被人邀斗,也只是轻轻的点头,然后便往旁处走去。 财务官那个大腹便便的家伙生出来的儿子却是瘦竹竿似的,我真怀疑是不是他的种。 瘦竹竿也跟着走到旁边去,拿出他的武器来,却是两柄看上起极有威慑力的锤子。 这副画面忽地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却又具体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怔怔好几秒,我才忽地想起来,这……这他娘的不是葫芦娃里面那条蜈蚣精的造型吗? 葫芦娃动画片里,蛇精手下的那条蜈蚣精就正是这样骨瘦如柴却拿着两柄大锤子。 不过这家伙的锤子品阶可谓不低,估计到极品仙器的地步了。看来他爸也是为让他成为火星儿的雇佣而全力以赴了。 财务官到底是财务官,光是这份身家,就已经是星火城中大多数家族不能相提并论的了。 要知道,即便是四足鼎也没有这么武装自己。他的老爸,总比财务官又要高个等级吧? 四足鼎也仅仅就是拿着三件中上品的仙器而已,他的弟弟也差不多。 看着瘦竹竿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心里忽地冒出四个字来,“恬不知耻……” 不过这自然不能改变什么,他还是在那里得意洋洋,并将自己的极品仙器甲胄也露出来了。 我估摸着,他爸大概把自己用的仙器都传给他了。极品仙器,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东西,即便是财务官,想必也不会身家丰厚到能拥有几套的地步。 四足鼎兄弟的脸色仍是是冷冷的,并没有什么动容。 这家伙要么是个冷静到可怕地步的人,要么……就他娘的是个面瘫。 我、珍、四足鼎,还有火星儿都看着他们两。噢,还有火星儿身后那十来个捧着花篮的侍女。 没曾想,率先动手的竟然是四足鼎的兄弟,也就是那个被财务官儿子称为“顾明”的家伙。 虽然是私生的,但城主对他显然也还不错。他手里拿的和身上穿的都是中品级别的仙器。 剑芒陡然自他的仙剑上迸发开来,他化为残影,冲向财务官的儿子。 他的实力可能真的能够和四足鼎不相上下,也是分神极限,也同样修有不在地阶之下的功法。 只是,他的出招方式要比四足鼎更为刁钻。这或许和人的秉性有关系。 财务官的儿子也是分神极限,嘴角带着狞笑,将双锤舞动得飞快,在他身周卷起罡风。我分明看得出来,这个家伙压根就没有把顾明放在眼里,他这样,或许是因为顾明以前是他们的小弟,又或许,是因为顾明的私生子身份。 但就在这时,却是异变突生。 顾明冲到他面前,忽地止住身形来。随即他的剑中有只单脚的异兽出现,好似还在发出震天怒吼。 这招技法他昨晚并没有施展过。 单脚、似牛,这分明是在上古时期曾鼎鼎有名的异兽夔牛。 内气化成的夔牛嘶吼着,仿佛将空气都震得在微微波动,忽地冲到双锤鼓起的罡风中去。 财务官的儿子已然看不清身影了,只听得他忽地高喝:“双锤破天!” 669.不战而胜 更为猛烈的罡风席卷起来,已经看不到巨锤的影子。那以瘦竹竿为中心形成的罡风似乎真的可以刺破这天地似的,将白玉铺就的广场都摧毁出极大的坑来。要知道,这里可是在仙界,要造成这样的动静并不容易。 这个财务官家的儿子绝不是那种酒囊饭袋,或许他纨绔,但在修行上的天赋,我没法否认。 当然,在内心深处我还是没有把他当回事的。毕竟,我到现在也就修行数十年的时间而已,真要说起来,这些星火侯国的天才在我面前真的不算什么。他们在仙界灵气这么浓郁的地方也普遍耗费上百年才到分神期,而我,有大半的时间可都是在地球上。我真正在仙界修行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 而且,我现在有信心实力临驾于他们之上。 这时,只听得惨呼声起,罡风猛地停止,财务官的儿子抛飞出去。 夔牛震天吼,随即消散于空气中。 财务官的儿子跌落到百米开外,爬起来,不甘置信的怒吼道:“这怎么可能?” 他的双锤破天技法很强,我看得出来,品阶应该在地阶中都是极高,甚至已经到达天阶也说不定。 顾明施展出来的技法,还不到那个层次,要稍弱于他。 这时候,这个始终冷着脸的家伙终于缓缓说出几句话来,“你的技法虚有其表,要破其有何难?” 我登时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家伙说话还真不会委婉。 财务官儿子修行的技法品阶是高不错,但可惜,他对技法的领悟却很是浅薄,没能发挥出其全部实力。 这番对白,让得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潮红起来,瞧瞧火星儿,怒喝着又冲向顾明而去。 他显然是觉得在火星儿面前被打脸了,急于将顾明战败来证明自己。 但有时候,差距就是差距,不是愤怒等情绪就能够将其填平的。 他修为极强,但对技法的领悟还不够,兴许对秘法的领悟也就那样,这让得他即便是拥有极品的仙器双锤和甲胄,也只能被迫沦为顾明手下的靶子。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本就是如此,这就像是两个枪法差不多的人,有个人拿的自制五四,而有个人却拿的是沙漠之鹰,熟胜熟负是浅而易见的事情。 即便是最高阶的技法,也需要领悟其精髓才能将其威力发挥出来,要不然,和寻常技法没有区别。 财务官的儿子接连被打飞。 最后,即便是有极品仙器甲胄护身,他也熬不住了,嘴角溢出鲜血来。 连火星儿都看不下去了,微蹙着漂亮的眉头,见到财务官的儿子还要再战,终于出声道:“住手罢!” 财务官的儿子和顾明同时顿住了身形。 火星儿颇为无语的看向财务官的儿子,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放弃吧!” 财务官的儿子满脸不甘,脸色潮红得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却又不敢冲火星儿发脾气,最终,他恨恨的看了眼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后边的小弟,冲着火星儿施礼,愤愤而去。 火星儿显然也是无语,看也不看那家伙离去的身影,只是对我们道:“你们继续。” 四足鼎看向自己正走过来的兄弟,道:“我不是他的对手,待你恢复,我们两试试吧!” 他的话让得我颇为愕然,因为我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如此轻易的承认不是我的对手。 我不禁说道:“你确定不和我交手试试?” 他耸耸肩道:“明知道会输的架我可不愿意打。不过日后,我绝对会超越你的。” 说罢,他的眼睛又紧紧的盯向自己的兄弟。 有这样的兄弟,想必也让他感觉到压力山大。是私生子,却有如此强悍的修行天赋。 然而,接下来,顾明的话却是让得我更为大跌眼镜。 他竟然是说:“我对雇佣并无兴趣,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 说罢,这个家伙竟然是傲然的冲着火星儿点点头后,就大步往广场外走去了。 这种态度,绝对可以说是颇为无礼了。这个家伙傲慢得超乎人的想象。 火星儿也忍不住微微皱眉,但随即可能是想到顾明的身份,到底还是没有出声将他留下,找他麻烦。 不过我可看得出来,我们的郡主殿下此时心里无疑是有些不高兴的,她看着我和四足鼎道:“庄严、顾破天,以后你们两便是本殿下的雇佣了,给你们两天的时间准备,两日后随本殿下前往金炎城。” 我和四足鼎,噢,不,应该是顾破天。我和顾破天同时躬身道:“是,殿下。” 没有经过搏杀,我们两就这样成为火星儿的雇佣。顾明的放弃真的出乎意料。 火星儿带着她的侍女们翩翩然而去。 我和顾破天也往候主府邸外面走。 这家伙满眼止不住的喜意,只差没有笑逐颜开,显然是期盼这天已经有很长的时间。 我问他:“你以前就认识郡主殿下吧?” 他奇怪的看向我。 我撇撇嘴道:“昨天夜里你看下郡主的眼神,你不会以为我没有注意到吧?陌生人可不会有那样的眼神。” 他微微愕然,随即道:“在我九岁那年我的确见过郡主殿下。” 我看着他。 九岁见过有什么特别的? 可没曾想,这个家伙接下来竟然是说:“从那时起,她的身影便深深的刻在我的心里了,让我念念不忘。这些年我尝试过各种女人的味道,但从来没有谁能够给我那种感觉。” 我哑然…… 这个家伙竟然在九岁的时候就情犊初开了,仙界的人真不能以地球的常理来推断。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和郡主差距还很大,努力吧!” 我这个动作自然是在向他示好,毕竟我们两以后都会是火星儿的雇佣,而且后面肯定还会有八个人加进来。我们两都是在星火城中选拔出来的,打好关系,以后也好能有个照应。而且,这家伙也颇对我的口味虽然他九岁就情犊初开,虽然他私生活放荡,我也就是觉得这家伙放浪形骸而已,没什么。 他苦笑着,没有说话,显然也知道自己和火星儿的差距。 哪怕是现在,他成为雇佣,想追火星儿,那也就是等于保镖想追雇主。这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在候主府邸外,我们分道扬镳。 我带着珍又在城里找到客栈住下。 她忽地到我房间里面找我,直接道:“我到万火城去等你?” 万火城就是火国的都城,乃是火国亿万里疆土中最为璀璨的地方。星火城这等城池比起来都相去甚远。 我作为火星儿的雇佣,势必要跟着火星儿去其他城池挑选雇佣。她不可能再留在我旁边。 我微微思索过后,点头道:“行!” 说真的,她能够来询问我的意见,我已经大感到受宠若惊了。以珍的性子,极可能是会直接离去的。 见我同意,珍也没有再多说,直接转头就往屋外走去。 她走到门口,我忽然想到什么,问她:“你身上有晶石吗?” 她回头露出微微愕然之色来,随即从所未有的露出有些害臊的羞红来,让我实在是忍不住有些想笑。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叠神之国度这边通用的银票给她,这才让她离去。 然后我呆在房间里面修行,凝缩神道穴内的火源气。 还未到中午,门外却是忽地响起敲门声。 我从猫眼看到外面人的脸,脸上不自禁露出惊讶之色来。 我不晓得星火城主忽然来找我做什么,他和我可是素未相识,甚至,昨夜他还找幻离来刺杀我。 670.城主前来 但我还是把门打开了,问他:“不知道城主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我现在已经是火星儿的雇佣了,不担心他敢对我出手。另外,他显然也没有再对我出手的必要了。 而作为敌人,我对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星火城主竟然远远不似那日在众人面前时那般的高不可攀,脸上竟是带着些微套近乎的笑脸。 他走到屋内,对我说道:“首先自然为恭喜阁下而来。” 他竟然来随从都没有带,“其次也是为昨日的鲁莽举动来特意为你道歉,希望庄严小兄弟切勿见怪。我当时不知道你的身份,若不然,我肯定不会请动隐族的人对你出手的。” 这还真让我吃惊。他不追究幻离刺杀失败倒也罢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未专程来给我道歉。 他可是渡劫期强者啊! 这等做法,可谓是将他自己的颜面都给舍弃了。 我心里讶然到极点,同时也将高禹前辈在仙界的地位在往高处想了些。他的威名竟然将星火城主吓成这样。 看着眼前笑吟吟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件五彩缤纷仙器放到我面前的星火城主,我心里乐到不行。 这家伙估计是大出血了。 极品仙器级别的玉佩,虽然是奇门东西,但同样价值不菲。这种东西他连自己亲儿子都没舍得给呢! 但我却也知道,在这种时候还是应该拿捏下的,免得他以为我太好说话。 既然已经扯出高禹前辈的虎皮了,那这虎皮便不如扯大些。 我摊摊手,没有接他递到我眼前的玉佩,道:“你应该知道我不缺仙器的。” 这话自然是装逼,我除去不听使唤的摄天塔外根本没有什么高阶仙器。 而星火城主竟然早就做好准备了,笑着道:“我的歉意自然不仅此而已。” 我忍不住眼中露出疑惑之色来,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准备。 他满脸胸有成竹的样子,道:“昨晚还有两波杀手的幕后真凶,不知道可否平息阁下心中的怒火。”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句话让我怦然心动了。我这人是吃不得什么亏的,被人请杀手暗杀,却连幕后凶手是谁都不知道,这让得我心里憋屈得很。听到他这么说,我微微皱眉道:“是谁?” 这句话说出口,便等于将我和他之间的过节给揭过去了。 星火城主的笑容忽地变得轻松许多,将玉佩放到旁边桌子上,轻声道:“财务官和司吏官。” 我轻轻点头,这两个家伙,倒的确可能性最大。 星火城主冲着我拱拱手,心满意足的离去。他就是来平息我的怒火了,至于祝贺什么的,那就是屁话。 财务官的儿子冲到前九,他请杀手暗杀其余人,很符合情理。 至于司吏官,想必他还是想为他儿子报仇。只是他为什么不对珍出手呢?觉得珍容易对付? 他大概是觉得只要解决掉我,杀掉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这两个家伙,虽然各有情理,但这,却并不是我能够原谅他们的原因。血债,得用血还。 要知道,如果我没有点斤两,昨夜可就死了。 至于星火城主这个老家伙,他怕莫未免也是想借我的刀杀人吧?顺便也试探试探我背后是否真的有人? 如果我请动高禹前辈他们以雷霆之势将司吏官和财务官给干掉,他以后肯定再也不敢惹我半分,而如果我什么都不做……他只怕还是会对我的身份有所怀疑。我和高禹前辈有关系、高禹前辈愿意帮我的忙,这是两码事情。 紧随其后,竟然陆续有星火城中的大人物前来见我。 有家族族长,也有官面上的人。他们倒都是来祝贺我的,和我套套近乎,甚至有人表示愿意将家中的女流许配给我,这让我无语。没想到仅仅是成为火星儿的雇佣,就让得这些家伙这般趋之若鹜,看来,我低估“雇佣”这个身份的含金量了。 财务官这个虚伪的家伙竟然也前来祝贺我。我对他可没有客气,直接将他给轰出去了。 这让得他大怒,但是他却没敢对我说什么。现在我可是火星儿的人。 其实,我这是故意做样子给火星城主看的,就是要让他以为我背后真的有依仗,肆无忌惮。 司吏官和我的仇摆在明面上了,倒是没来。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城主府为我和顾破天举行浩大的典礼,庆祝我们成为郡主火星儿的雇佣,还将我们渲染成英雄人物。 我心想星火城主真是只老狐狸,在为自己儿子造势的同时,还把我给捎上,卖我这个顺水人情。 不过这家伙的识趣还是让我挺满意的,起码,他没有将我和高禹前辈有关系的事情说出去。显然他以为我是故意将身份隐瞒下来的,殊不知,我打心眼里压根就没有将高禹前辈当成我的靠山,毕竟,我连怎么联系高禹前辈都不知道呢! 在典礼结束后,火星儿就这样带着我顾破天离开了星火城。 我们应该算是颇有殊荣的,作为雇佣,竟然能够坐在火星儿的火焰鸟车里。 虽然她的战车里面有很宽阔的空间,能够容得下近千人,但是我们两怎么说也是男人。 感应到顾破天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蒙着面的火星儿而去,我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火焰鸟战车前往火炎国而去。 火炎国是毗邻星火国的侯国,和星火国在火国中的地位相仿。火星儿还要去这里招纳雇佣。 她要招满十名雇佣才会回万火城中去。 我们静悄悄的坐在战车里,我实在忍不住拍顾破天的大腿,让他收敛些。他的目光是那样的赤裸裸,我觉得火星儿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觉得到他眼中的情谊。保镖想追主子,还这么大胆,这不是找罪受么? 他的眼神就能算得上是在冒犯火星儿了。 而这时,以颇为慵懒的姿势躺在长榻上的火星儿,忽地摘下了她的面纱。 我和顾破天直接傻眼了。 顾破天傻眼大概是因为火星儿的倾国倾城之资,而我,却不是因为这个。 我脱口而出道:“怎么是你?” 火星儿竟然是我在那个山谷里见过的那两个妞之一,就是我渡劫的那个山谷。 她眨眨眼:“什么是你?” 我有些无语。这个郡主分明是不想承认自己在那个山谷里出现过。 其实我也奇怪,她堂堂的火国明珠怎么会在那个山谷里和别的女人僵持到那种地步。 同时,我心里隐隐也对那个女人的身份有所猜测。能够在长相和实力上都和火星儿平分秋色的女人,这整个火国中,怕也只有那位同样被称为明珠的火凤儿殿下了吧? 她们两竟然在那个时候到山谷里面掐架。那时候,距离火星儿明面上说回来星火城的时间还有几天。 我估摸着,她怕是早些时间就偷偷回家了也说不定,那天骑着火焰鸟战车从城外飞来,只是作戏。 不过她要作戏,我自然也不会愚蠢到去拆穿她,毕竟,她是郡主,而我,只是个雇佣。 心怀不轨的雇佣。 我摇摇头道:“没什么,是属下认错人了,曾有位故人和郡主您有几分相似。” 她不以为意的点点头,演戏演得很像。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乐,毕竟那天我可是救过她的,以后我在她下面的日子应该会比较好过吧? 顾破天用奇怪的眼神扫向我。 我佯装八风不动,但心里还真担心这家伙会瞧出些什么来,要是让他误会可就不好了。 这时候,火星儿慵懒的抬起她的双手,自双手掌心中,有如同有着生命的火苗出现,就打火机的火苗那么大,但看起来颇为的奇异。 她挥手,两道火苗分别缓缓飞向我和顾破天来。 她说:“这是赐予你们两的功法,修法乃是根据我族无上圣人火源经简化而成,能媲美天阶下品修法。技法和秘法也能跻身于天阶下品之列,能让得你们两实力增进些许。” 671.万火城 我每次施展霸天枪、万剑归宗等技法时,都习惯特意用太极意境遮掩住其锋芒,她显然没能想到那是天阶极品技法。毕竟,天阶极品的技法实在是太过于惊人了,即便是火星儿,怕也未必拥有。 相较起来,我领悟的太极意境应该是让我最为受人关注的地方。域只有极少数的分神期修士才能领悟。 火苗漂浮到我和顾破天的额头处,然后缓缓融入进来。 我没有感觉到威胁,只有些暖洋洋的,任由其钻入到我的脑袋里。 磅礴的气息顿时涌入到我的识海中,我微微闭上了眼睛。 等再睁开眼睛时,已是黄昏。前方有座巨城横亘在山脉的边缘处,无比的壮阔。 身旁忽然想起顾破天的声音,“火炎城到了。” 火炎城即是火炎侯国的都城。像是火星儿这等明珠前来招纳雇佣,自然是直接到都城,而不会去其余城市。 在整个火国,这两颗明珠可都是极其出名的,是无数天才俊彦的仰慕对象。 极为出众的长相,俯瞰众年轻辈修士的实力与天赋,再加上不俗的身世,造就了火星儿和火凤儿。 在火国,或者说是火族皇朝中,有三个王国,十一个侯国。火星儿的父亲是星火侯国之主,可想其在火国内的地位有多么崇高。王国须得有王阶渡劫强者坐镇,而侯国的国主,也必须是候阶以上的修为才能胜任。 王阶,渡劫期六十六重天以上,可称为王主。 候阶,渡劫期三十三重天以上,可称为候主。 当初在天马族见到的天马族老祖等,只不过刚好跨入到候阶行列而已。而星火候主,乃是成名的候主了。 至于皇朝之主…… 那大概已经可以说是整个仙界最为顶尖的人物,皇阶高手,皇主。 只有有皇主坐镇的国家或是势力才能够被称为皇朝,若不然,即便疆土再大,也没法成为皇朝。 而火国,据说是从自建立之初起就是皇朝,从未下跌过。可谓是仙阶大名鼎鼎的老牌皇朝了。 我轻轻点头,然后和顾破天都向火星儿施礼,“多谢郡主!” 她传给我们的功法的确算得上是大手笔了,都是天阶下品的东西,仙界只有极少数的修士才能够修行天阶的功法。说真的,能够修行天阶功法的人都能算得上是幸运儿了,而火星儿,可是教给我们修法、技法、秘法全套天阶功法。估计也只有她这样的天之骄女,才有这样的大手笔了。 顾破天在旁边满脸的感激,但我心里,却是有些哭笑不得。给我这些,还不如给我点晶石实在。 真的,我连真正的火源经都有,要这简化版的模仿修法有什么用? 火星儿怕是怎么也想不到,其实我的底蕴比她还要深厚。 火焰车径直飞到火炎城的上空去,然后缓缓落下,我看到街道上无数的人在呐喊着欢迎火星儿。 这个妞在火国真的很受欢迎,就像是地球上的国际巨星似的。 我们在火炎城呆过五天的时间。 火星儿在这里又招纳了个雇佣,实力同样很强,我们雇佣队伍发展到三人,而后离去,前往下一个城。 看得出来火星儿招纳雇佣不是在走个过场,她是真正在挑选实力、天赋都极强的人。在火炎城中这次便是,这个被她挑选为雇佣的家伙其实并不是竞选中的最强者,但是他的天赋是最强的,而那个夺得魁首的家伙却是依仗着仙器远胜过他才得胜,最终,火星儿还是选择了她。 她并没有说过竞选最后的胜出者就能成为她的雇佣,那个获胜的家伙虽然不甘,却也无话可说。 仙器终究只是身外之物,本身的天赋和悟性才是修士最为仰仗的东西。而这些,却是由天决定的。 是以,天道不公。 哪怕是修士,自从出生时期,便就有高下之分了。就像是在地球上,有的人投胎投得好,有的人却是投到了家徒四壁的家里去。 当然,努力或许可以改变命运,但终究,要比那些出生就优异于常人的人要付出多千百倍的努力。 甚至,哪怕用尽全力奔跑一辈子,到头来,却还是没能触及到别人的起跑线。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的,因为天道都是如此。 将近两个月后,我们雇佣队伍终于凑足十人,火焰车开始往万火城而去。火星儿将那些下品天阶功法赐予了每个雇佣,并没有区别对待。这让得那些有天赋却欠缺底蕴的雇佣对她感激涕零,且欣喜不已。 十个雇佣,实力也可谓是参差不齐。有极强者,连我都没有把握战胜,也有弱者,我挥手可灭。 但是,绝对没有天赋差的人,都是天赋近妖的存在。 特别是有个修为和我同样是分神初期的家伙,虽然他实力不强,但是他却修行才仅仅三十年不到。 话说当时火星儿得知他的信息后,当场就决定将他收为雇佣了。在那个城市里,连竞选都没有。 也是,三十年不到就到分神期,而且悟性也极为不错,的确是很恐怖的天才了。我心里就想着,若是我是火星儿,定然也不愿意放过这样的天才。 这个小家伙,叫做穆叠。在我们中间是实力最低,年纪也最小的小弟。 说实话,是个雇佣里,大部分都是心高气傲的家伙,很难相处,只有穆叠和顾破天还好相处些。 我还想着要把火星儿挟持到莲花老师那里去呢,自然乐意和这些雇佣打好关系,有备无患。 其他人都不怎么搭理穆叠,只有我理他,是以穆叠这个家伙自然而然有将我当成大哥的意思。 他是寻常的家庭中出来的,修行时间又短,还没有沾染上什么傲气,不懂什么叫恃才傲物。 我想,这对他来说大概是幸运的是。刚则易折,太过傲气并不是什么好事。 到这天的正午时,我终于得以见到传说中的火国的都城。 这里可以说是火族在仙界的真正的发源地,到神之国度后,火族的先辈们在这里扎根发芽,逐渐将整个火族发展成为拥有亿万里疆土的火族皇朝,仙界中仅有的大势力之一。 整个万火城都以火红色的结晶体铸成,晶莹剔透,如同万里火焰在灼烧。 我曾见过无数的美景,但没有哪个地方,能及得上万火城这般绚烂,似是晚霞落下了凡尘。 看着这座脚下的城,感觉有亘古气息扑面而来,这是岁月沉淀的沧桑。 这座城,定然埋藏着太多太多的过往。 拥有皇主级别强者坐镇的地方,总是能让得人心里不自禁的升起敬畏之情。 坐拥亿万里浩瀚土地,这样的人,或许才真正算得上是强者。和火族相比起来,连天马族那样有候主强者坐镇的古族似乎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而那些连候主级别都没有的势力,就更莫要提了。 说实话,在青山宗时,我真的从来没敢想过仙界中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 都在仙界,但西域和神之国度这边的差距真的太大太大了。 我心里喃喃叹息着。 而这时,火星儿却是忽地对我说道:“庄严,你等下随我去个地方。” 我些微有些愕然,但什么也没问,只是点头。 顾破天又用古怪的眼神来扫我。 我对他投以爱莫能助的眼神,因为连我自己都压根不知道火星儿心里在想的什么。 到万火城那最为壮阔绚丽的皇宫中,火焰车在这里落下。有下人迎上来,对火星儿行跪拜礼。 我看向车外,看到旁边的宫殿挂着的牌匾是——火星殿。 看来火星儿在火国真的很受荣宠,这怕莫是要超过寻常皇子皇女的待遇。 火星儿让顾破天他们下车到殿里去等候,然后便又用神识指挥着火焰车,载着我还有她的那些侍女们往火国皇宫的更深处飞去了。 见我没问,她自顾自般的说道:“我带你去和火凤儿的首席雇佣比斗,你必须要胜。” 我…… 听到这话,我便肯定心中的想法了,那个在山谷中和她打架的妞肯定是火凤儿无疑。 看来这两位天之骄女之间并不太和平啊。 我心里微微活泛开了,不知道,我能不能够利用她们两的关系,日后…… 672.战火凤儿首席雇佣 万火城便相当于是华国的紫禁城,是整个火国的中心。这里不缺仙界贵族,更不缺贵公子、小姐等等,但是,能够够资格住在皇宫中的贵族绝对只是极少数。而火星儿和火凤儿,应该就是火国皇宫中两朵殊荣超然的美丽花朵。 一山不容二虎,这话不仅仅只是针对男人来说,往往在女人身上会体现得更为淋漓尽致。 两个家室、长相、实力、殊荣都相近的女人,她们两个之间能有什么好戏? 况且,这两位美女还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我也是从顾破天嘴里得知的这件事情,在我们到达第五座城的时候,夜里饮酒畅聊时他说的。 火凤儿和火星儿都是星火侯国候主的女儿。他身份显贵,能够拥有自己中意的绝大部分火国极品美女。 只不过火凤儿的母亲是火凤城中上任司吏官的妹妹,而火星儿的母亲,不过是星火城中以前寻常的百姓之女而已。而现在,那位司吏官早已经荣升为火凤城的城主。在母亲家族方面,火凤儿是要强于火星儿家的。 当然,这在星火候主光辉的笼罩下,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两位郡主都不需要母亲家族的烘托。 但是,这却可能成为两位明珠之间不和的源泉。 总而言之,到现在,我已经听到关于太多两位郡主不和的消息了。再有我在山谷中所见,我相信这是铁定的事实。 火星儿让我去和火凤儿的首席雇佣比斗,这是对我实力的信任,但是,我心里却是有些苦意。 我若是胜,得罪火凤儿,若是不胜,得罪火星儿。我没法将两位郡主都哄好。这几乎代表着,我以后没有什么机会可以将她们两个都骗到莲花老师那里去。光只用头脑,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拿下这两位火国最为顶尖的天才。 火焰车在空中飞行十多里,竟然还没有到火凤儿居住的宫殿。直到三十余里后,战车才倏的停下。 我看到前方有辆同样由两只渡劫期火焰鸟拉车的绚丽豪华战车,静静的悬浮在空中。 这两姐妹,真是什么方面都得较劲。 火凤儿自车厢中缓缓走出来,同样赤着足,宫裙下露出半截莲藕般的小腿,散发着微微荧光。 她果然是我在山谷中见到的那个和火星儿搏杀的女孩。 自她之后,有十个年轻修士都缓缓从车厢中走出来,脸色冷峻的立在火凤儿后面。 “你是想用人多吓唬我么?” 火星儿轻笑着,莲步轻移,也走到车厢外去。 只是走出去前,她给了我个加油的眼神。这让得我苦笑,做雇佣真是可怜,她们两姐妹争风吃醋,我们却得出去拼命。 跟着火星儿走到车厢外,虚立于空中,我看到惊讶之色缓缓自火凤儿漂亮的双眼中浮现。 她显然也诧异会在这里遇到我。 不过随即她的脸上便有些微怒容浮现了。她看向我的眼神可不是那么友好。 我同时救她和火星儿,现在却成为火星儿的雇佣,这可能让得她不舒服。女人的嫉妒心是很难理喻的。 火星儿却还不忘记伤口上撒盐道:“姐姐,你见到救命恩人竟然如此淡漠么?” 她们两姐妹在山谷中僵持,多亏我帮她们解除困境,这可是事实。 火凤儿的脸色更为难看,眼中闪过愤愤之色,道:“废话少说,让他们两见分晓吧!” 说着,她伸手到袖口中,拿出一株晶莹剔透的药草中。这药草长得像是蕨草,却通体似萦绕着火焰。 “赤阳火蕨草!” 我心里惊呼,认出来火凤儿手中拿的这株草。 赤阳火蕨草是火属性的天材地宝,是神阶下品的神药。对于火属性修士来说完全是梦寐以求的宝物。 而火星儿也紧随其后从袖子中掏出件东西来。是块冰,但冰中却有青色的火焰在燃烧着。 万年冰中火! 这也是火属性修士梦寐以求的宝贝,修行时携带在身上,能够让得身周火灵气大增。 两件事物的价值能说的是是不分上下。 她们两竟然是在赌斗。 我心里微微腹诽,大爷的,这不是拿老子在当猴使唤么? 不过……雇佣貌似和下人的差别也并不怎么大,不过地位高些而已,做的事情其实还要更多。 自火凤儿的后面,有个长相颇为英俊,看起来出尘脱俗的男修士走出来,只是微微对火星儿点头,可谓傲慢,“盛火王国尚春空见过星儿郡主。” 盛火王国。 这个王国在火国中可谓大名鼎鼎了,因为整个火国毕竟也才三个王国而已,有王主级别强者坐镇。 我现在还摸不清楚这个家伙的虚实,但想必他不会弱到哪里去,起码气势就颇为不凡。 我也上前两步,对火凤儿微微施礼道:“星火侯国庄严见过风儿郡主。” 我是在星火城中成为火星儿雇佣的,在火国大地上,等于我身上已经带着无法磨灭的星火侯国印记。 火凤儿轻轻哼了声,却是连个好脸色都懒得给我。 尚春空等其余火凤儿的雇佣自然看出来他们的主子对我不爽,连带着看向我的眼神也颇为不友好。 尚春空忽地往更高处冲去,“庄兄请来一战!” 随即这家伙手中竟然是出现把流转着五彩光辉的古琴来。 他盘膝坐在空中,双手虚按在琴弦上,静静的看着我,浑身有超然的气息。 这家伙修的竟然是琴道,当真是罕见,让我想起我们道元学府此届的学子良古道。良古道不通琴道,但对画道却颇为精通,分神后期的修为,身怀丹青笔、无为画卷两件道器,可攻可守,厮杀方式可谓让人防不胜防。这种不修剑道、刀道等常见武器的修士,未必强悍,但强悍者定然有其极为出彩的地方。 我舒展开源木翅,握着怒龙枪也冲上去,拱手道:“请尚兄赐教。” 他的眼神微凝,轻轻的点头,拨动琴弦,“那我便不客气了。” 琴声刚响,便如同惊涛骇浪般搅动这方天地。这家伙的修为赫然已经臻至分神极限境界。 琴音响过之处,连空气中的灵气都变得躁动起来。 我自这琴音中感觉到高冷、傲然之意,甚至还有对我的轻视。 尚春空应该没有真正的将我当成对手,毕竟,我只有分神初期的修为。而我现在,并没有掩藏修为。 有四只火凰虚影自空气中浮现出来,嘶鸣着振翅冲向我。这是神鸟,浑身都弥漫有青色的火炎。 但这终究只是由内气凝聚而成,只具神鸟其形,却并不具备神鸟真正的风采。 这不是技法。只是尚春空对内气的掌控。 我立足于虚空着,看着四只极为神骏的火凰虚影冲向我,内气灌输到怒龙枪中,金色的枪芒猛地爆发出来,向着四周震荡开去。这些火凰虚影根本不具备真正火凰那种睥睨天下万物的气息,我怕个屁。 我自然而然的全身心融入到太极意境中。当得知仙界有“域”的说法时,我才知道太极意境极为可贵。 四只火凰虚影都被枪影覆盖,再也没有显现出身影来。 尚春空眸光微微凝聚,终于认真起来。他看出来,我有和他搏杀的实力。 琴音更急,便如同无数的珍珠纷乱的落入到玉盘中去。 上百只各类灵兽出现在我身周,尽皆朝着我奔涌而来。尚春空这是想依靠他的内气优势来碾压我。 我振动源木翅穿梭在这些内气凝聚而成的灵兽中,怒龙枪枪芒璀璨,接连将这些虚影摧毁。 虽然我的内气修为远不如尚春空,但是我有九个窍穴,还是后天道体,在不接连使用高阶技法的情况下,我理论上完全可以无限制的厮杀下去,内气永远都不会枯竭。想要碾压我,除非他能在瞬间爆发足够打败我的实力还差不多。 673.禹决突破 将这上百只灵兽虚影尽皆摧毁时,我高喝:“使出你的最强技法来吧!不然没法胜我。” 尚春空却是傲然道:“对付你还不足以让我使出最强技法。” 不过他还是用出技法来了。 琴音忽然变得不再那么急促,平缓下来。 自空中忽地有鹅毛大雪洒落下来,只不过这雪,却是朵朵细小的火焰。这是火属性的内气显化而成。 我在这个瞬间极为吃惊,不知道尚春空的内气属性怎么会如此的特性明显。要知道,即便我修行的是整个仙界都最为顶尖的无上圣人经,也没有哪种内气能够具备这么浓郁的属性特征。 难道他修行的修法能够比无上圣人经还要更为厉害不成? 但我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这漫天火苗都只是在造势,尚春空在酝酿他的后招。 我本应该向着他冲杀过去,但并没有。这个家伙难以琢磨,我想要更多的了解他的底细。 而这,就必须以身试法。 忽然间,这漫天的火苗凝聚起来,变成遮天蔽日的肥遗,瞬间将我吞噬。 这才是真正的技法。 虽然只是领悟于肥遗之身,但威力要比前面的火凰等神兽虚影要强悍得多。 尚春空的实力或许已然能够比肩渡劫期强者了。 能够跨越这种大境界的人都是绝世天才。分神期和渡劫期的实力差距远不是元婴期和分神期能够相比。 我刚到元婴中期时就能抗衡分神极限的精魄,但直到现在,我都仍然没有把握和渡劫期的强者交手,连邵家老乌龟那种最低阶的渡劫期都让我心中没底。 分神期和渡劫期的差距能比得上以前五到六个层次的修为差距。 而此时的尚春空,却让我仿佛感觉到渡劫期的那种威胁。 我被肥遗虚影吞噬到腹中,四周尽是火光,怕是高达千度,让得我的内气消耗极快。 星火城城主那家伙送给我的玉佩是件防御型的仙器,能释放出类似于内气罩的防御罩,但我此时却并不想动用他。我现在清楚的认识到,太过于依靠仙器的威力对修行其实无益。 肥遗虚影再强,其根本也是由内气凝聚而成的。 我心里执着的坚信是能量就要坚守能量守恒定律。 我发动万剑归宗,席卷向四周,想要将这只该死的肥遗彻底搅碎。但是,我没能如愿。 尚春空的这门技法挺强的,再加上他的分神极限修为,真的很难对付。 我不信邪,接连使用万剑归宗。 无数的箭羽在我身周数千米范围内穿梭着,想要戳破这彻底将我笼罩起来的漫天火焰。 我看不到阳光、看不到外界任何的事物,就如同当初被玄龟吞到肚子里那样。此时我眼前只有火焰。 但终究,这些火焰还是缓缓消散了。 当无数的箭雨消散时,火焰肥遗也在溃散。阳光重新从天上扑洒到我的眼中。 火星儿在不远处紧盯着我,眼神中赫然有些紧张。她们两姐妹斗气可是动真格的,她显然不希望我输。 尚春空的眼中倒是淡然,微笑道:“不愧是星儿郡主的首席雇佣,分神初期就能够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让人佩服,佩服。” 说实话,我打心眼里很不喜欢这个家伙装逼的样子。即便嘴里说着佩服,他的样子却像是在指点江山。 这个家伙,实力比之顾破天都还要强悍个层次。如果我没有领悟无形无极,大概真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的战意彻底燃烧起来。 体内经脉中蹿腾的内气如同江河汹涌,这是禹决的作用。光是禹决就能够让得我的实力提升很多。 分神初期的我使用禹决能够堪比寻常的分神极限。 再有太极意境,即便尚春空是分神极限,也有秘法,但也无法将和我直接的差距拉开太多。 我还是有胜算的。 哪怕不能胜,能够和这样的天才强者来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也绝对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两道分身出现在我的身侧,继而和我都化为残影,同时向着尚春空攻去。 他仍然盘膝坐在空中,云淡风轻。只是见到忽然有三个我,才又露出些微惊讶之色来。 他说:“看来你值得我使出最强技法。” 他的双手忽然将琴弦按住,随即微微闭上了眼睛。 当琴音在响起时,我心中也是不禁有些骇然,这个家伙,竟然也领悟了域。 我自他的琴声中听到好似不同寻常的意味,就好似他是立于众山之巅在静静的弹奏。 这个家伙是打心眼里的傲然,连域都拥有这样睥睨万物的气息。 我想,他成为火凤儿的雇佣,也不过是想磨练己身实力而已。这样的人,不会愿意屈于人下。 空中刚刚消散的漫天火苗再度浮现。 不过这回火苗再也没有组成肥遗,而是旋转着变成火莲的模样,继而纷纷朝着我和两道分身涌来。 这些火苗太多了,数不胜数,我和两道分身都没地方逃。要想杀到尚春空身前去,只能硬拼。 我能够隐约感觉到这些火莲中蕴含的极其雄浑的能量。 忽然,就在我旁侧有极强的能量余波震荡开来。 我右侧分身和这些火苗碰撞上了。 我没有用神识控制其使用技法,在枪影和火苗碰撞后的瞬息,我这道分身竟然被震得爆退数百米去。 这让得我脑袋刺痛起来。 分身连接着我的神识,受损时我可也不好受。虽然不会受伤,但那种针刺般的痛楚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 这些火莲竟然强悍如斯,简直堪比黄阶极品甚至是玄阶的技法。 尚春空这样的家伙原本实力就够强悍了,再使出漫天的、数不胜数的玄阶技法得有多强? 这如同飘落的雪花般的密密麻麻的火莲,都有着如同他施展玄阶技法时的威力。 要说我的心里不凝重,那肯定是假的。 若是我能够到分身中后期,那我有信心战胜尚春空,但现在,我还没有那么足的信心。 我只有拼,没得选择。 漫天火莲中出现三道百丈枪影,迎着如夜空繁星般的火莲,往那火莲最后方的尚春空冲去。 我尽情的挥霍着自己体内的内气,只求能够冲到尚春空的近前,将他击败。 无数的火莲被霸天枪的强悍能量给覆灭掉,但是,前方却仍有数不清的火莲。这些火莲也在冲向我。 我体内内气消耗的速度快得可怕,即便九个窍穴九个吸灵阵也远远不能抵消这个消耗。 可恨的是我的修为太低,要不然根本不需要如此费力。 我内心里对自己呐喊:“快!快!快!” 我的眼睛紧紧盯着尚春空。 如果说之前我只是因为火星儿的命令才和他较量,那么现在,我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将他战败。 天才都是踩着天才的肩膀诞生的。我也想要用这样的天才强者磨砺己身。 无疑,我和尚春空两人此时都是动真格的了。 这种想要将他打败的意念就如同执念般,瞬息间在我的内心深处扎根发芽。 我脑子里再无其他念头,只有将眼前这个装逼抚琴的家伙给揍趴下。 不知不觉间,体内好似又发生什么变化。 内气的流通忽然变得更为畅通无阻起来,原本的百丈枪影瞬息间暴涨。 如果说刚刚之前我经脉中的内气还是如同江河奔腾,那么现在,我想这些江河应该是发洪水了。 上回成功的领悟禹决第五层的精髓,是继刚刚领悟太极第五层之后。没曾想,这回禹决又紧跟着太极意境突破。 我打心眼里感谢药神师傅,若不是他给我杂交悟道茶,我不可能这么快就领悟太极六层和禹决六层。 我的实力在瞬息间攀升。 禹决对实力的增幅比之太极意境要来得更为直接,起码现阶段是这样。 枪芒暴涨数倍,如同长虹贯日般冲击到那密密麻麻的的火莲中去了。 674.三花聚顶 我这瞬间的变化,好似让得尚春空的火莲大阵微微有些“慌乱”。 他的心境被影响了,在这刻感受到真正的威胁。 我却是豪情万丈,只觉得浑身从头发间舒爽到脚趾跟处,携着数百丈枪芒以无匹的气势冲向他而去。 这漫天的火莲都变得不再可怕。 禹决的突破让得我的内气不再比尚春空低多少,我不相信天阶极品的技法还没法干过他的火莲。 要知道,我这些年来对霸天枪的领悟可谓是达到极深的层次了。 当我裹挟着无匹枪芒冲到尚春空身前数百米处时,他的眼中露出极为震惊之色。 他自然不能接受原本稳稳处在上风的自己,眨眼间却被我压制。他号称的最强技法也被我的霸天枪摧毁。 有面赤红色的盾牌出现在他的身前,将他的身影挡住。 盾牌上纹着火龙。火龙乃是龙族的分支,在灵兽中也是极强的存在,这火龙头纹得栩栩如生。 又是仙器。 三道枪芒同时轰击到火龙盾上。火龙盾上的龙头竟然是忽地浮现出来,扭头嘶吼,将三道枪芒尽皆吞噬。 这样的防御仙器让得我都有些眼热。 源木翅到底不是纯粹防御型的仙器,防御能力有限。而源金甲胄,显然也没有这么拉风。 我心里琢磨着,自己要是再找到好材料的话,要不要也锻造面盾牌试试。 不过我手下可没松懈,趁着两道分身还未消散,我又释放出霸天枪,朝着那面盾牌轰击而去。 以我现在对一气化三清秘法的领悟,分身能够坚持的时间长了不少,而且愈发的凝实,实力也逐渐在向着我的本体接近。我估计,只要等到我何时将这门秘法彻底悟透,那两道分身都拥有本体实力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三道枪芒横贯长空,再度轰击到火龙盾上。 哼声响。 尚春空连带着火龙盾都被拍击得往后急退而去,他吐血了,只不过那晶莹血液眨眼就被能量消弭了。 火龙盾防御虽强,但终究有限。尚春空应该在我突破的那刻就知道自己必输无疑了,只不过他不愿意面对失败,才拿出火龙盾来死撑而已。 将源木翅收回到窍穴中,我飞回到火星儿的旁边去。 火星儿的脸上带着微笑,眼中满是得意,极为赞赏的瞧了我两眼,微笑更甜得像是吃了蜜。 显然,她内心此时是开心极了。 而那边,尚春空的嘴角溢血,虽然眸光中火焰升腾,但是气息却已经变得虚弱得很。 他被震伤了,而且想必伤得不轻,不可能和我再战。 他大概没有这样输过吧,毕竟是罕见的天才,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不甘,甚至快要转变为恨意。 火凤儿身后有位雇佣化为残影到他面前去要扶着他,却被他甩开。 他冷哼,随即甩袖往下方宫殿中落去。 火凤儿微微皱眉,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火星儿可不会管她的心情,笑眯眯道:“姐姐,你这位雇佣的脾气可不咋滴哟!” 我原本对尚春空挺高看的,觉得这个人是难得的天才,但在他刚刚甩袖的这刻,我忽然觉得有些……我不知道该用索然无味,还是用失望来形容我的心情比较好。如果尚春空的心境仅仅如此而已的话,那我想他即便天赋再好,以后的成就也有限。 不能承受失败的人几乎不可能在修行路上走得太远。 有几人能够一辈子纵横无敌? 我想,即便是三皇五帝、蚩尤那等传奇人杰,在其漫长的岁月中也未必就没有尝试过失败的滋味吧? 可能是我挨揍挨多了吧,对于失败,我倒是看得比较透彻。 火凤儿冷声对火星儿道:“这不用你管!” 说着,她将手里的赤阳火蕨草甩给火星儿,却是冲我哼了声,然后往战车里去了。 我哭笑不得。 难道我还非得输给尚春空不行啊? 这时,火星儿却是把赤阳火蕨草和冰中火都递给了我,道:“送你了。” 她说是“送”,而不是“赏”,可见对我的是相当的客气了,这是在放低自己的身份。 我惊讶不已,甚至可以说是受宠若惊,“送我?郡主,这可是神阶下品的药草。” “咦?” 她细长的眉毛微挑,“你还懂药草?” 我说道:“我是个炼丹师,对药草的熟悉是最基本的知识。” 火星儿更是把赤阳火蕨草和冰中火都塞到我手里,“那送给你就更没错了。” 我说:“这么珍贵,你不心疼?” 她不以为然道:“心疼什么?火国宝库里多的是这种宝贝,我就是想看看火凤儿不开心的样子而已。” 好吧! 我撇撇嘴,将赤阳火蕨草和冰中火都收到了袖里乾坤中。感情就我这只癞蛤蟆觉得是宝,人家郡主殿下压根就没拿这点家伙当成宝贝。 火国纵横仙界数千年,疆土辽阔,看来收藏的宝贝多得让人骇然听闻啊…… 我真想去看看,可却明白,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火星儿开心的带着我回到火焰车里,又往自己的宫殿而去。 我忍不住问她:“殿下,您可知道为何尚春空的内气特性那么明显?” 她用惊讶的眼神看我:“这你都不知道?” 我无辜的看着她:“很奇怪吗?” 她满是无语的表情,抚着自己洁白晶莹的额头,“天啊,你到底是怎样拥有这样强悍的实力的?” 听她这样说,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能拥有如今的实力,似乎运气成份很大。 若是没有禹决,没有霸天枪,我算个屁。 火星儿见我这样,估摸着我是真不懂了,说道:“他的内气属性如此明显,是因为他将内气凝缩过。” 说着,她摊开她的手心,手中有朵火焰蹿出来。 这就是真正的火焰,我感觉到这火焰中极强的能量,很难相信这是由内气显化而成的。 我体内的火属性内气虽然也能够凝聚成火焰,但绝不可能具有如此浓郁的火属性特性,这就好比是清水和咖啡的区别,清水显然淡然无味。如果我的内气也能够拥有这么浓郁的属性特征,那我的实力还能再做突破。 我瞠目结舌,这时才知道,原来凝缩内气还有这样的效果。 没来神之国度时,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看来道元学府真的有料,火莲老师让我和珍凝缩内气,并不是无的放矢。他显然知道凝缩内气的好处。 火星儿任由白嫩掌心中的火焰飘散,又道:“传闻中分神期的修士极限能将丹田内的内气凝缩到三花聚顶的地步,我们火国的开辟者祝融陛下在分神期时便达到过这种程度。只是凝缩内气却不是容易的事情,连我现在都距离三花聚顶还远得很……” 话到末尾,她的语气有些叹息。 我当然知道凝缩内气不容易,那种凝聚时的涨痛感简直比吃坏肚子还要难受千百倍,而且见效缓慢。 我又问道:“三花聚顶是什么境界?” “不是境界。” 火星儿缓缓摇头,并不吝啬教导我这些知识,“三花聚顶是当丹田内内气凝聚到某种程度时,元婴额头正中心会出现的三瓣花。这是上苍赐予任何将内气凝聚到那个程度的修士的荣耀印记。” 她说得颇为虔诚,我心里却不以为然。 我始终认为,老天爷恨不得将我们这些修士全部都劈死才好。 三花聚顶……极限程度…… 我自然也向往达到这样的程度,一时间思绪飘远,沉默下来。 忽地,火星儿却是说道:“我送你的赤阳火蕨草可以炼制成丹,有助于凝缩火属性内气。” 我从出神状态中回过神来,惊讶丹药竟然还可以用于凝缩内气,随即问她:“那您还将它送我?” 火星儿抿抿嘴唇,道:“你还未凝缩过内气,服用才有用。到我这种程度,服用丹药以及很难奏效了,除非是传说中的圣品丹药,或许能够让我看到在分神期就成就三花聚顶的希望……” 675.有人来找麻烦 说着,火星儿忽然指挥战车在空中变向,往南方飞去。 我有些不解:“殿下,咱们去哪?” 她说:“既然你自己是炼丹师,我不妨去丹宫帮你把丹方要过来更简单,免得你日后还得去求那些心高气傲的家伙炼制丹药。我宫中可并没有炼丹师。” 我只能拱手说:“多谢殿下。” 火星儿对我好得几乎没有话说,真是客气,但奈何,莲花老师交给我的倒霉任务…… 我就不明白了,莲花老师让我和珍干啥不好,非得让我们绑这两位娇滴滴的郡主,纯粹是故意在给我们两找麻烦。 到座像是老君兜率宫模样的宫殿上方,火星儿驾驭着火焰车落到下面去。 还没到地面上,我便问道扑面而来的香气。这是丹香,不如酒香那么醇,却更为飘渺。 火国的丹宫,想必其中炼丹师高手应该无数吧? 不过我倒也没什么想法,得到药神师傅的亲自教导,我的炼丹造诣也早已今非昔比。 火星儿要我在车厢里等着,连侍女都没有带,自己走下车往丹宫内走去。 两个守门的侍卫都是分神期强者,给火星儿施礼。可想而知,这里是火国皇宫中的重地。 丹药对于任何哪个势力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东西,因为不管修为到哪个层次,都会或多或少的需要丹药。有丹药,总能给修行道路上带来不少方便,省去不少麻烦。 十分钟不到,火星儿便又从丹宫中走了出来。 她上来车厢里,两只火焰鸟仿佛带着熊熊烈焰,拉着战车再度腾空而起。 这让我忽然想起《饥饿游戏》中那位女主角穿着火焰服饰时,乘坐火焰战车的场景。 火星儿从袖子里掏出张兽皮纸来递给我,“喏,这就是能辅助凝缩内气的丹药丹方。” 我从她手里接过。 兽皮纸上潦草画着许许多多的符号,就像是那些最讲究的西方神话剧本中的地图或是占卜图。这种丹方只有炼丹师才能看得懂,而且还需要这位炼丹师对炼丹的造诣不浅才行。 我细细看着。 这丹名为“凝气丹”,七品丹药。虽然看似品级不是特别高,但药神老师说过,在仙界中能够成功炼制七品丹药的炼丹师并不常见。在神之国度这里或许要好些,但在神之国度以外的任何地方,七品炼丹师都绝对能够成为各大势力的座上宾。 而我,虽然跟着药神师傅学习四年多,但受修为和经验限制,现在也就能够炼制七品丹药而已。 并且,我估摸自己成功炼丹七品丹药的可能性还不是特别高。 到火星儿的宫殿时,我已经将这凝气丹的丹方熟记在脑子里,便用内气将兽皮纸毁掉了。 凝气丹品级不是太高,只是需要用少量的赤阳火蕨草作为主药,这株赤阳火蕨草应该能够满足我炼制几炉丹药的需要,不至于孤注一掷,失败一次就什么都没有了。 顾破天、穆叠他们都已经有侍从安排好房间。 火星儿的宫殿中佣人数量多达让人惊讶的上百人,而这样的宫殿,在火国皇宫中有数百之多。 可以管中窥豹,大概估算火国皇宫中住着多少人。 火星儿安排佣人总管带我去房间,自己便率先离去了,她堂堂郡主,自然不可能亲自去为我安排房间。总管知道我是首席雇佣,对我倒是颇为客气,不无笼络之意。甚至送我到房间里时,还问我需不需要多安排两位侍女伺候,这是他职权之内能够办到的事情。说这话时,他给我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夕阳如血,通红似铁,似乎都不及这个家伙心中的热情。 我摇摇头谢过他的好意,倒反而让得他颇为失望。给我代表身份的令牌后,他没呆多久便离去了。 我心里还牵挂着珍,从袖子中把战车拿出来,很快离开火星宫而去。 这几匹拉车的灵兽呆在我的袖里乾坤中,每天可都得吃掉我不少东西。 到火国皇宫的边缘处,便有侍卫冲天而起将我拦下来,检查过我的令牌后才很是客气的放我离去。 作为火星儿的雇佣,我在皇宫中也有个体面的身份——供奉。这绝不是寻常侍卫能够相比的。 在珍离开前,我和她约定,她到万火城后,每日黄昏时在西城门处等我。我自西方来,对西方有特殊感情。 然而,当我数分钟后飞到西城门时,却并没有在纷乱的人群中见到珍。 珍绝对不傻,如果她在这里等我的话,不可能会站在不显眼的地方。 我上去询问看守城门的万火城士兵,他们本来不打算搭理我,在见到我的令牌便客气得不行了。 他们说,前些天的确每天黄昏时都会有个很漂亮的野性姑娘在这里驻足。只是自十多天前,这个姑娘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我相信他们说的是珍无疑,因为只有珍才能够让别人在看到她时脑子里不会泛起其他的形容词,而只有野性。 十多天前忽然就不见了?难道珍是出什么事情了? 我心里自然有些担忧。 同时我心里也怀着侥幸,在城门口这里站着,希望珍再出现。我们是同窗,我不想她出事。 然而,珍没等来,却是等来个不速之客。 有位身材挺拔、丰神俊朗的,穿着月白色袍子、满身贵族打扮的家伙径直朝我走过来。他长得的确很帅,引起路旁的有些道心不稳的女修士目泛异彩。虽然仙界中多是俊男靓女,但长得这么帅的并不多见。 我以为这就是某位贵公子出来放风采花,可没曾想,他到我面前停下,说了句:“我会将我弟弟在你身上蒙受的耻辱还给你的。” 看着他眼神冷冽,嘴角却挂着微笑的样子,我微微皱眉:“你哪位?” 他傲然道:“我乃是七皇子首席雇佣尚横空。被你打败的尚春空是我弟弟,从没有人敢欺负我弟弟。” “呵!” 我不以为然的笑:“我还从未听说过在公平的比斗中战胜对手,也会被称为欺负的说法。” 尚横空显然是个极为自负的人,毫不动容,道:“不管怎么说,你让我们尚家蒙受了屈辱。” 我不知道他们尚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高傲。虽然他们兄弟俩的确天赋超然,但这貌似也不是我需要给他们面子的理由。 我摊摊手,说道:“行,那我等着你将那耻辱还给我。” 他深深看着我,眼中满是冷意,随即转身离去。 我看着这家伙的背影,其实心里并没有表面上这么轻松,这个家伙,无疑只会是尚春空更强。而尚春空,已经能够逼得我用尽全力了,甚至如果我禹决未曾突破的话,还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个尚横空,无疑是个劲敌。我根本没有把握能够战胜的劲敌。 不过有火星儿的存在,他就算找我的麻烦,也要逮着机会才行。现在我应该还算安全。 尚横空走后,我继续在城门口呆了半个小时左右,没有见到珍,而天色,却是有些黑了。 黑夜总是降临得悄无声息,在不经意间被黑了,能让得速度再快的人也猝不及防。 我微微皱起眉头,心里想着珍只怕是真的出事了。 随即我问守城门的士兵头领道:“哥们,知道城里哪里有拍卖场么?” 说着,我还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些晶石给他,“这些给弟兄们买酒喝。” 他们告诉我珍的信息,我总不能让人家白说。 我的举动,让得士兵头领很是受宠若惊,连连推却道不敢不敢。我硬要他拿着,他才拿着。 别看他是分神期后期的修为,但我估计,他的身家并不怎么殷实。毕竟,在神之国度这边,分神期强者就像是西域那边的金丹修士那么普遍。他们这些士兵都是拿俸禄的,酬劳很是有限。 我给的晶石不多,但对他们来说应该也算笔小钱。 得到好处,他便更显得热情洋溢了,忙道:“走过这条街再左拐,然后到十字路口处右拐,再见到十字路口,有个名为聚宝斋的拍卖场,您可以去那里。聚宝斋在我们火国的各个城池中都有分号,实力庞大,而且名声极好。” 旁边忽地有个士兵插嘴:“嘿嘿,头儿,我们万火城的聚宝斋掌事的可还是个大美女呢!” 这些士兵们的眼中便都流露出向往、倾慕之色来。显然,他们应该都见过这位聚宝斋的掌事。 676.聚宝斋美女掌事 我顺着他们给我说的路径走,过三条街,果真看到聚宝斋。 聚宝斋的牌匾很大,而且匠心独具的是个圆鼎形,上面虽然不见宝物,但画出鼎口有宝光闪闪。旁边聚宝斋三个字浑然天才,自带气势,虽然是雕刻而成的,但也可以书写这三个字的人修为定然不同凡响。字如其人,修为高的人,即便写出来的字丑,其字中也会含着不同的韵味。 我袖里乾坤中虽然有从那些杀手手中得来的药草,且品级都不低,但还远不能凑齐凝气丹的需求。 凝气丹丹方囊括近百种药材,以神阶下品的赤阳火蕨草为主,另外辅以四种仙阶药草,十八种道阶药草,以及若干种灵阶药草,才能炼制凝气丹。我手里头也就有十余种,真还差得远。 本来买药草该去药铺的,但去之前,我觉得自己应该卖些东西出去换点钱,譬如那些我用不到的仙器之类的。现在我袖里乾坤中,我用不到的东西太多了,无疑将其换成晶石更实在。而且,在神之国度,我估计我口袋里这点儿钱,真算不上富裕。 刚走进聚宝斋的大门,两旁便有十来个仅仅穿着肚兜的美女冲着我躬身,“欢迎公子。” 这恍然让我以为自己回到了地球。心里喃喃感慨,难怪聚宝斋能够将生意遍布火国,就冲着这服务,这阵仗,要是不能在仙界大红大紫,那才是天理不容的事情。 还未从吃惊中缓过神来,便又有个小厮满脸堆着笑的跑过来,“请问公子需要什么服务?” 我颇为好笑,问道:“你们这有些什么服务?” 小厮道:“我们聚宝斋能卖任何东西,也能买任何东西。只看您是需要卖东西,还是买东西。” 他的口气可谓是大得吓人。连下人都这般牛气,我不禁愈发觉得这聚宝斋深不可测。 点点头,我说:“我是来卖东西的。” 小厮不着痕迹的瞧瞧我身上的打扮,微微躬身:“公子请随我来。” 虽然我的穿着并不华丽,但他的服务态度仍是颇为热忱。我估摸着肯定是受过培训。 看来经过数千年发展,仙界的经商之道也已经颇具底蕴了。 我跟在他的后面往聚宝斋的更里面走去。 这里面到处金碧辉煌,地面、墙壁、天花板都是金色的结晶体堆砌而成,倒让人真像是到了宝鼎里面似的。沿途每个拐弯处都有美女候着,见到我便躬身喊公子,可谓是让我享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这样不急不缓的走了几分钟,小厮才带着我走进眼前的一间宽敞的房间里面。 他很恭谨,先是敲门,得到里面的回应后才带着我走进去。 到里面,我见到十余个颇为年迈的老修士呆在这个宽敞且豪华的房间里。他们的前面都堆放着不少书籍。 小厮躬身说道:“诸位大人,这位公子是来拍卖东西的。” 最靠近门这边的老头抬眼瞧瞧我,对小厮挥挥手:“嗯,你去外边候着吧!” 小厮深深躬身,退了出去。 我走到老头面前,他对我说:“公子有什么东西需要拍卖?” 他们显然就是拍卖场里面的鉴宝师。在拍卖场里应该算是身份高贵了,对我自然也不会太过热情。 我从袖里乾坤中把得自于杀手的那些仙阶武器还有甲胄,以及若干道阶以上的器材一股脑都拿出来,“这些我都要卖掉。” 对于胎器我不想敷衍,是以这些仙阶的器材我也看不上眼。 但这房间里的十多个老修士却都微微惊讶起来,紧接着更是有人勃然色变,“血杀剑!”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我得自于那个血剑男的血色长剑,随即眼神深邃的问我:“公子这把剑可是得自于杀神殿?”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老头连这都看得出来,也懒得遮掩,道:“我这些东西都是得自于杀手势力。” 他们更为惊讶了。 就在我前面的这个老头细细看着我的这几把仙器,“七情阁……” 当他拿捏其那把我得自于血色面具男的薄如蝉翼的短刃时,甚至手都微微有些发颤,“公子可是斩杀了七情阁中的‘喜’?” 我真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看得出来,问道:“你怎么知道?” 说着,我将那微笑的血色面具也拿出来,扔到桌子上。 老头苦笑:“公子,这些东西我们聚宝斋怕是不能帮你拍卖。”他将东西都推回给我,道:“杀神殿的杀神九子、七情阁的七位种子级圣子,都是难得的天才人物。公子得到的这些东西,若是我们聚宝斋拿来拍卖,或许会为我们聚宝斋引来麻烦。” 我嗤笑:“都说聚宝斋无所不拍,无所不卖,看来这仅仅是句空话?” 我这句话,让得这些老修士的脸色都微微有些尴尬起来。 我又道:“放心吧,要找麻烦,杀神殿和七情阁也是来找我的麻烦,不会牵扯到你们聚宝斋身上。” 其实我现在心里也疑惑,怎么这些杀手势力到现在还没来找我的麻烦?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的杀手是折损在我手上?还是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我觉得,以这些杀手势力的傲然,息事宁人的可能性应该不大。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们应该也都知道我和高禹前辈之间有些关系了。 高禹前辈带我去摄天塔闯关,可能让得那些亲眼目睹的大能们以为我是他收的徒弟。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老修士们听到我这话,更是犹豫起来,我身前的老头说:“容我们去询问询问掌事的意思吧!” 随即,他便站起身来匆匆往屋外走去。虽然老迈,但他的步伐却是飞快。 仙阶中品的东西对他们聚宝斋来说或许不算太过珍贵,但牵扯到杀神殿和七情阁,显然就不那么简单了。 仅仅数分钟后,老头又回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个穿着紫色开叉宫裙的大美女。 这美女的肌肤吹弹可破,脸蛋和身材都几乎看不到任何瑕疵,颇有些丰满,充满风韵。她的眼睛特别能吸引人,水汪汪的,又是那种看谁,便会让谁觉得她是在勾搭自己的那种天然带着魅惑的女人。 房间里的老修士们都喊:“掌事的。” 美女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落在我身上,忽地微笑,如百花绽放:“敢问公子可是火星儿郡主的首席雇佣庄严庄公子?” 我自然震惊,好不容易才压下去,“若不是都说聚宝斋是拍卖场,我倒要以为聚宝斋是买卖消息的地方了呢!” 美女仍是微笑,“让公子见笑了。我也不过是听星火城那边的姐妹说起公子在客栈大杀四方的事情,然后见到公子要拍卖的这些灵器才猜出来公子的身份而已。我们聚宝斋,可不做买卖消息的买卖。” 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有韵味的美女。 这时她却是忽地眸光微微荡漾,忽然道:“如果是别人来卖这些烫手的仙器,我们聚宝斋大半是不会接这单生意的,不过既然是庄公子,那我们便照单收了。” 说着,她对又坐回座位的老头点点头,“吴老,麻烦您给庄公子这些物事先估个价吧!” 老头点了点头。 她便又看向我,“若公子不嫌弃,到我的房间里浅酌两杯,如何?” 这样的美女邀请我去她的闺房,这样的要求,我没法拒绝。 “求之不得。” 我点点头,跟着她往屋外走。其实我心里很好奇,为什么是我,就能够享受到特殊待遇。 难道是因为我姓庄? 仙界姓庄的人怕是有亿万个吧? 677.美女的魅惑 最后,我当然没能到美女的闺房里,而是被她带到了她的办公室里面。只是仙界,没有办公室这种说法而已。 我刚走到里面便吃惊得不自禁的顿住了脚步。 房间里,除去桌椅外,还摆着许多的架子。而这些架子上,尽是五颜六色的结晶体瓶子。而瓶子里,则是各种各样的美酒。饶是这些瓶子密封性十分的强,房间里仍然有不浓不淡的酒香在弥漫。好似,这位美女掌事的身上就是这股味道,容易让人迷醉。 这里怕是摆放着上万种酒。 见我发愣,美女掌事微笑着道:“我平生最大的兴趣即是收集各域的美酒,唔……还有糙酒。” 其实仙界哪里有什么糙酒,即便是最差的酒,也远远要比地球上的酒来得醇香多了,毕竟酿酒的材料天差地别。就算让那些灵药自然发酵,口感也不会比地球上最为醇香的酒差。 我可没想到仙界竟然也有收集狂人,而且还是位如此娇滴滴的美女。 稍稍压下心中的惊讶,我说道:“掌事好雅致。” 她请我到茶几旁蒲团上坐下,道:“若是庄公子不介意,叫我苏清雅便好,清雅也行。” 她这绝对能说是对我相当客气了。在仙界,女人寻常只会让颇为亲密的人直呼自己的名字,更别说只喊名了。我当然看得出来苏清雅这是想和我套近乎,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我想,她迟早会说的。 当下,我不客气的点点头道:“好,清雅姑娘,以后你便也直呼我的姓名吧!我可不是什么公子。” 她却是说:“庄公子说笑了,若是像你这样的还不能算是公子,仙界还有几人称得上公子?” 我有些莫名其妙。 她好似把我看得太高了,难道连她也知道我和高禹前辈之间的关系了? 我忽然有种错觉,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我和高禹前辈间的关系似的。而幻离,应该不会到处去说才对。 而这时,苏清雅已经起身去拿酒。 她拿着酒瓶和酒杯又回来坐到我对面,道:“先尝尝我们火国最为出名的烈火酒吧!”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她刚打开酒瓶,便有刺鼻的气味扑鼻而来。而当我还没有来得及皱眉时,这扑鼻的气味却又化为浓郁的香气,让得我不自禁的微微比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气。看着苏清雅柔柔的倒酒,我感叹:“光是闻这酒香,便已经能让人醉个三分了。” 苏清雅报以微笑,“这烈火酒是皇宫的御用亮酿酒师酿造而成,平时我可舍不得拿出来招待人。” 我轻轻点头:“那真是多谢清雅姑娘了。” 她却并不急于把她的目的说出来,只是浅笑着,缓缓倒酒。 我也不着急,反正在这里白吃白喝的,有美女看,还有这么好喝的美酒,我着急个什么劲啊? 酒到微醺,气氛便忽然有些迤逦了。男女独处,这总是难免的。 要是我心里没有些微荡漾,那肯定是假的。我从来都做不到心如止水,也没那想法。 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受到合欢经的影响,我总感觉我的欲望要比那些清淡的修士强烈得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清雅脸蛋有些微红起来,眼中似乎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 我盯她好几眼,才确定她的确是有这个意思。 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 娇滴滴的大美女对我这个素未谋面的人投怀送抱? 我心动,但是并不代表我就失去理智了。于是我只是静静喝酒,微笑看着苏清雅,装傻。 她脸色愈发的红彤彤起来,有七分醉了。 忽地,她竟是站起身来,到我旁边偏偏坐下,在我耳边吐气如兰道:“庄公子……难道我不够美么?” 这绝对是赤裸裸的勾搭了。 但我坚信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即便是有,天下人族亿亿万,馅饼也没理由会落到我头上。 我强忍着心中的悸动,不去偏头看她,道:“清雅姑娘若是有什么事还是请明言吧!” 她天生魅惑,我是不敢看她,怕看到在我旁边娇滴滴的她,会忍不住将她摁倒。欲望是很可怕的东西。 “看来我蒲柳之姿,还是没法让公子色授魂与啊……” 苏清雅却是叹息着,“既然如此,那我便与公子名言吧,我想让公子帮我办些事情。” 我忍不住惊讶:“我该没有听错吧?姑娘贵为聚宝斋掌事,有什么事情竟然需要我去办?” 她故意舔舔嘴角,万分魅惑,从袖子里掏出枚绿油油的毒丹来,道:“公子贵为星儿郡主的首席雇佣,想必是星儿郡主极为信任的人。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只需要公子将这枚毒丹悄悄让星儿郡主服下即可。事成之后,我们聚宝斋定然给公子你难以想象的好处,还有妾身……也愿给公子为奴为仆,如何?” 这样的女人当着你的面说要给你为奴为仆,真是极为考验人心性的场面。 在这个刹那,我还真的微微有些心动。 但我总算还有些坚守。 虽然不知道聚宝斋为什么要害火星儿,但火星儿人不错,我绝不想害她。 于是我摇头道:“这样的话还请苏姑娘勿要再说了,要不然,我不保证我不会告诉郡主殿下。” 由清雅姑娘变成苏姑娘,表明了我对她态度的转变。 她是个聪明女人,显然也注意到这点了,些微委屈道:“这丹只会让星儿郡主的修为降低两个小台阶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害处,庄公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难道妾身就那般让你瞧不上眼么?” 我不动声色,“你既然知道星儿郡主信任我,那应该也明白,我不能辜负星儿郡主对我的信任。” 抛开莲花老师交给我的任务不说,我是真的挺感激火星儿的。 见我这样说,苏清雅竟然又贴到我耳边来,轻声道:“公子真不愿意帮妾身这点小忙么?” 她就差没有把舌头伸到我耳朵里来了。身上的香气好似让得我的醉意都越发的浓郁了。 我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再在这里呆下去,要不然我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够经受得住这个妖精的魅惑。 忽地站起身,我冷冷道:“若是再听到你说要伤害郡主殿下的话,我会对你出手。谢过你的酒。” 说罢,我转身往屋外走去。 苏清雅在后面喊住我:“庄公子,那我这些话,你会告诉星儿郡主听么?” 我有几秒的犹豫,最终还是点头:“会!” 虽然我是怀着不良的目的接近火星儿的,但在这之前,我作为雇佣,保护她是我的责任。 苏清雅竟然没拦住我,而是道:“好吧,那公子四日后可要记得来参加我们聚宝斋的拍卖会,您的物件,都会在拍卖会中拍卖。当然,如果您要是不在乎这点钱的话,不来也行。” 我忍不住回头看她:“你就不怕郡主殿下找你的麻烦?” 这个魅惑且有些神秘的女人微笑着:“你说了,星儿郡主就会信么?证据呢?” 我还真有些无言以对,冷冷一笑,往屋外去了。 真是个如同酒一般的女人,让人越品,便越发觉得品不透啊…… 聚宝斋,怕也不仅仅只是寻常的拍卖场而已吧? 苏清雅这个女人让我不敢有丝毫的小觑。虽然不愿承认,但这个女人,真让我莫名感觉到威胁感。 径直离开聚宝斋,我又回到火星宫去。 没想到出趟皇宫就遇到尚横空和苏清雅这样的两个人,看来,万火城这滩浑水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678.珍的踪迹 其后两天,我黄昏时都会到西城门去等珍,但是并没有见到她。 直到第三天,又是黄昏时,夕阳如同烙饼似的悬挂在远方天际,我又到了西城门。 连这里守门的几波士兵都和我颇为熟稔了,虽然仍然不敢和我太过热乎,但却会在我面前说些这万火城的趣事给我听。譬如哪家大人又强抢了哪个的漂亮闺女,哪两位公子爷又为哪个清倌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之类的事情,黄段子自然也不少。 他们正说得起劲,唾沫横飞,却忽然有个乞丐模样的小孩跑到我面前来。 哪里都有可怜人,仙界也不例外。 小孩大概才七八岁的模样,穿着破烂,刚到我面前,士兵们便轰他:“哪里来的小乞丐,快些滚开!” 他们这是在维护我,毕竟在他们眼里,我可是上等人。 小乞丐有些怯生生的,看着我道:“大人,有个人要我将这个交给您。” 他右手从背后拿出来,将手里攥得紧紧的兽皮纸递给我。我能看清楚他因为紧张,手掌上泛出的汗水。 有人让他交这个给我? 我接过兽皮纸,他却没走,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先是微微愕然,随即明白过来,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十多枚晶石给他。 他接过晶石冲我千恩万谢,便忙不迭的跑远了。 我这才将兽皮纸摊开来看,但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我却是止不住的脸色剧变起来。 旁边的士兵发现我的不对劲,纷纷问我:“庄供奉,出什么事了?” 他们大有要与我同仇敌忾的意思。 “没事……” 我微微摇头,随即连忙追着那小乞丐而去。 纸上赫然写着,“要想救你的女人,乖乖跟着这个小孩。” 我的女人……肯定是珍。这个劫持珍的人并不清楚我和珍之间的关系。 小乞丐并没有注意到我在后面跟着他,只是匆匆在人群中穿梭着。 我不知道我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或是什么强者,又或是多少要杀我的人。但我明白,我必须去。 放弃同伴这种事情我从来都不做不来。 终于,到某栋寻常的民居门口,小乞丐停下了步子,敲响了门。 我就在数十米外看着。 门被打开来,有个我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他递给小乞丐十多枚晶石,随即嘴角带着冷笑朝我看来。 星火城的司吏官……原来是他。 见他肆无忌惮的样子,我知道珍肯定真的在他手上无疑,冷着脸朝他走去。 到门口,他微微让开身子,并朝我做请的手势,道:“庄雇佣,咱们两也有些时日不曾见面了吧?” 我说:“我可不那么想见到你。” 我桀桀笑着,“可是我却对你念念不忘,日思夜想啊!我每天,都想着将你的脑袋摘下来,祭奠我儿子的亡灵。” 我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你有这样的胆量么?” 他带着我往里面走,道:“我在这里杀你,你以为星儿郡主能够知道么?” 他的气机始终锁定着我,根本就不担心我跑掉。这是出于他渡劫期强者的自信。 我是强,在分神期中难逢敌手,但和渡劫期强者,特别是他这种并非是初入渡劫期的强者,还有差距。 走到屋子里,我看到珍被他用绳子捆着,浑身狼狈。 她脏兮兮的,怕是从被抓的时候起就再也没有机会收拾过自己。见到我,她先是愕然,随即眸光微微波动起来。 我问司吏官道:“你想怎么样?” 他眯起眼睛冷笑着,“我在这里苦苦等你一个多月,当然是想让你们两个给我的儿子偿命。” 修士虽然寿元长远,但很难怀有子嗣。司吏官显然对他儿子极是在意。 现在他这种阴狠的样子,看起来可真不像是当初那个在星火城中充满贵气的司吏官大人。 他没有立即杀我,大概是想享受这种仇人被自己制服的爽快感觉吧! 我嗤笑着直视他:“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他露出微微疑惑之色,随即道:“你的实力是不错,但你还妄想是我的对手不成?” “不、不、不!” 我说:“我当然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我赌你不敢杀我,你信不信?” 他嗤之以鼻,“真是可笑。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在这里杀你,郡主不可能知道。” 我摇头:“但我的依仗,可不是郡主。” 我这副自信的模样让得他眼神微微变幻着,但紧接着他便冷笑,“你以为你能唬住我吗?” 耸耸肩,我不置可否,道:“想必司吏官大人您应该还记得在星火城中时那个杀戮之夜吧,无数的杀手涌入到星火城中进行刺杀。我作为能成为郡主殿下雇佣最有力的人选,您不可能不知道那天夜里有多少杀手去暗杀我吧?” 他说:“那又如何?” 我轻笑道:“请杀手杀我的人有三个,你、城主大人,还有财务官。” 这终于让得他变色,“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我怎么能逃过三波刺杀?而且连隐族圣子出手了,都没能杀我。” 我仍旧满脸是笑,愈发的自信,“因为隐族圣子知道我的身份,认出我后他不敢杀我。而城主,也在翌日登门,他那么匆匆的登门而来,你以为他也像你那样是去假惺惺向我道贺的?不是!他是去向我道歉的。”我将城主送给我赔罪的玉佩掏出来,接着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城主的。” 我的眼中,充满着对司吏官的轻视意味。 他的眼神却是越发的恍惚起来。 这让得我心里更加轻松起来。要是刚刚见到他时,我不紧张肯定是假的,我当然也怕他把我杀掉。 但我现在不怕了,因为我几乎认定他不会敢杀我。 就算他认不出城主的玉佩,估计也会因为我的话而变得犹疑不决。 而事情的发展,也并没有超乎我的意料。 他盯着我手中的玉佩几眼后,道:“你到底是谁?” 我冷笑着:“你确定要知道我的身份?” 他眼中迟疑之色愈浓,但仍是道:“你难道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好吧!” 我叹息道:“那我跟你实话说吧,我家某位长辈的名号是高禹。” 他脸色瞬间大变,连手指头都在微微发颤。 随即他有些歇斯底里了,“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么?你姓庄,根本就不姓高!而且就算你真是那位的晚辈又如何?你杀了我的儿子,杀了我唯一的儿子,就算拼着被灭族的危险,我也要用你的头颅去祭奠我的儿子!” 如果他要杀我,不会这么歇斯底里,而是直接出手了。 我知道他愈发胆怯了,幽幽道:“儿子没有了可以再生,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句话,让得他的歇斯底里戛然而止。 我却仍是接着说道:“而且,你儿子调戏我的女人,又冒犯我,只是丧命,应该说已经很是幸运了。如果不是我的心情不错,又懒得麻烦家里,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说着我看向地上的珍,声音故意装得幽冷,“但现在,我的心情可不怎么好了。” 司吏官怕是彻底放弃杀我的心思了,只是又道:“以你的身份,为什么要成为郡主的雇佣?” 我笑道:“我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美色,你说我接近郡主,是为什么?” 这让得他本来就已经很难看的脸色又是微微变幻起来。 忽地,他猛地朝我跪下了。 渡劫期修士也是人,只不过是强大的人而已。当面临足够的压力时,他们的傲骨也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坚硬。不过,堂堂的司吏官忽然在我面前跪下,仍是让我打心眼里惊讶。 679.我的狼王 他说:“可不可以放过我的家人?”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珍从地上搀起来往外走去,到门口才冷声道:“若有下次,灭你满门。” 他回过头来,愕然的看着我,眼中竟然还有些侥幸之色。 我心里重重的松了口气,但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的松懈。我这时才发现,演戏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还好的是在地球时经历过无数种场合磨砺,我演戏的本事可谓不低,要不然,只怕还真的没法唬住这个老家伙。虽然我和高禹前辈真的有关系,但我刚刚若是露出半点怯来,这个老家伙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干掉我。 我的强势,倒是让得他反而不敢对我出手了。他不敢拿全家族的性命来赌。 在仇恨和惧怕的双重折磨下,这个堂堂的渡劫期强者心里崩溃了。这才导致他朝我下跪的这幕。 当然,这肯定和高禹前辈的威名有关系,甚至可以说,他这完全就是被高禹前辈给吓的。 我真的特别好奇,高禹前辈到底在仙界是什么层次的存在,竟然光凭威名就能将司吏官这个并不弱的渡劫期强者吓成这样。 还有那个紫铜战车里面的魁梧大汉、蛊族的那个老家伙,他们又强到什么地步了? 闯摄天塔那天,有那么多和高禹前辈平起平坐的强者。仙界,到底还有多少我无法揣测的强者? 他们是王阶?还是更上面的……天尊? 我觉得,单凭候阶渡劫期强者,怕是没能耐光凭名字就将司吏官给吓成这样。 直到我带着珍走出院子,司吏官都仍然没从地上站起来。或许他的心境全然被我摧毁了,甚至他的修为可能从此止步都说不定。这回他信誓旦旦的找我,却没敢对我出手,这无疑会成为他心中抹灭不去的屈辱。修士有念念不忘的事情,可是会成为心魔的。 心魔对修行有极大的阻碍。 带着珍到大街上,我以内气震开绑住她的绳子,并将司吏官施加在她身上的禁锢给破掉了。 这些天她的修为完全被禁锢,想必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 她瞧着我,没有说话。 到几条街外,我找到客栈,带着珍进去,让小厮弄些菜肴上来。 我们虽然并不需要进食,但这是数千年来的习惯,如果断绝五谷杂粮,总会觉得少些什么东西,让人心里空荡荡的。我跟珍说我现在已经跟着火星儿住在皇宫里,她且现在城中住下,若是有什么事的话,到皇宫去找侍卫通知我就是了。 她难得的……温顺。我想这个词真的能用在珍身上,因为她以前简直像只野豹子。 不过她这样子反倒是让我有些不习惯了,我问她:“你内气凝缩得怎么样了?” 她吐出两个字,“还行!”然后继续吃饭。 我便不知道怎么再跟她搭话了。 她也不问我关于高禹前辈的任何事,仿佛我和司吏官的对话她都没有听到似的。 等到吃完,我让小厮给她安排房间长住,然后准备离开。 她却是忽地喊住我,道:“上去坐坐?” 我奇怪道:“坐什么?” 她说道:“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说着她就让小厮领着她往楼上去了。 我心里颇有些不忿,这他奶奶个熊滴是向人讨教事情的态度吗? 不过她是珍,是个例外。她现在能够这样和我说话,都已经是我经过长久努力后难得的成效了。 我跟在她还有小厮的后头往楼上客房里走去。 到房间门口,小厮便躬身离去了。他其实也有元婴期修为,在这里却沦为小厮。 我跟着珍走到房间里。 然后,才刚将门掩上,她竟然就将自己身上裹着的兽皮衣服给扯了。 瞬间,光溜溜的玉体出现在我眼前。 我彻底傻眼,随即忙转身道:“你这是做什么?” 珍这手真是让我措手不及。 我真怀疑她是不是从兽群中出来的,也不知道男女有别。可想想以前,她貌似挺在乎这个的啊! 正想着,忽地,却感觉背后传来温暖、温润和柔软的感觉。 我不是处男,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我问珍:“为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充满野性的缠着我,就像是发情的母豹子。 我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的……野性。 …… 云雨初歇,珍趴在我的怀里。 我阵阵头大,冲动是魔鬼,欲望是魔鬼啊! 看着床上的血迹,虽然因为珍的处子之身,我刚刚又遁入空明之境,对各种功法都有所领悟,但是以后我可怎么办? 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是对珍说了句,“对不起。” 她看着我,眼神莫名,道:“我是在狼群中长大的。你在乎我、保护我,是我的狼王。” 我…… 我就知道她是兽群出来的。因为她的眼神中有着对整个人类社会的抗拒和陌生感。 珍的情感观无疑也是扭曲的。就因为我去救了她,将我当成她的狼王。 在狼群中,狼王应该有享受来自于无数母狼的献身。即便是天狼群、啸月狼群,也都是如此。 不过事已至此,看着珍姣好的身段,完美的脸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后悔还有个屁用? 我只想说,都是寂寞惹的祸。前两天在聚宝斋就被苏清雅勾起了火,到现在,没想到还是没忍住。 我忽地有种晚节不保的荒唐感。 但看着珍的眼中对我的那种信任以及甚至称得上是崇拜的光彩,我知道,我不可能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仙界的修士大概有两种。 其一,磨灭自己各方面的欲念,以期六根清净,无尘无垢。这种修士到最后往往会像是机器人似的并没有什么情感。他们想磨灭自己的欲念,却殊不知,想走到修行的最尽头本身就是种极深的欲念。 其二,就是那种放任本心的,想吃时吃,想杀时杀,完全追逐着本心走。 我无疑属于第二种,但又不能算是纯粹的第二种,因为我还没有到达随心所欲的境地。 这夜我没有回火星宫去。 再从客栈出门时,我便是直奔着聚宝斋而去了。 苏清雅对火星儿的图谋不轨我自然要跟火星儿说,只是倒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我当然要参加拍卖会,看看我那些仙器、器材等能卖到多少钱,另外,我也想看看能否斩获到我需要的药草。在拍卖场这种地方拍东西,比之商铺里的价格还是能便宜些的。 那种地下拍卖场更便宜,只是,并不是每个城池都有地下拍卖场。 我问过客栈的小厮,万火城这里便没有地下拍卖场。所有的拍卖场声音都被各大拍卖场垄断。 到聚宝斋外,已经能看到有人在往里面走。聚宝斋名声斐然,拍卖会想必也不会冷清。 我带着珍走到里面去。 她仍然是穿着兽皮服饰,这当然远远算不上华丽。兽皮服饰在那些自认高贵的修士眼中就是野蛮人,是最低下的人才穿的。但穿在珍的身上却是充满美感,比那些装扮华贵的家境殷实的贵小姐们要漂亮得多了。兽皮服饰特别符合她的气质。 我跟小厮说我有东西在拍卖,他便很快带着我和珍往拍卖场去了。 聚宝斋的拍卖场很宽敞、很高,是圆顶型的建筑。中间是舞台,周围布满座位。 在上面,则是贵宾房。很多拍卖场都钟意这样的设计。 我和珍到里面时,已经有百余人在座了。我们两的到来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但就在我和珍静静等着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却忽地有个小厮来,说有人邀请我和珍去贵宾房。 我以为是苏清雅安排的,但还是带着珍,跟着小厮往楼上走去。 到贵宾房里,我才知道原来是火星儿来了。顾破天他们也都在。 还好火星儿、顾破天都见过珍,是以倒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他们本来就以为珍是我的老婆。 “郡主殿下!” 我对着火星儿施礼,随即走到她面前道:“郡主,你以后还是别来聚宝斋的好。” 她愕然道:“为什么?” 我说道:“苏清雅对你心怀不轨。” 火星儿更为愕然,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即竟是噗哧笑了,“这怎么可能?” 680.苏清雅和火星儿 我也很是愕然,“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我的话音才刚刚落下,这间贵宾房的门再次被打开,有位带着魅惑微笑的尤物走进来,对着火星儿轻轻点头道:“我亲爱的星儿,你可终于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你不在万火城的这些日子我有多么无聊。” 火星儿笑得很是开心:“清雅姐姐你事情那么多,会无聊才怪了。” 我彻底的傻眼。 原来苏清雅和火星儿的关系这么好。 难怪……难怪刚刚火星儿压根不听我的话。 这个苏清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和火星儿的关系如此密切,是不是有所图谋? 我忽然间对这个女人升起浓浓的戒备心理,比之前更浓百倍。 而这时,她却是忽地看向我来,笑语嫣然道:“怎么?庄公子,你见到我似乎很惊讶?” 我冷冷笑着:“难道我不应该惊讶吗?或许,我应该更惊讶你对郡主殿下的热情,不是吗?” 苏清雅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重新看向火星儿,并挨着火星儿坐下,亲热的拉起火星儿白嫩的手,“星儿,你的这位首席雇佣……嗯……很可爱。” 她嘴中说的“可爱”这个词,让得此时房间里的侍女们都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火星儿眼中闪烁着思量的光芒,随即道:“清雅姐姐,你该不会……捉弄庄严了吧?” 苏清雅揶揄道:“你的雇佣刚好送上门来,做姐姐的,自然应该为妹妹测试测试他的忠心,不是么?” 我忽然间想明白了个中关键。这他娘的,如果苏清雅不是在欺骗火星儿,那她娘的就是在玩儿我。 可是,瞧瞧火星儿和她亲密无间的样子,即便是欺骗,也将不会是欺骗吧? 被这样漂亮的女人玩弄,我不知道内心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而实际上,我只是觉得有些荒诞。 我竟然被个女人给耍了,还信以为真的以为她真要谋害火星儿。 随即我更是想,我貌似真没有必要生气,反而应该高兴。苏清雅和火星儿是闺蜜,那我就没必要将苏清雅对我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了,这实在能为我省去不少麻烦。总而言之,不管她怎样,我只要护着火星儿就成了。 我始终看着苏清雅和火星儿谈话,她们两对我的吸引力,比原本我应该注意的拍卖会还要大。 或许我是想试图从苏清雅的神态中看清楚她对火星儿的感情是真是假,但到最后,我都仍没能看出什么不对劲。 而整场拍卖会,我更是连自己的那些得自于杀手势力的仙器卖了多少钱都不知道。 等到拍卖会结束时,还是苏清雅对我说:“恭喜你了,庄公子,你的仙器拍卖出来的价格还不错。” “多谢!” 我微微回过神来,随即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张兽皮纸来递向她去,“我听说聚宝斋什么都有卖,如果苏掌事您不介意的话,麻烦你帮我问问是否有这些药草出售。数量我已经在上面标明清楚了,至于钱,你们从我拍卖所得中扣除就行,我想我拍卖的那些仙器买这些药草应该绰绰有余。” 苏清雅从我手中拿过兽皮纸,只是看了数秒,虽然嫣然笑道:“凝气丹?” 我忍不住惊讶:“你是个炼丹师?” 她却是摇摇头,“不,我并非是炼丹师。只是做我们这种拍卖声音的,大多数东西都会接触到而已,接触得多了,即便不刻意去记忆,也会自然印在脑子里。” 显然,她的意思是她见过不少次凝气丹的丹方。 七品丹药的丹方应该还算是珍贵吧,只是以苏清雅的身份,这无疑不算什么。 我耸耸肩,“好吧,苏掌事你真是位博学多才的女子。而且……你玩弄人的本事也很高明。” 苏清雅听到我的话,并没有丝毫的尴尬,而且微笑着摇摇手道:“唔,我更喜欢你将玩这个字改成逗。因为玩弄这个词我总觉得带着贬义,而如果是逗的话,相反还会促进我们两之间的关系。” 连火星儿都为她讲话:“庄严,清雅姐姐只是偶尔喜欢做做恶作剧而已,并没有恶意,你别生气了。” 我躬身点头,用很官方的方式答道,“是!” 这足以能表明我的态度。意思就是郡主有令,我不得不从,但是就我个人来说,我绝对没有原谅苏清雅。 当然,我压根就没有和这个女人生气。我只是觉得……不太想和她走得太近而已。 仅此而已! 苏清雅是个极聪明的女人,见我这样,微笑道:“像你这样小肚鸡肠的男人真少见。若是我用那样的方法去逗弄万火城其余的公子哥们,我想他们绝大多数都会求之不得。你倒是好,还好像是吃了多大亏似的,行了,行了,我做主以后你来我们聚宝斋买东西,都给你打八折,你总不用冷着这张脸看我了吧?” 这还真是让得我吃惊了。我没有想到苏清雅会向我道歉,虽然她并没有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她可是堂堂的万火城聚宝斋掌事,在火国都是名人,竟然向我这个雇佣道歉。我可不会认为我的身份要比她高,雇佣们是天才不错,但说得难听些,其本质还是家奴,或者说私兵。 苏清雅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不好再冷着脸,要不然就真显得太小气了。 我微微点头道:“那就多谢苏掌事了。” 她却是揶揄道:“你上次可不是这么称呼我的哟!” 火星儿眼中有着浓浓的八卦光芒,问道:“清雅姐姐,你到底是怎么逗……弄庄严的?” 苏清雅也不羞涩,笑得极为妩媚,“你问他呗!” 说着,她站起身道:“星儿妹妹,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你了。等忙完,我去你那找你。” 等火星儿点头,她便带着淡淡酒香离去。这个女人,真是越对她熟悉就越觉得她迷人啊…… 到门口,苏清雅又回头来:“庄公子,你的钱和药材,是你自己来取,还是我顺便给你带过去?” 她说的当然是带去火星宫。 我微微犹豫,说:“既然苏掌事要去,那就麻烦你顺便带过去吧!” 她点点头,身影消失在门口。 火星儿估计就是来和苏清雅叙旧的,此时干脆利落的起身,带着我们就往聚宝斋外去走去。我估摸着,这种寻常的拍卖会拍卖的东西,也难以入得我们这位郡主的眼。 我还没有说话,她就跟我说:“带着你的妻子到火星宫去住吧!” 我自然不会反驳,说多谢郡主。然后就和她还有顾破天他们告辞,去客栈退房、收拾东西。 两天后,我和珍正呆在火星宫我们的房间里,有佣人来找我,说郡主让我过去。 到会客殿,我看到苏清雅坐在里面。她穿着嫩绿色的宫裙,显得青春活力。 这个女人就像是美酒似的,可以来回在各种不同的味道间转换,改变风格,却同样醇香。 她把我需要的药材,还有剩余的晶石都给我拿来了。晶石已经折成银票。 她们两闺蜜说话,我拿过东西也懒得多呆,回到房间里就准备炼制凝气丹。 步骤还是以前的步骤,这是公式,不论炼制什么丹药都是这样,我懒得老调重弹。 整株赤阳火蕨草可以让我炼制六次凝气丹,而为此,我配置了足足能够炼制六炉丹药的其余辅药。要知道这些辅药中也有仙药,价值不菲,要不是我拍卖仙器还有那些仙材等等,我估计我压根就买不起这么多药材。 前两炉,饶是我足够细致,但欠缺在没有经验上,很遗憾的失败了。 681.凝缩内气 要说心里不痛,那肯定是假的。每炉失败,对我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那些被炼成灰的药草还有个屁用? 即便再没有炼制前是极品神药,化为灰烬后,也将不再有任何价值。 我的身家可远远经不住我挥霍。 于是我只能更加的小心翼翼。幸运的是,我跟随药神师傅四年多并非虚度,还修有琉璃药王经,其后的四炉丹不仅仅都成功了,而且炼制出来的丹药还相当的不错,有两颗四纹丹、三颗三纹丹、五颗两纹丹、八颗一纹丹,最后普通凝气丹也是八颗。 四炉丹药,共出丹二十八颗,这绝对算是惊人的成丹率了,特别是针对我这种刚刚尝试炼制凝气丹的炼丹师来说。 我觉得可能整个仙界都不会再有炼丹师能够像我这样对一种刚接触的丹药如此快的驾轻就熟。 当然,“我觉得”,并不能代表就真是这样。 以前我还觉得自己分神期无敌了,可我现在接连突破后,却发现自己前面仍然有不少需要去追逐的天才。 尚春空是强悍,但在火国,应该也就属于第二梯队天才中的佼佼者,是矮子中的高个。火星儿、火凤儿她们这样的才是真正的火国最为顶尖的天才,或许也是整个仙界最为顶尖的天才,我和她们,还有差距。 我没有离开房间,将丹药放在旁边,并把珍叫过来,让她和我共同凝缩内气。 这些天来有她在旁边陪着我,我觉得充实许多,而且,又进入到空明状态,让得我对功法的领悟突飞猛进。 合欢经绝对是堪称神级的功法。甚至,我觉得其能够和禹决比肩也说不定。 这种能让人常常进入空明状态的秘法简直是太过于神奇了,变相等于将人的悟性提高无数倍。 珍现在是我的女人,将我当成她的“狼王”,并没有和我见外。吞服凝气丹后便盘膝修行起来。 我们两就这样在火国皇宫中果如如同隐修般的生活。 转眼月余。 丹药也是药,磕多了就有抗药性。珍在十四天前就没有再服用凝气丹了,因为服用后也没有什么用。 她的内气比以前凝缩不少,输送内气到掌心中形成火苗时,虽然火苗仍然显得虚幻,但比起以前,火焰气息要浓郁不少。这种气息难以言明,似乎和天道有关,根本就没有言语能够准确将其形容出来。 我的收效同样客观,因为修行的是火源经,基础本来就较好的缘故,我的火源气气息比珍的还要浓郁。 火源经我现在自然也是教给她了。 连她都惊讶得不行,她知道火源经乃是火国皇族的秘宝,很吃惊我怎么能够掌握。 同时她吃惊的还有我为什么可以接连的服用凝气丹,好像是压根就不会产生抗药性似的。 九个窍穴是我最大的秘密,关于服用丹药的事情,我只是跟她说,我是体质特殊。而火源经,我则没有瞒她,说是自我家乡的某处秘宝中得来的,可能是上古某些大能所留。当然,我并没有说我来自于地球,看珍的年纪,她显然不可能知道地球的存在。 我还在继续服用凝气丹,仅仅剩下最后两颗四纹丹没有服用。 而我的体内,也仅仅只剩下中极穴内的琉璃药王气还没有用凝气丹进行凝缩。 我凝缩内气的时候并不能九个窍穴同时进行,这代表着我他娘的要在这个关节耗费比寻常修士更长的时间。虽然这样我的收益也会很大,但仍然是让得我颇有些郁闷。 凝缩内气看起来像是个无底洞,我不知道要怎样才可触碰到三花聚顶那个层次。 将四纹凝气丹吞入腹中,我心神聚合在中极穴内,压缩着其内滚滚的琉璃药王气。 针扎般的肿胀感瞬间自我的中极穴内传出来。 凝气丹虽然能让修士凝缩内气的速度快上很多,但随之而来的还有同样暴增的痛楚。凝气丹越高级,辅佐的作用越强,痛楚感也会愈大。因为从其根源说,凝气丹的辅助作用同时让得窍穴承受的压力增大了。压力越大,窍穴逐渐向极限逼近,疼痛自然难免。 我紧咬着牙齿,忍受着这股痛楚。 要想走到修行最巅峰,不吃苦,不经历磨难怎么可能? 唐僧西游尚且还有八十一难,而我经历的这些,简直比西游记还要光怪陆离。 面对磨难,我早已经做好准备。甚至,如果真到非死不可的时候,我想我会坦然面对。 中极穴内的内气在快速的被凝缩着。 当两颗四纹凝气丹也被我化解完后,时间又已经是四天后了。 我长长呼出口气来,看到珍正在房间里打扫。她特别喜欢干这个,她说她这是为快些适应夫妻生活。 她知道我还有其他老婆的事情了,我也明白,她是担忧自己被颜白雪她们比下去。 我差点被她晃花眼睛。 珍是从狼群出来的,在某些方面的观念相当开放。 怎么说呢! 哪怕是再高等的狼,只要还没有达到能变幻人身的地步,只怕也不会专门找个黑黝黝的山洞去做那种事吧? 珍在和我独处的时候,经常会光洁溜溜的在房间里行走。她说,这样轻松、自在。 我是大饱眼福,但同时,这对我的内心也着实是种磨砺,特别是我在修行的时候。我总得依靠特别强悍的毅力才能够止住自己停止修行,去搂住珍的念头。 还好现在,我终于不用再扼制自己了。 我从床上蹿过去,眨眼将她拥在怀里,并且横抱起来,然后眨眼间又回到了床边。 春色无边。 岁月无痕。 在火星儿手下做首席顾问是件挺轻松的事情,因为平时,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去做。我们即便来到这里,任务也不过是修行、修行、修行而已,而且还能够得到火星儿的物质支持。或者说,是火国皇宫有专门为给我们这些雇佣提供物质条件的部门。 我们效忠火星儿等,和效忠火国皇宫并没有什么区别。 又是月余,没有凝气丹,我此时凝缩内气的速度简直让我有些无法忍受。 丹药就是这点不好,让人尝过以后总是难以面对没有丹药的情况下的修行。 我自然想再去弄能够辅助凝缩内气的丹药,但这种丹方不难弄,药草我却是买不起了。能够炼制凝缩内气的主药,几乎很少有仙阶以下的,绝大多数都需要神阶药草。 我这点儿身家,买神阶药草还不够。即便是苏清雅给我八折,我也买不起。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 摄天塔、怒龙枪等虽然值钱,我却不可能将它们卖掉。 我觉得我应该离开皇宫想法去捞点儿钱,火星儿是大方不假,但我仍然嫌修行速度不够。 莲花老师的任务我和珍都达到了,可食髓知味的我渴望将内气压缩得更为厉害。虽然这暂时对我的实力还没有特别大的提升,但到底还是有提升的,我不想放过这种提升实力的途径。 我找到火星儿,跟她坦白我的想法。 可她却是拒绝我了,说五天后是二皇子的千岁寿辰,她想要带我出席。 火国皇宫中总共有皇子七个。其中大皇子和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已经是渡劫期强者,天赋还算可以,三皇子是那种纨绔,精力主要用在花天酒地上,对修行似乎并无太大兴趣。而六皇子和七皇子因为出生的年岁还不是太长,只是分神期而已。 不过我听说,七皇子乃是火国皇族中此辈最为出色的天才。其天赋甚至还要在火星儿之上。 那个狗屁尚横空就是他的首席雇佣。当天他那么拽,似乎也是理所当然了。 郡主有令,我当然得留着。毕竟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她的首席雇佣。 而有时候,雇佣也会是这些“主子”们争强斗胜的好……棋子。 682.二皇子寿辰 火星儿也没瞒我,坦言火族的年轻辈中有些人和她不和,她到时候可能需要我来为她增添光彩。 两位明珠,却都并非是公主,而是来自于侯国的郡主。即便再漂亮,也不可能受到火国国都的所有贵族喜欢。 看着火星儿说这些话时咬牙切齿的可爱样子,我根本不觉得有什么别利用的憋屈。 她直白跟我说这个,无疑是在将我当成朋友看待,而并非下人。 既然是帮朋友,那这种事便不算什么事了。 我老老实实的继续呆在火星宫中,直到五天后,苏清雅忽然来到火星宫里。 火星儿正巧把我召唤到她的宫殿里,苏清雅就来了。 她跟我打过招呼,从袖子里掏出株药草来递给火星儿,“这是帮你准备的礼物。” 他奶奶个熊滴,我在旁边嗔目结舌,看着火星儿甜甜道谢的样子,我差点没流口水。 这个苏清雅真是财大气粗,帮火星儿准备礼物也就罢了,可她刚刚拿出来的分明是神阶下品的药草啊! 下品虽然是神阶中最低,但再怎么说也是神药,远非仙药可比。 神药,她拿出来送人,却连眼睛都不带眨的。我很好奇她到底多么有钱,这就是传说中的富婆吧? 然后出发时,她竟然也跟在火星儿的旁边,两人有说有笑。 我落在后面,十足的下人模样。 正自想着,苏清雅却是回头,笑眯眯道:“庄公子今天晚上好像很沉默啊,是不是心情不好?该不会是被妻子给教训了吧?”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百变魔鬼,时而端庄,时而魅惑,时而青春,时而调皮。 我耸耸肩道:“没有,我只是在羡慕感慨苏掌事你的身家而已。” “哦?” 她很感兴趣道:“为什么要羡慕我?说来听听?” 火星儿也看着我。 我道:“这个问题,等我到可以随便拿下品神药送人的时候,兴许那个人可以给我答案。我再告诉你。” 我这坦诚的话直惹得火星儿和苏清雅都忍俊不禁起来。 火星儿道:“不过是下品神药而已,以你的天赋,等到渡劫期以后,肯定轻易就能拥有。”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但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能不能看得上这区区的下品神药呢! 虽然我没有神药,但现在我的袖里乾坤中可还有着药神师傅送给我的不少好东西,都是在神药上面摘的,而且这些神药的品阶最低都是上品。 说着话,到二皇子的宫殿前,我才知道二皇子的寿辰为什么苏清雅会出场。 她虽然不是皇族人,也不是任何官,但在万火城她绝对是个知名人物。用地球上的称谓,就是名媛。 我看到有些人甚至不认识火星儿,但却认识苏清雅。在宫殿门口有几人和我们同时往里走,都认识她。 刚到宫殿里,便有佣人扯着嗓子喊道:“火星儿郡主和聚宝斋苏掌事到……” 我虽然是火星儿的首席雇佣,但在这样的场合里,无疑被直接忽略了。 雇佣还不能上这种台面,除非是那种本身地位就相当显赫的,得比顾破天还显赫才行。 可愿意做雇佣的,能有几个真正的大人物? 看着里面有不少老老实实跟在主子后面的雇佣,那卑怯的样子,我心里感慨,火星儿就是好。 在火国的那些找雇佣的贵族中,我想能像火星儿这么对雇佣客气的只是极少数。大多数的贵族都是将雇佣当成私兵,更甚者更是当成玩物来养的。在他们眼里,只要还未成长为大人物,那天赋再强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我跟在火星儿和苏清雅的后头,悄悄打量着这些火国国都的贵族们。 男的俊,女的靓,气质摆在这里,倒是个个赏心悦目。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外强中干,但出现在这里的人大多数修为都相当不错,甚至连渡劫期的强者也有那么十来位,而且年岁都不大。家族殷实就是这点好,有祖辈庇佑,丹药享之不尽,纵是蠢材也能够培养成材。而我想,能够受邀来参加二皇子寿辰的,想必也没有蠢材式的人。 我使出望气术,只见得个个头上都有着金灿灿的光环,这代表着他们的气血极其强悍。 和以前不同的是,在金环和灰环之上,他们的脑袋上又出现了一个光环。 前些时日有次和珍那个的时候进入空明状态,让得我对望气术的领悟也提升了一个台阶。 以前我只能看出气血和大致灵魂岁数,现在,我连这些人的内气属性也看得出来。即便他们不运转内气。 在场这些人的头顶上大多是火红色的光环,是火属性无疑。火国也只有火属性修士最多。 海蓝色的,是水属性。 金色的是金。 青色的是木。 黄色的是土。 除去这五大本源元素外,我并没有看到其他颜色的光环,但知道,仙界中还有修行其他属性功法的修士,他们脑袋上属性光环的颜色不在这五种颜色之列。譬如,修行琉璃药王经和伏羲八卦经的我,头顶上便有着绿色和金色的光环。 这是药神师傅跟我说的,他当初说我不仅仅只是修行有琉璃药王经而已,可不是无的放矢。 望气术就是这般的神奇。 而人的脑袋,同样神奇。其外有类似于磁场的东西,药神师傅说不断将望气术进阶,以后一眼便瞧出对手的所有底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火星儿和苏雅静翩翩如花蝴蝶似的,虽然并没有到处去走动,但时不时有年轻辈的人过来找她们。 那边的火凤儿也同样是被狂蜂浪蝶们拥簇着。 其实其余的女孩也都不差,个个漂亮,只是和她们三比起来,就要显得有些暗淡无光而已。 气质这种东西真的没法说,就譬如青蛙,带上披风也不可能是王子。 仙界的这种聚会和地球的也并没有太大区别,我显然有些索然无味,但又不好去找位置坐着,毕竟连火星儿都没有坐。而且,看这里这么多客人,我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安排我们这些雇佣的座位。 尚春空时不时用愤怒、不甘的眼神看我,我理都没有理他。 守门小厮的嘴里时不时的喊上两句,通报前来赴宴的大人物。 终于,皇子们姗姗来迟了。 七位皇子竟然是联袂而来,这让得守门的小厮一连报六个名字,差点连气都没有喘上来。 人群瞬间安静了些。 皇子们都穿着金色的龙袍,威风凛凛,俊朗非凡。 有个下巴留着些许胡须的皇子最先走过来,冲着在场的人拱手道:“抱歉,让诸位久等了。我们兄弟几个被父皇唤去商量些事情,还请诸位见谅。” 他也就随口这么说说,自然没有人当真。 我也不用去问,知道这个人是四皇子无疑。随即,我看向尚横空,还有他身前的那位皇子。 尚横空也看着我,嘴角泛着冷笑。虽然几月未见,但看来他并没有把他当初说的话忘记。 我也冲他冷笑,然后不看他,注意力放在七皇子身上。 据说七皇子可不仅仅是七位皇子中天赋最强者,他还被号称为火国千年来最杰出的天才,甚至是火国的未来之星。这样的盛名,还要在火星儿和火凤儿两朵明珠之上。 他可以说是火国年轻辈中最强的,也许同时也是分神期中最强的。 这样的人杰,不仅仅吸引我的目光,还有在场不少贵小姐们,也都在眼神灼灼的看向他。 七位皇子龙行虎步的走到这个大院子的最前面去,随即二皇子让我们这些人都坐下。 有许多漂亮的侍女自侧门中鱼贯而入。 还好,我们这些雇佣也有被安排座位,不用傻站着。 我应该算是艳福无边了,因为火星儿就坐在我的左边,而右边,则是苏清雅。 我被这里最为娇艳的两朵花夹着。 二皇子象征性说了些场面话,宴席还未开始,便有人提议要先送上礼物。 这时,七皇子却是突然偏头看向二皇子,道:“二哥,今日是你千岁寿辰,不如在宴席开场之前,我先让尚横空给你弹奏几曲,如何?” 他说完这话,却是看向我来,让我心里微觉不妙。 二皇子微微一怔,理所当然的没有驳七皇子的面子,看向尚横空道:“那就有劳了。” 尚横空拘礼道:“能为二皇子抚琴,是横空的荣幸。” 看起来他在万火城贵族圈中也颇有名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沾七皇子的光。 我正心里揣摩着,却听得尚横空紧接着说:“只是单单抚琴未免有些单调,我听说星儿郡主的首席雇佣庄严兄弟对舞枪很有造诣,不如请庄严兄弟以枪来应我的琴,如何?” 去他奶奶滴,我就知道这屁货没怀什么好心思。 在场怕是谁都能听得出他话语中那不同寻常的意味来,有淡淡的火药味在里面。 还好二皇子是个讲究人。 他些微有些好奇的瞥了瞥我,道:“庄严你可愿意?” 我可不想给尚横空这个机会,正要说不愿意,却被火星儿抢先,“能够给二皇子舞枪,是庄严的荣幸。他自然愿意。” 我…… 到嘴的要拒绝的话,我只能咽回到肚子里去。 这时却又听到火星儿的传音入密,“别驳二皇子的面前,他看似大方,却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683.战尚横空 这自然让我惊讶。因为我觉得,“锱铢必较”这个词从火星儿的嘴里说出来,还是评价一位皇子。那么……这位皇子怕是心胸真的宽广不到哪里去。 还好我始终都认为修士也是人,只是稍微惊讶后,便很快接受这件事情。 抛却渡劫期的修为不说,二皇子也就是位皇位继承人而已,而且不是第一顺位的。心胸狭窄又有什么不正常? 回过神来,见二皇子扔在瞧着我,我点点头道:“庄严荣幸之至。” 这让得二皇子露出笑脸来,好似很欣赏我似的,鼓掌道:“好!那我们便拭目以待了。” 尚横空嘴角的冷笑更甚,飞到空中,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他的古琴来,用内气使其虚浮于空中,缓缓弹奏起来。 不得不说,他们兄弟俩的琴艺都很不错,甚至我在地球上从未听过这么能撩动心弦的完美琴音。他们浸淫琴道有些年头,又天赋卓绝,已经超越地球琴艺的巅峰。 我会舞个屁的枪,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冲到空中,然后如同使太极剑般挥动怒龙枪。 我的枪法是用来杀人的,要我舞枪,那就等于是让刺客表演跳舞。 大概在座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舞枪的,短短几秒后就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所幸我脸皮较厚,全然当作没有听见。 尚横空这个家伙摆明就是故意让我出来出丑的。 我自创的“太极枪”看起来无疑有些拙劣,和他的琴艺没法比,更别说跟上他琴音的意境了。 笑声很快蔓延开来,短短的数十秒,便成为轰堂大笑了。只有极少数人没有笑。 我估摸着我现在看起来像是个猴子。用怒龙枪当作剑使,还是太极剑,在这些仙界修士们眼中肯定相当的滑稽,毕竟他们可没有见过太极。 连尚横空虚渺妙绝的琴音都没有人去倾听了,全在看着我出丑。 我忽地停下动作来,对着下方的皇子们躬身道:“还请殿下们见谅,我并不会舞枪。” 尚横空并未停止他的弹奏,时而如同万马奔腾,时而如同涓涓细流。 二皇子道:“可刚刚尚横空说你擅长舞枪。” 我道:“可能他是想说我的枪法不错,实际上,庄严只会杀人的枪法,并不会舞枪。” 这时,琴音却是忽地停了,尚横空的声音响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请庄雇佣以你杀人的枪法来配合我的琴音,如何?” 他的话竟是让得下面不少人眼中都露出微微期待之色来。他们早看出来我和尚横空不和了。 而且,我想这里的人谁都知道我打败尚春空的事情。他们可都是火国的贵族。 见皇子们都没有出声,我看向尚横空,道:“我怕会伤到你。” 他屡屡相逼,我也不想再退让。再退让下去,丢的不仅仅是我的脸,连火星儿也会面上无光。 七皇子始终都只是在缓缓喝着酒,但我知道,尚横空敢这样,肯定是事先和他提及过。不过也没什么,主子帮助自己的雇佣,这是应该的事情。况且,尚横空还是七皇子的爱将。 听到我满是针锋相对意味的话,下面的人眼神更是有趣起来了。 看热闹的从来都不怕事情闹大。地球如此,仙界也是如此。 尚横空从开始起,应该就是想逼我和他交手,才这样步步相逼。见我说这话,他露出得逞的笑容,先是瞧瞧下面的尚春空,而后对我说道:“如果庄雇佣伤到我,那是我琴艺不足,怪不得庄雇佣。只是……我的琴却也不是普通的琴,若是伤到庄雇佣……” 我都懒得听他假惺惺说完,直接道:“生死有命!” “好!” 下面忽然有个人轻喝起来,“好个生死有命!” 而这个人竟然是七皇子。 他看向我的眼神竟然有些欣赏起来,这让我实在是琢磨不透这个千年来天赋最高的皇子殿下。 召唤出源木翅来,我的眼睛直直看向尚横空。 他处心积虑要在这样的场合挑起和我的搏杀,无疑就是想教训我,让我出丑而已。我当然不愿如他的愿。 从我禹决突破后,现在内气也凝缩不少,实力随之长进,我觉得自己未必就会输给他。 琴音萧瑟,瞬息间便有极为浓郁的杀气将我周身笼罩起来,极为阴沉、冰冷。 尚横空的确比他弟弟要强,感觉到这琴音中蕴含的危险气息,我的脑子里便升起这个念头来。 这个家伙绝对能被称为天才中的天才了。 琴音飘荡着,让我恍然有种被十面埋伏的危机感。 他和尚横空修的琴道,同样的难以捉摸。在琴音中,很难捕捉到他们出手的征兆。 我将自己融入到太极意境中,浑身处于放松与绷紧的玄之又玄的状态中。只有这样,我的感知力才能达到最佳状态。 空气中渐渐有极为凌厉的气息浮现。 我冲向尚横空而去。 面对这样的家伙,越快接近他们便越好。因为他们用琴,近战实力相对来说定然薄弱。和尚春空对战的时候,他被我冲破那万点火星,就没能再形成有力的防御。当时我的枪抡在他身上,他却只能傻眼看着。 然而尚横空看到我冲向他,却只是冷笑,然后瞬间往高空冲去。 他的速度极快。 我振动源木翅紧随其后,但眼前,却忽地有一杆巨大的火焰枪自空中浮现,射向我来。 这是纯粹由火焰组成的枪。尚横空的内气凝缩程度比之尚春空还要强些。 我灌输纯粹的火源气到怒龙枪内,顿时,怒龙枪上也有火焰燃烧起来。 以我现在的内气凝缩程度,做到这点并不难。但若是寻常的修士,却绝对做不到这点。 我甚至怀疑,在西域那等域中,根本就没有凝缩内气这种说法在流传。而这等事情,我想常人想要自行去尝试也很艰难,因为凝缩内气时窍穴胀痛,那种感觉会让人以为继续凝缩会走火入魔。当然,或许在西域也有人凝缩内气也说不定。 只是,在那边想必没有多少内气凝缩度高的。那边灵气远逊神之国度,几乎没有神药的踪迹。 而要依靠自己慢慢的凝缩内气,想要达到我这种层次都极为艰难。这是火星儿跟我说的。 火焰自怒龙枪上猛地延伸出去,变得和尚横空凝聚的火焰枪差不多大小,同样都有十余丈,继而猛烈撞击起来。 这是火的盛宴。 火光仿佛将夜色都灼烧起来。 无数的火焰在碰撞间随着余波扩散,如同漫天的焰火般,覆盖这数十米的天空。 这还是我和尚横空各自在竭力压制的结果,要不然,以我们两的实力,能造成的波动远远不止如此。 他的实力果然要比尚春空强悍些,但是,说实话,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 可能是因为我打败尚春空时颇为艰难,才让得尚横空他以为自己能稳稳吃定我吧! 他显然想不到,我在短短的时间内会将内气凝缩到如今这个程度,实力长进不小。以我之前的实力,他们怕是压根都不会去往我还没有凝缩内气的方面想。因为没有凝缩内气就能在分神初期有那样的实力,即便在这些天才的眼中,也是极为惊人的事情。 火星儿便为我震惊过。她在这段时间里问过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我跟她说我曾跟着高禹前辈修行过。 她倒是没有怀疑,反而对我说道:“我还以为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呢!” 我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我们这位郡主殿下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也难怪,如果对我的底细没有任何了解,她又怎么会让我成为她的雇佣? 善良和傻,可从来都是两码事。 后来她自然也问我,既然和高禹前辈有关系,为什么还要做她的雇佣。 我跟她说,高禹前辈对我是放养式的栽培。 火星儿选择了相信我的话。 我的眼前全是内气形成的火焰,我迎着这火焰继续往上冲去。 尚横空的琴音越来越急。 十余杆的火焰枪出现在我空中,全部都朝着我袭来。 我手中怒龙枪气势不减,接连挥动,如同孙猴子般,以一杆金箍搅动天地。 除去没有动用技法外,我的实力已经发挥到极致。 684.最强碰撞 琴声时而飘渺,时而厚重,但有肃杀之气始终伴随着。 我挥枪连挑那十余杆火焰枪,只觉得胸中有豪情万丈,不吐不快。 我使出大日明王轮,怒龙枪摧毁力再度暴涨。自从内气凝缩后,这轮烈日愈发的趋向于真实。其中盘坐的明王需要也好似在逐渐凝实。我感觉我还没有将这门技法的全部威力也挖掘出来,或者,我得到的大日明王轮并非是完整版的功法。 这是种生于冥冥中,却又甚是清晰的感觉。 自内气凝缩不少后,大日明王轮的威力增幅很大,比其余的任何技法,包括霸王枪都要大。 以前是地阶功法,现在却可以和天阶下品功法媲美。 当十余杆火焰枪都在虚空中消散时,我看到尚横空的脸,他不再如之前那样稳操胜券,眼神凝重。 我施展惊鸿,身影陡然在空中消失,以难以言喻的速度接近他。 他的脸色微变,但应变能力很不错,不断的往上空飞去,并且接连拨动琴弦。 琴音便如同淅沥沥的暴雨声那么激烈、密集。 尚横空的招式不似尚春空那般飘渺难测,但却要更具气势,很是直接,声势浩荡。 无数密密麻麻的火焰箭,都不过三尺左右长短,铺天盖地的朝着我涌来。 这些火焰箭组成密集的防护网,尚横空是想以它来阻拦我。他应该明白,这样的火焰箭没法对我造成太大的威胁。 我心里也清楚,紧随在这波火焰箭之后的,因为会是他酝酿的最强绝招。 他是在为蓄势而争取时间。 我调动起体内全部的内气,怒龙枪上的火焰化为奇怪的金色焰火。这是各种内气凝聚后的结果。 无数的金色火箭从源木翅上暴涌而出。 我好似听到下面的惊呼声,但无所谓,我谅他们看不出我体内的秘密。 虽然五种本源属性都有其颜色,但其颜色却会随着修为亦或是其他因素而变化,金色火焰也是火焰。他们最多惊讶,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怀疑。 怒龙枪上气息浩瀚,霸天枪蓄势待发。 我的身旁还出现两道分身,手中亦是握着十余丈的金色火焰枪。 这金色火焰,似乎可以焚烧世间万物,连虚空都在震颤。 虽然我仅仅就会这几招,但我坚信这几招可以摧毁绝大部分对手,技不在多,而在于精。 没有哪个修士会去修行五花八门、各种各样的技法,因为寿元有限,谁都没有太多的精力。即便有这样的精力,也更愿意用去攀登更高的层次。在修士们心中,修为层次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赤色火焰箭和金色火焰箭互相碰撞着,如同两军对垒。 我就冒着这漫天的箭雨,随着金色火焰箭继续往上腾飞着。 上万的金色火焰箭便如同千军万马般,在前方为我开路。 尚横空的实力还没法碾压我,甚至最多和我在伯仲之间,我心里明白,胜负即将分晓。 就是冲破赤色火焰箭的瞬间。 有条火焰凝聚而成的火龙张牙舞爪的朝着我扑来,长有数十丈,气息堪比渡劫期。 烛龙。 我认出这条龙的模样来。 这个技法绝对是从烛龙的天赋技法中领悟出来的。烛龙本是火属性灵兽,其天赋技法也是天生的火属性技法。 三道枪影冲天而起,迎向火焰烛龙。 尚横空的眼神凝重无匹,但并未露出惊讶之色。他显然从尚春空的口中得知我的不少信息,对我有些了解。 在和尚春空对战时,我火力全开,所有的底牌都已经被他们掌握。 他们唯独没有掌握的,是短短几个月内,我的实力又有精进。 尚横空应当挡不住我。 当火焰烛龙嘶吼着,却渐渐抵挡不住三道枪芒的冲击之时,我心里对这场搏杀的胜负已然明确于心。 然而,就在这个刹那,却是有道身影忽地出现在火焰烛龙和三道枪芒的正中间。这里可以说是风暴最为密集的地方,能量在暴动,寻常修士闯进去就是送死。甚至即便是我自己闯进去,也不会好受,等于承受我和尚横空两人的合击。 但是,有道并不显眼的小小火龙盘旋着升起来,却是让得火焰烛龙和我的三道枪芒全都消散了。 这条长怕是不过一米的小小火龙竟然将我们这两种威力巨大的技法给全部抵消了。 我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是事实。 七皇子就立在虚空中,我和尚横空的中间,火龙还在绕着他的赤色内气罩盘旋。 这是技法?还是某件强大的神器? 如果仅仅单凭技法就轻易消弭掉我和尚横空的最强招数的话,那这位七皇子的实力,未免也太可怕了。 他淡淡开口:“今日是二哥生日,你们两人便点到为止罢!刚刚的表演也够精彩了。” 说完,他连看都不看我,又往下面飘落而去。 尚横空眯着眼睛看我几眼,也往下面落去。 其实我想明眼人都知道,他刚刚要输了。我看向下面,在场的宾客大多正在带着惊讶之色看我,甚至可以形容为极为惊讶。他们显然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强悍的实力,连七皇子的首席雇佣都不是我的对手。 刚刚要不是七皇子突然出手,尚横空肯定会要出丑。 我看向火星儿,她面带着微笑,但眼中微微有些不忿之色,虽然很淡,但仍被我捕捉我。 落到地面上去,我装作特别云淡风轻的样子,飘然在蒲团上坐下。 身旁的侍女给我倒酒,看向我的眸光中泛着异彩。 仙界的强者就好比是地球的富豪,总是特别容易受人青睐。 火星儿给我传音:“打得好。要不是七皇子出手,你肯定能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我偏头看向她,她的眼中带着笑意。 忽地,右手边的苏清雅对我说:“庄人杰,小女子敬你一杯?” 她笑眯眯,好像任君采摘的样子。可我却知道,这女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我拿起酒杯,稍稍举起和她示意,然后一饮而尽。 打得爽。 我此时心中其实也仍旧有些热血沸腾。 就是那个七皇子太不讲究,竟然这么包庇他的雇佣。如果不是他出手,我会让尚横空受到教训。 只可惜的是,火星儿虽然贵为明珠,但却还是没法和七皇子这种千年罕见的天才争锋。而且,他还是正儿八经的火国火皇之子,这更不是火星儿能够相比。 相较起来,其后的献礼和饮宴的环节无疑就有些无聊了。 看着那些贵公子、贵小姐们满脸虚伪的谈天论道,我只是静静的喝酒。 他们这些人我高攀不起,也不想去高攀。因为我知道,我对火国来说始终只会是个过客。 不过倒是有人给我传音向我表达友好之意,他们大概是看中我的天赋了。 雇佣又不曾立誓,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佣人,还是自由之身,有挖墙脚的自然也正常。 但是说实话,我并没有把这些家伙记在心上。如果不是要把火星儿和火凤儿弄回去,我连这火族皇宫都不会来。火族是极为强悍,傲视仙界不错,但和我有个屁的关系! 他们在我眼里,还远远不如桌上的美酒来得吸引人。 这酒层次可不低,还能增进修为呢!认识他们又有什么用? 火族的这趟水,这些公子哥、贵小姐们的明真暗斗,我可不想参与进去。 宴席结束,我和火星儿还有苏清雅回去。 刚上车,火星儿便对我说:“庄严,你帮我争得这么大的颜面,我该赠送你什么好?” 赠送自然是体面的说法,其实就是赏赐。 我微微有些得意,道:“也不用太多,送我十株八株能辅助凝缩内气的神药就行了。” 火星儿翻着白眼嗔道:“你去死啦!” 苏清雅在旁边掩嘴轻笑。 而就在这时,自远方天际,忽地有万丈火光冲天而起,似是要将这仙界的天都捅破。 有股波动蔓延过来,很快便从我们这里蔓延过去。 685.候主级强者陨落 我刚要问火星儿这是什么,却是听到她惊呼:“这是什么?” 我看向苏清雅,发现她也是满脸震撼的模样。我知道,我不用问了,问了也是白搭。 火星儿当机立断,驾驭着火焰车就朝那冒起万丈火光的地方而去。 我没有阻拦,因为这火光虽然声势浩大,但我并没有感觉到其中有什么危险气息。 而在我们极速接近那火光时,在火国皇宫中,乃至整个万火城,有无数人影也正往那里冲去。 有的气息极为浩荡,是渡劫期中的强者。 谁都知道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火焰冲天而起,在那距离万火城千里之地,定然有什么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难道是凤凰涅槃? 还是有什么无法揣测的绝世神药现世? 亦或是什么宝物重现世间? 我脑子里各种猜测迭起,甚至已经在想着自己会不会也走运的从中捞得什么好处。 很快就有许多极强者已经接近到那刚刚冲起万丈火焰的地方。随即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火光里。 火星儿的火焰鸟战车算是极快了,但我们是第四批次到的。前面有三批人比我们更快。 他们或者是离得近,或者是修为高绝。 我被脚下的景象震撼了。 葱郁的森林被燃烧百里,这百里内都变得彻底荒芜起来,寸草不存。 而在这最中心的十余里范围处,有熊熊的火焰还在翻腾着,在地面下,就好似是这里是个火山口似的。但这下面可不是岩浆,而是火焰。 难道这里是个巨大的天然气田? 我脑子里竟然产生这样荒诞的想法。但是,我却又觉得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不然这仿佛无穷无尽的火焰从何而来? 有很多人纷纷往地下的火焰中钻去,这下面显然有极大的空间。 惨叫声迭起。 我看到有修为不足的人自不量力的闯入到火中去,然后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被焚为灰烬了。他们未免也太过于天真了,有离得最近的元婴期修士赶到,竟然也敢往火焰里面钻。他们也不想想刚刚这火焰发出的冲天气势,这怎么可能是元婴期能够抵挡得住的? 直到看到有不少分神期强者闯进去,并没有被焚烧,我们才也跟着进去。 这里头会有什么宝物吗? 火星儿将火焰车收起来,我们撑起内气罩走到火焰中,我仍觉得这火焰在往体内钻。 但是,这火焰也有淬体之效。虽然微乎其微,但我仍然能感觉得到我的肉体在被淬炼。 这个秘密显然有许多人发现了,有人在惊呼,将这里视为宝地。 洞外不断有密集的人潮涌进来。 随即有个消息在我们这些人里面蔓延,有大能推测这火焰的最中心可能有绝世宝物存在。 于是有很多人被利益熏了心,不要命的往更深处冲去。 有人甚至祭起护体宝物,想要冲到那最深处去的。 他们却不想想,有那么多大能前来,即便是有宝物,又能轮得到他们么? 而就在我、火星儿、苏清雅三人在慢慢的往更深处去时,忽地,有浩荡动让人心惊胆颤地步的波动忽然在这地下火坑中蔓延开来。 我们听到有人在无比恐惧的惊呼,“火焰又要爆炸了!” 他或许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 但大家很快便都明白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有颜色极淡的火焰从深处汹涌而来,似乎要再度喷涌出去! 正常情况下,颜色越深的火焰温度越低,颜色越淡的火焰温度越高,我惊骇欲死。 人群全部都慌乱了。无数人往出口处飞去,其余人则是四散奔逃。 火星儿也想往出口处飞去,却被我拉住,“不能去!我们的速度没有这火焰的速度快!” 我们冲向这火坑的边缘处。我想,在最边缘处的火焰应该不会受到波及。 这火坑不知道有多大,我们只要躲过这波近乎白色的火焰,那么就还有活着出去的希望。 而就在我们极速往远处飞去时,忽地,有圣雨在这完全被火焰包裹的地方出现。 而且,连绵不绝。 圣雨是很奇怪的东西,我并不了解其根源,但它在火焰中竟然能够存在,却又未能覆灭这些火焰。 火星儿低声惊呼:“我们火国有大能陨落了。” 其实不用她说,我和苏清雅也都知道。圣雨出现,便代表着有三十三重天以上的渡劫期强者陨落。 而这连绵不绝的圣雨,只能说明陨落的三十三重天以上渡劫期强者还远远不止一位。 火国的力量显然也不像它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三十三重天以上乃是候主,火国明面上总共才十一个侯国。可候主,显然并不止这么些。 没想到这个火坑竟然会让得候主级强者都在这里陨落。我想这会让得不少带着侥幸的人瞬息清醒,这里可不是什么宝地,而极可能是个死地。反正我是清醒不少了,只要等到这波温度极高的火焰过去,我肯定要劝火星儿离开这里,如果她不走,那我就自己离开。 在圣雨中,我的修为也在缓缓增长着。 终于,那波温度极高的火焰和我们擦肩而过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眼瞧着不少修士瞬间被焚毁,连他们的宝贝都没能过留下来丁点。 这样的火焰好像是能够焚毁世间所有的东西似的。甚至只怕连神器也未必撑得住。 我们的内气罩差点没能撑住,都是浑身大汗淋漓。 这无疑让得我大饱眼福,因为苏清雅和火星儿本就穿得单薄,此时更是变得浑身湿淋淋的。 我劝说火星儿离开,“殿下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走吧!” 还好火星儿也很理智,当即点头。 但就在我们往火坑外飞去的时候,却又有消息蔓延开来,有人在叫喊,有人在深处些捡到神器。 我不知道这些家伙是不是故意在弄恶作剧,但仍然有不少原本打算离开的人调头往更深处飞去。 苏清雅忽然说:“要不然咱们再等等?这个地方可能会出现不同寻常的信息。” 火星儿看向我。 我见我们已经接近火坑的出口处了,想必再有那温度极高的火焰冒出来,也能逃得出去,便点了点头。 没过多长时间,又有消息传来。 有大能在火焰的深处看到火焰的最中心好像有面金色的碑,那里的火焰已接近冰蓝色,没人能够接近。 金色的碑?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起先还在琢磨这个消息的真假,但随即,却是差点豁然色变。 我忽然想到什么。 金色的碑……怕莫也有可能是金色的棺材吧? 无垠海、摄天塔,还有这个火海,都是那么相似的诡异之地。金色棺材出现在这里不无可能。 我不知道这世上有多少金色棺材存在,但我就感觉,他们说的金碑可能就是金色棺材。 原本想离去的我,在内心泛起这个念头的刹那,也涌起往深处去的想法。 好奇心能让得无数人飞蛾扑火。 但是我不想让火星儿还要苏清雅起疑心,而且,即便那深处真是金色棺材,我这个时候去也不合时宜。 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且不说我能不能接近那深处,即便接近,也会有无数人注意到我。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在火星儿旁边站着。 等数十分钟,再也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来,我们便打道回府,回到万火城去了。 短短的时间里付出许多修士,甚至是候主级强者的代价,火坑的大概情形已经被探寻清楚了。这里就是个诡异的地方,那深处的金色的碑被大家认为是火焰源生的地方。虽然有无数人想去接近,但别说是冰蓝色的火焰,即便是白色的火焰,也足以让得大家望而却步。 连候主级的强者都被白色火焰给烧死了,谁还敢去? 686.火之世界 谁的身体还能够比神器更为经得起焚烧? 不过这火坑对火国来说倒也不是场灾难,因为越到深处,这火焰对人的淬体效果便越强了。这对许多热衷于修炼体魄的修士来说是福音。 很快便距离火坑出现已有十天的时间。 火坑内再也没有火焰爆发过,据说现在有许多的修士在里面安心淬炼体魄。 我身为后天道体,身体倍受天雷淬炼,倒是不眼红这种火焰的淬体效果。但是,我对那金色的碑却满是好奇。 火国不可能没有绝世强者去探查过,但那碑还在那里,这说明没有人能够接近它。 天威难挡,即便是绝世强者,也难以抵挡这种天地之地塑造而成的火焰。 火坑内逐渐的趋于平静了,火国的人们将它称为“火之世界”。 火是火国的信仰,是火国子民们认为的源泉。虽然有不少人在火之世界中被焚烧,但他们仍然认为火之世界是福地,因为那里充满火焰,且只有火焰。 无数的修士想到里面去修行,但是,那里却被火国皇宫掌控着。 寻常人,根本不得而入。 这点,火国皇宫是明智的,要不然,我想那个地方应该会纷乱不断。 我是火星儿的首席雇佣,自然有资格去。 这天清晨,我找到火星儿,跟她说:“殿下,我想去火之世界中淬体。” 她很是惊讶,明亮的眸子睁得大大的,“以你的体魄,有去火之世界淬体的必要吗?” 她知道我是后天道体,但以为是高禹前辈帮我实现的这种造化。 我答道:“虽然效果不大,但终归是有些效果的。” 她撇撇嘴,仿佛有些无语道:“我现在知道你这个家伙的实力为什么能够这么强悍了,你真是连丁点好处都不愿意放过啊!” 我知道她这么说便是答应了。 冲她笑笑,拱手,我便振翅冲天而起,往火之世界那里飞去了。 这件事我已经和珍说过,她倒是没有要求要和我去。现在她特安定,常常呆在房间里凝缩内气。 我想这应该是爱情的威力。 到火之世界,我蒙头钻入到无穷无尽的火焰中。据说,这里的火焰甚至有上千里的范围。 刚到里面,我便看到有人在火焰中盘膝坐着,静静修行。我的到来,并未能引起他们的波动。 最外围的火焰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威胁。我没有做丝毫停留,径直往更深处飞去。 温度越来越高了,盘膝修行的人影也随之越来越少。 到周围火焰已经是淡黄色的时候,我甚至要隔不短的距离才能看到人影。他们都是分神期中的天才。 我也感觉到些压力,但在内气罩和源金甲胄的双重加持下,我还能承受。 人越来越稀少了。 当火的颜色淡薄到某种程度时,连我都不敢再往前行。因为我担心我再往前走,眨眼就会被焚为灰烬。 这里的火焰已经相当的恐怖了。 除非我使用星火城城主送我的那枚玉佩护体,或许还能够再往前行一段距离。 但是,我不愿意再去尝试。 如果不能发现这火之世界的秘密的话,我想是否再往深处去些,并没有什么意义。 我在这火之世界中穿梭着,始终都呆在这个稍微比金黄色还要淡些的火焰的区域里。我不知道这火之世界是否也像是无垠海那样有什么奥秘,但总得试试。而盘膝在这里修行,显然并非是试探的方法。 其实说白了,这和迷宫探险也差不多。有时候,得靠运气。 但是,我的运气……不能算是太好。 想遇到的契机没有出现,倒是碰上那让我讨厌的两兄弟了。 尚春空和尚横空。 他们两竟然盘膝在这个火焰区域内修行,感应到我的气息,他们睁开眼瞧见了我。 我想,他们两出现在这里,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短处,在被我击败后,才想来这里弥补自己短处的吧! 他们近身厮杀的能力不强,想必体魄应该也就那样。这里的确是个淬体的好地方,不仅仅能排除体内的杂质,而且能让体魄变得更为强悍,甚至是坚不可摧。 我看着他们两,没有说话。 但空气中有杀机慢慢蔓延开来,是自他们两兄弟身上蔓延出来的杀机。 他们两都在我手中吃亏,尚春空更是被我打败。以他们的性格,要杀我,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我到现在还记得尚横空说的那句话,他们尚家好像不能容受任何污点似的,反正是这意思。 我让他弟弟丢脸,他都能想方设法的找我麻烦。现在他自己都在我手上丢脸了,能不想杀我? 感应到这杀机,我将自己融入到太极意境中,振动源木翅准备离去。 他们两兄弟都在这里,我实在没必要费这力气。最主要的是,其实我心里没底,不知道能不能干过他们两。 但是,我想走,却有人不愿意放我离开。 尚春空忽地轻喝,“哪里走!” 紧接着尚横空也冷哼道:“杀!” 他们两兄弟真的想除掉我这个让他们两蒙受屈辱的家伙。 在火之世界里,他们两兄弟的实力或多或少有些增幅。任何火属性强者在这里都会如此。 无数的火星在火焰中凝聚,还有那条火焰烛龙。 他们两兄弟竟然刚出手就使用杀招,这让得我心里微冷,他们这分明是要将我赶紧杀绝啊! 原本想逃的我,在这刻停住了脚步。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还逃,那连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我或许干不过他们兄弟两,但也或许,能够和他们两匹敌也说不定。 在这个刹那,我心里最直白的想法就是,这两傻逼都踩到老子头上来了,老子不能跑。 我幻化出两道分身,转身朝着他们冲杀过去。 火星和火焰烛龙的确强悍,在分神期修士中绝对罕有人能够匹敌,但是,我不在此列。 因为,之前和他们厮杀时,我可并没有用尽全力。 三道金色怒焰枪芒在我身前浮现,近百丈,朝着那火焰烛龙怒斩而去。 而我,紧随其后往傻逼两兄弟冲去。 火星都向我袭来,我身周出现万道金色怒焰,和这些火星激烈碰撞。 他们两兄弟都在怒喝。 火星还在继续蔓延,烛龙被湮灭后,有许多道烈焰枪出现,将我的三道枪影也都湮灭。 他们两兄弟联手之下的实力,要微微胜过我。 我们用内气进行着剧烈的碰撞,这大片区域的火焰都在不断的翻腾。 我体内内气消耗得极快。 一打二太他娘吃亏了,我知道不能继续这么下去,要不然真的会被他们两兄弟打败。 我看向尚春空。要想赢,只有先斩杀他们其中一个才有可能。 无疑,尚春空的实力不如尚横空,更容易被斩杀。 我咬牙,带着极强的气息想着尚春空冲去。 他们两兄弟的攻势在我前方组成数道火力网,密密麻麻,声势浩荡。而我,要撕破他们这内气凝聚而成的层层攻势。 这无疑有些勉力而行,或者说,是在冒险。 即便我和两道分身都使用霸天枪,也并没有能直接冲到他们面前去,甚至并没能接近他们太多。 他们也都知道自己不擅长近战,边战边退,在放我的风筝。 我不可能接连不断的使用霸天枪,那样不用他们动手,我自己就能把内气耗尽,然后被烧死在这个火之世界里。 “啊……” 我怒啸着,使出浑身解数,死盯着尚春空,冲向他。 琴音在火焰中飘荡,无数的内气席卷向我来。 我要想挡住这些攻势前行,接近尚春空是很难实现的事情。除非……我硬撑住这波攻势…… 687.斩杀尚春空 前路难行,但我没有选择。 此时在我身前穿梭、让得空间都为之震荡的火内气便像是我修行路上的无数困苦,我必须得闯过去。 我不再使出霸天枪,而是使出大日明王轮来,与两道分身硬挡着铺天盖地的攻势前行。 火星、火焰枪,这汹涌的火内气将我和分身覆盖。 我们如同冒着狂风暴雨前行,而手里,不过有把雨伞而已。这把雨伞即是大日明王轮。 有明王在烈日中盘坐,我总感觉这门技法带着圣洁的色彩。 但是,以我现在的实力,想要抵挡他们兄弟俩的攻势还有有些困难。 我胸膛气血开始翻腾。 源木翅也在不断的旋转着,抵挡尚家兄弟俩越来越猛烈的攻击。源金甲胄到底还只是中品仙器,虽然强悍,但防御力终究有个极限。若是再这样下去,我怕是冲不到尚春空面前就得身受重伤。 这显然划不来,因为如果身受重伤的话,即便斩杀尚春空,我也只有被尚横空斩杀的份。 我想催动星火城城主送我的玉佩,但想想,还是没有。 数秒后,我装作不支的样子,嘴角溢出血来。两道分身也忽闪忽现,即将便要泯灭,这是真的。 尚春空和尚横空兄弟两个自然发现我有些撑不住了。 这让得他们兄弟两个嘴角都露出狰狞笑容来,尚春空道:“庄严,你今日必死在这里。” 随即他们两兄弟都不在往后退去,而是同时又在酝酿极为凌厉的技法,想要彻底将我斩杀在这里。 我连抹掉嘴角鲜血的闲暇都没有,眼神狠狠盯着他们两,道:“你们休想!” 说着我振动源木翅就往后退去着。 而尚家两兄弟的技法已经酝酿出来,欺身而上,两条火焰烛龙也怒啸着冲我呼啸而来。若是在外界,这样的威力能够将钢铁般的山峰都摧毁掉。原来尚春空竟然也会这种技法,只是,他对这门技法的领悟程度显然不如尚横空。 看着他们兄弟俩个嘴角挂着的浓浓狞笑,我的眼神微微凝聚,不再往后退去。 退! 退他奶奶个熊! 我就是为骗这两个傻蛋才故意装作不敌的,因为我知道,要想冲破他们的火力网很难。我只有让他们两个掉以轻心,才有可能取胜。 而眼下,他们和我的距离便不是很远。 只要抵挡住两条火焰烛龙的威力,我就能够杀到他们近前去。 两道分身即将消散了,但手中长枪仍旧释放出璀璨无匹的金色烈焰来,好似被烈焰包裹的金箍棒。 其中两道枪芒袭向尚春空释放的那条烛龙,另外那道,则是飞蛾扑火般向着尚横空那条而去。 我也冲向的尚春空。 尚横空却是冷喝:“垂死挣扎!” 仅仅凭借分身使出的霸天枪,显然没法抵挡他的烛龙。他认为我这是在垂死挣扎并不奇怪。 我们都对彼此的实力知根知底。 但是,他绝对不会知道,我除去源金甲胄外,还有玉佩。 当两道枪芒泯灭掉尚春空的火焰烛龙时,我激发玉佩,内气罩内有层火红色的光罩出现。 尚横空的烛龙被枪芒抵挡,这个时候才冲到我近前来。 我控制两道分身朝着烛龙迎去。而自己,则是使出惊鸿冲向尚春空而去。 两道分身在和烛龙接触的瞬间就被泯灭了。 火焰烛龙还是撞击到我的身上,但并没有撞个正着,只是擦着我过去。这样我并没有承受其全部威力。 瞬息时间内我来不及施展技法抵挡,只能看着火焰烛龙撞击到我身上。 到此为止,厮杀的发展都还在我的预料之内。 是成是败,就在此一举。我离着尚春空已不过百米之距,眨眼既到。 他即便反应过来,也没法快过施展出惊鸿的我。 时间在这个刹那仿佛流逝得异常的缓慢。 “啵!” 好似有声轻响似的,我撑起的内气罩轰然破碎,化为点点星光消散。 火焰烛龙浑然将我吞噬。 玉佩释放出来的火炎罩将火焰烛龙抵挡在外,我清晰感觉到火焰烛龙带着的无匹气息,但它终究没能够瞬息将火炎罩给冲破。我就这样硬挡着烛龙,继续极速冲向尚春空而去。 尚横空终于发现不对劲,喊道:“退!” 他们两兄弟的反应是很快,但这都在我的预料之内。我说过,在我施展惊鸿的状态下,他们谁的速度都远远不及我这么快。要知道,当初在玄龟腹中的时候,我可是将惊鸿领悟到极为高深的境界了,也是凭借惊鸿才从玄龟嘴里边逃出去的。 眨眼间我就到了尚春空的近前。 他大惊,拨动琴弦想要挡我。 但在琴声响动之前,我手中的怒龙枪却是已经将他的丹田给刺破。不要忘记,惊鸿可是刺杀技法,不仅仅只是速度极快,威力也极强。 尚春空是有仙器甲胄护体,但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它并没能抵挡住怒龙枪的锋芒。 他的内气罩更是脆弱不堪,瞬息即破。 以怒龙枪的锋利和坚硬,再加上我的力道还有内气,威力非同小可。 尚春空瞪着眼睛看我,眼中生机很快消散。 而几乎同时,火炎罩也撑不住了,被尚横空的火焰烛龙冲破。烛龙终究还是撞击到我身上。 但它的威力已经被抵挡太多了,源金甲胄光华流转,又将其抵消很多。真正作用到我身上的能量其实并不大了,虽然仍是让得我受伤吐血,但是伤并不重,对我的实力并不会有多少影响。 我赌赢了。 极品仙器玉佩,这种能激发防护罩的仙器,对内气的防御力要比甲胄更为强悍。 因为,内气罩纯粹是由能量凝聚而成的。 尚横空怒吼:“春空!” 他的眼睛几乎炸裂,在这刻尝到失去至亲之人的痛楚。 随即他连连拨动手中的古琴,无数道凌厉的内气朝着我汹涌而来。这些内气虽然无形,却让得这火之世界中的火焰如同被风吹拂的野草般疯狂摇摆起来。 但就凭他单单的尚横空,我又怎么会惧怕? 挥动怒龙枪,我将这些袭到我面前来的内气尽皆挡住,而后将尚春空的尸体抄起扔到袖里乾坤中,便朝着尚横空冲去。在二皇子寿辰的时候他不是我的对手,现在也同样不会是我的对手。起码在气势上,我便能够对他造成极强的压迫。 而他,显然心理压力会极大。 虽然在暴怒中,但见我迎着攻势冲向他的时候,他的眼中还是逐渐露出胆怯之色来了。 而在我距离他不到千米,仍没露出颓势的时候,尚横空这个大名鼎鼎的首席雇佣,终于选择退却。只是他在离去前并没有忘记撂下狠话,“你敢杀我弟弟,我们尚家会和你不死不休!你在火国将再无立足之地。” 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我轻喝:“你他娘的以为火国是你们尚家的?” 尚横空回头恨恨看我,迅速远去。 我也懒得去追,因为我知道,他下定决心逃跑的话,我想要斩杀他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虽然,我也很想把他杀掉。但现实就是现实,我现在习惯用理性来控制我的头脑。 盘膝坐在火焰中,我催动九个吸灵阵疯狂的补充着体内干涸的内气。同时,也在思考着该如何面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尚家能够有尚横空、尚春空这两个天才,而且这么傲然,显然势力不会差到哪里去,我无疑会要面对他们的怒火。 回火国皇宫里去! 我脑子里冒出这样的想法,去火灵儿那里寻求庇护。 但随即又想,在这样的情况下,火灵儿她还会帮我么? 她真的相信我是高禹前辈的徒弟? 我没有想到,仅仅是数分钟后,尚家就有大能杀了过来。尚横空领路,无疑,他们家族中有渡劫期强者也在火之世界里修行。我竟然忽略这点,没有及时离开,将自己陷入险境。 只是,即便我刚刚将他吓走便就离开,只怕也难以逃得过渡劫期强者的追杀吧…… 688.死亡危机 等我察觉到尚横空带着渡劫期强者过来的时候,想要离开火之世界,已然晚了。 有两个渡劫期强者,还有尚横空,将我的路完全堵死了。 我虽然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但无路可逃。我刚振动源木翅想要冲杀过去,两条火焰烛龙就朝着我呼啸而来。这等技法在渡劫期强者手中使出来自然又是另一番威力,比之尚横空施展起来时的威力都不知道要大多少。 这两个渡劫期强者品级怕是还不低。 尚横空虽然天资卓越,但到底还是分神期,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和这样的强者还要差距。 我感应到这两条烛龙上的浩荡气息,知道自己不可能有任何冲出去的可能性了。如果被两条火龙吞噬的话,我想我必死无疑,很难有什么奇迹发生。 有时候事情的变化总是这么快,我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便就面临死亡危机了。 而且,这种危机似乎没法来化解。 火之世界中谁会来救我?有谁知道我在这里? 看着两条烛龙以极速在火焰中朝我蹿来,我振动源木翅,却没有往前飞,而是转身往后飞去。 如果要我死在尚家的人手里,我还不如死在这熊熊的烈焰中。 我神识接连呼唤摄天塔,想要这家伙大发神威,但是这家伙却是半点回应都没有给我。 我前边的火焰颜色越来越浅了。 即便使出惊鸿,两条火焰烛龙也在后面快速的接近着我。 忽地,我体内有波动散发出来。 是金蚕蛊这个小家伙。 它使出它那种奇异的天赋技法了,随即出现让我震惊的一幕。 后面的两条火焰烛龙竟然都在火焰中静止。 它们可是纯粹由内气凝聚而成的,怎么可能被禁锢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从未想过,小家伙的天赋技法除去强悍外,竟然还神秘如斯。 但我没有迟疑,而是施展全力继续往火之世界更深处飞去。 内气罩已然撑不住了,即将在烈焰中的燃烧殆尽。达到这种温度的火焰,几乎可以焚烧万物,连内气都不例外。 我可能要死了。 我感觉到死亡在慢慢的接近我。当温度达到我承受的临界点时,我可能任何反应都来不及就会被烧成灰烬。 而我现在,赫然感觉离着自己的极限越来越近了。 但后面,那该死的两个尚家的、或者是尚横空请来的别家的渡劫期强者还在追我。 他们的极限显然不仅仅于此。 我心里在呐喊! 暴动啊! 火之世界怎么不暴动了? 再来此刚刚面世时那样的暴动啊! 就算是死,我也想拉这两个家伙垫背,还有尚横空那个不要脸的杂碎。 自己打不过竟然就请长辈帮忙,这和小学生打输了请家长出手有什么区别? 他简直不配称为强者。 当我的脑子里泛起这些念头的时候,我知道,其实我的心境已然有些慌乱了。但是,我控制不住。 终于,我的内气罩消融来,在火焰的烘烤中无声无息的消融。 而玉佩,因为数分钟前被尚横空摧毁过,火炎罩在短时间内还没法激发出来。这种护体灵器不同于甲胄,当形成的护罩被摧毁后,需要一段时间去重新凝聚能量。 我要死了…… 我感觉体内的水分在迅速消失。即便是内气贯通全身,也没法抵挡住我身处之地的高温。 心里不甘谈不上,只是觉得有些滑稽,自己竟然死在这小小的疏忽上。 如果我在尚横空离开的时候就选择逃跑,或许侥幸可以逃出生天吧? 而就在我心中些微有些颓然的瞬间,却是忽然有道清凉的感觉将我笼罩起来,就好像忽然置身于空调下面。其实,温度应该还是相当高的,只是相较于刚刚那种几乎要将我烘干的温度,却又低得多了。 摄天塔这该死的家伙终于他娘的不装死了! 它自我的丹田穴中极速飞出来,滴溜溜飞到我的头顶上,发出银色的光芒将我笼罩起来。 我大喜,极速向着更深处飞去。 我不知道摄天塔能够撑多久,但是现在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不管怎么说,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后来的两个家伙是什么表情,我不知道,现在也没有闲工夫回头去看他们。 我想他们俩大概也很惊讶吧,除去金蚕蛊的神秘天赋技法外,还有我竟然能够坚持到这里。寻常的分神期强者怕是绝对撑不到这里来的。 随着距离中心处越来越近,火焰的颜色越来越稀薄了。 我却始终被清凉笼罩着,这让我心里微喜,因为看起来摄天塔似乎抵挡这样的温度并没有什么压力。 只是,后面那两家伙离我越来越近,这始终都让得我的神经紧紧绷着。 刚刚要不是金蚕蛊用天赋技法禁锢了他们大概一秒钟的时间,我怕是早就被他们两的火焰烛龙给吞噬,让他们杀死了。而现在,他们的火焰烛龙已然在火焰中消散。 一秒钟的时间,也让得我将他们甩出许远。我施展惊鸿时的速度绝对不是盖的。 当然,和我后面的这两个家伙比起来还是不够快。 我和他们之间的修为鸿沟太大了,不是单单凭借着惊鸿就能够弥补的。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极速往前边飞行。 最多还有两秒钟,我觉得,我很快就会被他们追上了。 我心里始终被死亡危机笼罩着,不曾淡去。因为他们追上来,我还是得死。 金蚕蛊的天赋技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显然没法恢复。 忽地! 就在我提心吊胆时,却感觉他们两的气息瞬间被我拉开不少。 他们两怎么停下来了? 我回头看,发现两个中年模样的渡劫期强者正惊怒交加的看着我。他们悬浮在火焰中,周遭的火焰都因为他们的气息而在不断的沸腾。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已经跑到温度极高的地方来了。 我周遭的火焰都是白色的,我觉得这里甚至都可能已经接近火之世界的中心了,虽然我仍然没有看到大家传言中说的大能们所见到的冰蓝色火焰。 原来这两个家伙也就这样的层次。他们显然还没有到达候主级。 我并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飞去。 直到确定他们是真的不敢再继续追进来了,我才止住身形,又回头盯着我们。 他们两的目光却是都聚焦在我头顶的摄天塔上,无疑,他们看出来这是宝贝,知道我能够以分神期修为就抵挡住这样高温度的火焰,全是凭借的摄天塔。这不是寻常的仙器就能够做到的,谁都能想得到摄天塔可能在神器中都品级不低。 虽然隔着颇远的距离,但我仍然看到这两个家伙眼中的贪婪。 我看着他们,正准备骂几句刺激刺激他们,看他们是否会受不住激将法冲进来杀我。这时,我头顶的摄天塔却是忽地嗡嗡嘶鸣起来。这差点没有吓死我,只以为它到达承受的极限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是得死。 但是,笼罩我的清凉之气并没有散去。 摄天塔只是在嘶鸣,好似是想要提醒我什么。 难道还有危险? 我看向四周,放眼望去却全都是浓浓火焰。我身处在火中,到处都是火,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摄天塔却仍是兀自震颤。 我忽地明白它是在提醒我什么,这家伙,怕莫是在让我继续往深处去。 我尝试着往前面继续飞去,果然,这家伙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是因为那金色的碑么? 我觉得那应该真的是金色棺材,而不是碑。 689.分神后期 摄天塔在无垠海小船上遇到金色棺材时,好似也这么震颤过。它会因为金色棺材而变得不平静,好似两者有什么奇妙的联系。 其实我也好奇,想亲眼看到火之世界中心处和怎样的场景。 于是我再也懒得去理会后面的两个家伙,蒙头往火之世界更深处扎去。 他们已经看到摄天塔了,也看到我闯到这里来了,我也不在乎他们对我更加吃惊。 我心里隐约明了,在火国我怕是没法再继续呆下去。 而想办法离去之前,我先得弄清楚金碑的真相,看金碑到底是不是金色棺材。 到我现在所处的地方,几乎已经遇不到修士了。那些候主级的大能怕是不屑于到这里来修行。 我的周围只有火焰,而我,就只身在这火焰中前行着。 虽然摄天塔用清凉气息笼罩着我,但这火焰对我的淬炼效果还在。我感觉自己的内气修为,还有身体素质都在极快的提升着。而且,体内还在发生着某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后天道体不是终点,我体内隐藏在极深处的杂质在被缓缓淬炼,我在向更深层次的体质迈进。 我记得要离说过,体质在渡劫期以下并没有太明显的益处,但只要到达渡劫期,任何拥有特殊体质的修士都会成为香饽饽。单凭着体质,就足以让得这些特殊修士越级战斗,当然,有的体质对实力并没有增幅。像我的后天道体,即便到渡劫期,也仍然只能辅助修行。 周围火焰的颜色越来越冷了,虽然我在摄天塔的笼罩下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但知道周遭的温度肯定不低。颜色越冷,火焰的温度可就越高。 我在想着火之世界的最深处接近着。 可能有大能在接近深处的地方研究这片奇异之地也说不定,但肯定不多,我运气颇为不错,没有遇到。 终于,我看到前方远处有金色的东西,真像是碑。 这可能是那些大能们到过的最深的地方,但我却仍然没感觉到炽热。摄天塔太神奇了。 我心里微微有些激动,继续往前飞去。 终于,在冰蓝色的火焰中,我得以看清楚那金碑的全貌。 果然不是碑! 真的是金色棺材! 两头大,中间小的棺材。 在冰蓝色的,如梦如幻的火焰中,这棺材静静的竖立悬浮着,难怪会被人看成是碑。 我极速飞过去,到金色棺材的旁边。 这具金色棺材同样篆刻着无数奥妙神秘的道纹,以我现在对道纹的理解,还压根不能看破其皮毛。 我尝试着想要打开这金色的棺材,却仍然做不到。 这让得我很是无奈,因为根本拿这种东西没有丁点儿办法,我的实力还是太低了。 金色棺材完全超乎我所理解的世界的范围,甚至我觉得哪怕是九十重天以上的天尊强者也未必能够创造出这么神秘的东西来。试想,如果天尊强者就能够创造这样的金色棺材,那为什么火国的火皇没有来将它收走呢? 当然,这只是我的臆测,或许其中有什么其他缘由也说不定。 又或者,火皇来过,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距离那样的层次还太远太远,没法去揣摩他们的心思,更没法得知他们的行踪。 摄天塔的小门又缓缓的自行打开了,将这具金色棺材也摄了进去。 到现在,摄天塔里已经有三具这样的棺材了,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我不知道这种金色的棺材到底有多少具,它们和摄天塔又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摄天塔似乎是想聚齐这种金色棺材,到时候,会有什么样惊天动地的变化么? 我也没有答案。 看着空荡荡的眼前,那冰蓝色让人意醉神迷的火焰,我微微呼出口气,盘膝坐在了火焰中。 摄天塔这家伙貌似没有要撂挑子的意思,我当然要趁着这样的好机会修行。 这里的火属性灵气简直浓郁到爆炸!在这里修行有事半功百倍的效果,而且同时还在淬炼体魄。 更主要的是,此时此刻,只有在这里我才是最安全的,可以想象,尚家的那两个家伙怕是已经召集不少人在外面等着我。他们看到摄天塔的神奇表现了,不可能会放任我离去。 我要离去,但不是现在。 我必须等到他们将信将疑,觉得我可能已经死在烈焰中的时候再走,才可能活着离开火之世界。而且,只怕希望同样十分渺茫,除非…… 运转起火源经还有九个吸灵阵,灵气往我体内凝聚的速度快得简直超乎我的想象。 我以前修行是坐汽车,现在简直就是坐火箭。 任何哪个分神期强者来这里,我想都不会再需要丹药的修行。因为在这种天地诞生的宝地中修行,效果比丹药还要好得多了,起码鲜少能够有丹药比得上,除非是那种超级神药炼制的丹药或许有可能。 在修行中,在烈焰中,时间根本就把握不住。我感觉不到时间在流淌,只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增长。 怕是有几个月过去了吧? 还是有几年? 我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但修为却突破了。神道穴内的火源气发疯似的直接到了分神后期。 这里的火属性灵气真的太浓郁了,浓郁到都感觉不到有其余灵气的存在。 我在外界运转琉璃药王经或者是伏羲八卦经时,总会将空气中的五行灵气全部都吸收到体内,而在这里,我尝试过运转琉璃药王经,但吸收的体内的却只有火属性灵气。而且,这种吸收进来的火属性灵气竟然不能转化为琉璃药王气,而只能转化为火源气。 我意外的发现这个秘密。 琉璃药王气、伏羲八卦气……都是由五行灵气融合而成。只是,它们和五行内气又截然不同。 九大无上圣人经中,金、木、水、火、土五部源经,虽然强悍,但却真的不及琉璃药王经、伏羲八卦经、盘古开天经还有时空经那么神秘。我觉得我以前推测的可能没有错,即便是九大无上圣人经,也同样有高低之分。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实力来验证我的这个推测。 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感觉到火源气等和琉璃药王气有太大差距,只是特性不同而已。 五行内气显然特性分明,而琉璃药王气和伏羲八卦气,则是奇妙的在治疗和卜卦方面有奇效。 奇妙……真的很奇妙。 我当然还想继续在这个地方修行下去。因为即便火源气达到分神后期的程度了,在这里仍然增长很快。 神道穴内的元婴已经变得分外的凝实,萦绕他周围的能量要远远胜过其余八个窍穴中的能量。 我修行的几种内气还能够融合,但却因为火源气特别突出的原因,融合出来的内气也带着浓浓的火属性气息。这让得我都无需再去假装火属性修士了,只要将内气释放出来,我想没有人会以为我是别的属性的修士。 如果继续在这里修行,我觉得突破到渡劫期都不是很久远的事情。 但是,摄天塔这家伙却是不干了。 它终于毛了。 就在我突破到分神后期的瞬间,它在我头顶震颤,并毫不留情的威胁着我。 它只是稍稍的撤掉清凉之气,周遭的温度登时就烫得我直跳起脚来,惨叫个没停。 我起初还没明白,后来试过几次,只要我盘膝坐下它就让火烫我,我就明白它的意思了。 我只能离开。 没办法,这家伙拳头比我的硬多了,我只能听它的。 不过打心眼里说,能够在这里将火源气突破的分神后期,我也心满意足了,甚至远远超过我的预期。 这绝对算是惊喜。 我的实力有极大的长进,像尚横空那种角色和我的差距被我越拉越大,再难和我匹敌。 而且,就算摄天塔容许我在这里突破到渡劫期,我也不会这么做。 690.出火之世界 分神期还有许多的潜力我不曾去挖掘,如果不挖掘出来,可能会成为遗憾。 譬如凝缩内气。 火灵儿说分神期可以将内气凝缩到三花聚顶的地步,这样在渡劫期时会远远要比寻常的修士厉害。我可不愿意就这样冒冒失失的突破到渡劫期去,那样我或许会在渡劫期泯然众人。 这些年来我始终都在越阶战斗,不愿意自己的天赋被自己磨灭。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我相信厚积薄发,即便没法将内气凝缩到三花聚顶的程度,我也要尽自己的全力才行。 我修行的时间还很短,有的是寿元供我挥霍,突破到渡劫期去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已。而且,现在我体内的其余内气都仍是分神初期,如果火源气太过壮大,我也怕会发生什么意外。 钻研太极之道的我自然懂得平衡的道理,凡事太过打破平衡,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往火之世界的出口处飞去。 熊熊烈焰还在燃烧着,丝毫没有要熄灭的迹象。我不知道这火之世界能存在多久,或许与世长存也说不定。 火焰的颜色在渐渐回暖,由冷色调逐渐向热色调转换。 摄天塔估计是早就受不了我的赖皮了,到我周围的火焰变成淡黄色时,它倏的就钻回到我丹田穴中了。 它知道我已经能够承受住这样的温度。别忘记,这个家伙可有器灵,而器灵,是拥有智慧的。 我开始小心翼翼起来,因为我很清楚,尚家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可以想象,如果有条蛇嘴里衔着一颗价值连城的珍珠缩在洞里,而你却又因为某种原因没法将它抓出来,那你会不会守在洞口呢? 显然,守洞口是必然的,而守洞口的时间,应该也会和这颗珍珠的值钱程度成正比。 摄天塔如此神异,我想,那些尚家人怕是为它守候百年、千年也愿意。 百年、千年对修士来说虽然也很漫长,但对渡劫期强者来说,千年也就相当于寻常人的数十年而已。 我可不敢低估尚家的人觊觎之心,他们为摄天塔,怕是再漫长的岁月也愿意等。 可稀奇的是,直到我接近火之世界的出口处,竟然都没有人来对我出手。 我可没有乔装打扮,而且,乔装打扮也瞒不过别人的神识。 好似尚家没有人在这里面。 这不太符合逻辑,难道……他们在外面守着? 相对于火之世界的面积来说,而入口处显然要小得多,才丁点儿大的地方,他们选择在入口处守着似乎也是明智之举。 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出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我不可能永远在这里呆下去。 或许尚家出什么变故,没有闲暇来管我了呢?又或许他们已经放弃了呢? 人总是有侥幸心理的。 但当我刚飞出火之世界时,心里的侥幸就轰然消散了。 地面上的植被仍旧没有复苏,方圆上百里全都是焦土,没有哪怕一丝丝的绿意。 我刚刚蹿到空中,就被十余道气机给锁定了。 有几辆或是豪华、或是庄严、或是威猛,总之看起来不凡的车辇悬浮在空中。 才刚被锁定,就有几道身影瞬息从车辇中蹿出来。 尚横空,还有他叫去帮手的那两个渡劫期强者赫然都在。从其余车辇里也有人出来,但我不认识。 尚横空咬牙切齿的看向我,“庄严……你果然没死!” 而那两个渡劫期强者看向我的眼神则是难掩贪婪,看起来,他们似乎并没有把摄天塔的事情说给其他人听。要不然,和他们为伍的那几人没道理眼中没有丁点儿贪婪之色才是。 也对,这样的宝贝,谁不想独吞呢? 我只是瞥他们一眼,就往西边的那架车辇看去。 火灵儿和火凤儿的烈焰车竟然都在,并排悬浮着,四只烈焰鸟好似刚刚从打盹中醒来。 她们两女都出现在车辇外了,而在火灵儿旁边,珍俏生生的看着,正带着担忧看我。 我无疑很惊讶她们怎么会在这里,“郡主殿下,你们怎么来了?” 当然,我心里很庆幸火灵儿在。因为,如果她不在的话,我想尚横空这些人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对我出手。就现在,他们还直勾勾的盯着我,恨不得把我给吞到肚子里去呢! 火灵儿看着我,道:“庄严,你将尚春空给杀了?” 她的语气有些平淡。 我禁不住又看看尚横空那边,而后点头道:“是的,尚春空是被我斩杀。” 尚横空的声音便迫不及待的响起来,“星儿郡主,现在你可以将他交给我们尚家了吧?” 火凤儿则是冷哼,倒是没有说话。 火星儿微微瞥了眼尚横空,脸色不是太好看,又问我:“你为什么杀他?” 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火星儿这是来保我的。要不然她根本来都不会来,更别说问这些话。 对满是担忧的珍点点头,我开口答道:“当初我从火星宫中到这里来,在火之世界中碰到他们兄弟两。他们兄弟俩联手想要斩杀我,我是迫不得已才还手,并且在厮杀中……他们兄弟俩实力卓绝,我没法保留实力,收不住手才将尚春空斩杀的。” 说着我看向火凤儿:“凤儿郡主,还望您能够谅解。” 说到修为,我在仙界还远远排不上号,但要说到演戏,仙界谁受过偶像剧、泡沫剧的熏陶? 这番话,我说得可是绘声绘色,而且因为本就是发自肺腑,半真半假,便显得是那么的逼真了。 火星儿的脸上顿时浮现出怒容来,看向尚横空:“这就是你说的庄严偷袭你们兄弟?” 尚横空跳脚:“星儿郡主,这都是他的谎言!我们尚家人岂会无缘无故对他出手?” 看起来,他们尚家好像在火国还有点名声似的。 连火星儿都将信将疑,又将妙目看向我来。 我只是淡淡道:“我是傻子么?明知道你们兄弟两个实力强悍,明明知道你们尚家强者如云,还去偷袭你们兄弟两个,将自己陷入这样的险境?” 尚横空没有说出话来,结舌。 他旁边的那个渡劫期强者却是说话了,道:“你或许是想斩杀横空兄弟两个夺宝,只是你没能如愿,将横空也斩杀掉而已。” “对!” 尚横空冷冷点头,好像说得和真的似的,“当初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你便真的得手了。” “呵呵!夺宝?” 我冷笑着,看向火星儿,“星儿郡主,你觉得……我有必要夺他们的宝么?” 火星儿冷冷看向尚横空,道:“尚横空,今日之事便罢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污蔑庄严!” 她俏脸含冰,可是真生气了。 尚横空有些莫名其妙,“星儿郡主你这是何意?我怎么说也是七皇子殿下的首席雇佣,怎会污蔑他?” 他显然是故意将七皇子给搬出来的。 但这却让得火星儿更加愤怒了,她冷声道:“夺你们的宝物?你们可知道庄严是什么身份么?便是你们尚家,也未必就有他能够看得上眼的宝物。我劝你们尚家不要自误,若真是惹得那位恼火,就连七哥也不一定护得住你们!” 说完,她看向我:“庄严,咱们走!” 我心里乐极了,如此霸气的火星儿,我喜欢。 同时我心里也自然对她生起感激,虽然她知道我和高禹前辈有关系,但不来救我,也并没有什么。 她出现在这里,是对我的恩情。而且,我想她肯定在这里呆了不短的时间了。 “且慢!” 尚家有位渡劫期强者却是忽地喊住我们,问火星儿:“星儿郡主能否名言,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那两个看到摄天塔的家伙则是将信将疑起来,甚至眼中有着淡淡的恐慌之色在蔓延。他们或许在想,能够拥有摄天塔的我,只怕身份真的不凡。 火星儿回头,道:“我不便说,但绝对不是你们尚家就能够冒犯的存在。” 几位尚家强者都噤了声,连尚横空的眼中都泛出惊色。毕竟,这话可是从火星儿嘴里说出来的。 可这时候,火凤儿却是忽然说话了,“星儿,你三言两语就想将庄严带走,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 她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我离去。 两姐妹的眼神对峙中好似有淡淡的火花冒起,她们两就像是夙敌冤家似的。 火星儿道:“那你想怎样?” 火凤儿妙目看向我来,意味莫名,“他斩杀我的首席雇佣,让得我颜面尽失,我要将他带走。” 火星儿冷笑,“你也太异想天开了,我的姐姐。” 火药味瞬间更是浓郁了不少。 691.对抗火凤儿 我很是头痛。这同父异母的两姐妹前世怕是情敌转世。 “那我只有将他斩杀,来祭奠尚春空的在天亡魂了!” 火凤儿听到火星儿的话竟是将怒火撒向我来,双眼冷冰冰的盯着我,杀机浮现。 火星儿微微变了脸色,忽地挡到我前面来,“火凤儿,你别太过分了!” 尚横空等尚家人则是眼中有着些微得逞之色闪过。 他们当然想我死,甚至那两个家伙,怕是会想方设法弄到我的尸首。 但我心里并不惧怕,因为我觉得火凤儿不可能斩杀我。她们两姐妹闹腾归闹腾,但始终都有个分寸,要不然她们两姐妹也不可能闹腾到现在双方都还完好无损。当然,在山谷里那回不算。 如果火凤儿斩杀我,那和火星儿可能就成真仇人了,我想她不会这么做。 只是,火星儿毫不犹豫地挡到我身前来,无疑又让得我心里有些感动。某些念头在微微动摇。 “我过分?” 火凤儿道:“他斩杀我手下首席雇佣,难道你就想这么将他带走不成?” 话题似乎又绕回到原点,她们两姐妹争论不下。 我微微皱眉,道:“不如这样,凤儿郡主,我任由你出手三招,算是赔罪,如何?” 我的这句话让得在场的众人都惊讶起来。 火星儿匆匆道:“庄严你别冲动,你的实力还……” 但她话还没有说完,火凤儿就已经答应了,“好,如果你能接我三招,尚春空的事情我和你既往不咎。”她说这话时,看向尚横空等人。 尚横空等人微微犹豫,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火凤儿和火星儿的实力在火国可是出名的强大,是真正处于最顶尖层次的天才。 我持着怒龙枪往稍远处飞去。火凤儿跟在我的后头。 她的脸色很平淡,看不出多少情绪波动。或许我的实力根本没有被她放在眼中。其实我也明白,之前我虽然位列雇佣中最出类拔萃的层次,但的确和火凤儿她们这种顶尖天才还有差距。她们的底蕴怕是不会比我差到哪里去。 我可不相信火国皇宫内没有天阶极品技法。只是看她有没有禹决这么强悍的秘法而已。 如果禹决能够弥补我和她之间的修为差距的话,那我未免就不能和她匹敌。 到这种时刻,我刻意的想要展露锋芒,因为我惹到的人已经不少了,如果不露出些底蕴来,我怕这些家伙会铤而走险。我只有表现得越突出、越厉害,他们才会坚信我是高禹前辈的徒弟,不敢对我出手。 “我不会使用神器,但会全力出手,你自己小心,撑不住就认输!我会停手!” 我正悬浮在虚空中看着火凤儿,心里想着她会有哪些底牌时,却忽地耳畔传来她的声音。 传音入密。 她的眸光在微微波动,神采莫名。我确定这句话是她以内气传给我的没错。 火凤儿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会故意帮我?是想诱我大意?还是想笼络我? 我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心里也并没有丝毫松懈。我只知道,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我都要以最强的状态面对她。 尚横空、火灵儿、珍她们在千米外静悄悄悬浮着观望,珍满是担忧的瞧着我。 火凤儿轻声道:“我要出手了……” 随即她微微抬起手来。 她的手很白,就像是那脆藕,没有丝毫的瑕疵,白嫩欲滴,仿佛月光下轻轻摇曳着的白莲。 她的手指也很纤细,真是青葱玉指。 但自她手指尖传荡的气息却是让人心惊胆颤,我也心惊,很难相信这是分神期强者能拥有的气息。 要知道,她可是真的并未动用神器。 她们这种绝世天才到底有什么底牌?功法?还是凝缩到极深程度的内气?亦或是其他? 我扪心自问,做不到这般信手间就搅动周围的空间,散发出如此恐怖的气息。气息便如同是能量的磁场似的,气息越强,只会代表着其内蕴含的能量越强。 火凤儿并未使用技法,仅仅只是以最原始的神使操纵内气攻向我来。 她甚至都不愿意使用那些花招,内气凝聚成一束光,如同彗星般朝着我极速射来。 但谁都知道,她并没有离手。对付我,这样的威力已经足够了。 我调动丹田穴内的内气,使用一气化三清,然后和两道分身同时使用出霸天枪来。 三道枪芒和那道光束碰撞,散发出极为惊人的波动,连地面都为之微微震颤。 最终,光束堪堪被抵挡住。而我的三道枪芒竟然也同时泯灭。 这自然让得我心惊,看来……我还是低估火凤儿她们这种顶尖天才了。 如果我修为没有突破到分神后期,还是以前的修为,最强极限竟然也就抵挡住火凤儿这随手一击而已。 尚家人并没有谁露出不满之色,倒是个个喜笑颜开。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火凤儿第一招就将我的极限逼迫出来,我没多少可能能够抵挡住她的第二招,想要撑过三招无异于痴人说梦。 火星儿的脸色微沉,珍脸上的担忧更甚。 “你的实力还不错……” 火凤儿轻轻点头,如圣母般高高在上的评判着我。随即,她第二招便使出了技法来。 她绝对还能够将内气操纵得更为诡异难测,以此来斩我,但她显然不愿意这么做来耗费心神。她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信心,想要以绝强的实力优势来碾压我。这就像是手里有枪的时候,显然没有必要用板砖去将对方给砸倒。板砖就算挥得再漂亮,能有枪省事? 或许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眼下就是这么回事。火凤儿用技法可以直接将我击败。 当然,这是在她们看来。 我看到火星儿蠢蠢欲动,似乎想要过来阻拦了,忙给她传音道:“郡主,我还撑得住!” 火星儿眼中立刻露出惊疑之色来。她应该在想我还有什么底牌,毕竟她对我以前的实力也比较了解。 而这时,火凤儿已经将她的第二招发了出来。 火凰忽地在空中浮现。 这是真正的技法凝聚出来的火凰,而不似尚春空那样是用内气凝聚,威力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这只火凰的身姿便如同火凤儿这般曼妙,让人意醉神迷。这种顶尖的神兽乃是天地造化之物,倍受大道青睐,不仅仅实力在灵兽中处于绝颠,连其俊美的模样也远非寻常的灵兽可比。 我感觉到比上一招强悍数倍不止的压力,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没得说,我还是携同着两道分身同时发出霸天枪来,随即便赶忙催发了玉佩上的火炎罩。 三道金色烈焰枪芒如我所料般并没能挡住火凰,枪影消散时,这只庞然大物瞬间将我笼罩。 内气罩瞬间破碎。 极强的能量作用到我的身上。 火炎罩虽然并没有瞬间破裂,但我却被这股能量推得不断往后面退去。源木翅极速振动都不能止住身形。 撑住!撑住! 我心里微微呐喊着。 但是,仅仅以分神初期内气催发的火炎罩显然没法挡住火凤儿的这道技法。 火凰展翅间,火炎罩都破碎开来。我完全被火凰笼罩,周围都是赤红色的火焰在灼烧。 在外界看起来,我应该就像是呆在火凰的体内这样,但实际上我此时承受的力量却是无比庞然。 火凤儿的实力可真变态。 火炎罩消失瞬间,我连忙用源木翅将自己笼罩住。 以源木翅和源金甲胄的质地,不会被这种级别的能量摧毁。但是,能量还是作用到我身上。 我瞬间吐出血来,被推得连连后退,浑身都被炽热包裹。 源金甲胄上五彩光华流转,但仍然不能抵挡住这股强悍的能量。我受的伤不重,但也绝对不能说轻。 内气流动间修复着我的伤势,金蚕蛊在我体内不安的嘶鸣着,也忙不迭地给我疗伤。 我自然还是撑住了。 当火凰消失,我终于止住身形,重新舒展开源木翅时,距离火凤儿已有数里地远。 一技之威,竟然强悍如斯。 我使出浑身解数都没能挡住她这招,仍是付出受伤的代价。 火凤儿这显然还是没有动真格的,如果她动真格的,岂不是秒秒钟就能将我格杀? 当然,尚横空他们比我还要惊讶。他们显然更加想不到我竟然能够在这样绝强的技法中存活下来。 连火凤儿自己都说:“你的实力有些超乎我的意料了……” 只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因为她刚刚出招的时候又给我传音过,说让我挡不住就认输。 她显然并不想我死。 我微微躬身,抹去嘴角血液,道:“那请郡主殿下赐第三招吧!” 火凤儿微微凝眉,“你真的要我再出招?” 无疑,火凰技法还并不是她的极限。我可记得,火凤儿自身的气息始终都没有提升过。这也就是说,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将秘法施展出来。 如果她使出秘法,实力还会暴涨。 但我仍是拱手,道:“请郡主出招吧!” 692.大秘密 她给我传音:“你不要命了?” 尚横空却是忽地在那边施礼喊道:“还请郡主为我弟弟讨个公道!” 他这是在提醒火凤儿,让火凤儿出全力。于情于理,火凤儿都不可能再保留实力。 这让得火凤儿的柳眉深深蹙起来,她甚至都给我打眼色了,想让我认输。 我认定她是不想真的让我死,更是吃惊起来。她不是口口声声要为尚春空报仇的么?怎么不愿意杀我? 我传音给她,道:“郡主出手就是,事不可为我自会认输。” 她颇为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我,微微闭起妙目来。有着极其奥妙的气息自她身上微微浮现出来。 这是…… 好似是特殊体魄的气息。我虽然仅仅只是后天道体,但对体魄也有着些微感应。 忽然有火焰在火凤儿身上冒出来,瞬息将她笼罩。但是她在火焰中却并没有露出丝毫痛楚之色,反而圣洁得如同火焰中的神祗。她微微睁开眼睛来,原本黑亮的双眸已然变成了冰蓝色的火焰。 火体…… 只是不知道是先天火体还是后天火体。 这世上总有些人格外受到天地大道青睐,火体便是火的宠儿。我以前从未见过拥有火体的修士,但知道拥有这样体魄的修士在火之道上会要比寻常的修士走得更远,而且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她们催动火体时,使用火系内气都会得到极大的增幅。 等于是说,火体便相当于她们多了种秘法。 相较起来,我的后天道体在战斗方面就很是捉襟见肘了,并不能有任何的增幅作用。 然而,显露出自己的火体后,火凤儿的气息还在不断的攀升。 她连秘法都使用出来了,修为已经攀升到我无法准确估测的地步。 这个娘们真是强得可怕。 她这是想吓得我投降么? 看着浑身被火焰包裹,就如同赛亚人的气焰那样的火凤儿,我也将自己融入到了太极意境中。 又是火凰。 只是这只从火凤儿体内腾出的火凰无疑要比刚才我抵挡的那只还要气息强大得多。 我估摸着寻常的渡劫期强者都没法使出威力这么卓绝的技法来。火凤儿她们当得起绝世天才这个称号。 我心里忽地有些凝重。连她们都如此,号称千年难遇的七皇子会强悍到什么地步? 看着身形庞然到几乎遮住这小半边天空的火凰嘶鸣着振翅朝我飞来,我终究也是调动起神道穴的那股火属性内气来。 这让得我的气息也陡然攀升起来。 太极意境外加修为连升两个台阶,我的气息远非刚刚可比。 又是两道分身出现在我的身侧,气息也同样要强悍得多。这可是由分神后期内气凝聚出来的。 别人我无暇去注意,但我看到火凰下的火凤儿都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甚至我刚刚以分神初期的修为连当她两招,她都没有这么惊讶。 接近赤红色的三道烈焰枪芒忽地冲天而起,在空中汇聚,向着那振翅的火凰迎去。 两者皆是庞然大物。 火凰似乎可以焚毁这大地,而枪芒,则看似要将火凰斩成两半。 但我知道这不太可能。 即便我拥有太极意境、禹决,修为也到达分神后期,想要胜过火凤儿也极不容易。她是火体,这种火凰技法显然也是天阶中极强的,底蕴不在我之下,而且,她可还是分神极限的修为,内气凝缩的程度也远非我可以比拟。 我想,若是我体内九道内气都到分神后期的程度,或许可以压制她,连这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这些天才同样有着极强的底蕴和天赋,我没法向面对寻常修士那样连跨数阶战胜她们。 但还好,火凤儿并没有使用灵器。 灵器对技法的增幅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就拿我来说,要是没有怒龙枪,我的实力便会大打折扣。 若非如此,仙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修士殚精竭虑的想要弄到好的灵器?甚至甘愿冒生命危险。 枪芒戳到火凰的身上,两股极强的能量互相碰撞,在空中绽放最为璀璨的焰火。 火光笼罩住这片天地。 数息后,天地忽然重归于平静。 火凤儿傻眼了。 我看向那边,火灵儿、珍,还有尚家那些人,全部都傻眼了。 他们肯定谁都没有想过我竟然能够抵挡几乎火力全开的火凤儿。虽然火凤儿并没有使用神器,但这也足以表明,我若是有和火凤儿同样的修为,实力绝对不会在她之下。 我的天赋可以和她媲美,登临火国最顶尖之列。 数秒后,火凤儿才红唇微张,“你……” 她满是震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拱手淡然道:“郡主,承让了。”然后便朝着火星儿和珍飞去。 虽然刚刚火凤儿有意放水,但我自然不能和她表现得太过热络。我又不是傻子。 尚横空他们也回过神来,那几个尚家渡劫期强者眉头深锁,而尚横空,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挫败之意。他意识到自己和我的差距了,因为我之前仅仅用分神初期的修为就能胜他,而如今,我要胜他自然更是轻而易举。 这对向来自诩为火国皇宫中分神期雇佣最强者的他来说,无疑是打击。 我也是雇佣身份,却拥有着和火凤儿她们同样的潜力。 直愣愣的盯着我,尚横空最后竟然忍不住问我说:“你到底是谁?” 谁都会想,寻常的势力肯定没法培养出我这样的天才来。 我看向他,冷冷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说着我拉起珍的手,对火星儿点点头,便随着火星儿往车辇里面去了。 我想,自此战过后,我的声名将会在万火城甚至火国中快速崛起。因为,刚刚瞧见我和火凤儿过招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还要尚家人而已,还有路过的修士驻足,亲眼目睹整件事的发生。他们不可能守口如瓶。 到火焰车辇里,火星儿出奇的没有露出笑容,只是操纵着车辇往火国皇宫而去。 我看到后头火凤儿的车辇也在极速的往这边飞来。 想想,我还是跟火星儿传音说了火凤儿刚刚要我挡不住就认输的事情,并毫不遮掩的说明了我心中的疑惑。 火凤儿帮我,这实在是没有道理的事。 她既然不想杀我,那她来这里做什么?做样子给天下人看?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火灵儿接到我的传音后,却是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很是深邃,好似想要将我的灵魂都看穿。 随即,她也给我传音道:“庄严,你值得我信任么?” 我微微怔住,在这个刹那不仅仅惊讶,更让我惶然的是,我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好。 我值得她信任么? 接近她我就是带着别有用心的目的的,有什么资格能够让她信任? 想着刚刚火星儿在尚家人前护住我的样子,我内心下了决定,回道:“自然。” 火灵儿没有再犹豫,传音跟我说了个大秘密,让我嗔目结舌的大秘密。 甚至我觉得,整个火国可能也就寥寥几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她们兄妹俩的水火不容……完全是刻意装出来的。 火灵儿给我传音的原话是这样,“我和姐姐的感情其实很好,都是装出来的,她当然不会真的想杀你。” 我怔怔好几秒,看了看后头那辆同样由两只火焰鸟拉着的车辇,道:“你们为什么这样?” 火灵儿幽幽道:“想杀你的,只有尚家人,而想杀我们姐妹两个人的却是数不胜数。如果我们同仇敌忾,以我们的天赋,会被许多势力认为是以后的大敌,他们不会容许我们继续成长的,即便是我们的父亲也未必能够护得住我们……我们只有这样,才能让得他们感受不到那么大的威胁。呵呵,两个针锋相对,都恨不得时刻给对方找麻烦的姐妹,谁会觉得她们能够将家族振兴起来?” 我又怔住。 原来,不仅仅我在装,她们也在装。我想,在仙界像她们姐妹两这样的人还有很多。 但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虽然这个办法未必能够瞒住所有的人。 我依稀记得自己以前看过的某个故事,说的好像是王朝的两个肱骨大臣,他们分别位列文武官之首,都有着跺跺脚便能够让得王朝震三震,甚至威胁皇帝地位的影响力。无疑,任何哪个王朝都不会容许这样功高震主的臣子继续活下去,但他们两个,却倍受皇帝的信任,没有遭遇任何变故。 而他们的办法,就是像火灵儿和火凤儿这样,装成敌人。 他们两争锋相对,总是想要将对方弄死,还表现出为此花费大心思的意思,完全让得皇帝没了顾虑。 殊不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真的让对方死。看似仇敌,实际上却是唇齿相依的关系,唇亡……则齿寒。 火灵儿姐妹两这招无疑玩得很妙,我深表佩服。 随即,我又对火灵儿道:“郡主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 她耸耸肩,不置可否,终于露出些微笑容来。 她显然是信任我的,如果不是这样,她压根就不会跟我说这些才对。 很快,车辇便到火星宫内了。 我和珍回到房间里,我跟她说:“珍,我们去找莲花老师去吧?” 她讶然,“那两位郡主……” 693.危机迫近 我看着她的眼睛,苦笑道:“那个任务,我们还能做么?你能下得了手?” 火星儿不仅仅待我和珍极好,刚刚还将她的秘密告诉我听,我不忍辜负她的信任。如果说之前我还有些犹豫,甚至在她帮我阻挡尚家人的时候我都还在犹豫,但她对我坦露她和火凤儿真正关系时,我就彻底不再犹豫了。 我不可能绑火星儿的,我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可能下得了手。 与其终究是任务失败,我倒不如早些离去。带着不纯的目的来,我面对火星儿时总有些惴惴不安。 珍沉默了几秒,悄然点头,“听你的……但我们就这么走么?” 我知道她的意思。 我现在怎么说都是火星儿手下的首席雇佣,要走,也得有个理由的,不然面子上说不过去。 微微沉吟,我道:“再等等吧,有机会我们就找个理由离开。” 珍轻轻点头,随即埋头在我怀里。美人如此,我自然明了她的心意,将她横抱起来往床榻上走去。 …… 可我们,还是低估尚家的丧心病狂了。 短短数日后,我接下火凤儿郡主三招的事情便已经在万火城传得沸沸扬扬。 而紧随其后的,是有关于金碑的消息。 有传言不知道自哪里散发出来,突然在整个万火城中流传,完全盖过我连接火凤儿三招的风头。 这个传言说我身怀有绝世神器,仗着神器之威强行闯到火之世界中心处,拿走了神秘莫测的金碑。 这是个屁的传言! 我当然知道这是事实,也知道,这肯定是尚家那两个混蛋故意散播出来的消息。 他们的动机很明显,自己觊觎不到我的摄天塔了,便想将这滩水彻底搅浑,抱着侥幸从中捞得好处的想法。这样一来,他们或许能接着他人的手将我斩杀,甚至还可能在我陨落后得到摄天塔,是有百利而无害的事情。 如果硬要说有害,那就是会惹怒我吧! 但我知道,他们并不会在乎这个,因为就算我后头有高禹前辈撑腰,也得要有证据才能对他们动手。 火国这个庞然大物不是吃干饭的,不可能无缘无故看着国内的家族被高禹前辈灭掉。 我确实没有办法。 因为,我本来就不可能将高禹前辈请来啊! 麻烦来了! 当我从火星宫中佣人嘴里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瞬间就意识到这点。 到现在,真以为我和高禹前辈是师徒关系的也就仅仅星火城城主、司吏官,还有火星儿或许以及另外的极少数人而已,连尚家也只是将信将疑我后头有大人物撑腰。而几乎整个火国人,却都可能因为这个消息而怦然心动。 绝世神器会让他们心动,金碑也同样能让他们心动。 哪怕是世人都以为我是高禹前辈徒弟,只怕都有人会甘愿冒着大风险对我出手,现在怎会没人觊觎我? 我觉得如芒在背。 尚家那两个混蛋这招玩儿得可真狠,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我心里暗暗下狠心,只要有机会,我肯定要将这两个混蛋碎尸万段! 现在,唯一能够让得我稍稍心安的,大概也就只有我身处在火星宫内了。这里是火国皇宫内,皇宫外的那些人,怕是修为再高也不敢闯进来行凶。我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火国皇宫这等火国最为庄严尊贵之地,会没有任何的守备。 但是话又得说回来,这种情形下,光是皇宫内的人怕是都够我喝一壶的了。 而数日后,有神秘大能印证金碑的确已经不见了,更是将得这件事推上风口浪尖。 我庄严瞬间就成为万火城中的名人了,茶馆里、街道上,甚至是青楼里,到处有人在谈论我的名字。 连火星儿都没有办法化解这样的困境,她只是让我别出火星宫去。 她倒是没有问我是怎么闯到最深处去,得到金碑的。我以为,她大概是觉得我是高禹前辈的徒弟,有这样的底蕴也属于正常吧!说不定是高禹前辈赐予我的什么神秘神器呢? 前两天,倒还是平静的。 但在消息蔓延开来的第三天,就有人按捺不住,来火星宫拜访了。 真是好笑,他们来到火星宫竟然不是拜访火星儿这位郡主殿下,而是要见我这个区区雇佣。而且,来的还都是火国朝堂上人物子孙,个个都有不俗的背景。 他们联袂而来,说是要和我认识认识,连火星儿都不好阻拦。 这其中有些人的家族里甚至有候主级强者坐镇,各中利益关系错节,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明。 但他们来火星宫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那就是问我金碑到底是不是真是我拿的。 神器他们当然没问,要是询问我神器,那未免太司马昭之心了。 我居住的地方难得的宾客如流。 没想到来万火城短短时间,我就成为万火城诸多贵族眼中的香饽饽,争相认识的人。但我心里,却只有苦意。 我当然恨不得斩杀尚家那两个混蛋,但眼下却无法,只能先应对着迫在眼前的危机再说。 金碑的事情我当然打死不会承认。 如果承认那还得了? 于是,不管是谁都问我,不管他背后有多强的背景,是否有候主级的老爹,我的回答都是,“我没拿!” 他们便问我那为什么全城都在传言金碑在我手里。要知道,这世上可有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 我坦言,“那肯定是有人想要害我。”然后让他们想想,如果我得到金碑了,还会留在这里么? 其实,要是能跑,我早跑了,还会呆在这个是非之地才怪。 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到火星宫,见到我,然后又将信将疑的离开。 这倒是让我认识不少火国的杰出年轻辈们,几乎在火国有名号的那些家族子弟我都认识遍了。 又是数天过去。 显然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因为过去几天,这个传言竟然还在持续发酵,没有随波逐流般的渐渐淡去。 肯定是尚家。 这让得我对尚家的杀心愈浓。现在我是还有没有这个实力,日后若有,肯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终于,连皇子殿下都忍不住出马了。 火国七位皇子,虽然只有七皇子是绝世之姿,但其他皇子也不差,个个都是顶级天才级别的人物,只是现在前面几位皇子已经突破到渡劫期去而已。有着火国的雄厚底蕴做支撑,哪怕火国火皇的老婆生下来的是头猪,也能够让其的实力远远超过寻常修士。 最先来的是六皇子。 他的天赋据火星儿说是七位皇子中最低的,和七皇子乃是同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孕育时被七皇子全部都抢去了。虽然现在他的修为也是分神极限,但实力却要差七皇子不知道多少,只能说是堪堪跻身于顶尖天才之列。 就整个火国而言,顶尖天才可是不少的,各大家族基本上都有拿得出手的后代。堂堂皇子却只是堪堪跻身于顶尖天才行列,这只能表明他的天赋不怎么样了。要知道,如果让尚横空,乃至是死去的尚春空,拥有天阶极品技法、秘法,还修行火国无上修法火源经,再拥有神器等,他们也绝对比六皇子要强不少。 尚横空和尚春空的天赋绝对不弱,欠缺的只是底蕴而已。 我估摸着,六皇子的天赋应该也就稀疏平常。若是放到寻常家庭里,只能泯然众人。 但他不管怎么说都是皇子,他前来,我和火星儿都觉得有些凝重。 我被召到火星宫的大殿见他,到大殿里时,只见得六皇子坐于首位,火星儿在旁作陪。 “六皇子殿下!”我躬身行礼。 他笑眯眯道:“庄兄弟无需多礼,快些请坐。” 他热情洋溢的,但我心里却是不以为然。都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装什么热乎啊? 因为是双胞胎兄弟,六皇子长相和七皇子极为相似,只是额头中间少了颗红痣。 七皇子的那颗红痣,可被不少人说成是头角峥嵘。说明他生来就是天才,可能前世是大能都说不定。六皇子虽只是少颗痣,其余方方面面却是差远了。实力不如七皇子,霸气不如七皇子,连尊贵都显得不如七皇子,而现在看来,他的心境较之七皇子也差远了。 起码,七皇子现在还没有来找我,唯独他来了。 看着这位坐在上首的皇子殿下,我心里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处处被人压着,纵是皇子又如何? 到座位上坐下。 六皇子先是和我寒暄了几句,和那些前面来的人差不多。 微酌几杯,他才有意无意的问我:“我这几日听传言说庄兄弟闯到那火之世界的最深处,将大能们都拿不到的金碑给拿到手了,可是真事?” 我自然还是同样的说辞:“不过是些风言风语而已,六皇子可莫要信以为真。” 他深深看着我,“当真?” 我笑道:“若是庄某真有这样的造化,还不得将金碑献给火皇陛下,以换个锦绣前程?” 六皇子却是微微眯起眼睛来,笑得有些莫测,“可我还听说,庄兄弟你的背景非同小可,怕是未必会瞧得上我们火国这点儿‘锦绣’吧?” 火星儿在旁边,柳眉不自觉的些微皱起了些。 我心里暗骂,尚家那些个混蛋!这肯定也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而且,还是有选择性放出来的。 那些贵家子弟就不知道我背景的事。 我眉眼微垂道:“六皇子殿下说笑了,我区区雇佣,能有什么背景?” 他稍稍欺身向前,“庄兄弟你真的不愿意与我名言?” 我装作苦恼的挠挠脑袋:“殿下恕我冒昧,那金碑到底是个什么宝贝?怎么最近这么多人来问我?” 这话说出来,倒是让得这位皇子殿下不在那么自信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道:“你当真没得到金碑?” 我叫苦道:“就我这点修为,连大能都没法去接近的金碑,您觉得我有可能能够得到么?” 六皇子眼中的疑虑愈发深了。 我演的戏,他看不破。 火星儿的眼中有丝丝笑意闪过。她当然知道金碑在我手里。 沉默几息,六皇子说:“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宝贝,既然你没有得到,那便算了吧!” 他才刚认为我没有得到金碑,就连称呼都变了。之前庄兄弟喊得亲热,现在却是直呼“你”,让我些微有些鄙视。这位六皇子殿下太过现实了,连做做样子都不愿意,心中傲气太足。不过,可能皇族的人都这样,谁又说得准呢! 和火星儿把六皇子送出去,我对她传音道:“郡主,可否有方法让尚家吃点苦头?” 我不想再忍下去了。 虽然我的修为还不够,但我想,总有办法能够让尚家付出些代价的。 694.危机降临 火星儿瞧瞧我,却是幽幽说道:“庄严,你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保护好自己吧……” 她竟也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极为不妙。 狐假虎威终究是不能长久的事情,我根本没法叫高禹前辈来。而只要这个传言还在流传,就会有无数人对我蠢蠢欲动。他们或许能忍一天、两天,但总会有按捺不住的时候。 甚至,这天比我想象的还要来得更早。 就在六皇子来找我后的半个月过去,深夜,忽然有人来造访火星宫。只是这造访未免太过于鬼鬼祟祟。 我和珍在房间里修行,忽地,感觉有道极为凌厉且凝聚的气息从窗外射来。 我不知道是什么,但仍然是在感应到的瞬间将珍给推开,自己也顺势避让开去。 是支木箭,说得更准确些,仅仅只是根树枝而已。而这树枝上,还插着一张兽皮纸。 将树枝射出来竟然能有这样强的威力,差点将墙都穿透,而且在树枝接近我之前,我连感应都感应不到,这个人的修为显然强得可怕。我不知道是谁出手,微微皱眉,将兽皮纸从树枝上取下来。 树枝插到墙壁里面,竟然没有丝毫要断裂的痕迹。这得是有多强的内气? “交出金碑,不然两日后即是你的死期!” 这是兽皮纸上写的字。来人显然不将我放在眼里,随时都可以捏死我。 他们……终究是按捺不住要出手了么? 珍满脸担忧的瞧着我,“庄严,咱们怎么办?” 我只是微微摇头。 没想到来火国做个任务,竟然会发展到现在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时之间,我脑子里也并没有什么主意。 沉默几秒后,我才对珍说道:“我明天过去和郡主商量商量吧!” 再强的刺客也难以自由进出火国皇宫,我觉得刚刚出手的十有八九就是皇宫内的人。皇宫内高手如云,想要从我手中得到金碑的也不在少数。他们不会介意这样的冒险的,连金碑是否真的在我手中都不管,直接使出手段来逼我。 到第二天,我找到火星儿,给她看这张兽皮纸。 火星宫内其实有两位渡劫期老仆看着,但是,竟然连他们两都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对劲。火星儿找他们过来,他们说昨夜里并没有感觉到有人闯到火星宫来。这只能说明,射箭的那个人修为比两位老仆还要高深。当然,我也不排除那家伙也像我这样,能够掩藏自己的气息。 火星儿也倍感麻烦,劝我去星火城,她带我和珍去她家里的候主府邸暂避段时间。 我只是问她:“咱们怎么去?” 她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太多人不会乐意见到我离开万火城,因为我现在身上极可能怀揣着重宝。 除非是火星儿的父亲亲自来接我,将我护送去星火城……但这又怎么可能? 他是堂堂候主,即便是火星儿相求,也断然不会降尊来护送我这个区区的雇佣,哪怕我极可能有背景。而且,小辈间的恩恩怨怨,稍微要脸面的长辈们都是不会插手的。 再者,星火候主的府邸,未必就比火国皇宫要更安全吧? 我知道自己根本不太可能躲得过去。与其到处寻求庇护,还不如在万火城坦坦荡荡的面对他们,起码这样多多少少会让得他们心里有些没底。 前去星火候主府邸的想法自然是泡汤了。 我们都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老太太爬山,走一步看一步。 两天时间转眼间就过了。 又是深夜。 火星宫层层戒备,森严无比。数百人都受到火星儿命令,今夜停止修行,密切注意是否有人潜入到宫内来。甚至那两位渡劫期的老仆都亲自守卫在了火星宫的最高处。以他们两的视野,完全可以将整座火星宫都俯瞰在眼里。 但谁也想不到,即便这样,我们却仍然为能挡住那些在暗处的人。 我不知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只是忽然有个人如同鬼魅般闯入到我的房间内。我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已经蹿到我面前来,双掌拍在我的胸口上,将我击飞出去,“下次就是你的死期!” 然后他又如同鬼魅般,化为道道残影往门外去了。 我并没有受太重的伤,爬起来就往门外追去。 珍先是担忧的朝我掠来,见到我爬起来,露出喜色,也忙跟着往门外追。 结果……无疑是晚了。 刚刚动手的那人速度太快了,修为高到我无法捉摸的境地,等我们跑出门,他已经不见踪影。 我和珍对视,两人眼睛里都有着深深的凝重。没想到,连这样的强者都出手了。 他要捏死我们,怕真的如同捏死蚂蚁那么简单。他刚刚显然是并不想杀我。 微微沉吟过后,我召唤出源木翅飞到火星宫的上空,但原本坐在最高处的两位老仆已然不见了。 有许多人像我这样悬浮在空中,视线都看着西方。我也看向那边,但只要黑漆漆的夜色,什么都看不到。 我问旁边的人,“两位管家去哪里了?” 他看看我,答道:“刚刚有人来闯,两位管家去追了。” 调虎离山! 我脑子里冒出这个词来。 我又问:“那刚刚这个人呢?从我房间里面出来的,你们有没有瞧见?” 他点头,“瞧见了,郡主已经去追了……” 但他的话音才落下,火星儿就已经率着十余人出现在夜色中。 人显然并没有追到,她们又折返回来了。我不用问,就能知道结果,火星儿俏脸上满是疑惑。 她径直飞到我面前来,道:“刚刚闯到你房间里去的人起码在十重天以上!” 我点点头,“他什么修为我无法揣测,只是真的很强。我在他面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火星儿略微惊讶:“他对你出手了?” 我沉吟着说道:“是出手了,但并没有下重手,我想……他们只是想警告警告我。他说,下次就是我的死……” 话没有说完,我脑子里却是忽地闪过灵光。 我忽然间明白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敲山震虎! 他们先是用兽皮纸来恐吓我,然后这回又有高手出没来教训我。但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要取我性命的意思,虽然嘴里边说得很是狠辣,说要杀我之类的,实际上却并没有杀我的意思。 这是在一步步试探我的底线啊…… 如果我真的背后有人的话,现在的我,显然会按捺不住去请高禹前辈出马。 这些人无疑就希望我这样。他们想把我逼到绝境,逼我将背后的背景暴露出来。 我想……他们或许还会做得更过分。 而如果我迟迟都不采取行动,或许没有人出来给我撑腰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再顾及什么。 显然,只有知道我背景传言的人才会这么做。尚家人,又将我可能有背景的信息说给哪些人听了呢? 未必是六皇子动的手? 那些不知道我背景的人显然不会这么干,他们只要能闯到皇宫里来,绝不会有所顾忌。会直接斩杀我。 皇宫里的人,还知道我有背景。 我锁定这两点,幕后主使人便瞬间清晰不少了。尚家那些人,应该只会告诉万火城最顶尖的人吧? 是某位皇子……还是那些达官贵族? 我焦头烂额,但却并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火星儿说要不然她从星火城调高手来保护我,我婉拒了。 且不说从星火城赶来这里需要时间,即便是来了高手,就肯定能保护好我么? 幕后想要试探我的人无疑在万火城有着极强的势力,火星儿在这里没有根基,占不到任何上风。 695.怒火中烧 然后火星儿又跟我说:“要不然,你让高禹前辈发句话?那样火国内都无人敢在动你。” 高禹前辈被称为仙界上古大能中剑术最强的人,在仙界中的威名可谓是如雷贯耳,震荡八方。 我苦笑:“他对我是放养式,任我自生自灭,我根本联系不上他。” 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硬撑着,坚持说自己是高禹前辈的徒弟了。我想,他看在高莫离的份上,即便是知道这事,也应该不会和我计较,毕竟不管怎么说,高莫离都是他们高家后人,而我,是将高莫离从地球带过来的人。另外,我感觉高禹前辈对我的印象还不错,不会和我计较这点小事。 火星儿见我如此说,很是苦恼着揉了揉光洁无暇的额头,也是没有法子了。 她是明珠不假,在火国名声极大也不假,但是她身边高手并不多。那些人不顾及她,这是很无奈的事情。 说实话,火星儿顶着压力,到现在还坚持护着我,这已经让我很是感动了。 她知道我和高禹前辈有关系后,不再将我当成雇佣,而是将我当成朋友。 不多时,两位渡劫期老仆也回来了。 无疑,他们两并没有追踪到那个将他们引走的人。 两个人的神色都很凝重,向火灵儿汇报时,道:“郡主,那个人的修为还要远在我们两之上。” 我们这些在旁边听着的人全部都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来。 两位老仆据说都是接近十重天的强者,但此刻,他们竟然说那个将他们甩开的人修为远胜他们?那那个人得有多强?难道是候主级强者不成? 我心里越来越沉重起来,我想,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只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按捺不住出手。 同时,出手的人修为怕也会越来越高。 金碑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还有我那个传言能避世间万火的塔状神器(摄天塔)。 我不禁向这火国皇宫外面远眺而去。 出宫去么? 只怕也不是个好办法。我心里明白,现在盯着我的人肯定很多,出去只会更加危险。 这些人真是疯了,竟然在皇宫内都如此无所顾忌。他们的背景绝对深到令人发指。 最后还是火星儿出面,觐见火皇,为火星宫借来不少皇宫侍卫看守。 这些侍卫可都不差,都是分神极限的好手,百夫长级别以上的更全部都是渡劫期强者。 火星儿从火皇那求来六十人,却有四个百夫长,修为都在十重天左右。 虽然我们心里仍旧没底,但到底还是稍稍安稳了些。 时间继续缓缓流逝,并没有因为我的惴惴不安而停下脚步。我的内心深处莫名其妙有极为不安的情绪升起来,而且越来越浓。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妙,让人坐立不安,而之前跟老头子学过卜算的我更是明白,这种冥冥中的感觉常常会应验,不能忽略。 我夜里不再呆在房间里,而是和两位渡劫期老仆同住。有他们两在,那些人想要杀我应该不容易。 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回,他们出手的对象竟然不再是我。 短短的数日后,便又有人闯到火星宫来了。可谓是声势浩大,有十余位渡劫期强者联袂而来,而且,看气息这些渡劫期强者还都是那种在渡劫期浸淫已久的老牌高手。 四位百夫长和两位老仆不畏生死上去阻拦,却全部被他们挡住。 我掩藏着自己的气息,在老仆的房间里,隔着窗户看着他们中间有人冲到我的房间里。然后,他们竟然将珍给挟持了出来。 珍无疑是受到禁锢了,被提着出来时浑身僵直。 他们竟然如此无耻!对女人出手! 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会卑劣到这种境地,要不然,我绝对不会让珍继续呆在房间里。 看着她被挟持出来,我按捺不住,蹿到房间外,冲天而起,声音无比阴冷道:“放开她!” 我想我此时的双眼肯定是通红的,如果可以,我真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部斩杀掉。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试探我的底线,早已经让得我心里积压着熊熊怒火。而现在,他们对珍出手,更是如同火上浇油,让得我怒火冲天,只恨不得将他们尽皆焚毁才好。 但在无比巨大的实力鸿沟面前,任由我火冒三丈也没有用。 他们根本没有将我放在眼里,带着面具,有人冷笑:“要想她活命,拿金碑来换!” 我咬牙,一字一句道:“我根本就没有得到金碑,都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挟持着珍的人没有露出任何情绪波动,很是淡然:“那什么时候金碑出现,便什么时候将她还你。” 然后,他就这样提着珍远去,转瞬间就消失在深深夜色中,其余那些渡劫期强者也全部跟着离去。 四位百夫长和两位老仆化为残影去追,但结局其实早已经注定,连我心里都不抱有希望。 这些人的实力太强悍了,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可笑的是,皇宫上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些禁卫军却不曾有半点动静。这显然能说明不少东西。 如果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那才有鬼了。 火星儿也很生气,但对此,并没有什么办法。 这夜,我在房间里呆坐许久,最终……我打算选择妥协。 金色棺材可能蕴含着极大的秘密是不假,但只是身外之物。我不能让珍遭遇不测。 他们没有说要摄天塔,这种结果我还能够承受。 我打算将我得到金碑的事情公之于众,他们这些杂碎要抢,那便让他们抢个头破血流去。虽然被迫妥协,但我绝对不会让这些将珍掳走的家伙好过。 然而,就在翌日清晨,却是有人忽地从火国皇宫深处来,出现在火星宫上空。 他骑着名为紫焰金睛鸟的灵兽而来,在火星宫上空宣读火皇的旨意,宣我去圣火宫觐见火皇。 火星宫内呼啦啦跪了满地,连火星儿都在躬身。 我先是疑惑,随即惊讶到瞠目结舌。火星宫这些人的态度,无疑表明来的这个人真的是火皇的使者。 火皇宣我去圣火宫见他?这是什么情况? 他贵为火国至尊,可是传说中的天尊强者。这样屹立仙界最巅峰的强者,怎么会忽然要见我? 我正自惊讶着,旁边的火星儿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些接旨?” 我单膝跪在地上,道:“庄严领命!” 随即只记得上头的使者挥挥手,我浑身便不受控制的往他飞去了。 他的修为高深莫测。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被他带着,往圣火宫而去。 圣火宫是平时火皇呆的地方,毫无疑问的是整个火国最为尊贵的地方。 才接近圣火宫范围,我就感觉空气中的火属性灵气浓郁得可怕起来,就像……就像是呆在火之世界里。 紫焰金睛鸟最终在无比庄严的圣火宫大门上空处停下来。 使者对我说道:“你自行去觐见火皇陛下吧!” 说完他便紧紧闭上了嘴巴,没有要再开口的意思。若不是火皇要见我,他这种强者显然不会和我有任何交集。 我微微躬身道过谢,带着满腹疑问,往圣火宫中落去。 我本以为,圣火宫应该是热闹纷纷,有无数的丫鬟、侍卫进进出出的。但到里面,我却感觉到分外的寂静。 宫内种着许多烈焰般的火梧桐,据说这种树能够吸引得不死神凰驻足。 不死神凰乃是火系灵兽中最顶尖的存在,和朱雀齐名。 圣火宫内的这些火梧桐格外的大,株株都是参天大树,仿佛已经生长到云端中去。只是不知道其顶端是否真的有不死神凰驻足。 落叶纷纷,铺满整个偌大的广场。只是虽静谧,但我却感觉不到任何寂寥。 忽地从大殿内传出来微微嘶哑的嗓音,“进来罢……” 圣火宫紧闭着的大门也忽然间被打开了。 696.觐见火皇 我从这个声音中并听不出什么喜怒哀乐来,只因为火皇的威名,便主观的认为它不凡。 极快的走到大殿前,要说我心里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要知道我现在即将要面对的可是火国的最强者。不过还好的是,我想我应该可以和火皇聊得不错,我心里对此有些信心。 因为,火国在立国以前,不叫火国,而是叫……神农族。 这也是为什么在地球时神农族修行火源经,而在火国,火源经也被奉为最强圣经的原因。 在万火城的这些天,我可以研究过火国的历史。四千年前,祝融立火国,而在之前,火国即是神农族。 深深吸了两口气平缓内心的紧张,我踱步走到大殿内,看到殿内有个不甚魁梧的人影盘坐。 稀奇的是,他明明离我不远,我却无法看清楚他的脸,就好像他被烛光笼罩似的。 用感知去感应,又感应不到他,仿佛在这里盘坐的仅仅是个寻常中年人而已。 他长发飘逸,随意的拢在脑后,很是俊逸。 我用屁股想都知道他是火皇,单膝跪在地上道:“庄严拜见火皇陛下。” 大殿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金碧辉煌,反而称得上萧索。除去数十个火盆外,再无它物。 火皇就盘坐在蒲团上,轻轻的嗯了声,然后,我便感觉到有股柔和的力道将我拂了起来。 这就是天尊强者…… 虽然火皇并没有丝毫气息显露出来,但我仍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只蚂蚁。 他的脸好朦胧。 我看着他,感觉他好似也在看着我,但却又仿佛在看天下万物。这是种玄之又玄的感觉。 火皇不说话,我便也不敢说话。 就这样,过去十余秒。 我内心有些惴惴不安起来,忍不住眨了眨眼皮,这时火皇才忽然开口,声音的确是有些嘶哑,问我:“庄严,你觉得星儿和凤儿如何?” 我目瞪口呆,差点惊掉了下巴。 他问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我不禁眨巴眨巴了眼,“我不知陛下问的是哪个方面。” 他好似在微笑,“任何方面。” 我虽然还是不解,但老老实实的回答:“凤儿郡主我不太了解,星儿郡主……方方面面都很好。” “呵呵……” 火皇传出来真真切切的笑声,很是平和,“其实她们两个丫头都差不多的,只是被迫装成这样而已。” 我心惊,原来火星儿和火凤儿姐妹的小心思火皇全都了然。 不过也是,这等天尊强者的洞察力又岂是我可以揣测的? 我微垂着脑袋,没有搭腔。 但紧接着,火皇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似的,说道:“吾做主,给你们三人赐婚,如何?” 如果说我刚刚还是惊讶,那么现在,便是彻底的懵逼了。 赐婚? 火皇亲自赐婚? 这让得我的大脑瞬间当了机,完全想不到个中的因由。数秒钟都没有说出话来。 好不容易接受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我躬身道:“陛下您是说将星儿郡主和凤儿郡主都下嫁于我?” 他竟然点点头,“正是。” 我内心即便再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此时得到他确认,也是想不相信都不成了。 我微微皱起眉头,道:“陛下能告诉我,这其中有什么缘由吗?” 火皇答道:“没有缘由,只是近来偶然听得你天赋超然,觉得你和她们两人般配而已。” 屁! 这火皇显然也是个说谎话不红脸的主。 我才不信他因为我天赋好就将火星儿、火凤儿两位郡主嫁给我这个外人呢,还是没有根基的外人。火国内又不缺少有天赋、有背景的天才。这中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缘由,才让得火皇愿意,甚至主动这么做。 只是他显然是不愿意说的,要不然不会这么搪塞我。我内心充满疑惑。 随即,我说道:“还请陛下恕罪,庄严已有妻室,而且……算得上是妻妾成群了。” 他却是不以为然,道:“男子汉大丈夫妻妾成群有何不可?只要你答应,吾立刻就为你赐婚。” 难道他是想用这种办法得到金碑? 我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想法来。 不过转念又想,不至于啊,火皇要想得到金碑,还轮得到我? 我不信他进不去火之世界的最深处。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进不去,他也有无数种方法可以轻易从我这里夺走金碑吧?至于将火星儿、火凤儿两姐妹买一送一大馈赠似的下嫁给我?而且,还并没有必须让她们两做正室的意思。 两位明珠郡主,下嫁给我这个乡巴佬做妾? 怎么想,我都觉得太诡异了。实在是太他奶奶滴诡异了。 我又止不住的发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忙道:“还请陛下给我些时间,让我自己想想。” 他应该听得出来我婉拒的意思的。如果我不想拒绝,那肯定会立马答应。 我只是不想折损火皇的面子而已,我认为,这样的强者和上位者的脾气可能很古怪,怕他发火。 火皇见我这么说,也是微微沉吟,随即道:“好,既然你要想想,那便让你想想吧!星儿和凤儿两个我都已经见过,她们两对吾赐婚的事并无异议。” 我不禁又是傻眼。 她们两兄弟竟然同意?怕是不敢违抗火皇的意思吧? 难怪我怎么觉着今天火星儿在我面前的态度有些反常,原来是这样。她怎么不跟我说呢? 见我没有说话,火皇挥挥手道:“好了,你下去罢!若是下定主意,来这里见我即可。” 有道令牌忽地缓缓飘向我来。 我接到手里。 这东西就像是倚天屠龙记中的明教圣火令似的,全然被火焰萦绕着,仿佛时刻在灼烧。 我躬身行礼,“谢陛下。”然后缓缓往大殿外走去。 但走出十来步,我想想,还是又顿住了脚。若是那件事不说,我觉得自己对不住神农族的人。 火皇的声音响起,“你就下定主意了?” “没有。” 我转过身,再度深吸两口气,鼓起勇气道:“只是……有件事想说与陛下听。” 他道:“说罢!” 我咬咬牙,“其实我来自祖地……随我前来仙界的,还有留在祖地的神农族众人!” 我这话怕是捅破天了。 哗啦! 连火皇都蹭的从蒲团上站起来,然后忽然间便出现在我身前,“你说什么?” 他的身高比我还要矮些,但这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压得我瞬间就是一口血给喷出来了。  血在快要洒到火皇的麻袍上时,忽然在空气中蒸发了个干净。 他这才将气息收敛起来,问我道:“你刚刚说你来自祖地?” 他的声音甚至都有些发颤。 我不知道我告诉他这个,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是,已经说出来了,自然没有再隐瞒的必要。 我拱手道:“是的,我是通过空间裂缝来到这里的。” 火皇的面孔依旧模糊,“那吾的族人们在哪里?” 我答道:“在血色沙漠……天空城内。我答应帮他们找到族人,他们在那里等我的消息。” 火皇轻轻点头,沉吟几秒,道:“你帮吾还有吾神农族的先贤们完成了数千年来想去做,却又迟迟不能去做的事情。” 说罢,他挥挥道:“吾会安排人去接他们来火国,你且先下去吧……” 我看出来他的心情好似有些复杂,行礼缓缓离去。 火皇说安排人去接神农族的人,我想,应该不用多少时日他们就能过来吧!我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或许是因为上古的那件事情,让得火皇他们对那些遗留在地球的族人充满愧疚吧,无论是高禹前辈对高莫离,还是火皇对待神农族人们,我都能感觉到他们内心的那种歉然。 697.火星儿的想法 我像这种歉然,能够让得神农族他们在火国过上舒坦的日子。火皇定会弥补他们。 不为别的,仅为上古那段热血挥洒的岁月。 据我所知,那是个可歌可泣的时代。 带着满脑子的疑惑,拿着火皇给我的令牌,我回到火星宫里。 火星儿显然知道火皇宣我去是做什么,在我房间外等着我,我刚到她面前,她便神色满是复杂的问我道:“火皇陛下都与你说了?” 我轻轻点头。 我能理解她现在心里的复杂。 起先我是她的雇佣,没有任何名头的毛头小子,其后,却又被传言是高禹前辈的徒弟。再到现在,火皇更是要将她们两都嫁给我。即便火星儿的心再大,怕是也难以瞬间接受这种地位间的转变。 她显然也完全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自己的雇佣竟然即将可能成为自己的郎君。 她深深看着我,最后有些紧张的问我:“那你是如何说的?” 我如实说道:“我说我回来想想。郡主殿下,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幽幽道:“你还是叫我火星儿吧,以你的身份,不可能再做我的雇佣。” 我又点头,没有说话,等着她的回答。 但是,她给我的答复竟然是,“火皇陛下只是让我和姐姐嫁你,并没有说明原因……” 看她也是满脸不解的样子,显然说的并不是谎话。 我不禁心里嘀咕,火皇这到底是抱的什么心思? 我可不信他那些话,就算我天赋再卓越,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传到他火皇的耳朵里去?还能卓越到让他舍得将火国的两朵明珠同时下嫁给我? 我看着火星儿,道:“你放心吧,我会拒绝火皇陛下赐婚的。” 火星儿却是问我:“那珍怎么办?” “嗯?” 我有些不解。 她接着说道:“如果你不答应赐婚,那些人不会有任何忌惮,你的处境还是危险。而如果你答应赐婚的话,想必他们都能知道你的背景不俗,毕竟上千年来,火皇陛下都没有开过先河为谁赐婚。到时候,只待陛下赐婚,你的困境自然也就解了。” 我微微愣住,的确没有想到这层。 火星儿说的自然没有错,如果火皇亲自给我们赐婚,那我想整个火国都没几个人敢再惹我。 但是…… 我总不能为了珍就让火星儿和火凤儿都嫁给我,那样未免也太自私了。主要是,火星儿对我还极好。 我说道:“我会想办法的。” 刚刚在圣火宫内,我告诉火皇那么重要的消息。他总不至于这点事情都不帮我吧? 无需赐婚,只要火皇开开尊口,或者封我个什么官,我想那些想要从我手里夺走金碑,试探我底线的人都得掂量掂量我的背景。 见火星儿仍然满是忧虑,我补充道:“火皇陛下肯定会帮我的。” 她露出惊讶之色,“为什么?” 我摇头道:“这个我不能跟你说,但我有十成的把握,他会帮住我脱离眼前的困局。” 我想着,再等些天,等到神农族人被接来了,火皇肯定得感激我。到时候,一切困难都会自然消散。 而那些人,在这之前是绝对不会伤害珍的。因为他们心里还有顾虑,不敢死死的将我得罪。 他们当然也担心我背后真的有超级大人物,那样的后果不是他们轻易能够承担的。 可没曾想,火星儿沉默数十秒之后,竟然是说:“你非要拒绝赐婚不可吗?” 我瞪大着眼睛看她,“郡……郡主……你这是……” 我们相处也有段时间了,我没觉着她对我有什么好感啊,只是朋友而已,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火星儿绝美的脸蛋微微浮现出些羞红之色来,道:“其实……其实……我和姐姐都希望你能接受火皇陛下的赐婚。” 看着她羞答答的样子,我内心真是惊讶得惊涛骇浪、翻江倒海,不禁问道:“为什么?” 就算火星儿可能喜欢我吧,未必火凤儿还能喜欢我?她怕是恨我都来不及才对吧? 难道今天是愚人节?火皇和火星儿都在整蛊我? 可我也没听说仙界有愚人节这个说法啊! 火星儿微微瞪我,道:“你别乱想,我们只是觉得,接受赐婚对你、对我们都是好事。” 我仍然不解的看着她。要说好处,我自然是有的,但我想不到她们两姐妹能得到什么好处。 火星儿道:“与其嫁给火国的其他俊彦,或是别族的天才,我们嫁给你更自由。” 她说这话时,眼中有着些微的歉然之意。 我不是傻子,稍稍一想,便大概琢磨到了她们姐妹俩的心思。 而后,我问道:“你的意思是……让火皇给我们赐婚,但我们未必要有夫妻之实,是吧?” 火星儿听到我这颇有些露骨的话,登时羞得俏脸通红起来,像是有火焰在旁边灼烧似的。 她本来就绝美,这副羞答答的模样自然更是诱人。 仙界的女人就是这点好,除去极少数的,大多数都像火星儿这样羞涩。其他事情还好,只要在那种事情上面说得稍稍露骨些,她们便会羞不可抑。 这要在地球上,别说是“夫妻之实”这种词语了,就算是和那些女孩讨论时间长短,她们也未必见得会脸红。这是文化的差异,古族来到仙界数千年,修行文明得到极高的发展,但在传统习俗方面可仍旧保守得很。就连偏远的西域,那些已经完全脱离古族的女修士,也同样这么保守。 虽是羞不可抑,但火星儿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我和姐姐都会留在火国。” 她的意思无疑就是,以后我要去哪就去哪,她们姐妹俩就算嫁给我,也不会跟着我走。 说白了,我就是给她们两姐妹做挡箭牌而已。免得她们还要再为婚事烦心。 她们两是火国两颗明珠,尊贵不可言,但婚事,怕是难得自己做主。趁着这个机会和我做“假夫妻”,倒也的确是件极不错的事情。 我心想,难怪她们两姐妹会答应火皇了。 看着火星儿,我说道:“你们真的考虑周全了?确定不会后悔?” 她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微微欣喜道:“你愿意为我们接受赐婚,是吗?” 我耸耸肩道:“不过是个名头而已,没什么。只要你们两觉得值得就行。” 反正我也从来没打算在火国久待,心里想着,结婚就结婚呗,反正该走的时候,我同样还是拍拍屁股走人。仙界这么浩瀚,或许我以后都不会再和火星儿、火凤儿见面,不过是假结婚而已,有什么不妥? 火星儿还感激的看着我,“谢谢你了,庄严!” 看来,她们姐妹两很不愿意接受日后会被安排婚姻的命运。只是没曾想,仙界竟然也有这样的事。 这让得我心里微微有些感慨,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些修士号称地仙、金仙、太乙之类,却仍然脱离不开人类本性的束缚。 江湖,或许就是个利益共同体。无数人、无数修士在里面挣扎,绝大多数的人、事,都离不开“利益”这两字。 “没什么。” 我笑道:“我也能借此脱离这种困境不是,倒是应该要谢谢你们姐妹才对。” 说完,我摇摇手里的令牌,道:“那我现在就去觐见火皇陛下。” 既然打算接受赐婚,那便没必要再等下去了。 珍还在那些人的手里,我自然想早些将她救出来。而赐婚,无疑会让我拥有这种底气。 再度到圣火宫去的途中,我被不少侍卫腾空拦住,将手中的令牌给他们看,他们竟然全部向我下跪。 我这才知道这枚令牌怕是极为不凡。 到圣火宫外,火皇感应到我的到来,大殿们又自动打开来,他的声音响起,“你这么快便拿定主意了?” 我走进去,躬身直言道:“晚辈愿意接受陛下赐婚。” 火皇好似在打量我,我瞬间感觉有种被他看透的感觉,甚至我觉得,可能假结婚的手段都瞒不过他。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道:“好……” 随即,只见得他挥手。 殿外忽有钟声响起,紧接着,不过数秒的时间,我便感觉到有无数强悍的气息极速朝着圣火宫这涌来。 698.珍回来 他们的速度快到让人咋舌,仿佛暴风雨降临,瞬息即至。 接连有残影出现在这大殿的门口,随即忽地顿住身形来,真真实实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恍如梦幻。 不到十秒钟,在大殿外便已站着十余人,个个都躬着身子行礼,“火皇陛下……” 他们并未收敛气息,如此的近距离下,我感觉他们个个都要比要离的气息还浓郁些。要离已经极为接近三十三重天了,那他们是什么修为,便呼之欲出了。 火皇只是敲敲钟,竟然眨眼会有这么多大能汇聚而来。这等阵仗,让人心惊。 而我此时立在火皇前边,也只感觉到这些大能们都在暗暗用眼神打量我。 他们怕是都吃惊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怎么会在大殿里面,因为,貌似火皇并没有让他们进来的意思。 大概是人到得差不多了,火皇忽然说:“我将星儿、凤儿许配给庄严,尔等通报下去。” 我甚至听到微微惊呼的声音。 看来火皇这也是临时起意,要不然,这些大臣不可能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过他们虽然吃惊,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躬身领命道:“我等遵旨。” 火皇挥挥手,这些实力通天的大臣们便连这大殿的门都没能进,便又各自匆匆离去了。 火皇又看向我,问我:“你觉得合适成婚合适?” 我没有想到他堂堂皇者之尊竟然会询问我的意思,这让我吃惊,而且看样子,他打算大肆操办。 我微微犹豫,道:“全凭陛下做主。” 他点点头,“那便定在三日之后吧!” 三天对修士来说不过眨眼瞬间而已,火皇的急促也有些超乎我的意料。我总觉得这背后是有什么原因在推着火皇这么做。 但是仙界能有什么事,让得这位天尊强者迫不及待的将两位火国明珠下嫁给我? 难道又是因为高禹前辈? 我觉得不太可能,高禹前辈虽然强悍,但应该不会比火皇还要强。就算更强,他难道还能和整个火国相比? 火国屹立仙界巅峰数千年,底蕴绝对是让人无法想象的。 但珍还在那些人手里,早些完婚对我也有好处,我自然不会拒绝。 当下我躬身道:“多谢陛下。” 他不再多言。 我很知趣,立刻告退离去。 没曾想,仅仅就在这天,火皇赐婚将火星儿、火凤儿嫁给我的事情就传遍整个万火城了。那些大臣们做事的效率高到让人咂舌。 我再度成为万火城舆论的中心。 无数人在议论我,连火星宫内的佣人都个个知晓了,看向我的眼神极为古怪。 我知道,有无数人羡慕我,但也肯定,也有无数人眼红我。 而此时此刻,我和顾破天就在火星宫的最高处屋檐上坐着。我们身边是散乱的酒瓶。 其实多数是他喝的。 他喜欢火星儿,从小时候起就喜欢,到现在都还将火星儿深深刻在心里。这是我们来万火城时他跟我说过的。 但现在,火星儿却被火皇赐婚于我。 我刚从圣火宫那里回来,在这个消息还没有传播开来之前就找到他,跟他说明各种的缘由。说我和火星儿只是名义上的成婚,说我这么做都只是为珍,为解除现在的困境,他表示理解,但还是难以承受。 谁能波澜不惊的看着自己深爱着的女人嫁给其他人啊? 而且,我和顾破天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我想,这无疑会让得他的心里更加有些别扭。 我费尽唇舌的解释都没能让他完全释怀,没得办法,便只能陪他痛饮。 穆叠也想过来和我们两喝酒,却被我们两同时轰开,让得这天赋超然的家伙很是不解,随即愤愤不平。 忽地有佣人冲上来喊我:“庄公子,侍卫禀报,宫外有人想要见你。” 虽然赐婚的消息才刚刚传播开来,但他们对我的态度却是更为恭谨了,连火星儿旁边的那两位老仆都将我当成自家少爷对待,而且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我奇怪:“有人要见我?是谁?” 佣人答道:“侍卫不曾说,只是说是个女人。” 我心里瞬间有些猜测,顾不得再和顾破天喝酒,召唤出源木翅来极速往火国皇宫外飞去。 可能源木翅已算是我的标志性胎器了吧,下面竟然没有侍卫来挡我。在火国,很少有修士拥有灵翅。 一路蹿到宫外,在那两根巨大的火龙柱下,我见到个翘首以盼的俏丽身姿。 我忙振翅冲下去,在她的欣喜中,将她拥在怀里。 珍因为我的事情而涉入险境,差点万劫不复,这都是我的过错。我万万不应该将她还留在房间里的。 这所幸是没有出事,如果那些人为刺激我,对她悍然出手,让她遭遇到什么不测,我想我难以原谅自己。在火国呆的这些日子我们朝夕相伴,也有很长的时间,早已经彻底的接纳彼此。 她伏在我的怀里,并没有说话。 好半晌后,我轻声问她:“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她轻轻摇头。 我又问:“谁将你掳去的?” 她又是轻轻摇头。 我拂去心里的侥幸。那些人做事很周全,忌惮我可能永远的背景,不会让珍知道他们的身份才是正常。 我松开珍,牵起她的手道:“你没事就好,咱们进去……” 她当着这些侍卫的面对我拉住手,赫然有些害羞,但没将手抽回去,我们两缓缓往宫内走去。 赐婚的事情她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不会不询问。 我几番鼓起勇气后,还是对她坦白从宽了。 她竟然连什么都没有说,而且看她表情,她根本就浑然没有往心里去,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事情。 这让得我都有些纳闷,边走边问她:“珍,你有没有听懂我刚刚的话?” 她回答:“听明白了呀!” 我又道:“那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以为她总得说我两句才是。没想到她却是反问我:“说什么?” 我哭笑不得道:“你不吃味么?” 她道:“在狼群中,狼王可以拥有任何一只母狼……包括那些能够变成成人形的。” 我…… 珍的很多世界观、人生观是在狼群中确立起来的,对此,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心里,却是难以遏制的有些窃喜。要是颜白雪她们在这,事情可就不这么好解决了,她们肯定以为我答应赐婚是别有用心的。 珍的回来,大概也表明那些暗处的家伙放弃金碑了。 火皇赐婚,他们不敢再这个关头继续得罪我。 见到珍回来,火星儿也很是高兴。 时间悄然流逝着,我被赐婚的消息在逐渐向着火国的每寸土地蔓延。火皇有意通告全国。 是夜,星火候主亲临火星宫,让人来带我去见他。 虽然是假成婚,但我这位便宜岳父可不知道。这是我、火星儿、火凤儿之间的“小秘密”。 或许火皇已经猜出来了,但他只是要我们成婚而已,应该并不会在乎这个,更不会说出去。 来人是星火候主的贴身老奴。 其实叫老奴无疑有些贬低这个人了,因为他虽然须发皆白,身形些微佝偻,但实力却是强悍到我无法揣摩的地步。我感应不清楚他的气息,可能察觉到他的不凡。 这绝不是个寻常的老人。 他亲自前来,我不敢怠慢,客客气气的跟着他去正殿见星火候主。 火星儿的娘亲自然也来了。 到正殿里面时,我见到火星儿正满是乖巧的在那里陪着星火候主,还有位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模样的美妇,和火星儿有几分相似,无疑是火星儿的母亲。女儿成婚,他们两个从星火城赶来也是应该。 我有多长时间没有经历过这样双堂会审的事情了? 莫名其妙的,心里竟然止不住泛起些怪诞的紧张感来。 699.好处多多 看着端坐在上面的星火候主,还有他的老婆,我拱手道:“候主、夫人。” 我能喊什么? 难道喊父亲、母亲? 本来就是颇为别扭的事情,这又更是假成婚,便更让得我别扭了。 候主夫人倒是挂着满脸柔和的笑,“无须多礼,无须多礼……”她打量着我,正是丈母娘看女婿,那叫个百看不厌,满眼溺爱的样子让我都些微有些不自然起来,她问我:“你叫庄严是吧?” 我轻轻点头,“回夫人,是的。” 星火候主看似不开心,只是冷着张脸在旁边坐着。他看我的眼神可不怎么友好。 候主夫人又说:“傻孩子,还叫我夫人?” 她笑语盈盈的,还好的是我在仙界呆过这么长时间,倒也习惯这样的“年轻面孔”在我面前自称长辈了。修士不到寿元尽头,或是不愿保持容颜的,都能够容颜常驻,像是候主夫人这样真实年岁上千,看起来就是妙龄少女的简直是太多太多了,甚至连长年保持着稚童面容的家伙都有不少。 我看看火星儿,发现她也是羞涩得不行,很是有些不自在的样子。 我知道,她心里肯定古怪。虽然修行有些年头了,但在这方面,她可不似我还有过几次经验。 反正是作戏,我自然不介意做全套,老老实实改口道:“母亲。” 星火候主听到,却是微微冷哼起来。 说实话,我并不清楚这个便宜岳父为什么会这么不爽,但左想右想,估计也就是瞧我不上眼了。除去这个原因,还能够有其他什么原因呢? 但候主夫人却并未管他,只是笑眯眯的对我讲:“庄严,你天赋也是极为不错,既然和星儿情投意合,以后两人定然要互相扶持,在修行路上齐头并进。”她忽地从袖子里掏出件东西来,“这是神阶下品灵器四象镜,能有禁锢之效,算是我送与你的礼物。” 神阶下品灵器? 这可不就是神器了? 看着候主夫人所说的四象镜缓缓向我飘来,我有些懵逼,心里可谓是欢喜极了。 原来假结婚还有这样的好处啊? 我将四象镜拿在手里,看向火星儿,发现她也是满脸无语的表情。但她看起来也并没有真心疼什么的,在候主府邸长大,被奉为火国明珠的她肯定是见惯好东西了,自己就有焚世火莲,自然不会回四象镜而心痛。再者,反正这又不是从她手里拿出来的。 见我瞧她,她微微瞪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忙道:“谢谢母亲。” 没曾想,火星儿这时竟是娇滴滴的开口,“父亲,难道您不打算也送庄严点什么东西么?” 星火候主满脸的不爽全都露出来了,道:“有你母亲赐予四象镜,还需要我赐予什么?” 他“赐予”这两个字可不咋好听,连候主夫人都在旁边道:“给孩子的,说什么‘赐予’?” 火星儿道:“母亲的是母亲的,您的是您的,不是么?” 她果真很受宠溺,从星火候主满脸无奈的表情里就看得出来。这个女儿,他舍不得骂,也舍不得打。 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嘛! 随即,他从袖子里掏出瓶丹药,甩给我,淡淡道:“你可莫要辜负了我这瓶丹药。” 我将丹药接在手里,却是忍不住惊呼起来:“青璃赤火丹!” 连火星儿都微微惊讶。 这璃龙赤火丹对于火属性修士来说绝对是稀世珍宝,特别是处于分神期的火属性修士。因为,青漓赤火丹是凝缩火属性内气的八品丹药,对于凝缩火属性内气有着奇效,远非凝气丹可比。其主材除去两种神药外,还得需有青璃内丹作为药引子。 且不说炼制这种丹药需要品阶不俗的炼丹师,光是这些原材料就不是寻常修士能够凑齐的了。 甚至,大多数渡劫期修士穷其一生都未必能够凑齐炼制青漓赤火丹的材料。 单单只是青璃内丹,就能让的无数人望而却步了。 青璃乃是龙族灵兽,拥有龙族血脉,实力强悍,成熟期后自然有渡劫期实力,而且在仙界极为罕见。别说是难以撞见,就算是撞见了,也极难将其诛杀得其内丹。 是以,青漓赤火丹在丹药中虽然仅仅位列八品,但其难得的程度,并不在九品丹药之下。 九品丹药已经是最高阶的丹药了。 星火候主的大手笔超乎我的意料,我真没想到这位瞧不起我的便宜岳父竟然送我这么好的东西。 八颗青漓赤火丹啊!连候主夫人刚刚送我的四象镜都绝对不及这个价值。 我看到火星儿眼中的惊讶之色,以为她心痛,就对她眨眨眼。我的意思,等下离开和跟她平分。 要我全给她,那自然也是不可能的。我也舍不得,这婚我不能白结不是? 见火星儿噗哧笑出声来,我忙对星火候主拱手道:“谢过父亲。” 他说:“只要你莫落了我们星火候府的名声就是了。” 我笑笑,不置可否。他显然并不知道,单从天赋上来说,她女儿也未必比得上我。 别的都不用说,单单只是我体内的九个窍穴,仙界还有人能比么? 我真不觉得他们星火候府和我建立这种关系,是他们吃亏了。我对自己的以后充满信心。 九个窍穴、九件胎器,还身怀数种无上圣人经,连我自己的心里都明白得很,我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或许,我的修行路能够走得比任何修士都更为长远。 其后,我和火星儿都没有在正殿多呆,很快离开。 为表现出恩爱的样子,我们两同行离开正殿,几乎肩靠着肩走出去,然后往后殿走。 才走出没有多远,火星儿就轻轻哼道:“你倒是占了便宜。” 我嘿嘿的笑,得了便宜自然卖乖:“等下分你四颗青漓赤火丹,这总可以了吧?” “算了吧!” 她却是说道:“我已经服用过青漓赤火丹,再服用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你自己留着吧!” “只是……” 可走出几步,她却是又说道:“庄严,难道你不打算让你父母亲前来么?” 我微微怔神,随即问道:“你是想让他们来参加婚礼……还是来给你送礼?” 她笑嘻嘻,“当然是送礼了。你能够让火皇陛下亲自赐婚,你父母肯定也很厉害吧?” 火星儿会这么想,我并不觉得意外。火皇赐婚,任谁都会觉得我的背景大得厉害,或许不仅仅只有高禹前辈在身后。 但我显然只能让火星儿失望了。 我说道:“我父母只是修为低下的普通修士,怕是不能来了。” 如果我回去接我爸妈来的话,那颜白雪她们知道这事还不得闹翻天? 再者,假结婚而已,我觉得没必要麻烦我爸妈。 火星儿将信将疑的打量我几眼,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她本来也就是说着玩玩而已,贵为火国明珠,她在修行的物质方面鲜有人能够相比,根本不缺什么东西。 到后殿,我们分道扬镳,她回她的房间,我回我的房间。 我心里美滋滋的,四象镜还有青漓赤火丹,这可都是好东西。 可才回到房间里没有多久,门外却是忽地又有人轻声喊道:“少爷,火凤宫有人前来请您。” 现在连佣人们都改口了,全部叫我少爷。 火凤宫来人请我? 我从床上下去,打开门,只见得外面站着两个人。其中站得稍后些的那个我没见过。 他见到我便立即躬身道:“庄少爷,我家殿下请您过去。” 火凤宫的殿下自然是火凤儿。 我问道:“凤儿郡主叫我过去什么事?” 他答:“候主驾临火凤宫了……” 我傻眼。 火凤儿的娘也来了? 700.神农族众人到 候主以前在我眼中绝对是通天级的人物了,可没想,现在却有两位候主即将和我有斩不断的关系。 不管真假,我和火星儿、火凤儿成亲,名义上总是她们两的夫君。以后火凤侯府和星火候府都将成为我背后坚实的靠山,哪怕我自己不承认,别人也都会这样认为。 再有火皇亲自赐婚,我可谓是在火国飞速崛起,短时间内,怕是将在年轻辈中风头无两。 斗尚横空、斩尚春空、闯火之世界、得金碑。这些事情不论哪件,都能够让得那些原本觉得我不起眼的火族贵族们愕然。一步一步走来,我在他们脑袋里的印象应该是越来越清晰了。 而到现在,火皇赐婚,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将我摆到极高的层面上。 要不然,那些人不会乖乖的将珍给放回来。 火星儿的母亲见了,火凤儿的母亲让人来请,我自然不可能不去。 当即我回头对珍点点头,让她放心,便随着前来的侍卫往火凤宫而去。 能够迎娶两位明珠郡主,绝对是连火国许多顶级公子哥都不敢想的事情了,现在肯定有很多人嫉妒得我发狂。这的确是齐人之福,虽然我只能拥有名分,但心里也高兴。起码,能有好处拿不是? 我可不觉得火凤候主会不给我这位“俊女婿”见面礼。 她自己便是候主,出手怕是会比火星儿的母亲还要阔绰。 到火凤宫,侍卫带着我径直到正殿。他在外面驻足,请我进去。 我看到坐在主位上的美妇,还有在旁边依偎着的火凤儿。这位美妇也是绝美,想必在没有成为候主以前也是艳绝众生,让无数火国儿郎垂涎的大美女。她的气势自然而然要比火星儿的母亲浓郁得多。 我走进去,躬身道:“庄严见过火凤候主。” 她的名字自然不叫火凤,只是受封火凤侯国,才会有火凤候主这么个称号。 我低头时,感觉得到她在打量我。 能做候主,自然不是简单人。火国候主绝对不止十来个,可受封封地的候主,也就那么些而已。 当我抬起脑袋时,火凤候主都还在打量我。她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光。 我也只得任由她看着。 忽地,她问我:“陛下为何要帮你赐婚?” 她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心想难怪星火候主不和她同居,显然,和她比起来,火星儿的母亲要温柔得多啊! 我老实答道:“我也不知。” 她微微皱眉,又问:“你真喜欢凤儿?” 听到这话,我看向火凤儿。她也是俏脸变得红润起来,在这方面,她和火星儿都差不多的娇羞。 戏终归得演完,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我硬着头皮道:“喜欢!” “哼!” 火凤候主竟是不屑的冷哼道:“既然喜欢,为何不用自己的实力、毅力去打动她?而去请求陛下赐婚,你以为,有陛下赐婚,我就真得将凤儿嫁给你不成?” 她这暗藏锋芒的话让得我有些不爽了。 你有火倒是冲着火皇撒去啊,在这里冲着我嚷嚷什么? 赐婚又不是我求的,刚刚还说了我也不知道火皇为什么赐婚呢! 但她是火凤儿的母亲,我也不好真的怼她,只得说道:“我相信凤儿也喜欢我。” 火凤儿的脸蛋更是殷红如血,羞不可抑起来。 火凤候主并没有看她,而是又道:“喜欢又如何?以你的修为,有能力保护她么?” 我此刻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火凤候主这就是嫌我没本事,觉得我是仰仗着背景,逼迫她将火凤儿嫁给我似的。 看来,火皇在赐婚前竟然是连商量都没有和火凤候主还有星火候主商量。 见火凤候主咄咄逼人,我忍不住道:“我说过,赐婚并不是我向火皇陛下去求的。如果您不愿意,大可以去圣火宫找火皇陛下就是了。” 我这句话,让得火凤候主的气势蹭的就涌上来,就差没有对我动手。 还好是外面忽地有个人出现,在殿外躬身:“火皇陛下宣火凤候主您去觐见!” 他来得可真是时候。 火凤候主怕莫也真是想去见火皇,气呼呼地瞪我,然后身影眨眼就消失在正殿里了。 那个前来报信的侍卫修为竟也极高,同样眨眼不见。 偌大的正殿里就剩下我和火凤儿两个。 这种氛围无疑是有些尴尬的,虽然只是假成婚,但三天后我们还是会成为夫妻。在仙界这可也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仙界对伴侣关系是相当看重的,婚姻若成,生死相依,可没有什么离婚的说法。哪怕是闹得再不愉快,她们两以后都会顶着“庄严夫人”这个名头,是如论如何都摘不去的。 火凤候主被召去圣火宫,火皇和她说了些什么,我无从得知,但她回来时,看向我的眸子却变得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起来。她没有再对我发火,坐回到座位上后从袖子里掏出样东西甩给我,道:“以后好好对待凤儿。” 我将东西接在手里,喜不自胜。 他们怕都是看出来我内气凝缩程度不够还是怎么的,竟然都是送我这样的好东西。 火凤候主送我的不是丹药,而是火属性的神药——炎龙根。 神阶中品。 这可是难得的东西,不比星火候主送我的青漓赤火丹价值要低。因为,炎龙根可以直接服用。 并非是所有药材都能炼制成丹才能服用,炎龙根便不用炼制成丹,直接服用就有极大的效用,因为它本来的药性就颇为柔和,在分神期修士的承受范围之内。 将炎龙根收到袖里乾坤中,我道过谢,见火凤候主也没有要和我继续说话的意思了,便告辞离开。 其后三天,我都呆在房间里凝缩内气。 青漓赤火丹和炎龙根都是凝缩火属性内气的宝药,让得我神道穴内的火源气在极速凝缩着。 我的实力也随之在缓缓上涨,将尚横空那种层次远远甩开了去。 大婚之日前夜。 神农族的大长老等人全部都到万火城来了。 火皇差人去接他们,自然速度极快。我估摸着起码有候主级强者去天空城接他们了。 只又听得圣火宫青铜钟响,火皇竟然差人来将我也叫了过去。 我是在圣火宫大殿内见到的神农族大长老、族长等几人,除此之外还有火国管事的那些大能。火皇亲自在圣火宫内接见他们,这无疑是对神农族诸人的极高礼待了。 分属同源的两脉传承,相隔数千年后,终于再度汇聚。 神农族大长老等人嘤嘤而泣,激动不已。 他们是被抛弃的人,也是被留下来的希望,这些年来,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和族人重聚。 只是我看着,心里却忍不住有些叹息。 在我看来,神农族大长老他们来到火国也未必就是好事。 在地球,他们尚且能够逍遥自在。可到火国来,他们却趟入这滩浑水,以后是福是祸,还犹未可知。 他们的实力太低了,即便数千年后再和族人重逢,又能如何? 即便火国的那些大能们再绝对愧对他们,他们也不过能在火国繁衍生息而已,想要昌盛,还需要时间和机缘。 这就是现实。 数千年的时间,其实血脉情绝对早已经随风而去,我想,火皇接他们来,亲自见他们,都只是因为当初的愧疚。火皇显然是数千年前从地球到仙界来的亲历者。 当火皇将神农族人的安置问题处理好后,他便让大能们带着他们离去了。 这和我的预料不谋而合。 火皇最多以后稍稍偏倚他们些,给他们些物质帮助,还会怎样? 我也准备跟着人群离去,但却被火皇喊住,他让我留下来。 原来他让人请我来是真的有事,我还以为他只是让我来见见神农族大长老他们。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说道:“陛下还有事?” 他说道:“你于我火族有恩,说罢,你想要什么奖励?” 701.高禹前辈来了 他对我有点太好了,这又让得我吃惊。没想到,他竟然还会要给我奖励。 只是,这种便宜自然是不占白不占的。火国地大物博,还能差我这点奖励? 对于宰土豪这种事情,我向来乐于为之。 于是我毫不客气道:“全凭陛下的意思便好。” 我也不知道他们火国皇宫内有什么好东西,但我想,火皇堂堂天尊,差的东西肯定他也不好意思拿出手来,所以倒不如让他自己拿主意送我什么好。 他忽然呵呵的笑,大概是看破我的这点小心思了。 随即,他挥手道:“那你便先下去吧!” 我没有多说什么,老老实实的离去。 回到房间,在修行中,时间很快的流逝,就好似瞬间,天就亮了。 有佣人在外面喊我,然后我便如同木偶似的被人搬弄。仙界结婚的规矩简直比地球还繁琐,而且,火皇还刻意将这场婚礼弄得无比的浩大。 有许多宾客的来头大得我的想象。 这日,有不少强到绝颠,让人胆颤心惊的强者来到火族皇宫。 我愈发的觉得这场婚礼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火皇绝对是刻意这么做的,他不可能没有什么企图。 以他的地位、以他的年纪,只怕连头发丝都是空的,满脑子都是念头,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无的放矢。 我听到有人说,这场婚礼简直比以前皇子成婚的时候还要浓重。 我就像是枚棋子,被人搬来弄去,傻乎乎的。这种情形,让得我心里的感觉忽然间便变得不那么好了。 直到……黑色的巨大宫殿忽然到火国皇宫来。 这座宫殿我很熟悉,是高禹前辈的宫殿没有错。 他的到来,让得无数人仰头观望。这其中甚至还包括候主级强者,他们的眼中同样有着向往。 然而,从黑色宫殿中最先迈步出来的却不是高禹前辈,而是位我并没有见过的白发人。 他颇为年轻,眉毛极长,眼睛也是如此,看起来便让人感觉充满凌厉之气。但那满头的银发,却又让得他看上去很是沧桑。 他穿着青袍,背负着一把剑,看起来无比简单,真如我在地球时想象的那种世外剑仙。 火皇在圣火宫时穿着袍子,也曾给我这种感觉,但现在他穿着龙袍,周身有淡淡火焰流转,看起来霸气异常,倒是没有这种超然世外的感觉了。 见到这人前来,火皇竟然是亲自迎上去了。 他虚步踏在空中,看似很缓慢,但几个瞬息间却就出现在那银发人面前。 穿着黑袍的高禹前辈这时候才从黑色宫殿中走出来,跟在他旁边的……竟然是高莫离。 现在高莫离也背负着剑,穿着黑袍,浑身透着极为凌厉的气息。 他似乎在短短时间内已经脱胎换骨了。 我在下面抬头看着他,莫名有种感觉,高莫离像是在缓缓出鞘的剑,或许很快,他就能锋芒毕露。 跟着大能,竟然能够蜕变得如此迅速。我心里就在想,也不知道庄野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我得更加努力,不能让他们给超过去。虽然我没有大能引路,但在道元学府,我觉得我同样可以有很大的收获。 也不知道他们在上面说什么,很快,火皇就带着银发人、高禹前辈还有高莫离下来了。 落地后,高禹前辈带着高莫离直奔着我这位新郎官而来,高莫离打趣我:“你小子倒是艳福不浅啊!” 他显然看到就在不远处的火星儿、火凤儿两位娇滴滴的新娘了。 我哭笑不得,问高禹前辈道:“高禹前辈,这都是你们安排的吧?” 没曾想他却是摇头,“不,要不是火皇差人传信给我们,我们并不知晓这件事情。” 我奇了怪了,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这时,高禹前辈却是又道:“不过这事确实和我父亲有关系。” 说着他看向银发人去。 原来这个银发人竟然是高禹前辈的父亲,那得是什么层次的存在?难怪能让得火皇亲自去迎。 我也跟着看过去,细细打量间,却是不禁张大了嘴巴,看着高莫离,惊讶道:“他……” 高莫离笑着点点头道:“正是。” 这位银发人赫然就是我们在双波岛见过的那个雕塑。只是那时候的他,和现在的他有很大的区别,雕塑的他只是凌厉,但此时的他,却带着沧桑。看来到仙界数千年,这位绝世强者也经历过许多事情。 他们是那个时代的见证者,承载着地球古老的过去,那段消失的岁月。 我问高禹前辈道:“什么关系?” 他微微笑着,说道:“火国需要我父亲在这里现身。” 我们谈话时设下有内气屏障,倒也不担心会给其他人听到。 我没能明白高禹前辈的意思,或者是说,想不到其中具体是什么缘由,追问道:“为什么?” 他说道:“火国有位人物现在在修行的紧要关头,而火国却可能面临战事,火皇需要我父亲出面来震慑那些势力。而你……” 他忽然有些好笑道:“你在这里传言你是我徒儿?” 还好,看起来他并没有生气。 我特不好意思,道:“都是幻离那家伙闹的。我……我就顺势而为之了,您的威名真是好用。” 或许是因为高莫离的关系,现在高禹前辈对我愈发的平和,在他面前,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压力。 听到我这卖乖的话,他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只是道:“那你以后便这么用着吧!” 我自然能够听得懂他话语中的意思,只要我愿意,他不介意收我为徒。高莫离忙在旁边给我打眼色,但我想想,还是没有说出要拜师的话来。 我的情况不同,有种很强烈的直觉,我的路只有自己慢慢走,才可能大放异彩。 高禹前辈见我不开口,也没说什么,又将话题扯了回去,“火皇怕莫是听到你是我徒儿的消息了,呵呵,他倒是舍得下本钱,竟然当机立断将这两位在火国后辈中极为出色的郡主同时许配给你,只为和我父亲搭上关系。我和我父亲收到消息时也很惊讶,不过木已成舟,你都已经答应成婚了,我们不出面也是不行了。” 我真的没想到,连高禹前辈的父亲竟然都会因为我而亲自前来。 也明白了,这场婚礼实际上就是交易。 火皇等于是将火星儿和火凤儿送给我,而后以期高禹前辈的父亲现身,震慑那些想要对火国开刀的势力。难怪他看出来我们是要假结婚后竟然丝毫都不责怪,原来这背后竟然有这样的缘由。 我忽然对火皇有些不喜起来,这家伙太老奸巨猾了,简直是只老狐狸。 随即我对着高禹前辈躬身道:“多谢前辈!” 这声谢,我发自肺腑。不论是他,还是他父亲,因为我来到这里,于我是恩。 他们是什么存在?而我又是什么? 我只不过是区区分神期修士而已,最多和高莫离是兄弟。他们不来才应该是正常的,来了,对我而言当然是恩情了。 高禹前辈只是挥挥手,并没有说什么。 或许他觉得我对口味,仅仅就是这么简单而已。有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简单。 又或许,他觉得我们之间有缘分。毕竟我来自于地球,却传承有他们的禹决。 虽没有师徒之名,但我们之间,却有着相似于师徒的情分。 要不然,当初高禹前辈也不会带着我去摄天塔那里了。其余那些大能,可都是带着自己最看重的后辈前去的。 702.火皇的大手笔 锣鼓喧天,琴瑟和鸣,忽然间,号角声、喇叭声、锣鼓声,声声悦耳起来。 火皇这场婚礼可以说是刻意为高禹前辈的父亲而安排的,现在他到场,竟是迫不及待的开场起来。 我和高禹前辈的谈话被打断,便也没有再继续交谈下去。我做为新郎官,总是得在众人面前露露脸的。 看来火皇的确是迫切需要高禹前辈父亲的帮助,他不仅仅将婚礼阵势弄得极为浩荡,而且对我可谓是恩宠之极。 他还有星火候主、火凤候主以及火星儿的母亲作为女方的长辈,而我这边,他刻意安排高禹前辈父子坐在高处。虽然高禹前辈的父亲始终都未发言,但我看到在场有不少大能对他露出敬仰之色,其中甚至包括那些来时声势浩荡的超级大能。 我和火星儿、火凤儿下跪时,火皇当着高禹前辈父子表态,说此次婚礼收得的礼物尽皆归我所有。 这瞬间让得我内心窃喜无比。现场来到这么多大能,他们送的东西还能差了去? 再有火国诸多大人物,他们来参加火皇亲赐的婚礼,送的礼肯定也不敢太差。 我觉得自己要发财了,瞬间由贫农变成地主。自从将家当都在聚宝斋里寄卖掉,我可算得上是穷光蛋了,炼制凝气丹时买了不少药材,几乎将我拍卖所得的钱花了个精光。 火皇真是雪中送炭。 而更让我出乎意料的是,除去撂下这话外,火皇真的有亲自为我准备礼物。 他忽地站起身来,道:“诸位,随吾祝贺渐离前辈爱徒孙,与吾侄女火星儿、火凤儿万年好合!” 在座的宾客有数百个,都跟着站起身来,连那些各个势力的大能都举杯相庆。 火国势力很大,虽然现在有些隐患,但仍然是仙界的庞然大物。更何况,现在高禹前辈的父亲还露面了。 他的名字可真是牛逼,高渐离。这个名字在地球可是响当当的。 我和火星儿、火凤儿跪在地上,看着火皇作戏。他就是想让全天下都知道高渐离前辈来了而已。 不过这场婚礼我无疑也是极大的受益者,礼物收到手软不说,还坐实和高禹前辈的师徒名分。以前我还不明白高禹前辈在仙界的地位有多么高,但现在我却是知道了,能够坐实和他的师徒名分,这足以让得我在仙界年轻辈中的地位臻至巅峰。 以后,我可以和火国皇子们比肩,因为,高禹前辈可没有子嗣,而且,也没有徒弟。 在火国,除去火皇等极少数超强者之外,我简直可以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仙界上古大能中剑法最强者,这个称号可不是白喊的。而高禹前辈的父亲显然还要比他厉害得多。 我估摸着凡是知道我身份的人,连王主级强者也未必敢动我。 高渐离前辈可是让得火皇都客客气气的存在。我很好奇,他又是什么修为。 忽地,火皇从他的袖子中掏出一块足足有排球那么大小的晶体来,“这是吾代表吾国送给庄严侄婿的礼物。” 我听到无数人的惊叹声才回头看的,看到他手里的晶体时,也不禁从喉咙深处发出惊叹声来。 火皇疯了。 他绝逼是疯了。 要么,就是火国无比迫切的需要讨好高渐离前辈! 这块晶体呈现海蓝色,亮晶晶的,就像是最美的蓝宝石,纯净无暇,好似里面还有波光在荡漾似的。虽然未经过淬炼,但已经绚烂得很。任谁看到都知道这不会是寻常的器材。 因为……这赫然是神阶极品的炼器材料——源水。 五行晶体乃是构成世界的基础组成,而源木、源火、源土等,据说是世界成型时未耗尽的精气所留。 可以说,五行器材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比它们还更加拥有价值,因为它们具备这极为纯粹、浓郁的属性。 我有源金、源木、源火,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得到源水。 若是再得到源土,我便可以聚齐五种源晶体。我不知道在仙界是否有人曾完成过这个盛举。 火皇下的本钱之大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本以为,他最多也就送我上品神器,或者中品神器而已。而他现在,竟然要送我有可能锻造成极品神器的源水,难怪……难怪有这么多人惊呼了。 我甚至看到近处有些大能们的胸膛都起伏得激烈些了,他们的眼睛都紧紧盯着源水。 神器易得,可极品神材却无比难求。 或许在座的只要是候主级以上的个个都有下品甚至是中品神器,但上品神器肯定寥寥,而拥有极品神器的,据说,即便是王主级强者都鲜少有能够拥有极品神器的。极品神器,能够成为火国镇国至宝,火国怕莫也就寥寥数件。 火皇送我源水,这就等于是送我极品神器啊!这手笔难道还不够大? 他笑眯眯的将源水递给我来,就在我眼前,炫目迷离,但我,却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这东西有些烫手。 我是很垂涎,但不想这么仓促的就收下。 即便,源水被我锻炼成胎器以后,成为极品神器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我不陨落。 火皇有些讶异问我:“呵呵,怎么?难道连源水你都看不上?高禹兄没有将你的眼界培养得这么高吧?” 他自然是在打趣,却并没有人笑。因为识货的人现在都在盯着源水。 这种神材若是落在那些候主级以上的大能们手里,炼制成极品神器,能够让得他们的实力再上台阶。 他们的眼珠子深处怕莫都是红了。 我没有答话,却是向着高禹前辈和高渐离前辈看去。 我可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火皇送我这个,就是变相的在送给高渐离前辈。他需要高渐离前辈帮助,如果我迫不及待的收下这个,高渐离前辈会怎么想? 虽然说他能来这,基本上便表明他愿意答应火皇了,但我还是想先征求他们的意思。 还好的是,只是数息的犹豫,高渐离前辈就轻轻的对我点了点头。 我心里喜滋滋的,忙不迭的将火皇手中的源水拿到手里。然后也舍不得给其他人多看,直接收到袖里乾坤中。 这可是极品神材,而且还是要向往的源水。如果高渐离前辈不答应,我怕莫是得心痛死。 在这瞬间,我好像还听到有人在无奈的叹息。 我高声喊道:“谢火皇陛下!” 他摇摇头:“不用多谢,以后我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我没有再说话,心里已经开始在琢磨要将源水炼制成什么胎器好。这种极品胎器,没人会嫌多的。 然后我们又给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下跪。 他们两对我是真好,自己掏腰包给火星儿和火凤儿礼物。这也让得两女喜笑颜开起来。 高渐离前辈可真是财大气粗,出手竟然是两件中品神器,而且都是仙剑。 高禹前辈的身家看来也丰厚得很,竟送给两女功法。我不知道是什么功法,但看到两女惊喜的样子,就知道这功法不简单。 火星儿和火凤儿虽是明珠,但最顶尖的功法,火皇也未必会教她们两。 皇族是最注重利益的,不可能将核心的东西传给候主的女儿。她们两,毕竟不是火皇的亲生女儿。 再者,即便是亲生女儿,火皇也未必会教他们火国核心的功法。因为,她们两迟早是要嫁出去的,能够让她们两修行火源经,怕也已经是看在她们两天赋极为出众的份上了。 我看着高禹前辈和高渐离前辈这么大方,还真有想厚着脸皮向他们也讨要点东西的想法。 但奈何,我的脸皮还没厚到那程度,张张嘴,还是没有开口。 等到宴席开始的环节,我便携着火星儿、火凤儿穿梭在个个宾客面前了。 这倒是让我认识到不少大能。 这种场合就像是地球时的宴会似的,多结识些人,或许会对我以后有好处。哪里都免不了人情关系的。 七位皇子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古怪,特别是六皇子。他们喊我妹夫时的那副怪样子,实在是让我忍不住心里爆笑。他们显然没想到我竟然拥有这么强悍的背景,短短时间内就能够和他们平等相交,甚至,因为是火皇有求于高渐离前辈的原因,他们在我面前,怕是还得要稍稍落些下风。 想到那时候六皇子在火星宫时对我颐指气使的模样,我给了他个眼神,让他自己领会。 我在火国,甚至在神之国度境内将声名鹊起,这已然是没人可以阻止的事情。 高渐离前辈就是我坚实的靠山。 有靠山好办事。 这种处世经验,我在地球时就深有领会。只要人的地位有高低,靠山就永远都会存在。 703.高渐离前辈传功 婚宴持续到深夜时才彻底散去,我带着火星儿、火凤儿前往乘龙宫。 这是火皇特意为我安排的宫殿,他为讨好高渐离前辈,对我可算是用尽心力。 有时候看着他在高渐离旁边笑眯眯拍马屁的样子,我真的很难将他和在圣火宫中的那个高深莫测的身影重合起来。那时候盘膝端坐着他看起来仿佛与天地相融,自己则是天地,那份气势,真没法用言语来形容。 但在高渐离前辈旁边时的样子,却恰似地球上那些喝酒时千方百计拍马屁想要拉业务的人。 我心里有些古怪,但又知道,这是事实。 修为再强,只要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没法再把腰杆子挺得笔直了。 天尊强者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要是可以,火皇岂会愿意这般讨好高渐离前辈?他显然没办法了,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傲气。 我很好奇火国到底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困境。 高渐离前辈、高禹前辈、高莫离自然也随着我前往乘龙宫。看起来他们似乎并不打算在短时间内离开。 乘龙乘龙,取乘龙快婿之意。 我忽然有些庆幸在地球时并未将神农族赶尽杀绝,要是如此,或许我和火皇之间难以这么融洽。 他对我这般好,将源水都送与我,应该不仅仅只是看在高渐离前辈的份上,和神农族也有些关系。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对他们神农族的恩。看到族人前来重聚,是火国那些上古大能数千年来渴望的事情。这其中,有些人甚至是他们的直系后代。 经历数千年前那场迁徙存活至今的,都会被尊称为上古大能。 来到乘龙宫,我看到许多的侍女在往里面搬着东西。其中有不少正是那些宾客们送的礼物,都被她们放到我的房间里面。 火星儿、火凤儿两女生怕我会假戏真做似的,刚到这里便回房间去休息了。 我哭笑不得,带着高渐离前辈、高禹前辈父子,还有高莫离到我的房间里面座谈。 火皇特意邀请高渐离前辈去皇宫中最顶级的星辉阁居住,高渐离前辈都婉拒了,要来我这,可谓是让我脸上光华四射了。 刚让下人领着我们到房间,我又忍不住心里窃喜起来。 礼物在我的房间里成堆摆放着,药草、器材、丹药、灵器,还有许多奇门杂物等等,五花八门,让人目眩神迷。我在其中可看到不少流转着内敛光华的神器,这让得我心里止不住连连道:“发财了,发财了。” 神器反哺归真,光华不如仙器那般五彩流转,而是内敛许多。但明眼人,也能瞬间瞧出其不凡来。 虽然说这些神器肯定都是下品的,但也足以让我大发横财了。要知道,连火星儿的母亲也只是送我下品神器而已。 下品神器在仙界,也未必是个个渡劫期强者就能拥有。看似很多,但实际上只是因为我现在接触的层次太高,在西域那种地方,便连仙器都没有。只要沾上“神”这个字,就几乎没有价值低廉的。 火皇将这些礼物全部给我,算是源水之外的额外赠送了。 真客气。 到底是天尊强者,这气度可谓是不同凡响。 要不是高渐离前辈他们在场,我估摸着自己肯定会得意忘形的扑到这几堆宝物里面去。 神材、神药,我抱着睡觉也能把牙花子给乐出来。 高莫离和我相交莫逆,对我的性格知根知底,在旁边冷不丁的开口道:“想笑就笑呗,憋着干什么?你不累?” 我终究是忍不住了,嘿嘿笑出声来。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都是满脸无语的表情。 高渐离前辈比高禹前辈还显得要冷些,但在他的眼里,我能感觉到他对我的那种好感。 高莫离是他们在地球仅剩的血脉,而在仙界,他们又未开枝散叶。是以,他们完全是将高莫离当成自己子嗣看待的,连带着,对我这个高莫离的好友,将高莫离带到仙界来的恩人,也是爱屋及乌起来。 我忙招呼着他们坐,并将袖里乾坤中剩下的最后的杂交悟道茶拿出来泡茶给他们喝。 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显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刚喝下去,微微闭目,随即对我说:“悟道茶?” 连高渐离前辈的神色都有些惊讶,听到自家儿子的话又摇摇头,“这不是纯正的悟道茶。” 我真为他的眼界感到佩服,只是轻轻品了那么些,竟然就能尝出来这不是纯正的悟道茶。 我带着佩服点头道:“嗯,这是将悟道茶枝插到另外的神阶中品茶树上,成长起来的。” 高渐离前辈轻轻点头,满头银发似有光华流转,“能有这般技艺的仙界不过五人,此人是谁?” 我没瞒着他们,答道:“药神前辈。不知道前辈可否认识?” “那个老不羞?” 高渐离前辈脸上瞬间布满惊讶,“你真的确信他是药神?” 我有些疑惑,但点头道:“是啊!” 高渐离前辈有些哭笑不得似的摇摇头,自言自语般道:“原来这个老不羞竟然还未陨落,他倒是也有本事,竟然将我们这些人全都骗过去了。” 随即他问我:“他在哪?” 看他眼中泛起亮光,竟然好似有要去找药神前辈的意思。 我当然听得出来他和药神师傅是故交。我也深信,以高渐离前辈的地位,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作戏。 于是我如实答道:“玄龟的体内。” “哈哈……” 高渐离前辈先是愣神,随即长笑,“这个老不羞,倒是会找地方躲起来过他的清闲日子。” 不过他倒也为提及要去见药神师傅的事。 沉默几秒后,他只是问我:“那老不羞能将悟道茶叶送你,和你关系匪浅吧?” 我答道:“药神前辈教我炼丹术,我们两有师徒名分。” 高渐离前辈深深看着我,“你这小家伙倒是好福缘,仙界无数人想要拜那老不羞为师都不得门入,你来仙界短短时间倒是让他给瞧中了。”说完,他莫名其妙的看了看窗外的天空,眸光复杂。 我自己也感到幸运,忍不住嘴角泛起微笑。 只可惜我还没有琉璃药王经的天篇,要是什么时候得到天篇,定然得给药神师傅送去。 其后,我和高渐离前辈他们边喝茶,边向他们讨教修行上的困惑。以前,这些困惑我都是自行开悟,有的让我疑惑很长时间,如今在高渐离前辈的开导下渐渐明悟。他总能以最简单的话语将那些高深的修行至理描述出来,我虽然修为没有什么增进,但境界却的确提升不少。眼界,也变得更宽阔了。 只可惜,他们都是剑道强者,对枪法并没有太深的钻研。 高渐离前辈跟我说:“修行路得自己走,只要走出自己的路,才真正是修行的路。” 他这句话让我沉默许久,脑子里似有灵光闪过,但却并没有抓住。 离去时,高渐离前辈虚指点在我额头上。 我满是惊喜。 因为,他传给我的竟然是完整版的禹决。整整九层的禹决,这怕莫已超出神阶技能的范畴。 而他在传功完后竟然还跟我说:“理论上禹决没有止境,待你修到九层圆满,可结合自己的道自行参悟。前九层只是基础。” 我惊讶,忍不住问:“那前辈您修到多少层了?” 他叹息着说道:“我潜心钻研七千余年,也不过才创出十三层而已。” 我闻言彻底的懵逼了。 禹决十三层,那得多内气有多大的增幅? 待得他们离开,我忙不迭将那些天材地宝都收到袖里乾坤中,然后拿出青漓赤火丹,开始盘膝修行。 有着如此多的丹药、天材地宝做后盾,我的修为可以突飞猛进。 704.小嫩苗的变化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火国这里是没有冬季的,但有秋季。无数的火梧桐,那火红色的树叶将整个万火城都染上红妆。 两年过去了。 高渐离前辈他们还呆在这里,两年时间对他们这等修士来说,显然不过是人生中的短短瞬间而已。 我神道穴内的火源气在短短时间内凝缩到极高的层次。 青漓赤火丹、炎龙根都是难得的宝贝,再者,婚礼得到的那些礼物中也有凝缩内气的至宝。神之国度内无数分神期强者都会在分神期时尽力凝缩自己的内气,这已然能让得他们超越其他域的修士很多。 高渐离前辈说,要是在分神期时不凝缩内气,得须到九重天时,才能成就三花聚顶。 渡劫期名为渡劫,顾名思义,每重天都有天劫。而这天劫,便会凝缩修士的内气。 只是那时,修士的窍穴内不再是元婴和内气,而会成就源海。 内气越凝缩到后面便越艰难,需要天赋、悟性,更需要机缘。能达到三重天程度的已算是难得的天才,五重天的更是难有听闻,而若能在分神期时内气凝缩程度达到七重天,则是妖孽了。八重天在仙界数千年中都几乎罕有听闻,九重天……那更是传说。 我问高渐离前辈分神期时凝缩到几重天,他说……八重。言语中,还有些惋惜之意。 上古时期是个辉煌时代,修仙文明最为璀璨,他说那时候,能到八重的天才远远不似现在这么罕见。天道似乎有些变化,在扼制天才的诞生和成长。 如火星儿和火凤儿这等火国顶尖的强者,她们两说自己也只是到六重天而已。 盛名传遍火国的千年难遇天才七皇子,据说也只是怀疑可能到七重天。 能到八重天地步的分神期强者,放目整个浩瀚火国竟然都没有。 到那种层次,已经不是用天材地宝能够堆上去的,需要自己开悟。 我和珍用光那些天才地宝,甚至还不得已卖掉些用不着的神器、器材等给苏清雅,又从她们聚宝斋买得不少药草炼丹,到现在,她不过是四重天,而我,也不过是五重天而已。 这是因为我修行的是火源经的原因。而珍,现在还未将内气全部转化成火源气。 我颇有些不满意,但被高莫离骂,他说我这种速度已经能让无数修士气得吐血了。 原本是两重天左右,一个月到三重天,又两个月到四重天,再四个月到五重天。我这速度是坐火箭。 如果没有这些天材地宝和丹药,我想要到五重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需要耗费上千年都未必能成。分神期修士的寿元有限,没有人敢这么挥霍寿元的。 同时,我的火源气也在向着分神极限进军。这些天材地宝和丹药真的太强大了。 我刻意压制自己修为,不想将其余内气落下太远。 这天,我本来打算再去卖掉些东西给苏清雅,以期继续凝缩内气。但是,神识打开袖里乾坤时却有意外的发现。 那株得自于无回坑的小嫩苗终于有些变化。 这株小嫩苗原本光秃秃,数日未见竟然长出嫩叶来了。这嫩叶青翠欲滴,看起来有些神异。 如果不是知道它是嫩苗,我甚至会以为它也是晶体,因为太过青嫩,连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而这,还不是让我最为惊讶的。 让我瞠目结舌的是,此时小嫩苗的那片嫩叶正搭在某把神剑上。这可是真正神阶下品的剑。 因为这把剑恰恰是水属性,且寒冰之气极重,我准备是留给徐师姐用的,可眼下,这把剑内的精萃却是在缓缓被小嫩苗给抽去了。我感应得到神剑的精萃越来越少,而小嫩苗则是在微微泛着光芒。 它还在微微颤抖。 这株树太他娘的古怪了。 我忽然想到无回坑里的那些恐怖的藤蔓,只怕,小嫩苗真的是那种藤蔓的苗子。 那些藤蔓,可是连修士的血肉都能吸食的啊!难道小嫩苗以后也会那样? 还有,无回坑的雾气也能够吸收灵器的精萃。我此时恍然在想,那些雾气,只怕就是那些藤蔓产生出来的吧?光合作用不可能,可能那些藤蔓有特殊的机能。 但怎么着也得承认,它们不仅仅诡异,而且很强。除去怕利器外,几乎没有什么缺陷。 我想将小嫩苗的嫩叶拨开,但想想,还是作罢。 神器以后还会有的,我想看看这小嫩苗以后到底会成什么样子。 摄天塔要我将它留下来,绝对不可能没有任何缘由,只能说明这小嫩苗不简单。 神器不能卖了,没钱,我只能有些无奈的停止继续凝缩内气,而是将心思放到源水上。 这几个月来我都在消化我的“丰收”,这种感觉可谓是爽极了。而现在,可谓是爽到最高峰的时候。 源水啊,这是多少修士,多少大能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好东西? 整个仙界怕是都找不出多少这种源晶体来。 水至柔,可容万物,炼制成攻击性的胎器显然不如炼制成防御型的胎器好。 而防御型胎器,我却又有源金甲胄了。 几番思索后,我咬咬牙,将源水炼化成甲胄,然后,将源金甲胄又重新炼化,变成了源金。 金至强至刚,虽然坚不可摧,但有时候坚固却未必是最好的防御。 我想起顾破天的那个鼎。 鼎乃是中华重器,每个华国人都应该对鼎有着特殊的感情和幻想。源金炼制这等重器,也很是合适。 于是将源水炼制成甲胄后,我门都没有出,又继续炼制源金鼎。 又是匆匆数月过去。 我终于出门。 这把着急忙慌来见我的珍都给吓坏了,因为我现在面黄肌瘦,都快瘦成柴木了。 炼制胎器时需要精血,可不是闹着玩的。 更让我心痛的是,源金在炼制过程中损失掉不少精萃,由原本的仙阶中品,跌到道器上品层次了。 而源水甲胄,还只是灵器上品。这还是我这几个月来用窍穴温养的缘故,刚练成时,只是灵器下品。 也所幸我是修的水源经,丘墟内内是纯粹的水源气,要不然这么点时间,源水甲胄别想进阶。 不过不怎么说,我内心还是欢喜至极的。 只待得将道纹再研究得深刻些,我有信心将源金鼎刻画成极强的灵器。 现在,源金鼎上还是光洁溜溜的。 又用两个月的时间调养精血,我才得以恢复到最巅峰状态。 源水甲胄已到道阶下品。 源金鼎接近道阶极品。 小嫩苗愈发苍翠欲滴,而且在快速的茁壮成长。那柄神剑的精萃被它当成养料,吸收掉不少。 这还多亏是我将其余灵器都挪得远远的缘故,要不然,这小嫩苗只怕会成长得更快。 它现在都有我小腿那么长了,真是藤蔓,但叶子却始终只有那一片,并没有再生长。 此时此刻,我和高渐离前辈、高禹前辈还有高莫离在房间里饮茶。高渐离前辈修为虽然高深莫测,但好茶叶可没有我这么多,是以从我出关起便常常来蹭茶喝。当然,得益更大的无疑还是我,他随便点拨点拨我,也总能让得我受益匪浅。 我将小嫩苗拿出来观看,问他们:“高渐离前辈、高禹前辈,你们可认识这是什么?” 别的人我也不敢给他们看,怕是宝贝让他们觊觎,只敢给自己信任的人看。 高渐离前辈细细看着,神色竟是越来越凝重,随即从我手中将小嫩苗,现在应该说是小嫩条了,接过去,细细看着。高禹前辈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还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 我心都提起来了,知道这嫩苗定然不凡。 705.临尚家 数分钟后,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对视,都是点头,高渐离前辈才对我说:“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我老老实实的交代道:“无回坑。” “唉……” 他忽然苦笑,“你这小子的气运真是连我都嫉妒了。没想到你竟然会在无回坑那个诡异的地方得到这个东西。” 我迫不及待的讪笑问道:“前辈,您就别跟我卖关子了,这到底是什么啊?” 他直勾勾看着我的眼睛,颇为凝重道:“噬!道!藤!” 我满头雾水,压根就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极品神药?” “不是药草。” 高禹前辈忽地插嘴道:“噬道藤可以说是仙阶最恐怖的植株了……”他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它若是成长起来,连带着道韵的人、物都能吞噬。我们那时候刚来这片土地时,在无回坑那便有株成长起来的噬道藤,那方圆无尽范围的灵气都被它吞噬,寸草不生。你可知道我们当初为毁掉这株噬道藤,陨落了多少人?”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数千年的事情,我能知道才有鬼。而且我现在心里可谓惊讶得很。 高禹前辈缓缓说道:“王主级强者四十八位……天尊强者九位……” 我…… 我嘴巴张得大大的,根本说不出话来了。 竟然连天尊强者都死了九个,那噬道藤得他奶奶滴是有多么强悍? 但紧接着我却是又疑惑起来,道:“可是我在无回坑中遇到的那些藤蔓,并没有高禹前辈您说的这么恐怖厉害啊!” 我自然以为那些黝黑的藤蔓就是噬道藤。 高渐离前辈接过话头说道:“那只是噬道藤的伴生植物而已,当初我们没灭它,让它留存下来,并且守护着那片陨落九位天尊的土地。没想到,竟然会有噬道藤在那里浴火重生,看来……天道是不想让这等神物灭绝啊……” 他将噬道藤还给我,道:“以后切莫将这噬道藤随意给人看,即便让人瞧见,你也要咬牙说这是吸精藤。两者即为相似,不细细研究,别人是发现不了的。若是让人知道你这是噬道藤,整个仙界都会为之大乱。” 高渐离前辈说得很是郑重,我不敢怠慢,很是认真的点头。 可就在我将噬道藤接到手里的瞬间,却忽然感觉到有股奇怪的清冷气息从它根茎里传到我体内窍穴中去了。 丘墟穴。 我丘墟穴内是水源气,还有源水甲胄。 清冷气息直接蹿到源水甲胄里,源水甲胄忽地震颤个不停起来。 这让得我心惊,忙用内气压制,以为源水甲胄出了什么乱子。可随即,却感应到源水甲胄的气息在暴涨。 它忽然间从道阶下品上涨到道阶中品层次了,只是眨眼之间。 卧槽! 我差点惊喜得蹦起来。 因为我想到那无回坑时,那些黑色藤蔓被摄天塔逼着反哺怒龙枪、源木翅的时候了。 连那种伴生植物都能够在吸收精萃以后进行反哺,号称至宝的噬道藤能反哺又有什么稀奇的? 老子要发财了! 以后让噬道藤多吸收神器精萃,我的胎器还不得哗哗哗的往上越级。 这家伙显然是带着灵智的,是可以修行的灵物,刚刚明摆着是在投桃报李感谢我啊! 我的内心惊喜得无以复加。 最近的喜悦实在太多,让得我都有些承受不来的感觉。 好阵子,我才将这种惊喜之意给压下去。 …… 又在乘龙宫内呆过约莫半年的光景,高渐离前辈他们准备离开了。 据说是火国的那位大能已经化险为夷。那是比火皇还要强绝的人物,有他在,火国无恙。 万火城内没有圣雨落下,他显然没有出事。 我想火皇现在是肯定有些心痛的。 他当初送我源水,我觉得他客气,后来高禹前辈跟我解释,我才知道火皇此举另有深意。 源水乃是水系至宝,最想得到水系至宝的是哪个族? 当然是修水源经的龙族!他们能将水系至宝的威力发挥到极限。 而恰恰,龙族就是和火国有仇,想要在火国那位大能陨落后进犯火国的那个势力。 龙族强悍,火皇自认为难以抵挡,才将源水送给我,一为拉拢高渐离前辈,二其实也是祸水东引。 要不然,他哪里会舍得将这样的宝贝给我这种小人物? 而现在,那位大能却是奇迹般的度过险境了。他的源水,无疑就等于是白送了。 收回去? 那可能么? 火皇不再需要高渐离前辈的帮助,我自然也不想继续在火国呆下去。莲花老师交代的任务,我和珍都已经超越不知道多少了。 于是,在高禹前辈说他们要走时,我也说道:“我也打算离开火国了,分别之前,想请前辈帮我个忙。” 高莫离在旁边笑:“你小子倒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们两是生死中相依过来的兄弟,拿对方开刷总是常有的事。我懒得搭理他,只是看着高禹前辈。 他问我:“何时?” 我说道:“万火城尚家曾算计过我,我想去报仇。前辈您帮我镇镇场?” “尚家?” 我微微皱眉,显然没听过,道:“尚家很强?” 我这些天自然已经打听过尚家的势力,摇头道:“也不算强,不过有个候主级强者坐镇而已。” 高禹前辈满是不在乎道:“那你找你岳父出手不就行了?” 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将尚家视为庞然大物,但高禹前辈却压根没将其放在眼里。 随即我讪笑着拍马屁道:“您去不是震撼性更大么?那尚家肯定屁都不敢多放。” 是人都爱被拍马屁,修为再高也不例外。 我这记马屁让得高禹前辈颇为受用,对着高渐离前辈道:“父亲,那我先随庄严去了?” 高渐离前辈点了点头。 他自然是不会露面的,若他露面,怕是会将火国的那位至高存在都惊动。 对付区区尚家,显然没有必要。 高莫离有些鄙视的瞄我,然后却还是忍不住跟着去凑热闹,和我还有高禹前辈往尚家方向而去。 高禹前辈深知我心,也特配合,还特意将他的黑色宫殿弄出来,可谓是声势浩荡到极点。我们便如同压城的黑云般极速道冲到尚家府邸上空,然后就在他们府邸的上空中静静矗立着。 他们有候主级强者,自然也算不错。 那候主级强者还去参加我的婚礼了,怕是认识高禹前辈的黑色宫殿,很快就迎上来。 他都没敢登临黑色宫殿,在数十米开外乖乖的悬浮着,拱手道:“高禹前辈莅临,未曾远迎,还望海涵。” 高禹前辈是上古大能,资历极深,连这种候主级强者都得乖乖的叫前辈。 我和火星儿、火凤儿刚刚成亲那会儿,星火候主还有他夫人、火凤候主挂念自家女儿的婚后情况,又想和高渐离前辈攀些关系,常常去看我们,但后来不去了,就是因为他们在高禹前辈面前只能像是乖宝宝似的,在高渐离前辈面前更是如此。而我,却往往能和两位前辈交谈甚欢,这显然让得他们很是不习惯。 有谁乐意自己在女婿面前跟晚辈似的? 我现在想起来都还有些想笑。 高禹前辈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在黑色宫殿的广场边沿栏杆处站着,腰杆挺直。 风吹动他的发丝,他纹丝未动,气势强悍、冷冽到让人心惊胆寒。 有他在旁边,我的底气自然异常的足。尚家的候主级强者又算什么? 他只能算个屁! 尚家那两玩意儿当初差点害得我成为火国众矢之的,眼下,终于是到老子报复的时候了。 我不会迂腐到等到以后自己修为足够再来报仇,因为我以后未必还会记得这档子事。有势借当然借,如果不请高禹前辈来镇场子,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傻逼。 这或许是我和仙界许多修士思维不同的地方。他们的思维,相较起来要迂腐很多。 我直视着尚家候主级强者,穿缕金丝长袍的中年人,问他:“尚横空在哪?” “庄公子。” 他看向我,从我表情里看出来我是找麻烦来的,瓮声瓮气的打了个招呼,而后道:“横空是七皇子的雇佣,平时常伴随七皇子左右,是不常回我们尚府的。” 我嗤笑,又道:“那尚气候、尚文栗两个人总在府内吧?” 这两个人,就是当初在火之世界中被尚横空叫去杀我的那两个渡劫期强者。 我记恨他们,更甚于记恨尚横空。 706.一剑之威 尚家的候主级老祖脸色微微变化。他作为商家的最高存在,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家里人的动向。 金碑的事情事关重大,尚气候和尚文栗两人将消息传播出去,尚家这位老祖是白痴才会得不到消息。眼下见我直接问两人在不在府里,他显然知道我是来找麻烦的。 如我所料般他并不愿意干干脆脆的将两人交出来,而是道:“不知庄公子找他们两人有何事吩咐?” 我说过,有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在后头离着,我现在在火国地位很高。连尚家老祖也不敢作态。 见尚家老祖装傻,我直言道:“他们两曾害我,我来,自然是要找他们的麻烦。” “你!” 我这肆无忌惮的话可是将尚家老祖气得不行。毕竟,他可是候主级强者,而我只是分神期。 但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摆出架子之前,我旁边的高禹前辈已是将气势释放出去。 我感觉他瞬间如同骄阳般绽放起来,浑身笼罩着无比浓郁、凌厉的气息,让人心惊。饶是着气息不是冲着我发来的,但我在旁边却仍感觉如芒在背似的,差点惯性使然的往旁边横移两步。 这真是太恐怖了。 尚家老祖瞬间色变。他的眸光也在变化,想必是在衡量个中的取舍。 最终,他还是没有胆色和高禹前辈硬抗,在高禹前辈气势的笼罩下拱手道:“我这就去叫他二人!” 他满脸的屈辱之色,却只是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吞。冲高禹前辈发火,他还远远不够这个胆量。 但当他回到府里去后,我们等来的却不是尚气候和尚文栗两个人。而是天边,有道极强悍的气息瞬息爆涌而来。 高禹前辈淡淡说道:“王者级高手。” 但他的身形却是丝毫未动。 我心中如同吃下定心丸,看样子,高禹前辈并没有将这位前来的王者级高手放在眼里。 这个家伙很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因为他来势汹汹,根本就没有丁点要掩藏气息的意思。 等他到近前来,尚家老祖极是适时的从府邸中又蹿出来,到他面前,作揖道:“薛兄。” 王者级强者淡然点头,眼神向着我和高禹前辈、高莫离扫来。 我认识这个家伙,在婚礼的当天,他也在场,而且是坐在极为显眼的位置上。 火国王者级强者寥寥无几,这个家伙是响当当的异姓王。虽没有封地,却掌管万火城无数禁卫。 薛识进! 他在火国绝对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是那种跺跺脚能让火国震上三震的人物。而且,据说他的年岁并不是特别大,是属于那种颇有潜力的王者级强者,甚至还有可能冲击到天尊级别去,是以他这些年来虽然愈发的飞扬跋扈,但却依然极得火皇恩宠。 和尚家老祖打过招呼,薛识进这才对我们道:“高兄和庄严也在?” 他个大尾巴狼,装得好像现在才看见我们似的。而且,在仙界直呼其名,可不算什么礼貌的事情。 我和他可不算是朋友。 高禹前辈脸色很冷,道:“你是何人?” 他不是装逼,而是真不认识薛识进。我则是淡笑:“薛王这是来尚府做客?” 其实谁都知道他是来挡我们的。尚家在万火城经营多年,自然不可能连个靠山都没有。 因为高禹前辈的话,薛识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道:“本王和尚兄乃是至交,常常到他这里来坐。” 尚家老祖连忙作揖,道:“薛兄,今日只怕尚某无法招待啊……” 我心里暗笑,这两傻逼作戏倒是做得挺像的。 高禹前辈也懒得说话,高莫离呵呵笑,笑得肆无忌惮,满眼揶揄。 薛识进装作不解的样子,“为何?” 尚家老祖道:“庄公子并不是来我尚家做客,怕是来我尚家找麻烦的啊……” 他很是惋惜的样子。 薛识进看向我:“庄严你莫非对尚家不满?” 我点头:“是不满。” 他附着手,气势磅礴浩荡:“本王和尚兄是至交,你给本王个面子?尚家有不到之处尽皆揭过去?” 我还没有说话,高禹前辈已是露出前所未有的霸气来。这还真是没瞧见不知道,刚瞧见便吓一跳,我以前并没有想过原来高禹前辈竟然也是如此孤傲的人。 他眼睛斜睨薛识进,道:“你算个什么狗屁?庄严他何须给你面子?” 骂王者级强者是狗屁!在这瞬间我差点对高禹前辈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知道,王者级强者可是仅次于天尊强者下面的仙界巅峰强者。 “你竟敢如此辱我!” 薛识进登时就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狼狗似的炸毛起来,他在火国声威极高,绝没有受过如此辱骂。 忽有万丈大树在其背后浮现。 这是株如同有万千虬龙在缠绕着的斑驳参天大树,树干漆黑如铁,其上仅仅有数片极为火红的硕大树叶。我认识这株树,是被无数火国百姓视为神树的火凰树。这株树原本是火梧桐,后传言有火凰在其上陨落,浑身精气都被火凰树吸收。火凰树异变,无数年后,才成为神树。 火国的大能多以火凰树作为道相。他们仅仅采下火凰树枝干,或是树叶,即可凝成火凰树道相。 几片火红树叶好似在随风微微摇晃。 却有无尽的烈焰出现,将这整片天空都覆盖住,遮过烈日的光芒。 这烈焰要将我和高禹前辈都包裹到里面去。 我心里大惊,感受到极强的压迫感,浑身都动弹不得,甚至连思维都在僵化。面对王者级强者,在这样的威势面前,我感觉到自己的渺小。 但忽地,只听到些微的铿锵声,是剑出鞘的声音。 高禹前辈的神剑微微出鞘,是柄紫色的如同晶体的剑。但只是稍稍出鞘几公分,又立马收回到剑鞘里面去了。 我看到我这辈子都估计无法遗忘的一幕。 漫天烈焰忽然间被从中划开,中间出现真空地带来。有道强悍到极限的气息直奔那火凰树道相而去。 无形无色的剑气。 万丈火凰树剧烈震荡,释放出道道波纹,要将这道无匹剑气抵挡在外。 但剑气却坚不可摧,拥有难以想象的力量。那些波纹如波浪般尽皆被斩开。 剑气眨眼间轰鸣在万丈火凰树上。 火凰树更为剧烈的震颤。 但剑气超过它承受的极限。 最终,万丈火凰树轰然瓦解。 漫天的烈焰也跟着瞬息间散去,薛识进在那边忽地接连吐出几口血来,神色萎靡,面如金纸。 道相眨眼被破,他遭遇重创。 他看向高禹前辈的眸子中充满骇然,随即不敢再做停留,化为火光极速往皇宫方向掠去。 剑都没有完全拔出来,高禹前辈竟然就将王者级强者的道相给破了,这得有多强悍? 我心里对高禹前辈实力的猜测再度无限拔高起来。 尚家老祖已经吓傻了眼,看着薛识进慌忙逃窜而去的身影,他的身子竟然是在微微发颤。 我在候主级、王主级强者前如蝼蚁,可在高禹前辈面前,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巨大的实力鸿沟无法跨越。 黑色宫殿投下阴影,将整个尚府都笼罩在内。 姓尚的竟然玩暗渡陈仓的把戏,我不再和他客气,冷哼道:“尚家老祖,要么交人,要么死,你自己选!” 他怔怔好几秒,原本挺拔的背影忽然间好似有些弯了,冲着我和高禹前辈拱拱手,往下落去。 我知道,在见识到高禹前辈的一剑之威后,他选择屈服了。 没等几秒钟,尚气候和尚文栗果然都被他带上来,两人在簌簌发抖。 707.七皇子出面 高禹前辈问我:“就是他们两人?” 我点头。 然后瞬间,尚气候和尚文栗两人便被拦腰斩断,纷纷往地面上跌落而去。 高禹前辈并未出剑,只是依靠自己的剑气,就将两个渡劫期强者瞬息斩杀。尚家老祖脸部在抽搐,但缓缓低下头去,什么话都没有敢多说。 我难以想象高禹前辈的剑法高深到了何种境界。 刚刚的万丈火凰树和漫天火焰无疑会引得许多万火城强者注意,高禹前辈凌厉出手,是不想节外生枝。 这里到底是火国的地盘,而他和高渐离前辈,都并非是火国人。 已经有许多道强悍的气息自地面腾空而起,悬浮到空中了,还有许多人在下面观望。 我看着尚家老祖,冷冷道:“还有尚横空。” 他终于忍受不住这种屈辱,气得发抖,“庄严小儿,你勿要欺人太甚!” 尚横空是他们尚家年轻辈最杰出的天才,而且是七皇子首席雇佣,前途光明可期。甚至是可能将其当成尚家日后的掌舵人在培养,因为只要七皇子成为火皇,尚横空的地位也会跟着水涨船高。而从各位皇子的天赋来看,七皇子成为火皇的可能性无疑是很高的。 尚春空已经被我斩杀,尚家老祖无法容忍我再将尚横空也给斩杀掉。 而就在这时,有辆龙辇却是从皇宫深处极速而来。 渡劫期变异火蛟龙辇,这是七皇子的特有坐骑,传承自火国某位大能,其余皇子未曾有这等虚荣。 他果然还是被惊动了。 其实我早料到要动尚家势必会引得七皇子出面,因为从初次打交道起,在二皇子寿辰那次他亲自开口,为尚横空营造和我交手的机会,就足以说明这位天之骄子极为的护短。他不可能任由我在尚家大闹,更不可能会让我斩杀尚横空,因为尚横空是他首席雇佣,如果被斩,对他的威名也有影响,等于在他脸上抹黑。 龙辇很快便到我们前面来,拦在黑色宫殿的前方。金色的车厢被阳光照耀,极为璀璨。 七皇子丰神玉冠,气度不凡,自龙辇中缓缓走出来。 他穿着金色镶火龙袍,周身自有龙形内气在萦绕,很是引人瞩目,给高禹前辈施礼道:“姜浩见过前辈!” 火国自神农族衍生而来,皇族一脉传承至今,仍是姓姜。炎帝乃是其祖。 高禹前辈淡然点头,没有说话。 七皇子又看向我来,道:“庄严,你是为横空而来?” 他的话很直接。我很有理由相信在刚刚这段时间里,有尚家人给他报信去了。 事已至此,我也懒得遮掩,答道:“是的,他曾经差点致我于死地,我要斩他!” 七皇子浓密的眉毛微微皱起来,“没有和解的余地?” 我摇头道:“没有!” 他目光灼灼,好似眸子里有火苗浮现,“那若是本皇子替他求情呢?” 看似客气,但他这等于是在拿皇子的身份压我。而可笑的是,我还是他的妹夫。 皇族果然没有什么亲情可讲的,我和七皇子不曾打过多少交道,他毫无疑问的选择帮助尚横空。 我知道,尚横空现在肯定就在他的车厢里。七皇子是聪明人,不可能不把尚横空带来。 因为……聪明人都会做两手准备。 他开口,我还真不好怎么怼他,于是只能说道:“我和他搏杀,生死由命。” 七皇子盯着我看,审视着我。 几秒后,他又道:“非得生死相见?” 我刚要说话,高禹前辈已是说道:“我的徒弟,岂是任何宵小都可以冒犯的?” 这句话让得七皇子脸色瞬间变幻起来。 或许在这刻他才想起我的另外一个身份——高禹前辈的徒弟。这可比我在火国的身份要高得多了。 随即,他叹息着点点头道:“那便如此吧……” 尚横空在车厢里无疑听到我们的对话,此时缓缓从车厢里走出来。但他脸上,竟然毫无惧色。 他曾两次败在我手里,按理说应该有所忌惮才是。 我使出望气术,看到他头顶璀璨的金环,还有那浓郁的火红色光环,差点破口大骂。 七皇子和这个杂碎真他奶奶滴无耻。 这个杂碎竟然突破到渡劫期去了。 他在分神期的潜力还远远没有被挖掘尽,却匆忙突破到渡劫期,显然就是为针对我而来。 如果我没有料错,他突破的时间怕是并不长,甚至就是在刚刚也说不定。 他的衣衫都还有些褴褛。 好手段……好魄力啊…… 我看着浑若无事的七皇子,瞬间更是对这位天之骄子高看几分。有天赋、有心机,是个天生皇者的料。 高禹前辈自然感应得出尚横空的修为,给我传音道:“他是渡劫,要我出手斩他吗?” 我有些惊讶,随即道:“我刚刚话都说出去了,您出手斩他,不怕被人说闲话啊?” 我真的挺觉得奇怪的。 而高禹前辈给我的答复是:“你见过有人被人说闲话说死的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禹前辈的道心坚固得可怕。 紧接着我传音道:“我想和他试试,若是不敌,再麻烦您出手吧!” 内气凝缩到五重天层次,火源气接近分神极限,我的实力也有大涨,不觉得自己完全就会输给尚横空。他曾是天才不错,但仓促间突破到渡劫期去,浪费自己无数潜力,实力未必增长了许多许多。 我持着怒龙枪飞到黑色宫殿前面,指着尚横空道:“上来领死。” 他的脸色很是难看,甚至完全算得上是狰狞,道:“你休想我再会败在你的手里。” 成为渡劫期强者,他对自己也有信心。 古琴再度出现在他的手上。 他刚盘膝悬浮在空中,便将古琴弦连连拨动起来。琴声如瀑,飞流直下,声响不绝。 出手即是杀招。 只是如今他踏入渡劫,出现在我周围的已不再是火星,而是如同打火机火焰那样的火苗。 这些火苗都蕴含着极大的能量,便像是一颗颗的炸弹,极速向着我涌来。 我被尚横空的气机锁定,逃是徒劳的,除非的我速度能够快到瞬息间挣开他的神识锁定,但这不太可能。我速度虽快,但还远远没有达到这个程度。 我振动源木翅,无数赤红色箭羽疾射而出,迎向这仿若蜂群、无穷无尽的火苗。 尚横空之前最多也不过四到五重天的内气凝缩度,但现在,却是实打实的五重天凝缩度。 我的内气远不如他浩瀚,上万道赤红色箭羽看似铺天盖地,气势浩荡,却在和那些火苗的碰撞间被纷纷湮灭。说来话长,但实际上却只是几乎几个瞬息间,天空中便耀开无数火焰,赤红色箭羽全部都化为火星消散了。 仍旧有无数的火苗朝我涌来。 尚横空嘴角勾起狞笑。 我心里暗骂,渡劫期果然不好惹,特别是尚横空这种天才。他刚突破,便要比邵家老祖那些人强悍无数倍。 而且他有备而来,双膝上古琴竟然是下品神器,这也让得我很是吃亏。 怒龙枪虽然是源火铸成,对火源气有极强的增幅,但到底只是仙阶中品,和神器还有极大差距。 我将五行旗从袖里乾坤中掏了出来。 没有办法,他突破到渡劫期去,又用神器。我若是不用神器,根本没有丝毫胜算。 五面颜色各异的小旗子出现在我的手中,随即瞬间消失在空中,隐匿在别人难以察觉的地方。 我催动火旗。 在接近分神极限的内气催动下,火旗释放出浪潮般的汹涌怒焰,将那些火苗尽皆掩盖了去。 708.戏剧性反转 我又调动涌泉穴内木源气,催动木旗。 木生火,虽然木属性内气并没能将怒焰的威能增幅太多,但总算也有些效果。 无数的火苗在怒焰浪潮中炸裂开来。 五行旗都在剧烈的震颤。它也只是下品神器级别,和尚横空的古琴相等,不能再如以前那样横扫无敌。 如果我五行内气都到分神极限层次,或许可以用五行旗压制住尚横空,但眼下,却显然是不太可能。 尚横空淡然盘膝坐在空中,再度恢复他以前淡定从容的模样。他肯定坚信自己可以斩我。 琴音仍是连绵不绝,有无数的火苗自空气中浮现。他想用这样的办法,用内气优势碾压我。 的确,他这招近乎无奈,但颇为奏效。如果我连这都挡不住,也就不会有什么后文了。 可惜我源水甲胄才只是道阶中品,这让得我有些投鼠忌器。而袖里乾坤中剩下的那些神器我又未曾炼化,不能使用。就连星火城主送给我的玉佩,也被我给卖了。我现在缺少防御型的灵器。 尚横空突破到渡劫期去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他竟然愿意做出这么大的舍弃。 他仓促突破到渡劫,还有无数潜力将再也不能挖掘出来。在渡劫期中不能再算是超级天才。 我施展出一气化三清和霸天枪,凝聚起来冲向他而去。 但十余丈的怒焰枪芒却被消弭在无尽的火光中。 尚横空就像是刺猬似的,有着那些火苗拦截,我竟然无法接近他。 我如同困兽,被无尽的火苗围在中间。而且,这些火苗还在缓缓向我围拢过来。 太过于低估尚横空的实力了,我以为他突破到渡劫期不会有这么强的实力增长,显然是失算了。 我现在的处境是抵挡都颇显得吃力。想要强行突破到他面前去,无疑极难。 但我心里明白,我必须阻止他继续制造这些火苗,要不然我连丝毫胜算都没有。 我可不想败在曾经的手下败将手里,哪怕他已经突破到渡劫期了也不行。 太极意境和禹决已经被我催发到极限。 然而,我是尚横空的实力还有鸿沟。 看着火苗越来越多,甚至有要将怒焰浪潮都覆灭的趋势。我咬咬牙,将四象镜给掏了出来。 我此时心里在暗骂自己是个傻逼,要是把袖里乾坤中的那仅有的几件中品神器炼化认主,我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被动了。但可惜,我始终都将念头放在怒龙枪、源水甲胄和源金鼎、源木翅上,对这些神器并没有太大的念想。 连四象镜都是我觉得这是火星儿母亲送的,不好意思卖掉,才炼化认主的。 我灌输内气到其中。 四象镜背面的四头巨象赫然间好似都活过来了,在闷吼,四象镜镜面光华大盛。 随即有许多柔和的光芒从镜面中汹涌而出,将我前面的百丈方圆尽皆笼罩。 火星儿的母亲说四象镜有禁锢之效,之前我闭关的时候自然未曾尝试过,现在终于算是见到其威能了。 瞬息间,火苗和怒焰浪潮都好似被冰冻起来似的,不再那般汹涌沸腾。 这种效果和金蚕蛊的那种天赋技能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 我不敢怠慢,再度使出霸天枪来,联合两道分身破开浪潮和其中的火苗,往尚横空极速冲去。 他虽然渡劫期,但可能是因为不防,也被四象镜光华笼罩,琴音在这刻停顿。 我看到希望。 但紧接着我却意识到不对! 尚横空已经突破到渡劫期,他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四象镜给制住? 四象镜虽是下品神器,但我的修为才是分神期,在我的手中,它可还无法发挥出其全部威能。 我仓促振动源木翅往后退去。 而这时,尚横空嘴角却已是勾起更为明显的狞笑起来。 自他的胸口处突然有道金光极速朝着我射来。 这道金光几乎是眨眼即至,我只来得及用四象镜挡在我的身前。 叮! 尖锐的响声。 我心神受创,头晕脑胀,随即被四象镜拍在胸口上,差点吐出血来。 有枚金色的刻着繁密纹路的小钉子此时赫然钉在四象镜上,竟然是让得四象镜都裂痕密布。 这枚钉子不简单,应该是尚横空刻意为针对我而准备的杀招。我心里阵阵后怕,看着满是裂痕的四象镜,如果刚刚不是用四象镜挡住,才道阶中品的源水甲胄怕是未免挡得住这枚钉子。 要知道,四象镜乃是神器,可都在刚刚这一击中差点被摧毁了。 无数的道纹变得暗淡起来。 四象镜受创,连带着我神识都受到创伤。 有精萃在逸散,我忙将四象镜放回到袖里乾坤中。 而这时,琴音又已是狂风骤雨般的响彻起来,忽高忽低,但节奏都很激烈,甚至能说是疯狂。 尚横空怕莫也意外我竟然挡住刚刚这记杀招,满脸的冷意,想要将我格杀掉。 火苗纷现,有条火焰烛龙还有数道火焰枪自古琴中钻出来,迎风而涨,争鸣嘶吼,蹿向我来。 我神道穴内火源气已是颇为枯竭,不禁皱紧了眉头。 此时的我真的几乎到达极限了,能用的底牌差不多都已经用出来,没想到却半点没有对尚横空造成威胁。 分神期和渡劫期的差距果然大得可怕,难怪我从未听闻过有分神期越阶击杀渡劫期的事情。 或许连七皇子都未必是现在的尚横空的对手。起码我是这样认为的。 火焰烛龙还有火苗、火焰枪在极速的向我射来,携带着极为雄浑的气息。 火旗释放出的烈焰浪潮无法抵挡,火旗剧烈震颤,看起来竟是要被折断似的。 我无法,只能将其收回来。 眼前瞬间便空荡荡了,我看着火焰烛龙接近,准备传音高禹前辈让他出手。 我太高看自己了,以为能敌渡劫期强者。此战虽败,但不能说没有收获,我起码深刻认识到自己此时和渡劫期的差距。 可忽地,我体内却是有道奇异能量荡漾开去。 金蚕蛊! 它又使出它的那门奇异天赋技法了。 我几乎条件反射般的持着怒龙枪就随着这波奇异能量往尚横空冲去,还有两道分身。 神道穴内的火源气在这刻完全被抽调干净,变得空荡荡的。十余丈的枪芒在火焰枪和火焰烛龙的中间寻出间隙来,破开那些火苗,向着悬浮在空中的尚横空刺去。 枪芒很快就要将他彻底覆盖住。 可是,渡劫期的尚横空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他很快挣扎出来,身周忽有光芒绽放。 烈焰枪芒被挡住,在空中消散。我又看到尚横空,他的身上穿着血红色的甲胄,华光内敛,也是神器。 他看着我,道:“你以为我还会不提防你这……” 他满脸胜券在握的得意,还有终于将我打败的快意。但就在这瞬间,他的话语却是戛然而止。 连我也懵了。 我此时离他已不过数十米远,自我的袖里乾坤中有道嫩绿色的藤蔓疾射而出,在这瞬间洞穿了尚横空的丹田穴。他穿着的神器甲胄都未能抵挡住这条嫩绿藤蔓,甚至连阻碍都没有做到,也是瞬息被洞穿。 噬道藤…… 这半年多来,它无时无刻不再吸收我袖里乾坤中那些神器的精萃,长得极快,已有上百米长。虽然仍旧很纤细,但它的藤蔓却坚韧得可怕。高渐离前辈说,他们曾经遇到的那株让得九位天尊强者陨落的噬道藤,其本体就有堪比神阶极品灵器的坚韧度。 我这株噬道藤虽然还远远不到成熟期,但我试过,其坚韧度不在下品神器之下。 不,准确的说,是应该不在神阶下品的器材之下才对。 709.离去 神器的威能和其品级有关,但其本体的坚韧度,却是由锻造其的器材决定。像我的怒龙枪、源水甲胄等,虽然威能远远比不上下品神器,但其坚韧程度,却绝非是下品神器可比。 如果之前我是用怒龙枪挡住那枚金色小钉子,怒龙枪肯不会出任何问题,但四象镜却差点报废。 这就说明,锻造四象镜的器材坚韧度很低。 尚横空的血红色甲胄……虽是神器,但只怕也不是很坚韧。要不然,不会被噬道藤这样轻易洞穿。 这样忽然的变故,让得许多人都傻眼了。 我也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会忽然从我的袖里乾坤中蹿出来。而且,我也不知道它是如何能蹿出来的。 它快速的吸收着血红色甲胄内的精萃,还有尚横空体内的精气。 精气、精血乃是人之根本,尚横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像是在极快的失去体内水分。 现在可有不少人都在观望着! 我大惊,差点失色,连忙用神识沟通噬道藤,让它回到袖里乾坤中去。 其实我不知道这株诡异的有灵智的植物能否理解我的意思,但还好的是,它弄明白我的意思。 只见得它忽地将尚横空连带着它的古琴都卷起来,然后又瞬间缩回到我的袖口里。 说起来很长,其实发生在眼前,也就是几个呼吸间的事情。 噬道藤从出击到现在缩回到我的袖里乾坤中,若是落到寻常人眼中,连看都未必能够看得清楚。 但我明白,万火城中无数观望的修士肯定还是看清楚了。修士的眼力可远非寻常人可比。 火焰烛龙、火苗、火焰枪都已然消散了。 谁也没想到占尽优势的尚横空竟然会死得这般蹊跷、突然。 他的实力的确很强,刚刚算得上是碾压我。 我振翅回到黑色宫殿上,立在高禹前辈的旁边。 尚家老祖在颤抖,就好似是膀胱失禁似的。显然他内心在承受在极大的悲痛,尚横空由占尽上风到忽然陨落,显然让他很是享受了把坐过山车般的感觉。 那边七皇子也是发怔。 他的眸光很深邃,似乎是在回忆什么东西。 我心里微惊,这个家伙生为皇子,见多识广,怕是见到过有关噬道藤的记载也说不定。 不过有高禹前辈在侧,我倒也不怕。 反正刚刚噬道藤也就出现那么几息而已,他们不可能将其分辨出来,若是有人问我,我要死这是吸精藤就是了。想必也没谁敢逼迫我将噬道藤给按出来给他们研究。 尚横空已死,我们也没必要再多呆,高禹前辈驾驭着黑色宫殿极速往乘龙而去。 高渐离前辈和珍还在那里等我们,还有火星儿、火凤儿两女。 现在她们两都是我名义上的老婆了,我自然不会和她们客气,跟她们说要带她们去某个地方,她们没有多问,直接应允了。 至于留在原地的七皇子、尚家老祖,我们自然不会理。 想要我交还尚横空的尸体那也是不可能的,即便我愿意,噬道藤也不会愿意。这是它的战利品。 我感应到这家伙已经在短短时间内将尚横空给吸成人干了。 这还算是慢的,按照高渐离前辈说的那株成熟噬道藤威力推测,那株大家伙要是吸收尚横空这样的小角色,怕是根本无须动用藤蔓,仅仅是萦绕的雾气就能瞬间将其变成人干。 我也很向往我的这株噬道藤能成长到那样的地步,或许到时候,我仅仅靠它便能自由遨游仙界。 到乘龙宫上空,火星儿、火凤儿、珍还有高渐离前辈都在宫殿的最高处观望。刚刚的战局无疑都被他们尽纳入眼中,虽然在这远观不会体会到亲临其境的真实,但以他们的眼力,显然也能瞧出些端倪来。高渐离前辈更不用说,我估摸着他就算是在万火城外看,也能瞬息看透我刚刚和尚横空的厮杀。 黑色宫殿刚静止下来,他便瞬间从宫殿最高处消失了,再现身时,已在黑色宫殿大殿内。 看着颇有些阴暗的大殿内他的背影,我的感觉就是……高渐离前辈真是酷毙了。 他的那头银发,再有他的沧桑气息,若是到地球去,定然能让得无数少女瞬间晕倒。 虽以不知道几千岁的年纪,但他的样貌可仍旧年轻,英俊得很。 珍和火星儿、火凤儿也飞到黑色宫殿上来。 我去尚家前跟她们说及过,现在,尚家的仇报了,她们也都知道,到我要离去的时候了。 我感应到,在皇宫内有无数道气息在注视着我们。 这些气息有的收敛,有的却未收敛,以圣火宫内的那道最为璀璨。 火皇无疑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只是以尚横空的身份地位,显然还不足以让他亲自出马去保下他。但我想,火皇在此时此刻忽然显露他的气息,怕也未免没有警告我的意思。不管怎么说,我刚刚都是在万火城内明目张胆的斩杀了七皇子的首席雇佣,这对皇家的威严其实也种挑战,毕竟,七皇子也跟着丢脸了。 他渡劫期的首席雇佣竟然死在分神期手里,别人会怎么想? 虽然说杀掉尚横空的其实是噬道藤,但是,那些不知情的人会又知道呢? 无数人都只会讨论结果,不会去研究其过程的。舆论更是如此。 但高禹前辈却并没有感应到这些气息似的,仍旧云淡风轻,仿若不将这天下万物放在眼中,驾驭着黑色宫殿带着我们瞬息往万火城外而去。 他和高渐离前辈都是真正的剑修,从骨子里透漏出如同剑的傲气。 剑,可号称是百兵之君,其傲气本来就是其余兵器难以比拟的。 而高莫离,现在他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气也越来越重了,在向着纯粹的剑修方向发展。 无数的琼楼玉宇还有火梧桐在我们的下面闪烁而过,我们很快出得万火城,然后一直往西南而去。 火梧桐蔓延千里,直到千里外才看到绿色。 在仿佛没有边境的绿色群山的包裹下,这蔓延的千里火梧桐,便像是火红色的湖泊似的,让人震撼。 而火国,就是由许多个这样的“湖泊”组成的。 以我现在对火国的了解,自然知道莲花老师当时带着我们落下的那个地方是哪里。 火国境内的活火山其实并不多,仅有那么几座而已。而在星火城附近,只有天炎山是活火山。 我比对过地图,天炎山的方向和位置,大概就是莲花老师当初给我和珍交代任务的地方。 高禹前辈和高渐离前辈待我真的很好,修为深不可测的他们,竟然愿意送我去天炎山。 黑色宫殿的速度快得可怕。 从万火城到星火城,竟也不过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我们没在星火城上空滞留,直接去天炎山。 才接近天炎山,我就看到莲花老师坐在山巅处了。他的光头是那么耀眼,光头上的莲花是那么妖艳。 可就在这时,自星火城内却是有道强悍气息追寻出来。 火星儿道:“是我父亲!” 星火候主显然是看到黑色宫殿经过了。他老早就想攀上高渐离前辈的关系,自然不想错过。 我心里暗笑,我这位便宜岳父到真舍得下功夫拍马屁,黑色宫殿经过他也屁颠屁颠的追出来。 黑色宫殿在天炎山上空停下。 我也不好意思再耽误高禹前辈和高渐离前辈的时间,对着高禹前辈躬身,然后又对着大殿内那银发背影躬身,发自肺腑道:“多谢两位前辈了。” 他们这些时日来给予我的帮助真的很大很大,足以补偿我将高莫离带来仙界的恩情。 但没曾想,高禹前辈却是往这天炎山颠的莲花老师飞去。 710.道元学府院长 莲花老师缓缓睁开眸子来,随即起身,对着高禹前辈盈盈施礼:“院长。” 我瞬间懵逼了。 莲花老师是道元学府的老师,却称呼高禹前辈为院长。高禹前辈的身份呼之欲出。 我不禁失声:“前辈您是道元学府的院长?” 他回头笑道:“不像?” 我点头,撇嘴说像。难怪传说道元学府院长神龙见首不见尾,高禹前辈喜欢乘着黑色宫殿到处去浪,能见到他的身影才怪。 旁边的高莫离忽地对我说:“以后咱俩可是同学了。” 高禹前辈落在莲花老师面前开始谈论着什么。 我对高莫离说:“你也打算在道元学府修行?” 他点头道:“先祖是这么安排的。” 他的面相看起来比高禹前辈还要老些,却称呼高禹前辈为先祖,这始终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我内心自然是极高兴的。高禹前辈是院长,我以后在道元学府可以高枕无忧,静心修行,而且还有高莫离这位老兄弟陪着。难怪我远在血色沙漠都能收到道元学府的烫金贴子,这显然和高禹前辈不无关系。 绕来绕去,我没做他徒弟,却成为他手下的学子。 只是,我随即便感到奇怪,有高禹前辈还有高渐离前辈坐镇的道元学府,怎么会衰落到这种地步? 这时星火城城主已从后面赶上来,悬浮在黑色宫殿的前面。看到我还有火星儿、火凤儿,他有些惊讶:“怎么你们也在?” 我忍住笑,道:“我打算离开火国,回道元学府去了。” 大殿内的高渐离前辈并未出来,如同痴坐,就那般盘膝坐在大殿内。 星火城城主瞧瞧下面的高禹前辈和莲花老师,没问什么,只是对火星儿、火凤儿姐妹说:“你们两也去?” 他没敢去打扰里面的高渐离前面。 火星儿姐妹两对视一眼,自然是摇头。她们和我可不是真夫妻,并没有去道元学府的打算。 高禹前辈和火莲老师也很快从下面飞上来,星火城主微微作揖道:“前辈在我星火城内小憩几日?” 他真的是来拍马屁的。 但高禹前辈却是摇摇头道:“我还有事在身,多谢城主好意了。” 星火城主些微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高禹前辈有资格不给他面子。 还好有火星儿、火凤儿两姐妹给他缓解尴尬,各自搀着他的手臂道:“父亲,那我们先回城去吧!等以后有时间,高禹前辈肯定会来我们星火城玩的?”火星儿说着看向高禹前辈,“是吧,高禹前辈?” 这段岁月来,她们两和高禹前辈、高渐离前辈、高莫离的关系也算不错了。 高禹前辈对待心中认可的人还是极好的,当下点头:“以后有时间定来叨扰。” 于是星火城主在喜笑颜开中带着火星儿、火凤儿两姐妹往星火城去。而我们这些人,则是前往道元学府。 我们都走到大殿里面去。 我刚到里面就忍不住问:“高禹前辈,您、您怎么会是咱们院长?” 他露出些微笑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自道元学府成立时起,我就是院长。” 我说出我心中的疑惑:“那道元学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认为有高渐离前辈和他,就足以撑起整座道元学府。 莲花老师却是叹息着在旁边插话:“我们道元学府突然衰落非人之罪,乃是天之罪。” 修士说天有罪,这绝对是极罕见的事情了。 我心里更为疑惑。 高禹前辈也是微微叹息着,道:“到学府后我领你去个地方,你自然就明白了。” 然后,我们便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 莲花老师让我和珍讲述我们此次的火国之行经历。我如实说出来,最后得到的评价是——不合格。 我们两的内气凝缩都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不错,但是在用头脑方面却还是欠缺,如果不是因为连串巧合,让火皇误以为我是高禹前辈的徒弟,赐婚让得他和高渐离前辈前来火国,我别说是将火星儿、火凤儿两女用任何方法带来天炎山了,怕是还能不能活着都难说。 如果我没有背景,在火国肯定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有很多人绝对会为金碑而杀我。 而在莲花老师批评我和珍的时候,高莫离则是在旁边暗笑。 高禹前辈的黑色宫殿速度极快,我们仅仅只是数天后便回到道元学府内。 刚收起黑色宫殿,到学府大广场内落下,副院长潜渊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我们前面,对高禹前辈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高禹前辈道:“我这些年在外又不是去玩乐。” 副院长斜睨他,满是鄙夷。 看得出来,他们两的关系极是不错。 而让我吃惊的事情却是发生在后头,忽然有道人影出现在高渐离前辈身侧,“我要的酒带没?” 这声音如同夜枭啼叫,很是嘶哑难听。 我和珍却都是张大嘴巴,满是惊讶。因为,这道人影竟然是那个扫地的老头。 他刚刚的语气可不算客气,而他面对的人,却是高渐离前辈。 能够和高渐离前辈以这种语气说话的人,能是寻常人?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我们大跌眼镜,高渐离前辈从他的袖里乾坤中拿出来几个看上去很是古老的酒坛,脸上竟是难得的露出微笑来,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没做到过。不过这些酒我可找得不容易,你不能独享,我也得喝几杯才行。” 扫地老人轻摇手中的竹扫把,扫把瞬间消失不见。然后他从高渐离前辈手中拿过酒坛子,瞬息不见。 高渐离的前辈也跟着瞬息而去。 他们的速度快得超乎我现在视力能够捕捉的极限,就像是凭空消失似的。 我小心肝噗通噗通跳动,暗道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高渐离前辈的朋友竟然会在道元学府内扫地? 我用惊疑的眼神看向高禹前辈。 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有些好笑的解释道:“王阳前辈曾是我父亲仇敌,交手败给我父亲后答应为学府扫地千年。” 我差点吐血。没想到这种高手在道元学府扫地,幕后的缘由竟然这么离谱。 打斗输了来扫地?这主意是高渐离前辈想出来的? 不过显然,现在他们两应该是化敌为友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想这定然是件让人心中愉悦的事情。 高禹前辈显然还有事情要处理,给我说完这个后,没有立即带我去他说要带我去的那个地方,而是叫我带高莫离去寝室。然后,他和潜渊副院长还有莲花老师都极快消失,他们的身形,我也同样难以捕捉,只有莲花老师离去的身影我勉强能看得清楚。 眨眼间就剩下我、珍、高莫离三人。 我们走向寝室大殿。 此行我和珍去火国做任务已经有些年头,我们那些同窗有人回来了,还有的人则没有回来。 也有人,怕是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和珍的回来,大殿内的同窗感应到我们的气息后都从各自的房间里蹿出来。 秀才似的良古道,沉默寡言、眉毛急促的郭元子,善于攀谈的徐玉龙,还有吕体玄、赵元李,总共是五个人。大葫芦、赵平、余魅香、丽雅、王少华还没有回来。 我记得当时王少华是和徐玉龙同组,还有丽雅那个自觉得高傲的富家女。 徐玉龙回来了,他们却没有回来,我问道:“玉龙兄,少华和丽雅呢?” 当初在学府里的那段时间,我和王少华关系不错。他的修为很低,但是天赋极强,据说是难得的某种特殊体质。 711.大葫芦的消息 他腼腆的个性还是比较讨喜的,是以,当初他在学府里就像是小学弟似的,我和大葫芦都照顾着他。 我自然不想看到这个极有天赋的同窗出事。 但王少华给我的答案却是无情的,“他们两个都死了。” 看起来他满脸悲戚。 我却是怒火涌上心头,又到头顶来,“那位带你们去的老师呢?” 两个天才,竟然说死就死了。丽雅我不在乎,可王少华,我心里可是将他当成小兄弟看的。 没曾想,王少华竟是说道:“老师……也陨落了。” 他们都是金属性的修士,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去的是哪里,但连老师也陨落了,这让得我几乎大惊失色。 道元学府的老师可个个都有渡劫期的修为,而且实力绝对不差,怎么会轻易陨落? 我的心思向来都算不上简单,经历过许多事情的我,有太多问题都会不自禁的往阴暗的方面想。 看着满脸悲戚的徐玉龙,我问道:“那你怎么活着回来的?” 他向来都能言善辩,舌灿莲花,可在这刻却忽然哑了火。 因为我的话,让得我们在场的其余学子也都看向他。或许,他们之前并未想过这个问题。 徐玉龙张张嘴,道:“我、我运气好,侥幸活了下来。” 他的话是真是假,我无从得知。因为只有他活着回来,但在心里,却对这个人打上了大大的疑问号。 随即我又问:“那他们是怎么死的?” 徐玉龙满是恐惧的,带着颤音说道:“我们在天青峰遇到神秘修士,他是疯子,悍然对我们出手,连老师都被他绞杀。” 他的瞳孔都在浓缩,好似在回忆当初那让他心惊的画面。 看起来他不像是在演戏,但是,我还是不愿意这么轻易的相信他的一人之词。 我想,学府应该也不可能就完全听信徐玉龙的话。 潜渊副院长可绝不是个傻子。 大葫芦和那个神秘的女人余魅香修的是木属性功法,两人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那个赵平是水属性,就他一人,同样没有消息。 没想到,我们在道元学府的修行生涯才刚刚开始,竟然就有两人陨落。看似不多,但这对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道元学府来说却如同是雪上加霜。 如果大葫芦、余魅香、赵平没有出事,再算是高莫离,我们也仅仅只剩下十三人。 而别的学院,怕是有数千学子吧? 没有继续多说下去,我对良古道、郭元子、吕体玄他们点点头,便带着珍和高莫离往大殿而去。 高莫离忽地传音跟我说:“刚刚和你说话的这个人不太正常。” 我微微心惊,“为什么?” 他道:“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太过于逼真,过犹不及。寻常人在说话时表情不会那么丰富。” 我沉默下去。 如果高莫离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说,徐玉龙有问题? 我记得他说过自己来自于无量宗山脚下的某个村子里,这样的人,能有什么问题呢? 他除去善于言谈,又熟知仙界地理外,好似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特点。 带着浓浓的疑惑,我重新开始在道元学府内修行的日子。 噬道藤不断在袖里乾坤中吸收神器的精萃,现在愈发的苍翠、虬结了,偶尔它会钻出来反哺源水甲胄和源金鼎,这让得这两件胎器的品质都上升得极快。 我则是将全部的身心都放在除火源气以外的其余内气上,我想要将这些内气也都修到分神后期去。 只可惜时空经似乎有问题,我又缺少琉璃药王经天篇,还有盘古开天经,这始终是个遗憾。 我想九大圣人经同修,现在看起来希望十分渺茫。 时间流逝得很快,五年任务期限到。 高禹前辈和潜渊院长他们都没有现身,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有些怀疑高禹前辈是不是忘记答应我的话了。 赵平倒是赶回来了。他的实力看似有所精进,已经突破到分神极限。 但是我对这样的大家族子弟向来都不太感冒,而他恰似是某域大家族出来的,而且自视甚高。从前我就不太喜欢他,于是,他回来时我感应到气息只是出门看了眼,然后又回房间了,没有下去见他。 大葫芦和余魅香却还没有回来。 余魅香神秘,我却管不着,但大葫芦的安危我却是牵挂着。 刚到道元学府时我们就并肩厮杀,我很喜欢这个直来直去,有点憨厚的大个子,不想他出事。 而且在天空城还有那么多夸父族的人在,我还想着这个家伙带我去引荐夸父族的大人物呢!以便于我将夸父族的人都送到夸父域去和他们的族人重聚去。 不管怎么说,我都绝不愿意这个大个子出事。 又是两月过去。 我的源水甲胄已经升到仙阶下品的层次,源金鼎更是重回仙阶中品。但是,大葫芦和余魅香却仍然没有回来。 那位带领他们出去做任务的老师也没有回来。 我心里暗暗想,原来即便是渡劫期强者,在仙界也未免是绝对安全的。 我又找不到高禹前辈和潜渊副院长,连那个扫地老人都消失了,整个学府都静悄悄的。 还好带领赵平的那位老师还在,在他的大殿里。 我到那里找到他,对他躬身,问道:“请问老师,大葫芦和余魅香去的是哪里?” 他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他们逾期两个月没有回来,我想去找他们。” 这位老师却是说道:“你还是在学府里好好呆着吧,他们在药族境内闯下大祸,现在潜渊副院长已经赶过去和药族的众位巫老们交涉了。你即便过去,也无济于事。” 这位老师看起来,似乎并不太看好潜渊副院长能够将大葫芦他们带回来。因为他的眉头微微皱着。 药族! 我心里却是因为这两个字而震动。 我当然知道神之国度有药族存在,因为药族在神之国度里也是庞然大物。我听徐玉龙说起过。 药族是神之国度炼丹术最为精湛的地方,有无数顶级丹药都是出自那里,虽然药族的地盘很小,但那里是炼丹师们的境地。在其境内,有无数的丹塔,而那些丹塔,都是高阶炼丹师的住所。常年都有追求炼丹之道的炼丹师在那些丹塔外长跪,以期能够被丹道大师们收为子弟。 木属性是最适合炼丹的属性,没想到大葫芦和余魅香竟是去了那里。 我匆匆向这老师告辞,往寝室大殿走去,心里却是悸动不已。 在地球我可就和药族的关系无比密切。药族族长是我丈母娘,药族的族人们都是我们圣宗的人。 她们现在都还在天空城等着我呢! 火皇感激我将他们遗留在地球的神农族人带到仙界来,难道药族的那些巫老会不感激我么? 她们应该都是守旧的人。 我心想要是潜渊副院长带我去药族就好了,或许药族会因为这事放过大葫芦他们也说不定。 大葫芦算是我兄弟,眼下他有难,我无疑不能袖手旁观。 而且,我想着,反正药族我是迟早要去的,以后去倒不如现在去。在学府里修行,并没有太大裨益。 回到寝室大殿,我找到高莫离和珍,跟他们两说我想去药族。 药族不似火国那般幅员辽阔,浩荡数百万里,仅仅只有七座城,但距离道元学府极远。 听到我这无厘头的想法,高莫离不禁问我道:“好端端的你去药族做什么?为天璇殿的弟子们?” 我摇摇头:“不是。大葫芦被扣在那里了,我想去见见药族的巫老们,和她们谈谈。” 呆在道元学府的这些天,我已经将我和大葫芦的事跟高莫离讲述过了。他虽然并没有见过大葫芦,却也知道我和大葫芦的关系极为不错。 当下,他并没有怎么犹豫,点点头道:“好!我陪你去。” 这就是兄弟,生死不弃! 712.赠剑 珍自然也不用说。如果别的女人要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种说法,那珍,就是紧跟族群的脚步。 她把我当成她的狼王。 此时的道元学府里也见不到几个人影子,我们三个就这般径自出学府去了。 我们可没有高禹前辈那样的修为,只能老老实实的步行离开道元学府。 在原始森林般的丛林里穿梭数百里地,始终萦绕在空中的淡淡阵法气息才终于是再也感应不到了。 我们已经走出道元学府阵法的范围。 我召唤出源木翅来准备飞行。 原来在邵家公子手里得到的那两辆车辇都被我卖给聚宝斋了,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现在的我瞧不上眼。 珍走到我面前来,任由我搂着。 高莫离没好气的翻翻白眼,却是从他的袖子里掏出个魔方似的黑黝黝的东西来。 宫殿模型。 他将这模型似的宫殿抛到空中上百米去,模型瞬间变成偌大的黑色宫殿起来。 这黑色宫殿同样神秘庄严,虽然远不如高禹前辈的那么庞大,但显然也是好东西啊,差点让我流哈喇子。 我很没客气的带着珍窜上去,而后忙不迭问高莫离,“你哪来的这好东西?” 虽然这种黑色宫殿没有灵兽拉车,但其速度可不比那些车辇要慢。这种宫殿,都布置有无数的阵法。 高莫离的这座黑色宫殿虽然只是如同两层小洋房般大小,但看起来就不简单。我能够看到宫殿四处的繁复的道纹还有精密美妙的花纹等等。这座宫殿被锻造时肯定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呵!” 高莫离很是得意:“先祖送给我的,是他那座宫殿锻造后剩余的材料锻造而成。” 我差点红了眼,喃喃叹息:“唉,千辛万苦,还是不如你投胎投得好啊!” 他却更是得意起来,“我这座宫殿的速度可不比先祖的那座要慢多少,只是我现在修为还不够而已。” 说话间他催动起黑色宫殿,宫殿瞬间便极速朝着南方疾射而去。 药族七城坐落在神之国度的极南处某个角落里。那里三面环溺水,据说各种药草极为丰盛。 而且,要离也正在道元学府南方的什么相离镇中。 我是真的羡慕高莫离有这样的好东西。 虽然瞧不出来这黑色宫殿是由什么器材锻造而成,但看起来就能知道是好东西。而且随便便可以想得到,要是差的东西,高禹前辈能够瞧得上? 我心里想着,要是我也有两个那么牛逼轰轰的先祖就好了。 若是高莫离愿意,简直可以在仙界横行霸道,做过如高衙内那般的纨绔啊! 很快便是百里开外。 我看到脚下有个并不大的镇子,镇子里也并不显得热闹,看起来只是寻常的小镇。 在仙界,有很多这样的聚居地小镇,都是些底层的修士为抵御灵兽而建立的。他们在仙界这么危险的地方,实力不够,只能抱团以求自保。 不是谁都能攀附到大族或是国度境内生存的。 这样的镇子里能有渡劫期强者都算是不错了,若有候主级强者,能将镇子发展为城池。 我忙对高莫离说:“落下去!” 沿途我们也没看到别的镇子,我想这里就是高莫离所说的相离镇无疑。 高莫离驾驭着黑色宫殿落下去,最后停在相离镇上空百米的地方。 我们已经能清楚的看到下面的人,有不少人都在愕然、惊疑的抬头看着我们的黑色宫殿。高莫离的这样宝贝就像是玛莎拉蒂,而相离镇则像是偏僻大山里的世外桃源,相离镇里的居民们就像是与世隔绝的村民似的,只见过牛车的人,忽然瞧见玛莎拉蒂的炫酷跑车,会不惊讶么? 我从黑色宫殿中的栏杆飞出去,悬浮在空中。 很快,有道身影便极速从下面蹿了上来,仅留下几道残影。 要离在我身上种过印记,能感应到我。 到我面前,他的发丝还在飘扬,显得很是潇洒,但表情很冷:“你来了!” 我也懒得跟他多话,直接道:“随我去药族。” 他点头,看看黑色宫殿外栏杆处的高莫离和珍,径直飞到了上面去。 我跟在他后头落在黑色宫殿里,对高莫离道:“继续往南方去。” 他也是有些疑惑的瞧瞧要离,但没有作声,沉默着驾驭黑色宫殿往南方飞去。 我给他们互相做介绍,说要离是我朋友,高莫离是我兄弟。珍,自然是我老婆。 反正高莫离已经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 五年多不见,要离显得更是冷峻了。他的气息好似有些变化。 我先是不解,随即试探性的问道:“你的修为突破了?” 他盘膝坐在地上,点头,“嗯……”好像修为突破并不是什么大事似的。 不过我想想渡劫期九十九重天,不是接连突破几重天,貌似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喜的事。 我看着这家伙的僵尸脸,想想,还是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柄剑递给他去。 在和火星儿、火凤儿的婚礼上我得到的神器不多,但也有那么十来件,我卖掉几件后,其余本来是打算要分给颜白雪她们的,但却被噬道藤给吞噬掉两件了。现在要分也分不匀了,我又想着以她们的修为,现在用神器或许还会招惹危险,于是,送神器给她们的想法也就打消了。 然后我打算留着任由噬道藤慢慢吞噬的,但现在看到要离还是背负着以前那柄剑,还是打算送柄给他。 我没舍得拿中品神器,递给他的是柄暗金色,有着无数繁复花纹的比青铜亮堂些的剑。 这柄剑和他背上的那柄剑尺寸颇为接近。 他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来,“你做什么?” 我说道:“送给你的。”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以前跟我说起神器时那满是向往的样子。那时候我们才刚刚来神之国度,恰逢天马族被天狼族进攻。要离得到天马族不少宝贝,其中都没有神器。他还是,他气运不错,到现在也就仅仅拥有两件上品仙器而已。 当时,要离把神器说得特别珍贵,甚至说候主级强者都鲜少有拥有神器的。 那时候我自然是信了,但现在回头来想,却不禁又有些叹息。 要离在仙界是散修,没有背景,虽然依靠的天赋修行到渡劫期,甚至接近于候主级强者的地步,但他的眼界却还是被局限。他认识的、接触的那些渡劫期修士想必也都是如他这样的散修,他们虽是渡劫期,但实力却是没法和火国的那些大能们相比的。 我相信,同样是候主级强者,散修强者便很难和星火城主他们相比。 当初天马族的候主级老祖我觉得够厉害了,但现在看来,也觉得远远不是星火城主的对手。 我领略过星火城主的气势。 同是渡劫、同是候主,修为、眼界,也会有极大的差别。 在要离的认知里,神器极少。殊不知,神器在火国也并非太过珍贵,起码那些候主级强者就个个都有,而且不少渡劫强者也有,甚至连中品神器都有。 要离说候主都难以拥有神器,可火星儿和火凤儿都有呢! 我心里有些叹息,要离的眼界到底还是被局限了,要不然,他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 这便如,寻常人不曾接触过亿万富翁的生活,也就没法知道这世上还有诸多极致的享受。 要离的眸子微微有些波动:“这可是神器。” 我心里有些好笑,道:“我知道这是神器,我不用剑。” 说着,我将神剑塞到他手里。虽然我们两曾经是仇敌,但现在,应该是友非敌了。要离被迫答应守护我百年,虽然以前说百年期过便会杀我,但我知道,他其实在和我相处那么长的时间后,根本就没法再对我出手。 有时候两人口味相合,自然而然就“臭味相投”,成为朋友,再也恨不起来了。 摩挲着手里的剑,要离的神情变得极为复杂起来。 但他随即,竟是要将剑还给我。 我忙道:“你先拿着,这回到药族去可能有危险。你的实力越强,对我们越有利。” 我其实也就是吓唬吓唬他,不过他的神色真的变得凝重起来。 看着他把剑收到袖里乾坤里,我也算是轻轻松了口气。难得遇到送礼还这么难送出去的情况。 黑色宫殿,仍在往南方极速飞行。 713.高傲的圣丹城 我在珍、高莫离在宫殿内修行,要离在两日后终于将神剑拿出来进行炼化。 就这样,我们日以继夜往南方去,有无数阵法支撑,黑色宫殿飞行时并不用消耗高莫离多少内气和晶石。 我们刻意的绕开地面上那些城市,避免沾染到任何麻烦。 将近三个月后,我们终于到达神之国度最南方边缘处,我在高空中远眺着极为浑浊的溺水。 滚滚溺水河,绵延百万里,浪涛依旧汹涌,隐约有修士在浪潮中划船前行。虽是修士,在溺水河中却如凡人。 这里的景色和神之国度的极西处又不同。我那是刚和要离从西域来,极西处层峦叠嶂,青葱万里。 而在这,下面却是有着无数如同蓝宝石般的湖泊,还有翡翠般的青山点缀着。这湖泊和青山便如同正厮杀得难解难分的黑白棋子似的,纷乱点缀着,却充满着无穷的美感。湖泊的水和溺水的水似是两个极端,溺水的水极浑,而这些湖泊的水却极是清澈。我在高空俯瞰,能看到湖底的鱼群,游过时在夕阳的照射下如同粼粼的波光。 而除此外,更鲜明的景则是点缀在云雾下青山中的那些塔了。 徐玉龙说药族境内塔多,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这些塔就好像佛塔似的,只是有的高有的低。每座塔都是由纯和温润的白玉砌成。 青山点缀湖泊,白塔点缀青山。 我的确有些为这景色痴迷。 最后才看到在这散乱群山中某处的城池。 城池不大,其中有很多白塔,还有许多平顶屋。高莫离也看到了,驾驭着黑色宫殿直接往这城市飞去。 徐玉龙说药族乃是仙界内炼丹术最为繁盛的地方,也是聚集着仙界最多炼丹师的地方,以前我听在耳里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此时亲临其境,倒是深以为然。我们在这座城的最外围落下,也没有城墙,高莫离收起黑色宫殿,我们往里面走。 我真的能闻到从城里面飘出来的郁郁丹香。连这种香气里面都蕴含着极强的药性,要是有寻常人居住在这里,即便不修行,光是闻着这阵阵丹香也能益寿延年。 没有城墙,没有城门,我们也不知道这座城叫什么名字。 走到城里,街上倒是有巡逻的士兵。不过在哪个城市这样的士兵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真要有人闹事,以他们的修为也未必能阻挡人家,因为有胆量在城池里闹事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庸手。 沿街都是卖丹药、丹鼎、药草、丹方等的店铺,总之大多是和丹有关的东西。 我走到一店铺门前,问在门口吆喝的小厮,“小兄弟,请问城主府怎么走?” 我是为救大葫芦而来,想直接见药族的高层。 小厮却是些微有些鄙夷的说道:“我们这里没有城主,只有大丹师的地位最为尊崇。” 我从街上行人的神情就看出来这座城里的人多数都有些倨傲,没想到区区个小厮竟然也会这样。他虽然没有不搭理我,但那眼神和语气中对外来人的隐约轻视我还是察觉得出来的。 大丹师…… 我继续问:“那请问大丹师在哪?” 他有些不耐的答道:“最高的那座丹塔就是。” 他也没指明哪个方向。我还以为是没给他好处的原因,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些晶石递给他:“还请小兄弟指明大丹师的丹塔在哪里。” 这家伙却是不接我的晶石,道:“自己去找就是了,不是来买东西的,别耽误我做事。” 我有些懵,没想到这家伙软硬不吃。 高莫离在旁边看不过眼,说道:“问你个路你得瑟什么?就你这样,要买东西也不在你这买啊!” 没想到这还让得小厮炸毛了,指着自己的胸口嗤笑道:“你睁大眼睛看看,看看这是什么。我们丹师就是这么高傲,你有能耐你别问我啊!” 我看到他胸口别的勋章样子的东西,有些疑惑。 刚刚好像在街上看到不少人胸口上别着这样的东西,但没怎么注意,现在看来有些含义啊! 我止住高莫离继续说下去,也不再搭理这小厮,带着他们继续往街道深处走去。 丹师心高气傲在仙界是出名的,只是我没想到连这种沦落到做小厮的丹师也会这样高傲。 他们的这种高傲简直就是种病态。 我不过是问个路而已,而且是客客气气的,有必要如此吗? 没走出多远,我又在街上拦住个没有带勋章的人,问他大丹师塔怎么走,这人的态度果然就要和善得多了。 他指向西南方,要我往那里去,走过四条街就可以看到最高的塔,那就是大丹师所在的塔。 大丹师显然就是这座城里地位最高的人。 我又问他:“再请问,这些人胸口上别着的东西都是什么?” “小兄弟还是头回来圣丹城吧?” 这人带着艳羡对我说道:“这些人都是炼丹师,他们胸口上别的都是丹殿颁发的云纹。这种云纹分为九种,代表着从一品到九品丹师。唉,可惜我天生没什么炼丹的天赋,要不然能够成为炼丹师可就好了。” 我心里哭笑不得,炼丹师心高气傲还真不是没有原因的。太多人求他们办事,他们能不傲么? 我不知道丹殿是什么势力,竟然能够给炼丹师颁发云纹,这简直就是相当于炼丹师们的官方机构嘛! 跟这人道过谢,我们往大丹师的丹塔方向走去。 不多时,我们看到在诸多丹塔中如同鹤立鸡群的格外高些的大丹师塔。 这塔有九层,在其周围,则还要几座八层的丹塔坐落着。 我沿途看到过太多的丹塔了,发现越高的塔越少,心里隐约有些猜测,怕莫这些丹塔也代表着丹塔主人的品级。像这大丹师塔,足足九层,怕莫就是九品炼丹师吧? 这已然是炼丹师的巅峰了。 不过我发现这丹塔的塔尖上还雕刻着四朵祥云,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们走到近前,丹塔下的大门口有侍卫把手着,足足有八个。 我问道:“请问这里可是大丹师的居所?” 宰相门前三品官,这些侍卫竟也是傲然得很,仿佛这种态度已经成为这座城池里人的常态,其中有个道:“你有什么事?” 我说道:“我想求见大丹师。” “不见!” 这侍卫当即就回复道:“大丹师日理万机,哪是谁相见便能见的。” 他估摸着看出来我是外来人了,要不然对我的态度应该不至于这样。 我当然也有些来气了,毕竟谁也不是泥巴捏的,我说道:“见不见是大丹师的事情,你进去禀报,是你的本分职责吧?” 这侍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我说不见就是不见。你们这种连炼丹师都不是的人最好莫要在我们圣丹城捣乱,要不然我把你们抓起来信不信?” 连他们这些侍卫竟然个个都是丹师,只是品阶不太高。 他们胸口的云纹上金色的纹路,这些侍卫都是五道金纹。这也就是说,他们是五品炼丹师。 我算是彻底弄明白了,在圣丹城这地方,不是炼丹师就得被人瞧不起。 当下我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转头走人。面子,是自己争取的,是要不来的,也没法用打架赢来。 虽然这些侍卫高傲的嘴脸让我很是不爽,但向他们出手,并没有这个必要。 在路上我又找到个没有带云纹的人,问他去丹殿的路,然后往丹殿而去。在路上,高莫离还满是不爽。 仙界其他地方都是以修为为尊,到这里,没想到连不会炼丹术都要受鄙视。 714.面子是自己挣来的 丹殿是整个圣丹城内最庄严的建筑,形似金字塔,比那个大丹师的丹塔还要显得庄严。 在丹殿的外墙上,刻着大大的“丹殿”两字。金色,在白玉墙上显得格外耀眼。 有些人在丹殿进进出出,出来的人有的喜不自胜,有的满脸沮丧,怕莫是晋级没过。我问清楚了,在药族境内,炼丹师们每次晋级都需要由丹殿进行判定。只有丹殿承认你是几品,你才是几品。 到这里来求药的人无数,但已形成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找人炼丹都只看他的云纹是几品。 云纹这玩意用特殊方法锻造过,又需要精血认主,没办法作假。 我们在丹殿外驻足数十秒,就往里面走去。 有两个侍卫看着门,但并没有阻拦我们。 到里面,感觉就像是到银行似的,有许多个窗口。我让要离他们等着,然后走到个没人的窗口前,里面有个胸口别着五纹云纹的五品炼丹师,问我:“做什么?”给我银行里的工作人员问我办理什么业务那种感觉。 我答道:“我来测定我的品级。” 他瞧瞧我胸口,“刚刚才成为炼丹师?” 我摇头道:“不是,只是以前从没来过圣丹城,并没有测定过。不过我炼制过七品丹药。” 这句话终于让得这个人露出惊讶之色来,“您是七品炼丹师?” 面子,就是这么挣来的。 我点点头道:“如果你们的品级是按能炼制什么品级丹药来定的话,我想我应该是。” 八品丹药,已经需要渡劫期修为才能够炼制。 我虽然炼制丹药的次数并算不上多,但在玄龟体内时,时刻有药神师傅亲自教导,炼丹术可谓是突飞猛进。我的理论和功底连药神师傅都曾夸赞过,说我在炼丹方面的天赋极高,甚至比他还要高,我欠缺的,只是修为而已。 那些控火的心得、手法,融丹的时机掌握,在药神师傅的教导下,我都已经炉火纯青。 药神师傅号称仙界炼丹第一人,自然有他的法门。 其实炼丹说难也不难,只要有良师引路,进境会很快。而要没有人引领,则会很难摸到门径。 窗口里的人变得更是客气了,眼中再也看不到高傲之色,满是期待,“那请问您的寿元……” 我答道:“接近百岁。” 这更是让得他的脸色瞬间变化。 随即他匆匆从下面拿出块鹅卵石般模样的圆润石头,递给我:“请您用神识感应。” 我不明白这石头是什么,按他的话做了。石头上忽然冒出极淡的紫色的光来。 这让得窗台里的这人对我更是肃然起敬起来。 我将石头递还给他,问道:“这是什么?” 他很是热忱的答道:“这是量寿石,有测量寿元只用。”随即他竟然是石头又向我递来,“您要不要?我可以将这块量寿石送给您。” 我摆摆手,笑道:“不用了。” 有望气术,我哪里用得着这东西? 不过这石头的确挺神奇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竟然能测量出人的岁数。 这人见我不要,稍微有些失望,随即忙从旁边的门里蹿出来,在我面前躬身道:“您请随我来。” 从听我说我能炼制七品丹药起,他在我面前的态度便开始谦卑得不行了。 看来,炼丹师是否高傲,也是针对人而来的。现在的他,卑躬屈膝,可看不到丝毫高傲的模样。 我点点头,跟在他的后面往旁边的走廊深处走去。 最后他带我走到个房间门口,轻轻敲门,随即对我说道:“这里便是测定七品炼丹师的,您请进。” 门被打开,露出半个漂亮的脑袋。是个穿着薄衫的好看的侍女。 我走进去,领我过来的人并没有跟着进来,“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唤我就好。” 这是个能算得上是空荡荡的房间,里面除去丹鼎之外,还有个盘坐在蒲团上的老者,前面有个茶几。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不,还有这位漂亮的侍女。 老者偏头看向我,眼睛几乎眯得只剩下条缝,看样子是有些喝醉了,“谁呀……这是……” 我有些懵。 漂亮侍女忙走过来,很是有些尴尬道:“您、您见谅,平时来测量的七品炼丹师不多,老师他……喜欢喝点酒。” 这倒是让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还以为她是侍女,原来,是这个老头的徒弟。 我摇摇头道:“没关系,你告诉我怎么测定品级就行。” 我眼睛看向她的胸口处,发现她的云纹上竟也有六道金纹。六品炼丹师,这个女孩子可不简单。 只是看起来,她的性格是比较柔弱的那种就是了。 从我的话里,她听出来我以前没测定过,又看看我胸口,稍稍有些惊讶,随即指着房间中间的丹鼎道:“只要您在三次炼制中成功炼制出一炉七品丹药就可以被授予七品炼丹师的云纹了。” 我惊讶道:“什么七品丹药都行?” 七品丹药也是分等级的,有些特别难以炼制,如七品极品的丹药,而有些,则容易炼制得多。 她点点头。 我微微皱眉,道:“那我还是等会再来吧!” 我袖里乾坤中的药草就剩下仙品、神品的了,压根凑不齐炼制任何一种七品丹药的药草来。 这女孩倒是看出来我的些微窘迫,道:“您是没有带药草过来吧?” 我点头。她说:“我们这里有药草出售的,价格和市场上相同,您需要炼制什么丹药?” 我心想这丹殿服务还挺周到,略微想了想,道:“就炼制虚灵丹吧!” 虚灵丹是七品丹药中入门级的丹药,只有疗伤的效果。或许在别的分神期修士眼中也算宝贝,但在我眼里却是鸡肋。因为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极其变态的疗伤能力,我压根就用不着多少疗伤丹药,即便用丹药,效果其实也只是辅助而已。 但现在是测定品级,我自然是怎么轻松怎么来。另外,虚灵丹的药草也不贵,能省则省嘛! 虽人在仙界,可我还是要响应勤俭节约的号召。 女孩从她的袖里乾坤中掏出三包已经分好的药草递给我,脸色有些微红:“总共是九千晶石。” 看得出来她很少做这样的生意。 我不禁好笑道:“要是我一包就炼制成了,剩下的可以退不?” 她稍稍有些错愕,随即道:“可以的。” 我真不是和她开玩笑,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得到想要的答复也不再多言,走到丹鼎前盘膝坐下。 其实炼丹的过程看似简单,但其中还是有很多小窍门,以前我不懂,自己瞎练,多费了不少功夫。如今再炼丹,我的手法便要比以前奥妙却简单得多了。 整个炼丹过程对我来说可以说是行云流水。以我分神极限的修为,炼制虚灵丹并没有什么压力。 而在其余炼丹师们看来最难的手法方面,我更是没什么可挑剔的。这些药神师傅注重教导过我。 并没有多长时间,这间房间里就已经萦绕起丹香。 丹药出炉的时刻,我看到有几颗丹药上分明有着丹纹光华在闪烁。 丹鼎忽地又盖上。 我将丹药全部收拢在瓶子里,回头看,发现那个醉酒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瞪着两眼睛在看了。 那个女孩更是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将瓶子递给老头,问道:“我这样算是过关了吗?” 老头的手有些微颤,也不知道是还没醒酒还是怎么的,“你、你寿元几何?” 我答道:“接近百岁。” 那女孩更是震撼。 老头的脸色也是复杂得很,艳羡、嫉妒各种眼神纷杂,而后很是客气的问我:“请问师承哪位大师?” 我微微皱眉道:“我是来评定等级的,连这个也要说吗?” 老头连道:“不用不用,看小兄弟的技艺还有寿元,想必令师定然是丹术界的泰斗人物。” 学习炼丹时,能够有个厉害的老师,绝对是让人无比羡慕的事情。因为,多数炼丹师都不会将自己的技艺传给他人。 715.大丹师 这就是炼丹界的现状。天才易得,良师难求,要不是这样,仙界的高品级炼丹师也不会如此难求。 只是他们的这种想法倒也很容易理解,都是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高品级炼丹师若是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我带着高莫离他们离开丹殿的时候,那个带我去测试的人直将我送到大门口。 我别在胸口上的七纹云纹是那么的亮闪闪。 而更重要的是,我的寿元还不到百岁。 不论是修为,还是在炼丹术上,我都是绝对的天才中的天才。 连那个七品炼丹师老头还有他的女孩徒弟都为我的炼丹术感到无比惊讶,老头后来更是甘拜下风。他说他浸淫丹道两千多年,炼制虚灵丹也从未炼制出过六纹的。而刚刚,我炼制出来的虚灵丹中有就两颗是六纹丹。 这绝对是虚灵丹中极品中的极品了。 而实际上,这还是我刚刚是用火源气炼丹的原因,如果用琉璃药王气,这两颗虚灵丹怕是能被推到八纹的级别去。距离最极品的九纹丹也只差一步。 我不想太过于惊世骇俗。药神师傅交给我的那些窍门,经验,就足以炼制出丹纹很多的极品丹。 走在大街上,那些迎面走来的人神情便和之前不同了。 之前我们遇到的大多都是傲然的面孔,而现在,这些圣丹城里的炼丹师们看到我胸前的七纹云纹,脸上大多都会露出恭敬之色。分神期修士或许很多,多不胜数,但七品炼丹师却在圣丹城中都罕见。 如果没有人教导,即便是我,怕是上千年也未必能够成功炼制七品丹。 高莫离在旁边嘿嘿笑着嘀咕:“这些人真是势利眼。” 我也忍不住笑。 再回到大丹师的丹塔前,还是那几个侍卫在,看到我们去而复返,正要赶人,却看到我胸口别着的云纹。 这让得之前和我说话的那个侍卫勃然色变,他道:“您、您是七品炼丹师?” 像他这样的五品炼丹师在圣丹城中常见,可像我这样七品的,大街上就难得遇到了。 我也做出傲然的样子,眼睛看着天,道:“之前不是,现在是了。” 高莫离则是在旁边道:“我们现在可以见大丹师了吧?” 侍卫不敢再怠慢,忙作揖道:“我这就是禀告。” 说着,他便匆匆往丹塔内跑去。 我也懒得再和这些侍卫计较,就和高莫离他们在外面等着。这些丹师高傲是常态,也不只是针对我。 很快,那侍卫就跑出来,对我说道:“大丹师请您进去。” 他说“请”这个字,让我细微惊讶。大丹师可是九品丹师,对我这小小七品,会用请字? 我点点头,和高莫离他们跟着这侍卫往丹塔里面走去。 我本以为里面会很热闹,但走进去后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起码第一层是这样。 接连上到第五层,才终于看到有人在里面炼丹。 侍卫的脸色很是恭敬,传音跟我说这是大丹师最近新收的弟子。 到第六层,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蒲团上。 我使出望气术,看到他那个代表寿元的灰色光环颜色很深。这代表着他的寿元已经很大了。 大丹师还有这么大的徒弟? 我正心里有些疑惑,前面的侍卫却是已经跪伏下去,“大丹师,客人带到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老者就是大丹师。只是,他怎么不在第九层? 随即我拱手道:“见过大丹师。” 到人家的地盘总是客气些好,而且我刚刚看到他的金色光环极为璀璨,这说明他的修为可不低。候主级别怕是跑不了的。 大丹师缓缓睁开眼睛来,道:“庄严小友……” 侍卫站起身来往外退去。 我惊讶:“大丹师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微笑着说道:“这圣丹城内的七品炼丹师我都见过,而刚刚丹殿那边传来消息说有位少年英才炼制出含有两颗六纹虚灵丹的一炉丹药。你的云纹也是暂新的。所以我就猜测是你了。” 我的名字在丹殿登记时的确说出来过。 只是没想到丹殿那边的消息竟然也要传到大丹师这里来。难道丹殿也是听大丹师的? 我还没有说话,大丹师已是从袖子中抛出四个蒲团来,“诸位请坐……” 而后问我:“不知庄严小友来找我有何事?” 应该是我炼丹天赋惊人的原因吧,这个大丹师才对我这么客气。我只能想到这样的理由。 见他问我,我也没有打算虚与委蛇,直接道:“我想见药族巫老,大丹师能否引荐?” 药族境内有七座城,其中五座城是由药族人把守,而另外两座,则是由药族以外的炼丹师自行管理。这些炼丹师都是常年来药族求丹方、求名师等等,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到如今竟然已经在这里发展出两座城。除去这座圣丹城外,另外那座城名为丹鼎城。 这两座城在药族势力范围内,应该算是药族的附庸势力吧! 大丹师听到我的话,微微疑惑,问我道:“小友要见巫老做什么?” 我拱拱手道:“前辈恕我不能明言。” 我自地球来的事是天大的秘密,没有必要,我甚至连任何人都不想提及。 大丹师有些错愕,但紧接着倒是点点头,示意理解,没有继续追问我。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最后他却是说道:“五位巫老常年闭关,又不喜理会外族人,你虽天赋超然,但她们怕也不会见你啊……” 我皱眉道:“巫老们不喜欢外族人?” 在地球的时候,药族的那些巫老就喜欢固步自封,对谷主这难得的有远见的族长极是看不顺眼,难道在仙界又是这样? 我觉得阵阵头大。 要是仙界药族的巫老也是这样,那还真有些麻烦。我真的很讨厌和那种顽固的老太婆打交道。 “呵呵……” 但大丹师的答案让我很是绝望,他笑着说:“金木水火土五城的内城里都不许有外族人踏足,你说……巫老们喜不喜欢外族人?” 从他这种语气里,我就大概猜测得到那些巫老肯定不是很好说话。 反正在地球时药族的那几个老太婆就把我给弄怕了。她们顽固、自负、狠毒,不可理喻! 想到在地球药族里发生的种种,我的眉头忍不住深深的锁了起来。 如果仙界药族的金木水火土五位巫老也像是地球上的那样,那想要救大葫芦他们可就麻烦了。 这时,大丹师却是话音突转,说道:“不过小友你若是非见巫老们不可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他始终笑吟吟的,很是和善。 我忙问:“什么办法?” 他说道:“我和丹鼎城的大丹师准备五日后带两城里天赋最强的六品以上丹师去土城请教,到时土花巫老应会出现。你可以跟着我去,但此行是带着请教的名义去的,你若去,需要出手炼丹才行。” 我没有多想,心里觉得欣喜,连道:“那就多谢大丹师了。” 我脑子里全都是想着怎么快些把大葫芦给捞出来。 在圣丹城内,我们很快呆了五天。有七品炼丹师的身份,我们再也没受过轻视,到哪里都受到礼遇。 到第六天,我们在天际才露出鱼肚白时便赶到大丹师的丹塔里。 而我们到那里时,在一楼已经有十几个人站着了。都是七品的炼丹师,八品的不多。 但当大丹师带着人从楼上缓缓下来时,我却发现,他的后头还跟着四位九品炼丹师。 原来圣丹城竟然有这么多九品炼丹师么? 我以为,整个圣丹城只有大丹师才是九品炼丹师的。 716.奇怪的药族 大丹师他们出现,在一楼等候的这些炼丹师们便都躬身行起礼来。 我、高莫离和珍还有要离却是没有。这惹得大丹师后头那四位九品炼丹师疑惑、不满、严厉的目光。 我却没当回事。 名义上我是高禹前辈的徒弟,高莫离更是他们的后代,凭啥给他们行礼啊? 大丹师笑呵呵的解释道:“他们不是圣丹城人。” 那四位九品炼丹师这才释然,但眼神中依旧不满。大概他们觉得我们不管是不是圣丹城人,都应该给他们行礼。 那些行完礼直起身的七、八品炼丹师们也都疑惑的看向我们来。 我们四个人则只是看着大丹师。说实话,我对这些平时装腔作势的家伙并没有什么好感。 虽然圣丹城的炼丹师大多是这样,我没有什么办法改变他们。但是,我总能无视他们吧? 大丹师及时化解这种诡异的氛围,眼神扫过在场的人,道:“既然人已到齐,那诸位就随我出发吧!” 这些七、八品的炼丹师们轰然应诺。 我奇怪的发现,他们眼中的神采竟是有些狂热的。但疑惑只是在我的心里闪烁及逝,并没有停留。 我想,他们大概是为这样的机会而兴奋吧,毕竟去和药族讨教可能会学到不少东西。 药族可是仙界公然的炼丹最强。药神师傅那样的,只是例外。 我们走到外面,大丹师从他的袖子里掷出样金光闪闪的东西来,竟然也是宫殿。而且看起来这宫殿的品级可不低,上面阵法的气息极其浓郁。 我心里暗道,果然不愧是九品炼丹师,这身家就是丰厚。以后老子要是缺钱了,也给人炼丹去。 我们这些人都随着大丹师飞到他的金色宫殿里去。那些炼丹师们不搭理我们,我们四人也不屑得搭理他们。 倒是大丹师时不时看向我这边来,笑吟吟的,对我颇为关照。连带着,那四位九品炼丹师也偶尔看向我来。 我们在高空中飞行,溺水始终在视线范围内。 或许正是因为溺水含着极强灵气的原因,让得丹域这里灵气也是极浓,成为仙界药草最为盛产的地方。 约莫小半日,前方便又出现城池了。 与圣丹城不同的是,这座城池不仅仅有墙,而且可以分明看得清楚分为了内城、外城。 我想这定然就是土城无疑了。 仙界药族也是五位巫老,自古流传,分别坐镇金、木、水、火、土城。 在城外有座白玉宫静悄悄悬浮着。 我听到有个九品炼丹师说:“丹鼎大丹师他们已经先我等到了。” 大丹师轻轻的点头,将金色宫殿驾驭到那白玉宫旁。然后,两座宫殿同时往土城内飞去。 我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大葫芦他们在不在这里。 我此行为他而来,只要将他救出困境就好。但同时我心里也在嘀咕,潜渊副院长会不会已经将他们带回去了? 要知道,我们从道元学府到这里,也耽搁了不少时日。 不过,如果大葫芦已经被救回去了,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穿越外城,到内城城墙外,大丹师便忽地将黑色宫殿给收起来了。我们这些人全部悬浮在空中。 旁边那座白玉宫也被收起来,我看到那边同样有接近二十人,全部都是六品以上的但是。只是九品炼丹师比我们这边少一个,只有四个。 有个同样须发皆白却面色红润的老人冲着大丹师拱拱手:“哈哈,请!” 他笑得很爽朗。 我琢磨这个人应该就是丹鼎城的大丹师了,用望气术瞧他,发现他的修为也同样可怕。 随即我们这两拨人都落到地面上去。 内城的城门口。 在门口守卫着的竟是穿着黑袍的女人,这让得我微微错愕,随即才反应过来,药族本来就全是女人。 只是极为奇怪的是,这些药族女人全都穿着黑袍,将自己的姣好身姿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说,她们的脸上都还挂着面纱,只露出眼睛和些许额头。我分明看到,她们的额头上都有着如蜘蛛网般的纵横交错的纹路,就像是老人发皱的皮肤那样。 这让得她们光洁的额头显得颇为恐怖,就像是发皱的蛋白。 仙界的修士怎么会这样? 而且,我接连看过几个,竟然个个都是如此。 大丹师他们到好似是习以为常了,不像我、要离、高莫离、珍这样奇怪。 他和丹鼎城的大丹师都从袖子里掏出块青色如同玉石般的令牌来,这些药族的女侍卫才将横着的枪给移开,放我们进去。她们的脸色都冷冷的,眼神也很冰冷,甚至感觉就像是机器人似的,我看着心里并不是太舒服。 这也是修士? 我很难想象这些女弟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走到内城,我看到的不是热闹繁华,而是鲜有人走的空荡荡街道。 而这些走在街道上的女人,也都如出一辙的带着面纱,露出的皮肤上满是“皱纹”。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传音问大丹师道:“大丹师,这些药族弟子是怎么回事?” 他用有些叹息的语气对我说道:“药族严禁与外族通婚,但却屡禁不止,总有族人与外族的男子相恋。直到两千年前,药族有位奇才炼制成某种可让人容貌尽毁的丹药……药族的族人们便全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不过这个办法很有效,两千年来,药族族人再被人带离出去的,绝无仅有。” 变态! 我心里冒出这两个字。 仙界的药族掌权者简直比地球的那五个巫老还要变态。 将自己族群的族人全部都弄成这样,这还是人么? 我以前觉得她们是在为族群奉献终生,认为这些巫老可敬,但现在却恍然明悟,她们服务的其实不是族人,而是从上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那些陋习。她们不过是些迂腐不化的老太婆而已!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让天璇殿的弟子们回到药族族群里来。 我开始犹豫,见到药族巫老,要不要再和她们提及地球药族的事情? 还是不要吧! 让她们重聚,简直是害了我天璇殿的弟子们。 但如果不这样,若是大葫芦还在药族手里,我拿什么让药族把大葫芦交出来? 脑袋里冒出的各种想法,登时让得我有些左右为难,头疼起来。 只希望潜渊副院长已经将大葫芦他们带回去了就好,那样我就可以拍屁股走人,不用些药族的破事了。 我们这群人,就这样沿着宽阔却空荡荡的大街往内城深处走着。 甚至偶尔有没带面纱的小孩从街道旁跑出来,她们的脸上,也同样是布满皱纹。 这让得我心里对那五个素未谋面的掌管药族的老太婆骂个没停。 我没觉得自己来到的是原本应该莺莺燕燕,有无数美女的药族,而觉得自己像是到了明朝的东厂似的。我以为只有太监住的地方,才会有这般阴森森的气息。 我们这群男人,甚至让得许多路过的药族族人投来好奇的眼神,我毫不怀疑,她们中间有人连男人都没有见过。 那种好奇、奇怪的眼神,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好似是小孩子看到从未见过的玩具似的。 我忽地有些毛骨悚然,觉得这个族群真的是太可怕了。她们的掌权者太可怕了。 到最深处那最庄严大气的白玉宫前,有十余个黑袍女排开,在阶梯上站着。有两人站在前面,应该是在等我们,但等我们走到近前时,她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往里面走。 她们应该从来都没怎么和外人打过交道。 太傲慢,太冷淡了。 连我都觉得药族有些不可理喻,但看向大丹师和丹鼎城大丹师,却发现他们全都是习以为常的表情。 显然,即便是以他们的身份,到这里来怕也常常都是受到的这样的待遇。 不过也是,药族常年有无数人上门求药,能不高傲吗? 717.土花巫老 我们这些人就跟着那两个身材明明很姣好,脸蛋却很恐怖的药族女人往白玉宫里走去。 阶梯很长,直通云端。 可见巫老在药族中有着多么崇高的地位。 但我却觉得若是药族在这样下去,迟早会灭亡。仙界在发展,总逃不过优胜劣汰的残酷过程。 这样秉承陋习的族群,即便有着超强的炼丹术,也不可能永远延续下去。 很快我们便走上云端了,终于近距离看到白玉宫的真容。 如果不是牌匾上刻着大大的“土”字,我怕莫是以为自己来到天宫了。 有许多穿着黑衣的药族女人在白玉宫前守卫着。而此时此刻,白玉宫前广场上还摆放着上百丹鼎。 这总算是让得白玉宫多出几分生气来,不再那么像是死地。 大丹师和丹鼎城大丹师驻足,其余炼丹师也是,我和高莫离他们便也忙跟着停下步伐来。 两个引路的黑袍女人径直往白玉宫内去了,显然是去禀报。 我没想到大丹师他们堂堂九品丹师在这里竟然就有这样的待遇,连白玉宫都不能进去。我真不明白他们来做什么,若是我,我宁愿懒得来和药族讨教切磋,免得受这肚子鸟气。 直过去十来分钟,白玉宫内才有人缓缓走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个持着手杖慢吞吞的老太婆。 她的脸倒是光洁平整得很,虽然头发发白,但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模样。 我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就是药族的土花巫老。 她们这种老太婆真是不可理喻的,对族人用那样的丹药,对自己却不曾用。我很为药族族人感到可怕。 除去我们四个愣头青,连大丹师都作揖喊道:“土花巫老。” 老太婆却只是顿顿手里的手杖,道:“你们屡屡来,屡屡败,也不嫌烦。” 手杖顿在白玉地面上清脆作响,她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训人似的。还好,她并没有在乎我们这四个没有行礼的家伙。 大丹师他们竟然也逆来顺受,两位大丹师都只是默不作声。 倒是有个四个随行的侍从从我们队伍里走出来,然后到白玉广场的四个角落里,举着石头看向那些丹鼎。他们手里的石头和钻石很相似,只是比钻石更为璀璨夺目。 这是印记石,在仙界很普遍的东西,有储存画面的功效。说白了,就相当于地球上的录影机。 没想到大丹师他们竟然连这个都准备了。 我只以为,他们是打算切磋完后再拿回去慢慢研究。他们看样子是在想方设法从药族手中偷师。 但土花巫老对此只是冷笑,显得不屑一顾。 她长得还是很漂亮的,就是嘴唇极薄,看起来就是那种尖酸刻薄之人。眼神看上去也很不好说话。 大丹师忽然给我传音:“等下用尽全力,不然巫老不会对你另眼相待的。” 我隐晦的对他点点头。看这样的情形,要是我不能脱颖而出,怕是这老太婆压根理都不会理我。 只是,我即便能够和她说上话,又该怎么说呢? 见到仙界药族是这样的情节,我真的不想再将地球药族的事情说出来。我不想我的朋友们被这老太婆葬送掉。 我几乎断定仙界药族迟早会被灭,要么,分奔离析。 但车到山前必有路,不管怎么说,还是尽力先引得这老太婆注意再说吧! 我总得先和她搭上话,才能够从她嘴里问大葫芦他们的消息的。 土花巫老身后跟着数十个黑袍女人,几乎全部都服用了那恶毒的丹药,此时都眼神冰冷的瞧着我们这些人。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长环境才会让这些药族女人变成这样近乎冷血无情的模样。 当时在地球,药族的五位巫老虽然品行不怎么滴,但好歹那些药族族人们还是正常的。这里,真是可怕。 大丹师和丹鼎城大丹师说:“大家都就位吧!” 他们带来的那些炼丹师们便都朝着我们前面摆放的那些丹鼎走去。 大丹师回头瞧我:“庄严,你也去坐下。” 我点点头,示意高莫离他们稍安勿躁,随即也去找个丹鼎,坐下了。 让我吃惊的是,等我们做好,连丹鼎城的大丹师竟然也找了个丹鼎,在蒲团上坐下。 连他都要参与切磋么? 药族的土花巫老只是有些不耐烦的皱皱眉,随即顿顿手杖,她后面那些黑袍女人便也全部都走到没人的丹鼎前,然后在蒲团上坐下了。我不知道切磋有什么规矩,怎么分胜负,但打定主意竭尽全力。 除去那些药族黑袍女侍卫外,就剩下高莫离、要离、珍,还有大丹师和土花巫老还站着了。 大丹师从他的袖袍里拿出许许多多的已经分包好的药草来,用内气分到我们这些人面前。 他知道我们的品级。 分完后,他手里还剩下数十份药草,都给土花巫老,“麻烦巫老了。” 土花巫老只是甩甩手杖,这些药草便都分别向着她们药族的那些弟子飞去。 总共有黑白两种包装的药,我注意到七品炼丹师都是白色的药包,八品的则是黑色的。 药族的那些女人我原本不知道品级,现在自然是知道了。 这时大丹师又从手里掏出十包药草来,客客气气递了包给土花巫老,然后其余的分给我们这边的九品炼丹师们,包括丹鼎城大丹师在内。最后还留下包,是他自己的。 他也到一个没人的丹鼎前坐下。 土花巫老看着手里的用红色兽皮包裹得好好的药草,满脸的不以为然。 她显然很轻松。 我也听她说了,大丹师他们已经输过不知道多少回了。他们应该就是秉着学习的态度来的。 等到土花巫老在最中间那个没人敢去坐的丹鼎前坐下,也没有人喊开始,我看到其余人便纷纷开始准备炼丹了。 显然,这胜负应该是和时间没有关系的。 我打开手中的药草包,里面有上百株药草。在我所知的丹方里,这上百株药草可以炼制成五种以上丹药。 其中最高阶的应当是七品极品丹药——天尘丹和地元丹。这都是辅佐修行用的。 再其次,就是七品上品的丹药,也有两种。 再之后的便是七品下品了,不用考虑。 我算是明白,这种切磋的自由发挥空间很大,不仅仅比炼丹师的炼丹术,也比底蕴。 像我以前,在没遇到药神师傅前,就不知道天尘丹和地元丹的丹方。 要炼制自然是炼制最好的。 天尘丹乃是当年药神师傅自行研究出来的丹方,比地元丹的效果还要强悍些。这个丹方他说从未传给他人过,我就打算炼制这个。 因为我不确定药族的那些七品炼丹师们会炼制出什么丹药来,只有尽力,胜算才最大。 于是我将炼制天尘丹的药材都给挑了出来。 这让得有偶尔注意到我的炼丹师露出先是好奇,随即轻蔑的目光来。 天尘丹和地元丹所需的药草只有几种不同,他们怕是以为我记错丹方了。毕竟对他们来说,我也只不过是个从外面来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走运被大丹师看中的幸运儿而已。 我当然察觉得到,这些来自丹鼎城、圣丹城的“同伴”们,并没有几个将我当回事。 他们也都是六品以上的丹师,丝毫不觉得自己会比我差。 我也懒得搭理他们,只是心里哼哼,“等下有得你们惊讶的。” 只要炼制出天尘丹,他们就都不敢再瞧不起我。在这之前,我省些口水也无所谓,我说过,面子不是靠嘴挣来的。 快速的分好药,我又释放出神识去感应这些药草上各自蕴含的药性。 这上百种药材里,有七种仙阶药草,还有一种神阶下品的药草。可想而知大丹师出手有多么阔绰。 明药阶段匆匆结束,我开始将药草往丹鼎里抛去。 我几乎是明药结束最快的。但这,只是惹来更多轻视的目光。 718.天尘丹 这就像是做数学题,他们以为自己的解法是最简单的,却轻视我这个拥有更快解法的人。 我自然不会搭理他们,只是自顾自的炼药。 或许因为我在炼丹术方面屡有良师的原因,起点极高,所以对这方面也有着极强的自信。 再到控火阶段,我也是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药神师傅对炼丹术的研究无人能及,我捡现成的,得到他全力教导,虽然未在仙界中暂露头角,但这些寻常的七品炼丹师却也远远没法和我相提并论。我的炼丹手法甚至可以说是在场最好的,只是我因为实践经验不是太多,看起来才不是那么特别的出众而已。只是在七品炼丹师中,绝对没人能和我相比。 我明药比他们快,如今控火炼丹,也要比他们轻松得多。 这场比试几乎是没有重来的机会的。虽然整个炼药过程如同是在走钢丝,但我看起来云淡风轻。 若是修为足够,我炼制八品丹药都不在话下。天尘丹虽然是七品丹药中极难炼制的,却也难不倒我。 时间在缓缓的流逝。 丹鼎内,火焰时而浓郁,时而稀薄,那上百株药草化成的溶液也如同水银般时刻在变幻着形状。 终于闻到丝丝丹香了。 我用的是琉璃药王气炼制此丹,自己心里都隐隐感觉这炉丹药的品质怕是不低。 这股丹香不浓不淡,正是相宜,而且颇为纯粹,只要是有经验的人,都应该能知道这是出好丹的征兆。 我已经没心思去注意其他的炼丹师此刻在做什么了。 炼丹的每个步骤都极为重要,有稍微疏忽则是丹毁药亡,但人总是越到后面就越舍不得失败。 丹成时,丹香更为的浓郁了。 我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些微笑容来,极为自信的开鼎。有十余枚丹药从丹鼎内急窜而出,被我尽皆揽在掌心里。这些丹药都圆润光泽得很,我随即用玉瓶装上,可谓是颇为满意。 初次炼制天尘丹,便成丹有足足十四枚。 三枚六纹丹、两枚五纹丹、四枚四纹丹、两枚三纹丹,剩下的全是两纹丹。 一炉丹,十四枚,竟然连一颗普通的,一纹的都没有! 这绝对是能让人大掉眼镜的惊人成功。 我这些丹药要是拿去卖,能收回那些炼制丹药的药草的数十上百倍成本。 将玉瓶捏在手中,我缓缓站起身来,看向其余人。 赫然有人因为我的成丹而心神不稳,导致炼药失败,丹鼎里传出带着焦味的丹香。这让得他们极是懊恼,连带着看向我的眼神也更为不善了。 他们本来就瞧我这么忽如其来的家伙不太顺眼。这群人里,也就大丹师对我客气。 药族那些女弟子中也有因为我忽然成丹而导致炼丹失败的,她们看向我的眼神终于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而是泛起惊讶之色,而且这惊讶看起来颇为浓郁。她们应该是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到底是丹域的丹师,更多人的心神很稳,仍是在闭目继续炼制丹药。 几分钟后,浓郁的丹香便在这个广场上弥漫开来了。 这些人的炼丹技艺都差不多似的,连成丹时间都颇为接近。 再接着,便接连有丹鼎盖被抛飞,甚至有不少人同时出丹。但他们将丹药收拢后,大多还是看向我来。 那些八品炼丹师也有不少看向我的。 我炼制出的天尘丹中极品那么多,哪怕是他们来炼制七品丹药,肯定也极难能够出这么多极品丹药。 我注意是要成为焦点的。 十余分钟过去,那些八品炼丹师们便也都结束炼制了,这里就剩下那几位九品炼丹师还在继续炼制。越高阶的丹药便越难炼制,这些九品炼丹师们炼制九品丹药,显然也不轻松。 我看到连大丹师他们的额头都微微见汗。 没有人敢大声喧哗,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怕打扰到他们。 时间越长,这些炼丹师们便愈发的屏息了。 忽地,有位九品炼丹师竟然是炼制失败,丹鼎内传出来焦味。 鼎内嗡嗡响,肯定有好丹成。而鼎内传焦臭,则几乎代表着回天乏术了。 这位炼丹师倏的睁开眼睛来,眼神极为的难看。她竟然是药族的炼丹师。 我很好奇这九品丹药到底难以炼制到什么程度,竟然连药族的九品炼丹师都会失败。 其余九品炼丹师脸上的神情顿时更为凝重了。 他们虽然没有睁开,但周围的情况完全感知得到。刚刚这位药族黑袍女子失败,他们都知晓。 终于,逐渐有丹香飘溢起来。 但同时,也偶尔有着焦味传出来,然后那些炼丹师睁眼,脸色极为难看。 约莫又过去十来分钟,这些九品炼丹师们才终于都炼制结束。 丹鼎城和圣丹城总共是九位九品炼丹师,药族也是九位。但炼制成功的,总共也才十二位。 药族六位,丹鼎城和圣丹城也是六位。 我心道药族到底不同凡响,单单是土城就有这么多九品炼丹师不说,而且炼丹技艺都这么高。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 我以为,大丹师他们真的只是带着请教、偷师的目的来的。 炼丹成,接下来当时是要评判这些丹药的好坏了。包括大丹师、土花巫老在内的十八位九品炼丹师当仁不让的作为评委。 我们这些炼制成功的人都依次将丹药拿上去给他们看。 修士的记忆力都是相当恐怖的,他们只是望、闻,然后点点头,便是心里有数了。 我是新来的,那些人没想着让我。我也懒得去争,所幸就在原地站着,看着他们逐个走上去。 这倒是让得我得以发现,药族那些九品炼丹师,特别是土花巫老的表情,越来越不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她们药族炼丹师炼制出来的丹药没达到她们预期的效果? 直到这里,我都没有想过圣丹城、丹鼎城的炼丹师的炼丹技艺能够超越她们。毕竟,药族的炼丹技艺是在整个仙界都出名的,连药神师傅都曾跟我说,药族有许多奇妙的炼丹手法堪称鬼斧神工。 我自觉我炼制出来的天尘丹能够力压众人,但那也是因为琉璃药王经的关系。 终于就剩下我时,土花巫老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行了。 相反,大丹师和丹鼎城的大丹师则是脸上带着淡淡微笑。 我前面那人走回来,我便也拿着我炼制出来的天尘丹走上去,将其递给坐在最右边的药族一位九品炼丹师。 她刚将天尘丹拿到手里就带着些微惊讶呼道:“这是什么丹?” 到底是九品炼丹师,我心想。天尘丹和地元丹从外表看起来是极为相似的,没想到她一眼就看出来。 我缓缓答道:“天尘丹。” 这让得她更是惊讶,但却并没有问天尘丹是什么丹,而是将信将疑的打开玉瓶,从中捏出颗天尘丹到鼻子前,轻轻嗅着。十多秒过去,她才又将天尘丹放回到玉瓶里,小心翼翼的将玉瓶盖上,缓缓叹息着,却是连头都没有点。 这让得她右边的那些九品炼丹师们都露出颇为疑惑的神色来。 直到他们逐个看过天尘丹,几乎都露出颇为复杂的神色。 土花巫老微微发颤,大丹师和丹鼎城大丹师的眼中则是有着极为神秘的光芒划过。 紧随其后,是评判八品炼丹师们炼制出来的丹药。 土花巫老的脸色越来越差,都快变成真正的土色了,其余的药族九品炼丹师们也都是脸色复杂。 719.大丹师的真面目 到最后,是这些九品炼丹师们自己炼制的丹药。他们互相交换,轮流品评。 土花巫老忽地闭起来眼睛,整个身子都在止不住的簌簌发抖。 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以为这老太婆是在抽羊癫疯。直到大丹师忽地站起身来,意气风发的拱手道:“土花巫老,承让了。我等还要去火城讨教,便不多留了。” 说着,他将那些炼制成功的丹药都扫到袖子里,随即忍不住哈哈长笑起来。 这个得意忘形模样的大丹师,忽地让我感觉到极为陌生起来。这让得我愣住,心中有微微不对劲的感觉。 大丹师怕莫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 我不是傻子,这时候当然能够看得出来药族是吃闷亏了。 土花巫老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睁开眼睛来,仿佛苍老许多,眼神中仍带着不敢置信的色彩,“你们的炼丹术怎么会突飞猛进到这等地步?” 大丹师不再是之前逆来顺受的低调样子,满是得意之色,甚至算得上是狰狞,“因为我们无时无刻都不在想着超越你们这些敝帚自珍的人。” 我不知道他和药族有什么恩怨,但看他此时的样子,心里肯定对药族有所怨恨就是了。 随即我也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他对我那么客气,让我来参赛,还让我用尽全力。怕莫……他就是想让我夺得七品炼丹师的魁首吧? 而事实上,我也的确成功的被他利用了。 土花巫老虽然满是悲愤之色,但到底还不至于为此失去理智。她几乎要咬着牙维持自己土城最后的颜面,极为艰难的承认七品炼丹师中炼丹技艺最强的,是我。而八品炼丹师中,炼丹技艺最强的也是丹鼎城中的某个炼丹师,九品炼丹师里,她承认自己颇有不如大丹师。 以前她们每次都是赢家,没想到这次却是输得一塌糊涂。 我以为药族即便衰败也还需要很长时间的,但现在看来,那个时日或许离到来之期并不远了。 虽然看似只是切磋,但这场切磋的胜负所代表的意义却绝不那么简单。 药族土城七、八、九品炼丹师全部被碾压,以后传扬出去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以前药族被称为仙界炼丹技艺最强的,没有争议的种族,但这件事情传扬出去以后呢? 我心里忽地感觉到阵阵冰冷。 大丹师他们真是煞费心机了。我之前还疑惑,为什么这样的切磋要安排人站在四个角落里原原本本的都记录在印记石里。现在才明白,大丹师他们就是带着坑药族的心思来的。 而现在,药族怕是才刚刚反应过来。便是想再挽救,也晚了。 很可能她们中间刚刚有人没有竭尽全力炼丹,但是,轻敌的是她们自己,如今吃下苦果又怪谁呢? 我算是被大丹师给坑惨了。 现在土花巫老这老太婆怕莫是恨死我了,我要是问她大葫芦的事情,肯定得不到什么好答复。 大约揣摩出来事情始末的我,即为大丹师他们的野心感到心惊,同时,也有些恨这混蛋耍我。他完全是在利用我,但我却又找不到讨伐他的理由。 我的确是在这里见到土花巫老了,他答应我的事情,他做到了。 只是,我虽然引起土花巫老的注意,却注定要站在土花巫老的对立面了。 他们还要去金城,可以想得到是要去和金城的药族人切磋炼丹技艺的,我自然不愿意再去了。 事已至此,我想大丹师心里也同样清楚得很。 我看向他。 他也看着我,脸上带着从容、自信,还有些猖狂的笑容。 我正要给他传音,他却是率先传音问我道:“小兄弟来药族想见几位巫老,是来求丹方的吧?”然后他又说:“只要你随我去将这药族的炼丹神话打破,将她们踹下神坛,有什么样的丹方得不到?” 他的野心丝毫毕露,完全不再掩饰。 他们乃是自外地来丹域的,在这里扎根,如今,终于想着要将这里的主人给踩下去。 我冷冷传音道:“你以为我还会受你利用吗?” 他的心机太过深沉了,而我,极不喜欢被别人耍的感觉。为此,我宁愿和他翻脸。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又道:“不用多少时日,丹域乃至整个仙界炼丹师都会以我们圣丹城、丹鼎城为尊。你何苦还要求着这些药族的婆娘?你看她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有什么资格傲然在我们这些炼丹师的头顶上?” 虽是神识传音,但我仍然能够感觉得到他咬牙切齿的语气。 这让得我心里不禁在暗想,这个大丹师到底和药族有什么恩怨? 其实,要是我和地球药族没有关系的话,说不定我真不介意随着他们继续走下去。但是,天璇殿的弟子们都还在天空城等着我,等我带回去她们族人的消息,是以,不管药族是好是坏,我都不能与药族为敌。 要不然,我没法回去面对她们。 要我与药族为敌,除非谷主她们说从此与仙界药族撇开关系还差不多。 大丹师他们和药族之间的恩怨我不清楚,说不上什么理,我自然选择帮亲。 于是我对大丹师的话无动于衷,听完只是对他拱拱手,然后就不顾他有些难看的脸色,往白玉阶梯下走去。 高莫离他们不知道什么事情,但都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跟着我往下走。 这忽然的变故,让得不少人向我们投来惊疑的目光,但更多的人则是带着不屑。 我的来历他们不清楚,在他们眼里,我始终都是外人,而且是那种“不懂规矩”的外人。 他们自然想我这个同样不把他们太放在眼里的人离开。 就这样,在许多人的注视中,我们缓缓穿过云端,往白玉阶梯下走去。 丹殿派发的云纹被我取下来,随手扔到上面的广场上去。 他们肯定能看到。 大丹师他们的野心太大了,被世俗沾染,不算是纯粹的炼丹师。我不稀罕他们组织派发的云纹。 相较起来,在青山宗时,醉心于炼丹,无心他物的丹殿大长老他们虽然炼丹技艺不高,但却称得上是真正的炼丹师。他们为丹痴迷,是真正对炼丹技艺无比醉心的人。 走下白玉阶梯,到内城外。我让高莫离将黑色宫殿掏出来,“咱们去金城。” 药族金木水火土五位巫老中又以金花巫老地位最高,我想去金城直接面见金花巫老,试试能否见到她,然后和她商量大葫芦的事情。虽然被大丹师利用,但我也因此而拥有和药族谈判的筹码了。 地球药族的事情或许不用说出来,我就能够让她们放掉大葫芦和余魅香。 土城被打脸,接下来的火城、水城、木城,乃至金城都未必能够挡住的大丹师他们的气势如虹。以大丹师那深沉的心机,没有把握,怕是不会轻易的露出他的狼子野心来。而我,拥有着药神师傅交给我的许多炼丹法门,我就等于是行走在世间的药神师傅,虽然这些法门我很多不能用,但是……我若教给药族的巫老们,她们也许能够借此压制大丹师他们吧? 这就是我的筹码。 我相信药族绝对不能够承受自己一败涂地的结果。 我想到金城去等大丹师他们的捷报,他们越是占尽上风,我的这些炼丹法门,在药族的眼中就会越有价值。 高莫离点点头,身形掠到不远处,拦下个路人问了几句话。 土城的外城比内城要热闹得多了,能算得上是人声鼎沸。 高莫离蹿回来,说:“金城在西边。”然后他便将黑色宫殿抛出来。 我们四个人都蹿到宫殿里,往西边而去。 如此足足六天多的时间,到夜色降临时,我们才终于到药族的金城。落到外城的城门处,我看到城门上面牌匾上的“金”字。 720.进退两难的处境 外城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药族人,连城门都是穿着赤红色甲胄的男士兵在守。 这显然不会是药族的人,药族压根没男人。或许,他们是药族的附属势力的人,药族炼丹技艺超凡,这么多年来肯定有不少势力依附她们,以求得到她们丹药援助。要不然,并不擅长厮杀的药族未必能够在仙界长盛不衰到仙界。 但是,若是大丹师他们一路大捷,以后药族的处境怕会是相当难看。 我、珍、高莫离、要离四个人走马观花般走到城里。这里也和圣丹城那样,到处都是丹铺。 如果单就炼丹环境而论,这里真的算得上是炼丹师的天堂。难怪有无数的炼丹师将这里视为圣地,甚至,原来在青山宗时,大长老都跟我提及过,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去瞧瞧丹域的景色。只是以他的实力,当时说这种话显然也只是当作梦想说出来而已。 想到这里,我走到路旁难得的杂货店铺中,买下了几颗印记石。 我内气输送到印记石里,像是用摄影机般记录着此时此刻金城外城的景色。这喧闹的街道、来往的行人、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辇,还有路旁无数的丹铺等等。 我想着,以后要是再回到青山宗去,就给大长老他们看看这个。 只是,现在回去怕是遥遥无期。最起码,我得先从道元学府毕业再说。 看着街道旁无数摆放着药草的地摊,我本着捡漏的心态,带着高莫离他们一条街一条街的看过去,最后却是发现这里的人都是炼丹的行家。即便不是炼丹师,他们对药草也是十分的熟悉。于是我彻底放弃捡漏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带着他们找到间客栈,然后住了进去。 大丹师他们切磋需要些时间,应该还没有到金城来。 翌日天才蒙蒙亮,我们就从客栈离开,往金城的内城走去。 但是,我们在内城外却是被那些面目可怖的药族女侍卫给拦住了。她们死活不让我们进去。 药族这数千年习惯封闭了,几乎完全不愿意往外界接触,也瞧不起我们这些外族人。 饶是我费尽唇舌,这些药族女人也不松口,别说放我们进去,就是连通报也不去。她们好像把我当成歹徒似的,生怕我在见到她们的金花巫老之后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她们也不想想自己金花巫老都得什么年纪了,她们药族人现在又都是什么模样。 我忽然觉得这些药族女人真的很可悲,若是我,怕是早就起来反抗那几个变态的老太婆了吧? 橙红色的阳光突然扑洒下来,照在我前面药族女人的脸上。 我回头看,太阳从地平线上冒出头来了。而在金城外的远处,有金色小点点和白色小点点在迅速放大。 大丹师和丹鼎城大丹师他们竟然这么快就赶来了。 不用想都知道,木、水、火三城的药族人怕莫也是败了。 大丹师他们这是打算一鸣惊人,直接将药族踩到深渊离去。 这些守城的药族女人也看到了,神色瞬间便得冷厉,冷言冷语让我离去,甚至有动手的意思。 看来金城的药族人现在都已经知道大丹师他们在挑战药族炼丹术的事情了。 从外城中也有不少人忽地飞到空中去,显然,关注这件事情的人并不少。 我对这些药族女人道:“我有办法让你们赢!” 但她们却并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只是匆匆关掉内城门,压根甩都没有甩我。 我有些无奈。 如果不是实力不够,我真恨不得直接打进去。这些女人的思维真的太僵化了,完全不知道变通。 大丹师他们已到,再不进去和金花巫老谈条件就来不及了……怎么办? 看着禁闭的内城门,我的眉头紧皱着。 如果闯进去,我们会是什么下场?会不会被狠揍? 但是……如果等到药族一败涂地的话。我的筹码,便也就没什么用了。 眼瞧着,大丹师和丹鼎城大丹师的宫殿离着金城越来越近,我咬咬牙,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我便召唤出源木翅来,而后冲天而起,到内城城墙的最顶端,往内城里面蹿去。 然而,我却是低估金城内城的护城法阵了。 仙界阵法师极其稀罕是不假,但是不论大小势力几乎都会有护宗法阵。我刚刚也是焦急失去理智了,药族这种拥有着庞然财富,却又不擅长厮杀的种族,怎么可能没有厉害的法阵护城? 刚刚触动法阵的瞬间我便感应到了,仓促就要往后退。 硬闯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 但我还是被阵法笼罩,瞬息感应到极其强烈的杀机,这种死亡威胁让得我后背寒毛直竖。 还好体内忽地有波纹荡漾开来。 连这阵法竟然都瞬间静止。 笼罩在我全身的杀机突然弥散,我得以全身而退,从城墙上蹿出去。 刚刚短短的几个瞬息,竟然已是让得我浑身冷汗直冒了。 药族在这护城大阵上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强悍如斯。如果没有金蚕蛊,我刚刚怕是只有被阵法秒杀的份。 我知道,我刚刚强行闯城,肯定引起药族侍卫们的注意了。 落到地面上,我忙对高莫离他们喊道:“跑!” 他们刚刚无疑感应到阵法爆发出来的气息,没有迟疑,高莫离当即将黑色宫殿抛出来,我们都蹿到宫殿里,仓促往城外蹿去。 要离虽然牛逼,但绝不可能是整个金城药族的对手。 而在我们后头,果然有不少穿着黑袍的药族女人从内城里追出来。 她们驾驭着自己的武器,化为残影道道,在后面极速追着我们。还好的是,其中并没有太强者。 我使出望气术,看到几个渡劫期强者,但并没有厉害到变态的,都只是境界颇低的渡劫期。 我想,现在药族的那些大能们应该都在严阵以待等着大丹师他们吧! 这些药族女人无疑追我们不上。 但离内城越远,我心里却也是越发懊恼起来。本来有可能将大葫芦他们救出来的,却因为这些药族女人顽固不化而被生生挡在门外。我救不出大葫芦和余魅香,她们,只怕也会自食恶果,未必挡得住大丹师他们。 若是金城再败,药族被连挑五城,可以想象,以后丹域将与大丹师他们为尊,药族衰败在即。 我真想送她们句咎由自取。 直到飞出金城许远,后头的这些药族女人才放弃,不再追了,又往城内飞去。 高莫离将黑色宫殿停下来,问我:“咱们怎么办?” 而这个时候,大丹师他们都已经到内城里面去了。 莫说我闯不进去,就算我能闯进去,只怕也已经来不及。我只觉得阵阵头痛,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我现在就希望潜渊副院长已经将大葫芦他们救出去才好,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别说是去救他们,我就连他们在哪,他们现在怎么样都不知道。药族这等于就是“闭关锁国”似的,让我真的很是无可奈何。 “咦!” 这时,要离却是忽地发出轻轻的惊呼声。 他性子沉稳冰冷,我还从来没见他这样惊讶过。抬头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也是不禁睁大眼睛。 就在我们的前方不远处,金城西面谷底的角落里,万丈高山的下面,有无尽的绿色光芒在闪烁。这些光芒就像是闪光灯似的,将那片天空都照耀得满是绿色,连半山腰萦绕的雾气都尽皆被渲染成了绿色。 这绿色,充满着生气,让人心旷神怡,只是看着,便觉得浑身清爽。 721.机缘 高莫离反应极快,驾驭着黑色宫殿极速往那冒着绿光的山谷里冲去。 带有异象必定是有宝物或是凶兽出事,这是仙界每个修士都知道的事情。而这绿光如此生机盎然,无疑更大的可能性是有宝物出世。此时此刻,我们是距离冒绿光的地方最近的,要是不把握这样的机会那就是傻了。 虽然我心里仍然牵挂着大葫芦他们,但此刻仍然是心如鹿撞。 我喜欢这种探险般的感觉。 有潜渊副院长出面,即便药族不肯放人,但想必也不敢伤害大葫芦他们。我此时呆在这里也是徒劳。 金城内自然也有不少人注意到西边出现的这种异象。 瞬间有无数道身影朝着这边飞来,密密麻麻的,就像是蝗虫群似的。 我使用望气术看过去,只见得半边天都尽是灰、黄、还有大多数都是青色的光圈。青色,是代表木属性。 丹域这里多数都是丹师,而丹师,则多数是木属性。 因为木属性也是生机最为浓郁的属性,仅在琉璃药王气之下,对炼丹同样有着裨益。 但即便是那些黄色光环极为璀璨的大能,此刻也是赶不上我们了。因为我们阴差阳错,离得最近。 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我们就已经到那山谷的上方。 地面上裂开巨大的缝隙,里面有极其浓郁的绿光在往外冒,让得我们根本瞧不清楚里面是什么。 高莫离匆匆将黑色宫殿收起来,我们四个人便都往这地缝里蹿去。 此等机缘乃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纵是有危险,我们也会闯入。我想,任何哪个修士都会做出我们这样的选择。 而刚冲到这些绿光里,我便心神巨震起来。因为……我感觉到极为熟悉的感觉。 这……这些绿光都是极为浓郁的琉璃药王气。 我鬼神神差般运转起琉璃药王经来,这些琉璃药王气便开始呼呼的往我体内钻来。 丹田、巨阙两穴内的琉璃药王气在以极快的速度增长着,这样下去,要不得多长时间就会突破到分神中期去。 而要说,诸多内气里,我最不愿意突破的就是琉璃药王气了。因为,我还缺少琉璃药王经天篇。 若是到分神极限境界,我没有后续修法,反而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去压制修为。那简直是自讨苦吃。 我的其余内气则没有这样的后患之忧。 时空经虽然看似不是真的,但起码也是圆满的功法,能让我突破到渡劫期去。 我心里是又喜又忧,复杂得很,但身体还是很老实的往绿光更浓郁的地方蹿去。 光芒最浓郁的地方肯定绿光的始源地。 或许是宝物,又或许是稀世凶兽,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寻常的东西。 珍、高莫离他们就飞在我的旁边。 要离修为远超我们,已经冲到前面去,在绿光中不见踪影。 这等机缘都凭运气,若是他得到,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在仙界就是这样,若是宝物,会择主而定。 我们虽然是最先冲到这里面来的,但未必就能够得到这份机缘。正如那句话,是你的,你跑都跑不掉,不是你的,你抢也抢不到。 当我们终于冲到绿光最浓郁的地方时,我发现要离就在那里,他紧咬着牙齿在抵挡着什么。 感应到我们到来,他说道:“这里有阵法阻碍!” 他手中的神剑释放出极为璀璨的光芒,但始终却没法闯到阵法里面去。 我看到前面是口有着四五米见方的鼎,绿光,都是从这鼎的鼎口处冒出来的。 要离想接近这鼎,却闯不过去,被阻挡在外面。 我对这鼎莫名其妙有着亲近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琉璃药王气的原因,我感觉它就是我的伙伴。 而在这时,鼎也微微震颤起来。 因为绿光太浓郁,我看不清这鼎的颜色,但隐约可以看得到它在震颤。 是因为我么? 高莫离和珍相继出手,想要闯进去,却也同样都被阻挡在外面。要离都闯不进去,他们的修为,显然更是为难。 我始终都没有停止运转琉璃药王经,真正源木翅缓缓往前飞去。 没有任何的阻碍。 我得以站到鼎口上去,这种情形让得高莫离他们都瞪大了眼睛。 其实我也奇怪,不知道这鼎到底是谁人所留,但心里清楚,肯定和琉璃药王经有关系。 应该是如我这样也修行琉璃药王经的大能留下来的吧? 它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是因为感受到我在金城里时爆发出来的带着琉璃药王气气息的内气么? 我终于看清楚这鼎的样貌。 深绿色,上面刻着不知道多少花花草草。 它还在震颤,我隐约觉得它是在让我到它的鼎腹里面去。 这时候有越来越多的气息接近了。 那些金城的人也都赶到这里来了。我没有怠慢,不想让他们瞧见,往鼎腹里钻去。 鼎很大,我跳到鼎腹内,里面同样充斥着绿光。 我的琉璃药王气已经突破分神中期,在往分神后期进军了。 这样下去,不用多长时间,怕是就得突破到分神后期去。 我睁大眼睛好似的打量着四周,但只见到绿光,还有光秃秃的鼎内壁,其余什么都见不到。 这应该是我的机缘,但我却不知道这鼎要做什么。 难道让我滴血认主? 我怀着试试的心思,将自己的舌头给咬破了。舌尖血是最为精纯的精血。 但是,就在我刚刚咬破舌头的时候,在这鼎的内壁上却有许许多多的蝌蚪文从里面蹿出来,也是深绿色的,在草绿色的光芒中倒也能够看得清楚。 这样的场景我觉得熟悉,总觉得在那里见到过。 直到这些蝌蚪文在我眼前凝聚,变成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我才豁然想起,当时摄天塔认我为主时就是这个样子。 器灵! 随即我满心欢喜,这是要发财了啊! 有器灵,那肯定是神器,而且是了不得的神奇啊! 看来我前面九辈子都是大善人,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机缘? 随即,这个粉雕玉琢如同小女娃娃般的器灵也钻到我的体内,然后到我的巨阙穴中盘踞着了。 丹田穴被摄天塔给霸占了,看样子“她”性格颇为柔和,没有和摄天塔去争抢。 鼎并未消失。 绿光也还在。 金蚕蛊和噬道藤在这时同时从我的体内还有袖里乾坤中冲出来,汲取着这极其浓郁的琉璃药王气。它们两都是吃货,只要是带着灵气的东西都吃。其中噬道藤的口味还要更叼些,它最中意的还是神器。 我不想继续让琉璃药王气继续突破下去,便没有再运转琉璃药王经。 而我想不到的是,很快,我就为自己这个举动而后悔了。 小女娃器灵也如同摄天塔器灵那样,强行认我为主了。它们好像是看上我似的,非把自己塞给我。 怕莫有数分钟过去。 绿光终于变得稀薄下来。 金蚕蛊肚子撑得圆滚滚的,周身又有蚕丝开始出现。我心里惊喜,这个家伙竟然是又要蜕变了。 它每次蜕变都会变得更为神奇,不知道这次又会变成什么样。 噬道藤也嗖的缩回到我袖里乾坤中去了。 显然剩下的这些弥漫的琉璃药王气已经让这两个吃货看不上眼了。 终于,绿光忽地消散。 这神奇的鼎也忽然缩小,钻到我的巨阙穴里去。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黑乎乎的人群,全部都在紧紧的盯着我。他们的眼神让我不寒而栗,这是如狼群般的眼神。 忽地有人喊:“宝物被他夺了!抢啊!” 人群瞬间纷乱了。 无数道凌厉内气朝我涌来。 甚至,直接有几位候主级大能将他们的道相都释放出来了。 这种威压,震慑全场。有离得近的、修为却不高的修士无法承受,被道相威压直接碾成了粉末。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高莫离、珍,还有要离,却仍是朝着我冲来。 要离手中神剑连斩,将那些轰向我的内气斩灭不少。 我不敢停留,借此机会急忙往地面上蹿去。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显然逃跑也是种奢望…… 722.超级险境 太多内气向我爆涌而来,即便有强有弱,我也不可能躲得过去。 我使出万剑归宗,无数烈焰羽毛向着这些铺天盖地而来的内气袭去,却像是小石子丢在湖泊里,除去惊起点点涟漪之外,根本没有什么作用。这些对我出手的人有成百上千个,后方还有无数人,我个人的力量太过于渺小。 连要离都没法完全挡得住,特别是那几个道相释放出来的攻击,他难以匹敌。 金蚕蛊这小家伙沉睡,此时也完全帮不上什么忙。 源水甲胄才不过是下品仙器,品质太低,无疑也不可能将这些攻击全都挡住。 除去几位候主级强者外,还有太多太多渡劫期强者了。 这就是金城的底蕴。 显然,在火国,候主级强者也远远不似它表面上那么稀少。 我期待着摄天塔大放神威,但是,这家伙却是在我的丹田穴中纹丝不动,好似是睡着了似的。 刚刚认我为主的深绿色鼎似乎也是累了,在我巨阙穴中忽然间就没了动静。 我没有任何依仗,此时此刻只能依靠自己的实力。 可我分神极限的实力如何够看? 眼前这些人中间可有不少渡劫期强者,且不说那些候主级存在,就凭他们也足以将我轰成渣渣。即便珍、高莫离、要离都向着我冲来,我们也只有被摧成灰灰的下场。我冲着他们喊:“走!” 我不想他们因为我而送命,陪着我在这里死。 我曾遇到过许多次濒临死亡的绝境,但从未哪次,让我这样看不到任何希望。 如果我面对的只是一个候主级强者,或许我都觉得自己还能侥幸活下去,但是,我现在面对的却是数位候主级、数十位甚至上百位渡劫期、无数分神期的疯狂。他们想要斩杀我,夺走我的鼎,这让我如何招架? 我的力量只是杯水车薪。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高莫离他们却仍旧没有跑。 我忽然意识到,在生死关头,在利益关口,任何身份背景都是空白的。 哪怕我现在高喊我是高禹前辈的徒弟,这些人就会放过我么? 他们已全然被宝物给诱惑得红了眼睛。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们现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群疯子,就算我是仙界最强悍之人的子侄,也同样会被他们斩杀掉。 但我绝不愿意就这样任由他们斩杀。 我向来都是如此,有希望,拼!没希望,拼也要拼出希望来! 我不要命的将内气催发到极限,施展一气化三清,然后疯狂的接连施展霸天枪。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仍旧是在螳臂当车。 如果不是要离实力强悍,我们早就撑不住了。 其实只是瞬息间,我就已经被震成重伤,接连数口鲜血从嘴里喷涌出来。 要死了。 眼瞧着还有无数的分不清谁是谁的内气涌向我来。我虽然不甘,但心里还是明白,撑不住了。 不仅仅是我,连要离也只有被轰出渣的份。 然而,就在这时,却是倏的发生变化。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觉得眼前的景色忽然凝固住了。那些分神期强者、渡劫期强者,还有夹杂在中间的候主级强者竟然在突然间全部被禁锢了似的,脸上的表情,乃至眼神都忽地僵化,就像是被美杜莎之眼给射到。 紧接着,这些景色在我眼前倏的变化。 当我回过神来时,已经再也看不到眼前有任何人了。 我就像是从梦境中忽然被惊醒过来,周围的景色已截然大变。 忽地我旁边有悠哉悠哉的声音响起,“还好老头子我来得快,要不然你小子几个可就遭殃了。” 我回头,看到珍、高莫离还有要离。而在他们的中间,是个留着山羊胡的猥琐老头子。 我惊呼:“山羊胡老……前辈!” 他捋着那几根风骚且稀少的山羊胡微笑着,却没有丁点高人的气息。或许是因为他在陌山城飘仙坊那次吃霸王餐把我给坑惨了的原因,以至于他现在在我脑子里都仍然是个不良老头的形象。即便他在极西海域展现强大的实力,也没能将我对他的不良印象给抹去。 要离他们也都是满脸惊讶,其中以要离惊讶得最为厉害。 他实力最高,想必最是明白山羊胡老头的实力有多高。 我们现在根本就看不到金城在哪了,也就是说,山羊胡老头不仅仅在那样几乎必死的情况下救了我们,而且在瞬间带我们行了不知道多远的路。我们感觉只是瞬间,就像是坐车时看着路边的风光带一闪而逝那样,但在这个瞬间,我们却绝对已经离着金城有数百里远。 山羊胡老头的速度太让人惊讶了。 我很难相信这还是人类的速度。 怕是连高禹前辈都没有他这么强悍,这是我心里这刻由衷生气的直觉。甚至……连高渐离老前辈,怕莫也未必有这个山羊胡老头的修为,因为,高渐离老前辈都没有这个山羊胡老头神秘。 高渐离老前辈我起码还感觉见得到,摸得着的,这个山羊胡老头却是让人没有任何感觉。 这本来就是种值得考究的事情。 我脑子里闪过诸般念头,然后躬身对山羊胡老头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他虽然神秘不假,但的确救过我两次了。这是实实在在的恩情,我得记着。 要离、高莫离则是满是惊疑的打量着他。高莫离若有所思的模样。 山羊胡老头见我鞠躬,坦然受之,而后却是笑眯眯,道:“把你刚刚得到的宝鼎与我瞧瞧。” 他就像是对小绵羊循循善诱着的大灰狼似的,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猥琐。 我想起他在极西海域时要我给摄天塔给他看时的场景。 这个老头简直有双狗鼻子,哪里有宝贝,哪里就有他。不过还好的是,他每次都被我捷足先登了。 虽然他刚刚救下我的命,将我从绝境之中带离出来,但我还是问道:“前辈您真的只是瞧瞧而已?” 面子有多重要? 我可不愿意因为面子而失去刚刚才弄到手的宝鼎。 山羊胡老头没好气的翻白眼,道:“老头子我还能贪图你的宝贝不成?” 我不置可否,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差点没流哈喇子了嘛! 但是我还是尝试着用神识沟通宝鼎。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更何况我还蒙受了人家的救命之恩? 我总不能不给山羊胡老头看的。我感觉得到,他对我没有恶意。 可惜的是,我愿意给他看,但宝鼎却不给我面子。任由我如何沟通,这宝鼎呆在我的巨阙穴中,却是动也不动。 我只能哭笑不得的对山羊胡老头说道:“前辈……不是我不愿意给您看,实在是……它不听我使唤啊!” 这些神器牛则牛矣,但却也太有个性了。我感觉体内又是多了个祖宗。 山羊胡老头微微愕然,随即,竟是忽地叹息起来。 这声叹息,我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形容,仿佛含带着无尽的惋惜。 我竟也跟着心里有些沉重,已然明了,这个山羊胡老头以前也肯定经历过极为心伤的事情。 没有经历的人,发不出这样的叹息声。 随即,他又问我:“那、那鼎身上,是有许多的花草树木吧?” 他的声音竟是有些发颤,我不知道为何。 我点点头答道:“是的。” 他忽地抬头看天,面色凝重,“终究还是不如你啊……” 说罢,他的身形便忽地消失了。 凭空消失! 我知道他是走了,却根本捕捉不到他离去的痕迹。 “前辈!” 我大声呼喊。 他还没有告诉我们,他这是把我们带到哪里来了呢! 723.传法 “嗖!” 忽然,山羊胡前辈又出现在我面前。 这让得我愣住。 他问我:“什么事?” 我说道:“前辈,您这是将我们带到哪里来了?” 他山羊胡子翘翘,道:“水城附近。” 我瞠目结舌。眨眼的时间里,他就带着我们从金城到水池来了? 我旁边,高莫离他们更是忍不住发出低呼声。这等速度,真是让人闻所未闻。 但随即,我的心思却是活泛开了。 从宝鼎出现到现在,还没有过去多长的时间。我想,药族和大丹师他们的切磋应该还没有结束。 甚至,可能还未开始都说不定。 我对着山羊胡前辈躬身,诚恳道:“能否烦请前辈将我们带回到金城去?” 他惊讶道:“你还去金城做什么?去送死?” 我说道:“我想去的是内城。以前辈您的手段,带我们去内城肯定轻而易举吧?”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这老头神出鬼没的本事。他也说过,天上地下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拦得住他。 而此时,他听到我这话,果然是牛逼轰轰起来,“天大地大,老头我尽皆去的。” 我自然心喜。 可这喜意才冒上心头来,却只听得他接着说道:“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我砸吧砸吧嘴,“等宝鼎听我的话了,我就让它出来给您看个够?” 山羊胡前辈却是摆摆手:“我已经不需要看了。” 这老头还真是难缠。 我也索性懒得要这张面皮了,嬉皮笑脸道:“嘿嘿,前辈,反正我都已经欠您这么多次人情了,您也不差着再帮我这次是不是?” 他斜睨我:“听你的意思,欠我的这些恩情,你以后还打算偿还咯?” 我嘿嘿笑道:“那当然,只要前辈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我肯定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 他瞧瞧我,道:“那行,老头我索性就帮人帮到底。” 说着,只瞧见他挥挥那宽大的袖袍,而后,我们眼前的景色便再次倏的变幻了。 当眼前又变得清晰时,我惊讶发现,大丹师他们竟然就在我不远处。 我们真的出现在金城内城里面了。 我忙瞧向周围,却发现,山羊胡前辈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个老头真的太神秘了。 有许许多多的药族黑袍女人看向我,随即,她们便都向着我涌来。 还好的是,大丹师还有药族的那些顶尖大能们此时已经开始比拼炼丹术,无暇来顾及我。 我对要离说道:“拦住她们!”然后眼睛逐个扫过广场上在炼丹的上百人。 这里的布置和土城相差无几。 我看到有个头顶上带着金色发簪的徐娘半老的药族女人,她容貌未毁,显然是药族的金花巫老无疑。在整个金城内城,怕仅仅也就有她的容貌还能得以留存,因为,她是药族的最高掌权者。 掌权者之所以能被称为掌权者,就是因为她们能够将己所不欲之事,施于他人。 但眼下,我就算再怎么瞧不顺眼仙界药族的五位巫老,却也不得不选择帮助她们。如果金花巫老也败在大丹师之下,那药族绝对会迎来大劫。因为谷主、天璇殿弟子的原因,我不愿看到药族面临那样的局面。 要离眨眼间已经和药族的这些女人拼斗起来,但并未下杀手。 药族的顶尖大能都在炼药,此时只有些寻常的渡劫期强者在出手,本就不擅长厮杀的她们显然不是要离的对手。 我看到金花巫老和大丹师他们都在凝聚心神炼丹,想想,还是给金花巫老传音过去。 虽然瞧不顺眼她们这种打着种族旗号,却做着不厚道之事的老太婆,但在仙界混,本来就不是事事都能任凭心意的。这就是江湖。要想事事都任由自己的心意,那只要做到超然于江湖之上才有可能。 我传音给金花巫老,告诉她几种在炼制九品丹药时能够用得上的炼丹术法门。 这些法门,都是药神师傅的不传之秘。但现在,我却不得已将它传授给药族的人。 金花巫老微微颤抖,显然,是被我传音给她的这几种法门给影响到了心神。 药神师傅天纵奇才,我想任何哪个炼丹师都得他这几种法门都不会平静,绝大多数会欣喜若狂。 金花巫老不愧是药族的掌权者,也应该是药族中炼丹制药最厉害的人。她没有让我失望,心神颇稳,虽然刚刚有所摇曳,但并未导致炼丹失败。只是短短十来秒过去,她便重新恢复平静。同时,我还感觉她好似比刚刚要轻松得多了。 想必,她是在得知这几种法门诀窍后,对自己赢得胜利多了几分信心。 我不再给她穿越,也不去和药族的女人们拼斗,静悄悄立在空中,等着他们炼丹结束。 我庆幸自己在他们炼丹结束前赶过来了,但要是药族还是输了,那这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淌而过。 有丹香四溢。 那些七品炼丹师们的丹药最先成形。 我闻着这些丹香,听着他们丹鼎内的嗡嗡响声。心里已然是有些推测。 要离还在和那些药族女人厮杀,他威风凛凛,将她们尽皆阻拦在我十余丈之外。 只是,若是别人看见他这个大男人和这么多女人厮杀,怕怎么也会赏他“不知怜香惜玉”几个字。虽然,现在这些药族的女人们看容貌真算不上“香”、“玉”。她们的面貌太可怖了。 内气在纵横,让得这萦绕在空气中的丹香都变得有些飘忽。 有人成丹了。 丹鼎忽地被冲开,有圆润的丹药从其内冲将出来。 这瞬间便让得这里炸开锅似的,接二连三有人成丹。但我看到,药族的那些女人眼神有些黯然。 显然她们也估摸到自己这边大概是要输了。 大丹师他们这些年怕莫都是在处心积虑的想要超越药族,这陡然间的厚积薄发,无疑让得在内城里养尊处优的药族防不胜防,难以招架。她们的炼药术的确被超越了,或许就是在这些年的切磋间被大丹师他们偷师了去,然后得以改进的。 药族的人太傲然了,以至于她们压根没有想过自己会被人超越。 不多时,有八品丹药成功出炉。 但其中最夺目的,仍是丹鼎城那位炼丹术颇为厉害的炼丹师。 他丹鼎内的丹香最为纯粹浓郁,嗡嗡的响声也最为平和中正,丹药是最好的也是理所当然。 药族的女人们甚至有人眼中已经流淌出泪水来。 纵然她们其中有人是渡劫期的强者,但此时已然无法接受这种挫败。仙界修行容易,渡劫期强者并不算太过稀罕,也不是人人都心境坚定。有很多渡劫期强者,心境怕也就能和地球上的内劲宗师相提并论。 我的目光紧紧盯着金花巫老身前的那座丹鼎。 只要她能胜,那药族就能勉强保留颜面。这起码说明,她们掌握的炼丹术仍然要超过大丹师他们。 时间流淌得仿佛慢了些似的。 连我都不自禁的屏息起来。 终于,有九品丹药出炉。丹鼎振动,嗡嗡作响,其动静远不是八品丹成丹时能够相比。 这炉丹,并没能太引起我的注意。因为我知道,这炉丹绝对不是最好的。 此次的胜者只可能在金花巫老和大丹师中间产生,因为他们两的炼丹术要超过其余人。 除非……他们两中间有人炼丹失败。 此时此刻,看他们的模样,无疑也已经是到融丹的最紧要关头了。 金花巫老和大丹师都是眉头微微皱着。 我忽地感应到,头顶上空中传来些微的波动。 而丹鼎城的那位大丹师,嘴角则是忽地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来。 724.胜负已分 他显然也是感应到空中的波动了,如我们这样的,还有其余在场很多人。 空中的波动,还能是什么? 无疑,是药族中有人在操纵阵法。 我想,此时此刻,谁都能明白药族打的是什么算盘。她们不会容许药族的尊严被践踏的,若是败,大丹师他们迎来的肯定将会是药族灭顶性的打击。 但是,药族只怕把大丹师这位心机深沉之辈想得太简单了。 他们如此大摇大摆的前来“切磋”,怎么可能没有点底牌? 我不知道药族会不会真的出手,但从丹鼎城大丹师的表情来看,她们即便出手,最后怕也得是徒劳无功。 天空瞬息间又重归于平静了,像是暴风雨情的宁静。 药族的那位操纵阵法的人在等待,等待金花巫老和大丹师两人分出胜负。 但恰在这时,自外城,却忽地有无数强者临空而上,浮现在内城的边缘上。 我们虽在内城,却能清清楚楚得看得到他们。四面都有,整个内城都被这些强者包围。 他们应该看不到城内的景象,但已然释放出气息来,浓郁得惊人。 这种情形,让得仍旧在和要离厮杀的药族女人们接连住了手。个个的神色都很凝重。 谁都能看得出来外面那些强者来者不善,而看气息,他们中间怕是有些是候主级强者。我看到不少之前还出现在宝鼎出世之地的强者。好在他们瞧不见我,要是瞧见我,那我可就麻烦了。 时间仍在流逝。双方谁都没有先动,但紧张的气息在弥漫。 大丹师他们竟然策反金城外城的这些强者了。 他们以前应该和药族关系密切,是药族的联盟,但现在,这联盟显然并不太牢固。此时他们还没有出手,是因为胜负未分,我想,只要金花巫老败北,他们这些人瞬间就会杀入到城内来。 药族的大阵不可能挡得住这么多强者,倒是药族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金花巫老肩负着药族兴亡的关键。 终于,大丹师的丹成了。 他这炉丹无疑很是成功,丹香四溢,丹鼎被冲起时铿锵有力。我看到有几枚丹上都有丹纹闪烁而过。 好似有五纹乃至六纹的,因为太仓促,我并没有看得太仔细。 大丹师用玉瓶将丹药都收拢在手中,握着,不给其他人看,但脸上却有着极自信的,又带着些疯狂的笑容。 麻烦了! 我心想,大丹师的这炉丹肯定特别成功,甚至超水平发挥了。 金花巫老能胜吗? 正当我的脑子里冒出这样的想法时,金花巫老的丹鼎也紧跟着鼎盖飞腾起来。 同样铿锵有力! 同样香飘四溢! 从这些表现来看,很难分出两人间熟胜熟负,得看他们两炼出来的丹药本体才能分辨出来。 金花巫老同样在瞬间就将从丹鼎内飞出来的丹药全部给收拢了。 无数人都在凝神观望着,不知道两人到底孰强孰弱。大丹师和金花巫老,分别代表着药族炼丹师和药族以外的炼丹师。 没人轻动。 药族的阵法未动,内城外悬浮在空中的那些强者也未动。 七品、八品丹药已没人去品评,因为大家心里都有数,胜利的是大丹师他们。 真正的关键,在于金花巫老和他之间的胜负。 终于,大丹师轻笑着,将自己的掌心缓缓摊开,道:“还请巫老过目。” 话说得客气,可他的眼神,却是带着侵略性的。 我也为他玉瓶中的丹药感到吃惊。平心而论,大丹师的炼丹术真的很强。九品丹,竟然被他炼出来六纹丹。 在仙界怕莫是鲜有这样的炼丹师了,或许只有几位自古流传,隐世不出的炼丹师在他之上。 我记得在玄龟腹中时,药神师傅跟我说过,仙界能够炼制出九品六纹丹以上的人,不超过十指之数。 大丹师在圣丹城的丹塔上刻画着四朵祥云,那代表他曾经最高炼制过九品四纹丹。现在,他炼制出六纹丹来,显然不仅仅只是超常发挥那么简单。 他的炼丹术起码能够达到炼制九品五纹丹的水平。那座丹塔上的祥云,怕是故意迷惑药族的。 他的心机真的很可怕,处处都是圈套,连这样的小细节都不曾忽略。 难怪药族这些年对他们始终都没有戒心,和他们切磋,被他们偷师都犹不自知。 我真为药族感到可悲。 这就是固步自封的后果! 登时,药族许多在场的族人都摇摇欲坠起来。从她们的脸上,看不到希望。 她们显然对自家金花巫老的炼丹水平是有些了解的。 阵法再起波澜。 同时,城外那些强者也蠢蠢欲动起来。 大战,似要一触即发。 我这个外人倒还抱着希望,眼睛紧紧盯着金花巫老的手。 如果她能够将我传她的那些窍门用上去,应该还是有可能胜的。 终于,她将手掌摊开了。 修士就是好,数千岁的老太婆了,手掌皮肤仍旧白皙晶莹。 不过此时,她手中玉瓶里的丹药显然要比她的手掌吸引人得多了。 成丹数和大丹师相同,都是十颗。这在炼制九品丹药时难能可贵,越高等级的丹,越难以成丹太多。 而品质…… 我赫然看到,金花巫老玉瓶中的丹药也有六纹丹。 都是九品丹药——龙涎丹,但是,金花巫老的丹药中有两枚是六纹丹! 她胜利! 以些微的优势获胜! 两人都炼制出六纹丹,但她炼制出两颗,这稍稍胜过大丹师。 这种情形,让得大丹师瞬间露出极为错愕的神情来,“这怎么可能?你不是九品四纹丹师?” 其余圣丹城和丹鼎城的炼丹师们也都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来。 他们怕莫是没有想过大丹师竟然会输,因为从土城到这里,据传他们都是所向披靡,大丹师一路横扫。 金花巫老看向我来。 她知道是我传的音。 随即,她用幽冷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对大丹师说道:“之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大丹师注意到她的眼神,豁然看向我来,“是你!是你在暗中教她!该死!” 他怒不可遏,看向我的目光中瞬间充满杀意。 我毁掉了他的整盘棋,让他在即将成功时,从云端跌落到深渊中去。 两城的炼丹师们也都恶狠狠看向我,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踩下药族,是他们所有人的共同期盼。 可现在,我将他们的希望生生摧毁。 暴怒之下,大丹师豁然对我出手,有万丈大树在他背后浮现,剧烈摇晃震颤,有无数带着毁天灭地气息的波纹震荡开来。 要离忽地冲到我面前来,“王者级!” 他满脸的凝重之色。 我也惊讶,没想到大丹师竟然是传说中的王者级。能够有这样的修为,又有这样的炼丹术,堪称天才。 而同时,丹鼎城的那位大丹师也化为参天大树。不,是花朵。 他浮现出来的竟然越是王者级的气息。 本来还有药族女人在欢呼,“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此时她们的欢呼声却是戛然而止。 金花巫老娇喝:“绞杀他们!” 随即她也变成了一株参天的植株。同时露出道相的,还有药族五位不再候主级以下的强者。 但圣丹城和丹鼎城的炼丹师中,也同样还有候主级强者存在。 十余株参天道相接连在这里浮现,好似要捅破这片天地。 上空中,阵法气息剧烈波动起来。 随即城外有人极速的往这里冲将过来。 大丹师他们的攻势被金花巫老等药族人挡住。他们的炼丹术相近,修为也是相差仿佛。 而这时,从广场前的白玉宫殿里,忽地有十多人接近二十人极速掠出来。 725.浩荡的厮杀 接近二十株通天植株扶摇直往,遮盖住这片天地。 原来土花巫老她们也都已经赶到金城白玉宫来了,我看到她化为一朵像是一串鞭炮似的,花儿殷红,花枝纤细的植物。这种植物是种神药,名为红柳,摇曳起来正如柳枝似的,看起来极为柔和。但此时,这柔和植物却是疯狂向着丹鼎城、圣丹城的那些炼丹师袭杀过去。 有人在惨叫,有人在嘶嚎。 短短的几个瞬间就有渡劫期的强者陨落了。 药族虽然不擅长厮杀,但她们底蕴深厚,又有无数丹药加持,候主级的强者虽不能和火国那等势力相比,但也不在少数。 她们此刻,应该是强者倾巢而出了。 大丹师他们瞬间落入下风。 我不敢停留,匆忙对要离他们说道:“我们到白玉宫里去。” 说着我匆匆往那里飞去。 但是,该死的那些丹鼎城和圣丹城的炼丹师们却是盯上我了。 因为大丹师的那句话,他们认定我破坏他们的好事,此刻竟然是要在临死前把我给拉下去垫背。 有许多人冒着药族人的攻势前来袭击我,其中就有候主级的强者,还有大丹师。 他无疑是恨我恨到极点了,怕也没想过,我这个区区的分神期竟然会打破他的全盘计划。他也没料到,我的炼丹术竟然会强到这种地步。 毕竟谁又能想得到,随便遇上个炼药天才,会是大名鼎鼎、传说中的药神的徒弟呢? 虽然有药族的人拦住他们,但他们还是对我造成阻碍了。 即便要离在前面开路,我们竟然也没能冲到白玉宫里面去,甚至是寸步难行。 外城那些人,在这时候已经冲过来了。 有人看到我,眸子里瞬间爆发出极为耀眼的神采来。 他们都亲眼见到当时我得到宝鼎了! 我心道坏了。 他们肯定会对我出手。 而事实,也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这些从外城冲进来的强者们有不少演化出道相来,向我出手。 无数的道相在空中纠缠,几乎要打得天崩地裂似的。许多带着神秘道韵的能量波在空中荡漾。 这让得我们这些修为低下的修士很是难受。 有药族的还有丹鼎城、圣丹城的许多分神期修士被这些道韵波纹波及到,化为血沫,血洒长空。 如果不是有要离护着我们,怕是我、高莫离、珍的情况也会和他们差不多。 分神期根本没有能耐阻挡这些余波。 更何况,其中还有不少人本就是在对我出手。 乱了。 整个白玉宫前彻底的乱套了。 丹鼎城、圣丹城两城的人边和药族的人厮杀,边想杀我。 而那些城外冲进来的强者,则是又想杀丹鼎城、圣丹城的人,也同样想杀我夺宝。 药族有少部分人想要保护我,此时压根手忙脚乱,都不知道抵挡谁好了。 我的处境极为艰难。 这让得我心里暗骂,他奶奶滴才刚刚从虎穴中脱离出来,又他娘跳到狼窝里了。真他娘的倒霉! 城外的这些家伙倒是见机得快,见到药族胜利,竟然又瞬间冲向倒向药族。 大丹师的失败,便等于是将他们自己葬送在万丈深渊了。药族的二十多位候主级乃至王者级强者,还有来自于外城的数十个强者,这等力量足以碾压他们。 他们还来杀我,完全就是心里不忿,要将我拉下地狱去。 我当然不愿意死,但即便使出浑身解数,却也如同风雨中的孤舟般,飘零荡漾。 我的修为在这样的场面中还是太不够看了。 连要离,也不足以撑起场面。若他突破到候主级,兴许能护着我躲到白玉宫里去。 不到候主,终究差之千里啊…… 恰在危机关头,这时,从白玉宫处却是忽地有道乌黑虬结的藤蔓接连冲破许多道阻碍,席卷到我身前来。 要离都没能挡住,被这条乌黑藤蔓在瞬间拨开到数十米外去。 我就更是挡不住了。 乌黑藤蔓嗖的将我卷起来,然后向着白玉宫殿拉扯而去。 死定了! 我心里想。 这个混蛋气息太强了,藤蔓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但极其强大的道韵。我根本动弹不得。 体内,宝鼎和摄天塔也没有任何的波动。 “庄严!” 珍和高莫离呼喊。 我忽然被掠走,这吸引到无数人的注意。 他们本来就在对我出手,此时怎么愿意见到我忽然被人给中途劫走? 许多参天植株都在疯狂摇动,如同群魔乱舞,想要拦住这根极粗的乌黑藤蔓。 但是,乌黑藤蔓却是强大异常,接连飞舞,如同蟒蛇般,将这些接近它的花朵、树叶、树枝、藤蔓、刺等各种带着极强道韵的内气演化出来的东西全部拨开了去。 这道相的本体绝对不是普通的藤,接连拨开那些道相的攻击,竟然毫发无损,连个白点点都没有。 有强者震怒。 终于,有各种技法在空中浮现。 这些技法化为各种形状,或是灵兽、或是山岳、或是武器,漫天激射。 乌黑藤蔓想要将我卷走,瞬间就成为众矢之的了。 丹鼎城、圣丹城、金城外城、药族的强者都在拦截它。因为他们都不愿意看到我被掳走。 但乌黑藤蔓太过强大了。 即便是被围攻,它仍旧不曾将我松开。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强者能够拥有这等道相,但它显然也怒了,那株巨大的主藤在摇曳,散发出极为神秘的光辉。随即,有无数的冰雪忽然在这艳阳天中出现,自天空落下来。 这片天地瞬间就被冰雪给覆盖了。 我听到有人惊呼,“法帝天相!” 法帝天相! 我听说过这个名次,是王者级强者才能领悟的,正如同候主级强者的道相这样。但不同的是,即便是王者级强者,也并非是个个都能领悟法帝天相,需要机缘,需要悟性。 这里化为冰雪世界。 我看到有候主级强者演化的道相都被冻住,随即,被震怒的乌黑藤蔓抽碎。 圣雨随着冰雪飘落下来。 有候主级的强者陨落了,将这场浩浩荡荡的厮杀推至白热化阶段。 在场的王者级强者屈指可数,也就大丹师、丹鼎城大丹师,还有药族其中三位巫老,以及金城外城的一位强者而已。但迄今为止,使出法帝天相的也就仅仅只有忽地出现在白玉宫殿前,我不知道其身份的这位神秘王者级强者而已。 他最先斩杀候主级强者。 这起到极大的震慑效果,登时让得不少候主级强者化为的道相踌躇不前。 当然,也有悍不畏死,或是利欲熏心,仍旧想将我夺走的。 乌黑藤蔓根本没在意他们的死活,雪花飘落,将那些还在对他出手的候主级强者冻住,随即抽碎。 这就是王者级强者的威势! 他碾压这些候主级强者,如同踩死蚂蚁那么简单。 “啊……” 大丹师似乎是怒极,忽然间爆喝。 随即,他身化的那株大树以神奇的韵律微微摇曳起来。 我闻到浓郁的丹香味。 真好闻啊…… 但紧接着,我就像是喝醉了似的,只觉得自己浑身绵软起来。 这丹香有问题。 是大丹师演化的那株大树释放出来的。 这……怕莫也是法帝天相! 王者级强者领悟法帝天相时,言出法随,有莫测的威能,千奇百怪。这也是为何能被称为“法帝”的由来。 乌黑藤蔓微微震动,散发出晶莹光泽,在抵御这浓郁丹香。 大丹师竟然也领悟有法帝天相,当真不简单。 这片天地瞬间更是炸开锅了。 但是,在这数个瞬息的时间里,乌黑藤蔓还是将我席卷到了白玉宫殿前去。 紧随其后,许多的乌黑藤蔓挡在我的前面,缠绕成结实的网。 它这是……要保护我? 726.厮杀止 还好,从乌黑藤蔓的缝隙中,我还能看到前方纷乱血腥的战局。 乌黑藤蔓又嗖的延伸出三条去,将要离、高莫离和珍都揽了过来。没人拦它,要离、高莫离、珍不似我这样被众人盯着。 有很多闻到丹香的人摇摇欲坠,随即便像是被蚊香给熏晕过去的蚊子般,直挺挺的往地面上掉落。 分神期的修士几乎已然死绝了,除去那少数几个被大能保护的。 连渡劫期强者在这里都只能沦为鱼肉。 在王者级强者的攻势下,即便是候主级强者也难以自保。 大丹师完全杀红眼了,心态崩溃,丹香自那大树上释放开来,连丹鼎城、圣丹城的修士都为之遭殃。 他用法帝天相覆盖整个战局,不像乌黑藤蔓那样只是针对向它出手的人。 有许多渡劫期强者都撑不住这氤氲香气,从空中直接栽下。那些候主级强者演化出来的道相,各种植株都在纷纷震颤,释放出些微荧光,进行着抵挡。 但从这些植株震颤摇曳的情形来砍,他们抵挡得相当吃力。 还好这时药族的金花巫老也释放出她的法帝天相来。 在这白玉广场上,到处,还有空中,都有晶莹的小草生根发芽出来,浮现出其强悍的生命力。 但我却知道,这是金华巫老的内气在显化。 小草释放出氤氲光芒,冲散漫天浓郁的丹香。她在帮助药族的族人抵挡丹香。 我不知道“道相”、“法帝天相”到底有什么奥妙,但知道,究其根本,也只是对内气的运用。 仍旧有许多人在陨落。 最多的是丹鼎城和圣丹城的炼丹师。 大丹师疯了,此时根本不顾他们的死亡,任由他们在丹香中凋零。 看来,在场应该再没有其他的王者级强者还领悟有法帝天相了。 丹鼎城的大丹师在怒喝:“撤!撤!” 随即他自己冲天而起。 他看不到任何希望了,或许,大丹师忽然间发狂,就是在为他们创造逃跑的机会。 只可怜外城冲进来的那些强者了。 他们先是站在大丹师他们那边,然后见到大丹师他们失败,又倒向药族这边。这绝不是两头都会讨好的美事,而是将两头都给得罪了。大丹师绞杀他们,金花巫老此时也没有去顾他们的死活。而他们自己领头的那位王者级强者,却又未曾领悟法帝天相。 他虽然道相笼罩住小片方圆,但根本没法保住太多人。 而有的人竟然还在利欲熏心的向乌黑藤蔓发动攻击,其中便包含不少外城的候主级强者。 他们怕是真正惹怒乌黑藤蔓了。 冰天雪地中,登时有数株道相都被冻住,然后被乌黑藤蔓给抽成碎渣。 我此时终于得以喘口气。至于等下乌黑藤蔓的主人会怎么对待我,我却是懒得去想了。 反正他要杀我,我没法跑。 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美酒来,扔给高莫离、珍还有要离,道:“来,我们喝酒!” 他们先是微微怔住,随即便明白我的意思。 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到死,也得尽欢。 我们端着酒瓶畅饮。 随即高歌。 用这酒,用这沧桑狂歌,祭奠这喋血纷飞的战场,震颤不已的灵魂。 大丹师的举动,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药族三位巫老、金城外城那位王者级强者,都在攻向他而去。 而这时,丹鼎城的大丹师,已然跑到上空中去了。 道相不能移动,他已然又化为本体。 但忽地,空中却是有极其强悍的气息浮现出来。 是了。 所有人都忘了,在空中,还有药族预备的阵法。从大战起始,那位操纵阵法的人都没有出手,始终都只是在酝酿。 此时,她悍然出手,取得的成果让人心惊。 只见得空中云雾荡漾,紧接着,便听到丹鼎城大丹师接连不断的怒吼声,还有其余炼丹师的惨叫声。 有十余人跟着丹鼎城大丹师往上冲,其中甚至有两位候主级强者。但只是几个瞬息,就再也听不到其余人的声音,只有丹鼎城大丹师还在怒吼。 又是数秒,便连丹鼎城大丹师的声音便也几不可闻了。 我不知道操纵阵法的是什么人,但肯定极为不弱。要不然,不可能操作阵法碾压王者级强者。 丹鼎城大丹师怕是难逃劫难了。 大丹师怕是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没法改变结局了,他不甘,巨树剧烈震颤着,然后陡然间消失。 而在道相消失的瞬间,他接连受到药族三位巫老、外城王者的攻击,虽然挡住,但也是被打得吐出血来,变得神色萎靡。 他冲天而起,往城外逃窜而去。 金花巫老等人也连忙化为本体去追,但是,在空中,大丹师忽然化为血雾,极速远遁出尘去了。 他这种技法颇为诡异,以血为引。但想必,对自己的伤害也不小。 药族的护城阵法没能挡住他。 而笼罩在上空的阵法,因为其范围局限,此时又还在全力绞杀丹鼎城大丹师,也是分身乏术。 饶是金花巫老她们再如何的不甘心,此时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大丹师离去。 我心里自然也想大丹师死,但我,显然更是无能为力。 他不死,对我来说终究是祸患。他恨我,甚至更甚于恨药族。 看着血雾消失在眼前,我忽地感觉到心里阵阵发凉。 被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家伙时刻惦记着可不是好事。 他刚刚释放出法帝天相来,怕莫不是想给丹鼎城大丹师他们创造机会离去吧? 他……也可能是存着故意让丹鼎城大丹师他们去引动药族那位阵法大能的心思。如果是这样,那他的心思未免也太缜密、太可怕了。 但无论如何说,迄今为止,丹鼎城、圣丹城两城,成功逃离出去的只有他。 很快,丹鼎城大丹师也悄无声息了。 我看到在阵法中似有株极大的植株搅动那极为浓郁的迷雾,但现在,那巨大植株却是忽地不见了。 丹鼎城大丹师的尸体忽地从空中跌落下来。 他的手中握着柄绿葱葱的剑。 但此刻,这剑却再也无法释放出威芒。 他身上的甲胄也变得暗淡无光。 总是王者级强者,却也在这场浩荡的战争中陨落。 圣雨,夹带着无尽的沧桑与不甘,甚至还有怨愤,淅沥沥落下,始终都没有停过。 我体内金、木、水、火、土、琉璃药王气、伏羲八卦气都在极快的增长着。 身体也受到洗涤。 圣雨也有淬炼身体之效,我的后天道体在向更高的层次迈进。 乌黑藤蔓只是想护住我们,那些没有对我们、对它出手的人,它都没有去触碰。 等到没有人敢在对我们出手时,它便更是静悄悄的停下来了。 冰雪也在瞬息间消散。 厮杀停止了。 丹鼎城、圣丹城两城那么多炼丹师前来,逃离出去的只有大丹师,其余包括丹鼎城大丹师这位王者级强者在内的炼丹师,都陨落在这里。 白玉广场上到处都绽放出血莲花,触目惊心。 但我见过这样的场面已太大,内心并未起什么波澜。 修士神通广大,但在我心里和寻常人也没太大区别。归根结底,都是生命。 修士死时,流出的血液不过只能将自己的身下染红。 他们生前能够显化万丈道相,但死后,也不过是数尺长的冰冷尸体而已。 这里不过死了数百人,这种场面,怎能和在地球时,古族进攻紫禁城时的惨烈相比? 那场惨烈的战争我至今都还历历在目。有多少人死亡? 当真算得上是流血漂橹。 药族有族人在痛哭。 外城人有人忙不迭的拾取着战利品。 天地恢复清明平静,再也没有万丈的植株道相搅动风云。 那空中弥漫的阵法也悄无声息的隐去了。 因为乌黑藤蔓在刚刚的厮杀中展露的绝世凶威,有人透过藤蔓瞧我,但再也没敢对我出手。 乌黑藤蔓震颤,终于消散。有个人,出现在我们前面。 727.不知好歹的老太婆 “副院长!” 我和珍都忍不住惊呼出声来,随即心里便止不住的大喜。 我以为乌黑藤蔓的主人也是觊觎我宝鼎的人。那样的话,我还不算脱离险境。 但现在嘛,我显然是安全了。 有副院长在侧,外城那些家伙就是再如何想夺走宝鼎,他们又敢对副院长出手么? 至于药族,她们应该还不知道宝鼎的事。再者,她们知道,应该也不会这么快就对我出手。 在地球药族时我是被那五个利欲熏心的巫老以怨报德过,但那也是有过程的,就算仙界药族这几个老太婆也是经不住利诱的人,她们也总会有思量的时间才是。而我想,在这段时间里,我肯定已经离开了。 潜渊副院长看着我,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听出来他语气中有几分责备。也是,若不是他出手,我们刚刚肯定死在那无数的攻击中了。 以我们的实力,休想在那么多渡劫期强者的攻击下活命。 我答道:“我们来救大葫芦。” 潜渊副院长微微皱眉:“你们?” 我不得不撒谎,道:“有位关照我的前辈和药族有旧情,我……” “哼!” 潜渊副院长却是轻轻哼了声,“这些老太婆,完全就是软硬不吃,会顾及旧情才怪。” 他话说得很低声,我却是忍不住笑。看来,副院长在药族的这些天怕是没少吃瘪。 随即我问他:“副院长,大葫芦和余魅香呢?” 他有些没好气道:“还被管着呢,要不是我这些天死赖在这里不走,他们已经被处死了。” 我不禁微微皱眉:“他们到底在丹域境内犯了什么过错?” 潜渊副院长语气有些深沉道:“余魅香斩杀了土花巫老的亲孙女。” 我…… 虽然药族的后代都不是经过男女这种正常途径孕育出来的,但是,她们的族人间仍是有血脉牵连。 余魅香竟然杀了土花巫老的亲孙女……难怪药族不愿意放人了。 而就在这时候,金花巫老已经带着木、水、火、土四位巫老走到我们近前来了。 虽然战争是胜利了,但她们的脸色显然并不好看。 药族的损失也很惨重,陨落的精英族人有数百位之多,其中包括不少渡劫期强者,甚至还有两位候主级强者。 大丹师释放出的那阵丹香的确让人防不胜防。 土花巫老的面色有些古怪。 金花巫老则是对我说道:“炼丹时是你给我传音吧?” 以她的修为,当然能察觉到是谁给她传音。 只是让我有些不爽的是,面对我这个恩人,她们的态度竟然仍是颇为高傲,隐隐然有居于人上的感觉。 因为不爽,所以我的脸上也是冷冰冰的,道:“是我。” 金花巫老点点头,打量着我。 紧接着,她却是忽然道:“你在土城帮助这些叛逆,现在为什么要帮助我们?” 看来是土花巫老将我在土城的事情传音告诉她了。 我不知道这五个老太婆是什么样的人,不敢轻易把地球药族的事情告诉她们。微皱着眉头,我说道:“我帮他们,是因为被他们利用,我只是想让他们带我来见你们。而为什么突然帮助你们,是因为我需要你们放过我们道元学府的人。” “原来你也是道元学府的人。” 金花巫老声色平淡的说道,然后瞧向潜渊副院长,“你们道元学府还真是走运,连这样的炼丹术大师你们也能找得到。” 说完,她又看向我来,“你的炼丹术是跟谁学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了。 我说道:“原来药族对待恩人就是这样的吗?巫老您以为您是在审讯敌人?” “恩人?” 金花巫老嘴角勾起稍显刻薄的笑容,“你是为救你的同伴才传音帮我的,初衷并不是为帮我药族,对我们又何恩之有?” 我心里暗骂,这个老太婆竟然连这点感恩之心都没有。 虽然我是被迫无奈才帮她们的不错,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拯救了她们整个药族吧? 和这样铁石心肠的人说话真是没意思,我瞬间连说话的兴趣都欠奉了,声音也更为冷淡,道:“那既然如此,就请巫老您将我们的同伴放了吧,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放?” 土花巫老却是突然冷笑起来,“为什么要放?” 我看向她,因为身高比她高,是以俯视着她:“因为我刚刚救了你们整个药族!没有我,你们将要面临的是灭顶之灾。” 这番话,我说得是铿锵有力。有潜渊副院长在侧,我并不怕她们。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些个老太婆的厚颜无耻和铁石心肠简直是到刷新我世界观的地步了。 土花巫老听我这么说,竟是说道:“我们可没有求你帮助我们,那都是你自作主张。你的同伴杀害老身最疼爱的孙女,要想老身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事情。”说罢她看向潜渊副院长,又道:“带着你的学生离去罢,以后我们恩怨两清。” 他奶奶滴,“恩怨两清”这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倒像是她在可怜我们似的。 感情要是我没有帮她们,她们不止要杀大葫芦、余魅香,还得去道元学府找麻烦? 我从没有见过这么蛮横嚣张的老太婆。 这个土花巫老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看着她们趾高气昂的样子,我说道:“诸位巫老,我想请你们弄清楚,现在我不是在求你们,而是在和你们商量。”我挑了挑眉眼,“而如果你们不愿意用和善的语气和我们商量的话,我也不介意,将商量升级为谈判。” “谈判?” 五个老太婆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起来,土花巫老最瞧我不顺眼,嗤笑:“你拿什么和我们谈判?” 死的是她的孙女,她最不愿意放过大葫芦和余魅香。 我直勾勾看着她,一字一句道:“用我所知的炼丹术和你们谈判。”说完这句,我的眼神逐个在她们脸上扫过:“我能用我所知的炼丹术救你们,相信我,我也能用我所知的炼丹术毁掉你们。” 话音落下,五个老太婆都没能说出话来。 她们的眼神在变幻,天人交战。 我想,她们是在妥协,还是斩杀我的两个选择中难以抉择。 如果没有潜渊副院长在这里,她们怕是会选择斩杀掉我吧? 这五个老太婆的心性完全是扭曲的。 她们没有感恩之心! 没有慈悲之心! 药族在她们的统治下,显然是场悲剧。 我联想到更深的层次,看来男女搭配是天理伦常,没有男人的药族,她们心性真的很容易出问题。 这时,潜渊副院长在旁边幽幽开口:“到时若是有人挑战药族炼丹术,我想我们道元学府不介意在旁边为他们助威。” 金花巫老的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阴沉下去,怒视潜渊副院长:“难道你要不顾学府历来的规矩吗?” 潜渊副院长不以为然的笑,“我们学府都快要没了,我还在乎那些陈规作甚?” 我听着心里些微有些疑惑,不知道他们说的规矩到底是什么。 但潜渊副院长这番话显然是有效的。 五个老太婆的眼神又是变幻起来,她们应该是在传音进行商讨。 终于,金花巫老开口:“你们的人你们带走,以后药族和道元学府没有任何关系!” 她还满脸不爽的样子。 潜渊副院长怕莫也是这些天受够窝囊气了,淡然道:“我们道元学府以前也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 其实,要是这些老太婆因为感激我救她们药族而将大葫芦他们放了,那也勉强能算皆大欢喜的事情,但是,她们太自傲了,非得让我们逼着她们妥协,现在闹得双方都不爽,这显然是她们的原因。 我打定主意不再将地球药族的事情说出来。 药族这样下去,怕是用不得多长时间就得凋零,我可不希望我从地球带来的那些药族族人随着这艘即将沉没的大船葬生无尽深渊。 728.鼎内的机缘 紧接着,在五个变态老太婆的要求下,我答应她们不用自己的炼药术帮助其余势力对付她们,她们才让土花巫老带我们去土城,准备将大葫芦、余魅香,还有我们道元学府那位带领他们两个前来的老师放出来。 那些得自于丹鼎城、圣丹城炼丹师们的战利品,自然是分得我们没有希望的。 其实我有些眼热丹鼎城大丹师的那柄剑,因为那是中品神器。要是给噬道藤吞噬,噬道藤又能生长不少。 我袖里乾坤中的两柄神器要是完全被它吸取完,可就没得东西再给它吃了。 土花巫老有她自己的车辇,带着她们土城的药族人在前面引路,往土城飞去。 我和高莫离他们自然是乘坐副院长的车辇。 他的车辇并不显得很是眨眼,但速度极为不慢。 我盘膝坐在车厢内,感应刚刚得到的宝鼎。这怕莫是能和摄天塔相媲美的宝贝,因为我得到神器的时候都没有见到山羊胡老头冒出来过,而得到这宝鼎,他却冒出来了。 山羊胡老头不仅仅神秘,眼界想必也是极高的。我感觉,他知道摄天塔和这宝鼎的秘密。 意外的是,之前在他身侧,我沟通宝鼎,宝鼎丝毫反应都没有,此时沟通,宝鼎却是忽地震颤,随即将我的心神给牵引了进去。 我感觉到自己再度来到了宝鼎的腹部。 让我惊奇的是,此时此刻,宝鼎竟然浑身在放着七彩光芒。 它不是深青色的,似乎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 而就在我惊奇之时,那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浮现出来。她缓缓向我飘来,随即手指轻轻点在我的额头上。 繁密无比的信心纷纷涌入到我的脑子里来。 琉…… 琉璃药王经! 完整篇! 任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器灵竟然会传我琉璃药王经! 这个宝鼎的前任主人到底是谁?她为何会知道琉璃药王经? 宝鼎在这的宿命,难道本来就是在等待我这个传承者么? 我在金城内城外释放出琉璃药王气时,它忽然出现,这显然不是巧合。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得到琉璃药王经的天篇,这足以让我欣喜若狂。我想不到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缘由,又或许是有只什么样的大手在幕后推动着我的命运轮盘,但此刻,我想我是交上大运了。 有完整的琉璃药王经,九大无上圣人经中,我真的只差盘古开天经了。 哦,还有时空经。 我总觉得这时空经有异,它或许在天阶极品修法中都是极强的。但是,距离圣人经却好似还差那么丝毫。 而就在我又惊又喜时,我的脑子里却忽地有朦胧的乳白色光影浮现出来。 在我刚刚消化完琉璃药王经的刹那,她就出现了。 是“她”。 光影逐渐变得清晰,露出来一个穿着麻布长裙的俏丽身影。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的相貌,只觉得,这世界所有的美景、所有的美人都不如她。 我的老婆个个都绝色倾城,但我不得不承认,此时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比她们还要漂亮。她无可挑剔,似是这世间最完美的存在。她的眸子深邃如海,仿佛能将人的心神全部都牵引进去。 “你是谁?” 我问她。但这声音,只是在我的脑子里回荡着,“你是谁……你是谁……是谁……” 她不是本体,只是段残留的印象。 我很快发现这个事实。 因为她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眼神没有波动。这不是还活着的人能够做到的事。 “补天鼎……补天鼎……” “吾之传承……吾之后人……” “天道……天道不公……天道有缺……” 这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光影女子只是在无意识的重复着这几句话,更准确些,应该说是波动。 神识的波动。 在宝……补天鼎的腹部,我们都是用神识在交流。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感觉得到她的话音里充斥着无尽的悲伤,还有不舍。 她应该是死了的,但在她死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她要说天道不公?天道有缺? 山羊胡老头会知道她的身世么? 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光影忽然间消散了。 我竟是忽然间有些怅然若失,这大概是因为她的身影忽然消失。这样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留恋。 其实人和景差不多,只要美到极致,都会让人沉醉。 而紧接着,在这七彩的补天鼎内,忽然间有极为浓郁的深绿色琉璃药王气充斥起来。 粉雕玉琢的小丫头器灵冲着我手舞足蹈,示意我吸收这些琉璃药王气。 我大概这辈子都没有修行得这么爽过。 当我运转起琉璃药王经时,只感觉无比雄浑的琉璃药王气在呼呼呼往体内钻着。 这不是内气,而是纯粹的琉璃药王气。我不用炼化,可以直接吸收到窍穴中。 我的琉璃药王气修为在蹭蹭蹭的上涨着。 我很快就感觉琉璃药王气已经突破到分神后期去了,而且还在向分神极限冲击。 我沉醉在这种修为坐火箭般上涨的快感中。 如今有了琉璃药王经天篇,我自然不需要再压抑着琉璃药王气,不让其成长。 但可惜,绿光虽浓郁,但有尽时。我快要到分神极限时,外界浓郁的琉璃药王气忽然断绝了。 我的神识看到七彩的补天鼎腹内变得空空如也。 紧接着,我的神识也被驱赶回到了脑子里。 “呼……” 我睁开眼睛,不禁常常呼出口气来。 我的确有些后悔了,当时要是我在刚遇到补天鼎时就竭力吸收琉璃药王气,怕莫那时候就能到达分神后期极高的层次。再有这次,我肯定都到分神极限了,甚至到渡劫期门槛了都说不定。 但随即,我又有些庆幸。 我的琉璃药王气还没有经过多少凝缩,此时就突破到渡劫期去,岂不是辜负自己的天赋了么? 我忽地意识到,凝缩内气对我来说已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火源气已是分神极限,琉璃药王气接近极限。后天道体的我无时无刻不再修行,谁知道什么时候火源气就会压制不住,突破到渡劫期去? 虽然这定然是件还距离现在很漫长的事情,但凝缩内气,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怕火源气单独突破到渡劫期,会引起其他内气的变化。 珍在旁边忽然问我:“庄严,你怎么了?” 她是听到我呼气的声音了。 我摇摇头,道:“没事……” 有些事终究只能压在心底,没法和人诉说,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也不行。 到土城,土花巫老这老太婆还好是将大葫芦、余魅香还有我们道元学府那位老师依言放了,这让我觉得她总算还有点可取之处,没有扭曲到连诚信都没有的地步。 我们自然不愿再这里多留,接到人,潜渊副院长就带着我们往道元学府赶去。 在路上,我潜心领悟新得到的琉璃药王经天篇。 大葫芦听潜渊副院长说是因为我才救下他们,对我是感激涕零,就差没有把鼻涕抹我身上了。 倒是那余魅香,祸是她惹的,她却并没有对我表现出多少感激来。 她的气息不仅神秘,而且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得我也是有些不爽。她听潜渊副院长说完,只是对我说道:“我欠你条命,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我不禁问道:“任何条件?” 我这么问,显然每个女人都会想歪。 珍在旁边掐我的腰。 余魅香则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看我,甚至其中都有杀意在浮现了。 729.意外的发现 我忙道:“你们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实在是珍的手掐得我有些受不了了,我可没有用内气进行抵挡,真是疼到了骨子里。 余魅香的眼神这才稍稍没那么冷了,但声音依旧冰冷,“任何条件!” “好吧!” 我点点头,道:“那你现在就把你的面纱解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的真样子。” 她也不过是分神期强者而已,虽是天才,但我可也没将她的承诺太当回事。我自己还是天才中的天才呢,以后肯定就会需要她的帮助?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我倒更乐意用这个“条件”现在就解开萦绕在我心头的疑惑。 在我们道元学府里,所有的学子都想看余魅香的庐山真面目,这点我敢保证。 起码现在,大葫芦听到我的话,脑袋立刻就偏向余魅香去了。 余魅香倒只是仍旧淡然看着我。 她的眼睛就像是二月天的井,没有结冰,但却充满冷意。 仙界不缺少这样的冰山美人。 但当她缓缓将面纱解下来时,我却不禁是惊得站起身来。她没有鼎中那个光影好看,但更让我心惊。 我满脸惊诧的表情让得珍她们疑惑,连余魅香自己的眼中都不禁浮现出疑惑之色来。 谁都知道,我这么惊讶,绝对不是因为她的美貌。 我看着她,道:“你是小木的姐姐?” 她的眸光在这瞬间有些微波动,随即却是冷冷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要否认自己是小木的姐姐? 小木,就是在天马城里,我救下的那个小男孩。他让我帮他寻找姐姐。 他那时给我看他姐姐的画像,那副画像里的人,和余魅香容貌根本就没有区别,只是气息大不相同。 看来,她果真是如小木的父母亲说的那样,性情大变了。 我张张嘴,有些话想说出来,但到舌头尖,还是被我咽回去了。我道:“不好意思,那可能是我认错了。” 说完,我冷冷坐下。 余魅香肯定是小木的姐姐没有错,只是此时潜渊副院长他们在,我显然不好和她争论这件事。 我原本就对她印象不是特别好,而现在,更可以说是差到极限了。 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愿意认,还谈何其他? 她在我看来,甚至比药族的那五个老太婆还要让人鄙夷。 余魅香又重新将面纱带上,偏头看向窗外。 车辇在云层中穿行着。 回到道元学府时,已经是四十天后的事情了。 要离死活不愿意去到道元学府中去,到相离镇上空时,他和我们分别,往相离镇飞去。 我们则是继续前往道元学府。 在这四十天的时间里,噬道藤发生了些微变化。 原本它只有一片孤零零的叶子,而现在,却长出来两片叶子来。 而同时,那两柄供它吸收的神器……也他奶奶滴快要化成凡铁了。 好端端的神器!价值连城的神器!就要被它给吸没了! 要说我心里不痛,那肯定是假的。这可是我原本打算拿去送给颜白雪她们的啊,我心里简直是在滴血。 到道元学府。 潜渊副院长的车辇自然是惊动不少人。 原本不露踪迹的高禹前辈终于是舍得出来了,而在他后面,竟然还有数十位气息磅礴的强者。 莲花老师也在里面,不用想,这些强者肯定都是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 道元学府虽然日渐凋零,但底蕴依然很深,这些老师并未离去,还不愿放弃道元学府。他们在渡劫期中未必是很强的,但对于在渡劫期以前如何修行,肯定都有着极深的见解。 这些学府,本来就只教导渡劫期以下的学生。到渡劫期,便也代表着要毕业了。 这些事,是在回来的路上,潜渊副院长跟我说的。 当时我是问他学府有什么规矩,他回答时连带着跟我们说了这些。 而他关于“规矩”的回答是,仙界的学府,都以教导修行为己任,并不会插手仙界任何势力的任何恩怨之争。这也是他当时在金城内城时,仅仅只是选择保护住我们,并没有主动攻击其他人的原因。 当然,我心里到现在都还是有疑惑。这疑惑便是,学府既然不插手恩怨,那高渐离前辈和火皇…… 只是这话,我现在显然也不好问高禹前辈。 他带着这么多老师,还有良古道、徐玉龙等所有学子在这里等着我们,显然是有事情要宣布的。 在路上的时候,潜渊副院长就已经将我们归来的信息传回到道元学府里来了。 刚落地,我们就给高禹前辈他们行礼,“见过院长、诸位老师。” 然后,待得高禹前辈点头,我们便乖乖走到良古道他们旁边去了,连高莫离都不例外。 潜渊副院长则是对着老师们点点头,然后走到了高禹前辈旁侧。那位老师则是走到了老师队伍里。 数十近百位老师,学生却就仅仅我们几个。这也真算得上是奇怪的事了。 我看到不少老师看向我们的眼神中充满着殷切期盼,看来,我们真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若是我们最后这届弟子不能给道元学府带来荣光,以后,道元学府怕就是真的没了。 我和高禹前辈关系莫逆,自然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想要撑起道元学府,这何其难? 除非……我能以道元学府学子的名义,挑遍仙界年轻辈无敌手。 看着这些老师,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疯狂的念头来。但随即,这个念头竟然是开始疯狂的生长起来! 我问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我在火国时也仅仅只是稍次于七皇子那等妖孽天才而已,难道以后就不能超过他? 我凭什么就不能打遍仙界无敌手啊? 我来仙界,不就是为这个而来的么? 内心深处,我在疯狂的质问着自己。 而这个时候,高禹前辈也出声说话了,“诸位学子……五年后阳极学府会带领学子来我们道元学府切磋修为。在这五年内,我会让诸位老师竭力教导、培养你们,对内气、灵器、域、体质的运用,对技法、体魄、修为的淬炼。希望你们认真学习,扬我们道元学府的威名。” 没有人说话。 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人说得出话来。 阳极学府我听说过,在仙界大名鼎鼎,现在仍旧昌盛,据说学子都有数千,其中不乏天资极为出众之辈。我记得,好似火国的那些个皇子们就都挂着阳极学府学子的命,连火星儿、火凤儿都是。因为她们本就是火属性修士,而阳极学府,貌似对火属性修士的潜力如何激发尤其擅长。 五年后…… 我就在想,到时候七皇子、火星儿他们该不会来吧? 如果来的都是他们这种级别的天才,那我们道元学府还真是看不到多少扬名的希望了。我这并不是说我们道元学府的学子差,我这些同窗也都是天才,但可惜的是,他们都是中途入学,潜力还没有被挖掘出来,短短五年的时间,难以让他们成长为七皇子他们那样的妖孽天才。 而且,即便他们快速成长,难道七皇子他们就未必没有时时刻刻在成长么? 连我都看不到多少希望,可想良古道、郭元子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心态? 倒是大葫芦在呵呵的笑着。 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倒是轻松自在。 还有余魅香,她的双眸竟然也没有什么波动。 难道……她就不担心么?还是……根本不在乎道元学府的名誉? 我稍稍握紧了拳头。 不管他们怎么想,我都绝不愿意看到道元学府被人践踏。在此前,我绝对要拼尽全力! 730.域和体质 学府没有给我们休息的时间,就从这时起,我们便开始艰苦修行的过程。 我们没有再能呆在舒适的宫殿里,全部被带到道元学府后面仿佛无尽的丛林中,连高莫离、大葫芦都和我分开,只有珍在我旁边,因为都知道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可以说,我们每个人都被带到不同的地方。 给我们带路的是火莲老师,他将我们带到山峰极高处,还在云雾的上面。 瀑布都在我们脚下,水气弥漫。 我们在这里悬崖的青石上开辟出山洞,然后火莲老师便在这里教我们修行。 他亲自和我还有珍进行搏杀,教导我们对技法、秘法的运用,还有灵器。秘法、技法施展的时机,还有如何在搏杀中保持自己的心态,寻找对方的破绽,等等。他未教导我们如何快速修行,只是教我们实战。 这一教,便是一年。 还好莲花老师并没有和我们居住在同一个山洞里,是以,我和珍还是能够保持夫妻生活。因为有合欢经的存在,夫妻生活对我们来说还有其他的意义。我们两有几次进入空明境界,这让得我们对技法、秘法,还有域的理解都加深不少。 但我无奈的发现太极意境越到最后便越难以琢磨了,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触摸到七层门槛。 惊鸿和霸天枪我又达到新的高度。 这一年来我注重领悟这两种技法。这是莲花老师给我指点的明路,他说霸天枪是我的最强招数,而身法,则是我的缺陷。将这两者领悟到极高深层次,会让得我的强处更强,而短处,也不再是短处。 我有教导珍火源经,还有得自薪火之地的天阶极品火属性技法。她的实力在这一年里也是长进飞快。 金蚕蛊还没有醒。 噬道藤在我袖里乾坤内很是不安宁,因为没有神器给它吸取了。没法子,我只能解除和四象镜的血脉感应,让它吸取四象镜。 瀑布哗啦啦的,终日像个没停。 当莲花老师结束他对我们的教导时,没想到,紧随其后来的竟然是高禹前辈。 他没有再教导我和珍如何实战,而是教我们——域。 我的太极意境,就是域。 刚来到山洞的这天,他在我和珍面前盘膝坐下,就问我们两:“在你们的理解中,域是什么?” 我惊讶的发现我竟然答不上来。 域是什么? 对我而言,域即是太极。而太极,即是域。 看向珍,发现她也是在皱着眉头思索,没能回答出这个看似浅显的问题。 我们总是忽略掉生活中很多最浅显的东西。殊不知,有时候这些最浅显的东西,其实很难找到答案。 高禹前辈似乎也没抱希望我们能答上来,耸耸肩膀,道:“域,其实是你们对这天地的理解。域乃是天地大道之预兆。你们两个领悟有域,其实便可以说是踏入领悟天地大道的门槛了。这通常是渡劫期修士才能做到的事情,是以,每个在分神期能够领悟域存在的修士,都是难得的天才。” 他眼中带着些许欣赏之意。我和珍,都是领悟有域的人。 可我听着却是心头各种疑问陈杂,不禁问道:“前辈,那天地大道又是什么?” 他回头看向洞外。 有白云、有蓝天,有鸟儿和灵兽在飞翔,还有无尽的绿野,以及哗哗的瀑布声。 数秒,高禹前辈说道:“这天地万物繁衍生息,水流低处,树叶凋零,嫩芽萌发,都是道。你在这片天地中,便处处都是道。道围绕着你,只是你摸不着,看不到,只有用心去感悟,才能触摸到其奥妙。” 我微微思索,又问:“那前辈您领悟的是什么域?” 他缓缓说出两个字来,“我的道,乃是剑道。在我眼中,这天地万物,都是剑。” 坦白说,他说的这些,我只是若有所悟,但仔细去思索,又仿佛什么都没懂。 域到底是什么?大道到底又是什么? 我又问高禹前辈:“前辈,那这世上有多少种大道?” 他的回答是数之不尽,每个人的道或许都不尽相同。 我领悟的太极意境、珍领悟的那种充满野性的域,或许整个仙界也再没有其余的人领悟有相同的。 高禹前辈说,域即是大道的门槛。我和珍早早踏入门槛,算是大道的宠儿。 我又是惊讶,“可我还领悟有皮毛的空间法则,为什么感觉和我领悟的域大相径庭?” 我领悟的空间法则只是能让我的速度快些而已。 高禹前辈回答说:“大道是大道,法则是法则。你领悟的那种域,乃是大道,而空间法则,是法则。” 我道:“有什么区别?您说大道无处不在,空间也是无处不在,难道不是大道?” 他说:“大道在法则内衍生出来。没有法则,任何道都将不复存在。” 其后,高禹前辈跟我说的很多东西,让得我对修仙文明有更深刻的理解。其实,不论是科技文明,还是修仙文明,都是在探索宇宙的本源,只是两者走的路截然不同而已。 据高禹前辈的说法,生是规则、死是规则、时间空间是规则、金木水火土五种本源也是规则。 为什么? 因为,任何人都逃不出生、死、时间、空间。而整个宇宙,都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本源变化而成。 正因为避不过去,是以才被称之为规则。 而大道,则不似规则这样无法被打破。 道是种法。 剑有剑道、枪有枪道,每种事物都有它的道。只是它的道,未必能影响到别人的道。 道不似规则那样覆盖天地万物。 高禹前辈来得快,却得也快,在这日黄昏时离开。他离开时,我却是头昏脑胀,要想清楚规则和大道,显然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珍也是眉头皱得紧紧的。 之后再来的是潜渊副院长。 他没有给我们讲解域,而是说的体质。 珍不是特殊体质者,而我是。潜渊副院长说他也是特殊体质者,而且是与生俱来的,先天冰体。这是属于水属性的变异体质。 老天从来都是不公平的。有的人生来就与众不同,而大多数人,都只能像我这样是寻常体质。 幸运的是,我阴差阳错拥有九大窍穴,这让得我硬生生经历雷劫轰出了个后天道体。 我以前一直以为后天道体只是个渣渣,从潜渊副院长这里,我才知道我是身在宝山不自知。后天道体让我无时无刻都处于修行状态只能算是“附赠品”,它真正强大地方,在于能够让修士对大道的感知更加真切。也就是说,拥有道体的人,要比其余人更容易领悟天地大道。 这绝对是个堪称BUG的体质。 而在后天道体之上,还有本源道体、混沌道体。潜渊副院长说,混沌道体在万古都是传说中的存在。 至于如何拥有混沌道体,没人知道。起码他没听说过有人知道方法的,需要机缘。 …… 关于体质,潜渊副院长和我解释得很快,前后也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 随即,他便准备离去。而在离去前,他递了张兽皮纸给我。 我打开看,发现这是份地图。上面有三幅画,群山起伏,河水环绕,“这不就是这里么?” 我看出来地图上的三个地方都在道元学府后面的这茫茫山脉中。在极高处远眺时,我曾见到过。 潜渊副院长淡然的点点头,只是道:“郭元子、徐玉龙、吕体玄……” 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叹息着道:“这是学府教给你的任务。” “任务?” “他们三个可能是其他学府刻意安插进来的,我想让你去探查清楚。” 我不知道潜渊副院长为什么偏偏选上我,稍稍怔住,随即点了点头。就算只是为高禹前辈,我也没理由拒绝。 潜渊副院长拍着我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在这届学子中天赋最高,也很聪敏……” 说完,他便往山洞外去,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731.守株待兔 我不太确定潜渊副院长刚刚的话语和眼神到底带着什么含义。 他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我的身上了么?因为我在火国声名鹊起?因为我在丹域大闹天宫? 但我感觉得很真切,他对我的确有着殷切的期盼。 如果说谁最不愿意看到道元学府被除名,那显然是创造出道元学府的高禹前辈,还有他。 很快又有老师来山洞里。 不过他是来教珍如何运用自己的域的,他竟然拥有和珍类似的域,施展出来时也充满野性的感觉。 这显然没我什么事。这位老师估计也是受到过潜渊副院长的交代,压根没有理我。 我让珍留在这里好好修行,只身离开山洞,前往地图上离我最近的那个点。 召唤出源木翅来,我冲到极高空,俯瞰下面,认准地方,然后便极速朝着那里掠去。 我不知道潜渊副院长为什么会觉得郭元子、徐玉龙、吕体玄是奸细,但之前也感觉到徐玉龙也有不对劲,丽雅、王少华和他同行,都死了,连老师都死了,就他活着回来,这太过蹊跷。 而郭元子和吕体玄,郭元子沉默寡言,天赋极高,我并不太了解。吕体玄,我更是知之甚少。 他们两个还有良古道都是土属性。而良古道,却是跟着他们活着回来了。 如果他们两是内奸,良古道为什么能活着回来? 数十分钟后,我已经飞到地图上离我最近的那个区域。我落下去,在低处飞行,很快找到吕体玄的山洞。 有老师在那里教导他。我看到那位老师的背影。 他的山洞同样也在峭壁上。 我直接蹿进去。 吕体玄和那老师几乎同时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自然早已经想好说辞,毫不犹豫道:“副院长让我来看看你们的修行进展如何。” 老师倒是没有怀疑,只是吕体玄却是微微皱眉,随即道:“为什么偏偏让你来?” 我耸耸肩道:“这我也不知道,你要想知道,去问副院长吧!” 我才不相信吕体玄真的会去问副院长,是以说出这句话时根本没有半点心虚。试想,如果吕体玄不是奸细,那他应该不会纠结这个,而如果他是奸细的话,他应该更没有胆量去面对潜渊副院长吧? 果然,他听我这么说,便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只是道:“我的修行进展还算不错。” “好!” 我点点头,“那就好,那我去看看其他同伴去了。” 说着,我对在旁边站着的老师微微躬身,然后便振动源木翅往山洞外飞去了。 我当然并没有真的离开。 刚离开吕体玄所在的山洞,我便极速往空中蹿去,然后收敛自己的气息,又落到了他所在的峭壁的最上头。峭壁上生长着十余株很是苍劲古老的松树,上面有很大的巢。这显然是飞行类灵兽的巢,但我发现有个巢里面的粪便已经很干了,显然原本的主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回来过,或许,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落到这个巢里。 这巢比我还要高些,有两米方圆。我就盘膝坐在里面,静静的修行。 有太极意境无形无极掩藏气息,我相信吕体玄没有办法感应到我的存在。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奸细,没有办法让他露出马脚来,只能用这种守株待兔的笨方法。我不信哪个奸细会长时间的不和“家里”联络,这在间谍片中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正在这里我同样可以修行,我有的是时间和他来耗。 如果吕体玄一年都没有任何异样,那我愿意相信他不是奸细。 在鸟巢内,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时间就这样流淌着。 日出日落,昼夜交替。我始终都呆在鸟巢内,不曾离开过。 转眼便是四个多月过去,这位老师终于结束对吕体玄的教导,从他的山洞里离开。我亲眼看到他远去。 而就在这夜,吕体玄也露出马脚来。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好,还是该叹息好。叹息他竟然是个奸细,而高兴,则是他没有白费我这四个多月的坚守。 约莫是夜里九点多,夜色颇深时,我看到他的山洞中有只不过拳头大的小鸟极速蹿出来。 别看这鸟儿小,可不简单。 它叫夜行雀,正儿八经的灵兽。不仅仅羽毛颜色能够和夜色融合,而且天生不会散发出任何的气息来,用神识都捕捉不到,只能用肉眼才能看到,再有,速度也是超快,最快者据说能够接近于瞬移。 是以,虽然它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在送信这件事情上,整个仙界都没有其余的灵兽能够取代它。 在仙界,夜行雀就是信鸽。 夜里九点多放夜行雀,吕体玄能没问题么? 我不再掩藏身形,极速从鸟巢内蹿出去,追向那只夜行雀。 这个过程自然惊动在山洞中的吕体玄,他瞬间从里面蹿出来,看到我,脸色微变。 而这时,我已经仰仗着源木翅还有领悟的那丝丝空间法则,将他放出来的夜行雀抓在手里。 我的速度可也不是盖的。 将夜行雀抓在手里,我回头,看向吕体玄。 他的眸光好似在微微荡漾,随着夜风。随即,他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从他的声音里,我听出来丝丝冷意。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低头看向刚刚捉住的夜行雀。 它的双眼极为明亮,但此时如水波荡漾般,有段信息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吕体玄盘膝坐在山洞里,嘴里在说:“我们都在道元学府后道元山脉中修行,有老师亲自教导,陪伴在侧,不要轻举妄动。” 我张开手,任由夜行雀离去,看向吕体玄:“你在帮谁办事?” 他的面色倒还颇为镇定,看着我,道:“那你又帮谁做事?” 我道:“我帮潜渊副院长做事。我说过,我是来看看你,修行得怎么样的。” 说到这我嗤笑,“看来,你的修行应该进展不大吧?又要修行,又要传递消息,不会分心么?” 他的脸色终究是变得有些狰狞起来,“既然你是为他办事,那就别怪我只能斩杀你了!” 说罢,他的气息猛然间陡升起来。 分神极限。 说实话,我现在才知道吕体玄竟然是分神极限的强者。以前他不显山不露水的,显然是在故意伪装。 我看着他道:“分神极限?” 他冷声道:“可不仅仅如此而已。” 有柄极细的就像是钢筋似的圆剑出现在他手中,他满带着杀意朝我冲杀而来。 在这刻,我竟然感觉到威胁。 吕体玄绝对是天才级别的强者。而且,我还在他身上感受到域的气息。 每个天才都可能有压箱底的招式,我不敢怠慢,也运转禹决,将自己融入到太极意境中,朝他杀去。 怒龙枪上火焰缠绕,携带着极为狂热的气息,和他的细剑不断的碰撞。 他的这柄剑竟然是极品仙器,这稍稍出乎我的意料。要知道,连杀神殿的杀神九子,可都不是个个都拥有极品仙器。 怒龙枪都处于劣势。 他这柄剑的材料不差,怕莫本就是神材级别的材料锻造。 还好的是我火源气已突破到分神极限,要不然,我真的未必是吕体玄的对手。 派遣这么有天赋的天才来做奸细,那些居心叵测的势力倒也真舍得下本钱。 我们两的身形在空中不断闪烁着,展开激烈的厮杀。没有谁动用技法,此时此刻已然较上了劲。 他领悟的域很是古怪,让得他的剑有种颇强的吸引力,而除此外,他的两只眼睛也变得漆黑如墨,再也看不到任何眼白。每当我的眼睛和他的眼睛对视时,我就从他的眼睛里感觉到极强的吸力,就像是漩涡似的,要将我的灵魂都给拉扯进去。 如果不是融入到太极意境中,我的心神极为稳定,说不定此时已经变成行尸走肉。 即便如此,我也有几次差点因为分神而被他斩杀,可谓险之又险。 可让我不看他的眼睛,我却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我习惯在厮杀中看对手的眼睛来判断对方的招式了。 很快交手有上千招。 我打得不算酣畅淋漓,因为他的眼睛真的很讨人厌,比他剑上的吸引力还更让人眼。 不过我也相信,吕体玄也肯定觉得憋屈。我融入太极意境,总能让得他的攻势悄然化解,像是打在棉花上。 我的心里暗暗吃惊。 吕体玄的实力甚至还在分神极限时的尚横空之上。也就是说,若他去火国,能够算是顶尖天才。 当然,我有足够的信心斩他。只是此刻,我还不想斩他而已。 他的域很奇怪,我想让自己习惯这种域,因为我以后还可能会碰到各种千奇百怪的域。 但他却是按捺不住乐,忽地使出技法来,想要将我斩杀。 我刚被他迫开些,便只见他忽地蹿到更高处去,然后整个人持剑,头朝下,剑尖向我,朝我蹿来。 他这种技法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巨鹰飞扑到地面上去捕捉兔子时的场景。 我被他的气机牢牢锁定。 他的双眸变得更为诡异浓墨,好似还在悠悠的旋转似的。 瞬息间,我又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但还好只是稍纵即逝。 我持枪、振翅,向着他迎去。 比拼技法我从不怕谁,因为我不相信有谁的底蕴还能比得上薪火之地那么多的传承。 “惊……鸿……” 这是我对惊鸿又有突破性的领悟后,第一次施展出来。 这门技法和我领悟的空间法则很是相配。 瞬间,在空中有极为强大的能量迸发开来。 怒龙枪和吕体玄的细剑碰撞,随即我们两交错而过。 我感觉到右脸颊处稍微有些痒,用手摸了摸,黏黏的,然后有血腥味渐渐荡漾开来。 我受伤了。 但那头,却是忽然想起哧的声音。 我心中已隐隐有些感觉,回头看,只看到吕体玄无头的尸体。鲜血在喷溅。 动真格的,他并不是我的对手。 他的尸体往下坠落而去,元婴从丹田中蹿出来,并没有跑,而是在空中缓缓跪下来。 他清楚得很,在没有被人帮忙的情况下,他的元婴根本不可能从我的手中逃出去。 放过我……放过我…… 他用神识和我沟通,乞求我饶过他的性命。 小小的元婴脸上残留着对我实力的惊讶,但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恐惧。 我只是冷冷看着他,又问道:“你背后的势力是哪家?” 他道:“我说了,你就饶我性命?” 我点头,并且还当着他的面对天立下誓言。 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吕体玄选择了坦白,“妙法学府……” 妙法学府…… 我微微皱眉,吕体玄的元婴借着我失神的这个机会连忙想要往远方掠去。 但自我的袖里乾坤中,却是有道嫩绿的藤蔓冲出来,瞬间便将他渺小的元婴给洞穿了。 我是承诺过不杀他,但噬道藤可没有承诺过。 他是妙法学府派来的奸细,我怎么可能放他离开? 732.螳螂捕蝉 在噬道藤的微微震颤间,吕体玄的元婴被吸收得彻底烟消云散。噬道藤的两片嫩叶摇曳着,仿佛更加晶莹了些。 它喜欢吸收任何纯粹的能量,元婴便是由最为纯粹的内气凝聚而成的。 我往悬崖下面飞去。 吕体玄的尸体坠落在悬崖下依山而流的河水中,随着河水在起伏流淌。我现在穷得很,不愿他的尸体被野兽吃掉。 落到水面上,我伸手抄起他的尸体,飞到岸边。 紧接着,我便不禁为自己的英明神武感到侥幸。如果我没下来捞他的尸体,这笔财富显然就和我擦肩而过了。 吕体玄平素里在学府中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家底倒是殷实得很。 我打开他的袖里乾坤时,只看到里面无数亮闪闪的晶石。除此外,还有不少丹药和杂物。 药材和器材倒是没有。 不! 有六颗紫莹莹,形状却似火龙果的奇怪果实。我从未见过这种果实,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也没多想,一股脑就把这些东西都收到袖里乾坤中,包括他的细剑,还有他仙阶中品的甲胄。 在分神期修士中,吕体玄绝对算是富有的了。 他内气凝缩的程度很不错,大概有达到四五重天左右,在他的袖里乾坤中有些凝缩内气的丹药,这是让我最为惊喜的收获,因为这种丹药可不容易弄到,而且,我正需要这种东西。 如果不是还要去探查徐玉龙和郭元子,我真想在这里立刻将其炼化就好。修行是让人痴迷的事。 就着夜色,我飞往下一个地点,徐玉龙所在的地方。 说实话,三人里我原本对他的怀疑就是最深的,而现在连吕体玄都是奸细,我几乎认定徐玉龙也肯定是。 潜渊副院长若是没有些察觉,不可能无缘无故只让我查这三个人。 当我找到徐玉龙的山洞时,他正在里面盘膝修行。 没有老师在。 他也同样为我的出现而觉得惊讶,但满脸是笑,问我:“庄兄,你怎么来了?” 我还是用糊弄吕体玄的话,“副院长让我来问问你们修行的情况。玉龙兄你的实力进展如何?” 他笑容更为浓郁,“多亏几位老师的悉心教导,我的实力进步很是不错。等回到学府里,看我将阳极学府的那些所谓天才、骄子打得他们爹妈都不认识他。” 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也笑:“那就好。希望学府能够在我们手中重振声威。” 说罢,我拱拱手道:“如此我也不多做打搅了,再去看看其他学员,期待玉龙兄你大放异彩啊!” 我仍然打算守株待兔。 但没曾想,笑吟吟的徐玉龙却是突然说道:“要不然我也随庄兄你去看看去?在这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也是闲得慌了。” 他也要跟着我去看? 在这个瞬间,我心里就生出些不对劲的感觉来。 修士不应该这么容易就会闲得发慌的,甚至闭关百年、数百年的都大有人在。我们这才修炼多久? 但我还是点点头,道:“也好。” 我就是想看看徐玉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如果他是奸细,要跟着我去,肯定是有目的的。 说着我转身就往洞外走去。 徐玉龙跟着我出来,我振动源木翅,他驾驭仙剑,由我领着,往郭元子所在的地方而去。 我们这些人呆的地方距离得并不远,仅仅只是数十分钟,我们就找到了郭元子。 他的山洞里还有位老师正呆在这里教他修行。对于我和徐玉龙的到来,他自然也吃惊,我用同样的借口应付他,随即和徐玉龙在他的山洞里坐下。 徐玉龙很是大方的从他的袖里乾坤中拿出酒来,提议道:“老师、庄兄、郭兄,咱们喝几杯?” 在仙界,修士聚会喝酒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也没有其他的饮料。 我几乎还没有见过不喝酒的修士。 徐玉龙刚拍开封泥,我就问道让人沉醉的浓郁香味。这香味太醇了,仿佛经过无尽岁月的秘酿。 酒是难得的好酒无疑。 连老师都微微露出笑容来,道:“玉龙你的藏酒不错嘛!” 徐玉龙嘿嘿笑着:“招待老师您当然得用好酒了。”说着他忙给老师倒酒。 我和郭元子自然也不好推辞。 我倒是无所谓,就算徐玉龙别有用心我也不怕。因为他就算在酒里下毒,也没法毒倒我。 金蚕蛊虽在沉睡,但它本身就是个毒素吸收机,即便是沉睡,也会吸取我体内的任何毒素。 再者,我也不觉得徐玉龙敢弄什么花招,毕竟还有老师在这里。 于是我端起酒杯和他们碰杯畅饮。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徐玉龙竟然真的敢在酒里面做手脚。 才刚刚把这碗酒喝下肚,我就感觉到有毒素向着金蚕蛊汇聚而去,我看向徐玉龙,“你!” 他仍是端着酒杯,在嘿嘿笑着。只是此时,他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阴毒。 郭元子和老师也中了招,都露出不敢置信之色,老师道:“你、你在酒里面下了毒?” 徐玉龙却是摇头。 正当我泛起疑惑时,他缓缓说道:“我没在酒里下毒,只是在酒杯边缘抹了毒而已,哈哈……” 他显然很是得意。 我装作强行压抑着毒素的样子,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眼睛看向洞外,仿佛根本不担心我们这三个中毒的还能有出手的能力,道:“你真是傻啊,我这么做,当然是因为你们是道元学府的人。道元学府……该被除名了。” 我听着心惊。不知道道元学府阻碍了哪些人的利益,竟让得他们这样处心积虑想要道元学府消弭。 郭元子和老师都没有说话,在盘膝闭目疗毒。 我又道:“你、你是谁的人?” 徐玉龙回过头来,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在来之前就已经是纯真学府的人了。” 阳极、妙法、纯真…… 仙界寥寥九个学府,到现在,已经浮出水面的竟然就已经有三个了。我不禁有些忧心,怕莫是其余八个学府都想看着我们道元学府消失吧? 道元学府到底碍着他们什么路了? 而这个时候,徐玉龙似乎已经不打算再让我们继续活下去。他心中的得意也抒发得差不多了。 将仙剑从背后缓缓拔出来,狰狞笑道:“斩杀两位学生,还有一位老师。学府又会给我不少奖励吧?” 说着他挥剑便朝着离他最近的老师斩去。 剑光如芒。 可恰在这时,老师却是猛地睁开了眼睛,极为雄浑浓郁的气息将这个山洞都彻底覆盖。 有层像是岩石的东西覆盖住他的手,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徐玉龙捣去。 仙剑和拳头碰撞。 徐玉龙瞬间倒飞出去,我看到他的胸膛被打得彻底凹陷下去了。 不过这还不足以让修士凋亡。 重重砸在山壁上,徐玉龙满脸的不可置信,仓促就要往外逃去。可他的速度和老师比起来显然是要相去甚远的,他才刚动,老师便已出现在他面前,一掌拍在他的丹田上,将他又打得倒飞了回来。 在空中,徐玉龙连吐几口血,落地时,已是面如金纸。 他的丹田被废了,修为没了。 这可能是对修士而言,最为残忍的事情。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是茫然起来,随即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老师冷笑着,道:“你以为我们不会提防你?” 本来盘膝在疗毒的郭元子也在这时睁开眼睛来,嗤笑道:“纯真学府怎么会找你这么个笨蛋?” 我看他们两个的表情,心里渐渐沉到谷底。 733.反被蝉咬 我觉得心术端庄的人,大概不会露出他们这样的表情。相由心生,便是如此。 眼睁睁看着这位老师在徐玉龙无尽的恐惧中将他慢慢掐死,我心里明白,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 我问郭元子和老师:“老师、郭兄,快些救我……” 他们两同时看向我来,郭元子却是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道:“救你?为什么要救你?” 就冲他这句话,我已然肯定,他们两个也绝不是道元学府的人。 但我还是说道:“我们……我们是同窗啊……”我看向老师,“老师……” 然而,这位穿着麻袍,身材颀长的老师也只是淡然笑着。 我内心稍微有些焦虑起来,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自己会落入到这般境地。如果仅仅是郭元子在这里还好,只要是分神期,我还是有信心匹敌的,就算打不过,也绝对有实力逃窜。可是,这位老师显然是渡劫期强者,而且实力不弱,我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我们可不是同窗。” 郭元子摇摇头道:“你是道元学府的,但我……可是密相学府的。” 密相学府,座落在神之国度的东北角落,那里海拔极高,常年大雪覆盖。据说,密相学府是九大学府中最为神秘的。 我没有想到,连密相学府都会安排奸细到我们道元学府来,而且其中还包括老师。 我脑筋极速转动着,问郭元子:“那、那你要怎样才肯救我?我加入你们密相学府,可否?” 他又是摇头:“你觉得我会找个人还和我共同分享这个美妙的任务么?” 他显然是能从密相学府中得到不少好处。 在这个瞬间我明白,他们两定然是不会放过我的。再装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是,我只是冷冷看着郭元子。 他拾起地上徐玉龙的仙剑,走向我来,嘴里边有些得意的说道:“老师,您说到时候副院长问起,我就说他们两个两败俱伤,双双死在这山洞里,而我们两个又恰恰出去打猎改善伙食去了,您说如何?” 这老师却是道:“我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你们答应我的承诺会不会兑现。” “当然兑现。” 郭元子桀桀笑道:“我们学府的大人物们许诺您的副院长之职肯定会是您的,到时候,还请副院长多多关照弟子我啊……”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来。 冲着我微微摇头,道:“庄严,你自己撞上来,这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他举起仙剑,向着我的脖子砍下。 他的剑,注定只能停留在离我脖子五公分远的地方。虽然仙剑上自带的锋芒刺得我的皮肤生疼,但他连内气都没有催动,我自然不会受伤。 他太大意了,没想过我也没有中毒,斩我时连内气都不用,这是他最大的错误。 在不催动内气的情况下,他的速度如何有我快? 仙剑还没有砍到我的脖子上,我的拳头就已经捣碎他的丹田。这瞬息之间,郭元子没有防备,根本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连甲胄都来不及催发,整个腹部瞬间被我打得稀烂。 他的元婴都没能跑出来,直接被我雄浑的内气湮灭。 鲜血飞溅,在接近我时,被我浑身萦绕的内气蒸发干净。 这连眨眼都不到的时间里产生的变化,不仅仅让得郭元子失去性命,那位老师显然也是猝不及防。 他听到郭元子的闷哼声时才反应过来,但这个时候,郭元子已经死绝了。 而我,也是召唤出源木翅来已经往山洞外冲去。 我知道我的速度不如他,但我此时没有选择,我只能跑,争取这一线生机。 只可惜的是,我还是低估他的速度了。 道元学府的老师中没有庸手,个个都是经过考验的。那些庸才,高禹前辈不会录用。 我才刚冲出山洞,就感觉到背后有无比雄浑、凌厉的气息向我涌来。 这位老师无疑是暴怒了,因为我当着他的面斩杀了郭元子。 他不可能会放我离去。 我可还掌握着他的秘密。 我忙将源水甲胄和源金鼎都召唤出来,源金鼎通体暗金色,五彩光隐约流转,旋转到我的背后去。 “当!” 声响。 我瞬间只觉得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当场就喷吐了出来。 渡劫期真的太强大了。 我竭尽全力的防御连他的一击都挡不住。 源金鼎被撞击得倒飞回来,砸在源木翅上,继而力道又穿透源水甲胄,作用在我的体内。饶是我领悟有太极意境,饶是我修的是无上圣人经,饶是我在分神期中天赋惊人,但这些,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都没能取到多少作用。 我没有被秒杀已经是相当不错了,但也再无再战之力。 重伤让得我瞬间差点断绝生机,奄奄一息。 我往地面上落去。 我苦笑。 这回怕是死定了,这么高摔下去,以我现在的伤势,摔也能摔死我。 而更让人绝望的是,我都重伤成这样了,那个该死的老师竟然还不放心,他的身影忽地掠到我的面前来,脸上带着狰狞,薄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右掌向我拍来。 他修的是土属性修法,其右掌上土属性气息浓郁。 死了。 死了。 谁他娘的又想得到连老师也有被策反的呢? 我当然心里不甘。 而这时候,摄天塔好似感应到我心里的不甘似的,这位平时对我不搭不理的大爷终于是发出动静了。 它可不是现在的怒龙枪、源金鼎等能够相比的,不用我催动,也能爆发出莫大的威能来。因为它的内部本来就有器灵进行操纵。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个时间。 老师的速度已是极快,但在他的手掌还没触碰到我的额头时,我就感觉到天旋地转,被摄天塔给吸到塔内去了。 在最顶层。 墙壁上刻画着的那些繁复的道纹都还在。 我自然看不到摄天塔外的情况,但能感觉得到摄天塔在震颤。 我不知道它在如何抵抗那个老师,但想必抵挡得极为不容易,毕竟器灵不是修士。它没法将摄天塔的全部威能都发挥出来。 运转起琉璃药王气,我忙给自己疗伤。 摄天塔的震颤越来越厉害了。 我的伤势,也在极速恢复。虽然仍没有脱离险境,但我看到生的希望。 而随即,有更大的惊喜出现。 金蚕蛊这小家伙终于苏醒。 那包裹着它的蚕蛹忽然间化为极为玄奥的天地本源之气,露出里面胖乎乎、肥嘟嘟的它来。 小家伙似在欢呼雀跃,很是得瑟,显然这次进化的收获又是不小。紧接着感应到我身受重伤,它又忙不迭为我疗伤起来。 在我体内盘踞数十年,数次历经生死,我和小家伙之间的情感已经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不是兄弟,胜似兄弟,就像是我和灭蒙那样。 看来这次进化小家伙的确获益不少,连它疗伤的能力也是大大增强了。我的伤在快速的恢复着。 但数分钟后,摄天塔终究是撑不住了。 它有诸般妙处,但还无力独自面对渡劫期中的强者。这个老师,境界怕莫不在二十重天之下。 我重新浮现在空中。而摄天塔,又回到了我的丹田穴中去了,在里面仍旧在微微震颤。 老师的眼中已经露出极为明显的贪婪之色来,什么也没有说,倒翻手掌,以极强的威势碾压向我。 他很清楚,只要杀了我,我的宝贝就都是他的。 我自然是振动源木翅极速往远方去。 和他打? 我还没有那么傻,明知是鸡蛋碰石头,这样的蠢事我自然不愿意做。 但我的体内,却是有个这样的笨蛋。 734.道元果 小家伙就是这个笨蛋。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刚刚进化,自信心爆棚还是怎么的,竟然是连连发出波动来让我准备出手。 难道它的那门天赋技能还能禁锢住这个老师这样的强者不成? 我不太敢相信。因为金蚕蛊在我的意识中始终都是个小家伙,我从来不敢想它有这么大的威能。 但脑海里这个念头闪过后,我还是回头了。 我相信金蚕蛊。 另外,我也无处可逃。那雄浑的气息已近在咫尺,我跑不掉。 刚回头,我便看到这老师的手掌已距离我的头顶盖不过两米远,极为雄浑的气息直压得我往下坠去。 渡劫期强者真的太可怕了,哪怕这个老师只是闲庭信步般的、如同猫戏老鼠那样对付我,并没有动用他真正的实力,但我仍然远远招架不住。毫不夸张的说,只要他动用真正的实力,肯定能够秒秒钟就将我轰杀成渣。 他如今这样,也不过是吃准我根本不可能从他手下逃脱而已。 在我体内,忽地有道极为玄奥的波动荡漾开来。 这种玄奥我此前还感应不太真切,但这回,却是分明从其中感觉到类似于空间规则的气息。虽然我只领悟有空间规则的丁点儿皮毛,但这种玄奥的空间规则气息很是浓郁,是以我还是感应到了。 小家伙嗡嗡震颤着,催促我动手。 眼前,携带着莫大威能,右手拍向我头顶来的老师在空中忽然被禁锢住了。 不仅仅是他,连他浑身萦绕的内气都被禁锢。 我心里惊讶万分。 以前我只以为小家伙领悟的是某种禁锢型天赋技法,但现在看来,我是重重的低估它了。它领悟的绝对是空间规则类的天赋技法,要不然,不可能连内气都能够“冻”住。 而能和规则挂钩的技法,往往,也就对应着“变态”两字。 金蚕蛊的这门天赋技法绝对厉害得变态。 我自然没有错过这个机会,手持怒龙枪向着这个老师的面门戳去。 但是,在这之前,从我的袖里乾坤中,那嫩绿的藤条却是蹿出来,后发先至,将他的头颅给洞穿了。 我有些无语。 噬道藤这家伙每次都是冷不丁的蹿出来抢夺胜利果实,要放在地球上,它就是妥妥的“人头收割机”,这要是玩游戏,铁定得被骂个半死。 这老头至死都没能从金蚕蛊的禁锢中挣扎出来。直等到禁锢消失,他的尸体都还漂浮在空中。 噬道藤嫩绿的藤条逐渐将他整个包裹。 金蚕蛊在我体内嗡嗡,邀功请赏。 我忙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几颗好丹来,摊开了手心。它立马便从我体内蹿出来,到我手心里大快朵颐了。 这个小家伙我可不能得罪了,这么强悍,要是它以后不帮我了怎么办? 而当噬道藤终于心满意足的缩回到我的袖里乾坤中时,刚刚还牛逼轰轰的老师只剩下骨架还撑着衣服了。还有胎器,被我瞬间抄在手里。 还好的是我依旧感应到他袖里乾坤所在之处,将其打开,这又让得我收获颇丰。 他除去下品神器级别的胎器外,袖里乾坤中还藏有两件极品仙器。 另外,诸如丹药、药草、器材等物也有不少,而最大的,自然是晶石了。 我惊讶发现,他的袖里乾坤中竟然也有四枚长得像是火龙果的果子,只是,他这四枚果实是银色的。 将他的尸体用火焚化,我又飞回到郭元子的山洞里。 徐玉龙和他的尸体还静静的躺在地面上。 我心里微微叹息,看来现在道元学府的情况差得还要出乎我的想象。总共才这么些学生,其中竟然有三个是奸细,而且连老师都被渗透了。 吕体玄、郭元子、徐玉龙没了。我们道元学府,就剩下八个学生了…… 但我还是很快就将心态调整过来。 莫说八个,就算只剩下一个又如何? 只要这个学生能够横扫无敌,那道元学府势必能够再度崛起! 将徐玉龙和郭元子的胎器、仙器都收到袖里乾坤中,然后我又将他们袖里乾坤中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让我惊讶的是,他们竟然也都拥有那像是火龙果的果实,郭元子的也是银色的,而徐玉龙的,却是红色,除去红得更得娇艳些,几乎和火龙果没有什么区别。 我不禁想,这到底是什么果子?怎么他们都会有这样的果子? 带着疑惑,我往自己的山洞而去。 这趟虽然惊险,但我的收获无疑也是丰厚的。这恰恰填补了我现在颇为干瘪的口袋。 我可没有想过要将这些东西上交给学府,这是我拿命换来的,能交么? 而且,学府也肯定不会问我要。 我回到山洞里时,看到潜渊副院长竟然站在我那山洞的入口处。 “副院长!” 我刚过去躬身行礼,他问我说:“如何?” 我叹息道:“三个都是内奸,教导郭元子的那位老师都被密相学府给收买了。” 他并没有露出任何的惊讶之色来,仿佛早就知道,“我是问你他们的实力如何?” 我这时才明白,潜渊副院长怕是早就知道郭元子他们三个不对劲了。让我去,是为磨砺我么? 我答道:“我只和吕体玄正面交过手,他的实力很强,我……只是稍胜于他。” 徐玉龙和郭元子的实力如何我的确不知道,只是隐隐感觉,应该不会要比吕体玄差。 而潜渊副院长听到我这么说,只是说道:“他们的实力在那些学府中还不能算是顶尖的学子,各大学府里,比他们实力强悍的学子大有人在。” 我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担忧。 现在的道元学府面临的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如果我们自己撑不住,那没有人会来帮我们。 我问道:“那火国七皇子那样的呢?” 他是我迄今为止听闻过的在分神期中最强的人,疑似有内气凝缩到七重天的实力,而且底蕴肯定极深。 潜渊副院长微微思索了几秒,答道:“他是最顶尖的那种,但各大学府中实力能够和他相当的人不再二十人以下。” 我心惊。 学府里竟然就有这么多能和七皇子媲美的天才? 那火凤儿、火星儿她们会被排到哪里去? 还有那些没有拜入学府的天才们呢? 这个世界真的太大了……无比庞大的人口基数势必造就为数不少的天才。 如果阳极学府派两个乃至几个七皇子那样的天才学子来,我们会有赢的希望吗? 我忽然发现,我的心里根本就没有答案。 以我现在的实力,不包括小家伙和噬道藤,动真格的情况下,连火星儿、火凤儿的对手都不是,肯定不可能是七皇子那种级别的对手。我距离分神期最顶级的天才还有差距。 三年多! 还有三年多的时间,我能够将这段差距赶超上来么? 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枚银色的果实,我向副院长递去,问道:“副院长,您可知道这是什么?” 这种果实,我在药神师傅的典籍上并未见过记载,可能不是药材。 潜渊副院长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接过我手里的银色果实,竟是在微微颤抖,“道元果……” 他用蕴含着复杂情绪的声色说出这三个字来。 道元果! 我却是惊得差点蹦起来。 我虽然不认识这玩意儿,但我却从火星儿的嘴里听说过这玩意。 这乃是凝缩内气的天材地宝,而且不限于任何属性的内气。其价值,还要在火凤候主送我的“炎龙根”之上。 而这时,我也听得潜渊副院长叹息,“若是我们学府的道元果树还在,也不至于如此了……” 735.分神潜境 我惊讶道:“我们学府有道元果树?” 潜渊副院长将银色果实递还给我,道:“九大学府中都有道元果树,乃是上古时期的真道元果树分化而成,我们道元学府中的道元果树更乃是当年的主杆所化,只是不知为何,在五百年前却是枯萎了。道远果树是九大学府的根基,也是我们能吸引无数学子前来求学的原因,只是……我们道元学府怕是再也见不到那样的盛况了。” 九株道元果树,竟然还都是真道元果树分化而成,我很难想象原本那株真道远果树有多么惊人。 可惜的是,我们道元学府的已经枯萎,要不然,我肯定要去看看道元果树的样子。 即便如此,我还是有些不甘心,问道:“副院长,我能去看看道元果树吗?” 我想每个人都会对这样能结出道元果这样神奇果实的植株好奇。 但是,副院长却是摇头,道:“道元果树已经彻底枯萎,化为灰灰了……” 他满脸的心痛、惋惜之色。 可以说,道元果树乃是各大学府的根基。正是因为道元果树的枯萎,才会让得道元学府从原本的仙界第一学府轮到到现在连学府名号都保不住的地步。 我脑子里又冒出新的疑惑。 既然道元果树才是各大学府的根基,那那些学府,都想让道元学府除名做什么?难道就因为旧怨? 我是不太能藏得住话的人,当即将这个疑惑在潜渊副院长面前说了出来。 他却是说道:“现在即便与你说这个,你也不会懂……等到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说着,他又是拍拍我的肩膀,道:“好好修行吧,我们道元学府的希望,就落在你和高莫离的身上了。” 话音落时,他已经消失在我眼前。 我微微愣住,随即不禁是露出笑脸来,看来,高莫离现在的修为会很让人惊讶啊! 走到山洞里,珍在里面,没有别人。 她明亮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我走过去,问道:“担心了?” 她缓缓的摇头,依偎在我怀里,道:“我相信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你的脚步。” 再野性的女人,当遇到爱情时,也会如水般柔和。 这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用说的。 翌日,我拿出来那些银色、紫色、红色的道元果要和珍分享,她是我的女人,不分彼此。 但她却是拒绝了。 她的理由真的让我又将道元果默默的收回到了袖里乾坤中。 她说道:“你是学府的希望,也是院长和副院长的希望……只要你赢,就是我赢了……” 我内心再无旁骛,自此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修行中。 这些道元果的功效很好,硬生生将我的火属性内气推入到凝缩六重天的层次。只是在这时我却感应到屏障,再也无法将火源气凝缩半分。 趁着老师来教导珍时,我向他说出我的疑问。 他给我的答案是,在分神期想要凝缩到六重天以上去,都需要打破自己身体的桎梏。这种桎梏又被称之为潜境。到潜一境者能凝缩七重天,潜二境者八重天,潜三境者只存在于传说中,能凝缩九重天。 我问他怎么突破桎梏触摸到潜境,他却是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因为他当初也只是五重天破渡劫。 他还说,每个人的潜境都不同,需要自己摸索。 我无奈,对此根本没有任何的头绪,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只能转而凝缩琉璃药王气。 在那些道元果的辅助下,我硬生生将琉璃药王气也推至了凝缩四重天的层次。 而同时,琉璃药王气也终于是达到分神极限层次了。 我不再修行火源气和琉璃药王气,反而得压制其继续增长。 转眼距离五年之期只剩下一年半的时间。 我的实力达到瓶颈,虽然其余内气也都在这段时间里突破到分神中期的层次,但对我实力的增长极为有限。 珍的实力倒是长进得极快,有那位老师的帮助,她对自己的域的领悟一日千里。 她的域是狂野的域,和我太极的柔和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相反。 我对霸天枪、禹决、太极意境的领悟也有加深,但这是需要滴水石穿工夫的事情,短时间内很难见到成效,而药神师傅送给我的杂交悟道茶我也都喝完了。即便偶尔和珍用合欢经时能够进入到空明境界,但也没法让我的实力突破到七皇子他们那种程度去。 我天赋不差、底蕴不差,差的,是我到现在为止,修行的时间远远不如他们。 修行就像玩游戏,要么有钱,要么有时间,钱是天赋,但玩得最厉害的,总是那些又有钱又有时间的。 如果再这样闭关下去,我想一年半的时间也不足以我成长到七皇子他们那个层次。 我的太极意境在仙界太过特殊,可能整个仙界都只有老头子也像我这样领悟有太极意境,道元学府中都没有老师能够教我。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闭关下去,于是像潜渊副院长申请过后,离开了道元学府。 如果道元学府能够给我无限制提供道元果,我倒是能短时间内快速提升实力,可这可能嘛? 据潜渊副院长说,当年道元果树枯萎得猝不及防,我们道元学府连储存的果树都没有。 这也是其后学府很快凋零,再也没有多少学子愿意拜入道元学府的原因。 离开道元学府后,我径直往相离镇而去。 要离是个重信诺的人,我刚出现在相离镇的上空,他便从地面上蹿上来,出现在了我眼前,“有事?” 我说道:“随我到处走走?” 他说:“去哪?” 我摇头道:“不知道……” 我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好,以我现在的情况,想要实力大进,除非能有莫大的机缘才有可能。或者我的禹决突破,或是太极意境突破,又或许是能够触摸到潜一境的奥秘。那位老师跟我说过,潜境有天地奥秘,入潜境者和不入潜境者不可同日而语。 我现在差七皇子那等顶尖天才其实也就差难么点而已,但正是这个点,却硬生生将我卡住了。 要离见我这样说,也没有再问什么,道:“走。” 我们往日出的方向飞去。 刚飞出不远,我心里倒是忽地有个想法冒出来,于是对旁边的要离传音道:“我们去海上吧!” 他问我:“哪个海?” 我说:“哪个海离这里最近,我们就去哪个海。” 他点点头,又没继续问,只是换了个方向,带我往东南方向飞去。 我心血来潮想去海上,是想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玄龟。杂交悟道茶没了,其余的茶叶也所剩无几了,我想再去剥削药神师傅点,另外,我还想让他帮我研究研究如何破解“伪金丹”。我从地球带来的兄弟们中有太多都是伪金丹,虽然现在离他们的寿元极限还有数百年,但谁知道数百年内我能不能研究出来破解伪金丹的办法呢? 药神师傅炼丹术号称仙界至强,我想他应该能想得出破解的办法来。 如果连他都不能,那…… 我将兄弟们从地球带到仙界来,自然不愿意看到他们因为寿元极限而要早早的面临陨落。 天地渐渐的红了。 黄昏来临。 我和要离从某个村庄的上空经过,在村落里的烟囱中,有数道青烟扶摇直上。 我忘记自己有多长的时间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景象了。 这是仙气飘渺的仙界中难得的世俗气,或者说人烟味。我突然觉得这些青烟是如此的亲切,甚至在想,那烟囱下,会不会有个小孩正拿着柴火在往灶里添呢? 用柴火灶烧出来的米饭会不会也像是地球的那样,带着特殊的香味? 又是刹那的心血来潮,我往下面的村庄落去。 736.命运安排的相遇 很快便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要离问我:“你做什么?” 我落到地面上某间农舍的门口,敲响了门,道:“不做什么,就是想尝尝最为朴实的饭菜的味道了。” 里面传出来声音,道:“谁啊?” 很是老迈。 看来这间农舍的主人应该是那种接近寿元极限的老年修士。 我走到里面去,果然看到有位老者在里面忙活,见到我和要离,他露出很惊讶的神色。大概这个小村庄里寻常很少有陌生人进来。 我对着他点点头道:“老伯,我们能不能在您这里吃饭?我会付晶石的。” 他显得很是谦卑,“两位上仙莫非是没有辟谷丹了?” 这大概是因为他感应不出我们的修为,知道我们是修为远胜于他的强者。 我摇摇头,见他有些紧张,笑道:“没有,就是想尝尝饭菜的味道了。” 老者便没有再问,连连点头说好呢,好呢,还说吃就是顿饭而已,不用付晶石的。 我有很长时间没有体验过这种热情洋溢的招待了,老者因为我们的到来,还宰杀他喂养的珍珠鸡做菜。连要离都说:“这里的民风比相离镇还要淳朴得多,要是以后我寿元极限了,到这里来,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别看这家伙长得邪性,冷冰冰的,但其实,他是那种内心颇为柔软的人。 老者的修为虽然很低,但厨艺真的很好,让我和要离大快朵颐。 等吃完时,黄昏更红晕了,离着夜色降临大概只剩下数十分钟的时间。 老者收拾碗筷,并且留我和要离在这里住宿。 我婉拒了,掏出些晶石悄悄放在桌上就准备离开,但这时,外面忽地想起吆喝声:“老王头,你怎么回事啊?这都什么时候还不出门,害我在树底下等你老半天。” 话音还未落,已经有个人自顾自的走进到屋子里面来。 看到他,我惊得嗖的就站起了身来。 他瞧见我,也同样是傻眼了。 “老头子!” 当初和高莫离在万火城相遇的时候,我问过他老头子和谷主两个去了哪里。他说他在西域被高禹前辈找到后就跟着高禹前辈来了神之国度,老头子和谷主两个则是打算继续游历仙界。 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这里遇到老头子。 而更让我诧异的是,老头子现在的脸竟然无比的苍老,看起来得有七八十岁。 他可是修士啊,而且寿元还不到极限,怎么会露出这么苍老的模样来? 我立刻意识到老头子肯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身影倏的蹿到他面前去,我问道:“老头子,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娘呢?”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显然内心像我这样同样不平静。我们不是父子,却胜似父子,当初如果不是老头子一直在后面关注着我,我在地球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深深看着我几秒后,老头子才摇头道:“我没事,你娘她在家呢!” 说着,他看向那边全然愣住的老王头,道:“老王头,看来今天棋是下不成了,我先带我女婿回家里去了。”说完,他便往外面走去。 我连忙跟上去,要离走在我的后面。 我追问老头子,“老头子,你到底怎么才变成这样的?你的脸怎么会这么苍老?” 此刻我的内心很是焦急,因为……我竟然感应不到老头子的修为了。 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的修为远胜于我,要么,则是他体内完全没有内气在流动。这意味着,他已经变成了普通人。 前者几乎是不可能的,看到老头子现在苍老的样子,我心里已然有了判断。 如果没有出乎我意料的话,老头子的修为应该是被废了。 但他见我追问,却还是摇头道:“说了我没有事。” 看起来他好像是有些生气似的,但我明白,老头子只是故意这样,想让我别管。 但我怎么可能不管? 他是我师傅,是我岳父,是我恩人!他的修为没了,我怎么可能不管? 我的声音冰冷下来,直接问他:“是谁干的?” 老头子回头,看着我,道:“你若再问,就走罢!” 我心里瞬间明白,怕是伤害老头子的那人或势力颇为厉害,老头子不愿意跟我说,是为保护我。他显然是担心我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在这刻,我虽然深深皱起了眉头,但还是选择了闭嘴,不再追问。 跟在老头子的后面,走在村庄里的小路上,很快,我们就到了他在这里的家。 很简单的木房子。 只是外面有花园,里面有很多花草,正有位老妪在给这些花草浇水。她的面容虽然看上去极为年迈,但气质很好,一眼便瞧得出年轻时定然也是倾国倾城的人物。 正是谷主,颜白雪的母亲,我的岳母、师娘。 她好似是感应到老头子回来了,微笑着道:“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舍得回来了?” 说完话时,她才偏过头来看。看到我,也是瞬间愣住了。 “娘!” 我喊她,然后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我同样感觉不到她体内有内气的流动。 谷主惊讶,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问我:“庄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答道:“我从这里路过。您呢?你和师傅怎么会在这?” 谷主的神情微微变化,看向老头子,随即却是选择了闭嘴不言。 我和要离跟着他们两走到屋子里,在里面坐下。看着老头子和谷主苍老的容颜,我心里有如千刀万剐。 我带他们到仙界来,却没能保护好他们,让他们变成这样。 我怎么对得起他们? 以后怎么面对颜白雪? 坐在桌旁,看着不言语的老头子和谷主。我缓缓出声,问道:“把你们变成这样的人修为有多强?” 我没有问是谁,而是问那人的修为。 老头子终于不再守口如瓶,道:“渡劫期……庄严,算了吧,我们也不过是修为没了而已,寿元还在。还能活数百年,我和你师娘心满意足了。” 我双眼深深看着他,说道:“老头子,任何人这么伤害你和师娘,我都不会放过他!”说着我看向我旁边的要离,道:“这是我朋友,也是渡劫期,而且是渡劫期中的强者。” 老头子和谷主动容。大概,他们还没有怎么接触过渡劫期的人物,也没有想过我竟然会有这样的朋友。 若是我说要离是我的护法者,我想,他们还会更为惊讶。 看他们这样的表情,我继续说道:“告诉我,是谁把你们伤成这样的。” 可老头子和谷主仍是犹豫。 我有些愤怒的捶着桌子,道:“如果事不可为,我和要离不会轻易出手的。老头子、师娘,你们被人伤成这样,若是我什么都不做,那我还是个人吗?我如何面对自己内心的谴责?” 终究,老头子叹息起来,“我和你师娘只是不想因为我们而让你送命而已。” 我道:“从地球到仙界,有太多人想要收的我的命了,但我还是活到了现在。老头子,我不会乱来的!” 他点点头,缓缓把他们的遭遇说了出来。 我听着,却是咬牙切齿。 竟然……竟然仅仅就因为这点事情!他们竟然就敢把老头子和师娘伤成这样。 这个小村子叫杏花村,而在村南上百里处,有个镇子,名为铁犁镇。伤他们的人,就在镇子里。 当年高莫离被高禹前辈带走后,老头子和谷主两人游历仙界,因为老头子的江湖经验丰富,从西域走到神之国度这里来都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但没想,在名不见经传的铁犁镇上,他们却是被人给伤害了。而事情的起因,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在路上行走,而那镇上的什么公子,他的灵兽突然发了狂。 有些人丧心病狂起来是无可估量的,那个杂碎,竟然将灵兽发狂的原因怪罪在走在路边的老头子和谷主身上! 737.铁犁镇官家 然后……他命他手下的狗腿子,废掉了谷主和老头子的丹田。 这和自己走路掉了钱,却怪别人不该走在路上有什么区别? 我听老头子说完,瞬间杀机就弥漫到了极致。 或许这事对那位公子哥来说并没有什么,但却毁掉了谷主和老头子的修行之路。 他该死! 死千次、万次都不足惜。 我连一秒都等不了,老头子刚说完便站起身道:“我们去铁犁镇!” 谷主还担心我会吃亏,道:“庄严,先别着急。等你有足够的实力对付他时……” 我缓缓道:“我现在就有足够的实力。” 我不信一个小镇里面还能有候主级的强者。如果没有,那我想要离完全能够震住场面。 这里可不是神之国度的繁华地段。 要离在我旁边很是机灵的稍稍释放出他的气息来,让得老头子和谷主神色微变。他们这下是真正感觉到要离的修为了,终于不再阻拦我,老头子拍着我的肩膀道:“要是发生什么意外,你和你的朋友不要管我和你师娘。” 我点点头。 但我想我和老头子心里都很明白,我根本不可能会抛下他和谷主的。 随即,我将他们两个收到袖里乾坤中,便和要离极速往南方的铁犁镇飞去。 夜色完全黑了。 我们远远的看到远处有许多灯光,那里显然是个集镇。 应该是铁犁镇。 我加速往那里飞去,杀心越来越盛。 如果换着是以前的我,甚至可能将整个铁犁镇的人杀光都说不定。我现在,杀心比起以前轻多了。 但不管是谁,将谷主和老头子伤成这样,他必死!除非……我死在他的手里。 到镇外,我将老头子和谷主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悬浮在空中看着下面,道:“这里是铁犁镇吧?” 老头子点点头,神色有些复杂。其实我知道,修行之路断绝,他的内心是极为不甘的。 当初他那么想到仙界来,是为什么? 在地球那样的修行环境下,他仍然不愿放弃修行,是为什么? 这都是因为老头子的心里也有个修行梦! 他也想走到修行的最尽头去。 但是,就在这里,就在我眼前这鸟不拉屎的屁大点地方,他的梦想却彻底被人给摧毁了。 毁得是那么冤枉,是那么忽如其来。甚至到现在,他和谷主连那个下令动手的人的身份都还不清楚。 那天,和他们有相同遭遇的人还有五个。仅仅都只是因为他们离着那公子哥的车辇比较近。 我很难想象,那公子哥已经丧心病狂到什么样的境地! 我带着老头子还有谷主落到地面上,然后往镇子里走去。要离背负着神剑,静静的走在我们身侧。 夜色还不是特别深,这个时候的铁犁镇还是热闹的。 有小贩在摆夜市,那些商铺也都还未关门。特别是那种场所,这个时候热闹还才刚刚开始。 论繁华,铁犁镇自然远远没法和万火城、星火城那种城市相比,但也算得上是热闹。这种地方,会出现那种肆无忌惮、飞扬跋扈的公子哥,也不算太过离奇的事情。 毕竟每个地盘都会有“恶霸”,没有哪里是人人平等的。 我带着老头子他们走到路旁一间颇为热闹的酒馆里。 老头子当时就意会到我的心思,问道:“你打算在这里问别人?” 他和谷主遭遇的事情才发生不久,也就两个多月而已。我的确有这样的心思,可能能打探到那个人的消息。 刚走进酒馆,我便抛了颗晶石给跑过来的小厮,直接把他乐得合不拢嘴,“客官几位?” 我说四位,让他给我们安排座位,随即问他:“小哥,我听说两个多月前你们这有位公子哥当街废掉了几个人的修为,就因为他的灵兽发狂。是不是有这事?” 铁犁镇不大,而这些小厮,实际上是各种小道消息最为灵通的人。他们在酒馆,总能听到许多事。 而这位小哥也没有让我失望,他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着,道:“客官你说的这事,还真有。” 我又塞几颗晶石到他手里,“还真有呢?做出这样荒唐事的是哪家的公子?” “客官您真是客气了。” 他不留痕迹的将晶石收到袖子里,给我传音道:“在我们铁犁镇啊,敢这样横行的也就只有官家的大公子官着天了。连镇长公子都没有他这么大的胆子呢,我们啊,都管他叫‘管着天’。” 我没有笑,语气渐冷,“那官家在哪?” 小厮微微色变,“客官您不是要去找官家的麻烦吧?” 他们都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人物。 我也懒得藏着掖着,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露出惊惧之色来,“官家可有渡劫期高手,而且他们的二公子据说是在阳极学府中修学呢!我劝您还是别去惹他们的好,在我们铁犁镇,官家就是天,连镇长都只是他们家的奴才。” 阳极学府? 这意外的消息倒是让得我不禁嗤笑起来。没想到,在这里倒是阴差阳错的和阳极学府扯上关系了。 只是,我管他娘的什么狗屁学府!谁伤害老头子和谷主,谁就得死! 我对小厮说道:“呵呵,我就是去看看而已。” 他自然也不会太过管我的死活,便带着我走到门口,指向左前方,道:“官家就在那里,客官您往这边去就自然能见到了。他们家门前有对梼杌,上面还挂着‘官府’牌匾。” 我点点头,回到桌旁让老头子和谷主在这里等,便往小厮指的方向去了。 渡劫期强者么? 府中能有渡劫期的狗腿子,看来实力不弱,但我不信,在这样的镇子里还能藏有候主级的强者。再者,老头子到铁犁镇时,修为也不过元婴期而已,或许他错将分神期当成渡劫期了也说不定。 走过几条街,我见到那对梼杌了。很大,雕得栩栩如生。 仙界雕刻师的技艺远非地球上的可比。 我和要离走过去,看到府门上头金灿灿的“官府”两字。 光是看这门脸,便知道官家在铁犁镇非同小可了。起码我们沿途走过来,还没有看到哪家的门头有他们家的这么威武霸气。 到近前,便有家丁趾高气昂的拦住我们:“干什么啊?” 我说:“找人。” “找谁?” “找你们家大公子。” “你又是谁?” 从这家丁的架势,我便能够大致推测得出官家平时在镇上是什么行径了。恶人养恶狗。 我冷声道:“你们家大公子的讨债人。要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给我让开。” 几位家丁狂笑,“小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他们大概觉得没有人敢来他们官家撒野。 也是,这样的镇子里,平常又哪里会有什么大高手来呢? 有渡劫期狗腿子的官家在这里称王称霸,目中无人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不再说话,只是缓缓往官府里面走去。 几个狗腿子骂骂咧咧的就朝着我冲来。 他们竟然只有光墟期的修为,这让我奇怪。有渡劫期狗腿子的家族,怎么还会让光墟期修士看门? 我只是往前走,他们还没有接近到我身旁,就瞬间呆住,然后直挺挺倒到了地上去。 要离出手了。 他二十九重天修为,对付这些光墟期修士,只是稍稍释放威压,便足以将他们震死。 但这,无疑是惊动官家的人了。 渡劫期本来就感知敏锐,而刚刚,要离释放的威压更是极为庞然。 有人在怒喝,“谁人敢来官家撒野!” 有五道渡劫期气息冲天而起。 738.替老头子报仇 这五道气息都向着大门处爆涌而来,在这刹那我施展出望气术,然后看向旁边的要离。 他点点头,道:“我能对付!” 我耸耸肩,召唤出源木翅往街上蹿去。这五道气息我感应起来的确还和要离相去甚远,应该只是渡劫期中比较弱的那种存在。 而就在我到街道上时,他们已经冲出来了。 五个人都撑起了内气罩,流光闪烁。 他们的修为想必和要离真的有莫大差距,因为他们头顶上的金色光环远没有要离的璀璨。 两个土属性修士,还有一个金属性的,一个火属性的,一个木属性的。 要离背后的神剑忽然出鞘,而后,他整个人忽地出现到管家大门里面去。 那五个渡劫期修士刚冲出来,便有人喋血。 渡劫期是最为奥妙的境界,实力鸿沟远比其他境界大。同时渡劫期,有的如巨象,有的却如蝼蚁。 这五个渡劫期大概都只有几重天的修为。在铁犁镇他们足以称王称霸,但在要离的手中,他们只有沦为待宰羔羊的命。 我没有出手,不想借用这个机会磨练自己。我只想,让这些家伙立刻就死! 或许他们五个人中并没有当初对老头子、谷主出手的人,但他们出来拦我,为官家动辄就要杀我和要离,这本已该死。 只是几个瞬息,这五个渡劫期修士都没能冲到我面前,就被要离斩杀了。 他们的头颅咕噜噜在地上滚动着。 没有浩荡的声势,也没有刺激的搏杀,要离依仗着极快的速度和绝对的力量,干脆的将他们斩杀在这里。五个渡劫期强者几乎都没有还手,因为他们连还手的本事都没有。 渡劫期之间,每重天的实力差距不会在小境界之下。也就是说,渡劫两重天和渡劫一重天的实力差距,不会在分神极限和分神后期之下。 因为,渡劫期想要突破,本来就是比分神期要难得多的事情。 要离高过他们十多,甚至是二十多重天,实力要比他们强多少? 而这,也是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敢轻易和渡劫期强者厮杀的原因。 只是冷冷看了眼地面上这些尸体,我就和要离往官府里面走去。官府的大门刚刚已经被撞碎了。 里面有不少的佣人躲着观望,此时有人惊呼。 我们走到里面时,有人开始逃窜。 我想,在他们眼中,要离肯定如杀神般可怕。 这些人我没有去管,不想大肆杀戮,只是往官府的主宅走去。 里面有人跑出来,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他可能得有四五百斤,要不是修士体魄强悍,我想他可能爬都爬不起来,更遑论向现在跑得这么快。 这简直是个人型坦克。 见他穿着华丽,我就知道他肯定是管家的主要人物。 这个家族并不是特别的大,人丁应该不多。我自然不愿看着他离开,迅速往他那里蹿去。 奇怪的是,那五个渡劫期强者死后,管家竟好似再也没有其他高手了,在场的,我看到修为没有再超过分神期的人,而且即便是分神期,也不过是区区分神中期的境界而已,还是为老者,看起来虽不敢说寿元将尽,但潜能显然是无法再挖掘出来了。 这样的家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出现在胖子旁边,提着他的衣领子将他拿捏在手中,振动飞到了空中。 他挣扎着,喊叫着对我出手。 我将他扔出去,而后施展出惊鸿蹿到他面前,一掌便拍碎了他的丹田。 他其实也是分神初期的修士,但可惜,是那种最为平庸的,实力和我差距太大,在我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的余地。 当丹田被废后,他直接朝着地面上坠去。 我又伸手提住他的衣领子。 还好仙界的衣服质量都很好,要不然,只怕还真未必能经受得住他的重量。 他缓过神来,嘶嚎着,“你们是谁?你们是谁?” 他就如同即将挨宰的肥猪似的,扭动他肥胖的身躯。 我将他扔到地上去,砸在地上,发出砰的闷响。而后,我落到他旁边,问道:“你又是谁?” 要离一人将其余人全都震慑住,没有人敢在对他动手。此刻,在他周围,躺着十余具尸体。 胖子脸朝着地,嘶嚎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放过你们的,等我荡儿回来,你们必死无疑!” 看来他还完全没有认清楚形式。 我蹲下身去,冷笑道:“你的荡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官家的家主咯?” 从小厮的话里就能听得出来,官家最大的依仗无疑就是他们在阳极学府中修学的那个二公子。而这家伙叫唤着他荡儿回来不会放过我们,又穿着华丽从主宅跑出来,不是官家家主又能是谁? “在你荡儿回来前,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怎么活下去吧!”我轻声对他说道。 这终于让得这胖子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浑身的肥肉都颤了几颤,随即问我:“你想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我不觉好笑,反问他道:“你有什么?” 他忙不迭地答道:“我有晶石,我有晶石,我可以给你很多的晶石。只要你不杀我,以后我儿子从阳极学府带宝贝回来,我也都送给你。” 他这是在将我当傻子糊弄呢! 不过我也无所谓,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他的东西。 老头子和谷主的债,怎么可能是东西就能够偿还的? 我缓缓说道:“抱歉,我对晶石和宝贝都不感兴趣。我就想知道,你大儿子在哪里?” 胖子偏头来露出极为惊讶之色,脸色阴阳变幻着。 被我毁掉丹田,他虽然受伤极重,但远远不至死。因为我用的是巧力,没有用蛮力摧毁他的丹田,在仙界很多人都喜欢这样做。我早说过,对修士来说,丹田被毁比死还惨。 看着他眸光闪闪的,我道:“怎么?不愿意说?若你不说,我屠你官家满门,你信不信?” 他大概在咬牙,心里将我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但最后还是屈服,“那个浑蛋……应该在万花楼。” 万花楼这种名字,显然是青楼那种地方。 我提起他,道:“你带我去。” 这又让得胖子微微颤抖。他当然不愿意跟我去了,但是,我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呢? 在没有找到罪魁祸首之前,他这当爹的,别想跑。 于是就这样,我和要离带着这死胖子走到官府外,然后在他的指路下往万花楼而去。这位平时在铁犁镇大名鼎鼎的官家家主这回显然是丢大脸了,路上,许多人看着鼻青脸肿的他指指点点。他还在淌着鼻血,是当时被我扔到地上时砸的,可谓是狼狈之极。 我看到沿途有很多人眼中都露出快意之色。显然,这家伙在铁犁镇并不受欢迎。 到万花楼。 里面莺歌燕舞,满是靡靡之音,浓郁的酒香从里面飘荡出来。 我提着胖子走进去,迎上来的老鸨笑容满面,“哟,这不是官老……” 话未说完,她发现胖子的狼狈,还有背后提着胖子的我,登时就愣住了,堆砌起来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我走过去直接问她:“官着天在哪里?” “这……这……” 老鸨瞬间麻了爪,想说,怕以后官家报复,但不说吧,我现在完全是凶神恶煞的样子。 我对胖子说道:“让她说。” 我也懒得再打他。 胖子很识趣,估摸着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惹下这样的滔天大祸而怒了,咬牙道:“说!” 老鸨瞬间松了口气,指向了楼上,道:“在、在天字紫薇阁内。” 我扔掉胖子,化为残影,在连串惊呼声中,往她指的那间房而去。 739.龙诞香 官家的家主我都可以不杀,但官着天,必须死!我不仅仅要他死,而且不会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有时候人恨到极处,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到紫微阁的门外,里面还传来银铃般的笑声,还有惊呼声。透过窗户,我看到里面有几个男人,还有十多个女人在调笑,这些女人都只是用薄纱裹着,完全遮不住曼妙的躯体。 “谁!” 而这几个男人里,竟然有个渡劫期强者,瞬间感应到我的存在,往门这里暴掠而来。 但在他对我出手之前,要离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渡劫期强者也不过几重天的样子,就像是自己送到要离剑上来似的,直接被要离以神剑刺死。以他的速度,根本没法在要离的手下逃生。 这个渡劫期修士的暴毙,让得紫微阁内的那些男男女女瞬间便慌了。 有个几乎赤条条的男人在喊:“你们是谁?” 他脸上有着惊恐之色。 要离的气息释放出来可是很吓人的,特别是他刚刚还秒杀渡劫期修士。 我缓缓走到门槛离去,用近乎平淡的语气问道:“谁是官着天?” 沉默时,恰恰是愤怒到达极致的表现。 此刻的我,就如同喷发前的火山。 包厢里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刚刚这个说话的半裸的男人看去。显然,这个人就是官着天,他们看他与其说是下意识的反应,倒不如说是条件反射。 我向管着天蹿去。 他的反应倒是比他那肥胖的爹要快些,登时就释放出技法,双拳捣向我来。 有只独角獬豸从他的拳头中爆涌而出。不得不说,他的这门技法品级倒是不错,应该能到地阶。 但是,技法再强,也需要本身有实力才行。技法本身是没有威力的,同样的天阶技法,放到天才和庸才的手里,也会有截然不同的威力。 他显然对这门技法的领悟不深,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虽然他也有分神期的修为,但是我连还手都没有,只是用源木翅就将他的这门技法挡住了。 内气凝聚而成的独角獬豸在和源木翅碰撞时化为纯粹的能量荡漾开去,将这房间内的布置冲得稀烂。 那些清倌们缩在角落里尖叫。 另几个男人想动,但才刚动,就已经被要离给震死了。 我眨眼间便已到官着天的面前,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再出手时,伸手毁掉了他的丹田。 这让得他瞬间惨叫,浑身流淌着内气登时都逸散开去,化为空气中最纯粹的灵气。 对付这样的分神期真是太简单了,他们和那些天才相去甚远。 就他这样,竟然也敢叫官着天。我内心在嗤笑,随即,就这样提着他往楼下走去。 这位爷也算是个十足的愣头青了,和他爹差不多,被我拿捏着性命,竟然还敢对我破口大骂。说让他哥、让他爹知道的话,肯定将我碎尸万段。 直到我把他丢在他爹旁边,他才忽地愣住,闭了嘴。 整个万花楼里,此时有数十个客人,还有更多的清倌人,看到这幕,都傻眼了。 他们可能从我还有要离进门时就在傻着。官家人在铁犁镇是明星,但此刻,却沦为我手下的鱼肉。 我自然没有管这些人,只是当着官着天的面,将他的父亲斩杀了。 头颅滚出去时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这让得近在咫尺的官着天发出失心疯般的惨叫声。 随即,我提着他往外走去。 回到酒店里,之前的小厮看到我,还有我手上没骨头了般软趴趴的官着天,直接傻了眼。 后头还有无数人跟着我和要离,想看看官着天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想其中肯定有不少被他欺负过的。 老头子和谷主很快偏头看向我这边来,看到我,还有官着天,连老头子也忍不住眼中有恨意闪过。就是这个浑蛋,毁掉了他的修行梦。 迄今为止,仙界可都还没有让人重塑丹田的办法。 我不用再问,就知道当时害老头子他们的就是我手里提着的这家伙了。 只杀他,真的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老头子对我而言,即是父亲。 我对着老头子点点头,而后,又转头往酒馆外面走去。到外面,又直接往城门处飞去。 到最后,我用两柄剑刺穿官着天的手掌,将他钉在了城墙上。 甚至,我怕他死了,还用琉璃药王气给他疗伤。 这是很残忍,但我没疯,我只是心里头怒到极致了而已。 他惨叫不迭。 鲜血顺着他的手掌从城门的上面,滴答,滴答,往下落着,很快让得城门处有了两滩水洼。 仍是有许多人追出来观望。 不知是什么时候,忽地有人欢呼,有人鼓舞,然后人群便沸腾了。 我很难想象官家到底在铁犁镇造了多少孽。 要离倒是过了会才到城门这里来。 我现在对他的习性有些了解了,见他脸上平平淡淡的,我还是问道:“又去趁火打劫了?” 他嘴角微微抽搐,没有说话。 但我知道我肯定是说对了。 这家伙小时候家里穷,是依仗着绝强的天赋才修行到这种地步的,可谓是多走了不少弯路,要是有无限的丹药提供,他现在是候主级强者都说不定了。而这,也让得他养成了雁过拔毛的毛病。 看着城们楼下已经有人在用东西砸官着天,我让金蚕蛊去给他疗伤,然后就这样盘膝坐在城墙上,问他道:“收获怎么样?” 他说:“没什么好东西。” 说着他从袖里乾坤中一股脑拿出来许多东西,几个呼吸间就在我们面前堆成小山了。 这荧光闪烁的晶石山,让得城墙下响起不少的惊呼声。 老头子和谷主都是瞠目结舌。 没想到区区铁犁镇的一个家族都会这么有钱,我不得不承认,连我都惊讶了。 而随即,这堆宝山中,有件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东西黄橙橙的,看起来其实也不是特别鲜亮,但是,却绝对是要离这座小宝山中最值钱的东西。 捡漏真的是件极需要眼力的事情,我很庆幸自己在地球时曾通读上古时期遗留的那些古籍,更庆幸到仙界后从未放弃过学习,不论是在青山宗还是在哪,只要有机会,有古籍可看,我机会都没有错过。而要论让我收获最多的,自然还是在药神师傅那里。 这块不过拳头大的黄橙橙的小东西算不上纯粹的药材,但在药神师傅的那些典籍中却有记载。 龙诞香。 龙诞香不能用来炼丹,因为其药性特殊。但是,对于温养胎器来说,却拥有着无可比拟的作用。 药神师傅的典籍中记载说,吞服龙诞香,能让得被温养的胎器品质以远超正常速度的速度快速提升。我以前没有遇到过龙诞香,也没有听谁说起过,连药神师傅都说他没有见过,因为龙诞香本来就是仙界极为罕见的宝贝。 我怎么可能想得到区区官家这样的小家族竟然会有这样的宝贝? 如果知道,我也不会等到要离去抢他们家的宝库了,自己早去了。 我的胎器太多了,龙诞香对我来说绝对是无价的宝贝。 为此,我宁愿舍掉这张脸皮不要。 我将龙诞香拿在手里,对要离说道:“这玩意儿送给我了啊!” 他也不傻,拿住我的手,道:“你先说说这是什么。” 我们两现在绝对算是朋友了。 我没好气道:“瞧瞧你这小气样,这是药材!药材懂不懂?你又不会炼丹,留着做什么?” 他还有点不信,“真的?” 我把龙诞香递到他鼻子前面,“你闻闻,要不是药材,能有这香味?” 其实,这香味,正是龙诞香最为特殊的地方。但我相信,以要离的见识,绝对认不出来。 740.双子望 他还是将信将疑的样子,但也不好说什么。 我没好气的翻白眼,“瞧你这样,我在你心里未必就那么不堪?” 这更是让得他嘴角抽搐,却更不好说什么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忙叫龙诞香收到袖里乾坤中。要不是心态过硬,我还真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绝对是意外的收获了。 龙诞香的珍贵难以言喻,在仙界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再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龙诞香,因为传说中,龙诞香的产生是在龙诞生之时,龙蛋内遗留下来的物质。真龙乃是顶尖神兽,位于灵兽的最顶端,整个仙界又能有多少? 老头子估计是瞧出什么来了,他对我了解的很,眼中有笑意淌过。 要离在无数人的眼热中将剩余的那些晶石、财宝都收起来。他自然不知道,我拿的这龙诞香,能抵得上他剩下那些财宝的千万倍还不止。 官着天浑身都被扔满东西,脏兮兮,狼狈不堪。 我想这位官家公子从出生的时候起,便从未这么狼狈过。 他已经没有力气嘶吼了,只是在哼哼。 我始终在城墙上坐着,就这样,任由时间缓缓流淌。 日升日落,昼夜更迭。 来往他身上扔东西的铁犁镇居民先是越来越多,到达顶峰时,又越来越少。 眨眼已是五天后。 没有人再来往他身上扔东西了。 官着天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原来的模样,都是污秽之物。他可能很想死,但修士生命力顽强,即便丹田被毁,经过跃迁的生命仍然不会那么容易消亡。他的气息虽然在减弱,但距离死亡还早得很。 我内心的愤怒得以稍稍平复,也懒得再折磨他,睁眼时,从城墙上蹿起,了解了他的性命。 而后,我和要离、老头子、谷主离开铁犁镇而去。 官着天的尸体在被那些流浪汉争抢。他们或是身体残缺,或是丹田被毁,在仙界,也没法养活自己。 他们都知道,官着天的身上肯定还携带着财富。 老头子、谷主丹田被毁,我不可能再让他们两个在仙界自生自灭,于是不顾他们的强烈反对,将他们收到袖里乾坤中,继而和要离继续往东南方向飞去。 那里有离我们最近的海域——沧澜海域。 我现在更加迫切的想要遇到药神师傅,因为我想问问,有没有办法能让丹田重塑。 连柳儿那样的天缺者都可以治疗,难道仙界就肯定没有重塑丹田的方法吗? 只是我心里也明白,仙界海域浩瀚茫茫,即便是玄龟在其中,也不过如沧海一粟,想要遇到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去沧澜海域的途中,我偷偷的服用龙诞香。 宝贝就是宝贝,龙诞香不仅仅对温养胎器的效果出乎我的意料,同时味道也好得出乎我的意料。吃到嘴里就像是是含着果冻似的,而且满嘴芬芳,香气逼人。 温养胎器绝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寻常修士,想要将胎器温养到仙器级别,可能得到上千年。而且,首先你得是分神期强者,再者,你的胎器原材料必须不在仙阶以下才行。原材料不仅仅影响胎器的威力,更决定仙器能够成长到的高度。 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意用仙材、甚至是低等神材锻造胎器的原因。 宁缺毋滥。这是我的想法。 从铁犁镇到沧澜海,相隔数百万里,我和要离、老头子、谷主到那里时已经是四个月后。其实以我和要离的速度并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但是,老头子和谷主丹田被毁,虽然寿元仍在,但却需要餐餐进食。因为他们没有内气再来维持生体机能。 我们在沿途经过的城池中都会落下。 双子望。 这是濒临沧澜海域最近的两个半岛,就整体来说趋于圆形的神之国度版图来看,双子望就像是竖起的两根手指头,齐齐伸到沧澜海域里。这也是双子望名字的由来,就像两个翘首以盼期望父亲从海中归来的儿子。 而在双子望的中间,则是指叉峡。 恰巧的是,这里是属于火国和雨国中间的地盘。双子望中的大子望在火国境内,而小子望,在雨国境内。自古水火不相容,火国和雨国之间的关系可好不到哪里去。 虽然在上古时期雨族并不如神农族,但历经数千年的发展,现如今雨国和火国同样威名荡荡。 它们都是仙界最为顶尖的势力,而诸如这样的势力,有十余个,大多都在神之国度中,只有极个别在外域。 我们的运气算不上好,本来打算在大子望的灭水城稍作歇息的,却隔得老远在空中就看到指叉峡的熊熊战火。有许多修士在那里厮杀,空中有许多阵法的光芒在闪烁。地面上,时不时的有极为强横却没有任何花哨的力量横贯而上。 修士们能研究出用晶石为能源催动的宫殿、车辇等等,自然也研究有攻击性武器。 这种武器杀伤力巨大,消耗也同样惊人,通常只在战争中才能见到。我这还是首次在仙界看到。 要离些微有些惊讶道:“火国在和水国打仗?” 他这就是句废话。 在水、火两国的交界处爆发战事,不是它们,还能有谁? 两族交恶多年,从“灭水城”这样的名字就能看得出来了。水国小子望也有座城,叫“覆火城”,两国可谓是针锋相对。这种恩怨,是由两国无数国人的生命、血液堆积起来的。 我们自然不会傻乎乎的凑到指叉峡战场上去看,战场的厮杀不同平时,即便要离也有陨落可能。 在空中驻足十余秒后,我们往大子望的灭水城飞去。 才到灭水城外,就能感觉到里面的紧张气息。两国争锋,最紧张的还是这些边境城市的居民。 但没有人跑。灭水城内外都有无数的士兵在巡守。 我和要离、谷主、老头子走进去时,不仅仅被盘问,连袖里乾坤都要被检查。还好我在城外就将谷主还有老头子放了出来,要不然,会引起什么误会也说不定。虽然在火国我并不怕被误会,但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的好。 但命运这玩意儿就像是个浑蛋,总是会给你……惊吓! 我们在灭水城内倒是没遇到什么事,除去酒馆的价格有些贵之外,其他的都很正常。 可刚离开灭水城,准备绕过大子望去沧澜海域,就在城外遇到麻烦。 有个浑身血迹斑斑的小男孩躺在地上。 他看起来伤得有些重,胸膛只是微微起伏,连头发都被凝固的血液粘成一缕一缕的。有的地方可见白骨。 我不知道什么人会将这看起来才六岁左右的孩子伤成这样。以前我也这样丧心病狂过,这让得我的内心深处微微有些不舒服。如果时间可以重来的话,我想我当时在地球上,不会那样的大肆杀戮,即便再怒,我也会控制自己。 有的古族,除去还未开智的幼童之外,几乎被我屠戮殆尽。 这是罪孽。 谷主更是心地善良的人,当即就对我说道:“庄严,救救这孩子吧……” 谷主的话我怎么可能不听?更何况我自己本来也有救他的心思。 我让金蚕蛊飞到小男孩的体内给他疗伤,随即自己也走过去,用双手搭住他的手腕。 这个小男孩伤得的确很重,体内五脏六肺竟然全部溃烂,连经脉都能说是荡然无存,这也是亏得他是在仙界长大,而且修行过,若是常人,别说受这样的伤,便只是他的五分之一,也早就死翘翘了。 即便如此,这个小男孩的生命力也是相当的顽强了。 或许他命中注定就该被我们救。我想如果再晚几分钟,他可能就死在这僻静的路边了也说不定。 我给他吞服疗伤丹药,又用琉璃药王经给他治疗,再有金蚕蛊,也用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稳定他的伤势,将他从死亡边缘给拉了回来。 741.最强火源体 而在我们没有来得及离开的时候,麻烦也随之而来了。 几岁的小孩独自躺在路边垂死,这本来就不能算是正常的事情。 有六个人忽然从路旁的森林里走出来,然后不由分说的将我们给围在里面。 我和要离只是不动声色。 他们其中有个人冷冷说道:“把这个小孩交给我们。” 我这个人常常都是穿软不吃硬的,他的语气态度让我很是不爽。而且,救过的人,我也从没想过要放弃。有要离在侧,我也不惧怕这些人。 在望气术之下,他们头顶上的金色光环虽然明亮,但估摸着也就分神期的修为,只有一个是渡劫期。 我说道:“为什么?” 为首的渡劫期修士跟我们说道:“这是我们家主人点名要的人,若不想死,就少管闲事。” 他脸色阴沉,看起来就要出手。 我只是将男孩还有老头子和谷主都收到袖里乾坤中,然后缓缓站起身道:“我可不认识你们家主人。这个小男孩是不是他要的人,又关我屁事?” 我这话让得这首领登时将眼睛都眯起来了,道:“你再找死!” 说罢他便朝着我冲杀过来。 大概是因为我没有掩藏气息的原因,他看我不过是分神期,竟然忽略我旁边不远处要离的存在。 这自然让得他结局悲惨。 还没冲到我面前来,他便吐着血抛飞出去了。丹田处凹陷进去,连元婴都没飞出来,直接被灭了。 这让得那些刚要准备动手的分神期修士们大惊失色。 他要杀我。要离杀他,这并不过分,仙界每时每刻都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在上演。 而紧接着,要离的身影便倏的又在我面前消失了。 斩草除根! 我瞬间明白他的打算,而同时,这些分神期修士的惨叫声也接连响了起来。 他们幕后显然有着大势力,要离的做法是正确的。我不可能阻止,也没想法去阻止,只是蹲到地上,开始掏这个渡劫期修士的袖里乾坤。可惜的是,他的身家并不丰厚,除去把下品仙剑外,压根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看来渡劫期修士中果然也有混得差的,特别是这种低阶的渡劫期。 才刚把东西都收到我袖里乾坤中,要离的身影就又出现在我面前了,“你这做法可不厚道。” 我没好气的冲他翻白眼,将刚刚得到的下品仙剑甩给他:“给你!给你!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没曾想,他竟然还真的将下品仙剑收到袖里乾坤中,说道:“你这是不知民间疾苦啊……” 我对这家伙真是有些无语了,怎么说他也是接近候主级别的强者了,却仍旧扣扣索索成这样。不过这样也好,我心里想着,以后只要常给他些好处,哪怕是等百年承诺过去,这家伙也未必就不会再给我当护法者了。 等他把那些分神期家伙的东西也都搜刮干净,我们匆匆离开了这里。 我自然对小男孩的身份产生了些许好奇和疑惑。他才这么丁点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追杀他? 而让我和要离都极为意外的是,这波追杀后,事情竟然还没有玩。 我们在前往大子望东边沿海线的途中,竟然遇到几波强者,问我们有没有见到过这个小孩。其中最为出类拔萃的高手据要离说竟然有二十重天以上的修为。我们连飞在空中也被人拦下来询问。 甚至他们每波人都要看我和要离的袖里乾坤,这逼得要离释放出他的气息来。这样,我们才得以离开。 等终于到大子望海边的时候,看到蔚蓝海水,我们已经遇到足足六波追杀这小男孩的强者了。 六波啊! 这个小男孩的身上如果没有故事那才有鬼了。 金蚕蛊还在我袖里乾坤中帮他疗伤。 看着眼前清澈,远方蔚蓝的海水,我和要离没做迟疑,直接往沧澜海域飞去。 指叉峡那边还在厮杀大战,各种能量在肆虐。这里离那里并不远,我们可不想受到波及。 就这样,我们飞往沧澜海域深处。 在高空中,可以看到下面有不少岛屿,但越是远处,岛屿也就越少了。 海域也从来都不是平静的,甚至比陆地上还要更为危险。在接下来的短短两天时间里,我就见过大船被硕大无比的巨兽忽地从海水下蹿出来整个吞到肚子里去,甚至还见过如同海岛般那样庞然的巨兽。也见过,一剑将巨大海兽斩为两截的强者。 在海域中冒险的修士绝不在少数。 只是只要不到极深处去,以要离的修为,我们倒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化为海兽的粪便。仙界的所有海域相连,据说有个传说中的名为万兽海的地方,那里是水流最为交错的地方,也汇聚着仙界海域中绝大多数的超强海兽。在其他海域,候主级的海兽还是颇为罕见的。 到这天夜里,我们在沧澜海域中的某处海岛驻足。 坐在山巅上,海域内有无数雷霆接连不绝,到处都是灵兽的嘶吼声,往下看去,群山中点缀着许多会发光的植物。 小男孩在这个时候终于醒过来。 我将他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他刚瞧见我,还有谷主、老头子、要离,便缩成团,将自己的脑袋埋在怀里。 这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是被吓坏了。 我伸手想去拍他的肩膀,又怕吓着他,便收回来手,缓缓道:“你别怕,是我们救的你。现在你安全了。” 过去怕莫有两三分钟,他才终于把脑袋抬起来,有些怯生生的看向我们。 我问他:“饿不饿?” 他点点头。 这两天时间里他可是滴米未进,修为又不高,不饿才是怪了。 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些在灭水城酒馆里特意打包的食物递给他,他囫囵咽下。眼中却是缓缓有泪水流淌出来。 他就这样将泪水和食物混合着吞咽到肚子里去。 谷主叹息。 我们都没有说话。 直等他吃完,又看向我们,我才问他道:“你遭遇了什么事?怎么会自己躺在路边?” 他眼圈红通通的,满是悲戚:“被杀了,都被杀了。唔……我家里人都被杀了。” 我不禁皱起眉头:“他们为什么要杀你们?” 小孩的话让我和要离都大惊失色,他回答说:“父亲说……这都是因为我是源火体……” 源火体! 这是火属性特殊体质中最为牛掰的存在,比火凤儿的火体还要天赋卓越许多。我曾在书籍上见过,每次源火体出现,便几乎代表着仙界将会出现新的火属性天尊。 天尊啊!这可是天尊! 也就是说,我眼前的这个小孩不要不曾夭折,以后成为天尊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源火体对火属性大道、对火属性法则的亲和力实在是太强了。 我不用再问,也大概知道这个家庭遭遇的是什么事情。他们显然是将源火体的事情给说出去了,这显然是他们招致祸端的缘由。 而他们犯的更大的错误就是,这个消息还传到了水国那边去。 我用望气术看过那几波追杀小孩的修士,他们头顶的属性光环多是蓝色。那是水属性。 正如同火国大多都是火属性修士这样,雨国那边,显然也多是水属性的修士。因为水属性修法在那边流行。 没有具备鲜明属性特征的特殊体质,还有向我这样的普通修士,其实修行什么属性功法都差不多。 雨国怎么可能愿意看着火国又有大能崛起? 天尊已经是仙界最顶尖的存在。 我先是惊讶,随即意识到自己捡到宝了。 这个孩子现在无亲无故的,恰巧被我们救下,我觉得,这是缘分。 我对他说:“源火体乃是最适合修行火属性修法的特殊体质,你可愿意以后跟着我修行?” 当初秦栋和秦畔兄妹俩我都收为徒弟,如今遇到这样天资绝佳的,自然没有不收的理由。 742.紫幽果 “我愿意。” 这孩子连连点头。在他的眼中,我们现在就是他仅剩的希望。 我也没跟他提就要他拜师的事情,只是伸手点向他的额头,将火源经的黄篇教给他,“这乃是火属性修行圣法,你好些修行,等你到金丹期,我再教你接下来的玄篇。” 他正在消化脑子里的信息,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其后,我们由四人变成五人。 我带着侥幸,想要在沧澜海域中遇到玄龟,但这种概率太低了,半年过去后,我都没有见到玄龟的踪影。或许它还在极西海域,又或许在别的海域,这谁也说不准。 老头子没了修为,也没法去卜算等着实力绝强的生物行踪了。 祝名相,也就是这个被我救下的孩子,他果真不愧是火源体,修行速度快到极限。再加上修的是火源经,还有我教他吸灵阵,又不间断的给他提供丹药,短短半年时间,他竟然就从虚胎期突破到金丹期。 离着七岁还差两个,就到金丹期了,这让得我都有些嫉妒。 而更让人吃惊的是,如果不是我怕他根基不稳,不许他竭力突破,他的修为还会要更高。 …… 距离五年之期不远了。 我打算回道元学府去,毕竟在路上难免还要耽误些时间。我怕出现意外,到时候赶不到学府就麻烦了。 但就在我们准备打道回府的前一个夜晚,在我们休憩的海岛边缘,忽地有几声震天的灵兽吼叫,紧接着,周围便整个变得静悄悄起来,原本此起彼伏的灵兽叫声忽然全部都消失了去。 要离的神色在夜色中变得些微凝重,“有很强的灵兽在那边。” 他指向刚刚那几声格外嘹亮的嘶吼声响起的地方。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刚刚那几声吼,都带着极强的震慑力,不是寻常灵兽能够发得出来的。 海域中灵兽无数,比陆地上的灵兽还要繁多,海岛往往会成为那种海陆两栖灵兽的聚居地,但说实话,我们在沧澜海域内闯荡半年多,虽然遇到过不少渡劫期的灵兽,但有刚刚这几声威势的,寥寥无几。 我没法从刚刚的吼声中感应出这几只灵兽的具体实力,但还是能大致有个推测的。 不到候主级,但可能差不到哪里去。 我看向要离,他也正巧偏头看向我来。随即我们两同时点点头,脑子里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是雁过拔毛的周扒皮,而我,也是好奇心重到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就走不动道的主。 我早说过,修行没有什么时候是安全的。如果连冒险的勇气都丧失了,那修行之路便也几乎断绝了。 将祝名相还有老头子、谷主都收到袖里乾坤中,我和要离掩藏气息往刚刚吼声响起的那个地方蹿去。 几声实力相差无几的兽吼忽然响起,难道会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而就在我们正往那里接近的时候,那边的嘶吼声连连,有极为浩荡的能量波动已经传荡开来。 开始在厮杀了! 灵兽体型庞大,厮杀起来比修士间厮杀更是惊天动地。 离得近些,我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在微微晃动。 终到那山崖边,月光下,海面上,有几只灵兽正在水里翻滚扑腾。它们的体型全都硕大,翻腾间直卷起巨浪无数。 这些灵兽我甚至都叫不出名字来,只认得其中那种通体赤红,长得像是鲤鱼,尾鳍却比鲤鱼要宽大得多,须也如龙须的横公鱼。横公鱼在山海经中有记载,其长不过七八尺,可此时我眼前这只,却是有数十米长。它的实力可想而知了。 而另外三只灵兽,威势全都不在它之下。 它们在互相撕咬着、撞击着,竟是在进行生死搏杀。 为什么? 以我对灵兽的了解,如果不是争夺什么宝物,它们异族之间很少厮杀。同族之间,倒是在交配期间常常有互相撕咬的情况。 我也不敢露出任何气息来,往海水里瞧去。 可月光下海面上静悄悄,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个什么情况。 忽地,要离拍拍我的肩膀,手指直直向着我们下面指去。 此时此刻,我们两正趴在悬崖边上,只把脑袋伸出了悬崖外。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心里猛然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这还真是只要运气好,遍地都是宝! 之前在铁犁镇意外收获传说中的龙诞香,让盘踞在我神道穴内的怒龙枪,在短短的一年不到时间里就从仙阶中品层次升到现在的仙阶上品层次。没想到,现在我竟然又会遇到宝贝。 在要离指的方向,离我们数百米处的悬崖壁上,有颗紫色的果子正放着幽光。 呃…… 其实这果子长得有点像是茄子,不同的是,它微微泛着光泽而已。 但不用想,这四只灵兽绝对是在为它而厮杀。 要离或许认不出来这是什么果实,但以他的机灵,显然也能猜出来这是宝贝。我们两的眼中都放着光芒。 谁也没有动。 这样的情况下,坐等渔利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等到这四只灵兽杀出胜负了,那才是我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紫幽果。 神阶上品的仙果,不能炼制成丹,但对水属性修士有着极大的裨益。 这是能辅助凝缩水属性内气的天材地宝! 我现在最缺的无疑就是这种东西了,如果不是强行压抑着自己,我怕我的心跳会将身下的岩石都崩碎掉。 这简直是能和药神师傅那株杂交悟道茶相媲美的宝贝,对水属性修士来说绝对是无价之宝。 而此刻,我看到,在那里,除去一枚幽幽泛着紫光的紫幽果外,还有另外两颗未成熟的果子。 紫幽果未成熟时不会有光,看起来更是和茄子没什么两样。 当然,我心里惊喜都也不是因为这两颗半生不熟的果子,而是……那交错虬结的紫幽果藤。 紫幽果藤本是神药,能够炼制成丹,而它最大的价值,无疑是可以结出紫幽果。只要灵气足够,它几乎可以无限的结出紫幽果,当然,灵气足够这个前提本就很难实现了。它结果子需要的灵气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我和要离就这样静静的趴着。 终于,十余分钟过去后,下面的四只灵兽中有一只已经重伤退去,还有一只更是死了,硕大的身躯飘在海面上,鲜血将这附近的海面都染红了。我看到远处有浪在翻腾,甚至有鱼尾甩出来,但那些灵兽并未敢接近过来。 只有横公鱼,还有另外一只头颅和海狮有点像的海兽还在互相撕咬。 海兽常常不屑于化成人形,这是它们最直观的战斗方式。 快了,快了…… 想到马上要得到紫幽果和紫幽果藤了,我心里就喜不自胜。 要离注定只能瞪眼看着了,因为他并不是水属性的修士,他是金属性的。 他不需要的东西,我只要付出点儿代价,肯定能从他的手里弄过来。而就在我想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让得要离放弃这株紫幽果藤的时候,下面的厮杀忽然间便有了胜负。 横公鱼看似最小,但竟然是最后的胜者。 它的嘴里边刚刚吐出无数的冰剑来,将它的对手洞穿,让那只庞然的海兽身躯瞬间千疮百孔,不支的死去,在海水中缓缓翻过身来,露出白滚滚的肚皮。 不过横公鱼也受伤不轻,浑身布满无数伤口,深的地方连鱼骨都可以见到,血肉被撕咬掉大块。 要离做这种虎口夺食的事情怕是比我还要做得多得多,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向着横公鱼蹿去。 743.圆满归来 无比璀璨的金色剑芒在空中乍现,横公鱼根本想不到这里还有人躲着,而且是如要离这样的强者。受伤不轻的它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刚刚想要甩动鱼尾抵挡,那硕大的头颅便已被剑芒斩去。 我振动源木翅蹿到悬崖边,小心翼翼的寻找紫幽果藤的根茎。 想要将这等天材地宝移走,可并不是件很简单的事情,稍有不慎,便可能会让得它瞬间枯萎。 要离肯定是以为我又想捷足先登了,窜过来,问我道:“你再做什么?” 我答道:“这是宝藤,我要将它挖出来。” 他也懒得和我争,知道斩钉截铁道:“果子是我的。”然后,他便又往海面上飞去。 我嘴里嘀咕:“是你的……你也得先能用再说呗!” 用几分钟的时间,我才将紫幽果藤的根部找到。它深入到悬崖黑色的岩石里面,不知道多深。 我不得不拿出怒龙枪来慢慢的往里面挖,小心翼翼,深怕将这株宝藤给毁坏了。 而要离,他此时竟然是在分解横公鱼还有另外那两只灵兽的尸体。 他真是穷怕了。 虽然渡劫期的灵兽尸骨值钱,但是……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很值钱的东西。 我也懒得理他,只是自己挖自己的。 转眼便是数十分钟,这里被我挖出五米多深的坑来。我感觉就要看到紫幽果藤根部的最底端了,但没曾想,接下来出现在我眼中的竟然是晶莹剔透的晶石。 这里……这里竟然有晶石矿!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紫幽果藤会长在这鸟不拉屎的海岛上了。我之前并未发现这里有灵脉经过,现在才知道,这里有遗留的晶石矿,这代表这里以前有极为浓郁的灵脉流淌过。 海水中渐渐有暗浪在翻腾。 我见要离还在分解那三只灵兽的尸体,实在看不下去了,传音道:“你过来看看这。” 他的身影倏的便出现在我的旁边,随即惊呼:“晶石!” 我看向他,发现他眼睛里冒出的光都能比月亮还亮了,幽幽道:“这是晶石矿。” 别看他修为高,但他读书少,知晓的东西远远没有我多。 看到这么多晶石,大概让得他的头脑都不会运转了,祭起神剑就要劈碎这悬崖,将晶石弄出来。 这差点将我给吓坏了,忙拦住他道:“你别乱来,这株藤才是真正的宝贝,比晶石有用多了。” 他满脸的不屑,“只要有晶石,什么宝贝买不到?” 我哭笑不得,懒得再和这周扒皮解释,只是不许他乱来,继续往深处挖去。 如此,又往深处挖了数米。 紫幽果藤的根到头了,我连带着将方圆两米多的晶石全都挖出来,包裹着它的根。在地球上移植树木的时候都还要带着团它原本生长的土壤呢,紫幽果藤这等神物自然也不例外,要是直接把它的根挖出来,只会让得它在短时间内就枯萎。 那我会哭死的。 见我终于将紫幽果藤挖出来了,要离迫不及待的持剑连连劈向这悬崖。 悬崖在震动,表面上的黑色岩石哗啦啦往海中落去。我们的眼前,出现大片荧光闪闪的晶石。 这种景象真的太过壮观了。 这里得有数千万,上亿枚晶石? 虽然我从来都对晶石没有太大的概念,更谈不上追求,但此刻,也忍不住怦然心动。 晶石或许买不到上品、极品神器,买不到上品、极品宝药,但有太多太多的东西可以买到了。 要离忙不迭的往袖里乾坤中收着晶石。 我看他这财迷样,道:“晶石都归你,这株藤还有果子归我,怎样?” 他看向我,道:“那株藤比这么多晶石还值钱?” 他知道我向来也不是吃亏的主。 我没好气道:“你觉得这株藤能值这么多晶石吗?只是这株藤用晶石很难买得到而已。” 我想稍有头脑的修士得到紫幽果藤,都不会将它卖出去。 要离微微皱眉,道:“什么藤?” “紫幽果藤。”我答道:“这三枚果子叫紫幽果,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对水属性修士凝缩内气有极强的辅助作用。你修的是金属性修法,这藤和果子对你没有什么用。” 他继续收着晶石,不以为然道:“对你也没什么用,你这么想得到做什么?” 我挑挑眉眼,故作得意道:“我是用不着,可是我妻子里面有人用得着啊!” 他瞬息无语了。 …… 等到他把晶石矿整个挖完,一枚晶石都不剩,已经是两天后了。 也所幸是他修为高,袖里乾坤够大,要不然收下这些晶石都是个大难题。 我从要离的脸上难得的看到大大的满足色彩。 之前他还偶尔嘀咕这趟沧澜海域之行是在浪费时间,我想他现在心里肯定没有这样的想法了。 对此再无留恋,我们终于往神之国度而去。 又经双子望,再特意绕到火国万火城。我回到乘龙宫,却得知火星儿、火凤儿姐妹都到阳极学府去了,还有不少火国中的年轻辈佼佼者。 他们果然大多都是阳极学府的人。 我不知道在即将到来的比斗中会不会和她们遇到,但想必,两个学府间的恩怨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再回到相离镇的时候,又已经是将近三个月后了。 在这些天中,我将龙诞香都用完了。 想要将怒龙枪进化到神阶去需要太多的精萃,所以当怒龙枪进化到极品仙器层次的时候,我便没有再继续用龙诞香辅助对其进行温养,转而温养品阶最低的源水甲胄,将其也进化到了上品仙器的层次。这已然是极大的收获了,可我用完龙诞香时还是有些叹息,要是我得到的龙诞香更多就好了。 人心总算难以满足的。 那枚紫幽果也被我悄悄服用了,效果好得惊人。 当初火凤候主送我的炎龙根也是像紫幽果这样能直接服用,辅助凝缩内气的天材地宝,但其效果绝对抵不上紫幽果这么好。当然,这也许是因为我的水源气才刚刚凝缩,凝缩起来更为容易。 反正当这么成熟的紫幽果药力用尽的时候,我丘墟穴内水源气已达到凝缩三重天的层次。这绝对能让人瞠目结舌了,要知道仙界无数修士想方设法,到最后,面临突破到渡劫期时都未必能够将内气凝缩到三重天的层次。能凝缩到三重天的都能勉强算得上是骄子了,像是铁犁镇那样的小镇,整个镇子中也未必能够出现一个这样的骄子。 要离还是留在相离镇。 我带着祝名相、老头子和谷主前往道元学府。 每当我看到老头子和谷主苍老的面容,我心里都极不是滋味。 回到道元学府里,我又见到那位扫地老人,也就是王阳前辈,这回我可不敢怠慢了,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在他面前躬身,“前辈……” 老头子和谷主还有祝名相也都跟着躬身。 祝名相虽小,但极懂事。 王阳前辈只是自顾自的扫地,直到当我准备迈开步子走时,他才忽地“咦”了声,看向祝名相,“这小娃儿……” 他显然是察觉到什么了。像他们这种前辈大能,总有些寻常人难以理解的手段。 我正要说话,他已经放下他的扫把,忽地出现在祝名相面前,伸手摁住了祝名相的头顶。 随即,他的声音竟然有些微微的发颤,“火源体……火源体……” 我在旁边说道:“前辈您说的没错,名相他的确是火源体。” 王阳前辈收回手,倏的看向我:“他是你什么人?” 我看他紧张、惊喜的样子,差点被他给吓到,老实交代道:“他是我在历练途中碰巧遇到的……我打算收他为徒。” 我虽然还没有和名相说要收他为徒的事情,但已然将他当成徒弟,他也将我当成师傅了。 “你?”王阳前辈说话可真不客气,“就凭你,有什么资格教导他?” “你凭什么这么说庄严叔叔!”他这话却是把祝名相给惹怒了,小家伙登时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我吓坏了,忙道:“名相,不得无礼!” 说实话,王阳前辈在我心里是那种性格古怪的人,我真怕名相惹怒他,到时候惹下什么祸端。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是让我大跌眼镜。 王阳前辈在我面前牛逼轰轰的,但被名相这小孩子这么怼,他竟然还满脸堆着笑的回头对名相说道:“那啥……嘿嘿……我不是说你叔叔不厉害。我……我的意思是说你叔叔未必能将你的潜力都挖掘出来,知不知道?” 说着他还回头来连给我打眼色,示意让我帮他说好话。 看他堂堂上古大能抓耳挠腮的样子,我要是再意会不到,那就是傻子了。 王阳前辈显然是看中名相这棵好苗子了,他这是要跟我争徒弟啊…… 在这刻,我的内心有些犹豫。 744.阳极学府来人 名相当然是个极好的苗子。若是顺利,他日后或许真的能到天尊境界也说不定。 到时候,我可就是有天尊境界的徒弟了,也许我自己还不到那级别呢,多么牛掰? 但是,王阳前辈乃是上古大能,能和高渐离前辈一较高下的人物。名相跟着他,显然更好,王阳前辈绝对能比我更好的挖掘出名相的潜力来。 他看出来名相是源火体,又表示出要收徒的意思,显然是有方法培养源火体。 我在心里面忽然问自己,当初我救名相时,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当时只想着救他的命! 根本就没有想过他是源火体,更没有想过要收他为徒。 如今难道因为他是源火体,我就要把他攥在自己的手里么?这样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知道,如果我不许,名相绝不会跟着王阳前辈修行。但是,我也知道,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耽误名相的修行,以他的资质,就该有王阳前辈这样的大能教导,就该在未来绽放光彩! 想到这里,我毅然对王阳前辈说道:“前辈,您说得对,名相在我手中算是浪费资质了,以后就拜托您教他吧!”说着,我对名相道:“名相,快些拜王阳前辈为师。” 名相登时差点连眼泪都淌下来了,“庄严叔叔,你是不要名相了吗?” 他这些天将我当成最亲的人,现在,他好似被我抛弃,眼中都是恐慌、绝望,当然,也有着期盼。 我心里微微抽搐,忙道:“怎么可能呢,叔叔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只是王阳前辈能比叔叔更好的教导你而已,你要跟着王阳前辈好好修行,以后好回去为你的家人报仇,知道不?” 他双眼含着乞求看我:“可是名相想拜你为师……” 有时候,小孩子是很难说得清的。 见祝名相这样依赖我,我当然心里也高兴,但他越是如此,我心里就越发认识到,我不能让他跟着我,我不能误掉他的前程。 我摸着他的脑袋道:“傻小子,叔叔以后也在这里。你不还是天天都能见到叔叔还有爷爷奶奶么?” 王阳前辈负手在旁边站着,眼中竟然有些紧张之色,生怕名相再拒绝似的。 我又拍拍名相的背,将他推到王阳前辈面前,“要是你听叔叔的话,就拜王阳前辈为师,以后好好跟着王阳前辈修行,成为一个笑傲仙界的强者。” 名相满脸可怜的瞧瞧我,在我的鼓励眼神中,终于还是给王阳前辈跪下了。 但是这小家伙心里有气,跪下也不磕头,更没说拜见师傅之类的话,连给屁也没放。 要么怎么说天才总是有特殊待遇呢? 即便如此,王阳前辈却是连半点生气都没有,笑容满面的就将名相给扶起来了,“不用跪、不用跪。” 这让得我心里暗暗的翻白眼,他对我们哪有这么和蔼的态度啊? 不过再想想,现在也好了,王阳前辈承我这么大的情,以后未必还好意思对我这么冷淡? 我正想着呢,好处就来了。 他瞧瞧我,道:“小子,以后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本尊。在火之道上,本尊在仙界还是勉强排得上名号的。” 本尊!本尊! 基本上敢自称本尊的,那也就是天尊级别的强者了。 我就知道王阳前辈是个超级变态的强者,这刻,我的心里可谓是乐开花了。 我忙不迭的说:“多谢前辈!” 而王阳前辈,也静静的捡起他的扫帚,然后便牵着名相的小手,在命相依依不舍的眼神中带着他离去了。 看样子王阳前辈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教导名相。 我带着老头子和谷主继续往里面走。 珍他们都还没有从后山回来,寝宫里静悄悄的。我给老头子和谷主安排好房间,以他们和高莫离的关系,留在这里,高禹前辈肯定不能说什么。 至于膳食方面,我们买有种子,还有其他东西。以仙界的灵气,老头子他们两位安全可以自给自足。 我全心全意的继续投入到修行中。 阳极学府前来讨教的日子就快要到了。 其后没多长时间,我又有惊喜,噬道藤天天吸收神器精萃,这回反哺,终于是把源金鼎也升到仙阶上品级别了。至此,我只剩下源木翅还是仙阶中品级别。 这自然又能让我的实力得到些许提升。灵器从来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之后,因为名相想要见我的缘故,我还得以常常去王阳前辈那里。他对我的太极意境稍微有些理解后,对我说,我还没有发挥出这种域的真正作用。太极有阴有阳,阴不离阳,阳不离阴,阴阳相合,但我,却更为注重阴。就从火属性上面来说,我平时对敌时,多是用太极意境平稳心境,并没有用其强化我的内气。 这几乎惊得我浑身出了通冷汗来。 是啊! 我自己怎么没有意识过这个问题呢? 大概是在地球见过了那些老大爷练软绵绵的太极拳,我下意识的将太极当成是绵软的东西了,却忘记,太极也分阴阳。阴时柔和,阳时,也刚猛。 从这里开始,我便注重开始兼顾太极阴阳两面。在我内心,太极再不是单纯柔软的东西。 老头子对我的帮助也很大,虽然他修为被废,但对太极的理解还在。 转眼,便距离五年之期只有数天的时间。 高莫离、珍她们终于从后山得以回来。 高莫离看到老头子和谷主前来自是喜不自胜,老头子和谷主见到珍,也只是微微瞪我,并没有说什么。以他们的阅历,自然轻易就能看得出来我和珍的关系。 我只是嘿嘿的笑。 看得出来,高莫离他们的实力进境都很可观,可别是高渐离,浑身都弥漫着剑意,让得他看起来便如同出鞘的利剑。我有些微感觉,他应该是领悟剑域了,这是高渐离和高禹前辈都曾领悟过的域,如今他也领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剑域显然能让得他的实力大进,因为他就是使剑的。难怪潜渊副院长说此次比斗就靠我和他了。 珍的实力进步也很大,眸子里野性更浓。这是种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能上去扑咬般的野性,也可以称之为暴戾,但王阳前辈曾对我说,珍领悟的域,对火属性内气的效用要比我领悟的域强。 还好我这些天实力进步也大,要不然,我可真要吃醋了。 在老头子、王阳前辈两人的教导下,我感觉到自己快要摸到太极意境七层的门槛。这自然是让我心喜的事情。 太极意境我感觉拥有着远超其他域的潜力,只要再做突破,我实力又能大进。 我可能能够走出仙界从未有先贤走过的路。 如此,时间匆匆流逝。 到这日,高禹前辈和众多老师忽然现身,然后召唤我们这些学子到前面广场里去。我们知道,这是和阳极学府的比斗要开始了。 走到学府的前广场里,看着那些屹立在周边的先贤雕塑。我暗暗告诉自己,“不能输!” 我们是道元学府最后的防线。 为这天,我们苦心修行五年,如果失败,那所有的付出和汗水,都将不那么有意义。 约莫只过去十来分钟,在远处天空中,便看到有宫殿往这边疾射而来。它速度极快,慢慢在我们眼中放大,没几十秒便出现在我们上空,然后忽然消失,露出几十个人来。这些人里有分神期,也有渡劫期,但即便是分神期也都是气息凌厉之辈,没有弱者。 745.至关重要的比斗(上) 我看到火星儿、火凤儿两人赫然在侧,顾破天也在,还有火凤儿的首席雇佣,只是却没见到七皇子。 七皇子那么强,比火星儿、火凤儿风头更劲,怎么会没来呢? 正当我微微疑虑之时,天上的那些人便都往下面落来了。火星儿、火凤儿两偷偷给我打着眼色,火星儿靓丽活泼,火凤儿贵气高冷,两姐妹气质突出,都是那种国色天香的美人。而名义上,她们更是我的……老婆。 还好老头子和谷主都没来,要不然,他们怕又会看出些什么端倪来。 阳极学府领头的是个有着鹰钩鼻的中年人,面色颇黑,但头发赤红,就是那种被蒸过的蟹那种颜色。 我使出望气术来,发现阳极学府这些前来的人里多是火属性修士,其余属性的修士罕见,仅仅有那么十个。 鹰钩鼻冲着高禹前辈拱手,笑容显然并不真诚,“高禹兄,久违了。” 高禹前辈也只是淡淡拱手:“久违!诸位远道而来,可否先需要休息?” 这本是客气话,可没曾想鹰钩鼻竟是摆手说道:“不必了,早些比完,我们回学府再行休息便是了。” 这让得我们道元学府的人都脸色微变起来,老师中更是有人发出极为不爽的哼声。 鹰钩鼻太过目中无人了,他眼中的揶揄、蔑视之意根本不加掩饰。 他这意思,不就是他们阳极学府轻轻松松就能摆平我们道元学府么? 不过我心里反倒是有些高兴的,虽然生气,但真的高兴,因为他越看低我们,我们就越有机会。我们本就弱于他们,是兔搏狮子,若是他们还严阵以待的话,那我们真的没有什么希望。 我对着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俩眨眨眼睛,让得这对如花姐妹两暗笑,却是引起顾破天的不满眼神。 这家伙到现在都还对火星儿念念不忘着,简直将她视为自己的禁脔。可他的追求之路,似乎还有得走。 高禹前辈也生气,冷声道:“那咱们便现在就开始比试吧!” 若不是不好撕破脸皮,以他的性格,估摸着能现在就把鹰钩鼻打趴下狂揍。 “求之不得。” 鹰钩鼻真是不知趣到极点了,或者说他本就是在故意气我们,不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后却是说:“不过眼下还是等等吧,我们九大学府,可还没七家没有到呢,等大家都聚齐,才热闹不是?” 高禹前辈的语气更冷,道:“他们也会来?” 鹰钩鼻笑呵呵的,“可能从此九大学府就要变为八大学府了,大家自然得要聚齐了。” 我实在忍不住,哼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我们道元学府才不会被除名!” 高莫离跟着我说:“就是,就算变成八大学府,那也是你们阳极学府被除名。” 我们两的话让得鹰钩鼻脸色猛地阴沉下来,阳极学府中更是有学子对我们怒目而视,各种难听的话都从他们嘴里蹦出来了。他们本来就看不起我们这区区的八个学子。 其实若论到口水仗,他们谁是我的对手? 哪怕是阳极学府这数十人加起来,也不够我骂的,只是,高禹前辈忽地抬手,让得我闭了嘴。 他道:“多说无益,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鹰钩鼻冷冷的笑着,“呵呵,咱们九大学府可有规定,若是哪个学府连续六届都垫底,可就得被除名了。你们道元学府现在只剩下我们阳极学府还没有领教过,败在我们手下,你们这届可又是垫底。你们不知道从哪里搜罗来的这些所谓天才,真的能保住你们九大学府的名号?” 潜渊副院长插嘴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若胜你们,我们此届便和云飞学府齐名,可就不用被除名了。” 鹰钩鼻仍是不屑嗤笑,“潜渊副院长真是对你们的宝贝学子有着莫大信心啊!” 说罢,他也不再多言。 若多说下去,显然也太过降低他自己的身份了。 我们双方针锋相对的在广场上站立着,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尽皆在这里,从人数统领自然占着上风,但是,看着阳极学府那么多学子,我们的内心无疑都轻松不起来。 以前,我们压根不知道这场比斗原来对学府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若是输,道元学府可就没了。 但比斗有十场,我们总共才八个人,能胜么? 对面的也都是绝顶天才,或许有胜过火星儿、火凤儿的存在都说不定,我们的赢面,真的只能说是无限小。 我喜欢创造奇迹的感觉,但是,我也从来都不会忽略客观事实。赢面小,就是赢面小。 似乎天气都有些炎热了。 在蔚蓝的天空上,终于又有宫殿疾射而来。 随即我们道元学府上头的这片空中更算是热闹了,继而连三的有宫殿过来。这些宫殿庞然,且带着极为浓郁的威压。 不到半个小时,九大学府的人在此齐聚了。除去我们道元学府,其余学府显然是商量好的。 阳极学府以外,其余七个学府也都带着学子,虽然人数仅仅几位,但个个都是强者。 有领头的人刚下来时便问过鹰钩鼻,“葛副院长,怎么未见你们阳极学府那几位最为顶尖的天才啊?” 鹰钩鼻带着微笑道:“我不想因为这事耽误他们修行。” 他笑得很是得意。 我们当然能听得出来他的言外之意,他根本就是在说,对付我们道元学府,根本就不用出动他们阳极学府最为顶尖的那几个天才。有火凤儿、火星儿这种距离最顶尖极近的已经足矣。 我们道元学府的人都冷着脸没有说话,别人压到家里来了,多说无益,只有用拳头将他们打出去! 阳极学府不出动那几位最顶尖的天才,我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就算不能赢,我伤他们几个人应该还是能做得到的吧? 妙法、密相、阳极、海川、纯真、云飞、向道、天星,还有我们道元学府的人,分为九个泾渭分明的阵营,不过看起来,我们道元学府显然是被孤立了,并没有人过来和我们的老师寒暄。 我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这八个学府,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将我们道元学府除名,他们能得到什么? 看着热闹纷纷,却和我们道元学府没有什么关系的场面,高禹前辈对鹰钩鼻道:“这便开始吧!” 鹰钩鼻挑挑眉毛,完全不在意,道:“既然高禹兄发话,那我自当遵从。” 说着他看向他后面跟着的那些阳极学府天才学子们,道:“首场你们谁愿出战?” 其余七个学府的人便都飞到了天上去。 高禹前辈偏头看向潜渊副院长,潜渊副院长奇怪的匆匆离去。高禹前辈又看向我们,“谁愿意上?” 阳极学府那边走出来的是个头发很短,像是寸发的青年人,面色颇为刚毅,头上金环璀璨,灰色光环颜色却是颇浅。他也是火属性的修士,寿元应该也就几百,稳稳的分神极限修为,这绝对是了不得的天才。他可能在分神期挖掘潜力许长时间,这样的人绝对不容小视。 我本来打算上的,但却被珍捷足先登,她道:“他好似也是火属性,院长,我上吧!” 高禹前辈点点头,“小心些,不敌就认输罢!” 我知道,其实高禹前辈心里也并没有多少信心。我们道元学府看起来,赢面实在是太小了。 珍走到前面去。 我们跟着老师也都飞到空中去。 这时,在广场的地面上忽地有如泡沫般的彩色光晕淡淡浮现出来。 746.至关重要的比斗(中) 这是阵法! 在广场的地面上竟然设置有阵法,我稍稍惊讶,随即明白,怕这广场从建立时起,就是为比斗而设计的吧? 我们将在学院的那些优秀前辈的荣光下奋战! 虽然看起来这场比斗只是九大学府的内部比斗,注定无法名扬天下,但我绝不愿意坠我们道元学府的威名。因为高禹前辈、高莫离的关系,我绝不愿意眼睁睁看着道元学府消亡。 它可以消亡,但在消亡前,必须是我全力以赴了。 阳极学府的寸头青年倒是品行不错,看到珍,并没有露出不屑之色,更没有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但我心里却隐隐为珍担忧,珍到现在才是分神后期的修为,而这个青年,看起来并不那么简单。 他不骄不馁,眼神坚定。这样的人通常道心坚定,而道心坚定者,只要有天赋,实力基本上不会差。 鹰钩鼻也带着他们阳极学府的学子们飞到空中来,脸上始终挂着不以为然的笑容。 高禹前辈淡淡道:“开始罢!” 声音传荡开去,在下面的珍和寸头青年的身影便瞬间碰触起来。这让得我的心里忽地提了起来。 珍是我的婆娘,我自然担心她出现什么闪失,便是受伤,也是我绝不愿意见到的。 而两人刚交手,那寸头青年从他的后背将那杆长棍拔出来,长棍爆涌出赤红色的火焰时,我心里便隐隐有些判断,珍……难得是这个寸头青年的对手。 他的修为要胜过珍,而更重要的是,他也领悟有域。 能成天才者,要么体质特殊,要么领悟有域。珍在修为方面吃亏,这真的很难赶上。 虽然寸头青年的长棍看来只是中品仙器的层次,但是,如果他能够将这中品仙器的全部威力都发挥出来,那也能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威势。像是神器那种东西,本来就是分神期修士很难发挥出全部威力的东西,即便拥有,其实也可能只是发挥出稍胜仙器的威力而已。 我想,这也可能是学府为何对比斗时用什么灵器没有任何规定的原因。 当然,这对我来说是好事。我有四大胎器,都无比了解,血脉相连,谁能够和我比? 寸头青年将长棍舞得密不透风,珍如灵猫,但竟然始终都没能找到突破的机会。 她的指套灵器虽然凶险,但太短了。如果不能近身,她胜利的希望渺茫。 两人内气对轰,珍完全处于下风,只能依仗灵动的身法勉励支撑。 我全神贯注看着,只是十几息,便知道这个寸头青年的域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珍的域很强,会让得她的内气威力大增。但这寸头青年的域,也有些诡异,他长棍上的火焰竟然沾染到珍的指套上,始终都没有熄灭,反而有几许蔓延的趋势,就像是西方传说中的那种龙炎。 而且,珍的内气凝缩程度只到五重天的层次。这也是她的短板。 寸头青年真是阳极学府中的顶尖天才,从他的内气上看,凝缩程度怕是有达到六重天的地步。 我自己的火源气也达到凝缩六重天的层次的,自然能够看得出来。 这个人……怕莫比起火星儿姐妹俩也不差多少啊,我心里想。 珍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 即便珍不甘,尖叫,爆发出全身的力量想要突破寸头男的防线,但寸头男始终都只是稳打稳扎。 直到珍使出她的技法,却仍在寸头青年那萦绕着赤红色火焰的长棍下泯灭,我便知道,珍输了。 高禹前辈他们自然更是察觉得到,在这刻发出微微叹息声。 他无力扭转,但心里还是期待着奇迹发生。 磨灭我教给珍的天阶极品火属性技法——焚天。寸头青年的气势忽然间暴戾起来,人影瞬息出现在珍的面前。 我暂时还没有遇到谁的续航能力有我这么牛掰,珍刚刚比斗,又使出焚天,内气消耗眼中,俏脸都有些泛白了。不是每个修士都能像我这样奢侈的接连使出天阶极品技法的,他们内气吃不消。 火焰长棍的棍头停在珍的喉咙前面,仅仅只有半寸。 珍双手上还有火焰在燃烧。 她败了。 我看到珍在咬着牙。她从来都不是个愿意服输的性子。 我出声道:“珍,认输吧……” 她回过头来看我,眼神中有些悲戚,但随即还是往我们这里飞来。 她是潜渊副院长从深山中带回来的,当时她身受重伤,是在狼群和别的兽群厮杀的时候受的伤,狼群以为她必死,没有再管她。副院长将她带回来,是她的救命恩人,还教导她修行,是以在她心里,道元学府其实就是她的家。 谁愿意看到自己的家被除名呢? 她到近前,我轻声道:“若是你有他那样的修为,肯定能赢他。” 珍的域真的要比寸头青年强,她吃亏的是修为还有内气凝缩程度。 当然,还有灵器也差点。 珍的指套胎器才下品仙器的层次,因为她在狼群的时候压根就不知道胎器是怎么回事。 珍立在我旁边,没有说话。 下面,寸头青年还兀自站立着,长棍杵在旁边。 广场地面依旧平整,有阵法的庇护,寸头青年和珍爆发出来的能量没有毁掉这广场分毫。 鹰钩鼻拱拱手道:“高禹兄,承认了。接下来,你们派谁上?” 寸头青年始终没抬腿。 我这时明白了,怕莫这比斗时接力赛的形式。双方谁的十名弟子先落败,谁就算输。 这样的方式,我们道元学府显然是吃大亏了,我们总共也就八个人。而现在,更只剩下七个了。 如果阳极学府都是像寸头青年这样的天才,那我们…… 高禹前辈看向我们来,余魅香径自往下面落去,没有说话。 这个女人始终都是神秘兮兮的,实力怎样我并不知道。反正我不太喜欢她,就因为她抛弃小木还有她父母。就算她真是转世重修又怎样?就能不顾自己这世有血缘关系的父母了? 她修的是木属性修法,说实话,她去对付寸头男青年,我并不太看好。 火克木。 虽然在分神期时,克制作用并不太明显,但终究得要吃点亏不是? 不过当落到地面上去的余魅香忽地将自己的气息全部展露时,我不禁是张大了嘴巴。 她的气息极为强悍,也是稳稳的分神极限无疑。而我看她的灵魂光环,灰色分明还浅薄得很。 她可能才数十年的寿元,岁数比我还小。这么小的分神期,怎么能不让我惊讶? 我心里想,只怕她真的转世重修的大能。若不然,在她那样的家庭里,很难培养出她这样的天才来。 温和深蕴的绿光忽然在她身周浮现。 有支柳条出现在她的手中。 以前余魅香用剑,我从未见过她使用这支柳条。现在看来,这才是她的胎器,她怕莫是要动真格的了。只有自己的胎器,才能够发挥出全部的威力来。 柳条摇曳间,数道内气凝聚而成的藤蔓想着寸头青年席卷而去。 寸头青年的神色很是凝重起来,显然是感应到余魅香的难缠了。我很好奇的看向潜渊副院长去。 他感应到我的目光,瞥向我,难得的老脸上有些尴尬之色。 我顿时明白,原来潜渊副院长之前也不清楚余魅香的底细,如果清楚,她肯定会将余魅香也当成种子选手吧? 余魅香可是刚出场就展现出极强的实力了。 寸头青年长棍顿地,有赤红色的火焰忽然将他整个人都笼罩,随即他便甩动长棍朝着那些绿色藤蔓迎去。 747.至关重要的比斗(下) 有两根绿色藤蔓瞬间将火焰长棍缠绕起来。 但是,长棍上的火焰也在随着绿色藤蔓蔓延而上。 我心里有些推测,这个寸头青年领悟的域,怕是和黏附有关系。域是道,本来就是千奇百怪的东西。 余魅香不管不顾,另外四根绿色藤蔓想着寸头青年的身上卷去。 寸头青年如怒焰金刚,猛地瞪大眼睛来,右手持棍,左手以掌拍向前方。 他使出技法来,有旱魃自他的掌中浮现,随即向着四根绿色藤蔓嘶吼着冲去。 旱魃。这在地球是颇为著名的怪物了。 其实它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僵尸王,而是传说走到哪都会引起旱灾的怪物。这大概因为它本身就是火属性的灵兽,两耳尖尖,头有独角,腹下四足,但是,在其胸前,却还长着数支如婴儿手臂般的小足。这让得它看起来格外怪异狰狞,即便是浑身萦绕着火焰,也没法让这怪物看起来多么阳光正面。 火属性的寸头青年再修有这种火属性的技法,可谓是相得益彰了。 他估计身世并不简单,要么,哪会这么凑巧有火属性的技法,而且品阶还极为不低,天阶是板上钉钉。 只是,之前和珍比斗,此时又使出这等技法来,也让得寸头青年的额头微微冒汗了。 其实修士的内气根本就撑不住用几次技法的,特别是高阶技法。 余魅香手中柳枝继续摇曳。 她淡然悬浮在空中,紫裙随风轻摇,面纱也是,带着极为高冷的气息。 我曾以为她是擅长近身搏杀的修士,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神秘女人远攻比近战还要牛逼。 她的内气很雄浑,凝缩程度竟也达到八重天,远程轰击竟然有明显的碾压寸头青年之势。我向着鹰钩鼻看去,发现他的眉头微微皱着,看来,他也没料到我们道元学府竟然还会有这么强悍的学子。 余魅香就算到别的学府去,也绝对是顶尖级别的存在。 我心里冷笑,若是等下鹰钩鼻见到我和高莫离的实力,眉头肯定会要皱得更深吧? 忽地有几只青翠小鸟出现在余魅香柳枝的旁边,然后,往地面上寸头青年飞去。 我没看出来这是什么鸟,也更不清楚余魅香施展的是什么技法。 但是,紧接着她的这门技法却是让得我大为吃惊。我还听到现场有不少吸气的声音。 便是那些其余学府前来观战的顶尖天才们,眼神也都是颇为凝重起来。 寸头青年仰仗旱魃技法是挡住了余魅香的绿色藤蔓了不错,但是,这几只鸟却在他的旁侧忽然爆炸开来。 那能量波动绝对让人心惊。 寸头青年瞬间就被这阵爆涌的能量给淹没了。 属性相克的作用在这刻微乎其微。 当火势太大,丁点的水还能灭火么? 当我们的惊讶还未消散之时,寸头青年已抛飞出去了。他衣衫褴褛,可谓是狼狈,原本浑身笼罩着火焰的他,此时别说是内气罩了,就是火焰也只剩下零星的几朵。 他忽地吐出口淤血来,眉头紧皱,显然伤得并不太轻。 鹰钩鼻微微冷哼,挥手,将寸头青年卷到他旁侧,随即给他丹药,让他盘膝调息。 余魅香看也不看,只是静静悬浮在空气中。 她那株柳条很是奇异,以我的眼力还看不出是由什么材料锻造而成的,但也能知道极不简单。 这般轻松的战败寸头青年,她的实力怕莫是不在火凤儿她们之下吧? 可她又好似没有特殊体质。 这只能说明……她对域的领悟要远超寸头青年了。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 阳极学府的人落败,也终于让得我们这边看到些许希望,气氛不再那么低沉凝重。 这时,鹰钩鼻满是不爽的道:“没想到你们竟然还能找到领悟有双域的天才,不简单,不简单啊……” 双域? 我从未听说过这种说法。 难道域还可以同时领悟两个么? 我心里泛起这个疑惑,紧接着便豁然开朗,是啊,道千千万,我能领悟太极,为什么不能领悟其他的? 这些年来,我全心领悟太极,似乎从未去感悟到世间的其他大道。 此刻,我就寻思着,等有时间,定然得找高禹前辈或是王阳前辈好好问问这双域的事情。 而我想这些的时候,阳极学府中已经又有学子走出来了。 这是个看起来颇为轻浮的家伙,飞到余魅香的对面去,看向余魅香的眼神里满是挑逗之意。那种眼神,我想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其中的含义。 我不知道他是天性如此,还是在故意惹怒余魅香。 但若他是故意的,我想他肯定得失望了。 余魅香这样的女人,连父母都能抛弃,心硬如斯,还能受这点影响? 果然,余魅香的眼神连丝毫变化都没有,始终平静如古井。 数息后,她才率先出手。 她出手即是杀招,又是那几只灵雀般的小鸟出现。 但我明白,她虽然和寸头青年交手时间短暂,也就区区几招,但其实内气消耗也颇为严重。特别是这种小鸟技法,似乎消耗格外的大。 她采取这般凌厉的攻势,是想速战速决。 这个女人的野心可真不想。 她速战速决是想做什么?显然是想保留实力,继续战下去。 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成功,但这刻,即便不肯定她的为人,内心也在不断的为她加油。 若是她能连战三元,那我们道元学府或许真的有希望。 轻浮男人眼中的轻浮之色果然瞬间隐去,随即身形化为残影,掠向旁侧去。他的速度很快,这应该是他的擅长之处。但是,他想用速度避开这几只小鸟的做法还是失败了,余魅香的神识极强,气机牢牢锁定着他,小鸟速度更快,眨眼就掠到他旁边去。 轻浮男脸色微微变化,怕莫也没想过自己躲不掉。他显然是对自己的速度有信心的。 有面八卦镜似的,但上面的图案并不是八卦的奇怪镜子,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是面纯金属锻造而成的镜子,应是他的胎器。 我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的胎器。 虽是金属,可这镜子此时在有几位璀璨的光芒闪烁起来。 他手持镜子接连照向那几只小鸟。 我看到那些被镜子光芒笼罩的小鸟瞬间都如同深陷泥潭似的,行动骤然间变得缓慢下来。 余魅香难得的冷冷哼了声。 随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只感觉到她的气息好似有些微变化,那几只小鸟竟然忽地身形又变快起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快上几分。 轻浮男的脸色剧变,身后忽有一对鸟翼出现。他也是火属性修士,这鸟翼纯粹是由火焰凝成。 然而,才刚来得及振动双翅,几只青翠的小鸟就已经撞到他的身上去了。 余魅香的技法绝对谈不上有惊天动地的威势,特别是在催发的时候,但当它作用的时候,却真能吓死人。 又是能量在爆涌。 有惨叫声。 轻浮男的一对鸟翼瞬间就看不到了。 “三重域!” 我听到各个学府都有人在惊呼,扫视过去,发现有几个领头人眼中竟然是爆发出璀璨光芒了。 他们怕莫是想挖墙脚。 轻浮男自然是落败了,当清脆小鸟消失时,他躺在地上,动都动弹不得,浑身血迹淋漓。 他因他之前的轻浮眼神受到教训了。 余魅香当时没有任何波动,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不计较啊!如果愿意,她完全可以不将轻浮男伤成这样的。 鹰钩鼻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挥手将轻浮男招上去,看向火星儿,开始点将:“星儿,你上。” 748.剑域对元胎灵器 火星儿轻轻点头,如火蝴蝶般翩翩出众。 她轻盈落到和余魅香持平的高度去,两个同样极为出色的仙女看似平静的对视着。但我知道,她们两注定将会是场激战。 五年前的火星儿或许不如现在的余魅香,但现在可是五年过去了,火星儿的实力能没有长进么? 对平庸的修士来说,五年或许很难取得什么进步,然而,对于天才,绝不如此。 星火候主上辈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福泽天下的大好事,生下来这对倾国倾城的女儿,两人都是火体。我心里有些为余魅香担忧,她连败两人,看似势如破竹,但内气消耗颇大,瞒不住众人。她要想胜火星儿,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两人很快拼斗起来。 能量在纵横。 余魅香对木属性内气的操控力堪称鬼斧神工,我甚至见到许多老师都在暗暗摇头,自叹弗如。 而她的三重域,更是让我摸不着头脑。 以一己之力领悟三种域,她是怎么做到的? 迄今为止,除去太极之外,我从未感应到过其他的域。也就是这天地间的大道。 火星儿亦是不凡。 她的胎器乃是一根长鞭,用火红色的不知道什么灵兽的皮鞣制,最后锻造而成,威力极大。按我的感觉,她这根的品级怕是有仙器极品了,五年期,可还才是上品而已。 而更重要的是,她的火体也让得她的内气得到颇大的增幅。 两女可谓是争锋相对。 我们这些围观的人都看得各自屏息,生怕呼吸重了,会影响到正拼斗的两人。 余魅香的嫩绿柳枝熠熠生辉,看似柔弱,却又仿佛拥有连万古苍穹都压不断的任性。 火星儿长鞭灵动,将余魅香的那些藤蔓尽皆挡住。 当翠绿小鸟出现时,火凰也随之而现。 两人实力相近,只有用处最强手段才能分出胜负来。 余魅香内气凝缩六重天、分神极限修为,又兼有三重域,神秘柳枝,可谓强悍。 火星儿同样是凝缩六重天、分神极限、虽然未曾领悟域,但却是天生火体,再有仙阶极品胎器,也绝不在余魅香之下。 火凰瞬间将那几只翠绿小鸟湮没。 余魅香眸子微凝,似在操纵翠绿小鸟想要冲将出来。但是,火凰嘶鸣,始终将几只翠绿小鸟遮住。 这是极为消耗精神、内气的事。 余魅香吃亏在内气消耗太大,终于不支。即便她不愿服输,身子骨也撑不住,些微摇晃起来。 我捕捉到她漂亮的双眼中有极为恼怒之意,但却好似是在恼怒自己。 几只翠绿小鸟在火凰那夺目的火光下,忽地迸发开来。火凰嘶鸣,振翅高飞,却忽然间在空中消散。 火星儿都受到波及,嘴角有丝丝鲜血流淌出来。 余魅香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这阵汹涌的能量中摇摇欲坠。她到底还是撑不住了,脸色煞白。 随即,她没有说话,只是静悄悄的飞回到我们队伍中,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显然,要让心高气傲的余魅香说出认输两字,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我想现在肯定很多人都在想,若是她内气充沛,或许结果便不会是现在这样。火星儿比起五年前的确又要强悍不少了,但余魅香实力完全能和她媲美。 我心里微微凝重,在想我们道元学府接下来的比斗怎么打。 而这时,高莫离已悄悄的飘落下去。 他缓缓拔出背后仙剑,双眼盯着火星儿,气势在攀升,但我知道他是在做样子,他知道火星儿和我关系不错的。 只是哪怕是做样子,这家伙的气势也是凌厉得很。来仙界短短时间,他的实力成长速度可谓可怕。 他的剑也极不错,是下品神器。这是高禹前辈送给他的。 而胎器,因为温养时间太短,据高莫离他自己说,才只是道阶极品层次。 火星儿因为刚刚的激战,火红色宫裙映衬着她殷红的脸蛋,让得她看上去有如火焰般热情娇艳。 我以为她会和高莫离比试一场的,没曾想,她却是一言不发的也飞回到阳极学府的人群中去了。到那里时,她才对鹰钩鼻道:“副院长,我内气消耗严重,赢不了他。” 鹰钩鼻此时怕又是胜券在握,又或是不敢对火星儿发火,点点头没说什么。 在他身后,有个同样负剑的阳极学府学子走出来。 黑发飘飘,长袍袖舞。这个学子看起来的确有几分剑仙风采,用剑的人,多冷傲之辈。 高莫离的剑域瞬间荡漾开去,我好似听到若有若无的剑鸣声,但亲眼看到真的有剑在震颤。敢以“剑”为域名,可想而知他领悟的域和剑是多么的契合。 黑发男持剑在手中,眼神冰冷。 他落到下面去,看着高莫离,道:“今日,我就以我的元胎之剑来挑战你的域。” 话音落时,只见得他的剑忽然嗡鸣起来,战意昂扬。 我惊讶得张大嘴巴。“元胎”之说我早有耳闻,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元胎灵器,代表的是修士出生之时就伴随在丹田内的灵器。这种灵器的出现很诡异,据传是大道赐予,但毋庸置疑的是,元胎灵器都很强大,绝对要比寻常的胎器还要强大。而且,出生时携带着元胎灵器的人,比之拥有特殊体魄的人还罕见,在仙界绝对属于极为罕见的存在。 所谓物以稀为贵,在这方面也同样如此。他们受天地钟爱,天赋要远超寻常修士。 剑域对元胎灵器。 我心里始终都放松不下来。若是高莫离败,我们就真的什么希望都看不到了。 我、高莫离,还有余魅香,算是三大种子选手,而现在余魅香已经下场,只剩下我和高莫离。而阳极学府那边,还有七位学子可以上场。 忽地,剑域散发出微微波动,高莫离率先出手了。 两人不动则已,动则如雷霆般,像是要引得天地震荡。 黑发男子的元胎灵器强得可怕,竟以极品仙器的品级压制住高莫离手中的神剑。 这是单纯灵器间的压制。两者碰撞时,神剑轻轻嗡鸣,显得有些不支。 还好是高莫离的剑域同样很强,携带着无匹气势,在整个人的威势上始终都压着黑发男子。两人都是内气凝缩六重天,又都是分神极限,正如余魅香和火星儿那样,可谓是针尖对麦芒了。 这势必是场精彩的比斗。 高莫离剑如流星,锋芒比斗,灵动非凡。他化为残影,始终围绕在黑发男的旁边。 剑域的气息始终笼罩着这片地方。 两人交手间的能量逸散开去,撞到阵法上,阵法荡漾出浓郁的光晕来,将其抵消。 此时的高莫离,自己便是剑。剑也即是他。 黑发男没有领悟域,但元胎灵器让得他出招间也是气势磅礴。他虽不如高莫离灵动,但稳如磐石般,借助着元胎灵器的威力,让得高莫离始终都没法击败他。 两人都没有随意的施展出技法。 高莫离善攻,黑发男善守。 但随着时间逐渐流逝,怕有数千招过去,黑发男终究是有些撑不住了。 高莫离完全舍弃自己手中的神剑,虽然已经出现几道豁口,但他仍然全力催发它的威力。 黑发男的嘴角有血丝出现。 随即,他的眼神微凝,释放出自己的技法来。 长达数丈的无匹剑芒忽地笼罩他泛着荧光的元胎灵器,他举剑过头顶,向着高莫离所在的方向怒斩而去。 高莫离如点星,身影随剑而动,灵动如水中游动的鱼儿,只有剑尖泛着点点寒芒。 749.看不到希望 他竟然连技法都未曾施展,这是傲慢,亦是自信。 这个家伙现在真是强得让人刮目相看,和他比起来,我这十多年来的进步简直就是龟速。 他可是从光墟期突破到现在分神极限的境界,而且,还领悟有剑域,内气也凝缩到六重天的层次。我想,高禹前辈和高渐离前辈肯定在他身上下了不少血本。 这就是有背景的好处。 天才需要天赋,同时也离不开物质条件的支撑,就如经商天才,不给他足够的本钱,他能搅动风云么? 只见得点星竟是蹿过那道浩荡剑芒,随即,堪堪在黑发男的喉咙前停下。 高莫离的身影出现,脸色始终清冷。 剑芒失去目标,劈在阵法上,被阵法抵消。 黑发男的喉结上下浮动着,最后叹息道:“你赢了。” 看起来他输得心服口服,也是,自己用技法都没能赢得对方,还能说什么呢? 高莫离用实力赢得黑发男的尊重。 他没有天赋异禀,别说是元胎灵器,连特殊体质都没有。但是,他却以寻常之躯战胜黑发男这拥有元胎灵器的天才。 可以想象,若是高莫离也有特殊体质或是元胎灵器,他甚至可以碾压黑发男。 至此,阳极学府已有四名学子被刷下场。 鹰钩鼻的脸色又变得微微阴沉下来,其余学府的人脸色也都不大好看。他们都不希望道元学府继续延续下去。 阳极学府中又有个负剑的男子走出来。他的气息比之刚刚的黑发男还要清冷,当然,他也是黑发。 我以为他也是拥有特殊体质的那种天才,但当他到高莫离对面,撑起域时,我才发现这竟然也是个领悟域的天才。 能在分神期领悟域的,都是悟性极强之辈,要知道,即便是火星儿和火凤儿,也不曾领悟有域。 域和域的碰撞。 高莫离的剑域,剑芒如繁星,天马行空,让人难以捉摸。 而这男子领悟的是什么域,我却是瞧不出来,只是感觉他出招时,若是连贯,会一招胜似一招,这正如潮汐,一浪高过一浪。 高莫离起初不防,竟是被他反压制过去。 直到上百招过去,高莫离才找出应对之策,不再接连出招,给那男子叠势的机会。 他多数时候都是在游走,偶尔抽冷子进攻。 只是男子即便不叠加,实力也极为不弱。他的剑法不错,底子也很好,也同样是真正的天才。 不过到最后,他还是败在高莫离的手下了。 高莫离久战不下,使出技法,让得这男子根本没法抵御。 如果这世上真有彗星坠地,那高莫离的技法想必便和那场景差不多。金芒如注,在他神剑上浮现,其势无匹,男子手中仙剑在碰撞间被金芒荡开,随即寻思,高莫离的神剑抵在了他丹田处。 寸芒! 我想高莫离刚刚这招绝对当得起这两个字。 刚刚,他的精、气、神,他的所有,都融入到剑尖处,让人心惊胆颤。 男子怔在当场,有些恍惚,随即冲着高莫离微微躬身,便退回到他们队伍里去。 鹰钩鼻的冷哼声响起来。 紧接着,火凤儿竟是从他们的队伍中飘落下去了。 我心里微微叹息,知道高莫离也到达极限了,刚刚这招技法太耗心神,他脸色微白,额头见汗,很难再撑得下去。 不过,能连败两名顶尖天才,这也绝对是值得自豪的事情了。 而且以高莫离的厚积薄发之势,我觉得他远远超越这些天才更只是时间上的事情。 面对火凤儿,高莫离并没有退。 他战到浑然忘我,直到内气彻底耗尽,身子支撑不住跌落到地上去,才算结束。 火凤儿始终都在抵挡,没有伤他。 赵平紧接着上场。 他的实力还达不到顶尖天才的水平,连顾破天都不如,虽有特殊体质,但仍是被火凤儿轻松击败。 这让得他露出满脸不敢置信之色,大概从未想过自己的实力竟然如此不堪。其实,他未想过,他引以为傲的分神后期修为、还有那什么传自于家族的地阶功法,在这些真正顶尖天才的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他不过才凝缩三重天的内气,更像是个笑话。 如果没有特殊体质,赵平根本算不得天才。 紧接着赵元李上场。 他心性极强,意志坚定,实力即便不如火凤儿,但始终保持着冷静,伺机而动。 但是,实力的差距是很难弥补的,更何况火凤儿的战斗意思本来也极不简单。 上百招后,赵元李也败在火凤儿手下。 火凤儿连败两人,连技法都未曾施展,让得鹰钩鼻嘴角又浮现出微笑来。 我们仅仅剩下三个人了。 我、良古道,还有大葫芦。良古道瞧瞧我,往下面飘落而去。 他温文尔雅,手中持着毛笔和画卷,看起来像个秀才。这在仙界也是极罕见的。 但我却是知道,良古道的实力绝对不俗。他领悟有意境,而且据说就是书画上面的意境。 他微微勾动毛笔,在空气中,竟是有灵兽浮现。随着他笔走龙蛇,这些灵兽几个瞬息间便布满这片天空来,有数十头,随即尽皆向着火凤儿汹涌而去。 火凤儿始终只是静静瞧着,没有抢先出手。 她看似是傲然,是不屑率先出手,但我心领神会,她这是在故意放水。 良古道天赋强,意境特殊,但修为才不过分神后期,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她这是在故意消耗自己的内气。 于是,接下来,火凤儿显得有些消极怠工。 直到良古道自己的内气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她才忽地施展出技法来,将良古道淘汰出局。 她根本没有必要再用技法的了,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在放水。 鹰钩鼻眼中闪过不满之色,微微眯起眼睛,但没说什么。 我就不明白,他带谁不好,为什么偏偏要带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两来呢? 难道他会不知道她们两是我的婆娘? 或许他就是故意想来让我们道元学府难堪的。 但是…… 话说回来,即便火凤儿放水,我们胜利的机会也太渺茫了。现在,只剩下我和大葫芦了。 良古道被高禹前辈用内气卷上来,看向我们的眼神中满是歉然之色。 我冲他也摇摇头,示意没必要。他尽力了。 如果他有分神极限的修为,内气凝缩层次再高些,或许也能是火凤儿她们那种层次的天才。 当然,说这些话并没有什么用。 我不想和火凤儿交手,看向大葫芦,“大葫芦,你去。” 他点点头,扛着他的大骨头棒子便往火凤儿走去。 火凤儿妙目轻轻瞥我,好似带着笑意。 随即,当大葫芦甩着大骨棒子和她比斗时,她竟是三下五除二的用尽内气,随即便认输了。 如果说之前火星儿放水还有所掩饰,那火凤儿现在,就差没有将放水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但是,鹰钩鼻对她们却没有办法。 当然,也或许他是觉得仍然胜券在握,懒得和火凤儿计较。 自阳极学府队伍中又有个青年男人走出来。除去火凤儿姐妹俩,他们中间再没有别的女性。 这个男子难得的不是火属性,而是金属性的修士。 大葫芦是木属性,恰恰被克制。 我看不到多少希望,大葫芦虽然强,但他的修为同样是短板。分神后期,这将会受到很多掣肘。 阳极学府中哪个人不是分神极限? 修为不如、属性又被克制,而且,大葫芦的内气凝缩才仅仅四重天层次,他拿什么去赢? 到顶尖级别的,内气几乎都凝缩到六重天了。 750.轮到我上场 果然,两人才刚交手,大葫芦就被压制了。他被那个男子的内气覆盖住。 无数的能量爆涌向他,眨眼就将他包裹在内。 男子纯粹是用修为就能够将大葫芦牢牢压制住。 大葫芦本就是大开大合的打法,才刚开始就被压制,哪里还会有赢的希望? 不仅仅是我,高禹前辈他们很多人也都在暗暗叹息。谁都知道大葫芦不会是这个阳极学府学子的对手。 我们道元学府招揽的都是天才不错,但成长的时间还太短,的确和阳极学府的还颇有差距。特别是良古道、赵平、大葫芦他们这种才分神后期修为的,若是他们能有分神极限,能战,但修为哪里是说突破便能突破的? 大葫芦不断嘶吼着,骨棒晶莹发光,左开右合,将那些袭向他的能量尽皆击溃。 但他自己的消耗也很大。 即便天生神力,也经不住这般连番的冲击。 很快,大葫芦的脸色完全涨红起来了。他将内气和力气都催发到极限了。 但是,仍然不能挣脱男子的内气漩涡。 男子悬浮在空中带着微笑,满脸胸有成竹的表情。他的眼中流露出对大葫芦的蔑视。 他是分神极限,又兼有凝缩六重天,还领悟有域,的确不凡。即便是放到火国那种泱泱大国去,他也绝对能够排得上名号。 他其实可以直接在这种时刻使出技法,将大葫芦彻底击败的。 他这么做,只是想羞辱大葫芦,羞辱我们道元学府而已。 其余学府的人看向我们这边的眼神都有些玩味。 恰在这时,在能量风暴中,却是有道极为凌厉的气息暴涌而出。 是大葫芦! 他的气息忽然变得强悍许多。 但这不是他的修为突破了,而是…… 他的体质很特殊,据说是某种极为罕见的战体。这种战体不同于其他体质,需要激发。 或者说,需要情绪的刺激。 也就是说,平时大葫芦就好像是寻常体质的人,只有当情绪达到某种临界点时,他才拥有特殊体质。 而如此苛刻的条件,也让得他这种体质远比寻常的特殊体质还要强大。 他的修为像是瞬息间超越了这个阳极学府的学子。 大骨棒子上荧光更甚,通体散发着晶莹光泽,忽地将那能量风暴劈开,向着那学子冲去。 那学子露出些微愕然之色,随即脸色变得有些微难看。 他本来是想戏弄戏弄大葫芦,但由此却发生这样的意外,这无疑让得他很是气愤。 他不能容许自己输,因为那样面统领很难看,但是,他又没有之前的把握了。 疾退间,他施展出技法来。 数道金色剑芒横空划过,直劈向大葫芦。 身形魁梧的大葫芦抡着大骨头棒子,双眼赤红,丝毫无惧,迎着这几道剑芒而上。 若不是他的内气凝缩层次远不如这个阳极学府学子,以他此时的内气气息之强悍程度,完全可以碾压对手。 但可惜,当将几道剑芒砸碎时,大葫芦不仅仅身形受阻,更是往后退却了不少。 他好似发狂,只是埋头又向着那学子冲去。 那学子似是怒极,神剑围绕着自己旋转,出现数道残影,当停下来时,他周身竟然出现八柄神剑。 这是秘法? 还是神器自带的特性? 有的道纹的确有这样的奇效,只是极为罕见。 正当我吃惊时,八柄神剑已从那学子身侧冲天而起,随即陡然落到大葫芦身侧,将他围绕在了里面。 八柄神剑越转越快,形成极为巨大的能量罡风。 这……这是要镇压大葫芦? 他的神剑有奇效,我随之感觉到大葫芦雄浑的气息竟然在悄悄的逸散,他的气息在减弱。 看向高禹前辈他们,发现他们的脸色更是凝重。显然,以他们的眼力,更早比我发现这个问题。 大葫芦在能量罡风中持着大骨棒子乱砸,却收效甚微,只有火星在迸射。 他怒极,在嘶吼。 其实他刚来道元学府时,连杀神殿杀神九子中实力最弱的都打不过,到现在可谓是进步神速了,但是,他始终还未到这种顶尖天才的层次,我们不甘,他更为不甘。他刚刚明明都看到胜利的希望了。 那个学子又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来。 他在蓄势。 有刚刚的“惊吓”,他不敢怠慢,只想等到大葫芦的气息再弱些,便以雷霆之势将其击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葫芦的气息却是再度暴涨起来。 分神极限! 他的修为竟然在这刻突破了。 他现在的内气修为甚至都不能说仍局限在分神期了,太过雄浑,甚至让人觉得他可能已经触摸到渡劫期的瓶颈。 但谁都知道,能有这种雄浑的气息,都是因为他那种战体的缘故。 那战体能增幅他的修为。 这其实就像是种身体自带的秘法,或许增幅类秘法有可能就是根据大葫芦这种类似体质研究出来的也说不定。 只听得声狂吼,大葫芦的骨棒猛地将八柄神剑组成的剑阵击溃了去。 神剑倒飞,再空中重新聚合,但那学子仍是被心神牵引所累,耳朵里流出些血来。 大葫芦状若癫狂,持着大骨棒子极速向他冲去。 “叮!” 随即有震耳欲聋的脆声响起,那学子握剑挡住大葫芦的大骨棒子,却并没能支撑得住,神剑离手,拍在他自己的胸口上。 这让得他瞬间倒飞出去,胸膛凹陷,鲜血汩汩的吐出来。 大葫芦的力道可不是闹着玩的。 胜了! 大葫芦胜了! 我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时,浓浓的欢喜涌上心头。 至此,阳极学府也只剩下三个人了。要是大葫芦能够再胜一个,那就只剩下两个,我们有希望。 我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了解的,只要对手不都是像火星儿那种,我连败两个应该问题不大。 但就在我心花怒放之时,大葫芦双眼中的赤红色竟然忽然消弭而去了,随即,他也重重往地面上砸去。 他就像是倒栽葱似的差点栽到地上,还是高禹前辈反应快,才将他用内气卷了上来。 这家伙竟然晕过去了。 我傻了眼。 显然,他的这种“疯魔状态”没法持续太久,连他的体魄和精神也承受不住。 这样的意外,让得这里许多人都瞠目结舌。 我刚刚涌起喜悦的心,又渐渐的往下面沉去。 单凭我的实力,能够敌得过阳极学府三人么? 太难了。 看着那个和大葫芦比斗的阳极学府学子也被卷回到他们阵营里去,我缓缓往地面广场上落去。 没得选择,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必须全力以赴。 我们道元学府的人都在这里,我是最后的希望。我不能让他们失望,不能让高禹前辈的多年心血烟消云散。 而自阳极学府的阵营里,也有个敦实、极为魁梧的青年人落下来。 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 我些微惊讶道:“你是刑天人还是九黎人?” 在我对古族的了解中,只有这两个古族的肉身实力最为强悍。他们有族人修体法,以自身为灵器,不愿再温养胎器,更不愿用别的灵器。 其实我的肉体也很强悍,但到底没有经过特殊淬炼过,我自然还达不到灵器那样的效果。 魁梧青年声音嗡嗡如雷响,很是沉闷,“九黎。” 我发现九黎的人都好似对自己有着极强的自信。他们都是天生的战士。 而正是蚩尤,让得他们的血性变得如此昂扬。 我体内的摄天塔和蚩尤有关,我不知道,这是否能让得我以后和蚩尤相见。他那样的存在,应该未死。 751.首胜 其实,我心里有和这个九黎族青年拼肉身之力的冲动,我修土源经、金源经,更有雷劫淬体许多次,即便没有经过其他秘法淬炼过,也未必不能和他较量肉身之力。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 此时的我肩负着道元学府能够继续延续下面的命运,容不得半点胡来,我必须全力以赴。 源木翅、怒龙枪、源水甲胄都被我召唤出来,连源金鼎都在袖里乾坤中待命,准备随时出动。 我虽然没有再炼化培养其他的灵器,但有这四件胎器,我在灵器方面自认不弱于在场任何其他天才。 九黎族青年浑身肌肉鼓舞,有金色光芒隐隐流转。显然,这始终加持肉身的秘法。 若是我有这样的秘法,实力还能再上台阶。但可惜,我从未得到过这种秘法,连薪火之地都没有。 我们两个人的气势都在攀升。 到顶峰时,我冲向他。他也握着双拳不约而同冲向我来。 我体内的内气源源不断,和火源气融合,到外界显化时,火焰升腾,任谁看起来都不会想到我会拥有数种内气。那本来就是近乎于天荒夜谭的事情,起码我从未听说过仙界谁曾有过数种不同属性的内气。 轰隆隆…… 我好似都能听到自己内气在经脉中极速蹿动时的澎湃之声。 而当禹决运转起来时,更是让得这种澎湃之声更为响亮。 即将和九黎族青年碰撞时,我施展出太极意境,笼罩周身。只是这回我不仅仅只将心神融入到太极意境中,还有我的内气也同样融入进去。这让得怒龙枪上萦绕着的火焰忽然间变得有些古怪。 火焰的颜色忽地冷了些,如同幽幽之火,看上去就不再那么炽热。 太极本相融,我现在尝试着分别领悟其中的极阳、极阴,但还远远没有触摸到门径。 或许我原本走的路就是错的。 研究太极,本就应该从极阳或是极阴入手。我这样直接意会太极,等于是没学会爬,便开始学着走路。 老头子对太极的领悟极深,但也同样走错路了。 这是地球多年来太极之道走入的误区。返璞归真,本来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是,以现在的太极意境融合内气,也仍旧能有极大增幅。 太极暗合天地大道,本就不是普通的域。 我释放大日明王轮,在欺到九黎族青年面前时,怒龙枪向着他的胸膛直戳而去。 我们选择近战,虽然不似远攻那般能量漫天飞的绚烂,但内气内敛,其实更为凶险。 他单掌拍向怒龙枪枪杆。 枪杆震颤。 果然不愧是九黎族的天才,这等肉身之力可谓罕见。但是,我都肉身之力可也不差。 怒龙枪仍是向着他的胸膛戳去。 这让得他眼中露出惊疑之色来,接连向后急退,同时嘴里说道:“你也修有体术?” 我巴不得他误会,道:“只是早些年有机缘而已。” 仙界注重修肉体的修士不多,那种修法更是罕见。我当然不可能让别人知道我同时修几种修法,他倒是无意间为我圆这个谎了。 修法不能同时修行,但秘法,却是可以的。 九黎族青年得到我的答复,眼神里的疑惑瞬间消散,随即手掌金光荡漾,抵向怒龙枪。 他们九黎族的这种体术真不知道是谁研究出来的,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在体术的增持下,竟然能让得他们的肉体有堪比仙器甚至神器之效。 这个九黎族青年的身体强度便不在仙器之下,他的双掌,更是堪比仙阶极品。 因为……我怒龙枪竟然被他挡住。 大日明王轮微微荡漾,猛地爆散开来,能量逼人,却没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打他,就像是在和仙器打架似的。 其实对付这种修士很简单,用超越他极限的能量将他摧毁就行,但难的是,如何去拥有这种能量? 我刚刚虽然未动用全力,但也明白,这个九黎族青年同样没有动用全力。 他全盛状态下显然还要比这更为能抗。 我接着碰撞时的能量往后退去,心里暗暗打定主意,随即身形忽变,再冲向他,已经用出全力来。 内气被我催发到极限,六重天的凝缩层次不再遮掩,怒龙枪上火焰忽地升腾起来。 这引起惊呼声,听起来,不是火星儿就是火凤儿。 我在火国时,实力可还远远没有到达这种地步,她们这样惊讶,倒是属于正常。 源木翅急剧微颤,无数火焰箭羽出现,向着九黎族青年汹涌而去。 同时,怒龙枪上也冒出枪芒来,向着他怒劈而去。 我看着九黎族青年微微色变,他知道自己的极限。随即,他双拳如双龙出海般,捣向爆涌向他的能量。 “盖天拳!” 体修并不是就没有技法,只是他们的战斗方式更为直接而已。 数百拳影出现在他前方,轰击那漫天的箭羽。 箭羽如雨般倾覆而下,如誓要湮灭这些拳影。而这时,怒龙枪枪芒也呼啸而至了。 霸天枪是我的最强绝学,到现在,我对它的领悟已到不浅的层次。 挡在枪芒前面的拳影瞬间被枪芒覆盖。 能量在爆涌,如同乌云翻滚。 九黎族青年又露出惊色来,随即身上不仅仅是有甲胄光芒浮现,也同时有岩石般的东西出现在他体外。 又是特殊体质? 对于这种千奇百怪的东西,我并不是特别熟悉,只是隐约猜测。 但是,怒龙枪枪芒竟是被挡住了。 在戳破九黎族青年的内气罩后,枪芒又击碎他体表的岩石,但无力再破他的甲胄。 这个家伙的防御就像是乌龟似的,真的很难打破。 这也是体修最大的特点,他们的防御真的能够称作是天下无双,能和那些抗打的灵兽媲美。 我无奈,不愿意放过这种机会,持着怒龙枪欺身而上,施展惊鸿向他冲去。 只有用技法才可能干脆利落击败他,我还有其他什么选择? 即便明明知道内气消耗太大,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若是我体内九个窍穴都能有分神极限层次可就好了,可惜,仅仅只有三个窍穴是分神极限而已,其他的,还都只是分神中期的修为。 刚刚接连使出大日明王轮、万剑归宗、霸天枪,现在又使出惊鸿,已让得我巨阙穴内内气枯竭了。 但还好的是,这种消耗是值得的。 我在九黎族青年还未来得及冲向撑起防御时掠到他的近前,左掌重重的拍在了他的胸口上。 其实我可以用怒龙枪戳他的,但是我不想将事情做得那么绝。他们阳极学府想让我们道元学府除名,但这显然并不是他们这些学子的意思。 “砰!” 他的甲胄并不能完全抵消掉我的内气和力量,他闷哼出声,倒飞出去。 我随形而上,当他落地时,怒龙枪瞬息抵在他的咽喉上。 他露出怔怔之色。 我收枪,看向空中,发现还有许多人眼中都有着惊讶之色。大概谁也没想到,我竟然能够这么干脆的将这位九黎族的天才击败。 他修为不俗,底蕴同样不差,又是特殊体质,败得这么快,的确出乎意料。 鹰钩鼻微微眯眼看着我,随即对高禹前辈道:“你们道元学府沦落至此,竟然还能拥有几位顶尖天才,当真不简单啊……呵呵……只是,我倒要看看,你们的这位天才,还有多少内气能够挥霍。” 他轻笑着,完全是稳操胜券的表情。 高禹前辈没有接话,只是漠然。 这个时候显然说再多都是多余,赢了,万事皆休,输了,哪怕嘴上赢了,也只是自取其辱。 九黎族青年对我点点头,向上冲去。 阳极学府队伍中,有个嘴唇微薄,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年飘落下来。 他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怕莫是抱着捡漏的心思下来的。 我刚刚连用技法,怕是谁都会认为我内气即将枯竭。 九大窍穴,是我最大的秘密,也绝对是其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752.压轴人物出场 青年飘落到我对面百余米处,翩翩而立,大有羽扇纶巾之风度,道:“阳极邢尤前来讨教。” 我不愿与他做这样的虚与委蛇,便只是点点头胡言了事。 怒龙枪在我手中嗡鸣,正是战得最为兴起的时候。 青年的笑容微微收敛,手中忽然出现一把扇子。这把扇子银色扇骨,尚有尖刺,扇面好似也是由某种金属锻造而成,看起来颇为不凡。我隐约可见其上无数的道纹,还有密密麻麻的各种灵兽图案。 即便是在仙界,用奇门武器的人也不多,而通常敢用奇门武器的,在其方面,也定然有不俗的造诣。 我心里不敢对这青年有任何轻视,能被带来到这里,就足以说明他的实力极为突出。 他们或许不是阳极学府中最顶尖的那个层次,但绝对是紧随其后的第二梯队。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俩也在这个梯队中,我也是,若是给我们某种机缘,我们或许能够一举冲到甚至超越那顶尖的层次也说不定。 不过此时说这些,话题显然是有些扯远了。 青年轻摇画扇,气息却在迅速攀升。 我不想浪费自己的肉体优势,率先向他冲去。惊鸿使出来,我仿佛化身为风,瞬息出现在他前面。 但青年反应却也是极快。 他知道我的目的,飘身而退,不急不缓。到我接近时,才用手中画扇抵挡住怒龙枪尖。 两者相交时,竟是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 我心里微微讶然。 这是神器级别的一把扇子,若不如,就是其材料极为高级,不在神阶上品之下。 否则,不可能和怒龙枪争锋。 怒龙枪晋升到仙阶极品,又是火属神阶极品材料,理应在神器之下无敌。 不过青年脸上也同样露出震惊之色,想必,他也感觉到怒龙枪的锋芒。 我只是瞬间凝神,随即出枪如骤雨,继续向他猛攻。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如那冬日的冰雹打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青年忽地惊呼,“你也拥有元胎灵器?” 他将怒龙枪的锋芒归功于元胎灵器,我也是此时才明白,原来他这把扇子竟然也是元胎灵器。 难怪能这么强悍了。 这些天生丹田内就有着灵器的家伙,在胎器方面真的得天独厚,难以有人匹敌。 我没有答他的话,只是继续缠着他猛攻。 我看到胜利的希望,他虽然修为和内气凝缩层次都很强悍,但没有域。 若不是太极意境我还没有领悟到其真正精髓,他现在早已落败。 我没有时间懈怠! 若是等到禹决的时效过去,那我将再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 我必须和时间赛跑,在禹决时效过去前,连败三员阳极学府猛将才行。 “霸天枪!” 怒龙枪火焰升腾,释放出强势气息,我忽地跃起,以极强的威压向着青年举枪刺去。 没有时间能再耽搁。 我必须速战速决。 他飘然退却,知道我霸天枪的威能,接连用画扇释放出内气进行抵挡。这个青年的战斗意识相当不错。 我没法,再度施展出惊鸿来,想要强行接近他。 这奏效了。 但是,青年不笨,在怒龙枪即将戳到他时,他的画扇中忽然有灵兽跑出来。 他修的是土属性的功法。 跑出来的灵兽栩栩如生,竟有四只,有饕餮、有梼杌、有穷奇,还有夔牛。 这些灵兽都是在他那画扇上有的,由内气凝聚而成。 我气势如虹,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退却,持着枪直接蹿到灵兽群中。 极为雄浑的能量碰撞让得我胸口有些微微发闷,若是寻常修士在这种情况下,定然受伤。所幸我肉体虽不如刚刚的九黎族青年,但也强悍,这才能撑得住。 怒龙枪璀璨夺目,接连刺碎两只灵兽,穷奇和饕餮,硬生生杀出条路来。 青年就在前方。 我有两种选择,要么硬顶梼杌和夔牛的攻势,上前击败青年。要么,驻足击碎梼杌和夔牛,避免受伤。 青年应该是再也没有什么防御手段了。 我脑子里刚刚冒起这个念头,随即便咬咬牙,不顾两只冲向我的灵兽,向着青年冲去。 他画扇连摇,再也顾不得保留内气,雄浑的内气接连向着我涌来。 我霸天枪气势未消,刺破所有阻碍,势如破竹,向他杀去。 在太极意境的笼罩下,我心态平静得很。 双眼紧紧的盯着他,我满心想的都是,只要打败他,那就距离胜利只剩下一步了。 然而,在我堪堪又要到他面前时。夔牛率先冲到我背后了。 真正的夔牛乃是仙界有数的灵兽,极为强横。青年演化出来的这只,也威力强大。 我即便有内气罩和源木翅抵挡,也感觉到背后如遭锤击,瞬间痛到前胸来。 若不是源水甲胄升到仙阶上品层次,我可能会为此重伤。但还好,我现在只是稍微轻伤而已。 这让得青年瞠目结舌,差点心神失守。 我各方面都太强,几无缺陷。 若是我有九黎族青年那样强化肉身的秘法,还会强悍的更为可怕。 嘴角有丝丝鲜血溢出,但反而更让得我战意昂然。嘴里的血腥味让我更为清醒。 夔牛的冲击助力,让得我离青年又近了些。 他挡不住我。 在梼杌狰狞的冲到我旁边时,怒龙枪戳在他的胸口处。他有防御甲胄,但奈何品阶不过是仙阶中品而已。 应该没有谁能够拥有两件元胎灵器。 痛呼声起。 青年胸口被洞穿,我收枪,他捂着胸口疾退。 我自然有留手,要不然,刚刚戳的就是他的丹田,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同时,有数米高的梼杌虚影也将我彻底湮没。 还好我有准备。 金灿灿的源金鼎忽然浮现,将我笼罩在内。 嗡嗡声在耳畔震颤,连绵不绝。 我胸口处更为沉闷,嘴里边血腥味更浓,但并没有什么大碍。 感觉不到震颤,收回源金鼎时,梼杌虚影碰撞产生的能量风暴已然散去。我看到许多人目露惊色。 怒龙枪、源木翅、还有我的源水甲胄本已经极为不凡,现在,我却又拿出来这金灿灿的源金鼎。我想他们此时肯定在想,我到底有多少灵器。而且,我显然和这四件灵器的血脉感应都不错。 寻常修士,绝对没有这么多精力温养四件灵器。 当然,我自然不会跟他们解释。 让他们猜去吧,未必谁还能想到我能有九件胎器不成? 这也就是他们没瞧见摄天塔和补天鼎,若是瞧见,那还不得将眼珠子都给瞪出来? 摄天塔和补天鼎可不知道又要比怒龙枪这种要强悍多少了。 将怒龙枪重重的顿到地面上,我看向阳极学府众人,“最后是谁,下来吧!” 被我刺穿胸膛的青年带着不甘和惊讶,缓缓飞到上面去。 鹰钩鼻眼神阴沉,但也是难掩惊讶,直勾勾的盯着我。 数秒后,自他们的阵营中,有个身材中等,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年走出人群,随即往我落来。 我看着他,心神微震。这个青年,竟然有双瞳。 这绝对是异相,而有异相者,通常也都身怀异术,要么就是体质特殊。我心里暗暗嘀咕,要注意他的眼睛。 使剑的双瞳青年。 他给我的感觉,要比之前的九黎族青年和刚刚的青年更强。 甚至,我觉得他可能就是此行阳极学府众人中的压轴存在。而我,现在只剩下神道穴内火源气仍旧充沛。 其余窍穴,不过分神中期,做不得什么用。 因为凝重,我又将源金鼎召唤出来,悬浮在头顶上空。 753.苦战 这绝对是我的最强状态。 在双瞳青年缓缓拔出他的剑时,我操纵源金鼎向着他镇压而去,同时,自己也振动源木翅冲向他。 但他的双眸间,却是忽地有四朵火苗浮现。 紧接着,我旁边的景色竟然大变。 我再度置身于火之世界,四周尽是火海。 双瞳青年仍在我对面,浑身都被火焰笼罩。他的气息强悍得可怕。 不! 这不是火之世界。 我不相信自己会在瞬息间被不知不觉的带到火之世界,现在这样的情形,应该是双瞳青年对我造成的影响。世间有催眠法,他将我带入幻境,又有什么稀奇的? 虽然以前我并未遇到过这样的修士,但知道仙界有这样的存在。 据说有的特殊体质自带这样的能力,还有的,则是通过后天修炼瞳术秘法得来。 只是,能够将瞳术修炼到这种境地的绝对罕见。 周遭火焰温度极高,似是要将我融化。我又撑起内气罩,苦苦支撑着。 或许我只是神识被吸引到这幻境里,但要是神识泯灭,那我也就成为活死人了。 体内内气还在澎湃。 但我知道禹决的时间已然所剩无几了。 管他什么狗屁的幻境不幻境,我不再去想其他,只知道,打败眼前的这个双瞳青年,赢的自然就是我。 源金鼎再度向着他镇压而去。 双瞳青年的剑与剑鞘发生铿锵之声,忽地有道寒芒闪烁,随即有剑芒冲天而起。 他的实力很可怕,源金鼎竟然被这道剑芒撞击得倒飞而回。 我心里凝重到极限,或许,这个双瞳青年比火星儿、火凤儿她们两还要强。 他不仅仅有特殊体质,还领悟有域。 我刚刚感觉到域的存在,而且,他的域看起来不凡,极具攻击力。要不然,他刚刚的剑芒不至于这么强。 这绝对是个难缠的对手。 我双眼微微眯起来,心中想着对策。 内气凝缩程度我们两大概是相差无几的,我稍胜于他,因为我修行的是九大无上圣人经,但这些许的优势并不能决定胜负。他显然底蕴不错,修法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是天阶无疑。 再说到域,他的域攻击性强,而我的太极意境,则是较为均衡,虽未领悟精髓,但应勉强能势均力敌。 修为、秘法,我们应该也都差不多。 我能感应他的气势,看到他头顶的金色光环,应该是和我差不多的层次。 我禹决才领悟到六层,大概也就媲美天阶下品秘法。以他的底蕴,秘法显然也不差。 我用什么胜他? 技法? 我不相信他在这个幻境中会没有任何的增幅,要是如此,那他的双瞳就是鸡肋。 时间……不多了。 我想不到必胜的方法。这个青年,方方面面都和我相差仿佛。而我现在,还是处在他的地盘里。 真要论起来,我的赢面似乎还要小些。 管不得了! 是成是败,竭尽全力后结果自然会揭晓。 我双腿猛地蹬在地上,如同出弦利箭般向着他怒射而去,怒龙枪上怒焰迸发,直指他的胸膛。 他的剑再闪。人也在闪。 只是几个瞬息,他便到我面前。 枪和剑都在闪烁,无比的快。那锋利的气息让得我们两个都有发丝被斩落。 这是最为凶险的近身搏杀,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陨落。 奇怪的是,他在这火焰幻境中竟然好似没有实力增幅。我感觉他的实力在不施展技法的情况下也就和我相差无几的样子。 甚至,我觉得自己在太极意境的笼罩下,迟早能战败他。 他的域很强,但远不如太极意境这般稳打稳扎。 然而,打着打着我发现不对劲。 我们交手数百招,我的内气消耗近半,但他看起来却是云淡风轻,内气没有丝毫的损耗。 这怎么可能? 我震惊之余,忽地意识到,这怕莫就是他这个火焰幻境的效果了。 当真是强啊…… 有这等幻境,他在这个阶层的天才中可以无敌。 除非,是那种搏杀能力远超过他,能够用雷霆手段将他击败的人。 但是,我并没有这种实力,起码在不施展技法的情况下没有。 随着接触的人底蕴越来越深,天赋越来越强,我也变相的变得平庸起来,没法再越阶杀敌。 这世上的天才绝对不仅仅只有我庄严这么一个人,甚至,比我天赋更好的人还大有人在,这点是我心里早就有数的事情。在寻常修士的世界里,我可以横行无忌,让无数人惊掉大牙,但在天才的圈子里,我无法再那么璀璨夺目。 甚至,以我现在的实力,压根还没法进入顶尖天才的层次。 而这个双瞳青年,他应该是无限接近那个层次了。 禹决的时效快要到了。 我决定搏一搏。 身旁两道分身浮现出来。到现在,随着我对一气化三清的领悟越来越少,这两分身也越来越强了。 我心神指引着他们,分别蹿到双瞳青年的左右两后侧,和我以三角之势将他包围在内。 随即,无数怒焰箭羽自两道分神背后幻化而出的火焰翅上暴涌而出。 而我本体,则是双手持枪,怒然向前刺去。 “霸天枪!” 体内内气在急剧消耗,眨眼过半,仅仅剩下十之三四。 双瞳青年身周火焰忽地升腾起来,将他笼罩在内。 随即,我听到龙吟。 有条火龙随着他的剑而动,自那火焰壁障中蹿出来,带着震慑八方的气势,甩尾硬抗漫天火羽。 霸天枪枪芒射到火焰壁障前,却只是将那壁障戳破。里面的双瞳青年毫发无损,连内气罩都未破,更可怕的是,他的气息依旧强悍,没有半点损耗。 在这里,他的内气时源源不绝的。 我的心再逐渐的往下沉去。 火龙消失时,漫天火羽也悄然没了踪影。 他缓缓向前走,似是从火焰中走出来的神祗,“现在该换我攻你了。” 说罢,他的身形闪烁,往后退却,在火焰中踏出朵朵莲台,到离我数十米时,有巨大的剑影出现在他头顶,随即带着极为浩荡的威压向着我劈来。 他的底蕴真的很深。 不论是刚刚的火龙,还是现在的这道剑影,都不是寻常的技法,起码天阶层次。 我也为他的悟性感到吃惊,因为,他对这两种技法的领悟显然都很深。 我召回两道分身,且使出霸天枪来共同抵挡这道巨大剑影。 挡,是挡住了。 但是……我内气消耗得更为严重。 这样下去,我没有赢的希望,到最后只会内气被耗尽而败。 我必须得想办法用碾压式的攻势将他打败才行! “啊……” 我怒吼着,提起全身的内气冲向他去。 他虽然在幻境中内气不绝,但我就不信他的心神能够无限的支撑下去。他边要撑起幻境,边还要在幻境中和我厮杀,绝对要比我更耗心神。 其余六个窍穴内的分神中期内气全部被调动,也总算是让得我暂解燃眉之急。 但我知道,这点内气,也撑不得多长时间。 而双瞳青年上空,却是又有火焰巨剑出现了。 他真正的能够无限制的使用技法,只是需要些蓄势的时间而已。 因为刚刚的些微迟疑,让得我不不得再度施展出霸天枪来,才得以戳破剑影,到他面前去。 我分神操控两道分身,心神消耗也同样极为严重。 我各方面都几乎达到极限了,内气枯竭,脑袋也有些发晕。若不是太极意境,我甚至撑不到现在。 攻击力! 我要攻击力! 我要更为强悍的攻击! 我的内心在呐喊,几乎陷入疯魔。 阴……阳…… 何为阴?何为阳? 太极本是整体,如何分为阴阳? 754.意料之外的结果 舍弃阴! 即是阳! 在这最为艰难的刹那,我内心忽有明悟。 太极阴阳,我当想取阴便取阴,想取阳便取阳。我为何要拘泥于太极的均衡之道? 均衡并未无敌之道。太极的精髓支持,在于它可柔可刚,能阴能阳! 在这个瞬间,太极之道似是像我打开它真正的大门。 我的太极意境未曾突破,但触摸到太极真正的精髓。这让得我感觉到自己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同样层次的太极意境,但领悟精髓后的域,绝非之前的域可比。 我不再执着于均衡之道。均衡,也不过是太极的一种鲜明特性而已,并不能完全代表太极。 我在升华,这是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体内最后的内气都被我调动,本体使出霸天枪来,两道分身亦是冲向双瞳青年。 随即连我自己都惊讶。 我从未施展过如此强势的霸天枪。这不仅仅是能量上的强悍,连气息都变得无匹,远比以前锋芒毕露。 这就是太极中的……阳! 阳者,刚也,无坚不摧,所向披靡。 霸天枪被取这么霸气的名字,可想当初创造它的前辈是何等傲气之人,现在,我终于再现它的锋芒。 以前我施展的霸天枪锋芒反被太极意境揉合,倒是不美了。 这才是霸天枪应该有的气势。 这才是天阶极品技法该有的威能! 双瞳青年再度施展出火龙技法进行抵挡,但火龙瞬间既被斩灭。 他露出极为讶然之色。 霸天枪芒瞬息又破碎他的内气罩,最终重重撞击到他身上,连带着两道分身。 我眼看着双瞳青年的身影变得支离破碎,在火焰中消散。 而我,也有些晕乎。 内气和心神都到极限了,无尽的疲惫席卷向我。 “噗通!” 我摔落到地上,冰凉的触感让得我勉强将耷拉的眼皮睁开。 双瞳青年当然没死,他只是在他的幻境中被我斩灭。 他此时就盘膝坐在离我百米外的地方。 我们始终都是在环境中以心神厮杀,身体不曾移动分毫。 我无力再战了。 但他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心神受到重创,七窍流血,气息萎靡。 我想谁都没有料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 现场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我未能连败三员,但是,还是拼得阳极学府压轴的学子重伤了。 我没有赢,但是,我也没有输! 我们两没有分出胜负来。若是要调息休养再战,我更是有信心能够快速战败双瞳青年。 我的嘴角浮现出笑容来,随即脑袋重重的垂到地面上,闭目休息起来。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我都忘记自己有多长的时间没用过这种极度想要睡的感觉了,但是我不能睡。我还没有听到最后的结果。 终于,天空上有纷纷的议论声响起来。 随即有人落到我的旁边,往我嘴里塞着丹药,入口清冽,这让得我的意识更为清晰几分。 忽地,我听到鹰钩鼻重重冷哼,“这场平局,三日后,我阳极学府和你道元学府再战!” 他真他娘的无耻! 我们道元学府已到极限,但他们阳极学府却还有顶尖学员没有前来,如果三天后再打,我们能他妈赢吗? 就算是我对太极有重新的领悟,我心里也明白得很,我们根本不可能有丝毫赢的希望。 高禹前辈的声音变得极为幽冷,“李莫天,你莫要将事情做得太绝了。” 鹰钩鼻却只是冷哼,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区区平局,难道就想将你道元学府继续延续下去?” 其余学府也有人纷纷出声,都支持三天后重新比斗。 到最后鹰钩鼻的一句话更是扎心,“你们道元学府连道元果树都枯萎了,继续苦苦支撑有何意义?” 他这句话,或许是打破高禹前辈内心深处最后的幻想和侥幸了。 道元果树确实是每个学府的根。 即便我们赢,没有道元果树,道元学府也同样难以延续下去。 谁都是现实的,没有道元果的吸引,谁愿意到道元学府中来学习? 论底蕴,火星儿、火凤儿她们火国会不如阳极学府? 她们去阳极学府修学,还不是为得到阳极学府中的道元果。 外界再度陷入沉默。 十余秒后,高禹前辈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满是落寞,“你们离去罢,三日后再战就是。” 鹰钩鼻冷冷哼着。 随即,我感觉到许多道雄浑的气息瞬息远去了。 也有不少飘落到我旁边来。 再战…… 这真是让讽刺的结果。 我恨我自己刚刚为什么撑不住了,为什么不能打败双瞳青年。 若是我赢他,即便道元学府最后仍是消失,我们也是在荣光与荣誉中解散,不会像现在这样憋屈。 随即,我陷入到沉睡中。 …… 再睁开眼时,我看到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在缓缓飘动。 还有枯萎的树枝,枯黄,是没有生命力的颜色。 没有树叶,更没有丝毫的绿意。 我只感觉到压抑的死寂,这棵不过十来米高,树枝虬结弯曲的树是株死树。它没有任何生机。 “你醒了?” 忽然旁边想起高禹前辈的声音。 我坐起来,看向他,“这是哪里?”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高莫离、珍他们都在,我们道元学府的师生全部都在这里。 高禹前辈回答我说:“这里是我们道元学府曾经的圣地……这株古树,即是道元果树。” 说着他眼神扫视过其他人,叹息道:“当年我们道元学府自这里开始,如今,便在这里结束吧!这些年诸位为我道元学府操心良久,以后,也终于可以静心修行了……” 他竭力想表现得轻松些,但即便是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也难掩脸上的沉痛。 数千年的心血……就要没了么…… 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无法体会高禹前辈和其余老师们心中的痛,但知道,肯定不好受。 到此时此刻,显然他们内心都不再怀有幻想了。 道元学府因为道元古树而出现,也终究,将随着道元古树而消亡…… 如果这株道元古树还能活过来,那该多好? 此时的我就躺在这株再无任何生命气息的神奇古树的树根处,伸手抚摸过它皱巴巴的树皮,内心叹息。 这样的稀世宝树,也没法避免凋零么? 仙界到底有没有永恒的存在? 高禹前辈在此时盘膝坐下,道:“接下来诸位静心等待,即便要散,我们也要保持第一学府的尊严。” 潜渊副院长在旁嗤笑:“哪怕我们没了,也永远都是他们没法超越的。” 说罢,他也跟着坐下,就在道元果树旁。 随即呼啦啦老师们都盘膝坐下来,高莫离他们也都跟着坐下。 我们要在这里等着其余八大学府的人前来。 我不知道高禹前辈是做什么打算,但想必,我们解散时,八大学府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我仍在抚摸着道元果树粗糙的表皮,内心叹息…… 当根基已去,我们也只能为昔日的荣光继续坚持了。 而就在这时,我的袖里乾坤中忽地有东西微微震颤起来。 它晶莹剔透,如海之心,好似感应到我内心复活道元果树的渴望。 鲛祖泪! 我感应到它的震颤时,内心升腾起希望。 鲛人族族长说它有重生之效,难道是真的? 如果不是它震颤,我甚至都已经忘记我还拥有这等宝物了。 将它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只瞧见嗖的,它就钻入到道元果树内去了。在这刻,它似乎拥有生命。 我讶然。 周围也有不少人感应到这幕,都露出微微惊讶之色来,高禹前辈问我:“庄严,刚刚是什么?” 755.绿意盎然 “鲛祖泪。” 我轻声的答,然后双眼紧紧盯着枯萎的道元果树。我期待它发生变化,枯木重生。 但是…… 结果让人失望。 很长的时间过去,道元果树都没有任何变化。 高禹前辈他们没有再多问,盘膝闭目在这里静静等待着八大学府的人前来。 我也逐渐不再抱有希望,缓缓闭上眼睛,但闭眼前的那刻,我能听到自己内心深处那深深的叹息。 是啊……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能起死回生的东西呢? 我真是异想天开了。 接连两天天气竟然都是极好,老天爷根本不会为即将解散的道元学府而感到悲伤。 它无情。 我们道元学府的所有人就在这里静悄悄的坐着,没有谁说话。我没法领会老师们的那种感觉。 又是朝阳升起,无限霞光从极东处浮现,照红半边天。 有宫殿到我们道元学府境内,在上空盘旋,继而向这里射来。 又是阳极学府的人最为积极。 鹰钩鼻收起他的宫殿,和他们阳极学府的人在空中现出身影来。 他这回果然是带上他们阳极学府最为顶尖的天才了,我看到七皇子赫然在列。 火国年轻辈的最强者,这绝对是个能让人感觉到沉重压力的名号。 不过无所谓了,我想,高禹前辈应该没有再让我们和阳极学府比斗的意思。他在这里等着他们来,只是想让道元学府堂堂正正的解散。 鹰钩鼻这回倒也没着急,只是静静悬浮在天空中,等待着其余七大学府的人。 他可能也知道现在我们这帮人都是悲戚之中,若是惹毛了,说不定会自讨苦吃。 他们阳极学府可没有多少老师前来,若论强者,绝对是我们道元学府多得多。打起来,他们只有被虐的份。 没有多长时间,其余七大学府的人也来了。 他们看到我们都盘膝坐在枯萎的道元果树旁,都露出微微愕然之色,随即眼中若有所思。 没有人敢在冷言冷语的嘲讽我们。 高禹前辈说我们即便解散,也要压这些学府一头,看来真不是空话。 他们若是不怕我们,会这样不发一言么? 到最后,还是鹰钩鼻急功近利的忍不住了,道:“高禹兄,你这是何意?” 高禹前辈缓缓道:“何意?何来何意?” 鹰钩鼻道:“你们盘坐于此,到底战还是不战?” “呵呵……” 高禹前辈道:“若是我道元学府道元果树还在,你可敢在我面前放这等狂言?” 鹰钩鼻李莫天霎时被怼得哑口无言。 我现在也知道以前道元学府的光辉战绩了,这种学府间的切磋,我们每次都是拿第一的。 但随即,鹰钩鼻还是冷笑起来,“以高禹兄的心性,难道还要我来提醒你今时不同往日不成?” 好汉不提当年勇…… 鹰钩鼻的话很现实,也很残酷。 我们道元学府没人能接得上这句话。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却看到空中那些人的眼中都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连鹰钩鼻都是。 忽地有无尽的生命气息浮现。 干涸没有丝毫灵气、杂草的地面上忽然有成片的绿意浮现,眨眼一片昂然,绿草蔓延开去。 我就坐在道元果树下,感觉到它的复苏。 它真的在复苏! 头顶的枝干上突然有无数小小的嫩绿树叶长出来,千簇万簇。 生命气息涌入到我的体内,让得我浑身起爽,每个毛孔都舒服得发抖。这刻,我的寿元都得到延长。 这是延寿神丹都难以拥有的神效。 延寿,对接近寿元极限的修士来说绝对是最为难能可贵的事情。 “活了!” “道元果树活了!” 不知道是谁最先惊呼出声来。 随即,我听到更多的欢呼声,这都是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们发出来的。 还有哭泣声夹杂在其中。 “哈哈……哈哈……” 高禹前辈忽地站起身来,仰头狂笑,笑声往四面八方传荡开去。 八大学府的人尽皆傻了眼,鹰钩鼻瞠目结舌的样子更像是吃鱼时鱼刺卡在了喉咙眼里似的。 道元果树枯木逢春,这无疑让得他们愕然到极致了。 谁也料不到道元学府竟然会在绝境时面临这样的转折,道元果树生,道元学府便不会亡。 鲛祖泪…… 鲛祖泪竟然真的有起死回生之效。 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高兴,并没有多少心痛。虽然鲛祖泪珍贵无比,但能让道元学府继续延续下去,我觉得它的价值已经得到足够的发挥了。 这是道元学府这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高禹前辈的笑声足足几分钟才淡去,他看向鹰钩鼻,如出鞘利剑,“李莫天,可还要比?” 鹰钩鼻嘴角抽搐着。 高禹前辈眼神扫过其他人,背挺得笔直,“你们,可还要将我道元学府从九大学府中除名?” 没人敢接话。 最后,天星学府的领头人率先冲着我们拱手,“恭喜诸位了。” 说罢,他挥袖将他的宫殿放出来,然后便带着他们学府的人离去了。 有他们带头,其余学府的人也都效仿,最后,连鹰钩鼻都瓮声瓮气说了声恭喜,这才离去。 道元果树活了,谁都知道让道元学府除名只是个笑话了。 有道元果树,道元学府即便除名九大学府,还依旧会是仙界响当当的学府! 我们道元学府的人全部都沉浸在浓浓的喜悦当中。 整个世界都仿佛绿意盎然。 在道元果树下,整个人都好似要轻松些。这种神树,能影响周遭天地气息。 忽地,高禹前辈看向我,道:“庄严,你是我们整个道元学府的恩人……” 他这话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前辈您说这话……我可也是道元学府的学子,哪有什么恩人的说法?” 他点点头,露出很是欣慰的模样。其余老师看向我的眼神中难掩感激。 他们都将道元学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我自然也高兴,高禹前辈他们传我禹决,也是我的恩师,能帮到他,是我的机缘。 不多时,潜渊副院长便激动的吩咐开了。 道元果树重生,我们道元学府自然要将这个消息传荡整个仙界。如此,道元学府才能再到巅峰。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热衷于教导学子,因为他们完全可以将这些道元果据为己有,哪怕拿去卖钱,也肯定能够得到丰厚无比的收获,但或许,他们已经将这当成习惯吧! 有的人活着的意义就是挣钱、挣钱,而有的人活着的意义则是追求自由,还有追求地位者,追求美女者,尽不相同,我想,我们道元学府的这些老师们追求的,大概是让整个仙界遍布桃李? 于是,老师们又都忙活开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和高莫离、珍、良古道他们继续在学府里面修行。 噢,对,我们现在又有小学弟了。 名相虽然拜在王阳前辈膝下为徒,但也是我们道元学府的学子。 而这日,忽地有巨大的紫铜战车降临我们道元学府。 高禹前辈不知道从哪里忽然现身,在空中拦在这辆紫铜战车前面。 我看得眼熟,眼中流露出希冀来。 这是那个魁梧中年人的车辇,绝对是,就是带走庄野的那个。 战车里,忽然响起豪迈粗犷的声音,“我送人来你这修学,你便是这般相迎的么?” 高禹前辈道:“前迎三里,还当如何?” 战车里的那声音哈哈大笑。 忽地,战车车帘被掀开,里面走出个俊俏且充满桀骜、野性的青年来。 他眉宇间和我有几分相似,但更像绛元。 我振翅冲天而起,“儿子!” 756.道元果树结果 庄野的到来,让我意外,也让我惊喜。 这小子自从跟着那魁梧身材的前辈离去之后,就再也杳无音讯,我虽然知道前辈修为奇高,但也难免有时担心他的安危,现在,这颗心终于是稳稳落地了。 修为高就不代表没危险,我现在的修为对于那些元婴期修士来说也是难以企及的,但我没危险么? “父亲!” 庄野也惊喜,眼睛立时就瞪起来,而后向我冲来。 这小子身材真魁梧,比我还高大得多,恍然让我有种觉得自己老了的感觉。 他的气息现在是越来越和那位魁梧前辈相似了,威猛霸绝,似是这天也没能耐让他们低头。 战体。 现在的我已不是当初的我,到神之国度来后,又让我对很多东西有所了解,其中,便包括某些特殊体质。 我的道体潜能巨大,虽然前期不显山不露水,但到修为高深时,据说有君临天下之势。我当初能够依靠雷劫、圣雨成就道体也真的是运气好到爆炸了。成就道体需要机缘,即便是体内无尘无垢者,也千万中无一能够成就道体。 我纯粹是误打误撞碰上了。 体内无尘无垢,也只能让得修行速度稍稍加快些而已。 仙界迄今为止有过记载的道体,也就出现过寥寥十余个,而成就本源道体、浑元道体者更是绝无仅有,连记载都没有。有的书上说,道体的晋升乃是断路,本源道体和浑元道体不过是臆想出来的而已,但我觉得不然,因为我能够感觉到道体还在往上提升。 本源、浑元道体绝不是断路,只是或许,到现在还没有人将这条路走通而已。 而庄野的战体,其威名能和道体媲美,可想而知其威能了。 和这小子紧紧搂着,我心里充满骄傲。 魁梧前辈的声音自紫铜战车里传荡出来,“徒儿,你且在这里好好修行,为师去也。” 说罢,他便驾驭着紫铜战车瞬息远去了。 高禹前辈低头看向我来,道:“庄严,带庄野去寝殿的事情便交给你了。” 然后他也离去。 显然他刚刚和魁梧前辈有过传音,要不然,他没理由知道庄野的名字才是。 我和庄野松开,带着他往地面上落去,“你小子现在也到分神极限了?” 我用望气术看出庄野的修为,心里难免震惊。 虽然他到仙界也有些年头了,但在我的眼里他还是孩子,突然修为这么强,和我并肩了,还真让得我有点习惯不过来。 他当初来到仙界的时候可才是金丹期而已。 “嘿嘿!” 庄野嘿嘿笑着,眼中的战意浮现,“父亲,您也是分神极限吧?要不咱俩比比?” 我没好气地瞪他:“你小子想得倒是美。” 嘿,我倒还真有几分担心败在这小子的手里。 父亲的形象就应该是顶天立地的,我能给这小子打败我的机会么? 他缩缩脖子,不敢继续提这个话题。虽然庄野年幼时,我带他的时间少,但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威严的。 带着他落到寝殿中。 他的到来自然是引得寝殿内的同窗们注意。毕竟我们道元学府人少,多来个人,都是稀罕事。 高莫离最先从房间内蹿出来,看到庄野,惊喜喊道:“庄野小子!” 庄野也是喜不自胜,“莫离伯伯。” 高莫离没有子嗣,在圣宗时,总是把这些小子当成亲生的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好得很。 其后,余魅香他们相继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眉宇间和我有几分相似的庄野,都是有些发懵。大葫芦最有意思,屁颠儿跑过来后,竟是问我:“庄严大哥,这位小兄弟是我们的新同窗?” 我…… 数秒后我愣是没憋住,大笑起来,“你要是叫他小兄弟,以后可就得叫我叔叔了。” 这傻大个竟然还是没能反应过来,挠着自己脑袋。 他不是傻,只是还未开窍而已。 我正式给大家介绍庄野,道:“诸位,这是我的儿子,庄野。” 庄野很是有模有样的拱手,真有几分风范,“各位叔叔阿姨好!” 这免不得让良古道他们都对我艳羡不已。我这种年纪就有子嗣,在仙界可是极罕见的事情。 仙界灵气足,出生时的婴儿都有修为,相应的,他们成长后孕育出子嗣的几率特别低。我早说过,修为越高,便越难孕育子嗣,在金丹期后,就已经是概率极低的事情了。 当面容苍老的老头子和谷主跑出来,到庄野的面前,将他搂在怀里时,庄野先是愣住了。 随即,他认出来老头子和谷主,在这瞬间,他露出的戾气让我都为之心惊。 这小子若是爆了脾气,怕会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 “噗通!” 他忽地跪在老头子和谷主面前,声音如从九幽而来,让人发寒,“外公、外婆,是谁干的?” 他自然感应得到老头子和谷主没有修为了。 我摁住他的肩膀,叹息道:“你外公外婆的仇我已经报了,以后在这,好好孝顺他们。” 老头子和谷主都在淌泪。他们两对庄野的疼爱要比我多得多,在圣宗,庄野他们那群小家伙之所以会成为捣蛋魔王,让得圣宗上下无不头疼,其中绝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老头子、谷主、高莫离这三个太上长老护着。 在圣宗里,无论谁对谁错,老头子他们偏袒的,绝对是这群小家伙。 不过看着庄野对老头子、谷主如此在乎,我心里还是满足得很。 此时此刻,我心里想着,来仙界时,我们分奔离析,现在,也该是时候再重聚了。 到寝殿里后,我提议去天空城将颜白雪她们都接过来,高莫离、老头子、庄野他们都赞同得很。高莫离有黑色宫殿,更是方便,提议我们都回去,给颜白雪她们惊喜。 想到要和她们重聚,还有那些孩子们,我的兄弟们,我心里头满是浓浓的期盼。 但没曾想,还没有等到我们出发,却是有件奇怪事情发生,让我们不得不将回天空城去的事往后推延。 道元果树一夜间开花结果了。 这天晨曦刚起之时,我们在寝殿内忽然都闻到阵阵芬芳,飘远迷离。 高禹前辈出现,将我们带去道元果树圣地,那被无数阵法笼罩的地方。 隔着老远我就看到那不过十余米高的大树上,挂满莹白色的果子。这些莹白色的果子长得也是火龙果的模样,还微微放着光泽,就像是被团雾气笼罩的样子。 这自然让得我惊讶。 谁能想到道元果实才刚复活不久,竟然就能开花结果呢? 而更大的惊喜,还在后头。 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很快都在这里聚集,连王阳前辈和高渐离前辈都现身前来了。 他们两后发先至,速度快到难以想象,凭空出现在树下。 我们随着高禹前辈到树下时,只听得高渐离前辈也满带着震惊的说道:“这……这是真道元果树……” 很多人都愣住了。 我也是。 不是真道元果树已经分裂成为九株道元果树了么? 虽然道元学府的这株乃是主干所化,但怎么会变成真道元果树? 如果这是真的,我想,那肯定只会和鲛祖泪有关系。鲛祖泪起死回生,神奇之处自然不必多说。 高禹前辈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挥手从树上摘落下颗果子来,却是递给我,“尝尝?” “我?” 我有些疑惑道。 他道:“你尝过道元果,试试,这果子和道元果的效果相较如何。” 听他这么说,我也没再客气,接过果子便往嘴里塞。道元果可不仅仅效果惊人,味道也好得很。 随即我露出惊色,连忙盘膝坐在地上修行。 我火属性内气凝缩到六重天不假,但谁也没法揣摩我的极限。我用这道元果凝缩命门穴内的伏羲八卦气。 757.真道元果 效果好得惊人! 原本我伏羲八卦气从未凝缩过,此刻唰唰唰的再向凝缩一重天冲刺。 之前我从徐玉龙、吕体玄他们那里得到的道元果绝对没有这样的效果,甚至相差几倍之多。 这说明什么? 这只能说明这株道元果树竟然真的重新变成真道元果树了。 难道,这就是返古现象?还是重生后的跃迁? 我没法想得明白,但只知道,这对整个道元学府来说都绝对是大有益处的事情。 睁开眼睛来,我满是喜意道:“效果要比那些道元果好得多。” 老师们都喜得发颤。 高禹前辈看向众人,道:“真的是真道元果树,真的是真道元果树。” 我记得我初见他时,他屹立在黑色宫殿栏杆处,黑发飘飘,傲然于世。我很少见过他如此激动的样子。 随即他却是忽地看向我来,“庄严,这都是你的功劳。” 没有人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妥,甚至这刻有许多老师都看向我来,眼中满是感激。 谁都知道,这定然是鲛祖泪的功效。 高禹前辈抬头看着挂满莹白果子的古树,缓缓道:“此次果树所结之果,皆不外送给他人。我道元学府每位老师各得五颗、学子各得十颗,其余的,全部都归庄严所有。” 我惊讶,忙道:“院长……这样不妥。” 我承认道元果很让我垂涎,但是,我不想自己被特殊对待。在道元学府,我仅是这里的一份子而已。 高禹前辈却是忽然对我传音道:“你小子内气那么充沛,还有那么多妻子,难道她们不需要道元果?” 他这还真是让得我哑口无言了,不再说话,默认他这样分配。 我倒是没有替颜白雪她们着想,说不定,她们现在也到分神期了呢? 但当最后果子分到我手里时,仍然让我惊掉下巴。剩给我的果子竟然足足有三百六十颗。 以这种真道元果的效果,别的学府那些道元果树一次结出来的所有果子也未必能抵得上我这三百六十颗啊! 我知道,高禹前辈这完全是在感谢我复活道元果树。其余的老师们认可,也都是这样。 我还是老老实实把果子收下了。若是不收,他们反而会不高兴。 当我最先服用的那颗真道元果效果殆尽时,我讶然发现,我伏羲八卦气竟然已到凝缩三重天的层次。 这种效果,简直让人内心惊讶到震颤。 真道元果就像是为凝缩内气而生,我自沧澜海域得到的紫幽果都远没有这种效果。那枚紫幽果,也不过让我水源气凝缩到两重天层次而已。 但即便有真道元果,凝缩内气也不是短短几天就能够完成的事情。 我们还是决定先回到天空城去,说实话,当这个念头兴起来时,我们就都归心似箭,压抑不住了。 我、高莫离、庄野都去,大葫芦也跟着凑热闹,顺便想去见见他们夸父族人。而珍,她有些不好意思去。 她竟然害怕和颜白雪她们见面,怕自己不被接受,这让得我实在是有些想笑。 当然,我是巴不得她不去的。珍的事情,我觉得我还是先给颜白雪她们点心理缓冲期比较好。 都怪我自己把持不住。 唉…… 我都答应她们不再给家里带女人的。 这挡都挡不住的桃花运啊…… 准备前往天空城前,我去找余魅香,在她门外敲门。 里面传出来她清冷的声音,“进来。” 我走进去,还没说话,她又问我:“什么事?” 她很少和我们这些人打交道的,虽然没有瞧不起我们的意思,但和我们之间始终都有着隔阂。 我大概知道是为什么,毕竟,她是转世重修。 这是我从王阳前辈那里听得的,余魅香神神秘秘,却实力超然,又领悟起码三种域,不可能不是大能转世重修。因为,以她的年龄,不可能有如此多的精力和机缘去领悟三种域,哪怕是再天才也不可能。 要知道,能领悟一种域的都已经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了。 她还带着前世的傲然,在她眼里,我们就是后辈,她能和我们热乎么? 其实我有时候也好奇,她前世到底是谁? 但是,这个问题连王阳前辈都不知道。 看着盘膝坐在床上修行都带着面纱的余魅香,我砸吧砸吧嘴,说道:“我们打算去血色沙漠,要经过天马城,你去不去?” 她的弟弟,她的父母都在那里。我答应过小木,要帮他把姐姐找回来。 然而,余魅香却是给我冷冷的答复:“不去。” 我眉头登时就不自禁皱起来了,“为什么?” 如果连血脉亲情都没有了,那活着……还算人么? 她竟反问我:“我为什么要去?” 这让我出离愤怒了。 我才懒得管她什么大能转世的身份,反正她现在实力也不过和我差不多而已,又能够拿我怎样? 我轻喝道:“因为你弟弟、你父亲、你母亲在那里翘首以盼着你回去!你如此心冷,难道觉得这就是修行之道吗?即便你日后登峰造极,问鼎仙界,你又和谁共享你的荣耀?” 余魅香看着我,眼神似有波动,“这不关你的事情。” 我梗着脖子,“小木拜托我带你回去,这就关我的事!” 甚至我都做好动手的准备了。这个女人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但又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女人眼中咄咄逼人的意味竟是消失了,她的语气忽然软化下来,道:“你可知道我为何离家出走?为何不愿回去?” 我看着她,语气也放轻了许多,“独善其身,追寻仙道?” 她摇摇头,“我转世前有不共戴天的仇家,她未死,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小木是我家人。” 我怔在当场。 从最开始的时候起,我就觉得余魅香是冷酷无情,甚至没有人性的女人,因为她竟然可以抛弃小木他们离家出走。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她都是在为小木他们好。是啊……这样的理由,她也的确不好和小木还有她的父母坦白。 寻常修士,怎么接受得了转世重修这种说法? 再者,哪怕明知道会有危险,小木还有她父母,也不会愿意让她离开他们吧? 说起来,余魅香的选择,倒是最正确的选择。她承受孤独,但起码能让小木他们过安分的日子。 沉默数十秒,我才道:“总该给他们点希望吧?小木天天都在盼着你回去……” 余魅香的身子微颤,道:“那我该怎么办?” 看起来,她并没有过这种经历。 我想了想,道:“要不然我用印记石拓印你的样子,去给小木还有你父母看?” 她微微怔神,随即迟疑道:“那……那我该说什么好?” 我真不知道她上辈子修行都干嘛去了,显然,她的情商颇低。 我道:“就说你有重要的事抽不开身呗,等办完事立马回去见他们,要他们好些照顾自己。” 余魅香沉默后点点头,在我面前再度解开了她的面纱。 她长得的确是绝美,气质也很冷艳,如同雾气中幽幽绽放的黑玫瑰。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印记石来,用内气激活,对准了她。 她竟是有几分紧张,就像是刚刚学会演戏的人似的,表情不太自然,但她长得漂亮,即便不自然,也显得好看。 见她不说话,我提醒她道:“说话啊!” 她几度张嘴,才把我刚刚教她的话给完整说出来。 我重新把印记石收到袖子里,对她点点头,准备离去。如果她说的是真,那她的确应该远离小木他们。 她可是大能转世,谁知道她前世的对手有多么强悍? 758.往日恩怨 “庄严!” 走到门口,却是听得她忽然喊住我。 我回头,她看着我道:“我能不能拜托你,回来的时候,也用印记石记录小木还有我父母的模样来给我看?” 我轻轻点头,神态完全变得柔和。 从她的话语里,我就听得出来。她虽然保留前世记忆,但她,应该更愿意用这世的身份生活。 走出她的房门时,我的内心是轻松的,为小木感到高兴,也庆幸自己能完成他的嘱托。 随即,到寝殿大坪里,我和高莫离、庄野、大葫芦同行往学府外而去。 先到相离镇,找到要离,然后我们乘坐高莫离的黑色宫殿飞往西方。 仙界到处都是凶险,我怀揣着数百枚真道元果,价值不可估量,不带要离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在往西到溺水前,我们再临天马城。不对,现在不叫天马城了,而叫天狼城。 当日之战,天马族战败,分奔离析,连老祖都不知去向,现在这里是天狼族的地盘。 仙界便是这般残酷,数千年来,有许多古族传承断绝。至今仍在仙界存留的,怕仅仅只有数十个。 不过不管天马还是天狼,这和我们自然没有多大干系。 我带着高莫离他们径直往小木家里而去,在这种地方,只要不是天狼族老祖出手,有要离在,我们都不用怕。 这家伙的修为现在是越来越惊人了,距离候主级越来越近。这都得益于他在沧澜海域中的收获。 他得到的那不计其数的晶石,无疑让得他最近得到不少宝贝,也让得他的实力更为精进。 小木家的店铺还在。不管是哪个种族统治这里,大都不会做屠城那样没有人性的事。 在仙界也不乏正气之士,就像是高禹前辈他们那样的。若是天狼族敢屠城,面临他们的绝对是灭亡,这种事情,仙界不是没有过前车之鉴。 十余年过去,小木长大了。 刚到店铺门口,我就看到有个面色稍黑,但极为俊朗的小伙子正站在柜台里面清算什么。 他的眉宇间还有当初那个小男孩的影子。 我喊他:“小木!” 我觉得他应该是不会记得我了的,毕竟当初我们见面时他还小。又或许,他现在已经不对姐姐回来还抱有希望。 但小木却让我惊讶,他偏头来看我时,只是稍稍愣住,随即便满脸惊喜,“前辈!” 我知道他是认出我来了。 笑着往店铺里面走,他也忙从柜台里跑出来迎我,“前辈您又回来了?” 他忙招呼着我们坐,并冲着铺子更深处些喊:“晓敏,快泡些茶来。” 我听到有声柔软的女生在应答,不禁露出惊讶之色,“你小子就成亲了?” 小木露出颇为不好意思的模样,道:“我和晓敏从小就认识,铺子又生意越来越好,缺人打理……” 我不禁揶揄:“你小子,情投意合就情投意合呗,关店铺什么事?” 看到小木过得这样安稳,我心里也高兴。当初,他对余魅香的执念的确有打动我。 说着,我从袖里乾坤中将那颗拓印过余魅香影像的印记石掏出来,放在茶几上,对小木说道:“这便当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吧,祝你们两白头偕老,琴瑟和鸣。” 小木带着疑惑的拿起印记石,紧接着眼神中慢慢涌现出期盼之色,就要用内气将印记石激活。 我伸手拦住他,道:“等回到房间里时再看。” 他当即就起身要往房间里去,但又反应过来我在这里,露出些尴尬之色。 我哭笑不得的摇头,这小子性子还真是急。但转念想,我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拍拍他的肩膀,我道:“我还有要事去办,便不在你这多留了,回来时,我再来看你。” 他露出些焦急之色,“前辈不多呆几日?” 我摆摆手道:“不了。” 然后,我带着高莫离他们就这样离去。 我不是来看小木的,来这里,只是为完成当日对他的承诺而已。我想,我回来时,也不会再来这里。因为我知道,若我再来,他肯定会询问我余魅香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不想那么残忍的拒绝他,倒不如这样离去。 到天马城外,高莫离又将他的黑色宫殿放出来,我们继续往西而去。 到溺水,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落到地面上去乘阴沉木船前往对岸。 想起那个时候九婴那家伙忽然从水里面蹿出来要吃我,到现在都还是心有余悸呢! 溺水九圣,九只实力强悍的灵兽,他们在这里应该过得逍遥自在。 我想起灭蒙那家伙来,它可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不知道它现在怎么样了。 它和莹玉应该都还在亟幽山吧? 肥遗将它们培养得怎么样了?有我这样的实力么? 灭蒙那家伙的天赋可好得出奇呢! 又到血域了。 我可还记得当初邵家老乌龟将我追杀到无回坑的事情,虽然那让得我因祸得福,但是,不足以抵消我心里对他的怨恨。他的重伤,也远远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我打开地图,对高莫离道:“去英灵城。” 当年我从这里经过时,虽然最后引得英灵、英魂、英武、英烈四城的修士都来围杀我,但英魂、英武、英烈三城的修士都还没有出手就被要离以气息给吓得屁滚尿流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的麻烦,我可以不找,也懒得去找。但是,英灵城的邵家,还有屈同家、祝家、常家,这四大家族,我这些年来可都惦记在心里。 他们那时候差点让我死了,这等生死之仇,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忘却? 始作俑者邵家是必须要付出代价的。 此处毗邻血色沙漠,远离神之国度,最强者也不过是那种最弱的渡劫期而已,我用得着怕谁? 高莫离也听我说起过当年在这里的事,见我这样,便驾驭黑色宫殿往英灵城方向去了。 飞上万仞悬崖,在山巅。我再度见到磅礴古老的英灵城。 黑色宫殿静静漂浮在这座城的上方,城下有许多士兵严阵以待,抬头看着我们。 我运起内气,朝着城里面猛然喝道:“邵家老乌龟,你给老子滚出来!” 我用全身内气发出的这声吼便如雷鸣,瞬间荡漾开去,空气中掀起肉眼可以明显捕捉到的波纹。 下面有士兵捂着脑袋摇摇晃晃。 分神极限、内气凝缩六重天的我,现在要比这里的分神期修士要强悍得太多了。 我的吼声不可能传荡整个英灵城,但是,我想邵家老乌龟很快就会出来。 他不可能收不到消息的。 果然,不到两分钟就有许多身影自城中蹿起,为首的,正是邵家的那老乌龟祖宗。 他显然还记得我,到我面前上千米处,隔空而立,“小子,你还敢回来送死?” 送死! 呵呵! 我嘴角勾勒出冷笑,眼界浅真是可怜,这个老乌龟还以为他是渡劫期就无敌了。 且不说要离在这里,即便是我自己,也未必没有斩杀这个老乌龟的可能。 他是渡劫期不错,但是,我的内气凝缩程度都是六重天了,会比他差? 他内气雄浑,可这也只能让他续航能力强悍而已。 论秘法、论技法,他哪样不是差我千里万里? 甚至,他可能连域都没有领悟。 我想着想着,竟是有些心动。我还没有正面和渡劫期修士厮杀过呢! 看向要离,我说道:“我去和他试试,你帮我掠阵。” 我可不想稀里糊涂死在这里,还是对斩杀邵家老乌龟没有太大信心。 要离闻言点头。 759.斗渡劫 我立于黑色宫殿栏杆处,对邵家老乌龟喊道:“老乌龟,你可敢和我单打独斗?” 他微微愕然,随即哈哈大笑来,仿佛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好听的笑话,“你?区区分神修士,和我单打独斗?” 我轻笑,“你只需说敢或不敢就行。” “你找死,我自然成全你!”邵家老乌龟眼中划过幽冷光芒,缓缓将他的剑拔将出来。 而我心里,杀气也是弥漫到极限。 他知晓我太多的秘密,亲眼见我连度两截,还见到我身怀数件胎器,不杀他,我寝食难安。 还有许多邵家的人…… 他们知道我胎器的秘密,我没得选择。我本不愿再做屠戮之事,但人有时候,总会迫不得已。 将源木翅、源水甲胄、怒龙枪召唤出来,我脚尖轻轻点在黑色宫殿栏杆上,人却是极速朝着邵家老乌龟冲去。 迎接我的,是极为浩荡的剑芒。 当初邵家老乌龟也是发出这样的剑芒,让我仓皇而逃,没有丝毫和他搏命的想法,但现如今他这道剑芒在我眼中却不过尔尔。这等剑芒空显得浩荡,内气虚浮,不够凝实,论威力,估计也就死在我手上的尚春空他们那样的层次。 我以前在和尚春空他们搏杀时,就感觉他们应该和邵家老乌龟差不多,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说实话,我对邵家老乌龟有些失望了。 这些年来他的实力根本没有多少进步,如今仅仅是这种程度,他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对手? 在火国时我就能斩杀尚春空、尚横空,现在的我,比那时候又要强悍多少? 怒焰在怒龙枪和源木翅上浮现出来。 我施展惊鸿,展露极速,向着剑芒迎去。 甚至连技法都没有用,剑芒便被我刺散,在邵家老乌龟惊讶的眼神中,我继续冲向他去。 施展出惊鸿的我,速度显然不是他能够想象的。这里的分神期修士,速度相较于我来说绝对和龟爬差不多。 眼界决定成就。 他们在这里坐井观天,便注定很难有太大的发展。 眨眼即到邵家老乌龟近前,怒龙枪堪堪要戳到他丹田处时,他才慌忙挥剑抵挡。 体内金蚕蛊蠢蠢欲动,被我压制下去。 我想用自己的实力来斩杀邵家老乌龟,而不是用它那近乎BUG的天赋技能。 剑与枪相交。 我感觉邵家老乌龟真的不过如此。 施展出禹决和太极意境的我虽然内气修为还是不如他,但是再算上内气凝缩层次,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真的让我有些意兴阑珊,和这样的对手搏杀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我更喜欢那种势均力敌的厮杀,虽然说那种厮杀中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但那种刺激感,真的很让人沉迷。 和邵家老乌龟接连对决近百招,我振动源木翅忽然飘退。 源木翅上火焰忽然升腾,无数火羽怒射而出,向他笼罩而去。 老乌龟露出惊骇之色,为我的实力感到吃惊,手中残缺不堪的下品仙剑连连挥动。 说实话,他能拥有下品仙器都已经让我有些吃惊了,十余年前,他拿的才不过是极品道器而已。 血域这地方,相较于神之国度来说实在是太贫瘠,太落后了。 如果不是我修为稍有不如,老乌龟手中的仙剑早就被怒龙枪给弄断了。 有灵兽自他身前浮现出来,抵挡无数火羽。 但是,他的技法哪里能和我的万剑归宗相比? 即便他将玄阶技法领悟到极致,也不可能拥有堪比万剑归宗的力量。 灵兽不过抵挡两息左右的时间,便重新化为灵气,消弭于天地间了。这让得老乌龟大骇,再无战意,当即拍屁股就要往后退去。 我早知道他会这样,因为我算准他挡不住万剑归宗便会想跑。 源金鼎已经在他后面等着他。 于是,他刚转身,便恰恰撞在源金鼎的“怀里”。 源金鼎有镇压之效,在我内气的催动下,极速向着邵家老乌龟镇压而来。 他奋起内气,持剑刺向源金鼎,苦苦抵挡。 “快救老祖!” “老祖有难!” 邵家那些人惊呼,纷纷杀向这边来。他们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家老祖出事,因为老祖死了,邵家也会豁然崩塌。 空中和地面上还有许多人观望,但在这种时刻,其余的人显然都不会来帮邵家老乌龟。 我后头,庄野、大葫芦从黑色宫殿中冲出来了,很快到我前面去,和邵家那上百分神期修士厮杀起来。 邵家老乌龟还在苦苦抵挡源金鼎。 庄野和大葫芦如同虎入羊群般,以他们的实力,对付这些分神期修士实在是太简单了。 我还从没有见识过庄野现在的实力,现在终于是见到了。 他手中紫金方天戟,身着兽皮,威风凛凛,大开大合间,接连有邵家修士被他斩杀,就如砍瓜切菜那么简单。瞧他内气的凝实程度,怕莫也在四到五重天左右,这绝对不简单了。 大葫芦的大骨棒子也是接连将邵家修士拍成肉饼。 他们两如同人形凶兽,直杀得邵家人哭爹喊娘。 我看出来庄野的肉体能量也极为强悍,甚至,他可能已经走上体修的路也说不定。 邵家老乌龟应该是没得逃了,我不着急,定睛看着庄野和大葫芦在人群中厮杀。 到杀得兴起时,庄野再给我惊喜。 他和大葫芦几乎同时将特殊体质给激发了。 大葫芦双眼赤红,而庄野,则硬生生拔高了几寸,变得很是高大,浑身皮肤都透着紫金的颜色。 这让得无数邵家修士慌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而同时,邵家老乌龟的仙剑也终于是不堪重负,传出咔嚓咔嚓的轻响声。 老乌龟在怒吼、在不甘的全力催动内气,但是,他根本挣不脱源金鼎的镇压,更没能力将源金鼎掀翻出去。 他的实力也就和尚横空差不多而已,能有多强? 战体被激发的庄野让我心惊。他的这种特殊体质,比之大葫芦的怕莫还要强些,硬生生将实力拔高几个层次,如入无人之境,瞬息斩杀邵家上十个分神期修士。邵家人在他们手中沦为蝼蚁。 难怪这臭小子当初还要跟我比试了,他的这种战体,的确可怕。 试想,在搏杀中,你的对手实力突然拔高几个层次,那将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我的道体现在比起庄野的战体算是差远了,在厮杀时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正想着,邵家老乌龟的仙剑在这时却是寸寸断裂了。 源金鼎砸落下去,瞬间将他收到了鼎内。 我用内气将他禁锢。继而,看向在周围空中观战的其余三个家族的人。 他们有老祖在场,还有很多我有印象的面孔。 我对要离传音,仅仅一个字,“杀……” 这个字,成为英灵城四大家族的哀歌。 也许他们从未想过,那日在无回坑中惨重的损失,还无法让得他们重归平静生活。 要离动手了。 英灵城四大家族的人成片成片的倒下,当初,他也见过其中不少人。 我好似能听到怨灵在哀嚎,但是,要怪,只能怪他们知晓我的秘密。而且,我们注定不能成为朋友。 虽然他们即便将这个秘密说出去也未必能有人信,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们威慑。 无数四大家族的人在喋血。 城下,不知道多少人露出瞠目结舌之色。 四大家族在这里屹立巅峰千年,向来至高无上,但此时,却沦为被屠杀的一方。 只是短短的数十息时间,这片空中便再也瞧不到人影了。 有人仓惶往城里面逃去了,而绝大对数人,都死在要离的手中,其中包括另外三个渡劫期的老祖。 这么多年,他们的实力都没有多少进步。 邵家老乌龟也被我震死在源金鼎内。 我甚至连收取他们袖里乾坤中东西的兴趣都没有,准备就此离去,但是,却耐不住要离这雁过拔毛的家伙。 他便是连血域这种地方的修士都不愿意放过,怕莫是抱着淘宝的心思。 但显然,这里的修士很难给他惊喜。 好不容易等他把所有尸体的袖里乾坤都翻完,看他颇为不爽的脸色,我就知道,他没得到什么好东西。 我们继续往西而去。 下方人群,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看着我们离去。 760.再相逢 天际一轮深沉黄日,照印暮云万朵。眼前风卷狂沙,黄龙弥天。 穿越血域边缘最后的那线绿,前面的景色便是黄沙万里,漫漫无垠。再回到血色沙漠,我心潮澎湃。 血色沙漠边城天魁近在眼前,如黄沙中的黑色磐石,有着亘古恒远的气息。 我们都迫切的想要见到圣宗的人,自然不会去天魁城逗留,高莫离催动黑色宫殿,极速往天空城而去。 天空城在整个仙界应该也可以说是难得的奇迹了,因为,在仙界其余地方可没有多少这样自然悬浮在天空中的城市。以前我觉得天空城可能是阵法使然,但现在想,兴许天空中是由磁山组成,两种不同的磁极,让得它漂浮在空中,经年不坠。 我们径直到天空城的上空去。要离持剑横劈,强行闯破天空城的护城阵法。 这让得天空城内瞬间“警铃大作”。 我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瞬间蹿到天上来,甚至有个连衣裳都还没有穿戴整齐。 他们如临大敌在黑色宫殿前方上千米处漂浮着。 我走出宫殿去,带着微笑:“大哥、三哥、四哥、六哥、七哥、九哥,别来无恙啊……” 声音浩浩荡荡的传播过去。那个连衣服都还没穿戴整齐的,正是九统帅。 他们瞧见我从黑色宫殿里走出来,也是傻眼了。随即冲到我面前来,九统帅没好气的瞪我:“你个臭小子,回来就回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做什么?” 我只是嘿嘿的笑。 他们的实力并没有多大的进步,眼下更再也不是我需要仰望的人。但是,我们是兄弟。 在血色沙漠里呆的那段时间,如果没有九位统帅,我怕是尸骨都早就不见了。 高莫离收起黑色宫殿,和庄野、要离、大葫芦都露出身形来。 他们还没有和九位统帅见过,我自然免不得又要介绍一番。九位统帅难得的有些拘谨,想必是他们感应到高莫离他们的修为要远超他们,更遑论接近候主级的要离。 一番寒暄,我们往城内落去。 从统帅们嘴里得知,这些年来血色沙漠相对平静,天空城也没出什么事,颜白雪她们还都住在城主府里。如果硬要说血色沙漠与以前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那些得到开辟者传承的修士现在都已经成长为血色沙漠巅峰级别的人物。甚至有的更是已经走出血色沙漠去。 徐师姐和柳儿都是传承者,现在修为据说也都达到分神期了,而且还是分神中期。 据说连最边缘的西域也有传承者出现,有人现身来过血色沙漠。 好似这种偏远的域要迎来昌盛大世,传承者虽然不多,但无疑能够让得这边的修仙文明更为璀璨。 我隐隐然觉得有什么大事会要发生。 落到天空城城主府中,颜白雪她们住着的那片府邸外,我们徒步往里面走去。 刚到里面,就看到几道靓丽的声音在那里晾衣服。衣服式样和仙界的相同,但又稍有些不同,我认得出来,这其中有汉绣的针法。这肯定是裴奶奶亲手做的,我如此想。 “白雪、绛元、徐师姐……” 我喊她们,还有燕倾城等女也在这里。 “大娘!母亲!” 庄野也出声喊颜白雪和绛元。 这让得她们倏然回头,然后眼泪便淌出来了,颜白雪冲向我来,绛元跑向我旁边的庄野。 她们娘两有很多年没见了,绛元来仙界的时候,庄野已经跟着魁梧前辈离开。 噢,对,不应该再叫魁梧前辈了。庄野说,他师傅的名字叫做刑镰。 当颜白雪将我紧紧抱住,埋头在我怀里,绛元也抱紧庄野时,燕倾城露出惊喜交加的神色来,运起内气对着前面偌大的宫殿里面喊:“庄严回来了!庄严回来了!” 想想以前喜欢穿着紫色宫裙的她是那么的冷艳,满满的女王气息,自从跟了谢甚源,越来越像贤内助了。 随着她的喊声,宫殿内瞬间炸开锅。有的人跑出来,有的人直接飞出来,都是我常常想起的人。 十多年了,他们还都是老样子。 柳儿、琯素、陈佳佳、谢囡囡、成小敏、黄晴晴、玲珑、肖亦茗她们,还有我爸妈、裴奶奶、黄老伯、溪溪、秦栋、秦畔、谢甚源、杰少天、财老鼠他们等等等等,样子都没有什么变化。虽然他们其中有不少都是伪金丹,修为没法再寸进,但此时距离金丹的寿元极限还远得很。 他们都冲过来,和我还有高莫离打着招呼,满脸的喜色。 这其中,有太多我地球的亲人、兄弟。他们在地球时就和我同甘共苦,如今,将继续在仙界我和齐头并进。 我忽然感觉到肩膀上沉甸甸的担子。我不能独善其身,还要顾好他们。 看着他们中间如徐师姐、柳儿已到分神期,有的也到元婴期,但有的却还在金丹期,这让得我内心涌现自责。我不应该只顾着自己修行的,也应该要为他们考虑。 但所幸,为时还未晚。 我们热闹哄哄的走到宫殿里,然后,接下来的几天这里自然是热闹个没停。 我心满意足,因为他们都还好。 我跟他们提及要带他们去道元学府的事情,他们都欣然同意。特别是黄老伯和裴奶奶还有我爸妈,他们一点儿都不喜欢这种宫殿里的生活,他们听说道元学府后面有山脉,能让得他们清清静静的养花养草,便恨不得立刻就动身去似的。 当然,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自然不可能这么急匆匆从就回道元学府去。 我先是跟燕倾城和季瑗还有颜白雪说神之国度药族的事情,现在她们是天璇殿弟子们的主心骨,对于仙界药族我并不喜欢,想要她们自己拿主意。她们听说药族人都被毁容后,绝对到道元学府见到谷主再说,到现在,我都没有和谷主说起这件事情。 然后,我又去见被九统帅安排在天空城南边的那些我从地球带来的古族人。 像是有熊族、龙族这种,在仙界依然有着浩浩威名,我说我可以帮他们去联系他们在仙界的族人,问他们是否真的愿意回到族群里去,他们都激动不已,说必然麻烦我,对我感恩戴德。而还有的小古族,他们在仙界的部族已经在时间的长河中烟消云散了,或是化为无数分支不知踪影,我只能跟他们如实说,让得他们痛哭流涕。 大葫芦也随着我来了,见到在地球的夸父族人。只是,地球的夸父族人在他面前无疑是修为太低了。 到现在,连天赋最高的夸父族少族长也不过是元婴期的修为而已。 他们见到大葫芦都很激动,而听大葫芦说夸父族有自己的域时,夸父族的老人们更是泪流满面。 但我想,他们到夸父域去,能够得到的待遇,应该也就和神农族人在火国得到的待遇差不多。 夸父族现在太庞然了,不可能因为愧疚就特别特别关照他们。 当然,我还是尊重他们的意思,他们说要去,我便帮助他们联系就是了。有道元学府在后头,我想要联系这些古族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等到这些事情都商量妥当,便是数天后了。 我问九位统帅要不要也跟着我去道元学府,他们婉拒了。他们说,他们在这里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很好。 我也没强求,把五行旗送给了他们。他们能凑出五行属性,使用五行旗,想必在血色沙漠这种地方不会出什么事。 那些传承者虽然修为在嗖嗖嗖的往上蹿,但眼界,应该不仅仅止于血色沙漠而已吧? 这些偏僻的域以前不可能没出现过天才,只是他们,都往神之国度汇聚去了。 那是片让无数修士为之神往之地。 转眼月余。 在天空城的事情早已全办妥当,我让众古族人在这里等消息,带着颜白雪他们这大帮人往四十七山境而去。 761.身份尊贵的年轻人 青山宗是我来仙界时最先到的地方,那里承载着我很多难忘的记忆。 中途拐道陌山宗,让君雅见过她娘亲,然后,我们才到青山宗境内。不过我们并没有直接到青山宗去,而是先到禹城找到小胖子富温,然后才带着他一起前往青山宗。 这个小胖子现在可了不得,乃是整个青山域内都大名鼎鼎的富豪。 他有两点最为出名,其一,是手下庄铺遍布四十七山境,其二,则是娇妻美眷如云。 小胖子他自己跟我说的,他现在的妻子有数十个了。 我本来还想问他去不去道元学府的,现在完全打消这个念头,因为看得出来,他现在过得很舒心,也很满足。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不是谁都想追求无敌仙界,追求与天齐寿的。小胖子的追求,是钱和女人。 到青山宗。 现在的青山宗可是繁华得很,先是出现李栋庭那种分神强者,其后更是我这位弟子斩杀李栋庭,让得青山宗瞬间跃居四十七山境之首,在四十七山境中没有哪个宗门可以比拟。我们刚到上空,就有数道身影冲上来,其中有宗主,还有我们玄春殿的殿主,以及两位老牌长老。 他们都是分神期的修士了。 在以前,青山宗对此是连想也不敢想的。 我看穿他们的修为时,说实话心里有些微悸动,连四十七山境这最偏僻的地方,也有变化么? 我不知道这和我有没有关系。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那我想,我就是那只振翅引起海啸的蝴蝶。 在青山宗,自然少不得又要逗留些时日。徐师姐和玲珑还有大师姐毕竟都是从青山宗出来的,当然,我也是。 我玄春殿的师兄们都很好,只是修为仍旧很低。好在,他们对此也并没有什么追求。 他们习惯在玄春殿的生活,并打算在这里呆到逝去。 我留下不少晶石和丹药,还有几篇不错的功法在青山宗,然后才又带着众人离去。 看着青山宗离我越来越远,在视野中越来越小,我明白,再回这里,怕是多年后的事情了。 这回我没有让高莫离在拐道陌山宗、天空城,直接往神之国度的方向而去。直到经过天马城时,才忽然想起余魅香让我拓印小木还有她父母的影像,我却把这事给忘了。 想起时,自然又忙不迭让高莫离拐道去天马城。 随后,我很庆幸自己当初忘了这事,也很庆幸,自己没在乎耽误这点事情,拐道过来。 高莫离他们都在天空城外等候,我一个人走到小木家的店铺外。还没进去,就发现里面有人在闹事。 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正不知道围着谁,在哈哈笑着。 我看向柜台,没有看到小木,这让得我心里微微发紧。忙走到里面去,赫然看到,被五个年轻人围在中间的正是小木,还有他的妻子晓敏,以及他的父母。他们都被打得遍体鳞伤,鼻青脸肿,只有晓敏幸免。 不! 根本不能说是幸免,因为,此刻正有个年轻人蹲着,在吃晓敏的豆腐。 他们怕莫就是因为晓敏才打伤小木和他父母的。 店铺外分明有天马城的士兵走过去,但瞧瞧里面,却避之不及似的慌忙走来。 我瞬间明白,这几个年轻人的身份应该不凡。 但是,身份不凡又怎样? 我自然不可能任由小木还有他的家人受如此欺辱的,哪怕仅仅只看在余魅香是我同窗的份上。 我使出望气术,发现这六个青年竟然都是分神期的实力。他们年岁不大,有如此修为,难道是天狼族什么大佬的子侄? 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实力怎么样,但他们的修为,能够和火国的那些天才相比了。 正想着,有人已看到我站在铺子里,回头来冲着我喝道:“看什么看?滚滚滚!” 他挥手的样子就像是赶苍蝇。 被围着的小木看到我,眼睛红通通的,先是流露出希翼之色来,随即却是迅速敛去。 我知道,他这是怕牵累我,不想让人知道我和他认识。而这,自然只会更让我坚定救他的想法。 怒龙枪出现在我手中,枪芒怒斩而出。 六个青年措手不及,显然没有想到我竟然敢对他们出手,瞬间有人鲜血飞溅。 但让我些微惊讶的是,他们中间竟然有人穿着的是仙阶中品的甲胄,在我随手的攻击下,并没有受伤。 能够让子侄就穿上仙阶中品甲胄,天狼族有几个人能有这么强的底蕴? 我在这刻意识到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么轻松。 得罪这些贵公子们,总是能够引起无尽的麻烦。怪只怪,那些大能们拥有个子嗣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我敢说,仙界多数大能绝对对自己的子嗣无比的溺爱。反正,高禹前辈和高渐离前辈对高莫离就很溺爱。 我不想在这里节外生枝。 于是,我没有趁着他们慌乱时再出手,而是释放出源金鼎,瞬间将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小木及他父母,还有晓敏收摄到里面,瞬间往店铺外冲去。 在这里惹麻烦实在是没有必要。他们没有人身死,只是受伤,事情还有寰转的余地。 但是,他们却不愿意放过我。 有人怒喝着冲向我而来。 他明显是气红眼睛,连理智都没有了,压根都不会考虑自己是不是我的对手。 我没理他,只是振动源木翅,极速往天空城外飞去。 但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出城,城内便有数声大钟声接连响起来了。许多强悍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天空城。 他们就如同夜空中一道道射向天空的激光,气息很是惊人。 渡劫期强者,都是渡劫期强者,不下数十位。 我知道麻烦了。 这几个兔崽子的身份果然不简单。 这让得我忙不迭的加快速度往城外冲去。 能让得天马城内瞬息如此严阵以待,他们的身份能简单到哪里去? 我甚至在想,他们该不会是天狼族那位候主级老祖的子侄吧? 然而,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我他娘的还未出城,城中心便有道滔天气息陡然升起来了,有个淡漠的苍老声音传遍整个天马城,“谁人敢伤我天狼族贵客?” 天狼族贵客? 那几个兔崽子到底是什么人? 我继续往城外冲去,后头,那几个年轻人还在追我。只是,此时他们旁边已然跟着不少天狼族士兵了。 他们都盯着我,气机锁定我,让我成为“夜空中最亮的心”。 在路上碰到的那些天狼族士兵也都纷纷向我杀来,他们修为不俗,虽实力不是特别强悍,但终究还是让我得费些手脚。这让得我如同踩在沼泽里般,越陷越深。杀向我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他们可真不客气,都是杀招,想直接至我于死地。 这让得我也恼怒,于是,手下再不留情,往城外冲杀去时,身后留下不少尸体。 那几个年轻人中也有人追上来,实力不错,能到尚横空那种级别,同样被盛怒中的我斩杀。 有渡劫期的存在往这边赶来了。 连城中心那道气势如虹的气息都在迅速向我接近。天狼族老祖亲自出马。 这让得我如同火烧屁股般,更是不敢再留手,全力往外冲去。 忽然,要离出现在我前面。 他看到我后头有许多人追,忙向我蹿来,然后带着我极速往城外掠去,“我就知道是你惹事。” 往外冲时,他竟然还不忘数落我。 我也有些无语,谁知道那几个年轻人的身份会这么重要啊? 带着满满的没好气,我说道:“先别说这些了,快些跑吧!”我们现在,可还没有脱离险境。 762.唬天狼族老祖 要离轻轻哼了口气,倒也不再多说,只是展开身形,几个瞬息就带我冲到了城外。 还没到黑色宫殿里,我就对高莫离喊道:“快些走!” 话音落,我们人便也出现在黑色宫殿的大殿中了。 高莫离没有犹豫,驾驭着黑色宫殿忙往道元学府而去。他们在外面也绝对感应到刚刚天马城内的动静了。 后头还是有数道强悍气息追上来。 高莫离的黑色宫殿是很高级别的飞行器,但奈何,他的修为还不够,没法催动得太快。 我到外头看向后面,有个身形魁梧的老头子正在极速接近我们。 要离出现在我旁边,声音颇为沉重道:“是候主级的强者……” 这个老头显然就是天狼族的老祖。他此时看起来怒不可遏,周身萦绕着浓浓的杀气。 如果不是他自己之前在喊谁敢伤他们天狼族贵客,我甚至都在想那几个年轻人里是不是有他的亲儿子或是亲孙子了。 当然,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屁用了。 天狼族我算是得罪死了,因为,那几个年轻人中有人已经死在我的手上。 要离忽地拿出他的剑来,向后直劈而去。 这剑便如银河倒挂,无匹强悍的剑芒向着天狼族老祖刺去。 我听到天狼族老祖在怒喝,随即,那边有几位灿烂的光芒绽放出来。雄浑的能量在四处逸散。 天狼族老祖的速度被阻,有瞬息的停顿。 我颇有些奇怪,因为他候主级强者竟然被要离阻碍,便问道:“他怎么不露出道相来?” 要离用看白痴似的语气看着我,道:“树会动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摇摇头道:“不会啊!” 树的根自然是不会动的,反正我还没有见过会移动的树。 要离又是两道剑芒接连劈出去,“那露出道相他还怎么移动?” 我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他鄙视了,这可是我向来自以为荣的事情,瞬间很是不服气,道:“就算根不能动,道相攻击的距离也足以波及到我们吧?” 没曾想他却是更为不屑起来,“仅仅凭借他这种初级候主的道相余波,还休想伤到我。” 要离是自己一步步苦修上来的,内心向来傲慢。 我虽然不服,但知道他说的事实,愣是不知道该再怎么反驳好。 想必,天狼族老祖此刻肯定也会憋屈得很。 正想着,自他那里,却也有无匹的剑芒往这边用来,来势汹汹,像是能毁天灭地。 没有哪个候主级强者是简单的。 即便是顶尖天才,也未必个个都能成长到候主层次。 天狼族势力虽然在神之国度垫底,但底蕴也绝不是要离这种散修能够相比的。要离的神情瞬间变得凝重,手中神剑光晕流转,有雄浑的力道在剑身上汇聚,随即,有道较之前要璀璨夺目些的剑芒往天狼族老祖发出的那道剑芒迎去。 两道剑芒在空中交汇。 天空中如同爆开蘑菇云似的,有显眼的能量波纹在往外扩散。 但要离,终究和天狼族老祖这样的存在还有差距。 他的剑芒消散,天狼族老祖的剑芒却还在向着这边冲来。 说来话长,其实这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我没有出手,因为知道,以我的实力,即便出手也是于事无补。我距离候主级还太远太远。 要离忽地冲到前面去,但来不及调动足够的内气,被那道剑芒冲击得倒飞而回,胸襟已被鲜血浸湿,受了不轻的伤。 但还好的是,那道剑芒到底还是被他挡住了,只有余波冲击在黑色宫殿上。 黑色宫殿摇晃,但反而去势更快。 我又听到天狼族老祖的喝声。他堂堂候主强者,却没能轻易灭杀我们,自然生气。 他的气息变得更为暴戾起来,还在往上攀升。 要离持剑冲上来还要抵挡。 说实话,这刻看着他血红的胸襟,我心里若说不感动,那自然是假的。不管是否有誓言在先,此刻,他终究是在为我们拼命。他完全可以只带着我逃离的,此刻在这里硬挡,是不想高莫离、颜白雪她们被灭杀。保护他们,可不在他当初的誓言范围内。 我明白,虽然嘴里边没有说,但要离把我当成朋友了。 呵呵,也是。当初我们在路上同行那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有点感情呢? 以前我只想杀他,现在还能下得了手? 我用神识沟通金蚕蛊,然后对要离摆摆手道:“你先调息吧……” 他的实力和天狼族狼族还有差距,我不想他陨落在这里。 金蚕蛊在我体内嗡鸣着,不忘乘火打劫,让我许下给它多少颗丹药的承诺,然后才施展出它的天赋技法来。 不过它的天赋技法是真强,连我都眼热得厉害。 天狼族老祖还有他后头的四位强者身形都忽然顿住,在空中,连表情都在忽然间凝固了。 小家伙的天赋技法,好似能把时间、空间都凝固住。若是成长起来,我很难想象会有多么强的威力。 只是现在小家伙还是太弱了,对天狼族老祖的禁锢,大概也就两个瞬息的时间。 天狼族老祖他们继续追向我们来。 我们火烧屁股的继续往前面逃。 只是,我心里竟然不是特别的紧张。我在想,他追上来又怎样呢? 如果他知道我道元学府学子的身份,知道我火国驸马的身份,他敢杀我么? 有靠山底气足,想必就是如此。 然后,我们就真的被他追上了…… 高莫离若是有渡劫期的修为,我们兴许还能成功逃走,但可惜,他还只是分神极限的修为。即便拥有黑色宫殿这等宝物,也没法和天狼族老祖的速度媲美。 看着天狼族老祖就要到我们千米之内,要离站起身来,持剑准备出手。 我伸手拦下他,看着天狼族老祖,喝道:“天狼族老祖,你可知我是谁?” 他的声音满含怒气,“你胆敢斩杀十七候主之子,是谁也得死!” 听起来好似没有寰转的余地似的,但我心里门儿清,他答我的话,就是心里有些迟疑了。若是认定我是个没有身份的人,他会搭理我么? 再者想必他也看得出来,我们的黑色宫殿不是凡品。 我冷笑着,道:“我乃火国乘龙驸马,你当真敢为十七候主之子杀我?” 当初火皇特意将我和火星儿、火凤儿的婚礼弄得浩浩荡荡,甚至昭告天下,我不信天狼族老祖在神之国度内会收不到半点的消息。 他好几秒都没有说出话来,但速度却在悄然间放缓了些。 我知道,他心里在发毛了。 他在揣摩我这话的真假。 跑是跑不掉了,我很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索性对高莫离传音,“停下来。” 高莫离什么也没问我,只是当即便让黑色宫殿猛地停滞下来,在空中静静漂浮着。 天狼族老祖和他后面的四人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出现在我们黑色宫殿外,不过十余米处。我和要离站着,我的背挺得笔直,头颅昂得高高的,傲然看着他们。 这种借势的事情我不是头回干了,在火国就借过高禹前辈的势,可谓是炉火纯青。 见天狼族老祖盯着我不说话,我撇撇嘴,不以为然的站着。 要装纨绔,我也会。 他当真不敢轻举妄动,问我:“你是乘龙驸马,可有令牌?” 我将火皇赐我的令牌甩向他去。 他接在手里,眸光荡漾,神色微变。但杀气,却是消弭于无形了。 他赌他不敢杀我,他真不敢杀我。因为,火国随便来位王者级强者,都能将他们天狼族覆灭掉。 我想,现在这个魁梧的老头子,心里肯定是纠结得很。雨国,他得罪不起,我,他也同样得罪不起。 763.扎根道元学府 见他将令牌轻轻抛回给我,我更是自信,道:“你现在可还要杀我?” 他的眸子里充满挣扎,随即问我:“请问驸马为何要斩杀十七候主之子?” 我道:“他在城中欺我朋友,我为何不能杀他?再者,我杀他时,他可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 我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就算是那倒霉年轻人表明身份,当时恼怒的我,想必也同样会把他斩杀掉吧? 火国和水国本就水火不容,以我火国的身份,杀他们的候主之子又算得了什么? 但天狼族老祖显然是头痛万分的。 他想杀我,却不敢。 我看着他纠结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样的想法,出声道:“你在想如何向十七候主交代?” 说实话,虽然天狼族当天把天马族给驱逐出神之国度去了,但他们和我无怨无仇的,我也不想让他们因为我而遭受灭顶之灾。 天狼族老祖听到我这话,倒是聪明,眼中立刻流露出希望之色来,道:“正是。” 他堂堂候主级强者,却在我面前客气得很。这是受族群之累,若是散修,他应该会逍遥自在得多。 我说道:“无妨,你让他来道元学府找我即可。” “这……” 天狼族老祖差点没哭出来。 我冷哼:“难道你还要把我的脑袋献给他不成?” 这种装逼的感觉,是真爽。看着连这种候主级强者在我面前都低声下气,我内心的舒爽就别提了。 有后台不用是傻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仅凭着自己手中的枪闯仙界。江湖本就不是纯靠实力说话的地方,如果我只知道和人拼杀的话,那我早死了,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庄严。 看着我的神情逐渐变冷,天狼族老祖微微闭上眼睛,随即睁开,道:“如此,老夫便不送驸马了。” 说罢,他满脸忧郁的带着他们天狼族的那四位强者往回飞去。 水国(也称雨国)十七候主的儿子死在他们的主城里,他们显然难辞其咎,即便十七候主会把大部分罪责都归根于我身上,但天狼族难免也会要承受些代价。 我和要离仍站在栏杆处,我回头对高莫离道:“走罢!” 他和庄野等人有跑出来看。 他向我竖起大拇指,随即屁颠屁颠的笑着往大殿内跑去。 但我却是笑不出来,因为……颜白雪她们刚刚都听到我的话了,火国驸马…… 一群女人走上来。 要离居然立马就很不讲义气的走开了。 我也想走,但没那贼胆,被颜白雪、谢囡囡她们围堵着,满脸的讪讪。 谢囡囡最先发话,两道柳叶眉几乎竖起来,“说,乘龙驸马是怎么回事!” 她冷冷笑着,让我瞬间感觉腰间的肉有些痒痒起来。 面对她们,我自然是不敢瞒的,忙老老实实的将和火星儿、火凤儿的事情交代了个原原本本。 谢囡囡作为审讯代表,却是不愿意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眼中满含睿智与严厉的盯着我,“真的?” 女人在这方面的能力简直比福尔摩斯还要厉害。 我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真的。” 徐师姐、绛元、成小敏她们看到我这怂样子,就在后面轻轻捂嘴笑着。她们性子柔和,不同于谢囡囡。 谢甚源从大殿里走出来,想要帮我解围,却还没过来就被谢囡囡发现,一个冷冷的“滚”字,就让得他灰头土脸的蹿回到大殿里面去了。 谢囡囡她们继续审讯我。 直到……我将珍的事情说出来。 花心让我付出惨重的代价,从这里到道元学府,颜白雪、谢囡囡她们都不再搭理我,完全将我冷处理。 其实徐师姐、玲珑、琯素她们这几个仙界出生的压根不在意这些,但奈何,她们中间是颜白雪做主,有颜白雪发话,谁也没想着过来搭理我。只是偶尔眼神接触时,有着藏不住的笑意。 这让我差点郁闷死,如此多娇妻美眷,却不得不可怜兮兮的呆在角落里画圈圈,这叫什么事? 终于到学府里。 我让高莫离帮颜白雪她们安排住处,然后迫不及待的就溜到后山里去闭关去了。 就是之前老师们给我上课的那个山洞。 我实在是没法承受颜白雪她们幽怨的眼神了,倒不如躲得远远的,等她们和珍熟悉,到时候自然就好了。 反正这样的事情我以前也不是没干过,屡试不爽。 在山洞里,我服用真道元果,对内气进行凝缩。在真道元果的增幅下,凝缩的速度堪称可怕。 我琉璃药王气的凝缩程度蹭蹭蹭的往上蹿着。 转眼便是十天过去。 我琉璃药王气的凝缩程度终于突破到五重天。这又让得我的实力有些增进。 再躲下去,怕是会适得其反,让得颜白雪她们更生气,我心里对此门儿清,忙出关,又回到学府里。 高莫离办事还是很靠谱的,将他们完全安置妥当了。 学府里现在还没有多少人,但不难想象,道元果树复活而且进化成真道元果树的道元学府,以后会重现巅峰时期的昌盛,高莫离想到这点,特意在学府后山开辟出一片地方来,给我们从地球带来的人居住。连带着圣宗的弟子们,我们带来的人可有浩浩荡荡的数千之数。 这让得学府的后山那片离学府颇近的地方在短短的时间内,耸立起数千座木房子。 这相较于白玉宫殿林立的道元学府来说,自然又是另一番风味。 我在空中看着这片连绵的木房子时,心里涌现浓浓的满足,有道元学府庇护,他们以后当安然无恙。 当然,当我找到颜白雪她们,见到她们果然接受了珍,这就让得我心里更为满足了。 好好的哄了她们阵子,我回到道元学府中,找到余魅香,跟她说我将小木和她父母也带过来了的事。 她跟着我到小木他们呆的木房子里见了小木。 她的确不是骗我的,虽然是转世重修,但对小木他们的感情是真的。相见时,他们一家人搂着哭泣。 我跟她说小木他们在天马城的遭遇,这让得她改变主意,决定以后就让小木他们呆在她身边。 她是有仇家,小木他们跟着她不安全不假,但是,仙界这地方,哪里又能算得上绝对的安全呢? 看着她的想法转变,我心里也为小木高兴。 其后的妻子,我就在这里和高莫离、庄野教我们从地球带来的弟子们修行。 他们其中不乏天才,但可惜,这些年来大多都是在自行摸索修行之道。 高禹前辈很给面子,带着道元学府的老师们来,从我们圣宗弟子中挑走不少天才,让他们成为道元学府学子。通常,在地球就能够突破到金丹期的,都已经是极为不错的天才。 那些个从不让人省心的小辈几乎都被选中,这倒也让得我们省了心。 秦栋他们自己也满是干劲,因为庄野现在是分神极限,实力超然,已经拉下他们很长一截。 燕倾城、季瑗、颜白雪和谷主商量过是否去仙界药族的事情,最后还是决定,先缓缓再说。我们带来的天璇殿弟子不少,没有谁敢轻易拿她们的未来开玩笑,都担心药族的那些疯巫老会将她们也都毁容成那副鬼样子。 时间,就这样在平静中度过。 我的内心也很平静,在这里陪着颜白雪、成小敏、琯素、绛元她们过寻常的生活。 这反倒是让得我的太极意境颇有精进,一刚一柔,一阴一阳,一张一弛,这本是太极意境。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内气凝缩进境更是喜人。 真道元果的药效实在是太过惊人了,不愧是凝缩圣品。短短数年,我几种内气相继到达六重天层次。 764.突遭暗杀 这八年多于我来说,是沉淀的八年。 除去帮那些从地球带来的古族“认祖归宗”外,我的精力几乎全部放在修行上。 内气全部凝缩到六重天层次,除琉璃药王气、火源气已是分神极限,我其余内气也都成功突破到分神后期层次。我想,在分神期内,单纯从内气数量来说,应该无人能够和我媲美。 只可惜的是,我禹决、太极意境都到达平静,这平静的八年多,也未能领悟其他的大道。 世间大道千千万,但没有机缘,想领悟其一也是那么的艰难。 我因为合欢经常常进入空明境界,但也没法突破禹决、太极意境瓶颈,只是在霸天枪、惊鸿、望气术上算有颇为令人满意的收获。 倒是颜白雪她们,实力都处于井喷期,蹭蹭蹭的往上涨,现在没有还在元婴期以下的,除去伪金丹。 我心里明白,我该是时候离开道元学府去闯闯了。 继续在这里潜心修行,我的修为难以突破。其次,看着谢甚源他们看到别人突破时,眼中那艳羡的模样,我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我必须再找到药神师傅,谷主和老头子能否重新修行,药神师傅或许能给定论。 名相火源体的修行速度简直快得惊人,像是为火源经量体而生,短短八年,竟然成就分神。 十多岁的分神期,这是多么让人惊讶的事情? 但王阳前辈竟然好像仍然不是特别满意似的,这实在是让我无语。 我十几岁的时候在干什么?还在街上晃荡,想方设法的泡妞呢! 人比人真是比死人。 道元学府的学子越来越多,道元果树复活,道元学府崛起之势无人能抵挡。大葫芦、庄野他们的实力都长进得飞快,在这几年里用真道元果也是全部将内气凝缩到六重天层次,这完全让得他们跻身于顶尖天才级别。 特别是庄野这臭小子,底蕴深厚,又有战体,甚至连我都没有把握能够拿下他。 我们道元学府最初的那批学员也都各有进境,他们得到的真道元果足以将他们冲到六重天层次才有余。 只是……到七重天,也就是潜一境,目前还无人摸到门槛。 那就像是禁忌般的领域,高禹前辈说,无人能言传,但到潜境者,可睥睨任何潜境以下分神修士。 我不知道潜境到底拥有着怎样的威能,但心生向往。 和颜白雪她们说清楚缘由后,她们答应我离开道元学府去找药神师傅,只是,必须得带上要离。 我自然答应。 现在仙界隐隐动荡,总感觉会有大事发生似的,我不带着他,我自己都不放心。 最近几年频频听说外界有难得的天才现世,这实在是不正常。血色沙漠那边忽然出现开辟者传承也就罢了,现在看来,神之国度这边也受到影响。 这年刚下雪的这天,我只身离开道元学府,前往相离镇而去。 但谁曾想事情发生意外。 刚到相离镇,我就看到镇外黄昏古树下,有对情侣在那里相互依偎着。 男的倚着树,女的小鸟依人般拥在男人怀里。 好一副神仙画卷。 但是!这个男的竟然是要离。 看着他带着邪气的面孔,我愣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而他,显然沉浸在甜蜜中,压根看都没看向我这边来。 我走过去,轻轻咳嗽两声。 他们两这才注意到我,要离张嘴便是:“你怎么又来了?” 我瞬间哑口无言,这家伙摆明是在嫌弃我啊!本来还想问问他要不要跟着我去的,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走到他们两面前,看到他老婆有些绯红的面孔,好奇的眼神,我道:“这是嫂嫂?” 要离给我一个“你觉得呢”的眼神。 我使出望气术,却发现他的老婆才是分神初期的境界。两个修为差距如此大的人走到一起,还真是缘分和真爱了。 不过,能看到要离这个吝啬的家伙有个女人管管,倒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两颗莹白的真道元果递给他老婆,道:“嫂嫂,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要离老婆有些不知所措,要离则是瞪着眼睛惊呼起来,“真道元果?” 我也不禁有些惊讶,“你认识?” 他道:“这几年来你们道元学府的真道元果在整个仙界闹得沸沸扬扬,我能不知道吗?” 随即他有些不敢肯定的看我,“这……真是送给我的?” 我摇摇头,“不是送给你的,是送给嫂嫂的。” 这家伙的眼中终究还是难免流淌过些微感激之色,随即叹息道;“这回来找我有什么事情要去办,说吧,只要没有生命危险我都跟着你去。但是,要是有生命危险的话,我恐怕不能跟着你去了,我要留在这里陪着我妻子。如果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希望你不要强行逼我。” 我怂着肩膀笑道:“没事,就多年没见,过来看看你。我能有什么事啊?” 他自然不信,露出狐疑之色,打量着我的脸色。 但以我的演技,他自然从我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在相离镇呆了会儿,我又独自离开。 虽然现在仙界像是黎明前的平静,我带着要离出去比较妥当,但我将他当成朋友,实在不忍心破坏他的幸福生活。 我往沧澜海域而去。 我不知道药神师傅和玄龟现在到底在哪个海,但肯定,他们肯定在海里。玄龟可不会来陆地上。 但才刚到离道元学府最近的城池——于爽城,我突然遭到袭击。 于爽城是归元宗辖内的城池,而归元宗,在神之国度内也算是颇有威名的宗派,后起之秀。 这时夜色都已完全笼罩住仙界的天地了。我刚进城,还没有走过城门口里面的那条大街,在街旁行走的人群中忽然有个人就向我攻来。他使用胎器,匕首忽然出现在手中,通体赤红,彩光流转,竟是仙器。 我怎可能无时无刻都防备着? 这在街上行走,谁又能想得到会有人无缘无故刺杀自己呢? 我可是八年多时间都没有离开过道元学府,在仙界销声匿迹了。还好有金蚕蛊在,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金蚕蛊忽然有波动传出来,并几乎同时向我示警。 我瞬间召唤出怒龙枪来,偏头看到这杀手被禁锢在当场,伸手拍向他的丹田而去。 周围的人群响起惊呼声,仓惶逃窜。 这些真正的行人修为大多不过元婴期而已,分神期的都罕见。而我,竟然没有发现这个杀手的伪装。 好似手掌传来轰鸣声。 我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在震颤,随即响起的,是这个杀手的闷哼声。 他眼睛猛地瞪得溜圆,嘴角和耳朵里都有鲜血流出来。在我手掌贴上他丹田的刹那,他丹田就被我废掉了。 我夺过他的手里的匕首,问他:“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杀我?” 他却是眼睛慢慢瞪得越来越圆,始终没有说话,十余秒后嘴里有黑色的血沫汩汩而出。 他的生机瞬间流散了。 我忙往他的体内灌输琉璃药王气过去,想要救他,但来不及了。这毒药的药性太强,若是他刚咬碎时我就发现,还能救他,但现在,他已经死透了。 这让得我心里些微凝重,因为显然,这个家伙是专业的。 掰开他的嘴,里面连牙齿都是黑的。可想而知这药的毒性。 我又打开他的袖里乾坤,但是,里面也无非是些晶石、器材、药材,虽然这些东西都还算值钱,但对我来说,这其中没有能表明他身份的东西,就是遗憾。 杀神殿、七情阁、轮回阁、鬼哭崖…… 这个杀手如此专业,难道是这些最顶尖杀手势力中的人? 他的实力显然很是不错了,刚刚爆发出的修为有分神极限,而且拥有仙器,这放在哪个杀手势力中都不应该是无名的后辈。 765.接连不断的杀手 很快有于爽城的巡逻士兵围拢过来。 大多数城池内都是严禁杀戮的。 这些士兵其实也都不过分神期的修为,我要灭杀他们轻而易举,但是,我没有动手。 若我动手,挑战的将会是整个归元宗的尊严。归元宗于我而言是庞然大物,我自然不会傻乎乎刻意去得罪。 为首的将领问我:“你是何人?” 我答道:“道元学府学子,庄严。” 我这话说出口,让得他的态度瞬间平和了许多,语气也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只是又问:“你为何杀他?” 在城里杀人,没直接把我镇压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据说,归元宗和我们道元学府关系不错。 我扔掉手里提着的尸体,道:“他是服毒自尽,不是我杀的,你可以看看。” 这将领这时才开始注意那尸体,看到尸体嘴角有黑血,瞬间便明白了,道:“抱歉,误会你了。” 我摇头,道:“没事……” 我也没问他知不知道这杀手的身份。他不过是归元宗下巡逻士兵小将领而已,还远不及这杀手强,不太可能知道这杀手的身份。主要是这杀手看起来平平无奇,和寻常人没有任何区别,根本没有能辨识他身份的地方。 将尸体交给这对巡逻士兵,我继续往于爽城更深处走去。只是此刻,我时刻都提防着。 我使用望气术,街上的人头顶上都冒出三个光环来。这点消耗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只是这些光环让我有些不习惯而已。 我边走,心里边在想,到底是谁想杀我? 难道是那个雨国的十七候主请的什么杀手组织? 还是我无意中得罪的,我自己却不知道的人? 我心里自然没有答案。 后来在城里找到客栈住下,我都仍是觉得有些心神未宁,被这种未知的恐惧笼罩着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深夜时,我还是离开客栈,往城外而去。 虽然那个杀手被我灭掉丹田后自杀,但难免城里边还有他的同伙。 然而,我意识得还是太晚了。 刚出城,我便遭遇到天罗地网。自城外密林中,忽地涌出来六个人,个个神色冷峻,手持匕首,向我杀来。 做为杀手,他们的速度飘忽,远比寻常的修士要快。 哪里来的这么多分神极限级别的杀手? 我心里微微泛起疑惑,随即将怒龙枪召唤出来,向着他们迎去。 内气凝缩六重天,怒龙枪、源水甲胄到仙阶极品级别,更有三个窍穴内修为到分神极限,我对自己亦有自信。 如果八年前的我还未跻身于顶尖天才行列,但我想,我现在应该是跻身于这个行列了。 而这些杀手,虽然强悍,但显然和我还有差距。 不是人人都能像我这样拥有数百颗道元果的,整个仙界,内气凝缩能到四重天的都已经是难得的天才。这些杀手,都只是到三重天层次而已。当然,这已经是让人心惊的事情,他们背后的势力定然不弱。 我用望气术发现惊人的事实,这些杀手,竟然全部都是水属性修士。 这说明什么? 他们十有八九都是水国的人。 果真都是十七候主派来的人么? 他的儿子被我斩杀,会如此的歇斯底里,甚至八年多都不愿放弃,仍然将这张大网撒着,倒也在情理之中。像是他们那种修为的人,说不定千年都难得再怀上子嗣。 我近乎等于是断掉他的根了。 但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的儿子,本就该死。 冲到六个杀手的包围中,我瞬间施展一气化三清,和他们厮杀起来。 时至今日,分身已具备我八成的实力。 这让得这些杀手们惊讶,他们的眼中露出细微骇然之色来,因为他们双双联手,却发现仍然不是我的对手。我并未使用技法,连禹决都没有运转起来,只是单纯以内气和太极意境就压制住他们。 虽然我的太极意境仍然没有突破到第七层去,但比起八年前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自从那场比试中忽地领悟“太极之阳”后,我很快领悟“太极之阴”,从阴、阳两个方向重新剖析太极,这让得我对太极又有很深的领悟。以前我总觉得太极是柔和的,而现在,我知道太极也同样又能有无坚不摧的攻击。 单是太极意境,就能让得我的杀伤力大增。 夜空中有“流星”划过。 他们的技法能量极为凝聚,在夜色中如点星,几乎同时使出,向着我还有两道分身刺来。 这是杀手最为擅长的攻击方式。集中所有力量,在瞬间摧毁敌人。 但奈何,他们面对的是我。 我本体振动源木翅,将自己笼罩在内进行抵挡,两道分身则是使出霸天枪来。 这让得两道分身手中内气所化的怒龙枪更是瞬息间暴涨,直接将他们近前那道点星连带着杀手湮灭。而从侧面攻来的杀手,成功的将匕首刺到我分身体内。 他们的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但随即瞬息,又被恐惧笼罩。 我自爆了分身。 分身于我来说本来就只是内气而已,自爆分身等于是技法,这等内气消耗,我承受得起。 九大窍穴和吸灵阵同时运转,我边杀,便在极速的补充内气。 两团火光在夜色中爆炸开来,将那四个杀手炸得连尸骨都瞧不着了。 正攻我本体的两个杀手也受到波及,我隔着源木翅,听到他们闷哼的声音。 这自然都是我预算好的。 有源木翅、源水甲胄双重防护,再加上我的体魄,我有自信能够在这样的能量爆炸中心安然无恙。如没有这样的自信,我当然也不敢自爆两道分身,那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忽然间振开源木翅,我看到眼前不远处正露出惊骇之色,面色微白的杀手。 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惊鸿! 我瞬息蹿至一人面前。 他拿匕首挡我,被我以碾压性的实力荡开,冲到他面前,一掌拍在他的丹田处。 这让得他惨叫,瞬间往地面上跌落而去。 剩余那人向我杀来。 他们虽然恐惧,但全都悍不畏死。或者说,在他们眼中,完成任务比性命更为重要。 我没有留手,冲向他。源木翅和怒龙枪双管齐下,翅翼和枪杆翻飞,数十招便将他连带着元婴灭杀在这里。 此时那个被我震碎丹田的杀手才刚刚落到地面上。 丹田虽碎,但他生命已完全跃迁,体魄强悍,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摔死。 我极速冲到下面去。 但是,还没有来得及问,这个家伙就已经咬碎他嘴里的毒牙。 他们很专业,不怕死,这让得我有些苦恼。 为何? 仙界没有点穴术,我能禁锢他们修为,但却不能像是金蚕蛊的天赋技法那样完全禁锢住人的动作。他们要咬碎嘴里的毒牙,我没法阻止,除非…… 我正想着,还没来得及打开刚刚这还留有囫囵尸首的两个杀手的袖里乾坤,又忽然有气息蹿起。 他们在离我不到百米范围的地方突然发起攻势。 这等距离,于分身修士而言瞬间即到。 这些杀手显然是经过系统培训的,对气息的掩藏都很不错,而且学的技法也都相同,应是天阶下品。 我又感应到足足五道气息。 光是在这个于爽城,我便足足遭遇十多个了,难道他们本就是在这里埋伏我吗? 但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我会来于爽城?卜算? 我不信以我现在的实力,还有人能够将我的行踪算得如此清清楚楚。而且,仙界知我底细者,绝对不多。 766.自然无为 这注定是个杀戮之夜。 五个杀手对我的实力有初步预估,严阵以待,刚出现,便五人组成合击大阵,联手攻向我而来。 这让得他们的威胁力瞬间大增。 不过,他们和我之间的实力差距,不是靠合击大阵就能够填补的。 我运转起禹决,怒龙枪上忽然火焰升腾起来,带着无匹枪芒向着他们组成的合击大阵直接撞去。 接连五声闷哼。 他们的气息瞬间消弭。 刚刚还威势不凡的合击大阵在我全力施展的霸天枪面前根本招架不住,五人都受到重伤,倒在地上垂死。 我振动源木翅折返而回,到离我最近的杀手面前,趁他还未咬碎毒牙,一掌砍在了他的脖颈处。 修士虽然体魄强悍,但弱点还是弱点,人体构造并没有变。 这招针对性的重击,愣是让得这个杀手昏过去了。而几乎与此同时,那四个杀手的生命气息便消失了。 他们的纪律性很强,任务失败,直接服毒自尽。 我没有去管他们,只是将我眼前这个杀手的牙齿全部拔了个精光,然后废掉他的丹田,撕下他自己的衣袖来塞在他的嘴里。他手上很重,如同死狗似的,任我这般收拾,也没能醒转过来。 我将其他杀手的武器和袖里乾坤中的东西全部扫了个干净。 他们竟然全都是持的仙阶下品匕首,可想而知,他们背后势力的财力有多么雄厚。 十七候主虽是候主,但以他私人之力,能够拥有这样的杀手阵营吗? 我心里有点嘀咕。 然而,这还没有完,在我才刚把这些杀手的东西都收集起来的时候,周遭密林中又有气息忽然蹿起。 十个! 这波竟然有十个杀手,都是分神极限。 他们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人手? 难道我刚入城,杀最先那个杀手时,他们有人看到了? 我想只有这种可能。 我没有当即就向着他们杀去,而是召唤出源金鼎,将那个被我打晕的杀手收摄到里面。我可能能够从他嘴里将他们幕后的组织撬出来,可不想他出现什么闪失。 又是合击大阵。 十人的合击大阵,威力比五人的又要强悍不少。 我倒是想跑,但是,四面八方都被他们的气机锁定。而更要命的是,在这深夜里,忽然有浓雾弥漫。 他们竟然还随身携带有阵法。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悔将五行旗送给统帅们了。要论对付这样的对手,五行旗绝对是个好东西。 我被笼罩在阵法内,感觉到有无数的能量在汇聚。 阵法,无外乎风雨雷电等攻击方式,但正是这种天地之力,更让人觉得无法招架。 我可不想等到这个阵法的威力被彻底激发出来时再进行抵挡,那种被当成活靶子挨雷劈的滋味不少受。这种阵法演化的雷霆,又没有淬炼体内杂质的效果。 我不懂阵法,但我懂得,什么叫做蛮力破阵。 在阵法中,我的方向感会被错乱,但是,能量是不会的。我发出的攻击并不会转弯。 无数火焰箭羽自源木翅上暴涌而出,往上空疾射而去,很快消失在浓雾里。 我的气机也被阻碍,但我清楚,万剑归宗还会继续向前冲。 随即,果然有倒霉鬼的尸体跌落到阵中来。 但这样并不是长久之计。 我内气虽然雄浑,但并不足以支撑我这种瞎猫抓死耗子的打法。那个操纵阵法的人我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可能在内气耗尽之前,也没法击杀他,将这大阵破掉。 我再次施展万剑归宗,数千道火焰箭雨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要想打鱼,自然得把网撒开点。 不过几个呼吸,我感应到有几个方向都有能量碰撞的波动。 在这刻我自不会迟疑,几道凌厉枪芒分别往这几个方向刺去。焰贯长空,虽眨眼消失在浓雾里,但仍是有人发出惨叫声。 他们的实力和我相差太多,在我运转起禹决的情况下,更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我杀他们,连技法都无需动用。 万剑归宗,其实不过是投石问路而已。 我的运气应当算是极为不错,刚刚误打误撞出手抵挡的人里,恰恰有掌控这阵法的家伙。 他操纵阵法,身形不能移动,被我接下去的枪芒直接斩杀。 我只听得有声惨叫响起时,眼前的浓雾便瞬间消失于无形了。我看到还剩下的五个杀手,他们离我其实仅仅不过数百米远。 此时自然没有什么好多说的,我振动源木翅,向着他们袭杀过去。 他们有人想逃,但速度也不及我。 只是数十息的时间,这片密林中又多了十具尸体。至此,被我斩杀的杀手竟有足足二十二人。 全部都持的是仙阶下品匕首! 没有甲胄! 他们简直就像是军队。 我深知长此以往不是良策,匆匆搜刮完他们的东西,往火国方向而去。 火国和水国常年征战,或许会知道这些杀手的底细。有句话这样说的,最熟悉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 在路上,我用太极意境隐藏气息,还乔装打扮,用我在地球时跟抠脚学的反暗杀技巧,没有再遇到任何暗杀。说实话,仙界的杀手实力虽强,但他们暗杀的套路还是太过老套,和地球五花八门的比起来有不小的差距。 这让得我内心深处有些蠢蠢欲动。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我可从来都不是喜欢吃亏的人,能让我吃亏的,只有我的朋友。 要么,就是我故意吃小亏,然后赚大便宜。 在路上,我为这些杀手的心性吃惊。 这个被我镇压在源金鼎的家伙,任由我如何折磨,竟然都没有吐露关于他身后组织的半个字。 虽然我不愿意,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样坚定信念的人的确能让人心生佩服。 两个月后,我没有再折磨他,将他斩杀,并且挑了块风水宝地将他安葬。 …… 宰到火国都城万火城终于出现在我眼前时,已经是八个多月以后了。我走走停停,自然没法和以前全速赶路的速度相比。 这一路上,我跋山涉水,领略这仙界的各种风景,倒也自在。 而更重要的是,我心中有所悟。 我不知道多长时间以前就对太极意境的突破翘首以盼,就在现在,我看着眼前火梧桐绵延万里,群山万壑中万火城气势磅礴的景色,内心似有所悟。于我而言,万火城是庞然大物,而于天地而已,万火城,也不过是区区弹丸而已。 再至整个仙界,于宇宙而言,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力量源于何处? 宇宙哪里才是中心? 以物本? 还是以人本? 我忽然间明悟“无根之根,无力之力,无中之中,无向之向”的精髓,周身气息在这刻彻底的消弭无无形。想必,此刻即便是有天尊在我面前,也未必能够看得出我的修为来。药神师傅的望气术,也未必能够看穿我的底细。 我是我,又非我,无形无相,无我无为。 这个层次的太极意境,被我称之为——自然无为。这是种无法完全用言语形容出来的微妙感觉。 我就在这山巅驻足,微微闭目,感觉这迎面拂来的风都充满着奥妙。 我的头脑好似从未这么清晰过,对周遭万物的感应,更从未这么明晰过。虽然闭着眼,但我能感觉到青草在随着风微微的摇曳,感觉到树根处有蚂蚁在啃咬着腐朽的表皮,土壤下,有细小的昆虫在穿梭。 怒龙枪浮现在我手中,我在这里随着心中的感觉挥起枪来。 剑有剑道,枪有枪道…… 767.滴水宫 我连时间的流逝都再也感觉不到,只有瀑布垂落而下的声音仍自不绝于耳。但它,无法扰乱我。 自从听过高莫离讲过他领悟的剑域后,我也曾向往领悟枪域,但始终都没有丁点的头绪。高莫离说他也不知道剑域该如何说,但在他眼中,剑是剑,人也是剑,天地万物都可未剑,只要到他手里,就能有无坚不摧的力量。 而现在,我脑子里枪域终于逐渐凝聚雏形。 我觉得,所谓剑域,应该无关乎剑,而是种信念吧? 或者,叫它心域应该更合适。心是种力量,也是种大道。 迄今为止,我见过那种带吞噬力的域,也见过如潮汐般力量会叠加的域,但我觉得,都不如心域强悍。 信念无敌者,所向披靡。 我想,高禹前辈能被称为剑法最强,高渐离前辈被称为剑道最强,就是因为他们的剑域,有着无敌信念。不难想象,高渐离以后也会成为他们那样的强者。 我现在才忽地明白,为什么再次见到高渐离时,会感觉他与以前截然不同了。 都是因为,心! 他的无敌气势已经初具雏形了。 我因为树根处的蚂蚁,土壤下的昆虫而有所感,天地万物都在为生存而奋斗,我自当,勇往直前。 我不敢断言我这杆枪日后能否无敌仙界,但现在,我应该竖立起这杆枪当无敌于同阶修士的信念。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我们修行的本质,何尝不就是一步步突破自己的极限? 先无敌道元学府,再无敌神之国度,再无敌整个仙界,我应当不断往上攀登。 在这个刹那,我的精气神,才算是真正的和怒龙枪融合起来,而不似以前那样,只是“貌合神离”。 …… 当我从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时,时间已不知过去多久,反正天际刚刚露出几抹鱼肚白。 眼前的火梧桐上,露水还未干。 不知不觉间,太极意境突破,连枪域也初具雏形,这自然让我喜难自胜。 只是不知道,我现在能否和那些突破潜境的天才相比。 我一步步往万火城走去。 不管怎么说,有我和火星儿、火凤儿的那层关系,和火国,我是撇不清关系,注定会是可靠盟友了。 到城门外,我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经过士兵盘查后才往城里面去。 万火城还是如以前那般热闹,虽是清晨,但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即便是仙界,仍旧有无数人在为生活奔波。要生存,容易,但要过好的生活,却从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地球如此,仙界也如此。这并非是片乐土。 我没有直接去皇宫里,而是去了苏清雅的聚宝斋。 聚宝斋据说在仙界各处都有分号,他们的消息应该灵通,或许,苏清雅能够知道那些杀手的底细。 我的手里,可还要他们使用的仙器匕首。能够成批锻造这样匕首的杀手势力,应该不多吧? 但是当我到聚宝斋里,跟小厮说要见他们掌事的苏清雅时,他给我的答复却是,“苏掌事的现在已经不在我们万火城分号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只是个小厮,自然是答不上来。 我没法,只得去火国皇宫,到乘龙宫,火星儿和火凤儿也不在。她们两都还在阳极学府中。 我听到她们留在宫中的雇佣说起件事,两年多前,曾有个水国天才发出战贴,邀火星儿和火凤儿在指叉峡比斗。最后,火星儿和火凤儿竟然接连被打败。 她们两,竟然全部都摆在那个水国青年的手下。 这件事当初可谓是在火国闹得沸沸扬扬,而连败火星儿、火凤儿后,那位水国天才还扬言真正目标是我。 其后,有火国的其余天才向他发出战贴,想要重拾火国尊严,却都被拒绝了。 那个天才说,他想搏杀的对手只有我。 听到雇佣说起这事,我眉头微皱,“那怎么两位郡主没有派人去道元学府通知我?” 她们都知道我在道元学府的。 但这个问题,这些雇佣显然也答不上来。 我暗自琢磨,可能是火凤儿、火星儿不想因为这事而打扰到我的修行? 但是……她们在这件事上可是遭受了屈辱的。她们两被奉为火国明珠,何时被水国天才打败过? 那位水国天才也不知道是谁,显然是有备而来啊…… 我没有在乘龙宫内多留,得知这件事后,便匆匆往火皇宫去了。 我有火皇赠给我的令牌,可以直接去火皇宫觐见他。 一路畅通无阻。 到火皇宫外广场上,我躬身喊道:“庄严求见陛下!” 宫殿的门应声便开了。 我走进去,火皇还是穿着那席灰色袍子,盘坐在地上,仿佛终年不曾动过似的。但我现在再看他,可再也没有那种世外高人的感觉了,他才不是无欲无求呢,在我婚礼的事情上他耍那么多心眼,弹尽竭虑的拉拢高渐离前辈,这让我认识到,这些看似无欲无求的老家伙,也都是他奶奶滴装出来的而已。 即便他们有天尊修为,也有欲望。只是他们的欲望,我们这些人只能仰望而已。 走到里面,我也没敢坐下,只是老老实实站着。毕竟他是天尊,面对这样的存在,我还真不敢太过随便。 火皇对我倒是和蔼得很,虽然极大成分是装的。他笑着问我:“来见我何时?” 我将从那些杀手手里得到的匕首拿出来,道:“请问陛下可知道这些匕首出自哪个势力之手?” 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苏清雅不在,火星儿、火凤儿也不在,火凤候主、星火候主又不在万火城里,这件事我只能来找火皇。因为,我在火国也没有其他关系太亲近的人。 火皇只是轻轻瞥了眼我手里的匕首,便道:“这是雨族滴水宫之物,他们对你出手了?” 滴水宫? 我惊讶道:“他们杀我做什么?” 火皇眼中露出些揶揄之色,“你真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这老狐狸。 我霎时就明白,他肯定知道我斩杀十七候主儿子的事情了,道:“莫非是因为十七候主之子?” 火皇笑吟吟的点头,“你小子倒也真是大胆,连十七候主的独子也敢杀。你可知道,十七候主乃是雨族国主极为重视的天才,日后可能会成为雨族新国主的人。” 话虽这么说,他眼睛里可没有责备我的意思,反而赞赏得很。 我挺光棍地答道:“他儿子当时要杀我,又没表明身份,我哪里会对他留手?” 火皇笑而不语。 我接着道:“陛下,那这和滴水宫又有什么关系?” 他答道:“雨族滴水宫专司暗杀之职,十七候主即是滴水宫宫主。”随即问我:“你这小子竟然能够在滴水宫的暗杀中,从道元学府安然无恙的来到火国,带随从了?” 我不怪他这么想,毕竟,仙界的人绝对没法想到地球上的那些反暗杀的法子。 露出些得意之色来,我道:“他们的杀手实力不过尔尔,我是杀过来的。” “哦?”火皇颇为惊讶,“真的?” 我点点头,然后也忍不住微微皱起眉头来,“陛下,其实我自己也好奇,滴水宫为何不出动渡劫强者?” 他道:“那也得十七候主他有那个胆。” “我杀他儿子,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若他敢动用渡劫期修士,他们雨族,能够承受我们火国,还有你们道元学府的怒火?” 听到火皇这么说,我便明白了。显然,火国、道元学府,都是默许十七候主在这么闹腾,然而,他若动用渡劫强者杀我,就等于是破坏规矩了,到时候,水国要承受的损失怕也不小。十七候主还没有那个胆量,为平息自己的怒火而让整个水国付出代价。 说得再简单些,就是大人和大人玩,小孩子和小孩子玩,谁也别破坏规矩。 768.约战水国天才 渡劫期是大人,我们是小孩子。如若我们故意去斩杀那些大势力的元婴期后辈,也同样是破坏规矩。 这让得我心里轻松很多。 只要没有渡劫强者出来,就凭分神期杀手,要杀我绝对不是容易的事。 而后,我又问火皇,“陛下,那指叉峡的事情,您肯定也知道吧?” 我远在天狼族地盘杀十七候主儿子的事他都知道,这件事他没理由不知道。火皇人在火皇宫内,但我想,他的眼线绝对遍布整个仙界。这些古国都是庞然大物,作为掌舵者,拥有灵通的消息是必需品。 火皇有些好笑看我,“星儿和凤儿被人欺负,心疼了?” 这老家伙,明明知道结婚是假的,却故意来逗我。我感觉他好像有撮合假戏真做的意思。 我懒得正面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又道:“那个人冲我而来,看来也是十七候主在背后指使了?” 火皇呵呵笑着摇头:“十七候主有份,但有份的,绝不单单只有他。雨族想看我神农族出丑的人多了去了,只是以往没有机会,这回被他们逮住机会而已。星儿、凤儿不忍心看着你被人骂成缩头乌龟。” “还有这事?” 我没从那些雇佣嘴里听说这件事。那个狗日的骂我是缩头乌龟逼火星儿姐妹出战的? 火皇却又是笑而不语。 我有些拿捏不准他是不是唬我的了,但是……他就算是唬我的又怎样? 我哪里敢再追问他是真是假? 不管是真,还是假,我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全然当成真的。 火国这个脸是因为我才丢的,这是事实。火星儿、火凤儿若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大概也不会随便应战,这也是情理中的事。我理当为火国去讨回这个颜面。 而眼下,火皇显然也有让我出手的意思。 他肯定知道我连挫阳极学府三个学子的事情,要不然,不会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 想到这里,我当即躬身道:“我这就去指叉峡。” 火皇就等着我这句话呢,闻言点头,道:“好,吾在这等着你的好消息。” 但当我快要走出宫殿时,他却又忽然叫住我,道:“让大皇子陪着你去吧,有他随行,那些滴水宫的臭虫也不敢再随便对你出手,免得这路上会有什么麻烦。应战的事情吾也会交代他去办,你回乘龙宫等着他来找你便可。” 我稍稍怔神,随即点头,“是……” 火皇这是什么意思? 但直到回到乘龙宫内,我心里都还有些犯嘀咕。我坚信像火皇这等人,一举一动都是有意义的,他忽然让大皇子陪我去,是什么意思?他这其中含着什么深意呢? 良久,我才陡然察觉,这真是件让人细思极恐的事情。 我此行是抱着给火国扳回脸面的目的去的,代表的是火国。也就是说,我是参赛选手。 那大皇子是什么身份? 他显然是官方代表! 火皇让他在这种场合都露面,怕莫是……只怕是……在故意表现他的某种意向啊…… 莫非他心里,认为最合适的接任火皇位置的人,竟然是大皇子? 七皇子天资聪颖,资质非凡,接任火皇的人不应该是他才对吗? 我想,火国境内绝对无数人都是我这样的想法。 火皇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虽然这原本不关我的事情,但是,自从和火凤儿、火星儿假成亲后,火国的事,便都和我有关系了。谁知道以后火国的新皇,对火凤候主、星火候主他们的地位是否会有什么影响呢? 火国这等大势力就像是极为精密繁复的齿轮组合,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还事关火国新皇。 看来火皇退位的时间应该不长了。 他到天尊级,应当是想将更多的心力放在修行上,冲刺那亿亿万人向往的境界,而不是继续管理俗事。 在乘龙宫内,我静静等待。 两天后大皇子到访。 他渡劫期修为,虽然保持着年轻人面貌,但年岁上千。样貌嘛,倒是和火皇颇有那么几分相似。在几位皇子中,他和火皇相貌是最为相似的。只是这位大皇子,却缺少七皇子那样的锐气。 锐气由心而生,显然,大皇子没有七皇子那样的修行天赋。 我也没什么锐气。 谁又能期待我这样从最底层爬起来的人能够有什么锐气呢? 大皇子对我倒是客气得很,妹婿妹婿的,喊得亲热。到乘龙宫来,竟然还给我带礼物。 我甚至怀疑是否火皇和他袒露过什么意思,因为这位大皇子,隐隐然好似有要拉拢我的意思。拉拢我,可也就间接拉拢火凤候主和星火候主了。 我来者不拒,他的礼全然收下。神级下品的药草,还有几株,这可是好东西。 听着他嘴里说我为火国去奋战水国天才,乃是火国青年要景仰学习的对象云云,我还真有点儿飘飘然。 这位爷未来可能是成为火皇的人,他的马屁哪能叫人不受用? 在乘龙宫内,我对他也是贴心费力的招待,还从袖里乾坤中拿出药神师傅送与我的仙阶茶叶泡茶与他喝。仙阶药材或许不是那么罕见,但药材,可就罕见得很了。据我所知,整个火国,也就在天火山最高处,有几株天火茶,能够位列仙品而已。 当大皇子得知我招待他的是我“珍藏”的仙品茶叶时,更让得我们两的“友谊”更为深刻了。 在乘龙宫内小憩片刻,我们才出发往指叉峡而去。 有皇子同行就是爽,这大概是我在路上最为直观的感受。 大皇子随行高手就有十位,其中还有位和我们同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候主级强者无疑。另外,还有数十美貌侍女在旁伺候,给我们剥葡萄,为我们弹奏、舞蹈。这终归是种视觉上的享受。 我很惊讶火皇对大皇子的看重程度。出行有候主级强者随行左右,这不是每个皇子都能享受的待遇。 这更让我心中更加肯定火皇有立大皇子为新任火皇的心思。 到指叉峡时,我发现,在岸边海港处已有无数火国的民众在那里聚集。而且看样子,他们聚集的时间应该不短。 当我们这大皇子稍带风骚的金黄色刻龙车辇降临之时,我听到下面如潮的呼喊。 “大皇子!” “大皇子!” “乘龙驸马!” “乘龙驸马!” 我真怀疑这是不是火皇找的人在帮我们造势,或者是指叉峡这边灭水城的城主。 仙界可没有地球那样方便,视频、电话什么都有,这些民众消息未必能够这么灵通? 我们落下的地方,有上百士兵把守着,将民众隔绝在外,其中,赫然不缺少渡劫期强者。 为首的强者身上更有着滔天气息,这种气息,非候主级强者不能有。灭水城乃是火国之重镇,常年在这里和水国爆发战争,有候主级强者坐镇并不为过,甚至我怀疑,这里还会有级别更高的强者。 当然,这不重要。有两位候主强者,护卫大皇子安危显然是没有丝毫问题的。 我们从车辇中走出来,那穿红挂霞的候主强者走上来,拱手:“见过大皇子。” 以他的身份,倒是没有必要向我这驸马行礼。毕竟说白了,驸马也只是外来人而已。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爽。 看向指叉峡的那头,同样是人山人海,人潮涌动。 不知不觉中,这场争斗竟然成为两国民众都知晓的事情。我想,两国在其中都有造势的成份。 火国想要扳回颜面,而水国,想将火国踩得更深。 现在的我,就是火国民众们的希望。若我胜了,还好。若是败了,后果怕是…… 769.生死状 看着周遭拥挤的人群,我心里很清楚,若是我败了,连火星儿、火凤儿都会受到牵连。 不过,我绝不相信自己会输。 我有属于我的自信。从最底层爬到这里,我也有着我的信心。 在侍卫们的簇拥下,我们飞到空中,然后往指叉峡中间而去。海涛中已有群人在那里驻足。 水国对这次比斗显然也重视得很,那边同样阵势浩荡,有数十人,其中同样有候主级强者护卫。而在那位候主级强者旁,是个穿着天蓝色袍子的俊秀青年,眉清目秀,很是秀气,眼眸中好似有着淡淡蓝色。 我用望气术打量他。金环璀璨,灰环浅薄,属性环蓝色浓郁,是真正的天才无疑。 这个家伙的内气凝缩层次怕也在六重天左右。 我在看他,他也在看我,两个人的眸光在空中汇聚,登时,气机就受到牵引,不自禁的攀升起来。 我们都渴望战胜对方,也同样,坚信自己能够战胜对方。 这就是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领悟枪域后,我对此感触尤深,信心即是力量。 人群的呼啸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 这场比斗,连水火两国民众的热血都调动起来了。 到那群人近前,大皇子和我们淡然而定,和他们对视着。千年世仇,两帮人的眸光里都在冒着火焰。 最先开口倒是那位秀气天才,翩翩走到人群前面,道:“谁是庄严?” 他当然知道我就是庄严,故意如此,只不过是想削我的傲气而已。 我走上前去,道:“要败你的人正是我。你就是温庆然吧?”将签好的生死状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扔给他,我又道:“此次比斗,生死由命!我已写上我的名字,你是否有这个胆色?” 这让得他微微露出愕然之色来,随即有些犹豫。 谁都珍惜自己的生命,特别是这种天才。他们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 我悍然向他发起生死斗,这无疑让得他内心的担忧无限放大了。他即便再自信能赢,也会忐忑。 不过,此时有水国那么多民众在场,他显然无法拒绝。 正如我所料,温庆然犹豫后匆匆在生死状上签字,“既然你要送死,那我自然成全你。” 我只是不动声色,没有再说话。 他想斩我,我何尝又打算对他手下留情? 我和十七候主之间已经是解不开的血海深仇,我可不介意让他心痛心痛。 温庆然这等天才若是死了,十七候主怕也不会太好过吧? 再者,他辱火星儿、火凤儿姐妹,这我也自然得为她们出头。不管怎么说,她们是我朋友,也是我名义上的婆娘。 生死状被他扔到空中。 我隔空以内气激发,上面的字顿时飘荡出来,在空中金灿灿放着光芒。 在场的人应该都看清楚这份生死状了。 两旁的人都悄然退开,包括皇子和候主级强者在内,为我和温庆然腾出场地来。两个分神极限厮杀,极可能波及到数里之外。这其中若有任何意外因素,都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胜负。 浪涛滚滚数尺高,水雾腾腾,转眼,四周便只有我和温庆然两人。 我将怒龙枪、源木翅、源金鼎、源水甲胄都召唤出来,只是假装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来的样子。对付这样的天才,我只想竭尽全力。哪怕到头来他的实力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也总比阴沟里翻船要好。 温庆然也不差,手中长剑彩光内敛,是真正的神器无疑。身上,竟然也隐隐有内敛的彩光在流转。 他们倒是舍得为他下本钱,怕莫都给他几件神器了吧? 不过我不在乎。神器并不代表就绝对强悍,还得看使用它的人如何,若到寻常人手里,神器也只能用去劈材。 我持枪直指着他,声浪传荡开去,“动手吧!” 他嘴角勾起冷笑来,气势在这个瞬间彻底达到最巅峰,随即踩着奇妙步伐,向着我快速掠来。 他的身影在空中左右忽闪,让人难以不住得清楚。 我撑起太极意境来,并未向前冲去,只是静待着他。他的步伐很古怪,我想以不动应万变。以静制动本也是太极的本事。 在我遭遇到的分神期天才里面,这个温庆然,是身法最为飘忽的。这能让得他的实力不俗。 只是不知道,他攻击的功夫到底怎么样。 速度再快,但若是攻势不强,可没有办法击败我。 眨眼他便已到我近前来,但是,他并未直接攻向我,而是在我身周肆虐,伺机而动。 我感应到有气息在影响太极意境。 他竟然也领悟有域。 这真算是个让人颇为吃惊的事情了,据大皇子说,这个温庆然可还是什么特殊之体。特殊体质加上域,能够让他位列顶尖天才的行列了。而此刻浑身神器,更是让得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无法战胜。 忽然,在我脑袋里想到这些时,他准确的把握住我这瞬息的分神,动了。 他的速度极快,领悟的域可能和此有关。大概,他是从风或者什么中间得到灵感而领悟到的域? 所幸我太极意境对气机的感应是最为准确的,他刚动,我便知晓。 太极本平静,他忽然闯入,掀起涟漪,我怎么可能不察觉? 当即,我出枪挡他。 但就在怒龙枪碰到他的剑时,他的气息再度暴涨。他的剑上,也忽然有吸力出现。 这的确让得我有些猝不及防,怒龙枪差点脱手,还好见机得快,才死死攥着怒龙枪踉跄而退。 他燃烧他的特殊体质了。 这种能让得水属性内气暴涨,还能增添吸力的特殊体质我在典籍中曾见过。这是水体的变异版,在仙界被称为无根水体。无根水体水无根,这往往能对敌人造成不小的麻烦。 我只要碰到他,就会被吸力影响。 温庆然轻笑,继续向我掠来,连声音都漂浮,“你也不过如此而已嘛……” 我无言以对。 他内气是修为极限,又兼有域和特殊体质,在不使用技法的情况下,我还真的没法战胜他。 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我缓缓运转起禹决。刚刚这招,已经让我对他有大概的认知。 温庆然只是冷笑,也运转起他的秘法,气息同样再度攀升。他此时大概有绝对的信心击败我。 我觉得他可能对我的实力有过研究,但是我想,他绝不可能知道我领悟枪域的事情。这是我的底牌。 接下来我两用技法对轰。 下面的滔滔大浪都被我们的气势,还有这爆发的能量撞碎,在空中化为水珠,滴滴往海面上落去。 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水珠晶莹剔透,如鲛人族湿漉漉的头发。 我没有使出一气化三清来,而是只用的霸天枪。最后结果,竟然是被温庆然稍稍压制。 他修习的技法也很强,同样是天阶,而且他对那门技法的领悟显然颇深。 这是个有些难缠的对手。 被他两次击退后,我心里对他有这样的评价。 而他,气势更是显得无比凝聚。连续两次都占着上风,这显然让得他的自信心爆棚了。 我悬浮在空中,等着他来攻我。 他真的对我使出杀招来,身形在这瞬间更是快得让人咋舌,我刚凝神,便看到那剑尖已在数十米外。 惊鸿! 在这刻,我也使出惊鸿来。 即便是速度,我也不愿意弱于人。 若是有外人在这里看,我想,他肯定只能够看到两道光在空中汇聚,而后,有星星点点的火星子燃起。 温庆然的剑,刺在我的腰上。而我的怒龙枪,也同样刺在他的胸口。 770.大胜 速度的交锋,即便我使出惊鸿,也就能够在他面前不落下风。 要知道,惊鸿可是隐族都最为倚重的速度型技法。也就是说,温庆然的速度,其实要在我之上。 他的技法是绝对比不上惊鸿的。 不过还好的是,他的攻击力果真不是特别强悍。水本来就是攻击性特别强的属性,而他,领悟的也是速度方面的域。 即便他拿的是神器,在没有使用攻击性技法的情况下,也只是将我稍稍震伤而已。 而我,可就不仅仅只让他受这点伤了。 仙阶极品的胎器,而且还是源火锤炼而成,攻击力哪是那般容易相与的? 更何况,我可还是以攻击强著称的“火属性”修士。 在刚刚这个交锋的瞬间我将枪域也施展出来,和太极意境重叠,着实让得温庆然吃了大亏。 他的神器甲胄上都出现指尖那么大的洞,是被怒龙枪戳出来的。此时道纹些微暗淡。 这让得我心里豪气顿生。神器又如何? 怒龙枪其顶尖神材的本质,以让得它能够越阶匹敌更上层的灵器。 整个仙界,顶尖的药材和器材,那都是极其稀少罕见的。甚至,数百上千年也难得有顶级药材、器材出世。 已知的拥有顶尖神器的,也就那极少数的大势力。 而温庆然无疑更不好受。 神器甲胄被戳破防御,我的火源气顺着那个洞眼钻进去,让得他受伤不轻。从那洞眼里,有汩汩的鲜血流出来。 他的胸膛应该是被洞穿了。 只可惜的是,心脏被洞穿,也不足以让修士丧命。修士真正的本源,在于丹田。 他脸色微白,血糊糊的伤口中好像有水光在流荡。 我知道他是在疗伤,水属性内气的疗伤能力不如木属性,但也极为不错。 我自然不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当即,攥着怒龙枪主动向他冲去。 他的底牌应该都露出来了,我再也无所畏惧。 他身影掠向旁处,竭力和我盘旋,争取疗伤的时间。 我有些无语,因为我很无奈的发现,在不使用惊鸿的情况下,我根本追不上他,速度差他太远。 领悟速度型域的家伙就是这么讨厌。 但我坚信,他的内气不可能有我这么浑厚。他躲,又能躲到什么时候去? 惊鸿! 我再度使出惊鸿来,身体化为虹光冲向他去。 他在空中忽闪忽现,但仍是被我接近。 我完全不在意内气的消耗,持续以惊鸿接近他。 这让得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因为,他全凭着域没法和我的速度相比,数次被我接近后,他都不得不使出他刚刚使出的那种同样是冲刺型的技法躲避我的攻势。这显然让得他的内气消耗得颇为严重。 增幅效果越好的技法,通常消耗内气就越多。这几乎是定理。 我体内九大窍穴支撑,何时在内气消耗上怕过谁? 就这样,我们两的厮杀出现戏剧性的转变。原本是温庆然压制我,看似占据上风,但在突然间的正面交锋后,却是我撵着他在打。 很快都过去十多分钟了。 他中间有两次尝试着和我正面相抗,但这,只是让得他的伤势更重。 他是拥有域和特殊体质。但我,可也是领悟有双重域的存在,而且都是全能型的域。再有我对霸天枪的深刻领悟,这让得他的攻击力要和我相去甚远,起码差一个层次不止。 于是,他除去逃,没有别的选择。 这位秀气的天才脸上,已经再也看不到刚开打时的云淡风轻。 最可怜的是,他连跑也跑不过我。他在自己最为骄傲的领悟里,也被我以惊鸿蛮横的碾压。 终于,到此时,他的内气消耗干净了。 他吞丹药、不断吸收空气中的灵气,也没法跟上他的消耗。 我还在后面追他,感觉他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 他害怕了。 忽然间,他回过头来,大喊:“我认输!” 他胸前的甲胄上有两道划痕,都很深,还有那个洞,血迹斑斑,可谓狼狈。 但我,还是在他的话音落时,身形极速掠到他前面,用怒龙枪戳穿了他的脑袋。 这是神识寄居之所,即便修士,也几乎必死无疑。 随即他的元婴从丹田内飞出来,仓促想要逃窜,却又被我袖里乾坤中的噬道藤忽然钻出来给扯了进去。至此,他不再是几乎必死无疑,而是真正的必死无疑了。 肉体和元婴、神识都消亡,便是彻底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了。 “放肆!” “可恶!” 数里外观望的水国修士们大怒,由那候主级强者领着气势汹汹往我这冲来。 只是几个瞬息的时间,他们就已到我近前,但是,他们没有动手。因为,我后面火国的修士们也同样涌上来了,我们可有两位候主级强者,这能够碾压他们。灭水城城主,修为总不能在覆火城城主之下吧? 看着水国覆火城城主咬牙切齿的模样,我道:“生死状已签,难道你们想引起两国交战?” 任何战事都不会轻启,我才不相信水国轻易便敢掀起战端来。这些年,他们和火国可也没有真正的发动过大规模战役。 果然,我这话让得连覆火城城主在内的强者都微微变幻了脸色。 我们是签过生死状的,生死无怨。他们没有理由来找我的麻烦。 趁着他们发愣,我更挥手将温正庆的尸体都收到袖里乾坤中,恶心他们。 这让得覆火城城主大怒,喝道:“竖子,你做什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道:“收我的战利品,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这又让得覆火城城主哑口无言。胜方收取战利品,打仗的时候也是这样。 接连被我这个区区分神期修士怼,他大概也是觉得颜面无存了,又或许是意识到此时他根本没办法将我怎么样,于是,他拂袖愤然离去。那些水国的强者们怒视着我,随即也全都跟上去。 大皇子哈哈笑着,“庄严,你现在的实力真是强得让本皇子刮目相看啊,数年前,你被星儿领到本都都城,作为她的雇佣,那时候你的实力才不过能和尚春空、尚横空那等人相比吧,现在你的实力都比星儿、凤儿要强了,厉害,厉害!你这个兄弟,本皇子是认定了!” 我以绝对的优势获胜,为火国出口恶气,此时此刻,大皇子心里无疑舒畅得很。 连灭水城城主此时都对我有些刮目相看。 但我只是谦逊笑着,“不过是有些机缘,有些机缘而已。” 在地球讲究做事高调,做人低调。而仙界这地方,则是厮杀高调,做人低调。做人低调是一成不变的。 我以前因为“树大招风”惹过不少麻烦,现在再也不想惹起那样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指叉峡火国港口沿岸,无数的火国民众都在高呼我的民众,其中甚至不乏分神期强者。他们眼中的崇拜不全然是假的,我想这些人刚刚看过我虐杀温庆然,应该有不少真正对我心生佩服。 强者和天才都是让人瞩目的。 我对这些民众们和善的点着头,不想做太过傲然的模样,缓缓跟着大皇子他们钻进到车辇里去。 不消几日,我大胜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火国。到时候,火星儿、火凤儿也不会再受人诟病。 到灭水城城主官邸内,众人坐定。 大皇子笑呵呵的邀我回万火城去向火皇请功,我婉拒,说想去海上闯闯。 我心里始终都牵挂着去找药神师傅的事。伪金丹、丹田被废的事情一日不解,我心里一天便不安稳。 我觉得愧对老头子、谷主,还有我们圣宗那些无奈使用试剂被困伪金丹的兄弟们。 可大皇子却又提议让我多留灭水城几日,他好好陪我耍耍。 我自然不好再拒绝他,要不然,未免太不给这位皇子面子。他可能是火皇中意的人。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水国竟然不愿意就这么罢休,就在数个时辰后,有人将战书送到城主府邸来。 又是位水国天才,向我邀战。 771.圆月岛 大皇子听到这个消息时瞬间义愤填膺,就差没有当即拍桌子让我出去接受比斗。但我,却不这样想。 我都已经让水国吃下大亏了,何必再给他们搬回本的机会呢? 再说得无情些,我已经帮火星儿、火凤儿讨回颜面,为什么还要再为火国奋战?火国给了我什么? 乘龙驸马身份?源水?那许多的礼物? 别逗了。这都不过是火皇用以拉拢高渐离前辈的筹码而已,与其说是他送的,倒不如说是高渐离前辈送的。 是以,我直接让前来送信的人出去,“你们水国已是手下败将,我不会再答应你们的邀斗的。” 这让得大皇子颇为不解,只是,现在我在他心里地位也不低,是以他也没当着众人的面教训我什么。 到来使离开大殿,我便向他解释:“大皇子殿下,我们眼下已经赚了便宜,没斗的必要了吧?” 灭水城城主眼中闪过精芒,然后竟是附和我的话。 我们两人的劝说,也让得大皇子醒悟过来,登时得意得很,观赏歌舞,饮酒作乐的兴致更是高了。 但事情,总不会那么乖顺的朝我们意料的方向发展。 意外总是个王八蛋,在不经意间便背离你的初衷。 我没有接受邀斗,但火国却有其他的天才接受邀斗。就在接下来的几天,形式慢慢有些控制不住。 无数的水火两国天才、庸才,都在指叉峡内进行搏杀,名义全部都是为国雪耻。 其中真的不乏天才,甚至比庸才还要多。 指叉峡沉尸无数,倒是便宜海水中的那些灵兽了,吃了个不亦乐乎。 但水火两国,却是恩怨更深。 可以说,完全是我掀起的两国“生死斗”之风,但此时,我这个始作俑者,却是悄悄往沧澜海域而去了。 他们打他们的,关我屁事? 我看那些家伙就是没有事情做,都打着国家的旗号,但绝大多数人,只是想博个眼球而已。不论是地球还是仙界,都总是不缺少这样的人。 不过,这倒也是让得水火两国年轻之辈苦修之风盛行起来,也算是意料之外的好事。 这几天里,有让我都有拼斗冲动的天才出现,也有无数人骂我是缩头乌龟,但我始终都只是强忍着。因为我心里明白得很,我此行出学府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告罪辞别大皇子还有灭水城城主等人,我孤身前往沧澜海域。 在离开前,我在灭水城店铺内买了艘船。这是在海域航行的必需品,谁能受得了终日在海上飞行? 我不确定此行我要在海上呆多久,因为我心里发狠,不知道药神师傅就不回学府里面去。而要找到他,兴许要五年、十年,甚至百年。当然,也可能是五天、十天,这谁都说不准。 从灭水城出发,我直接飞到沧澜海域内,离双子望大概有数百里的地方。而后,我往海面上落去。 我买的船并不大,但也不小,式样就像是清朝的战船,只是没有风帆,以晶石为发力源,而且整个船身都几乎没有缝隙而已。以仙界木材的坚实度,这艘船绝对比坦克还要经撞。 为此,我可是花费掉不少晶石。 坐在船舱里,我漫无目的的往沧澜海域深处而去。有船,夜里也不用再在海岛上休息。 看着眼前蔚蓝无垠的海面,这的确是能让人心情宁静。 偶尔海面上会有灵兽穿过,总是能经起大浪来,像是要翻天覆地,但海船有防护罩,倒也无虞。 如此,很快便是近十天过去。 漫漫无垠的海域,要遇上其余修士,或是遇到突发事件,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始终在船内修行。 忽然间,却感觉到船微微震荡,好似撞到什么东西。因为太极意境,我的神识要远比寻常修士更敏感。 七层太极意境——自然无为,有着许多妙处。 我从船仓内走出去,看向船经过的地方,发现海面上果然漂浮着东西,肚皮向上,竟是具尸体。 这尸体身上仅仅裹着破烂的灰色兽皮衣,已经些微腐烂,看起来身前并不是什么有底蕴的人。 难道是附近海岛上的人? 在我的前方不远处,有连绵的海岛。从我这里看,这些海岛成弯月形,其上有很多东西在反光,显然是有城镇无疑。 我往那群岛去。 其后,在航海的过程中,我却是接连碰到海上漂浮的尸体。 我很难想象,这片海域上到底漂浮着多少具这样的尸体,都是灰色兽皮衣裹体,很是寒碜。 他们显然是从那些海岛中出来的。 离着群岛越近,尸体便越多了,连海里的那些灵兽都吃不过来。 我可以看到海岛沿岸的沙滩或是浅礁处有不少船只停靠,在随着海浪起起伏伏。这些船连成排,密密麻麻,显然,这片岛屿颇为热闹,应该是海上居民的聚集地。 当我也把船接近沙滩处时,便立马有打着赤脚的小厮跑上来,“客官可需要小的帮您看管船只?” 我摇摇头,只是将我的船收到袖里乾坤中。 我袖里乾坤内空空的,收下这条船,还有空间富余。 小厮有些失望的冲我点点笑笑,准头欲走。 “等等!” 我叫住他,而后问他:“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倒也没有因为没做成生意就不搭理我,转回身来道:“这里是圆月岛。” 圆月岛? 我倒不是没有看过仙界的地图,但仙界浩瀚,哪里是地图就能够完整画得完的? 这圆月岛,我不曾见到过。 小厮瞧出来我疑惑神情,又解释道:“这里是整个神之国度贩卖奴隶的中心处。客官您要是想买奴隶,来这里就对了,最出色的美人儿,最杰出的天才,乃至候主级的超级大能,只要您出得起价钱,在这里就能买到您心仪的奴隶。” 我听到他这么说,内心瞬间惊讶。连候主强者都有得卖? 没想到,仙界还有这种专门贩卖奴隶的地方。 稍稍思量后,我道:“那这里的奴隶从哪里来?” 小厮道:“哪里有战争,就从哪里来呗!” 我点点头。 他瞧瞧我,又道:“客官,您需要不要领路的?我可以带您去圆月城,领您去买奴隶,每天只需要五颗晶石即可。” 看他穿着,可不怎么富裕。我说过,在仙界,只有那些最底层的修士才会穿最原始的兽皮衣。 而最原始的兽皮衣,就是不曾经过特殊手法鞣制的那种。 这个小厮就是穿的原始兽皮衣。 每天五颗晶石,这真算得上是廉价劳动力。 我不在乎这五颗晶石,当即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五十颗晶石递给他,“那就麻烦你了。” 没曾想,我这举动倒是让得这不过金丹期的小厮颇为慌乱,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客官,您大可以等到您打算离开圆月岛的时候再付我晶石的,在我们圆月岛都是这样的规矩。” 我塞到他手里,道:“没事,到时候你多退少补就是。” 其实给他,我自然没打算让他再退还给我。 这让得他露出感激之色,将晶石袋在手里攥了攥,而后才收到袖里乾坤中。 随后,我跟着他往海岛的内部走去。透过树林,隐约可以看到不少房子,不过,都比较简单,就像是原始森林里的那种部落居住的房子。 小厮叫林二,跟我说,这就是他们圆月岛居民住的地方。 圆月岛并非是半月形,而且圆月形,十四座海岛呈圆形环绕,让得这里成为沧澜海域内比较独特的景色。而在十四座海岛环卫的正中间,才是真正的圆月岛。圆月城就在那里,奴隶买卖也是在那里。 周围十四座环卫岛,不过是些在圆月岛讨饭吃的穷苦人住。 我跟着林二横穿脚下这座海岛,到北面的沙滩处,终于看到真正的圆月岛。那里金光闪闪,无比富丽堂皇。 我们坐船往那里去。 772.剑哑巴 在路上我和他闲聊过。 我问他海面上的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他说,那些都是圆月城内死的奴隶,死后,他们也得不到安葬。 这让得我颇为好奇,修士怎么会那么容易死? 林二的说法是,奴隶廉价,那些卖主不愿意耗成本给他们辟谷丹,于是有些长时间没有被人买走的奴隶还是难逃被饿死的命运。作为修士,却被活活饿死,其过程的痛苦程度,我简直不敢想象。 以我现在的修为,若要饿死我,应该需要数年的时间吧? 数年饿着肚子,那会是什么感觉? 后来我又听林二说起他也是听来的那些段子,说圆月城内的卖主们是如何的纸醉金迷,这更是让我有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感慨。而他说起这些时,眼中的艳羡毫不掩饰,每个人,都想着往上爬。 他说他有个可爱的女儿,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让他的女儿能够穿上那些奴隶卖主家的小姐们穿的那种华丽衣裳。为此,他吃再多的苦也愿意。然而,以他现在的收入,也就在温饱之余,能勉强有些盈余而已。 他们修行,从来没有用过丹药,买不起。 听他说起这些时,我,只是浅笑。因为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到圆月岛港口处,我又将船只收到袖里乾坤中,但入城时,还是被收取两枚晶石的入城费。 这整座圆月岛就是城,在沙滩以内,全部都被城墙围绕。之前发出金灿灿光芒的,就是这好似全部是由金砖砌成的城墙折射阳光发散出去的。 到城门里面,我差点以为自己到了雅典古城邦。 这里的建筑风格和雅典古建筑风格极为相似,优雅而不失庄严,甚至路旁还有绿化带。 街道两旁人群纷纷,街道中间车来车往。这真是个贫富两极分化的地方。 放眼望去,除去衣裳华丽,气质高贵的有钱人,就是穿着灰色兽皮衣的奴隶,或是向林二这样的人。 那些奴隶都神色木讷,没有任何的朝气。 两旁街道店铺林立,各种店铺都有,但最多的,还是那些有许多被插着草标的奴隶立在门前的奴隶铺子。林二跟我说:“庄公子,这些铺子就是卖奴隶的铺子了,都是有仙界内各大奴隶贩卖势力做后台的,您不论到哪个铺子里去买,都相差不大。” 他满以为我是来买奴隶的。 殊不知,其实我只是想过来瞧瞧奴隶之城到底是什么样子。 现在瞧见了,说实话,我内心颇为震撼。这些木讷的奴隶中,真的有候主级强者。 我们连城门通往圆月城的主街都还未走过四分之一,我就看到有个奴隶铺子甚至将候主级奴隶给摆出来了。这位候主级奴隶同样神色木讷,好似了无生趣,他的背后插着草标,上面标示着他的价格。 两千万晶石。 这个价格让我倒吸凉气,不是觉得太贵,而是觉得太便宜。 上次要离在海岛悬崖得到的晶石就上亿呢,要是用来买下五六个候主级奴隶,那得有多拉风? 在我眼中,候主级强者始终都是超级大能,却不曾想,在这座城里,这种大能真的会被明码标价的贩卖。 惊讶让得我愣在原地数秒,而后,才带着林二继续往前面走去。 到下午时,我已见过太过的奴隶,见怪不怪。 林二没有夸张,这些奴隶里,真的有绝色的,有天才的,有修为高深的,只是比较稀少而已。 我见过修为最高的奴隶是渡劫四十九重天的强者,不过标价也是天文数字。 我很好奇的问林二:“怎么这些候主奴隶没有被人抢着买走?” 他对这里很是了解,道:“庄公子您有所不知,这些候主奴隶看着喜人,但其实买下他们未必很划算。您想想,光买下他们就得花上很多的晶石,然后呢,还得给他们准备灵器,承受他们有可能在下次渡劫时就陨落的风险。所以,候主奴隶在圆月城是不吃香的,还是那些天才奴隶,特别是绝色奴隶,才是最吃香的。我曾听说过有位艳绝天下的绝色奴隶仅仅分神期的修为,却被卖出两千多万的高价呢!” “嘶!” 他这话让得我都倒吸凉气。 分神期修为卖出两千多万,那得有多绝艳? 眼睛不经意的从街旁奴隶铺前的那些奴隶身上扫过,我难以想象,这中间的利润有多么巨大。 而紧接着,我却是露出意外之色来。因为我在这里竟然见到曾经见过的人。 剑哑巴! 就是那个我在青山域时,差点将女匪首何青青制服时,突然间出现并救走何青青的那位用剑强者。他当时是元婴期修为,后来我还是问殿主才知道,他被称为剑哑巴,常常和青山宗不太对付。 现在他的修为已经是分神初期了,却出现在这里,沦为奴隶。 他也看向我,眼神倒是颇为清明,但显然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看他脖子后面的草标,分神初期,领悟有域,天才奴隶,两百万晶石。 没想到剑哑巴竟然也领悟域了,看来他的天赋的确不错。我沿街走来也看见过几个分神期的天才奴隶,但他的标价却是最高的。显然,他领悟的域颇为强悍。 我走到他前面去,问他:“你怎么不在这里?何青青呢?” 他的眼中瞬间爆发出精芒来,随即露出思索之色。过去十几秒,他才总算记起我是谁。 修士记忆强悍,但要在漫长记忆中回想起我来,显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张嘴,说道:“青青也在这里!求求你救救她!” 我瞠目结舌,“你、你会说话?” 他道:“我从来就不是哑巴。” 我…… 而这时,奴隶铺的小厮也从里面屁颠屁颠跑出来了,“客官,您可是瞧中这个奴隶了?” 他嘴里噼里啪啦的为我介绍剑哑巴,说他如何如何的厉害,说他们当时买他时用了多少多少本钱。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都是屁,他们买奴隶的时候会出高价才怪。 剑哑巴和何青青关系不错,后来何青青到九统领老哥手下时,他也跟着去了。就冲这层关系,我也不忍看着剑哑巴继续在这里被买卖,而且,何青青和肖亦茗现在是闺蜜关系,我能不管么? 于是我直接打断小厮的话,道:“我想要买下他!” 小厮满脸堆笑,“好咧,请您随我来,付过晶石,他以后就属于您了。” 说着他便屁颠屁颠领我往铺子里面走去。 林二偷偷在后面拉我的衣袖。 我回头瞧他,他挤眉弄眼,手掌悄悄往下压了压。我瞬间明白,这些奴隶可以讲价。 “喂!” 喊住前面带路的小厮,我道:“刚刚这个奴隶什么价能卖?” 他故意装出疑惑之色来,“客官,他脖子后面草标上面的价格您刚刚未曾注意么?” 我嗤笑:“你拿我当生客宰呢,在圆月城我也买了不少奴隶了,谁会按那上面的价格买?” 小厮闻言,却是悄悄的瞪了林二一眼,而后才对我说道:“若您诚心想买,我可以替掌事的做主,您能给九十万晶石,他就是您的。若是再少,怕莫就不能卖了。” 我看向林二。 他却没有任何表情,全然当作没注意到我的表情。 我瞬间明白什么。 难怪刚刚小厮瞪他,怕莫是猜出来是他告诉我这个内幕的。林二就像是导游,此时无疑是犯忌讳了。 这让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随着小厮到柜台付过晶石,里面脸上皱纹如同千年老树皮般的老者慢悠悠给我递出来一颗极为纯净的、不过婴儿拳头大小的石头。这石头里,有个朦朦胧胧的虚影盘坐,看起来,正像是剑哑巴的模样。 灵魂! 他们竟然把剑哑巴的灵魂拘出来了。 难怪那些奴隶都不怎么对劲,剑哑巴看起来也总是缺少什么感觉。 773.奴隶集中营 我虽然不解这石头怎么用,但也没问,只是拿着石头就往外面走去。 到外头,奴隶铺的小厮给剑哑巴拿走脖子后的草标,剑哑巴站起来。小厮跟我讲:“客官您还是快些将他的人魂滴血认主的好,这样可避免出现意外。” 说罢他便不再理我,往店铺内走去,进去前,不忘再瞪了眼林二。 看样子,他是记恨上林二了。刚刚因为林二的提醒,可让得他们瞬间少赚了一百一十万枚晶石。 这么多晶石,要像是林二这样去赚,得赚多少年才能有? 我看剑哑巴颇为虚弱的样子,从袖里乾坤中拿辟谷丹和恢复元气的丹药给他服下,问他:“青青在哪?” 他摇头:“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她也被带来这里。” 他说话颇为的生硬,应该是常年很少说话的缘故。 我点点头,只能带着他和林二继续往前面走。圆月城很大,到处都是奴隶铺,兴许能找到何青青。 林二却是忽地问我:“庄公子,您还不将这枚灵魂石滴血认主么?” 我问他:“滴血认主有何用?” 他说:“滴血认主后,他的生死就全然拿捏在您手中了,而且无法抗拒您的意念。” 我惊讶仙界竟然还有这样邪恶的能控制灵魂的方法,又问他:“那如何释放他的灵魂?” “震碎灵魂石就好了。”林二用颇为惊讶的眼神瞧我。他肯定看出来我和剑哑巴认识,但对我问这种问题,还是惊讶。 他可能觉得花九十万枚晶石买下来,又放掉,这是种很难理解的事情。 我没多说,只是用内气震碎手中的灵魂石。 纯净的石头破碎瞬间,里面的朦胧虚影便飘荡出来,往剑哑巴的头颅内去了。 剑哑巴的眼中瞬间暴涌出精芒来,随即人多了种气息。这个时候的他,才是完完整整的他。 他难得的对我拱手,说了声谢。以他孤僻的性子,能道谢真的不容易。 我们继续往前面走。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不少晶石,上千颗,转头向后头的林二递去。 他愕然看我:“庄公子您这是……” 我说:“刚刚要不是你提醒我,我得多花一百一十万枚晶石。这点意思算是对你的答谢,你刚刚应该是犯忌讳了吧?我瞧那小厮看你的眼神不太友善。” 他只是说不用,但没有说“忌讳”的事。显然,我猜测得并没有错。 强自将晶石塞给他,我道:“那这点晶石就当作对你的补偿,你也别拒绝,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他这才收下这大堆晶石。 而后,我们三个人马不停蹄在圆月城内穿行着。林二带着我和剑哑巴走过圆月城个个大街小巷。 但是,我们却并没有见到何青青的身影。 最后再回到城门口时,已经是第二天了。林二跟我说:“庄公子,我看您那位朋友应该还未被送到铺子里来卖。他们有专门关押奴隶的地方,奴隶就是卖了一批,再拿出来一批的。” 我不禁皱眉,“那怎么办?难道只能在这苦苦等着?” 我不可能在这里多呆! 剑哑巴跟我说,他们会被贩卖到这里来,是因为在战争中被人俘虏。 天空城在和别的城池开战。现如今,整个血色沙漠三十六城都战乱纷纷,被战争席卷。 战争,是由那些传承者引起的。他们现在羽翼丰满了,都想成为血色沙漠至高无上的王。他们中间,有眼界很低的,就愿意呆在血色沙漠那种小地方称王称霸。剑哑巴被俘时,天空城的情况并不太妙。 九位统帅老哥对我颇为关照,我必须尽快赶回去帮助他们。 林二见我这样,稍稍思索,便道:“您可以去圆月阁内询问,他们对奴隶的情况最是清楚,因为奴隶被送到我们圆月岛来时都会在圆月阁进行登记,登记他们的来处,为的就是为您这样前来赎救朋友的客人。只是……想要圆月阁的人帮您做事,不仅仅价格昂贵,他们还会从中作梗,让您花费大代价,才能将您的朋友赎走。” 我眉毛都快拧到一起了,“你是说,圆月阁和那些奴隶贩子是一丘之貉?” 林二轻声道:“这整个圆月城本来就是由奴隶贩子们建立起来的,您说他们会是怎么回事?” 我哑然失笑。看来圆月阁,就是那些奴隶贩子共同创立的“官方机构”吧? 但此时没有办法,再贵,我也只能去试试了。 当下,我对林二道:“那你带我去圆月阁吧!” “好咧!” 他连连点头,便带我和剑哑巴往圆月城的中央大街处去了。 圆月阁前,数十根粗壮的圆柱矗立着,平顶,全部由灰白色像是大理石的石材建造而成。要说气派,这里应该在整个圆月城的建筑中都数得上号了,但却并没有几个人在门口进出。 林二对我说:“庄公子,你若是去圆月阁,可真得做好被宰的准备。他们从不讲价的。” 其实我兜里此时就剩下八百多万的晶石了,林二这样说,还真让我没底。但是,我只能进去,没得选择。 到里面,倒是有不少像是丹鼎城丹殿里那样的柜台。但是,压根没有人上来搭理我们。 我瞬间明白,这样的地方,是等着别人来求上门办事的。来这里,不挨宰才有鬼了。 随便走到一柜台前,我对里面打着盹的女修士说道:“你好,我想查查来自血色沙漠天空城的奴隶在哪里。从两年前以后被带来这里的奴隶。” 女修士头也不抬,就给我看她的后脑勺,“五十万枚晶石。” 五十万! 这的确将我给吓住了,这他奶奶滴简直就是抢劫啊! 我道:“他们修为低下,最多也就是元婴期,不必如此昂贵吧?” 没曾想这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像是来经期般说话都带着不耐烦的女人只是道;“六十万!” 卧槽! 她们这种工作作风,给我太多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下我也懒得再多说,没好气的从袖里乾坤中拿出六十万枚晶石,随手扔在地上。这让得我旁边瞬间出现被晶石堆成的小山。 女的终于抬头,挥挥手,将这些晶石全都收起来,而后淡淡然瞧瞧我,又低下头去。 她再也没有抬头,只是道:“都在地干戌字集中营!自己去找!” 然后,便再也没有要搭理我们的意思。六十万枚晶石,连她个笑脸都没有讨得到,可谓冤枉。 我难免在心里咒她千百遍。 林二带着我们往圆月阁外面走,“庄公子,地干戌字集中营在北边,您随我来。” 路上经过略过不提。 我们到地干戌字集中营时,又被守卫剥削去几百颗所谓“入门”的费用,然后才得以进去。 我以为我到了人间地狱。 刚到关押奴隶的集中营内,我就问到阵阵恶臭。 无数黑压压的奴隶被关押在牢笼里,挤得密密麻麻。要在这里找人,也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我很难相信这些被关押在这里的人竟然都是修士。他们可是修士啊,在这里,却比乞丐还要步不如。 施展出望气术,我甚至看到其中赫然有修为极为不错的修士,连渡劫期都有。 林二跟我说,集中营关押奴隶都是按地域来的。地干戌字集中营,关的应该都是来自于仙界西边某些域的奴隶。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些人里找到何青青。或许,还有血色沙漠的其他熟人。 有侍卫在旁边陪着我们。 而在中间这条廊道里,在我们前面,还有穿着华丽的人在这里挑选奴隶。 774.救何青青风波(上) 若是牢狱,这里应当是哀嚎遍地,无数人会乞求我带他们离开。但奴隶集中营,没有那样的情况。 这些奴隶缺少灵魂,缺少生气,又或者说是缺少求生欲望。他们都只是麻木的在牢笼里面站着或是坐着,甚至这只是由木栅栏隔着的空间压根就不能算是牢笼,仅仅只有将他们分成区域的作用而已。 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些人里面找到何青青。 顺着笔直宽敞、铺着地毯的大道,我们坐着由月光独角兽拉的车辇缓缓往深处走。 在我还没有看到何青青的身影前,倒是意外看到四统帅。竟然连他都被卖到这里来了。 我连忙让侍卫将车辇停下来,然后指着四统帅问他:“赎他多少钱?” 奴隶在这里就已经被贴上草标了。 侍卫让四统帅走过来,四统帅很正常的跟我说话交流,但是没有让我救他的意思,而是说:“老九也在这,你快些救他。” 当初剑哑巴也是这样,让我救何青青,但压根没想过自己要出去。 被剥夺人魂的他们,真的已经失去某种本能。 我听到九哥也在这里,心里微凉,看来天空城现在的情况真的是差得令人难以想象。 那柳家的情况怎么样? 侍卫看过四统帅脖子后面标着“分神后期普通”的字样,些微瘪嘴,“这个五十万晶石。” “真他娘的黑!” 我脑子里登时就冒出这句话来。 剑哑巴可是领悟域,而且是极为不错的域的人,都才卖九十万。在这里,四统帅不过是寻寻常常的分神后期,却要收我五十万晶石。我不禁庆幸四统帅不是天才,要不然我真怀疑口袋里这些钱能否将他们全部赎出去。 对侍卫点点头,我道:“可以!” 他记住四统帅的标号了,道:“出去付过晶石,你就可以带他离开。” 我摇摇头:“还有其他的人。” 于是我们坐着月光独角兽车辇,继续往前行。纯洁的独角兽在这里拉车,也算是淡淡的讽刺。 其后,又遇到九统帅。他是分神极限,我用了八十万枚晶石才将他买下来。 而在外面奴隶铺子里面,分神极限的普通奴隶,才连八万都不到的价格。就是因为是来赎人的,是以这里要贵上十多倍。 快要到尽头时,前面的那辆月光独角兽车停下。坐在车篷里的那个男人走下去。 他对着栅栏里指指点点,应该是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了。 我们从他旁边经过,却愕然发现,他看中的那个奴隶就是何青青。此时何青青正从人群里往外走。 他怎么会要何青青? 虽说浑身狼狈,但何青青长得漂亮,仍向以前那般充满野性美,能让人升起最原始的冲动。她不是那种刚被人瞧见,就会觉得她是天姿国色的那种女人,而是越看便越觉得会有韵味的那种。 我忙让侍卫将车辇停下来,但正要说话,却是被林二拦住,他悄悄摇头,示意我别说话。 我微微愣住,随即明白,这里怕莫和买翡翠那样,也有先来后到的规矩。 旁边这个男的原来就是圆月城里的,从他和侍卫交谈的话里,我才知道,他就是过来买奴隶的。圆月城里有不少有钱人和这里的侍卫关系不错,因此他们能够得到便利,就是在这里挑选奴隶。这可比去奴隶铺子的选择要多得多,而且看这人和侍卫有说有笑,我估摸着他们在这里买奴隶价格也不会高。 本地人就是好。 我心里当然期望他别真的把何青青买下。 但是,事与愿违。这个男的看中何青青了,问陪着他的那个侍卫,她要多少钱。 侍卫笑眯眯:“两百晶石。” 哪怕在街道旁的奴隶铺子里,元婴初期也不止这个价,得要三百左右。 有钱人压根不会在乎这区区两百晶石的,在他有兴趣的情况下。我看着这个男的点头就要答应,不可能再继续看下去,忙出声道:“等等!” 他和那个侍卫本来就有些疑惑的看过忽然在旁边停下来的我们,此时又偏头看过来。 我做足友善的样子,笑眯眯的,“朋友,这位姑娘是我故交,我特意来赎她的,能否相让?” 我这算是很客气的了吧? 可那侍卫看过我车后跟着的四统帅、九统帅两人,只是道:“故交也无用,谁先看上就是谁的。” 我没理他,眼睛只是看着要出钱买下何青青的这个男人。他也是青年,而且实力竟是极为不弱,我看到他头上灰环的颜色浅薄,但金环却颇为璀璨,能有这样璀璨光芒的,最起码也是分神极限无疑。 我以为我这么客气,他会相让的,没必要执着何青青。毕竟在这里,也不是没有比何青青好看的女奴隶。 但出乎意料,他瞧我两眼,只是不以为然的回过头去,压根懒得理我。 这当然让我生气。 他妈的不让是回事,但是这么赤裸裸的看不起人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们要上车继续走,我的声音有些冷冽下来,道:“朋友,问你话呢,能否相让?” 但我旁边的侍卫忽然声音冷冰冰提醒我:“客人,希望你注意这里的规矩。” 他娘的,这里就是宰生客。 我真恨不得将这个狗屁地方闹个天翻地覆,但可惜,我没有那个实力。 我没有答他的话,眼睛还是盯着那个男人。他说的话才作数。 而他,终于是饶有兴致的回过头来瞧我:“她真是你朋友?你真想赎她走?” 我只是点头。 他嗤笑着道:“行啊!本公子仅有两个爱好,玩女人和比斗。你要是能打败本公子,本公子就将她送给你又有何妨?” 我没有将自己气息掩藏起来,他俨然看出来我分神期的修为了。 看出他眼中玩味之色,我微微皱眉道:“那若是我输了呢?” 他桀桀笑着:“输了,当然是死。” 这让得我的心里瞬间冰冷如铁。他这纯粹就是在玩我,有何青青在手,压根不担心我敢把他怎么样。 但是我没有选择。 “好!” 我点头答应下来。 其后,我在这座地干戌字集中营离并没有再看到其余天空城的朋友,跟着他们出去。 两个侍卫也饶有兴趣,说这个男的肯定能赢。他们显然颇为熟识,两个侍卫说邵公子的实力在整个圆月城都少有人能比,我这个外来人肯定不是对手。他们就是当着我面说的,完全不担心我会发脾气。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口舌之争是最没有意义的。 到外头付过晶石,拿到四统帅和九统帅的灵魂石震碎,他们才算是真正的恢复正常。 天空城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妙,其余统帅们还率领着手下在和其余势力厮杀。那是生死存亡的战争。 狗屁邵公子将何青青的灵魂石收到袖里乾坤中,看看我,淡然往高空飞去。 就在这戌字集中营的高空,他要在这里和我比斗。 我召唤出源木翅来也冲上去。 他在我十余米外拿出他的武器,竟是把神器级别的九环刀。 这个家伙的底蕴显然不俗。 但对我自己,我还是充满自信。将怒龙枪攥在手里,我率先向他冲去。 在空中,我们两人交错厮杀。 他底蕴不俗,但说实话,真算不得天才。没有域、也没有特殊体质,他除去年岁小修为高外,没有其他任何突出的地方。然而只要底蕴足够,哪个修士不能像他这样修行突破到分神极限? 我本来可以轻松打败他的,但这家伙,却是法宝层出不穷。 他怕莫是玩这个长大的,从小的玩具就是灵器法宝。接连拿出来十余样法宝,还真有点难缠。 我不得不使出枪域和太极双重域,就差没有使出禹决了,才将他打败,怒龙枪抵在他的丹田处。 这等结果让他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我收枪,道:“多谢邵公子了。” 但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会不守承诺。 775.救何青青风波(下) 他完全肆无忌惮,嗤笑:“谢什么?” 看他表情,我就知道他娘的要反悔,不想兑现之前的话。 在这里接连受到憋屈,终于是让我忍不住发火了。谁都不是泥捏的,我看这些王八蛋就是看我不敢拿他们怎么样,才敢这样得寸进尺,踩在我的头上欺负我。 我瞬间爆发实力,将邵公子给打飞出去。 禹决、域,我都没有保留。 他哪里是我的对手,猝不及防,被我直接打得往后极速倒飞而去,像是出趟炮弹,鲜血喷出数丈远。 我振翅追上去,又是两拳,直接打得他重伤,将他提在手里,这才作罢。 本来我可以封印他修为的,但这个王八蛋太让人生气了,我实在忍不住想给他教训。 下面的侍卫大怒,冲上来就向我喝道:“大胆!快些放开邵公子!” 我只是冷然看着他们,“滚!”然后就往下面落去。 他们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却不敢动手,只能随着我落到下面。 我提着死狗般的邵公子,道:“把我朋友的灵魂石给我,要不然,我现在就弄死他!”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些欺软怕硬的浑蛋,对付他们,得来强硬的。说白了,他们就是贱。 两个侍卫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没有法子。邵公子死狗样,就差没有被我打死,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四统帅、九统帅严阵以待的站在我后头,林二竟然也没溜走,这让得我惊讶。 最终,那个拿着何青青灵魂石的侍卫终究还是妥协,将何青青的灵魂石抛给我来。 我震碎何青青的灵魂石,她人魂归位,瞬息间清明无比,眼眶红了,眼神复杂的看向我来。其实我和她在天空城的时候都还不对付,后来更是连面都没有见过,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为救她而如此。 我满脸冷冽的提着邵公子,道:“我们走!” 这里是他们的地盘,我当然不会把他给放了。他可是我的护身符,放走他,我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我可不认为我分神极限的实力就能在圆月城这种地方任意妄为,踩压这里的权贵。 在侍卫的虎视眈眈中,我们就这样往城外而去。只要走出北城门,我们同样能够从其他地方离岛。 圆月岛我们显然是呆不下去了。 但是,就在我们往外走时,我却忽地感觉到背后发凉,然后,我的丹田窍穴就被人封印住了。 超级大能! 我心里吃惊到极点。能够以极速,在我完全来不及反应之前制住我的,绝对是候主级强者,甚至以上。 我还可以反抗,其余窍穴仍旧自由,但是,反抗又有什么用? 这种突变太过让我猝不及防了。我不可能是这个人的对手,倒不如保留自己有多个窍穴的秘密。 四统帅他们还未来得及动手,也全部都被制住。 他们全都发出闷哼声,这个人才露出身形来。裹着青袍,气息超然,凭感应,我完全感觉不出他的修为,只觉得深邃如海。 两个侍卫忽地就跪到地上去,“大总管!” 操! 我知道这下麻烦大了。 在这里被他们的人制住,我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这里的人未免太不讲究,对付我这也的“小角色”,竟然会有这样的超级强者亲自出马。 将邵公子扔在地上,我只是看着这个大总管。在提着这个邵公子也没用了,我们现在,只有任由这个大总管揉捏的份。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没有哪个天才可以跨越如此巨大的实力鸿沟的,这是不现实的事情。 大总管看似中年,长得在仙界只能算是普通,面无表情,忽地将我提在手里,紧接对两个侍卫冷冷道:“把他们打发走!” 而后,我眼前的景色在飞速流逝。 我就这样被大总管掳走。 这是我人生最黑暗一段岁月的开始,如同最恐怖的噩梦,让我生不如死。 圆月城是个有着巨大黑幕的地方。 我被大总管带到圆月城最巍峨的那座山的半山腰处,他的居所里,然后竟然被他将灵魂给拘走了。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种什么秘法,姑且称为摄魂术,但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被牵扯出去,在慢慢的缺失。 然后我的意识变得麻木。我明明知道自己的人魂被他牵扯出去了,但是,却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在他施法之前,我倒是想过要反抗,但并没有。哪怕我突破到渡劫期去,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圆月城我人生地不熟,只有被他奴役这一条路,没有其他可能。与其左右都只能成为奴隶,我不如保留自己的秘密,因为我不知道九个窍穴的秘密若是暴露,面临我的将会是什么命运,但大概,会比成为奴隶更惨。 我太低估圆月城这里的人的胆量了,根本没想过,他们敢当街掳人。 他们难道就不怕我有背景么? 随即我忽地想明白,他们真的不怕。 他们只要对我施展摄魂术,就可以奴役我。哪怕我有再大的背景,他们又怕什么呢? 大总管将我的人魂拘到灵魂石内,我能清晰的感应到自己灵魂的残缺。 他终于发出桀桀笑声,如夜啼,“桀桀,双重域的天才……不知道主人会不会对你满意呢!” 说罢,他再度提起我,迅速掠到了他的居所外。 冷风呼啸,山峰的更高处已被白雪覆盖,但就在这皑皑白雪中,有座通体金色的宫殿矗立。 这个大总管竟然还有主人…… 我很难想象圆月城的幕后到底有什么存在,那些贩卖奴隶的势力,底蕴有这么深厚。 到金色的宫殿前,大总管竟是匍伏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朝着里面喊道:“主人!” 金色的大门被打开。 我登时看到里面穿梭着的无数近乎赤身裸体的女修士,她们仅仅裹着金色的薄纱,纤毫毕现。 里面的布置同样是金碧辉煌,这里的主人似乎独爱金色。 大总管满是谦卑的带着我走进去,我看到这间宫殿的主人。他坐在最上头那比床铺还大的由金色灵兽皮铺就的大椅子上,身边有上十个极为美艳的女修士紧紧簇拥着他,伺候着他。他看起来年岁也就二十左右,脸上充满邪气,裹着金色袍子,连发箍都是金色的。 大总管竟又跪下,双手捧着我的灵魂石举过头顶,“主人,我又为您找来天才了,双重域。” 他显然是在我和邵家公子比斗的时候看出来我的双重域了。我没想到,我竟然会为此而遭受灾难。 金袍年轻人挥手,将我的灵魂石卷过去,对着大总管毫不在意的挥手,“下去吧!” 大总管这超级大能恭恭敬敬的磕头,起身往外而去,卑微得让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可能超级大能,怎么会如此卑微? 但紧接着我便明白了。 金袍年轻人滴血在我的灵魂石上。在这个刹那,我的神智有潜移默化的变化。 我失去自主了,在我的眼中,这个金袍年轻人就是天。为他做任何事,似乎已经是我认定的事情。 这就像是被洗脑了,但更恐怖的是,我自己压根没觉得这种“洗脑”有什么不妥。 一切都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我就应该在他面前卑躬屈膝,我就应该为他奉献所有。这就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他就是我的上帝。 主人的眼睛里是看不到感情色彩的,他淡淡问我:“修的什么修法?” 我不假思索,脑袋里根本兴不起拒绝回答他的念头,但好在,还有得选择。 我神智还在,只是没法反抗他而已,答道:“火源经……” 776.主人的底蕴 “火源经?” 主人竟然只是露出稍微惊讶之色,“你是神农皇族之人?” “不是!主人!” “那你怎会修火源经?” “我的火源经是自己机缘巧合得到的。” 我嘴里这么说,心里在庆幸还好这种奴役法术不会让我原原本本的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来,回答时虽然不可以说话,却可以选择隐瞒很多东西。要不然,地球、薪火之地的事情,还有其余无上圣人经都会被主人知晓,那样我的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气运倒是勉强合格。”主人点点头,“那你是何身份?” 我稍稍犹豫,答道:“火国乘龙驸马,火凤儿、火星儿两位公主的丈夫。” 我以为我的这层身份可能会让主人稍微忌惮,乃至于释放我的灵魂,让我重归自由。但是,主人的脸上却并未露出任何忌惮之色来,连半点异样都没有,只是稍稍眯起眼睛,“你还有什么身份隐瞒着我?” 周围几乎赤身裸体的绝美女修士们只是我行我素的继续伺候着他,看也没有看我。 我瞬间明白,主人肯定知晓他这种奴役法术的漏洞。他从我的刚刚犹豫的神色中看出来我有所隐瞒了。跟他说话,绝不能露出半点犹豫之色。我道:“我还是道元学府的学子。” 因为奴役法术,我连在他面前说谎的念头都兴不起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何,或许是天道之力。 这种法术真是太过邪门和恐怖了。若是见识过传销的人,肯定能想象到这种法术的恐怖。 主人肯定直接奴役着不少人的灵魂,而这些奴隶,他们可能又会奴役其余人。若是发展无数层下去,主人的影响力将会有多大? 这和传销的分级并没有什么区别。 “哦?” 主人见我说我是道元学府的学子,终于稍微露出惊色来,“那是你们让得道元学府起死回生的?” 我点点头,“正是。” 他又问:“那道元果树复活,且成就真道元果树,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道:“是因为鲛祖泪。我用鲛祖泪将道元果树复活的。” 他轻轻的点头,邪气的双眸中露出稍微思索之色。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旁边金色的扶手。 我老老实实在下面站着。 良久,主人才又道:“将你全部的实力展露出来给我看。”他挥挥手,拍旁边一位侍女的臀部,清脆的响。 侍女媚眼如丝,妖娆的走过来,气势竟然慢慢攀升。到我面前时,让我感觉到压迫感。 渡劫期! 主人旁边竟然连侍女都是渡劫期,我无法想象主人到底拥有多少强悍的奴隶。 他让我展露全部的实力,我根本没法反抗。 体内窍穴内气全部被我调动,源水甲胄、源金鼎、怒龙枪、源木翅全部都被我召唤出来。太极意境、禹决也全部被我运转起来,我施展一气化三清,连带着两道分身,使用霸天枪攻向眼前侍女。让我暗自庆幸的是,摄天塔和补天鼎根本不搭理我,要不然,它们暴露出来,主人也不知道会将我怎样。它们的气息看起来就不同,不像源水甲胄等这样还未成长起来。 这是我的最强招式,所有的底牌全部被调动。 金蚕蛊、噬道藤无关乎我的实力。 但眼前侍女,竟然只是抬起右手,唰唰唰连闪,食指点在三道如虹枪影上。 枪影消散。 我立在原地,充满愕然。她的实力强悍得还要远远出乎我的意料,寻常渡劫期,无法这般轻松接下我的全力攻击。 主人斜躺在金色椅子上,轻轻的点头:“不错,不错。内气浑厚,技法、秘法也都不错,连一气化三清这等秘术你都拥有,机缘真是不错。领悟的两种域也都很强,稍有欠缺的是内气凝缩才到六重天,技法是霸天枪吧?灵器……也还马马虎虎。” 我微微弯腰,没有接话。 我一直以为我的实力应该很强,算是天才中最为拔尖的了,但现在主人似乎觉得我也就马马虎虎。 他一眼看出来我的长处和短处,更是连一气化三清和霸天枪都看出来,我很为主人的眼力感到惊讶。他如何看出来这是一气化三清和霸天枪的? 这真是件让人细思极恐的事,我很为主人的底蕴而惊颤。 火源经、一气化三清、霸天枪,他得知,却不问我要,这是为何? 这只能说明,他都拥有! 这当然是可怕的事! 而主人并没有觉得自己认出这些来有什么自豪的,说完这些话,又陷入到淡淡的思虑中。 然后忽地,他却是出现在我面前来。他瞬息而至,我只看到那些侍女的裙摆在飘飞。 这几乎让得她们全然袒露出来。 主人的手指点在我的额头上。 如潮气息涌入到我的脑袋里,充斥我的脑袋,让得我微微闭上眼睛。 而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知道,自己的双眼中此时绝对满是惊喜之色。 霸天枪! 荡天枪! 绝天枪! 霸天枪竟然还有两阶进阶技法,而主人,恰恰拥有。他将这两种进阶技法传授于我。 虽然明知道他是笃定我无法逃离他的奴役而不介意传授我技法,但我心里还是惊喜。这能让我实力更强。 主人还立在我面前,充满邪气的脸毫无瑕疵,又道:“我刚察觉你肉体强悍,无垢无净,肉体应有过机缘,可成就什么特殊体质?” 我没想到他连这都能察觉得到,点头:“回主人,我是后天道体。” 主人的眼力怕是比高渐离前辈还要高明吧? 他听我这么回答,道:“那你到真算是难得的天才了,不枉我亲自将你收为奴隶。” 然后,他的手指再度点到我额头上。 又是极为繁复的信息涌入到我的脑海中。 如果说之前我是惊讶,那现在,我的心境应该无法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了,可以算得上是惊骇。 我以为仙界没有多少人能及得上我的底蕴,但现在发现,我知道的那些功法在主人面前压根就不算什么。他不仅仅所知驳杂,好似无所不通,而且拥有的,都是极强的功法。 玄武锻体术! 湮灭指! 他又传授我两种功法。 玄武锻体术乃是锤炼体魄之秘法,而湮灭指,则是以指头施展攻势的技法,都位列天阶极品。 他将我的短处全部补齐。 我刚睁开眼睛,只听得主人道:“玄武锻体术和湮灭指都不错,勤加修习,以你的肉体天赋,日后可成道体双修之强者。” 我点头,但心里,难免还是悲哀。 虽然得到这些功法,但连自由都没有了,又和何用? 我为追寻道之极尽,追寻大自在而来到仙界,可没曾想,却在这里被人奴役,连灵魂都被人操控着。 更为悲哀的是,我他娘的心里竟然兴不起丁点反抗的想法。 主人挥手,“你下去修行吧,静待我的吩咐。” “是!” 我恭恭敬敬的离开。 再到外面,看着蔚蓝的天空,我的心里却如何也清明不起来。 走到半山腰,有人帮我安排住处。 就这样,我在宫殿里尽心修行。主人不发话,我连去其他地方的想法都没有。 时间在指缝中流淌而过。 潮起潮落,春去春来,转眼又是十余年。 我修行玄武锻体术颇有成效,肉身不在体修修士之下,湮灭指也初有小成,更为让人高兴的是,因为霸天枪我已经领悟到极高层次,打下坚实的基础,这让得如今我对荡天枪也有不俗领悟,登堂入室。 我的实力比以前又要强大了数分。 可惜的是,到凝缩七重天,却迟迟没有任何的气机,不得门入。 777.任务 主人在这十余年来,都没有召见过我。就在这日,连山底下圆月城都被白雪覆盖时,我忽然感应到他的召唤。 他奴役着我的灵魂,即便相隔万里,也能够向我传达信息。 我匆匆赶到山巅金色大殿。 主人在金色大殿内,依旧是斜躺在他那如龙椅般的椅子上,周围众美环绕。 他没问我修行如何,只是道:“火国将换新皇,你前去想办法奴役七皇子,并且助他夺得皇位。” “是!” 我心里惊讶万分,但却没法反抗,灵魂深处选择顺从。 随即我才发表我的疑问,“可是主人,据我所知,火皇他有意立大皇子为新皇。” 主人只是勾起邪气笑容,道:“你办好你的事情即可。” “是……” 此刻我心里绝对是惊涛骇浪,从主人的话语里,明显可以听得出来,他的触手都升到火国去了。 他让我奴役七皇子,那到时候七皇子登基为新皇,火国岂不是…… 虽然七皇子登位后也并非就能是火国的主宰者,但绝对也能给主人带来无法想象的利益。 主人下的棋到底有多大? 这真的太恐怖,可能现在仙界有无数影响力极大的人已经是主人手下的奴隶都说不定吧? 主人的身影又忽地闪现到我面前来,伸手点我的额头。 控灵大法! 他竟然将这门秘法都传授给我。 这种能够对灵魂种下烙印,控制人灵魂,让其绝对城府的邪恶法术。 主人传我,自然是让我去控制七皇子。我是火国驸马,或许能够有控制住七皇子的机会。 我几乎可以预料到火国将要被掀起的动荡。皇位之争,在华国古代哪次不是闹得沸沸扬扬? 明争暗斗是免不得的,修士也追逐名利,也有欲望。 在主人的命令下,我直接离开圆月岛,又前往火国。我脑子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完成主人的命令,其余的事情根本都不会去顾。 我于主人,是棋子。 棋子是没法掌控自己的自由的。 到圆月岛外围,我从袖里乾坤中将海船拿出来,只身前往大子望而去。 浪声涛涛,我心里感慨万千。这鱼、这鸟,都有自由,可我没有。我的性命和自由都被主人拿捏在手里,更可怕的是,我居然安于现状,绝对自己生来就该为主人服务。 刚临近大子望,远远看到指叉峡中竟然有人在比斗。分神期修为,正杀得难解难分。 使用望气术看,发现分别是水属性和火属性的修士。 这让得我微微愕然,没想到十余年过去,水火两国的生死斗之争还在持续。这都是当年我引起来的。 我收起海船,振翅直接飞往火国内陆。 到万火城时,正是夜色渐浓。 难得的正巧碰上中秋佳节,万火城夜空中密密麻麻如繁星的火鸟在往上升腾。这是火国的传统节日,修士也有愿望,无数的人将愿望寄托在火鸟中,让其带往天之极尽。而火鸟,正是火国的图腾,被火国民众视为神鸟。 在他们还在地球,还是神农族时,就有这样的习俗。 这夜的万火城上空时禁止任何修士飞行的,即便是皇子也不行。 我落到里面上,走到城内,在如潮的人群中穿梭,往皇宫而去。皇宫前广场,更是无数火鸟还在冉冉升起。 本来打算直入皇宫的我,在这里却是见到火星儿和火凤儿两姐妹。 她们两也在人群中,笑靥如花,因其极美的容颜,是那么的耀眼。我走过去,“星儿郡主、凤儿郡主。” 我的忽然出现,让得她们两颇为讶然,火星儿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道:“刚从海外归来。” 她们两放飞手中的火女,火凤儿脸色微红道:“指叉峡的事,多谢你了。”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自然摇头:“那事因我而起,应该是我感谢你们才是。”说着我看看她们旁边,“咦,你们的雇佣呢?” “他们都还在阳极学府修行呢!” “那你们怎么回来了?” 她们两还没有突破到渡劫期去,还未到毕业的时候。 火星儿瞧瞧左右,而后给我传音:“陛下准备退位闭关,将选新皇,这种时刻我们应该回来。” 火国的新皇选举,是由候主级、王者级强者共同推选。 我故意问火星儿:“那陛下有意立哪位皇子为新皇?” 火国在仙界流传至今,据说这才是首次立新皇,是以于火国来说,这绝对是大事。 火星儿、火凤儿两姐妹带着我往皇宫内走,火星儿继续传音和我交流,“据父候说是大皇子。” 她传音跟我说这话时,漂亮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露出疑惑之色。 七位皇子中最为出类拔萃的绝对是七皇子无疑,他的修为不是最强,但天赋最高,也是最为耀眼的存在。火皇有意选他,真的很古怪,但是,火皇的意向却是能影响那些候主、王主强者的决策。要是火皇不整这些幺蛾子,直接立七皇子为新皇,那我就要省事得多了。 不过,我心里也明白,不管新皇之位如何争夺,我的任务重心,其实是奴役七皇子。 若是等他真的登基为皇,那即便是我,也别想再奴役他了。 而要想奴役他,我首先要做的,必须是先接近他。 我又问火星儿,“那你父候的意思,是想推举谁为新皇?” 火星儿眨巴眨巴眼睛,“不瞒你说,我父候,还有火凤候主都有意推举七哥为新皇。他的天赋最为超然,要超过其余皇子太多,是火国最杰出的天才,若他为新皇,火国可以避免动荡。现在民心也多向着他。” 我不禁沉思。 七皇子的支持者看来众多。再有主人可能有什么安排,他成为新皇,可能性并不低。 我忽然感觉到些急迫感,想要奴役七皇子必须趁早,要不然,我可能完不成主人的任务。 主人的任务在我心里,比我的命还要重要。 到乘龙宫内,我都还在苦苦思索着这件事。我该怎样才能奴役七皇子? 控灵大法虽强,但只有在目标没法反抗的情况下才能成功种灵。我要奴役七皇子,怕是得重创他才行。 翌日大清早,我便从乘龙宫离开,前去七皇子宫殿拜访他。 七皇子为我的到来而感到惊讶,在偏殿里接见我时,眼中还有疑惑:“庄严你怎么来了?” 或许是因为我在道元学府和阳极学府的比斗中表现不错,还有灭杀水国那位天才也展现出强悍实力,七皇子现在倒是不再那么不将我放在眼里。他虽然是最为顶尖的天才,但我也位列顶尖天才行列,能够和他平等相交。 面对他的问题,我笑呵呵回答道:“我刚从海外回,来见见七哥。” “有心了。” 七皇子见我喊他“七哥”,脸色稍稍有异,在主位上坐下,似是无心问道:“那你去见过大哥没有?” 他问我这话,我登时就明白了。他肯定知道大皇子和我同去灭水城的事,在他心里,俨然将我当成支持大皇子的人了,这也难怪他刚刚见到我时眼神中还有疑惑。 我摇摇头,故作疑惑道:“见大皇子?为何要先去见大皇子?” 七皇子眼睛深邃的盯着我,并不信任我,“我可听说,你和大哥的关系很是不错。” “呵呵……” 我呵呵地笑着,“只是当年陛下让大皇子陪我去指叉峡和水国天才比斗而已,除此之外,我和大皇子倒是没有什么交情。比起大皇子,其实庄严更愿意和七哥你亲近亲近的,我们修为相仿,也可互相印证大道,不是么?” 这句带着明显“投靠”之意的话,让得七皇子的眸子更为深邃起来。 778.亲近七皇子 我知道,他是在掂量我这句话的真假。 当初火皇让大皇子随我去,其实就是想让我身上刻有大皇子的“印记”。我不仅仅是乘龙驸马,也不仅仅只是和火凤候主、星火候主有关系,更重要的是,我的后头可还站着高渐离前辈这尊大佛级别的强者。这让得我在新皇之位的争夺中,也能够有些影响力。 不是我自恋,想夺皇位的皇子们,绝对个个都想拉拢我。 最终,七皇子问我:“你此话可当真?” 我笑着道:“自然当真!” 七皇子抚掌而笑,道:“那好,以后我们共同钻研大道。你是星儿、凤儿之夫,也就是我兄弟。” 我拱手:“荣幸之至。” 随即我们两都是笑。虽然明明知道七皇子还没有完全相信我,但我想,这也算是个不错的开端,起码,七皇子并没有直接拒绝我,这就说明,他心里也很想得到我的支持。 我从七皇子宫殿离开时,他亲自将我送到宫殿门口,并紧紧握住我的手和我寒暄良久,才让我离开。 这自然让得不少“有心之人”看在眼里。 七皇子这是故意做样子给其他人看,想要将我牢牢的绑在他这条船上。 果然,我才回到乘龙宫并没有多长时间,大皇子就来了。 他来势汹汹,乘着灵兽车辇直接冲撞到我乘龙宫内,还撞伤我们乘龙宫的下人。 我作为乘龙宫主人,自然是要去接待他的。而从七皇子宫殿回来时,我心里就有这样的准备。 大皇子以为我是他的人,但现在我回来却直奔七皇子宫殿而去,还和七皇子握手言欢,他能不把胸膛都气炸才怪。 身形掠到下面,我拱手问大皇子道:“大皇子这是何意?” 被他拉车灵兽撞上的下人还在吐血,神色萎靡。我轻轻点头,示意旁边的下人将他拉下去。 大皇子人在车辇内,都懒得走下车来,只是声音冷冷传出来,“庄严,这话,应当本皇子问你才对吧?” 我当然装疯卖傻,“庄严不懂大皇子的意思。” 他终于按捺不住,从车辇内气冲冲的蹿出来,到我进去,双眼怒瞪着我:“你刚从哪里回来?” 我老老实实地答道:“七哥那里。” “七哥……” 大皇子脸色阴冷的咀嚼着这个“称呼”,“你们想谈甚欢吧?” “还行!” “那你欲将我置于何地?” 大皇子的脸色已经差不多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有时候我的行动,几乎能够代表星火候主和火凤候主的意思。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两边都能讨好。 主人给我的命令是奴役七皇子,并且帮助七皇子成为新皇,这就注定我和大皇子只能反目。 哪怕……曾经大皇子给我的印象颇为不错。 直视着大皇子的眼睛,我说道:“我不过是去见七哥而已,难道这也要经过大皇子你的同意?” 大皇子气极! 他的气息都在攀升,渡劫期气息瞬间爆发出来,差点对我出手。 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连道“好!好!好!”三个字,又蹿回到车辇里,怒气冲天的离去。 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有多生气,因为他的车辇离去时,拉车灵兽愣是把我乘龙宫的门匾都被撞塌了。 大皇子的到来自然早早惊动火凤儿和火星儿了,她们始终都在楼上观望,等到大皇子的车辇消失才下来,火星儿的眼神有些深邃,问我:“庄严,你这是想做什么?” 如果我们是真夫妻,她们两大概是毫不犹豫的支持我所有行动,但可惜,我们只有夫妻之名。 我刚刚的举动,也牵扯到她们的利益。 我缓缓摇头,道:“不做什么,只是想和七皇子亲近亲近而已。” “你以为你能代表我父亲的意思?” 火星儿眸光微冷,旁边的火凤儿也是,“你可知道你此时站队,会将我父母置于何地?” 面对她们两咄咄逼人的语气,我只是道:“可我庄某人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这让得她们姐妹俩也是气极,恨恨瞪我,甩袖离去。 我们本是极为不错的朋友,但在这刻,却是有间隙、隔阂产生了。 我当然知道,此时最为明智的选择是静观其变,谁的船也不上。但是,我是为主人办事,没得选。 到夜里时,连星火候主和火凤候主都来到万火城,亲自来见我。 他们俩联袂而来,到乘龙宫据说连火星儿、火凤儿都没去见,直接到我房间外,将我的房门都给轰飞了。 可以见得他们两有多么气愤。 我盘坐在床上,缓缓睁开眼睛,“两位这是何意?” 都知道婚事只是假的,我当然不会称呼他们为“父亲”、“母亲”。 星火候主掠到我前面来,气势碾压着我,“你还问我们何意?现在该我问你,你是何意?” 我如同背上压着大山,开口说话都觉得吃力,但还是道:“我的意思,就是和七皇子多亲近亲近。”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如坦白了说,再虚与委蛇也没用。 他们两大概也没有想到我会这般直白,都稍微愕然。随即星火候主才气愤问我:“你为何不提前问过我们的意思?” 我道:“我想支持七皇子,为什么要问两位的意思?” “你以为你是星儿、凤儿名义上的夫君,就能插手我们火国的事?” “我只是想和七皇子亲近,有何不可?你们的意思,是你们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 “你!” 我强硬的态度,让得星火候主愣住,随即眸光微微闪烁,道:“是你师尊和师祖的意思?” 我摇头,打破他的幻想:“不是,这都是我自己的意思。” 火凤候主是个暴脾气的女人,这时直接就炸了,“放肆!你可知道你此行此举让得我们两有多被动?” 我笃定他们两不敢拿我怎么样,毕竟我后面有高渐离前辈站着。如若不然,他们两早就把我拍成渣渣了。是以,我毫不畏惧的看向火凤候主,说道:“有什么被动的?” 她愕然,“若是大皇子成为……” 我直接打断她的话,“要是大皇子成为新皇,那你们两的下场就会很难堪!” 然后,在他们愈发愕然的眼神中,我接连说道:“可两位可曾想过,到最后关头才表态,不论谁成为新皇,你们两都不可能得到任何的好处。富贵险中求,此时就表态支持七皇子有何不好?我问过星儿,这本来就是你们两心中所想吧?” “试想,若是七皇子成为新皇,到时候,两位该会如何被七皇子恩待?” …… 火凤候主和星火候主都被我这番话说得愣住了,气势也逐渐的消弭下去,让得我终于可以轻松呼吸。 但紧接着,星火候主脸色有些难看道:“可你知道陛下他是什么意思吗?” 我不以为然的笑:“大皇子受陛下青睐,但七皇子,可是受到全天下期待。” 他们两的脸色因为这句话,直接就变了。 我知道他们短时间内怕是仍旧很难再做决断,也懒得再多说什么,不管他们,又闭目修行起来。 数十秒后,他们两悄然离开了我的房间。 接下来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常常去七皇子的宫殿里拜会,而七皇子,也常常差人来叫我到他宫殿里去赴宴,连他到宫外那种找乐子的地方和火国的某些贵公子们“联络感情”,也都会带上我。原本很多人以为我是站在大皇子那边的,但这短短时间里,我的身上已经刻上“七皇子”的标签。 整个万火城内,那些能够有能力影响到新皇之位归属的人,怕是都知道我和大皇子反目了。 这自然让得本来就已经暗潮涌动的万火城,更为的扑朔迷离了。 而我的这些举动,也终于引得了火皇的注意。 779.火皇的手段 准确的说,火皇应该早就注意我的动向了,只是到现在,他才坐不住而已。 我这些天和七皇子亲近,星火候主和火凤候主却未阻拦,这已然可以表明他们暧昧的态度了。 这天夜里,火皇忽然差那个大能来宣我去火皇宫觐见。 那位大能从皇宫中央处带着强悍无匹的气息浩浩荡荡而来,到我乘龙宫上方声音冰冷的宣读旨意:“宣庄严觐见。” 我知道这肯定是火皇特意吩咐的。他是在宣示他的怒火,也同时做样子也其他人看。 我无疑就是被当成杀鸡儆猴中的“鸡”了呗,他对我发火,还不就是想让其余那些想亲近七皇子的人掂量掂量,他现在还是火皇,他的意向不容忽视。 可以想象,我此行到火皇宫去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火国那位超级大能脱离险境,我现在对火国来说就是个外来者,火皇怕是未必会给我太多面子。 因为他肯定觉得我不知趣。 但是,我还是得硬着头皮去火皇宫。为主人的任务,哪怕披荆斩棘,赴汤蹈火,我也只能前行。 连性命都没有主人的任务重要,我还怕什么火皇? 我的声音坦荡荡从乘龙宫传荡出去,“庄严领旨!” 随即,我冲天而起,往火皇宫而去。 火皇宫外,广场上铺满火红色的火梧桐落叶,美得不可方物。 那传旨的强者不见踪影,我向着宫殿内喊,“庄严求见陛下。” 如同燃烧着的火焰般的宫殿门缓缓被打开。 我走进去,发现大皇子竟然也在。他看向我的眼神可谓是阴森森的,只恨不得将我吃下去。 本来我应该是他那队的,却是忽然跳槽到七皇子这边,这无疑让得他感觉受到很大侮辱,也在火国权贵们眼里大大的丢失了颜面。 自己手下的人都跑到七皇子那边去了,说明什么? 说明他无能呗! 火皇还是穿着白袍,老样子,声音淡然道:“见吾为何不跪?” 我就知道他宣我来是找我麻烦的,以前我来见他也没跪过,可从没听他说过什么。 要我跪他,我自然是不愿意的。我道:“庄严只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师尊跪师祖,请陛下见谅。” 他声音开始带着冷意,“那若吾执意让你跪呢?” 我道:“那陛下大可以用气势逼着我跪!” 话音刚落,我噗通就跪在地上了。准确的说,是“被跪”在地上。 火皇真的释放出他我压根就无法抵御的绝强气息了,声音更冷,“你以为有高前辈给你撑腰,吾就真的不敢让你跪?” 我懒得说话,但心里却有些怒火在升腾。 他不就是想打我脸,用以警告其他想支持七皇子的人么? 七皇子也真是可怜,自己的亲爹都这么算计他。我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火皇亲生的。 火皇真的只是想利用我杀鸡儆猴,用气势迫我在地上跪了十多分钟,然后挥手,“滚!” 我被他随手一道内气卷到宫殿的大门上,顿时受到重创,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大皇子看着我,只是冷笑。 我拉开宫门,缓缓往宫殿外走去。火皇这一记,我想我会记在心里。 他对我本无恩情,如今打我,和我就是有怨。既然有怨,那以后自然是敌非友。 等我回到乘龙宫,火皇的使者紧跟着到了,竟然以我以下犯上,见他不跪的理由,要禁足我两年。 两年! 他娘的,我真没用想到火皇会这么做,这让得我心急如焚。 新皇大选之日都没有两年了,他禁足我两年,摆明就是不让我再去靠近七皇子。 这样,我如何完成主人交代我的任务? 但火皇做得很绝,竟然派遣两位渡劫期强者守在我们乘龙宫的门口,愣是不许我出去。连七皇子来见,都被阻拦在外。 我真不明白,火皇为什么要这样死心塌地的扶持大皇子上位。 不过他的手段无疑是很有效的,震慑住不少飘离不定的人。 转眼距离新皇大选之日只剩下两个来月的时间,星火候主和火凤候主来见我,满脸的气急败坏。 如今七皇子失势,因为火皇强硬的手段,现在风声都在向着大皇子倾斜。 民意…… 民意哪里真的能影响到新火皇的归属? 这可是君主制的国家! 我早就知道民意没有什么用,当时只是忽悠星火候主和火凤候主的说辞而已。 据说,火国明面上的四个王主级强者有两个已经站队了。那个和我有过旧怨的薛识进,就是那个禁军统领,他现在更是大皇子的忠实拥护者,堂堂王者级至尊,却常常跟在大皇子的身边。 而七皇子这边,真的是支持者寥寥。 都是在火国讨饭吃的,谁能承受得住火皇的压力啊? 火皇不仅仅是火国至尊,他的实力,也是火国最为拔尖的,只在那位老祖宗之下。 说起来以前薛识进和七皇子关系还不错呢,弄到现在这样,也真是讽刺。我当时因为尚春空、尚横空而和尚家势不两立,七皇子和薛识进都前去阻拦我了,但现在倒好,我这个本应该是七皇子敌人的人,因为支持他而被禁足,而薛识进这个应该支持七皇子的人,却成为大皇子的狗腿子。 也不能说是狗腿子吧,他自然有王者级强者的尊严。他跟着大皇子,只为自己在火国的地位更为尊荣。 乘龙宫内没人乐意搭理我了,连下人都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我以后没有好果子吃。 火星儿、火凤儿都对我有怨气,认为我连累她们的父母。 但可惜,据说,星火候主、火凤候主去大皇子宫殿拜访,都吃了闭门羹。他们没法下七皇子这条船了。 我明白得很,要不是我后头还有高禹前辈和高渐离前辈,他们两个早就把我给活剐了。 距离新皇大选的日子越来越近。我的处境,也越来越难看,在乘龙宫更不受待见。 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两见到我就哼哼,再也不搭理我。 直到距离大选之日仅剩下五天时间,情况才忽然出现变化。 七皇子忽然来到乘龙宫见我,而且,他竟然还进来了。只是有些可怜的是,他现在可谓是孤家寡人。 想他当年没有竞争火皇之位时,出行何等拉风,无数强者簇拥左右,可现在,连我都能在他的脸上看到挫败和落幕之色。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在房间里盘膝修行时,他在外面敲门,我打开门才知道是他。 这让我疑惑,“七哥,你怎么来了?” 他本有着绝世天才的傲气,但此刻,却尽显颓废,叹息道:“难得你还能叫我声七哥了。” 其实他若是不和大皇子争,应该还是那个傲然于世的天才的。 当然,这并不关我的事。我对他没有任何怜悯,心中只有主人的任务。 让他到屋子里做,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仙品茶叶来给他泡茶喝,“七哥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长呼出了口气,道:“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没有必要再执拗了,去和父皇服软吧……我已经打算离开皇宫去阳极学府,毕业后再云游仙界,不知何时会在回来。” “放弃?” 我惊讶的看着他,心里却是大浪汹涌。 他要是放弃,那主人的任务…… 在这个瞬间,我的心里甚至涌起冲动,想要出手重创他,然后用控灵大法让他成为我的奴隶。这样,他受到我的控制,就不会再放弃争夺皇位了。 但我却也明白,以他的实力,我想重创他,不可能容易,更别说悄无声息。 怎么办? 我该怎样才能完成主人交代我的任务? 而就在这时,我乘龙宫的上空却是有浩荡雄浑到极致的气势突然碾压下来。 连宫殿,都在嘎吱作响。 780.尘埃落定 我眼睛猛地凝起来,不知道七皇子这是什么意思。可看到他眼神,却发现他眼中同样满是惊讶。 他仿佛有些不可置信,自语道:“我都已经放弃争夺,难道父皇还要杀我?” 我这才知道不是他找人来动手。也是,七皇子本就没有杀我的动机。 但这为超级大能,却绝对是满带着杀机而来,我能感应得清清楚楚。他……是谁派来的? 脑子里刚浮现过这些,我这间宫殿的屋顶便崩塌了。 无数的木檩、岩石纷纷砸落下来。 源木翅出现在我的背上,射出万道火箭,将这些木檩、岩石尽皆化成粉碎。但是,后头那人我却…… 七皇子惊呼:“薛识进!” 薛识进? 我也瞧见这大能的面目了,他竟然都不曾遮掩自己的身份。真是薛识进,他为何来杀我和七皇子? 可随即发生的事情,却让得我更为疑惑起来。 薛识进竟然不是攻向我来,而是攻向七皇子。他的身影瞬息即至,紧接着我便看到七皇子吐血抛飞。 他虽是天才,但在薛识进这等王者级强者面前显然是没有丝毫还手余地的。恰恰落到我的面前。 几乎同时,皇宫深处,有两道滔天气息瞬间弥漫出来,夹带着怒火。 忽然有人给我传音,“还不对他使用控灵大法?” 薛识进! 竟是他给我传音! 我差点懵逼,但来不及多想。七皇子此时重伤垂死,正是我施展控灵大法的好时机。 这是主人交代给我的任务。 在这刹那,我运气控灵大法秘术,将七皇子的人魂拘了出来,而后,在其上种植了控灵魂种。 七皇子的人魂回归到体内,我能感应到他的存在。让他坐起,他竟然撑着垂死之身坐起来,“是……主人……” 控灵魂种不灭,他便永远都得受我的控制。 主人交代的任务是助他成为新皇,我自然不能看着他死,忙给他吞服疗伤丹药,用琉璃药王气给他疗伤,还让金蚕蛊到他体内去。 薛识进下手很有分寸,根本没有想要他的命。要不然,七皇子只有被秒杀的份。 那两道滔天气息眨眼就到了,是火皇,还有位我不曾见过的中年人,火皇怒喝:“薛识进你大胆!” 火皇此时可谓是怒火滔天。 薛识进不曾迟疑,瞬息向着皇宫外掠去。 他当然不是火皇派来的。以火皇为人,也不至于为新皇之事而要杀自己天赋最强的儿子。 知道控灵大法,薛识进显然也是主人的奴隶。原来,这就是主人的暗棋。 这当真让我惊讶,也无比震撼。主人的心思,真的让人很是恐惧。 要知道,薛识进可是火国天赋最强的王主。而眼下,我能想得到,主人显然是打算牺牲他。 对于主人而言,奴隶只是棋子。而薛识进,虽为王主,却连自己的性命都做不得主。他显然想活,要不然不会这么快逃窜,但是,主人让他来送死,他没得选择。 他的速度和火皇比起来无疑还要差距。 但这时,和火皇联袂而来的那位中年样貌强者却是化为火焰忽然消散,然后出现时,已到薛识进前面。 他的速度快到极限,比火皇还要更快。无疑,是火国的那位老祖宗。 薛识进怕是知道跑不掉,瞬间释放出他的道相和法帝天相。有株火凤树扶摇直上,而后,无数的火焰覆盖这片天地,似要将这天都烧个窟窿,将这皇宫都化为灰烬。 但只是瞬间,这漫天火焰又忽地消散了。 薛识进所化的火凤树寸寸碎裂。 他再现身时,人已是火国老祖宗提在手里,再也没有什么动静,没有死,也是垂死了。 有许多强者自下面冲天而起,而后跪在火皇和他们火国老祖宗面前请罪。 火凤候主和星火候主也在,此时都已经冲上去。 火星儿、火凤儿倒是没去,看到我了,冲上来冷冷问我:“这是怎么回事?” 这好像是她们最近头一次跟我说话。 我摇摇头,不语。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隐隐有些推测,但这推测,不适合和她们明言。 薛识进还未死,又看到他轻微颤抖。火国老祖眼睛盯着他,虽然嘴巴没有张合,但应该在传音。 只是数十秒,薛识进浑身突然就涌现出绿色的火焰来。而后,火焰消失时,他也不见了。 火皇的声音无比冰冷,传荡开来,“即日起,将大皇子驱逐出火国,永远不许再踏入火国境内!”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立刻往火皇宫而去了。现在心里最不舒服的,应该就是他了。 子嗣相杀……哪个父母会不痛心? 如果他不是心情极其沉重,不会连此时还是重伤状态的七皇子都顾不上来管。 火国老祖的身影倒是掠到这边来,就到我近前,看我给七皇子疗伤,道:“你做得不错。” 然后,他的身影又化为火焰,消失了。 但这件事,在火国掀起的滔天大浪久未平息,可谓是绕梁三日,终日不绝。 大皇子没得再翻身的机会了。 薛识进亲自承认的这件事情,他跳进黄河也数不清。谁会相信薛识进宁愿付出自己的性命来污蔑他呢? 薛识进可是王主级强者。 而大皇子落魄离开火国,消失得无影无踪后,那些原先在他身旁摇旗呐喊的人,自然也是纷纷自危起来。 七皇子登基称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其余那些皇子,都没有和他争抢的本钱。 有人狗急跳墙,想要暗杀掉七皇子。但火皇有准备,让那些人全部伏诛了,其中有候主级强者。 我只是命令七皇子老老实实呆在他的宫殿里,什么都不做。此种时刻,一动不如一静。 有火国的强者悄悄离开火国。 这种动荡,损失的最终还是火国的实力。但是,损失些候主级强者,火国还是损失得起得。 星火候主、火凤候主两人现在对我是感恩戴德,因为之前的缘故,他们被贴上“七皇子忠实拥护者”的标签,无数人都认为只待七皇子登基,他们就能成为新任火皇最为信任的红人。 而我在火国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我就呆在乘龙宫内,有人狗急跳墙,来求给给七皇子说情。 我都满嘴答应。 其后,就让七皇子放出消息去,不再计较他们之前的所做的事。 这让得无数人都对我刮目相看。谁能想得到七皇子会这么听信我的话呢? 于是到七皇子登基的前日,连火国那位之前同样无比支持大皇子的王主级强者,都亲自来求我了。 他虽是王主,但要是被七皇子记恨,以后在火国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直接带他去见七皇子,请求七皇子和他尽释前嫌。 七皇子现在是我奴隶,哪里会不听我的话? 做足了宽宏大量的样子。 这自然让得这位王主对我也是十分感激,还送我上品神器。他可是堂堂炎火王国王主。 可以想象,只要这事传扬出去,我很快会成为火国内最“红”的人。 虽然我才分神极限,但是新皇听信我的话,给我面子啊! 而他们肯定也只会觉得,这是因为我在乘龙宫救了七皇子的命的原因。 主人这招棋,下得真是太高明了。弃卒保帅,虽是没了薛识进,但他……却得以控制了火国新皇。 与这比起来,薛识进的命又能算什么? 天……又亮了。 火国这五天来的血雨腥风,终于是又在悄然间平息下去了。 带着些微热感的空气里满是清新,再也没有血腥味。 有传令官到乘龙宫来,恭恭敬敬在我宫殿前低头,“驸马殿下,火皇请您前去参加新皇即位大典。” 781.斑驳沧桑的天空城 出乘龙殿时,连星火候主、火凤候主都走在我旁侧。传令官也是以我为中心。 他们虽然修为强悍,但终究是火国的臣子。是臣子,就难逃庙堂的规矩。谁当红,谁就能牛气。 我心里也有些为他们两之前对我的诸般埋怨而生气,是以也是摆足了架势,连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两都没敢多说什么。其实我还把她们当成好朋友,现在这样,也有捉弄她们的心思。 七皇子,噢,不,新任火皇的登基大典自然是场面浩大的。此时火国诸多大人物都齐聚于皇宫内。 有他们在,火国就不会亡。 但我这区区分神极限随着传令官来了,向我打招呼的人却是无数。其中还有我压根就不认识的人。 他们的官阶和修为可都不低,最差的也是那些主城城主级别的人物。 火国老祖并未现身,火皇倒是瞧见我被众人簇拥,但他只是向我点点头,没有露出任何不快之色。现在尘埃落定,大皇子都被他亲自驱逐出去了,他再给我找麻烦也没意义了。而且,交好于我,怎么说也能让得火国和高渐离前辈之间保持良好的关系。 我想他应该是乐意见得我和新任火皇之间亲近的。 就这样,七皇子成功登基为火皇,受到百臣臣服,万民恭贺。 我,虽然没当什么官,但也成为众人眼中最为炙手可热的红人。因为七皇子登基的时候就说了,以后和我庄严结为异性兄弟。 在登基的时候说这种事情,这是何等荣宠?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压根其实就是命令七皇子这么做的。 除此之外,我还让他赏了我两件中品神器和许多晶石。这点事情他也不用再询问前任火皇和火国老祖,自己就能做主了。 只要不是做得太过分,前任火皇和火国老祖也根本不会说什么。 这等于只要是火国宝库里的东西,我看中什么,只要不是无比珍贵,就几乎可以拿什么。 而这两件中品神器,也终于是让得噬道藤放弃吸食那件上品神器了。真要让它吸食了,我可心痛。 那件上品神器可据说是炎火王国宝库里弥足珍贵的东西了,炎火王国国主自己,也不过只是拥有上品神器而已。 啸月弓。 是这件上品神器的名字,有着偌大的威能。 星火候主和火凤候主也都得到不少好处,火凤候主掌管星火侯国、火凤侯国两地,而星火候主,更是接替薛识进的职位,成为禁军统领。要知道,这个职位以前可都是由王主级强者担纲的,这让得火国暗面里的那些个对此有念想的王主强者们大感意外,也大失所望。 只不过我自然是懒得管这些的,在乘龙宫内又潜修数月后,便又只身离去了。 任务完成了,我得回去找主人复命。 再到圆月岛,圆月神山依然耸立云端。怕是很难有人想得到,这里竟然隐藏着主人这样的人物。 许多人都以为,这只是个充满铜臭味的地方。 我用自己的船到圆月城,而后直接到神山顶端面见主人。 主人的宫殿还是老样子,同样许多绝色女修在伺候着他,但是,有些熟面孔没了,也有生面孔出现。 我说:“主人,任务完成了。” 我没敢请功,因为这其中我压根就没有什么功劳。如果不是主人动用薛识进那招暗棋,我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大皇子登基。 主人显然早就知道这事了,神情没有变化,只是挥挥手,道:“行,你下去吧!不必再呆在神山中,有事我会召唤你。” 主人这是要放我自由? 我心里大喜,忙应道:“是!” 然后我匆匆往山下走去。主人没事情交待我做,我终于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他奴役着我的灵魂,可以随时召唤我回来,正如我现在也可以随时用控灵大法远程感应七皇子那样。 我走到深山下,然后到我初次来圆月岛时登陆的那个岛屿上去了。 林二就住在那里。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我想去找找他,问他剑哑巴、何青青他们怎么样了。 当初主人手下那个候主级的奴隶把我抓走,我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当时主人也没说让我离开深山,我根本连离开的想法都没有。 转眼,半个多月后。 我终于在岛屿上找到林二,他又在海滩上揽活,见到我时,满脸惊讶,“庄、庄公子?” 我走到他面前,直接问他:“我那几位朋友怎么样?” 他眼中还满是惊讶,大概在震惊我怎么能活下来的,愣住好几秒后才道:“他们都还在,都在我家。” “在你家?” 这的确是让我惊讶。 林二点点头,道:“他们见您出事,执意要留在这里,等您的消息。我就将他们带到我家了,当初您给我那么多晶石……” 那么多……其实也就千多枚而已。 我没有想到,当初我随手的举动,竟然会让得林二收留剑哑巴他们。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多谢你了,别接活了,带我去你家吧!” 他很是有些高兴的点点头,“好好好,庄公子,青青他们见到你,肯定会高兴得抬起来的。” 看来他们相处得不错,都喊何青青为青青了。 走到海滩边的树林里,然后在树林中穿梭十多分钟,眼前出现成片的简单小木房子。 林二指向那,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庄公子,我的家就在那了。” 他以为我是贵人,可能会觉得他家的房子寒酸。 我没说什么,点点头,只是跟着他往那里去。 时隔十多年,我终于再见到何青青、九统领他们。只是,他们尚且自由,但我却…… 他们见到我都很高兴。何青青这个始终和我不对付的女人甚至都淌泪了。 我给了林二几十万枚晶石以作答谢,而后便带着他们离开。几十万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 又回到圆月城中,我们再到地干戌字集中营。 作为主人的直属奴隶,虽然我在圆月城里没什么名头,但我刻意挂在腰间的腰牌就能让得无数人对我卑躬屈膝。这腰牌是主人赐予我的,只有他的直属奴隶才有。以我的天赋,他也不愿意看到我在圆月城出什么意外。 而这回在地干戌字集中营,我们又找到了大统帅。 他说还有五统帅和七统帅也都被卖到这里来了,只是……他们都已经不在集中营,被拿出去卖了。 我拿回大统帅的灵魂石,震碎,而后就带着他们到圆月城的个个奴隶铺子去找。 但是,找不到五统帅和七统帅了。 他们已经被买主挑走了。能不能再碰到,得看命运。 血色沙漠那边现在战乱纷纷,我担心青山宗也会出什么问题,于是马不停蹄又带着九统帅、何青青、剑哑巴他们离开圆月岛,往血色沙漠而去。海路不敢走,一是不熟路,二是海路可能比陆路还要危险得多。 …… 一年零四个月后。 血色沙漠天空城上空。 我再临这个地方。 只是此时的天空城在阳光下显得斑驳、沧桑,又新添无数的“伤口”。 这些年来血色沙漠的厮杀怕是未停过,我们穿越过血域后,刚血色沙漠境内,就接连遇到几波在厮杀的人了。 这里的乱已经成为常态。 我们落到天空城的城主府上面些,我看到连我那竖立在城主府前的雕塑上面都有偌大的缺口。 显然是有人都他娘的打到城主府来了,我不知道这些年几位统帅是怎么撑过来的。 看着雕塑上的数道伤,这让得我心里有些微的杀机浮现出来。 782.寻战传承者 虽然说现在整个血色沙漠都是乱的,分神修士在杀,元婴修士也在杀,甚至连金丹修士都在杀,但究其根源,厮杀的原因是因为那些个实力猛然间窜上来的传承者们在争。总有些眼皮子浅的人,有天赋、有底蕴,却不去神之国度那样的地方闯荡,偏偏执意想要留在血色沙漠这样的地方为王。 在赶来血色沙漠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大统帅已经跟我说了他被卖到圆月岛去前,血色沙漠的情况。 三十六位传承者,几经更迭,到他被人重伤抓走时,还活跃在血色沙漠的仅仅有那么八个人。其余的要么是传承易主,实力还没有上来,要么就是到更广阔的天地闯荡去了。也有的,连传承都断绝了。 这些传承者的天赋都是被选中的,在血色沙漠是顶尖。又得传承、胎器,实力也强得可怕。 他们要比我这些自血色沙漠中土生土长起来的统帅哥哥们厉害,若不是我曾教他们技法、秘法,让得他们的实力也都大进,甚至他们可能都撑不到现在。还在大统帅被抓去前,血色沙漠里原本的那些城主就全都易主了,仅仅剩下天空城还在“顽抗”。 其余城池,都已经落到那些传承者手里。 我还不知道西域那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心里清楚,我没有时间在血色沙漠做多逗留。 已经耽误十多年的时间了,我还得去找药神师傅。 忽地有人从地面上窜上来,听到惊喜的呼喊声:“大哥!四哥!四弟!九弟!庄严老弟!” 是二统帅、六统帅、八统帅! 他们冲上来,眼眶都红了。 大家都是满肚子的话,但一时间,却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大统帅先开口,微微皱眉,问道:“老三呢?” 二统帅的眼皮耷拉下去,身子在微微颤抖,“老三……老三他……死了。” “怎么死的?” 大统帅的声音瞬间冰冷得仿佛千年寒冰。九统帅和四统帅的眼眶也都差点瞪裂了,杀气弥漫! 如果不是为等待我的消息,觉得愧对于我,他们肯定早早就回到天空城来了。 他们九兄弟,上千年的交情了。 连剑哑巴都忍不住杀机冲天。 二统帅啪的给了自己个大嘴巴子,道:“大哥,都是我无能。” 大统帅只是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问你,老三是怎么死的!” “赵炎光,是赵炎光。”六统帅忽地插话道:“大哥你和五哥、七弟都重伤失踪后,赵炎光带着他的人又来打我们天空城。我们实在是撑不住了,二哥和三哥联手都不会他的对手。最后……是三哥自爆了元婴才重创了赵炎光。” 大统帅:“那赵炎光死没死?” 六统帅摇头:“没死,逃了。” 大统帅微微闭上眼睛,牙齿在咯嘣作响,“他现在在哪?” 六统帅犹豫了下,才答道:“天勇城。” 大统帅当即就向着天勇城的方向飞去。天勇城距离天空城不是很远,中间就隔着两座城而已。 二统帅、六统帅、四统帅、八统帅、九统帅也化为虹光追了上去。 只是二统帅嘴里是在喊:“大哥!别冲动!我们这样过去,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的。” 我听到这话,召唤出源木翅来,瞬间追向他们去。 我倒想看看,这些血色沙漠的传承者们到底有多么强的实力。 追上几位统帅,见到二统帅还在劝说大统帅,我说道:“二哥,去看看也无妨的!” 以我现在的实力,我不信就算打不过这些传承者,还不能从他们的手里逃走。 二统帅见我满脸自信的样子,可能是想起我的实力,点点头,便没有再说什么。我们这几兄弟,带着滔天的杀机直直往天勇城而去。 途中经过天寿城。 这座城原本在三十六天罡城中就处于末流,我们自空中划过时,下面仅仅有那么几个分神期强者冲上来。 我们将气势全部都放出去了,他们显然感应得到。 天寿城也是赵炎光的地盘,总有些分神期强者屈服于那些传承者强悍的实力,愿意给他们效力。 我们刻意停下,悬浮在空中。 他们总共才九个分神期强者,其中最强的两个也就分神中期,看到大统帅和九统帅,都露出极为忌惮之色,还有惊疑之色,“你们怎么还活着?” 看样子,他们和几位统帅哥哥倒也是“旧相识”了。 也是,这些年窜起来的分神期强者也就那些传承者而已,其余的仍旧都是血色沙漠的老牌强者。 大统帅声音冰冷道:“活着,自然是为要你们的命。” 他话音刚落,我就已经振动源木翅,使出万剑归宗来了。 既然大统帅要杀他们,那便没什么好多说的了。我不认识他们,但统帅们,是我结拜兄弟。 他们修为低、内气又不曾凝缩,更遑论领悟域、具备特殊体质,是那种最低等的分神期修士。虽然有九个人,但被上万道火羽笼罩时,里面只是有数道光芒闪过,而后,便是接连几声惨呼声起。 火羽消失时,空中露出身上千疮百孔的他们,再无生机,缓缓往地面上落去。 虽然同是分神期,但我杀他们,真的像是碾死蚂蚁那么简单。 我的心,依旧冰冷。 再到天勇城。 这里的分神期修士便要多得多了,有足足二十多个。 我们还只是接近天勇城上空,他们就嗖嗖嗖都从城内蹿出来了。领头的是个手里提着大刀的家伙。 他的大刀七彩光芒流转,是仙器,而且看起来品阶不低。 呵,传承胎器。 传承胎器虽然也需要重新温养,但其品阶提升速度,显然要比我这样自己锤炼的胎器快得多。当然,也因此,传承胎器和使用者的融合度虽然要超过寻常神器,但和我这种比起来,又要颇有不如。 源木翅、怒龙枪等都是我亲自锤炼而成,从成形时起就用窍穴温养,和组成我身体的血肉没有区别。 看来这人就是赵炎光。 他看到大统帅和九统帅他们,也颇有些惊讶,愣过后冷笑,“你们竟然还没有死?” 边说,他边把大刀在左手掌心处拍了拍,道:“竟然还敢来送死,也好,免得老子去找你们。” 大统帅就要动手,却被我拦下。 我说:“大哥,让我试试这些传承者到底有多强的实力。” 连神之国度的那些顶尖天才我都战过,我是真想看看,这些得到开辟者传承的传承者们有多强。 柳儿和徐师姐也是传承者,但我并没有和他们交过手。 飘到前面,我召唤出怒龙枪来,雄浑的气息向着赵炎光压迫而去。这让得他露出微微凝重之色来。 单凭我分神极限的修为,怕莫就能让他慎重对待了。 而当他催动内气到他的大刀里时,我的心里,满满都是失望。 他的修为倒是不错,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就从不知名的人物成为勉强跻身分神极限层次的强者了。 但是,他的内气凝缩层次却才仅仅到两重天。 显然,在血色沙漠这样相对贫瘠的地方,是很难遇到能辅助凝缩内气的天材地宝的。他这些年仅仅靠着自己,凝缩进境这样缓慢也是理所当然。 我以为,他们就算再不济,也会有尚横空、尚春空那样的层次。但现在看来,相去甚远。 赵炎光这样的传承者,到神之国度去,怕是也就能算是个还算不错的天才而已。这,还得算上他的传承胎器。 我缓缓抬手,举起怒龙枪,施展惊鸿向他攻去。 783.以杀止战 天阶秘法、技法,再有传承胎器。但这,并不能让赵炎光能拥有和我匹敌的实力。从得到薪火之地的那些传承时起,我的底蕴便不比仙界绝大多数天才要差了。而这些年来我机缘巧合所得的宝贝,更不是赵炎光所能比的。 “荡天枪!” 到他近前,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我忽然施展我现如今最强的绝学荡天枪。怒龙枪化为残影,无数枪影在空中浮现,尽皆向他戳去。 这枪连仙界的空间都承受不住,出现丝丝漆黑的空间裂缝。在技法和肉体的双重进步下,我的实力也今非昔比。 “啊……” 赵炎光嚎叫着,手中大刀连劈,将自己身前舞得密不透风,无数刀罡浮现出来,形成如内气罩般的光球。 呵! 防御型的技法,倒是不为多见。 只可惜,他的实力和我相去甚远。 无数的枪影将他那些刀罡连带着赵炎光全部都覆盖了进去。这等景象,让得随他上来的那些人都惊讶得张大了嘴,看向我,静若寒蝉。 枪影消失时,赵炎光已没了生机。他的传承大刀从手中滑落,也往地面上落去,被我连带着他的尸体抄在手里。 收获不错,赵炎光袖里乾坤中竟还有两件仙器。流光溢彩,厚重非常,显然都是传承胎器无疑。 他杀过其余的传承者。 难怪仙界有专门给人收尸的“守尸人”,有时候,这些尸体的袖里乾坤中还真有些好东西。虽然往往会被对手拿走,但在战争中,大部分的尸首却是无人去管的。赵炎光被秒杀,这让得他那些手下全部傻了眼。 我冷喝道:“投降者活,顽抗者死!” 登时就有人跪伏下来,然后,便全跪了。他们都是降过赵炎光的人,已经没什么气节可言了。 我点点头,在大统帅他们的惊讶眼神中,挥手道:“随我去其他城池!” 血色沙漠的乱,让五统帅、七统帅他们两不知道被卖去哪里,何青青、大统帅他们沦为奴隶,也让得我失去自由,更让得无数人流离失所。我不介意以我之力,平息这里的乱。 这些传承者想要争,那我,就夺取他们的传承。 我们如同飓风,在血色沙漠卷起势不可挡的黄沙,所向披靡。没有人是我的对手,那些传承者都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于是,这让得我手里头的传承胎器越来越多,身后跟着的被降伏的分神期修士也越来越多。 到三十五城全部都走过,我袖里乾坤中总共有传承胎器十一件,后头跟着的分神期修士更是浩浩荡荡多达四百余人。虽然肯定还有漏网之鱼,但血色沙漠绝大多数分神修士绝对在这里。 我让他们立下誓言,以后不得与大统帅他们为敌,这才放他们离开。以他们的修为和底蕴,我也瞧不上,连将他们收为奴隶的想法都没有。至于那些传承者,更是都被我灭了。 血色沙漠的局势,在我碾压态势的镇压下,得以迅速恢复初步的平静。没有这些传承者和分神期修士兴风作浪,想必血色沙漠很快就能恢复原样。我将传承胎器给大统帅、二统帅、九统帅等几位统帅,还给何青青和剑哑巴,然后又给他们些丹药和晶石,便离开血色沙漠往青山宗去。 真道元果实我身上没剩下几颗,他们在这也用不着,我便没给他们。 让我觉得庆幸的是,四十七山境这种仙界修仙文明最为落后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传承出现,这也让得它境内没有起什么战乱。 到青山域境内时,我看到青山域依然平静,而且境内城池比以前越来越热闹了。到青山宗,更是能感应到数道分神期气息。这肯定都是我留下来的那些功法的效果,他们以前的功法太差了。 从空中飞过,我没有落下去打扰殿主、师兄他们平静的生活。因为掩藏气息,他们也没人发现我。 本来我是想将剩下的传承胎器送给他们的,但想想,还是作罢。传承胎器即是机缘,也是祸端,我不想青山域也变成血色沙漠那样。殿主、师兄们我可以信任,但难免日后青山宗其他人会知晓,到时候回事怎样,就难说了。 我直接往更西方飞去。从极西海域入海,也能寻找药神师傅。 而且,我上次就是在极西海域遇到的药神师傅,又在那两次得入无垠海,说不定我真的能再次在这里撞到玄龟呢!其实极西海域对我来说,还真是个福地。 西行入海,眼前又是茫茫无涯的大海。海水湛蓝,但其中不知隐藏着多少危险。 随时都可能有强悍海兽从海面下蹿出来,将你吞入它的血盆大口,或是用水箭将你直接射成筛子。我也不敢过于怠慢,将海船拿出来,落到海面上航行的时候,我时刻都用太极意境笼罩着自己,怕遇到什么危险。 现在不想再像以前那样莽莽撞撞的在海域内四处乱闯了。 太极意境释放出来,周围纤毫便都再没法瞒过我的感应。海里面游过的鱼群,甚至是极小的虾米,也没法躲过去。 那些沿海居住的古族实力低下,只敢在浅海活动,当我到极西海域稍微深处些时,便再也见不到人影了。 这总会难以避免的让人心里升起些孤独感来。 偶尔夜里在海岛上打几只小灵兽做烧烤打打牙祭,总会想起灭蒙来。 然后紧接着便会连带着想起那时候在双波岛的日子,那时候虽然有很多事情缠着身,但是那段时光是自有的。困苦多,幸福快乐也多。 转眼在海域中已过去半年多。 我记得时间,但是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处于哪里了。海域茫茫,根本没有地图可以比对。 我立在船头,随着海浪前行。海浪虽巨大,但船只是稳稳前行。 前方黑云仿佛就在头顶,无数的雷光在里面闪烁。有飓风,这样的飓风连我也不愿意随便去闯。 天地之力很可怕,仙界也有无数的强者陨落在这样的天地之力中。这种飓风可不是地球上的台风什么的可以比拟,要强悍上无数倍,连仙界都建筑都可以随便摧毁。 但是,就在我准备调转船头时,却看到黑云下好似有火光闪烁。 是错觉? 我稍稍愣神,没几十秒,真切看到里面有火光在闪烁。 飓风内怎么会有火光? 这等异象,我以为是有什么宝物出现。 人若是机缘到了,总是连挡都挡不住。这种飓风可能有点麻烦,但绝对不可能要我的命,当即我没有迟疑,驾船嗖的往那飓风里就去了。 越接近黑云,海浪便越来越汹涌了。 我竟然看到有许多海兽都在往外蹿,好像海面下都受到波及似的。 看到飓风了。 无数道如同水龙般的水柱旋转着直通天际,正是龙吸水的奇景。我收起海船,振翅继续飞往那冒起火焰的地方,在这飓风中连我的视线都受阻,看不清楚那中心处的火光到底是什么。 “嗖!” 直到近前,我终于看清楚那团火光时,才忽地在空中凝住身形。 灭蒙! 竟然是灭蒙! 我根本没有想过它会在这里,根本就不曾用灵魂之力去感应。它在和海面上的一只海兽厮杀,较之以前变幻很大,全身都被火焰笼罩,身形不知道比以前庞大了多少倍,若不是那边还有只和莹玉极为相似的青黛鸢静悄悄的在空中拍打着翅膀,我真不敢断定就是它们两。 想想,在仙界,灭蒙和青黛鸢组成的CP,应该就只有它们两吧? 我极速往莹玉蹿去,并释放出自己的气势,“莹玉!” 莹玉偏头看向我来,鸟眸中爆发出精芒,随即发出极为高昂的鸣叫声。 下面的灭蒙也感应到我了。 我和它的眼神对视,各自感觉到对方眼神内的惊喜。 它又释放出它那奇怪的火焰了,登时让得下面和它厮杀的海兽被烧得惨嚎连连,但即便是连躲到海水里去,也没法熄灭灭蒙的那种奇怪火焰。 它的气息渐渐消弭下去,灭蒙之前看样子只是在跟它打着玩而已。 此时,它振翅飞上来,身形庞然,将我头顶的天空都遮住了,鸣叫不断,然后忽地变幻身形,又变成以前那般大小,和我差不多大,蹿到我面前来,用它的脑袋来蹭我的肩膀。 我和灭蒙,又有数十年未曾见面了。 无疑,这数十年里,它的实力也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它和莹玉都已经激发返古血脉,是灵兽中的佼佼者,我好奇,它们现在强悍到了什么程度。 784.神秘之地 莹玉也变幻身形缩小下来,在我和灭蒙旁边轻轻鸣叫着。我紧紧抱着灭蒙,它的羽毛还是柔软且暖和的,但能感应得到里面蕴含着比以前强大无数倍的力量,“你这家伙,看来现在实力也很恐怖了,身子都长这么大了。” 和灭蒙刚在双波岛相遇的时候,那时候它才是只金黄色的威风凛凛的灭蒙鸟王呢!现在随着它的返古血脉越来越浓郁,它的样子也是越来越拉风了。 最近在海上愈发觉得孤独,越来越想它,没曾想真的会在这里相遇。 或许,人真的有信念可以影响命运这种说法。又或许,我和灭蒙相遇本是注定,而对它的想念,是种预兆。 老头子教我的卜算理念便是,世间任何事之间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卜算,做的便是见微知著的事。 通过亚洲的那只扇翅的蝴蝶长什么样,去推测大西洋的风暴会有多大。 那只被灭蒙火焰覆盖的极为庞然,长得像是鲸鱼的灵兽很快被烧得连灰烬都不剩下了。 但飓风还在持续。 我问灭蒙,“你怎么会在这?” 它用神识给我波动,说它和莹玉是出来历练的。海上人迹罕至,是以选择来海上。 我轻轻点头,上下打量它,发现它现在真是比以前看起来又要威风得多了。我到现在也算是见过无数的灵兽了,其中不乏实力比灭蒙还要强悍的,但说实话,像它这么神骏的的确从未见过。莹玉现在看起来也特殊,通体青色如同最为晶莹的翡翠,但它的线条柔美,不能用神骏来形容。 不知不觉中,飓风越来越大了。 这种飓风带着极强的攻击性,很快连我都感觉到有些微的吃力了。 这才让我意识到,这飓风只怕并非是看起来这么简单。再留下去,只怕连我们都可能被撕成碎片。 拍拍灭蒙的脖颈,它瞬间领会我的意思,又变回它原本硕大的身形,我坐到它背上去,它和莹玉振翅冲向飓风外。刚刚我们竟然没有注意,周围的“龙吸水”越来越多了,多达有数十根,根根水柱都仿佛能通向云端。 灭蒙乃是火凤血脉,莹玉则是青凰血脉。它们的速度连我都远远不及,快得让人咋舌。 我原来见过的那个领悟有速度方面域的阳极学府的那个家伙,到它们两面前来,也就算个屁。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没能冲出飓风去。 就在我们到这飓风阵的边缘处时,海面上已经有巨大的漩涡出现,这漩涡仿佛可以直通海底。极为强大的吸力忽然间乍现出来,愣是让得灭蒙和莹玉都顿住了身形。它们对视,眼中都有着极为震惊之色,因为连它们的力量,都瞬间被这吸力牵引,再也无法前行。 对此,我束手无策。 这种吸力无孔无入,我如何抵挡? 更重要的是,在这种天地之力面前,我的力量无疑显得太过微弱。 吸力……变得越来越难以抵抗了。 灭蒙、我,还有莹玉都被拉扯着,往那漩涡里去。 在外面的吸力都这么强,漩涡里,只怕会将我们撕扯得四分五裂吧? 我连忙将源金鼎召唤出来,但是,就在源金鼎被召唤出来的瞬间,我却是一口血就猛然吐出来了。外面的吸力太大,差点切断我和源金鼎的联系,要不是我反应还算快,瞬间集中全部的精神控制住源金鼎,怕莫是源金鼎都要被这吸力吸到漩涡里去,然后不知道沦落何方了。 “快到鼎里去!” 我给灭蒙和莹玉传音。它们两反应都很快,燃烧内气,变幻身形飞到鼎里。 我压根就不敢把源金鼎放大,自己也连忙钻到鼎里面去。在外面我们根本就抵挡不住这强悍得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吸力。即便我肉身强横,它们两都是灵兽,肉体同样强大,我们也不可能抵挡得住这越来越强悍的撕扯力。 只能寄希望于源金鼎。源金乃是顶级神材,想必不会轻易被摧毁掉。 刚到源金鼎内,我便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索性这些年修行也不是白来的,要不然,我真得吐在里面。 灭蒙和莹玉两叫唤个没停,叽叽喳喳的,羽毛漫天飞。它们两就像是皮球似的,在源金鼎内翻来滚去。 到最后灭蒙实在受不了,嗖的变幻身形,整个身子差点将源金鼎都塞满,就剩下我和莹玉的位置,还被它给挤着。我完全被它温暖的羽毛簇拥着,不过这样倒总算是舒服得多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大概有两个多小时的样子,天旋地转才好像是停止了。 我们在源金鼎里早已经是晕晕乎乎,也没力气动弹,过好阵子,才缓过气来。 我道:“应该没事了吧?” 但我估摸着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海底。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的危机仍旧没有解除。 谁知道仙界的海有多深?压力有多大? 以我们的肉体,也未必就承受得住海水的压力。 我让灭蒙缩小身形,而后对它两说道:“你们两在里面等着,我出去看看。” 说着,我将源水甲胄召唤出来,覆盖在我体外,并将内气罩都撑起来。这差不多是我最强防御状态。 灭蒙给我传来波动,说让它去。我只是摇头。 然后,我意念一动,人便已出现在源金鼎外。 我内气极速运转,做好承受极强压力的准备,但是,刚出现到外面的瞬息,却并没有压力侵袭我。 不是在海里? 我脚下是土地,黝黑的岩石,上面布满青苔。源金鼎就在我旁边,被搁浅在这岩石上。 我竟然在瀑布中间。 湍急的水往前方流淌而出,我听到唰唰唰的巨大的水声,水在前方倾泄而下,也不知道有多高。 抬起头,没有天空。这里的天,是片发着光的石头,光很柔和,照耀这整片大地,但没有云。 放眼望去,前方是青葱大地。有森林,有湖泊,像是完整的世界。 这里是哪? 我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瀑布的水放到嘴里,咸咸的。这是海水。 难道我们是顺着海水,被那漩涡给拉扯到这里来的? 这个地方真是充满着神秘。 我将灭蒙和莹玉从源金鼎中放出来,它们的眼中也满是惊讶。随即变化成本体,我端坐在灭蒙的背上,我们往瀑布的前方飞去。 这里说不定有人烟。只要有人,就能弄清楚这是哪里。 即便没人,我们也可以顺着瀑布上的河流,沿着水流往上寻找,应该也能找到出口。 我心里如此想。 灭蒙载着我,在高空翱翔,俯瞰大地。 这个地方有着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但是,也有我不少见过的植物,甚至其中有不少还是仙品的药草。这让得我疑惑之余也颇感惊喜,看到仙草就顺手都收到袖里乾坤中。但后来,却发现仙草并不罕见,在这里好像到处都有似的,我也没那么当回事,又让灭蒙载着我飞到空中去了。 这么多仙品药草无人采摘,看来,这里只怕是没有人烟了。 或许这是片从未有过人迹的地方。 但是,偏偏,后来我们在这个“世界”的尽头,山脉的最边缘处,又接近湖泊的地方发现村落。 村落建立在椰林后面的树林里,并不隐蔽。 “灭蒙!那里!”我忙喊,灭蒙和莹玉也都看到了,往那里飞去。 但是自村落中却是忽地有只白色的仙鹤,还有只黝黑的乌鸦蹿出来,它们扑腾的翅膀出现在我们面前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只仙鹤,总给我满脸痞气的感觉。而黑乌鸦,则是假正经,而且脱掉不少毛了。 我很难想象动物怎么会有这么人性化的神态。 紧接着,仙鹤张嘴了,“小黑,这两个、噢不,三个小家伙你见过没有?” 乌鸦不过两个拳头大,口气却是大得吓人,“你鸦爷的眼里,能瞧得见区区凡人?” 785.痞鹤和褪毛乌鸦 我…… 虽然它们两都会说话,看着就很神秘,但老子好歹是分神极限修士,灭蒙和莹玉好歹也是返古血脉觉醒的神兽。现在,竟然被只褪毛的乌鸦给鄙视了? 灭蒙的性子是最受不得气的,登时额头上的翎羽就立起来了,发出唳叫声。 褪毛乌鸦圆溜溜的小眼睛里却是露出不屑的神色来,“小家伙你这是什么表情?毛都没长齐,就想和你鸦爷干架?” 仙鹤,痞鹤在旁边怂恿,“杂毛火凤,削它!这褪毛鸟也就那么点斤两。” 然后…… 然后灭蒙还没有动手,痞鹤和褪毛乌鸦就先掐起来了。两古怪玩意儿在空中你抓我咬的,打得不亦乐乎。 我、灭蒙、莹玉全部傻了眼,灭蒙给我传来波动,说痞鹤和褪毛乌鸦是两白痴。 而这时,痞鹤和褪毛乌鸦互相的谩骂声也终于将村落里的人引出来了。 其实说是村落,也不过寥寥十余间房子而已。 出来竟是位倾城绝世的美女,其容颜和身姿都没有瑕疵,美到极致。 她飘然从村落中缓缓飞到我们前面来,就像是嫦娥奔月那样。到近前,也不理会仍在谩骂、打架的痞鹤和褪毛乌鸦,眼睛只是从灭蒙和莹玉身上扫过,露出几不可察的微惊之色,而后定格在我身上,“你自何处而来?” 她的声音很是飘忽,动听。 我感应不到她的修为,使用望气术,竟然也看不到她的头顶有任何光环。 怎么会这样? 这个瞬间我心里自然满是惊讶。 即便是凡人,用望气术观望也会有光环的! 这个女人,怎么会连光环都没有?难道是幽魂? 我的心里自然满是戒备,稍稍拱手道:“在下来自于仙界道元学府,请问前辈是……” “道元学府……” 穿着白色宫裙的绝色美女微微蹙眉,似乎并未听说过道元学府,又似在回想,没有回答我的话。 等过去好十秒,她才红唇微张,缓缓又道:“以后便在这里住下罢……” 说着她便往下方的村落里去了。 在这里住下? 什么鬼? 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自然不可能呆在这里。这里虽然充满神秘,但此刻,我强行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 见痞鹤和褪毛乌鸦还在打,我对灭蒙说道:“灭蒙,咱们走,回瀑布去。” 刚刚这美女太神秘了,连望气术都瞧不出她底细,我不愿意去招惹她。 灭蒙嘶鸣,和莹玉调头往来的方向飞去。 但是,才刚调头,美女的身形却是在我们前面忽现,然后只见她挥手,“我说让你们在这里住下。” 我忽然间就动不了了。 身周的空间好似彻底凝固。 这让得我内心涌起惊涛骇浪,灭蒙和莹玉也未动,显然同样如此,像我这样被制住。 这是什么样的修为? 而当我脑子里泛起这个念头时,周围的禁锢也忽地解了。我看着眼前的绝色美女,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实力不如人,还能有什么好多说的? 但我体内金蚕蛊却是嗡嗡振动起来,而后,有波纹自我体内向这绝色美女涌去。 这是我头回看到金蚕蛊的天赋技法时效。 美女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颇为惊异的回头,咦了声。而后,我又被她给制住了。 金蚕蛊被她从我的体内摄出来,圆滚滚,胖嘟嘟,但那双大眼睛里也同样充满恐慌。 痞鹤和褪毛乌鸦忽然间就没打了,出现在绝色美女旁边,盯着她手中的金蚕蛊,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时空之力?” 我能明白它们说的时空之力是什么,但没曾想过,世间竟然还真的有这种力量。 时间与空间的力量也能为人所用么? 那刚刚,这神秘美女难道也是用的时空之力? 这未免也太让人心惊了。 美女又将我放开,但金蚕蛊却仍被她攥在手心里,“这小家伙天赋不错,过几日再还你。” 说完,她便又往村落里落去了。 我哪里敢多说什么?能怎么办? 人家这么强悍,我只能带着灭蒙和莹玉老老实实的往村落里去,连灭蒙这只能顺毛捋的家伙这回都没敢再跳脱,老老实实,垂头丧气。它显然也知道自己和那绝色美女的差距。 我们在她面前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这显然让它这只高傲的火凤血脉感到憋屈。 而且,那只痞鹤和褪毛乌鸦还在旁边冷嘲热讽。这两玩意儿的一张嘴可真当得上“千刀万剐”这四个字。 “就这点实力,也敢在鸦爷面前瞪眼睛。” “它可是火凤后代,傲气着呢!” “火凤后代又咋地?在小丫头面前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会给火凤丢脸!” …… 到村落里的短短路程,痞鹤和褪毛乌鸦你一言我一语的,愣是让得灭蒙全身鲜亮的羽毛差点气得冒了烟。 但刚走到村落里面,我便也顾不得这个了。 我赫然看到有房屋前的花园里竟然栽种着神阶的药草!而且多达数十种! 我也就在药神师傅那里见过这么多神阶的药草,而且看起来,这里的神药显然没有药神师傅那里的那样被精心呵护过。 这里到底都住这些什么人? 我心里涌现起浓浓的疑惑。但是村子里,并没有人出现。 我在村里盘膝坐了大半天,除去痞鹤和褪毛乌鸦扔在喋喋不休,便再没有见过其他人。 痞鹤和褪毛乌鸦倒是说让我别傻乎乎的等着,他们可没得功夫出来见我。 我问它们这里都住这些什么人,它们却又不肯说,而且老气横秋。 我没辙,只能在村子里筑起房屋,然后带着灭蒙和莹玉在这里居住。 那个绝色美女不肯让我们离去,我们想要出村时,她总会忽然出现,将我们拦住。金蚕蛊她说几天就还给我,但没还,这让得我颇为郁闷。 修行之余,我会绕着村落里打转悠。短短几个月,我早已对这个村落了如指掌。 其余的倒是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唯独在村落后山的那黑色悬崖角落有个动,我有次想进去,绝色美女却是忽地出现,神色冰冷,用颇为凌厉的语气对我说这山洞是禁地,不允许进去。 可是,我在接近山洞时却分明感觉到摄天塔在微微颤动。 它好多年都安安静静呆在我的丹田穴里没有动静了,在山洞口却忽然震颤,这显然不寻常。 虽然绝色美女不允许我进去,但随着我在村落里呆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内心的冲动也越来越旺盛了。人就是这样,往往得不到的,却偏偏更想去得到。 转眼便是四年有余。 我的修为有些长进,这神秘之地本就灵气充裕,再在吸灵阵的作用下,我更是所有的内气都达到了分神极限的层次,对枪域的领悟也更加深厚。 如果不是潜境未开,我应该快要接近分神期能够达到的最巅峰了。 但对潜境,我仍然是毫无头绪。 我内心再也按捺不住了。 这四年多来,村落里始终都没有人再出现,实在是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 我决定再去闯那个山洞,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会让得摄天塔都为之震动。那个美女,兴许不会时刻都注意着吧? 人在想要铤而走险的时候,内心深处总会充满侥幸。 这天深夜里,瞒着灭蒙和莹玉,我独自离开家,掩藏着气息往村落后的悬崖去了。 山洞就在悬崖的最底部。 我走到悬崖边,径直往山洞走去。山风呼啸,让得这里显得静悄悄的。 头顶的宝石连成的天空也有白昼黑夜,虽然奇怪,但我早已经习惯。 到山洞口,摄天塔再度震颤起来。 我再也按捺不住,抬步往里面走去。 786.差点被女人杀了 然而,就在我的右脚才刚刚踏入到山洞里时,绝色美女忽地又出现了。 我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她的气息就已经暴露出来,让得我吐血抛飞了出去。对付我,她连手都不用。 超级大能。 我敢笃定她的实力绝对不在王主级之下。这真是个恐怖的女人。 我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她道:“为什么要把我们强留在这里?” 她声音冰冷,答非所问,只是道:“你在找死。” 我也是上来脾气了,道:“被你囚禁在这里,和死有什么区别?”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脾气竟然古怪得厉害,登时就道:“那你便去死吧!” 随即我又不能动了。 我全力催动内气,动用全身解数想要挣脱这束缚,但根本就挣扎不开。 女人的手缓缓握紧,我感觉到施加在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蟒蛇紧紧缠绕着,动弹不得,只能感觉那股足以摧毁自己的力量,慢慢的,慢慢的将你的骨骼全部碾得粉碎,将你的血肉,挤成泡沫。 即便我不用呼吸,脸色也因为逆行的鲜血而鼓胀得通红。 这样下去,我要不得数十秒就会被空间给挤压成血雾。这种挤压,比内气更为恐怖。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在慢慢鼓出去,鼻子、耳朵、嘴里也都在流血。 这个女人摆明是想折磨我,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将我秒杀的。但现在,我却是生不如死。 我想张嘴骂她,但张开嘴,嘴里吐出来的不是字,全她娘的是血。 我觉得自己可能会交代在这里了。 意识缓缓的飘离我的肉体。 我仿佛飘荡到了空中,我看到绝色女人冰冷的表情。 而就在这时,摄天塔自我的体内浮现。我感觉到吸引力,而后瞬间被吸回到体内。 终于不再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了,有肉体的厚重。 摄天塔在女人和我的中间滴溜溜的旋转着,释放着金灿灿的光芒。 施加在我身上的压力忽然间消失了,我重获自由。本来打算离去,但看到女人的表情,又顿在原地。 她竟然哭了,两行清泪缓缓藏绝美的脸庞滑落下来,哭得无声,却是那么的深入骨髓。 她怎么了? 怎么看到摄天塔,如此伤心,如此绝望? 我能够感触到她的心伤,那是种极致的,仿佛穿越千年时间长河连转而来的绝望。 而在这时,接连有十余道身影忽地出现在这片天地间。 全是女人,都出现得悄无声息,个个绝美。 她们看到摄天塔后都在簌簌发抖,就如刚刚制住我的这个女人这般,两行清泪无声的从精致脸庞滑落。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无尽的哀伤。 痞鹤和褪毛乌鸦也来了,终日吵嘴消遣时光的它们不再吵嘴,陷入沉默。我看到它们两的眼珠子都红了,有无尽的戾气从里面爆涌而出。 强悍到极致的滔天气息从它们的体内忽然间乍现出来。 我就知道这它们两不简单,从不化形,却老气横秋,能口吐人言的鹤和乌鸦。 我很惊讶鹤和乌鸦竟然也能修行到这种地步。它们不鸣则已,这一鸣起来,真是爆发出仿佛能毁天灭地的气息。 摄天塔兀自滴溜溜转动,有风声呼啸,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忽然间,总共十四个女人全部都看向我来,那眼神,好像能够将我吞到肚子里去。 刚刚制住我的女人闪现到我面前来,眸光极冷,甚至有着隐隐压抑不住的杀气,“这塔你从何得来?” 我答道:“天纵山脉。” 其余女人也全都围拢过来,还有痞鹤和褪毛乌鸦。 女人又问:“你如何得来?” 这种时刻我知道是说不得假的,若是有什么不对劲,我秒秒钟被她们杀成灰烬。 于是,我将在摄天塔内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当我说起魁梧中年人时,她们的身子都在微颤。 说完,我故意装作有些疑惑道:“我听人说,这座塔,和大神蚩尤有关……” 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心里自然也隐隐有些猜测了。这些个女人见到摄天塔后这么不对劲,只怕是和蚩尤有关的人。 蚩尤作为上古大能,人祖级的人物,和他牵扯上的事情,再奇怪也都不奇怪。 女人们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她们看我的眼神很怪,好像有着倾慕、依恋、怀恋、希冀等诸多色彩,这起初让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后才明白,大概她们是将我当成蚩尤吧? “你是他的传人……” 控住我的女人缓缓开口,道:“那看样子他应是陨落了……” 她极美的眸子里又有泪水流淌出来,其他女人也都如此。 褪毛乌鸦突然开口,“我们杀出去,将仙界杀个天翻地覆!” 痞鹤也是杀气滔天,“将所有和他作对的人都杀尽!” 女人却是摇头,“不,你们知道,被他真正当作敌人的,并不是那些人,杀他们,没有意义……” 褪毛乌鸦和痞鹤陷入沉默。 我肯定她们和蚩尤有关系无疑,问道:“你们……是蚩尤大神的……妻子?” 有几位女人点头。 她们的气息都很浓郁,怕莫个个的修为都不在王主级之下,但此刻,她们都只是伤心绝望的女人。 我有很多不解。 不知道蚩尤的妻子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她们连蚩尤的消息都不知道。 蚩尤到底是生是死,我不知道,是以也不便多言。 但我知道,我这条命算是留下来了,我拥有摄天塔,原来是被蚩尤选中成为了他的传人。这些女人是他的妻子,显然不可能再杀我。只是我也有些腹诽,选我做传人,蚩尤却除去摄天塔,还有五行旗等外,其余什么都没有给我。 他修行的功法呢? 他在上古时期纵横蛮荒,号称单挑无敌,他那些得以纵横的本事呢? 他全都没有教我。 女人这时又说:“既然你是他的传人,那便进去吧!里面可能有你想要知晓的答案。” 她竟然知道我心里现在在想着什么。对于蚩尤,还有她们,我的确有诸多疑问。 用琉璃药王气流转全身修复伤势,摄天塔也回到我体内来了,在众多女人的注目中,我往黑黝黝的山洞里面走去。 看样子,她们好像也从来没有进过这个山洞。 山洞里湿淋淋的,有很潮湿的味道。水声滴答滴答,是从悬崖中浸出来的水滴。 我缓缓往里面走去。 除去滴答的水声,里面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我不知道这山洞有多深,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此时心里噗通跳动着,像在缓缓揭开潘多拉魔盒。 忽然间,山洞到底了。 但是在发光石的照射下,我在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发现。洞壁湿淋淋,滑溜溜的,也没有任何人为留下的痕迹。 这里面或许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想知道这是哪里,又想知道蚩尤为何而死。可现在,哪里有什么答案? 正自皱眉苦想着,忽地,眼前山洞的最深处,那黑色岩石上,却是有个魁梧的身影浮现出来。 是蚩尤。 这个虚影和之前在摄天塔里面的那个并没有什么两样,仍是魁梧,仍是朦胧。 他缓缓开口:“你终于来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知道眼前这个,或许只是个死人的虚影。如果蚩尤没死,他会将摄天塔给我? 虚影仿佛在冲着我微笑,起身时,仿佛头上携带着苍天同行,到我面前来,然后伸手点在了我的额头处。繁密如星空的信息瞬间涌入到我的脑子里,有篇功法,还有许许多多的各种画面。 787.天外天 这些画面如同幻灯片般连串起来,让得我对蚩尤的过往瞬间有大致了解,也让我解惑了。 从上古蛮荒时代修仙文明刚出现时起,蚩尤就开始修行,并依仗其出众的天赋,始终都是族群内的最强者。而后,蛮荒大地上开始出现纷争,大家实力都强悍起来,这是难以避免的事情。蚩尤带领九黎族,成为蛮荒大地上最为强悍的势力,涿鹿之战…… 逐鹿之战其实并非是黄帝败蚩尤,那不过是杜撰。逐鹿之战,实际上是对不愿离开地球的修士的清理! 当时地球上生灵涂炭,千疮百孔,有大多数人主张前往仙界,但也有极少部分人固执的想要留在持续厮杀。他们都是杀红眼的人,被杀心侵蚀理性。逐鹿之战,是天下众多修士,对这些被命名为“魔”的人的清理。 而到仙界后,蚩尤和诸多大能又率军和仙界无数的灵兽大战,为人族争取休养生息的地方。 但不知为何,内乱还是生了。 到画面的后面些,我见到蚩尤和人争吵,甚至大打出手。也见到他立于万千尸首前垂首不语。 甚至我还见到山羊胡老头子也出现在画面里! 他果然有大来头! 画面消失前,是蚩尤仰头长啸,而后向天冲去的身影。 而现在我所处的这个地方,是号称为天外天的地方。蚩尤也是机缘巧合才找到这里,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这里唤作天外天,在画面的后半段,他将他的老婆们送到这里,并将痞鹤和褪毛乌鸦留下,然后带着他麾下的九黎族兄弟,毅然离开天外天,好像是要去外界做最后的决断。 在蚩尤的人生里,痞鹤和褪毛乌鸦还在他是青葱少年时就主动找上他,神秘得可怕。 …… 脑子里这些画面,让我沉默良久。 我就在想,那远古的岁月中到底有什么秘辛?那些大能,现在又在何方? 在这些画面里,我看到无数的道相、法帝天相出现,显然,在那段传奇岁月中,候主大能和王主大能并不像现在这么罕见。而蚩尤这等人祖级的强者,我更是压根不知道他们的修为已到达何种境界。 难道修行真的没有尽头? 蚩尤因何而死?谁能杀他? 过去足足十多分钟,我才缓缓踱步往山洞外走去。这些事情,我自然没有答案。 只是我心里有些沉重,总觉得这苍穹之上,有双藏在幕后的大手,在悄悄凝视着所有人,并操作所有人的命运。 这种沉重感,甚至将我得到《盘古开天经》的喜悦感都压抑下去。 是的,蚩尤虚影刚刚传授我的正是盘古开天经。位列九大无上圣人经,和伏羲八卦经、琉璃药王经、时空经并列,且隐隐位于首位,也是整个人族内最为神秘的修法。 渡劫前只是打基础,修法的真正威力,到渡劫后才会体现出来。 至此,如果算上那像是赝品版的《时空经》,我终于齐聚九大无上圣人经。这是莫大的机缘。 走到洞外,蚩尤的妻子们,还有痞鹤和褪毛乌鸦都还在。 见到我出来,她们的神色仍然复杂。 我问之前控制住我的那个女人,“蚩尤前辈是否曾回过天外天?” 她露出微微愕然之色,道:“为何如此问?” 我道:“前辈在山洞中留下虚影,我见到他将你们安置在这里,并且带着众多前辈返回仙界。” 但她却是摇头,轻声道:“他未曾回来过。”眸子里流露出更为绝望、神伤之色。 我不禁疑惑,“那他的虚影?” 绝色女人答道:“那是他陨落后的灵魂携带着他的记忆归来。你见到了什么?” 有几女抽泣起来。 我不想瞒她们,如实答道:“我见到前辈仰天长啸,冲向苍天。” 从那声长啸中,我感受到浩荡热血,蚩尤之气,能撼动天地。那是我见过最为让人觉得荡气回肠的身影。 听到我这么说,女人缓缓抬头看向天空,没有再说什么。 好半晌,她才道:“盘古开天经,他传授与你没有?” 我点头,“传授了。” 当初连山羊胡老头都只是传授我盘古开天经黄篇,在这里,我却得到完整版的盘古开天经。 蚩尤当年不能说是仅凭着这本圣人经就叱咤仙界,但若没有这本圣人经,就绝对没有当初所向披靡的战神蚩尤。 女人们都看向我,连痞鹤、褪毛乌鸦都是,最终还是这女人开口,“你可愿意秉承他的意志?” “意志?什么意志?” 我微微皱眉,不懂她说的具体是什么。 女人道:“冲破这天!冲破这命运的意志!” 她语气铿锵,带着难以想象的决绝。 不知为何,她的话语好似带着魔性,勾起我内心深处的某根弦,让得我原本“沉寂”的心又忽然跳动起来。 我以前从未想要过逃离那个邪气神秘人的掌控,但现在心里却忽然被唤起这种冲动来。 我来仙界是追求大自由的!我的命运,不容任何人掌控! 管他是谁,即便是这天,是这地又如何? 天要管我,我就灭天,地要阻我,我就平地!正如那孙大圣,直面漫天神佛。 眼睛紧紧的盯着女人,我似是在给自己打气,“我的命运,只有我自己能够掌握!” 老子肯定要想办法破掉这狗日的控灵大法! 女人也同样看着我,深深看着我的眼睛,仿佛她的眸光能够直透入我的内心深处。 好阵子后,她才说道:“以后你便是他的传人了。九黎族人,将唯你是从,你是新的……蚩尤。”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九黎族……现在在仙界已然是杳无音讯了。也不知道哪里,还有九黎族的族人,可笑的是,他们本来在地球还留有血脉,却是被我给灭了。 这真是造化弄人。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和这些女人化敌为友,对我来说总是天大的好事。 我问她:“金蚕蛊在哪?我想离开这个地方。” 既然认同我是蚩尤的传人,那我想,她们不会再阻拦我离开。 但女人却是道:“它正处在紧要关头,你若想要带它离去,还需再等等。” 至于是什么紧要关头,她似乎并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 褪毛乌鸦跟着开口:“也好,趁着这段时间,本鸦爷帮你好好训训你那两只血脉不纯的小家伙。” 它和痞鹤都很让人心惊。 刚刚见到摄天塔时它们杀气滔天,现在竟然就压制下来了。这说明它们的心境无比强大。 它们要教,这是灭蒙和莹玉的机缘,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只能点头。 就这样,我继续在天外天住下。这里据说是在陆之极深,海之极尽处,反正,是不为人知的地方。 我自从解开控灵大法的念头泛起来后,便整日的呆在屋子里研究控灵大法。然而,这法术实在过于神秘、邪门,就像在人的灵魂里种植种子,种子生根发芽后,想要将其拔出来,是何其难的事情? 这种事,我又不敢向蚩尤的女人们请求帮助。 我现在知道这里的秘辛,要是她们知道我被人奴役,却又没法子解掉,要杀我灭口怎么办? 这些年来我学会的最厉害的本事或许就是如何保护自己,尽量不让自己身陷险境了。只是显然……这种本事我学得并不精通,常常还是会被该死的命运给戏弄。 时间缓缓流淌。 又是两年。 自村落的上空中忽然有银色的光纹出现,漫天飞舞,将整个村子都笼罩在内。 788.九经齐聚 我本以为接下来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也许是什么远古异兽复苏,但事实却让人大跌眼镜。 金蚕蛊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胖嘟嘟的扇动着翅膀,暖洋洋的飞到那片银色的光纹里面,好像将那当成它的洗澡盆了,在里面慢慢的“遨游”着。 看着它那得瑟、享受的样子,我愣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坑了蚩尤老婆什么宝贝,我感觉它好似越来越肥了…… 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也忽然出现在空中,静静的看着金蚕蛊。金蚕蛊向她翘翘肥嘟嘟的屁股,好似是在撒娇啊,看来他们相处得很是不错。女人却是偏头看向我来,然后忽地,出现到我面前,“你这只金蚕蛊的天赋绝强,要好好护着,莫要让它出什么差错,日后危难时可能能救你性命。” 我点点头,微笑道:“它已经救过我很多次命了。” 女人忽地伸手点在我额头上,“这篇修法教你,有它时刻伴着你,你兴许也能领悟时空法则。虽然不可能同时修行两种修法,但《时空经》奥妙无穷,你多参悟,也会让你对领悟时空法则有大益处。” 我…… 我压根说出话了来,内心被惊喜充斥。 她竟然有时空经? 难怪她伸伸手就能让我们动弹不得了,原来她修的是时空经。这可是据传修到极深境界时可以操控时间和空间的无上经书啊,她难道达到这种层次了? 我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里得到时空经,这绝对是意外的惊喜。 脑子里涌入进来的这些繁复信息,比之幻离教我的时空经要复杂不少,但是,又极为相似。 幻离没有骗我,我意识到,只是隐族的时空经本来就知道缩减版而已。 此时我得到的时空经,才是真正的时空经,才是真正的九大无上圣人经之一的时空经。 没想到,在这里我不仅仅得到盘古开天经,还会得到时空经。这真正让得我凑齐了九大无上圣人经,虽然现在看起来,同修这九大经书可能也并不会发生什么惊天气、泣鬼神的事情,但好歹是满足我的搜集欲了。对于有搜集欲的人来说,这绝对是能欢喜到骨子里的事情。 而在我惊喜之时,空中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 那些银色的光纹都在向金蚕蛊体内汇聚,这让得那金色的小家伙身上缓缓出现银色的纹路来。 小家伙满脸陶醉的表情,很是享受这个过程。 灭蒙和莹玉都冲到天上去看。 它们两这两年的实力也是飞涨,进步神速,气息好似天天都在攀升,现在连我,都没有赢过它们的把握。要是它们两联手,我更是几乎必输无疑。 这不是随口说说,前面一段时间,痞鹤和褪毛乌鸦就拾掇它们两来和我比斗过,我完全被压制了。 待得金蚕蛊将漫天的银色光纹都吸收干净,身体两侧都出现银色纹路时,它蹿回到我手里来。好几年没有和这个小家伙见过面了,它到还算有些良心,知道缠我。 女人道:“我只能帮它到这里,日后它能进化到什么程度还得看它自己造化,你若想走,现在就可以离去了。” 她虽然没有下逐客令,但显然也没有再要将我留在这里的意思。我不禁问:“那你们……” 她缓缓摇头,道:“我们不能离开这里。”然后忽地眼神凝缩了些,“对了,你切记,盘古开天经千万莫要让他人知晓,要不然,你必死无疑。” 我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头:“好。” 其实我心里还有些在纠结到底要不要离去。虽然痞鹤和褪毛乌鸦对灭蒙、莹玉的教导也差不多了,但是我还没有研究出来破掉控灵大法的法子。天外天这里有些不同寻常,控灵大法的奴役效果被大打折扣,但谁知道出去后会是怎样? 我可不想再像个传销分子似的,被人奴役还不自知,更不想自己的自由和性命都被别人拿捏在手里。 经过艰难的抉择,我最终还是打算留在天外天。 可是,又过去半年,我仍然对破解控灵大法没有丝毫的头绪。 以我现在的修为和见识,想要破解这种深奥的法术显然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选择离开天外天。 在离开前,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天外天没有入口,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来到这个地方。 痞鹤和褪毛乌鸦虽然嘴上缺德,但相处起来真的很好。 它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架子。 这天,我跟那个传授我时空经的女人说我要离开天外天。她带我到天外天的传送阵内,送我、灭蒙、莹玉离开。 天外天是根本没有出口的,想要出去,只有依靠空间之力传送出去。 又是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还好的是稍瞬即逝,眼前恢复清明时,蔚蓝的天空出现在我们的头顶。 天外天内的天空虽然绚烂,但相较于真正的天,总感觉还是缺少了些什么。 灭蒙和莹玉本就是闲不住的性子,此时自是高兴得很,鸣叫着在云层中盘旋飞舞。但就在这时,从海面上却忽地有几道人影冲天而起,也不搭理我,直蹿到云层中就对灭蒙、莹玉出手。 他们的实力相当不弱,极为雄浑的内气瞬间就将灭蒙还有莹玉给笼罩住了,色彩绚烂。 我看向下面,原来是有艘极大的船经过。这几人,显然就是从这船里冲上来的。 他们一言不发就动手,这自然惹怒了灭蒙和莹玉。它们两可都不是易与的,觉醒返古血脉的灵兽本来就相当人族的特殊体质,更何况,灭蒙和莹玉天赋不弱,还受痞鹤和褪毛乌鸦教导过。 它们两都有域的气息,这我感应得到。 火焰忽然将那片云都覆盖住了,照得透亮,仿佛要将那云朵都燃烧起来。 灭蒙不爽之下,使出它的火凤源火,就是那种粘着性极强,难以扑灭的火焰。几个修士怕是仗着都是分神极限的修为,又实力强悍,竟然没有太将灭蒙的火焰放在眼里。这自然让得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有人瞬息间被火焰笼罩在内,连带着内气罩整个被焚为灰烬。 还有见机早些的,当火焰沾染到身上那刻便意识到不妙,但也不得不斩下自己被火焰沾染的那块血肉。 他们的实力当真是极强了,事出仓促,还是有人避过了灭蒙的火焰。 莹玉也是大显神威。 她化为道道残影,攻向两个修士,让得他们连连退却,仅仅几个瞬息,就有鲜血洒落长空。 这终于让他们意识到灭蒙和莹玉不是好惹的了,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他们竟然没有选择退去。 本来就八个人的,眨眼只剩下五个,但还在不远处汇聚,不甘心就此离去。 有个人道:“此等血脉灵兽,若是献给公子,公子将更加所向披靡!” 其余人也都是这样的表情。 他们完全把我无视了。 那人又道:“列阵!只需留着它们的性命就行!” 说罢五人组成阵法又向着灭蒙和莹玉攻去,还在上千米外就以雄浑内气催动攻势,碾压向灭蒙、莹玉。 我自然不可能再看下去。再者,我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就是那种灵魂里有别人印记种子的感觉。我恨自己心里兴不起抵挡主人的想法。 召唤出源木翅、怒龙枪等,我极速蹿到灭蒙背上,道:“速战速决!” 我不想再耽搁,必须快些找到药神师傅才行。 789.九法同修 喊出这话的同时,我神识和金蚕蛊联系,让它施展它的天赋技法。 奇怪波纹传荡出去。 对面那五人立时露出来极为惊骇之色,随即这种表情凝固在脸上,再也没有变化。 他们的实力都不弱,分神极限,且个个都有仙器,内气凝缩也在五重天左右。这是很难得的天才了,甚至其中还有人领悟有域。 但是,在金蚕蛊的天赋技法面前,他们只能算是个屁。 金蚕蛊得到蚩尤老婆的培养,在时空法则方面不知道走出去多远了,天赋技法也比之以前厉害得多。 禁锢这种层次的分神极限修士,对它来说怕只是手到擒拿那么简单。 在他们还未挣扎开禁锢之前,灭蒙已经载着我飞到他们的近前。我将怒龙枪疾甩出去,有火光在空中荡漾开来,随即像是炸弹似的忽地炸将开来,形成数道能量波逸散出去。 灭蒙和莹玉都没有再动手,能量余波散尽时,那五个修士都已成为尸体。 他们被金蚕蛊禁锢,根本做不出任何的动作,拿什么挡我? 我振翅飞过去,将他们的尸体以内气摄在空中,然后逐个翻过他们的袖里乾坤。随即惊讶发现,他们这几人的袖里乾坤中竟然都有个不过手指头长的小巧雕塑,而这雕塑的主人,我还见过,很是眼熟。 只是有些年头了,记忆终究有些模糊。 好半晌,我才算是终于回忆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雕塑的原形。 天纵山脉! 那回高禹前辈带着我去闯摄天塔,同行的还有许多大能带着自己的子嗣的传人。这个雕塑的原形就是其中那个被唤作“浩儿”的家伙。他倒还是老样子,像以前那样丰神俊朗,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 他是天才,还有超级大能作为后台,现在显然混得极为不错。 就这几个分神极限的雇佣,就能说明他的实力肯定要比火凤儿、火星儿都要强悍了。因为,即便是顾破天,他的实力怕也就勉强和这几个家伙相当而已,甚至还颇有不如。 我微微眯起眼睛,心里不禁自语道:“现在连这种家伙都出世了吗……” 他们这等级别的算是隐世天才,平时在仙界很难得听到他们的消息,但刚刚,他的雇佣明明再说灭蒙、莹玉可以助他更加所向披靡。 灭蒙见我拿着这些雕塑放在手里看,在我上空盘旋,嘶鸣着,问我这是谁。 我冲到它背上盘膝坐下,道:“没谁,以前见过的一个人而已。走吧,陪我在海上找找玄龟。” 玄龟分为两种,陆地玄龟和海玄龟。其中海玄龟要稀罕得多,同时实力也多要比陆地玄龟强悍,我想,只要在海上碰到那只玄龟,我应该能认得出来。那家伙当初将我吞到肚子里面,我现在对它可还记忆犹新呢! 灭蒙嘶鸣两声,鸟眼却是想着下面的海船看去。 那只巨大海船静静漂浮在海面上,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没有。要不是它提醒,我还真遗忘了。 点点头,我让它载着我落到了海船上去。莹玉就跟在我们旁边。 海船上没有人了,我没有感应到任何气息。 他们倾巢而出,却是自己往刀口上撞,被我和灭蒙、莹玉给分分钟灭掉了。 我走到船舱里,细细查看,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些家伙来这里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目的,难道他们是为抓灵兽而来的? 如果是抓灵兽,显然没必要来海上吧? 他们忽然间对灭蒙和莹玉出手,明显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索性我也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找不到蛛丝马迹,便也懒得再找,直接把海船收到袖里乾坤中,就跟灭蒙还有莹玉继续在海域上空飞行了。 能否遇到玄龟真的得看机缘。 我也来来回回海里几趟了,但始终都没有碰到过玄龟,且不说我不可能找遍仙界所有海域,即便我有这个能耐,玄龟也不可能始终都呆在一个地方等着我找不是? 更何况,玄龟有很多时候都还是会钻到水面下去的。 虽然现在有灭蒙帮忙,速度极快,但我心里其实明白得很,找到玄龟的希望依旧渺茫得很。 时间如白驹过隙。 在海域上穿行的时候,我盘膝坐在灭蒙的背上,修行盘古开天经和时空经。 因为转修功法,让得我巨阙穴和中极穴内的琉璃药王气全废了。也就是说,我现在修行盘古开天经和时空经,等于是要将这两个窍穴从最初的阶段修起。这自然让得我心痛,要知道,这两个窍穴内的琉璃药王气都被我凝缩到六重天的层次了,可以后等到我再修到分神期,又得重新凝缩。 这也是仙界修士们,除非得到远超原本修法的修法,否则绝不改修修法的原因。 每种修法修出来的内气都不尽相同,一旦改修,就等于是前功尽弃,需要从头再来了。 好在仙界灵气浓郁,我又有吸灵阵、丹药支撑,虽然道现在为止,修盘古开天经和时空经也才两年多的时间,但这两种内气也都已经被我修行到元婴后期的层次,再过些时日,就可以重新登临分神期了。 因为我已经渡过劫,生命层次经历过跃迁,重修,也不用再渡劫。 转眼,我们在海域上游荡一年有余。 修时空经后,我发现自己对空间的感觉清晰不少,连带着那领悟的丝丝空间法则皮毛,也有丁点精进。这算是意外的收获,让得我原本并不擅长的速度方面得到不少的提升。 盘古开天气和时空气都到分神期了,且已经凝缩到凝缩三重天的层次。 所幸有真道元果在手,凝缩内气对我来说不再是困难的事。 此时此刻,我体内九股内气在轰鸣着。九大窍穴如同九口泉水,里面内气在沸腾汹涌。 金、木、水、水、土、琉璃药王、盘古开天、伏羲八卦、时空,怕是仙界谁也不敢想,竟然有人可以像我这样同时修行九大无上圣人经,而且到现在也并没有出什么毛病。我想,即便有人拥有像我这样的条件,怕是也未必会像我这样选择同修九种修法,无疑,单修任何哪种修法,都会要比九法同修更为厉害。 其中盘古开天经应该是最强的,这竟然是种体修法。带着体修奥义,比玄武锻体术还要奥妙许多。 我现在的肉体虽然还没法和灭蒙、莹玉相比,但也相差仿佛,在人族绝对能算是怪胎。 至此,分神期我几乎别无所求,只求能够窥得潜境到底是什么样子。 幸运女神这些年来应该算是比较眷顾我的。 虽然这一年多来我和灭蒙、莹玉也被极为强悍的海兽吓过,有次落到某海岛上休憩时更是差点让蛰伏在海岛上的渡劫灵兽给团灭了,但终究还是有惊无险。而就在这日的清晨,海面上还满满都是水雾的时候,隔着白色的浓郁水雾,我终于再度看到玄龟了。 它估摸着是饿了还是怎么的,长脖子忽然从海里面蹿出来,袭向在上百米高处的我们。 那庞然的威压瞬间就将我们笼罩住,这把灭蒙吓坏了,扑腾着翅膀鸣叫不已,就要逃窜。 “灭蒙!莹玉!” 但玄龟的攻击哪里是那么容易逃脱的? 我喊灭蒙还有莹玉,便将源金鼎召唤出来。它们会意,瞬间钻到源金鼎里面去了。 就在玄龟的巨嘴将源金鼎吸进去的瞬间,我也得以钻进去。这真算得上是千钧一发,愣是将我惊出来一声冷汗。 790.两个好消息 源金鼎慢悠悠的翻腾着,随着玄龟的肠道蠕动,缓缓的往它胃里去。 过去好阵子,源金鼎才没有再摇晃。 我神识感应到周围都是海水,操控着源金鼎往上冲去。 而后,到空中时,我收起源金鼎。 哪怕是到现在,我都还不敢被玄龟的胃酸水敢沾染到,即便肉身强悍,也怕被腐蚀成血水。 我又看到那袖珍的小岛了,还是老样子,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我带着灭蒙、莹玉往岛上飞去,钻过幻阵,小岛里面真实的景色浮现在我们眼前。药神师傅此时正坐在岛上那株盘根错节的古树下,在自己研究着象棋。因为太过投入,以他的实力,竟然都没有察觉我们的到来。 我喊他:“师傅!” 他偏过头来瞧我,而后却是忽地掠到我面前来,把我拉到棋盘旁去,“你这个小子终于舍得再回来了,快帮我瞧瞧,这残局如何解?” 我哭笑不得,当初教他下棋的时候,可根本没有想过他会痴迷到这种地步,就像是痴迷炼丹术那样。 还好的是,这盘残局我在华国就见过无数次,是颇为著名的残局。 当下,我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解局方法跟药神师傅说了出来。他沉默好半晌,然后抚掌不断的说妙。 灭蒙和莹玉可能是在地球上见多了“罗曼蒂克”的事情,两只鸟竟然也学小情侣似的,开始在这遍地七彩花朵的小岛上散步。看着它们两依偎着的样子,我内心不禁是升起想回去见见颜白雪她们的感觉。 也有好些年没有见着她们了,不想是假的,只是,我心里始终都压抑着这种冲动。 稍稍愣神后,我从袖里乾坤中把我这些年得到的仙品、神品的药草都拿出来,递给药神师傅道:“师傅,这是我这些年机缘巧合得到的药草,希望您别嫌弃。” 他看着我手里这么多的药草,颇为惊讶,“咦,看来你这些年来机缘不错嘛!” 这些药草都还能栽种,有生命气息,不是那种只能被用于去炼药的。其中我那次和要离在悬崖边上得到的紫幽果藤也在内。 药神师傅没有和我客气,惊讶过后,就将这些药草都给收了起来。 我献宝似的又拿出来真道元果,道:“师傅,您看看这个您还能培养出道元果树来不?” “真道元果?” 药神师傅见到真道元果,也不禁是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现在怎么可能还有真道元果?” 我便将用鲛祖泪复活道元果树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与了他听,对药神师傅,这自然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听完后也不禁是啧啧称奇,然后有些叹息道:“这等天材地宝,哪怕是仙界,也没法同时承受两株存在。真道元果兴许可以培养出来新的嫩苗,但嫩苗成长后,却不可能再是真道元果树。最多……应该也就像那些伪道元果树那样的级别。” “嘿嘿!” 我笑容满脸的陪笑着,“那也不错啊,您没事就拿道元果当普通果子吃呗!” 药神师傅终于察觉出来些什么,没好气地看我,道:“你小子又有事情想麻烦我?直说吧!” 此前在这座袖珍岛上,我和药神师傅相处多年,他对我的秉性也是清楚得很。 当然,我也清楚他的性格,最好别人拍马屁。 当下,我便忙不着痕迹的拍了一记,道:“师傅,我也是真没办法了,要是这事情您都不不能解决,那仙界肯定就没人能够解决了。” 他有些得意的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缓缓道:“说罢,什么事情。” 这个样子的药神师傅看起来就像是古代私塾的那些先生似的,就差没有摇头晃脑了。 我忙将从地球带来的试剂给他瞧,“这种药液可以让人从虚胎直接突破的金丹层次,但是有弊端,突破后修为再也没法寸进了。您瞧瞧,看看是不是能有什么办法可解?” 谢甚源、佐宸他们到现在都还被卡在金丹期,耽误不少时间,这让得我心里始终都惦念着这事。 没曾想,药神师傅听我说完,却是没好气道:“哪个炼丹师这么无聊,研究这么低等的药液?” 我也是无语了。 在仙界金丹修士当然不起眼,但是在地球,金丹修士可是最巅峰的存在啊!只是这话,我能对药神师傅说么? 我只能敷衍道:“唉呀,您就别管这些,先帮我瞧瞧能不能化解这个问题吧!” 他轻瞥我,“莫不是你小子没事瞎琢磨出来的吧?拿谁试药了?” 我倒是没想到药神师傅会误以为是我研究出来的,不过这样也好。这锅,老子愿意背。 于是我只是挠头,嘿嘿的讪笑着。 药神师傅可没跟我客气,当下就是两脑瓜勺扣在我脑袋上,叮铛作响,“我当初真是白教你那么多了,你看我的那些书是真的领悟了么?竟然连这么差劲的药液的研究得出来,说罢,这药液里面有些什么药材?又是怎样炼制而成的?” 我心里算是憋屈死了,但又没得反驳,只能摸着脑袋瓜,老老实实将试剂的配比说了出来。 但没曾想,药神师傅听完,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沉思起来。 过去好几分钟,他都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问:“师傅,怎么了?” 他道:“我刚刚倒是错怪你了。这药液虽然是失败的,但能够仅仅用那些最为低级的药草炼制出这种药液,也算是有可取之处了。你已经把这些药草蕴含的不同属性的药性,极好的融合起来,差的只是没有将它对身体有害的药性完全驱除掉,是以,服用它后,修为才会难以寸进。” 我惊喜,“那……就是可以化解这种弊端了?” 药神师傅点点头,“只要琢磨出这种有弊端的药性到底是何起源,要化解当然不难。” 他的话,让得我心里沉甸甸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能让得谢甚源、佐宸他们继续修行,也能让我内心深处对他们不再那般愧疚。 紧接着我又忙问药神师傅,“师傅,那……窍穴被废……有没有愈合之法?” 其实连我自己都觉得没有多大希望,毕竟窍穴乃是修士之根源。 窍穴内金丹、元婴被毁兴许都还可以重修,就像是自毁修行那样,但窍穴……窍穴被毁可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怎么可能还吹得起来? 但药神师傅的答案却是让我喜出望外。 他有些自得道:“若你问仙界其他炼丹师,兴许人人给你的答案都是不能,但我在这里苦心钻研各种自古以来的疑难杂症上千年,倒是颇有所得。窍穴被毁虽然愈合的希望渺茫,但并非就没有任何希望。如果你有九茎雪莲,兴许我可以帮你炼制出愈合窍穴的丹药。” 在这刻,我只差没有将药神师傅抱起来啃上两口。 他是什么人? 他可是药神啊!他嘴里虽然说希望渺茫,但实际上,希望肯定不会太小就是了。 作为药神,他怎么会把话说得太满? 只是,这要找到九茎雪莲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或许仙界很多炼丹师连九茎雪莲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这始终极为罕有的,甚至因为其的效用还未被发觉,压根就还没有被归类到药草中。这种有着九根根茎的雪莲,在仙界比之神阶极品的药草还要罕见。 好在的是,我还有时间,老头子和谷主的寿元还有很长。 就这样,我又在药神师傅这里住下。灭蒙和莹玉也是。 只是如何破解控灵大法我却没有去研究了,没那心思,只是将修行重心放在盘古开天经和时空经上。 我也想在冲击渡劫期前,将分神期的潜力全部都挖掘出来。而要想触摸潜境,我隐隐有种预感,需要我将九种内气全部都修行到分神极限的层次才有触发潜境之秘的可能。 791.主人的新任务 闲暇时,我和药神师傅下下棋,聊聊天,才知道原来他和高渐离前辈是极为不错的朋友。 我借此问他是否愿意和我同去道元学府,但药神师傅闻言后却只是淡笑着摇头,道他已经厌倦仙界的纷争,只想在这玄龟腹内过悠闲的日子。这让我隐隐看出来,药神师傅显然也是个极有故事的人。 他不愿去,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又在他这里狂补炼丹知识。 作为药神师傅的徒弟,我虽然只将很少的心思放在炼丹术上,但也不想出去给他丢脸。 而在他研究试剂的各种药理时,那种深入、专业的剖析,也让得我对炼丹术又有新的见解。虽然炼丹是医学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文明各自产生出来的产物,但实际上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医学需要深入到极致的剖析,由浅入深,炼丹术也同样如此。 我在这里陪着药神师傅过悠闲的日子。 很快便又过去五年。 这五年里,我的炼丹术得到极大的长进。虽然还炼制不出来九品丹药,但九品以下,没有能难住我的。 药神师傅已经将可以破解伪金丹的丹药研究出来,我并不急着离开。因为药神师傅这里有着为数不少的仙药、神药可以供我挥霍,但是,就在这日,主人却是发出波动,唤我回去。 我从药神师傅这里离开。 离开前,他的仙药、神药自然又是被我扫荡不少,让得我的袖里乾坤中都满是氤氲药香。 这五年来受益最多的无疑是金蚕蛊了,我为精进炼丹术,炼制出不少丹药,放到袖里乾坤中任它吃,让得这小家伙愣是有越来越向皮球发展的趋势。 又是老办法,趁着玄龟出水张嘴换气时,我以极速从它嘴里蹿出去。灭蒙和莹玉被我藏在源金鼎内。 随后我们向北而去。 耗时两个多月才又兜兜转转接近圆月岛。 我势必是要去神山见主人的,在圆月岛外跟灭蒙还有莹玉说让它们离开,去道元学府找高莫离他们。 它们现在返古血脉愈发浓郁,有变成真凰真凤的可能,我不想带它们前往神山,怕它们被主人看上,然后也被奴役成奴隶。虽然我没法违抗主人的意愿,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没有脑子。我还是会分析事情的利弊。 灭蒙不解,问我为什么。我只要摇头,让它别多问。 然后,我便往圆月岛内而去了。因为深知灭蒙的性子,我还告诫它,千万不要跟着我。 我真怕它因为好奇或者是不放心而偷偷跟在我后头,因为……我根本无法揣摩主人有多么强大。他在我面前就像是团迷雾,让人完全无法琢磨,我只知道,他绝对有很多我想都没法想象的本事。 我不能将灭蒙和莹玉也坑进来。 到圆月岛,我直奔神山之巅而去。主人的宫殿,始终在这雪峰顶屹立着,无比庄严。 我有他赐予的腰牌,路上并无人敢阻拦我。我又见到那个之前把我抓到主人面前的老家伙,虽然大家现在都是主人的奴隶,我脑子里并没有反抗主人的念头,但是我心里可算是恨死这个家伙了。要不是他,我也不至于失去自由。 到主人的宫殿外,我恭敬的向里面拱手,“主人……” 主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罢……” 到里面,主人显然有些不高兴,神态冷漠,邪性更甚,问我:“为何此时才来?” 我答道:“我本远在海外,接到主人指令后便立刻往回赶了,只是路途遥远,又加之不熟路径,耽误了些时间,请主人原谅。” 还好他倒也没有和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的想法,只是轻轻嗯了声。 在主人的眼里,像我这种分神期极限的修士显然就是只小蚂蚁。即便是难得的天才,也只是只颜色稍微耀眼些的小蚂蚁而已。 我眼神扫过这宫殿里的漂亮侍女们,她们依然美艳,但是物是人非,面容已然又换了一批了。 而后我问主人道:“不知道主人召我回来,有什么事情吩咐?” 说实话,这十多年来的自由生活,让我有些乐不思蜀。虽我没有反抗主人的想法,但我心里,自然还是觉得在外头时的日子更好过。 主人稍稍低头,看着我,道:“你现在实力如何了?” 我答道:“仍然是分神极限,主人教我的湮灭指和荡天枪都已经登堂入室。分神期应该罕有敌手。” “好……” 主人轻轻的点头,淡然道:“你倒也不算让本尊失望,既然如此,我便交给你个差事。” 我躬身下去,“请主人吩咐。” 主人语出惊人,“本尊让你去挑战各地的分神期天才,并竭尽你之所能,将他们斩杀!” 因为控灵大法的缘故,我出于本能的答应,“是!” 然后,我才稍带着犹豫询问道:“连我的朋友、还有我们道元学府的天才们……也不例外吗?” 主人竟是点头,“是!” 说着,他的手中有块东西向我飘来,“凡是能让这块令牌有感应的,方能例外。” 我内心涌起无限痛苦,但是,我没法拒绝主人。控灵大法这种邪恶的法术控制着我的灵魂,我接过令牌,只是缓缓往宫殿外退去。 我自然不愿和自己的朋友、亲人们搏杀,为此,我只能去找其他天才的麻烦。 哼! 在往山下走去的路上,我心里想着,“既然如此,那便先去阳极学府瞧瞧吧!” 当初八大学府想要让我们道元学府除名,其中就这个阳极学府跳脱得最为厉害,那个副院长李莫天的样子也最难看。我早就想去找他们的麻烦,此时主人给我这样的任务,更是让我没有不去的理由。 而且,阳极学府就在火国境内,离这里不远。从路途上来说,也是最方便的。 或许就便是所谓因果。阳极学府当初吃相太难看,导致我现在不得不去找他们的麻烦。 离开圆月岛,我径直往大子望而去。而后到火凤侯国境内,阳极学府所在地。 阳极学府在火凤侯国境内,但其地位,要超然于火凤侯国,能算是火国境内的国中国。据说,连上任火皇都对阳极学府颇为尊崇,虽然九大学府从不参与仙界的势力之争,但阳极学府在火国境内,又本擅长调教火属性天才,对火国来说有着极大的作用。 甚至在仙界有这么一种说法,阳极学府就是专门为火国培养天才的地方。 火凤侯国没有和星火侯国合并前,只有十七城,是火国内所有侯国中地盘最小的,因为,单是阳极学府,就占据着火凤侯国半壁江山。在这满是戈壁和火阳草的地方,火属性极其浓郁。我没有去火凤侯国都城见火凤候主,而是直奔阳极学府的地盘而去。 这里其实也就是个小国家,有城池,有百姓,有商人,只是做主的是阳极学府的人而已。 浩瀚的戈壁滩上,烈日蒸得泥土有阵阵热量升腾而起。我坚定的踱步前行,走向阳极学府境内离我最近的城池,而后在这座城里,我租用驿站的渡劫期灵兽,前往阳极学府而去。 两日后,我眼前出现连绵的宫殿,形成巨大的城池,几乎望不到边际。 这些宫殿都是火红色的,让得这片天地看起来更是充满炽热。 真正的阳极学府到了。 门口看门的都是穿着阳极学府学子服的学子。 驿站就设在城门的旁边,我进去归还掉渡劫灵兽,但在阳极学府门口被挡住,“学府重地,闲人免入。” 792.欺上阳极学府 这两个学子不过才是分神中期的修为而已,但口气却是傲得不行。 我看着他们两,缓缓的释放出气息来,道:“我前来挑战你们阳极学府的阳极榜学子!” 阳极学府中有阳极榜,会位列百位最为出众的天才。以前我们道元学府也有道元榜,只是后来落寞,道元榜也就自然而然的取消了。 我对我自己的实力心里有数,要是挑战那些连阳极榜都不能上的学子,估计没什么意思。 “狂妄!” “你是何人?” 我的话,让得这两个看门的学子大怒,却又心生惊颤。 我缓缓答道:“道元学府……庄严!” 说完,我召唤出源木翅冲天而起,到阳极学府城墙上头,向着里面高喝,“庄严前来讨教!” 我这声喝,便像是一颗石头,却让得阳极学府瞬间被激起千层浪来。 无数年来,敢到阳极学府门口来,如此嚣张狂妄的叫嚣要讨教的人,除我之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 只是几个瞬间,阳极学府内就蹿起无数得人来,直让得眼前的天空布满人影。 连老师都被惊动,其中有几位强悍的气息。 我施展望气术,只见得无数的璀璨金环还有灰环,以及为数众多的火红色光环。 阳极学府内的火属性学子大概占据十分之九以上。 有脾气暴躁的已经开始对我进行口头上的讨伐,说我是来找死云云。 我懒得搭理他们,只是傲然悬浮在空中。我上门来,可不是跟他们来打嘴仗的。 十余息后,竟然连李莫天都亲自献身了。他的鹰钩鼻还是那么傲然,让本来就对他颇为反感的我登时更是厌恶起来。 他看到是我,眼神微冷,而后问道:“谁让你来的?” 我答道:“我自己前来!何须让人吩咐?” 他眼中闪过微微思量之色,“你来这里,可请示过火皇陛下?” 火国和阳极学府的关系极为不错,李莫天显然是在忌惮这个。我现在可是火皇面前的红人,他要想收拾我,也得掂量掂量火皇的面子。若是闹得火国和阳极学府间不愉快,他即便是副院长,也怕莫会要听人闲话。 我知道他的心思,直接道:“我来这里乃是个人行为,和火国无关!和道元学府,也不关!” “好!好!好!” 这让得李莫天的眸光瞬间冰冷下去,“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来挑战我们阳极学府!” 我嗤笑,眼神扫过这漫天的人影,道:“你们谁是阳极榜上的人,上来过招!” 说罢,我直接从袖子里掏出生死状来,扔到空中,任由那些光符流转,“不论谁来,生死不论!” 主人给我的任务是让我斩杀仙界各地的天才。为此,我必须生死斗。 可没曾想,我拿出生死状却让得这些火国学子们微微色变。他们大多是火国人,显然都听说过我在指叉峡斩杀水国天才的事情。 有人在轻喝,“庄严驸马,你乃是我火国肱骨,为何要如此做?” 我没有搭理他。 火国是火国,阳极学府是阳极学府,我不可能把方方面面都顾及到。当初阳极学府欺我们道元学府,可又有曾看在火国的面子上,将态度不做得那么难看呢? 而且,就算我不愿意和这些火国天才为敌,也根本没法违抗主人的命令。 要怪,他们怪他们是阳极学府的人。 火凤儿、火星儿此时竟然也在人群中,已经回到阳极学府中来,此时忍不住出来问我:“庄严,你这是做什么?” 她们两绝色倾城,吸引着不少阳极学府学子的目光,都有倾慕之意。 我看着她们,道:“你们别管,在旁边看着吧!” 这让得她们姐妹俩露出气愤之色来,随即火凤儿竟是说:“那若是我来战你呢?” 我心里暗骂这女人真是会添乱,冷冷道:“你不是我的对手,别上来送死。” 她露出不敢置信之色来,“你要杀我?” 我眸光变得冰冷下去,“只要签下生死状,就没有任何情面可言!” 我当然不想杀她,是故意用这样的语气想逼得她打退堂鼓。若是火凤儿或是火星儿真的上来战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主人交代给我的命令,是斩杀这些天才。这道命令深入我的灵魂,让得我根本无法抗拒。 只要命令被激发,我……就会像是机器人那样,任何事都没法自己掌控。 但没曾想,火凤儿的性子却是执拗得厉害。也不知道,修火属性修法的婆娘是不是都这样。 她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竟然还是掠到前面来,道:“没有情面便没有情面!” 说着她耍性子般的右手挥舞,以内气激发生死状。生死状释放璀璨金芒,随即缓缓飘落到我手里。 我看向火凤儿的眸光不由自主的变得越来越冷,极为浓郁的杀气逐渐在我内心冒出来,而后让得我整个人都被杀气覆盖。 主人交待我的任务,是杀! 在这个刹那,我的内心冷酷到极限,别说是火凤儿,即便是颜白雪,我怕莫也同样会出手。 只是还好,颜白雪并算不得天才。 我将怒龙枪召唤出来,向着火凤儿冲杀而去。 火凤儿漂亮的双眸中流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不敢相信我竟然真的会对她出手,而且还携带着如此浓烈的杀气。 她的双眸中忽地冒出冰蓝色的火焰来。 我的“不讲情面”无疑是让得她真正生气了。 赤红色的火焰将她包裹起来,有长鞭自她的手中浮现出来,瞬间伸长,席卷向我。 她和火星儿的胎器都是长鞭,也已经到仙器极品的层次。 我以怒龙枪接连挡住她的长鞭,稳稳向她前行,实力要隐隐压制着她。 这让得火凤儿咬牙,随即她长鞭上的气息忽地变得凌厉了不少。 域! 她也终于领悟有域了么? 特殊体质外加域,这无疑已经能让得火凤儿跻身顶尖天才行列。但这,却只是让得我的杀机更盛。 我不知道主人为何要灭杀仙界的这些天才,但他要杀,我便只能杀。 在不使用技法的情况下,我要想战胜火凤儿并不简单,虽然仰仗着强悍到变态的肉体,到最后十有八九是我胜,但此时的我,并不愿意耗下去,只想速战速决。这是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想法,我没法改变。 “荡天枪!” 我将浑身的实力都猛然间施展出来。 太极意境、枪域,还有主人教我的荡天枪。 这让得火凤儿微微色变,忙将抽到我面前的长鞭又扯回去,而后,她再甩鞭时,长鞭中便有栩栩如生的火凤飞舞出来了。 火凤嘶鸣,振翅向着漫天枪影冲来。 火凤儿无疑自荡天枪中感觉到压力,将她的神器召唤出来,竟是面鼓。 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擅用这种比较偏门的灵器。 只见得她那双晶莹洁白的柔荑在鼓上连点,便不断的有火鸟向着怒龙枪发出的枪影冲袭而去。 荡天枪虽强,但也逐渐在湮灭。 火凤悲鸣,化为漫天火星,随后消散在空中。只是暗淡不少的荡天枪显然已经没法再对火凤造成威胁。 我神色依旧冰冷,左手撑起源金鼎,向着火凤儿镇压而去。 她的鼓声越来越急,如狂风骤雨。 源金鼎不断在震颤,我内气不断的输送到其中,继续往下镇压。修行盘古开天经后,我气血庞然到旁人难以想象的地步,单凭肉身之力,便可比火凤儿强悍不止一个层次。 现在的我,可是真正的体道双修。这在仙界极为罕见,但也并不是没有修到极高境界的大能。 793.潜境契机 这是我要走的路。 火凤儿娇喝出声来,带着愠怒,忽地鼓声变得极大,震耳欲聋。 我感觉到源金鼎前方有极为庞然的能量向着我汹涌而来,火凤儿,该是使出她的最强招数了。 源金鼎还只是上品仙器级别,终究是有些吃亏的。 火凤儿如今的实力也并非以前可比,我不敢掉以轻心,再次催动荡天枪,并在这个瞬间,将源金鼎笼罩到头顶上。 枪影刚浮现时,便已经有无尽的火光袭来。 极为剧烈的能量波动逸散开来,两种火属性内气在空中进行激烈的碰撞。 我和火凤儿都隔得极尽,这波动,让得我们两都为往后飞退而去。我以源金鼎当在身前,仍自觉得胸口微微发闷。火凤儿的情况,无疑会要比我差得多。 她道法虽强,但论肉体和防御,远不如我。 待得能量波动稍小,我撑着源金鼎强行突破这连绵的波动,又向着火凤儿攻去。 她果然受伤了,在我数百米开外,胸襟的血绽开在雪白的肌肤上,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但这,并没有让得我心里的杀意有丝毫消减。 她显然还并没有完全的缓过气来,这接连的碰撞,让得她消耗极大,气息也并不稳定。 只是瞬息的时间,在她满眼的震惊之色中,我接近到她面前。怒龙枪向着她的丹田直直戳去。 我真的没有留手,要将她斩杀在这里。 “哧!” 怒龙枪好像触碰到血肉了。 我看到火凤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在这刻,我的内心有强烈的波动,那种想要反抗主人的想法再度冒出来,但是,只是稍逊即逝。 “姐姐!” 火星儿惊呼。 无数的阳极学府学子在惊呼。 但我前面,火凤儿的身影却是忽地化为火光消散了。 她没有死。 脸色苍白的她出现在火星儿的旁边,胸口和腹部都有血,脸色苍白的看着我,“你竟然真想杀我……” 这让得不少人都露出极为愤慨之色来,也有不解。因为,火凤儿怎么说也是我的老婆。 他们可不知道火凤儿只是我名义上的老婆,接连喝骂我,说我竟然连弑妻这种事情也做得出来。 火星儿双眼冷冰冰的看着我,道:“庄严!从此我们姐妹与你,恩断义绝!” 我眼角微微抽搐,但内心依旧冰冷,怒龙枪直指着眼前上前的阳极学府学子,“还有谁,上来吧!” 生死状再度出现在空中,旋转释放着金芒。 有人按捺不住,怒啸着冲出来,“我来斩你!” 他连挥手中兵器,在生死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这个人也是火国天才,实力甚至不再火凤儿之下。我见到他看向火凤儿的眼神中明显有着倾慕之色。 不过可惜的是,他并没有火凤儿那样保命的手段。 杀他时,我的内心里也没有丁点的波动。 我火力全开,几乎没有缺陷,虽然他的实力也极为强悍,但最后还是被我当着众人的面斩杀。 鲜血和他的残躯同时往地面上掉落而去。 真的出人命了。 这让得阳极学府的学子们愤慨到极致,有人甚至叫嚣着让老师出手,将我斩杀,维护阳极学府颜面。 我只是盘膝坐下,静静的调息恢复内气。 生死状在空中释放着金芒,我相信,阳极学府不可能就任由我就这样堵在他们的门口。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终于,又连斩两个天才后,有他们学府中最为顶尖的学子出手。 他出场时有很多人脸上都露出喜色,说他必斩我,对他有极大信心。我也是通过这,才猜想他实力极强。 又是个火属性的天才。 他手持一杆火红色长戟,身材魁梧,充满霸气。 我刚和他交手,两人进行近身搏杀,我惊讶发现,我竟然占据不到上风。 我的体魄绝对要比他强悍,但是他的内气凝缩度却是要远超我。 凝缩七重天强者! 这是我首次与真正的潜境高手交手。他的实力的确远远超乎我的意料,若是寻常分神期天才,只要分分钟被他秒杀的份。 他并没有领悟有域,甚至连特殊体质都不具备,但方方面面,都要比火凤儿稍强。 我很好奇,潜境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竟然能让得原本应该连顶尖天才都算不上的他拥有如此之实力。 他们到底是怎么突破到凝缩七重天去的? 这些年来我用真道元果将九个窍穴内的内气都凝缩到六重天极限了,却始终都没有出现过突破到七重天去的气息。 我也战到热血沸腾。 怒龙枪和他的长戟不断在空中进行剧烈碰撞,没有和火凤儿厮杀时的浩荡,但却更为凶险。 我的对手眼中也满是凝重。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个没有激发潜境的人,却拥有和他平分秋色的实力。 终于,他忽地身形急退,而后,长戟中有火龙呼啸而出,想要以道法将我碾压。 他知道以他的实力,还没法在近身搏杀中斩杀掉我。 和他比起来,内气无疑算是我的短板了。我不是那种能够增幅内气的特殊体质,虽然领悟有双重域,但就内气的质量来说,和他的还有区别。这就相当于两人交战,有个人用的是沙漠之鹰,有个人用的却是54式,我无疑是吃亏得很。 我不敢再有丝毫的保留,将一气化三清都使出来,三道身影挥动怒龙枪向着他疾射而去。 打到现在,想必他的内气消耗极为严重。只要这招被我挡住,他将再也没有胜利的希望。 我的内心无比坚定。 枪域给我无敌的信心。 恰在这时,我忽然感觉到心中有道灵光闪过,窍穴好似在松动。 原来……原来这便是潜境…… 连我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突破到潜境的契机会在这种时刻出现。 三道荡天枪幻化出无数枪影,将我的对手连带着他释放出来的火龙都笼罩在内。 他虽然方方面面都颇为强悍,但我有双重域,再有一气化三清和荡天枪,以及在秘法中应该算是最为顶尖的禹决,火力全开时,还要稍胜于他。 当火龙和漫天枪影都要消散时,我振动源木翅极速向他冲去。 但是,就在我要接近他时,却是有道身影率先蹿到他身旁,而后一掌向我袭来。 这一掌,我根本没法抵御,源金鼎都被轰飞。 一口扎扎实实的血从我嘴里吐出来。 无尽的怒火自我心头浮现,真没想过,李莫天竟然会这么无耻,小辈间的厮杀他也插手。 不过他到底还是没有胆量杀我。 我恨恨看他,知道再留下去也没有意义,振翅往火凤侯国都城的方向飞去。 李莫天已经不要脸了,我没法再斩杀他们阳极学府的学子。 当然,即便他不出手,我也不会再留在这里。 因为就在刚刚心里灵光闪烁的刹那,我终于得知为何潜境无法琢磨,也没有人能够教导。因为潜境的启发全凭命运,潜境潜境,便是体内潜藏的境界,当你到达极限时,便有可能启发潜境,只是这种概率,低得可怕,乃至于整个仙界连一层潜境的天才都极为罕见而已。 心性坚定到极限,可能触摸到潜境契机。 内气凝缩到六重天极限,也可能触摸到潜境契机。 肉体到达极限,应该也能触摸到潜境契机。 甚至,你的速度到达极限,应该也是有概率触摸到潜境的。 是以,潜境无法捉摸,每个人的都尽不相同。而我刚刚,窍穴微微松动,怕莫是触动内气极限了。 我内气修为到分神极限,充斥整个窍穴,这本也是种极限。在仙界,可能有无数分神期极限的强者向我这样,内气到达窍穴能够容纳的极限,但我想,能够像我这样运气爆棚出发潜境契机的,应该就没有几个了。 这回真是撞着了大运。 这种机会极其难得,我不愿有哪怕一毫一秒的耽搁,到离阳极学府近百里时,便落到了地面上去。 794.一层潜境 窍穴还在微微震颤着,就像是汽车上松动的螺丝。 我落到地面上便忙盘膝坐下,然后吞服下几颗丹药,催动九大吸灵阵和火源经,极速吸收着周遭空气中会最为浓郁的火属性灵气。 此刻我的窍穴只是在震颤,我有预感,若是我不能趁着这个机会打破极限,以后将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极为浓郁的火属性灵气瞬间将我包裹,然后由我的每个毛孔,向着我的神道穴内汇聚而去。 只有这个窍穴在震颤。 我有九个窍穴,异于常人,这或许也是我会这么幸运出发开启潜境契机的原因。 算起来,我由窍穴突破潜境的几率,可是其余修士的九倍。 噗通……噗通…… 我好似听到如心脏有力跳动那样的声音,神道穴时而膨胀,时而缩小。 有种极为神秘的力量在压制着我突破极限,因为潜境本就是逆天的存在。这就好比渡劫。 而我要做的,就是冲破这股神秘力量的阻碍。 我咬牙,不断的给自己打气,“没有什么能阻止我!我必踏步前行!” 无数次,灵气都汇聚到神道穴内去,而后又被那股神秘的力量挤压出来。我总是在堪堪要突破到潜境时被打发原形,都上万次了,心里早已经麻木。 我的脑袋里再也没有其余想法,只剩下一个执念,那就是冲破阻碍,突破到潜境去。 不知道何时,忽然间,我的体内发出轰鸣之声。 这轰鸣之声让得我头脑忽然间恢复清明来,随即好似有朦胧飘忽却无尽奥妙的大道之音在我体内萦绕。这种大道之音有着无法言喻的妙用,让得我逐渐的升华起来。 虽然这种升华并不如渡劫后那么明显,但我同样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层次在发生“跃迁”。 如果说以前渡劫后,生命层次的跃迁是一大步,那么现在,就算是一小步。 我的各项极限都得到提升,窍穴全都变大,又有了很大的提升空间。 难怪……难怪那个一层潜境的家伙明明没有域、也没有特殊体质,内气会那么强大了。 我内心自然是惊喜不已。 虽然说只是“小跃迁”,但到我现在的层次,这种跃迁,能够让得我的实力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可以想象,只要我再度达到极限,那刚刚这个几乎和我平分秋色的家伙,只有被我碾压的份。 我没有再去阳极学府,在突破到潜境后,我潜藏在火凤侯国的凤阳城内,潜心修行。 即便有丹药辅佐,又有九大吸灵阵,我想要再次达到极限也需要时间。而且,突破到潜境,让得我方方面面的极限都提升了,不仅仅只有内气而已。内气凝缩,也可以冲到七重天去。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在凤阳城竟然被有心之人发现我的行踪。 滴水宫! 我在凤阳城呆的第五天,只是出门在客栈里吃个饭,打个牙祭,当晚竟然就有人前来暗杀我。 十七候主看来是不杀我誓不罢休,过去这么多年,他们滴水宫的人竟然仍然潜藏在仙界各处,等待着我露面。以前在万火城时他们不敢对我出手,如今在凤阳城,他们显然没有这个忌讳。 而且,那些杀手怕是也知道我的实力极为强悍了,开始用那些阴损的手段。 我在床上修行时,金蚕蛊忽然发出轻微振颤,让我瞬间警觉。 它寻常的时候只要不是问我要吃的,都会老老实实呆在我的窍穴里。而且,即便要吃的,它也是自己钻出来,像这样发出振颤,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感觉到什么异样。 随即,我被数股极为强悍的气息笼罩。而且也察觉到空气中的微微异样。 渡劫期! 他娘的,滴水宫这些杂碎。渡劫期来杀我,竟然还用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方法。 我的气息瞬息爆发出来,随即持着源金鼎,振翅冲天而起。 几个渡劫期强者,虽然都不到候主级,但这显然不是我能够轻易对付的。 冲破客栈的屋顶,我看到有几个黑衣人正要向着客栈里蹿去。他们都悬浮在空中,看到我忽然间冲出来,眼神中露出微微惊讶之色,随即便都向我冲杀而来。 看他们头顶上的金环,璀璨夺目,竟然还不是那种最低级的渡劫期强者。 都是水属性的强者,是滴水宫无疑。 我没有把握对付他们,也不愿意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当即,我撑着源金鼎便往凤阳城的候主府飞去。凤阳城,就是火凤侯国的都城。 这些杀手显然不愿意让我走,有人冷喝:“速战速决!” 他们出手即是全力,数道灵兽虚影在空中浮现,向着我扑杀过来。 我心里将十七候主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施展出惊鸿极速蹿向候主府。在修行时空经后,我的速度得到不小的提升,几乎眨眼便掠到远方,竟是让得这几个渡劫期仓促间发出的技法落了空。 他们面面相觑,怒喝着继续向我杀来。 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我区区分神极限,怎么会拥有如此极速。这不是分神期应该出现的速度。 而这时,火凤候主府内,终于有道气息在骤然间爆发出来。 我听到火凤候主的娇喝声,“谁人敢在我凤阳城撒野?” 随即她的身形极速掠到空中来,见到是我,也惊讶,“是你?” 不过紧接着她的神色就变得冷冰冰的了,甚至可以说是阴沉沉的。我心里明白,肯定是我差点斩杀火凤儿的事情被她知晓了。这种事情,即便火凤儿自己不说,也总会传到火凤候主耳朵里的。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滴水宫的杀手见到火凤候主露面,知道刺杀我是没门了,瞬间向着城外蹿去。 水火两个数千年血仇,他们在火国暴露身份,显然不可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火凤候主声冷如冰,“待斩杀他们,我再和你算账。” 话音还未落,她姣好的身形便化为残影,向着那些滴水宫杀手追去了。 我的速度,在她面前,便又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可就在这时,从地面上,却是忽地又有十余道气息爆发开去,随即向着我袭杀而来。 操! 我忍不住暗骂。 滴水宫为杀我,倒真是煞费心思了。 四个渡劫期下流贱格的用毒就算了,除此外,此时城里竟然还有十多个分神期的杀手,而且,还都是分神极限。 滴水宫作为水国官方的杀手组织,虽然未跻身仙界几大杀手势力,但其底蕴,显然也极为不俗。 不过对付这些分神期杀手,我自然没有再跑的想法了。 如今我突破到一层潜境,正是信心爆棚的时候,他们在我的眼里,更像是免费的试金石。 虽然内气等我现在都还没有再次修行到极限,但我也想看看,我现在的实力到底如何。 雄浑的内气瞬间在我的经脉内崩腾起来。 怒龙枪上焰光大放,无数的火羽自源木翅上暴涌而出,向着下方冲向我来的杀手们席卷而去。 他们的实力都颇为不弱,有人手段阴损,用暗器攻我。暗器只是闪烁过丝丝亮光,便悄无声息向着我疾射而来。 这是经过特殊淬炼的仙器,有潜藏气息的妙用。只是,不易锻造,而且对器材的要求很高。 这也是暗器为何在仙界极其少见的原因。 他们为杀我动用暗器,显然是抱着极强的决心而来。 但无奈的是,暗器刚发出时的亮光和气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领悟有太极意境,感知力远超常人。 “叮叮叮!” 我用源金鼎挡在身前,牢牢将自己挡住。暗器撞击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795.群英璀璨的时代 有人在惨嚎。 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万剑归宗的领悟,即便万剑归宗并非是最为顶级的技法,也不是他们轻易能够承受的。 有滴水宫的杀手在这个瞬间冷落。 他们让分神期的杀手暴露出来,想要斩杀我,是最大的错误。 我跟在漫天火羽后,持着源金鼎愤而向下面砸去。以我现在的肉身,厮杀起来完全可以向灵兽那么蛮横。 有人避之不及,被源金鼎触碰到,瞬间有半边身子化为血沫。还有的更是直接被碾成肉泥。 他们虽然撑着内气罩,又有甲胄护体,但他们的防御力,在我的面前依旧不够看。 在没有领悟潜境之时,这些杀手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我斩杀他们更是如同砍瓜切菜般简单。 以他们的修为,手持仙器匕首根本无法攻破我的防御。 接连有血雾在这里迸发开来。 而那边,火凤候主也在虐杀那几个渡劫期的杀手。他们有人留下来断后,想换取伙伴的成功离去,但是,以火凤候主的实力,灭杀他们只是瞬间的事情。我想,最终他们也绝对没有人能够跑掉。 我连怒龙枪都没有用,振动源木翅,借以极速,光是翼尖就能够将这些分神期杀手斩杀。 我的速度快他们太多了,而且,源木翅也本来就不是简单的。虽然并非是纯粹的攻击性灵器,但其锋利程度也不是普通的仙器可比的。要知道,光是锻造其的源木,就是整个仙界都罕有的东西。 只是短短的数十息时间,十几个分神期杀手便尽皆在我手下伏诛了。 而这时候,火凤候主也成功斩杀掉那四个渡劫期杀手,又飞了回来。我自顾自收拾战利品,没有说话。 她冷冰冰落到我面前,让我瞬间感受到寒意,“为什么要对凤儿下那么重的手?” 她问我。 我就知道她是得知在阳极学府发生的事情了。这个问题,很难解答。 我没法将主人的身份说出去,这是底限。于是,我只能梗着脖子道:“我让她不要接受比斗的。” 火凤候主连柳眉都竖起来了,“那你就要杀她?” “但她并没有死,不是吗?” “可你是想要杀她!只是没有能杀得了而已!若不是我给她护身符,她已经死了!” 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我微微垂下眼帘,叹息道:“我有我的原因。若你想替她报仇,杀我就是了。” 我这话,更是让得火凤候主怒不可遏起来,她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尖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下面街道的人见到是她在这里,没有敢蹿上来。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选择缄口不言。要杀火凤儿是事实,我没法辩驳,说出主人的身份,只能硬抗。 火凤候主也没有再说话,但我感觉得到,她的眸光在冷冷的盯着我。 我重伤火凤儿,她想杀我。只是,念在以往的情分,再有各方面的关系上,她没法动手。即便她是堂堂的火凤候主,行事也有顾忌,要知道,当初她得以掌控火凤、星火两国之地,可也是因为我帮他们搭上七皇子那条船。 果然,最终火凤候主还是没敢动手将我怎么样。 她只是冷冷道:“以后再见,便是陌路!” 我抬起眼皮时,她已经不见了。 我摇头叹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主人的任务,我到底还是得罪朋友了。 我就在想,日后如果主人让我和高禹前辈、高莫离他们对上,那我…… 可我心里,竟仍然生不起丝毫脱离主人奴役掌控的想法。 这种控灵大法真的很邪门。 落到地面上,我将那些分神期杀手的东西全部扫荡了个干净,才回到栖身的客栈内。我不知道滴水宫在凤阳城是否还有准备,但现在和火凤候主已经闹翻了,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在这里,并不安全。 之前没想到滴水宫竟然还在“惦念”着我,是我自己掉以轻心了。 回到客栈里,我乔装打扮过,然后剩余的房钱也自然懒得要了,收敛气息往凤阳城外而去。 此时凤阳城热闹得很,我并不担心那些滴水宫的杀手能认出来我。自从太极意境领悟到第七层自然无为后,我认定仙界鲜少有人能够看得出来我的底细。太极相对于仙界那些域来说,显然显得特殊得很。 离开凤阳城后,我并没有去其他的城池,而是在深山中潜修。 滴水宫不可能时刻在这些深山中都安插着眼线。 如此,又是两年。 这两年里,我在深山中风残露宿,偶尔打些味道鲜嫩的小灵兽打打牙祭,平素里则是专心修行。到现在,我的内气终于再度将九个窍穴都填满,凝缩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七重天。 若是那种最为寻常的渡劫期强者,得到七重天时,内气才能够凝缩到我现在这种状态。 同时,我的肉体也更为强悍不少。极限得到提升后,想要进益也容易得多了。 而更为让人惊喜的是,我的禹决第七层似乎也触摸到门槛了。 这是能无法言传的感觉。 只差个契机,我禹决就可以突破到七层。只是这个契机,却恰恰是最难的。 短时间内我的实力显然是难以再提升了,这点我心知肚明。我不打算在深山里继续呆下去,又回到凤阳城内。 没曾想,刚到凤阳城内的某客栈里打牙祭,倒是让我听到颇为意外的消息。 这些消息,就是我旁边那桌的客人说的。是几个汉子。 他们说的唾沫横飞。 我潜修的这两年,仙界竟然颇为不平静。各大天才相继崛起,有上古大能的徒儿,还有压制在分神期潜修上千年,想要触碰九重天的老牌分神强者,这些平时在仙界基本不怎么露面的家伙们,忽然间就堂而皇之的在仙界行走起来。 有人说这是个璀璨的大世。仙界会重现上古时代的辉煌,那些最为出类拔萃的天才,甚至可以重现人祖们的风采。人祖,可就是蚩尤、炎帝、黄帝、伏羲氏等那个层次的存在了。 于是,这些原本鲜少抛头露面的家伙全都蹦出来了,并且相当的不安分,到处向人发起挑战。 他们这是要挖掘潜力,印证道心!以期未来真的能够再现人祖风采。 我是越听越惊讶,然后忍不住坐到他们那桌去,对着小厮喊道:“小厮,这桌的消费我包了。” “好嘞!” 小厮在那边吆喝着。 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得原本坐在这桌的三个汉子颇为诧异,“小兄弟这是?” 看起来我的确比他们要年轻得多。看他们打扮,我估计他们是在附近猎杀灵兽混饭吃的冒险者。 仙界其实绝大多数人都是处在底层的,客栈的小厮是,他们这些冒险者,也是。过的是刀口舔血的生活。 因为蒙家村狩猎队的关系,我对这些魁梧虬结的汉子们,总是有些好感。 我笑着道:“刚刚听几位老哥聊得畅快,小弟这两年潜心修行,未外出走动过。可否请问三位老哥,这两年来,仙界出过些什么惊采绝艳的天才?” 他们露出释然之色,对我倒也没什么戒备,侃侃而谈。 “若论天才,我看首先得论我们火国的乘龙驸马,当初堵在阳极学府大门处,连败数名了不得的天才,连他自个儿的老婆凤儿郡主都败在他的手下,还挑落阳极学府排名前十的学子,其后又在我们凤阳城以一人之力斩杀十余个分神期杀手。虽然这两年没有什么消息,但在仙界这两年势头最劲的天才中,他还是占得一席的。” “对对对,当初乘龙驸马在指叉峡斩落那位水国什么狗屁天才,可算是为我们火国出了口恶气。” 第三人也点头,颇为认同道:“嗯……乘龙驸马自然是天才不假。只是……我倒是觉得我们火国的火皇陛下更为不凡,当初在阳极学府时,火皇陛下可是常年占据阳极榜前三的位置,从未下来过。乘龙驸马的实力,应该最多也就前三的样子吧?” 我在旁边听着,还真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消失两年,我在火国仍然有这么大的名气。 796.前往兽神山 而后,又听得他们谈论起火国的其他天才。 若说最为瞩目的,能够到我和七皇子这个级别的,还有两位。其中有位据说赫然是从幼年时起便被火国老祖带在身边的,是什么火属性特殊体质的天才,还被火国老祖赐予火姓,火卫。还有位则是直到现在都在火国神秘兮兮的,阳极学府中曾击败七皇子,夺得阳极榜榜首,却又有数余年未曾露面的拓跋宇宏。 在水国那边也同样有几位最为拔尖的天才露出峥嵘来。 现如今,连火星儿、火凤儿这种明珠,都只能算得上是第二梯队的天才。 只可惜的是,这三个汉子常年都呆在凤阳城附近,对其余地方的天才,却是知之甚少了。 只知道,现在到处都有天才在互相挑战,想要印证道心,夺得成为人祖级强者的机缘。 我不知道,这件事,是否是主人一手操纵的,但是心里隐隐发寒。我想,这些天才里肯定还有不少像我这样的被奴役的人。 只是,人祖机缘是真是假,那便无从得知了。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到处都有天才在互相挑战,那我的行为,也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想要再去阳极学府找麻烦,怕是不实际了。李莫天已经不要那张老脸了,我心里琢磨着,是否去找找水国的麻烦。 那狗日的滴水宫可是给我添了不少堵。 就在这日,我又离开凤阳城,往指叉峡而去。那里的生死斗还在延续,我想要去那里挑战水国天才。 但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没有赶到指叉峡,有个消息就如同惊涛骇浪,在整个仙界蔓延开来。 有人祖陨落之地出现,在那里,或许可以得到成就人祖的机缘。 人祖,可是位于天尊之上的存在。虽然我并不知道人祖的修为是否要超越天尊,但知道,在人族,人祖们的威望是无人能够相比的。他们就是人族的灯塔,是人族火种的开辟者,也是人族薪火的最先传承者。 仙界不知道多少年不曾有人祖的消息了,如今忽地出现,竟然是陨落之地。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内心无疑是震撼的。因为我很难想象,人祖怎么也会陨落? 他们在上古时代就有着无比璀璨的光辉,怎么会到仙界后,却逐渐凋零呢? 火国曾就有人祖存在,神农族神农氏,也就是炎帝,便是人祖。但是,火国现在少有人谈论起他。 而现如今的火国老祖,也并不是炎帝。 这回忽然出现的人祖埋骨之地的消息,并没有说及是哪个人祖,因为众说纷纭,但无疑,会引得诸方绝世强者都往那里去。甚至,我想天尊级别的强者都肯定眼热,因为成就人祖,便会有气运加身,能够得到的好处无法想象。 我自觉在这样的场面中是捡不到什么甜头的,但也不介意过去看看热闹。 兽神山。 兽神山对修士来说绝对是禁地,因为其内生存着无数强悍的灵兽。那里有莫名的阵法笼罩着,或许是天地自然形成,内气在那里根本无法调动,只有全凭肉身之力。 人族来到仙界数千年,都没有将灵兽从兽神山赶走,便是因为人族的体魄远不如兽神山。 我甚至曾在某本古籍上见过关于兽神山的揣测,说兽神山上可能还有真正的顶尖神兽存在。顶尖神兽,指的可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火凤、青凰等这类能够媲美人类最强者的神兽了。 说实话,若不是我同修土源经、金源经、盘古开天经,肉身极其强悍,还真不想去淌这趟热闹。 以我现在的肉体,未必能比得上顶尖神兽,但是比那些杂血灵兽,应该不会差吧? 在得入潜境后,我的肉体强悍程度,应该都能和灭蒙、莹玉差不多了。 正是因为有这样强悍的肉体支撑,才让得我有胆气敢去兽神山那样的地方看热闹。若是寻常修士,去那里,怕是只有被灵兽给吞食的份。 神兽山地处刑天族旁侧,北边是无尽山脉,南面是雷族地盘,而东面,则是茫茫大海。 雷族过来,则是火国。 火国和刑天族同属仙界的庞然大物,也幸好是有稍弱些的雷族夹在中间起到了缓冲作用,要不然,火、水两国,还有刑天族,将会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现在仙界人祖全部都不见了踪影,再也不复当初人族齐心合力开疆辟土的时代了,战火又在逐渐蔓延。虽现在才是星星之火,但有很多人都已经预料到,仙界将会迎来向当初地球时那样的战乱时代。 这注定又是个璀璨大世。而诸多天才的出现,以及人族埋骨地现世,更仿佛刻意在为这大世拉开序幕。 我只不过是个地球来的“小家伙”,管不得这么多,我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我不再继续往南边,也就是大子望,而是折返,往北边去。到北边,穿过雷族,就能到刑天族境内,而兽神山,其实应该算是在刑天族的地盘里。 刑天族修金源经,肉体强悍,想必如今人祖埋骨地在兽神山现世,他们应该是最高兴的吧? 还有雷族,雷族修天雷法,肉体也可谓不差。他们都是各族中肉体能量出类拔萃的存在。 呵呵! 神兽山。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神兽山现在怕莫吸引着无数肉体强悍的修士前往。 三个多月过去,我终于出现在兽神山下。 原本兽神山是荒无人烟的,但从我到这里后,却发现时常有极强的气息从空中划过。 在地面上,像是我这样想来浑水摸鱼的人更是多不胜数。不知道有多少绝世大能冲到高耸入云,完全被云雾遮盖的兽神山深处去。在这种情况下,鲜少会有人选择出手,人祖机缘,谁都想要得到。 厮杀还在兽神山外就开始了。 各族的绝世强者,还有无数天才、庸才在兽神山汇聚,鱼龙混杂,怎么可能少得了争斗? 我常常听到消息,说那个势力的谁谁谁和哪个势力的谁谁谁是宿敌,在这里相遇,杀个两败俱伤之类。 倒没曾想,我自己也能在这里遇到熟人。 他宛若寻常修士似的,并没有丁点出彩的地方,穿着低调的黑袍,正在往兽神山里面走。 此时我还在兽神山的外面,并没有进去被阵法笼罩的地方。我想等那些大能打探清楚里面的情况,有货真价实的底细传出来再说,冒然闯进去,没什么好果子吃。 正盘膝坐在树端上,百无聊赖的咬着树叶,却看到下面的黑袍人。 他刚好抬头,应该是在看天色,并没有注意到藏在繁茂树叶后的我。我的气息全部收敛起来了。 幻离。 是他。 在这里得见这个隐族的圣子,着实让我颇觉得意外。同时,也觉得自己和他挺有缘的,在仙界,还没有几个人像他这样和我这么有缘。 我们两能算是是友非敌,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又未曾有过什么利益冲突。 按理说他们隐族以刺杀见长,肉体也就那样,我真搞不懂他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微微犹豫过后,我喊他:“幻离!” 这让得他猛惊,浑身精气神瞬间汇聚到极致,眼睛扫向我的藏身之处来,“是谁?出来!” 我抹掉脸上的伪装,从树上窜下去,笑道:“数十年未见,你对老朋友就是这种态度?” 自从那回在星火城相别,到现在有将近五十年了。幻离作为圣子,修为自然也是早早的已经突破到分神极限层次,我看他头顶金环璀璨,知晓他的实力定然不简单。 797.幻离的内幕消息 他见到是我,比我还要惊讶,“你怎么在这?” 我反问他:“那你怎么在这?”并热情的搭上他的肩膀。 这显然让得这位高贵的隐族圣子有些不习惯,但扭两下,没能挣扎开我的手,只能苦笑着作罢。 在隐族内,估摸着是没有人敢搭他的肩膀的。 只是,我在幻离面前却隐隐的有些高傲感。为什么?因为我修的是真时空经,而他,修的不过是减缩版而已。 隐族自然还有其余压箱子的东西,但是,要论正面厮杀,我敢断定幻离不是我的对手。再加上以前我们两的交集,这自然让得我在他面前颇为放松。 他也不再往前走,就在树根旁坐下去,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两瓶酒来,甩了瓶给我,道:“当然是为人祖埋骨地而来。” 我不禁皱眉,疑惑道:“你们隐族的那些老祖们舍得让你来趟这淌浑水?” “浑水?” 幻离往自己嘴里灌了口酒,道:“什么浑水?” 我说:“兽神山内没法使用内气,又有无数灵兽横行。你们隐族不善肉体搏斗,你过来,不怕出事?” 他却是瞧瞧周围,然后还极其谨慎的以内气封印四方,随即才给我传音道:“你真不知?” 他语气中带着些意外。 我道:“知道什么?我这两年在深山潜修,听到神兽山的事便赶来了,难道还有什么内幕?” 幻离继续传音道:“兽神山是封印内气不假,但人祖埋骨地却因为受到人祖气运影响,这笼罩兽神山的天地大阵在那里并不起作用。” 这个消息还真让我颇为意外。 看幻离的表情,他又不似说谎,我脑子里思索着,随即道:“那也没你什么事啊!” 有天地大阵笼罩着兽神山,不能动用内气,我们这些后辈尚且捞不到什么好处,人祖埋骨地更是连天地阵法都失效了,那还有我们什么屁事吗? 我现在心里算是连丁点儿浑水摸鱼的想法都没有了,俨然打起了退堂鼓。 但幻离却是用古怪的眼神看着我,而后传音道:“你可知道,人祖埋骨地因为有神秘的气机笼罩,分神期以上的强者根本不能接近。有大能想要强行闯进去,被那气机碾成了血雾。此次能获得人祖机缘的注定是分神期中的天才强者,这是天命定数,谁都不能改变。” 我看着他如同神棍般的样子,不禁道:“这些你从哪听来的?” 虽然万物皆由天定,谁都逃不出天地命数,但这种机缘,也注定只有渡劫期以下的强者能够得到,我还是觉得有些太离谱了。即便是天定,也不会偏袒得这么厉害吧? 幻离却是道:“这些都是我隐族老祖所说,信不不信,由你自己。” 说罢,他饮尽壶中最后的酒,冲我拱手道:“后会有期了!”然后起身往兽神山里走去。 “喂!” 我喊住他,“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和你争夺这份机缘?” 他道:“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也是徒劳。”而后再不回头,缓缓往前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微的异样。 以前的幻离不是这样的,并不这般信命。现在的他,好似觉得什么都是天注定似的,虽然他仍旧来到兽神山了,但我觉得,他就是来走走过场的。他并不是来争机缘的,而是来看看,这机缘是否本是属于他的。 这些年来,他的身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直觉告诉我,这些话他都说的是真话。如果这样的话,那这场机缘,我定然不能错过了。 有句话叫万物天定,但也有句话,叫人定胜天。我从不相信,命数不能改变,天命不能改变。 老头子教我的卜算术中,有预测天数之法,同时,可也有逆天改命之法。只是随着修为越来越强,再想要逆天改命,也越来越难了而已。 幻离看似走得慢,但数十秒后,前面便瞧不见他的踪影了。 这家伙自从做了隐族的圣子,是越来越神秘兮兮,神出鬼没了。 我重新给自己化上伪装,也悄无声息的往神兽山内走去。前面不远处,天地大阵的气息在弥漫。 我到现在都觉得这种自然产生出来的东西,其实就是种磁场。这磁场力量极强,连天尊级别的强者也没法突破而已。 在路上,我相继又遇到几人。修为都颇为不俗,各自眼中的戒备之色浓郁。 不是人人都能像幻离那样消息灵通,肯定还有无数的渡劫期强者都在往神兽山里面去。他们注定是与人祖机缘无缘的,有很多人怕是得化成这兽神山中灵兽的养分。 到得天地大阵笼罩的范围内,我瞬息就感觉到自己的内气被压制了,被压制得死死的,不能动用。 我修的可是九大无上圣人经,全都不能动用,其他人可想而知。 这地方,的确是肉体强悍的灵兽天堂。 前方是无数嶙峋的怪石,到处都有打斗的痕迹,我还看到有修士的残躯和血液。当然,灵兽的也有。 这还是在最外围,战况就如此惨烈,兽神山深处的情况更是可想而知。 但是,哪怕就是在我附近,还是有几个修士在义无反顾的往兽神山深处走去。 其中有渡劫期强者,可在这里,修为再高,又能如何呢? 不仅仅内气不能用,连神识之力都不能用。除去肉身修为等外,其余的算是都白费了。 我心里这个想法正冒出来,忽地,从一巨大的怪石后有一只灵兽蹿出来,将我刚刚眼神扫过的渡劫期强者直接就给扑倒在地上,然后在他的惨嚎中,将他撕扯成了数块,血肉残骨分离。 他的肉体实力根本不强,甚至可能没刻意修过肉体,来这里,简直是送死。 侥幸心理总容易将人送入死亡深渊。 其余几个修士如临大敌,仓促间跑开。 而这只身形并不如何庞然的灵兽,其实不过是只穷奇而已,看它头顶金光,也就分神期层次。 若在外界,这些个修士怕是个个都能挥挥手就将它灭掉,可在天地阵法的笼罩下,他们却只能沦为这只穷奇的猎物。 修士的肉体含着极强的精气,对灵兽来说,同样是大补之物。 这只穷奇囫囵吞枣似的将被它撕碎的渡劫期强者吞到肚子里去,然后噗哧噗哧吐出来些灵器还有极少数它不能消化的器材等东西,就往那些刚刚慌张逃离开去的修士们追去了。 它分明看见我了,却不来扑杀我,这让我感觉到有些奇怪。 走到它刚刚“行凶”的地方,将那些混合的胃酸水、血液的灵器等东西收到袖里乾坤中,我继续前行。 白捡的东西自然不要白不要,我可不会嫌它恶心。从地球走到这里,比这恶心的东西我见得多了去了,就说在地球时,那些蛊坑,就够恶心了吧? 到我往深处又走数百米,便又瞧见那只穷奇的尸首。 它不知道是被哪位肉体强悍的修士生生撕裂成了两瓣,我在它的翅膀上看到五指印。 这里临近刑天族、雷族,肉身强悍的修士显然也有不少。 我时刻以太极意境笼罩自身,倒是也能察觉到周围数十米范围内的风吹草动。在现如今这种不能动用内气的情况下,不论是修士还是灵兽,想要悄无声息的接近我,应该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越往前走,修士和灵兽的尸体都越来越多了。 我也亲眼见到肉体强悍,能够和灵兽近身搏杀的体修强者。 我始终都没有出手,直到再次遇到故人。 798.肉身碾压刑天族 夸父族少族长栎木。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地球那系的夸父族的少族长。在仙界,他不可能再是夸父族的少族长了。 只是他的天赋俨然不错,到仙界也不过数十年而已,如今修为竟然也是攀升到分神极限的层次了,我看到他头顶的光环颇为璀璨。也是,在地球时,他本就是古族中难得的强者。 那时候,那些少族长、圣子、圣女们中,有熊族轩辕静、夸父族栎木,都是能够排得上号的。 由九黎族兴起的那场群攻紫禁城的惊天大事,夸父族族长因为我自爆金丹,兑现承诺,带着她们夸父族的人离开九黎族的阵营,这让得我们后来的关系颇为不错。到后来我们圣宗成为华国修仙势力顶梁柱,震慑国外那些修仙势力时,和夸父族的关系便更好了。 栎木和我交集不多,还不如轩辕静,但我们的关系也颇为不错。 当我带着他们夸父族人到仙界后,栎木曾跟我说,以后无论如何,他心里都会将我当成恩人。 他是个极孝顺的人,而据说,他的父亲,最大的心愿就是重归夸父族。我帮助他父亲实现了这个愿望。 此时此刻,栎木的处境可不算是太好。 他们夸父族有五位强者在这里,个个都身躯魁梧,裹着兽皮。但他们,却是被上十个强者在围杀。 刑天族的人? 我看到这些围攻他们的修士左手臂上都箍着金箍,这是刑天族最为鲜明的装扮。 他们怎么和刑天族的人闹起来的? 我忽然想起来,曾在某本书上见过,刑天族和夸父族不太对付。夸父族远离神之国度,好似其中就有刑天族的缘故。两族的恩怨,甚至都不仅仅只牵扯到老祖级,而是隐隐牵扯到两族人祖级别的强者了。 夸父族的夸父、刑天族的刑天,这两位,当初可都是人祖级的人物。 我只是稍稍怔神,随即便猛喝道:“住手!” 哪怕不看在栎木的面子上,就看在大葫芦的面子上,我也不能看着这些夸父族的人被杀。 刑天族? 我在刑天族可没有什么朋友。现在这种情况又没什么道理可讲,当然是帮亲了。 我的吼声,真的让得他们瞬间住手,栎木惊呼道:“庄严?” 不过紧接着,他们又厮杀起来了。这些刑天族的修士压根不认识我,显然不会将我当回事。 夸父族也是擅长修炼肉体的种族,此时两族的修士近身搏杀,可谓是针尖对麦芒了,但栎木他们人少,修为也要差些,落败只是迟早的事情。甚至,他们隐隐已经撑不下去了。 我召唤出源金鼎,向着他们交战的圈子杀去。 在不能动用内气的情况下,灵器的杀伤力大打折扣,用源金鼎砸,威力比怒龙枪还要大些。 刑天族的人怒喝,分出两人向我杀来。 他们的修为都不错,但也不算强,都是分神期。在这里,太强的修士,怕莫也不会选择结伴而行。 而且,现在那些强者,也应该都闯到更深处去了。 我抡着源金鼎就向着他们砸去。 两个刑天族修士显然对自己的肉体和力量充满信心,竟然不用手中的盾牌挡我,而是持斧向着源金鼎劈来。 刑天舞干戚,刑天族的人都喜欢效仿他们的人祖,用盾牌和斧头为武器。干是盾牌,戚是大斧。 这自然是让得他们吃了亏。 我修的可不仅仅只有金源经而已,而且还经过那么多次天劫,又用玄武锻体术淬炼过肉体…… 只听得“当”的震响,两柄大斧头全部都源金鼎给震出去了。 这两个刑天族修士都露出极为骇然之色来,他们力量远不如我,虎口不自禁的在剧烈颤抖。 我又抡起源金鼎,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将他们两人给轰飞了出去。 两蓬血雾自他们的嘴里喷涌而出。我清楚听到他们骨头碎裂的声音。 他们两都抛飞到数十米外的地面上,而后将地面都砸出深深的坑来。如同泥人,软趴趴的躺在里面。 我这悍然的一手,让得那些还在和栎木他们搏杀的刑天族人,全都懵了。 而栎木他们,仅仅只剩下三人。 他们愣住,我可没有停下。举着源金鼎继续向着他们杀去。 我喜欢这种最为原始的搏斗,能让我血脉喷张。 不论是体修还是道修,分神期内,只有那些最为顶尖的天才方能和我匹敌。这就是我要走的路,体修、道修同时迈进,且都要走在最前列。 最终,这些刑天族的强者又被我砸死几个后,终于失了胆色,仓促的往更深处跑去。 栎木呼呼喘着粗气,差不多到达极限了,身上还有两道可见骨的伤口,但仍忍不住咬着牙问我:“你的肉体怎么这么强悍了?” 他边说话,边因为疼痛而吸着凉气。 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几颗疗伤丹递给他,道:“就允许你们夸父族修炼肉体,我就不行?” 他苦笑,“不是不行,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以前不知道你肉体都这么强悍呢!” 他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流露出艳羡之色来。 他也是分神极限修为了,但身为夸父族人,肉体强悍程度却还和我有着差距。 修炼肉体,本就比修炼道法更为艰难,且更费时间。 若是我单修金源经,现如今,怕莫比之他也强悍不到哪里去。 但我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我肉体之所以能这么强悍,是因为同修数种圣人经,还有玄武锻体术,还用诸多秘法、丹药淬体的缘故。这些,可都是我的秘密。 旁边还幸存的两个夸父族人都对着我拱手,“多谢庄宗主救命之恩。” 他们都喜欢用大骨头棒子,就像是刑天族人偏爱盾牌和大斧头那样。 我摆摆手,装大尾巴狼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而后问栎木,“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以他们的实力层次,显然不可能是夸父族的那些大能们派出来的。栎木天赋虽强,但还需要时间雕琢,才能弥补他和那些天才之间的差距。 见我这么问,栎木很是有些尴尬,道:“我们都想来碰碰机缘……” 我眼神又扫过他旁边的两个刑天族人,叹息道:“在夸父族的日子不太好过?” 他们刚刚都称呼我为庄宗主,显然都是地球的夸父族人。 我的话音刚落下,栎木的脸上便不禁露出几分落寞之色来,道:“倒不是日子不好过,只是不想和他们有那么大的差距而已。”他苦笑着,“我们在地球的时候虽然被你们死死压着,但到哪不是昂首挺胸?到哪需要给人卑躬屈膝?可现在,仙界的夸父族老祖们虽然待我们不错,给我们安排好栖身之地,还给我们不少修行的物质援助,但是……” 我打断他的话,“但是并不是个个夸父族人都是这样是吧?还是有人瞧不起你们?” 他微微愕然,随即无语点头。 在哪里都有渣子,其实,在他们回到族群去前,我就想到过这些了。 这些从地球随我来仙界的古族,回到族群怀抱,日子未必就会很好过。因为在仙界,实在都是拳头说话。 我又道:“因为这个,所以你们想来这里闯闯,看看能不能得到人祖机缘?” 栎木又是点头,眼神中有着渴望。 我能体会他想要重新攀登到巅峰,想要给地球夸父族出风头的心情,但是…… 我微微皱起眉头,说道:“你们还是回去吧……人祖埋骨地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得到消息,在那里并不会再有内气压制,虽然只有渡劫期以下的修士才能够进去,但你们的修为……怕是没法和那些分神期的天才搏杀。此次肯定聚集着无数的天才,就算你们能走到那里,活着出来的机会也太渺茫了。” 虽然难听,但我说的这些,都是大实话。 栎木听完,也是陷入沉默。 他显然也在动摇,毕竟,才走到这里,他们就仅仅剩下三人了。 而这时,却呼啦啦有不少的刑天族人从更深处蹿了回来。他们怒气冲冲,无疑都是来找我麻烦的。 799.人形神兽 他们蹿过来就把我们四个人团团围在中间,之前被我撵跑的人满脸怒气的指着我:“就是他!多管闲事替夸父族出头的。” 他们中间看似领头的人用阴冷的眼神看我,随即却是呵斥他们刑天族的族人,“真是废物,连一个人都打不过。”他这话,让得他们族人都很委屈。 修士可从来都不是靠人数说话的,而是靠实力。 我也懒得再听他们啰嗦,这种情形,很明显拳头才是硬道理,又将源金鼎召唤出来,我双腿重重踏在地上,如同出膛的炮弹般射向他们的领头人而去。 这里连分神期都没有,即便是擅长肉体淬炼的族群我也不怕。我的肉体实力堪比灭蒙、莹玉,而它们,可是灵兽中的佼佼者,人族在分神期就能够拥有堪比它们肉身的,绝对是凤毛麟角。想必刑天族,也只有最拔剑的那些天才才能够做到。 首领暴怒。 雕刻着两只血色色巨眼的盾牌,还有同样有着巨眼印记的大斧头出现在他的手中。他也不用盾牌挡,而是用斧头劈向源金鼎,这让得那些原来被我打跑的那些刑天族人骇得不行,“立!” 别看刑天族的男人个个五大三粗,而且刑天是为人祖,但其实他们的族群是母系社会,也就是说,在刑天族真正当家的,其实是女人。他们将女人视为赐予他们生命的大恩人,只需养尊处优,而男人,天生就应该是战士,是赡养女人的劳动力。在刑天族里,多数族人的名字都是单个字,能得到多个字的,都需要族中有威望女人赐予。 这个“立”,名字还是单字,在刑天族内怕是算不得顶尖的天才。族人的惊呼并没有能够让他及时反应过来,直到他的斧头重重劈砍到源金鼎上,然后感觉到我挥动源金鼎的巨力,他才勃然色变。 但已然来不及了。 源金鼎的质量哪里是他的斧头能够相比的? 只听得“当”的声响,我双手微微震颤,而立的大斧头却是被弹回到他自己的胸口上去了。 他根本来不及用盾牌抵挡。 咔嚓声响,他倒飞而出,还在空中就吐血。不过他也算是不错了,起码没有立刻毙命。 其余的刑天族暴怒,全部举着大斧头向我冲过来。 人多势众,多多少少会让他们心里有些底气。只有那几个之前被我打跑的,稍稍有些踟蹰。他们见到我之前是如何碾压他们的族人的。 但奈何,他们根本没法阻止他们这些族人。 “你们小心!”我对栎木他们说道,然后召唤出怒龙枪,左手持源金鼎,右手持怒龙枪,杀到人群中去。 刑天族有数十人在这,我也没功夫牢牢将他们护着,最多只能在他们旁边游走,帮帮他们。 惨叫声开始此起彼伏。 这里瞬间沦为人间地狱般的存在。 我不仅仅有源金鼎和怒龙枪,还有源木翅也是武器。可以说,我浑身上下算得上是武装到牙齿的。 这让得这些刑天族人压根就没法和我斗,有太极意境、枪域,他们在我的手下只能沦为活靶子。速度不如我、反应不如我、对周遭的感应也不如我,方方面面都不如我。只是短短的数十秒时间,便接连有几个刑天族人折在我的手下。 太极意境的作用,显然更为适合近身搏斗。 那个领头的倒下去后就没能够爬起来,现在被族人带到远处些,盘膝坐着疗伤。 到他们有上十人死在这里,而我毫发无伤时,他们终于是有些慌了。然后听得声口哨起,他们便集体往后奔逃而去。 倒也不是没有人的斧头劈在我身上过。 我想试试源水甲胄的威力,刻意承受他们其中的一个人的一斧头,结果,只是踉跄后退两步,屁事没有。 源水甲胄本就以防御见长,此时更是极品仙器,对力量的缓冲作用之大,还要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只是栎木他们三人伤得愈发重了,看着刑天族人逃跑,我也不好分身去追。 眼看着他们都往更深处蹿去,消失在这丛林中,我让金蚕蛊从我的耳朵里蹿出来,给栎木他们疗伤,并道:“真的,听我的,回去罢……” 栎木眼神中仍有渴望,但不得不无奈点头。他想必也认识到,以他们的实力,闯到深处去也是送死。 人祖埋骨地,据说在兽神山的最深处中那个谷地里。 仍旧有不少的人从外面走到兽神山里面来,其中甚至有超级大能护着的。 我没法想象这里会汇聚多少天才和大能,只知道,凡是得知这个消息的,怕莫都没法经受得住这种诱惑。 待得栎木他们好些,我送他们到天地大阵边缘处,而后才和他们告辞,转头又往兽神山里面走。 送佛送到西,反正我也不着急去更深处,如果那机缘是我的,我去得再晚,也能得到,而如果不是我的,哪怕是最先去的,也没戏。而且现在只有人往里面走,压根没有人往外面来,显然,人祖机缘还并没有归属。 刚刚得罪刑天族,我并不想再被他们的人纠缠。于是在路上,我还刻意花时间又乔装打扮。 我跟抠脚学的这些技巧,仙界可没有。乔装打扮后的我,我自信极少有人能够认得出来。 但没曾想,这样却还是没能够避免麻烦。 有人清场! 估计可能是汇聚到人祖埋骨地去的修士越来越多,终于让得那些大势力坐不住了。他们不愿意竞争对手越来越多,竟然联合起来对整个兽神山进行清场。 这让得我们这些散修的情境愈发艰难。本有灵兽已是麻烦,现在,还要面临那些大势力的驱赶。 我一路上解决掉数只灵兽,可能快要接近到人祖埋骨地了,却在这里,被雨族的人拦住,也就是水国。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好不容易避过刑天族的人,却又偏偏遇上水国的狗。 他们的人负责镇守这片区域,将修士和灵兽都拦在外边,有人在和灵兽厮杀,也有人正在驱赶那些散修强者。我才刚接近,就被他们拦住,有个人对我讲道:“报上姓名!” 我之前就遇到往回赶的人,知道兽神山现在的情况,道:“报姓名做什么?” 我的回答,让得这个水国修士认定我不过是个散修而已,嗤笑道:“这里是我们水国的地盘,如果你是个无名之辈,那就对不起了,从哪来的,给爷回哪里去。” “水国?” 我微抬眉眼,好笑道:“我记得水国离这里还有蛮远吧,什么时候成你们地盘了?” 这修士的脸色渐渐沉下来,道:“让你滚就滚,哪来这么多废话?” 说着,他还摆出要动手的架势,“是不是想死在这里?” 我猛地眯起眼睛,怒龙枪出现在手上,将他的丹田洞穿,“就凭你们,也敢拦我!” 不仅仅是地球的雨族,还是仙界的雨族,都让得觉得讨厌。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地球雨族人的出尔反尔,两面三刀,特别是他们巫老,还有那个圣女,简直让人恶心。 “唔……” 这个水国修士怕是怎么着也想不到我敢悍然出手,瞬间瞪大眼睛,而后毙命。 这自然是惊动其余水国修士了。 他们有人持着武器就向我杀来,我施展望气术,发现最强也不过是低阶渡劫期,浑然不惧,只是嘴角勾起冷笑。 肉体强悍的刑天族人我都不怕,还能怕他们水国修士? 在兽神山范围内,我就是人形神兽! 800.冤家聚头 只是片刻,我就将这些雨族的家伙们杀得是人仰马翻,那叫个爽。 他们那个什么狗屁十七候主和滴水宫早就把我得罪死了,现在又这么霸道,我可不会对他们雨族人客气。注定是敌人的话,手下留情是愚蠢的事。 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多少化解的余地了。 不过,我的行为到底还是把雨族的大能引过来了。 我肉体虽然强悍,但显然没法和那些超级强者相比。他们便是这些年任由内气温养肉身,肉身强度也极为不俗了。 有几位候主级的强者联袂而来。 他们刚到,我就听到在和我厮杀的雨族人喊某某候主、某某候主,眼中充满激动。 而让我更为吃惊的是,十七候主竟然好死不死的也在里面。 他没有认出我的脸,但是却把怒龙枪、源金鼎认出来了,愣神后惊呼道:“你是庄严!” 然后也不等我回答,他直接怒喝着就向我冲来。神剑出现在他的手上,他为斩我,不再要这张面皮。 我自知任何哪个候主级强者都不是易与的,即便从不淬炼肉身,也不可能轻易被我杀死,而且,他的神剑在这样的环境里作用颇大,我怒龙枪、源金鼎怕是都讨不到什么好。于是,我源木翅猛地旋转起来,将皱着的雨族人逼退,便匆忙往后退去。 有几个雨族候主在这里,我可不想冒险。要是打不过他们,最后我的结果只有可能是死。 “杀!给我杀!” 十七候主见到我冲出来,暴跳如雷,嘴里怒喝,并向我追来。 那几位雨族候主也不再看戏,向我追来。 他们平素在外面时,个个都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但在这里,他们想必也明白,有些肉身极为出众的后辈天才能够和他们相比。 首先我的速度,应该就能让他们吃惊了。 他们领悟大道之路显然要比我走得更远,但是我领悟有皮毛空间法则,不是他们可以比拟。即便没法调动时空气,他们想追上我也绝不是容易的事。 那些雨族的分神期、寻常渡劫期强者更是被我甩开不少。 只有那些对大道领悟深刻的人才能跟上我的速度,在这里,内气再强、再雄浑,也没有屁用。 很快便跑出数十里地,我们这道“旋风”在途中可谓是引得不少人注意。十七候主是越追越怒,见到我这个杀掉他儿子的人,他是怎么也不愿意放过我。 我只是埋头往前跑,不敢出兽神山去,我知道,只要出天地大阵范围,那我必死无疑。 天色逐渐黑了。 夜风呼啸,无数的树叶、藤蔓跟着摇曳,就如同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魔鬼。 后头十七候主等人还在锲而不舍的追着我,总共有九个,都是雨族强者,怕莫个个都起码是极为接近候主级别的存在。若不如,他们对大道怕是难得有如此深刻的领悟。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但绝没有再到兽神山深处,因为没有碰到其余势力清场的人。 正跑得欢,忽地,前面有只灵兽从树上猛地就蹿下来了。 这种参天大树,承受数千上万斤重的灵兽都没有问题,质地完全不是地球上的树木可比。 我怒骂刺激十七候主的声音戛然而止,猛然间停下步子,心中苦涩。 这回真是前有猛虎,后有恶狼了。 我是不敢不停住脚步!因为此时忽然从树上蹿下来的,是他娘的一只白虎。 白虎啊! 谁能想得到这地方会出现白虎? 白虎可是位于灵兽金字塔最顶尖的存在,我以前甚至怀疑仙界还有没有白虎的踪迹。没想到,竟在这里遇到。 它的气息并不到候主级别,但我心里明白得很,它的威胁要比后面十七候主那些混蛋大得多了。 这只浑身都是白毛,额头有金色王纹的家伙虽然未必是纯血白虎,只是像灭蒙、莹玉那样返古血脉极其浓郁的白虎后代,但哪怕就是如此,我也不可能是它的对手。它是渡劫期,完全可以轻易碾死我。 我不敢冒犯它,被它盯着,仿若有种在地球时被大狼狗恶狠狠盯着的感觉。 它金黄色的瞳孔里,满是威严、嗜杀。 这让我动都不敢再动,如果可以,我真想用源金鼎扣住自己,做只乌龟。但显然,这并不现实。 我连呼吸都不敢稍稍改变节奏,竭力保持平稳,因为我明白,只要我稍有变化,它立刻就会向我扑过来。 “嗷……” 它咆哮着,像是在宣泄怒火。它估计不满我们侵入到它们的领土里。 这声吼,直震得我耳朵发嗡,脑袋发懵,也不知道得传出去多远。后头,十七候主他们也没敢轻动。 他们也都很清楚,在这种地方,他们只能发挥出什么实力来。我想,若不是道修的势力远远大于体修势力,像是雨族、神农族等这些不注重淬炼肉身的族群,早就被刑天族、夸父族什么的给清出去了。 我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提防着这只白虎暴起。 但它真的暴起了! 向我扑来! 我条件反射的用源金鼎挡在前面。 但其后,我却是有些懵逼起来。 我并没有感觉到源金鼎上有巨力震荡。 这只白虎也不知道是近视眼还是怎么的,竟然跳得太高,直接从我脑袋上跳过去,扑了个空。 我回头,随即才明白。原来它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 可能是因为我的修为太低,引不起它的兴趣吧,它赫然扑向我后头的那些雨族强者而去。 这让得他们脸色大变,难看得像是将只活苍蝇给吞到肚子里面去了。 有个雨族候主强者喊道:“走!” 但是十七候主显然不愿意,握着剑就刺向白虎,怒吼道:“我誓杀他!” 话音刚落下,他手中的神剑便和白虎的爪子碰上了。白虎在空中扑过去的时候还扭身,很是灵活。 叮铛声响。 十七候主的神剑竟然登时就跌落到了地面上去。 他直接被白虎扑倒在地上。 这让得我都心惊不已。 这他娘的,这只白虎怎么会这么强悍?难道真的是纯血白虎? 其余雨族强者见到十七候主眨眼被制,也不好再逃,纷纷拿着武器向白虎刺去。 他们都是用的神器,极为锋利,显然还是能够对白虎造成威胁的。 白虎咆哮着往后蹿,但我还是看到,十七候主的胸膛都塌下去了,若不是他生命力强悍,怕是在刚刚就被白虎秒杀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脸色难看得如同清明的天,阴沉沉的,随即吞服丹药盘膝疗伤。 白虎还在盯着他们,他们根本不敢掉头跑,那样只有被白虎扑倒的份。 我咬咬牙,想着刚刚白虎掠过我的情景,抄着源金鼎、怒龙枪还是往上冲去。 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要是放过,我怕我自己以后会后悔。 只希望这只白虎真的没将我看在眼里,不会对我出手就好。以它的智商,应该会权衡利弊。 “杀!” 我喊叫着,冲着那些雨族强者就冲过去了。 这差点没让得他们气吐血。堂堂的候主强者,什么时候被分神期小蚂蚁主动进攻过? 白虎也不知道是领会到我想和它联手的意思还是怎么的,我这声杀字刚喊出口,它就又扑上去了。 一人一虎,对雨族八大强者。 白虎的身形极是灵活,让得这些个并不擅长近身厮杀的雨族强者瞬间有些慌乱起来。 他们也是瞧不起我的,只有一个人向我杀来。 他手持如冰晶般的神剑,待我到近前,直接刺向我的喉咙。 我能感觉得到神剑上令人寒毛直竖的凉气。 801.候主也得死 但是,轮近身搏杀,我会怕他? 若是在外面,他根根手指头就能撵死我,但在这里,我还真不恘他。 道法我自然远远没法和他相比,然而论近身搏斗,有过无数经验,且领悟太极意境的我,颇有自信。 我挑起怒龙枪,将他的剑格挡开去,同时源木翅忽地向他扇过去,割向他的喉咙。 这让得这个雨族强者微微色变,忙退两步,眼神终于变得凝重起来,“肉身如此,你足矣自豪了。” 我只是嗤笑,“若斩杀你,我更为自豪!” 说完我就向他扑去。 之前我还以为他们候主级强者都有三头六臂,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这种想法,让得我心潮澎湃。用通俗的话讲,就是越来越起劲。 源金鼎、怒龙枪在我手中翻飞,源木翅不停变幻,我愣是将这个雨族强者给压制住了。他怕莫是憋屈得想要吐血,脸都憋红了,而我,则是时不时因为憋不住爽快而发出哈哈笑声。 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将候主级别左右的强者压制成这样的感觉。 他绝不是我的对手。 有太极意境,我的感知力远强过他,在他动手前,就能够察觉他的动作。 料敌先机,这自然能让我稳操胜券。 终于,数百招过去,他撑不住了,顾不得面皮,扯着鸭公嗓嚎叫:“来帮……” 话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也吃惊。 因为,不是我斩杀的他。此时我怒龙枪被他的神剑格挡住,源金鼎、源木翅也都还没有碰到他。 是噬道藤。 这个家伙又冷不丁的出手了。 虽然是植物,但它显然有灵智。 这个雨族强者的丹田被它嫩绿的枝条给洞穿了。哪怕修为再强,丹田被绞碎,显然也难得再有生机。 他直接毙命,手中神剑掉落到地上去。 噬道藤可谓是精明透了,卷着他的尸体和神剑,就迅雷不及掩耳般又缩回到我的袖里乾坤中去了。 这以至于让得那些因为呼喊声而看向这边来的雨族强者露出愕然之色,分了心。 强者对决,胜负本在瞬息间。他们在和白虎的厮杀中分心,这无疑让得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 只见得白虎忽地直立而起,撒开它两前肢,爪子猛地拍在它前面的两雨族强者丹田处。 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威力可想而知。 两个甚至到达候主级别的强者的肚子瞬间就塌了,然后眼中生机涣散,软绵绵往地上倒去。 剩余的几个雨族强者吓破了胆。 修为越强,总是越在意这条命。他们连地上族人的尸体和神器都顾不得收拾,仓促而逃。 我颇觉得可笑,原本高高在上的候主强者,此时此刻,竟如同丧家之犬。 而白虎竟然还不愿放过他们,几个跳跃,幻化残影就追了上去。 十七候主重伤未愈,此时还盘膝坐在地上疗伤。这忽然间的变化,显然让得他没有来得及反应。 直到白虎蹿出去,他才回过神来,恶狠狠看向我,而后爬起来撒丫子就跑。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以为……他会趁着这个机会来杀我的。 紧接着我才反应过来,他不敢和我搏杀,显然是因为他受的伤很重。我怕莫是低估他的伤势了。 操! 我心里暗骂,在这样的情况下,哪里还会舍得让他逃走? 滴水宫的那些个杀手早就把我惹毛了,而这位,可是始作俑者。 若是他成功逃走,再出得兽神山去,对我来说绝对是后患无穷。要是他彻底不要脸皮,拼着给水国惹麻烦的代价斩杀我,那我找谁说理去? 想到这层面上,我再没有发愣,蹿起来就向他追去。 他有伤,速度也受到影响。白虎之前拍在他胸口上的那爪子虽然被神剑泄去不少力道,但也伤及到他的根本。 很快就蹿出去几里地。 白虎和那几个逃窜的雨族强者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不见了踪影。 我看到地面上有血迹了,星星点点的。而前面,十七候主的步伐也越来越慢了。 原本他后面残影仅仅就那么几道,但现在,身后却是残影重重,仿佛跟着无数的影子似的。在速度快要超越视觉的极限时,速度越快,残影反而越少。 我和他越来越近。 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又跑出半里地,忽地回头,双眸赤红。 我在这个瞬间心惊胆颤!寒毛直竖!如芒在背! 他要自爆! 脑子里面冒出这个念头的瞬间,我心里骇然到极点了。 我真没想到这个十七候主性子竟然会烈到这种地步,知道不敌,竟然连尝试都不愿意。 当然,他也可能觉得死在我手上会太过憋屈,是以,这才想拉着我下地狱去。 在这里,虽然不能调动内气,但自爆丹田却根本无须调动内气。 我才刚来得及用源金鼎挡在身前,并极速往后退却,就看到前方忽地有极为璀璨的光芒亮起来,是那种青色的,几乎能刺瞎眼的亮光。 没有声音,但强悍到简直能毁天灭地的能量在瞬间爆发开来了。 周围的草木,任何事物,都化为齑粉。 能量成圈圈波纹,往外辐射。 候主级的丹田内蕴含着难以想象的巨大能力,自爆威力,甚至堪比王者级强者的攻击。 我的速度,怎么可能及得上这些能量扩散的速度? 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就不往下落了。眼睁睁看着能量波离我越来越近。 源金鼎挡得住么? 即便是挡住,怕是震也能将我震死吧? 哪怕能动用内气,我怕莫也挡不住这样浩瀚的能量,更何况现在只能依靠肉身…… 我看不到什么希望,但还是不断的往后逃窜。事发仓促,我连转身的时间都没有。 忽地,我体内有波纹荡漾出去。 金蚕蛊! 前面的能量波竟然都被禁锢住,空间被禁止,猛地停住了。 虽然就我身前这么点点,其余的能量仍在肆虐,但这,却是为我争取到不少时间。 以我的速度,眨眼的时间就能够蹿出去许远。 到能量再涌向我来时,我人已经在一里多以外了。 能量波虽然仍旧追上我来,但途中有无数参天大树抵消掉它的摧毁力,这让得我死里逃生。 源金鼎重重撞在我拦在胸口前的源木翅上,而后连带着源木翅撞到我胸口上。源水甲胄也抵不住这股力道,让得我登时就几口血吐出来,连肝脏的碎末都夹杂在里面,已是重伤。 瘫倒在地上,看着能量波仍旧向四周扫去,无数的树木被摧毁,我心里感觉庆幸到极点。 幸亏有金蚕蛊这小家伙,要不然,这回我肯定是死定了。 它有时空规则上的天赋,潜力无穷。 这小家伙显然也知道自己救了我命,在我体内嗡嗡叫唤,得意洋洋,然后才给我疗伤。 这里没法动用内气,连丹药的药力都会因为没法完全化解而大打折扣,若是重伤,基本上只能等死。 还好还好,有它在。 我现在真是想亲这小家伙两口的。 十七候主这混蛋的自爆,怕是将这数里方圆都夷为平地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修士和灵兽遭殃。 我忽然有些担心那只白虎,若不是它,我可能还没摆脱危险,我还真不希望它出事。 等得伤势缓解些,我爬起来,往十七候主自爆的地方走去。 连地面都被扒去两层皮了。 回到他自爆的地方,我只见到十余米深的坑,十七候主已然是尸骨无存了。雨族大名鼎鼎的候主,竟然死在这里。 我心里颇有些叹息,悲哀,因为……他连根毛都化为灰烬了,袖里乾坤中那些宝贝,也无处再寻。 802.奇怪的白虎 候主强者肯定有不少宝贝的,真是可惜了。 我不禁叹息,然后转身,往之前与白虎共同对敌的地方走去。那里还有三具强者尸体,可别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连伤势都顾不得,着急忙慌的就往那里跑,越想,便越发觉得很可能会有人从那里过。 这么大的篓子,若是让别人给捡了,那我得哭死。 但真个儿跑到那里时,我却是哑火了。 人倒是没有,可是……白虎也回来了。 它追出去后竟然又干掉两个雨族强者,此时尸体都还被它踩在爪子下面呢! 九个雨族强者追我,差的也都接近候主级别,竟然只跑回去三个,我估摸着,这回雨族肯定得心痛死。 宝贝…… 白虎…… 看着白虎周围那散落的雨族强者尸体,我心里纠结到不行。我在想,要是走过去拿,白虎会不会咬我? 虽说富贵险中求,但说实话,我没有这个胆量。留得这条命,财富终归会有的,可要是命没了,就什么都嗝屁了。 我缓缓往后退去。 但这时,白虎却是忽然间低声咆哮起来。 它看着我,有些不耐的摇晃着脑袋,但眼神里,好像没有杀意。 啥情况? 难道它是饱了?还是嫌我修为太低,吃起来没劲? 可是它连地面上的候主强者也没吃。 我顿住脚,心里琢磨着,然后还是继续往后退。 它却是又低声冲我咆哮。 这让得我心里有些抓毛了,看它意思,明显是不准我走。 难道这玩意儿进食的时候还想让老子在旁边伺候着? 我看着它。 忽地,它却是用嘴衔住它脚下的雨族强者尸体,然后就向着我甩来。 尸体稳稳滚落到我脚下。 我瞪大眼睛,满是惊讶,然后忍不住指着自己的鼻子,“这……送我的?” 它很是有些不耐的点头,然后竟是懒洋洋走到旁边的树墩下去了,趴在地上,双眼漫不经心的看着我。 还有这好事? 我心里真是有点不敢相信,暗暗掐自己的大腿,疼,这不是做梦。 它好端端的送这么大份礼物给我做什么?难道是觉得刚刚与我并肩杀敌很爽? 各种念头浮现在我心头,我蹲下身去,将这具雨族强者尸体袖里乾坤中的东西往自己的袖里乾坤中搬。 他袖里乾坤中空荡荡的,东西倒是不多,但全是精品,让我惊喜到爆。这种感觉,好似就是玩网游的时候,BOSS虽然只爆出可怜兮兮的那么几样东西,但件件都是超级极品的那种感觉。 两件中品神器、上十瓶高级丹药、数不胜数的晶石,还有他身上的神器甲胄、上品神剑,我发财了。 虽然我本在分神期中就算是绝对的大富翁,但此时的收获,对我来说无疑仍是雪中送炭。我九大窍穴让得我的实力超出寻常修士不少,但有利有弊,这让得我进阶需要消耗的能量也是寻常修士的九倍。这连带着,我用的丹药也得是寻常修士的九倍,要不是我自己是炼丹师,我怕是早就沦落到街头去讨饭去了。 小心翼翼的将这个雨族强者的甲胄也扒下来,我看向白虎。它还在懒洋洋看着我,随即眼神扫过其余尸体。 我不敢置信,张大着嘴巴,“这些……也都给我?” 它呼哧打个响鼻,漫不经心的点头。 我瞬间只觉得有些热血上头,难道,今天幸运女神偷偷亲吻了我的额头? 这只白虎不仅仅帮我杀敌,还把这些好处拱手相让,难道世上真的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心里甚至极度阴暗的怀疑这只白虎是不是想偷懒,等到我把战利品都收拾好,然后它顺手把我收拾掉,再拿走所有的战利品。 还好的是,直等到我把五具尸体袖里乾坤中的东西连带着身上携带的神器全部都收起来,白虎仍旧在那树墩旁趴着,没有要对我出手的意思。我知道它听得懂人话,笑咧咧拱手道:“白虎兄,多谢了,咱们后会有期!” 我想此时此刻我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小人得志”来形容,但我本来,就从没觉得自己是个大人物过。 这趟的收获,本来就足以让我乐得掉大牙了。 然而,我这句话却不知道是哪里得罪白虎了,它忽地蹿起来,冲着我咆哮。然后,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它身影极速蹿到我面前,忽地变大,张嘴就把我给衔住了。准确的说,是衔住我的源木翅。 这让得我的心脏差点在这瞬间给吓碎咯,心里满满后悔,早知道应该防备着它的。 但奇怪的是,白虎却并没有把我给吞到肚子里去。 它就这么衔着我,任由我挣扎,懒洋洋的漫步向前走。我也不知道它要带我到哪里去。 更奇怪的是,它嘴里呼出的气,竟然还香喷喷的,也不知道是吃什么仙草了。 就这样,它衔着我慢悠悠的往兽神山深处走去。 敢在如今的兽神山如此招摇的,大概也只有它了。途中我们遇到其余修士,却压根没敢对它出手。 他们都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或是直接逃窜,只有见到我时,才会露出极为愕然之色。 会被灵兽衔着到处招摇的,大概也只有我了。 后来走到那些大势力封锁的圈子外,我们经过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势力负责镇守的地盘。他们应该是某个仙宗的人,衣服袖口上都绣着好似麒麟的图案。 白虎嘴里衔着我,这样极为怪异的组合,显然让得他们颇为惊讶,如临大敌。 但白虎却是强悍得难以想象。 它就这样衔着我直接冲撞开这个仙宗的封锁,撞飞几人,眨眼就带着我蹿出去不知道多远了。 我回头看,只见得那个仙宗的弟子才反应过来,正忙不迭的去看那些被撞飞的弟子。 看也是白看,我心里想,被白虎这么撞,还能活着才是怪了。 而白虎的速度提起来后,也没有再降下去。它不再那么懒洋洋,极速往兽神山深处去,似乎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冲破这些大势力的封锁线,便难得碰到人了。 那些已经走到里面来的人,应该都是去人祖埋骨地了,没进来的,只能被挡在外面。诸多大势力联手封锁,注定那些实力不够的势力以及散修们,连残羹剩饭都捞不到。 这就是现实。 可奇怪的是,我发现路上连只灵兽也没有,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在封锁圈外头,我还能碰到不少灵兽呢! 看这只白虎显然没有要吃我的意思,我道:“白虎兄,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也不知道是哪里触犯它了,还是我声音难听怎么的,它听到我说话,就开始摇头晃脑起来。这好阵晃荡,直将我晃得是头昏眼花,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地面上的落叶层被它踩下去,发出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声,然后有积水从里面渗透出来。 它甩完我,又悠闲的走了阵子,才又提速往更深处蹿去。 我暗暗猜想它是不是要带我去人祖埋骨地,但结果,并不是这样。 它带着我到一个山洞前。 山洞洞口并不大,里面黑黝黝的,但看得出来颇为干燥。 它慢悠悠带着我走进去。 里面有风,气息中竟然也带着香气,就像是……这只白虎嘴里的香气。 我想,这肯定是它的巢穴。 但到深处些时,我却忽地听到里面有沉闷的呼噜声,这声音……竟然也是白虎! 白虎的呼噜声是很特别的。 衔着我的白虎微微加快脚步,走到山洞的更里面去。 前面忽然变得极为宽敞,如山中的宫殿,我赫然看到,在这宽敞的洞穴里,竟然有只毛皮泛着些微金色的巨大白虎在横卧着。 山洞都后壁有个缝隙,有光透进来,如一线天。 白虎忽地松开嘴,任由我跌落到地上,而后朝着这只泛金色大白虎呜咽了两声。 大白虎缓缓睁开眼睛来瞧我,那眼中的光芒,让得我整个人都不禁为之僵住。 它的气息,太过恐怖。 803.巨大圈套(上) “你是何人?” 泛金色白虎吭哧打个响鼻,竟是口吐人言。 我心里直嘀咕,你都不知道我是谁,那带我来做什么? 不过看着他暗金色的瞳孔,我着实不敢不搭理它,老实答道:“道元学府,学子庄严。” 它轻轻吭哧了声,而后道:“那你来此,也是为那所谓的人祖机缘?” 从它的话里,我听出些不对劲来。什么叫所谓的人祖机缘? 它如此说,只怕是中间还有什么隐情。 我有些讪讪答道:“不瞒前辈,其实我就是过来看看热闹的。” 当然,顺便也想试试自己是否有这份机缘。只是这话我不敢说,我就想着,若是万一这两只白虎是人祖埋骨地的守护神兽怎么办?我说我是来争夺机缘的,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泛金色白虎又吭哧打个响鼻,好似它说话前有这个习惯,“那你回去吧!” 我瞠目结舌,不解的看着它,“为什么?” 问完我就后悔了,这句话完全是习惯性问出来的。其实,在这样的神兽前,我真不应该多问。言多必失,在这样轻易就能捏死我的存在面前,沉默才是王道。 还好的是泛金色白虎倒也没和我计较,只是道:“人祖机缘并不存在……” 我大惊失色,“那……” 小白虎懒洋洋的躺到旁边休息,眼睛却是始终都盯着我,好似还有些愤愤。 泛金色白虎道:“所谓机缘,不过是有人刻意想引你们这些分神期天才来此而已。他想让你们死。” 借刀杀人? 让我们自相残杀?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会直接相信白虎的话,觉得它不是虚言。而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可就…… 我自然而然想到主人,毕竟,他也叫我斩杀其余天才来着。难道,这个局就是他设的? 几乎将仙界所有大势力、各大势力的后辈天才都牵扯进来,这个局,大得真的让人匪夷所思。 怔怔好半晌,我才壮着胆子问泛金色白虎道:“那您……为何告诉我这个?” 小白虎特意把我带到这里来,总不可能是因为在森林中恰恰碰到我才如此的。 “因为……”泛金色白虎又是哼哧,“你身上有我至交的气息。” 至交故人?谁? 我习惯性的往灵兽方面想,但是,我见过的强悍灵兽,也就肥遗、烛龙、九婴等而已。 而这其中,更是只有肥遗和我之间的关系稍微好些。九婴、烛龙等溺水九圣,和我应该算是敌人。 而就在这时,泛金色白虎却是直言问我道:“你怀有蚩尤遗留在世上的东西?” 蚩尤! 又是蚩尤! 我不知道蚩尤当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更惊讶的是,这只白虎竟然是蚩尤的至交好友。蚩尤乃是人祖,他的至交好友,修为会差到哪里去? 在我看来,此时眼前这只白虎应该是仙阶最强者行列了。这导致它在我眼里,更为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但我不敢把摄天塔说出来,只是点头,含糊道:“晚辈的确是有蚩尤大神之物。” 泛金色白虎眼中微微流露出激动之色来,“可否将它给我?”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样,但摄天塔肯定不能给人,只是摇头。 它道:“我用宝物和你换,绝不会亏待你。” 我还是摇头,苦笑道:“前辈,不是我不想跟您换,而是……我没法换。” “哦?” 泛金色白虎微微愣住,眼中流出来失望之色来。但随即,它的眼中却是又猛地金光绽放,“你得到的是他的灵器?摄天塔还是开天斧?” 这我倒是不惊讶。蚩尤乃是仙界名人,两件神器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在天外天的时候就知道摄天塔是他的神器。 甚至他老婆跟我说那是什么“真神器”,我不太懂,只知道还要在神器之上。 补天鼎的来历,也同样不低。 当年那位修行琉璃药王经,拥有补天鼎的存在也是位人祖,而且是位女性,在人族中有无与伦比的威望与恩德。 看着白虎,我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这些年来走到如今,我知道什么秘密该说,什么秘密打死也不能说。它说是蚩尤至交好友,可没有证明。 泛金色白虎修行到如今,显然也是人精似的,见我只是摇头,当即就看出来我心中的疑虑。 它叹息着缓缓道:“其实当年,我乃是蚩尤大哥的灵兽坐骑。你不用怀疑,他的任何事情,我都知道。摄天塔乃是他的胎器,从他刚刚修行时便跟着他,到后来才逐渐进化成真神器。塔有九层,其中还关押着不少弱小的精魄,这个,我没有说错吧?” 我却是颇感惊讶,但还是不敢全信它,“那你可知道蚩尤大神的家眷是否还活着?在哪?” 天外天应该算是蚩尤最大的秘密,如果它连这都知道,那我只能相信它真的是蚩尤的灵兽。 而就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我自己,却是忍不住张大嘴巴,吃惊不已。 我忽然想到在天外天山洞里时,蚩尤虚影灌输到我脑子里的那些画面中的某些幅……白虎…… “你、你就是那只蚩尤大神刚到仙界来时便俘获的白虎?” 在地球时,蚩尤只有痞鹤和褪毛乌鸦陪伴着,后来到仙界的画面中,才偶尔出现一只白虎。那些画面里,还有他将白虎俘获、打趴下的情景。 泛金色白虎闻言,哼哧连打两个响鼻,好似仍有些不爽。 而后它道:“你刚刚说的是天外天吧?” 虽然它是蚩尤的灵兽,但显然,因为超级神兽的自尊,它并不愿意承认自己被蚩尤打败过。 而当“天外天”这三个字从它嘴里吐露出来,我也选择毫无保留的相信它了。这个秘密,外人应该不知。 我只是因为好奇才接着问道:“您还活着,那蚩尤大神,也未曾陨落了?” 作为蚩尤的认主灵兽,如果蚩尤死了,它也不应该还活着才是。 但泛金色白虎闻言,眸光却忽地有些落寞下去,“他陨落前,解除掉和我之间的契约了……” “为什么?” 我惊呼。 它好似在苦笑,“若是知道为什么,我也不会在这苦等数千年,只求等个答案了。” 我沉默。 有的人今天说的话明天就能忘,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而有的人,却会为心中的执念而坚守到生命永恒。 泛金色白虎忽地问我:“你连天外天都知道,是得到过他的传承?还是去过天外天?” “我去过天外天,也得到了蚩尤大神的传承。”我说道。 这让得泛金色白虎看我的眼神柔和很多很多,带着亲近,而后道:“那我让莹带你来,倒是做对了。” 莹,显然指的就是它旁边那只白虎,衔着我来的那只。这称呼显然有些女性化,我忽地明白,为什么我叫它“白虎兄”的时候,它就会那么不爽了。 泛金色白虎忽地挥爪,眼前出现堆积如山的药材,都是宝药,“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便将这些年在兽神山中采摘的药材都送与你罢!” “多谢前辈!” 我是蚩尤的传承者,而它,是蚩尤的灵兽,我可不觉得自己在它面前有什么需要客气的。只是,这却是引得“莹”微微不爽,它对我翻个白眼儿,索性偏过头去了。 泛金色白虎并没有多留我的意思,郑重道:“人祖埋骨地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 而后它偏头看向“莹”,“带他离去罢!” 我当然知道它是好意,但不愿就这么离去,因为埋骨地可能有我的故人在。栎木能来,难道高莫离他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看着白虎,我问道:“前辈,这个局,是何人所设?” 804.巨大圈套(下) 白虎却是摇头,“我也不知。大概……在外界是何人传播这个消息,这个局,便是何人所设吧!” 我心中哭笑不得。这个消息出现时便轰动整个仙界,现如今,还如何去追根溯源? 大概和主人有关系,我如此想。因为主人有灭杀后辈分神期天才的动机,而这个局,正是为他们而射。 如果高莫离他们也到这里来了,那他们的处境,肯定会危险。 我愈发觉得自己不能离去,对着泛金色白虎拱手道:“多谢前辈告知我这个内气,晚辈就先告辞了。” 说罢我便匆匆往山洞外走去。 白虎看出来我心意已决,在后头喊道:“切记,这里根本没有所谓人祖机缘!不要为其蒙蔽双眼!” 我顿住脚,重重点头,然后才继续往洞外走去。 其后,在兽神山内穿梭数十分钟,我终于看到人祖埋骨地所在之处。 兽神山的范围很大很大,其实是由许多连绵的、高耸入云的山脉组成,而此次风云聚会的人祖埋骨地,则是在这兽神山中,某个被山峰包围起来的山谷之中。我在半山腰处视野辽阔的青石上发现这山谷,自周围山脉中有数十道瀑布倾泻而下,让得山谷中遍布溪流,葱葱郁郁的树木,还有五颜六色的植物,在这里争相斗艳。 我看到成片的粉红色的桃林。 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只是此刻,这人间仙境中显然并不平静。 在那飘渺的雾气中,时不时有璀璨的内气之光绽放出来。无疑,有许多人在里面厮杀。 仙界诸多势力的天才级后辈在这里汇聚,个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诸族又有恩怨,怎么可能平静? 分神期以上的修士不得入,这些个心高气傲的后辈们没人压制着,怕莫是全都将自己的跳脱性子给显露出来了。 我只是匆匆看过,而后便往山腰下蹿去。 此行,即为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故人,也为,完成主人的任务。 天才们都在这里汇聚,正好,免得我还要去找他们。不管主人是何目的,我都唯有服从。 到山脚下,忽地便感觉到施加在深山的禁锢悄然没了。 内气重新流转,在体内澎湃呼啸。这种状态,让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斥着无穷的力量。 将怒龙枪、源木翅召唤出来,我往山谷的深处极速蹿去。至于源水甲胄,我几乎是时刻都穿着的。 才没多远,就看到有人在厮杀,而且是大群人。 这是哪两个势力的人我倒是不知道,只是看他们杀得劲起,双眼通红的,怕莫是恩怨不低。 仙界有太多太多的势力了。 且不说别的,光说最顶尖的怕莫便有数十个。譬如古国、神宗、圣地、古族等等,这些能够从数千年前流传至今的,通常都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底蕴。 虽然天才极其难以出现,但在巨大的人口基数下,仙界的天才数量也绝对是极其夸张的。 更何况,这里出现的估计也不仅仅只是天才。难以想象,此时这里到底汇聚着多少人。 我掩藏着气息,悄悄绕行开去,不去打扰他们的厮杀。完成主人的任务重要,但也要量力而为,要不然,怕莫任务还没完成,我自己就得先交代在这里,另外,我也想四处去看看,看看能否遇到故人。 无数人争抢那所谓的“人祖机缘”,到最后肯定只会杀得越来越疯。 而且我想,肯定会有顶尖天才想要来这里印证自己的道心吧? 无敌道心! 我当初来选择这里时,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 能在分神期所向披靡,印证无敌道心,到时候突破到渡劫期去,大概也能有无敌天下的傲气。对修士来说,这种傲气尤为重要,而且,据传如此也能够得到天地气运加深,于修士有大作用。说得通俗些,就是运气都会变好。 沿着脚下的溪流,我继续往前疾行。之前在半山腰看到这山谷全貌,我大概记在心里。 这山谷最为显眼的当是正中间那株无比高大,怕莫有千米高的大树。片片落叶都已经枯黄,但是却垂满在枝干上,不曾凋零。 路上,看到修士捉对厮杀,或是成群结队的厮杀,都不是罕见。 我没有轻易出手。 这些修士中鱼龙混杂,但真正够实力让得我有想法出手的,不多。而这种人,身边总是有着许多的随从跟随着。 这大概是仙界许多天才的习惯,他们或许觉得,带着的人多,就会让他们显得更为傲然。 但我却认为,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为真实的本钱。 只要实力超绝,压根无需造势。 在山谷内不停的移动,数十分钟后,我终于碰到故人。 要么怎么说冤家路窄呢,水火两国积怨尤深,双方的天才怕莫是刚刚到这山谷里,心里就在琢磨着如何把对方给灭掉。虽然个势力不可能将全部的天才都派遣到这里来,但是若是哪个势力的天才在这里全军覆没,那也绝得是伤筋动骨的事,甚至可能造成青黄不接的局面。 水国的想找火国的,火国的想找水国的。于是乎,我看到这两支队伍时,他们已然在厮杀了。 因为掩藏着气息,我并未引起他们的注意。看看地上,已是躺着近十具尸体,还有零星几具灵兽尸体,看样子,他们还并没有厮杀许久,因为,双方都有着数十人。 其实在分神期天才中,带有认主灵兽的并不多。因为他们都想要血脉极纯的灵兽,但那种灵兽,却比人族天才还要罕见。 我能遇到灭蒙,已是天大的运气。迄今为止,我鲜少见过血脉能够和灭蒙、莹玉相比的灵兽。 或许有,但不曾激活返古,便也没什么用处。 火凤儿、火星儿姐妹俩也在厮杀的人群中,两人身形闪动,姿态绝美,如翩翩起舞的火蝴蝶。 火凤儿的鼓声点点,密集如骤雨。火星儿的焚世火莲则如火龙,在人群中穿梭,杀伤力更是惊人。 我自然不会再选择袖手旁观,持着怒龙枪便向那杀将过去。 不管火凤儿、火星儿现在心里对我是什么想法,我都无所谓,我也不是全为帮火国才出手,我出手,是因为我本身也和水国有怨。他们的候主级强者都因为我陨落几个,我和雨族的仇,是没法化解了。 刚冲到人群里,我施展出荡天枪来,便有个水国天才直接被我给镇杀了。 他的实力其实颇为不错,分神极限、内气凝缩六重天,算是寻常天才中的顶尖行列,但和我,还差之太远。 而我这悍然出手,也引得正在厮杀的两帮人注意了。 都是分神期,神识并不差。 火凤儿、火星儿惊呼:“庄严!”随即脸色就猛地垮下去,继续厮杀,不再分心顾我。 顾破天也在人群里,往我这边冲来。 我也向着他冲去,并顺带着连斩两个水国天才。不对付那些顶尖天才,斩这种寻常天才,我如割草芥。 顾破天的天赋不错,现在实力在火国年轻辈中能排到前几十的行列,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火国数十人中,怕莫有为数不少都是天赋超群的雇佣,真正如同火星儿、火凤儿她们这样的,在整个火国都是凤毛麟角。 要知道,即便是在阳极学府那种群英汇聚的地方,火星儿、火凤儿也是常常位列阳极榜前十的存在。 天才,要远比想象中的多。但真正到顶尖的天才,却又要远比想象中的少。 我的实力比之火星儿、火凤儿还要强,杀到这里面来,自然更是如虎入狼群般,肆无忌惮。 805.血腥埋骨地 虽有无数的内气在纵横,各种技法覆盖这片地方,但都没法伤及到我。 我的防御力哪怕在顶尖天才中,也应该是出类拔萃的。 冲到顾破天旁边,我对他匆匆点头,而后问他:“这里情况如何?” 他的回答很是简单,“乱!很乱!” 我看到他嘴角还挂着血迹,显然,在这厮杀中,他已然受了些伤。不是顶尖天才,难以绝对自保。 我将他护在身侧,望气术施展开来,也不管其他,只要见到头顶上有青色光环的,便冲杀过去。即便有哪个火国倒霉蛋恰恰修的是水属性修法也无妨,反正有顾破天在旁边会提醒我。 那些不曾领悟域,又没有特殊体质、没有激发潜境的寻常天才都被我干脆利落的秒杀在手下。 连带着他们的灵兽,也没法在我的手下撑过去。 别说是那些水国天才,就连旁边跟着我的顾破天,也是满脸的惊讶。 我现在发挥出来的实力,简直不似分神期能够拥有。在他们眼中,我怕莫是个妖孽般的存在。 即便是火星儿、火凤儿,她们不曾激发潜境,便也远远没法和我相比。潜境,是道极大的分水岭。 得入潜境,鲤鱼跳龙门。不入潜境,即便是顶尖天才,也不算得到升华。 很快,死在我手中的水国天才就有十来个了,这还不算他们的灵兽。这让得水国的顶尖天才终究是没法再眼睁睁的瞧着我肆虐下去了。 是个女人,海蓝色的头发如瀑,纤纤细腰只堪盈盈一握,绝对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美女。 她的瞳孔深处也是蓝色的,显然是什么特殊体质。带着她的几个雇佣娇喝着便向我冲杀过来,“狂徒敢尔!” 我斩杀她们水国天才,让得她实在是怒火中烧了。 尚未接近,我就敏锐感觉到她身周笼罩的域的气息。这个女人,特殊体质、域,真是顶尖天才。 火凤儿、火星儿如今也领悟有域,但实力,怕莫最多也就和这个女人相当。 “你护着自己!” 我对旁边的顾破天说道,而后向着这女人,还有她的那几个雇佣迎去。 数百米处,源木翅急剧震颤,便是上万道极为耀眼的火羽向着他们呼啸而去。 在这刻,我不再保留任何实力。 凝缩七重天的内气火焰,无疑要比六重天的更为逼真,有质的差距。这让得海蓝女人脸色微变。 “潜境!” 她惊呼,随即仓惶退却,“退!”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没曾想,暴露出潜境实力,竟会让得她不战而退。 然而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在自己疾退到千米外后,竟是叫嚷着让他们水国天才全都退走:“撤!” 我些微惊讶,但随即振翅,冲到他们中间肆意斩杀起来。 哪怕是要退,也得先给我付出代价再说! 水国天才们的惨叫声迭起,仅在这士气跌落的瞬间,就留下数具尸体。 其余人继续仓皇而逃,那海蓝女人,估计是他们的领队。 我心中很是疑惑,不知为何,两国的最顶尖天才竟然都没有出现在这里。火国之中,尚还有那么三两位实力能够碾压火凤儿、火星儿的存在,七皇子是新火皇,自然不便来这,但那个什么火卫呢?还有拓跋宇宏呢?他们又在哪? 按道理来说,这种最顶级的天才才是最合适的带队人选。 水国那边,显然也同样如此,没有最顶尖的天才在这。若是有,肯定会上来和我厮杀。 现在,也只有那些最顶尖的天才,才能够让得我燃起战意了。 火国天才们趁势追击,追出去数里远,这才驻足。我因为被人阻拦,没有能追到那个海蓝女人,只是又斩杀两个水国天才,听到火凤儿在娇呼不再追击,我也跟着停下。 刚落地,顾破天便跑到我旁边来,满是惊讶的道:“你这家伙现在实力是越来越变态了哈……” 我呵呵笑道:“你也不差。” 他没好气的撇嘴,显然知道,我这就是句客套话。 火凤儿差点被我斩杀,自是不会过来理我,但火星儿却又犹豫后走过来,问我:“你怎么在这?” 她能来,便表明火凤儿其实心里也没那么恨我。要是她不许,火星儿能来和我搭话? 我面色难免有些尴尬,道:“我只身来到这里,想找找我们道元学府的人。碰到你们,顺便出手。” “原来你是在找他们……” 火星儿莫名其妙好似有些失望的模样,而后道:“我们见过他们,那时在埋骨地的南方山脚下歇息。” 这倒是意外的收获。没想到,道元学府竟然真的有人来了。 我心中惊叹,没想到埋骨地竟然真的会吸引到这么多人来。如果连学府都坐不住,那其余势力…… 我点点头,又问火星儿,“火国……是你们带队?” 她点头,默认。 我忍不住追问:“那火卫呢?拓跋宇宏呢?” “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们的?”火星儿露出奇怪之色来。 我道:“我不认识他们,只是听说他们是火国最顶尖的分神期修士。” 火星儿又轻轻点头。 顾破天在旁边没有敢插话。 沉默十来秒,火星儿才道:“他们也来了,只是没有和我们同行。以他们的实力,不需要结伴而行。” 我明白她的意思,像是这种顶尖天才,只要不遇上同等级的对手,是很难遇到生命危机的。因为,他们基本上都能够横扫同阶无敌。 我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底气,才敢独自在埋骨地乱窜。 看看不远处时不时将美眸瞟向这边来的火凤儿,我心中也是有些愧疚,问火星儿,“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她很是有些无奈的叹息,“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人祖机缘到底是什么,都在这里乱窜。” 看她眉头微微皱着的模样,显然,连她也觉得有些头疼。 人祖机缘没有丁点征兆,如何去找? 他们殊不知,这里压根就没有什么人祖机缘,纯粹就是个狗屁圈套! 我对火星儿传音道:“带着他们离开这里吧,这里根本没有人祖机缘。” 她漂亮的眸子瞬间瞪大了,差点惊呼出声来,忙传音给我,“这怎么可能?” 我微微摇头,凝重道:“我知道你觉得这很荒谬,但我可以用性命发誓,这个消息的来源很可靠。若是你信我,便劝说你姐姐带着族人离去,若是不信,那便随你们自己如何罢……” 传音完,我向她拱手,“我还要去寻找道元学府的朋友们,告辞!” 在我心里,火星儿他们显然还是远远不如高莫离他们重要。我最多,也只能帮她们姐妹到这里了。 她们两信我,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信任我,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以后难免陌路。 就这样,在火星儿的欲言又止中,我匆匆往南面而去。 此时这埋骨地怕是聚集着数以千计的天才,我没有振翅到空中飞行,那样太引人注意,难免有些麻烦。 一路上,仍是到处可见杀戮。 空气中都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了,这杀戮怕是要持续段时间,才会渐渐消弭下去。 大家的终极目的绝对都是寻得人祖机缘,人祖机缘未现,绝不会愿意把人都拼光。我心里倒想看看,那个幕后的设局人,又会用怎样的方法,引得我们这些棋子,不计后果的厮杀呢? 他设局引这么多人来,应该不会轻易让大家都活着离开吧? …… 还没有找到道元学府的人,主人给我的那枚令牌,却是突兀的很软震颤起来。 这还是自从我得到这枚令牌时起,它头次震撼。 附近,有同样被主人控制着灵魂的人。 806.惊 我振翅,蹿到旁边的树上,想要看看周围的情况。 但恰在我蹿到树上时,却忽地感觉到有东西在接近我,已接近到我十米范围内。 抬头,有个血红色的人影正向着我极速蹿来。人未到,风先至。 我飘然往下落去。 他的速度竟然和我相差仿佛,也跟着落到地面上。不过我们都没有动手,因为,令牌在剧烈震颤。 我们都明晰对方的身份。 他脸上带着血色的面具,是副极为惊恐,却无比狰狞的模样。我轻声道:“惊?” 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阁的七杀子,在执行暗杀时,可会带着这有着极为显著特征血色面具。 历代,最弱者为喜,最强者,为惊。 我没想到,主人竟然连这样的人物都奴役了。可以想象,再过些年,这个“惊”,能成为杀手界翘楚。 老辈强者在不断凋零,各域各境都圣雨频现,各种后辈强者即将崛起。这是天地大势。 但他的眼睛,只是在面具后冷冷的盯着我,而后,片语不发,转头就走。 我看到他手中的匕首上还有血液在兀自滴落。 他刚杀了人。 极品仙器胎器。 这个“惊”果真不凡,远远不是曾经被我斩杀掉的那个“喜”能够比拟。甚至我都在他身上感到威胁。 “喂!” 我喊住他,“哥们,有见过道元学府的人么?” 在别人的眼里,他们这种杀手是让人避之不及的,但在我眼里,也没觉得有什么。都是人,如此而已。 惊回头,眼神中难免有丝丝异样,声音很是嘶哑,“你想去杀他们?” 我摇摇头,“我只是想去找他们。” “是你朋友?” 惊却是忽地桀桀阴笑起来,“既然如此,那我去帮你解决这个难题吧,免得你没法下手。” 这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也让得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要敢试试,我必杀你。” 他只是不屑的嗤笑,“杀我?你能违背主人的命令么?” 我深深道:“在其余天才没有死之前,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动道元学府的人。” 惊却是懒得再说话了,继续扭头就走。 我琢磨不透这个家伙的性子,很是古怪,但有种不安的直觉再心头泛起来,这样的事情,他怕莫真干得出来。这样的家伙,是个疯子也不足为奇。 不行!我得快些找到他们! 这让得我内心变得更为焦急起来,随即也再顾不得许多,振翅冲天而起。 没有人敢在埋骨地上空肆意飞行,那就让我来做这只领头羊。 然而,我才刚蹿到空中,就不禁是有些傻眼了。 我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埋骨地四周的山峰上已经是宫殿、车辇林立。 是那些强者! 肯定都是各大势力的底蕴级人物,他们牵挂着人祖机缘和族中顶尖后辈,不愿离开,呆在埋骨地外围,观察整个埋骨地的动静。 这他娘的,以他们的实力,以后杀人,怕是得注意不能暴露身份才好。要不然,只会惹怒他们。 我好半晌才将心底的惊讶、凝重给压下去,在埋骨地的上空飞行。 总有些人是看不得自己被人“踩”在头上的,不多时,就有人蹿上来找我的麻烦。 是刑天族的人,手持着盾牌和大斧头。我对他还依稀有着印象,好像是之前被我打跑的其中一个首领。 因为我乔装打扮过,他倒是没认出我来,冲到我前面,张嘴喊道:“你是……” 他想要问我是谁,但嘴里才刚吐出两个字,他却是倏的神色大变,而后就往地面去蹿去了。 这让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才忽然反应过来,我背后的源木翅显然暴露我的身份了。 这是我自己的疏忽。 苦笑着,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下面成群的刑天族族人蹿上来。 他们的实力不是我在外围搏杀的那些刑天族人能够相比的,个个都是族内的天才。 刚刚那个被吓得匆匆忙忙蹿下去的家伙满是恭敬的对他身前左侧的人微微躬身道:“少统领,就是他,在外面大肆斩杀我们的族人。” 少统领? 刑天族中,统领级别已经是族中地位极高的人物,除去资历极深的候主级强者,只有王主级强者才能拥有这个称号。没想到他们中间竟然还有王主级强者的子嗣,这让得我不禁皱眉。 世界就是这么现实,斩杀那种没背景的,总不会有太多的麻烦。而这种有来头的,杀了仍后患无穷。 当初十七候主可就让得我麻烦不断。 只是现在,被他们团团围住,即便我不想杀,也由不得我。 少统领身材同样极为魁梧,光头油埕发亮,忽地道:“寺尺,你去会会他。” 他旁边有个肌肉虬结的大块头走出来。 两个字的名字,我看着这个大块头,心知他的实力不会差到哪里去。刑天族中,后辈能有两字的不多。 大块头踏空而行,缓缓走到我面前数十米处,忽地,面庞竟是变得通红如血。 他的气势暴涨。 特殊体质。 看着他挥舞的大斧头斩向我来,我伸出手,右手食指上火红色内气凝聚,向前点去。 “叮!” 手指和大斧头碰撞。 大块头的脸色大变,在这个刹那,原本如血的面庞变得更为通红起来。 能量猛地爆发开来,他被掀翻出去。而我,用源木翅将自己护住,在空中纹丝不动。 这让得在场的刑天族天才都脸色微变,即便是那个少统领,也不例外。 刚刚,我可是以手指就接下他们族中天才的重击。 他虽是特殊体质,但除此之外,不入潜境,又不曾领悟域,并不能被我放在眼里。 眼神扫视过他们,我冷声道:“我不想惹麻烦,你们也最好别再招惹我。” 说罢,我便振翅往更高处飞去。 他们每人敢拦下我,都愣在当场。想必他们知道,即便拦下我,也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刚刚这手,我已经暴露出最顶尖天才的实力。在埋骨地,我当属是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 王主子嗣,也没法在我面前猖獗。 如此,又在空中急急蹿行数十分钟,我终于在那片粉红的桃林中找到我们道元学府的人。 桃花盛开,惹得地面上都满是芬芳。 小溪流上,也被娇嫩魅惑的花瓣铺满,随着水流往下摇曳。 他们也有十数人,在溪流旁休憩。此种时刻,道元学府队伍能有十数人,已经超乎我的意料了。 因为,那些从大族中出来的天才,显然都会跟着自己族内的队伍,而不会跟着道元学府。这些人,大多是散修,高莫离、珍、余魅香赫然在列,还有庄野、名相这两个混小子竟然也跟着来了。大葫芦也在。 我直接蹿下去,到他们近前。 而就在这时,我却是倏的感觉到有道细微的气息就在附近。 他忽地暴起,蹿向珍。 妈的! 我心里暗骂,来不及和他们说话,直接召唤出源金鼎,蹿到珍面前,将她罩住。 “当!” 声响,“惊”露出身形来。 他竟然真的敢对道元学府的人动手,而且刚出手便挑的是珍。 珍可是我的女人。 我自然暴怒,怒龙枪猛然向他刺去。 他嘴角勾勒冷笑,挥动匕首劈在枪杆上,借势而退,而后迅速隐去,“你竟然真敢对我出手……桀桀……” 我心里冰冷到极点。 主人是不许我们这些有令牌的人自相残杀,但可没说,不能对他们出手。 只是,这家伙擅长隐匿、逃窜,这终究是有些麻烦。 我收起源金鼎,珍满是惊喜的看着我,“庄严,你怎么来了?” 我伸手抹掉脸上的伪装,道:“怎么连你们也会来淌这趟浑水?” 807.道元学府的队伍 “父亲!” 庄野也是惊喜,骑着他的黑虎蹿到我面前来。现在他这只黑虎是越来越威风了,很是神骏。 我颇为惊讶,“你这只黑虎,觉醒返古血脉了?” “叔叔!” 名相、大葫芦、高莫离也都走到我旁边来,余魅香则是在旁处向我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她能够做到这样的程度已经很是给面子了,看她带着面纱,对其余学子可都是不理不睬的样子。这些学子,都是后来才被招纳到道元学府中的,我并不认识。 庄野很是有些兴奋的点头,“嗯,小黑在不久前终于觉醒血脉了。” 黑虎很是有些不爽的低声哼哧着。 它属异兽,极为不凡,却被庄野取“小黑”这么个名字,自然觉得委屈,还好,没有被叫做“威武将军”。 高莫离伸手捶我的胸口,“你怎么会在这?” 大葫芦挠着脑袋憨笑。 我道:“我到这里来以后,猜想你们可能也会来这,一直在找你们。还有其他人来了么?” 高莫离摇头,“没有,我们道元学府的人都在这里了。来的都是最顶尖的天才。” 我颇有些欣慰,看着旁边成人的名相,道:“现在连你都成长为最顶尖天才了,天赋不凡啊!” 他竟是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的笑着。 高莫离却都忍不住露出些微艳羡之色,“名相他天天受王阳前辈教导,现在的实力,怕是比我都还要强悍了,我都没见过这小子全力出手过。” 我轻轻点头。 火源体,当属火属性特殊体质中潜能、威能最大的体质。 而后我偏头看向大葫芦,问道:“怎么你没回到族群内去?” 他憨憨笑,倒是被高莫离抢着回答了,“这家伙到学府后就还没回到族群内去过,夸父族又远在神之国度以外,怕是他们夸父族还不知道族内有他这么位天才呢!” 我呵呵笑着,不禁摇头失笑,这倒真是夸父族的损失。大葫芦的体质,可不比火源体差多少。 就在这时,自空中却是响起两声嘶鸣。 听着很熟悉,我心里威震,是灭蒙和莹玉。 它们两身形变幻得很小,就像是普通的天鹅那么大,极速的蹿到我们面前来。 即便如此,也难掩它们的神异。 见我在这里,它们两自然也是高兴得不行。灭蒙撒开脚丫子跑到我旁边,脑袋在我肩膀上蹭着。 这是它表达亲密的方式。 我揉着它的脖子,心里自是高兴。我之前还担心它和莹玉去道元学府的路上会发生什么意外,现在看来,这种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以它们两的实力,哪怕放眼整个仙界,分神期能欺负它们的怕是也寥寥无几。 我拉住珍的手,让她也在我旁边坐下,然后问她:“白雪她们怎么样?” 她们在道元学府时,都住在后面山脉中的木屋里。珍应该是最清楚颜白雪她们的情况。 珍轻轻的点头,面色有些绯红起来,“姐妹们都好,只是想你得紧。” 她这副模样,直差点让我心里食指大动。若不是现在埋骨地是是非之地,我怕我真会忍不住摁住她…… 管不得周遭有这么多人看着,儿子也在,我伸头在珍的额头上来了个蜻蜓点水,道:“等这间事了,我就回学府去陪着你们。” 我心里想着,这件事情了了,主人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任务。 饶是以珍的性子,也不禁是满脸羞意,轻轻点头。 高莫离他们则是在旁边暗笑,只有大葫芦憨憨的,笑得很是大声。 我没好气瞪他,“笑什么?” 他还是嘿嘿笑着,“我、我就是想笑。” 又是阵寒暄之后,我才给高莫离传音说正事,“埋骨地人祖机缘是诈,带着他们回去。”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我还不信任在场的其余新学子,是以没有直接敞亮说出来。 高莫离接到传音,眉头便猛地皱起来了,“什么意思?” 我道:“这件事,是有人刻意将仙界后辈天才都吸引到这,让我们自相残杀。” “这……” 他的眼中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但随即,却是苦笑,“这事你得跟余魅香说。” 我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高莫离可是高家后代,高禹前辈又是道元学府院长,我以为,此行怎么着也是该他带队才是。 他传音道:“她现在的实力深不可测,出来之前,副院长亲自开口,请她带领我们。听好了,是请啊……庄严,你说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也不禁是惊得将嘴巴都张大了。 我知道余魅香是大能转世,但是,候主级强者就能算是大能了。普通候主强者能让得副院长“请”? 副院长他们怕莫是知晓余魅香前世的身份了? 他堂堂王主级以上的强者,却对余魅香如此礼遇,这只能说明,余魅香的前世身份非同小可。 回想起刚刚余魅香还主动向我点头打招呼呢,这还真让得我心里生出些自豪之感来。 看向她,见她的眼睛也在看我,我传音道:“余……余前辈……” 我都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好。 她的眼中竟是微微流淌过笑意,恍然让我觉得自己眼花了,“叫我姓名即可,我这一世,是余魅香。” 她的语气颇为轻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心中某个心结解开了吧! 我轻轻对她点头,而后道:“埋骨地人祖机缘是个圈套,带着他们回去吧!” 连她都露出惊讶之色来,“是个圈套?可这里……的确是人祖坐化之地啊……”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确定的,但想必她自然有她的办法,“可能真的有人祖在这里坐化不假,但是相信我,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告诉我这消息的人,值得我们信任。所谓的人祖机缘,只不过是有些居心叵测的人想要将仙界的后辈天才都吸引到这里来,而后一网打尽而已。” 余魅香的眼中露出极为凝重之色,沉默了好半晌。 她乃是大能转世,对仙界的秘辛,自然是比我要知道得多得多。 好半晌后,她才带着些疑问,自言自语般的给我传音道:“现在仙界各地天才频现,连寻常百年难遇的天才都不再那么罕见,没法算得上是最为出类拔萃的天才。各种预测都显示仙界又将出现辉煌时代,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如此的丧心病狂,竟然要让这些后辈天才全都凋零?” 我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虽然我心中猜想这件事情和主人怕莫不无关系,但这种事,我没法说。主人的存在,我没法说。 又是沉默。 待得余魅香忽然起身,她说道:“所有人,随着我离开这里。” 这自然让得其余学子惊讶,但他们怕莫是见过余魅香的强悍实力了,并没有人出声反驳,连疑问都没有。 哪怕以我现在的实力,面对余魅香,也没有多少底气。甚至我隐隐觉得,自己不会是她的对手。 她前世的来头越大,这世的底蕴,也就越深。她肯定有着很多我没法想象的底牌。 到所有人都站起身来,余魅香偏头看我,开口问道:“你也跟着我们离开吗?” 我缓缓摇头,有些歉疚的看了珍一眼,道:“我还有事情要办,你们先回去吧!” 灭蒙立时就嘶鸣起来。 我知道它意思,它是要留在这里陪我。 高莫离、大葫芦、珍、庄野、名相也都相继出声,说回去也没什么事,不如留在这里陪我闯荡。 我心里感动,但只能拒绝他们,“不行!你们都回去!” 留在这,我是要完成主人的任务。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让他们跟着。 而就在这时,整个埋骨地,却是有异变突生。 整个埋骨地都忽地震颤,无数粉嫩的桃花花瓣如雨,从树上纷纷洒落。 808.人祖血 自天空中有道强悍到好似要毁天灭地的气息划过,我们都抬头向天空中看去,只见得有一面极为古朴的,八卦环绕的铜镜从空中呼啸而过。这铜镜便只如普通的小镜子那么大,但其释放出来的能量,却仿佛能与日月同辉。 我体内,摄天塔和补天鼎竟然都忽地微微震颤起来。 真神器! 这面铜镜也是真神器! 我想,只有同为真神器,才会让得摄天塔和补天鼎都震颤。 但此刻,自这铜镜镜面之上,却是有滴极为晶莹夺目的金色鲜血低落。这金光,璀璨得炫目。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认为这是滴血,是内心深处自然而然的如此认为。这就是滴血液,蕴含着无上能量的血液。 而几乎同时,余魅香惊呼出声,“人祖血!” 真是人祖血,我刚刚心里正是泛起如此想法。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是。 这里怎会有真神器和人祖血出现? 我脑子里当时冒出来的想法就是,难道人祖机缘真的存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说明白虎在骗我? 铜镜只是眨眼即逝,独有那滴金色血液滑落而下。这时候,我听到周遭山脉中传来阵阵爆喝:“夺下那滴血液!” 听声音,那些老祖、大能们,简直好似要疯了。 一滴人祖血,让得他们如此疯狂。 我也不知道人祖血也有什么妙用,但从他们的态度中就知道定然是逆天的宝贝。此时此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想白虎是不是骗我,振翅就向着那滴人祖血滴落之处冲去。 这注定会是场极为血腥的厮杀,但这样的宝贝,谁也不愿错过。说不定,人祖机缘就在人祖血中。 余魅香他们也全都跟着冲天而起,这样的机缘,谁得到,便是谁的。 刚冲到空中,我便看到已有无数反应快的天才也都到天上了。 没有人厮杀,都是向着人祖血那汇聚而去。而人祖血,已不知所踪。 连那极近处,好似也没有人在厮杀。 我心中疑惑,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没有争抢人祖血? 余魅香的速度,竟然比我都还要快上那么几分,让我惊讶不已。我们这群人里,就她最快。 我回头看高莫离,他冲我耸耸肩,很是无奈的模样。转世重修的余魅香,的确有让人望尘莫及的感觉。 埋骨地很大,等到我们飞到人祖血大致的滴落之处时,那里已经有着无数的修士。天才、庸才,群雄汇聚,天上、地下,满是人影。 时至今日,埋骨地怕是有着数千分神期后辈汇聚于此。 余魅香自是比我们先到,清冷如莲,立于空中,腰间那根简单的紫色腰带,就将她的身形完全构勒出来。这个女人带着面纱时都极美,不带面纱时,更是美得不可方物。只是,却鲜少有人有那等福分,能够看到她的真容。 我到她旁边,问道:“人祖血呢?” 她答道:“不知道,下面的人都还在找。人祖血具有灵性,难以掌握,会自行渗入到植物中。” 我微微惊诧,原来,人祖血还有如此与众不同的地方。 我又问:“那人祖血……有什么作用?” 她轻轻瞥我一眼,轻声道:“融合人祖血者,对大道更具亲和力,而且,还有淬体、增寿之效。” 我不禁是张大嘴巴,且不说淬体和增寿这让人极为垂涎的两点,光是能增强大道亲和力,就能让无数人癫狂了。大道亲和力越强,领悟大道就越容易,而到渡劫期后,修行的重点,便是领悟大道。 我的视线,也不禁是往下面扫落而去。 高莫离他们也都各自赶上来了,上来便问我:“人祖血呢?怎么在这傻杵着?” 我哭笑不得道:“人祖血应该是隐入到下方的植物中去了,下面的那些人都在寻找。” “那你怎么不下去找?” 余魅香却是帮我回答了这个问题,语气平平淡淡道:“即便找到,也未必能够得到。人祖血不是轻易能够掌握的。” 但话虽如此,她的眼睛,还是紧紧的盯着下方的动静。 高莫离暗暗朝我撇撇嘴,没有再说话。 倒是余魅香忽地又问我:“你说有人告知你这里并没有人祖机缘,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茬上,高莫离他们便全都看向我来了。 我心中泛苦,只能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它不会骗我才是的。” 像是白虎那样的超级存在,会闲着没事骗我玩儿? 如果它不是蚩尤的灵兽,压根就不会没必要把我带到山洞里去见它吧? “在那里!” 这时,下面忽地有人惊呼。 然后我看到难以忘怀的一幕。 无数道澎湃的内气汹涌而出,集中向着一颗需得十数人环抱的大树击去。 大树剧烈震颤,虽然轰然倒塌,便如同山崩那样。 有道夺目金光自树种蹿出来,瞬间就有数十上百个修士蹿起向那金光追去。 更惊人的是空中,有完全被人祖血吸引的人,以技法轰向下面大地。这让得那片区域瞬间被极为浩瀚的内气覆盖住。 有人惨叫,有人化成血雾。 便是天才,也鲜少能有能挡得住这么多攻击的人,更何况,其中不少人还是庸才。 他们完全沦为空中那些修士的活靶子。 此时此刻,这些出手的人,显然压根没有顾及他们性命的打算。 但滑稽的是,金光却是又忽地隐匿了。 树木在震颤轰鸣,但那金光,却是悄然不见了。它的速度太快,根本不是分神期能够捕捉得到的。 这情形,让得无数人傻了眼。 但仍是有丧心病狂的人出手向下面轰击,他们纯粹是在进行无差别轰击,像是想要把这片区域的植被全部毁掉。 这自然惹怒下方幸存的修士们。 刚刚人祖血现身,你们发招抢夺尚还可以理解,现在人祖血都不见了,你还打,是什么意思? 特别是那些成群结队站在下面的族群队伍,更是吃不得这样的闷亏。只听得有许多人在嘶吼,“杀!” 然后,下方便是有许多修士窜上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和上空中悬浮着的修士们厮杀起来。 整片区域瞬间便乱了。 有人在厮杀,有人在观望,还有人仍在下面苦苦搜寻人祖血的踪迹。 我们刚刚都没有出手,但仍是受到波及。有个杀红眼的家伙,刚刚斩杀掉他的敌手,然后便向我们蹿来。 未到近前,他手中仙剑怒劈而下,便有只形如山羊,却背有双翼的,卡车那么大的白泽虚影向我扑来。 白泽乃是神兽,能幻化出它的样子,这技法自然不会简单到那里去。 这个修士也不简单,内气已凝缩到六重天境界,根基很是扎实。 我眼神微凝,就要出手。但余魅香,却抢先在我前头出手了。 那嫩绿的柳枝出现在她手中,只见得她轻轻摇曳柳条,有道如匹的绿色内气便想着那修士轰击过去。 白泽瞬间被洞穿。 随即,那个天才的额头也乍然出现血洞,眸光中的生机在瞬息间消散,动作猛地僵住,往下面掉落而去。 我心里自然惊讶,没想到,余魅香现在的实力竟然强悍到如此程度了。 她……好似也到潜境了。拥有三重域,估摸着比我还要强悍吧? 转世重修就是好啊,我不禁感慨。 但是,她利落斩杀掉这个修士,却是让得我们也被迫卷入这场厮杀漩涡当中了。 刚刚那修士并非是散修。他的同伴见到他被斩杀,本已经红眼的他们,怒气汹汹向我们杀来。 余魅香嘴里呢喃似的吐露出三个字,“静月府……” 809.静月府 静月府这个名号,仙界的修士应该大多都不陌生。 虽然仅仅在神之国度内,就有为数不少的大势力,其余域的大小势力更是多如牛毛,但静月府却能在整个仙界都算佼佼者。传承数千年,自开宗立派后便不断壮大,到如今,虽其祖师在上古时期并非是最为出名的那类人物,但静月府的实力也没有哪个势力敢小觑。 在仙界颇为出名的六十四宗当中,有八大圣地位列顶尖,而静月府,则是其一。 只是静月府偏然于海外仙岛中,平素没什么大事,很少现身神之国度,这才名号并未像其余顶尖实力那样声名远扬。 没想到,人祖埋骨地竟然将他们也都吸引来了。 而更让我惊讶的,自然是余魅香好似和这静月府有着什么过往。这显然和她的前世有关系。 她看着朝我们迎面攻来的静月府弟子们,数只小鸟忽地自她手中柳枝旁浮现,而后绕着柳枝叽叽喳喳,随即并向前方来势汹汹的弟子们迎去。这些静月府的弟子们胸口都有银色弯月标志,很好辨认。 看来……她和静月府的仇很深啊…… 我心里想,若非如此,以余魅香的性子,不可能这么直接的就将她如此强势的技法都施展出来。 这几只翠绿小鸟看着没有杀伤力,但我曾亲眼瞧过,可知道它们的威力有多么庞大。 看着眼前并未将几只翠绿小鸟放在眼中的静月府弟子们,我脑子里冒出四个字来,“自寻死路。”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到我们面前数百米处,便各自施展出群攻技法来,想要直接将我们覆灭。他们有数十人,而我们,却只有十数人而已。 但是,他们怕是怎么着也没想到,他们的技法,却是恰恰“引爆”了余魅香的翠绿小鸟。 极为庞然的能量瞬间爆炸开来,让得那片天空都出现圈圈波纹。 无数修士都向这边看来,各自眼神凝重,被这阵巨大的能量惊到。 静月府的弟子竟是陨落近半。 当他们冲出来时,我看到灰头土脸的他们也就剩下半数人。其余的,都已爆碎成血雾。 这等情形,让得他们中间有人心境直接被打破了,惨叫着往后蹿去。 这种人道心已破,此生怕是再难有什么成就。 即便是留在原地的,也都是满含惊惧的看着余魅香。余魅香刚刚这手,已是完全将他们震慑住。 但余魅香却并未就此罢手,仙剑嗡鸣,忽地出现在她手中。她向着那些震惊发愣的静月府弟子冲去。 她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我稍微犹豫,最终还是持着怒龙枪紧随其后。我不在乎得罪静月府,反正得罪的势力已经够多了。 而余魅香,却是我的同窗。 静月府中自然也有顶尖天才,他们在刚刚的那波爆炸中虽然有些狼狈,但因为并未承受全部的威力,是以并没有受到真实的伤害。看着同宗的弟子损失如此惨重,他们虽然惊骇,但没有退却,而是怒喝着向我们迎来。 高莫离他们也全都跟在我们后头,冲杀过来。 在周遭的山脉中,有女人极为震怒的娇喝声,也不知是不是静月府的祖师级人物。 双方人很快便厮杀起来。 静月府中的那位顶尖天才也是潜境人物,且怀有特殊体质,但被余魅香挡住,竟是占不到半点上风去,反而被牢牢压制着。这让得这位翩翩如玉的公子哥脸色涨红,很是觉得憋屈。 整个静月府,像这样拥有绝世之态的也唯有他一人而已,在宗内无敌,在这里,却被牢牢压制。 而我,更是因此而得以在他们弟子中大肆斩杀。 那位顶尖天才被余魅香挡住了,他们谁还挡得住我? 再如高莫离、大葫芦他们,也是如同虎入羊群。庄野和他的小黑端得威风凛凛,冲杀起来大有所向披靡之意。 他的霸气,传承于那位紫铜车辇的魁梧大汉。 名相相较起来自是要温和得多,但火焰在他手中却好似被玩出了艺术。他似乎天生为火而生。 火源体这种火属性中最为顶尖的特殊体质实在是太令人寻味了,有着无穷的妙处。 这种体质,完全是天生为火之尊者而诞生出来的。 我从未见过谁对火属性内气的操纵能如名相这般随心随意,无迹可寻,便是火凤儿和火星儿、再有我厮杀过的那些阳极学府天才们,他们或许内气要比名相雄浑,但若论及对内气的操纵,都没到名相这种层次。 我看着,心里自然为名相感到高兴。 不多时,静月府的弟子们脸色便愈发的惊惧了,那位顶尖天才不甘怒喝,“撤!” 连他自己都不是余魅香的对手,若不是想要保持颜面,他怕是早就下令撤退了。 他们纷纷往下方森林中蹿去。 反正此时,到处都乱了。 余魅香是打定主意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毫不停留,追击上去,顺手又斩杀掉两个静月府弟子。 她的目标始终都是那个顶尖天才。 我明白她的想法,怕莫是即便没法全灭静月府,也想要把静月府这位未来的希望给毁掉吧? 真不知道,她和静月府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当然,我还是跟着往下冲杀而去。到此,死在我手里的静月府弟子也有十余人了。 谁都没闲暇去收拾那些尸体袖里乾坤中的宝物,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可能刚刚蹲下身去收拾,就会被身后的人给干掉,或者,是被忽如其来的内气给摧毁成血雾。 宝物动人心不假,但在这样大家都杀红眼的情况下,始终还是命比较重要。 下面森林里,比空中还要乱。 现在别说是血腥味了,连周遭的大树上,到处都可见到挂着的残肢碎片。 说是人间地狱,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惨烈。 人祖血现世,已不知让得多少天才在这里陨落。 只是我也注意到,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好似也没有顶尖天才陨落。他们的实力,真的很强悍,虽说天才如云,但他们都有着无敌之资。 哪怕静月府的那位顶尖天才,他虽实力不如余魅香,但余魅香想要斩杀他,也必然得费些手脚。 我自然不会去插手,只是和高莫离他们追杀其余的静月府弟子。 我们这群人气势如虹,就差没有嗷嗷叫唤着。他们的实力进步都很大,都已到火星儿姐妹俩那个层次。 这便是厚积薄发。 我们现在,都已经追上这些仙界天才们的脚步。 但是,正杀得兴起时,却又好死不死的正巧碰上雨族的人。 而且,他们还将我认出来了。见到我这个让得他们陨落数位候主级强者的绝世大仇人,他们自然是瞬间红了眼睛。毕竟这些天才里,说不定有些人就是那几个陨落的候主级强者的后辈。 仙界虽到处勾心斗角,但我从不否认,每个人的身上都还是有真情存在。 谁都有亲人、有朋友,也有很多人,愿意为亲人、朋友付出生命。 我瞬间感觉到压力,这种感觉,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 雨族中,有顶尖天才在这里。人祖血,无疑将那些独行的顶尖天才也都吸引到了这里来。 这个家伙长得如女人般精致,简直能算得上是倾国倾城的“美人”。 他周身笼罩着域的气息,手中持着的胎器也已到极品仙器层次,绝对算是个难缠的对手。 而且,还有成群的雨族天才随着他向我扑杀而来。 许多道青色的水属性内气铺天盖地的碾向我。 810.再战雨族 到处都是人,我身后更是高莫离他们。我不可能退却。 当下,我召唤出源金鼎来,内气疯狂地往鼎内灌输而去,顶着这如潮的攻击前行。 高莫离他们瞬间都发现我被雨族修士攻击。 “父亲!” “叔叔!” “庄严!” 他们惊呼,随即撇下自己的对手,都向着我这边冲来。 灭蒙和莹玉始终都在空中盘旋着,此时也是忽地俯冲下来,它们见到我挨打,自然是生气得很。 无数接近黄色的火焰萦绕在灭蒙身周,它直接从空中扑到雨族弟子的人群中去。 莹玉也落到人群头顶,扇动翅膀,极为雄浑、浓郁的木属性内气自它的双翅间浮现出来,随即浸入到土地里去。 这让得土壤中忽地有无数嫩绿色的藤蔓延伸出来。 雨族的弟子们大惊,阵势瞬息间乱了。 高莫离持着神剑往前直劈,一道剑气如虹,划破长空,刺破前方的内气屏障,也落在雨族弟子人群中。 我倒是动弹不得,因为承受着太多的攻势,即便以我的实力和体魄,也些微觉得有些吃力。 不过,倒也谈不上撑不住。若是连这点阵仗都撑不住,那我也白瞎被人称为火国最顶尖天才了。 珍那种充满野性意味的域也笼罩着她全身。 她双眼中有如野狼般的野性,但站在我的旁边,并没有冲杀过去。我明白,她是怕我出事,想守着我。虽然明明知道我的实力要比她强悍许多,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我。 大葫芦挥舞着大骨棒子,此时已经是激发他那种特殊体质了,气势猛涨,脚丫子踏在地上咚咚作响。 他便如那逐日的夸父似的,也大步向着雨族弟子冲去。 名相手中忽地有如烈日般的火焰球出现,在身前以极为玄奥的幅度旋转,像是被太极牵引着似的,而后也怒射向雨族弟子的阵营。这火焰球看似缓慢,但却有残影浮现。 这招,连我都感觉到威胁,背后汗毛微微竖立。 原来,名相的实力都已经成长到如斯境界了。 我忽地感觉到有些紧迫感,现在,连这些小家伙们都快要赶上来了呢!可我的实力,却还未至巅峰。 他们的忽然出手,让得雨族的天才们也是阵脚大乱。毕竟,他们可都是难得的天才。 鲜少有哪个势力能够聚集如此多的将要臻至顶尖行列的天才的,就拿火国来说,实力能到火星儿、火凤儿那等层次的,最多也不过十人而已。而我们这,算是灭蒙、莹玉、小黑,有多少人? 我感觉到源金鼎前的压力骤然减小,便猛地将源金鼎悬到头顶上去,而后冲天而起,一指指向大地。 湮灭指,在体修用来,是比荡天枪还要厉害的技法。 在我不用枪的情况下,湮灭指最强。而在我用枪的情况下,荡天枪威力也不过和湮灭指相仿而已。 极为浓缩的火属性内气在我指尖凝聚,向下疾点而去。 湮灭指,真带着有湮灭的气息,和余魅香的嫩绿小鸟有异曲同工之妙,看似不起眼,但威力爆发起来时,却能惊得人瞠目结舌。 一记指影忽闪落到下方雨族弟子的人群中。 地面忽地便被掀开了,仿若有巨兽即将要从里面钻出来。 这是毁灭性的力量。 因为能量比之余魅香的嫩绿小鸟还要更为集中,这种威力,也要比她单独的一只嫩绿小鸟还要更为强悍。 原本就被灭蒙他们杀得措手不及的雨族弟子这时更是懵了。 那位顶尖天才最想杀的无疑是我,却是被灭蒙给缠住。灭蒙的近战能力也不容小觑,和他杀得难解难分。 这家伙,实力从来都没有落下我太多过。 雨族弟子在嘶嚎。 我们这群实力强悍到让人目瞪口呆的家伙,无疑完全超出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我想他们此时肯定有人心里在破口大骂,“傻逼吗?人家这么强,还带着我们往上冲?” 那些不到伪顶尖天才级别的雨族弟子在刚刚这波厮杀中不知道死去多少,双手之数总是数不完的。他们在外界也该是响当当的天才,但在这里,却被迫沦为靶子。因为,比他们的强悍的还要太多太多。 即便是伪顶天天才,也就是高莫离他们这种级别,在现在这种情形下,也只能稍微有些显眼而已。 真正能够肆意纵横的,还是只有具备无敌之资的顶尖天才们。 而这样的人,据我观察,我看到的,算上疑似的,也并不超过十个。这种天才太难得了,需要方方面面都出类拔萃。 高莫离、大葫芦、名相、庄野他们都具备这种潜质,很多人都具备,但不到潜境,终算不得顶尖天才。 雨族被杀得人仰马翻,只有少数那么三两位天才能够挡住高莫离他们。 雨族自然不可能所有天才都来这里。 那位顶尖天才怒吼连连,却没法甩开灭蒙,莹玉和灭蒙的配合更是让得他憋屈得很,绝美的脸蛋上满是狰狞之意。 他们上来杀我,算是自己往铁板上撞。 过去数分钟,雨族的弟子越来越少,高莫离他们的杀气也越来越盛了。 但在这时,庄野却是忽地蹿上小黑的背,然后就由小黑驮着,往战圈外匆匆而去了。 他离去前给我传音,“父亲,我感觉到潜境了,先去突破,你们小心!” 我…… 这小子这么快就触发潜境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怎么说我也比这小子多修行了些年头,现在忽然要被他撵上来,还真有点没做好心理准备。 不过随即我便嘿嘿笑了,反正是自己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底下哪还有比这更好的事? 我的笑容,让得那些雨族弟子们的目光中都露出不解之色来,怕莫以为我是疯了。不知道在肆虐的同时忽然傻笑什么。 珍匆匆问我,“庄野他去哪?” 我忍不住心中的喜意给她传音,“那小子触发潜境了,去找地方突破。” 珍的脸色也泛出喜意来,就在我旁边,随着我厮杀,却是忽地传音道:“我也想要个孩子……” 这差点让得我分心。 本来就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老婆们了,此时珍跟我说这个,真是让我心猿意马。 腰腹处蹿起熊熊的火焰来,只不过是那种火焰。这忽地让得我有些躁动,下起手来便更狠了。 到雨族的弟子越来越凋零之时,余魅香也杀回来了。 她刚蹿到我旁边来,手中仙剑便有如芒剑气爆发出去,将我前面的一个倒霉蛋直接湮灭。 雨族至此,算是再也没有什么胜算了。 余魅香的气息就能让得不少人惊惧,那位绝美的顶尖天才终于向现实低头,尖声叫着,“撤!” 因为气愤、憋屈,他的声音喊出来时都破音了。 我哪里舍得让他走? 他带头来杀我,就得付出代价。 于是,我匆匆对余魅香说道:“这里便交给你了。”然后振翅向着这雨族天才追杀而去。 他完全顾不上自己的族人,见到我追,头也不回的逃窜。 但兴许是今天该得他倒霉。 刚蹿出去不过数里地远,恰恰是撞上火国的队伍。火凤儿、火星儿时那么的醒目。 他们并没有参与到厮杀中,而是盘膝在那里坐着。 我看到有个穿着火红色袍子的俊朗年轻人盘膝坐在火星儿姐妹俩的前面些。 他是领队的? 是火卫? 感应到我们的气息,他们都是忽地睁开眼睛来。 火星儿姐妹两看到我,眸光微微波动着。 紧接着,那位盘膝坐着的俊朗年轻人忽地起身,一掌便向着我们这拍来。 火云浮现。 811.斩雨族天才 雨族的顶尖天才停下身影,不得不挥动手中仙剑,如瀑的水属性弥漫过去,挡住那团浓郁火云。 而我,也是在这瞬息间,距离他不过千米。 这样的距离,以我的实力轻轻松松就能够攻击到。只是距离太远,难免要损耗些威能。 我向他高喝:“和我厮杀,若胜,任你离开!” 我也想培养自己的无敌道心,感觉到那个火国顶尖天才有出手的打算,故意这么喊。这么好的炼金石,我可舍不得让他给抢了。 这句话,无疑是刺激到这个雨族天才了。 想他堂堂的雨族顶尖后辈强者,怕莫以前,从未让人这么肆意的邀战过。 火国的那个人身形猛地止住,瞧瞧我,并没有落下去,而是悬浮在空中,无形封住雨族天才的去路。 这倒是让得我心里对他生出几分谢意来。 水国天才猛地回头,怒喝:“庄严,你怎敢如此狂妄?” 他知道我的名字,我却是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只是说:“无需多言,来吧!” 他仙剑如冰,寒芒乍放,脸色也是在瞬间变得冰冷、扭曲,无数道冰晶在他挥剑时出现,向我刺来。 技法! 我心中冷笑,知道他的心思。他虽然极怒,但并未失去理智。 之前和灭蒙厮杀时他的消耗就颇大了,和我慢慢耗,显然对他没有好处。他这是想要速战速决啊。 但是,即便看穿他的意图,我也仍是持着枪,向着前方无数的冰晶冲去。 我不想占他的便宜,要打,就要堂堂正正的打倒他!用内气数量取胜,那是投机取巧。 他见我冲向冰晶,眼中果然有丝丝得逞之色流淌而过。 但紧接着,这抹神色却是在他的眼中猛然僵住。 到那无数的冰晶前,我使出荡天枪来。漫天枪影浮现,让得这些冰晶尽皆无声的粉碎。 荡天枪,荡天之风云,对付这种群攻型的技法最是奏效。 当漫天冰晶都消散时,荡天枪余势未消,看上去,便是我持着怒龙枪,戳破冰晶大阵,继续冲向雨族天才而去。 他颇有些惊惧,此时两人厮杀,直观感受我的实力,自然与之前群杀又是不同。 而后,他荡起仙剑,便是无数的水属性内气向我涌来。 特殊体质、还领悟有我暂时还未看出来名堂的域,又是一层潜境,他的实力,自然毋庸置疑。 但是若论域,我却是从不怕谁的。 不论是信念无敌的枪域,还是暗合宇宙至理的太极域,都远非寻常的域可比。 这足以弥补我在特殊体质上的缺陷。 荡天枪的余威被挡住,我在空中短暂的凝滞身形,而后,才又继续向他冲去。 他不用技法,我便也懒得用,两人隔着数百米不断用内气对轰,中间空间全然被汹涌的内气覆盖。 他的域,好似有种能够削弱我内气的奇异力量。这像是水,能泄万物。 但我的太极意境也让得他完全没有办法攻破我的防御。而枪域,又让得我的攻击力在同阶中处于顶尖。 枪域、剑域、刀域等等,能领悟本命武器的域,便代表着无敌信念,坚信手中武器无敌,对攻击力的增幅远非寻常可比。 他的脸色由惊惧变得狰狞,又由狰狞变得凝重,而后,再由凝重变得更为惊惧。 因为,他逐渐的被我压制我。 我肉身强悍,越杀越强。而他,不论是肉身,还是内气余量,都有些撑不住了。 忽地,一道通天剑影出现。 这道剑影像是由雾气凝成,带着深沉的青色,怕莫是有数百米,仿佛要捅破天上的云朵,带着极为凌厉的气息。随即,随着他怒劈而下的动作,向我斩来。 在这个瞬间,这位雨族天才的脸色也是变得泛白起来。 他到极限了。 这该算是垂死挣扎?还是孤注一掷,想要起死回生? 我再度施展出荡天枪来。 身前数米处的空气都被搅动,就像是龙卷风似的,形成巨大的漩涡。 荡天枪加太极意境,化攻为守。这将我对太极的“柔”的领悟,发挥到极限。 “吭哧……” 剑影斩落下来,和漩涡碰撞。 漩涡剧烈的震荡,被吸引过去的空气仿佛被赋予生命,都在无声的咆哮着。 雨族天才紧紧盯着漩涡和剑影,若是剑影斩破漩涡,他或许有胜的希望。这显然是他的最强绝招。 可惜,结果却是让他脸色变得煞白。 直到剑影的能量化尽,消散于虚空时,漩涡仍在。 他倒是果断得很,在剑影消散的瞬间踩着他的仙剑就要远窜。但是,却被火国天才挡住。 那位火国的顶尖天才始终都防备着他,封锁他的退路。 而我也振翅极速向他飞去。 我说过,他赢,我让他离开。但现在,他只有落败的份,那就必须把命给留下。 对待敌人,不能客气。 雨族天才感到绝望,嘶吼着和火国天才厮杀。 只是,他内气消耗殆尽,压根没能对那位火国天才造成什么威胁,只能牢牢被牵制着。 这倒是让我看出来几分这火国天才的实力,应该是不在这位雨族天才之下,最起码,也是个旗鼓相当。 说来话长,但实际上,我眨眼就到这雨族天才的身后了。 他正在和火国天才厮杀,只是现在,我显然不会再顾及什么迂腐的规矩,怒龙枪猛地向他刺去。 一道极为凝聚的内气瞬间冲破他的防御,刺到他的身上去。 但奇怪的是,并未见血。 雨族天才的身影忽然消失,被枪芒洞穿的身体缓缓化为虚影。 他忽地现出身形来时,已在上千米外。 我和火国天才都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在刚刚,即便是反应过来,怕也拿他没办法。他身上显然有着保密的秘宝,以他刚刚的速度,完全是瞬移出去的。 我振翅,就要去追,不甘心让他就这么逃走。虽然间隔上千米,但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追上他。 然而,就在我将动未动之时,自我袖里乾坤中,却是有道嫩绿色藤蔓疾射而出,向他射去了。 噬道藤。 这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有多长了,已经长出三片叶子,而且看起来第四片叶子也有长出来的趋势,已经稍稍冒出个小突突来。它有多么强悍,我更是不知,不过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是了。当初那株噬道藤能让得天尊都陨落,我的这株,未必就不能? 它的速度极快,比我刚刚的枪芒还快。 雨族天才根本没有准备,直到他的身子猛地被藤蔓洞穿,他还在保持着逃窜的姿势。 噬道藤刺穿了他的丹田。 我和火国天才都为之傻眼。我还好些,他直到噬道藤将雨族天才的尸体收回到我的袖里乾坤中,还是处于发愣状态,满眼惊讶。 “啊……” 我忽地听到声怒到极致的尖叫声,“庄严,我水国誓杀你!” 是个老妪,听这声音,带着极是阴冷的味道。 各族的强者们都在周遭山脉中观察,以他们的实力,要看清楚埋骨地中的情况并不难。显然,我刚刚斩杀这位雨族天才的场景,全都被水国的那些大能们手指眼底了。 不过也无所谓,我只是稍稍偏头看向声源传来的方向,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我杀不是这人,雨族都是要杀我的,这点我早有心理准备。 对着火国的天才拱拱手,我道:“还未请教。” “火卫!” 他神色平淡的吐出两个字来。 果然是火卫。 他是火国老祖亲自带他的,可以说是亲传弟子,火国由他带队,倒也是情理之中。 “多谢!” 我又拱拱手,而后视线在火星儿、火凤儿身上稍稍停留,便转身往回飞去。 余魅香他们怕莫还在厮杀? 812.故人浩儿 到现在为止,雨族带队的顶尖天才死在我手里,静月府带队天才死在余魅香手里,光是我见到的,顶尖天才便已经陨落两位了。我想,现在肯定有许多势力的大能们心中在滴血吧,这……从周遭山脉中时不时响起的震怒声便能看得出来。 而就在我再度看到余魅香他们时,有更为让人讶然的事情发生。 森林里和空中仍旧是乱糟糟的,雨族和静月府的修士都被我们打得死的死,逃的逃,现在余魅香他们结成团在原地休憩。不远处的那些修士想必都知道他们难惹,也没谁敢过去招惹他们。 只是,地面却好似在轻微的震荡。 就在埋骨地西南方的山峰中,有难以言喻的强悍气息在进行激烈的碰撞。两株截然不同的道相各自高耸入云,都在震颤,释放极强的威能。 有候主级强者在厮杀? 但紧随其后,当那两株道相都忽地发生异象时,我才明白,这不仅仅是候主强者,而是王主强者。 看来小辈们的死伤,终于是让得这些大能们都坐不住了,新仇旧怨,想要在此时清算。 我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势力的大能在厮杀,心里只是在想,“等到埋骨地事了,我怎么离开这里?难道永远的都在这里面?刑天族和雨族的大能肯定都是要除我而后快的,除非……高渐离前辈能来帮我。可高渐离前辈,在这里吗?” 大能们的厮杀,让得这边的厮杀更是激烈起来。 我落到珍的旁边,也盘膝而坐,静静调息。只是短短数分钟,展露出道相的大能便越来越多了。 埋骨地周遭许多的强悍气息冲天而起,太多势力的大能都被牵扯进来。 山脉都在震颤,轰鸣,他们的威能,好似能将这埋骨地都毁掉。 我内气还充沛得很,嘱咐余魅香他们各自小心些,然后便又振翅离去,去寻找猎物。 斩杀天才这个任务始终都还在我脑海中萦绕着。 现在各族天才都在这里汇聚,其中不乏伪顶尖级别的天才,我自然不想放过这样的机会。雨族、刑天族,这两个势力我算是得罪死了,还有静月府,不介意再去找找他们。若是让我碰到,那便只能怪他们倒霉。 我自顾自的蹿向,倒也没人不长眼的主动过来攻击我。 周遭的山峰上那些极为凌厉的气息仍在纠缠,我蹿过之处,到处都可以见到在厮杀的各族天才。 数千年来,他们的关系太过错综复杂,此时厮杀起来,便如同乱麻,想要开解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连之前有些只想寻找人祖血的人都被牵扯进来。 到现在,人祖血在哪,倒是没有人知晓了。 刑天族的人很好人,但不知道躲去哪里,我也没跑得太远,在千米内寻找后,没有找到,便也作罢。 而就在这个时候,周遭山峰中的那些凌厉气息也接连平息下去了。 其后,有大能的声音在这片天地间响彻,“都罢手……人祖机缘最为重要……” 我微微皱眉,随即明白,他们怕莫是达成什么协议了,毕竟,这么杀下去绝对不是个事,到最后,只会惹得整个仙界都陷入战乱之中。 有老祖发话,呆在埋骨地的天才们,便也渐渐的停战了。厮杀到现在,侥幸活着的,怕莫也累了。 只剩下极少数杀红眼,没了理智的人还在厮杀,而后,也渐渐消弭下去。 我落回到地面上,踩着枯黄的落叶,往道元学府队伍休憩的地方去。 但在途中,却是碰到意料之外的人。 那个浩儿。 他仍旧是俊朗如玉,翩翩出尘。即便在仙界这样美男子遍地的地方,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浩儿颇为出众。 他显然也是某个势力的领头人,坐在桃树下,周遭有数十人众星拱月般的将他拱卫在中间。 我看到他的瞬间,他也看到我了。 只是奇怪的是,他刚看到我,脸色竟然就变得极为难看起来,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弥漫出来。 我瞬间感受到威胁,顿住脚,看着他。 想当初在天纵山脉时,他就是傲然于世的顶尖天才。现在,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那次,还有那些蒙着面的仙女们、气宇不凡的男修士们,怕也都是某些势力的翘楚后辈吧? 他看着我,道:“你竟敢斩杀我的随从、夺我的宝船,即便是看在高禹前辈的面子上,也不能饶你!” 这句话,他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他那些个在海上被我杀掉的随从里,应该有关系和他极亲密的人。 话音落下,他旁边的天才们便也都站起身来了,凝视着我,有男有女,都是难得的天才。 我也懒得否认,只是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我杀的?” 他却是不愿跟我解释,身形猛地蹿到人群前方,然后便是一掌向我拍来。 雄浑的内气就好似阴雨天突然凝聚起来的云,向我呼啸而来。这家伙的实力,果然臻至顶尖天才之列。 我的心也在这刻变得冷冽,既然他已出手,那便没什么好说了。 “湮灭指!” 我一指点向前去,瞬息将他如潮的内气湮灭,并向着他席卷而去。 这让得他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然后有些不敢置信,最后,变得极为难看。 他显然没料到我的实力如今竟然已经达到如斯境界,且不说在他之上,但也是绝对的顶尖天才。要知道,他之前的实力可要比我强悍得多,想必,正是因为被我迎头赶上,这才让他心里难受得紧。 天才都是高傲的。 一柄极窄极细的剑出现在他手中,剑尖处内气萦绕,刺向我的手指而来。 “叮!” 两者相交,竟是发出叮的清脆响声。 我手指刺痛,不自禁往后退却两步。这让得我心里些微叹息,想要在分神期时就将肉体修行到极品仙器层次,到底还是太难了,即便我拥有盘古开天经,也觉得吃力。而如刑天族、夸父族等擅长体修的种族,他们族中的天才,怕是得想尽各种办法,才能到我这种境界吧? 有滴血,自我的指尖低落。 这个叫浩儿的家伙嘴角泛起微微冷笑,得势不饶人,仙剑中们猛地有极强气息蹿出来,要将我湮灭。 在这瞬间,我召唤出源金鼎来,牢牢挡在身前。 他没有动用技法,虽光凭本身实力就让得源金鼎震颤不已,我在后头也感受到极大的冲击力,但是,光凭这点冲击力,却是没有办法伤到我的。 在源金鼎停止震颤的那一瞬间,我撤掉源金鼎,已出现在手中的怒龙枪怒然向他刺去。 两人近在咫尺的近身搏斗,气机纠缠,自是凶险。但越是这样的凶险,便越让我越发觉得热血沸腾。 他眼睛猛地挣扎,面色些微涨红,忙用仙剑将怒龙枪格挡开去。 显然,我刚刚硬挡他的攻势却毫发无损,这又让得他惊讶。 我也得势不饶人,将怒龙枪舞得密不透风,枪花连闪,枪枪都不离他的要害。 若论近身厮杀,在分神期中,我还真没有怕过谁。 终于,打着打着,他有些招架不住了,知晓近身搏斗只有被我压制的份,往后蹿去。 我自然不愿意就这么让他摆脱掉,身形随其而上。 只是这个时候,他的那些同伴们却不再袖手旁观了,见到他往后疾退,纷纷出招。 汹涌澎湃的各种内气霎时间便向我涌来,铺天盖地。 这让得我眼睛都气鼓了! “湮灭指!” 大爷的,想要人多欺负人少? 两道分身出现在我身侧,同时用出湮灭指,硬挡前方如潮的内气能量。 “哧……” 湮灭指刚戳到那连绵的内气上,我的手指便有些疼痛起来。但在这刻,我的眼中却是忍不住划过极为惊喜的光芒。 肉身的某种桎梏再度被触发了。 813.意外收获 继内气极限后,没想到,我的肉身桎梏竟然会这么快就被触发。 即便是那些最为顶尖的体修,想要出发肉身桎梏,也是极其难得的事情。而我真正花在肉身修行上的时间,可并不多。 这都得益于盘古开天经极为强悍的淬炼肉体功效。 我只觉得整个人都处在极为玄妙的状态中,好似每个毛细血孔在这个瞬间都舒张开了。 这种时刻,我哪里还顾得上和这些家伙厮杀? 当即,我振动源木翅,便向着空中直窜而去。 他们来追我,却都被我远远甩在后头,只有那个浩儿,能勉强跟上我的速度。他也是潜境中人。 但是,我有源木翅,又领悟空间法则皮毛,他也只有逐渐被我拉开距离的份。 余魅香他们还在原地休憩。 我在空中看到他们时,便往下面窜落而去,并给余魅香传音,“帮我拦住他。” 原本微垂着眼帘的余魅香忽地睁开眼睛,有清冷光芒闪过,没有多言,手中出现仙剑,便越过我,向着那浩儿迎去了。 我冲到高莫离他们旁边,匆匆盘膝坐下,“帮我护法!”然后便闭目开始调息。 这样的机会太过难得,谁错过都会后悔终生。而有高莫离他们护法,我想不会出什么问题。 肉身好似在膨胀,时而又缩小,这种奇怪的感觉开始在我身上出现。 肉身桎梏与内气桎梏又有不同,但我明白,归根结底,都是让生命体产生小的跃迁。 当初我突破内气桎梏,达到一层潜境时,肉身、精气、神识,方方面面的极限都得到提升,而这回,只要我成功突破肉身桎梏,入得潜境二层,也肯定会同样如此。 渐渐的,我感应不到周遭的事物,沉入到最为深沉的修行中去。 ……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那种极致升华的感觉包裹住我的全身,还有灵魂,让我差点呻吟出声来。 我好似突破到新的天地,此时的力量,与之前又有不同。 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珍绝美且充满野性的脸蛋。 她看到我睁开眼,顿时便笑靥如花起来。 真美。 我将她拥在怀里,看向周围,余魅香、高莫离他们都在,只是个个看我的眼神都满是艳羡。 庄野那小子也回来了,当我目光和他触碰的瞬间,他便撇嘴,道:“父亲,我还以为自己总算能够跟上您的脚步了呢!” 看得出来他也是有些羡慕我得入潜境二层。 我没好气的白他,道:“你这是跟上脚步?你这是想超越我啊,做爹的,能那么容易就被儿子赶上么?” 而后我对着余魅香点点头,以示感谢,并问她:“那个人呢?” 她淡淡道:“跑了。” 名相连忙接过话题,绘声绘色的跟我讲我闭目突破以后的经过。原来那个浩儿被余魅香挡住之后,他们宗派的那些人很快也都冲过来了,高莫离他们见到,便都冲杀上去,只留莹玉和珍守护在我旁边。 有灭蒙这大杀器在,我们自然是很快便占到上风。 这已是让得那些人叫苦不迭,而这个时候,恰恰庄野又赶回来了。 得入潜境的庄野虽然还未将新挖掘出来的潜力全部填满,但实力也不是之前能够相比的,已经真正的臻至顶尖天才行列。他的加入,更是让得“浩儿”那边兵败如山倒,那“浩儿”再如何心高气傲,见不到任何胜算,也只能无奈带着他的人匆匆逃窜而去。 余魅香他们担忧我修行被人打扰,便也没有去追,只是留在这守着我。 我听完,不禁是拍拍庄野的肩膀,心中很是感慨。现在,这小子也能独当一面了。 然后我才注意到,原本闹哄哄的周围,现在已是静悄悄的,这又让得我疑惑,“其余人呢?” 高莫离答道:“都走了。” “走了?” “人祖血不知道隐匿到哪里去了,说不定都已经不在这片桃花林里,不走,呆在这里做什么?” 我呵呵的笑着,“不打了?” 他也跟着笑,“人祖血没再次露面之前,怕是打不起来了。现在周围那些老家伙肯定都在压着他们的后辈呢!” 这些家伙,打来打去,却是屁都没有捞着,现在,肯定心里都在叫苦不迭吧? 特别是雨族、静月府的那些大能,后辈天才损失殆尽,连带队的顶尖天才都陨落了,心里肯定在滴血。 笑闹一阵之后,我们也没有离开桃花林,就在这里驻扎了下来。 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哪个势力的人都不怕。且不说我,光是灭蒙、莹玉、庄野、余魅香四个,便没有哪个势力能够相比。 哪个势力有四位顶尖天才在这? 这完全可以让得我们肆无忌惮。 在小溪流旁搭好帐篷,我便钻到了帐篷里去,和珍温存了阵子,而后才打开袖里乾坤,将那雨族天才已经干瘪的尸体给弄出来。 噬道藤把它的尸体卷进来,肉体和神器自然是它的战利品,但还有药草、晶石、丹药什么的,噬道藤是看不上眼的,我也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让我惊喜的收获。按理说,这种顶尖天才的私藏都绝不会差才是,因为他们在族群内显然都会受到大能们的特殊照顾。 而这个雨族天才,也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他袖里乾坤中的晶石堆积成山不说,还有数十瓶珍贵丹药,一座青色的古朴宫殿。另外,林林总总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其中有不少古怪玩意儿,我也没急着去研究。 因为这个时候噬道藤忽地从我的袖口中钻出来了。 我本以为它只是出来透透气,但低头下去,看到它那嫩绿的尖尖上,那滴金色血液时,却是愣了。 人祖血! 什么时候噬道藤把人祖血给弄到手了? 我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怔怔的看着仍自从我袖口中缓缓钻出来的噬道藤。 它微微摇晃着,很是得意,随即,却是忽地仰起来,尖尖伸到我的嘴前边。 我不解。 它上下点头。 珍在旁边打坐修行,并没有注意到这幕。 “让我张嘴?” 我心里轻声说,然后慢慢的将嘴张开。噬道藤嗖的就蹿到我嘴里边,而后,又猛地缩了回去。 但那滴人祖血却是留在我嘴里了。 那种极为强烈的炽热感,差点让得我立刻就张嘴跳起来叫娘了。幸运的是我还晓得噬道藤将它放到我嘴里,是担心它再跑掉,是以,虽然感觉整张脸都要融化了,但我仍是在即将要张嘴的时候,猛地咬紧了牙关。然后,以“悍不畏死”的勇气,将人祖血给吞咽到了喉咙里去。 炽热感顺着我的喉咙往下滑落,到食管……再到胃…… 即便是以我的体魄,也感觉到强烈的痛楚。我紧紧咬着牙死撑,但实在是撑不住了,轻微哼出声来。 珍猛地睁开眼,眼神焦急,“庄严,你怎么了?” 我现在浑身都在冒热气,连我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白色的热气从我体内蒸腾出来。 这都是人祖血的热量所致。 我想,现在我的脸肯定红得比猴子屁股还要红。 微微摇头,我咬着牙,没有答话。我怕把牙关松开后,会忍不住痛得大叫出声音来。 金蚕蛊在我体内也是热得不行了,嗖的就从我耳朵里钻出来,嗡嗡嘶鸣着,好像屁股还在冒烟。 珍紧张的看着我,眼泪都快淌出来了,“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呀!” 我只是摇头。 体内的热感越来越强烈了,好似要将我整个人都蒸发掉。 我真担心自己会被活活热死,但是,与此同时,我却也注意到,我的体表,有黝黑如油渍般的杂质在排出来。 人祖血的淬体功效。 814.潜境二层 余魅香曾说,人祖血有淬体、延寿,增强大道亲和力的功效,我没曾想,淬体的功效竟然如此强劲。 我的肉身经过那么多道天劫轰击,都已到达无尘无垢的境界了,竟然还能被淬炼出这么多杂质来。这都是隐藏得极深的杂质,非寻常之力能够将其淬炼出来。 而且,我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好像也在蜕变。这是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感觉。 渐渐的,我脑子里不再有杂七杂八的念头,满脑子,都只是想着咬牙撑住,撑住这股灼热感。 不知道何时,灼热感到达顶峰之后,终于渐渐消退了。 到我不再觉得特别痛楚时,我长长呼出口气来,在刚刚,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身上全都被汗水浸透,再也没有一缕干燥的地方。连我自己都已经忘记,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出过汗。 珍看着我的扭曲的脸逐渐恢复平静,满脸的担忧这才散去些微,问我:“庄严,你刚刚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得意,给她传音道:“刚刚我在融合人祖血,不用担心。” 她红润的唇立刻便张开了,满是惊讶,怔怔地看着我,显然,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我忍不住,伸头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下。 她些微不满的嘤咛着,而后轻声问我:“人祖血不是不见了么?” 我摊摊手,道:“是噬道藤弄到手的,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得到的。” 在珍她们面前,我几乎没有任何秘密。 珍闻言,轻轻点头,带着喜色道:“你运气真好,现在肯定还有好多人还在找人祖血呢!” 我忍不住笑,估摸着,怕是埋骨地的人现在都在寻找人祖血吧? 谁舍得就这么算了? 其后,三年多的时间,埋骨地内仍不平静。 我们倒是呆在桃花林这里哪都没有去,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也都付出极重的代价。到后来,很多人都知道桃花林这边是道元学府的地盘,而道元学府,极其逆天的有几位顶尖学子在这里,便没有什么势力敢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因为人祖血始终都没有现身,有的人已经离开埋骨地,还留在这的,要么是不甘心,要么,是想证道。 我们桃花林平静,其他地方却很不平静。 常常能打听得到消息,某某天才和某某天才对决,谁陨落,谁在对决中突破云云。 似乎盛世真的要来临,仅仅在埋骨地,就频频有人触摸到潜境的消息传出来。这在前面数千年都是罕见的,只有传说中那修仙文明极为璀璨的上古年代,才会有如此多的修士成功突破到潜境。 我这三年多日勤不辍的修行,也终于再次将自己的各方面都推重新推到极限。 高莫离、大葫芦他们这些还没触发潜境的,可算是羡慕死我了。瞧见我,总是眼睛红彤彤的,像是兔子。 三年来高莫离对我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老子潜境都还没有入,你这家伙就他娘的是二层潜境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怨念,但我还是能听得出来,他打心眼里为我高兴。 三年多了…… 在我重新达到极限后的第五天,我才离开桃花林。 虽然人祖血未现身、人祖机缘不露面,埋骨地的这些天才估摸着就不会离去,但我也该是时候去完成主人交代给我的任务了。这段时间以来,各个势力都在埋骨地开辟自己的地盘,你来我往的摩擦不断,可这中间,始终都没有我的影子。 那些和我同样为主人做事的人应该都在兴风作浪,我也不好不管不顾。以后传到主人耳朵里,难免受到责罚。 刚出桃花林,我便开始在埋骨之地内寻找刑天族的踪迹。 现在个势力都已经扎根下来,想要找到他们,应该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才刚离开桃花林十余里,我就敏锐的感觉到周围有几道气息在若隐若现……杀手…… 肯定是这些家伙,也只有他们做事才会这般鬼鬼祟祟。 我顿住脚步,淡淡道:“别藏着了,都出来吧!这回,又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自从到神之国度后,我走到哪都被杀手缠着,或是这个势力,或是那个势力,早已经让得我很是烦了。若是可以,我真恨不得将这些杀手组织全都覆灭,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且不说我没有这个实力,纵然我有这个实力,又能如何呢? 杀光老牌的杀手势力,又总会有新的势力冒头蹿出来。这便如轮回,是止不住的。 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响起,自数百米外,有数个将自己裹在黑袍内的人露出身形,缓缓向我走来。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银色的面具,并不狰狞,没有表情,只是显得肃杀。 行走时,脚下的风连干枯的落叶都没有惊动丝毫。 我偏头看着他们,怒龙枪出现在手中,问道:“你们又是哪个杀手势力的人?” 他们都没有说话。 这其实是我预料之中的事,虽然问了,我也没期望他们会说。要学做杀手,必须先学做哑巴。 肃杀的气息,让得上空的树叶都簌簌发抖,往下飘落。 他们的实力都很强悍,自为首那人的身上,我更是察觉到有潜境的气息。 看他们头顶金环,都是璀璨夺目,但灰色光环却显浅薄,显然,都是年岁不大的后辈强者。 在他们到我百米内时,身影,便猛地模糊起来。 动了! 而我,也在这个刹那,将气息全都爆发出来,人也猛地蹿了出去。 管他娘的是谁要杀我!只要谁杀到我面前来,我杀谁就是! 以我现如今潜境二层的实力,更是自信,觉得整个埋骨地都应该没有我的敌手。 即便是顶尖天才,即便近三年来频频有人触摸到潜境,但想必,突破的二层潜境的,仍是罕有吧? 这七位杀手,速度都是极快,在身法方面有着非比寻常的造诣。为首潜境的那人更是身形快得吓人。 他们到我旁侧,直卷得落叶纷飞。无数的落叶仿佛组成大阵,将我淹没在其中。 我只是持着怒龙枪,背后源木翅微微震颤着,并未有所动作。 领悟太极意境的我,以不变应万变本是我的长处。 忽地,有几道黑影同时向着我蹿来。 他们选择同时出手。 我也在这个瞬间,将气息提升到极限,极为雄浑的内气疯狂往源木翅内涌去。同时,整个人也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 无数的烈焰火羽绕着我旋转起来,便如同冲天的火柱。 几道黑影携带着极为凌厉的气势,撞击在火柱上,惨叫迭起。 潜境二层的威力,超乎我自己的想象。 万剑归宗发挥出以前从未拥有过的威力,在潜境一层时,便是荡天枪、湮灭指,也没有如此威力。 七位杀手,包括那位入得潜境的强者,全部都被这火羽组成的火柱震飞出去,跌落在地上,有六位再也没能爬起来。 一击秒杀。 他们倒更像是自己冲上来撞死的。 仅剩的那个潜境一层天才倒是未死,从地上爬起来,银色的面具已然破裂,里面是张平凡的脸,嘴角挂着血迹,脸色煞白,带着浓浓的惊惧。即便是以他的心性,也为我的实力而觉得胆寒。 我看着他,心中也只有冰冷的杀意。 这种顶尖杀手,是不可能将自己背后的势力暴露出来的,更遑论说出雇请他们的雇主。留他,无用。 我的身形猛然间蹿出去,再停下时,已到他近前。 他的丹田被怒龙枪洞穿,脸上的表情猛然凝固。 815.传言 其实,潜境天才,本不至于如此轻易就落败的。只怪他自己,刚刚小瞧我。 若是他不仗势欺我,那样冒然的围攻我,也不会导致重伤。若不重伤,我想要收拾他,也得费些功夫。 将这些杀手身上怀揣的宝物都搜罗到我自己的袖里乾坤中,瞧瞧周围,我不禁在原地微微皱眉。 在埋骨地,会请动杀手组织来杀我的,大概也只有雨族、刑天族这两个势力,其中,雨族的嫌疑当时最大,毕竟,他们的队伍几乎就是毁在我的手里。 这更是坚定我心中找他们麻烦的念头。 不把雨族、刑天族的人全都赶尽杀绝,或是赶出这埋骨地去,我誓不罢休! 他娘的,在外面有大能坐镇,他们能压着我,在埋骨地里,只有分神期能进,他们还想压着我? 我现在心里还真有点想幻离那个浑蛋,要是他在,事情便简单得到了。 他们杀手组织消息是最灵通的,隐族又是杀手势力中隐隐坐得首位的超级存在,以幻离的地位,肯定知道这些银色面具杀手是来自于哪个杀手势力,甚至,让他去查,说不定他连幕后是谁雇佣他们都差得出来。这些杀手势力,都像是滴水宫那样,到处都有着眼线,想得到的,想不到的,或许都被他们安插着人。 落叶纷飞,很快,就将那几具杀手的尸体都掩住了。 而就在这时,自远处,却是有道人影朝着我这边极速掠来。 幻离。 没想到刚要睡觉就有人送来枕头。 他的出现,无疑让得我既意外,又兴奋。 等他到我面前猛地顿住身形,我忙拽住他,道:“帮我看看,这些杀手是哪个势力的人。” 他的眼睛却是瞟也不去瞟那些已被落叶遮住小半的尸体,嘴里淡淡道:“轮回阁。” 轮回阁! 这可也是数得着的杀手组织,连潜境天才都出手了,那幕后之人,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筹码? 我看着幻离,随即问他:“你怎么在这?” 这家伙身上现在是越来越有股飘然物外的气息了,不像是杀手,稀奇古怪的更像佛陀。 古怪。 古怪。 他的眼神波澜不惊,道:“你们在明争暗斗,我们这些做杀手的,自然也要分个高下。” 我一刹那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时却是止不住的惊讶,“你、你是来杀他们的?” 他轻轻点头,“我跟着他们两月有余了,只是始终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时机而已。没想,他们始终盘亘在桃树林附近,原来是在等你。说说,你这回又惹到什么人了?竟然惹得他们如此震怒,连轮回阁的阁子都亲自过来杀你。哪怕是如今盛世降临,轮回阁中的阁子,也最多不过五人而已。” 我哭笑不得,“也没惹谁,就是水国、刑天族、静月府而已,怎么?你未必不知道?” 他倒也洒脱得很,道:“如果想,我可以知道。只是我没心思去打听你的消息而已。” 我斜眼睨他,这家伙,真是个耿直BOY。 而后我道:“那你帮我查查,是谁要这些家伙来杀我的吧,以你的身份,要办到这个,不难吧?” 他无动于衷,“任何人想要我们办事,都得付出代价。” 代价…… 这两个字说得我心里不禁有些古怪,问道:“那你想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以为我和这家伙算得上是朋友的,但现在看来,想要让杀手认同你是朋友,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他们这些人,怕莫是从小就是接受的无情无欲的教育。 幻离终于偏过头来看我,道:“帮我们杀人。” 我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乐道:“你们可是杀手,让我帮你们杀人?” 他却是淡淡道:“你的实力比我强,而我们,只要为达成目的,是可以不择任何手段的。” 我又笑,“你竟然会亲口承认实力不如我,这还真是件让我意外的事。说吧,让我杀谁?” 其实我心里隐隐有些猜测,毕竟他刚刚已经说过,他们那些杀手组织,也存在竞争。 而幻离接下来的话,也印证我的猜测是正确的,“杀神殿七杀子、轮回阁阁子、七情阁血杀子,我需要你帮我们杀掉他们几家在埋骨地中的所有潜境天才。” 我为他的话震住,心里微微发寒。隐族……这真是大手笔啊…… 杀神殿、轮回阁、七情阁都是超级杀手势力,但若是顶尖天才都在这里陨落,以后怕也难免青黄不接吧? 那样,隐族在杀手界的无上地位,就能再度持续无数年,不会受到挑战。 难怪幻离会开口要我帮忙,哪怕以他的实力,想要灭掉这么多天才,也绝对难上加难。 他是看上我的实力了。 我微微凝眉,思考过后,道:“杀这么多人,那你们给我的酬劳呢?” 他沉默了数秒,才道:“一命换一命,你在这杀一人,将来可免费让我们隐族为你杀一人。” 话到这里顿住两秒,而后他才又做补充,“王主级以下的任何人!” “成交!” 我当即就答应下来,“不过这些杀手的幕后雇主身份,你得免费送给我。” 他淡淡点头。 这让我乐得直咧嘴。 这样的好事上哪里找去? 只要不是潜境二层,现在对我也造不成什么大的威胁。而要我等到能够拥有斩杀那些候主级强者的实力,却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呢!有幻离的这个承诺,以后再外,我便也不用太过顾虑那些有候主级强者做靠山的人了。 隐族的历史场合中,可不知道有多少候主级强者的名字被刻在其中。候主于他们,不算什么。 和幻离达成这个合作协议,他便自顾自离去了,只是在离去前跟我说:“动手时,我会来找你。” 这家伙现在的实力也很强,看似走得缓慢,但却是很快就到远方,然后见不着了,如同鬼魅。 他未达到二层潜境,但一层潜境却是妥妥滴,而且当是其中的强者。 现在入得潜境的人越来越多,潜境天才,也开始有高低之分了。那些拥有特殊体质、领悟有域的天才入得潜境后,自然还是要比那些寻常的潜境天才要强悍些。 我继续往南行。 这日,刑天族的驻地终究被我找到。 而后,刑天族在埋骨地中的天才被我覆灭掉,只有少数那么十来个人在乱战中逃离出去。 这一杀,便让得我在埋骨地的声名鹊起起来。 各个势力虽然闹得凶,但像我这样单枪匹马跑到别人的驻扎地里,把别人杀个人仰马翻的,还是绝无仅有。而且,被我挑翻的还是像刑天族这样的强力种族。 我又去找雨族,听说他们又派遣新的弟子来到埋骨地中了。 但是却扑了个空,雨族人知道我会要去找他们麻烦,竟然在我赶到之前,就逃出埋骨地去了。 那个“浩儿”,也不见踪影。 我只能回到桃树林。 以现在的情况,去肆意挑战其余势力的天才并不合适,很容易引得他们群起而攻之。若是到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威胁,协力要将我斩杀或是赶出去,即便是我,也会觉得麻烦。 我隐隐有种感觉,在埋骨地中,应该并非只有我就突破到二层潜境了。还有人,只是声名不显。 如此,又过去半个月光景。 忽地有消息在整个埋骨地悄悄的蔓延开来,“人祖机缘其实早已出现,只是在等着拥有着真神资质的人出现。” 这个传言,无疑包藏着巨大的祸心,但是,却仍有人信之不疑。 我知道,这幕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说不定,就是那个营造这埋骨地圈套的也说不定。 而主人,是我心里觉得可能性最大的人。 816.比斗之风 短短时间,埋骨地再度不复平静。如果说之前天才们为印证道心,互相挑战,不过是星星之火,那么现在,这火已然燎原。 何谓真神之资? 那自然是横扫当代同阶无敌。 庸才、天才,不论是真有本事的,还是假有本事的,只要是对自己有信心的,都在这个传言漫延时,向其他人接连发出挑战,印证道心。 一将功成万骨枯,天纵之人的出现,势必要踩踏着无数枯骨。 我自是不信这种鬼话的。如果人祖血不算是人祖机缘的话,那这什么狗屁的真神之资更是不可能。原本我怀疑白虎骗我,但现在看来,兴许是我误会它了。人祖机缘也许真的没有。 至于那八卦镜和人祖血…… 我心里猛惊,这该不会是设置这个局的人刻意弄出来的吧?吸引各势力天才后辈厮杀? 他又哪里来的真神器和八卦镜? 难道这幕后,竟然有人祖级人物在操纵这一切? 现在……还有人祖级人物存在于世么? 我心里是越想越惊,以至于到最后,心里只剩下一种感觉。在这件事上,我不过是只小蝼蚁而已。 我无力改变什么,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在这局棋里,继续生存下去。 所幸的是,我们道元学府此行的学子都比较实在,听得我的劝说,没有谁大脑发热的就要出去挑遍所有天才。我们仍是守在桃花林中,安心修行,不管其余地方的风风雨雨。 我虽然惦念着主人交代的任务,但现在也不着急了。时时刻刻都有天才陨落,还在乎我去多杀那么两个? 但是,这世上总是被不缺不长眼睛、对自己自信心爆棚的人。 在我们得知消息后的第五天,就有人到我们的地盘来找麻烦,“庄严出来应战!” 这时我正盘膝坐在帐篷内演算禹决,却忽然听得外面有这样的声音传荡进来,极是雄浑,有浑厚的内气夹杂在声浪中,如同潮汐,奔腾而过。 我和珍同时睁开眼睛,随即我便窜起来,往外走去。 珍喊住我,“庄严……” 我回头,看到她眼中有些担忧之色,笑道:“放心,整个埋骨地,应该还没有人能取我的性命。” 我可是有金蚕蛊这个小家伙在体内,即便不敌,有它这“作弊器”,我杀谁不是轻而易举? 而等我再走出帐篷时,已见到有个近乎黄色的影子飞蹿出去了。 是灭蒙。 这家伙最近有段时间没有露面了,没想到这刚露面,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浑身的羽毛不再像以前是那样的赤红色,而是变成橙黄色,这只能说明,它的实力又有增长。火焰颜色越冷,温度可就越高。 它的天赋很超然,实力从未落下我多少过。 我也忙跟着蹿出去。 同时,高莫离他们也都从帐篷内蹿出来了。毕竟,到现在为止,还是头一遭有人上门来挑战我们呢! 然而,刚到桃树林外,却是看到我们哭笑不得的一幕。 刚刚还在喊叫的家伙,在短短的几秒钟内,竟然已经被灭蒙烧得乱窜了。 他屁股上来冒着火,惨叫着一溜烟、灰头土脸的往远方逃窜而去。 我和高莫离他们对视,都忍不住哈哈笑,连余魅香都不禁莞尔。 灭蒙振翅在我们上空盘旋着,鸣叫着,显然很是有些得意。 其实谁都看得出来,刚刚这个想要挑战我的家伙实力并不弱,虽然还未入得潜境,但身周有域的气息笼罩。只可惜,现在灭蒙这家伙强得连我也是看不透了,他碰到灭蒙,算他倒霉。 我们都又往回走去。 这场闹剧,倒也为这些天来平淡的修行生活,稍稍增加了些趣味。 但我们并没有想到的是,自从这起,我们桃花林便算得上是炸开锅了,成为众多天才想要踩踏的目标。 他们主要是冲着我来的,常常能听到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 这实在是让我们有些啼笑皆非,显然,这都是因为我一人灭刑天族,杀得雨族逃出埋骨地所致。风头太劲,以至于他们认为打败我,就能够印证自己的道心,打败我,就会是那得到人祖机缘之人。 前面几次,我都亲自出手,但之后,也就没当回事了。 这些前来挑战的家伙太过离谱,其中,竟然有连分神极限都不到的人,也过来凑热闹。和这样的家伙们打斗自是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在征得我们道元学府此行到这来的天才们同意后,我将这练手的机会让给了他们,庄野、名相都很积极,他们实战的经验少,虽实力强悍,但仍是乐此不疲。 是以,虽然外面想要挑战我的人越来越多,但我后来却是清闲的在桃花林里坐着。 有名相、庄野他们在外面挡着,还没有人能够逼得我出手。 转眼便又是几天过去。 名相为此得到好处,竟也是触摸到潜境,喜滋滋的蹿回到桃花林里来,跟我说过这事,便去闭关去了。 再然后,又是高莫离。 大葫芦。 珍。 好似天地间什么桎梏被打开了,潜境不再那么难以开启。这种情况,也让得我认定那种传言,修仙文明的盛世,怕莫真的是要再次降临了。潜境高手,这在前面数千年中,可是百年难遇的,可现在,就在这埋骨地里,最近却是扎堆的出现。 只入潜境,也不能再算是顶尖天才。有人蹿上来,也有顶尖天才,被踩下去。 在这种盛行的比斗之风中,时间很快过去两个月有余。 余魅香竟也是触发二层潜境了,开始闭关修行。这种转世重修的人,真是可怕得厉害。 我不知道这仙界还有没有像她这样,也是转世重修,处于分神期的存在。若是有,对我应该有威胁。 来我们桃花林挑战的人逐渐又少了。 有很多人看不到希望,已经离开埋骨地,还有的,知晓我们道元学府的实力,不敢轻易来战。 如今还活着留在埋骨地中的,多数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很少再有滥竽充数的了。 但这日,却是忽地有道颇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叫喊我的名字,“庄严,出来受死!” 这让得我微微愣神。 坐在我对面和我下棋的名相,还有旁观的庄野立起眉毛就要往空中蹿去。 “慢着!” 我想起这人是谁,喊住他们,而后召唤出源木翅来,自己极速往高空中蹿去。 到空中,看到那人,我道:“果然是你,这些时日,躲得够憋屈的吧?” 那个什么浩儿,对,是叫周浩。 他是星海宗宗主首徒,又是星海宗宗主的亲儿子,在仙界,算得上是有名号的后辈天才。星海宗,也是仙宗当中最为出名的八圣地之一,和静月府齐名。这些,是幻离送给我的消息,同时,幻离也告诉我,就是这位星海宗的天之骄子,雇佣的轮回阁杀手刺杀我。 当初我以为是雨族或是刑天族,真没想过,会是他。我以为他心里边总有些身为天才的傲骨的,但现在看来,这家伙除去天赋之外,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看他气息远胜以前,应该也是到二层潜境了。 我冷笑着,悬浮在空中看着他。 他的脸色则是极为难看,眼角在微微抽搐,道:“今日,我必斩你雪耻!” 当初他追杀我到桃花林,后来却被余魅香他们碾得狼狈逃跑,在埋骨地,可也传得沸沸扬扬。 我召唤出怒龙枪来,道:“要战便战,哪来这么多废话?” 他狂怒,那柄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我颇为心惊,因为看出来,他的这件胎器,竟然已是到神器级别了。 817.禁忌法术 这家伙,砸多少天材地宝进去了? 要知道,哪怕是我拥有噬道藤,这些年来供噬道藤吸收的神器也没断过,但到现在,也没有哪件胎器突破到神器级别。 要从仙器突破到神器,需要的精萃,需要的能量,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这让我微微觉得有些棘手。 以周浩本身的实力,再有神器级别的胎器,我想,这埋骨地任何哪个天才,都不会敢小觑他。 他对我桀桀笑着,“这回,你该不会再跑了吧?” 我看着他和他后头那些人,只是冷笑。上回要不是突然触发潜境,我能跑?我肯定打得他们星海宗的那些弟子连他们妈妈都认不出他们来。 高莫离他们此时也都蹿出来,看到是周浩,便飘然落到树尖上去,没有再插手的意思。 星海宗首徒,呵。 他找轮回阁的杀手刺杀我,就已经让得我们两之间,是生死之仇了。 我有心斩他,在得罪雨族、刑天族、静月府以后,我根本不惧再多得罪这个什么星海宗。 当风起时,我们两的身形,也陡然动了。 他动手时,我便确信,他已经得入二层潜境了。这个家伙,倒也是有些运气。 他知道我近身搏杀极强,这回倒是聪明许多,再还离着我上千米时,就以技法攻我,“星海滔滔!” 刹那间,他的剑脱手而出,在他头顶数十米处呼啦啦的极速旋转起来,无数道如雨滴般的内气向这我极速涌来。这感觉,便让我觉得好似有人站在洒水车上,正在用那极具压强的水龙头冲我似的。 我的确感觉到些压力。 这家伙修为不凡,境界不凡,胎器不凡,修的技法也同样不凡,的确是个颇为难缠的对手。 星海无量,绝不会是天阶以下的技法。 我召唤出源金鼎来,硬挡在前面,竟是被这如潮的“雨滴”冲击得连连退却。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源金鼎上响个没停。 而周浩,也趁着这个机会,继续向我猛攻,“看我今日以内气镇杀你!” “星海无量!” 他竟是不顾内气损耗,在星海滔滔余势未消之时,又施展更为强悍的技法,真想要活活将我震死。 这让得我恼怒。 虽然我自信我的防御不是他轻易就能够攻破的,但眼下,也不想被他这么压着打。 猛然撤去源金鼎,我一指向着前面指去。 漩涡在前方空中出去,将自周浩那边射来的“雨滴”大部分都席卷到里面。 偶尔有“雨滴”和我擦肩而过,竟是让得我的衣衫瞬间破裂,手臂上都出现血痕。 我微微皱起眉头来。 这“雨滴”,不仅仅穿透力强,竟然还带有极强的腐蚀性。若不是我拥有琉璃药王气,瞬间将这股腐蚀性抵消掉,寻常修士,怕莫也会有些麻烦。 周浩领悟的域么? 我不管不顾,持着怒龙枪,猛然间振翅,硬着那密密麻麻的“雨滴”往前蹿去。 虽有荡天枪、湮灭指这等技法,但我自己知晓,想要远攻斩杀周浩这等天才,并不容易。若要斩他,还是得接近他不可。 他显然是知道我的意图的,脸色更冷,气息在这刻竟然又往上涨了些。 情绪也是种力量。 “陨……星……” 他的双手结成奇异的手印,快速变幻着。 我感觉到这片天地在这刻都似乎有些变化,心里凛然,周浩他这显然是想用强力技法阻拦我。 星海宗位列八大圣地,自然有压箱底的技法。那等技法,想必并不会比荡天枪差。 我亲眼看到,周浩的脸色在这个刹那变得涨红起来。 他头顶的金色光环竟然也忽地闪烁。 我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事情,金色光环代表气血生命,怎么会无缘无故闪烁? 下面,忽地想起余魅香的娇喝声,“庄严小心,这是禁忌法术!” 操! 我心里顿时暗骂。 周浩这个浑蛋,简直就是个疯子。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把自己的脸皮看得这么重要,为要杀我,连禁忌法术也敢施展出来。 功法大致分为修法、技法、秘法三类,而禁忌法术,应该算是秘法中极为特殊的一类。 通常的秘法都是在各方面有着奇效,如增强实力、疗伤、解毒等等,多是辅助作用,而禁忌法术,却是追求极致的攻击。禁忌法术的攻击力根本不是寻常的技法能够相比的,就相当于“自爆丹田”那样,是以才被划分到秘法里面。 周浩的金色光环闪烁,是因为,施展禁忌法术,都要付出寿元作为代价。 这种禁忌法术,在大多数修士眼中是邪恶的。是以,哪怕在薪火之地中,我也未曾见过。 他的剑忽然停止旋转,然后便真的如同陨落的行星般,向着我极速射来。连空间都被刺破,剑尖有火光出现,我听到刺耳的“嗤嗤”声。 我感觉到极大的威胁,在这个瞬间,差点让金蚕蛊出手,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看着那凝聚着极为强悍能量的冰晶窄剑,我的神色也是无比凝重。 “荡!天!枪!” 我将浑身的内气运转到极限,猛然煽动源木翅,向着这破空而来的冰晶剑迎去。 “叮!” 枪尖和剑尖精准的碰撞。 在这刹那,有极为狂暴的能量迸发开来。 虽然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禁忌法术的威力却仍然出乎我的意料。 在碰撞的瞬间,怒龙枪竟然就差点从我手中脱手而出,嗖嗖嗖的往后滑落,直到枪尖处时,我才堪堪将其紧紧握住。两只手的掌心都是火辣辣的,我想,此时怒龙枪上肯定沾满我的血液。 而冰晶剑,此时就在我的眼前,离我不过数十公分。那浩瀚的能量,让得我眼睛都眯了起来。 “啊……” 我嘶吼着,这声音,是从胸膛最深处发出来的。 便是禁忌法术,我也要扛住! 从地球走到仙界,我不知道越阶对战过多少回,在心底,同样有着极强的自傲。我绝不容许自己败在同阶对手的手上。 但到底,我还是被冰晶剑冲击得连连退却,根本止不住身形。 眨眼,便已退到千米外。 如果不是有源木翅、源水甲胄护体,再有我强悍的肉身,寻常修士,早在这股暴动的能量中被碾成肉泥了。 我脑海中忘却所有,只能本能的源源不断调动内气往怒龙枪中灌输而去。 一气化三清。 我幻化出两道分身来,用心念控制,同时施展湮灭指抵挡冰晶剑。 两道分身,都有我七成接近八成的实力。 但是,他们却是在施展湮灭指后,瞬息便被这极具摧毁性的能量覆灭。他们是由内气凝成,没有肉身。 还好的是,冰晶剑受到两道湮灭指阻碍,威能也是大减。 这终于是让得我立住身形,死死的将其给抵挡了下来。 对面,周浩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怕是怎么也想不到,他施展禁忌法术,不仅仅没能斩杀我,甚至都没能让我重伤。 但紧随其后,这个疯子的脸色竟然再度涨红起来。 冰晶剑忽地冲天而起,蹿到极高处,瞧不见的云层中去。 他竟然还要施展禁忌法术! 连他自己后头的那些天才都在惊呼,“少宗主!” 任谁,接连施展禁忌法术,那都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他便是胜了,也会元气大伤。 而这,也让得我心里冰冷得无以复加。 琉璃药王气在我双手处萦绕,依稀可见白骨的双掌中,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生出来。 我看着周浩,拿枪指他,“今日……你必死!” 818.四两拨千斤 随即,我施展惊鸿,向着他极速蹿去。 他想要以禁忌法术镇杀我,冰晶剑穿入云端,虽然这会让其威能更大,但同时,也是破绽。 我有机会,在冰晶剑还未刺到我面前时,将他斩杀。 周浩也是天才,自然这点战斗意识还是有的。见我忽地施展技法接近他,他神色微变,随即便匆忙退却。 退却时,他的手印也匆匆变幻着。 我感觉到来自于天空之上的威压,真如流血坠落下来。 这一击,势必比上一击还更加恐怖。 我或许挡得住,但即便挡住,怕莫也会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现在,我的双手可还远远没有痊愈。 生死时速! 我必须抢在冰晶剑落下来的前头将周浩斩杀掉,只有这样才最为稳妥。 金蚕蛊蠢蠢欲动,被我压制住。 我想依靠自己的实力战胜他,若是金蚕蛊出手,即便胜了,我以后心里也难免会有疙瘩。这于我的道心不利。 只有用自己真实的实力斩杀他,才能算是顺应本心。 源木翅极速振动着,便如蜜蜂、蚊子那样,让得我不断拉近和周浩的距离。 而那冰晶剑,也离我越来越近。 我感觉到头顶那极为浩荡的气息,便像是有座山像我压来似的。若在地球,这样的威能足以毁天灭地。 终于,我接近到他五百米内。 而这时,冰晶剑还并未落下来。 “湮灭指!” 我一指向他点去。湮灭指的能量被我凝缩起来,化为极为凝聚的火焰指,向着他的射去。 他感应到气机,不得不回头,脸色难看的双掌猛地向前拍击。 随即我便听到惨哼,还有他骨头断裂的声音。 在没有神器在手的情况下,虽然他同样是潜境二层,但在我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 我的肉身,只有那些体修顶尖天才可以比拟。而湮灭指,也是极强的体修系技法。 周浩主修道法,显然并不具备这样的体修技法。没有神器在手,他的实力大打折扣。 只是他喷血飞退的同时,那冰晶剑也离我极近了。 我的气机被锁定,在这个时候感觉好似头顶有亿万斤的山脉往下压来,没法再往前行。连抬头,都有些吃力。 到底还是没有来得及…… 我听到那边受到不轻创伤的周浩在桀桀惨笑。 虽然他受到重创,但若是我死在这记“陨星”下,到头来,赢的无疑仍旧是他。 我其实可以让金蚕蛊在这个瞬间禁锢住冰晶剑,但我,还是没有这样做。金蚕蛊嗡嗡不已,但我始终都拒绝它施展天赋技法。 陨星虽强,但我未必就必死无疑。 因为,就在这个刹那,就在这头顶有着亿万斤压力碾压下来的瞬间,我似有感悟。 何为阴?何为阳? 何为柔?何为刚? 什么又是……四两拨千斤……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最为原始的太极虚影,有团白色的光影,在我的脑海中慢慢打着太极拳。 至真至简。 我的双手持着怒龙枪,也随着这被自己臆想出来的白色光影而动。 在这刹那,连天地气机都被我引动。 无形的气都被怒龙枪搅动,向着怒龙枪汇聚而来,以怒龙枪为中心,形成了太极。 我的内气,也在源源不断灌输到怒龙枪内去,继而随着这些天地之气,同行呈太极形流转。 我的头顶上,出现肉眼可见的火红色的太极图,就像是太极形的火云。 冰晶剑,也在这时携带着极为浓郁的青色水属性内气,冲撞下来。 这剑影,便如同是垂落之下的瀑布似的,有数十米长。 两者碰撞时,好似连天地都在震荡。 青色与火红色的内气能量向着四面八方震荡而去。 在这个刹那,我胸口沉闷,不禁是吐出口血来。即便对太极又有更深的领悟,但想要挡住陨星,也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幸得怒龙枪乃是由源火锻造而成,若不然,寻常极品仙器,只怕会在这样的碰撞中受损。 剑影与太极图僵持住,能量不断的逸散、爆发着,长达数秒的时间。 这数秒内,我内心空无一物,眼中,也只有头顶的剑影和火红色太极图。 直到剑影和太极图都消散于无形时,我才恍然察觉,自己竟已是受了重伤了,五脏六肺都被震荡得碎裂。 但那头,周浩的脸色却是还要难看无数倍。 他显然怎么也想不到,势在必得的一击,竟然仍然会被我挡住。 这完全让得他心神失守,以至于冰晶剑都没有再控制,向着地面掉落而去。 我虽重伤,但并非没有再战之力,施展出惊鸿来,向他蹿去。 他还在发愣,道心受到冲击,傻傻的漂浮在原地。 他后头千余米处的那些同宗弟子们却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我斩杀,忙召唤出灵器,都向他冲去。 星海宗的少宗主若是死在这里,他们也难辞其咎,回到宗内后难免要受到责罚。 但,灭蒙、高莫离、庄野他们可也不是吃素的。 他们见到那拨人刚动,便都叫骂起来,持着灵器也都向那冲去。 大家都以周浩为目标,他们要保,我们要杀。 于是乎,厮杀便这么起了。 我内气流转全身,极速恢复着伤势,金蚕蛊也在帮忙,没管其他人,只是向着周浩冲杀而去。 他倒是已经缓过神来了,但眼神中,却不再有多少战意,也不凌厉了。 我感到些微惊讶,没想到,他的道心竟然如此脆弱。 只是如此,竟然就承受不住失败了? 这大概是这些温室里成长起来的天才们,最大的缺陷了。他们一路来顺风顺水,一旦承受失败,道心便很容易受到冲击。 我想,若我是他,现在肯定是满心想着怎么逃走。 败了,败了又怎样? 东山再起呗! 像我这样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想必都清楚,失败并不可怕,只要有坚韧不拔的心,便总会迎来胜利。 其实杀不杀他,他都没法再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了,但我,还是执意追杀他。只因为,他曾雇佣杀手刺杀过我。 还是那句话,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两方人刚厮杀起来没几秒钟,内气能量到处乱窜,便有修士陨落。 我们这边的人都如狼似虎,在最近进境都很明显,杀起来时和狼崽子似的嗷嗷叫唤着。 余魅香现在应该还没有冲击到二层潜境极限状态,但是实力却已经让得人无法揣摩了。她并未动用她那嫩绿柳条,持着仙剑在人群中穿梭,她的那些对手却一个个像是木偶似的,在和她交手后,匆匆被她斩杀掉。 星海宗除去周浩,再无二层潜境天才。在我们面前,只能沦为鱼肉。 总共也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他们留下半数人的性命在这,剩下的人终于熬不住,仓惶离去。 有人离去时,边在惨嚎。 这于星海宗而言,显然是极大的损失。而且,连少宗主周浩都死在这里。 他死在我的手里,被我用怒龙枪戳穿丹田,连元婴都没能跑出去,死得不能再死。 周遭的某座山峰上,传来凄厉、怨恨的怒喝。 继雨族、刑天族、静月府后,我们又成功将星海宗给得罪了个死死的。而这些势力,都是仙界最为拔尖的势力。 不过我也没管他,只是和高莫离他们落到下面去,搜罗完战利品,便回小溪流附近去了。 他们都是天才,特别是周浩,随身携带的宝贝自然不少。 我们这些人分宝时,可谓是其乐融融。 只是到我如今的境界,想要得到能增强我实力的宝贝,却并不容易。若想再强,我只有突破到第三潜境,或者是对禹决、太极意境再有突破才行。 这件事,自然又在埋骨地瞬间传荡开去。 这让得我们桃花林忽然间清净下来,没有人再敢上来找麻烦。 时间缓缓流逝。 中途,我只是随着幻离出去,斩杀掉几个轮回阁、杀神殿、七情阁的天才杀手,其余时间,都在修行。 当埋骨地又被白雪覆盖,两年后了。 819.十四顶尖强者 这两年来,发生过太多太多的事情。 数不胜数的天才陨落,同时,也有许多天才如同彗星般忽然蹿起,当然,也有随即便陨落的。 以前连得入潜境的天才都极难出现,可现在,却是连触摸到二层潜境的都大有人在。 但即便是二层潜境,也同样有高下之分。 两年过来,自从周浩被我斩杀之后,陨落掉的二层潜境天才,也不再十个以下了。 仙界势力浩瀚如星,还有无数的散修大能,也都带有弟子。如此算起来,天才实在是太多太多,而在人祖血和八卦镜的事情传出去以后,进来埋骨地的天才也是越来越多了。 这里就像是灯,而天才们,则像是蚊子,都不断在往这里汇聚着。 所谓的真神之资,也由当初的传言,慢慢的被时间给坐实了。没有人再去怀疑它的真假。 它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认为,只要能够在埋骨地无敌,就能成为刚刚降临盛世中,最为璀璨的那颗星。 这让得埋骨地始终是厮杀不断。 而同时,也让得有些真正的天才暂露头角起来。 我,灭刑天族、斩周浩,这都是传荡在埋骨地内的事情,也被认为最有可能具有真神之资的天才之一。 还有余魅香,她在两个月前可是做了件大事,让得她的名头也是猛地蹿了起来。 她转世重修的身份,也不再是什么秘密。毕竟,她厮杀时展露的三重域,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种正常修行上来的修士能够领悟的。 通俗点来讲,这就像是背诗似的。大道,就是诗。 而余魅香他们这种转世重修的,等于以前背过一遍,虽然后来重生后遗忘了,但灵魂深处总还是有些影子的,是以,他们再想领悟大道,也要容易得多。 我们这些不是大能转世的,从来没有背过,想要背出来,自然比起他们就要难得多了。 除非是那种妖孽到不似人的天才,不然,在领悟域的方面,绝不可能和转世重修者相比。 言归正传。 余魅香在稳固到二层潜境极限后,实力也是大进,而这时,静月府却是好死不死的过来找麻烦。 他们又有新的天才进来了,也是二层潜境的强者,怕莫是不太清楚现在埋骨地里变态成什么样,刚刚进来,便带着人来桃花林找我们的麻烦,想要为之前被我们斩杀的静月府天才弟子复仇。 然后…… 然后这位心高气傲的天才,就被余魅香碾死了,从始至终,都被余魅香压制得死死的。 而他带来的那些静月府天才,也差不多被我们给灭了个干净。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当静月府的天才死得差不多时,周遭的山峰里有杜鹃啼血般的凄惨叫声响起,是个女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怨毒,“宣魅香,我誓要杀你!誓要杀你!” 宣魅香,这是余魅香前世的名字。 也便是从这里起,她没有再在我们面前隐瞒她的身份,在分宝贝的时候,主动告诉了我们。 她前世乃是位散修天尊,修木属性,生性清冷,在仙界中并没有什么名号,但和静月府的府主赵月柔是极好的闺蜜。可谁也没想到的是,在某次结伴外出时,她们两遇到连仙尊都动心的宝贝,然后……赵月柔竟然趁她不备偷袭她,让得她香消玉殒。 若不是机缘巧合,她根本连转世重修的机会都没有。 余魅香认为这是老天给她的机会,而她这世是使命,便是覆灭整个静月府。 我很支持她。 在我看来,赵月柔那样心狠手辣的婆娘,就该付出代价,虽然,我并没有见过她。 但是,谁心里都明白,即便余魅香是转世重修,想要成长到能覆灭静月府的地步,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而在她暴露身份后,就更难了,可以说是难如登天。静月府怎么说也是八大圣地之一,即便分神期天才全部都陨落了,也没法动摇他们的根基,而他们府中的那些大能,显然不会再任由余魅香继续成长下去。 除非我们始终都呆在这埋骨地里。 可呆在埋骨地里,永远都不突破渡劫期,还怎么复仇? …… 除去我和余魅香,灭蒙这家伙也唯恐天下不乱的强行“闯入”到极可能具备真神之资的天才行列里。 它虽是灵兽,但天赋超然,显然并不会被排除。在仙界中,灵兽大能可并不少。 这家伙怕莫是为得到这种“荣誉”,特意出去了趟,回来时屁颠屁颠的,很是得瑟。也是在后来我才听说,有只火皇把某某宗的二层潜境天才给活活烧死了。这实在是让得我哭笑不得,因为,这无疑又让得想杀我的势力,多了一个。 虽然这仙宗并非是圣地,但也就差那么丝毫而已,位列六十四宗,同样是仙阶大名鼎鼎的存在。 不过,我显然也不会责备灭蒙。不为别的,只因为它是我兄弟。 而除去我们外,还有其余十一位天才,也都被认定为是埋骨地中最有可能具备真神之资的人。 他们同样未曾有过败绩。 刑天族乌离木、火国火卫、阳极学府拓跋宇宏、夸父族阿朗、有熊族少族长轩辕台、龙族九侯爷、坍台圣地圣女、无心圣地圣女、神秘散修鹰宗、蛊族蛊七、被疑似是某位大能嫡传弟子的丁不三。 我们这十四人,是现在被认为最可能具备真神之资的。但我明白,真正的天才,远不止这些。 且不说别的,光是幻离,这家伙现在的实力,只怕就并不会比我差多少。我和他并肩作战过这么多回,斩杀其余杀手势力的天才,对他的实力很是了解。 而像他这样,名声不显,藏于暗处的,我想还大有人在。 我们这十四个人,只不过是因为有“辉煌”的战绩,才会被其他人这样抬举而已。 但埋骨地,到头来,终归会有个最强者出现的。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只要那位能横扫埋骨地的妖孽天才没有出现,聚集在埋骨地的天才们,便不会散去。 我们道元学府仍是呆在桃花林中,因为有我、灭蒙、余魅香三尊大神,是以并没有什么人敢不长眼来招惹我们。 直到时间又如此平静的过去半年多。 正是烈日刚刚要露出苗头的时节,我们桃花林终于又迎来不速之客。 这注定是场将要轰动整个埋骨地的大战。 刑天族乌离木、阳极学府拓跋宇宏,连带着不知道是哪个族的天才,到我们桃花林来找事。 他们从头到尾怕莫都没有收敛气息,这样的阵仗,自然是引得不少人都跟到桃花林来。到后来,等他们出现在桃花林上空,而我、余魅香、高莫离他们都蹿到空中的时候,赫然发现,此时此刻桃花林上空已经满满的都是悬浮着的修士。 其中赫然有不少极强者,风姿绰约的圣女、气宇轩昂的圣子们都不在少数,个个都被如众星拱月般。 也有不露峥嵘的天才,但我有望气术,扫望过去,就能看得出来哪些人是真正顶尖的天才。 整个埋骨地,怕是有小半天才都忽然汇聚到这里,而且,看趋势,还会有更多的强者向这里汇聚。 谁都看得出来,乌离木他们是来找麻烦的。想必他们为今日,也筹谋些时日了。 乌离木我曾和幻离出去刺杀时,见过一次,是以能认得出来,但拓跋宇宏和另外那人,我却是不认识的。 还好,他们是打算来踩场子的,我们刚出现,他们便自报了门庭。 乌离木乃是光头,身形魁梧。 拓跋宇宏颇为挺拔,但有些干瘦,持着长枪,眼神很是凌厉。 最后那人,却是雨族的强者,而且还是个女的。 她用面纱蒙着脸,但双眼中却是眸光荡漾,媚人得很,声音软软糯糯的,“雨族……诗黛雅……” 820.强敌来袭 呵呵。 我只是嗤笑,“雨族?你们什么时候,又偷偷摸摸来到埋骨地了?” 只是这女人的心境却是颇为可怕,被我这样挤兑,竟然也没有露出半点怒色来,连眸光都不曾有什么晃动,依旧是那副柔弱从容的模样,“我们雨族想去哪里都去得,何须偷偷摸摸?”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但这话,却不落雨族半点名声,即便是对手,我也不禁在心里为她叫声好。 光是这心性,这女人,即便没有修为,成就估计也低不到哪里去。 我眼神再度扫过他们,虽然明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但还是明知故问,“三位带着么多人前来,这是?” 乌离木最先开口,毫不掩饰眼中对我的杀意,“你斩杀我刑天族天才,我今日,自是为杀你而来。” 拓跋宇宏跟着开口,声音平淡,却是透着极强的傲然,“任何人都不能辱没我阳极学府荣耀。” 我只是笑着,目光停在诗黛雅精致的身躯上,“那你……也是为雨族复仇而来咯?” 她朱唇轻启,“我们雨族任何人的血,都不能白流。” 我长长舒口气,道:“好吧,那就战吧!” 其实对于这种情况,我早有预料。刑天族、雨族、静月府这种,都绝不是吃亏不还击的势力。 但事情,紧接着却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因为那个被灭蒙烧死顶尖天才的宗派,也有人站出来了。 叫什么宗来着……对,青林宗! 他们也有新的顶尖天才到埋骨地中来,本来站在周遭人群中,此时见到乌离木他们来找麻烦,竟然也是忽地从人群中漂浮出来,道:“我们青林宗,也有血债要与你们清算。”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始终看着灭蒙。 我耸耸肩,眼神扫过所有人,道:“还有谁想要找我们麻烦的?” 还好,人群中没有人再站出来。 我其实还真有点担心有人再站出来,此时心里悄悄松口气,而后重新将目光放在乌离木、拓跋宇宏、诗黛雅三人身上,“你们想怎么打?” 灭蒙在高空鸣叫盘旋,余魅香,悄悄漂浮到了我旁边来。 但还有那位青林宗的天才,我们这边,却是没有人能够应付。高莫离他们,都还不到二层潜境。 这个人作为青林宗的顶尖天才,显然不可能只是普通的二层潜境,一层潜境想要败他,希望太过渺茫。 这种情形,让得我也是不禁皱眉。 但就在这时,自下方的桃花林中,却是忽地有道雪白的身影蹿上来。 白虎! 它……它也是分神期? 看到它出现的瞬间,我真有些不敢置信,因为,我一直以为它是渡劫期的超级神兽,毕竟他在兽神山灭杀那些雨族候主强者时,给我的强悍印象,实在是太深刻、太深刻了。谁又能想,那样轻易灭杀候主级强者的,只会是只分神期的灵兽呢? 而若不是分神期,它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刚刚在下面,显然是听到我们这些人的对话了,蹿到上面来,便落在我旁边,轻轻咆哮着。 而它的出现,也让得始终都古今无波的诗黛雅,些微变了脸色。 我心里则是喜坏了,对着余魅香还有白虎点点头,随即道:“你们要战,那便战就是了。” 灭蒙在更高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我将怒龙枪召唤出来,立刻便往下俯冲而来,鸟喙中火光凝聚,一道火柱忽然间暴涌而出,冲向拓跋宇宏而去。显然它感觉到了,拓跋宇宏也是玩火的高手。 这让得悬浮在他们周围的那些修士们匆匆忙忙往远处蹿去。 谁都怕被殃及池鱼。 余魅香和诗黛雅都是女人,两人的目光在这刻自然而然的交汇,各自的气息都暴涨起来。 白虎咆哮了声,声音如闷雷,在虚空中扑腾,蹿向那个青林宗的天才。 而我,见他们都选好了对手,只能将目光向最后剩下的乌离木看去。 他的盾牌和大斧头都出现在手中了,同样战意昂然的看着我,随即,却是往下面落去。 我们飞出桃花林的范围,在附近的草地上落下。 有很多人的视线跟着看向这边。 而那头,灭蒙他们已经是杀得难解难分了。 灭蒙和拓跋宇宏交手间,无数的火焰蔓延在空中,将那方圆数百米的范围都燃烧起来。 诗黛雅果真是个极不简单的女人,她领悟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域,周遭竟是有朦朦胧胧的雨丝飘下,和余魅香交手间,竟然淡定从容,并不落多少下风。这让得我极是惊讶,因为,连我也没有把握,在和余魅香交手时,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个女人,是怎么修行到这么地步的? 而青林宗那个倒霉蛋,特意冒出头来,却是出来挨打来了。 这只白虎好似是真正的神兽,强悍得连我都不知道它到底有多么强悍的实力,但肯定远远在我之上,这青林宗的家伙虽然也是难得的天才,但只怕距离我都还有点差距,又怎么可能是白虎的对手? 我看得出来白虎是在逗他玩儿,并没有直接下大杀招,要不然,他可能被秒杀都说不定。 只是匆匆扫了眼,我的视线,便又落回到乌离木的身上。 随即,我却是将怒龙枪、源木翅都收起来,道:“你们刑天族擅长肉身修行,咱俩,比比肉身,怎样?” 他冷冷的盯着我,“我知道你肉身强悍,但是,你和我比拼肉身,绝对是愚蠢的行为。” “试过再说!” 我只是洒然而笑,踏着大步向他冲去。 因为极强的爆发力,连坚实的地面都被我踩塌出深深的脚印来。 他对自己的肉身极有自信,我又何尝没有自信? 金源经虽强,但我却是感觉得出来,盘古开天气对肉体的淬炼作用,比金源气还要强悍。 我虽然未曾用过什么特殊方法淬炼过肉体,但绝不会比这些炼体的家伙们差。 冲到他近前,我一拳便向着他的胸膛砸去。 他抬手来挡,用拳头和我对轰。 没有花哨的招式,也没有漫天的内气,内气都只是在我们体内和表皮上萦绕着,拳拳到肉,纯粹用肉体进行硬拼。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听着拳头的砰砰响,竟是发现自己兴奋得厉害。 热血沸腾,便是如此。 相对于用道法进行轰击,我灵魂深处更喜欢这种野蛮的对决方式。 周遭的地面都不知道被我们踩踏出多少个坑来,那些散落在草地中的黑色岩石,也不知道被击碎多少。 乌离木的肉身的确强悍,我们互相挨了几招,他也没有露出不支的样子来。 光从肉身强度来说,我们大概是伯仲之间。 其实这样说起来,应该是我略输一筹,因为我修行的可是盘古开天经,在淬体方面强于金源经。 转眼便是数百招。 我们两都嘴角都有血迹出现。 他的眼神如同饿狼般,恶狠狠的盯着我,而我,却并没有他那么凝重。 他不能碾压我,便等于是输了。因为,我的内气可以极速的恢复伤势,还有金蚕蛊,他却没有。 论持久力,他远远不如我。即便在仙界,我也仍然是打不死的小强那一类。 而那头,白虎怕莫是玩得不想玩了,最先结束战斗。 那位青林宗的天才死得很惨,被白虎一爪子将脑袋瓜拍成了碎南瓜,稀里哗啦的东西爆出来,当时就挺尸了,直挺挺的往下面掉落而去。 这让得周遭山峰中又有满是怒气的凄厉咆哮声响起来。 821.魔修 任何哪个宗派都难以承受顶尖天才的陨落之痛,因为他们日后必然会是宗派的顶梁柱。大能再强,终会老去,没有谁的寿命是永恒的,宗派如果没有新兴的天才,那即便是再强的势力,也终会消沉。 白虎轻描淡写将青林宗天才的尸体咬在嘴里,甩甩长尾巴,蹿回到高莫离旁边立着。 看它神情,它好似自己什么都没有干过似的。 但周围瞧见它轻易斩杀青林宗天才的修士,脸上可就像是开染坊似的,各有各的色彩了。 这只白虎,实力还要在我们之上,实力有极大可能能够压制我们这种顶尖天才。或许,只有到潜境三层,还能拥有和它匹敌的实力。 别说是他人,就是我自己,听到青林宗天才临死前的惨叫时,心里也是震惊不已。 白虎这只神兽,已经走在人族修士的前面。而向它这样的纯血神兽,仙界未必就没有其他的。 乌离木也稍稍分神,眼中满是惊讶之色淌过。 接着分出胜负来的,便是我和他。 他越打越坚持不住,而我,却是越战越强,这让他看不到希望,眼中惊色渐渐向惧色转变。而后,他使出他修的技法,却也被湮灭指轻易挡住,还被我废掉右手,这让得他彻底失去信心。 我的肉体强悍程度远超他的意料。 他应该是想认输的,只是周围这么多人瞧着,他作为刑天族最强天才,实在是没法开口。 但是,对于他稍带着渴望的眼神,我只是选择视而不见。 我和刑天族的恩怨,不会因为饶过他的性命,就从此一笔勾销。 终于,他忍不住爆喝,而后选择向后逃窜。 我召唤出源木翅来,轻而易举的追上去。论速度,我也可和那些最擅长速度的顶尖天才媲美。 “留他性命!” 周遭山峰中又有大喝声响起。 我只是充耳不闻,再使出湮灭指,点在逃窜的乌离木脑袋上。 他的脑袋,瞬间便成了烂西瓜。 “噗通!” 他的尸体直挺挺前扑,倒到地上去。 那山峰上大喝声再响起来,满是震怒,“庄严!我刑天族从此与你,不共戴天!” 我只是蹲下身去掏乌离木袖里乾坤中的东西,不予理睬。刑天族说要和我这区区的分神修士不共戴天,倒也真是瞧得起我了。 蹿回到高莫离他们旁边,感受着周围影影绰绰射向我来的惊讶目光,我只是视若未见。 我的眼睛,盯着还在厮杀的余魅香和灭蒙。 诗黛雅的实力真的很强,两位都带着朦胧美感的美女对决,看起来也是场视觉享受。 而灭蒙和拓跋宇宏那边,则是充满暴烈美,火焰漫天,技法强势对轰。 但是,再炫目的厮杀,也会有结束的一刻,实力再接近的对手,也会有分出胜负的一瞬间。 数分钟后,灭蒙和拓跋宇宏的厮杀也落幕下来。 拓跋宇宏终究不是灭蒙的对手,被灭蒙那种极具粘附性,而且难以熄灭的本命火焰缠得是焦头烂额,最后不得不狼狈的往外逃窜而去,很快便消失在天际边。灭蒙有去追,但那家伙带着逃逸的宝贝,是以连它,都没有能追得上。 四个人前来找我们道元学府队伍的麻烦,现在却是两死一逃,这让得周围的人尽皆色变。 要知道,乌离木和拓跋宇宏可都是十四位被认为最有可能具备真神之资的人之一。 而现在,他们得被除名。死去的乌离木不必说,拓跋宇宏尝到败绩,也很难再拥有横扫无敌的气势。 只看余魅香和诗黛雅的结果了,若余魅香胜,我们道元学府势必在短时间内声名鹊起,桃花林这片地方,也会被认为是埋骨地中最“凶险”的地方。 而当我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时,余魅香和诗黛雅的厮杀,也终是落幕了。 人群中满是惊呼。 结局绝对出乎绝大数人的意料。 两人竟然战成平手,在最后的强力对轰中,各自喷血飞退,俏脸煞白,胸前殷红,都受了重伤。 她们显然是无力再战了,连身子都不禁在微微颤抖。 珍冲上去,到余魅香的旁边,轻轻扶住她。雨族那边,也有绝色的女修士上前扶住诗黛雅。 我看着诗黛雅,心里边杀气冲上来又压下去,压下去,又冲上来,反反复复。 我当然想趁着她重伤的这个机会杀她,但是这样,未免太让人不耻。而且我更担心的是,若是我执意趁人之危,周遭有的势力,怕莫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雨族的队伍被覆灭。仙界各势力的关系错综复杂,其中,肯定有和雨族交好的。 然而,就在这时,却有异变突生。 雨族中走出来的绝美女修刚刚上前去夫诸诗黛雅,自人群中,就有道黝黑的人影蹿出来。 他浑身都裹在黑袍中,只有干枯似鹰爪的手露出来,黑黝黝,有黑雾萦绕,如同魔雾。这人刚爆发出气息来,我便好似问道邪恶、血腥的气味。 我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修炼成这副模样的。 他周遭的修士们受惊纷纷蹿开了些,如临大敌。 有人惊呼,“魔修!” 魔修在仙界很少见,甚至有许多年都未曾听说过魔修的传闻了。没曾想,在此大世降临之初,竟然就有魔修之人现身。 所谓魔修,即是为追求至强的实力,不惜用尽一切办法,连自己都可以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修士。 这个家伙藏在黑袍下不露气息,倒是无人知晓。此时他露出身形来,便真的是让无数人惊讶了。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接下来做的事情。 他的身形极速蹿到诗黛雅和那绝美女修士的旁侧,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前,他漆黑如墨的手掌,扣在了诗黛雅光洁白嫩的额头上。 这是副诡异的画面。 诗黛雅原本古今无波、深不可测的漂亮眸子猛地瞪圆了,“你……你是……” 但话还没有说完,她便香消玉殒了。 她旁侧的绝美女修士持剑重重轰击向黑袍人,却被他用左手轻轻松松架住。手指和仙剑相交,竟是发出“叮当”金铁相交的声音。 这个家伙的实力强得可怕,连我心里都微微觉得悚然。 诗黛雅的脸上光泽不再,迅速的干瘪下去,由绝世佳人,化成了极为狰狞的干尸。 而黑袍人,却是桀桀笑着,被黑雾萦绕,瞬间远窜而去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下手杀害诗黛雅。 只有周遭山峰中,雨族大能的怒喝声兀自在回荡震颤。 我偏头看向余魅香,发现她若有所思,眼神中,竟也残留着心有余悸之色。 眼神扫过在场的其余人,我率先往桃花林中落去。 厮杀至此,除去拓跋宇宏逃跑去,连诗黛雅都香消玉殒了,我想,他们便是想在我们道元学府头上动土,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 落回到桃树林中,我让金蚕蛊去给余魅香疗伤,自己,则是始终在回忆刚刚那黑袍人出现的场景。 这还是我首次见到魔修。 他的肉身无疑极强,以手指挡住仙界,这样的肉身之力,绝不在我之下。 内气也强悍,更主要的是诡异。他吸收掉诗黛雅全身血肉后,那种享受的表情,绝对是有什么收获。 我有种预感,魔修现世,绝不可能仅仅只是造成这点动静而已。他们,终将会在仙界掀起大浪。 那就是群疯子。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和这些魔修发生什么交集,但这种神秘的“东西”,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我暗暗告诉自己,离开埋骨地以后,得好好去查查魔修的资料才行。 822.魔修之威 白虎也同样神秘,在我们落下来时,它衔着那青林宗天才的尸体悄悄然离去了。 我看它,就像是看那魔修那样,同样看不透,总感觉隔着层迷雾。 等到数日后,余魅香的伤势大好,再从帐篷里走出来,我忙不迭的去找她,“怎么样?没大碍了吧?” 她知晓我的心思,眼中带着微微笑意,“你匆匆过来,是想问我些什么吧?” 她显然知道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急匆匆窜过来,不是为明知故问,问她伤势怎么样了的。 我脸皮厚,也不觉得有什么好害臊的,嘿嘿笑着,道:“那个诗黛雅,也像你这样,是转世重修?” 虽然知晓余魅香前世是天尊,但我是和这世的她交朋友,是以,在她面前,我倒也从没有拘谨过什么。 其实不用问她,我心里也有答案了,因为,我有在诗黛雅身上感觉到三种域的气息。 余魅香点头。 我又问:“那个魔修为什么要杀她?” 她有些无奈道:“这我如何知晓?你以为我转世重修,便天下事尽知了?”说着,她有些意味深长道:“天尊也是修士,只不过实力要远远强于分神期而已,其实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 我微微愕然,是啊,我为什么就会以为余魅香什么都知道呢? 天尊,也不过是实力比我强,活得比我长远而已。 而这时,余魅香反问我,“那白虎……它出手帮忙,是以前和你有什么交集吧?” 我没有瞒她,“在兽神山内有几个雨族候主强者因我陨落,其实就是它帮忙。要不然,即便兽神山内没法动用内气,单凭我也不是那几个候主级强者的对手。” 她闻言点头,“这是你的机缘,交好这样的神兽,等于背后多了一位强力助力。” 说到这里,我吸了口气,不禁问道:“你说……白虎会不会已经到潜境三层了?” 人族有潜境,灵兽也有,修行体系其实是相同的。 “没那么容易的……” 余魅香却是说道:“即便真的大世降临,能成功触摸到极致潜境的人也绝不会多,哪怕在那个天才辈出的时代,人祖也不过那么寥寥数位,至多十余位而已。大世再现,能具备人祖潜能的天才也不会多,而极致潜境,已经是人祖潜能的显现了。每位人祖,都是年少时得入极致潜境的天才……” 她的话音中也是难掩向往。 极致潜境,即是第三层潜境,因为修士最多能触发三层潜境,是以也被称为极致潜境。 我又道:“那它……” 她道:“纯血神兽本就具备极高的天赋,肉身、血脉远超寻常的灵兽,能拥有接近极致潜境的实力,也并不是太过稀奇的事情。若你的兄弟灭蒙以后能够成功返租,血脉变为最纯净的火凤之血,它的实力也会堪堪能与极致潜境媲美。不过,这并不代表它们就触摸到极致潜境了,想要触发极致潜境,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啊……” 连她,都不具备多少信心。 是啊,要知道,连高渐离前辈那样的大能,年少时,不也被阻隔在极致潜境之外么? 他可是自上古时代活到现在的人物。 哪怕大世再现,能触碰到极致潜境的人也真的如余魅香所说这样,绝不会多到哪里去。现在埋骨地中传言说谁能够所向披靡,横扫无敌,就是具备真神之资,倒不如说是,谁能最先触发极致潜境,便是拥有真神之资吧? …… 我们斩杀乌离木、青林宗天才,重伤余魅香,杀得拓跋宇宏狼狈逃窜的事情,果然很快在埋骨地传扬开去了,毕竟,当初远远近近,亲眼见到的人就不在少数,怕莫都能占到埋骨地中所有人的半数以上了。 只不过,白虎和魔修出现的事情,显然更为让人关注。 特别是魔修重新现世,不用想都知道,这肯定把外面那些大能都给惊动了。 但是,这位魔修,却根本没有要掩藏自己行踪的意思。 仅仅只是数日后,就有消息传到我们桃花林,魔修竟是斩杀了拓跋宇宏。 有人亲眼瞧见的,魔修和拓跋宇宏在高空厮杀,受伤未愈的拓跋宇宏不敌,最终被魔修斩杀于手下,也如诗黛雅那样,被吸成人干。 拓跋宇宏虽败在灭蒙手下,但也是埋骨地有数的强者,这消息,自然惊到不少人。 而魔修,仍未就此罢手。 又一个多月过去,又有消息,坍台圣女被魔修斩杀。 这一消息可谓是惊涛骇浪,直震得整个埋骨地都是余音绕梁,经久不绝。 虽然我没见过坍台圣女,但她能被排到十四位最可能具备真神资质的人里面,实力毋庸置疑。然而,据说,她却是在全盛状态时被魔修斩杀的,那个魔修,有着真正顶尖的实力。 紧接着,蛊族的顶尖天才蛊七,也被魔修斩杀了。 谁都看得出来,那个魔修是在专挑那些名声最响的人杀。他想印证道心,同时,也想彰显魔威。 我和余魅香商讨过这事,她说她可以肯定,这个魔修也是转世重修的人,而且前世定然是位超级大能。我们回想起当初诗黛雅被魔修斩杀时,那副惊诧的表情,她显然是认出魔修是谁来了,可能知晓这魔修的前世是谁,但可惜的是,她当时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死了。 我还真有些担忧火国队伍的安危,怕魔修找他们下手。 虽然到最后,我或许没法违抗主人的命令,会动手将这些天才葬送在埋骨地,但在那些有仇、素不相识的天才死绝之前,我绝不愿意朋友受到伤害。哪怕到最后我不得不亲手杀死火凤儿她们,那,也必须得等到整个仙界的天才差不多都死绝了。当然,除非她们还像上次那样自己撞上来。 当我想起这点时,便匆匆离开桃花林,往火凤儿她们驻扎的地方去了。 埋骨地各势力的态势早就很明显了,现在到处有埋骨地的完整地图,上面各势力的驻扎地位置标得清清楚楚。我们所处的桃花林,还被画图的人刻意用圈圈标记,上面写着“勿惹”两字,也算是种虚荣。 到火凤儿她们驻扎的地方,我径直到火卫的宫殿中找到他。 他对我的到来,表现出些微诧异。 我直接跟他开门见山道:“现在魔修在四处寻找我们这种人厮杀,你要不要带着人到我们那里去?” 他的双眸中好似时刻都有火焰在凝聚着,只是淡淡道:“何惧之有?” 我道:“你是不惧,但火凤儿、火星儿,你的同伴们,并没有和他匹敌的实力。” 他微微抬眼看我,不掩饰疑惑,道:“你和两位郡主只是假成婚,为何这么担心她们的安危?” 我答道:“虽然是假成婚,但我当她们两人是朋友。” 火卫不置可否,“那你便带她们去你那里吧,我不会阻拦。我代表着火国来到埋骨地,既然选在这里,就绝不会因为其他因素而迁移到其他的地方去。魔修要来便来就是,来埋骨地之前,我就已经做好面对各种绝世天才的准备了。” 他眼睛,竟是战役昂扬。 这让得我不禁有些感慨,火卫能够拥有如今的实力,显然不是大风出来的。他这心性,便颇为难得。 我知晓他主意已定,也没打算接着劝下去,拱拱手道:“那便多谢了。” 而后,我走出他的宫殿,去找火凤儿和火星儿。 我们之间的确是有些误会,但我还是不想听到她们出事的消息,像坍台圣地,连带着圣女在内的所有天才,可都悉数被魔修斩杀了。 823.初尝败绩 她们住在自己的车辇中。 我在外面求见时,里面并没有声响传出来。我知道她们在里面,只是自从那回我差点将火凤儿给斩杀后,让得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难以磨灭的裂痕。这种裂痕在心里,我没法给她们解释,就永远没法愈合。 她们姐妹俩不愿再见我,是想和我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想有什么牵连。 其实我何尝不是有苦难言? 要是我可以将主人的事情说出去,我怎么会和她们继续这么误会下去? 但我在外面杵立良久,她们两都没有要出来见我的意思。顾破天都劝我离开。 我没有办法,只能对顾破天说:“要是魔修来找麻烦,火卫不是对手,你务必要劝说她们姐妹两离开。” 顾破天自是答应了。 我带着些微失望离开他们的驻扎地,振翅飞到空中,又往桃花林赶回去。 但才刚飞出没有多远,自下面,却是有道浑身萦绕着黑雾的人影冲将上来,猛地在我前面定住。他微微低着头,宽大的帽檐将他的整张脸都遮住,我看不到。 魔修…… 他突然冒出来拦住我,意图显然很是明显。 我凝视着他,道:“你跟着我多长时间了?”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桀桀笑着,“本来是想去找火国那个小娃子麻烦的,却恰巧在门口遇到你,兴许这是天意。老祖我今日,便先斩杀了你吧……” 老祖…… 我脸色并未动容,但心里却并不平静,不禁问道:“你前世是谁?” 他却仍是桀桀笑着,“老祖前世的名号即便说出来,你这小娃子怕也没有听说过,不说也罢!” 我故作冷笑,“前辈高人,就只敢隐姓藏名,连自己的名号都不敢亮出来么?” 但他却并不上套,只是道:“说也说够了,小娃子,嘿嘿,在本老祖将你的血肉之力全部吸收之前,尽情的抵抗吧!老祖最喜欢看到你们在无力时,那种绝望的表情了。” 说完,他便已是携带着滔天魔雾,向我攻杀过来。 我别说和魔修交过手,在他之前,连见都没有见过,此时心里自然很是凝重。 怒龙枪、源金鼎都被我召唤出来。源金鼎悬浮在我头顶上方,严阵以待。 待得他冲到我面前来,那如鹰爪般的五爪向着我面门袭来之时,我怒龙枪向着他的手心便直刺而去。 但他的实力还要超乎我的想象。 “叮!” 怒龙枪刺在他的手上竟然是发出叮的响声,以怒龙枪之威,也没能让得他吃痛后退。 同时,他一脚向我腹部踹来。 我忙用左手挡住。 竟是有些生疼。 我的肉身并不如他,在这瞬间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他却桀桀笑着,“肉身不错嘛,老祖最是喜欢你这样充满生命力的后辈了……” 看他的表情,和地球上有些电视里的“变态”根本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眼神中,就充满邪恶。 我不理他,只是全身心和他厮杀着。 太极意境、枪域都被我融入到极限,禹决也同样是运转到极限。 但这个魔修老祖,他始终都没有施展什么特别招式,让我摸不着底。虽然他的域也施展出来了,但我总隐隐觉得,他的实力并不会这么简单。 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就已然要隐约超过我了。 他领悟有三重域! 而我,只有两重。 若不是太极意境强悍特殊,再者我有九大窍穴,他又没有使用灵器,我可能只有被他压着打的份。 越打,我心中便忍不住越惊。 到现在,我还没有遇到过哪位分神期修士给我这么大的压力过。 饶是我火力全开,竟然也看不到多少胜利的希望。 他的桀桀笑声便如同魔音,很是刺耳,若不是太极意境有静心安神的效果,我怕早就被他的这种笑声给弄得心烦意乱了。 金蚕蛊在我体内蠢蠢欲动,但被我牢牢压制住。 这个魔修老祖还有多少底牌我并不清楚,我有些担心,怕依靠金蚕蛊的天赋技法也治不住他。 但打着打着,我有些撑不住了。 他打我,就像是当初我打乌离木那样。 这魔修的肉身实在是太过强悍了,是我见过的肉身最为强悍的人。饶是我有琉璃药王气,还有金蚕蛊,也跟不上被他摧毁的速度。 我们互相攻防,拳拳到肉。 我不是没有想过和他拉开距离,用道法攻他,但我知道,那极大可能取不到什么作用。我近身搏杀的威能比我远攻要更为强悍,可现在却连近身搏杀都没有重创他,远攻又如何奏效? 他虽然也受到些伤势,但比我的要轻。我的嘴角有血浸出来,但他没有。 这家伙就像是块锻造灵器的材料似的,好似怎么打,都没法把他打出内伤来。 我速度、反应都不差于他,差的,是肉身强度。 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当初若是我也想办法去弄些秘法淬炼自己的体魄的话,说不定现在能和他分个高下。只是,用那些秘法淬炼身体,总有些副作用,我担心道体会受到什么影响。 道体本是追求极致的无尘无垢,我若硬用秘法淬体的话,显然是背道而驰。 “嘭!” 魔修黝黑的拳头再度砸到我的胸口来。 我用双手架住他的拳头,却也不禁是被轰退上百米远,胸膛沉闷得更为难受,好似有口浴血堵在那里,不吐不快。 “噗……”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口血喷吐出来。 这让得魔修桀桀直笑,“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了,你的实力,要比坍台圣地的那个女娃子强……” 说着,他再度化身“黑云”,黑袍如同大氅般翻飞起来,向我蹿来。 我微微眯起眼睛,知道这样下去也只有被他揍趴下的份,见他越来越近,便使出了湮灭指。 极为浓郁的火红色内气萦绕在我的之间,像着他迎面刺去。 他感觉到我手指上蕴含的竟然能量,也不禁露出些微惊色来,随即,拳头上也是黑雾爆涌。 “轰……” “咔嚓!” 拳指相交时,能量瞬间迸发开来,我完全没法控制自己的身形,被气浪掀得往后滚滚而去。 我清晰的听到自己右手食指手指骨断裂的声音,怕是都断成几截了,这让我痛得也不禁是直打哆嗦。背后早就是根根汗毛倒竖了,时刻都保持着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更是些微的打着哆嗦。 不过,这正是我要的效果。 又接连吐出几口血来,我顾不得伤势,振翅便往桃花林的方向极速蹿去。 单凭我自己,并不是这个魔修的对手。 魔修发现我的意图,在我刚动的瞬间,也是极速追向我来,“桀桀,想要在老祖我的手里逃跑?” 但我却发现,他的拳头也在淌血。 他的实力虽强于我,但刚刚显然也是受伤了。他还没到极致潜境,比我强,也强得有限。 伤他,我还是做得到的。 是以,虽然我现在狼狈逃窜,但内心也并没有什么有什么。 他转世重修,而且这世的修行时间都要远长于我,我不如他,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而且,现在我能伤他,十年后?百年后呢?谁敢断定我就不能杀他? 我才不会像是那些顺风顺水走过来的天才,初尝失败的滋味就一蹶不振,甚至要死要活的,那样的天才,如果不能突破自己的心境,天赋再强,也难有什么成就。 就这样,我和魔修一追一逃,在空中如同长虹似的极速划过。 我以为他追不上我的,但仅仅数秒后,却感觉到,魔修的气息在迅速接近着我。 824.因祸得福 回头,只见得他魔焰滔天,比刚刚更为浓郁许多,速度也真的要快上不少了。 他这是使出了什么秘法? 甚至,我觉得这可能是禁忌法术都说不定。 据传,禁忌法术本来就是数千年前的魔修们发明出来的。那时候魔修和仙修都很普遍,只是后来随着魔修衰落,渐渐销声匿迹,禁忌法术便也越来越难得瞧见了。 若不是大世降临,魔修或许再隔许多年,也不会在仙界重现。 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只能让金蚕蛊出手。 我可不想死在这个家伙手里。 奇异的波纹荡漾开去,魔修连带着他的滔天魔焰都被禁锢在空中,不得寸进。 我趁着这个机会,自是又蹿出去老远。 但是,金蚕蛊的天赋技法并没能禁锢魔修多久,他很快又向着我追来,离我越来越近。 这个家伙真的很难缠。 听着他桀桀的笑声,显然,他今日是不斩杀我,不愿意罢手了。 如果不是令牌没有震颤,我甚至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也是主人的奴隶了,这么热衷于斩杀天才。 终于,就快要到桃花林了。 我离着桃花林只剩数里的距离,这点路程,对于我们来说自然是短得很。但是身后,魔修的气息已经将我笼罩住了,这让得我的后背都有种湿黏黏,被汗水浸湿的感觉。 我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死命的往源木翅内灌输内气,向着桃花林蹿去,“余魅香!” 话音才落下,余魅香他们的身影便倏的从桃花林中冒出来了,而后看到这边,极速飞来。 但还是没有来得及,就在我距离他们不过数百米时,感觉到后头有滔滔魔气向我袭来。 想要回头抵挡无疑是来不及了,我只能用源金鼎护住自己。 “噗哧……” 背后如遭锤击,我不禁又是几口血吐出来,连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神色萎靡,往下面坠落而去。 我知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再也没法承受他的攻击了,若是再承受魔修的重击,即便以我的肉身,怕是也得当场陨落。 还好的是,这时候灭蒙和余魅香已经将魔修缠住了。 他们见到是魔修,又见到魔修重创我,也没讲什么规矩,同时出手,和魔修厮杀。 高莫离、珍她们则是连忙往下面落来,问我怎么样。 我苦笑着摇摇头,看着空中和灭蒙、余魅香交手而不落下风的魔修,的确心有余悸。这样的老妖怪转世重修,又为实力不择手段,将自己的肉身淬炼得比仙器还结实,当真不好对付。 我甚至很怀疑,在极致潜境以下,这家伙还能够有敌手吗? 我这种,本已经是极致潜境下的顶尖强者了,但和他比起来,却还明显要差个层次。 幸运的是,这条命,总算是暂时保住了。 我紧张的看着空中,生怕余魅香和灭蒙会出现什么损失。强者交战,稍有不慎,陨落也是正常的事情。 魔修的狂妄和他的实力成正比,即便被余魅香和灭蒙夹攻,竟也不选择离去,仍是时不时桀桀笑着。 直到,有道雪白晶莹的身影忽然从远处蹿来。 白虎! 它又来了。 魔修难听的笑声终于是短暂的停顿,而后对我说:“小娃子,这回便暂且先留着你的命。” 说罢,他便带着黑雾极速远遁而去了。 我敢打包票,若不是白虎出现,这个老妖怪怕根本不会选择离开。 重重的呼出口气,我扬起的脑袋砸在落叶层上,心里是既轻松,又凝重,百感交集。 这回大难不死,算是捡回这条命了,但是,魔修真的让我内心压力很大。他的实力很强,比我见过的任何哪位天才都强,要对付他,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和他比起来,其余的那些天才,似乎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只要魔修还在,那他就是压在埋骨地所有人背上的一座山。 我被高莫离他们带回到桃花林的帐篷里,而后静心疗伤。 白虎是刻意来保护我的,就趴在我的我帐篷外面,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我运转琉璃药王气极速恢复伤势。 这回算是吃着大亏了,受的伤很重,即便是以我小强般的复苏能力,怕是也得大半个月才能痊愈。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回,我却也是因祸得福了。 古语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果然不假。 我原本早早就快要触摸到禹决七层的门槛了,这回在治疗时,却是忽地灵光闪现,悟透了些东西。这让得我终于是得以领悟到禹决七层的真意。 高渐离前辈所创的九层根本禹决,每上升一层,便等同于是秘法层次上了个台阶。 九层禹决怎么着也得是天阶极品秘法的层次,而七层,即便不到中品,那具备下品威能也是妥妥滴。 秘法不似技法,特别是像这样增幅实力的,能够到天阶下品层次的,整个仙界都罕见。毕竟技法可以通过研究灵兽的天赋技法来演化,而秘法,可就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的悟了。 秘法从地阶到天阶,有质的差距,禹决七层和六层,自然也是有截然不同的效用。 四十九天后。 帐篷里忽然响起我的朗朗笑声。 伤势痊愈,满血复活! 而且,禹决七层的真意也已经完全被我巩固。 意料之外的顿悟禹决七层,让得我实力大进。现在我满是自信,再和魔修厮杀,绝不会那么难堪。 高莫离他们听到我的笑声,都跑过来问我怎么了。 他们看我满是兴奋的样子,只以为我是伤势痊愈就这样高兴,说我真是疯了。 我只是咧嘴笑着,有些得意的对高莫离说道:“七层,我领悟到第七层咯!” 他在双波岛得到传承,修的也是禹决。 听到我这话,他的眼睛登时就瞪大了,“什么,你这臭小子领悟到第七层了?卧槽!” 他的眼睛里满是艳羡。 因为,他也被卡在第六层有些年头了,迟迟都未突破。 说着,他忙不迭的把我又推回到帐篷里,让我给他讲顿悟第七层时是什么感觉。 但这种感觉显然是没法言传的,我跟他讲,他也只是满头雾水。 到最后,他摇头晃脑,只能无奈叹息。 我见余魅香他们也都在这,便问:“魔修现在怎么样?” 余魅香的双眼中都露出凝重之色来,“在你疗伤的这些天里,他连斩了埋骨地数十位颇有盛誉的天才,连夸父族的阿朗、有熊族的少族长轩辕台,还有那个什么散修鹰宗,都被他杀了。原来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十四个人,现在就剩下几个了。” 我深深皱眉,“那火国火卫呢?” 余魅香奇怪道:“不知道为何,他倒是未对火国的人出手。” 我心里却是忽然悸动,那个家伙知道我去过火国驻扎地,不对他们出手,难道和我有关系?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麻痹! 他该不会是想威胁我吧? 我和火凤儿、火星儿的关系,只要有心,要打听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我蹭的站起身,对高莫离道:“帮我放话出去,我要和魔修进行生死决斗!” 高莫离满脸凝重的看着我,“你当真的?” 我点头。 他道:“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冒头的,其余人和我们又没什么关系。而且……你现在虽然突破到禹决七层了,但你就有十足对付他的把握?” 我摇摇头道:“没有,但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去找他,他也肯定会来找我的。” 在魔修的心里,取我性命显然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在他那天离去时,就已经显露出来了。 他只是先将我的命留着而已,言下之意,就是日后自会来取。 我的确没有把握对付他,但心中有强烈冲动,就是想试试。 825.再战魔修 如果我现在仍旧无法和魔修匹敌,那么,我想在突破到极致潜境前,是很难成为他的对手了。 人力有极限,不到渡劫期,生命不再次发生跃迁,以我的悟性,想要领悟太极八层,亦或是禹决八层,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这便正如渡劫期以下的修士很难领悟大道,即便只是大道皮毛的“域”,也不过只有寥寥的极少数的天才能够领悟而已。 渡劫期修士是比分神期修士生命层次更高的存在。 高莫离深深看着我,道:“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那我……现在就把消息放出去。” 而后,他便匆匆往帐篷外走去。 要在埋骨地传递消息,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对修士来说,埋骨地并不大,只需要到人多地方的上空吆喝几声,这消息,便自然而然会很快便传递出去。而且,我要挑战魔修,这绝对将会是爆炸性的新闻。 仅仅才过四天,魔修的气息就忽然将我们桃花林给覆盖了。 他在空中释放着自己的气息,瞬间让我们感应到他。他的气息中带着浓浓的邪气,很是特别。 我从帐篷中蹿出去,冲天而起,到空中。 果然是他,只不过,他手中竟然是提着两个人。这让得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杀气,自我内心熊熊燃起。 余魅香他们也都冲上来,脸色同样是有些凝重。 看着魔修眼中那抹完全蔑视我们的、带着极浓疯狂意外的神色,我缓缓问他:“火国的其余人呢?” 他桀桀笑道:“既然老祖在这,他们自然全部都是死了。” 说着他竟是直接将手中提着的,看着已经昏迷过去的火凤儿、火星儿两女收到他修炼乾坤中,而后问我:“你的伤势,就痊愈了?” 我冷冷道:“我若伤势未愈,对你来说更好,不是么?” “不不不!”他却是摇头,“别人是如此,但你不同。你的实力,让老祖我稍稍有些兴趣,而且你是第一个从我手中逃走的,看你现在,应该是实力又有进步吧?老祖也想看看,这一世的天才,能够成长到什么样的地步呢!”他甩甩袖口,“若是伤势未愈,老祖可以大发善心等等你,桀桀,若是你死了,这两个小美人,也得跟着死呢!本老祖杀人,最是喜欢成双成对的杀了。” 说着他又把袖口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道:“只是她们两身上还有处子的味道,真是可惜了呢!不过你放心,老祖会先帮她们破身,而后再让她们下去陪你的。” 这个家伙完全就是个变态,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就满是病态。 我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他的动作,道:“你迟迟未对火国下手,就是为了用她们两来要挟我么?” 他又是摇头:“小娃子真不好说话,凭你?还不够格让本老祖威胁,桀桀,本老祖说过,对你稍稍有点兴趣而已,而很不幸的是,让本老祖感兴趣的人,本老祖都想看看他们极度凄惨时候的样子呢!桀桀,你现在应该很想杀掉本老祖吧?但你在经过拼命之后,却发现远远不是本老祖的对手……那表情,肯定会很好看呢!” 我默然,没有否认。是的,我很想杀他,不过不仅仅因为火星儿姐妹,更因为顾破天。 顾破天和我私交极好,但是,却被他杀了。火国其余人我都能不管,但顾破天的仇,我要帮他报。 我召唤出源木翅、怒龙枪,道:“那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说着我率先向他冲去。 虽然我的肉体并未有什么进步,但是禹决突破,我的实力也是大进,这同样能增幅我的肉体实力,因为流转在肌理中的内气更为雄浑、暴烈了。禹决的作用,本就是让窍穴内的内气得到更为充分的发挥。 说白了,禹决的作用就相当于加速器似的。 到魔修面前,我怒龙枪便直直向他刺去。 他又用手来挡,但这回,挡住怒龙枪的他却也不禁是略微往后漂浮了些。 这让得他眼中也是露出些微惊色来,虽然只是稍纵即逝,瞬间又恢复目空一切的样子,但这还是让得我心里有些得意。 以我现在的实力,无疑能够对他造成威胁了。我想,他的内心深处绝对不像他表面上这么平静。 他浑身涌动的魔气,忽地更为沸腾起来。 我们两展开极为激烈的厮杀。 极为暴戾的能量在经过碰撞上向着四面八方涌去,让得我们脚下的大地都变得千疮百孔。 我们从天上打到地上,从地上,又打到空中。 只不多时,我嘴角再度溢血,浑身到处都痛,又已经是受到不轻的伤。 但是魔修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之前我想伤他都不易,但现在,他的嘴角也有鲜血流淌出来。 他的血,都是黑色的,像是墨汁。我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用过什么古怪的方法强化过他的肉身。 看来古籍上说的真的没有错,这些魔修,都是被力量迷惑心知,为力量不惜所有的人。他们真是群疯子。 打到现在,魔修的眼中也再无那种完全看轻我的意味了,稍稍凝重。 虽然他是老祖,又是魔修,但现在,并没能压制我。他肯定没有料到,我的实力竟然会长进这么多。 数千招都过去了。 我们打得可谓是昏天黑地。 我胸前的肋骨都断掉数根,五脏六腑怕莫是全都移位了,不断用内气疗伤,又有金蚕蛊帮忙,都仍然没有办法快速痊愈。我杀到癫狂了,浑然忘几,对自己的情况根本就再也没有心思去管,我的眼中只有魔修,而我的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打败他,干掉他! 魔修也同样是杀得疯癫,浑身魔焰沸腾不已,便如同有魔鬼笼罩着他,在像我张牙舞爪。 周遭,忽地有山峰的峰尖轰隆隆的崩塌下来。 我们才刚刚在那里厮杀过。 这种破坏力,连寻常的渡劫期修士都远远没法相比。 我和魔修谁也没有办法奈何谁。 我荡天枪、湮灭指全部都使出来了,但是,没有办法将他重创。而魔修,也使用过两种强力技法。 我以为,他现在也应该拿我没有办法的。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当杀到白热化的阶段时,他竟然再使出技法来,而且,是更为强力的技法。其实并不能说是技法,因为这根本就是禁忌法术。 无尽的黑色魔雾自他的体内呼啸而出,只是瞬间,就将正在和他厮杀的我给笼罩住了。 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后撤,还没动,就被魔雾给湮没在里面。 这魔雾有隔绝视线的效果,我被笼罩后,如同处在最深沉的夜色里,什么都看不到了,只听得到外面担忧呼喊我的声音。 随即,我感到这些魔雾在剧烈的收缩。 魔修的桀桀声又响起来了,“能死在老祖这招之下,也算是你的荣幸了。” 使出这样的禁忌法术,想必他自己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我想从魔雾中冲出去,但这魔雾却如同沼泽,完全将我黏在里面。而且,收缩得越来越紧了。 “啊……” 我用力挣扎着,但并没有什么用,连源木翅都动弹不得。 我就像是被大蟒蛇缠住似的,没法动弹,只能任由它慢慢的缩紧。这样下去,我会被这股极为强悍的力量压缩成肉饼。 这些魔雾就像是有生命似的,太古怪了。 我将内气催发到极限,竭力想要挣脱这种束缚,连金蚕蛊都用出它的天赋技法,但,并没有什么用。 826.再突破 魔修的这种禁忌法术太过诡异,我竟然完全找不到破解之法。 我现在就像是瞎子似的,连他的方位都感觉不到。我不知道在高莫离他们眼里,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或许,他们只是看到我被困在黑雾中,有或许,他们并没有感觉到我有生命危险,要不然,他们应该不会顾什么规矩,上来救我的。 魔雾的压力越来越大了。 只是经过这极短的时间,我就听到自己的骨头在咔咔作响。 我的眼睛都瞪起来了,这种压力,无处不在。 连源水甲胄、太极意境,都没办法抵消掉这种压力。 快要到极限了,如此下去,很快就会到我肉身能够承受的极限,到之后,我只有被压成血沫这一种下场。 我咬着牙,内心不断嘶吼,我不甘心就这么死。 我信誓旦旦约战魔修,想要的不是这种结果。我不要死,我不要死,我要干掉他!干掉他! 珍还在旁边看着。 庄野也在旁边看着。 颜白雪她们还在苦苦等着我回去,或许此时,正站在窗口望着天空,期待我的出现。 我不能够让他们失望。 在庄野的眼中,我是战无不胜的父亲。在珍的眼中,我是任何困难都能冲破的狼王,我不能在这里倒下。 当肉体到达极限的时候,考验的,便真正是毅力了。 我脑袋现在已经完全失去思考的本能了,只有一句话在震荡,那就是活着。 魔修的桀桀阴笑声没有间断过,但只是让得我内心这种求生的欲望更加热切。 肉身终会凋零,但精神可以永恒。也许,精神真是种能够创造奇迹的力量。 在我将死未死,脑海中无我无他,好似什么都忘却,又好似什么都刚刚从脑海中划过的时候,有道极为明亮的亮光,如同彗星般从我的脑海中嗖地蹿了过去。 这道亮光,便如同是生命之火,好似触发我灵魂内的什么东西。 我忽地变得清明。 而后,周遭魔雾的压力我竟是再也感觉不到了。 魔雾仍旧在,但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团黑色的雾气而已,再没有任何的阻碍力。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振翅间,人还是已经蹿了出去。 这让得魔修惊讶不已,我刚到魔雾外瞧见他,他便是惊呼,“这怎么可能?你怎么能破我的诛心黑雾?” 诛心黑雾? 我其实自己也根本不明白他的黑雾怎么会突然间就对我不起作用的,此时内心,只是充满狂喜。 没有答他的话,我持着怒龙枪和源金鼎,向他疯狂杀去。 时间紧迫,因为就在刚刚我脑海中灵光闪现时,潜境再度向我打开大门。 短短的时间里,我竟然再度触发潜境。只是这回,可能和灵魂、精神这种比较虚化的能量有关系。 说得浅显些,就是我的灵魂,好似得到升华了。 灵魂升华的瞬间,触发潜境。 我可能将会是如今仙界所有的分神期修士中,最先触发到潜境的。虽然我只觉得这是运气,和什么真神资质并没有什么狗屁的关系,但内心激动还是难以自持。 到极致潜境,分神期的全部潜能都挖掘出来,只要再修到极限,我就可以突破到渡劫期去了。 对渡劫期,我可也是向往已久。 魔修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和我厮杀。他的眼神逐渐凝重,看来,也是再没有更为厉害的杀招了。 他域强于我、肉身强于我,厮杀经验之老道也不是我能相比的,但也有三点不如我,增幅实力的秘法不如我,内气的含量更是远不如我,还有,他的恢复能力也不如我。 又是千余招过去。 他终于被压制在下风,攻防间,我越来越猛,而他,转攻为守。 他的脸色早就变得很是难看了,再也没有发出桀桀笑声。 “啊……” 忽地,他怕是看不到希望,在和我对轰后退之后,卷着黑雾就向太阳落山的方向极速飞去。 我自然不愿他走,振动源木翅便向他追去。 而与此同时,在周围观战的天才们竟然全部都行动起来,向着魔修攻去。 这大概是魔修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横行埋骨地这么长时间,平素里哪里有人敢惹他?他连灭几大强横势力的队伍,凶焰滔天,以前修士们可都是躲他都嫌来不及的。 说实话,连我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但随即便想通了,他们出手,是怕放虎归山。 这回魔修和我杀得两败俱伤,正是杀他的好时机,若是不珍惜这样的机会,放他跑掉,以后对谁都是麻烦。 “啊……” 这自然是让得魔修发怒狂吼。 但他,还是被原本就分散在四面八方的天才们给挡住了。 我都没能够窜进去,眨眼就看不到魔修的身影了,因为他被上百位天才给完全围起来了。 能量在那里暴动。 我蹿到更高处,往下看。 随即却是听得爆喝声,“庄严,你可是想让你这两位娇滴滴的小娘子陪老祖下地狱去?” 魔修忽地从那黑压压的人群中蹿出来,只是现在的他,却是狼狈不堪。 有几位天才往地面掉落而去,被他刚刚顺手弄死。 到我前面不远处,魔修从他的袖里乾坤中,将火星儿、火凤儿提出来,恶狠狠的看着我。 两女这时候已经悠悠醒转,打量过周围的情形,漂亮的双眸中有泪水缓缓滑落。 看着她们眼中的忧伤之色,我心里叹息,已是明白,怕莫火国的队伍真是遭遇不测了。可惜,当初火卫若是听从我的劝告,带着队伍到我们桃花林来,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名声,有时候也会是种累赘。 我的确不敢再动手,其余修士看到魔修将火星儿姐妹俩弄出来,也是有些踌躇。 她们在埋骨地也是最为顶尖的美女,艳名远扬,这些人怕都知道她们两是火国的明珠,自是不敢再轻易动手。若是因为动手而害得她们姐妹俩有什么不测,那就得罪火国了,谁也不愿意倒这样的血霉。 我内心稍稍挣扎,但很快就有决断,“放开她们姐妹俩,我放你离开。” “桀桀!” 魔修却是阴测测笑着,“你让老祖如何相信你?” 我举手对天立誓,“我对天发誓,你放过她们姐妹俩,我今日让你离开。要不然,我庄严立刻身死道消。” 魔修却是眼神扫过其他人,“那他们呢?” 我冷声道:“那我就管不着了。” 其实,现在有很多修士眼神中的杀意在缓缓上涨。他们都想得到,若是任由魔修离开,以后对他们也是大麻烦。 他们刚刚还围攻魔修来着,以魔修的性格,能不报复? 魔修微微皱着眉头思索了会儿,随即道:“好,那老祖便将她们两还你。” 看来,他还是有自信从其余修士手中逃脱的。以他的实力,在场的大部分修士,未必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忽地,他将火星儿姐妹俩抛向我来,自己便化为黑雾,往远处逃窜而去。 “别让他跑了!” “必须杀了他!” “这魔修日后必定后患无穷!” 天才们熙熙攘攘的几乎全部都追过去,有的是真的认知到其中厉害关系,有的,怕莫就是纯粹的跟风。 我都发过誓了,自然不会去追,只是振动源木翅忙将火星儿姐妹俩接到手里。 她们两显然都被禁锢修为了,浑身软绵绵的,也没什么力道。刚被我接住,两人竟然同时嘤咛起来,连耳朵根子都红了。 虽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以前,我们可这么“肌肤之亲”过。当然,打架的时候得除外。 我忙将魔修施加在她们两身上的禁锢解开,她们两,便急急忙忙飞了开去。 我也没顾得上问她们什么,往桃花林中蹿去。 那股极为奇异的感觉还在笼罩着我的全身,我必须借着这股感觉,快些突破的极致潜境去。 827.第四座金棺 春去春来,花谢花开,很快又是两年。 这两年来,我常常枯坐在桃花林溪流旁,哪里都没有去。但我突破到极致潜境的事情,却是尽人皆知。 因为,就在两年前我突破到极致潜境的那个瞬间,整个桃花林内,桃花都忽地绽放开来。有些没有离去的天才修士在空中看到我的头顶有氤氲彩光忽现,而高莫离、余魅香、珍她们,自然看得更是真切。 这和古籍记载的并没有什么区别,上古大能们突破到极致潜境时,也都各自有不同的异象。 魔修没死,只是在当日离开埋骨地,并在离去前放言他绝不会放过我。 我不知道他到周遭的山峰中有没有遇到大能们的攻击,只希望他死了才好,但却也明白,在被天地大阵笼罩的兽神山,即便是那些大能,想要杀掉肉身极为强悍的魔修,怕也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气势再强,内气不能用,还能碾死人? 埋骨地的天才在这两年内也离去不少,他们都认为,我最先到极致潜境,就是得到人祖机缘的人。 甚至有这样的传言流传出来。 其实是个屁。 我压根什么都没有得到。 白虎没有骗我,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的人祖机缘。 埋骨地匆匆数年,无数的天才陨落,都不过是主人的圈套。我现在确定是他的圈套了,因为就在我突破到极致潜境之后,忽然有些天才蹿起,到处杀人。他们都是被主人奴役的人,身份,竟然全部都不简单。 这导致得各势力的队伍都厮杀起来,就在这里,仙界的顶尖天才怕是有陨落四分之三还有多。 到如今,还呆在埋骨地内的人,只是极少数极少数了。 在我再次各方面都达到极限的时候,我从溪流旁起身。身下青石上,都已经有我双膝盘坐的印记。 我抬头看看天,心道,也该是时候离开了。 现如今,我势力到达分神期巅峰,若是再不去完成主人的任务,势必会要受到主人的责罚。 对于还留在埋骨地的这些小鱼小虾,我也没什么兴趣,还不如到外面去。 但是我才刚起身,白虎却是蹿到我旁边来,冲我低声咆哮了两声。 我试探着问它,“你是想让我再到你父亲那里去?” 它点头。 于是,我们这大帮子人,便就这样,都跟着它,离开埋骨地,往泛金色白虎所在的那座雪山上去了。 周遭山峰中的那些大能们也是早都走了,但我心里明白,肯定有些人会在外面等我。这回在埋骨地我可是杀掉不少人,将几个势力的天才后辈都杀绝了,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即便他们不在乎那些天才的死,面子上也过不去。越强悍的势力就越在乎面子,而且,他们可能不在乎么? 不过,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能够拦得住我。 跟着白虎到山洞中,我再次见到泛金色白虎。余魅香见到它的瞬间,脸色便有些变幻起来。 只是,她倒是没有说什么。 泛金色白虎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道:“你跟着我来。”而后对其余人说:“你们都留在这里。” 没有谁有什么异议。 白虎乃是神兽,而且这只泛金色白虎,谁都看得出来是神兽中极为厉害的存在,谁愿意触它的眉头啊? 连灭蒙和莹玉都是老老实实的。 它们两的血脉还没有完全返祖,在泛金色白虎的面前尽是有些不自禁的微微颤栗着。 庄野的小黑呜咽着,像条小狗似的冲白虎摇尾巴,更是不堪的在讨好。 而泛金色白虎却只是轻轻瞥它,说完,便幽幽往外走去。 我对高莫离他们点点头,跟着往外走。 到山洞外头,泛金色白虎也不和我说话,只是埋头缓缓往前面走着。 我追上去,问它:“前辈,咱们这是要去哪?” 它有些感慨的道:“你如今达到极致潜境,倒也不算辜负他对你的期望。那样东西,我想也可以交给你了。” 那样东西? 我问道:“什么东西?” 它却是道:“你看到自然就明白了。” 见它这样说,我便也不好再问。 就这样,跟着泛金色白虎,走出有绿色植被覆盖的范围,到山峰更高处白雪覆盖的地方,而后,又到极高的地方。 这里乱石嶙峋,到处都是黑色的石头从皑皑白雪中冒出头来,很是散乱。 这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但泛金色白虎却在这里停下脚步。 它忽地用前脚掌猛地塌在地面上,这一脚之威,让得我心里是寒气直冒。 整座山峰竟都是摇摇晃晃起来,无数的石头迸裂,往山脚下滚落而去。还有雪,这场面,和雪崩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但这些,却都被我忽视。我的眼睛,完全聚焦在泛金色白虎的脚下。 它的脚下出现裂缝,咔嚓声不断,裂缝越来越长,越来越宽,而里面,竟是隐隐有着金光冒出来。 我脑海里当即就蹦出四个字来,“金色棺材!” 我在摄天塔、无垠海、火之世界中都得到金色棺材,此时虽未见到其真身,但见到这光,就冥冥中有这种极强的感觉。 定然是金色棺材无疑。 而这时,摄天塔也果然嗖的从我体内蹿出来了。 泛金色白虎看到摄天塔,眼神中忽地流露出极深的渴望和思念来。它和蚩尤,绝对是生死兄弟。 裂缝中的金光越来越盛。 金色棺材被摄天塔吸引上来,摄天塔的小门打开,将其缓缓往里面吸去。 这是第四座了。 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问泛金色白虎,“前辈,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它却是摇头,“我不知道,当初蚩尤大哥和我解除契约关系,只是让我,看好这副金色棺材,直到他的传人出现。现在你来了,我也终于是完成大哥交代给我的任务,以后……可以去找寻大哥的踪迹了。” 此时它眸中的情绪很是复杂,我不能言喻。 我正要再说话,但这时,却是忽地感觉到天地有些不同了。 金色棺材刚刚被滴溜溜的摄天塔收摄进去,原本施加在我们身上的禁制竟然就没了。我体内的内气极速的流转起来,如同奔腾西去的河水似的。 兽神山内,不再仅仅只能使用肉身之力了。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兽神山的禁制阵法,根本就不是天地自然形成的,全是因为这金棺…… 这几副金棺都很神秘,只可惜的是,竟然连泛金色白虎都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或许,整个世上都只有蚩尤才知道这个秘密,但他,却极可能已经陨落了。 他说让泛金色白虎把这个交给我,到底有什么深意? 我想,在金棺解开之日时,什么事情都会有答案,但是,现在我对如何解开金棺,却是没有任何头绪。 “别让大哥失望。” 泛金色白虎看着摄天塔又蹿回到我的体内,满是期待的看着我,而后转头,又往山下走去。 我问它,以后打算去哪找蚩尤。 它说它也不知道,若是可以,这仙界所有的地方,它都想去找找看。 我这才明白,仙界有些险地,连白虎这等存在都不敢轻入。 回到山洞里,珍他们都在里面盘膝修行。 我们回来,让得他们各自都睁开了眼睛。泛金色白虎走到灭蒙、莹玉、小黑的面前,身前忽然有三滴带着淡金色的血液出现,“这是我的精血,于你们血脉返祖有些作用,便算我送你们这三个小家伙的见面礼吧!” 灭蒙它们的眼珠子里蹭的便冒出来极为惊喜的神色来,连我们,也都能感觉到那滴血液的不凡。 我想,它们灵兽的感觉肯定更为深刻。 828.离开兽神山 而紧接着,泛金色白虎走到它自己的后代白虎面前,道:“以后,你便跟着他。” 说话间,它竟是抬起爪子指向我来。 白虎唔唔唔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那双大眼睛里满是焦急。 它显然不愿意离开父亲,跟着我走。于神兽的寿命而言,它也就是个小家伙。 泛金色白虎金色眸子里也满是不舍之意,但还是坚持道:“我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情,跟在他的身边,或许你日后的路能够走得比为父更远。去罢,在我身边,你永远不可能成长为真正的神兽。” 小白虎没有再说话,但眼中,却是有两滴泪水滴出来。 说实话,这个能够将魔修的惊走的家伙忽然滴出来两滴泪水,我还真是有些惊讶。但随即想想,它可是母的,母的不就是女的么?女的感性些,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见到它如此,泛金色白虎抬起爪子轻轻拍它的脑袋,然后嗖地,便自原地不见了。 只有它的声音还在山洞中飘荡着,“外面有人等着你们,好好活着……” 我哭笑不得,您知道外面有人等着我们,倒是帮我解围啊? 或许是蚩尤的意思,白虎除去给我很多药草之外,并没有给我其他的好处,现在,它也没有要帮我擦屁股的意思。也许在他们眼里,强者,都必须依靠自己,才能真正的成长起来。 不过总的来说,我还是心满意足了。它给我的那些药材,可都是外界难得的宝贝。 别看我得到的仙草、神药什么的不少,这都是沾药神师傅的光,绝大多数都是从他那里得来的。像是和要离那次,在悬崖边得到紫幽果,那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的美事儿了。 在仙界任何哪个地方,神药都绝对是有价无市的。 更何况,我这回在埋骨地斩杀掉不少天才,还跟着幻离去刺杀那些杀手势力的天才们,得到的宝贝也是不少。 对了,我帮他杀掉足足九人,这意外着隐族以后也要免费为我杀九个人。这可也是极大的收获。 总而言之,绝对能算得上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忽地拉起珍的手,我哈哈笑着,带着他们往山洞外走去。 火星儿、火凤儿也都跟在后面,火国队伍,连火卫都死了,这的确是让人悲痛的事。她们姐妹俩受到的打击很大,或许,她们自己都没有想过,落到魔修手里后,竟然还能活着吧!而且救她们的却又恰恰是我这个和她们关系颇为尴尬的人,现在,我们的关系无疑是更为尴尬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诡异。 “先委屈你们,都到我袖里乾坤中待会儿。”走到洞外,我便被余魅香他们说。 他们都是心思通透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些年来,那些道元学府的学子们也都对我有所了解,更佩服我的实力,将我当成老大哥,是以,我说出这话,他们也都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来。 要知道,被人收到袖里乾坤中,可见等于完全是把命交在这人手里了。 若是我不放他们出来,他们便永远也出不来。 只有小白虎些微不满的呜咽了两声。 我没管它,见其余人都点头,便挥手将他们全部都收到袖里乾坤中,而后,向兽神山外飞去了。 果真,才刚出兽神山的范围,忽地,我就被强悍到无以复加的气机给锁定了。 这他娘的是候主级强者还是王主级强者? 这样的强者在这里等我也就罢了,还他娘的不止一位。我感觉到有数道不同的气机,全部都牢牢将我锁定。 我在原地停住,朗声道:“诸位前辈这是何意?” 有足足六道人影,忽地在我前面数千米远处浮现出来。 我都不认识,但他们看我的眼神却并不好。 其中有位老妪满是怨毒的对我说道:“庄严,你杀我雨族候主和天才,今日,老身让你血债血偿!” 他们甚至都不打算和我多话,气息弥漫着就要动手。 “谁敢动手!” 而就在这时,却是有道啸声破空而来。 高渐离前辈! 我听出他的声音来,心里惊喜。 回头瞧去,只见得他的黝黑宫殿正破空极速朝这里飞来,到近前,宫殿广场上那黑压压的人群差点将我吓住了。 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怕莫全都是来了。 宫殿才停下,他们便都飞到我旁边来,连王阳前辈都来了,对我道:“你小子倒是不错。” 显然,我得入极致潜境的事情怕是已经传遍整个仙界了。要不然,王阳前辈可难得夸我。 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自然也是到了,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赞赏之意。 我和高莫离关系莫逆,自然也能算是他们的后辈。 高渐离前辈看着前面的大能们,道:“本尊倒要瞧瞧,你们今日谁敢对庄严出手!” 但这时,自远处,却是又有数道极为强悍,可称滔天的气息向这边弥漫而来。 我分明看到,连高渐离前辈的眉头都紧皱起来,充满凝重。 他忽地对我说道:“等下若是他们要动手,我便将你收到袖里乾坤中,莫要反抗。” 我只是点头。 几个眨眼间,这三道气息便都到前方不远处了。 他们都没有从宫殿中走出来,只是有个苍老的声音道:“渐离兄,你如此护短,且将道元学府的人都带来,怕是有些不妥吧?八大学府,可是从不插手仙界任何事的。” 高渐离前辈闻言只是淡淡道:“他们都乃是庄严的老师,和庄严私交也是不错,为他前来,有何不可?” 那人却只是呵呵笑着,“这样牵强的解释,难道渐离兄竟是为他,连自身的傲气都不要了么?” 剑仙都是清冷高傲的,我其实也明白,高渐离前辈这样辩驳,全只是因为我。以他的性子,本不应该会做这种口舌之争的事的。 但这,也不重要了。 对面忽然出现的三道气息都很强悍,隐隐能和高渐离前辈媲美。纵是老师们全部前来,也没有什么用处。 那最起码也是三位天尊,在极大的实力差距下,数量难以弥补。 自那头的一青色宫殿中,有极是冷淡的声音飘出来,“高渐离,你这是要为这个小辈,赔上你们整个道元学府?” 她的话语中,充满怨恨。 高渐离前辈眉头也不禁是皱得更紧了,道:“雨修濨,你难道也想为你雨族那些后辈,赔上你自己的性命?” 这话不可谓不霸气。显然,高渐离前辈的实力要比这老婆娘强悍。 “那就试试!” 老婆娘瞬间震怒,话说出口,宫殿忽地消失,露出她的身形,一掌便向着我们这里覆盖而来。 遮天盖地的青色手掌出现在我们的上头,光是威压就差点将我压到地上去。老师们也是脸色难看。 “噌!” 高渐离前辈的神剑忽地出鞘,有道通天剑光冲天而起。 这剑芒金光璀璨,竟是瞬息将就将青色手掌给刺破了。 我看到那老婆娘的手掌心中有鲜血低落,她怒喝,向着另外两座宫殿里面的强者,“你们还不出手?” 这老婆娘年纪也不知道多大了,却依旧保持着美艳的样子,脾气也还这么差,真是祸害。 高渐离前辈神剑在手,气势也在攀升。 但我心里明白,他实力虽然极为强悍,但想要挡住三位气息不差多少的大能,怕是不易。 我不能连累整个道元学府! 想到这,我匆匆对高渐离前辈道:“前辈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回到学府内去!” 他微微愕然,而这时,空中已是有黑云翻滚起来。 我引动我的天劫了。 高渐离前辈道:“单凭天劫的时间,你可撑不到学府。” 我嘴角带着狞笑,道:“自然他们忌惮我的天赋,誓要杀我,那我就让他们好好看看,我的天赋,到底有多么惊人。前辈,你们且到远处去看着吧!” 高渐离前辈抬抬看看天,深深看我两眼,也是没什么法子阻拦了,只能又放出宫殿,带着所有老师远去了。 分神期到渡劫期的天劫,范围可是大得吓人。 黑云的出现,也让得那个老婆娘和其他想要杀我的大能没敢再出手,而是匆匆往后退去。 他们不敢动手,因为只要被天劫感应到他们的气息,他们也都会被牵扯到天劫里面来。嘿嘿,那样的话,天劫的威力,怕是连他们,也难以轻易承受。 “哈哈……” 我朗声长笑,就这样顶着黑云,往道元学府的方向极速飞去。 黑云剧烈翻滚着,不多时,就有深紫色的雷霆劈落下来。 而那老婆娘还有另外两个超级强者,则都是死死的在雷劫范围外,跟着我。 他们不肯这么轻易放我离开,显然是打算在天劫结束后再干掉我。 我心里,只是冷笑着。 这回我庄某人,倒要震惊整个仙界看看! 829.分神期雷劫 分神期到渡劫期的雷劫自然不是元婴期到分神期的雷劫可比,威力要强大不知道多少倍去。 黑滚滚的劫云浩瀚无垠,中间还闪烁着血红的光芒,遮盖整片天,怕是有数十里的范围。虽然别人看不到这雷劫,却是能感应到这里的气息。 源金鼎在我头顶释放着金光。 第一道雷劫怒劈下来,只是让得源金鼎微微震颤。 但我却是心里震惊,因为我感觉到这雷劫似乎强悍得有些超乎预料。按理说,分神期到渡劫期的雷劫不应该如此强悍才是。 分神期顶尖天才渡劫成功的可能性都几乎是百分之百了,可我敢肯定,不到潜境的天才,怕是连我这第一道雷劫都难以抵挡,重伤是难免的。 难道,这和我突破到极致潜境有关系么? 我的寻常分神期修士要多三次跃迁,雷劫感应得到我的强大,威力强悍些,倒也不是解释不过去。 而数十秒后,第二道雷劫,也跟着落下来了。 这回源金鼎震颤得更为厉害。 我虽然现在还感觉不到什么压力,但心中有预感,到最后的两道雷劫,怕不会如此轻松。 而后面那些老家伙也是做出出乎我意料的举动。 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无耻。 他们显然是想过我会在离开兽神山后借助天劫之力离开,此时,见到我的雷劫落下来,从他们的宫殿中,竟然是呼啦啦忽然蹿出来数百好黑衣人,而后,都向着我的雷劫范围内冲来。 这都是死士! 他们想用这些死士,将我雷劫威力变得无限大,这样,我唯一的结果就是在强悍无比的雷劫下化为灰灰。 幸好的是,高渐离前辈他们的反应够快。 这些死士中不乏渡劫期强者,我的速度,并不比他们快多少。又得顶着天劫,若是只有我自己在这里,被他们追上是迟早的事情。 还好,还好。 高渐离前辈他们见到这些黑衣人蹿出来,宫殿猛地便向着我的后面飞去了。 我首次见到王阳前辈出手。 虽然隔着宫殿,没有看到他具体是怎么出手的,但看到那漫天火云,感受到那强悍至极的气息,我就知道定然是王阳前辈出手无疑。 他的实力,也是高渐离前辈那种层次。天尊,而且应该是最为顶级的天尊。 数百个黑衣人啊,无数道强悍内气迎向火云而去,但结果却是螳臂当车般,眨眼既被覆灭。 只是瞬间,数百黑衣人连渣子都不能留下,全部都被灭杀在那火云之下。 这让得那雨族的老妖婆尖叫:“你们道元学府竟然真敢插手仙界之事!” 王阳前辈冷傲的声音紧跟着传荡开来,“本尊可不是道元学府之人。” 老妖婆的话语如自九幽之中传来,“那老身杀你,道元学府也无话可说。” “哈哈……” 王阳前辈狂笑,“本尊修行数千年,扬言要杀本尊者无数,今樱花国尊倒要看看,你在雨族龟缩这些年,实力有多少进境。” 听起来,他显然和雨修濨老妖婆以前相识。 也是,在仙界,天尊级别的强者估计也就那么些,互相认识很正常,不认识,倒是奇怪了。 我无暇他顾,只是埋头往道元学府的方向飞,同时抵抗雷劫。 雷劫越来越强,让得我抵挡也是愈发艰难,但总算有极致潜境打底子,没有性命之虞。 我从未受过这等强度的雷劫,体内再度有油渍般的杂质缓缓排出来。 后面王阳前辈竟是以一敌三,四株道相幻化出来,皆是高耸入云,枝条扫动,在空中纠缠。 高渐离前辈虽未出手,但也在旁边旁观。显然,他还是担心王阳前辈会出什么事情。 然而,王阳前辈却是强悍得让人咋舌,他的道相是一株不知经历多少岁月的凤凰木,火树银花,极是灿烂。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何,他的道相看起来,竟是比雨修濨老妖婆还有另外两位天尊的道相要显得真实些。这从视觉上分别不出来多少,但总会给人这种感觉。 忽地,凤凰木上头无数的火红色花朵震颤,而后铺天盖地的向着老妖婆他们覆盖而去。 这……这是法帝天相。 天尊强者的法帝天相自然又不是王主级强者能够相比的,这等威能,怕莫已是到达仙界最巅峰。 我看到浩荡十余里的范围内,凡是被王阳前辈法帝天相笼罩住的地方,那些山峰都因为经受不住其法帝天相的压力,山尖都在瞬息间变得粉碎。天摇地动,好似末日将至,连地面都在震颤,有无数道极深的裂缝出现,长达数十里。 我咋舌不已,想着,哪怕以我现在的实力,闯到那下面去,怕也得分分钟被压成肉饼。 雨修濨老妖婆和另外两位天尊高喝,也是各自释放出法帝天相来。 雨修濨老妖婆的道相乃是一株被烟雨笼罩的极为神秘的像是柳树般的古树,而另外两位天尊的道相,则分别是一根挂满金色果子,像是葫芦藤般的藤蔓,以及一根光秃秃,连树叶都没有,但树干盘绕起来,就像是发辫那样的树。 这个天尊我虽然不知晓名字,但看得出来他是刑天族的人。 因为此时,他的道相周围有巨斧和盾牌围绕。 轰隆。 当四股法帝天相之力交汇时,即便是以我的视力,也完全看不清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我只见得山脉在崩塌,大地在塌陷。 我心里就想着,难怪当初大能们要到仙界来。地球,的确是难以承受这样威力的招数。 当然,那时候大能们,想必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强悍。地球的灵气,难以支撑修士修到这种境界的。 高渐离前辈跟我说过,当初在地球时,哪怕是人祖们,也不过是普通渡劫期的修为而已,连候主都远远不到。 要不然,地球早就被修士给完全毁掉了。 我时不时转头看向后面。 王阳前辈以一敌三,竟是不落下风,直打得那边天崩地裂。 雨修濨老妖婆的尖叫声时不时响起,却根本拿王阳前辈没有办法。天尊之间要分胜负,并不容易。 七八分钟后,第八道雷劫劈向我来。 源金鼎仍悬浮在我的头顶上。这等顶尖神材锻造而成的神器,光是这等程度雷劫,远远没法毁坏。 这道雷劫的威力怕是相当于渡劫期十重天左右修士的攻击了,连我都感觉到不小的压力。当炸雷响起,雷劫轰击到源金鼎上时,我都差点控制不住源金鼎,嘴里冒出些血腥味来,已是受了些轻伤。 而这个时候,雨修濨老妖婆竟是撇下王阳前辈,不再交手,又极速向我追来。 他们的目的始终都是杀我,而不是和王阳前辈分个高下。 我没有想到,仅仅是杀他们势力中的天才,竟然就回引得这些老妖怪出手。原本以为,最多也就是王主级强者现身的,看来,我还是低估这些天尊强者们的气度了。当他们气炸时,显然也不会管什么老前辈不对后辈出手的规矩。 胜者为王败者寇,他们有时候为某种目的,脸皮也是可以不要的。 王阳前辈忙追上来。 但刑天族和另外那个不知名的天尊却是出手将他阻拦下来。 雨修濨老妖婆始终坠在我后头。 高渐离前辈则是紧紧跟在她旁边。 可以想象,我雷劫渡完时,雨修濨老妖婆肯定会凌厉对我出手,高渐离前辈这显然是在防范她。 他们对我如此,甚至不惜不顾规矩,压上整个道元学府。要说我心里不感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将道元学府连累成这样,感动之余,我心里还有,浓浓的愧疚。 而这时候,最后一道雷劫经过两分钟的酝酿之后,也终是劈落下来了。 这道雷霆近乎血红色,颇为妖异,威力比第八道雷劫又要大上数倍。 830.心魔劫 我全力运转内气,终是将源金鼎收起来,而后将怒龙枪召唤了出来。 对付这样威力的雷劫,我可不愿意再傻乎乎的挨劈了。 “荡!天!枪!” 将内气不要钱似的疯狂灌输到怒龙枪中,我振翅迎向这道血红色的雷劫而去。 怒焰在怒龙枪枪尖盘踞,随即化为太极漩涡,遮盖我住头顶数百米方圆。 血红色的雷劫恰恰劈到太极漩涡的中心处。 血红色的电芒滋滋闪烁,在火红色的太极漩涡中不断隐现。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道雷劫的威力却并不是特别大,也就比前面那道雷劫强悍那么两倍多而已。 正自诧异,这个时候,却是有血红色的电芒顺着太极漩涡、怒龙枪,往我身上蹿来。 这电芒来势极快,出乎我的意料,让得我竟然是没法躲避。 而当它顺着怒龙枪蹿到我手心中时,我却又没有麻痹的感觉。只是,眼前的情景却是倏然变幻了。 心魔劫! 我内心中极速闪过这个词汇来。 心魔伴随大道而生,乃是万恶之根源。但是,只有渡劫期的强者才会度心魔劫,我他娘的怎么分神期就遇上了? 这什么情况?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整个人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因为此时我竟然再度回到地球上了,我眼前所处的地方,正是壶口山圣宗秘境。 颜白雪她们就站在我的前面,正笑靥如花的看着我。铃铛也在,还有我师姐司鸿释玉、三叔、十叔、丁长老他们,这些在大战中死去的人,此时竟然全部都活生生站在我的面前。而最让我惊讶的人,莫过于是雷正霆雷哥了,他带着微笑,看着我道:“你这小子,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真实了。以至于我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幻,还是真实。 这是真实的世界,还是仙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哪里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雷哥不是已经死了么?死了那么多年,如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想要告诉自己这是假的,但眼前的他太过于真实了。 见我愣着没有说话,颜白雪走到我面前来,搀住我的手臂,轻轻问我:“你这是怎么了?发什么愣啊?雷哥特意来看你,都等你好一会了呢!” 我暗暗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很疼。 这让得我实在是有些懵。 心魔的威力能有这么大? 我懵懵懂懂的跟着颜白雪她们往大殿里走去,大群人。我在乎的人都在这里,还活得好好的。 刚落座,雷哥便对我说:“庄严老弟,现在你都是地球最厉害的人了,还这么努力修行做什么?” 我疑惑地问他,“努力修行?我在哪里努力修行?” “你这是?” 他眼神有些奇怪,看看其余人,道:“你在薪火之地闭关修行十多年啊,这不是刚刚出关么?” 我的眼神从其他人脸上划过,发现他们也全部都一副正是如此的表情。 我心里就在想,难道……这些年来仙界的事情,都是我在薪火之地闭关时的臆想? 想到此处,我急忙运转窍穴内的内气,但结果却是发现,我的修为才不过是光墟初期而已。 太极意境、枪域什么的,根本没有。只有金蚕蛊在我体内,灭蒙还在我旁边,还有怒龙枪在窍穴内,其余源木翅、源金鼎、源水甲胄、摄天塔、补天鼎,连踪迹都没得。 我打开袖里乾坤,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什么丹药、神药、器材、晶石,全都没有。 那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我看着雷哥,道:“雷哥,你不是死了么?” 他没好气地瞪我:“你个傻小子说什么傻话呢,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颜白雪甚至上来摸我的额头,“庄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出关出来这么不对劲?” 同时,我内心深处好似有着声音在不断的呐喊,这里就是真实的世界,是完美的世界。 是啊…… 我在乎的人都还活着。 而且,我现在是地球上的最强者,再也没有人能对我造成任何威胁。 我已然得到了我想要的大自在。 迷迷糊糊,我竟是这般沉沦,真以为这就是真实的世界,在这里呆下来,过着最为自在的日子。 众美相伴,朋友成群,其乐融融。整个壶口山秘境里,终日都充满着欢欣笑语。 甚至连司鸿释玉、铃铛,都成为我的老婆。 这个世界简直没有任何的破绽。 直到司鸿释玉师姐为我生下孩子,而这个孩子,竟然天生就像我这样,拥有九个窍穴。 当我发现这个秘密时,问她:“师姐老婆,怎么庄鸿生下来会有九个窍穴?” 她微笑着道:“傻,这还不是遗传你的么?” 她微嗔的样子真是极美,以前,我从未在清冷高傲的司鸿释玉师姐脸上看到这种神情过。 但是这刻,我却是恍然清醒过来。 这个世界是假的! 这是心魔为我营造的世界,若我继续沉沦,将会万劫不复。 九个窍穴乃是我最大的秘密,在地球时我不曾告诉任何人,司鸿释玉师姐她怎么会知道? 我冷冷的看着她,道:“你们都是假的,只是幻象!” 她面色还有些虚弱,却是眨巴着眼睛问:“你在说什么傻话呢?” 我瞬间有些懵逼。 难道,识破心魔幻象了,还不能从这幻象中出去么? 没有谁告诉过我,该如何解开心魔幻象啊!我也没在古籍上见过关于破解心魔幻象的记载。 只是在这个瞬间,我忽地感觉到,我的修为全部回来了。 极致潜境。 太极意境、枪域的感觉也重新回到我脑海里,意念一动,便笼罩住我周身。 这种威压让得离我近在咫尺的司鸿释玉脸色瞬间惨白,低声呼道:“我……我好难受。” 我心中有些心痛感觉闪过,但,只是闪过。 因为我忽然在想,要破这心魔幻象,怕是得自己亲手将它摧毁掉吧? 这里,是我梦想的最好世界,是我向往的大自在。我只要亲自摧毁它,才能得到升华。 但看着眼前刚刚生产完的司鸿释玉,还有她旁边脸蛋红润得很的小婴儿,真要狠心下手,却是那么的艰难。 我收起太极意境和枪域,猛地往别墅外蹿去。 眨眼即到壶口山秘境的出口处,空间都因为承受不住我的速度而出现漆黑裂缝。 到壶口山秘境外,我又到江南荆市去。 很正常。 街道上车来车去,人来人往,很快聚集很多人,对着天空上的我指指点点。 我只是用数十分钟的时间,就游遍整个地球,却发现,哪里都正常得很。心魔营造的幻象,很是可怕。 最后,我还是回到了壶口山秘境内。 这样的秘境,即便是以我的实力,现在也没法开辟出来。这都是上古大能们开辟出来的。 看着秘境深处那层层叠叠的宫殿,还有雅致非凡的别墅群,我终究是将怒龙枪召唤出来,一记荡天枪,向着那里横扫而去。 整个秘境都在这刻崩塌碎裂。 我好似看到颜白雪她们在宫殿门口,用满是不可置信的绝望眼神看着我。那眼神,让人心碎。 但她们,最后还是倒在那破碎的宫殿下。 壶口山秘境在我的攻击下化为齑粉。 眼前的情景,终于再度出现变化。 我悬浮在空中,而后头,王阳前辈和那两个天尊正是杀得难解难分。 高渐离前辈的黑色宫殿就漂浮在雨修濨老妖婆的旁边。 那种极致升华的感觉忽然自我身上蔓延开来。 抬头,劫云在逐渐消散。 “受死!” 老妖婆怒喝,神剑绽放璀璨光芒,就要出手。 831.到达渡劫期 但在她出手之前,黑滚滚的劫云却是忽地又凝聚,急剧翻腾起来。 这忽然的变化,让得她震惊之余,慌忙住了手。 高渐离前辈神剑都出鞘小半截了,在这时,也是感应到劫云气息,神剑又缩回到剑鞘中去。 “嘿嘿!” 我嘿嘿笑着,嘴角带着狰狞的笑容。这是因为,刚刚度过心魔劫,我的心境,还在受心魔劫中情景的影响。 颜白雪她们好似都死在我的眼前,这让得我内心此时杀机大盛。 自然而然,我将这杀机,全部都转移在了雨修濨这老妖婆身上。这是无意识的反应。 虽她是天尊,但在此刻,我心中杀她的想法简直是无可磨灭。 不过就在这时,却是又有雷霆自劫云中劈落下来。击得源金鼎微微震颤。 这道雷霆倒算是救了我,让得我瞬间清醒过来。 我不禁微微有些后怕,因为刚刚,我心里竟然有冲到老妖婆旁边去和她同归于尽的想法。 他娘的,心魔劫都已经度过去了,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手。若不是这道雷劫劈下来,我怕是会中招。 雨修濨老妖婆明显感知到我的雷劫重新凝聚了,失声惊呼道:“怎么可能?” 我这里的异象,别说是她,连那边还在厮杀的王阳前辈和那两个天尊都被吸引过来,高渐离前辈的黑色宫殿中,高禹前辈、潜渊副院长、老师们也都全部震惊的看向我这边来。 他们自然都能够感觉得到我又在渡劫。 这怎么可能? 他们现在心里边肯定都在冒出这样的话。 连渡两劫,这在整个修仙文明的历史上,都应该是没有的。 倒是我这个始作俑者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顶着天劫继续往道元学府的方向飞去。道元学府有护院大阵笼罩,想必雨修濨老妖婆他们也不敢轻易到那里乱来。 一道接一道的天劫劈落下来,直让得老妖婆他们傻眼了。 但这,也让得他们更不愿意放过我,始终都是在后头跟着。只是,杀心却是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 他们原本只想杀我,但现在,肯定是想把我抓回去当成小白鼠研究。 当第二次雷劫也渡完,雨修濨老妖婆手中出现长鞭,扔到空中去化为青色巨蟒,向我蹿来。 她果然是想活捉我。 高渐离前辈的神剑蹭的出鞘,向着青色巨蟒斩去。 雨修濨老妖婆怒喝,“高渐离你敢……” 话还没有完全吼出来,却是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冒不出来了。 她的眼睛都瞪出来,原本姣好精致的面孔,愣是被她憋得有些狰狞起来。 因为,我的第三次雷劫又来了。 我嘿嘿笑着抬头,头顶黑滚滚的劫云又在剧烈的翻腾。紧接着,便有雷霆劈落下来。 只是自第一次雷劫后,便再也没有心魔劫了。 我继续顶着雷霆逃窜。 第四次! 第五次! 第六次! 第七次! 雨修濨老妖婆整个人都傻了,再见到我渡劫完,也不敢急急忙忙出手了。 她压根就拿捏不准我到底能够渡多少次天劫。 第八次! 我距离道元学府还有段距离,但依稀能看得到学府后那熟悉的山脉。 第九次! 完犊子了! 我虽然很想撑到道元学府去,但是天劫却不是我想拖就能拖的。我连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竭力飞行,没曾想,当第九次天劫都渡完,我完完全全突破到渡劫期时,距离道元学府愣是还有那么些距离。 在这个刹那,我甚至连回头去看的时间都没有,只是竭力往道元学府飞行。 一秒。 两秒。 意外的是,两秒钟过去,我蹿到道元学府的范围内,嗖的落到地面上去,雨修濨老妖婆竟然还没有对我出手。 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看她,却是发现她也在傻愣愣的看着我,到现在都还没敢和我拉近距离。 我先是愣住,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老妖婆怕是没想过,我最多也只能渡九次天劫吧? 雷云完全消散了。 但我的升华还未结束。 从分神期到渡劫期,生命体发生大层次的跃迁,这种跃迁,不是突破潜境时能够相比的,索要耗费的时间,自然也是要长得多。我估摸着,没有数个小时,怕是不会完。 长笑着,我大步流星的在森林中飞奔,继续向着道元学府而去。 终于到渡劫期了,这种感觉,真的美妙,比分神期不知道要强悍多少倍。 我体内窍穴出现源泉海,内气如同海水般流淌着,波涛滚滚。而九个小元婴,则是盘膝悬浮在海面上。 源泉海乃是渡劫期修士领悟天道之根本。我也能感觉到这些源泉海的不同。 九个源泉海中,各自都有大道之音在嗡鸣。 这些大道之音都有着无穷妙处,能让得修士更为真切的感应到大道。这也是为什么在分神期以前,领悟大道皮毛的都只是极少数天才,而到渡劫期,却几乎人人都能领悟到大道的原因。 有源泉海,有大道之音,领悟大道要比分神期容易千万倍。 我刚刚去感应,便感觉到自己对太极意境竟然又有不同的感悟。 这自是让得我大喜。 而雨修濨老妖婆和那两个天尊,则是被高渐离前辈他们拦在学府阵法外。或者,他们自己也不敢进来。 王阳前辈和那两个天尊早就没有再打了,此时和高渐离前辈漂浮在学府前,和雨修濨老妖婆他们对峙着。 高渐离前辈说:“学府重地,三位可要强行闯入?” 随着他话音响起的瞬间,天空中就有异样的气息突然出现,将这整片天地都笼罩住了。 护院大阵。 我听高禹前辈说过,八大学府的护院大阵可都是当初人祖级强者联手布置的,虽然消耗极大,但也威力无穷。这都是因为,八大学府在仙界承担着传承修仙文明的重任。 他们在仙界的地位是特殊的,数千年来,从未有哪个势力敢轻易冒犯。 此时,雨修濨老妖婆他们显然也是纠结得很。 但我想,他们肯定不会进来。 因为就算进来,他们又能讨到好么? 而他们的选择,也正如我所想的这样,对峙数分钟后,雨修濨老妖婆恨恨道:“高渐离,此时我雨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老身倒要看看,你们道元学府能够护住他多长时间,哼,连渡九劫,这个秘密,老身想仙界定然有无数人都想探查个清楚!” 说着她又恨恨的看了眼王阳前辈,便挥手将她的宫殿放出来,身影瞬间消失在空中,远去了。 刑天族的天尊还有那位不知名的天尊,也满是怒意的眼神扫过众人,特别是我,而后远去。 他们三联手出动,却没能将我怎么样,现在心里自然是怒到极致了。 不过,雨修濨老妖婆离去前的话,或多或少,还是让我的心里有些沉重。 我连渡九劫,虽然心里早已预料到这很快会传遍仙界,但是,却也根本没有什么应付的办法。 我只是想着,其余大能总不能因为我渡九次劫,就来道元学府抓我吧? 但没想到的是,事情到后来,竟然真的向着我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开始发展。 雨修濨老婆他们离去后,我回到道元学府里,连颜白雪她们都无暇去见,立刻闭关。 高渐离前辈他们知道我要巩固修为,也都没有来打扰我。 高莫离他们还都在我袖里乾坤中呆着,心急火燎的,以至于我连他们都忘记放出来了。到房间里,盘膝坐下,想想,也就没有急着放他们出来。 因为,此时我要做的根本不是巩固修为,而是我发现,我的灵魂好似在发生什么异变。 832.九彩灵魂 这种感觉我没法用言语形容出来,总之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识海内,原本灰色的灵魂雾气忽地剧烈沸腾起来。 这正如同坐在飞机上看滚动如潮的云海似的,此时我的识海,和那云海就没什么区别。 我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也从没听说过,度分神期到渡劫期的天劫,还会让识海发生变化。 灵魂即便对于修士来说,也是极神秘的。我也不敢乱来,只得盘膝,静静的观察自己识海。 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我的识海内,忽地有九彩光芒若隐若现,就好似其中有颗九彩的宝珠似的。其余灰色的雾气沸腾得更为剧烈,让我的识海内满是惊涛骇浪。 我的灵魂这是在自主抗拒么? 这九彩光芒到底是什么?它在吞噬我的灵魂?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但同时又觉得奇怪,因为,我并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按理说,灵魂被吞噬,我应该会头疼欲裂才是。可现在,我只是晕乎乎的,反而挺舒服。 我想,可能创造控灵大法的大能能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能创造出这样的秘法,对灵魂方面肯定造诣极深。 我要不要去问问主人? 渐渐的,我的识海内,原本充斥着的灰色雾气再也瞧不见了,全部都化为了九彩雾。 我终于看到,在识海的正中间,有颗九彩的圆润珠子,在缓缓的转动着,时刻放着九彩光芒。 但这珠子,却好似完全是由灵魂之力组成的。识海内,除去灵魂之力,别的力量应该也进不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识海缓缓平息下来,我的意识从识海中退出来。 但紧接着,我却是不禁瞠目结舌。 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识海的变化,也出现极大的变化了。 我是道体,对周遭灵气的感应极为敏锐,但也从没有像现在这么敏锐过。在空气中漂浮着的各系灵气好像就是我最好的伙伴似的,在围绕着我,充满欢心,充满愉悦,并不断的向着我体内涌来。 如果说它们似倦鸟,那我的身体,就是鸟巢。它们如倦鸟归巢般都扑向我的体内。 这…… 这种效果,要比以前强悍数十倍之多。 我的嘴角,渐渐有笑容牵扯开来。这他娘的,绝对是道体进化了! 本源道体! 这肯定是普通道体的进化版本,本源道体。 没曾想,在度过这回天劫后,我竟然真的能够拥有这等传说中的体质。 本源道体,可远远不再是普通道体能够相比的。在仙界,道体肯定不止我具备,但本源道体,可就难说了。 本源道体对实力都能够有增幅。 任何哪种道法、内气,由本源道体之人施展出来,威力都会要强上那么几分。 现在,我自己就能够感应得到。这都是因为,我和各系灵气、内气,都变得极是亲近。 而紧接着,我还有更惊人的发现。 我脑子里蹿起“主人”这个称呼,本意琢磨着是不是去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但恍然发现,想起他时,我竟然不再像以前那样不由自主的尊敬他,从灵魂的最深处臣服他。 那个带金色面具的邪气家伙。 我灵魂中的印记被消除了! 蹭的,我忍不住蹿起身子来,脸上,涌现出狂喜之色,甚至连眼眶都在发热,差点忍不住有泪水淌下。 没有谁能够想象,在这刻我心里是有多么的后怕。 还好,在被控制的这段时间里,我没有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还好,火凤儿没有死在我手里。 虽然还是惹到不少人,杀了不少人,但他们和我非亲非故,而且又是事出有因,我也只是觉得麻烦而已,没觉得有什么愧疚的。 在恢复自由的这刻,我才恍然惊醒,被控制的这些年,真是黑暗。 被控制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被控制,但自己却还浑然不觉。 这些年里,我竟然觉得服从那个金色面具男的命令、尊敬他,是应该的。我生来就该如此。 操! 回头想想,我都还忍不住义愤填膺。 控灵大法这种法术真的太过于邪门了。 但现在…… 我走到门外,抬头看着清朗的天空,心里在想,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公诸天下? 而这整个仙界,到底有多少人在被控制着? 我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挥手,将高莫离、火星儿他们全部都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 大葫芦、珍她们看到眼前熟悉的景色,不禁是全部都笑起来。高莫离猛地拍我的肩膀,“还好你这家伙没死!” “是啊……” 我点点头,也是深有感慨。 这些年来,活得可不容易,但总算,还好没死。 他看我这副满是感慨的样子,倒是有些愣了,“咦?你怎么了?不至于这么深的感慨吧?” 我摇摇头,笑着,没有解释。 他可不知道我这些年被奴役的事情。 牵过珍的手,我对着大家说道:“大家都去忙自己的吧,我先去后面看看我的家人们。” 高莫离搓搓手道:“我也好长时间没见过他们了,一起去吧!” 火星儿和火凤儿姐妹俩对视,眼神有些古怪,随即看向我来,火星儿道:“那我们两?” 我说道:“要不你们先在这里呆着,我让人去火国送信,叫人来接你们回去。” 她们两修为虽高,但没什么江湖经验,我还真担心她们两独自回去,会在路上出什么事情。在火国她们是名人,被众人拱卫时,谁都能知道她们两是火国明珠姐妹,但在外界,可就不会是这样了。 她们两此时也是有些狼狈,连跟班都没有,谁会相信她们两是火国郡主啊? 两姐妹倒是也没有提出异议,只是问我:“那我们呆在哪?” 火星儿的眼神明显有些幽怨。 显然,她这是在怪我也不将她们姐妹俩安排妥当呢!毕竟,她们在道元学府,也就和我最熟。 我不禁沉吟,“那你们……” 这时高莫离却在我旁边插嘴道:“后山不是准备有不少客房嘛,让她们去住那呗!在学府里也不好。” 我…… 我只能瞪他,出这样的馊主意。 但是,他却是说得有些道理。火凤儿姐妹俩是阳极学府的人,还上门来挑战过,住在学府中,显然不好。 高莫离这家伙被我瞪了,却还笑眯眯的,给我传音,“嘿嘿,你还不打算带你这两火国老婆去见你的其余老婆们呢?” 他们这些家伙,常常喜欢用我老婆多这事来挤兑我,尤其是高莫离这个单身汪。 想到这,我倒是忍不住有些得意起来,给他传音道:“你这单身汪,也就只有嫉妒的份!” “操!” 这让得高莫离瞬间对我竖起了中指。 而其他人,因为不懂这手势有什么含义,全部都是满脸懵逼的模样。 众人分开,我和珍、高莫离、庄野、灭蒙、莹玉、小黑还有火星儿姐妹两去往后山。 到后面圣宗众人居住的村落前面,却是看到,颜白雪还有我爸妈等不少人都站在村口,满脸翘首以盼的模样。刚见到我们,便都急匆匆的往我们走来。 我的老婆们视线都聚焦在我的脸上,有些幽怨,也有些气愤。 我又有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我爸妈的视线,却是在庄野身上,走到庄野前面上摸摸下摸摸,生怕他们的长孙受了什么伤。 唉…… 我不禁是心里叹息。 我爸妈还有老头子他们什么都好,唯独对圣宗的这些孩子们太过宠溺了。万幸的是,没有将他们宠坏。 颜白雪她们打量我好十几秒,视线才算是从我脸上移开。然后,自然而然看到我后头俏生生站着的火凤儿姐妹两人。 几乎同时,我的脑海里有几道传音响起,带着嗔怒,“这对双胞胎美女是谁?” 833.丹药之效 这让我霎时便觉得有些头疼起来。 脑子里转过十几个弯儿,才开口道:“我给大家介绍,这是火国火星儿和火凤儿两位郡主,是我在火国认识的……好朋友。” 火凤儿为那事,现在心里都还对我有疙瘩,闻言,却是微微的哼了声。 但看起来,她这哼声,倒更像是娇嗔。 于是乎,这让得众女看向我的眼神更为不善起来,而我,只能心里暗暗叫苦。 高莫离、庄野他们还在旁边幸灾乐祸的偷笑。 倒是小溪那妮子,和她的娘亲们站在一条战线上,微微瞪我。 她们这,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对火凤儿姐妹俩,其实始终都没有过那种心思,要是有,怕也早就拿下了。 以我在地球见识的那些手段,再有本就是她们名义上的丈夫,要敲开她们的心扉,并非太难的事。 “咳咳!” 我有些尴尬的干咳两声,道:“那个……走,咱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说着,我便忙不迭的往村里走去。我实在是受不住众女幽怨的眼神了,还有我爸妈他们玩味的眼神。 他们这些长辈,可从不嫌我老婆多。 到村子里,我们这大群人就在大树墩下坐下。圣宗的兄弟们听说我回来,都很快跑过来看。 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在地球注射过试剂,伪金丹,到现在,修为都没有任何寸进。 杨伟、佐宸、笨老猫、财老鼠,还有杰少天他们很多很多人,为应付当初地球的修仙势力,都不得不自断后路,成为伪金丹强者。这些年来,连他们的后辈修为都不知道要超越他们多说,虽然他们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但我知道,他们也都向往更高的境界。 修仙是有魔力的,没有谁愿意在原地踏步。 将药神师傅研究的丹药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表面圆润,青色,但并不怎么显眼。 这种丹药的品级极低,只是两品。在火国呆的那两年我抽空在火凤城内轻易便搜集到药材,而后也没花什么心思,就随便炼制出有上百颗之多。以我现在的炼丹术,炼制二品丹药自然是手到擒来。 从玉瓶中倒出颗丹药来,我向着旁边坐着的谢甚源递去,道:“试试。” 他砸吧砸吧嘴,意识到什么,随即眼中猛地有惊喜之色划过,“这是……” 我故意卖个关子,道:“你先试试。” 他将信将疑的将丹药吞下去,前数十秒,脸色都只是疑惑,然后忽地,却是眼睛猛地瞪圆起来。 再忽地,又猛地闭上。 他就此盘膝,在我们面前调息。 不过数分钟的时间,药力便已被他转化,他蹭的站起身来道:“老子又可以修行了!” 话音才刚落下,他浑身的气息竟是蹭蹭蹭的往上窜,从金丹初期,嗖嗖嗖的一路飙升到了半步光墟去。我见他好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气息似的,忙道:“快找地方去渡劫!” 谢甚源忙不迭的便往后山更深处蹿去了。 在这里,反正也没有什么强悍灵兽。 看着他离开,我微微有些发愣。再解除试剂的副作用后,他的修为猛涨,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但稍稍一想,我倒也能够想得出些苗头来。 这些年来,谢甚源他们都没有停止过修行,虽然没有寸进,但很多能量在周身流转时还是被储存在体内。再有仙界灵气极为浓郁,一直都在潜移默化的往他体内凝聚灵气,此刻,窍穴忽然恢复正常,这些灵气全部都蹿进去,导致他修为突飞猛进,也不奇怪。 若是他们一直能够正常修行,现在,怕莫都是到分神期了。 这天,我们这后山范围内,有上千道金丹突破光墟的雷霆劈落下来。 只是这等雷霆的气息,现在在我眼中,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了。 谢甚源他们渡完结回来时,个个神清气爽,满脸笑容。 看到他们如此,我心里也是重重的松了口气。这些兄弟,都是随我从地球过来的,全是我的家人。 其后,我去找老头子和谷主,跟他们说他们丹田被废也可能有修复的可能,只是,药材难以搜集,还需要些时间。 老头子只是微笑,道:“没什么,能不能修复,我们此生,足矣……” 谷主也是满脸满足的微笑。 也是,他们两能够终成眷属,而且相伴数百年,这在以前,是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知足常乐。 老头子显然早已领悟到这种人生态度,他,得到了他想要的大自在。 我抬头看看天,却仍是难以磨灭心中那对修为最巅峰的向往。我可以过得很舒坦,但还想继续去拼搏。 到夜里,我和谢甚源他们喝到约莫得有两点多,带着点微醺,摸去颜白雪的房子里。 所谓久别胜新婚,我和老婆们都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这夜里,自然是消停不下来的。 颜白雪连房门都没有锁上,她的心思,也是可想而知,让得我忍住是嘿嘿直笑。 摸到她房间里,她果真没睡,正倚靠在床头,穿着紫色的睡裙。 这睡裙还是她从地球带来的,席梦思床也是。让我看着,恍惚有种又回到地球的感觉。 数十年没有回去过了,我的心里,难免有些感慨。同时,那股邪火也是猛地蹿了上来。 “老婆!” 我贱笑着,向着颜白雪扑去。 然而,刚到她面前,我却愣是被她冷冰冰的眼神给吓住了,张开的双手也不敢向她搂去。 我小心翼翼赔着笑,“老婆,这又是谁惹着你不开心了?” 她俏生生飞个白眼给我,“你说呢?” 我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不知道,老婆你说是谁,看我不削他!” 见我耍宝,颜白雪眼中也是忍不住闪过笑意,但还是强自把脸绷着,拍着床沿,淡淡说道:“老实交代吧,你和火星儿、火凤儿这对美女姐妹,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了?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和她们发生点什么?” “冤枉啊……” 我忙不迭叫屈起来,“老婆,我以我的人格起誓啊,我真没对她们做什么。” 颜白雪斜眼睨我,“那她们怎么跟着你回来了?” 不得已,我自然又是将在埋骨地中的事情清清楚楚的叙述了个遍。 颜白雪听完,却还是有些不高兴,“你倒是挺会为她们考虑的。” 我嘿嘿讪笑着,没敢答话。 看得出来,她现在没生气了,只是在吃着飞醋而已。 见她不再拦着,我试探着往床上爬去。爬到软绵绵的床上躺着,我的心整个就放松下来了。 她能许我上床,那就代表啥事儿都没有了。 只是,我心里还是有些惴惴,没敢翻身去搂她。这种妻管严,实在是由来已久,难以改变。 直到数分钟后,颜白雪忽地偏头过来,含羞带嗔道:“傻瓜,还打算愣到什么时候去?” 接到这样的指令,我自然登时就来劲了,蹭的就翻过了身去…… 这夜被翻红浪,自是不用多提。 其后数天,我被浓浓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包裹着。在这个地方,有我的亲人、朋友,大家其乐融融。 高渐离前辈带着王阳前辈和高禹前辈来找过我,还有潜渊副院长。 我知道他们的来意,九次渡劫,这种事情自然不仅仅只有雨修濨老妖婆会好奇。我没有隐瞒,跟高渐离前辈他们实话实说,将我修行禹决时走火入魔,而后阴差阳错成就九个窍穴的秘密说了出来。 这让他们听得也是瞠目结舌,连连感慨天下竟然还有这等奇事。 至于控灵大法的事,我想想,还是暂且没有跟他们说。 这几天我过得很是满足,不想多生事端。 但是,就在数日,我们道元学府却是迎来不少不速之客。 这便是江湖。 我想清静,想平静,但江湖时刻浪涛滚滚,在其中,平静安宁总是那么难能可贵。 834.一群大能来袭 雨修濨老妖婆果真是个狠人,说到做到,带着不知道多少人,到我们道元学府来找麻烦。 仙界大小势力成千上万,虽然算上来,她带过来的人也不过是其中极少数,但是,这些人,却个个都是跺跺脚就能让得其势力震三震的大人物。 我们在后山,都感应到学府前有无数道极为强悍的气息在笼罩着学府。 紧接着,高莫离匆匆到我这房子里来找我,“庄严,雨族、刑天族、星海宗、静月府、阳极学府,还有很多势力的人都来我们学府找麻烦了。看样子他们是冲着你来的,等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出去,自有我家的两位祖师将他们拦住。” 拦住? 看着眼前面色焦急的高莫离,我心里,也是忍不住有些哀叹。 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自然是强悍无匹,但是,光凭道元学府想要拦住如此多人,怕也艰难。 雨族、刑天族、星海宗等,可都是有天尊级强者坐镇的超级势力。 这些势力,任何哪个,都不在道元学府之下。 即便是启动人祖阵法,我也担忧,能否挡得住他们。再者,让学府为我挡灾,我心里实在不安。 这天,我知道迟早回到,心里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雨修濨老妖婆他们真的是不想多看到我再自在一天。 对着高莫离摇摇头,我身形闪烁,冲出村子,往学府里面跑去。 高莫离在后头追我,道:“庄严,你别冲动!” 我答道:“我不是冲动,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这回,我会给他们解释,让他们闭嘴!” 雨修濨老妖婆这些人千里迢迢杀到这里来,不管是为我九次渡劫,还是因为我杀掉他们族中的天才,但在名义上,肯定是打的为族内天才报仇的旗号。 我本不想轻易将金色面具男用控灵大法控制天才的事情说出来,但现在看来,这件事根本没得选择。 蹿到学府里时,我就看到学府阵法外那悬浮在空中的许多宫殿和车辇了。 这些宫殿、车辇都极其的庄严肃穆、富丽堂皇,光看阵势,就知道里面坐的人个个不凡。而那些骑在灵兽上的,座下灵兽也都是俊逸非凡,龙凤吟啸,实力不俗。 我估摸着,来到这里的除去小辈外,老辈,怕是没有修为在王主级以下的。 他们摆明就是过来找麻烦的,人数有数十个之多。宫殿、车辇、巨兽,黑压压的遮盖住天空。 高渐离前辈、王阳前辈他们也在那,还有很多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都悬浮在阵法外,和他们对峙。 而在学府内,则是有许多学子在翘首观望。 高莫离好几秒后追上来,还要劝我。看到我的眼神,却是轻轻叹息,没有说出口来。 他知道我的性格。 我只是稍稍停顿,就继续往前冲去,冲出学府,到森林外,振动源木翅,出现在高渐离前辈旁边。 以我现在的实力,速度也是非同小可。 高渐离前辈见我出现,立刻眉头微皱,传言道:“不是让你别出来么?” 我只是轻轻摇头。 那边,雨修濨老妖婆似乎是代表,迫不及待的从她的宫殿中漂浮出来道:“道元学府学子庄严,你斩杀我雨族多位天才,陷害我雨族数位候主。另外,还斩杀在场无数大能之后辈,现在乖乖随我回水国去,受你该得的惩罚。” 我差点忍不住笑,按她说的,我简直就是百死莫赎了,还去她们水国干屁? 她还不是想带我回去严刑拷打,问我连渡九劫的事? 她显然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什么。 若是真能有九个窍穴,那妙处,也是难以估量的。 我眼神扫过对面所有的车辇、宫殿,道:“来此处的,难道都有天才后辈被我杀过?” 在埋骨地我的确顺手杀过不少人,其中有哪些势力的,我还真不知道。 没有人回答我,只是有人轻轻冷哼,自那些车辇、宫殿中荡漾出来的气息变得更为冷冽起来。 我察觉到袖里乾坤中的那块金色面具男给我的令牌在微微震颤,显然,这些大能带来的后辈中,也有悲金色面具男控制的人。 这令牌中,大概是带着金色面具男的灵魂气息。 我将令牌拿到手里,举起来亮给对面的所有人看,朗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来找麻烦的。斩杀你们后辈之事,都是我庄严个人所为,和学府无关,你们无需如此盛气凌人!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斩杀你们个势力后辈的真正凶手,到底是谁!” 有几个年轻人忽地自车辇或是宫殿中蹿出来,也有从巨兽上忽然飘到前方来的。 总共竟是有五人之多,有男有女,个个都极为不凡。 他们显然也是感应到令牌在震颤了,看到被我拿捏在手中的令牌,满是惊色和不解之色。 他们肯定在疑惑我怎么能够将这种事都说出来,这应该是在灵魂深处就被禁止的才是。 我眼神从他们面上扫过,在雨修濨等一众缓缓从车辇、宫殿中行走出来的大能们稍带着疑惑的眼神下,继续说道:“自四十年前起,我就在圆月岛被深山之主,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神秘人给操控了,他用控制奴隶的控灵大法将我变成了他的奴役!斩杀你们后辈之事,都是他的命令,各族的天才修士厮杀,也都是他在后面推波助澜!” 说着,我指着前面那五个有些不知所措的年轻天才,道:“他们,现在都还没有逃离控制!” 我这番话,可算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 别说是雨修濨老妖婆他们那边,就是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们,也都是议论纷纷起来。 高渐离前辈都为之色变,“庄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偏头看向他,随即点头道:“都是真的。”并把手中令牌递给他去,“这是那个神秘人给我的令牌,每个被他用控灵大法控制的天才应该都有,就是为防范我们在争斗时自相残杀。” “荒谬!” “一派胡言!” “控灵大法消失数千年,怎么可能重现?” “控制奴隶的法门和控灵大法根本不同!这小子是想为自己脱罪!” 但这时,却是忽地有些人叫嚣起来。他们都不相信我的说辞,完全嗤之以鼻。 我不禁是皱起眉头,随即道:“若是不信,你们大可以检查他们的袖里乾坤就是!若是没有这令牌,再当我说谎也是不迟!” 我这话,让得有人哑语。而那五个年轻天才,则是面色剧变。 而真正让得我惊讶的,是对面有些大能,脸色竟然也好似有些微微变幻。 难道…… 我想起火国的那个王主级天才——薛识进。 这些大能里,未免就没有被金色面具男控制的人。他们,可都会不由自主的为金色面具男着想。 刚刚叫嚣的这些人,都很值得怀疑。 果然,这时有位气息强悍的大能忽地冷哼:“放肆,袖里乾坤岂是你这罪人说搜,便能搜的?” 雨修濨老妖婆更是让人可恨得紧,在如此关头,她还是揪着我不放,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我等的后辈天才也是死在你的手中。多说无益,只有乖乖和老身回到水国去,或许到时老身还会留你个全尸!” “留!留你奶奶个锤子!” 我实在是压抑不住愤怒,“你可知,你们水国就可能有大能被他控制?你又可知,被控灵大法控制之人皆会自灵魂深处臣服于他?如此关头,竟然还死死盯着我不放,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835.大能对阵 “竖子可恶!” 这自是让得她大怒,尖叫着就像我杀来。 几乎同时,还有几位大能也跟着她向我蹿来。他们实力虽不如雨修濨,但也是妥妥的王主级强者。 别看连火国的那样的大势力,明面上的王主级也就几个,但整个仙界,王主级强者估计不下于上百个,甚至可能有数百个都说不定。眼下,雨修濨老妖婆拉这么多大能来,显然也绝对是耗费了番精力。 看到他们向我杀来,王阳前辈气势陡升,他的火神刀也是自丹田中浮现出来,熠熠生辉。 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的神剑“铿锵”先后出鞘。 他们的立场始终都很坚定,那就是保下我。 说实话,现在这种场面,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因为我没想到,即便我将这个大秘密说出来,雨修濨老妖婆他们竟然还会选择对我出手。我以为,他们会被这个消息震住,而后将矛头转向金色面具男的。 这其中,有不少是那些之前质疑我的大能在推波助澜。特别是随着雨修濨老妖婆出手的这几位,他们被金色面具男奴役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雨修濨老妖婆自知不是王阳前辈和高渐离前辈对手,此时怒喝:“你们还不出手?” 驻留在原地的人里,有人配合她:“不管控灵大法是否真的再现,都先拿下这小子再说!” 拿下! 他用的是这个词,而不是杀。这让我瞬间明白,我连渡九劫的秘密,怕是已经被公之于众了。 他们……这是要抓我去当小白鼠啊! 这些人,真是群利欲熏心的疯子。他们怕莫以为,谁都可以连渡九劫,怕莫以为,我是有什么秘法。 这其中,还有几位也都是天尊级别的强者,而且看样子实力也都强劲得很。 我们道元学府中,王主级的老师只有潜渊副院长,还有另外一位副院长,王主级以下的,在这样的厮杀中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候主和王主本是道极大的分水岭。 高渐离前辈在出手前高喝,“护住庄严,回学府里去!” 然后,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便就被潜渊副院长提起来扔回到大阵笼罩的范围内去了。 王主级以下的老师们也都跟了进来。 只有高渐离前辈、王阳前辈、高禹前辈,潜渊副院长还有另外那位副院长还呆在外面。 惊天的两道剑芒出现,向着雨修濨老妖婆他们那帮人斩去。 高禹前辈可也是天尊级别的强者。 父子俩,皆为天尊。 但是,即便是以他们在剑道上的修为,攻击无双。这两道剑芒,却也同样被挡住。 那边人太多了,数十位大能,而且其中还有几位天尊,联手之下,就算是最顶尖的天尊,怕莫也难以奈何他们。 而且,雨修濨老妖婆这种,算是天尊中的强者,比高渐离前辈他们,也没有弱太多。 看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杀向这边来,连我都为高渐离前辈他们捏汗。 而就在这时,高渐离前辈他们也是将自己的道相显化了出来。 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的道相都是一株像是冬天的红枣树那样的古树,通体红褐色,很是虬结,看起来便很是凌厉。王阳前辈的火梧桐和潜渊副院长的黑色藤蔓我都已见过,另外那位副院长的道相,则是一株郁郁葱葱,看起来并不显得有多奇特的参天大树,但上面隐约可见火龙果似的果子虚影,正是道元果树。 两道神剑化为极为刺眼的剑芒,如同神龙,就在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的道相旁侧回旋。 王阳前辈的火神刀亦是化身火龙。 他们这是打算拼命了。 这让得雨修濨老妖婆那些人有瞬息的迟疑,不过随即,他们也都是各自显化出自己的道相来。 冲杀到这边来的,就没有谁是王主级以下的强者。 数十株不尽相同的道相浮现出来,数十株古老到极致的植物,让得这里好似变成了最为原始的上古森林。 道相是有讲究的,这些植株,都不是凡品。 我们道元学府里的候主级老师,便多数是选择的道元果树为道相。当然,这都是在学府内突破到候主级的。 但显化出道相来还不算。 他们是真的要拼命。 数十股法帝天相的气息弥漫出来!直让得这里瞬间天摇地动,像是要天崩地裂。 这等气息,若不是有人祖大阵挡着,就能将寻常的渡劫期修士直接压爆。 法帝天相是源泉海强大到某种程度,且对大道领悟得极深时,自然而然便会领悟的“异能”,是大道的显化。其实并不是非得到渡劫六十六重天才能够拥有法帝天相,只是通常得到这个阶段才能领悟,能够提前领悟的,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能够成就王主级的,本就以前是超级天才了。而王主级中的天才,可想而知,需要多么强悍的天赋? 看着漫天的各种异象显化,我为高渐离前辈他们担忧,同时,也难免憧憬得很。 也不知道,我到时候,会领悟什么法帝天相。 而在这个时候,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父子两,也同时将他们的法帝天相释放出来。 我也算见过不少法帝天相了,多数都和金木水火土五种本源脱不了关系,譬如潜渊副院长的那种冰之世界,其实质上就是水。但高渐离前辈他们两的却是例外,让我也不禁是惊讶,他们的法帝天相,竟然都是神剑,金光璀璨的神剑。 两柄神剑怕是都有数百尺高,无比庞然,正像孙猴子那捅破天的金箍棒,向着前方怒斩而去。 “喝!” 我听到他们两在轻喝提气。 金色剑光劈下的瞬间,让我仿佛看到自己以前无聊时在河边抽刀断水时的场景。 那时我的实力不过分神初期,一刀下去,也是劈得河水断流,河中央瞬间出现霍霍断口。而现在,高渐离前辈父子俩的剑光,则是摧枯拉朽般的摧毁着前方的那些法帝天相。 这等威力简直让人咋舌。 那漫天的火光、雾气、冰雹、雷霆等各种法帝天相演化出来的异象,都被这两道剑光斩灭。 虽是以少敌多,但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弱。 王阳前辈也是强悍得很。 他的法帝天相就是火,无尽的火,向着前方蔓延而去,将那些雨之天相等等,尽皆蒸发了个干净。 但是…… 对面人太多了。 即便以他们三个的绝世修为,此时此刻,也是太过牵强了。 剑光终究消失,火之世界,也被覆灭。 却仍有不少法帝天相向着这边覆盖而来。 这些法帝天相,凝聚着那些强者们的修为、对大道的领悟,几乎算是凝聚着他们全部的实力。 王阳前辈他们知道没法硬挡,反应都很快,撤去道相,身形闪烁,向着人祖大阵内飞来。 但是,高渐离前辈撤去道相后,却是在原地漂浮着,没有动弹。 他持着剑,剑尖高过头顶十寸,也不知是在做什么。 高禹前辈喊他:“父亲!”要去救,但却是被旁边的王阳前辈伸手拉住。 王阳前辈微微摇头,脸上神色很是有些古怪。 这是怎么了? 我脑子里刚刚泛起这个念头,却是忽然间,只感觉到有股极其神秘的能量以高渐离前辈为中心荡漾开来,从我们这些人身上穿了过去。 这股能量太神奇了,但是,我又说不出来它神奇在哪里。 就是觉得,这能量中,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是高渐离前辈领悟的大道么? 就在这瞬间,我看到,那涌向他来的剩下的法帝天相,都悄然消散于无形了。 836.亚圣 这让得我和周围的老师们,还有刚刚窜进来的高禹前辈、潜渊副院长他们,全都傻了眼。 那么多道法帝天相,怎么说没就没了? 这时,却是听得王阳前辈嘴里喃喃吐出两个字道,“亚圣……” “亚圣!” “亚圣!!!” 随即这边便是炸开了锅,接连有人惊呼,但老师们脸上,全都是极为兴奋之色。 我却是不懂,只是见到雨修濨老妖婆那些人全部都撤去了道相,悬浮在空中,不敢再向前,满脸的惊惧和不敢置信之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问旁边的红莲老师道:“老师,何为亚圣?” 他刚刚也在惊呼。 红莲老师带着满是期待的神色说道:“完全领悟某种大道,突破天尊,即为亚圣。” 我却是有些奇怪,因为“亚”这个字,并不显得是那么的正统,“为什么会被称为亚?而不是圣?” 亚圣亚圣,这不和半步光墟什么的差不多么? 红莲老师解释道:“世间大道无数,也分高低。只有悟透至高大道和本源大道者,才能被称之为圣人,其余悟透任何大道,都只能被称为亚圣。” 至高大道和本源大道。 我以前只不过是分神期,刚刚突破渡劫,离这些还遥远,是以,并没有听说过这种说法。 而通常涉及到这种极高深层面的,在古籍中也都不会有记载。 连天尊都没什么记载的,何况还在天尊之上的亚圣? 悟透某种大道,这也太强悍了。要知道,分神期领悟的所谓的域,其实不过是大道皮毛而已。 连领悟皮毛都这么难,我很难想象,高渐离前辈他是怎么参透大道的。 不过,他现在的威慑力也是出乎寻常的大。仅仅气势,就让得雨修濨那些老妖婆不敢再出手了。 看着高渐离前辈傲然面对他们,我真的不禁生出些想要顶礼膜拜的念头。这种念头,由心而发,自灵魂而起。 这或许是圣人为何受天下人尊敬的原因,因为,他们有着天道赋予的气息。 我又问红莲老师,“老师,那至高大道和本源大道,又是什么?” 他大道:“毁灭、复苏、命运、时空,无所不在,没有谁能避过去,也是宇宙运行之根本,是为至高大道。而金、木、水、火、土,这五种组成宇宙的本源能量,则是本源大道。莫要看天下万物数不胜数,但细归下去,皆离不开金木水火土五行。” 我听着,心里却是咯噔,直接漏掉半拍,怔怔说不出话来。 毁灭!复苏!命运!时空! 这! 这! 盘古开天经攻击力无双、肉身无双,论毁灭之道,哪种修法能比? 琉璃药王经治疗能力强悍绝伦,而且还有继续深化的趋势,论复苏之道,哪种修法能比? 伏羲八卦经测算无双,甚至能改变天命,论命运之道,哪种修法能比? 时空经,从名字就能看出端倪来,更无需多说了。 金源经、木源经、水源经、土源经、火源经更是专门针对五行本源的修法,也不用多说。 难怪……难怪这九种修法会被称为九大无上圣人经。原来,这五种修法本就是冲着圣人之尊去的。 或许,修行这九种圣人经,能让得修士晋升圣人的机会更大? 我有些心花怒放的想,那我这样同修九大圣人经的,以后得牛叉成什么样? 而这时,雨修濨老妖婆那边,也终于是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她试探着问道:“你……成就亚圣了?” 高渐离前辈牛得没边,身形挺拔,傲然道:“就此离去,我不为难你们。”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这种态度,就已然能够说明一切。 雨修濨老妖婆他们的脸色顿时古怪起来,很是颓败,也很是羡慕,但并没有谁露出恼怒之色。 仿佛……高渐离前辈就应该以这种态度面对他们。 红莲老师在我旁边忽然道:“仙界有数千年没有新的亚圣出现了吧,天道有缺,现在看来,辉煌盛世……并非虚言啊!” 数千年没有新的亚圣出现了? 我也感觉到不对。 先是天才云起,随即数千年没露面的魔修再度现身,现在,高渐离前辈也忽然突破到亚圣了。 抬头看向天空,我心里喃喃感慨,这片天虽然看起来没有变化,但和以前,或许真的不一样了。 现在怕莫连这些大能都无比坚信,大世真的降临了。而且看来,不仅仅只有天才云起,连他们,也会有新的机缘。 高渐离前辈,无疑成为了大世来临时,最先获益的人。这,便是他的机缘。 雨修濨老妖婆等人有些不甘的看向我,但最终,也没敢再说要拿下我之类的话。 我觉得这可能真是各族的人祖级强者都出现什么问题了,要不然,哪怕高渐离前辈达到亚圣级别,他们也不至于畏怯到这种地步吧? 那些人祖们,难道就没有达到亚圣级别的? 不可能! 在上古辉煌时代,无数大能腾飞,其中绝对有达到亚圣、圣人级别的。 要不然,这称呼从哪来? 沉默有足足数十秒,那头才有位天尊忽地飘到人群的最前面,微微躬身问高渐离前辈道:“请问圣尊,控灵大法之事,该如何处置?” 他刚刚还是我们仇人了,现在,却是一副要以高渐离前辈为首的样子。 这些个老妖怪,实力强悍,见风使舵的本事也不差。 但紧接着,那里面就有人冷哼,“这种小辈的话,也能随意轻信?” 我看向他,是个眯眯眼的小老头。他的眼中,隐隐有阴冷、暴怒、冲动的神色闪过。 他现在肯定很想杀我吧? 这个小老头十有八九是被那金色面具男控制的奴隶。 我稍稍上前两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们杀到圆月岛去,自然就明白了!” 只是,这些老妖怪显然也不是傻的。 又有人站出身来,对着高渐离前辈微微躬身道:“还请圣尊带领我等,去为仙界扫除魔孽!” 嘁! 我嗤之以鼻,这些家伙,不就是不想被当成枪使么? 他们虽是天尊,要么是王主,但还是怕遭遇到什么不测。控灵大法,显然在上古也是威名赫赫的法术。 只是他们打着“扫除魔孽”的旗号,高渐离前辈却也不好回绝,只得轻轻点头。 亚圣、圣人为天下共尊,同时,自然也承担着为天下人排忧解难的使命。当然,这还是得看那修士本心。 归根结底的说,亚圣、圣人,都只是修为境界。 若高渐离前辈是个恶人,就肯定不会管这档子事。 他的身影忽然消失,而后再出现时,已到我面前,挥手将黑色宫殿放出来,道:“庄小子,你也随我们前去。” 我点头,往黑色宫殿上飞去。 高禹前辈、王阳前辈自也不用说。这样的事,他们自然不会错过。 还有大能在苦苦相劝,让大家不要轻信我的话。 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被控制的,竭力想为金色面具男开脱。但现在,他们的话,显然就没什么人信了。 那大群的大能,都跟着高渐离前辈的这座黑色宫殿,极速往圆月岛的方向而去。 中途,有个王主级强者按捺不住,忽地就向着黑色宫殿飞来。 但是他刚要动手时,企图就被王阳前辈发现了。 王阳前辈火神刀怒然向他劈去,而这个王主级强者,竟然是在这个刹那选择了自爆。 他自爆的威力,让得离他较劲的几个王主强者躲避不及,竟是受了轻伤。 这样出乎意料的事情,自是让得大家的神色都凝重起来。 谁都意识到不对劲了。 还好他们也不算太蠢,这个时候,终于没有再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的身上。 控灵大法显然比我有危害得多。 837.开战 其后没有人再多言,各自驾驭着自己的宫殿、车辇、灵兽,成群结队往圆月岛而去。 这些人最低也是王主级别的强者,他们的代步工具自是气势非凡。我看到有几个家伙座下的灵兽都有着候主级的威压。这绝对是极其罕见的,估计仙界能够收服候主灵兽作为坐骑的,也只有这些王主级的强者能够做到。 便是极强的候主,想要让得同为候主级别的灵兽屈服,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灵兽都是具备极高智商的灵物,性子也通常高傲得很。 当然,这并不关我什么事。有灭蒙,还有白虎,我坚信它们两以后绝对可以大放光芒。 就算眼前的这些候主灵兽只只威武不凡,但论血脉,它们哪知能和灭蒙相比?更不用说白虎了。 而且,自从吸收泛金白虎的精血后,灭蒙的血脉,好似有要变得更为纯净的迹象。 到雷族地盘,再到火国,很快又到大子望,我看到茫茫大海。而圆月岛,仍静静盘踞在海中。 当初我从大子望到兽神山去,足足用掉三个月的时间,可现在,从更远的道元学府到大子望这里来,这群大能们却是紧紧才用五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虽然当初我并没有着急,走马观花,但是,他们的速度也仍是让我咂舌。 而在我们快要到大子望的时候,火国的那位超级强者也现身了。 就是除去上任火皇外的那个火国老祖。 这么多强者忽然从他们火国境内穿行而过,自然是惊动他了。 追上我们来,他看到空中各式各样的宫殿、车辇等,认出来高渐离前辈的宫殿,道:“高兄也在?” 我始终都在黑色宫殿的广场上站着,将他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 这位俊朗不凡的火国老祖刚刚看到雨修濨老妖婆那总是有濛濛细雨萦绕的宫殿时,脸色可不怎么好看。 水火两国的对立,是从上而下的。上到老祖,下到平民,怎么着都看对方不顺眼。 这和两国的超级强者祝融、共工有关,当初祝融、共工两位强者在地球时就闹得不可开交,虽然到现在,仙界早就没两位强者的消息了,但是,水火两国的仇怨还是延续了下来,且越来越无法开解了。 我看向雨修濨老妖婆的宫殿,虽然她未出面现身,但宫殿周围笼罩的气息却是冰冷得很。 原来是雨,现在都快成冰了。 高渐离前辈的身影也突然出现到广场上来,看到悬浮在数百米外的火国老祖,“广之兄……” 火国老祖姜广之。 火国前身本是神农族,又名炎族,其族人族乃是上古时鼎鼎有名的炎帝。当年炎帝叱诧风云,自也是人祖级般的人物,本姓“伊耆”,名石年,又因在姜水河畔长大,是以又姓“姜”。在火国,只有最为纯正的炎帝血脉后代,才能被赐予“姜”这个姓。到现在,即便是连火凤儿、火星儿她们这种皇亲贵戚,也只是被赐予“火”姓而已。 哪怕七皇子,以前也只是姓火,名火元良,到后来成为火皇,才改姓为“姜”。 据说,姜广之可是炎帝正儿八经的血脉后代,甚至可能是炎帝嫡孙都说不定。当然,这只是坊间传言,是真是假我也说不清楚。 此时,姜广之面带疑惑的看着高渐离前辈,道:“高兄这是?” 他大概是想问高渐离前辈怎么会随同这么多强者,大摇大摆的从火国境内飞过。 高渐离前辈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直接说道:“圆月岛有人以控灵邪术为害仙界,我等前去看看。” “控灵邪术?” 连姜广之这位火国老祖,都是骤然色变。 在来的路上,高渐离前辈跟我详细说过这控灵大法的过往。 当年还是在地球时,控灵大法就已出现,那时候的他也才不过是元婴期的修士而已。控灵大法是谁人所创从没有人知晓,只是当时却是闹得沸沸扬扬,因为有神秘人以控灵大法暗中控制数百位强者,忽然间对当初号称最强种族的九黎族出手,连九黎族中都有强者被控制,在厮杀时对自己族人出手。 要知道,九黎族可是号称为最团结的种族,同族操戈,这在九黎族中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那一战直杀得天昏地暗,让得最强的九黎族都元气大伤。 高渐离前辈说到这里时有些感慨,若不是九黎族那次受到重创,说不定也就没有迁徙到仙界来这回事。因为,以当时九黎族的实力,统一各势力是迟早的事情,不至于闹到后面百族纷争的局面。 我当时听完,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少感触,只是没想,这事,竟然又和九黎族有关系。 蚩尤和九黎族都像是被笼罩在雾里,让我琢磨不清楚。他们是群特别的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特别的事。 姜广之惊讶过后,“难道当年知晓控灵邪术的人并不仅仅只有那位?” 他说的那位,自然就是那个神秘人。而那个神秘人,已经死在和九黎族的战斗中了。 高渐离前辈轻轻点头道:“可能吧!如果真是如此,那仙界,怕是难免会要生些动荡。” 姜广之的眼睛扫过诸多宫殿、车辇,道:“既然如此,那我火国也无理由袖手旁观!” 说着,他也是挥手,有由两条火蛟拉着的火焰车辇出现在空中。 “诸位,咱们同往!” 姜广之轻喝,而后身影消失在空中,去了车辇内。 我看得不禁是有些眼热,到底是火国老祖,这排场比在场很多王主级强者都要大得多了。 火蛟啊! 这两条成年火蛟都有王主级气息,如果不是没有角,和火龙都没有什么区别。 而火龙这等神兽,据说只有人祖那等气运浓郁的强者才有资格享受。 …… 高渐离前辈的黑色宫殿继续化为黑色的虹光,眨眼便消失在大子望的上空。 后头,大能们也是紧随其后。 这里怕莫都聚集着仙界半数的强者了。 到圆月岛外围时,光是他们的气息,就已是让得下面的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瞬间波涛汹涌起来。 想必,此时圆月岛内的人全部都能感应到这股强绝的气势。甚至可能有修为低下的,已经跪伏下去了都说不定。 只是数秒,便有道身影从圆月城中蹿了上来。 我还认得他,就是那个当初忽然出手制住我,以至于让得我过了这么多年被奴役的、暗无天日的日子的混蛋! 那个大总管! 现在我倒是感应得出来,他的修为是王主级。因为他的气息和我后面很多王主级强者差不多。 他看到这么多人前来,面色也是有些凝重,拱手道:“不知诸位驾临我圆月岛有何要事?” 雨修濨老妖婆急匆匆的从宫殿中蹿出来,“你便是这圆月岛之主?” 看到大总管只是王主级修为,她满脸的不屑。 而就在这时,大总管却是脸色忽变,冲着圆月城中那高耸入云的神山喊道:“主人快走!” 麻痹! 我立刻反应过来,低声呼道:“我们中间有人给他传音了!” 几乎同时,后面乱了。 有足足近十位王主级强者忽然间像他们旁边的强者出手,有的连宫殿都被轰飞。 而更为惊人的是,竟然有位天尊强者都被奴役了。 这位天尊强者就是刑天族的那位老祖,他离着雨修濨老妖婆不远,悍然出手,大斧化为滔天斧影,向着雨修濨老妖婆覆盖而去。 我直接瞪圆了眼睛。 虽然我知晓这些人里边还有被控制的,但从没想过,竟然会有这么多。 仙界……到底有多少人被金色面具男控制着? 838.永世难忘的一幕 因为猝不及防,我们这边有王主强者瞬间就受伤了,连陨落的都有。 有个倒霉鬼正巧呆在刑天族老祖和雨修濨老妖婆的中间,连道相都没来得及显化,就被斧影斩成了虚无。 雨修濨老妖婆刚刚还居于人上的高傲模样,但这刹那,却也是被这斧影给弄得有些手忙脚乱。 她的胎器是太清绫,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锻制而成的雪白绸带,就和他娘的古时候被皇帝赐吊死的那种“白绫”似的。只见得她慌忙将太清绫召唤出来,不断回旋着,向着斧影抵挡而去。 但可惜,终究还是太过急促了。 刑天族老祖的修为可也不在她之下,就算是差些,估计也就是差之毫厘。 太清绫没能完全挡住斧影。 金光璀璨的斧影还是劈落下来,将雨修濨老妖婆笼罩在里面。 不过老妖婆自然也是有底牌的,周身突然释放七彩光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护体的宝贝。 等斧影消失,她好似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嘴角有缕鲜血而已。 但在想想,天尊都吐血了?那伤能轻到哪里去? 待着其余王主、天尊们都反应过来,这整片天空便在瞬息间乱了。 火国老祖姜广之手中持着烈焰腾腾的凤翅镏金镗,挥手间,离他近些的两个被奴役的王主便被扫飞出去,虽未陨落,却是受到不轻的伤。 天尊之威,便是如此强悍。 一株株的道相接连浮现,扶摇直上,直通天际。 法帝天相也是接连显现出来,各种大道气息、各种神器在天空中交织。这等气息,让得下面海浪滔天。 “噌!” 高渐离前辈忽地出手了。 只见到数道剑芒自他的神剑上急窜而出,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激光枪似的。 在高渐离前辈晋升亚圣以后,我还从没有见过他出手。以前,更没有见过亚圣之威。 现在见到,瞬间让我瞠目结舌。 数道剑芒,竟然瞬秒两个王主级强者,连那个刑天族的老祖,胸口都是忽地出现血窟窿来。 他们根本就没法抵御高渐离前辈,在他面前,就像是小蚂蚁似的。 雨修濨老妖婆还有火国老祖姜广之等人,趁着这个机会,都向刑天族老祖围攻而去。 这种情况,怕是刑天族老祖再为强悍,也没什么活路了。 但就在这时,自圆月岛中却是有无数道身影急窜上来。 这场景,便是下面有军队在齐齐往上面射箭似的。而这些人影,则是箭羽。 这得有多少人? 十万? 数十万? 整个脚下都是黑压压的。 疯了! 真是疯了! 我自然知道,这些都是受到控制的人。他们带着必死的决心上来想要覆灭掉我们这些人。 那个金色面具男真是个疯子。 这些蹿上天来的人中,其中不乏候主、王主级的强者,怕莫加起来也有数十位之多。他们无疑都是这些年来圆月岛累积起来的。 只是,饶是如此,这冲上来,不仍旧是螳臂当车么? 现在我们这边不仅仅有高渐离前辈这位强绝天下的亚圣,另外可还有七位天尊,三十多位王主。 圆月岛的这些奴隶和我们相差太多,冲上来应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然而,紧接着出现的画面却是让得我在心里大骂那个金色面具男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数十万人黑压压的齐齐窜上来,我们这群“惊魂未定”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挡。便是有来得及的,像是高渐离前辈这样的绝世强者,看到这么多条性命,也忍不住犹豫,没有当即出手。 谁忍心对这么多人出手? 以高渐离前辈他们的实力,出手下去,瞬间就得尸横遍野。那得是多大的杀孽? 但其后,我们却是看到让人心惊胆寒的一幕。 这一幕,我一辈子都无法忘却。 数十万人啊…… 包括那个大总管在内,都如同蝗虫般向着我们蹿来。而后,整片天空都化成了血雾。 浩荡到难以想象的能量在扩散。 红色…… 眼前只有红色…… 血腥味刺鼻得几乎能让我们这种修士都呕吐出来,但这种刺激,仍及不上视觉刺激的万分之一。 数十万人,就这样在我们周围自爆了。 数十万人全部都自爆了。 其中最强者如同刑天族老祖这样的天尊,最弱者,也就是元婴期修为。 不论是美的、丑的、老的、少的,在这个瞬间,数十万修士,全都自爆了,在空中化为血雾。 我看到他们脸上的神情,在各自主人的命令下,对死亡没有任何的畏惧。他们比死士还要更像死士。 这自然是让得我胆寒,如果不是九重天劫让得我成就本源道体,我也仍像他们这样,根本没法反抗金色面具男的命令,生死和自由都完全被其拿捏在手里。 而更为让我胆寒的,自然是他们这数十万人同时自爆所产生的威力。 我真担心天地都会因此而毁灭掉。 连黑色宫殿都在震颤。 我忙用源金鼎和源木翅将自己笼罩住,蹿到了宫殿里面去。 而高禹前辈、王阳前辈、高渐离他们都还在外头。 他们刚刚还在厮杀,怕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不及回到宫殿里来,连那些强者也都如此。 当巨大的能量波侵袭过去时,黑色宫殿剧烈震颤着。 我呆在宫殿里,又有源金鼎、源木翅、源水甲胄、内气罩护体,承受的力量怕是不足万一,都被震得是几口血当即就喷吐了出来。 但这刻,我压根就感觉不到痛。 我内心只有无限惊讶和胆寒。 外头,那些刚刚才显化出来的通天道相,在这波浩荡的能量中就像是稻子似的,一茬接一茬的化为齑粉。 王主又如何? 在这等强悍的能量波中,显然王主也难以自保。 他们在我眼中强到绝伦,但是,也有他们无法抵御的东西。 我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眼前的画面。 这便像是一颗导弹扔到丛林里,而这些道相,则都是丛林中的树木。此时此刻,这些树木都在碎裂。 有的神器都被摧毁了。 我亲眼看到许多神器在瞬间变得暗淡无光,甚至碎裂开来,往地面上落去。 我若不是呆在黑色宫殿里,只会死得连灰都不剩。 下面圆月岛亦是受到冲击,海岛震颤,竟然有几座轰隆隆的,往海里面沉去。 当能量波终于荡去时,空中已见不到多少人影了。 似乎刚刚这些人影,都不过是梦境。 但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却是让我明白,刚刚发生的这一幕是真的。 数十位王主级强者,此时此刻似的就剩下那么二十来个了,而且几乎个个重伤。 不少神器都在往海里面落去,他们却没有去捞,可想而知伤得也多重。 连天尊们都不是毫发无损。 主要是刑天族老祖的自爆,实在是重创了我们。 最倒霉的还是雨修濨老妖婆,她因为之前被刑天族老祖偷袭受创,是以和火族老祖姜广之他们联手对付刑天族老祖的时候她最卖力,冲在最前面。于是,当刑天族老祖自爆,她也是首当其冲。 高高在上的天尊、水国老祖,此刻,却是狼狈非常。 她真的很惨,右臂整个都被炸没了,还衣不蔽体,很多不该露的地方都露出来了。 此时,她甚至连用内气遮掩自己的力气都没了。 能量波光过去,她就无力的往海面上落去,随着那些神器一起。 高渐离前辈好心,忽地挥手,用内气将她卷住,而后挥到了黑色宫殿里面来。 说实话,看着这老妖婆缓缓落地,眼眸微闭,我这刹那还真有想杀她的冲动。这绝对是个好机会。 839.争奴 但这个时候,高渐离前辈却是接连挥手,将其余那些重伤的王主也都卷了进来。 就剩下天尊们还在外头。 刚刚这阵能量波虽然强绝,但也只是让得他们最多轻伤而已,除去老妖婆这倒霉蛋,都无大碍。 我不愿和雨修濨这老妖婆带着,身形闪烁到黑色宫殿外面去。 圆月岛群中有几座岛轰隆隆,沉下去很深了,彻底沉没是注定的事情。其上,有很多修士仓促飞起来。 这些修士都是幸存的。 我估摸着,在刚刚这场能量波的侵袭中,下面岛屿上死亡的人,怕并不仅仅只是数十万。 阎王打架,小鬼遭遇。最终倒霉的,还是处于最底层的百姓们。 在地球时如此,如今在仙界,也是如此。即便,仙界的这些百姓已经比地球上的百姓强大了千百倍。 世间任何东西都是相对而论的,正如刚刚被覆灭的王主级强者,他们在寻常修士面前高不可攀,是不可战胜的存在,但在天尊的眼中呢? 之前那个王主级强者,还不是在刑天族老祖斩向雨修濨老妖婆的斧头下被殃及池鱼了? 这个时候,噬道藤的枝条却是忽地从我的丹田穴中蹿出去,往海里直蹿而去。 自从我到渡劫期,体内出现源泉海后,这家伙便不再呆在我的袖里乾坤中了,而是转而将我的丹田穴霸占成了它的窝。摄天塔也在,但并没有拿这家伙怎么样。 它的根此时仍在我丹田穴内,只是枝条延伸出去上千米长。 我不用看都知道这家伙想做什么。 还不是舍不得那些正往海里面落去的神器呗? 好在那些王主们都重伤,而火国老祖姜广之、王阳前辈他们这等天尊强者,又瞧不起寻常的神器,是以倒也没有人和我争抢。哪怕是王主级强者,通常也就能持有数件上品神器而已,像是顶级神器,即便那种极有底蕴的势力,怕莫也不过藏有数件而已。 高渐离前辈亲自出手,将刑天族老祖留下的斧头和盾都卷在了手里。 这两件都是极品神器,在刚刚的能量波侵袭下,仍旧完好无损。 我虽然眼馋,但自然也不可能和高渐离前辈去争抢。 看着噬道藤很快便卷起来许多或好或坏的神器上来,我心里已然是乐开了花。 几乎就没有上品神器以下的,最差的也都是中品神器,而且只要那么寥寥几件而已。能在这样的能量爆炸中保存下来的,显然品质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可是让得王主级们都是有些垂涎的神器,但现在,噬道藤却是卷上来数十件。 虽然这些神器有不少损坏了,但这也是笔无法用晶石来形容的巨大财富啊! 想想,怕是像火国那等泱泱大国,能凑齐的上品神器,也就这么多吧? 当然,这其中肯定大部分都得沦为噬道藤的口粮,这家伙就是个神器吞噬机。 …… 我立在黑色宫殿广场栏杆边上,而高渐离前辈他们,则是悬浮在前面,眼睛始终盯着云雾下的圆月岛。 他们是在等着圆月岛的主人现身。 我知道,他们现在心里绝对都是非杀那金色面具男不可了。就刚刚自爆这幕,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胆寒。 毕竟是数十万条生命,不,还有下面的居民,可能上百万,说没,就这么没了。 若是再任由控灵大法传承下去,谁知道以后会出什么祸乱? 我心里这时不禁是暗暗嘀咕,我会控灵大法这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而这个时候,有座金色的宫殿,终是自那巍峨的神山之巅上飞过来了。他竟是不怕,大大方方在我们面前停住。 随即,金色面具男从宫殿中缓缓行将出来。他左右都还搂着极为美艳性格的窈窕侍女。 说实话,光是看着他脸上的邪笑,我心里都仍是忍不住升起些寒意来。 这个家伙绝对很恐怖。 高渐离前辈的脸色都颇为凝重起来,火国老祖等人却是惊呼,“争奴!” 他们这些人的脸上,在这刻充斥着极为惊讶之色。 而认出这个金色面具男的,我发现,多是极有底蕴的天尊,像姜广之这样父祖辈极其显赫的。 高渐离前辈虽然亚圣之尊,但却也不认识这个“争奴”。 王阳前辈和高禹前辈也是如此。 高禹前辈直接问道:“他是谁?” 火国老祖姜广之他们还没有答话,争奴就已是自报家门,他显得肆无忌惮,“九黎族大首领争奴。” 九黎族大首领? 他也是九黎族的? 这时,火国老祖姜广之缓缓说道:“他就是当初斩杀那位神秘人的九黎族大首领。”说话时,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争奴,“没想到九黎族覆灭后,你竟然依旧活着,而且,还会在圆月岛做此等苟且之事。” “苟且?” 争奴却是冷笑,忙得将身旁眉眼侍女推开,“若论苟且,谁人能及得上你们这些伪君子对我大哥的所作所为?” 我心中惊动。 上古时期,蚩尤有八十一个结拜兄弟,当初,可只有这些人,才被称之为大首领。 眼下这个争奴,难道就是蚩尤的兄弟? 虽然我只是小小渡劫期,但此刻愣是忍不住张嘴道:“你大哥可是蚩尤?” 他看向我,眸中满是杀意,“小小蝼蚁,也敢直呼我大哥名讳,害我至此,今日定饶不得你。” 争奴显然是恨死我了,要不是我,他还能继续潜藏在圆月岛过他的安生日子。 但有高渐离前辈在前,我并不害怕,只是道:“只有你才没有资格称呼蚩尤大神的名讳吧?” 然后不待他说话,我又接连说道:“蚩尤大神他们同心协力,对抗强敌,至今下落不明,但你却是在这里苟且偷生,终日寻欢作乐,暗中做些奴役人的勾当,你如何配称他的兄弟?” 他的脸色忽地变得有些激动,“你懂个屁!你不过小小蝼蚁,有何资格说话?” 但说到这,他却像是神经质似的,忽地又邪笑起来,“不过我很奇怪,你是如何解开我控灵大法的?”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只道:“我自有我的办法。” 本源道体也是秘密,我不愿轻易外传,因为光是连渡九劫就已经惹得不少大能注意了。若是我成就本源道体的事情再传出去,树大招风,说不定哪天就会有天尊强者来刺杀我都说不定,那我可挡不住。 “嘿嘿!” 争奴却是邪笑,“等再度掌控你,我自会知道。” “哼!” 高渐离前辈终于听不下去了,在这刻神剑再度出鞘,向着争奴怒斩而去。 当着他堂堂圣尊的面,说要掌握我,这可不是啪啪打脸么? 王阳前辈他们都没有出手。 以高渐离前辈的亚圣修为,在圣人、人祖不出的如今,足以当世无敌。 但事情,却总是会出乎意料。 争奴抬头,一柄金色长刀出现在他手中,刀芒乍现间,竟是将高渐离前辈的剑芒给覆灭了。 随即,两人的身形便倏的变幻起来。 他们时而出现在这,时而出现在那,快到极致。空中处处接连有极强的能量荡漾开去。 亚圣! 争奴竟然也是亚圣。 两位金属性的亚圣对决,这别说是我了,连王阳前辈、高禹前辈他们也都各自是看傻了眼。 谁会想到如今的仙界竟然会有两位亚圣? 两人领悟的都是金系大道,而且攻击力都是极强,可谓是杀得难解难分。 争奴活的岁月比高渐离前辈还要长远,在高渐离前辈还默默无闻时,他就是大名鼎鼎的九黎族大首领,可想而知,他的手段也是强悍到极致。 杀到白热化,两人终究是各自把道相显化了出来。 这是要拼命了。 840.血泪 高渐离前辈的“红枣树”,争奴的则是一杆笔直的,没有多少分枝的植物,这是橿树。 橿树生于仙界中央处,在那万里无垠的沙漠中有着“神树”之称。我未见过,但也听说过。 神剑化身百丈,萦绕在红枣树畔,而争奴的长刀,也是同样变得百丈长短,在橿树周围盘旋。 随即两者几乎同时猛地出击,在空中展开激烈的碰撞。 高渐离前辈和争奴都在用神识操控自己的胎器。 而不仅仅如此,他们的道相也在对决。 悟透某种大道的他们真的是太强大了,法帝天相得到升华,远远不是寻常的王主强者的法帝天相可比。 只见得有两团璀璨金光忽地闪现出来,而是在空中互相抵挡着。 这便有如两团太阳,各自是竭力释放着自己的光辉。 饶是我施展出望气术来,在这刻,也差点是眼泪直流。这两团金光,真是太他娘的刺眼了。 而结果,是有些出乎人意料的。 橿树纹丝未动时,红枣树竟然开始微微震颤起来。 这让得我的心猛地提起来,高渐离前辈初入亚圣修为,不是争奴的对手? 争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突破到亚圣修为的。以他这些年的底蕴,比高渐离前辈强悍些,似乎也不奇怪。 我看到红枣树震颤得愈发厉害,好似连那柄神剑都有些落入下风了,不再袖手旁观,咬咬牙,出声大喝道:“争奴!你住手!” 随即我死命的去调动丹田穴内的摄天塔。 没曾想,这家伙这回竟是难得的给面子,完全听从我的意思,很顺从的从我丹田穴中就钻出来了。 滴溜溜的,九层摄天塔出现在空中,转动不止。 微微金光自塔身上散发出来。 在这刻,我眼前那株通天橿树忽地就消失了。 争奴由上风瞬间转入下风,金光乍灭,随即自身被高渐离前辈释放的金光笼罩。 当他的身影瞬息间出现在我面前时,我看到他的嘴角有着血迹。刚刚仓促间收起道相,显然也是让得他受了些伤。 而争奴的眼睛,却是紧紧的盯着摄天塔。 我看到他的嘴唇都在抖动,这是那种情绪难以自控的表现。 高渐离前辈也收起道相,露出本体来,看到争奴如此,并没有再出手。 王阳前辈他们就更是不会出手了,其余天尊也不敢。天尊和亚圣虽然一线之隔,但实力却是天差地别。 好半晌过去,争奴才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问我,“摄……这塔……你是从何得来的?” 这副模样的摄天塔和当初在天纵山脉里时的样子显然是差别大了,连高禹前辈都没认出来。他们压根就不知道这就是天纵山脉内那座神奇的塔。 我给争奴传音,“这塔我自天纵山脉得来。我,是蚩尤大神的传人。” 没办法,高渐离前辈不是他的对手,我只能试试,看看他能否看在我蚩尤传人这个身份上,和我们化干戈为玉帛。虽然他让得数十万人自爆,上百万人消亡,实在是太过残忍,但我仍然不愿意为此而和他分个生死,当然,主要原因还是高渐离前辈不是他的对手。 我想,若是高渐离前辈能碾压他,即便到他死时,我也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 虽然我自己也是个杀人魔头,但之前那血腥的一幕,我内心还是难以接受。 听到我的传音,争奴终是猛地回头看向我来,不再盯着摄天塔。 我催动摄天塔回到丹田内。 他给我传音,一字一句,“不可能,蚩尤大哥怎么可能会有传人?” 这话他倒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出现像我这样连神器都继承的传人,这多数意味着,蚩尤已经陨落了。 争奴显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我道:“是真是假难道你看不出来么?蚩尤大神他们是生是死,难道你真的不知道?” “不!” 争奴只是摇头,仿佛陷入魔障,忽地嘶吼:“不……” 谁都能看得出他脸上的凄厉之色。 他现在是真正的伤心、绝望。 说他无情,却有情。 人真是矛盾的结合体,他能眼睛都不眨就让上百万人化为灰灰,但此时,却又为蚩尤他们而悲痛入腑。 看着争奴这副模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忽地有些看不明白,他到底是哪种人? 无情? 还是重情? 高渐离前辈他们看到争奴在我前面忽然这般情绪失控,都是露出不解之色来。 数十秒后,有两道血泪自争奴的脸上滑落而下,这刻,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丝毫邪气的意味。 我给他传音道:“我也不知道蚩尤大神是否已逝,但他还有亲人活着……” 从这两道血泪,我自是能看得出来,争奴对蚩尤有着极重的感情。 我的传音,总算是将争奴从走火入魔的边缘拉了回来,不再狂吼,忽地平静,“你是说……天外天?” 原来他也是知道天外天的。 我轻轻点头。 他深深看我,眼神很是有些复杂,却是忽地道:“我会在天外天等你,你准备动手的时候,来找我。” 传音完这句,他的身形便化为金光,瞬息远去了。 动手? 动什么手? 我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着那远去的金光,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渐离前辈他们看着争奴远去,也没有去追,只是问我:“他去哪?” 我微微摇头,“不知道。” 天外天太过重要,蚩尤的老婆们都在那,我心知绝不能泄露出去。我感觉得到,九黎族覆灭的背后有极深的阴谋,而且,那让得九黎族覆灭的人,肯定是连蚩尤都难以对付的人。 到底是谁,能有这般实力? 难道是上古神话传说中,蚩尤的对手黄帝? 这好似不太可能,毕竟他们都来到仙界了,那神话传说,显然也只是杜撰。 高渐离前辈他们虽然疑惑,但看着还要其余天尊在场,也没有再问,高渐离前辈只是低头往下看去,叹息着对火国老祖姜广之道:“广之兄,这里便拜托你了。” 火国老祖姜广之看向高渐离前辈的眼神中也难掩羡慕,道:“这里毗邻我火国,自是我火国该做的。” 高渐离前辈显然是在拜托姜广之来帮圆月岛民众的忙,现在下面可是一片生灵涂炭的景象。 我想他们心中难免觉得可惜,到最后,还是让争奴离开了。 高渐离前辈将神剑收回到鞘中,轻轻点头,“那我等便现行离去了。” 说完他的身影便出现在我旁侧来。 高禹前辈、王阳前辈也都飞了回来。 其余的天尊们各自拱手,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两个还过来问我讨要他们族中陨落的王主级强者留下的神器,这让得我很是有些不爽,但却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给他们。我心里滴血的同时,也在嘀咕,以后这样捞好处的事情,必须得做得隐蔽些。 待得诸位天尊们各自离去,黑色宫殿中的王主级强者也都很快告辞离去。 他们虽然重伤,但在这短短时间内有丹药撑着,想必要回到自己族群内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说起来伤最重的还是雨修濨老妖婆。 等到王主级强者们都走完了,我们也到大子望了,她才睁开眼,缓缓的站起身来。 天尊强者想要修复断臂也是不易,看着她其根而断的右臂,我心里竟是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让你个老妖婆找这么多人来对付我,现在爽了吧? 她离去时,看向我的眼神也是有些复杂,想要弄清楚我连渡九劫的事,却又顾忌高渐离前辈的实力。 现在的她,显然拿我是没有办法的。 841.大道之音 等雨修濨老妖婆也走了,高渐离前辈驾驭黑色宫殿带着我们径直往道元学府的方向去。 但刚盘膝坐下,他便问我说:“你和争奴还有其他渊源?” 他很少这么好奇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高渐离前辈等同于我的亲人,我不是太想瞒他。 犹豫过后,我瞧瞧他还有高禹前辈、王阳前辈,终究还是打算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我说道:“其实在这之前,我都不知道争奴是蚩尤大神的兄弟。我……其实是蚩尤大神的传人。”我看向高禹前辈,“就是在前辈您带我去天纵山脉闯塔的那次,我成功通过蚩尤大神虚影的考验,也是从那时起,逐步变成他的传人的。” 看着他们眼中逐渐惊讶的神色,我接着道:“之前看高渐离前辈您好像有些不支,我便将我的身份告诉了争奴。他是蚩尤大神的兄弟,自然不好再对我们出手,是以这才离去。” 天外天的事,我还是不打算说出来,打算烂在肚子里。 反正,说这么多,也足以让高渐离前辈他们解惑了。 听完,高渐离前辈缓缓的点头,“原来如此……” 高禹前辈的眼神则是有些古怪了,道:“你小子的福缘倒是深厚得很,没想到我当初见你得到禹决传承,心血来潮的想稍稍提点你一下,自己没能收你做徒弟,倒是让你被那位给选中了。” 我发现仙界很多人都对蚩尤有着避讳,譬如烛龙,又譬如眼前的高禹前辈,他们甚至不愿意直呼其名。 但这种问题,自然也不好问。 我们也没将话题继续停留在争奴和蚩尤身上,不论是高渐离前辈还要王阳前辈、高禹前辈,都是性子有些清冷的人,算起来,这里边其实就我的好奇心、八卦之心最为浓烈。 沉默好阵子,他们都不说话,倒是我自己憋得有些难受了。 正要说话,这时,高渐离前辈却是忽地对我说道:“庄严,回到学府,你可得加紧修行了。” “嗯?” 我不禁是有些奇怪。我这才刚刚突破到渡劫期,加紧修行做什么? 高渐离前辈看出来我心中所想,又道:“仙界变了,不再阻碍修士突破亚圣,在未来不不用多长的时间里,怕是有很多老家伙都会突破到亚圣阶段,他们本来距离亚圣就只差那一线机缘。我现在能护得住你,但日后却未必能护得住你,你连渡九劫,太让人嫉妒了,便是天尊强者,也都想弄清楚这个秘密。” “那我……” 我有些焦急。 高渐离前辈却是打断我的话,眼中满是睿智光芒,“将真实的原因公之于众么?” 说着,他微微摇头,“没有用的,他们不会如此轻信。即便信了,你也会有危险,特别是雨族、刑天族这些被你得罪过的势力,你越是天赋异禀,他们就越想杀你。只有你强大到足以自保了,他们才会认可你的存在。” 我无言。 强大到足以自保? 什么时候我才能强大到在天尊手下自保啊? 而且,那个时候,说不定雨修濨老妖婆这等人都突破到亚圣修为了呢! 在这刻,我甚至有请求高渐离前辈去将这些仇家都斩杀了事的心思,但紧接着,便又熄灭了。 且不说高渐离前辈十有八九不会答应我这么荒唐的请求,就算是他答应,我又能这么自私的让他在仙界得罪这么多势力么? 他能杀雨修濨,能杀星海宗天尊、静月府天尊,但总不能将雨族、星海宗、静月府的人全部杀光。 之前他将刑天族老祖遗留下来的顶级神器收下,我就看得出来,高渐离前辈还是不想和这些势力为恶。他是散修,自由来去惯了,不想插手到各势力之争中已经是种本能。当初因为我而亲自到火国去坐镇,已经算是破例了。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自私到只为自己而全然不顾亲人朋友。 想到这里,我忽地点头,道:“我会认真修行的。” 高渐离前辈稍带欣慰的点头,“嗯,以你的天赋姿势,说不定超越我都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我闻言只能咧嘴笑笑。 还能说啥? 前辈这显然是说的客气话,就逗我开心而已。 他可是亚圣,而我现在,才不过是渡劫一重天而已,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超过他呀? 甚至这辈子能不能修到亚圣境界,我心里都没底。毕竟,仙界数千年来天才无数,而修到亚圣境界的,却几乎没有,反正现在除去高渐离前辈和争奴,我还没见过其他亚圣。 哪怕强如火族老祖姜广之,再如王阳前辈,也都被卡在亚圣关卡前面了。 若姜广之真是炎帝嫡孙,论地位,论显赫,仙界总鲜少有人能和他媲美了吧? 但那些人,还不都是被卡在天尊境界了。 哪怕在神之国度,修士能突破到渡劫期的,十万中怕也就那么一两个,而能到天尊境界的,就得亿万中才可能出现那么一个了。 至于亚圣……亿亿万? …… 刚回到道元学府,到后山村落里,高莫离他们便都蹿来了。 余魅香、大葫芦他们,还有不少人,都是问我从学府离开后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将在圆月岛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听,直让得他们个个都是倒吸凉气。上百万人,这谁听着都会觉得是个能让人心惊胆颤的数字。 直到深夜,他们才各自离去。 我也没去打扰颜白雪她们休息,就在林子里盘膝修行。 渡劫期修的不仅仅是天道,同样也需要不断将灵气化为自己的内气。源泉海越大,实力自是越强。 我双眼微阖,沉心静气下去,能听到自己九个源泉海中的大道之音。九个源泉海,分属九种内气,大道之音各有不同。 而修行圣人经最大的益处,就在于源泉海内的大道之音会远比其余修法更为清晰。 这也就等于让得修行圣人经的修士,要比修行其他修法的修士要容易领悟大道得多。 我九大源泉海,同修九大无上圣人经,这在仙界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修行天赋了。 谁能像我这样同时凝听九种大道的大道之音啊? 虽然仍是懵懵懂懂,难以捉摸,但或多或少,还是让我对大道的领悟在加深着。特别是我本就领悟到皮毛的空间大道,听到中极穴源泉海中的空间大道之音时,我总会有些难以言喻的感悟。 噬道藤生出来四片叶子了,都在放着荧光,在我源泉海内,它似乎也在感悟大道。 这是种神奇的植物。 金蚕蛊呆在我的中极穴源泉海中打着瞌睡,胖乎乎的,满脸享受。它对空间大道极有天赋。 稍有可惜的是太极大道和枪道。 枪道源于本心,和剑道、刀道那样,其实不能算是天地之道,而算人之道,很是特殊,听再多的大道之音也没用,还得坚固本心,缓缓领悟才行。 而太极大道,蕴含着天地至理,宇宙运转之根本,却也不是水、火这等大道可以概括。 便是连毁灭、复苏这等至高大道,也没法包含太极之理。 说实话,对于太极大道,我似乎陷入瓶颈,有些琢磨不到门道了。 在修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转眼便是数年时间过去。 这数年来我都呆在学府中,陪伴着颜白雪她们,日子平稳,修为也在平稳上升。 但仙界却不是特别平静。 各种天才横空出世,真正的盛世降临。 入得潜境的天才如同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即便是入得二层潜境的,也不再是特别的稀奇。 而继我之后,我们道元学府又有人突破到极致潜境。 我们大家原本都以为会是余魅香,但出乎意料的,这人却是庄野这小子。 842.放过新火皇 一门双极致潜境,这自然成为道元学府里面的佳话。 庄野这小子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了,要知道,传言中,极致潜境的天才可是有成为人祖潜质的。哪怕是修仙文明盛世降临,这样的天才也绝对不会多。 我这数年的时间都没有突破,只是稳固修为,到现在还是渡劫期零重天。 渡劫期又是不同的天地,根基需要打好。这是每个阶段修士都不能轻视的东西。 反正我还有数千年的修为,根本不着急突破。 倒是最近,听说好像频频有老妖怪陨落。那些经历过上古时代的先辈们,哪怕是渡劫期,此时寿元也差不多到头了。 高渐离前辈倒是还好,突破到亚圣去,寿元又增添不少,但即便是王阳前辈,都离学府而去了。 他寿元将近,说要出去感悟天道,踏出到亚圣的最后一步。 这让得近些年来,仙界增寿的丹药、宝物价值猛涨,各种增寿宝贝,都被大势力争相收走。 这是那些老家伙们着急了。 可寻常的丹药,对他们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如今,该稳固的东西我都稳固了。太极大道、修为,也不打算再在道元学府呆下去。 潜心修行固然可以稳步提升修为,但那种速度,没法让我满意。而且,我始终都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最为重要的是,我还需要去帮老头子和谷主寻找能炼制修复窍穴的丹药的药材。 这些药材可都不是凡物。 想要修复窍穴实在是太难了,花琳竹、清玲桔、蛇菰树、云清莲、乾蓝液、无根水等等等等,上百种药材,大多都是极为罕见之物。虽然这些药材未必品阶都高,但其中有些,却是比那神级药材还要难遇的。 我知道光靠自己,怕是这辈子都能得把这些药材都寻到。是以,我离开道元学府后,径直往火国而去。 本来想叫上要离那家伙一起去的,但想想,他现在娇妻美眷在侧,去叫他,也是不好。以后若是没什么事,我想我都不会去打扰他的生活。 那家伙遇到我,这些年也算是倒血霉了。 灭蒙、高莫离他们更不用说,他们现在都在突破极致潜境或是渡劫期的关头,我怎么着也不会惊动他们。 就这样,我一路走马观花,历经两个月不到的时间,赶到火国。 火国境内仍是遍布着火梧桐,和晚霞互相映衬着,让得这整个天地都好似充斥着火焰。 我自是直接去了火国的都城万火城。 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俩在我们道元学府没呆上两个月,就回到这来了。当初因为被奴役,不得不对火凤儿下杀手的事情,我也总算是和她们两解释清楚了。有高禹前辈作证,她们姐妹两总算是原谅了我,那种无形中的隔阂,也是悄然散了。 我们还是朋友。 只不过这回直接来火国,我倒还真不是来看她们姐妹两的,的确是有正事要办。 到火国皇宫中,我径直去见火皇,以前的七皇子、现任的火皇——姜元良。 火国老祖姜广之和上任火皇平素里显然是不会管火国的任何事的,姜远良可谓是名副其实的火皇。而我,是他的主人。 火国皇城上下,谁都知道我有如何的“恩宠”,是以去火皇宫的途中,压根没有人敢拦我。 那些侍卫都认识我,现任禁军统领星火候主更是我的老丈人,哪个侍卫敢拦我呀? 到火皇宫外,有侍卫进去通报,姜远良蹭蹭蹭的就迎出来了。 他对我很是恭敬,这是因为控灵大法的关系。就像我对争奴那样,他也会自灵魂深处尊崇着我。 看着眼前这位火国的最高统治,我内心,还真有些犹豫。 我来这,本意自然是打算放他灵魂自由的,但现在,真到这关头,我却是觉得有些可惜。 姜元良天资不凡,现在也是潜境二层的人物,又是火国火皇,如果我控制着他,好处绝对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我想,我可以得到火国极多数人都难以得到的资源。便是火国国库里的那些重宝,我也未必就不可以染指。 但是,控灵大法乃是邪术,继续保持下去,我内心难免有些惭愧。 这样下去,会不会成长为心魔? 好半晌过去,看着眼前的姜元良始终一语不发,我终究还是下定决心,施术将他的灵魂解放了。 姜元良眼中闪烁过奇异光芒,怔怔看着我,随即有极为惊讶暴怒之色浮现出来,但很快又转变为惊讶,而后,又渐渐化为平静。他的心理素质显然很好,淡淡对我说道:“随我进来罢!” 我点点头,跟着他往火皇宫里走去。 以前这个地方是属于上任火皇的,现在,是属于他的。 刚到里面,姜元良就挥手对火皇宫内的侍卫们道:“你们都退下。” 那些侍卫有些犹豫,“陛下……” 姜元良只是冷声道:“下去!” 这些侍卫不敢再多言,只能老老实实的退出火皇宫去。 待得他们将殿门关上,姜元良看着我,道:“为何将我放掉?” 我心里其实还是稍稍松了口气,还好,这家伙没有直接要杀我。这就说明,我性命无忧。 稍稍沉默后,我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是知晓被人控制的滋味,所以不忍心控制你。” 他忽然露出些笑容来,道:“我以为你不会来放过我的。” 作为火皇,他现在显然知晓当初在圆月岛发生的事情。这件事,现在在仙界都已经差不多算是尽人皆知了。 我见他这样,心情也是轻松下来,道:“那陛下是否给我些奖赏?” 他些微愕然,随即没好气道:“你之前在我这里得到的好处还不够?” 奴役被解除,可并不代表他就会忘记以前的事情。 我有些讪讪的笑着,那事,我确实做得有些不地道。 这时,姜元良却是又忽地改口道:“说吧,你这回又想要些什么?” 放他自由,这无疑让得我们两成为了朋友。 我也没跟他客气,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张兽皮纸来,“这些我都想要。” 想想,他堂堂火皇陛下的“自由”,总得值些钱吧? 姜元良接过兽皮纸,眼睛在上面扫过,道:“这很多都是些稀罕物,你要这些做什么?” 我自是不会跟他说这是有可能能修复窍穴的东西,只是道:“自有妙用。” 他便也懒得再问,只是有些没好气的摇摇头,而后道:“这上面只要是我火国皇宫内有的,我都会给你。” 我躬身道:“多谢陛下。” 他点点头道:“你放我自由,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其后,我和姜元良便没有再多说,我离开火皇宫而去。 虽然说情有可原,但奴役他的事,终究让得我们之间还是有些疏远了。是朋友,但是是那种比较奇怪的朋友。 离开火皇宫后,我去乘龙宫找到了火星儿和火凤儿姐妹俩。 她们两现在也早都已经将内气凝缩到七重天境界,自是不会再去阳极学府,而是呆此时在宫中潜修。 见到我吼,她们姐妹俩都是有些惊讶。 火星儿问我说:“你怎么来了?” 我直接问她,“你可知道现在苏清雅在哪儿?” 她的表情瞬间便古怪起来了,连火凤儿都是,“你问她做什么?” “有些事情想要她帮帮忙。”我答道。 聚宝斋在仙界很多地方都有分号,是数得着的“大财团”,我想,要是能让得苏清雅帮忙搜集这些药材,那我肯定能够省很多事。看着老头子、谷主两人终日栽花养草,虽然他们两笑眯眯的仿佛没事人似的,但我心里,这些年来始终都不是滋味。 843.再出海 火星儿却是微微皱眉,“你能有什么事情需要清雅帮忙?”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位……怎么好像有些吃醋的样子? 看她眉头微皱,俏脸含嗔的模样,这分明就是在大吃飞醋嘛! 我心里忽然咯噔乱跳了两下,而后又将兽皮纸掏出来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她帮我搜集这些材料而已。他们做拍卖会的来路广,比我自己去找要快得多。” 两姐妹带着疑惑,细细的将兽皮纸看过。 这自然是让我愈发觉得不对劲。 难道她们姐妹两真的对我产生感情了? 我不敢继续往下想。 这两年和她们姐妹俩好过,也闹过,翻脸过,但我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只是若说好感,连我自己都没法否认,对火星儿姐妹俩,我的确是有着不少好感。要不然,我也不会常常的去顾及她们,更不会在埋骨地时,为她们两的安危而特意去她们的驻扎地劝说火卫。 姐妹俩看完,火星儿将兽皮纸递还给我,“你要这些药材做什么?” 她这模样,和颜白雪对我追根问底时的态度是那么的相似。 我嘴角不禁是微微抽搐,道:“我是炼丹师,搜集这些药材当然是炼丹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苏清雅在哪?” 火星儿却是细细的打量我的眼神,而后用极是怀疑的语气道:“你不会是想用这样的借口,骗我带你去见清雅吧?你见清雅长得漂亮,对她有好感?” 我哭笑不得,“我和她才见过几次面啊,能有什么好感?” 火星儿翻着白眼,“某些人色迷心窍,那些花花肠子谁又知晓呢?” 自从我跟她们两解释过“被奴役”的事情后,芥蒂没了,火星儿在我面前便常常露出这副娇俏的神色来,且总是想方设法的和我最对,连说话都要与我争锋相对。只是以前我没去多想,直到现在,才算是看出些苗头出来。 “我的姑奶奶!” 我冲着她拱拱手道:“您就别作弄我了,您到底知不知道苏清雅在哪啊?” 而这时,自乘龙宫正殿里却是忽地有道声音传来,“不知乘龙驸马如此着急见我,有什么事吩咐?” 我偏过头去,可不正是苏清雅。 她浑身月牙白纱裙,亭亭玉立,腰间仅是用根淡蓝色的腰带束着,却是将那姣好的身姿完全给展现出来了。这女人也是个妖孽级别的人物,就像火星儿姐妹这样,哪怕在仙界,也是极为难得的美女。 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她了,稍微惊讶,“苏掌事怎会在这?” 这婆娘的眼睛还是那么水汪汪的,充满诱惑,看得人浑身直发酥。 她却又喜欢笑,笑起来更是媚人,“我来看望星儿和凤儿,乘龙驸马,你可该不会是怪我抢占你的两位娇妻了吧?” 屁! 我就不信她会不知道我和火星儿、火凤儿只是假结婚的事。 这婆娘真是个妖孽。 所幸我也是见过世面,见过不少美女的人,还稳得住,“苏掌事说笑了。” 她眸波微转,红唇微微嘟起,“可我瞧着驸马您刚刚的语气,可不像是欢迎我的样子哦。”说着她竟然还装模作样的要往乘龙宫外走去,“星儿、凤儿,如今正主儿回来了,我就不用在这里陪着你们两了吧?” 一番话,却是将火星儿、火凤儿两女说得俏脸通红,直让得我是疑惑不已。 她们两羞成这样做什么?这么经不住逗? 我忙过去拦住苏清雅,道:“苏掌事莫走,要是你走了,我可真急了。” 她微微抬眼,“哦?” 我心里还真忍不住有些燥热,忙自压住,将兽皮纸向她递去道:“庄某有事相求。”待她接过兽皮纸,我便接着道:“这里有些药材不知道苏掌事的能不能帮庄某弄到,只要有货,价钱好说。” 她低头匆匆扫过兽皮纸,然后很快抬头,有些奇怪道:“这些药材都颇为罕见啊!” 像她这样掌管拍卖行的,几乎是百事通了。能认识兽皮纸上这些药材,我压根不觉得奇怪,毕竟,连姜元良都能看出来这些药材罕见。 我心里涌出些希望来,希冀问道:“聚宝斋中可有?” 苏清雅将兽皮纸递还给我,“这并不全是珍贵的东西,我们聚宝斋内有没有,我也不能确定。这样吧,我差人到各地的分行去问问,哪些有现货的,我再通知你,如何?” 我深深作揖,“多谢苏掌事了。” 她这显然是给我极大的面子了,要不然,以她在聚宝斋的地位,估计不会办这样琐碎的小事。 苏清雅在聚宝斋的地位不低,这我看得出来。因为,她的气息很不普通。 或许,苏清雅的实力还要在火星儿、火凤儿之上都说不定。只是我没见过她出手,是以不敢定论。 其后三个月有余,我都住在乘龙宫内。 因为这些药材并不都是宝贝,算是很鸡肋的那种药材,是以火皇宫内凑到的并不多,甚至还要出乎我意料的少。药神师傅研究出来的这种丹总共需得药材一百四十九种,其中神品药材九种,仙品药材十六种,其余的,显然便算不得什么宝贝了。 火皇宫内不过凑到两种神品药材,四种仙品药材而起,仙品以下的,毛都没有。 我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苏清雅身上。 还好她倒也没让我失望。 聚宝斋内总共是凑得神品药材四种,仙品药材七种,仙品以下的,多达九十八种。 苏清雅还跟我说,要凑齐那些仙品以下的都不算难事,迟早会有,难的还是仙药和神药,因为这样的药材不仅仅难以寻见,还通常都有极其强悍的灵兽守护,寻常修士根本就不可能得到。 还差三种神品药材,五种仙品药材。这八种,怕莫都得我自己去寻了。 丹嘉果、荧光浸血草、蛟龙卵,这是差的那三种神材。 而仙品药材则是涤尘灵芝、卷云珠、银霜莲、煞妖木、煞妖花、太乙骨、赤阳参、葬海花。 这其中最难得的,就是荧光浸血草和蛟龙卵了。 蛟龙乃是神兽,实力强悍得很,想要拿它的卵,没有比它强悍的实力,几乎是痴人说梦。 而荧光浸血草,还要更为难得。 浸血草倒是很少见,就像是地球上的狗尾巴草似的。但荧光浸血草也不知道是变异还是怎么的,就像是四叶草中的“三叶草”那么罕见。 想要得到这种药材,真的只能依靠机缘。 光靠聚宝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凑齐,这种情况下,我没法再在火国皇宫内呆下去,准备离开。 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俩竟是说在宫中呆得腻了,要跟我出去走走,被我回绝了。 我直言她们两连渡劫期都不到,跟我出去,会成为累赘。这自然是让得两位郡主都对我生气得很,以至于我离开乘龙宫的时候,她们都没有出来送我。 蛟龙多是水属性,在海域中见到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从万火城离开后,又到大子望,然后在大子望稍稍休整后,便乘船飘进了沧澜海域中。 到海域中,眼前便只有茫茫大海了。 近海倒是没有什么凶悍灵兽,后来远远瞧见圆月岛,那些沉没下去的岛屿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让得原本颇为繁荣的奴隶之地圆月岛很是显得有些荒凉。 我不想再去这地方,悠悠坐在船头,从离岛数千米远的地方过去。 到得夜深时,我也仍是呆在船上。 海域中水属性灵气最为浓郁,连带着,丘墟穴源泉海内的大道之音似的都清晰了些。 844.仙界也有海盗 无数渡劫期修士都是自这大道之音中领悟到大道,而数年来,我却从来都没有领悟到过任何大道。 这是有些奇怪的事情。 所幸,就在这夜,我终于自冥冥的大道之音中灵光乍现,领悟到某种大道。 我忽地对船外一波接着一波的海浪感觉格外清晰。 这些浪潮,一波连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越到远处,似乎气势还要更甚了。 潮汐大道。 我静静感悟许久后,才从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自然脱离出来。 这是潮汐大道,在仙界中算是颇为有名的大道,因为领悟这种大道的人很多,特别是水属性的修士。 其余诸如金、木、火、土属性的修士,领悟潮汐大道的只是极少。潮汐大道本就带着极强的水属性色彩。 这绝对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回味着刚刚领悟的那些微潮汐大道皮毛,我心里自然也是欢喜得很。 大道是天地最为原始的规律,虽然只是领悟潮汐大道的皮毛,但这也足已经让我的攻击力上涨不少了。 渡劫期以前,修士们拼内气、拼特殊体质、拼灵器、拼域,其中内气修为占据主导,但是到渡劫期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渡劫期九十九重天,其实内气含量的差距并不是特别的大,实力的差距,主要是因为对大道的领悟而造成的。 这话,是高禹前辈跟我说的。 我因为领悟有太极大道、枪道,还有皮毛空间大道,是以,哪怕不渡劫,实力也不会再十重天以下。 渡劫期每重天都要渡劫,但渡完劫,也不过是让源泉海内的内气稍微精萃些,源泉海更大些而已。 大道,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凝听着夜色中的潮汐声,看着一波波浪花从船边经过,我微微闭上眼睛,继续感悟。 转眼便在沧澜海域中又是漂浮半月有余了。 我随浪而行,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对大道的领悟极其缓慢,虽说渡劫期修士寿元长达数千年,但能够完全悟透大道的,却是寥寥无几。哪怕我是本源道体,又悟性颇强,还融合过人祖血,又是修的无上圣人经,想要悟透大道,也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这夜,我仍端坐在船头,闭目凝听源泉海内的大道之音。 约莫到夜里十点多时,却是忽地感应到前方有些不对劲。睁开眼,只看到数十条船向我极速蹿来。 有人在船上高喝,高举着他们手中的灵器。 海盗? 仙界有悍匪,自然有海盗。突然遇到这帮子人,倒是让我想起何青青来,那时候我才刚从地球到仙界来,随着蒙家村狩猎队的汉子们去青山城,路上遇到何青青那帮山匪,可算是将我吓得不轻。 只是如今,瞧见这些海盗,我心里自是平静得很。 我不是说海盗中没有强者,但是,会在深更半夜出来劫掠的,而且瞧见我这么一艘船也如此激动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实力滔天的海盗。 沧澜海域这边,有些什么著名的海岛头子? 我缓缓从船头站起身来,任由着这数十条海盗船将我连带着我的船团团围在中间。 望气术施展开来,夜色中便瞬间出现许多金色、灰色等各色的光环来。看他们的金色光环璀璨程度,这些海盗的修为真高不到哪里去,此时站在船上冲我耀武扬威的,最多也不过是些分神期的家伙。像他们这种,我现在翻手可灭。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们。 忽地,我正前方这条船船头的海盗们纷纷让开条路来,自里面,走出来个穿着兽皮的魁梧家伙。 他长相很狰狞,脸上从右眼到下颚处有道蜈蚣似的疤痕。修士出现这样的伤痕,通常都是被人所说,肉身受到内气侵蚀,而后又没来得及治疗才造成的。 看他修为,倒是渡劫期,颇为不俗。 其余的船上,也在这时各自走出人来,都是渡劫期。 这些人显然就是首领了,也是船长。 看他们的船中央桅杆上飘着的都是一条碧绿色蛟龙旗帜,我心里还真的有些惊讶。能够聚集到如此多的渡劫期强者,这股海盗倒也能算得上是不凡。 只是,他们的首领显然不在这里。 在海盗喽啰们的吆喝声中,我前面的兽皮魁梧男有些不屑的问我:“你从哪来的?” 可能是因为我长得比较清秀,又没显得有多少肌肉,才让得他这么瞧不起我吧! 我不动声色,道:“火国。” “火国?” 魁梧男捏着自己下巴,带着狰狞之色点点头,“既然是火国修士,那老老实实的把袖里乾坤中的宝贝都交出来,老子们就放你离去。” 我倒是有些奇怪了,“你和火国有关系?” 他道:“老子和火国没有关系,不过我们军师和火国有些关系就是了。” “什么关系?” “我们军师是……” 魁梧男看起来头脑并不太灵光,但可惜,在就要将这话说出嘴的时候,又咽回去了,“你小子问这么多做什么?要想活命,就快些将宝贝都交出来!” 刚刚是他旁边那艘船的船长在轻轻咳嗽,要不然这傻大个肯定都漏些底细。 我微皱着眉头,眼睛看向他旁边那艘船的船主。 这船主是个女的,徐娘半老,成熟性感,但眼神中的冷意却能告诉其他人,她不是那么好招惹的。这女人,说不定就是蛇蝎毒妇那种类型。 我的眼神只是在她身上扫过,而后便对傻大个说道:“我的宝贝太多了,怕你们吃不下。” “放你娘的狗屁!” 傻大个挥动手中的九环刀,让得那些金环叮当作响,“这世上没老子们吃不下的东西!小的们,动手!” 说着,他自己挥舞着九环刀便率先向我劈来。 旁边那艘船的美娇娘捂着嘴,摇晃的腰肢轻笑,“可别把他弄死了,留着让老娘玩……”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傻大个的实力算是不错,渡劫期应该能有五六重天的样子,但可惜,他对大道的领悟不行。 我虽是零重天,却领悟四种大道,实力哪里是他能够相比的? 再说其他方面,他也是和我相差甚远。秘法、灵器,他都远远没法和我相比。 这些“硬件设施”,我和那些顶尖大势力的天才后辈相比都不落下风。 傻大个的九环刀不过才是区区下品仙器而已,和怒龙枪碰撞时,直接就断成了两截。傻大个心神受到牵引,瞬间吐血,而后又被去势不止的怒龙枪砸在肩膀上,于是还没有跳上我的船来,便就噗哧落到海里头去了。 我拂袖收起船只,忽地冲天蹿起。 源木翅出现在我身后。 要是杀,我用万剑归宗就足以斩下脚下无数的分神期海盗,但就在要出手时,我愣是给忍住了。 我不想再造太多的杀孽。 这些海盗对我并没有什么威胁,我没必要取他们的性命。 而在我微愣的这个瞬间,脚下那些船只上的渡劫期海盗们便都已经纷纷冲天而起,杀向我来了。 只是,他们手中的灵器可真是寒酸,气息最盛的,竟然也不过是中品仙器。 到现在,我的怒龙枪、源木翅、源金鼎、源水甲胄可都是极品仙器了,比他们的仙器要不知道强多少去。 瞬间将气息释放出来,我在空中盘旋,无数道金色翎羽自源木翅中暴涌而出,向这些船长袭去。 金源气。 以凌厉和攻击见长的金源气。 在这里没人认识我,我没必要再以火源气进行遮掩,可以尽情的施展自己的本事。 太极大道的气息弥漫而出,将这些人全部都笼罩在了里面。 845.六道通天藏 他们微微色变,但紧接着,也各自有大道气息释放出来。 渡劫期强者领悟大道是极正常的事,除非是那种刚刚突破到渡劫期不久,或是修法极差的。 但是修法若是极差的话,基本上也没什么可能修炼到渡劫期。 我太极、潮汐两重大道气息叠加,竟也只是能稍稍压制住这些船长的气息。 金色翎羽俯冲而下,却是被他们用各种灵器格挡开去。 数十位渡劫期修士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我见过远比这种场面更为磅礴的场面,但以我本身的实力,想要灭杀这么多渡劫期修士无疑还是难上加难。 我意识到自己很难是他们的对手,或许能斩杀几个,但怕莫也会落得个重伤收场。 当即我不再犹豫,趁着万剑归宗将他们稍稍阻碍的这个瞬间,施展惊鸿迅速向着远方蹿去。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可是对敌的至高无上之真理。 但是,这数十个船长中却是有领悟罕见大道的。 我振翅正往前行,却忽地感应到双脚被捆缚住了。低头去看,只见到有条由无数细小丝线搓成的银色绳子捆在我的双脚脚踝处。这绳子便像是钢丝绳那样,极是柔韧,而且上面,竟是隐隐有着大道气息。 我的速度受到阻碍。 这是有迟缓作用的某种大道? 回头看,只见得这绳子有数百米长,而那端,正是被那个半老徐娘的美貌船长给拿在手上。 她领悟的大道倒是不错。 我挥起怒龙枪便向着这绳子斩去。 然而就在这时,半老徐娘却是面带笑容的已是将绳子给收回去了,“这可是我的宝贝。” 几百米对于渡劫期修士来说,不过瞬间。仅仅因为这瞬息的耽搁,我便被数十人牢牢围在中间了。 他们分处四面八方,将我的退路全部封死。 奈何的是金蚕蛊恰恰又处于沉睡阶段,这当真是让我觉得有些棘手。 摄天塔和补天鼎虽是极强的灵器,但我却也根本还发挥不出其威势来。 谨慎的盯着这数十人,我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那傻大个因被我打得吐血,此时满脸怒气,“自然是要你的命!” 说着,他便又率先向我冲来。 我看到其余船长,包括半老徐娘在内,面上都闪过无奈之色,但他们到底还是紧跟着出手了。 这些海盗倒是挺讲义气的。只是他们以多欺少,就没什么规矩了。 半老徐娘的银色绳子又向着我席卷而来。 这绳子悄无声息,很难捕捉。我用太极大道笼罩周身,当感应到时,也不禁是颇为手忙脚乱。 我刚挥动怒龙枪将傻大个给逼退,就同时被十余道极为强悍的攻击给笼罩上了。 他们可是真不讲究。 在这瞬间,我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施展出荡天枪硬怼前面的敌人,后面的攻击则是不管不顾。 接连数道内气轰击在我的源木翅上,让得我胸膛剧烈翻腾起来。 只是我前面的人也不好过,他们实力本就不如我,此时正面承受荡天枪的威能,当时就有三人吐血往后退去。 就我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已是让得他们有人露出极为惊讶之色了。 寻常修士,绝不可能拥有我这样的体魄。 我没有丝毫停歇,趁着前面的人稍乱,怒龙枪上光芒大放,想要从这里杀出条生路去。 但是,他们的配合却很精湛。 我刚要突,前面就忽然窜过来两人,将我的去路也拦住了。 我再施展荡天枪。 又有两人被轰飞出去,但他们这些人却始终跟着我的步伐,将我牢牢的围困在里面。 我的实力还不够碾压他们,很难得突出去!除非我的实力能够再度精进! 接连几次都没能冲破他们的围困,我身上的伤也是越来越重了。 虽然我肉身极强,且有源木翅和源水甲胄护体,但也不是铁打的。这些船长们的实力可也不算差。 “奶奶个熊的!” 我咬咬牙,在这个时候心里泛出狠意来。 都这样了,还压制着修为做什么? 原本我只想继续领悟大道,没有想过急着突破修为的,但现在改变主意了。 这些船长都是十重天不到的修为,他们仗着内气比我强悍,才能够将我围困到现在。我若是突破,未必就不能冲出去。 渡劫九十九重天,度的不是天劫,而是人劫。 这是任何修行生物自身突破的过程,也可以说成是,开启体内的秘藏。 而这种秘藏,因为需要依靠大道至理来开启,是以,又被称为通天藏。每个修士体内都有九十九个通天藏,就像是星星似的散布在人体内各处,每开启一个通天藏,渡劫期修为便提一重天。而当九十九个通天藏全部开启者,距离亚圣也就只剩下临门一脚了。 以我如今对大道的领悟,体内有六个通天藏已经显化出来。 大敦藏、太冲藏、太白藏、太溪藏、足临藏、申脉藏,这是前六重藏。每个通天藏都是“劫”,渡劫期之所以会被称为渡劫期,就是因为有太多的“劫”要度,稍有不慎者,在开启通天藏的时候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忽地振翅,将周遭的几个船长逼退开去,而后在刹那间以大道感悟去轰击这六道通天藏。 体内大道之音轰鸣。 这种极为奇异的能量让得六道通天藏瞬间就震颤起来,如同夜空的星,在我体内放着光芒。 六道通天藏同时开启,如果不是这数年来我精心巩固修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胆量。 因为这样也会让得开启通天藏的风险性大增。 周围的船长又已经都攻向我来了。 我极力运转内气进行抵挡,虽然不能突破出去,但他们想要灭杀我,也绝非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而我体内的六道通天藏随着时间的流逝,震颤得愈发剧烈起来。 这种感觉,恍然让我想到那时候修禹决时,因走火入魔而开辟八个窍穴时的感觉。 其实通天藏就等同于是极小型的窍穴,只是当领悟天道到某种境界时,它才会在体内显化而已。 我此时,就相当于是在开辟窍穴。 若窍穴破了,那我整个内气周天都会变得紊乱,到时候走火入魔都是小事,更可怕的是会自爆而王。 于是我不得不分心,用内气同时压制着这六道通天藏。 也就我敢这么做了,若是其他修士,以他们的内气含量,根本不足以支撑他们同时开启六重通天藏。 两道分身出现在我面前,协助我化解来自周围这些船长的攻击。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即便琉璃药王气时刻在体内流淌疗伤,但也经不住被他们连番重击。没有我这等强悍体魄的修士,怕是早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两道分身现时,我总算是能稍稍的缓口气。 而数十秒后,六道通天藏终于不再震颤。它们在我足部绽放着荧光。 成了! 这六个“小窍穴”连接我体内的那诸多窍穴,不仅仅让得我内气含量提升,也让得内气的威力更大了。内气在体内运转的过程是蓄力的过程,如今我体内多六个“小窍穴”,蓄力的过程更为繁复,产生的能量自然也要更大。 而两道分身,也几乎在这个时间,同时被轰得灰飞烟灭。 “湮灭指!” 盘古开天气黝黑的光芒萦绕在我右手食指尖端,向着我前面的人指点而去。 一道黝黑的内气怒射而出。 有个船长首当其中,想用灵器进行抵挡,却没有来得及,胸膛被这道内气穿透而过。 846.大喜之后大悲 其后又接连有两道闷哼声响。 直接突破到渡劫六重天,我的实力在瞬间上涨不少,湮灭指的威能也绝非之前能比。 三个渡劫期的海盗船长被盘古开天气穿透,体内的生机都被斩灭,瞬间陨殁,倒栽葱似的径直往海里落去。 我没回身,只是侧身将怒龙枪往后扫去,“荡天枪!” 密密麻麻的枪影浮现,让得我身后数百米范围都出现真空地带。 有四位海盗船长在这波枪影中覆灭,往下落去,还有几位因为抵挡、躲避及时,倒是保住了命,但却也或轻或重的受了伤。 这便是零重天和六重天的实力差距。 我现在和他们中大部分人的修为差不多,以我的底蕴,斩杀他们自然不再是什么难事。 其余海盗船长们纷纷怒喝,露出惊怒交加之色。 开启通天藏的过程是人体体内的变化,刚刚我虽然连破六道通天藏,但他们,可感应不到。 他们或许以为我之前在隐藏实力吧? 但此时,我无惧他们。 他们怒,我又何尝不怒? 我在海域中随波逐流,好好的,他们上来就要杀我。该怒的,是我才对。 对于这些动手的人,我有杀心。 “湮灭指!” “荡天枪!” 我左手湮灭指,右手荡天枪,不要命似的挥霍着体内的内气。 海盗船长们很快便死伤有足足十九人。 半老徐娘中途屡次想用她的那条银色绳子来锁我,却是被我以怒龙枪卷住绳子,将她给扯了过来。她刚到近前,我便是一掌拍在她的肩膀上,直接让得她受了重伤,而后将她扔在了源金鼎内。 我想看看这些海盗到底是来自哪里。还有,他们的军师到底是什么人。 和火国,能有什么渊源? 下面渡劫期以下的海盗们原本都是激动的呐喊着,此时,却是鸦雀无声了。 他们全部都看傻了眼。 虽然我的修为气息并不是很强,但此时展露的实力,却是碾压着他们数十位船长。 我此时完全可以突破出去,只是没有这样做。 我是真想要杀他们。 但没曾想,不多时后,自远处却是有道身影化为几道残影,掠到这附近来。 “大胆!” 他刚到这里便是冷喝,然后身影极速向我蹿来。 候主强者! 我看得到他头顶的光环,也能隐约感应得出他身上那几位强悍的气息。 在兽神山我杀过雨族的候主,还逼得十七候主自爆,但在外界,我可远远不是候主的对手。 见到这候主的瞬间,我就已经振翅向着远处飞去。 有海盗船长挡我,却被湮灭指穿透,直挺挺的往海面上掉落而去。 他们其中有人恰巧用灵器挡住湮灭指的幽光,但结果,却是连带着灵器都被穿透。争奴乃是蚩尤的兄弟,底蕴自然也是极其深厚,他传我的湮灭指、荡天枪、绝天枪,都可谓是最为顶尖的那种技法。除去到领悟法帝天相时,我的技法都应该不会弱于任何人。 我如此猖狂,自然是让得这位候主强者更为震怒。 即便我领悟有空间大道皮毛,速度也是远远及不上他的。六重天和候主级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才刚蹿出不过数里远,我就感应到后方有极为浩荡的能量向我碾压而来。 回头去瞧,只差点将我的魂儿都给下出来。 就在我后头,有只巨大的金灿灿的手掌向我拍来。 这手掌之中蕴含的威能,远远超乎我所能承受的范围。即便肉身强悍,我也没有底气应付这样的招式。 但是,我却又没有别的办法。 气机被锁定,我连跑都跑不掉。 “补天鼎!” 我召唤出补天鼎来,以补天鼎笼罩住自己。才刚刚罩上,便是几口血接连喷吐了出来。 金色手掌拍击在补天鼎上了。 那巨大的能量让得补天鼎震颤不已,光是鼎内的响声就已经是让得我气血翻腾。而那随着响声涌进来的能量波动,更是让我吃不住,瞬息间就受了重伤。 这便是候主之威能。 我见过候主、王主、天尊,甚至是亚圣动手,但还没有,自己这么正面抵挡过候主强者的攻击。 兽神山时例外。 “噗哧!” 我重重的砸到海里面,海水瞬间向着补天鼎内灌来。 我本以为补天鼎的威能会要远超源金鼎的,但现在看来,其实相差不大。我能够将源金鼎的威能全部发挥出来,但补天鼎的威能却可能只能发挥不到百分之一。 摄天塔和补天鼎由它们各自的器灵操纵时,都要比我操纵厉害得多了。 可惜,那两器灵却是从来都不稀罕理我的。 就这样,我被补天鼎压着,往海下沉去。补天鼎极沉,我下沉的速度也是极快。 但是,我却仍是没有能从这位候主级强者手中逃过。 忽地有道极为雄浑的内气将我连带着补天鼎都往上席卷而去,在这瞬间,我忙将补天鼎给收回到了窍穴里。 别看补天鼎看着不太起眼,但若是让他们瞧得时间长些,肯定也能感应出这是极珍贵的宝贝。 补天鼎和摄天塔都有着那种极为特殊的气息,或者可以称作是道韵。塔身和鼎身上的道纹也是奥妙到极致。 这位候主级强者未必能认得出来这些道纹,但不用细细去琢磨,也看感应到其不同的韵味。 刚把补天鼎收回到窍穴里,我整个人便紧接着冲出海面了。 这候主级强者是个面色蜡黄的中年人,看起来有些病态,五指微张,隔空用内气将我禁锢着。 我以前也被人这样抓过,可谓是恨死这种感觉了。 但却无能为力。 那些海盗船长们都围拢过来,恨恨看我,而后给这位候主强者行礼,“首领。” 这就是他们的首领? 堂堂候主强者跑来做首领,倒也算是有个性了。 不过这倒也不算太过稀奇,我听说过,在仙界中,还有王主级强者做悍匪的呢!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海盗首领的眼神淡淡在这些船长们面上扫过,让得他们都是不禁低下头去,“都是废物!” 他显然是在责怪这些海盗船长,这么多人却没能收拾掉我,还被我斩杀掉这么多人。 傻大个脑袋缺根弦,捂着胸口道:“首领,都是这小子实力太强……” “啪!” 他话还没有说完,却是有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傻大个本来就被我打得重伤,此时再挨这海盗首领一巴掌,本是强弩之末的他瞬间就承受不住了,到达极限,直接往海面上就落去。 还好下头有那么多海盗,慌忙将他们的船长接住。要不然,这位渡劫期强者可能会化为海兽的粪便。 其余想要开口的海盗船长们见到这情形,自是忙不迭的都闭上了嘴。 倒是那半老徐娘,她扭着水蛇腰走到首领旁,挽住首领的手臂,那挺翘的事物轻轻贴在上面,吐气如兰道:“首领,奴家可是已经尽力了。只是这小子的实力真是特别,原本不过是初入渡劫的气息,也没法在我们手里占得什么便宜,后来却是突然攀升得和我的气息都接近了,威能也是大增,我们这才被他打得这样凄惨的。” 说着,她的嘴唇贴到手里耳朵旁边,不知道又耳语了几句什么。 我只见到候主级首领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而后他又看向我,道:“小子,你是火国的?” 刚刚半老徐娘跟他说的就是这个? 我被他禁锢着,动弹不得,咬牙憋出个字来,“是!” 他见状,稍稍松开对我的禁锢,又道:“以你的实力,当不是寻常的百姓,你是火国什么人?” 847.生莲术 下面那些普通海盗已经将掉在水里的船长尸体都捞了上来。 巨浪翻腾。 海面上忽地起风了。 自远处,可见到漆黑的,如同通天柱般的巨大龙卷风。 这风说起就起,而且能量在急剧增强着,并向这边卷来。这种级别的风,能够对渡劫期强者都造成威胁了。 我还没有说话,那些海盗船长已是纷纷对候主首领喊道:“首领!” 候主首领又瞧瞧我,而后冷冷道:“回!” 说罢,他便就这么用内气攥着我,匆匆往南方飞去。 其余船长们都各自回到自己的船上,而后浩浩荡荡的数十艘船的船队开拔,以极快的速度也向着这边而来。它们就像是群在海水中逡巡的金枪鱼。 后面的龙卷风越卷越大,形成龙吸水的壮阔景象。 别说是这样的船队,我估摸着,怕是全部由渡劫期强者组成的船队,正面遇上这样的飓风,也得全军覆没。 海域中的危险从来都不比陆地上又少,有些危机,说来就来。 后面的船只都在拼命的前行。 他们到算是运气好,十余分钟后,就在这龙卷风堪堪要接近他们时,前面出现岛屿了。 我以为仙界的海盗们会要住得高级些的,没曾想,却仍是很没有突破性的居住在海岛上的山洞中。 这位候主级首领直接带着我蹿到这山洞里,眼前的景色便忽地暗下来许多。 山洞曲折,下面也是海浪滔滔。他攥着我继续前行,越到里面,山洞的地势越高,很快,倒是见不到水了。 那些海盗们也都跟着进来了,我听到他们的吆喝声。 在山洞内左窜右窜的,直到差点将我都给绕晕了,才终于是到得他们的“聚义厅”里。 这偌大的洞穴中摆放着上百把椅子,向来都是那些海盗船长坐着。 候主首领径直到最上方铺着兽皮的“大床”上坐下,而后复又问我:“说吧,你是火国何人?” 我很好奇他们怎么会对火国人如此的“情有独钟”。 稍稍思索,我还是决定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火星儿、火凤儿两位郡主的夫君。” 可能说出来我还有得活路,若是不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我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但可以想象,绝对是暗无天日的日子,甚至极可能连命都保不住。要知道,我刚刚可杀斩杀掉不少海盗船长。 他娘的,真是倒霉! 我此时想着都仍是有些愤愤,“堂堂的候主,好端端做什么海盗啊?” 如果不是这位候主首领忽然出现,以我的实力,我相信要灭杀那数十位船长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位候主首领听到我的话,却是露出极为惊喜之色来,随即惊喜:“你当真是乘龙驸马?” 他竟然知道“乘龙驸马”。 看着他满脸惊喜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好事,点头道:“自然是真的。” “好好好!” 接下来却是听得这候主首领连道三声好,“这下我倒要看看军师还怎么拒绝我等!” 而这个时候,那些海盗船长们也匆匆从外面蹿到这个洞穴里面来了。 这些船长都不过是些十重天以下的修士,我想这股海盗中肯定还有更强悍的渡劫期强者,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他们窜进来,肯定是想看首领如何处置我。 但候主首领却是不待他们说话,就挥手道:“你等在这里等着,我去见大首领!” 说着他便忽地从大床上窜起来,就要往洞外而去。 半老徐娘娇嗲嗲道:“首领,奴家也想随你去嘛!” 他们两个的关系怕莫不是那么正当,不过也是,这半老徐娘姿色的确出动,首领会对她心动实在正常不过。说不定,这婆娘还不知道和多少海盗发生过关系呢! 她算是骚媚到骨子里去了。 候主首领以内气攥着我,没有停留,只是出声道:“好……” 然后我们就出现在洞穴外的甬道中了。 再到山洞外时,那极具威能的龙卷风已经席卷过去了。这候主首领带着我蹿到空中,我看到那道龙吸水已经出现在数十里外的地方。那里电闪雷鸣,可谓吓人。 半老徐娘追上来,不由分说缠住候主首领的手臂。 而后,他们两往这座岛的西南方向而去。而我,被内气攥着,却是动弹不得。 这刻,我也不想动弹。 因为我丹田穴中出现了异变。 自从我九大窍穴分别修行九大无上圣人经后,摄天塔已从丹田穴中转移到被盘古开天气盘踞着的巨阙穴去。补天鼎留在丹田穴中。 当初蚩尤也是修的盘古开天经,摄天塔对盘古开天气亲近,是理所当然的事。 此时此刻,我内视看到补天鼎在我丹田穴中释放着淡绿色的光芒。 而这淡绿色的光芒中,有不少的金色蝌蚪文漂浮出来。 这正像是一群金色的小蝌蚪在随着涟漪轻轻摇晃。 但我却被这些金色小蝌蚪给完全吸引住了心神。 生莲术! 这竟是篇秘法,而且是极为高深的秘法。 我不知道补天鼎内为何会有这样的秘法突然浮现出来,但随即想,这或许和我吐在里面的血有关? 这是补天鼎内带的传承,被我的血液给激发了? 细细看过这些金色小蝌蚪,我将这门秘法熟记于心,内心只是浓浓的震撼。 生莲术简直是神术。 这等秘法,在治疗方面的能力,怕是比当初周浩的那什么“陨星”秘法的毁灭能力还要强悍无数。 生莲术,是以琉璃药王气在体内以秘法凝聚成种子。初阶时可凝聚的种子极少,但领悟得越高,凝聚的种子便会越多。 秘法中讲,这种种子名为“复苏之种”,具备有极强的修复能力。 说白了,这就是对琉璃药王气的另类运用。生莲术,显然是补天鼎的上任主人研究出来的,这个秘法完全匹配修行琉璃药王气的人,虽然可能修行任何属性内气的人都能用,但其效果,绝对远远没有琉璃药王气这么好。 我细细感悟着。 若是将生莲术领悟到极高境界去,我以后就真成打不死的小强了。 要是在体内凝聚千百枚种子,刚受伤就修复,刚受伤就恢复,实力相差不多的,谁会是我对手? 约莫有数十分钟过去,前面的候主首领和那半老徐娘才算是停下来。 我落在后头,一路都闻着半老徐娘身上的香味,此时倒也惬意。 见大首领? 军师搪塞? 我真想看看,这位所谓“军师”,到底是谁。 眼前脚下,是座连绵出去很远的岛屿,而在岛屿中央,有个持枪男子顶天立地的雕塑。这雕塑以一块极大的整块青石雕刻而成,大刀阔斧,虽然不能算是很精密,但却炯炯有神,颇具神韵。 而在雕塑的旁边,还有块极高的石碑,上面书写着“七星”两个字样。 七星岛? 我虽然绞尽脑汁的想,却也没有印象,我应该是没有在哪里见过或是听过这座岛的名字的。 但是,这座雕塑之人,显然不凡。 首领已是候主,大首领,得有多强? 当我脑子里泛起这诸多念头时,候主首领已经是带着我极速往下飞去了。 这座岛的格局可比他那破洞穴要高得多了,在岛上,有座青石围拢的城池。这些青石城墙,尽皆有数十米高,城池后方有高耸入云的山峰依靠,可谓是座青石巨城。 做海盗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种成就了。 候主首领和半老徐娘在城们口落下,拿出自己的令牌来,便见得守城的士兵行礼,而后放我们进去。 一路往前。 这座青石巨城里面倒是挺热闹的,各种吆喝,各种小贩。 只是这里以卖海兽的居多。 接连过几个十字路口,我终于是瞧见前方龙盘虎踞的城主府。这城主府,可真是气派。 门前锦旗飘扬,一股子扑面而来的绿林风。 候主首领带着我到门口,对着看门的守卫道:“快去禀报大首领,说我有要事求见。” 守卫们不敢怠慢,当即便有两个人匆匆往里面蹿去了,身后都有残影出现。 848.终见军师真面目 海风拂过,旌旗飘扬,簌簌作响。 两个侍卫很快又都蹿出来,对着候主首领行礼道:“马金首领,大首领请您进去。” 这个首领点点头,搂住半老徐娘,攥着我往里走去。 城主府的里面同样气派,虽不是金碧辉煌,但各处都显得气势磅礴。 侍卫到处都是,而且修为颇为不低,连渡劫期都不算稀奇。 我们在里面穿行十余分钟,终于是见到传说中的大首领。 他呆在大殿里,周围众多美女环绕,阵势不比争奴当时要差,只是姿色和修为都稍有不如而已。 仙界的很多强者,都是把女人当成玩物的。这是数千年来都没能改掉的“习俗”。 横卧在大床榻上被人服侍着的大首领是个有着满脸大胡须的虬髯大汉,脸色倒是白净,看起来给人那种身强体壮,但却又有些纵欲过度的感觉。修士在这方面可以节制,甚至可以禁止,但若是过度,同样是肾阳不足,虽然对实力没什么影响,但从面部,还是会有些迹象体现出来。 首领马金带着半老徐娘行礼,“见过大首领。” 这大首领未曾释放丝毫气息,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修为。用望气术,只觉得那金环璀璨刺人眼。 最起码也是候主高阶了。 他懒洋洋道:“马金?你来见我什么事啊?” “嘿嘿……” 马金笑着,“大哥你不是想从军师那里得到火国的功法么,现在机会来了。” “哦?” 大首领挥开身旁的美女,坐起身来,“你有办法?” 马金把我攥到前面,道:“他就是乘龙驸马!把他送给军师,军师还能拒绝大哥你?” 半老徐娘在旁边媚笑着,花枝乱颤,“恭喜大首领,贺喜大首领了。” 大首领有些惊讶的看我几眼,没理我,复又看向马金,“你确定他是乘龙驸马?” 看起来,他也是有些激动。 火国功法? 什么鬼? 饶是我脑袋里百转千回,却也想不明白这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马金这时说道:“是真是假,只要将军师请过来,不就知道了么?” 大首领点点头,对着外面喊道:“去将军师请过来。” 外人有人应是。 不过几分钟,便有人来了。 当他到这大殿里来,我瞧见他时,才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这些海盗会对我“情有独钟”了。 火国大皇子火恭远! 准确的说,应该是以前的火国大皇子。 我自然惊讶,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被逐出火国后,竟然沦落到海域中来做海盗了,虽然是海盗军师,但这对于贵为皇子的他来说无疑也是种屈辱。再者,他本身可也有着候主级的实力。 见到我,他比我还要惊讶,随即蹿过来,几乎咬牙切齿,“庄……严!” 杀机瞬间从他的身上弥漫开来,无比的浓郁。 当初我那样死心塌地的帮助姜元良,显然是将他给死死得罪了。 我想,火恭远莫名其妙被逐出火国后,肯定是连带我也死死记恨上了,以为是我耍的鬼主意吧? 大首领和马金见得火恭远这样的表情,自是看出来我是真的,忽地哈哈大笑,大首领道:“军师,人我可算是给你抓过来了,我想要的火族功法,你该不会失言吧?” 火族功法……该不会是火源经吧? 不可能。 火源经乃是神农族根基所在,长盛不衰的依仗,即便火恭远贵为皇族,也肯定在修炼前立过誓言,不可能将其外传。 大首领应该是看中火国其余功法了。 火恭远微微眯起眼睛,道:“大首领将他交予我,我自不会食言。” “好!” 大首领爽朗笑着,“从现在起,他的命就是你的。” 落到火恭远的手上,我还能有活路? 这种情况,自是让得我心中焦急起来,“大首领,我若死在这里,你们就不怕火国来找麻烦?” 大首领却并不是那么好骗的,说道:“这里相距火国千万里,你死在这,火国谁会知道?” 我不甘心又道:“大首领你想要什么功法,说不定我便有呢,何必非要求他火恭远?” “哈哈……” 大首领见我这样说,更是开心。 他估计是巴不得我和火恭远继续抬杠才好。 他是个聪明人,笑完便看向火恭远,道:“军师,你看看这……” 火恭远的脸色极冷,“大首领,将他交予我。除火源经以外,我所知的火国功法,全部给你。” 他这句话,让得大首领的眼中猛地爆发出精芒来。 我破口骂道:“火恭远你他娘的疯了?火国的功法如此外传,就不怕族人怪罪?” 他咬牙,却在笑,笑得极为狠辣,“我已被驱逐出火国,哪里还有什么族人?” 大首领适时的在旁边笼络人心,“军师切莫如此伤心,没有族人,你还有我们这帮兄弟嘛!” 但此时,我的心里却是有灵光乍现。 火恭远看似恨极了火国的样子,但是之前,首领马金下面的那傻大个听说我是火国人时,可是打算只劫我财物宝贝就放我离去的。而且他说看在军师面子上,那肯定,火恭远交代过什么。 他虽然被上任火皇驱逐,但我想,他内心深处肯定对火族还是有着极深感情的吧? 火恭远这人我接触过段时间,以前也的确真心把他当成朋友。他虽然天赋不如姜元良,但若为皇,真的会是为好皇者。如果当初不是被争奴用控灵大法操控着,我绝对会选择帮他,而不是选择姜元良。 说实话,现在见到他,我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感的。 而这种愧疚感,也不由得让我心里产生想补偿他的想法。也是这种想法,让我现在内心有了主意。 当即,我给火恭远传音道:“大皇子,你还想回到火国去吧?带我先离开这里,我有些事情和你说,只要你听我说完,我保证你不会再想杀我。” 他的眼中隐晦闪过光芒。 对于我的话,他显然是不太愿意相信的,他恨不得吃我的肉,凿我的骨头。但是,回到火国去这种诱惑,却是让得他对我的杀机大减。 他动心了。 稍稍沉默后,他对着大首领拱手道:“大首领,我现在可否带他下去?” 大首领微微愕然,随即道:“当然,当然,军师请便。只是那些功法……” 火恭远眯起眼前道:“待我处决他,自会双手奉上。” 说着,他的身影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啪的就是一掌拍在了我的胸口上。 这登时让得我重伤,几口血喷吐出来,人也萎靡倒在了地上。 他…… 他竟然还伤我? 这出乎我的意料。 大首领和马金他们见状,却是嘿嘿笑着,笑得别有意味。 我忽地在想,火恭远这难道是在做样子给他们看? 被他如同拖死狗般的从宫殿中拖曳下去,在一连串侍卫的注目中,十分钟左右,到了火恭远的宫殿。 他将我扔到宫殿里去,自己跟着走进来,门轰隆关上了。 这宫殿里布置极其简单,看起来,火恭远在这里的处境似乎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好。 他极为谨慎,在自己的地盘也只是给我传音,“给我不杀你的理由。” 以前我们关系还算不错,但他现在看我,眼中只有恨意。 我稍微沉吟,组织了下语言,将有关圆月岛和争奴命令我帮助姜元良登位的事,原原本本的传音告诉了火恭远。 光是将这些事情说清楚个来龙去脉,就足足说了我十多分钟。 他听完,陷入到良久的沉默中。 好半晌后,他眼中的恨意慢慢消散,只剩下茫然和无奈,“圆月岛的事情我有耳闻,你说的应该不是假话,只是……即便当初的事你是迫于无奈,七……七弟他也没用阴险的手段,如今于我而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疑惑,“为什么没有意义?只要回去说个清楚,老祖们难道不会原谅你吗?” 火恭远露出沧桑之色来,“七弟现在已是火皇了,还能让我回去么?我若回去,当年的事情真相揭开,他这位火皇如何自处?” 我明白了火恭远的意思。他是说,他回去,势必会让得姜元良威严大损。 只是……姜元良应该不是这种人吧? 他们可是亲兄弟。 849.说服大皇子 我觉得以姜元良的为人,应该不至于只顾自己威严,而不顾他大哥的死活。 再者,我解除对他的灵魂控制,这怎么着也是个大人情。光是点药材,可还不清。 稍稍沉吟过后,我说道:“我觉得现任火皇陛下绝不是这种人。” 火恭远的眼神却没什么变化,仍旧带着淡淡的忧伤,“那他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来寻我?” 我苦笑,“这件事情真不能怪他。是我,我忘记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了,他到现在怕还以为当初薛识进就是你派过去的,根本不知道薛识进其实也是圆月岛主人的奴隶。” 闻言,火恭远的眼中终于露出些希望之色来,“真的?” 我点头道:“若是大皇子不信,我可以对天立誓的。” 他复又沉默下去。 我想,现在火恭远的内心肯定复杂得很。他心里是牵挂着火国的,不可能不想回去。 良久,我们两都没有说话。 虽然现在知道当年的事情我是身不由己,但火恭远心里对我无疑还有芥蒂。而我面对他,也是有些尴尬。 过去数分钟,火恭远才忽地说道:“可是现在我们想离开这里,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为什么?” 我不禁是皱起眉头。 他是这伙海盗的军师,难道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火恭远仍是给我传音,“你别看我现在名义上是军师,但其实不过是被扣押在这里的人质而已。当初我离开火国,在海域中游历时被这伙海盗碰上,不敌他们的几位候主级强者联手,才被抓到这里来。若不是表明身份,我早已经葬身大海,或是被杀死抛尸在哪个山涧中任由野兽食我的肉了。大首领留着我,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我脑子里的那些功法,还有,他也抱着希望,希望父皇有朝一日能够原谅我,那样,他又能从火国捞笔好处。” 说到这里,他自嘲的笑着,“他们对我客是客气,也恭敬我,但没法改变我不过是个囚犯的事实啊!” 我…… 我的确没有想到,原来中间还有这层利益关系在。 火恭远在这七星岛原来是身不由己,这也真是委屈他这位堂堂的大皇子陛下了。 我抬头,缓缓闭上眼睛,“那咱们该怎么办?” 大首领,应该是王主级别的强者吧? 他执意将火恭远“软禁”在这里的话,我们想走,也是难事。 见火恭远没有答话,我心中又是灵光乍现,“要不许他点好处,让他放我们离开得了?” 火恭远看着我,“可你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吗?” “火源经?” 我有些不肯定的说道。在我想来,大首领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大的狗胆。 火恭远摇摇头,“他想要的是圆月岛!他曾经向我表露过这种意思,说若是我能够回到火国去,让我帮他牵线搭桥,让他成为火国的异姓王!将争奴离去后无主的圆月岛封给他,呵,说是异姓王,实际上不就是圆月岛的主人?异姓王也只是他想要得到我们火国庇护的说辞而已。”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大首领野心竟然这么厚。 若真是把圆月岛送给他,再封他这个海盗为异姓王,火国还不得颜面扫地? 要是只要些宝贝,那便罢了,但这种要求,就算我和火恭远愿意答应,姜元良和火国老祖姜广之,还有上任火皇,也绝不会答应。上古流传下来的泱泱大国,不可能对海盗做出妥协。 宁愿我们死,也不可能。 我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倒真是麻烦了。 又是沉默。 火恭远叹息着,传音道:“我们现在只能静观其变,静静等待机会的到来,你以后就呆在这里面吧,莫要出去,只能先暂时委屈你了。” 说着他竟是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捆深棕色的绳子来,走到殿内的大柱旁,“过来。” 然后,我就被火恭远给牢牢绑在大柱子上了。 不过他没有让我站着,是坐在地上绑的,这样倒也不耽误我打坐修行。 “我去见大首领,先给他些功法稳住他。”将我绑好后,他对我说,见我点头,便向外走去。 我坐在地上,嘴角却是忍不住忽地露出笑容来。虽然是被海盗绑来的,但能够遇到火恭远,且和他解开仇怨,倒也是件幸事。 琉璃药王气开始在体内各处游走,修复着我的伤势。 我现在就已经能够想象生莲术的好了,要是早早在体内凝成种子,这样的伤,我眨眼就能好。 这就像是游戏里面的瞬间回血药似的,强大之处,可想而知。 过去很长时间,火恭远才回来,我问他:“怎么样?” 他说道:“我将不少功法教给他了,跟他说要留着你的命慢慢折磨你,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这话时,他的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火国的东西,怎么可能是那么好拿的? 大首领虽是王主,但却通过这种手段得到火恭远脑海中的那些功法,这无疑是彻底触怒这位曾经的皇子殿下了。 就这样,我被“关”在火恭远的宫殿里长达八年的时间,连宫门都没有出去过。 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本是难熬,不过对于我等修士来说,倒也算不得难以忍受。修行无岁月。 八年时间我从六重天突破到十重天,对大道的领悟愈发深厚。体内行间藏、里内庭藏、下痢藏、血压藏相继开启,这让得我的实力又有不少增进。 我这种领悟大道的的速度绝对算得上是快得惊人了,但最为喜人的收获却不是这个。 通过钻研生莲术后,我在体内成功凝结出两颗圣莲种来。这种由琉璃药王气凝聚而成的种子有着极强的生命气息,是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甚至可以反败为胜的手段。 金蚕蛊也苏醒过来,这家伙下载金灿灿的身上银色纹身更加多了,连我都看不透它的奇异。 以前仙界最为出名的那只金蚕蛊是蛊族某位老祖的,能让其有金身之能,我这只小家伙,我觉得可能更为牛逼。不过金身和空间到底孰强孰弱,每个人的看法也可能不尽相同吧,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 我和火恭远终于等来脱身的机会。 这日,火恭远忽地从外面匆匆赶回到大殿里来,刚进门便对我说道:“我们或许可以离开了。” 这些年来,大首领偶尔也会来看看我,看火恭远将我折磨成什么样。那个时候总是我最为痛苦的时候,因为我不得不硬生生的承受着火恭远将我打得遍体鳞伤。 虽然这也让得我肉身又有精进,但那种疼痛,却也是没有半点虚假的。 我当然早就想要离开了。 听到火恭远的传音,我立刻来了精神,睁眼,“发生什么事了?” 他道:“有座海岛上出现神藏,惊动不少人,连大首领此次都会亲自赶过去。他势必会要带上我,到时候我带上你,若是杀将起来,咱们再寻找机会逃跑。” “神藏?” 我却是被这两个字吸引住心神,“什么神藏?” 火恭远却也不确定,微微皱眉道:“据说好像是什么被神兽血浸染过的地方,那里很奇异,最近才现世,有人在里面见到神药的踪迹。有传言说,那里可能会有先贤的传承,能和神兽厮杀的先贤。” 我闻言只是点头。 我的气运可是向来不错,若是可以,这神藏,我倒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宝贝。 本以为就算要去,也得多等下时日的。 没曾想,就在这日夜里,却是有许多强者汇聚到七星岛来,而后我们便开拔了。 850.神藏 大首领见火恭远带上遍体鳞伤的我,只以为是怕我逃跑,调侃他真是小心之外,倒也没说什么。 而除去我和大首领之外,此行全部都是候主级强者,足足有八位之多。 这区区的海盗团伙就有这么多候主强者了,而在火国,明面上的候主级强者却仅仅就那么些,可想而知,那些大势力掩藏的底蕴到底有多么深厚。 一艘金光璀璨的船,向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 这种感觉比在地球坐快艇还要刺激得多了,船快得和他娘的火箭炮似的。 大首领难得的没有带他那些妖艳的侍女随行,长枪杵在背后,满脸的冷冽。我看着他的神色,稍稍琢磨,此行怕不仅仅只是去争夺神藏这么简单的,这阵仗简直和要去打仗没有什么区别嘛! 还未到神藏处,隔着老远,就看到前方的海岛上方空中悬浮着不少人。 这海岛光秃秃的很是奇怪,上面满是珊瑚,色彩缤纷,释放光芒。除此外,还有各种水藻。 这些人分成十几堆立着,都不多,像我们这样,多的不过十来人,少的,也有六七个。 但他们的气息可都不低,下方海面都被激起巨浪。 惊涛拍岸,拍打在礁石上,发出极大的声响。 这些人怕莫最起码都是候主级强者。 什么时候候主级强者这么不值钱了? 看来以前仙界并非是缺少候主级强者,只是以我那时候的地位,难以和这样的存在打交道而已。 不论是在地球还是在仙界,人类世界总有地位划分。有时候,圈子便是最鲜明的隔阂。 “走!” 大首领忽地收起金色船只,率先向着那海岛上方飞去。 我们这些人紧随其后。 刚到那里,我眼神还在其余强者面上扫过,便只见得有个瘦竹竿似的人嗤笑道:“七星,让我们这么多人等着你,你的架子倒是够大的啊!” 大首领不以为然道:“这神藏也只有我们知道消息,急什么?” “哼!” 有位海盗首领闻言却是忽地冷哼出声,“要不是你们在我的人里面安插眼线,这神藏的事情你们又如何能得到消息?我可事先说好了,这里边等下有什么宝贝,必须让我先选。” “哈哈!” “世间宝物有缘者得知,又没写你的名字,当然是大家各凭本事。” “姓李的,你这意思是要和老子作对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不过你要打,老子也乐意奉陪得很,上次的事,老子还没和你算账呢!” …… 才刚开始,这些海盗头头们便已是吵上了,大有剑拔弩张的意思。 这些人,都是些桀骜不顺之辈。 我和火恭远呆在最后头,自然只是冷眼瞧着,懒得说话。这样的场面,也没我们说话的份。 我当然巴不得这些海盗们吵得越凶越好,他们杀起来,我和火恭远才有机会跑。 “好了!” 但忽然间,却是有个国字脸,鹰钩鼻的老者说话了,“都住嘴!” 他的气息极强,估摸是这里面实力最强的,身后跟的人也最多。他开口,吵得不可开交的海盗首领们竟是纷纷都住了嘴。 “既然大家都赶过来了,那还是老规矩,大家各凭本事,但下手得有分寸!” 下手有分寸? 这是什么情况? 我正自疑惑,老者又接着道:“我们也都是各大海域内鼎鼎有名的海盗,若是自相残杀,后果你们也都应该是知道的。你们中间有不少人,都是趁着以前的首领陨殁的机会,才成功成为大首领的吧!龙族定下的规矩,你们应该知道。” 龙族规矩? 这又和龙族扯上什么关系了? 我按捺不住疑惑,传音问旁边的火恭远,“恭远兄,他在说什么?” 火恭远答道:“龙族是海域上最大的霸主,这你应该知道。各大海域内,龙族说的话都没有任何人敢反抗,而在两千余年前,海域海盗横行,惹得龙族不满,于是对海盗进行清缴。自那之后,龙族便有规定,整个仙界海域,只能出现十三股以王主为首的超级海盗团。这些海盗当然不想因为自相残杀而在这里陨落,白白便宜了别人。” 我轻轻点头,“原来如此……” 龙族真他娘的强悍啊,竟然能够在海域立下这样的规矩。这怕莫比陆地任何哪个势力都要强横了。 而这时候,那些争论的海盗首领们因为老头的话,也都气哼哼的默认个凭机缘的事了。 在路上已经听得大首领说,这个海岛,是最近才从海里面冒出来的。现在在近处看,那些珊瑚礁中赫然还有各类鱼虾的尸骨。 这些珊瑚礁也不知道积累多少年,看起来就和树木似的,层层叠叠,到处都是,也不知道,里面会隐藏着什么样的机缘。没再多说几句话,诸位首领商议妥当,便只见得大首领冲我们挥挥手,“都下去!” 其余首领也是如此,带着手下的候主级强者,身影忽地消失,便往下面去了。 我和火恭远自然都有人看着,特别是火恭远。落到地面上时,大首领对我们这队伍中的两个候主级强者说道:“你们两个跟着军师,保护军师的安全。” 说是保护,其实不就是看着? 珊瑚礁上湿漉漉的,踩下去,那些青苔上能挤出水来。 海岛很大,机缘也不知道在何处,大首领他们很快便往其他地方蹿去了,速度极快。 两个候主级强者看着火恭远,寸步不离。 我传音问火恭远,“准备动手么?” 他回道:“别冲动,这两个人是大首领手下最强的候主。我不是他们两的对手。” 于是我们便只能再等。 两个候主强者对火恭远倒是客气,笑吟吟的,只是让我们往前面走。 珊瑚礁立起来,盘根错节就和迷宫似的。其实走得快,走得慢,发现宝贝的概率都差不多。 我和火恭远两人缓缓走着,时刻都准备着暴起离开。 说实话,我的内心此刻是有些焦虑的。因为,若是这些海盗不打起来,我和火恭远就没有逃跑的机会。 但直到过去数个小时,这岛屿上,都仍是没有起什么状况。 到处都是珊瑚礁,静得很。 那些人应该都还没有找到宝藏吧? 我们倒是有些斩获,在珊瑚礁中看到如同海星般的植物,绿油油的,这是海星草,虽然只是神阶下品的药材,但也能算是价值连城了。不过,这自是分得我和火恭远都没有份。 直到夜里,岛上才忽然起得动静。 突然有爆喝声起。 这声爆喝声,也不知道是谁传来的。两个候主级强者对视,而后看向火恭远,“军师,我们速去!” 然后等到火恭远展开身形,他们才跟在后头。我自然也是没跑,跑,也无疑很快会被他们追上。 这座岛屿太大了,但那边的爆喝声却是没有停歇。 我们冲天而起,在夜色中也没法看到太远的距离,只能循着声音过去。 十余分钟后,我们才终于到那片地方。 有人在那里厮杀,足足有二十多人,在乱战。各种道相浮现,气息凌乱,甚是惊人。 而吸人眼球的,却不是他们,而是在他们不远处,那匍伏在珊瑚礁旁的巨大尸骸。 这尸骸怕是常有数百丈,也不知道在海水中沉浸多久了,差不多和珊瑚礁融为一体,不细看的话,很难看得出来。鸟喙,有翅膀,足骨细长,这是鸟类灵兽。 不,能有这样庞然身躯的,绝不是寻常灵兽,十有八九是神兽才对! 851.荧光白骨 他们定然是在为这神兽尸骸而厮杀。这等尸体,精炼出精华来,对任何人都有极大益处,甚至可以益寿延年。 益寿延年,这是对强悍修士们最大的诱惑。特别是那些临近寿元极限的。 但那个看起来最为年迈的老头子现在还并未赶过来。 大首领也在下面,和人厮杀。他乃是王主,但和他交手的也是王主。 我们离得近,才这么快赶过来,其余的强者显然都还在途中。在叫唤的,正是和大首领厮杀的那个海盗首领。 他实力不如大首领,被大首领压着打,道相中不断有叫声嘶吼出来。 自己得不到了,他显然也不想让大首领得到。 这自是让得大首领震怒,但同为王主,想要斩杀他,却也不是易事。 火恭远对我们旁边的两个候主强者道:“你们不下去帮忙么?” 两位候主只是笑笑,却是不为所动。 这让得我和火恭远没有任何办法。在他们眼中,火恭远无疑也是个大宝贝。 来的人越来越多。 仅仅数十息后,又有王主强者赶到,看到那神兽尸骸,眼中瞬间爆发出光芒来,身形便向着下面闪烁而去。但正要接近神兽尸骸,却是被大首领和那位王主以道相同时拦住。 他也嗖的变化出道相来,三人乱战。 原本定的什么谁有机缘便是谁的根本就是狗屁,在神兽尸骸的诱惑前,显然没人会在顾及那狗屁的口头协议。 又几十息后,又有王主级强者赶到。 越杀越乱。 但是我渐渐发现,他们还是有分寸的,竟然没人下死手,到现在也没有人陨落。 终于,那个最为强悍,看起来最具威信的老头子赶过来了。 他刚到场,便是怒喝道:“住手!” 自他后头,还有个王主级强者跟着。他是这些海盗首领中,唯一一个有王主级手下的。 别说王主,便是候主也心高气傲,很少有愿意认别人为大哥的。但他这王主手下却是冷冰着脸,什么话都不说,维他马首是瞻。 奴隶! 看到他没有表情的脸,我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两个字来。 但这并不关我的事。 老头的大喝声,竟是着能让得下面的人全都住手了。他在这些海盗中,拥有着比我想象中更盛的威严。 他也看到那神兽遗骸了,虽然未动声色,但我不相信他会没有动心。 而这时候,又有王主级首领赶来。 老头落到下面去,离神兽尸骸最近,盘膝坐着,缓缓道:“如此打下去,谁都讨不到好,我看大家还是商量商量怎么分了这尸骸吧!完整的尸骸中定然还含着不少的血肉精萃,分下去,大家也都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大首领微微眯眼,凶芒划过。 和他交手的那位首领则是嘴角勾起狰狞笑意来。 显然,如果他不用喝声将所有人都吸引到这里来的话,他可能连屁都得不到。 等不到几分钟,所有的王主级强者便都在这里聚齐了。好像候主级强者也来得差不多了,只是我没有细数,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大家各自又分阵营盘坐下来。 我们也落了下去。 老头子道:“我们这里有十四位王主,便将这尸骸分成十四份,你们……没有意见吧?” 话说得好听,他的眼神却是有些凌厉的。 其余首领谁也不愿意得罪他,便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老头子眼中闪过些得意之色,接着便到:“那便由我来分吧!” 说完这话,他的手中便是有柄白骨刀出现了。这刀不知道是由什么灵兽尸骸炼制而成,散发着森然之气,刀刃上寒芒闪烁,看起来威力不凡得很。 老头不再说话,眼神扫过神兽巨大的尸骸,而后便径直往这神兽尸骸的脖颈处走去。 他的气息忽然提起来。 大道气息笼罩四方,竟将我窍穴中的大道之音都微微盖住。 金属性王主! 刀锋上金光若现,一道强悍无匹的淡金色刀芒爆涌出去,斩向神兽尸骸的脖颈。 随即便是哗啦啦的声响。 这里如同山崩地裂,笼盖着神兽尸骸的珊瑚礁都在碎裂,纷纷往下掉落。 但刀芒消失时,我却惊讶发现,那神兽尸骸脖颈处只被斩进去不到四分之一。 如此强悍的刀芒,竟然只斩进去这么些? 我听到旁边候主们倒吸凉气的声音,连大首领都是意外得很,随即眼中露出极为惊喜之色来。 呵! 这神兽尸骸越是结实,其中含着的血肉精萃可就越多,对他们益处越大。 老头冷喝开声,再举起手中的白骨刀力斩下去。 我看得出来,连他都有些激动了。 砍断脖子,他便又去砍接下来的胸腹部位。我忽然为这神兽感到悲哀,任由生前再如何的厉害,哪怕是横扫仙界,但陨落在这种地方,到最后也没逃得过尸骸被人分割的下场。 十来分钟过去,老头才终于斩刀神兽尸骸被骨头完全包裹的屁股位置。 珊瑚礁形成的山哗啦啦的滚落下来。 他不断的斩击。 但当他终于把这处也分割开来时,我们却是忽地听到“叮”的声响。 这声音,便像是用锤子锤在铁钉上似的。 自神兽尸骸臀股下,有些微如月光般的荧光浸出来。 宝贝! 老头子的身形瞬间窜过去,其余强者们也是纷纷蹿起。 随即只见得老头将那被分离出来的神兽腰腹到臀部部位的尸骸以巨力提开,那宝贝便露出身形来。 这刻,我也不禁是倒吸凉气。 全身放着微微荧光的尸骨,这人生前该是个什么样的强者? 亦或者,他的肉身强悍到何种地步了? 老头嗖地将那具尸骸收到修炼乾坤中,长啸:“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但这时候,其余的首领们却是隐隐将他给围住了。 他眯起眼睛道:“你们想对我动手?” 大首领这回不再沉默,道:“说好的平分,霸海兄,你这么做,可是在打自己的脸?” 老头霸海轻轻笑着,并不焦虑,“这等尸骸乃是延寿至宝,兴许可为我延寿百载,你们和我争,便是在要我的命。你们都还有数百年的寿元,可我却只剩下百年不到了,这尸骸给我,又有何不可?最多我再补偿你们些宝贝,而且这神兽尸骸我也不要了,如何?” 有个首领冷冷道:“什么宝贝能比得上这尸骸?骨泛荧光,这可是亚圣级体修的表现。” 老头子的脸色也是冷下去,“那你们是执意要与我争了?” 我本以为他要动手的,却没曾想,他说完这话,却是忽地蹿起,往高空而去。 出其不意? 其余王者纷纷跟上,大首领也是。 倒是这些候主级强者们,心里都有数,没去凑热闹,只是抬头看着。 我和火恭远还是找不到机会。 但很快,老头和其他王主却又是忽地自夜色中飞回来了。 他们原本各自怒气冲冲,此时却是各自脸色阴沉得难看,连老头也是。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们怎么都回来了? 我脑子里刚刚泛起这个念头,自夜色中却是又有艘花船缓缓飘过来。 是的,没有错,就是花船。 这艘船布置得极为华丽,簇拥着的繁花似锦,而船头,还站着数十个漂亮侍女,在撒着花。 谁这么骚包? 我以为是个女的,可紧接着,从花船舱内却是有个穿着金袍的俊美男人走出来,声音温和,好像是在打招呼似的,“诸位,在抢夺些什么宝贝呢?” 就是因为他,才让得这些王主级的首领们如临大敌的? 老头眼神变幻着,“六侯爷怎会在这?” 852.六侯爷 被称为“六侯爷”的俊美男人只是道:“本侯闲来无事,夜里出来赏赏月而已。” 我抬头,可天上哪有个屁的月亮? 这人真是睁眼说瞎话连脸都不红,这敷衍,未免也敷衍得太过分了。 霸海老头的脸色更是难看下来,但却强忍着怒气,道:“我们没争什么,只是闹着玩而已。” 六侯爷却只是笑着,伸手指向下面的神兽尸骸来,“这火凤尸骸你们都顾不得抢,却追逐向其他地方,会没争什么?霸海,把本侯当成傻瓜的人,你应该知道下场的。” 这平淡的话,却是让得老头面色剧变,忙道:“侯爷息怒,霸海不敢。” 连他这样的老牌强者都如此忌惮,我自然好奇,这个六侯爷是何等人物。 他……莫非是龙族的侯爷? 这时,六侯爷又是说道:“既然不敢,那将争夺的宝物拿出来,也让本侯掌掌眼吧!” 霸海老头眉头就没舒展过,稍稍低着头,却愣是不肯将那荧光白骨给交出来。 六侯爷等过十余秒,轻轻笑着,眼神从我们脸上扫过,“谁告诉本侯那宝贝是什么,以后便是本侯的朋友。” 有人色变,特别是那些王主级强者。 大首领的目光登时极为严厉的看向我和火恭远来,杀机隐现。 可我现在哪里还会管他? 虽然不知道这个六侯爷到底是什么人,但这样的机会若是错过,我想我自己肯定会后悔。 也没和火恭远商量,我直接答道:“侯爷,是具泛着月光色荧光的强者尸骸!” 我这话说出最,其余王主也都看向我来,杀机毕现。 “哦?” 六侯爷微微抬眼,“那到真是极为罕见的宝贝。” 说着他看向霸海老头,“诸位莫不是想让我发动龙吟令,唤我族强者过来?” 霸海老头的脸整个就直接扭曲了,身体都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怒到了极致。 龙吟令! 真是龙族! 霸海老头显然没胆量得罪龙族,牙齿咬得咯噔响,气息弥漫,但最终,还是拂袖将那尸骸甩了出来。 六侯爷挥手,将其招到手中,轻轻点头,“不错不错,今夜月光,可算极美。” 我哭笑不得。 而这时,六侯爷却是径直往船舱内走去。 我急了,忙喊道:“六侯爷,你不带我们走?” 他头也没回,“像你这等毫不犹豫卖主求荣之辈,有何资格做我的朋友?” 我急道:“我并不是他们的属下!” 但六侯爷却是根本没有听到我的话似的,只是往船舱里走。 麻烦了! 霸海老头还有大首领、其余人,肯定现在都对我恨之入骨。六侯爷不带我走,我再小强也只能死在这。 “走!” 我的脑海里,忽地响起火恭远的爆喝声。 他自我旁边冲天而起。 我也急忙欲要逃窜。 “庄严哥哥!” 但这时,自船舱中,却是传来声满含惊喜的呼喊。 有个人影从里面忽地蹿出来。 霸海老头出手最快,刀芒已经斩落向我来。 我忙将源金鼎召唤出来,想要硬抗,博得一线生机。 然而,数息过去,却始终没有感觉到刀芒劈落到源金鼎上。 我将源金鼎收起,才看到六侯爷就站在我旁侧,手中的龙枪将霸海老头的刀给架住了。 他忽然间出手,让得其余王主没敢乱动。 我看向船头处,自那散落的花瓣中,有道极为靓丽的身影,正俏脸含泪的瞧着我。 她绝美的脸蛋因为惊喜而满是红润。 妃儿! 地球龙族的圣女,妃儿。 自从她随着族人回到龙族后,我和她得有数十年没有见过面了。 她容颜依旧,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美得梦幻,有让人总忍不住去怜惜的温柔可爱气质。 我和她眼神对视间,她自花船船头飞扑下来,而后,直接扑到我怀中。 “呃……” 这好似让得六侯爷有些惊讶、无语。 这丫头好像比以前要丰满些了,长开了,“庄严哥哥,我好想你。你都不来看看妃儿的。” 我闻着她的发香,有些不好意思,缓缓将她推开,道:“我倒是想去看你,可是没有时间啊!” 这自然是假话。 这些年来,我有空的时候,也没有怎么想起过妃儿。 或许,是刻意遗忘。 若无呷蜜意,切勿攀枝花。这个道理我现在很懂。 妃儿自然也是不信,不满的嘟着嘴,“信你才有鬼了。” 我和她相识,让得其余人也是惊讶,火恭远本来以蹿出去极远了,这时候复又飞了回来,也是疑惑。 六侯爷眼神扫过霸海老头他们,道:“妃儿,咱们到船上去说。” 说着,便携着我还有妃儿飞到船头上去了。 他真的很骚包,连飞的时候都不忘耍帅,发丝飞舞,让得那些撒花侍女眼中满是崇拜、爱慕之色。 火恭远自然也是连忙跟上来。 六侯爷问妃儿道:“妃儿,这位是你何人?” 妃儿有些不满的答道:“父亲,他就是将我们送回族里的庄严哥哥啊!我不是都和你说过好多回了么?哼,你刚刚竟然还差点撇下庄严哥哥不理呢!” 父亲? 什么情况? 妃儿的父亲怎么可能是六侯爷? 六侯爷的脸色也是有些讪讪,对妃儿溺爱得很,“刚刚本侯不是不知道么。” “哼!” 妃儿轻轻哼了声,倒是也没真的生气。毕竟我没出什么事。 六侯爷看向我,道:“那庄严兄弟便随着本侯去族内做客,如何?” 我还没答话,妃儿已经是不满道:“父亲你是故意的吧?你和庄严哥哥称兄道弟,那我该怎么称呼庄严哥哥?” 六侯爷不禁是又露出讪讪之色来,有些尴尬。 我忙解围道:“若是侯爷不嫌弃,直接唤我的名字就好。” 他长得比我还嫩,让他喊我侄儿,这话我也说不出来。 他轻轻点头,道:“好!庄严!那这便随本侯回族内,让我龙族好好招待你这位贵客。” 我闻言,眼睛却是不自禁往下面的火凤尸骸看去。 六侯爷说这是火凤,那肯定是火凤无疑了。 火凤尸骸对修士来说只有延年益寿之效,但对具有火凤血脉的灭蒙…… 我不愿错过这样的宝贝,道:“侯爷,我能不能将这火凤尸骸带走?” 这话,让得下面的海盗们差点没暴走。 特别是大首领,他的脸色都黑了,在夜色中就剩下两眼球还放着光。 本来那具荧光白骨被六侯爷拿走,他们就极是不爽了,如今我连火凤尸骸也要拿,可不是连屁都没给他们留下? 六侯爷本还是想留着一线的,但现在见我这样说,也不好博我的面子,稍稍犹豫后,便是点头。 而后,他挥手,将那斩断的火凤尸骸都卷上来,收到了袖里乾坤中。 霸海老头他们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脸都气青了,气息隐约间弥漫开来。 想要动手? 六侯爷的气息却是也忽地弥漫开去,强悍得惊人,微微眯眼道:“我回族内,会让人送与你们补偿!” 说着,他便带着我们往船舱内走去。 他这话,也是让得霸海老头他们的气息瞬间又沉寂下去了。 他们刚刚只是冲动而已,哪怕是打,也未必能讨得好去,到时候得罪龙族,只有被覆灭的份。六侯爷说给他们点补偿,让他们尝点甜头,也是让得他们冷静下来,只好作罢了。 尝点甜头,总比送掉命要好得多。 我们到船舱里,花船便在夜色中向着前方飞去,到海岛外围,缓缓落到水中,继续往前飘荡。 妃儿紧紧的黏着我,让得我也是有些不自在。 六侯爷的眼神,也是古怪。 853.生生不息大道 他当然能看得出来些什么。 只是我也不好出声解释,在心里,其实只是把妃儿当成妹妹,如此简单而已。 外面的侍女仍在撒花。有些许花瓣飘落到船舱里来,带着清香。 我听到海风擦过花船而呼啸,心里颇觉得有些奇怪,似是不管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这些侍女们都得在外面撒花似的。这个六侯爷,真是个妙人。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有本事的人未必都反常,但很反常的人,通常都有别人没有的本事。 当然,在这里,“反常”这个词的意思应该做“特立独行”之意。 花船乘风破浪,继续前行,却是平稳得多。 到仙界百多年了,我无处次听说龙族的“龙宫”,但直到现在,也还没有真正见过龙宫的模样。那时候带着妃儿他们到道元学府,后来也是安排人到龙族,通知龙族的人来接他们回的族地,我自己并没有去。 六侯爷时不时和我寒暄着,说些他在龙族耳闻的关于我的事情,时间过得倒也不慢。 我也得知原来他并非是妃儿的亲爹,而是初见妃儿时便欢喜得很,然后收了妃儿为义女而已。 六侯爷虽俊朗非凡,可膝下并无儿无女,对妃儿自是十分的宠溺。 妃儿的亲爹亲娘,还在地球的时候就因为寿元到头而去世了。 约莫半个多时辰后,花船的周围忽地有光罩缓缓的升起来。这光罩从海水下慢慢往上延伸,就像是瀑布在逆流似的,青蓝色的,慢慢将整座花船都给围住。 在地球时,龙族的族地在海中,到仙界,他们也仍是如此。 他们修水源经,本就是最亲近水的种族。 雨族在仙界势力庞大,但若论在水属性方面的成就,估计还是不及龙族的。 我现在就尝到九大无上圣人经的甜头了,就拿潮汐大道来说,我的领悟进度极快,这其中有极大的因素是因为我修的《水源经》,若是我修行的是别的修法,大道领悟进境绝对不会如此快速。 当光罩彻底将花船围住时,花船便忽地往海水下面沉去了。 那些侍女却还是站在外面撒花。 金色的花瓣已是让得船舱内的木板上点缀着不少金灿灿的光泽。 我拉开窗棂,看向船外。 花船的旁侧有无数的水泡咕噜噜的往上升,绚烂得很。 海里面的光线不太好,但在视力的极近处,那接近黑漆漆的地方,我却看到好似有庞然大物在那里慵懒的游动着。 我滴个乖乖。 这等巨兽,起码也得是渡劫期的海兽。 灵兽个子小,未必实力差,但各自大的,肯定实力不差。 以这些灵兽的视力,在海中应该是能够看得到我们这艘花船的,但是,它却并没有要冲过来的意思。 后来随着花船越潜越深,便有更神奇的事发生了。 不少奇怪鱼群,还有各种庞然海兽和我们擦肩而过,却是丝毫没有进攻我们的意思。 这让得我脸上也不禁是露出疑惑之色来。 六侯爷很敏锐的捕捉到我的疑惑,微笑着解释道:“我们龙族和海兽是好朋友。” 在不知道我和妃儿的关系前,他很高傲、古怪,但得知我的身份后,对我的态度可谓是相当的和善。我自是知道,这都是因为妃儿的关系,爱屋及乌。 火恭远火国大皇子的身份不比我差吧? 可六侯爷对他,就明显没有对我这么和善,能说是客气。 能和海兽做朋友,龙族果真是特立独行。我开始不为他们能称霸海域而觉得奇怪。 又是半个多时辰有余。 我已经不知道我们下潜多少米了,但怕莫数万米是有的。仙界浩瀚无垠,海域也是深得难以想象。 有越来越多强悍的海兽出现,其中甚至有光是气息就能够让得我心脏噗通噗通乱跳的绝强存在,可谓是让我大饱了眼福。 前方忽地有亮光出现。 这种亮光给人的感觉和火光差不多,颇亮,甚至让得刚刚一直处在幽黑环境中的我有些适应不过来,微觉刺眼。 那是…… 等到眼睛适应下来,我赫然发现,这火光,竟然都是从左侧一座山体上散发出来的。 这座山就像是太阳似的,极大,通体赤红,火焰弥漫,在海水中兀自不灭,蒸发得海水滋滋滋往上翻滚着不计其数的水泡。这种情景,和将烧红的石头丢在水里有些相似。 我看傻了眼。 六侯爷忽地道:“这是火龙山,据传山中央有仙界火龙始祖的尸骸盘踞,散发出无穷无尽的火属性力量,是以自从我们龙族盘踞到这里后的数千年时间,火龙山都未曾熄灭。” 我满是惊叹的喃喃摇头,“这真是太惊人了。” 我的视线,始终都盯着火龙山,难以移开。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仙界远比地球要更为瑰丽。 看着那在海水中跳跃着像是在舞蹈般的火焰,我忽地想到灭蒙的火。 火焰蹿动着,极有节奏。 我微微闭上眼睛,在这个刹那,仿佛感应到什么。 这是种自内心深处散发而出的感悟。 我仿佛融入到天道中去。 此时此刻,我的九大窍穴中,只有承载火源气的神道穴内大道之音还在轰隆,其余的,好似都几不可闻了。 这大道之音缭绕不绝,如同心脏的跳动,蓬勃有力,富有节奏。 好似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摧毁这种火焰。 它仿佛能够生生不息。 我深深被这种生生不息的奥妙牵引住心神。 外界的声音,我好似再也听不到。外界的事物,也都不再被我放在眼中,唯有火龙山,唯有火龙山上的火焰。 内心的感悟逐渐加深着。 而当我从这种玄妙的状态中出来时,恍然发现,其实我自己刚刚是闭着眼的。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妃儿的脸。 原来火龙山刚刚是在我脑海中显化,那是我自己的想象。 火属性大道。 生生不息。 我满是惊喜,没想到,会在这里突然领悟这种极为罕见的火属性大道,而且,恰恰和潮汐大道有些相似。 “庄严哥哥你终于醒了。” 妃儿微微嘟着嘴,“我们都在龙宫门口呆了很长时间了呢!” 我愕然,条件反射般看向窗外,想要分辨这是什么时候,却只看到,火龙山已在远处。 这里是海底,看不到太阳。 回过头,我有些歉然的对六侯爷还有妃儿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六侯爷轻摇着扇子,忽地赞叹,“庄严你天赋果然不凡啊,我看那些传言都还太低估你了,只是瞧见火龙山,便又领悟新的火属性大道,这等天赋,罕见,惊人!” 以他高傲的性子,应该极少这么夸人的。我听着,心里自是舒坦。 火恭远也是满脸惊讶的表情,更是艳羡,问我:“你又领悟到什么大道了?” 这本是修士的隐私,但我们是朋友,自然没这么多讲究。 我也没瞒着,答道:“生生不息的大道。” 火恭远瞬间便更是羡慕起来,眼睛都差点红了,“生生不息可是极难得领悟的大道,你……唉,人比人,气死人啊!” 妃儿则是甜甜的笑,满脸开心。她对我,是没有任何嫉妒的,巴不得我直接领悟火属性本源大道才好。 六侯爷也是忍不住又赞了我两句,才带着我们从花船上走下去。 刚下船,我便又是震惊。 以前我刚见地球的龙宫时,那时候就惊为天人,觉得龙宫真是无比的迷离梦幻,比人之想象力的极限还要充满梦幻色彩。但现在瞧见仙界的龙宫,我忽然觉得,如果仙界龙宫是珍珠,那地球的龙宫,真的只能算是玻璃球。 这里的美,太过炫丽,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854.藏海花 整座龙宫并没有落在海底,而是漂浮在海水中,离海底还有数百米左右。 到处可见在火光照耀下散发着淋漓光泽的珊瑚礁,还有各种各样在陆地上罕见的植物。 龙宫外也无人守护,只是在铺满晶莹贝壳的道路旁,有座高达百丈的珊瑚礁,上面有潦草狂放的“龙宫”两字。极强的气息从这两字中弥漫而出,让人不自禁的心生敬畏。 侍女们走在前头,扔在撒花。六侯爷纸扇轻摇,风度翩翩的模样,带着我们往里走去。 妃儿这丫头却还是紧紧黏着我,挽着我的手臂,生怕我跑掉似的。 往里走数里路,珊瑚礁仍旧满目,只是这些珊瑚礁全部都被掏空成了房子。可以见得不少的龙族修士在屋外活动,他们和陆地上的修士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为俊美些。 六侯爷乃是龙皇亲弟,在龙族自是地位极高,我们缓缓从街道走过去,极大多数人都在对他行礼。 龙族人是不跪的,行礼时,都是手握成拳,放在眉心处,而后稍稍低头。 我看出来,那些没行礼的,都不是龙族人。 龙族并不是与世隔绝,有很多陆地上的修士都会来龙宫做生意。 龙族族地辽阔不知道多少里,地盘可不比火国要小多少,光是吃穿住行就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呢! 龙宫,只是龙族族地中最为神圣的地方,相当于火国的万火城。 我们看似走得慢,其实速度却并不慢,不过十余分钟,有座极是豪华的宫殿出现在我们前方。 这座宫殿怕莫是将“珊瑚”技艺体现到极致了,太美太美。 我看到宫殿旁的珊瑚山上雕刻着“六侯府”三字。 在龙宫重地拥有这样的宫殿,可想而知六侯爷在龙族中的地位有多高。 门口两侧,有十六个力士守着,个个都光着膀子,膀大腰圆。 见到六侯爷回来,忙是行礼。他们的修为可都不低,我施展望气术,看出来个个都是渡劫期。 清一色儿的水属性修士。 龙宫的水灵气太浓郁了,真是水属性修士的天堂。在这地方,除非是像名相、火星儿他们那样拥有火属性特殊体质,要不然,选择修行水属性以外属性修法的,就是个傻子。 六侯府的里面,更美。 到里面还没走多远,便已是见到许多身形窈窕的漂亮侍女了。 不知为何,这些侍女个个瞧见六侯爷,都是有些俏脸泛红。 直到后来,火恭远忽地给我传音,“我在万火城的时候就听闻龙族六侯爷生性极为洒脱,到处留情,还有人说被六侯爷临幸过的女人牵着手可以绕龙宫两圈,以前我不信,现在看来……这……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他显然是有些哭笑不得的。 我闻言也是有些发懵,不禁看向前边浅笑翩翩的六侯爷。 该不会这府里的侍女都被他宠幸过吧? 我倒是看得出来六侯爷多情,但真没敢想过,他是如此的多情。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大概说的就是这种。 大能也! 神人也! 在六侯府呆过数天,我更是对六侯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光是六侯府内,他的女人便不知道有多少,但竟然没有任何哪个缠着他。而且,我看到有些新进府来的侍女分明就是冲着六侯爷来的,看向六侯爷时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那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模样,怕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思。 从地球上来的龙族人也都居住在龙宫内,我抽空去看过他们。他们沾妃儿的光,过得平静。 真的,以他们的实力,若不是有六侯爷罩着,在龙族,怕莫是难得过得如此安逸。 数日过后,我便没再常呆在六侯府中,而是到龙宫外,常常看着火龙山发呆。 妃儿说我是在发呆。 其实不是,我是在领悟生生不息的大道。 又数日,我终究还是闲不住,打算去龙宫外闯闯。 我虽然在海域上闯荡过,但在海底,却还没有。以前知道深海中有极强的海兽,根本就不敢下来。 妃儿天赋不错,现在也是分神极限的实力,想跟着我去,但被我回绝了。幸得有六侯爷帮着劝,要不然我还真的差点没能拦住这丫头。 火恭远见多识广,又不缺什么,没有跟我去的想法,只是在六侯府内修行。 其实我发现他对修行并不是特别的感兴趣。他,算是个比较特殊的修士。 就这样,我独自离开龙族族地。 到龙宫大陆外,沉到海底,在海底上面些前行。 现在我可再也不信六侯爷的忽悠了,他说什么龙族和海兽是朋友,那压根就是忽悠我的。或许龙族的确和不少强悍的海兽关系不错,但若是整个龙族都和海兽是朋友,那绝对是假的。当初在海里时,那些强悍海兽不进攻花船,完全是因为感应到六侯爷强悍的实力。 这些天我也了解到不少龙宫的事,连专门猎杀海兽的狩猎团都有,怎么可能和海兽是朋友? 是以,走在海底时我还是比较小心的。 海底不同于陆地,可能处处都潜藏着危机。甚至说不定什么时候淤泥中就蹿出来剧毒的海兽也说不定。 是以,我始终和海底保持着十余米的距离。 火龙山发出的亮光,将这方圆都照得通亮,据说,在万里外,都还有火龙山的火光。 我要收集的那些药材里面,银霜莲、卷云珠、葬海花都是海域里面有的。我也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 对,还有蛟龙卵。 海域中蛟龙可比陆地上还要多得多,要是我运气好,说不定这极难解决的药材,也能被我得到。 刚离开龙族族地不远,我便遇到有狩猎团的人。 他们只是瞧我两眼,便和我擦肩而过,显然是要回到龙族族地内去。只是眼神中,却是带着警惕。 哪里都不太平,海域里,显然也有不少黑吃黑的事情。 这倒是让得我稍稍提防起来,像我这样的独行侠,说不得会引起不少人的坏心。 只是以我现在的实力,碰到对手的几率应该还是蛮低的。 转眼,在海域里闯荡九天。 我什么也没有遇到,强悍的海兽、能入我眼的宝贝,啥都没有。 海底是挺漂亮,美轮美奂,但看过这么些时日,也没有当初那种惊艳的感觉了。 直到半个月过去,我才总算是被幸运女神给青睐了一回,不经意间,在海底珊瑚的缝隙中发现有一株藏海花。 藏海花通体黝黑,连花骨朵都漆黑如墨,若不是好运,还真难以发现。 这种花长是长得难看,但可是位列仙阶极品,价值不菲,炼丹、生服都能有不少益处。 我召唤出怒龙枪,将珊瑚礁戳出个洞来,才小心翼翼将遮住藏海花收到袖里乾坤中。 然而,才刚咧嘴笑笑,却是忽地感应到远处有道气息向我这里急窜而来。 不对,是有数道。 回头看去,只见得有个修士在被几人追赶,在海水中留下长长的一串血液痕迹。 他显然是看到我了,径直向我这里蹿来,“前辈救命!” 把我当成救命的稻草了。 我施展出望气术来,发现他们都不过是分神期的修为。显然,他是感应不出我修为,才叫我前辈。 但是我却不愿出手。 素不相识,且有不知道他们谁是谁非的情况下,谁知道帮他是对吃错? 于是我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看着这个修士狼狈蹿到我这里来,而后躲到我的后面去。 四个追上来的修士打量我几眼,有些迟疑,而后道:“还请前辈不要插手。” 855.大道融合 我淡淡道:“我不插手,你们打你们的,不要顾忌会伤到我。” 这让得他们神色微变,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敬畏之色来。我的自信,让得他们肯定我的修为远胜于他们。 “前辈!” 躲在我后面的受伤修士却是大急,匆匆道:“晚辈愿以秘密换取自己的性命。” 秘密? 我还真被勾起些兴趣,“什么秘密?” 好奇心太强,这大概是我这辈子都没法改变的缺点了。 我前面的四个修士脸色忽地大变,差点就要出手,但太过顾忌我,终究还是忍着。 受伤修士道:“我因争夺蛟龙蛋而被他们追杀至此,那等宝物,我觉得应该属于前辈这种强者。” 蛟龙蛋! 虽然明明知道后面这家伙油嘴滑舌,不过是想拿我当枪使,没安什么好心,但此刻我却是甘愿被他利用。不为别的,就因为蛟龙蛋是炼制“复窍丹”必须的材料。 蛟龙可难寻得很,如今恰巧得到蛟龙蛋的消息,哪怕是有凶险,我也势必得去闯一闯。 要是错过这样的机会,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到蛟龙? 是以我并没有怎么犹豫,当即开口说道:“带我去!” 这更是让得我前面四个修士的脸色难看起来,其中有个魁梧汉子紧咬着牙,几番纠结后道:“前辈如此,怕莫是有失规矩吧?” “规矩?” 我淡淡道:“你们和他抢夺,追杀他至此,就算是讲规矩了?” 几个修士无话可说,看我几眼,便在海水中极速远去。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颗丹药来,递给走到我面前来的受伤修士,道:“现在就带我去。” 说完,我提着他便向那四个分神期修士追去。 以我的速度,想要追上他们自是轻而易举。 到百里外。 前方有片红色的珊瑚林,琳琅满目,如同火枫林似的。 我看到有人在珊瑚林上空厮杀着,而且为数不少,有数十位之多。 其中有渡劫期修士存在。 “又有狩猎团来了?”被我提着的受伤修士微微惊讶道。 我没有着急出手,因为看到珊瑚林中的那枚通红的蛟龙蛋还在那里,得有四五米的直径。蛋壳外面数丈远的地方还有层光幕罩着,显然,这是蛟龙留下来的保护蛟龙蛋的结界。 “你也是狩猎团的人?”我问道。 受伤修士答道:“晚辈只是散修,独行的狩猎人。” 我又问:“这里是你最先发现的?” 他点点头,“但是晚辈实力不够,还没能想出办法来破解蛟龙的结界,就有狩猎团赶过来了。要不是逃得快,现在肯定已经死在他们的手中了。”他的话语间有些遗憾,还有些后怕。 我自是懒得管他这些,只是又问道:“你没看到蛟龙?” 孤零零的蛟龙蛋在这里,蛟龙却不在,我觉得这不太正常。虽然蛟龙蛋的颜色和这红色的珊瑚林几乎相同,不仔细去看根本就发现不了,但是蛟龙没理由把自己的孩子抛下在这里的。蛟龙这种接近神兽级别的灵兽生育后代可也是极难的事情。 受伤修士摇摇头,“没有。” 而这时,那里数十人的厮杀也分出结果来了,有一方人明显架不住了,仓惶逃离而去。 剩下的人还有三十来个,“给我带路”的四个分神期修士也在里面。 他们的眼神接连向我这里瞥了几眼。 而后便有个渡劫期的修士向我这里看来,看他金环,应该是渡劫十多重天的样子。 这个狩猎团总共有三位渡劫期修士,他是最强的。 看出来我的修为只是十重天,他眼中划过些不屑之色,但却并没有对我出手,而是对他旁边的一个胖乎乎的渡劫期修士说了几句什么。而后,他便同着另外那位渡劫期修士往蛟龙蛋走去。 大胖子只是盯着我。 两人走到蛟龙蛋旁,伸手便向着结界上触碰过去。 蛟龙蛋好似感应到危机,罩在外面的红色结界忽地微微颤抖起来。 火属性的蛟龙。 这在海域中应当罕见。 我盯着红色结界,这结界虽强,但未必能在两个渡劫期强者手下撑很久。 那条蛟龙,实力应该不算太过强悍。 蛟龙到成熟期虽然都会有渡劫期的实力,但要拥有候主级的实力,也是极难。以这结界的强度来推断,那条布下结界的蛟龙绝对没有到达候主级。 我心中稍定,自然不愿再等下去。要是再等,说不定连汤都捞不着了。 为炼制“复窍丹”,这蛟龙蛋我势在必得。 将怒龙枪召唤出来,我直接向着蛟龙蛋那里冲去。 海水虽有阻力,但对现在的我,却是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大胖子虽然看起来像座肉身似的,但反应却是快得我,我身形刚动,他便也动起来。 肉乎乎的他持着两柄寒光闪闪的大斧头,真是极具诙谐的画面。 大概十四五重天的样子。 这个大胖子是这个狩猎团中修为第二强悍的人。 我心里明白,要想得到蛟龙蛋,他们三个,我都得打败才行。是以,他来拦我,我不闪不避,直接发招猛攻。 眨眼间便是数十招。 大胖子浑身的肥肉时刻都在摇晃,有领悟大道,能卸掉我不少力量。 水属性的……大道。 这大道倒是和太极的柔之道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金至坚,水至柔,大胖子的这种大道应当很是不错。 我本想用连番的猛攻横扫他,在这刻却是忽地改变主意。 我不再猛攻,而是转刚为柔,和他交手。 这让我发现,太极的柔,和火属性的生生不息大道好似也有些相似。生生不息如同嫩芽小草,会被大石头压得玩去,但最终却仍会坚强的不断生长。 像太极这种不具备属性的大道,可以和任何属性的大道重合。 枪道也是。 我忽地改变战法,让得大胖子顿时就难受起来。 他紧紧的抿着厚厚的嘴唇,胸口估计是闷着气,眉头皱着,模样就像是便秘似的。 更擅长防御的他,显然不适应我这样的打法。 我借力打力,内气连绵不绝,且火焰又难以被覆灭,让得他没几秒便是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他不过领悟一重大道而已,虽然修为比我强,对这单一大道的领悟程度也比我深,但显然还没法和我三种大道重合的威力相比。大道加大道,威力可不仅仅只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当初余魅香能够被列为最顶尖的天才,就是因为她具备三重域,领悟有三重大道。 可以想象,她到渡劫期后势必也极强。 上辈子是天尊的她,对大道的重新领悟,说不定比我还要快得多。 又是数百招过去。 大胖子双斧架住我的怒龙枪,却是被我单掌拍在胸膛上。 他浑身的膘肉剧烈晃荡起来,但却没法再承受我这种源源不息的力量,先是愣住,随即胸膛便是猛地塌陷下去,响起几声胸骨碎裂的声音,被拍飞到千米外去了。 这让得那两个还在解除结界的渡劫期修士都是大惊。 他们显然没想到,以我区区十重天的修为,竟然能够将大胖子打败。 我也有些遗憾。 刚刚我异想天开的想要将潮汐大道也融入到我的招数中去,但是,失败了…… 以前可能没有人像我这样同修九种属性的,也就没有人像我这样能够领悟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大道的。是以仙界压根就从来没有关于这方面的任何典籍,只能靠我自己摸索。 刚刚尝试,我发现水火两种大道也互相排斥,要不是我见机得快,可能都已经引起反噬了。 但若是不能重合的话,我领悟再多不同属性的大道又有什么用? 我心里,自是不甘心得很。 而这时候,那个狩猎团的首领犹豫过后,两人终是不再管那结界,联手向我杀来。 大胖子也往回飞来。 我没有下杀手,若是要杀他,他也没法活到现在。 856.战蛟龙 只是胖子纵然不会死,却也是重伤,无力再战。 当另外两个渡劫期强者和我交上手后,他飞回到队伍中,在分神期团员的守护下盘膝养伤。 这些分神期的团员,此时都紧张兮兮的望着我们这边,生怕他们的首领会被打败。 水中不断有气泡咕噜噜的往上冒去。 特别是我,怒龙枪上怒焰环绕,将海水顺速蒸发,使得周遭气泡翻腾,几乎连看都看不清楚。 一个渡劫十重天左右,还有一个,约莫得有二十重天。 如今让我对付二十重天的强者,的确有些为难。我自己能够感觉到吃力,远远不像对付胖子那么轻松。 他们两个都是水属性修士,在这里更是如鱼得水。 如果不是我肉身极其强悍,可能连和他们厮杀的资格都没有。 蛟龙蛋的光芒仍在水中微微荡漾,波光流转。 “湮灭指!” 我率先施展出技法来,左手一指点向那位欺近我来的渡劫十重天强者。 一道指芒便向着他急窜而去。 水中都有极为磅礴的能量逸散开来,无数的水泡往上升腾。 他脸色微微变幻,也忙施展技法抵挡,有璃龙虚影出现,咆哮向着我扑腾而来。 指芒不过十余寸,而这璃龙虚影,却是长达十余丈,声势惊人。 另外那位二十重天的渡劫期修士也是“落井下石”,趁着这个机会也是施展出技法来。 同样是有璃龙虚影出现。 我怒龙枪前出现漫天数丈长的火焰枪芒,以一敌二。 “啊!” “这……” 当指芒和那条璃龙碰撞时,有许多人发生惊呼声,兀自露出满脸不可思议之色。 十余丈、看起来气势非凡的璃龙,竟然在和不起眼的指芒碰撞间快速消散着。 龙头、龙身……龙尾。 而当整条璃龙都被摧毁后,后面那位渡劫十重天的强者也没能幸免于难。他们的这种技法相较于湮灭指来说相去甚远,而且这个十重天的强者方方面面都不如我,如今自是挡不住我的湮灭指。 他眼睛猛地瞪大,只能用灵器挡在前面。 但是,连他的灵器都被指影戳破。 “唔……” 他瞬间接连吐出几口血来,面色煞白,痛苦不堪,眼睛猛地瞪圆了,然后往海底飘落。 “老三!” 荡天枪影和另外那条璃龙尽皆消散于水中。 那位二十重天的强者怒喝,露出极为气愤之色,瞬间又是一道如虹的刀芒向我劈来。 在极为愤怒的情况下,他的实力也稍稍往上提升了些。 “荡天枪!” 我不再吝啬内气消耗,又施展出荡天枪,向着刀芒正面迎去。 “荡天枪!” “荡天枪!” 以我体内内气的含量,完全能够支撑我如此奢侈的使用技法。 那些分神期的狩猎团团员们早就傻眼了,傻乎乎的瞧着这一切。 此时还在和我厮杀的首领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显然从未见过有修士能够像我这样挥霍内气的。 到他近前,他也不得不施展技法来挡我。 但他们的璃龙技法等级连天阶怕莫都不到,以他的修为,也没法在我面前占到上风。 终于,他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源泉海内的内气逐渐贫乏。 不经意间看向那赤红的蛟龙蛋,极是不甘的咬咬牙,他喝道:“咱们走!” 说着,他再使出璃龙技法来,将我逼退些许。 那些分神期的团员带着他们两个受重伤的首领仓惶逃窜,连那些散落在海底的尸体怀有的宝贝都再也顾不上。这位大首领也再没有和我交手的心思,极速远去。 但是,就在他们仓惶逃窜时,却是有道暗红色的数十丈长的庞然大物忽地从远处看不太清楚的地方冲将出来。当即便有数个分神期团员被撞得吐血抛飞,还有个倒霉蛋更是直接被这庞然大物张嘴吞进了腹中。 “蛟龙!” 有人惊呼,就差没有哭爹喊娘。 数十丈长的蛟龙,光是在威压上,就能够让得我们感觉到些压力了。 人族虽是万灵之长,在修行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但论肉身,还真没法和这些灵兽相比。 蛟龙极速蹿回来,感应到我的修为,不去管其他人,见我还留在这里,灯笼似的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四足,背上长着一串极高的像是鱼鳍一样的刺,从龙头处直接延伸到龙尾。 头顶无角。 这便是蛟龙。 它很强,但是,我有绝对不能离开的理由。 我被它死死盯着,眼睛也是瞧着它。 忽地,它动了! 在水中,蛟龙的速度极快,龙头眨眼便出现在我面前,向我撕咬而来。 好刺鼻的腥臭味。 这让得我差点吐出来。 “金蚕!” 我神识呐喊,顿时有奇异波纹荡漾开去。 蛟龙硕大的龙头就这样堪堪停在我的前面,龙须飘拂,从我的面前缓缓滑过,而后……静止。 我心里有些没好气。 刚刚这瞬间可是有些让我提心吊胆,金蚕蛊这个小家伙,竟然和我玩儿心跳。 随即,我怒龙枪向着龙嘴里戳去。 “荡天枪!” 无数的血液自蛟龙的头颅上汩汩冒将出来,很快便将这片海域都染红了。 它肉身虽强,但口腔内乃是薄弱处,自然挡不住怒龙枪的锋芒。 从这条蛟龙的气息来看,怕莫得有匹敌二十多重天渡劫修士的实力。然而,有金蚕蛊这小家伙帮忙,它却是被我秒杀,我现在是越来越感觉到金蚕蛊这小家伙的神奇。 空间大道很诡异很神秘,修士中几乎没有能够领悟的,这小家伙在这方面却是天赋异禀。 我翻手,将整条蛟龙尸体都收到袖里乾坤中。 然而,就在这时,却是又有道极为强悍的气息顺速逼近了过来。 蛟龙! 这里有两条蛟龙! 是了! 我竟然忘记,蛟龙虽然是龙属,但实质上却应该算是蟒蛇那类。它们是分公母的,蛟龙数量稀少,虽然不会像蟒蛇那样,数十上百条盘成巨大的蛇球,但是它们孕育后代也是需要交配的。眼下这枚蛟龙蛋还未孵化,两条蛟龙不论公母,显然都不会离开。 妈蛋! 我心里暗骂,后悔刚刚让金蚕蛊出手了。因为这条蛟龙的气息还要更为强悍。 它怕莫是看到我刚刚将那条蛟龙的尸体给收起来了,怒不可遏,咆哮着便向我蹿来。 同样是深红色的身躯,但体型比刚刚这只还要庞大些。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它绝对有威胁到我的实力,我双眼紧紧盯着它,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要是死在这里,那可就冤枉死了。 待它到近前,忽地变幻身形,龙尾像我甩过来。 我忙用怒龙枪进行抵挡。 然而,枪芒虽在它的尾巴上戳出个血淋淋的大洞来,我却也被拍飞出去。 只是刚刚交手,我的右臂就因为用力过度而些微有些酸麻起来。 这家伙实力太强了,肉身更是强悍,我占不到什么上风。若是寻常的十重天修士,估计光是这么一下,就得被它重创。 我的身形还未稳住,蛟龙又已经向我冲来。 “湮灭指!” 我和它展开激烈的厮杀。 虽然它对我的威胁很大,但我体内还有两颗圣莲种,我不信我耗不过它。 哪怕它身形再庞大,我倒要看看,它有多少血能够流。 但是,偶然间,我却是看到那个受伤的修士走到了蛟龙蛋旁。 他还未离去。 当他伸手触摸到蛟龙蛋外的结界时,那结界竟是剧烈的晃动起来,好像随时都要碎裂。 原本这结界就接近极限了! 蛟龙也感应到了,怒吼着,忙想要撇开去,去护住它的蛋。 我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冲将上去,死死将蛟龙缠住。 857.阴沟里翻船 蛟龙愤怒、焦急不已,嘴里忽地有火光缭绕。 一道足足有磨盘粗细的火柱忽地自它嘴里喷吐出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便落在我的胸膛上。 我虽然用怒龙枪挡住,但仍是感到极强的冲撞力,胸口发闷。 而火柱被怒龙枪破开后,竟依旧向我袭来。 我召唤出源木翅来,当作鱼鳍用,倏的往后退却。而后,两道分身出现在我旁侧。 以我现在对“一气化三清”的领悟,分身已经可以具备我本体八成多的实力。 两杆枪影往前戳去,牢牢将蛟龙的火柱挡住。 而我本体,则是继续冲向蛟龙。 那个受伤的修士就快要得到蛟龙蛋了,在这种关键时刻,我绝对不能让蛟龙去制止他。 蛟龙翻腾嘶吼不已,怒到极致。 但它却拿我没有什么办法。 虽然我身上的伤势越来越多,但却并没有致命伤。而这蛟龙,浑身不少地方也是鲜血淋漓。 直到两分钟后。 我到底是有些撑不住了,不得不催化一枚圣莲种。 这还是我首次体会到生莲术的强大。 仿佛无穷的生命力自我丹田源泉海内那颗小小的圣莲种中迸发而出,却又如同涓涓细流般极是柔和,涌入我的四肢百骸中,让得我全身的伤势都在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几乎只是两个呼吸不到的时候,原本伤痕累累的我竟是感觉到浑身清爽,再也没有哪里有疼痛感,连断折的肋骨都恢复如初。 这种生命力真是太庞然了,若是我拥有无数的圣莲种,那便真是打不死的存在了。 除非能够将我直接秒杀的人,如若不然,怕是谁也别想将我干掉。 蛟龙灯笼般大的猩红眼珠子里都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来,满是不解。 而就在这时,下面那个受伤的修士也终于将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结界给弄破了,他钻到火红色的结界里面,挥手将硕大的蛟龙蛋收到袖里乾坤中,然后连忙退将出来。 蛟龙在这个刹那彻底发狂。 它用那硕大的脑袋直直撞向我来。 到近前,竟是不顾我怒龙枪的封面,张嘴就撕咬向我。 它满嘴的獠牙错乱细碎,很难想象其到底有多大的咬嚼力。但可想而知,被咬到肯定不好受是真的。 我在这刻召唤出源金鼎,猛地向着它的脑袋砸去。 “当!” 清脆的响声。 以我的力道,竟也是觉得双臂微微发麻,连源金鼎都被震得往上反弹起来。 蛟龙发起怒来,实力显然又要强悍几分。 两道分身才我旁边,用内气凝聚的怒龙枪戳破它的鳞甲,戳进去有数十厘米深,但这只是让得吃痛的蛟龙更为疯狂。它猩红的眼珠子里面几乎都看不到瞳孔了,我感受到其中无限的愤怒。 “再来!” 我爆喝,知道它听得懂我的话。源金鼎又向着它的脑袋砸去。 我倒要看看这蛟龙的脑袋有多硬。 但蛟龙却是不傻。 它刚刚显然不好受,虽然暴怒,却不再冲动,忽地缩头,而后尾巴向着我极速甩来。 饶是在极深的海中,它的尾巴甩动的速度也快得让人看不清。 我自然也不愿意硬碰,抽身而退。 但就在这时,我丹田穴内却是忽地有道嫩绿的枝条蹿将出来。 噬道藤。 以前这家伙总是捡现成的,但这回却是改变了性子似的。它蹿出来,却是忽地便将蛟龙的尾巴给缠住了。 蛟龙回头,猩红的眼中隐隐闪过不屑之色。显然,它没降不起眼的噬道藤放在眼中。 现在,噬道藤上已经有五片嫩绿的树叶了。 我以为,它只是想阻碍蛟龙的速度而已。 见得蛟龙尾巴抽过来,我双手举着源金鼎就要进行抵挡。 但是,就在接下来的刹那,蛟龙尾巴快要甩到我身上的时候,却是忽地止住了。 它的动作停顿得很突兀,而后,它竟是在海水中剧烈的翻腾起来。 我看得出来它正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现在的蛟龙,就像是被扔在岸上的鱼,痛苦无助。 噬道藤现在就这么牛逼了? 我完全看傻了眼。 而下面,那个受伤的修士却已是趁着我刚刚和蛟龙厮杀,不见人影了。 约莫也就数十息的时间,蛟龙不再翻腾,但是,也不再动弹了。 噬道藤可以说是种邪性的生物,将身形庞然的蛟龙都在这短短时间内吸收得变成了干尸似的。 我心念闪动,将摄天塔召唤出来。 意念动间,摄天塔最下面的第九成门被打开,而后,蛟龙中有道虚影向着摄天塔内去了。 如今我终于是可以控制这家伙了。 看向下方散落的修士尸体,本着“勤俭”之心,我落到海底去,将他们的袖里乾坤全部洗劫了个遍。但是,收获和我料想的却是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什么特别的宝物,这自然是让得我稍有些失望的。 随即,我极速在周围穿梭,想要看看那个受伤的修士跑去哪了。 但是,直到数十分钟后,我却仍是没有发现他的身形。 他躲到哪里去了。 龙族的聚集地可也不少,我稍稍皱起眉头,若是真让他跑了,那可就算是贻笑大方了。 但过去数个小时,我仍是没有发现他。 失算了。 这回是他娘的阴沟里翻船,竟然又被他给耍了。 我心里盘算着,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要想找回蛟龙蛋显然不容易。 看来……只能先回龙宫再说了。 看他穿着,不过是普通人,而不管走什么渠道,龙蛋这种珍惜的宝贝,都绝对会有消息流传出来。 这回我也只能扔下这张老脸不要了。 向来都只有我从别人嘴里夺食,如今却被人从我手里虎口夺食,这种事情我哪里能忍? 于是我直奔龙宫而去。 回到龙宫六侯爷府,我马不停蹄的找到六侯爷,就把这蛟龙蛋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他了。 他听完也是不禁莞尔,“你被分神期修士给耍了?” 我有些害臊,但还好没有面红耳赤,只是道:“我以为他跑不远的,才上去将蛟龙拦住。要是知道他躲起来会连我都找不到,我肯定任由蛟龙将他烧成人棍。” 六侯爷还是忍不住笑。 直到我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没忍住,道:“行,我帮你打听打听最近关于蛟龙的消息。” 我登时露出笑容来,“多谢六侯爷。” 我想,以六侯爷在龙族的地位,去打听蛟龙蛋的消息。那枚蛟龙蛋的下落总瞒不过他的耳朵吧?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就在六侯爷府内等着。 妃儿这丫头成天都黏着我,不过有她陪着,生活也总是要多些欢声笑语的。 火恭远听到我被分神期修士给“黑吃黑”了,也是不禁莞尔,觉得很是新鲜。 当年我在火国时,可是出名的“不吃亏”。 如此,过去足足有半个多月的时间。 六侯爷竟然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 这让得我心里不禁是有些犯嘀咕,难道是那个修士自己将蛟龙给孵出来了? 不,不应该的。 他不过是寻常修士,应该知道自己最迫切的需要什么。蛟龙于他而言,还不如灵丹妙药和晶石,毕竟豢养高阶灵兽是需要不少成本的。蛟龙成年既有渡劫期的实力,而且有突破候主、王主乃至天尊的潜力,不是贵族或是极强者,根本就养不起。 那蛟龙去哪了? 直到一个多月后,六侯爷才忽地到我居住的房间外跟我说:“庄严,有蛟龙蛋的消息了。” 我忙从房间内蹿出去,问道:“侯爷,在哪?” 他极为俊美的脸上,脸色有些古怪,“就在咱龙宫的中央大街上,不过……卖的是蛟龙蛋壳。” 858.明修栈道 蛟龙蛋壳? 我登时有些发懵。 不过随即便是喜出望外,炼制“复窍丹”,只需要蛟龙蛋壳便够了。准确的说,是需要依附在蛟龙蛋壳里面的那层粘膜,就像是鸡蛋蛋白外面那层薄薄的白皮似的粘膜。据药神师傅的研究,这种粘膜可是具备着极强的修复力。 窍穴“有洞”,这种粘膜就是补洞的绝佳材料。 回过神来,我匆匆对六侯爷拱手道:“六侯爷,先失陪了。”然后便往六侯府外蹿去。 在龙宫呆过这么长的时间,对于大名鼎鼎的中央大街,我自是知道在哪里。那是龙宫最热闹的地方。 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公贵族,都常常会在那里出现。 一路上风驰电掣,我很快便出现在中央大街上。 从大街的西头,我缓缓往东头走去。才走出不过数百米,便看到前方有人群围着。 自外面挤进去,果真看到有人在卖蛟龙蛋壳。 不过,这些蛟龙蛋壳都是碎裂的,片片都才不过脸盘大小。虽然上面荧光环绕,但无疑,神性已经大失了。 到现在都有人还在摇头叹息,“真是暴殄天物啊,若是枚完整的蛟龙蛋,那绝对是稀世奇珍。” “呵,完整的蛟龙蛋能出现在中央大街?哪怕是傻子,也会拿到拍卖行去拍卖吧?” “是可惜啊,这些蛟龙蛋壳已经没有多少精萃了,哪怕吸收也不会有太大的好处。” 围观的人虽然多,但个个都是惋惜,并没有开口问价的。 而坐在摊位后的摊主,也不是那个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家伙。 这是个面黄肌瘦,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 我施展望气术,发现他真的不过是十多岁,灰色的灵魂光环浅显得近乎于白色。 仙界的少年怎么会如此的营养不良? 看他模样,分明是没有吃过饱饭的样子。 这些蛟龙蛋壳在别人眼里没什么用处了,但对我来说却还是宝贝。 我出声问道:“小兄弟,你这蛟龙蛋壳怎么卖的?” 他抬头瞧瞧我,显得有些怯弱,好几秒都没有说话。 有人哄笑道:“有人问你话呢!” 但他这分明是在笑我,连没什么用的蛟龙蛋也买,这种行径简直和傻瓜无异。 他们哪里懂得变废为宝? 小摊主见着人群发笑,怕以为是在笑他,脸色愈发涨红,“五……五万……晶石。” 他大概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是以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很清晰的在往喉咙里咽口水。连他自己都不觉得蛟龙蛋壳值这个价,刚说完这话,便忙不迭又把脑袋给埋了下去。 “哈哈!” 人群又是哄笑。 “小娃子你不懂行情,还是拿回去自己垫床铺吧!” “这蛟龙蛋壳神性都几乎损失殆尽了,还要五万?小娃娃你这是自哪捡来的宝贝” “……” 但紧接着,他们的哄笑声却是戛然而止。 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五万枚晶石来,放在他的摊位上。 五万枚晶石,虽然每颗也就像“三克拉钻石”那么大小,但五万枚堆起来,晶光璀璨的也是颇为耀眼了。此时围绕在这里的都是些狩猎团的冒险者,或是些平民百姓,忽地见到这么多晶石,自然都是异常惊讶。 王公贵族可不会簇拥过来看这样的热闹。 随即便有无数道目光射向我来,火辣辣的,但眼神却完全是把我在当成傻逼看待。 有人道:“这位兄弟,我家里有火凤头翎,但也失去神性了,只需五千晶石,你要不要?” “我家里有玄龟背甲,只需三千晶石!兄弟你给钱,我现在就带你去取。” “……” 我很是无语。 枯瘦少年满是惊讶的抬起头来,“客、客官,您……您要买下这些蛟龙蛋壳?” 我点点头,“这都是你得到的?” 说着并把蛟龙蛋壳收到袖里乾坤中。 他先是摇头,随即却又慌忙点头,“是、是我得到的。我在龙宫外的废墟里捡到的。” 说着,他忙挥手将晶石连带着摊布收到袖里乾坤中,匆匆离去。 他的修为,才是金丹初期的样子。 我看到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他去,心里微微叹息。然后缓缓跟着他离去的方向而去。 像我这样的,自然还有不少人,十来个总是有的。 这些人多是冒险者。他们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身上自有股子寻常百姓没有的煞气。 那少年倒是警惕,时刻回头来瞧瞧。但是,他瞧见我们,除去更为惶恐惊慌,加快步伐外,也没有别的法子。 直到走出中央大街,到城门口处。 我以为他要出城,心里颇觉古怪。他若是出城去,这不是找死么? 现在他后头跟着的想劫财的人可不少。 五万晶石对我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对那些冒险者而言,可是笔巨富。 还好的是,他并没有出城。在城门口驻足,还很是聪明的呆在城门内守城侍卫的不远处。 这自是让得那些跟过来的冒险者不敢随便动手。 我倚靠在一间客栈外面的栏杆处,漫不经心的盯着他。这少年心性淳朴,既然遇到,我还是不想看着他出事,毕竟我用五万枚晶石从他这里买到蛟龙蛋壳,虽然别人看起来我是吃大亏了,但在我自己看来,这蛟龙蛋壳却是价值万金的。 忽地,自旁边街道拐角处有个人神色匆匆走出来。 他穿着古怪,将自己的脑袋都藏在宽松的黑袍下。 直到他走到少年旁边,抬头打量四周时,我才发现,这黑袍人就是那个从我眼皮子底下溜走的家伙。 哼! 他倒是谨慎得很。 见他抬头,我右手在脸上一抹,瞬间便变幻了副模样。 以我如今的修为,用易容术实在是简单得很。 他的眼神从我面前扫过,显然并没有认出我来。而后将手伸到少年的袖口中去。 转移晶石? 当他将手从少年的袖口中抽出来时,又谨慎的打量四周,而后便匆匆往城外而去。 少年没有跟着出城,而是回头,又往中央大街走来。 那些跟过来的冒险者们都将目标放在黑袍人身上,纷纷跟着他出城而去。 真是稚嫩啊,他这副黑袍装扮本意肯定是想掩盖自己,但龙宫昼夜通亮,寻常压根就没什么人穿黑袍的,他这不是弄巧成拙么? 但随即,我心里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从上次和这家伙打交道来看,他应该是属于鬼机灵的那种人,不应该会犯这样的错误才是。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他该不会是把自己当个幌子吧? 但即便这样,他自己不也有危险么? 我稍稍思虑过后,没有跟出城去,而是快步走到那往中央大街走去的少年旁,变回本身的模样,问他说道:“那个黑袍人是你什么人?” 他显得很是紧张,支支吾吾道:“什、什么黑袍人?客官,我、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由分说的伸出手拽住他的手腕,手往他的袖口里伸去。 他瞬间便想呼救,但却连修为都被我封住,我以内气笼罩我们两,他的声音也传不出去。 袖里乾坤,其实不过是在袖口处开辟个小空间的法门。这种法门浅显,仙界人人具备。 他修为地下,袖里乾坤显然不大,但我刚探查进去,便看到里面五万枚精光闪闪的晶石。 果真是这样,我心里想。 然后便匆匆道:“跟我出城去。” 他满脸焦急的看着我,都快哭了,“前、前辈,我、我们是有交易的,您、您不能反悔啊!” 他怕莫是以为我要将他拉到城外去,杀了他。 859.暗渡陈仓 我说道:“你就不想去看看那个黑袍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露出惊疑之色来。 我道:“你们两演戏想骗过别人,但要想骗过我,也没有那么容易。他帮你把那些人都吸引出去,你就不怕他发生什么意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管这档子事,可能,只是因为心里觉得他们有些可怜。 我确实对他们的背景有些好奇。 在仙界,混成这样的可不多见。而且,那家伙还是堂堂的分神期修士。 虽然龙宫这里分神期修士遍地,但他应该不至于混得连套好些的衣服都没有才是。 听到我的话,少年顿时露出极为焦急之色来。 我拍着他的肩膀,道:“你们两肯定认识,对吧?” 我以为,这个少年可能是那个家伙的儿子。 少年却是忽地跪倒在我面前,“前辈,求求您,救救庄哥哥吧!” 庄……哥哥? 这个称呼,让得我内心不禁是有些古怪。 而后,我将少年从地上搀起来,问道:“你是他的亲弟弟?” 他神色很是低落,“不……不是,我们都是孤儿。庄哥哥是我们所有人的哥哥。” 我听得不禁是有些愣住。 都是孤儿?所有人? 看来他们的人数不会很少啊,我就说,怎么他们会如此的可怜,原来都是孤儿。 在仙界,孤儿只会比地球更多,这在哪个城市都不少见。因为,仙界因意外而死的修士太多太多了。 我没有再细问,只是道:“嗯,跟我走罢!” 说完,我便带着少年往城外匆匆走去。 那个鬼机灵是这些孤儿们的头头么? 也是,不论是电视剧还是小说中,哪个孤儿头头不机灵的? 到城外,我携着少年蹿到高处,往下俯瞰。 最终,在十余里外的珊瑚礁中,看到被数人围起来的黑袍人。 他应该是数百岁左右,年岁比我还大不少,但实力,却只是接近分神后期的层次。 看他嘴唇张合,显然是在说着什么。而后,他将右手伸了出来。 让人检查他的袖里乾坤么? 呵呵。 这些冒险者知道被暗渡陈仓后,应该不会恼羞成怒的还要杀他吧? 没有利益驱使,杀他也就没有必要了。 “庄哥哥在那!” 少年也发现了。 他才刚开口,我就已经拽着他极速往那里蹿去。 不过数息的时间,我便落在人群外。 我的速度,让得那些冒险者们都是脸色微变。其中有人在我买蛟龙蛋壳的时候见过我,犹豫后对我施礼道:“见过前辈!” 他们刚刚看到我的速度,显然知道自己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黑袍人却是脸色大变,见到被我拽在手中的少年,眼中更是露出极为焦急之色。 我挥挥手,对围着他的几个冒险者道:“你们都走吧!这件事情不要再惦记了。” 他们都不过才是分神期的修为,连渡劫期都没有。 有聪明的当即冲我行礼,而后匆匆离去。但也有利欲熏心的,竟呆在原地迟疑。 “哼!” 我微微冷哼,释放出气息来。 这终是让得他们不再带有任何侥幸,满是惶恐的匆忙离去。 黑袍人看着我,眼神变幻着,最终开口,“你放过小木,我这条命给你,算是补偿你的蛟龙。” “以你的修为,你的命,能抵得上蛟龙的命?”我如此说道。 这让得他脸色很是难看起来,随即咬牙,“那你要怎样才肯放过小木?” 被唤作小木的少年却是忽地将我横抱住,张嘴就咬向我的腰间,“庄哥哥你快走!” 我没拦着,任由他咬到我的腰上。 以我的实力,内气流转,他压根连我的衣服都要不破。 看着黑袍青年,我嘴角忽地扯出微笑来,道:“不过我要的并非是蛟龙蛋,只是蛟龙蛋壳而已。你这条命,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看到我的笑容,黑袍青年的面色变得微愣下来。 小木也讷讷的松开他的嘴,满是惊讶的看着我的脸。 且不说别的,就冲他们两的背景,冲着他们两的这种情谊,我自然也不可能对他们出手。 共患难总是能让人感动的事情。 他们两让我想起当初在地球的岁月,那时候我和谢甚源、抠脚、佐宸他们,共同面对过多少困难? 只是可惜……有些兄弟永远的长眠了。 刚刚他们两都想用自己的性命保住对方,勾起我内心深处最为柔软的地方。 拍拍小木的肩膀,我对黑袍青年说道:“听说你是小木他们的哥哥,要不介意,带我去你们的家中做做客,可好?” 黑袍青年稍稍犹豫,随即却是道:“前辈……那枚蛟龙蛋的确是没了,蛋壳……也被小木卖了。” 他以为我还是冲着蛟龙蛋去的。 我笑道:“这我知道,因为买下蛋壳的就是我。” 他又露出惊讶之色,而后用有些感激的眼神看我,“前辈请随我来。” 说着,他转身,但却并不是往龙宫走去,而是继续往外围走。 他们没有住在城里? 直到走出数十里外,在大片的嶙峋乱石中,我才看到他们的家。 他们就住在这些石洞里,洞外,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坐着,四个男孩,两个女孩儿。 瞧见黑袍青年回来,他们便都跑将过来,甜甜的喊:“庄哥哥!”而后用好奇的眼神打量我。 黑袍青年摸过他们的脑袋,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些糖果分给他们,让得几个孩子脸上的笑容更为洋溢了。 “庄哥哥发糖咯!” “庄哥哥发糖咯!” 他们欢呼着。 紧接着,从那些石洞中,竟是接连蹿出数十个或大或小的孩子来,都簇拥过来,嘴里喊着“庄哥哥”。 在后头些的,便是些青年。 有男有女,我施展望气术,看他们寿元,最大的怕莫也就百来岁左右,修为都不高。 黑袍青年忙着给孩子们派糖,这些青年,便在那里静静瞧着。 他们……都是孤儿? 分神期修士就黑袍青年这一个,其余的,最强也不过是元婴期而已。这在龙族,自然算是弱者。 等到孩子们领到糖果,都欢天喜地的听黑袍青年的话,回到石洞中去。我问他:“你们的人都在这?” 他点点头,“都在这。” 我稍微疑惑,“怎么除去你,就没有别的分神期修士了?” 按理说龙宫周围孤儿应该很多才是,没理由只有他是分神期。这种概率未免太低了。 黑袍青年的眼中闪过痛楚之色,道:“他们……都死了。” 都死了? 我问道:“除你之外,都死了?” 他眼眶有些泛红,偏过头去,“我们到处狩猎,因为实力低下,更多的人,是死在人族的手上。” 说到最后,他身上的杀机隐隐压抑不住。 我仿佛能想到他们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被黑吃黑,应该是极为常见的事吧? 他们实力不强,又没有背景,偶尔得到宝贝,怕也只能为他们惹来祸端。 难怪看着这些孩子都营养不良的样子,显然,他们的处境极是艰难。 在仙界,也需要背景。 我好似闻到石洞中还有隐约的香气逸散出来,颇感诧异,“蛟龙蛋你给他们吃了?” 他点头,“他们从未吃过灵丹妙药,根基不稳,蛟龙蛋对他们以后的修行有益处。” 我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见解,随即内心却也不禁有些佩服这个黑袍青年。 收养着如此多的孤儿,足以见得他是何等的大善。 而蛟龙蛋这等奇珍,他也舍得给这些孤儿服用,足以见得他是何等的重情义。 虽然被他耍过,但这刻,我内心对他再也没有半点怒气。 860.恻隐之心 我的确是动了恻隐之心,同时,脑海中也有个可以算是“疯狂”的念头在滋生开来。 或许,我真的可以做到。 稍稍愣神后,我问黑袍青年,“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道:“庄岩。” 我脸色古怪,“你也叫庄严?” 他也不禁是露出惊讶之色来,“该不会前辈您也……” 我点点头,“我是山庄的庄,严厉的严。” 他道:“我是岩石的岩。” 随即我们两都笑。 这真是难得的缘分,都姓庄,字的读音竟然也相同。虽然在仙界姓庄严的肯定也不少,但能碰上,是罕见的事情。 我问他:“愿不愿意以后跟着我?” 他很是惊讶,有些动心,但随即却是向着石洞看去,“我……” 我不待他说完,又补充道:“我说的是你们所有人。” 他的话音便戛然而止,极是惊讶的偏回头来,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我看得出来他眼中那浓浓的心动之色,“前辈……您……” 他大概是想问我要他们去做什么。 看样子,他能撑到现在也已经很是不易了。他的心里肯定很苦。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们现在这里呆上几天,等我处理好,再过来找你们。” 事情还没有办妥,我不想现在就告诉他。 他疑惑,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随后,我逐个去参观他们的山洞,里面有很多孩子,甚至其中有不少是先天残缺的。他们虽然可怜兮兮,但看向我的眼神却很纯净,没有任何厌恶这个世间的狰狞之意。 数十分钟后,我才离开这里。离开前,我特意嘱咐庄岩要在这里等着我回来。 他也答应了。 我又回到龙宫去,心情大好。 回到六侯爷府,六侯爷和妃儿都在大殿里,我过去,他见到我便问:“如何?” 我轻轻点头道:“多谢侯爷,那蛟龙蛋壳我买下了。” 他惊讶道:“你要的是蛟龙蛋壳啊?” 我又是点头,而后些微迟疑,再道:“侯爷,只怕在下还有件事情也须得您帮帮忙才行。” 有着妃儿这层关系在,我倒也不怕麻烦六侯爷。这等忙,对他而言也应该只是举手之劳。 他轻轻合上纸扇,问道:“什么忙?” 我答道:“我想要在龙宫买下几座宅子,面积不能太小,得能容纳数百个人的才好。” 六侯爷惊讶,“你买宅子做什么?不想住在我这里了?” 妃儿却是俏脸泛红的兴奋道:“庄严哥哥你打算在龙宫住下啦?” 我有些哭笑不得,随即将和庄岩之间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他们听。 “他们好可怜哦……”妃儿听完翘着小嘴,摇晃六侯爷的胳膊,“父亲,您会帮庄严哥哥的,对吧?” “自当如此。” 六侯爷用颇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本侯在龙宫居住数千年,都从未去关心过族内的这些孤儿,你刚来,却是发现他们的处境了,唉……是我们这些皇族的失职啊……” 我摇头,“这不能怪皇族。侯爷你们想的是整个龙族大势,眼界高远,如今将龙族发展得称霸海域,绝对是相当的称职了。” 他拿纸扇在手里轻轻的拍了拍,猛地点头,“好!本侯这就去帮你把宅子的事情搞定。” 说罢,他的身影竟然就消失在宫殿中了。 我和妃儿对视,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我还真没想到六侯爷听完后会如此的积极,不过,这自然是好事。 区区宅子,六侯爷出马,自是手到擒来。还不到十分钟,龙宫的宅邸官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六侯爷来了。 到大殿里,六侯爷对我说道:“庄严,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他说就是了。” 宅邸官抹着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连连点头,“是是是,庄公子,您看您是想要怎样的宅子?” 我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六侯爷风风火火的去,却是把宅邸官也带回来了。 宅邸官在龙宫可也算是掌事的官,候主级修为,可现在在六侯爷面前却谦卑得和什么似的。 看着他紧张惶恐的模样,还不知道六侯爷在路上跟他说了些什么呢! 我忍住笑意,道:“没什么要求的,只要能容纳数百人就行。” “有的,有的。” 穿着青色服饰的宅邸官忙道,而后看向六侯爷,“六侯爷,那我先下去准备?” “嗯……” 六侯爷轻轻点头,“你不会让我朋友住进去的时候,还需要自己收拾屋子吧?” 宅邸官又是抹汗,“自然不会,自然不会。” 说完,他便往宫殿外退去。到外面,便火烧屁股似的匆忙走了,看得我直想笑。 有六侯爷这尊大神在,他自是不敢怠慢的。 后来不到本个时辰,宅邸官便又出现在侯府来。 只不过这回他却是带着类似房契的“宅印”来的,宅印就是印章,上面刻着某某街某某号。 中央大街地字申号。 我倒是真没想到,他会在中央大街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给房子给我。 连晶石都没要,宅邸官便又匆匆离去了。 直到许多时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座地字申号的宅子,是宅邸官的小老婆的。当然,这是后话。 宅邸官刚刚离去,我便后脚也跟着出门,带着妃儿往中央大街走去。 在街上,绝美的她搀着我的手,紧紧黏着我,让得路过的行人纷纷偏过眼神来。她却是更为得意。 后来在小摊上瞧见只碧绿的簪子,还撒着娇让我给她买。 这簪子并不是什么宝贝,不过是寻常的宝石磨炼而成的,但我买给她后,她却是欣喜得很,当即就插在黝黑的发丝间,还满是笑容的问我好不好看。 她还是少女般的心性。 她的心思,我自然也是明白的。 以前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但这个刹那,我却是仿若发觉,内心深处,不知道何时会因为妃儿的笑容而开始微微掀起涟漪了。 到得地字申号,门口有两位下人。我将宅印给他们看,他们便满脸堆笑的请我和妃儿进去。 里头很好,环境极美不说,东西也都齐全得很。 宅邸官很是会做人,听我说要容纳得下几百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出数百张床来,全部都放在后头的房间里面了。这些床也都是珊瑚礁支撑的,放在珊瑚礁掏空形成的房间里,相印生辉,真是美极了。 我自是满意得很。 随即便自然是带着妃儿去庄岩他们住的地方,打算将他们全都接过来。 但没曾想到的是,等我们赶到那里时,庄岩却是不在。 我只认识小木,将他喊道我身前,问他:“你们庄哥去哪里了?” 有不少小家伙都簇拥在山洞外,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妃儿。而那些年纪稍大的,更是有些脸红。 有人到情犊初开的年纪,遇到妃儿这样的绝色美女,自是会怦然心动。 小木也是,脸色红得厉害,就像是在蒸桑拿似的,嗫嚅道:“庄哥……他出去了……” 出去了? 我不禁皱眉道:“我不是叫他这几日都在这里等着我么?怎么才这么点时间,他就出去了?” 小木瞧瞧我,却是没有再回答我。 我看出来他的眼神中有些异样,他在瞒着我什么。 我盯着他,又问道:“小木,你庄哥他到底出去做什么去了?” 他却仍是不说话。 直到后来我连问几遍,语气都很是严厉了,他才终于说出来,“庄哥他、他说弟弟妹妹们吃了您的蛟龙蛋,他要去找枚蛟龙蛋回来赔给您。” 这个笨蛋! 我当即就跺脚了,这下麻烦了! 他找不到蛟龙蛋还好,要是找到了,如何是蛟龙的对手? 我抓住妃儿的手,便往上面冲去。 861.尸魔海 虽然明知道海域茫茫,现在庄岩肯定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我,还是想去碰碰运气。 说不定他并没有走远呢? 但是,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我游遍附近的海域,都没有发现庄岩的影子。 这是真正的大海捞针。 妃儿见我紧紧皱着眉头,忽地对我说道:“庄严哥哥,我觉得他有可能去了那里。” “哪?” 我问。 妃儿神色颇有些凝重道:“尸魔海……” 尸魔海? 妃儿眼睛深深凝望着我,紧跟着解释:“尸魔海离龙宫不过万里,那里常常有蛟龙出没。只是……那片海域很古怪,被奇怪的阵法笼罩,里面的冤魂无法走出那片海域,在里面为祸。有着无数的海兽、修士尸骨在其中化成非人非魂的尸兽。在仙界的海域中,尸魔海也是号称最为凶险的险地。” 尸兽……僵尸么? 如果庄岩知道尸魔海的存在,以他的性子,怕莫真的会到那里去试试。 我打算去看看。 当即,我对妃儿说道:“咱们先回去。” 说完,我不由分说带着妃儿又回到庄岩他们那群孤儿居住的石洞那里。 经过好阵劝说,才说服他们跟着我离开石洞,全部前往龙宫。 妃儿绝美,我们两带着这群面黄肌瘦的孤儿们从龙宫大街上经过的时候,几乎引得人人注目。甚至直到中央大街地字申号,我们打开门往里面走,外面都还有很多人在观望着。 仙界的人也爱看热闹。 孤儿们走到院子里,看到四周色彩缤纷,晶莹炫目的景色,全部都瞪大眼睛,满是惊讶。 有的小姑娘忍不住喃喃赞叹,“这里好美哦……” 只是他们现在看我的眼神,还是怯生生地。 不过我能够感觉到他们心中的惊喜,内心深处,的确有满足的感觉划过。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充实。 而后,我对妃儿说道:“妃儿,他们便先教给你了。” 她轻轻点头,但眼神中满是担忧,“庄严哥哥你真的打算去尸魔海?” 我摸摸她的脑袋,“放心吧,我不会胡乱去闯的。以我的速度,即便庄岩真是去尸魔海,我应该也能在他之前赶到尸魔海,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拦住他。” 这寻常的动作,却是让得妃儿连耳朵根都羞红了。 见她悄悄低下头去,我内心难免有涟漪波动。这个妮子真是出落得太漂亮了。 我忙压下心中的悸动,又对小木说让他照顾好大家,便离开地字申号这座宅子而去。 走出宅子,到中央大街,就在左侧十来个商铺过去,有个龙族专门租赁“沉舟”的铺子。沉舟其实就是能够在海里面穿行的船,就像是地球上的潜水艇似的,能够给修士省去不少麻烦,毕竟有的修士并不愿意自己时时刻刻都泡在水里。 这种沉舟租赁价格很是不菲,被龙族皇族掌控在手中。 我走到那。 没几分钟,便有个小厮打扮的人跟着我走出来。 他是“沉舟司”的人,专门掌控沉舟的。说白了,就等于是掌舵手。 当然,像我孤身一人,只租用小型沉舟,只需他一人掌控,说他是船长,会潜水艇“艇长”,那也不是不行。 我们两到龙族族地外,他挥袖,将沉舟从袖里乾坤中放了出来。 圆球,木制,还有几个小窗。 这便是沉舟。 他运输内气到沉舟的动力枢纽上,登时,沉舟外便有青色的光罩缓缓升起来,和当时六侯爷那花船似的。 这光罩能隔绝海水。 坐到里面,只瞧他掐起几个手诀,而后沉舟便极速向着前方蹿去了。 这速度虽远远不及我,但怕莫也能和寻常最初级的渡劫期强者相提并论。而这小厮,却不过分神期修为。 当然,沉舟也有慢的。只是我怕赶不上庄岩,才特意选的这种档次。 看着无数各式各样的海底植物,还有发光的鱼群快速从窗户旁逡巡而过,我心里颇为迷醉。 这样的景色自是极美。 这样的风光,在陆地上是领略不到的。 我心里就想着,以后也得带颜白雪她们来瞧瞧。让她们领略领略这海底风光。 如此,在海底逡巡两天,前方数十里忽地有黑雾弥漫。 这黑雾混淆在海水中,让海水显得极是浑浊,看起来便诡异得很。 小厮不敢再往前去,道:“客官,前方就是尸魔海了。沉舟只能到这里。” 虽然沉舟上有着龙族皇族的标志,寻常的海底修士,甚至是海兽都不敢招惹,但是,尸魔海可不相同。尸魔海内都是些没有理智的尸兽,他们见到任何有生灵之气的人都会往上扑的,怕莫即便是龙皇赶到,也不例外。 这两天里,小厮掌控沉舟颇为轻松,遇到海兽也不避不让,但现在距离尸魔海数十里,就不敢向前了。 可想而知,尸魔海在这些海底修士的心目中有多么恐怖。 我心里微微叹息,只希望庄岩别怀着侥幸心思来这里。尸魔海范围很大,我未必能够刚好拦住他,而以他的实力,进去到尸魔海中几乎是必死无疑。 从沉舟中出去,我快速往前方黑雾笼罩的尸魔海而去。 直到距离被黑雾笼罩的地方不到千米,我才停下身形来,漂浮在水中。 前面隐隐绰绰有不少乱糟糟的珊瑚礁、石头,但却没有植物,也没有任何动物。仅仅是看着,便能让人心里忍不住升起诡异之感,尸魔海,太没有生气了。 这里完全是片死地,比坟场的死气还要凝重千万倍。 我静静悬浮在外,真不敢擅闯。 往左右两侧望,能瞧得见周遭数十里的范围。但是,到十余里外,便不是特别清晰了。 我只能怀着侥幸心理,希望庄岩如果来这的话,会走这里。 但是,如此过去两天有余,他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火龙山在远处,依旧燃烧得热烈,如海底的太阳。我想,庄岩要么是没来,要么,是进去了。 尸魔海也不是完全没有人进去的。 里面虽然满是死气,没有生物,但是,却是盛产器材的宝地。据传甚至有人在里面得到过神阶器材。 庄岩那家伙心志极其坚毅,若是执意为我找到蛟龙卵的话,怕莫真的会进去。 只希望他的鬼机灵能够让他安然无恙。 我琢磨一番过后,还是打算到尸魔海的外围瞧瞧。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碰运气。 修士也并非是万能的。 心中打定这样的主意,我自是不会再犹豫,召唤出怒龙枪来,便一头扎到了黑雾中去。 不,应该说是被黑雾浸染的海水中去才是。 刚到得里面,便感觉这黑雾在侵蚀我的护体内气罩,阵阵寒气直往体内蹿,让得我内气运行都缓慢许多。 这等于在变相的压制我的修为。 这!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 我心中泛起古怪感觉,随即骇然色变。 无回坑! 这里和无回坑的感觉没有二致。当初在无回坑时,也是这种黏稠的黑雾弥漫着。 难道这里……有噬道藤? 我心里噗通噗通乱跳着。如果这里有噬道藤的话,那我怕是真得小心翼翼才行。 沿着尸魔海的外围,我的身形极速闪烁着。 尸魔海极大,以我的速度,想要绕着外围转个圈,那也得数天的时间才行。 如此,数天过去。 我遇到不少人,甚至有次真的看到有鳞片漆黑的蛟龙在乱石中穿游,但是,却并没有见到庄岩的影子。 他可能没来这里,我觉得。 然而,就在我准备离去时,却是忽地有几个人仓惶从黑雾更深处跑出来。 “快走!快走!” “可是庄岩还在里面!” “你他娘的脑子有病?现在还去管他死活?” “可是……” 总共四个修士,匆匆从我旁边掠过,眼神惊慌,连瞧都没有瞧我。 我听到“庄岩”两字,却是心中巨震,晃动身形,拦到了他们的前面。 862.毒蛟 “庄岩在哪?” 源木翅舒展开来,将四个修士尽皆拦住。 他们忽地止住身形,惊疑的看着我,其中有个汉子面带煞气,“滚开!” 他仓惶之间,显然没有释放神识感应我的修为。 我猛地将气息展露出来,问道:“庄岩在哪?” 黑色的海水因我的气势波荡不已。 他们色变。 虽然我的修为其实并不是很强,但要想唬住他们这些分神期修士,自然还是轻而易举。 刚刚让我滚开的汉子瞬间脸色苍白起来。 有个长得颇为不错的女人缓缓走上前来,刻意挡在他前面,对我行礼,“见过前辈。” 四人中还有个女人,不过姿色不如她。受过伤,脸上有疤痕。 我记得刚刚就是她们两个有要回去找庄岩的意思。 直觉告诉我,这个庄岩,就是我认识的那个庄岩。 瞧着她,我面色稍紊,问她:“庄岩在哪里?” 她回头看向黑雾深处,仍是心有余悸,“他还被困在里面。” “困在里面?” 我稍稍皱眉,而后眼睛在其余三人面上扫过,“带我过去。” 这登时让得那两个汉子的脸色都很是难看起来,但是,碍于我的气势,他们却也不敢说什么。 倒是我面前的这个女人,稍稍犹豫后,眼中露出果断之色道:“前辈,我带你过去就是!” 那两个汉子顿时松了口气。 真是废物。 我也懒得和这样的家伙计较,轻轻点头,“好!” 然后便拽着她,就要往前蹿去。 这时,另外那个带着疤痕的女人却是忽地说道:“前辈,我也随着你前去吧!” 我疑惑的看向她。 她解释道:“尸魔海中极容易迷失方向,我怕茵茵她记不得路。有我们两人回忆,应当不会错。” 我看向“茵茵”,她轻轻点头。 于是,我便将这个女人也拽上,让她踩在我的怒龙枪上,然后疾速往前蹿去。 在尸魔海中,真是没有什么方向感的。要辨别地方,只能从那些珊瑚礁和石头上找对照点。 像我这样初次进来的,无疑只能两眼摸黑。 倒是这两女修士,应该都是常常在这里混饭吃的,对尸魔海竟是颇为熟悉。 对此我颇有些好奇。 虽然她们都是冒险者打扮,但说实话,敢来这种地方混饭吃的,都不能算是寻常的女人。 我问她们,“你们怎么会在尸魔海?” 脸上有疤痕的女修士带着无奈,回答道:“不在尸魔海,又能去哪了?” “茵茵”也是幽怨,“别的地方都有冒险团瓜分,我和浅浅姐不想加入那些冒险团,只能来尸魔海这样的险地碰碰运气。”她忽地叹息出声,“若是何时运气好,采到仙阶级别的器材,我和浅浅姐以后就可以在龙宫生活了。” 前方的海水越来越黑。 贾茵茵和白浅浅。 我又问:“你们为什么不想加入冒险团?” 贾茵茵却是回头看向白浅浅,有些欲言又止。 白浅浅看起来性子更为爽落些,直言道:“我以前还没被毁容的时候,和茵茵在冒险团中过得并不自在。后来容貌被毁,没那些臭男人来烦我了,但我们姐妹俩也不想再继续呆在冒险团中了。” 但我却看得出来,她脸上有着自暴自弃的味道。 修士俊男靓女遍地,谁愿意成天挂着一张被毁的面容呢? 若是在地球上倒是没什么,但是在仙界,脸上有疤痕的人极少,走到外面,甚至会被当成怪物。 通过交谈,我对她们两个自是有了些了解。对她们的印象,也颇为不错。 她们两无疑要比那两个贪生怕死的汉子强了千百倍。 十余分钟后。 在她们两的指路中,我们到一地方。 这里有条海底山脉盘亘,蔓延出去不知道多少里远。 贾茵茵指着前方,道:“庄岩就在那蛟龙洞窟里面。” 那里有个极为宽敞的山洞,洞口就很大。 在这里,连我的修为都被压制得极狠,怕是连分神期的层次都没有了。 忽地,自山洞里面有蛟龙的咆哮声响起来。 蛟龙的声音不似真龙,虽然嘹亮,但不浑厚,稍微尖锐。 我对贾茵茵和白浅浅两女说道:“你们两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瞧瞧。” “前辈!” 贾茵茵道:“您……您打得过蛟龙吗?” 我哑然失笑。 虽然我未必是蛟龙的对手,但是蛟龙想要杀我,那也绝不是容易的事情。只要不是候主级的蛟龙,我还是敢进去闯闯的。 也不知道庄岩现在怎么样,但对他,我势必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极速蹿到蛟龙洞窟里去。 因为并没有收敛自己的气息,我刚进去,里面的蛟龙便发出震天的咆哮来。 它只是感应到我了。 而后,还没有等到我到最深处,便是有个硕大的脑袋向我迎面而来,黑乎乎的,在混黑的海水中几乎看不清楚。 这些蛟龙怕莫是在尸魔海土生土长,吃尸兽成长起来的,和外界的有些不同。 我能清楚感应到这家伙身上惊人的尸气。 它瞧见我,张嘴便向我嘶哑过来,连嘴里那些鳞次栉比的牙齿都是漆黑如墨。 我在它面前像只蚂蚁似的,怒龙枪估计也就只能给它当牙签,连塞牙缝都是不够。 我灌输内气到怒龙枪中,火焰光芒登时将这漆黑的洞窟照亮不少。 一道数丈长的火焰枪芒向着蛟龙的脑袋直刺过去。 但是,结果却是收效甚微。 我习惯性的忽略某种事实,在尸魔海中我的修为受到压制,内气根本没法对蛟龙造成什么威胁。 火焰枪芒刺到它的额头上,它连脑袋都没有摇晃,好似没有丁点疼痛,直愣愣的继续冲撞过来。 我自是反应过来,慌忙将怒龙枪收回到窍穴中去,然后将摄天塔召唤了出来。 摄天塔的级别要比怒龙枪高得多,也有诸多怒龙枪还不具备的效用。 “长长长!” 随着我心念闪动间,摄天塔出现在我手中,并极速变大。只是眨眼,就变得有数丈高。 我拎着塔尖挡在胸前,刚好挡住冲撞过来的蛟龙。 叮的声响。 我被装得连连后退,而后撞在坚实的洞窟石壁上,直震得碎石头唰唰唰的往下掉落。 不过,以我的肉身强度,倒也没什么大碍。 自从我突破到渡劫期后,肉身强度猛增,连灭蒙都远远及不上我。 我瞪着眼,咬着牙,双臂环抱着摄天塔便向墨黑的蛟龙砸去。 在尸魔海这种地方,我显然只能和它硬拼。幸好的是,我肉身实力更甚我的修为。 随即,这洞窟内便是有叮叮叮的连响,不绝于耳。 蛟龙的嘶吼声也是不断。 洞窟震荡,无数的漆黑石头往下哗啦啦的掉落。 蛟龙本体也是强悍得厉害。 我杀得兴起,火力全开,只觉得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舒爽。 我就喜欢这样的味道。 不知不觉中怕是有数分钟过去,蛟龙的嘴里却是忽地吐出口更为黝黑的毒气来。 这是尸气。 这口尸气刚粘到我的身上,便迅速腐蚀着我的内气罩。 我心中微惊,若是让它粘上,可是能直接吸取我的生命力的。那就等于是折损我的寿元。 虽然我现在还拥有极长的寿元,但也不愿意轻易折损。 意念动间,我运起琉璃药王气笼罩全身。 这效果竟是出奇的好,到我面前来的漆黑尸气忽地消散,发出滋滋滋的哧响。 毒蛟灰白色的眼珠子中却是露出极为惊疑之色来。 我刚刚,可是施展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属性。 而我,趁着它惊讶的这个机会,结结实实将偌大的摄天塔砸在了它的脑门上。 863.噬精藤 毒蛟虽然强悍,但受到这样的重击显然也难以招架得住。 脑袋摇摇晃晃的,迸裂出极大的伤口,而后,它尾巴轻摇,稍稍挣扎后,便跌落到了地面上去。 还未死,但也差不多了。 我抱着摄天塔继续猛砸,接连几下,石壁晃动,这条毒蛟的脑袋,也终是被砸成了肉糊糊。 它自是死得冤枉。 如果是在外面,我要杀它,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它刚刚被砸中,大部分原因是因为洞壁于它而言太过窄小,才让得它躲避不及。 当然,它的主要死因,还是因为摄天塔。 如果我没有摄天塔,在这样的环境里想要斩杀这样庞大的蛟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内气没法对它造成损害,怒龙枪又没法变大,我便是在它身上刺出千百个洞来,对它又有什么大碍? 但是,看着脚下不再动弹的毒蛟,我内心却并没有半点放松。 因为,我感应到洞窟深处还有道极为强悍的气息。 它在向我靠近。 我的眼睛猛地瞪大。 就在前方,有条更为硕大的蛟龙出现。 我刚要用摄天塔去砸它,它却是主动猛地撞到摄天塔上,将我撞得往洞外飞去。 眨眼便到洞外。 它想做什么? 我心里疑惑。 这条毒蛟却是忽地用尾巴卷起摄天塔,然后连带着我,向山脉中甩去。 我忙召唤出源木翅来极速扇动,竭力想要稳住身形。 但这条毒蛟却是疯了似的。 它对于我的攻击不管不顾,用肉身硬抗摄天塔,就是不断的将我往山脉上方撞去。 它真是不要命了。 快要到山顶时,它已接连被我用摄天塔砸了上十下。 这让得它整个躯体都扭曲起来,显然是有很多地方骨头已经断折了。 “噗哧!” 最后这下是杀招。 看着它继续撞向我来,我摄天塔猛砸下去,重重的砸在它的脑袋上。 它漆黑的脑袋瞬间迸裂开去,几缕深红色的血色在漆黑的海水中绽开,紧接着,那里全部都被浸满深红色,在漆黑中显得极为诡异。 蛟龙自是陨殁,往海底缓缓飘落下去。 它这是做什么?失心疯? 我只以为它是因为伴侣被我杀害,而如此不要命的想要杀我。 但是这时,自山顶上,却是有无数道黑黝黝的藤蔓忽地蹿出来。 那里应该是有个洞窟,从我的角度看去,山顶上明明是光秃秃的。这些藤蔓,绝对没有长在山顶上。 噬道藤的伴生藤! 我大惊失色,没想到这里真的也会有这种生物。 无数的藤蔓瞬间就将我头顶的天空都笼罩住了,仿若群魔乱舞。 这简直比蜘蛛洞还要更像蜘蛛洞。 数不尽的藤蔓向我袭来,还有些窜下去,瞬间将毒蛟的尸身卷住。 方圆数里范围眨眼都被笼罩,连贾茵茵和白浅浅都没能够幸免于难。 好在她们两也都是冒险者,心理素质不算太差,此时还知道逃窜。并且是往蛟龙洞窟内蹿去。 但是,这些黑色藤蔓也跟在她们后头钻进了洞窟。 怎么办? 我召唤出怒龙枪不断斩碎袭向我来的黝黑藤蔓,但想要去救贾茵茵她们,却也是难如登天。这些藤蔓太多了,我只能护住自己,没法前行。 一气化三清! 但两道分身在这也是极弱,压根就取到什么效果,就被黝黑藤蔓吸收成了养料。 这种噬道藤的伴生藤也恐怖得很,叫噬精藤,能够吸收任何精气。 以贾茵茵她们的修为,绝对撑不住多久。 我心里极是焦虑起来。 但这株噬精藤的实力极强,怕是连王主都能困住。我因肉身强悍,暂时自保虽没问题,可想要去洞窟内救她们,即便可以,也需要时间。 她们到时候怕莫都被吸成白骨了。 原来那条毒蛟是抱的利用噬精藤将我杀死的心思。 我心里有些后悔,早知噬精藤就躲在这座山脉中,我便不会让贾茵茵和白浅浅离得这么近。 我嘶吼着,不愿放弃,竭力往洞窟冲去。 然而,我周围都已经被噬精藤的藤蔓笼罩得密不透风了。我像是被卷在线团中的蚂蚁。 妈的。 我心里暗骂。 如果怒龙枪能够变大就好,那样我肯定能够冲得出去。但是,怒龙枪现在却还没有到那级别。 而这时,我稍有不妨,有道噬精藤已是趁势将我的双腿给卷住。 我瞬间感受到极强的吸力,这种吸力针对我全身的精气,几乎只是眨眼不到,就让得我稍觉疲惫起来。 我忙挥枪向脚下斩去。 但这时,却有更多的噬精藤向着我的脑袋、身体各处袭来。 我只恨自己怎么没有多生几双手才好。 忽地,有道绿油油的藤蔓从我肚脐眼处缓缓冒出来。 噬道藤。 我是因为感觉到噬精藤忽地从我双腿上离开,才低头往下看的,这才恰恰看到噬道藤缓缓冒出来。 原本袭向我的噬精藤好似极是惧怕噬道藤,嗖嗖嗖的都往后蹿去。 看着那些藤蔓尖尖摇晃不已,我看着心里头还真有些心里发毛。有密集恐惧症的,或是怕蛇的人,肯定这辈子都不会想要看到这种场景。 我却是顾不得细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忙往毒蛟洞窟内蹿去。 沿途密密麻麻的噬精藤都自动给我让出道路来。 它们好似并不是惧怕,而是对噬道藤有着先天性的臣服。 我十余息后便冲到了毒蛟洞窟的最深处。 直到这时,我才算是终于放下了心。 贾茵茵和白浅浅都还活着,虽然满脸惊骇,但并未受到什么伤害。看到噬精藤见到我后纷纷躲避,她们两脸上的惊骇之色逐渐转变为单纯的惊讶。 我看着她们两狼狈的模样,忍不住是有些想笑。 她们两都躲在蛟龙蛋中,此时自蛋总钻出来,头发都是湿漉漉的黏在脸上,像是刚孵出的小鸟。 瞧瞧周围,庄岩却是没在。 我顾不得笑,皱眉忙问道:“庄岩没在……” 话还没有说完,庄岩的脑袋却也是忽地从蛟龙蛋中冒将出来,同样的湿漉漉,同样的骇然。 随即看到我,他也是愣住。 我到他们的近前,那些噬精藤不敢靠近,却也不敢离去。 我没好气对庄岩说道:“你真是乱来,这种地方是你能够随便闯的么?” 他有些讪讪,却是道:“前辈……让您失望了,这蛟龙蛋……” 这枚蛟龙蛋显然是废了。 且不说被他们三个人弄破,蛋壳上还有许多细碎的小眼,噬精藤进去过,将其精萃都吸收了。 我心里是既感动,又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真的只要蛋壳就行了。” 说着,忙挥手将他们三从蛋壳里卷出来。而后,将残破的蛟龙蛋收到了袖里乾坤中。 虽然这颗蛋是毒蛟丹,通体漆黑,但其蛋壳的粘膜同样能够炼制“复窍丹”。 他们运转内气将身上的蛟龙蛋蛋清蒸干,而后贾茵茵满是惊讶的指着周遭的噬精藤,“前辈,这……” 随即他们才注意到我肚脐眼处冒出来的绿油油噬道藤,瞬间便更是惊讶了。 或许他们认不出来噬道藤,但是这种情况,哪怕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事和噬道藤有关系。 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罢,看看周遭围得密不透风的噬精藤,我又道:“咱们先离开这里吧!” 这回劫后余生,我也是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他们点点头。 走到洞外。 噬道藤却是忽地“抬起头”,直指向山顶处。 噬精藤的条条藤蔓也都是整齐的指向那里,就像受检阅时的军队似的。 这是让我上去? 864.尸兽大潮 噬道藤总不可能害我的。 只是稍微思索,我便对庄岩他们说道:“庄岩,你们在下面等我。” 他们也是倍感奇异,眼中满是惊奇之色,随即点头。 我迈步往山上去。 看似缓慢,但领悟空间法则越来越深的我,速度其实是极快的。只是数十息的时间,我便出现在山顶上。 这里果真有个黝黑的山洞。 噬精藤就是从这个山洞里蔓延出来的,也不知道,这山洞有多深。 噬道藤从我体内延伸出来更长,往山洞中去。 那些噬精藤也纷纷往山洞里面钻回去。 我站在洞口,眼睁睁瞧着这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这些噬精藤,就像是在逡巡的蛇似的。 而我,从在地球的时候起就怕蛇。 到现在,虽然说不得怕蛇,但却也不喜欢这种给人阴森感觉的生物。 连带着,便对像蛇的事物也不喜欢。 我才不愿意钻到这样的山洞里面去,是以,就这样在外面杵着。 不到数分钟的时间,也不知道山洞里在发生什么事情。我只感觉到,周围海水中的黑色雾气在迅速变淡。 噬精藤好似在将这些黑雾又都收回去。 而且影响的范围在逐渐变远。 我看向山下,连庄岩他们都感觉到了,抬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同样满是疑惑之色。 时间缓缓流逝,周遭的黑色雾气也越来越淡薄。 海水竟是逐渐变得清澈起来。 这里好似在被净化。 而噬道藤,还在山洞里面没有钻回来。 我微皱着眉头,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可以想到的是,以后尸魔海怕将会是不复存在了。 那这里的尸兽! 紧接着,我的心却是猛地提起来。 尸魔海中尸兽众多,我这些天也见过这些白骨嶙峋的古怪东西。它们有的强,有的弱,若是尸魔海笼罩的黑雾没了,它们没得栖息之地,还不到到处去闯? 这对龙族而言绝对是个麻烦。 龙族大陆上有九座城,海底修士绝大多数都在城里,这些尸兽,还不得往生气最为浓郁的地方去? 虽然这些天来我并没有碰到过太强的尸兽,但谁又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极强的尸兽存在? 然而,短短十余分钟后,我却也是顾不得远在龙族大陆上的那些修士了。 我的心噗通噗通乱跳,活到现在,我鲜少有这么紧张过。只是看着,便手心里冒汗。 庄岩和贾茵茵、白浅浅也是匆匆往山顶上蹿来。 就在这座山脉的周围,以我立足的地方为中心,有仿佛无穷无尽的尸兽大军出现。 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连绵不绝的灰白色尸兽。 这些东西都没得血肉,全部都是枯骨。 但它们却仿若有生命似的,速度极快,都在向着我这里极速蹿来。 这个时候,周遭的黑雾已经是极为淡薄了。 我感应到其中有极强的存在。 难道,它们都感应到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忙将摄天塔召唤出来。 金灿灿的摄天塔便在我的胸前滴溜溜的悬着着。 如此,我还是觉得不放心。 毕竟我现在还没法发挥出摄天塔的全部威力。 想想,我又将补天鼎给召唤出来。 鼎和塔都在我胸前极速旋转着。 庄岩他们蹿上来,看到四周都有尸兽向着这里围拢过来,自是骇然。 庄岩道:“前辈,咱们这便走吧?” 我低头看看下面深不见底的洞窟,噬道藤还在蠕动,缓缓摇头道:“现在还走不得。” 这些黑雾散尽,绝对和噬道藤有关系。我觉得它可能在经历什么蜕变,不愿打断他。 看着庄岩他们的惊惧之色,我又道:“要不你们都到我的袖里乾坤中躲躲吧?” 庄岩没有犹豫,道:“前辈,我们没事的。” 我摇头,“你们的实力还没法抵挡这样的尸兽大军。” 他沉默不语,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我笑笑,道:“你们先在我的袖里乾坤中休息休息,等到出来,我肯定带你们闯出去了。” 贾茵茵听得我如此说,轻轻拉庄岩的衣袖,庄岩这才点头。 我自然是看出些不对劲来。 拉衣袖这样的动作可是有些亲密的。 顿时,我用揶揄的眼神打量贾茵茵,果真,她的脸色有些红润起来。奇怪的是,旁边的白浅浅竟然脸上也是泛出些许古怪之色来。 她们两该不会…… 看着庄岩呆愣愣浑然不惧的模样,我心里失笑,这家伙和我当初差不多,在这方面也是根木头。 挥手,将他们收到袖里乾坤中,我的视线再度放到那些围拢过来的尸兽身上。 这些尸兽身前是什么,死后仍是什么。其中有不过老虎般大小的低级海兽,却也有庞然到长达千米的超级海兽。 虽然这些尸兽的实力自然是比不得身前了,但那些超级海兽,却也仍是让得我不敢轻视。 终于,尸兽大军到我的周围数十米处了。 它们漂浮在海水中,不再向前。 之前妃儿说尸兽没有灵智,但我现在却骇然发现,这些尸兽是有灵智的。 不,应该是说它们中间的极强者有灵智。 离我最近的几头尸兽尸气滔天,强悍到让我都微微感到心悸。 其中便有那条长达千米的龙形尸兽。 除此外,还有只骨节漫长、章鱼形的,有只螃蟹型的,看起来比他娘的玄龟都没有小太多。 而最为让我吃惊的,却并非是这三只庞然大物。 它们看起来有灵智,眼中碧绿的灵魂之火在闪烁。但是,却都不及我正前方的人形尸兽恐怖。 这看起来就是具普通的人类骸骨,但其双眼中的灵魂之火却是极为凝聚。 忽地,那碧绿的灵魂之火蹿动起来。 我的脑子里忽地有声音响起,很是麻木、嘶哑的那种声音,“你……是……谁……” 它肯定有极为漫长的时间没有和人交流过了,或者,死后的它是最近才复苏的这种交流能力。 我能感应到这家伙身上尸气的恐怖,若是交手,我估计没可能是它的对手。 而噬道藤看起来,现在还并不会完。 我张嘴,答道:“庄严。” 它的灵魂之火仍是剧烈蹿动着,显得诡异无比,“留……下……噬……精……藤……放……你……离……离……去……” 仿佛为配合它的话,周遭的尸兽竟然在这瞬间都微微的“不安”起来,好似准备动手。 留下噬精藤? 难道它也在害怕噬精藤会消失么? 如果噬精藤没了,它们虽然短时间内能够到处去肆虐,但结果,绝对会被消灭干净吧? 这只尸兽显然拥有着不俗的智慧。 我稍稍思索后,和噬道藤沟通,想要它缩回来。 但这家伙却是连甩都不甩我,丁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觉得很是无奈,看着人形尸兽,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好。 尸兽大军愈发的躁动起来。 补天鼎和摄天塔不停在我胸前旋转着,我心里自然也是紧张,随时准备动手。 周遭海水中的空气扔在继续稀薄下去。 气氛越来越紧张。 可能在尸兽大军外有修士在观望,但这种情况下,不用想都知道,没有谁会傻乎乎的冲杀进来。 而且,这些尸兽大军怕是都蔓延到百里外去了。谁又有实力闯得进来呢? 如果杀起来,我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 又是数分钟过去。 终于,有只尸兽按捺不住,张嘴急窜到我面前,极为尖锐的牙齿咬向我来。 以它们庞然的身躯,那只都能够将我囫囵吞枣般的吞咽下去。当然,它们都是骨头,没有这样的技能。 我心念闪动,补天鼎和摄天塔同时都放大了无数倍,像两座小山丘,比这些寻常尸兽要大得多。 “砰!” 摄天塔砸落下来,将蹿向我的这只尸兽瞬间砸成了齑粉。 但这,却也是让得其余尸兽,刹那间如潮向我涌来。 稍微值得庆幸的事,包括刚刚和我交流的人形尸兽在内的,几只气息最为强悍的尸兽,并没有动。 865.五片颜色各异的树叶 黑雾远远不再如之前那般浓郁,我的修为也重新回到渡劫期层次。这让得我体内的内气在轰鸣。 这种内气便如同水银似的,在经脉中蹿动时极具力量。 补天鼎和摄天塔轮番砸下。 让得我周围几个眨眼间后便很难看清楚什么事物了,海水中只有无数的骨粉,还有冲将上来的尸兽。 它们悍不畏死。 而这些低级尸兽,也几乎只有来给我送死的份。 真正让我担忧的,还是那几只气息最强的尸兽,尤其是其中那只人形尸兽。 它是这些尸兽的统领,神智很高。 而且,它浑身的尸气真的很是浓郁。我估摸着,即便是最强状态下,我也未必是它的对手。 再有黑雾笼罩,不难想象为何尸兽能在尸魔海中肆虐。 只是若是没了黑雾,它的实力,便也不会被那些候主级强者会在眼中了。它应该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和我谈判,让我留下噬精藤的根。 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惜的是,噬道藤这家伙始终都不搭理我,无动于衷。 如此下去,要是这几只最强尸兽出手,那我可就麻烦了。 而现在,它们隐隐间已有跃跃欲动之势。 有尸兽冲破补天鼎和摄天塔的阻碍,冲将到我近前,张嘴便撕咬向我。 我以拳头碎之。 以我的肉身强度,可比它们这些寻常尸兽要强悍得多。它们便是咬到我,也只能崩掉嘴里的牙。 终究,有条强悍尸兽忍不住向我极速蹿来。 是那条长达千米的龙形尸兽。它头上无角,应该是修为极高的蛟龙死后所化而成。 虽然它的气息现在远远不及候主级,但也有足以对我造成威胁。 我凝神静气,再也不如刚刚这般随意。 太极意境、枪域和潮汐大道三种大道气息瞬间从我的体内迸发出来。刚刚,我可也未尽全力。 这让得前方冷冷观望的人形尸兽,眼中的灵魂火苗又是微微蹿动起来。 蛟龙尸兽眨眼便到我近前来。 尸气包裹着它庞然的身躯,使其看起来充满诡异的感觉。 一团漆黑如墨的尸气在它张嘴间,自它的头骨中向我蹿来。 我忙用琉璃药王气流转全身,并同时从操纵着补天鼎和摄天塔向它砸来。 蛟龙尸兽仗着骨头坚硬,猛然躬身,扭动它的身躯,竟是将补天鼎和摄天塔接连横撞了出去。 这家伙的实力的确颇为恐怖。 金蚕蛊在我体内蠢蠢欲动,但被我压制我。那只人形凶兽还在,我不想动用底牌。 将摄天塔召回来,用双臂环抱着,我不断和蛟龙尸兽交锋。 硕大的摄天塔塔身砰砰嗙嗙的和蛟龙尸兽不断进行剧烈碰撞。 有细碎的骨粉从蛟龙尸兽的骨头上缓缓飘落下来,在海水中荡漾。 它的骨头自然算得上是相当坚硬了,有尸气弥漫更是恐怖,但哪里能和摄天塔相比? 尸气能影响修士,但却是丝毫影响不到摄天塔的。 补天鼎已缩小回来,在我头顶盘旋。和蛟龙尸兽厮杀时,我没有余力再去控制补天鼎。 它给我的压力颇大,远远不像对付那些寻常尸兽那般容易。 之前我还觉得自己或许能和那只人形尸兽争锋,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让得我心里焦急。 噬道藤这家伙再不给我点反应,等那只人形尸兽出手,老子说不定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它的扎根在我的源泉海内,我又没法离去。 数十秒后,见蛟龙尸兽拿我没有办法,连那只八爪鱼形的尸兽也忽然间出手。 它总共有足足九条极长的软骨,就像是鞭子似的,让我想起九尾狐的九条尾巴。可惜,现在摄天塔内的那些精魄实力太低,显然没法和这等级别的尸兽争锋,出来只有挨虐的份。 九条苍白的极长骨头很快便将我笼罩在内,便如同有九条钢铁巨蛇在不断的围攻我。 这自是让我有些不适应,连自己都觉得手忙脚乱。 若不是摄天塔足够强悍,怕是给我寻常的神器,在此刻也只有挨打的份。 然而,即便如此,我也是到极限了。 以我现在的神识,眼前已是觉得眼花缭乱,稍有不慎就会被打到。 但是那只螃蟹形的尸兽在数十秒后,也跟着出手了。 我余光瞥到它游向我这来,心里发苦。 它如同巨大的飞碟似的,到我的头顶上空,然后那几只爪子便嗖嗖嗖的向我此来。 螃蟹的爪子有几只? 我再也没法将所有的攻击都挡住,虽挡住螃蟹的爪子,却是被章鱼尸兽的软骨重重刺在腰腹间。 源水甲胄流光划过,虽是挡住这软骨刺到我的肉里去,但却没法抵御那强悍的冲击力。 我瞬间被撞得往旁侧飞去。 但还没来得及止住身形,章鱼尸兽的其余软骨又攻过来,拍在我的背上。 我现在就像是被打倒在地上的人,很难再反抗,全然沦为被动。 这回可算是被噬道藤给害死了。 我心中满是苦涩,意念闪动,让补天鼎放大,准备将自己笼罩在鼎内。 而就在这时,噬道藤终于是有动静了。 它嗖的从洞窟中蹿上来,露出片绿油油的叶子。只是此时,这叶子上却有着火红色的光芒流转。 极为浓郁的火属性气息忽然间在这里迸发开来。 这让得章鱼尸兽、蛟龙尸兽、螃蟹尸兽对我的攻势也是微微停顿。 而后,噬道藤极速的缩回到我源泉海中来。 我分明看到这家伙绿油油的藤蔓上五片叶子都好似是成熟了,分为五色,金、绿、青、红、黄。 忽地,我吃惊发现,这赫然就是五种本源内气的颜色。 这家伙果然不凡。 而其后,黝黑的噬精藤也缓缓跟着从洞内“爬”出来,看起来显得极是虚弱。 人形尸兽的灵魂之火又是蹿动,而后,章鱼尸兽、蛟龙尸兽、螃蟹尸兽和那些寻常尸兽便都徐徐往后退去。 它们不再疯狂的攻向我来。 噬精藤这是? 人形尸兽忽地冲我点点头,竟然用嘶哑机械的声音说了句多谢,而后,带着它的尸兽大军们缓缓退去。 看着来势如潮的它们,又如潮般退去,我心里总算是悄悄松了口气。 这种地方我是真不想再多呆了。 若我是寻常修士,怕是早已经死在这里。 噬道藤静静在我丹田穴源泉海内盘踞着,如同海水中的小嫩条,很是沉寂。 我知道它大概在经历什么蜕变,自然不会打扰。瞧瞧下面虚弱的噬精藤,我挥手,将庄岩、贾茵茵和白浅浅从袖里乾坤中释放出来。 他们刚露面便打量四方,而后贾茵茵满脸奇怪的问我:“前辈,那些尸兽呢?” 我答道:“都退去了。” 他们更是满脸疑惑之色。 只是我也懒得解释,因为就算是解释,只怕也很难解释得清楚。 没有再管地上软趴趴的噬精藤,我让他们三又都钻到补天鼎中去,而后便极速前往龙族大陆。 贾茵茵姐妹俩无牵无挂,梦想便是在龙宫过上安稳的生活,我想,她们肯定很愿意去龙宫。 两天多过后。 龙宫中央大街地字申号门内大院。 我刚出现在院子中,妃儿正在和那些年幼的孤儿们玩着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孩子们纯真的笑声不绝于耳。 虽然只是短短时间未见,但他们看起来精神状态要好了不少。 显然,这些天来他们应该是过得极为不错的。 看到我出现,他们都是忽地愣住,然后便是直愣愣的这般瞧着我。 我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在担心庄岩。想问我庄岩在哪,却又因为畏怯,而不敢开口。 866.仙界孤儿院 看着他们瞧向我的怯懦眼神,我顿时有些郁闷,难道我的长相很吓人? 随即将补天鼎召唤出来,并将庄岩、贾茵茵、白浅浅三人从补天鼎内释放了出来。 他们的身形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些孤儿们看到庄岩,便都露出极为惊喜的神色,飞扑到他身上来。 “庄岩哥哥!” “庄岩哥哥!” 他们就像是猴群般,纷纷都挂到庄岩的身上来。 庄岩只是咧着嘴笑,我自是能感受得到他那由心而发的喜悦和满足。 妃儿则是带着浅笑缓缓走到我面前来,不由分说的搂住我的臂膀。 我瞧她小脸红润,带着微汗的模样,问道:“累了吧?” 她摇摇头。 贾茵茵和白浅浅两女的眼睛始终都盯在她的身上。妃儿的绝美容颜,自是让她们艳羡,特别是被毁容的白浅浅。 看着她们愣愣的模样,我兀自觉得有些好笑,而后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枚丹药来,向着白浅浅递去。 她讷讷的接过丹药,而后才回过神来,惊疑看着我,“前辈,这是……” 我笑道:“服下去你就知道。” 而这时候,从屋子里面冲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看到庄岩回来,都是兴高采烈不已。 白浅浅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却也是将丹药缓缓往嘴里送去。 而后,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她旁边的贾茵茵便是惊呼起来,“浅浅姐!你!你!” 白浅浅疑惑地偏头看她,眼中有希翼之色划过。 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消失不见了,原本狰狞的疤痕重新变得光洁,仿佛吹弹可破。 贾茵茵道:“你脸上的疤痕没有了!” 白浅浅的身躯不自禁的微微颤动,双手更是震颤得厉害,哆哆嗦嗦的往脸上原本有疤痕的地方摸去。 随即,无声的泪水自她的眼角滑落。 她怔怔的看着我,忽地跪在我的面前,没有说话。 我将她搀扶起来,道:“你这样可就是见外了,咱们怎么说也在尸魔海出生入死过不是?” 如果不是遇到她们姐妹两,庄岩那条命肯定是交代了。 这种能够消除疤痕的丹药品阶虽高,对贾茵茵她们而言遥不可及,但对我来说,却是不算什么。 怎么说我也是药神师傅的高徒,能看上这种其实作用颇为鸡肋的丹药? 其后数天时间,我就留在了地字申号宅院里。 妃儿也陪在这里。 贾茵茵和白浅浅姐妹都对庄岩那木头有着好感,自然也是选择留下来。她们两都成为孤儿们的“大姐姐”。 我和庄岩说起我的想法,我跟他说,我想在龙族大陆的九座城中都开设这样的“孤儿院”。 他很是感动,也很是意动。 但随即我们两不得不面对现实,开设孤儿院的钱从哪儿来? 我买得起宅院,但是,难道我还能永远的养着这些孤儿么?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我懂。只是,我根本不可能去给这些孤儿们找工作的。 商量的这夜,我没有盘膝修行,就是坐在窗台边发愣。 虽然我只和庄岩说,我想在龙族九城开设孤儿院,但我自己的目标,却是在整个仙界各地都开辟出孤儿院。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而且如此强烈。或许,是想弥补以前犯的那些杀孽。 我杀的人太多,其中有不少是无辜的。 我想为自己赎罪。 天还未亮的时候,贾茵茵和白浅浅姐妹俩却是来找我,问我:“前辈,您打算在九座城都开设孤儿院?” 她们说起孤儿院这个称呼时,颇有些不自然。因为仙界可从从来没有这样的机构,更别说称呼。 我点点头,“庄岩这么快就跟你们说了?看来他还是蛮信任你们两的嘛!” 这让得两女的面色同时有些娇羞起来。 庄岩那家伙,倒也是好福气。 我看着她们两,又道:“你们此时过来,是有什么想法么?” 白浅浅的性子比贾茵茵还要直爽,只是以前因为脸上有疤,才显得冷淡些,如今她恢复以前的性子,颇为开朗,直言道:“我觉得您没必要费尽脑汁的去想如何给他们找工作。” 我颇为疑惑,“为什么?” 她道:“这些孤儿中很多都是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能自己去找工作呢?” 她这话,让得我脑海中有灵光乍现开来。 是啊! 他们自己不能去找工作么? 我为何要把他们当成温室里的花朵豢养? 心中惊喜,我说道:“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在孤儿院中修行到某种地步,就让他们离开?” 贾茵茵用有些佩服的看着我,“前辈说得正是。” 我轻轻点头,嘴里喃喃道:“有元婴期的修为,想要在龙族大陆养活自己肯定不难了。至于那些先天有着残缺的孩子们,我到时候想办法为他们医治,便是没法医治,想要将他们养在孤儿院中,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钱财。” 越说,我心里越发通透起来。贾茵茵这简单的话,倒真是解决我的大难题了。 以前我也是自己钻到牛角尖里去了,却没曾想,地球上的孤儿院不也只是将孤儿养大成人么? 是啊! 我忽地想,我难道不能也在孤儿院中推行领养制? 有些修士苦于没有孩子,说不定会乐意领养自己中意的孩子的。 只要在他们领养时,要求他们发誓绝不亏待孩子,就行了。修士可对誓言都是极其看中的。 我猛地拍手,“就这么办!” 贾茵茵和白浅浅都愣愣的看着我,怕莫以为我是疯了。 我也顾不得她们,忙又去庄岩的房间外将他叫出来,跟他说我的想法。 他稍稍思索过后,也是满脸喜色。 这边的孤儿院,我自然是打算全部交给他打理的。 就在这日,我们孤儿院正式挂牌,并且在外面也贴上了领养的牌子。焰火在孤儿院外大街响彻大半天,吸引到不少龙宫居民们的注意。 我料想得不错,甚至于,修士们对于“领养”的接受程度,还要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仅仅就在这天,龙宫孤儿院中就有四名孩子被领养走。领养他们的人,都是龙城的居民。 我又给庄岩十万晶石,而后,带着妃儿回到了六侯爷府。 这等事情,自是免不得要麻烦六侯爷的。 于是可怜兮兮的宅邸官不得不又被“请”来了六侯爷府。 我跟他说我想要在另外的龙族八城中也都要座宅子,直接便让得他苦了脸,“小……小兄弟……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宅子,可是我真的没有其余的伴侣了啊……” 看着他苦哈哈的样子,我差点没笑岔气。 他以为我这是打劫他呢? 冲着宅邸官拱拱手,我说道:“前辈误会了,这些宅子我自然是要出钱买的。” 他搓搓手,“那怎么好意思?” 我当然知道他也就是随口说说,敷衍道:“理应如此。” 他便也见好就收了,再不和我谈“送”的事情。 其后,我和妃儿便坐上这位龙族宅邸官的车辇,往离龙宫最近的天龙城而去了。 他是九城中最大的宅邸官。 到天龙城,我们直接到宅邸官的宅院里,天龙城宅邸官就差没有给他跪下。 有这等关系,我买宅子的事情自然是顺利得很。 而后其余如地龙城、火龙城等,也都是这样顺利。各城的宅邸官就差没有将我们当成祖宗供着。 我终于放宅邸官离去,这让得他狠狠的松了口气。 我和妃儿则是没有离开。 此刻的我们,呆在离龙宫最远,也是龙族大陆最偏远的红龙城里。 867.龙使 红龙城之所以被称为红龙城,因为这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珊瑚礁。 我和妃儿用个把月的时间,才勉强将红龙城内、城外的孤儿们都带回到孤儿院里。他们中间有些人因为长期缺少关爱,心理很是极端,让得我们费了不少心思。 不过累虽然累,但在红龙城孤儿院也正式挂牌,并且同样有孤儿被领走的时候,我心里是极为欢喜的。 其后半年多的时间,我和妃儿将其余七座城的孤儿也都带到孤儿院中,让得龙族九城中都有了孤儿院。 虽然这让得我花掉不少晶石,但内心的满足感和喜悦感,却是再多的晶石也换不回来的。 再回到龙宫时,我没有想到,竟会有位龙族的大人物亲自在龙宫城门口等着我。 龙太子敖烈。 龙皇仅仅就这么一根儿独苗,龙太子敖烈在龙族的地位可想而知。龙族可没有人和他争未来的龙皇之位,因为,这位龙太子本来就是位极为出类拔萃的人物。 他年岁并不大,也是在盛世降临后才突破到渡劫期的。突破时,是第二层潜境。 虽然没有突破到极致潜境,但也是极为难得的天才。 我其实并不认识他,带着妃儿悠哉悠哉的走到城里,听得她忽地喊“敖烈哥哥”时,偏头看过去,才知道这位穿着九街袍的俊朗年轻人是龙族大名鼎鼎的龙太子殿下。 妃儿乃是六侯爷干女儿,又长得极美,和这些龙族贵胄们认识,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龙太子笑着对她点点头,眼神却是落在我的身上,“欢迎庄兄弟回到龙宫。” 我诧异到不行,更是疑惑,“龙太子您这是?” 虽然我是火国驸马、火皇跟前红人,但怎么也不至于龙太子如此的以礼相待吧? 火恭远那位堂堂大皇子还在六侯爷府中呢,怎么没见敖烈去拜访过? 龙太子带着他的两位气息极强的护道者走到我面前来,微笑着道:“父皇得知你回来,特意让我在这迎你,请你到圣龙宫去见他。” 圣龙宫就是龙族的皇宫。 龙皇要见我? 而且知道我回来? 我心里更是疑惑,龙皇这般关注我做什么? 但龙皇邀请,我自然不敢不去,瞧着眼前极是和善的龙太子,我拱手道:“那就有劳太子殿下了。” 我们两在这里说话,不知道让得周遭多少修士频频向这里注目。 龙太子现身大街迎我这个寻常人,这在别人看来,自然不是什么寻常的事。 其后,我和妃儿跟着龙太子,往圣龙宫走去。 一路上诧异、惊奇的眼神略过不提。 哪怕是到了圣龙宫里面,那些侍卫们见到龙太子竟然和我并肩而行,也是对我充满诧异。 龙皇敖布川乃是上古时的人物,从那时起就是龙皇。名气,可比之争奴还要更甚。 他居住在圣龙宫内的龙皇殿内。 龙皇殿周围数十里,便没有侍卫守护了。以龙皇的修为,自然也不需要别人的守护。 他应该能算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来头最大的人物。要知道,龙族在上古时就是最强的几个种族之一。 任何哪个种族,能保持着数千年的长盛不衰,都绝对有它的底蕴,有它不会衰落的理由。 敖烈的两位护道者都在龙皇殿外驻足,连妃儿,敖烈也说让她在外面候着。 这还真是让得我有些紧张。 龙族不像火国,火国两任火皇都不是老祖,但龙皇,可是正儿八经的龙族老祖级人物。 尚还在宫外,我仿佛就能感觉到龙皇殿内那若有若无的强绝气息。仿佛有只巨兽在那里匍伏。 敖烈走到内殿门口,轻轻敲门,“父皇……” 两扇金色的门便自动向两边分开去。 敖烈回头冲我点点头,而后向里面走去。 我跟着走到里面,得以见到传说中龙皇的真面目。 我以为他应该是位魁梧壮硕,威武不凡的中年人,但结果,见到的却是位骨瘦嶙峋,须发皆白的老者。 他看起来实在是老迈得不行了,好似寿元马上就要到达极限,时刻都可能会陨落似的。 只是那浑浊的眸子里,却偶尔有精芒闪过。 虽然寿元将近,但这位老者若是发起怒来,怕莫也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能。 可能是见我意外,龙皇忽地微笑,“寿元将近的修士都是这副模样,让你意外了吧?” 他对我竟是颇为和蔼,好像以前就和我打过交道似的。 这位龙皇,有着特殊的魅力。或许,是因为寿元将尽,让得他看透世间许多事物。 我轻轻的点头,道:“是有些意外。我以为陛下应该是威武不凡,气势惊天的。” 这话能算得上是不敬,但如我所料,龙皇只是笑笑,并没有和我计较。 他极有感触,叹息道:“没有谁能永远保持肉身处于最巅峰状态,修为再高,也会有寿元极尽时。” 仙界肯定有很多老辈强者,都像是龙皇这样,正处于寿元将尽的危机中。 我也不禁是微微叹息,“自古美人叹迟暮,不许英雄见白头……” 龙皇微微怔住。 他们不懂诗,大概从未听过这么有韵律和深意的东西。 良久,他才感叹:“妙言……妙言啊……哈哈……” 这刻瞬间,他的气息竟然忽然猛涨起来,便如同回光返照似的,突然迸发出极为惊人的气息来。 我和敖烈都被这股气息推到宫殿的最边沿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各自骇然。 紧接着,敖烈便是满脸的惊喜。 我当然也反应过来了。 突破了! 龙皇这他娘的是突破了? 就因为我感叹之余念了句诗,他就突破了? 或许这便是缘分,是机缘。 足足过去数十息的时间,龙皇的气息才缓缓收敛起来。他的容貌,也逐渐变得年轻,仿佛时光在倒流。 接连有数十道气息冲到内殿里来。 这些人中最差的也是王主强者,因太极意境,我能隐约感应得到他们的气息,连天尊强者,也就数位之多。 这便是龙族的底蕴么? 他们呼啦啦的蹿到内殿中来,也不看我和敖烈,只是都直勾勾瞧着变得年轻的龙皇。 龙皇和六侯爷模样是有几分相似的,同样极为俊朗,此时眼中再无浑浊之意,锋芒毕露,眼神在这些龙族强者们面前扫过,道:“原来……这便是亚圣的力量。” 那些强者们都喊道:“恭贺陛下成圣。” 他轻轻点头,复又坐下,“若是再不成圣,本皇就真的要消散于这天地间了。” 说罢,他却是看向我来,“庄严,你上前来。” 这让得不少强者都偏头看向我来。 他们的气息太强悍了,此时眼神聚焦在我身上,那种威压,愣是让得我背后噌噌的冒着汗。 到龙皇前面不远处,我微微躬身。 龙皇眼睛凝视着我,有不掩饰的喜色,“从即日起,你可愿成为我龙族龙使?” 龙使!!! 我直接呆愣在原地。 “龙使”这个名次我可不是没有听说过,这在仙界不少书籍上都是有写的。龙族是最重恩情的种族,而只有对龙族有大恩者,才能被赐予“龙使”这个称号。据说从龙族出现开始,到现在,龙使好似也有仅仅那么几位,具体几位不知道,但一只手肯定数得过来。 现在龙皇竟然要我做他们的龙使? 这不就是等于说以后龙族就是我的靠山了么? 龙族可从不会抛弃龙使。 我还没有说话,后面就有天尊忍不住了,“陛下,这……” 但龙皇却是挥手制止他,缓缓道:“本皇能够突破到亚圣境界,都是庄严的功劳。” 但我心里,却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就凭我念句诗,他突破了,功劳就能够都算在我的头上? 868.龙皇的赏赐 但不管怎么说,能和龙族这样的庞然大物攀上关系,无疑都是好事。 以后任谁要对我出手,都得掂量掂量龙族的份量。 见着后面的强者逐渐安静下去,龙皇笑着对我说:“庄严,你还没有告诉本皇,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我忙拱手道:“能成为龙族永远的朋友,庄严荣幸之至。” 我估摸着我是龙族有史以来修为最低的龙使了。 龙皇满意地点头,翻手间,在他的头顶上空便有一片足足数米见方的青色鳞片出现。 这是……真龙鳞片!!! 看着青色鳞片上流转的幽幽光泽,那寒冷的幽光以及滔天的气息,无不表示着其主人强悍之处。 龙皇又忽地抬起手,自他手中,有海蓝色的内气不断向着龙鳞涌去。 龙鳞在他的头顶稍前方慢悠悠的旋转着。 龙皇这是在炼制这片龙鳞。 他的周身,笼罩着某种完整的大道法则。这种气息,自然而然让人有顶礼膜拜的感觉。 数十息过去,龙鳞便缩小得只剩下巴掌大小。 龙皇不再往其上面灌输内气,任由其缓缓飘落下来,捏在手中,右手食指在龙鳞上划动。 豪放不羁的“庄严”两字在龙鳞上出现。 他递给我,道:“这是龙使令,有它在,我龙族任何人都应礼待于你,滴血认主吧!” 我心里这刻自然是有些激动的。 这可是龙族的友谊。 咬破指尖,滴血在龙使令上,鲜红的血液缓缓进入到青色的令牌内,登时,我感觉到和龙使令有些血脉上的牵扯。而龙使令上,也有着我的气息荡漾出来。 有滴血认主这个环节,其余人便是做不得假,也没法拿我的龙使令去冒充我。 龙皇又是满意的点头,而后忽地问道:“你最近在九城开辟了孤儿院?” 我就说龙皇怎么会知道我的存在嘛,原来是因为这个。 当下我稍稍躬身道:“是的,陛下。” 他又问:“在祖地带来的方法?” 如今,我自祖地来的这个“秘密”,在各族的大人物面前已经算不得什么秘密。 但我却不知道龙皇为何会对这个感兴趣,是以,我瞬间有些错愕。 他怕是误会了,笑道:“我就说随便问问,你别紧张。你开辟设立孤儿院,这对我们龙族而言是好事,以前是我们忽略那些可怜的孩子们了。” 我悄悄松口气,反正,现在只要扯到关于地球的事,我就自然而然的有些紧张。 我生怕这些大能们将注意力放回到地球上去,那对地球而言绝对不是好事。 我问:“陛下召我来,就是想问关于孤儿院的事情么?” 他点头,“嗯,你帮助我们龙族那么多孤儿族人,本皇本是打算给你些嘉赏的,没曾想你倒是一语让得我突破到亚圣境界。这是意外之喜。”说着,他又是翻手,自他的手中出现一缕晶莹如玉,脉络清晰的嫩绿树叶来。 不对,这竟是缕小小的茶叶。 我瞧着这茶叶尖儿,总觉得有些眼熟。随即猛地瞪大眼睛,悟道茶!!! 我在药神师傅那里见过他后来杂交配出来的杂交悟道茶,那上面分明有这茶叶的影子,气息有些相似。 “悟道茶?” 因为惊讶,我甚至将这三个字脱口而出。 “哦?” 龙皇露出些微诧异之色,“你识得悟道茶?” 我自然不会把药神师傅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点头,“大名鼎鼎的悟道茶,便是不识,也猜得出来了。” 龙皇双眼中划过赞赏之意,“这缕悟道茶乃是我龙族前备寿元将近时,用生命自悟道山中采回来的,这一缕,便作为给你的奖赏吧!” 一缕,其实就那么一点儿尖尖。但是,我仍旧是喜出望外。 这可是悟道茶! 渡劫期的修行和以前截然不同了,以前是精修内气,而现在,却是修大道。 大道感悟不够,体内神藏便不会现形。 除去极少数的丹药,寻常的丹药根本没法提升渡劫期修士的修为。即便是偶尔出现能提升渡劫期修士修为的丹药,那些丹药也其实只是有能辅助人快速感悟大道之用。说白了,能促进渡劫期修士修为的,只能是对感悟大道有帮助的东西。 悟道茶可是好东西,在仙界算是最珍惜的灵药。 虽然龙皇只给我这么一缕,但是,我可以用来炼丹啊! 炼丹没法让得悟道茶的效果变得更好,但却可以让其重复使用多次。只要炼制得好,那些丹药加起来的效果,绝对可以远远超过这缕悟道茶原本的效果。 瞧着悟道茶缓缓飘向我来,我连忙伸手接住。 我好似听到后面的天尊、王主级大能们呼吸都有些粗重,这于他们而言,也是极为难得的好东西。 亚圣境界我不清楚,但在渡劫期,不论是初阶渡劫,还是最高的天尊,能帮助感悟大道的,都是奇珍。 现在想想,我以前那样牛嚼牡丹似的将药神师傅给我的杂交悟道茶给败光了,真他娘的是暴殄天物。 要想等到药神师傅的那些杂交悟道茶再长出新茶来,也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去。 小心翼翼的将悟道茶收到袖里乾坤中,我冲着龙皇拱手道:“多谢陛下。” 他点头,随即便挥挥手,“嗯……你等都下去吧,本皇要静心感悟亚圣境界。在本皇闭关时日,龙族任何事物都由太子做主,除非是关系我龙族生死存亡之大事,否则不要来打扰我。” 那些大能们,还有敖烈,都是齐刷刷的应是,而后往外走去。 我自也是屁颠屁颠的跟了出去。 悟道茶、七梗花、琉璃果…… 炼制悟道丹的丹方自然而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我脚步匆匆,辞别敖烈,便往中央大街而去。 到得中央大街,我直奔拍卖行。 聚宝斋将生意都做到这里来了。 然而,当我问清楚这些灵药的价格时,却是忽地觉得,自己这点儿身家貌似也不经用。 我其实也没有多少晶石的,只不过以前卖过些仙器,又顺便从火国国库内捞了点,在要离那里分了点。其余得到的神器虽然不少,但是都被噬道藤这株无底洞给吞噬了。 不得已,我只好将袖里乾坤中的仙器又都掏出来,甩给拍卖会的鉴定师。 现在仙器我当然是瞧不上眼了,这种行为,相当于是在卖废品。 这些仙器,多是在人祖埋骨地得到的。 还有那些器材,我也都掏了出来。 这其中倒是有不少好货,毕竟我原来怎么说也搜刮过几位雨族候主的袖里乾坤。 一通甩卖,愣是让得龙宫的聚宝斋也将我升级成为了“VIP”。 口袋里瞬间殷实不少。 只是可惜的是,聚宝斋这些灵药虽然都有,但其中有几种,却是得从别的分号调过来。 我本意是打算近期离开龙宫的,但为此,却不得不延缓离开龙宫的时日。 转眼,在六侯爷府又呆过半月有余的时间。 这日正和妃儿坐在凉亭中下棋,忽地有府内下人跑将过来,“庄公子,府外有人找您,说是聚宝斋的。” 他们终于可算是来了。 我点头道:“麻烦你去将他们请进来吧!” 下人领命下去。 但数分钟后,却是有道熟悉的声音忽地自院外传来,“庄驸马,别来无恙啊……” 我手中的棋子僵住,转头望去,可不正是苏清雅苏掌事。 这当然让得我惊讶不已,站起身道:“苏掌事你怎么来了?” 苏清雅的妙目却是在妃儿绝美的面孔上流连几下,而后道:“看来庄驸马不愿意小女子此刻打扰啊……” 我哭笑不得。 就她,小女子? 身材倒是挺小巧玲珑的,但苏清雅这个女人,绝对是腹中有乾坤的那种奇女子! 869.苏清雅带来的消息 我迎上去,特意不接她的话茬,饶过这个话题,道:“苏掌事这是来给我送灵药的?” 她眸波流转,美艳不可方物,却还是继续揶揄,“若非如此,小女子怎敢冒然来打扰庄驸马呢?” 我笑着摇头,“这样的小事却劳烦苏掌事亲自前往,是我该不好意思才是。” 苏清雅是谁? 她可是年纪轻轻就执掌着万火城乃至整个火国聚宝斋的人,而且是女人。她在聚宝斋的背景,能差? 将她迎到凉亭中,互相介绍过她和妃儿。 苏清雅这回事明目张胆的打量妃儿,直让得妃儿俏脸有些晕红,才忽地给我传音道:“庄驸马眼光不错哟……” 这女人就是个妖精。 我很明智的选择没有接她的话茬儿。这话茬,是不能接的。 苏清雅见我正襟危坐,掩嘴轻笑,妙目瞟向我,明明是很寻常的动作,却给人她在勾引我的感觉。 媚骨天生。 而后,她总算不再揶揄我,而是从袖里乾坤中将我差的那几味药材拿了出来。 她见我的视线立刻被药材吸引,问我:“这些药材是炼制什么丹药的?我怎么从未见过那种丹药需要这这种药材融合?” 我眨巴眨巴眼睛,道:“我也没说这便是只炼制一种丹药的啊!” 悟道丹乃是药神师傅的不传之秘,整个仙界就我和他知道。这种丹方我自然不能够轻易传出去。 苏清雅又瞥我两眼,也不知道她信是不信,但没有再多问。 有侍女奉上茶来。 我问她:“郡主她们最近可还好?” “你还记得她们呢?” 这却是引起苏清雅的些微不满,“她们好倒是好,就是怕日后会忧思成疾哦……” 我无语。 妃儿的妙目也是疑惑瞧向我来,让得我很是有些不自在。 这个苏清雅,不是故意捣乱么? 我也是傻,好端端的说什么不好,偏偏问她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俩的情况。 轻咳两声,我忙道:“喝茶、喝茶。” 而后沉默了片刻。 苏清雅忽地将茶杯放下,脸色稍稍变得凝重,对我说道:“庄严,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事情与你说。” 她叫我庄严,而不是“庄驸马”,显然是要说正事。 “嗯?” 我疑惑看她。 她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着,极是好看,却是看向妃儿。 我说道:“妃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无妨。” 苏清雅这才朱唇轻启,道:“有些大人物最近蠢蠢欲动,可能要对你动手。” 这的确是个让我惊讶的消息,登时皱起眉头来,“对我动手?” 她意味深长道:“现在仙界之中,亚圣可不仅仅只有高渐离前辈了……” 我心中一凛,高渐离前辈当初的担忧,现在应验了么…… 如果水国或者是那些和我为敌的势力中,有哪个人突破到亚圣境界,高渐离前辈显然就很难护得住我了。 我问苏清雅,“你怎么知道的?” 她颇有些自豪道:“我们聚宝斋自然有我们聚宝斋的渠道。” 看来聚宝斋,也并非是单纯的拍卖行而已。也是,像他们富可敌国,自然不会太过简单。 我缓缓点头,“多谢。” 她轻轻的笑,又道:“道元学府和火国你暂且都不能回去了。他们现在知晓你的行踪,只是碍于龙族,才没过来找你的麻烦。你最好想个办法隐姓埋名,亦或者,躲在龙族内别出去。你现在贵为龙使,那些势力,短时间内应该是不敢过来找你麻烦的。” 没想到,她连我成为龙使这件事情都知道。 而不等我接话,苏清雅又接着道:“只是龙族也不可能护住你太久,以你的天赋,连渡九劫,又是极致潜境突破的渡劫期,太过惊人了。日后可能成长为仙界最顶尖的人物,甚至超过人祖也不是不可能,而他们和你有血海深仇,哪怕拼着和龙族为敌,也绝不会任由你继续成长下去的。” 她说的,我自然都懂。 树大招风。 我的天赋无疑让得连水国、刑天族、星海宗、静月府那等超绝的大势力都颇为忌惮。 这样的事情,伴随着我成长到现在,已经算是见怪不怪。 如果这些势力真的有亚圣出现,那我……的确还是别回去道元学府或火国最好,免得连累他们。 我心里边隐隐有主意冒出来,对着苏清雅施礼道:“多谢了……” 她并没有避让,而是忽地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块由淡紫色晶石锻制而成的令牌来,“这个希望你能收下。现在仙界乃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风雨欲来,我们聚宝斋现在还不能摆明立场保下你,但等到日后时机成熟,我们聚宝斋,会是你的朋友。” 淡紫色令牌上有两个字,“聚宝。” 我稍微疑惑,“这是?” 苏清雅道:“这枚令牌虽然及不上龙使令那么珍贵,但在我们聚宝斋,也就仅仅十余枚而已。” 听她这么说,我便是惊奇了。 好端端的,聚宝斋送这样珍贵的令牌给我做什么? 这是苏清雅却是又幽幽道:“你的天赋让人忌惮,但同时,也会让人青睐。” 我瞬间明悟她的意思。对龙皇赐予我龙使令,也又有了新的猜想。 他们这是看中我的天赋了么? 仙界个势力本来就各有仇怨,水国、刑天族等要杀我,他们的仇家,也就可能想要保我,不是么? 斗争,本来就是你坏我的好事,我也坏你的好事的过程。 见我没有接过聚宝令,苏清雅忽地明媚笑道:“怎么?嫌我们聚宝斋庙小,不愿意收下?” 我将聚宝令接过,看着她,“你到底是聚宝斋什么人?” 她眼波流转,“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 我摇摇头道:“但肯定不仅仅只是万火城掌事这么简单。” 我当然看得出来,苏清雅好似在聚宝斋很有话语权的样子。 但她却是故意和我卖关子,道:“等下次相见的时候,我就让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说着她便起身,道:“后会有期。” 见她转身就走,我忙喊道:“喂,拿你们的令牌,就没有点什么好处么?” 这终于是让这个女人不再“胜券在握”的模样,被我破了功,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得意地笑。 我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刀枪不入”的呢! 忽地,我想起什么,这回是真喊住她,“苏掌事!” 她回头,微微皱眉道:“你就不能唤我的名字?” 我稍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道:“有件事情倒是真的想请你帮忙。” 她问道:“何事?” 我忙又把她请回到凉亭内来坐着,让她稍待,然后匆匆往外而去。 没几分钟,火恭远和我联袂来到这院子里。 苏清雅见到火恭远颇有些诧异,“大皇子?你怎么在这?” 火恭远从来到六侯爷府后,便没怎么出去过。是以,竟是连苏清雅也不知道他的消息。 我和火恭远走到凉亭内,我说道:“苏姑娘,怕是得劳烦你帮我安排大皇子去见火皇陛下。” 说着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纸笔,匆匆写下一串话,递给他,“这信你拿给火皇陛下看,陛下自然明白。” 我写的,当然是有关“薛识进”的事。我想,姜元良应该会相信我的话。 当初火恭远大占优势,火皇之位近在咫尺,于情于理,都压根没有派薛识进去杀害自己亲弟弟姜元良的理由。只是那时证据确凿,薛识进当场被灭,上任火皇才一怒之下,将火恭远驱逐出火国而已。 见我如此,火恭远疑惑问我道:“你不回火国去了?” 870.炼制悟道丹 我将苏清雅跟我说的那些话又跟他说。 听完,火恭远也是凝重着脸沉默半晌,然后对我拱手道:“多保重。不论火国日后立场如何,我火恭远都是你的朋友。” 我郑重拱手:“珍重。” 就这样,火恭远和苏清雅离去。我,也很快走出六侯爷府,往圣龙宫而去。 有些事情,我想去面见龙皇。龙使有觐见龙皇的特权。 持着龙使令,我从宫外直接走到最深处的龙皇殿内。侍卫见到我个个行礼,没有谁敢阻拦。 到龙皇殿外,我对里面喊道:“龙皇陛下,庄严求见!” 门吱呀往两旁打开。 我走进去,看到年轻俊朗的龙皇盘膝坐在蒲团上。 他抬眼瞧我,倒是也没有生气的样子,“龙使有何事?” “打扰陛下闭关,还请陛下原谅!” 我稍稍躬身,“庄严此来,是想请求陛下日后如果我们道元学府有什么危难的话,还希望陛下能够出手相助。” 我孤身在外,倒是不怕水国那些势力会拿我怎样。我担忧的,是在道元学府的亲人兄弟们。 毕竟我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水国那些势力会不会做出什么下三滥的事情? 我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愿意他们出事。 龙皇却是微微疑惑,道:“龙使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我坦言跟他说我的顾虑。 龙皇听完,点头说道:“你想事情倒是想得周到。确实不错,现在仙界天尊已不再是最强者了,据本皇得到的消息,突破到亚圣境界的人怕是已经不下于四位。而之后,只会有更多的顶级天尊突破亚圣。” “你知道本皇为何突然要让你成为我龙族龙使么?” 他忽地转换语气又道:“除去你天赋异禀,确实让本皇青睐之后,也是因为你那句妙语让本皇心中偶有感悟,突破亚圣,的确帮了我的大忙。我们龙族占据着这海中宝地,以如今仙界的形式,若是本皇寿元用尽,没能突破到亚圣境界,那我们龙族将要面临的,定然是大动荡。” 我细想,龙皇说得没错,的确是这么回事。 如果他没有因为我那句诗突破,如果他真的寿元到头了,龙族说不定真的会乱吧? 这时,龙皇却是忽地又问我:“那龙使你自己……打算如何?” 我说道:“我打算先在仙界消失段时间。” 龙皇闻言怔了会儿,而后洒然笑道:“那本皇便等着龙使再现世时一鸣惊人了。” 在圣龙宫内,我乔装打扮过,没有再去六侯爷府,而是直接离开了龙族大陆。 我不想为火国和道元学府引去敌人,自然,也不想将敌人引到龙族来。 他们不是忌惮我的天赋,想要将我扼杀在摇篮中么? 那我就死命修行,待得我的实力比他们强,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再扼杀我! 庄岩他们原本居住的石洞中,现在已经是空荡荡了,仅仅留下孤儿们在石壁上的那些涂鸦。这些涂鸦中,有很多是御剑飞行的修士,体现着他们对高阶修士的向往。殊不知,元婴期根本不算什么。 我就在这石洞中将炼制悟道丹的药材都拿出来,然后便住手准备炼丹。 补天鼎生命之气浓郁,正是炼丹的最佳炉鼎。自我能够操纵它后,还从未尝试过用它炼丹,如今终于可以试试滋味。 这可是和摄天塔同阶的真神器。 悟道茶、琉璃果、七梗花…… 很快,我便在山洞中静心炼起丹来。上百种药材被我以比例分配好,然后投入到补天鼎中去,以丹火融化,再慢慢让其凝聚成丹。这个过程并不复杂,只是极为精细,须得处处小心,容不得半点疏忽。炼丹过程有成千上万个细节步骤,这些步骤中哪个环节出现丝丝问题,都可能造成毁丹的结果。 我总共也就这么一缕悟道茶,再也没多余的,仅仅够炼一炉丹的。 是以我小心翼翼,从来都没有这么慎重过。 我脑海中再无他物,仅有的想法,就是必须将悟道丹炼制成功。 我现在迫切的需要实力。只有实力足够强大,我才能够摆脱水国、刑天族这些庞然大物的威胁。 按品级来说,悟道丹属于八品。 以我现在的修为,炼制九品远远不够,但炼制八品,成功的几率虽然不大,但也并非没有。 其实,我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炼制的。 但没曾想,补天鼎炼丹的效用真的好得出乎我的意料。而且和琉璃药王气相得益彰,极具融合力,我运转琉璃药王气时只觉得顺畅无比,这是种由内心散发至全身的舒服感觉。 怕莫有数十分钟过去。 山洞内都只有我轻微的呼吸声。 但此时,却是忽地发出轰隆隆的接连几声闷响。 六声! 补天鼎内六声连响,让得我瞬间是心花怒放。 这种响声可不是炸鼎,而是成丹时的丹雷。丹雷越多,代表着出现极品丹药的几率越高。 带着兴奋和期盼,我将补天鼎的鼎盖揭开,登时,便有十余颗嫩绿的圆润丹药从里面疾射而出。 我自是已经用内气罩住整个补天鼎,于是,这些悟道丹都只是撞到内气罩上,而后乖乖被我收到手心中来。 看着手中的十四颗悟道丹,我瞬间便忍不住笑咧了嘴。 这炉丹药的成果不仅仅是出乎我的意料,而是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七纹丹! 我前所未有的炼制出七纹丹来。 这可是我头一遭炼制悟道丹,瞎子过河似的摸索,都炼制出七纹丹来,那以后再炼制还得了? 而且,除去七纹丹外,还有六纹丹、四纹丹等,最差的也是两纹丹。 整炉都是带丹纹的极品丹药,这要是让别的炼丹师瞧见,非得惊为天人不可。 我一个人在石洞中呵呵傻乐,好半晌后,才将补天鼎收回到丹田穴中,并且正襟危坐,如同吞服圣物般满怀虔诚的将最差的那枚两纹悟道丹放到嘴里。这是我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对我而言,它就是圣物,别人千金难买的圣物。 增寿、悟道,有这两种作用的丹药,本来在仙界也是最贵的,绝对的有价无市。 悟道丹入口即化,还带着甜味,像是小时候最喜欢吃的大白兔奶糖。 然后,我便只觉得体内九个源泉海中的大道之音忽然间变得清晰许多,而我的脑袋,也是异常清晰起来。 我很少有这么清晰过,这完完全全就是顿悟之际的感觉。 太极意境、生生不息大道、潮汐大道,在我脑海中不断演化,使得我对其的感悟逐渐提升。 当我醒来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火龙山常年火光缭绕,是以龙族大陆是没有夜晚的。外面,水中依旧是荡漾着火光。 我睁开眼睛后,又很快闭上,凝神内视。 之前我是十重天,而现在,我体内赫然又有两个新的通天藏显化出来。 短短时间,就显化两个通天藏,这等收获,自然是喜人的。 开启通天藏便是渡劫,我也不敢掉以轻心,休息片刻后,才盘膝凝神开始突破。 内气如涓涓细流小心翼翼的往膝眼、梁丘两个通天藏内运转而去。 我需要用体内原本的内气去将这两个通天藏激发,之后,才能从外界吸引灵气到这两通天藏内。 但它们脾气挺大,琉璃药王气才刚圆转过去,便嗡嗡震颤,抵抗起来。 这个环节稍有不慎,便可能造成通天藏损毁,从此不能圆满。更甚者,走火入魔也是常见的事情。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天才人杰在渡劫期陨落,其中有大半,便是死于开辟通天藏的过程。 871.十八重天 我自是不敢用琉璃药王气强行去开辟,只能像安抚小孩似的,缓缓去试探着。 这个过程极为考验人的耐性。 但所幸的是,我的耐性向来还算是不错的。在经过千万次的尝试后,膝眼、梁丘两个通天藏都终于是有精光乍放开来,而后,又重归于平静。 但我知道,这两个通天藏已经被开启了。 因是道体,身体能够自行吸收灵气,我也没特意花时间将两个通天藏填充满,继续炼制悟道丹。 反正要不得多长时间,自动吸收进来的灵气,也会把这两个通天藏给填满的。 海底没有春夏秋冬。 我只知道那些每过那么长的时间,便会有群黑色的石斑鱼式样的鱼巡游回来。 而后过段时间,它们又会离去。 这一去一回,估摸就是一年。 如此几次,它们都不怕我了,到石洞中来时,总是摇晃着尾巴从我面前得意经过,仿佛在逗我。 修行无岁月。 悟道丹没了,对于现在的修为,我也差不多完全巩固了,准备从石洞中离去。 我不可能永远都呆在这里潜修,修行从来都不是闭门造车的事。在石洞中呆的这五年多,虽然我的修为进境极快,但是,却再也没有领悟其他的大道。这对于拥有九个窍穴,体内有九种大道之音轰鸣的我来说,简直就是不正常的。 走出石洞,我微微舒展筋骨,噼里啪啦的声音便从我体内释放出来,极是刚脆响亮。 就这次盘膝悟道,我估摸都坐了有个把月时间吧? 越到后头,修士们的寿元便越不“值钱了,通常闭次关就是数年、数十年,甚至数百年。像是火皇他们的那样的顶尖天尊,一次性闭关上千年,并且仍旧未将大道悟透的比比皆是。 有的人闭死关,发誓不悟透大道便不出关,真的死了也不是没有。 就说火国的那位老祖,他上次可不就是差点死在闭关中了么? 最后能够活着,并且稍有领悟,那真是踩狗屎运了。 闭关五年多,我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十八重天的渡劫期高手。 也就是说,悟道丹足足帮助我提升了八重天的修为。若是正常修行,以我的速度,想要提升八重天,那怕莫也得数十年才行,寻常修士,更是会久得难以想象。更何况,我还将这八重天的修为也都巩固了。 这自然是赚大了。 如果当初我直接服用悟道茶,估摸着,效果也就最多能让我突破两重天,甚至还不到。 通天藏,可是到后面会越发越难以开辟的。 看着石洞外游荡的鱼群,我的嘴角不禁是扯出满足的笑意来。 但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现在的仙界,亚圣当道,便是寻常的候主级修士,也算不得强者。 而我,要想拥有和水国等这些庞然大物掰手腕的资格,最起码,那也得成为天尊强者才行。我现在,等于是在他们的压迫下求生存,就好比是被大石头压在下面的小草。 回到龙宫。 我就以这副乔装打扮过后的面容,到六侯爷府外。 守门的侍卫自是认不出我来,将我拦在外面,死活不让我进去。我又不方便露出真容,怕这附近有水国、刑天族等的眼线,想想过后,便转身离去。 我走到中央大街地字申号孤儿院。 这里没有侍卫。 我走进去,贾茵茵和白浅浅两女正在带着孩子们玩游戏,见到我,只以为我是来领养孩子的,贾茵茵问我:“这位公子可是想要领养个孩子?” 我微微摇头,给她传音,“我是庄严,莫要声张。” 现在水国他们有亚圣强者,杀我之心极强,也不会再顾忌高渐离前辈,我自是需要万分小心。 要是因为暴露身份而被人斩杀,那可就太过不值了。 “啊!” 贾茵茵听到我的传音,轻声低呼,满脸惊讶。 白浅浅稍稍疑惑,“茵茵,怎么了?” 我也给她传音,瞬间,她便也是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来。 这时,自那院门处,庄岩走出来,手里头还抱着两孩子。这两孩子都是女孩,容貌间竟然和白浅浅、贾茵茵有几分相似。 我忍不住惊讶,待他到近前,不禁问道:“这是你们的孩子?这么快就有孩子了?” 庄岩愣住,微微皱眉,然后惊呼,“庄!” 我急忙用眼神阻止他,并给他传音,“别暴露我的身份。” 他愣住好几瞬,才点头,给我传音道:“庄前辈您这几年怎么都没有过来了?” 我说在闭关,然后问他孤儿院可还好。 他说孤儿院运转还算不错,有些孤儿突破到元婴期,现在在龙宫内找到工作,也会常常回孤儿院来,给小弟弟、小妹妹们买很多吃的。 我闻言便放心许多了,逗逗他怀中抱的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做的父亲?” 庄岩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九个月前。” 我惊讶道:“同时生的啊?” 他点头,“她们姐妹俩个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先是点点头,随即却是感觉到些不对劲,眼神古怪的在贾茵茵和白浅浅面上扫过。 她们两的脸嗖的便红了,红得像是红枣似的,两人的手都掐在庄岩的腰上,让得他是龇牙咧嘴起来。 仙界的婴儿寻常可没有什么早产、晚产,因为修士体质极好,通常都是足月足时便生了。 我原本还只是猜测他们三个那啥……现在看两女反应,他们当初肯定是那啥了嘛! 庄岩这家伙倒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在感情方面像根木头似的,却能让得贾茵茵、白浅浅两女都对他死心塌地,还愿意大被同眠。 笑闹过后,我也没有再多留,只是让庄岩他们等妃儿来这里的时候,帮我转告妃儿,说我出去云游四海了,而后便离开孤儿院,到龙宫中的驿站,坐船离开了这深沉在海底的龙族大陆。这片仙界中极是瑰丽的珠宝之地。 按理说,海底自然是相对最安全的,但是,我还是想回到道元学府去。 以我现在的样子,那些眼线应该也认不出我来吧? 两个月后,我才终于回到大子望。 到大子望了,自然免不得又要去万火城转转。 怕引人注意,皇宫我也没去,只是到万火城内的聚宝斋,问小厮,苏清雅在不在这里。 以前苏清雅曾有段时间不在这,后来又回来了。 然而,小厮却只是用狐疑眼神看我,不愿意泄露苏清雅的行踪。 我也懒得跟他多言,直接走到聚宝斋内,找到类似于“领班”的人,掏出聚宝令给他看。 这差点没将他给吓傻,忙不迭地请我到雅室中坐下,我问他:“苏掌事可在?” 他老老实实的回答,“苏掌事去皇宫内和凤儿、星儿两位郡主叙旧去了,要不……我帮您去喊喊?” 我想想,不想耽误太多时间,便点头,道:“那便麻烦你了。” 这人便离去了。 而后有下人给我奉茶上来,我就在这雅间中等着苏清雅。 数十分钟后,她出现在门口时,带着丝丝香风,稍显娇小的身子还是那么的充满诱惑力。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咋长的,好像现在都还在发育似的,衣服显得愈发的“紧凑”了。 见到我,她微微愣住,“贵客是……” 我笑道:“苏掌事好忘性啊,这么快便将我给忘了么?” 跟抠脚在地球学习那么长的时间,易容、变声对我来说都不过是小儿科。 至于改变身上气息,那对拥有九个窍穴的我而言就更容易了。我想显露哪种气息,便可以显露哪种气息。 逗这位神秘的苏掌事,倒也算是件颇为好玩的事情。 872.亚圣频出 苏清雅闻言顿时疑惑起来,“我们曾经见过?” 而后,她漂亮的凤目微微眯起来,“清雅自认为记性还是不错的,这位公子,该不会是来消遣清雅的吧?可否将你的聚宝令拿出来,让清雅瞧瞧。” 我故意道:“都已经给你们的人看过了,难道还需要看两次么?” “狂徒!” 她竟然是当场就发怒了,轻喝道:“竟敢冒充我聚宝斋贵客,来这里消遣我,简直可恶!” 因为她的喝声,从门外忽地便蹿进来两人。 这两人修为都是极高,刚到屋内,候主级的气息便将我牢牢锁定住了。 苏清雅身上爆发的气息也是惊人,怕莫修为还要在我之上。原来她早就是渡劫期强者了? 这总算是让稍稍摸到些这个神秘女人的底。 伸手在脸上抹过,我露出真容来,笑道:“苏掌柜难道不曾见过我?” 苏清雅先是愣住,随即直咬牙,牙齿咬得咯噔直响。 两位候主级强者没见过我,都盯着我,只等着苏清雅发号施令,便就要将我撕成碎片似的。 酥胸剧烈的起伏数次,苏清雅才总算是压下心中的愤怒,挥挥手,让两人下去。 两个候主级的强者,还像是使唤下人似的,她的身份能简单? 我心中难免有些大胆的猜测。 苏清雅却是恨恨看着我,道:“看来某些人是想让我在星儿和凤儿面前说他的闲话了。” 我无动于衷,只是转移话题道:“苏姑娘,我们可是又见面了,你还记得你上次自六侯爷府离开时,说过的话吧?” 她却是斜眼恨恨瞪我,没好气道:“忘了!你这个混蛋,竟然刚回来就消遣我!” 说实话,看着这位向来成事在胸的奇女子露出这般模样来,我心里还真有些洋洋得意的感觉。 她自然也不会真的和我为这点事而生气,肯定也明白我这样只是为掩人耳目。见我不说话,气呼呼的坐到椅子上,而后没好气问我:“你是怎么改变你的容貌的?世间还有这般奇术?” 奇术? 我有些想笑,不过是些易容的手段而已,连内气都不要用,哪算得什么奇术? 只是这种法子在仙界没有,于我有很多便利,我却也不愿意透漏出去,哪怕是苏清雅也不行。 于是,我很明智的选择闭口不言,只是点头轻笑。 以她玲珑剔透的心思,当然明白我的意思,眼中有微微失望的光芒划过,“你不信我?” 其实我们一直以来的关系都很不错的。 但话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我还是选择实话实说,直言道:“还请苏姑娘见谅,庄某修行到如今这地步不容易,无数次经历告诉我,对任何不知根知底的人,都不能完全信任。想必苏姑娘你,也调查过庄某的底细吧?想想,若是没有,你又会如此帮助庄某么?” 她微微愕然,随即没好气道:“你拐弯抹角,还不就是想知道我的身份?”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 刚刚我说的可都是心里话,苏清雅看起来不错,和我是朋友,但谁知道她的真是目的是什么? 只有清楚她的身份,我才能清楚她的立场。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我再也不是当初那种可以傻乎乎相信任何人的年纪了。 以我现在的阅历,心智之成熟,比地球上那些个老狐狸自然还要不知道老练多少倍。 苏清雅凤目轻瞥我,道:“那你听好了,本姑娘,是聚宝斋的大东家之女!” 说着,她又忍不住瞪我,哼哼道:“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我并没有太过惊讶,轻轻点头道:“满意满意。” 从刚刚那两个候主级护道者,我就猜想苏清雅肯定是聚宝斋的什么重要人物了。只是刚才还没敢往这么大了猜而已,聚宝斋总共四位东家,其中隐隐以大东家为首,这岂不就是说,苏清雅相当于是聚宝斋的“太子爷”了? 偌大仙界,能和聚宝斋相提并论的财团也就仅仅那么三两个,说苏清雅是整个仙界身家最丰厚的女人怕也不为过。 只是,这个“太子爷”,终究还是只能打上引号。 只因为,苏清雅是个女的。 仙界有男尊女卑的情况。 若她是男儿身,那日后继承她父亲的位置,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家仍然会在聚宝斋中处于主导地位,获得的利益也会最大。但可惜她是个女儿身,而据我听说,还有两位东家,可是有子嗣的。那两家伙,能够甘心屈居在苏清雅下面? 而且,苏清雅还偏偏长得这么漂亮。 我敢打赌,那两家伙十有八九有财色通收的心思。 看了仍是有些不爽的苏清雅几眼,我问她道:“现在仙界情况如何?” 我不方便在其余地方露面,而她,消息也很是灵通。这也是我为何来到万火城后,独独找她的理由。 说到正事,她瞬间便恢复常态了,又露出胸有成竹之色来,“根据我得到的消息,仙界内现在应该是有八位老祖突破到了亚圣境界。最先突破的不知是你们道元学府的高渐离前辈,还是那位曾经的九黎族大首领争奴,其后,雨族老祖、火国老祖、龙皇、静月府府主、星海宗老宗主也都相继突破到亚圣境界,最后则是蛊族的老祖。至于还有没有其他老祖无声无息的突破,没有消息传出来,这很难说。” 我听得直皱眉头,“雨国老祖、静月府府主和星海宗宗主全突破到亚圣境界了?” 她轻轻点头,“你的运气可真不太好。” 是不好。 我这些仇家都突破到亚圣境界,于我而言,哪里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 要是他们都死在突破的过程中,那才是好消息。 但紧接着,苏清雅却是又道:“除去雨族、静月府、星海宗,蛊族你也曾得罪过?” 我微微心凛,难道我在地球灭杀蛊族全族的事情被传出去了? 不应该吧,那些被我带来仙界的人都发过誓,不会将地球的事情说出去的。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我皱眉道:“没有啊,为何这么说?” 苏清雅神色稍微凝重,“最近蛊族声讨你的呼声很高,甚至成圣的蛊族老祖还亲自去过道元学府,想要探寻你的行踪。” 我右手无意识的轻叩着桌面,“我大概知道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了。” “嗯?” 苏清雅看我。 金蚕蛊从我的耳朵里飞出来,几对透明翅膀用力的拍打着,才得以让得它圆滚滚的身子没落到地面上去。 苏清雅惊呼,“金蚕蛊!” 我点头。 在仙界,我并未特意掩藏过金蚕蛊,它现身过很多次,蛊族得到消息并不奇怪。 而后,苏清雅叹息着说道:“没想到你竟然拥有这等奇物,这可是蛊族的不传之秘,难怪蛊族会对你这般上心了。”说着,竟是连她也露出些嫉妒之色来,“你这家伙莫非是天道生出来的?怎么什么好事都会落到你头上?怕是古往今来,也从未有人像你这般特殊过。” 我只是呵呵笑着。 虽然她查过我,但她不清楚的底细,还有很多。 她知道我是本源道体么? 知道我灵魂九彩么? 别说是她了,就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现在体内的奥妙。 仙界没有人走过我这样的路。 笑完,我问苏清雅,“仙界的后起之秀呢?可又有什么天才横空出世?” “这就太多了。” 她答道:“且不说那些原本在仙界九颇具名声的天才们,现在仙界以二层潜境突破到渡劫期的天才,有名有姓的怕就不下于百人。而以极致潜境突破的渡劫期的,除去你还有……”她的面色稍微变得古怪,“还有你儿子庄野之外,你们道元学府算是出尽了风头,那位叫余魅香的转世大能,可能也是从极致潜境突破到渡劫期的,至于其余的,还有十余位,也都疑似是在极致潜境中突破的渡劫期。” 我自是惊喜,“庄野那小子突破到渡劫期了?” 苏清雅道:“你在龙族呆的这些年,你儿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让得仙界无数人说起你们父子俩,都会极是赞赏的说上一句虎父无犬子。一门两极致潜境的天才,这在仙界也算是绝无仅有了。当初你横扫诸多天才,强势突破极致潜境,连那神秘魔修都被你战败,你儿子有样学样,在突破到渡劫期前,也是几乎横扫整个仙界天才。” 她忽地捂嘴轻笑,“好像连新任火皇都碍于你的面子,被他挑战过,然后……” 我不禁是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那混小子连火皇都敢挑战?然后怎么样?” 苏清雅妙目中波光流转,接着道:“然后我们火皇陛下,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关。” 她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我听着,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混小子,真是给老子长脸。 我以前也想和姜元良教教高下的,但是没用机会。没曾想,这小子竟是完成我的愿望了。 嘿嘿,我还真想去火皇宫求见姜元良,他现在见到我,表情应该会很精彩吧? 873.苏清雅的礼物 只是以现在的情形,我去火皇宫显然不是时候。水国、静月府等势力势大,我不宜露面。这并非是怕,只是我不想因为我,又牵连高渐离前辈他们。 我给他们带去的麻烦已经很多了。 忽的,苏清雅问我:“不是让你不要离开海底么?你怎么还是出来了?打算用你的这种秘术继续行走神之国度?” 我摇头笑道:“常年呆在海底,我可有些不习惯。” “好!” 苏苏清雅闻言却是露出赞赏之色来,“你若是拥有这等秘术,还躲在龙族不敢出来,那本姑娘还真有些瞧不起你了。” 说着,她站起身,道:“你等等我。”然后便往外走去。 过十余分钟,她才回来。 再坐回到我对面,她从袖里乾坤中接连拿出来十余个玉盒,推向我来,“这些,送给你,算是我对你的支持。” 我惊讶看她一眼,然后低头将最上面的玉盒打开,不禁震惊,“这!” 这玉盒里,静静躺着支有无数细小根须的人参,人参表皮如同古树皮般,皱纹密布。而最为奇异的是,这支人参是血红色的,如同血玉,体内仿佛有琼浆玉液在缓缓流淌,释放荧光。 血玉参! 神阶上品血玉参! 而且,虽然血玉参并非是神阶极品之神药,但其珍贵程度完全可以和神阶极品神药媲美。因为,血玉参也有能够辅助参透大道的妙用。 苏清雅只是微笑着,“把其余的也都打开看看。” 我带着惊讶逐个打开,越到后面,脸上的震惊之色便愈发浓郁起来。 因为,这十五个玉盒中,赫然全部都是有辅助悟道之效的珍稀神药。这种药,就没有神品以下的。 我好几秒才平复下去自己的心情,问苏清雅,“你说,这些都送给我?” 她笑着点头。 我自然心动,但是,却也知道天下没有不吃的午餐这句话。 这些神药价值连城,哪怕是王主级强者,都势必会怦然心动,苏清雅无缘无故的能送给我? 稍稍挣扎过后,我将玉盒轻轻退回去,道:“无功不受禄,苏姑娘的好意,庄严受之惶恐。” “惶恐?” 苏清雅瞪大她那双妩媚天生的凤目,“你惶恐什么?” 我道:“你忽然要送我这么多神药,我当然惶恐了。” 她吃吃笑着,而后道:“当然也不是白送你的,我不是刚刚说了么,这是给你的支持。”她的眼睛始终都直视着我的双眼,“日后若是你成长为仙界顶尖的高手,你可是得给我回报的。” “回报?” 我有些兴趣,“什么回报?” 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不再张嘴,却是给我传音,“我要做这聚宝斋的主人。” 在“主人”两字上,她的语气颇重,带着不同的意味。 我自然听得出来。 她……是想彻底掌控聚宝斋?将其余几家给挤出去? 早就听闻聚宝斋内部并不那么平静,现在看来,何止是不平静,简直就是闹得凶啊! 我看着苏清雅绝美的脸蛋,道:“我现在不过是渡劫期而已,值得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么?” 这十五株神药,说不定就是现在去搜刮仙界所有的拍卖行,也未必能弄得到。 苏清雅眸光流转,道:“你还有个天赋异禀的儿子,不是么?” 我微垂眼帘,又瞧瞧那十五株神药,而后点头:“好!若是到时我真成为仙界顶尖高手,只要苏姑娘不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我定然不会拒绝。” 她却是轻笑,“什么叫不过分的要求?” 我微微皱眉,没有开玩笑,“我的亲人、朋友,我是绝不会伤害的。无辜之人,我也不杀。” 她闻言掩嘴轻笑着,道:“要杀人,我们聚宝斋有的是人,自不会麻烦你这位‘绝世高手’。” 我点头,毫不客气的将十五个玉盒都收到袖里乾坤中。 现在我正是急着突破的时刻,苏清雅又是刻意逮着这样的时机来“雪中送炭”,我要是不拿,那我就是傻子了。 苏清雅见我收下这份厚礼,倒是没显得惊讶,显然早已预料到,只是伸出柔荑,“合作愉快。” 我伸手握住她修长玉润的手。 有点凉。 竟是让得我心里微微有些荡漾。 这让得我忙将手松开,不自禁在裤子上擦了一下,有些尴尬。 这个女人的媚意可不是那么好抵御的。饶是我算得上是花丛老手,但也仍有招架不住的感觉。 苏清雅见我这样,先是微愣,随即竟是乐不可支。笑得肆无忌惮,笑得得意洋洋。 我感觉就像是被她打败了似的,有些郁闷,又问她几句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俩的情况后,便告辞离去。 离开前,我在雅间里便又重新易容,变成之前的模样。 这样的我,哪怕是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那些眼线也不可能认得出我来。 哼! 他们想要杀我? 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找得到我的踪影。 其后,在万火城的大街上药店中,我又买下上千株灵药,这才离开万火城而去。 有悟道之效的神药极难炼丹,或者说丹方大多还没有被研究出来,苏清雅送我的这十五种神药中,我能够炼制的,也仅仅只有其中七种。这还都是药神师傅教我的,仙界中流传的那些普通丹方,可没有能够将这些神药炼制成丹的。 这种丹方都相当于是“秘术”,任何哪位炼丹师都绝不会轻易外传。 等我再出现在道元学府大门外时,已经是六个多月后的事情。 皑皑白雪将整个道元学府,以及这周围数万里的大地都尽皆染成白色。 身后,平整的雪面上,我的脚印显得有些突兀而孤独。 从万火城回到这里的途中,我到处走走看看,是以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 现在的道元学府热闹得很,还在外头,我就听到里面有人交谈笑闹的声音。 “吱呀……” 而后很快大门便被打开,有十来个弟子接连从里面走出来。 他们是出来看门的。 见到我在外头,他们先是微微愣住,而后有位学子问我:“这位朋友来我们道元学府可有事?” 看他们穿着,应该都是出身平凡的学子。若是那些有背景、有底蕴的,也不会接类似于这样看大门的任务。 我眼神从他们脸上扫过,微微点头,而后道:“名相可在?” 他们便都露出惊讶之色来,有个人惊呼:“你认识名相学长?” 他旁边的学子却是轻轻拉扯他的衣袖,“该不会是过来骗人的吧?神之国度听说过我们名相学长名字的人可多了去了,我听说就前几天,还有位女修士过来,说是名相学长的姐姐呢,有学长说以前还要更离谱的,连说是名相学长伴侣的都有。” 他这话,便让得其余几人的面色都有些狐疑起来。 我倒是不知道现在名相在仙界竟然都这么出名了,不禁哑然失笑,“你们去将他叫出来,我是不是认识他,不就明了?” 刚刚说话的那个学子却是道:“若是这样,那名相学长还要不要修行了?” 他的心思倒是通透谨慎。 虽然说弄得我有些无奈,但对于这个学子,我却是格外要高看几分。 稍稍思索,我说道:“那庄野、高莫离、杨步伟、庄小溪、秦栋、秦畔他们可在,你让他们谁出来都行。” 我这连串名字说出来,愣是说得他们全部都瞠目结舌了。 而后刚刚那弟子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对我们道元学府的道元榜上天骄如此清楚?” 但他们互相交换眼神后,还是有个学子向门里面跑去了。 我微笑着杵在外面,没有再说话。 874.灭蒙化形 等不多时,便有个人的身影蹿到门外来。 剑眉星目,长得倒是俊朗,就是眉宇间总有几分那么不正经的神色,和杨伟很像。正是杨步伟那小子。 不不,现在也不该再叫他们小子了。他们虽然看着年轻,可也都是修行上百年的修士了。 看门的弟子们瞧见,便连连喊着“学长”,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杨步伟的天赋不错,领悟有域,而且好像还领悟有两种,又是修的无上圣人经,在道元学府有些名头自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他有些得意的挥手,“啊,学弟们好,学弟们好。” 这家伙得瑟起来的样子,和他爹杨伟真没什么两样,让我不禁是想起在地球时和杨伟两人在初中称王称霸时的岁月,阵阵暖流便涌上心头来。 他眼神自所有看门的学子们脸上扫过,就好像是boss视察似的,而后才看向我来。 瞧我几眼,他挠挠头道:“我不认识他啊!” 而后他就甩袖要往里面走。 这让得那些个看门的学子登时都露出不善之色来,只以为我是消遣他们。 我给杨步伟传音,“小子,你真不认识我?” 他的脚步登时僵住,回过头来,微皱着眉头,“诶诶诶,你的声音倒是听着有点儿耳熟,你是……” 忽地,他脸色大变。 我传音让他别暴露我的身份,他才将到嘴的“庄叔叔”三个字给咽下去,将整张脸都憋红了。 这副模样,自是让得那些看门学子疑惑,“杨步伟学长,这位……” 杨步伟小心翼翼的瞧瞧我,而后忙道:“这是我家亲戚、亲戚。我先带他进去,而后自会到老师那里去通报,你们继续在这里看着就是。” 这些看门的学子们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带着些微疑惑的傻傻点头。 我迈步往里面走,杨步伟也不敢走在我前面,等我从他旁边经过,他才在后头跟着走上来。 因为见我见的次数少,又兼之我以前是宗主身份,他们从小,便是有些畏惧我的,更甚于畏惧他们父母。 走出数百米远,杨步伟才终于是鼓起勇气问我,“庄叔叔,您怎么回来还特意弄上这副打扮?” 我和雨族、刑天族之间的那些恩怨,他们因为是后辈,并不是太过知情。又加之常年在道元学府修行,他们对外界的情况,自然也不是特别了解。 我只是回头冲他摇摇头,没有解释,紧接着问他:“你们现在都修行得怎么样了?” 杨步伟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来,“我现在是分神后期境界,实力比我爸都厉害多了。” 我没好气地瞪他,“你爸才什么实力?你比他厉害,很骄傲?” 这登时让得这小子缩了缩脖子,没敢再接话茬。 杨伟破处伪金丹都才多长时间?修为能有多高? 我又问:“其他人呢?” 杨步伟老老实实道:“都和我差不多,就庄野和名相、秦栋、蒙烈那四个家伙最变态。” 我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接着道:“现在庄野都已经突破到渡劫期去了,然后名相那家伙霸占着我们道元学府道元榜的榜首就没有再下来过,秦栋、蒙烈两个则是霸占着第二、第三。不过听他们说,再过段时间应该也都准备突破到渡劫期去。” 我不禁是皱眉,边走边问道:“为什么?他们现在都踏入极致潜境了?” 我的这些后辈,我自然是希望他们通通都步入极致潜境的。 可杨步伟听我这话,却是用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庄叔叔您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问。 他很是有些无语道:“每个人的潜力都有极尽,不是人人都能够像庄野、名相那样踏入极致潜境后再突破渡劫期啊,对,还有您。秦栋、蒙烈他们在突破到第二层潜境后,就冥冥中感应到自己的潜力差不多用尽了,继续将实力压制在分神期,也只是瞎耽误时间而已。” 我微微愣住,倒是不曾在意过还有这种事。毕竟当初我突破时,压根就没感觉到自己潜力用尽过。 只是想想,也是。 若非冥冥中会有感应,仙界岂不会每个修士都会要在分神期多耽误些时间,碰碰运气? 而后我才稍有些惊讶道:“名相也突破到极致潜境了?” “嗯!” 杨步伟很是有些艳羡道:“他又是火源体,又突破到极致潜境,连王阳前辈都说名相日后的成就肯定要在他之上呢!” 我点点头,也不禁是露出笑容来。名相也踏入极致潜境,这倒是让人惊喜的事情。 一路匆匆穿过道元学府,到后面竹林中。 杨步伟这小子在道元学府倒是个名人,就刚刚这阵子,我便看到不少人跟他打招呼。 竹林还是老样子。 那些房子,也都还是老样子。再站在这里,我难免还是有些心潮澎湃。 恰恰老头子携着谷主的手在竹林小径中散步,瞧见杨步伟,再瞧见我,问道:“小伟子,这位是?” “朱爷爷!莹奶奶!” 杨步伟在这两位面前可不敢造次,恭恭敬敬且带着满脸讨好笑容的喊着,而后看向我,不知该怎么说。 在这里,我从来都不会带着什么防备,伸手在脸上抹过,露出真容来。 老头子和谷主先是一愣,而后老头子没好气骂道:“原来是你这小子,这又是整什么幺蛾子?” 我哭笑不得。 杨步伟在我旁边偷笑。 我瞪他,“还不快去修炼去?” 他缩缩脖子,一溜烟便跑了。 我给他传音,“别把我回来的消息透漏出去了!” 我走到老头子和谷主面前,心里很是愧疚,“爹、娘,你们都还好吧?” 谷主微微笑着,倒是老头子眼眶有些微红,却愣是装出洒脱的样子,“我们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好端端的易容做什么?” 他心里始终都是极牵挂着我的,我是他女婿,也是他最看重的徒弟。 自司鸿释玉师姐陨落后,也是他唯一的徒弟了。 我答道:“没什么,就是为少些麻烦。” 然后我拉住他们两的手,道:“咱们进去再说。” 回到村落中,我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扬出去了,谢甚源、佐宸、财老鼠他们都跑到我屋子里来。 我的女人们,自是也都在。 他们的实力进展都极为不错,连以前受伪金丹所累的谢甚源他们,现在也都突破到元婴期修为了。 我跟他们说现在仙界的情况,并且让他们别将我回来的消息传出去。 正说着,自屋外却是有两男两女忽然匆匆走进来。 他们都生得好看,男的威风凛凛,女的有个英姿飒爽,有个温婉依人,看起来都二十来岁的模样。 蹿到屋里,最前面那双目极为狭长的男子兴冲冲喊我:“大哥!” 大哥? 我疑惑的看着他,但其他人,却并没有露出我这样的疑惑之色。 这男子微微愕然,然后忽地拍自己脑门,道:“我是灭蒙啊!” 灭蒙! 我蹭的就站起来了,“你、你可以变幻出人形了?” 他显然有些得意,耸耸眉头,“嘿嘿,我现在也是渡劫期的灵兽了。” 他旁边温婉依人,身材修长窈窕,穿着绿色宫裙的绝色美女也稍稍上前两步,对我婉婉行礼道:“大哥。” 我看着她,“你是莹玉?” 她微红着脸,轻轻点头。 随即另外那个面色稍微有些黝黑的霸气男子也走上前来,却是微微皱眉,然后喊我:“大哥他爹!” 这个称呼,登时让得这屋子里充满欢笑声。 875.道相本源 原来他竟是庄野的那只黑虎,如今也到渡劫期。 而更为让我吃惊的,无疑是他身边那肤白貌美的姑娘,怎么也想不到,她竟是白虎。 也是在这时,我才得知,原来黑虎竟也是血脉不凡的灵兽,而且血脉之纯还要在灭蒙和莹玉之上,是上古神兽吞天虎的后裔。 只是这家伙以前也是好吃懒做,又没出过手,是以连我都不知道它的实力之强悍。 看到他们都成功化形,我心里自是更为高兴。 这段时间,可谓是我们实力的井喷期。 我对着他们点头,然后用力拍了拍灭蒙的肩膀,“你这家伙长得倒是挺帅的。” 他嘿嘿笑着。 随即,我带着他们走到屋外,将火凤骸骨从袖里乾坤中掏了出来。 巨大的骸骨登时摆满我屋前的空地。 大家惊讶。 灭蒙可能与这骸骨有着什么感应,却是眼睛忽地红润起来,问我:“大哥,这是我族先辈的尸骸?” 我缓缓点头,“偶然遇到,想到可能对你有用,便为你带回来了。” 他眼中划过感动之色,而后,将火凤骸骨全部收到了袖里乾坤中。 只是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火凤这等神兽,自上古时期便罕见得很,族群从未壮大过。灭蒙甚至都没有见过其他火凤。 这个世界总是讲究“平衡”的,神兽实力强悍,数量便自然而然稀少得很。 再不多时,余魅香、高莫离、大葫芦,还有秦栋、秦畔、小溪、程华、名相等很多人也都跑到这边来了。除去余魅香现在已经突破到渡劫期,在道元学府担任老师之外,其余人现在还是分神期的修为。 虽到盛世,但潜境仍旧不是那么好突破的,需要机缘。 村落中变得热闹轰轰起来。 但是,我却并没有见到庄野那个小子。 到晚饭时,他也仍没有出现,我问绛元,“老婆,庄野去哪了?” 她欲言又止。 我微微皱眉,看向小溪,“小溪,你弟弟去哪了?” 小溪吐吐舌头,小心翼翼的瞧了眼绛元,然后道:“爸,你还是让绛元妈妈说吧!” 绛元又瞧瞧我,终是说道:“他突破渡劫期后,便外出游历去了。” 我眉头不禁是皱得更紧,“才渡劫期就出去游历?你们怎么都不管着他?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 “说什么呢?” 可没曾想,我这话却是惹得我娘不高兴了,“你自己的儿子你不清楚?你小子自己小时候调皮得跟什么似的,我和你爸就管得住你了?庄野他都是你带坏的,绛元劝他,让他等修为再深厚些,实力再强些的时候再出去闯荡,你可知道他说什么?” 我愣愣道:“说什么?” 满桌的小辈们都是偷笑。 我娘没好气道:“他说你当初才刚刚修行就到处去闯荡了,他渡劫期还不能出去闯荡?” 我哑然,不禁又想起在天纵山脉时,他们组建的什么十三鹰冒险团。 这些小子,都是闲不住的主。 我冲着我娘讪讪笑笑,而后眼神自小辈们面上扫过,“你们怎么没有随着他去?” 蒙烈心直口快,“庄野说他先去探路,等我们都突破到渡劫期了,就都出去闯荡去。” 我重重呼了口气,端起碗无奈道:“吃饭,吃饭。” 孩子们大了,羽翼也都丰满了,现在看来是管不住了,唉,确实也不应该再管着他们了。 只是,这心里,难免还是担忧的。 虽然庄野那小子的实力可能强悍得要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这当爹的,心里总会记挂着不是? …… 春去秋来,时光如梭。 如此,在道元学府这后山的竹林中,我又度过十年平静的生活。 这十年离,我收获可谓丰厚。 苏清雅送我的那些神药全都被我败光了,但因此我的修为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了一大截。 刚回来时我是十八重天,现在,我都到二十八重天了。 十年跳十级,连开十个通天藏,这样的修行速度要是传出去,不知道会要让得多少人惊为天人。 当然,这自然并非全都是那些神药的功劳。 首先这和我修行的九大无上圣人经脱不得干系,另外,我在大道领悟方向天赋本就颇高,而更具功效的,却是合欢经。合欢经直到渡劫期才显示出它真正的珍贵之处来,我当初就猜这秘法不凡,现在看来何止是不凡,其妙用简直可以和禹决媲美。 常常因合欢经,双修时入得空灵之境,不知道让我参悟大道的速度快了多少。 现在,我感觉自己都触摸到太极八层的门槛了。 只是稍有可惜的是,这十年里,我并没有再顿悟道其他的大道。 静极思动,我又琢磨着准备离开道元学府。 只不过这回却是准备带着颜白雪她们都出去走走而已。 来到仙界这么多年,我也没带她们到哪里去过,心里自然觉得愧疚难当。以我现在的修为,应该也能护住她们了,带她们四处游历游历,同时也为老头子他们寻找炼制复窍丹的药材,这没什么不好。 谢甚源他们本也想都跟着去,不过他们修为太低,被我给回绝了。 我对他们说话可不怎么客气,当时直接是这么说的,“你才元婴期修为?去跟着凑什么热闹?先修到渡劫期再说吧,要不然连谢燕你都打不过。” 这让得他极是无语,因为他和燕倾城的女儿谢燕,现在也已经是分神后期的修为。 到最后,他嘴里只是憋出来句,“好像你修为高,就能管住你儿子似的,还不是出去闯荡去了?” 这让得我也是无语了。 这日,当晨曦刚刚洒落到这片竹林里时,我便带着我的女人们准备出发了。 她们都是兴致冲冲,在这段时间里都学会了易容术,天还没亮,就将自己易容成连我都认不出来的模样。 虽然这让得她们不复绝色,不过我觉得挺好,说不得还能省去不少事端。 征得她们同意后,我召唤出补天鼎来,将她们全部收到鼎里,而后辞别我爸妈、老头子、谷主、黄老伯他们,便又往道元学府外面去了。 灭蒙得到火凤骸骨后闭关,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离开道元学府阵法笼罩的范围,我冲天而起,想想,却还是向着相离镇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要离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刚到相离镇的上空,我却是看到有个熟悉的面孔在村口翘首以盼。 是要离的老婆。 我见情况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忙落下去,到她面前。 她惊呼出声来,而后见到是我,给我行礼,却不知道该叫我什么才好。 我笑着问她:“嫂嫂,要离大哥呢?” 这话刚出口,她的眼眶却是有些微红起来,道:“他出去找道相本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道相本源? 我惊讶道:“他突破到三十三重天了?” 候主级强者的道相并不是凭空诞生的,想要拥有道相,就必须拥有道相本源。就拿我们道元学府的有些候主级老师来说,他们的道相是道元果树,那是因为他们修炼道相时,道相本源便是“道元果树”。 说白了,道相本源就是修炼出道相的引子而已,你要想以道元果树作为道相,那你就必须得用道元果树的树叶或是树皮、果子作为本源,甚至你只是有些道元果树上面的碎木屑都行。 只是,修炼道相时,道相本源越多,道相便越凝实,施展出来时,威力才越大。 再拿道元果树做比方,同样两个以道元果树做道相的候主,有个是用其一片树叶修成的道相,而另一个,却是用一根枝条连带着许多树叶修成的道相,那结果,肯定是用枝条修成的那个道相更为厉害。 惊讶过后,见得女人眼眶依旧红着,我才又问:“他去哪了?去了多久?” 876.招摇城偶遇 女人带着哭腔道:“说是去招摇山,这都有两年多了,却至今未回。” 招摇山…… 我心里稍稍凝重。 招摇山就在刑天族的地境内,离着道元学府也并不是特别远,要离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估计是过程不太顺利。 仙界金属性植物亿万,但是最适合作为道相本源的却是为数不多。要离其实是个要强的人,他性子之坚韧,能以散修之身,独自修行到候主级,修炼自己的道相时自然也想要那种极好的道相。而那些好的道相本源,现如今在仙界却并不是那么轻易能够得到的。 最好的那些道相本源植株,都被各族、各势力给据为己有了。 散修是真正的夹缝中求生存,除非是有极强的背景,或是加入某个势力才行。 可散修中又有几个有极强背景的? 我对女人说道:“嫂嫂莫急,我这就去寻他。” 说着,我便又伸手在脸上抹过,然后匆匆往刑天族所在的方向极速飞去。 事关要离安危,我短时间也顾不得带着众女游山玩水了。 十余天后,便到了刑天族的境内。 刑天族境内多金玉矿石,山体多裸露在外面,五颜六色,有的黑黝黝,有的金灿灿。 招摇山上因为有数株数株极适合做道相本源的植株,是以在刑天族境内也算是颇为出名的地方。甚至就在招摇山旁,因此还有个城池建立起来,名为招摇城。 其实明眼人都明白,招摇城就是刑天族特意为守护招摇山上的那几株植株而建立起来的。 雷击木、迷毂、牡荆、钩锻,还有种什么颇为奇异的带刺的藤蔓来着,都是仙界硕果仅存,只在招摇山才能够寻到踪迹的地方。 我虽然没怎么来过刑天族,但也在书上得知,招摇山是刑天族内的禁地,是不允许外人进去的。 到招摇城外,看着眼前由黑色矿石堆积起来的巨大城池,我意念控制补天鼎,将颜白雪她们放了出来。 众女瞬间便出现在我旁侧。 这吸引到城门处经过的不少人目光,不过只是匆匆瞥过,见怪不怪了。 易容后的众女身姿虽然依旧窈窕,但面貌,并不如之前那般完美。在美女遍地的仙界,只能算是寻常。 虽然这些天来我跟她们解释过数遍,但此时仍是惹得她们微微斜眼睨我。我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谁被关在补天鼎内呆十多天都不舒服。 等她们脸色稍紊时,我才腆着脸道:“老婆们,咱们进去?” 她们是拿我没有办法的,又没和我真生气,哼哼瞪我两眼,便乖乖随着我往城内走去了。 就这样,我们在招摇城内又呆了十七八天。 颜白雪她们领略这异域风情,而我,则是在人群中寻找要离的身影。但结果,无疑是让人失望的。 我不确定要离是否在招摇城内,反正我没有遇到他。 难道他在招摇山中? 招摇山周可有不少刑天族的士兵和阵法守护,他真的进去了? 如此,又过数天。 就在我按捺不住,蠢蠢欲动想要偷溜到招摇山里面去,甚至都已经去踩过两次点的时候,这日招摇城内却是忽地闹哄哄起来。我和颜白雪她们在城内主道旁的客栈楼上吃饭,只听得下面有人群的叫骂声接连不断,什么诸如“狂徒”、“外族人”之类的。 别看刑天族人不论男女多数身形高大,他们骂人的功夫却不咋样,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还毫无杀伤力。 我稍微好奇的回头往街道上看去。 但这一看,心里却是轰隆一声,懵了。 随即我意念闪动,不由分说的将正要往下面瞧去的众女全部收到了补天鼎内。以她们的实力,根本无法抵抗。 匆匆扔些晶石在桌子上,我整个人嗖的便从窗口跳了下去。 此刻我的内心充满暴怒。 无穷无尽的怒火让我只恨不得将这整座招摇城都覆灭才好。 但双脚落到坚硬的街面上时,我还是将自己心中的怒火给强行压抑了下去,问旁边看热闹的人,“哥们,这人是谁啊?怎么被拉出来游街了?” “外地来的吧?” 这身形魁梧的刑天族人带着些得意道:“这人可有来头,以前是道元学府的顶尖弟子,名为庄野,据说还是极致潜境的超级天才呢!传言他父亲也是这种天才,好像是叫这么庄严来着,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不过现在看来,都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随随便便被我们少城主给打败了,才不会是什么极致潜境天才。” 我缓缓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少城主肯定很厉害吧?” 这人道:“那是,我们少城主年纪轻轻,可是渡劫期九重天的强者,天资绝世的。” 我闻言却是眉头大皱,以庄野的实力,不应该连渡劫期九重天都打不过的。 这其中怕莫是有什么蹊跷。 瞧着街边看热闹的人甚至有不少向庄野扔东西的,我心中再度怒火熊熊。 而庄野显然是被禁锢修为了,被关在囚车里,双唇紧抿,眼神中满是冰冷的神色。 我没法再忍下去,召唤出怒龙枪来,嗖的便向着囚车那里杀去。 守护在囚车附近的刑天族士兵瞬间感应到我的暴戾气息,有人高声惊呼,“御敌!” 但在他喊出这两字的瞬间,我怒龙枪已是将两个刑天族士兵给拍飞出去。 这些士兵不过区区的分神期修为而已,连手中盾牌都直接被怒龙枪给砸碎。 我含怒之下,没有留手,气焰滔天。 为首的士兵倒是个渡劫期强者,见到两个分神期士兵瞬间被我拍成肉泥,怒喝出声,满脸狰狞的向我杀来。 “湮灭指!” 一道漆黑指芒从我指尖蹿出去,他的身形戛然而止,随即噗通到底。 在他的眉心处,有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 “万剑归宗!” 源木翅出现在我背上,无数箭羽旋绕起来,将周遭冲向我的刑天族士兵尽皆戳成了筛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都傻了,有的修为低下的人甚至被我的气势给压得跪倒在了地上。 饶是在刑天族境内,渡劫期也不是那么常见的。便如刚刚这个士兵首领这样,寻常的渡劫期,在军队中也能担任起码是百夫长这样的官职了。 在庄野极是惊讶的目光中,我将锁着他的囚车瞬息拍得粉碎,然后便携着他,往城外冲去。 但城内深处这时已然有道极为强悍的气息在空中急窜而来,“哪里走!” 候主级强者。 我将庄野身上的禁锢解开,心中冰冷,继续携着他往城外掠去。 以我现在对空间大道的领悟,饶是候主级强者,想追上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只是,这个候主似是修为不低,在候主中应该也算是厉害的,速度竟然还要比我稍快几分,追上我,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庄野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惧色,还有心思问我:“父亲,你怎么在这?” 我没好气道:“还问我怎么在这,要不是我在这,你会被他们羞辱成什么样?” 庄野的眼中却是划过奇异光芒,道:“我是故意让他们抓住的。” 这倒是让得我不禁愣住,回头瞧瞧那暴怒中却是带着惊喜追向我的候主强者,问道:“为什么?” 而这时候,自招摇城更深处那座高耸入云的山上,忽地有更为强悍的气息出现。 王主强者! 我就知道,招摇城有守护招摇山之职,不应该至于候主强者坐镇。 这下麻烦了。 但庄野却是丝毫不急,道:“最近仙界想要抓住我引您现身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当然得让他们看看,抓住我以后,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小子有后手。 877.帝霸天 那王主强者和候主强者离我们愈来愈近。 我感觉到极强的压迫力,特别是那位王主强者的气势,让得我心口有些发闷。 不过十数秒,便到城外。 我看着眼前辽阔的平原,多是平缓的小山丘,只偶有黝黑大山如同利剑般从地底直插而上,心里微微有些发苦。这种地形,连躲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才好。 “庄严!” 后面的强者已经认出我来,“留下命来!” 虽然当初刑天族老祖乃是自爆而死,但是刑天族将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杀我之心可谓滔滔。 我的后头,已是有极为凌厉的气息汹涌而来。 我回头,只瞧得那王主级强者的神剑化为长虹,长达数十丈,向我直刺而来。 “湮灭……” 我运转内气准备发动湮灭指,恰在这时,自地面,却是有更为强得可怕的气息忽然浮现。 只见得有道魁梧人影自地面上忽地闪现上来,挡在神剑前,一记直拳向着神剑直直砸去。 这…… 这得是有多么强悍的肉身,才敢如此做? 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我瞠目结舌。 神剑嗡鸣,震颤不已,倒飞而去。 那王主强者和候主强者都兀自停下身形,满是惊惧的瞧着,然后那王主惊呼,“帝霸天!” 卧槽! 这名字真牛逼! 我光是从这名字中便能感觉到浓浓的霸气。而这人,正是庄野的那位师傅,魁梧中年人。 他悬浮在我们前面数百丈远的地方,声音如雷,“本尊的徒儿,你们竟也敢拉着游街。” 说着,他便向那王主级强者直蹿而去,速度快得难以想象。发出如同轰炸机那般的破空声。 而那王主强者,竟是毫不犹豫的调头就跑。 这让得我看傻了眼。 王主的自尊呢? 王主的骄傲呢? 他们刑天族的脸面呢? 而那候主级强者,他可就倒霉了。因为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他瞬间被帝霸天给贴近了。 可能是他并没有听说过帝霸天的名头吧! 我只瞧见模糊影子,帝霸天好似又是一记直拳,而后,他身前的候主级强者便爆成了血雾。 看起来,就是帝霸天在极速飞行时随手撒了一把红色的灰尘似的。这个候主没能阻碍他哪怕一息的时间。 挥手灭候主。 这就是天尊级的实力。 帝霸天的肉身实力强悍得让我心里阵阵发毛,连刑天族的候主都一拳被打爆,这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肉体实力。 再瞧瞧旁边的庄野,这小子,以后只怕会比帝霸天还要强吧? 他可是什么战体,还是极致潜境入的渡劫期。 我砸吧砸吧嘴,问他:“儿子,你现在渡劫期多少重天了?” 他挠挠头,装作谦虚的样子,“我对大道领悟得慢,现在才十四重天的修为。” 我差点跳将起来。 这小子就十四重天的修为了? 他的修为进展之迅速都不比我要差多少了。 我感到浓浓的紧迫感,啧啧,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轻易给超越过去不是?以后还怎么管教他? 而就是这短短两句话的功夫,帝霸天已是追上那位王主强者。 砰砰砰的声音连响。 那王主强者沦为沙包,被帝霸天一顿猛揍。 不过到底是刑天族的王主,肉身实力远非寻常王主可比,在帝霸天手下,竟然也撑过了十余招。 而后,才被一拳打爆丹田,向着地面跌落而去。 庄野这小子捡好处比我还积极,当即就往那王主级的尸体飞去了,然后将之捞到袖里乾坤中。回来时,他嘴里还在嘀咕,“师傅真是,好端端将那招摇城主打爆做什么,浪费那么多好东西。” 这话确实让帝霸天给听到了。 他的身影嗖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一栗子敲在庄野的脑袋上,“你小子还敢编排起我来了?” 庄野缩缩脖子,挠着脑袋,呲牙咧嘴,眼中却满是笑意。 看得出来,他们师徒两的情谊很是深厚。 我心里还真是微微有些吃味,随即对着帝霸天施礼道:“前辈。” 他瞧瞧我,轻轻点头。而后却是又看向庄野,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庄野一时没反应过来。 帝霸天却是道:“你打算以后让人说你败给了这招摇城城主的废材儿子?” 庄野眼神微微变得冷厉,随即,往招摇城内飞去。 刚刚这么大的动静,此时招摇城内显然有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 庄野的举动,让得城主府的那些人如临大敌。但是,因为帝霸天在,他们又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此时招摇城再也没有候主以上的强者了,但渡劫期强者还是有不少的。那些城主府的渡劫期强者都汇聚在广场上,满脸凝重的看着向那飘去的庄野。 而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是个身形怕莫有将近两米半的年轻人。 他也是渡劫期,十五六重天的修为。我想,他应该就是“打败”庄野的那个少城主了。 施展望气术往下瞧,光是汇聚在城主府广场的渡劫期强者,此时怕莫就有二十多位之多。 看着帝霸天并没有要过去的意思,我不禁微微皱眉道:“前辈,您这是让庄野独战这么多人?” 他偏头看向我,“若是你十四重天的时候,让你和这些人厮杀,可敢?” 我稍稍琢磨。 我十四重天的时候应该能和二十多重天的强者交手了,虽然要灭杀眼下城主府的这些渡劫期强者会比较难,但是,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希望。反正,敢是肯定敢的。 于是我点点头。 帝霸天便又道:“那庄野他也敢。” 我不禁愕然,而后,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庄野并不比我差。我有我的路走,他有他的路走,只有历经磨练,才能成为强者。 虽然心里仍是担心,但此刻,我将这种担心强行给压制了下去。 而庄野,也已经落到城主府的广场上。 他稳稳落地,随即手中,忽地出现方天画戟模样的长戟。这长戟,比他的身高还要高出半截去。 霸道气息自他体内蔓延出来,仿佛没有什么能阻挡他的脚步似的。在这个刹那,我内心深处深深的感觉到,庄野真是长大了。 他走的帝霸天的路,注重修行肉体,蹿入到人群中,威猛难挡。 虽说他的对手都是刑天族人,但论肉身,我看竟是没有人能敌得过他。 庄野修的也是金源经,现在看来,帝霸天显然还有其余增强肉身的手段。 庄野被十余个渡劫期强者围在中间,长戟翻飞,道道流光划过,竟是不落丝毫下风。 到十余息时,更是有招摇城的渡劫期修士被他斩掉。 数十息时,便有五个修为偏低的渡劫期修士被斩。 庄野越战越勇。 他很少动用内气之力,只是以内气在周身流转,用肉身和人搏杀。 其实,若是这些渡劫期修士并非都是刑天族人的话,庄野或许并不会这么轻松。 刑天族人以肉体见长,此时却连最擅长的方面都被压制,还如何取胜? 金光环绕在庄野的长戟上,让得他的长戟显得金灿灿,又印衬着他的脸,让他更是霸气非凡。 我恍然有种得子如此,夫复何求的感觉。 这小子的实力,怕是能和当初在十四重天时的我相提并论了。起码,是同等层次的存在。 而这,我旁边的帝霸天有很大的功劳。若论教导,我到现在,也没花多少精力去教导过庄野。 转眼,十余分钟过去。 招摇城城主府中的渡劫修士中有人开始想要逃窜,正是那位招摇城的少城主。 他实力倒是颇为不错,能算得上是难得的天才,但可惜,在庄野面前,他显得暗淡无光。 878.钩锻 帝霸天前辈的身影忽地在我面前消失,而后再出现时,已到那少城主的面前。 这让得少城主连带着跟他逃窜的两个渡劫期修士都猛地止住了身形。 而后,便只见得他们乖乖又往广场下落去。 我自是明白帝霸天前辈的良苦用心,他这是在刻意磨练庄野。而他自己,也势必会因为而死死得罪刑天族。 不过我想,像是帝霸天前辈这么有霸气的人,肯定不会顾忌什么刑天族。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这样霸气天生的人的,只不过,像是帝霸天前辈这样能够成长起来的极少而已。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 我这些年来,受过不少憋屈,也妥协过。现在回想,要是我当初像帝霸天前辈这样霸气,宁死不屈,那我怕莫真的早就死了。 我信太极,内心尊崇的,还是刚柔并济,能屈能伸。 数分钟后,招摇城城主府广场上,只余下二十余具渡劫修士的尸体。 庄野浑身浴血,微微发颤,长戟杵在地上,勉力站着,但腰杆仍是挺得笔直。 他胜了。 只是胜得不容易,自己也受到重创。 那些渡劫期以下的小喽罗们,早就跑得没了影。 我落到地面上去,准备用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为他疗伤。帝霸天前辈却是已率先开口,对庄野说:“任由伤势自然恢复。” 庄野疼得连牙齿都在打颤,但还是道:“好。” 我眼角直抽抽,“这……” 帝霸天前辈瞧瞧我,道:“他的肉身能超越凭借刑天族的修士,就是因为他跟我修行以后,受到任何伤势都是任其自然恢复。丹药、内气虽然见效快,但同时也失去了对肉体从淬炼作用。” 我不禁微微失神。 在这方面,我的确从没有注意过。以前受伤,我都是用琉璃药王气进行恢复,速度极快。 原来任由伤势自然恢复,也可以淬炼身体么? 这时,帝霸天前辈又忽地说道:“按理说,这种方法,可以无限制的提升修士的肉身强度。” 我瞧瞧他,忽地有些毛骨悚然。 他该不会就是这么过来的吧?这和自虐狂有什么区别? 不过说实话,若是真能拥有帝霸天前辈这样的肉身实力,那我也愿意吃些苦头。 就说了这么短短两句话,帝霸天前辈便不由分说的带着庄野离去了。 我们父子才刚刚相聚,却不得不又要面临分离。帝霸天前辈出手,会引来刑天族的大能。 此地不宜久留。 我瞧瞧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匆匆将他们袖里乾坤中的东西全部搜刮到手,然后便也匆匆往城外去了。 地面上有很多人看着我离开招摇城,但是,并没有谁敢上来阻拦我。 不多时,我便已到招摇山脉外围上空。 招摇山脉是刑天族境内难得的被绿色植被覆盖的山脉,看着下面郁郁葱葱,我咬咬牙,还是往下钻去。 庄野和帝霸天前辈刚刚在招摇城将刑天族的高手斩杀殆尽,我也露面,这势必会引来刑天族的大能。但是,在他们赶过来之前,这里是空虚的。 我不知道要离有没有已经想办法溜到招摇山脉中去了,但是不进去看看的话,我不甘心。 我们曾经出生入死过,虽然说嘴里都没有说,但打心眼里,我把要离当成兄弟。 招摇山外围并没有刑天族的士兵把守,只是那几株能做道相本源的奇异植株外面肯定有阵法笼罩。 我落到地面上,便向着招摇山深处极速蹿去。 在路上,倒是也偶尔能遇到在山中狩猎的冒险团或是单独的冒险者。他们瞧我速度,便都露出骇然之色来。 冒险团中,渡劫期强者已经算是极难得见了。 若非生活所迫,谁愿意过这种成天和灵兽厮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不多时,我便到招摇山的深处了。 蹿到空中,却是恰巧看到有流光自空中极速划过,而后落在招摇城中。 哼! 他们刑天族的大能来的倒是快。 但是,我不信他们还能在这茫茫的招摇山脉中将我找出来。 伸手在脸上抹过,我又换了副面孔。 同时,也用太极意境将自己的修为气息也完全掩藏住了。 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来找寻我的行踪。 轻轻笑笑,我向着前方不远处有阵法波动的地方蹿去。 阵中有株通天古树,树冠锦簇,郁郁葱葱,中间却是有红花星星点点,无数绿色的剑形树叶上,有着流光隐隐流转。风拂过,便听得树叶唰唰唰的响声。有树叶飘落下来,如同最为繁复的剑阵。 这是……钩锻。 钩锻乃是仙界奇树,仅仅招摇山这一株。其剑形的树叶,据说是极为适合剑修的道相本源。 要离就是剑修,我觉得他如果真在招摇山,那他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打钩锻的主意。 他也不用太多,只需得从这钩锻树上随便弄点什么下来就成。 我落到钩锻树的旁边去。 这里自是有刑天族的强者守护,只是,却并非是候主级强者,只是接近而已。 刑天族虽是仙界最顶尖的势力,但显然也没有奢侈到调用渡劫期强者来守护古树的地步。 我刚落地,他便感应到声响,嗖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电,向我看来。 我瞧瞧周围,却是没有见到要离的身影。 心念电转,随即我便问这刑天族强者道:“朋友,这些日子可有位颇为冷厉的三十三重天修士来过?” 他却是冷淡得很,“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故交。” 我说道:“他和他妻子说想来贵地求得道相本源,却长时间未归,他妻子托我来看看。” 刑天族强者道:“两月前有人来过,不过现在,他在招摇城内。” 我微微皱眉,“招摇城?” 他忽地嗤笑,“他想盗取钩锻本源,被招摇城主抓了去,现在应该还在地牢中受苦吧!若你真是他朋友,可以许给我些好处,我帮你去城主那里求求情,或许可以将他放出来也说不定。” 我微微愕然,他这是在问我要好处?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是要离。 我问道:“朋友想要什么好处?” 他道:“上品仙器、九品灵丹,这些都是可以的。” 我轻轻点头,从袖里乾坤中拿出颗九品丹药来,向他走去,到他面前却是问他:“你可知道不久前,招摇城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距离招摇城有不短的距离,他盘膝坐在树下,显然是并不知晓招摇城内发生的事情。 听到我这话,他微微抬起眉眼来,“什么事?” 我悍然出手,“你们招摇城的强者都已经死绝了!”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我竟然敢在他们刑天族的地盘对他出手,仓促间进行抵挡,被我一掌拍得登时吐血,往后飞退而去。 “你!” 他瞪圆了眼睛,满是怒意的看我。 不过这时,因为他太过贴近钩锻,触发守护钩锻的阵法,也让得这里突然爆发出极为惊人的气息来。 阵法的气息让得这片天空都瞬间充满氤氲色彩。 这是防护大阵,有焰火般的细碎光芒忽地从钩锻的树冠上垂落下来,将整座树都笼罩住。 这刑天族强者自己就堪堪在阵法外,怕莫也是吓出了身冷汗,随即暴怒向着我杀来。 他一手持盾,一手持斧,斧头上金芒闪烁,便有数十丈长的斧影向我斩来。 “湮灭指!” 我一记指芒点在斧影上。 金色斧影从中断裂,变成两断,将地面劈出深深的两道沟壑来。 我顺着断裂处往前蹿去,使出惊鸿,欺近到这刑天族强者面前。 879.仙界也讲门道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阵法被引动,那个赶到招摇城中的大能,很快就会杀到这里来。 这个刑天族强者不过也是三十重天左右的修为,我必须在那个大能赶到前,将他击杀掉。 怒龙枪出现在我手中,我施展出荡天枪,漫天枪影向着他覆盖过去。 他忙用手中金光流转的盾牌抵挡。 无数枪影轰击在他的盾牌之上,将他轰得连连退却,脚下划出深深沟壑来。 “荡天枪!” 我不待枪影消失,又是荡天枪施展开来。 接连五记荡天枪。 这个刑天族强者怕莫是我手下死得最憋屈的修士了。 他从头到尾都没能够反攻,撑着盾牌,却是连带着盾牌被我轰杀成渣渣。 寻常修士哪里能够像我这样接连施展出五记荡天枪来? 窍穴内早就空空如也了。 他完全是被我用内气给碾压的。 盾碎人亡。 我刻不容缓,将他的尸体收到袖里乾坤中,然后便漂浮到半米高处,极速往招摇山更深处而去。 我怕留下脚印,会让那个赶来的大能发现蛛丝马迹。 他已经来了,我能够感应到那滔天的气息。 但是仅仅不到两分钟后,我便倏的放松了心情。 那大能以为我到外围去了,他在钩锻树那停留几息后,便往招摇山外围蹿去。我能感应到他的气息。 他显然没想到我竟然还敢继续往招摇山的深处走。 就这样,过去两天。 我在招摇山到处乱窜,然后才又重新转回到招摇城内。 我不确定要离是否真的被关在招摇城地牢内,但是,总得去试试的。 到得招摇城内,我自是没有直接去城主府,而是在大街旁找到客栈开了间房。 在房间里,我将颜白雪她们从补天鼎中放出来。 刚露面,颜白雪便问我道:“发生什么事了?” 谢囡囡用手扇着自己红扑扑的脸蛋,“呼,闷死姑奶奶了。” 她是众女中最为活泼好动的,以前在江市做巡捕的时候就不安分,现在同样如此。 补天鼎可是真神器,那里面能闷了? 我微微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遇到个故人而已。” 而后,也不给她们追根问底的机会,忙又接着道:“你们都把面容再改变下,我暴露身份了。” “暴露身份了?” 颜白雪低声惊呼,“那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我笑着道:“不会的。谁又能认出来我现在的样子?” 见我这么说,众女眼中的担忧便也渐渐散去。 等得她们都重新易容好,我们便往外面走去。走出客栈,我让她们自行去逛街,自己,则是往聚宝斋而去。 聚宝斋的生意遍布神之国度,招摇城虽不算是极大的城池,但也有他们的分号。 只是,当我走到聚宝斋的门口时,却又是忽地有些迟疑起来。 谁又知道这里的聚宝斋掌事的是不是苏清雅的人呢? 如果是另外三个东家的人,这或许还会是个麻烦。 聚宝斋送出来的聚宝令就那么些,我想那三个东家肯定也对此清清楚楚。我的这枚,是苏清雅受大东家的意思送与我的,其余东家未必知情,但是,在招摇城这样的城池中忽然现身持着聚宝令的人,难保他们不会来查。到时候,难免会发生意料之外的情况。 在聚宝斋门口愣了会,我还是转身离开。 我现在不宜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打探要离是不是被关在地牢,这事还是我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好。 这自是免不得要去和招摇城的典狱官打打关系。 回到客栈里,我便向掌柜的询问,“掌柜的,可知道你们招摇城典狱官府邸在哪?” 他微微打量我,而后道:“客官,你找典狱官做什么?” 我说道:“我有位朋友被关在地牢了,我想看看能不能将他捞出来。” “这样啊……” 掌柜的竟是露出微微兴奋的模样来,“这种事你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 吐沫自他嘴里横飞。 “我们招摇城的典狱官啊,可是我的远房亲戚,是我母亲的远房表叔的大舅子的老婆的哥哥的叔叔。您要是想将您朋友捞出来,找我便是对了。”他搓搓手,“我这位远房姥爷的性子我知道。” 他的声音忽地低了下去,“只要好处足够,地牢中想要放谁,都是他说了算。特别是现在咱们招摇城刚刚经历大变,城主府的高手都死绝了,那位从主城来的老祖又不管这些俗事。我这位远房姥爷,现在在咱们招摇城说的话可能算数得很咧!” 他满脸荣辱与共的样子,好似自己就是那典狱官似的。 但我却是知晓,典狱官不算什么大官,这招摇城的典狱官,最多也就是寻常渡劫期而已。 看着掌柜的,我说道:“要不你帮我引荐引荐,到时候好处肯定少不得你的。” 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道:“典狱官大人哪是那么好见的……想见,也需得提些礼物去才行呐!” “我自然晓得。” 我点头道:“你现在便随我去。” 我懒得再和他啰嗦,从袖里乾坤中拿出百枚晶石来,登时让得这掌柜的瞪圆了眼睛。 虽然他是掌柜的,但百枚晶石,估摸着也是他半个月的薪水了。 我道:“事成以后,还有你的好处。” 他听到这话,便再也顾不得看店了,喜滋滋的吆喝了一个小厮过来,让他好好看着,然后便热情洋溢的领着我往典狱官的府邸而去。 看样子他倒真是那典狱官的亲戚,只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而已。 就在不远的街道,典狱官的府邸就在这里。 门口有两侍卫守着。 掌柜的走过去,手法熟稔的往两人手中各塞了几枚晶石,然后,有个侍卫便笑着走进去了。 我微微愕然。 看他轻车熟路的模样,这家伙赫然就是常常做这勾当的。 不多时,那侍卫便走出来,看向我,“就是你要找大人是吧?随我进来吧!” 我轻轻点头,往里面走去。 掌柜的不忘我答应他的好处,笑眯眯道:“小哥儿,我在客栈等着你哈!” 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我是渡劫期强者,还敢不敢在我面前露出这般轻松之态。 随着侍卫往里面走,刚到回廊,他却也是忽地停下来,坐在回廊旁的石椅上,捏着腿,也不说话。 他怎么说也是分神初期的修士,怎么会腿酸? 我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仙界的这套规矩,竟然也发展到如此层次了。 以前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这回,我算是真正长了见识。 修士、修士,但和寻常人,又有什么太大区别?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数十枚晶石递向他去。 他接过晶石,颇为诧异的看我两眼,估计是在琢磨我怎么会出手这样大方,是什么身份。 而后,才继续领着我去见典狱官。 典狱官也是刑天族人,身形魁梧,膀大腰圆,怕是有两米五六。 我被领到会客室的时候,他正背负着双手站在那里,背对着门。 侍卫说道:“大人,人带来了。” 他这才回头,脸上官威很重,浓浓的眉毛微微锁着,问我:“想赎谁?什么修为?何时被抓的?” 我当然不会给他行礼,只是答道:“我朋友,渡劫期三十三重天修为,两个月前被城主亲手抓的。” 这句话说出嘴,站在我旁边的侍卫登时就懵了。 因为我在同时,也将自己的修为气息展露了出来。 典狱官脸上的官威也瞬间散去,只是眉头却未舒展,道:“三十三重天修为……两个月前城主倒的确是抓了这么一位强者,关在我们地牢中。只是城主责令我等严加看守,你现在想把他赎出去……” 我微微笑道:“我可是听闻城主两日前可是已经陨落了。放不放,还不是你典狱官做主?” 说着,我自袖里乾坤中掏出两枚九品丹,向着他甩去。 这两枚九品丹虽没法帮助悟道,但也可谓有肉白骨之功效,价格可谓高昂了。 但没曾想,这典狱官却是饕餮的肚子,胃口大得很,接过丹药,只是露出丝丝笑容来,意味深长道:“他可是三十三重天的强者……只有买奴隶,才是这个价。” 880.意外横生 我不以为然的笑。 果真是不能太大方,他这是瞧我出手阔绰,想敲我竹杠呢!前两天在招摇山中,那个看守钩锻的刑天族强者,胃口可比他可是要小得太多了。 我说道:“若是买奴隶,我也不会来你这不是?” 他微微愕然,然后皱眉道:“看来你是想让你的朋友这辈子都呆在地牢中了。” 我耸耸肩道:“无所谓。他在我心目中,也就值这个价而已,要真是捞不出来,我也问心无愧。” 典狱官闻言,双眼盯着我,似是在考究我这句话的真假。 我气定神闲,任由他打量我。 最终,他还是将两枚九品丹收到袖里乾坤中,淡然道:“现在便随我去地牢吧!” 我在他的府邸中随他坐上他的车辇,而后便往城主府而去。 城主府乃是招摇城之重地,地牢就在城主府内。 现在的招摇城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我坐在这典狱官的车辇上,沿途长驱直入到城主府内,有侍卫拦下他,这区区典狱官愣是摆出了做城主的架子,可谓威风八面。不过那些侍卫却连屁都没敢放。 到得城主府内颇为偏僻的地方。 这个院落外有数十持着大盾的刑天族士兵守护。 见到典狱官到来,皆是行礼。 我看到门庭上刻着“囚狱”两个字。 典狱官便在这院落外带着我下车,而后往里面走去。 院子里萧萧瑟瑟,也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总感觉这里充满悲凉凄苦之感。大多牢狱,都是如此。 典狱官在招摇城中真只算是小官,他办公的地方就在院落左侧。 而地牢入口,则正是在他办公地方的对面。灰色的石洞两侧满是湿漉漉的痕迹。 典狱官带着我走过去,他的那些手下们则是满带着讨好之色给他行礼。若是在外面,看到这些魁梧得和熊似的刑天族人,怕绝不会想到他们也会有如此谄媚的时候。看来,傲骨这东西,和身材其实没什么直接关系。 才刚到地牢的入口,便感觉到里面有股“阴风”吹拂出来。 这阴风中好似有无数的怨灵在哀戚嘶吼。 典狱官浑身火红的袍子,却是热情洋溢,和这悲戚形成鲜明的对比。 沿着湿漉漉的台阶往下走。 怕是得到百丈深处,台阶才总算是走完。两旁都是用特殊金属锻制而成的囚牢,囚牢中有许多披头散发的修士。 这些修士的修为都被封印起来,有的已是饿得骨瘦嶙峋。 他们的眼神都是麻木的。 也是,动辄被关数十上百年,谁能受得了? 我恍然想起当初我被关在青山城地牢里时的场景,那真是段暗无天日的岁月。要不是山羊胡老头在那,带我离开,肯定不会有现在的我。 在这里,修士们过得简直比狗还不如。 典狱官带着我直直往里面走去。 到最尽头。 说来也是怪了。 要离在这里住的竟是“VIP”房。 他不仅仅有单独牢狱,而且里面清整得很,这也就罢了。我看到他时,只见得关押他的囚牢茶几上还摆着许多膳食和灵果,浓郁的灵酒香自他的囚牢中飘荡出来,让得离他不远的那些囚牢中的囚犯瞪直了眼睛,哈喇子流满地。 “要离!” 我喊他,他嗖的睁开眼睛来,先是疑惑,然后细细打量着我。 我给他传音,“我是庄严。” 他却是道:“我不用你管!” 我瞬间愕然,心中有不妙的感觉划过。 旁边典狱官已是微微变了脸色。 不过我自恃他是觉得不可能知道我身份的,于是我仍是佯装淡定,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典狱官狐疑的瞧我两眼,却是道:“你们两又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他怕是在生我的气,责怪我这么长时间没有来救他。” 典狱官听到我这样的解释,或许觉得合情合理,眼中的狐疑便也就散去了,而后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城主交待让我好好看着他,别让他死了。” 城主…… 我心里念头闪动,看来,那个死鬼城主怕是知道我和要离的关系了。 他知道我迟早会来救要离? 只是他不过是招摇城的城主,我以前从未来过招摇城,他又如何会知道我和要离的关系? 这个典狱官显然是误会那死鬼城主的意思了。 招摇城主,是怕要离这颗“鱼饵”跑了啊…… 还好,还好。 我心里倍感侥幸,还好那城主是被帝霸天前辈给杀了。要不然,我来救要离,只怕会要出现意外。 我点点头,对着典狱官拱拱手,“那有劳,将我朋友放出来吧!” 典狱官掐动手诀,解除了这个囚牢的禁制。 要离满脸疑惑,缓缓起身,从里面走出来。我右手搭在他的背上,将他体内的禁制破解。 他立时给我传音,“你快些走。圣丹城大丹师在这!” 圣丹城大丹师! 我心里巨震,他怎么会在这里? 当初在药族时,这个老头可被我害得不浅。 而要离已是又接着传音道:“这招摇城的城主已是知道我和你有牵连了!” 我抿抿嘴唇,向外走去,“应该没事,那个城主已经死了。” 要离便露出惊讶之色来,“他死了?” 我只是点头,没有再做细说。 典狱官也不管我两,就是在我们两的前头走着。 然而,等到我们走上百丈台阶,刚到地牢出口,他却是倏的往地面跪倒下去,“老……老祖……” 我抬头往上面看,倏的变了脸色。 就在洞口处,圣丹城那白须冉冉的大丹师赫然就站在那里。而他旁侧,还有个身材魁梧的枣红面色老者。 这自然是刑天族的老祖。 他身上的气息虽然只是隐隐吐露,但却是强悍得足以让我心中发寒,背后发毛。 我只能侥幸的希望他和大丹师都认不出我来,但是,想要离开,现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大丹师和刑天族老祖都瞧着我和要离,而后大丹师问我,“你是何人?” 他们果真没有认出我来。 我强子收敛心神,装作不认识大丹师的样子,道:“我是他的朋友,两位前辈是……” 他们狐疑的打量着我,而后刑天族的这位老祖竟是说道:“既然是他朋友,那便也在这里住下罢!” 典狱官趴在地上,屁都不敢放。 我微微皱眉道:“前辈,这是为何?” 我心里当然明白,他要将我留在这,无非是想将我也当成诱饵而已。 果真,刑天族老祖道:“既然你和他认识,那庄严,你也应该是识得的吧?” 我脑海中念头闪动着。 回答认识,还是不认识好呢? 若说不认识,他们怕是不信。但若说认识,今天肯定是没法走了。 我点头道:“道元学府的庄严?认识认识,只是不太相熟而已,前辈你们……” 我说认识,他们最多把我关在这,我性命无忧。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刑天族其他人肯定想不到我会被关在这吧? 大丹师和刑天族老祖皆是露出带着狰狞之色的笑容来。 随即,刑天族老祖道:“既然认识,那就在这里呆着。” 说着,他的身形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手指便向着我的肩胛点来。 我瞬间被制住。 不是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只是,我不想暴露修为。怒龙枪等,更是不能露面。 要离也被大丹师制住。 刑天族老祖瞧瞧仍趴在地上的典狱官,淡漠道:“把他们两关押在这,严加看管。” 典狱官浑身和筛糠似的发抖,“是、是……” 但这是,大丹师却是说道:“老兄,何不将他们两吊到城头上去,引那庄严小子现身呢?” 881.救兵到 卧槽! 我心里一紧,登时就将大丹师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他丫的怎么想出这么损的主意来的? 虽然我知道我和要离并不会因此而有性命危险,但是…… 如果“庄严”迟迟不现身,这刑天族老祖觉得我们两没什么价值了,我们还能不能留着这条命,就难说了。 可我到时候被吊在城门上,怎么现身? 这似乎是个死循环。 我和要离怕是难以逃离这招摇城去了。 大丹师的出现,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哪里能想到这老玩意儿怎么会在招摇城啊? 这么多年过去,我心里早就将这老混蛋给忘掉了。 然而,不幸的是,刑天族的这位老祖竟然很是为大丹师的这个损招而感到意动,他这真是抛下刑天族的脸面不要了,对典狱官道:“把他们吊城头上去。” 大丹师可谓是阴损得很,还在旁边请缨,“老兄,要不我亲自去坐镇?” 他想要杀我的心,甚至远远在我的想象之上。 而刑天族老祖却是道:“老弟你是炼丹师,不擅厮杀,这等事情,还是本尊亲自出手吧!” 大丹师张张嘴,还要说话,刑天族老祖又紧跟着道:“本尊担心那帝霸天再杀回来,你不是对手。” 大丹师的眸子便猛地凝聚,不敢再说话了。 帝霸天前辈是什么人? 他虽然是王主强者,但较之帝霸天前辈,显然要差千里万里,只有被碾成渣渣的份。 其后,大丹师跟着这刑天族的老祖离开。 典狱官叫来几个属下,便要带我们去城门口。 就要走时,他其中有个手下忽地说道:“老大,咱们不打开他们的袖里乾坤瞧瞧?” 典狱官顿时意动。 但我却是急了。 我袖里乾坤中宝贝无数,光是灵丹妙药便不知道有多少,要是被他们搜刮去,那还得了? 幸运的是,这个典狱官被他们的老祖给吓破胆了,犹豫过后,还是说道:“他们是老祖关注的人,还是暂且不要轻动的好。等到老祖不需要再利用他们,咱们兄弟几个再发财也不迟。”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垂涎。他知道,我的身家应该不菲。 我心里可谓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我的身家何止是不菲啊? 在仙界,怕莫是很多王主级强者也没有我这么丰厚的身家。 虽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但我袖里乾坤中的东西要是被人洗劫了,我肯定还是得心痛死。 那些个士兵见得典狱官这样说,稍稍失望,倒也不敢再说什么。 而后,他们便压着我和要离两个,往城门口而去。 我们两修为被禁,如同寻常人。到城门口,被他们用绳子吊起来,悬在空中,可谓悲惨。 无数从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无不对我和要离两个行注目礼。 稍有些可笑的是,城门口就贴着我的“悬赏令”,我就在这,却没人认识我。 不多时,便有喜欢看热闹的人成群结队来看我和要离两个。 在仙界,这样悬挂在城门口示众的事情可不多见。他们对我和要离两个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要离满脸悲愤欲死之色,邪气凛然,像只恨不得把这些人全部都杀死似的,但我,却是淡然得很。 这没什么。 他们对我指指点点,我又没什么损失。只要这条命在,便好。 后来颜白雪她们听到风声,竟也都赶到城门口来。见到是我,玲珑、珍、琯素她们几个瞬间便慌了。 颜白雪到底是做过总裁的,又是众女中的主心骨,此刻虽然着急,但并没有慌乱,只是看着我。 我微微冲她摇头,示意她不要请动。然后又抬抬下巴,让她带着众女离去。 以她们的修为,冒然出手,最后只会全部被抓起来,甚至被杀也说不定。我不想她们出现任何意外。 且不说她们连渡劫期的实力都没有,不是这典狱官的对手。便是有,又怎么对付刑天族那个老祖? 那个老祖显然是天尊无疑。 颜白雪却是紧皱的眉头看我。 我知道,她们这是放心不下我,但始终只是轻微摇头,示意她们离去。 幸运的是,在颜白雪的劝阻下,连性子脾气最为冲动的谢囡囡,都没有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她们看了我一阵子后,便往城内走去。 不多时,从城里有两辆车辇并排行出来,颜白雪从窗口探出脑袋来,轻轻对我点了点头。 她们应该是打算回道元学府去搬救兵。 见到此种情形,我心里也算是轻轻松了口气。虽然道元学府到这里也要些时日,但总比没人来救的好。 但转念又想,若是高渐离前辈他们来救我,岂不会给了雨族等势力去道元学府找麻烦的口实? 我心里稍微有些凝重起来。 然而,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我却是根本无力去改变什么了,更别说掌控。 如此数天过去。 我和要离仍被挂在城门楼上,风吹日晒,日晒雨淋,都成为招摇城外靓丽的风景线了。 高渐离前辈未到,但王阳前辈却是来了。 他背负着火神刀,一步步看似缓缓从城外平原上走来,但速度,却是极快。 谁都能瞧出他的不凡来。 典狱官这些天也在抱怨,毕竟守城门并不是件好差事。此时,他忽地站起身来,满脸凝重的盯着王阳前辈。 修士感知敏锐。王阳前辈的眼睛又始终盯着我,典狱官自是知道他是为我而来。 而在离着城门尚还有数百米的地方,王阳前辈的火神刀已是铿锵出鞘。 只听得声刀鸣。 王阳前辈立足之地,千米范围内忽地飞沙走石,好似有极强的风暴忽然刮起来似的。 这都是被他的气势牵引。 刀者,狂也! 王阳前辈无疑已经将刀的狂放领悟到极致。 他的满头黑发随风飘舞,狂放不羁。一记火焰刀芒自他的火神刀中暴涌而出,向着城门处而来。 这直将典狱官及他的属下给吓得屁滚尿流。 这记刀芒的气势实在称得上是无匹,让得不少修为稍低的修士愣是被压制得跪伏到地上去。 我和要离更像是被悬挂着的稻草人似的,被王阳前辈的气势吹得东摇西晃。 几乎同时,自招摇城内,也是有道极为强悍的气息冲天而起。 是那个刑天族老祖。 他蹿到空中,极速向城外掠来。 但是,在他赶到之前,王阳前辈的刀芒已是冲到这城门楼上。 我见识到王阳前辈对内气的掌控之妙。 到底不愧是天尊强者。 气势如虹的刀芒劈到城墙上,将招摇城这黝黑、泛着金属光芒的城墙都顿时劈得崩塌下来。 典狱官等人被瞬间斩灭。 但是,那些从城门口经过的修士却是毫发无损。只有人被掉落的城墙石块砸到,也并没有任何伤势。 悬挂着我和要离的藤蔓被轻飘飘斩断,我们两往地面跌落下去,但还未落地,已是有道内气将我们席卷过去。 我们眨眼便出现在王阳前辈身侧,体内禁锢也瞬间被解开。 那刑天族老祖携带着暴怒气息而来,在空中爆喝,“王阳竖子!你可恶!” 王阳前辈却是没得他这么多废话,啥也不说,就是一刀劈了过去。 这道刀芒并不璀璨,也不庞然,只是如火神刀那般大小,上面隐隐有火光流转。 但是,我却是瞧见那刑天族老祖骇然色变。 “亚圣!” “哧!” 自他的右臂膀处忽地有晶莹鲜血飙射而出,血洒漫天。 同时,他的整条右臂也从他身上脱落出去。 但这刑天族老祖,当下却只是捂着伤口处仓惶逃去,不敢有半点搏杀下去的想法。 882.敌到 原来王阳前辈都已经臻至亚圣境界了。 我心里重重松口气的同时,对着王阳前辈行礼,“恭喜前辈突破亚圣。” 王阳前辈轻轻点头,却是轻哼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愣是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大丹师会在这啊?而且,他们不是没认出我的真实身份来么? 不过,就算有满腹的理由,我却也不敢在王阳前辈面前诉说。挠挠头,没敢答话了。 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和这些长辈们解释,那是自讨苦吃。 王阳前辈见我没有说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不由分说拽着我和要离,就往到道元学府的方向而去。 他的速度极快,我连下面平原上的景物都看不清楚,只觉得瞬息万里似的。 要离的眼睛频频看向我来,估计是想像我道谢,但以他的性子,这种矫情的话却又很难说得出口。 不到数个时辰,道元学府便已在目。 我看到门前有不少人。 颜白雪她们正在那里翘首以盼。 我心里自然是有些愧疚的,本来是打算带她们出去玩玩,到处逛逛,却没曾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先回家!” 落得地上,要离便匆匆离去,甚至连给王阳前辈道谢都顾不得。 我心里微觉奇怪,这家伙该不会真和我们道元学府哪位老师有什么过节吧? 要不然他怎么像是逃难似的? 不过现在却也是没心思管他。 我伸手在脸上抹过,露出真容来,而后看向王阳前辈,道:“前辈,咱们是不是去见见高渐离前辈?” 他点头,“去见见也好。” 于是我便让颜白雪她们先回到后面竹林里去,自己则是跟着王阳前辈去见高渐离前辈。 现在是多事之秋,高渐离前辈的行踪不再飘忽不定,而是常常呆在学府中。 我们在他居住的小院中见到他。 原来高渐离前辈已经知道我被抓的事情了,我刚和王阳前辈走到他的院子里,他便对王阳前辈说道:“这件事情又麻烦你,我欠下你的人情可是越来越多了。” 王阳前辈满不在乎的样子,“用酒来赎就行。你欠我的人情,我都记着。” 用酒赎? 这倒是让得我心中活泛起来。 药神师傅也是爱酒之人,而且自己调配酿造出极多佳酿,他自己在玄龟腹中喝不完,便送给我许多。奈何我却是个不怎么好酒的人,是以这些年来,除去招待别人外,那些酒我都还没有怎么动过。如果不是王阳前辈这么说,我都要将这事给忘了。 当即,连忙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上十坛子酒来,放在地上,“两位前辈尝尝?” 他们两却是先凑到酒坛面前,陶醉般闭上眼睛,先是用手轻轻在泥封上扇了扇。 这下,便更是陶醉了。 好半晌,两人才睁开眼睛来,各自眼中都释放出兴奋的光芒。而后,将面前酒坛的泥封用食指轻轻戳破个小眼。 登时有更为浓郁却纯粹的酒香飘扬出来。 便是连我这门外汉,都知道这酒是真正的极品。酒香醇而不杂,凝而不散,让人心旷神怡。 高渐离前辈和王阳前辈又是微微闭眼,陶醉起来。 好数十秒过去,他们两才将眼睛缓缓睁开,“好酒……好酒啊……” 高渐离前辈还在感叹,王阳前辈却已经是嗖的,将全部的酒都收到了袖里乾坤中去。 高渐离前辈阻挡不及,瞬间便急了,“诶诶,你这是做什么?” 王阳前辈道:“我刚刚救他回来,这是庄小子被报答我救命之恩的。难道你也想要?” “你这……” 高渐离前辈哭笑不得,看向我来。 我也是哭笑不得。 谁想到王阳前辈在美酒面前,就会变了个人似的呢! 不得已,我又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几坛好酒来,才让得两位前辈心平气和的在凉亭中坐下,慢酌。 只是我心痛得很,因为药神师傅送我的酒,就这一下,便差不多被我全给败光光了。 两位前辈也小气,两人对饮,竟是连我的杯子也不准备。 也没有让我坐下的意思。 我只能杵在旁边,看着他们两悠哉悠哉,满脸陶醉的喝酒。 直到过去十余分钟,我实在忍不住了,道:“两位前辈,怕莫刑天族的人等下就会过来找麻烦吧?” 那个天尊老祖连右臂都被王阳前辈斩了,我就不信刑天族会就此忍气吞声。 高渐离前辈却是慢悠悠道:“再大的麻烦,美酒还是不可辜负的……” 可谁也没成想,他这句话竟是一语成谶。 刑天族这回是真疯了。 不到两个时辰,连我都感觉到道元学府外那滔天的气息。 见两位前辈还在对饮,我飞到空中,施展望气术往那边瞧去,只差没有被亮瞎眼睛。 学府外,数十个金色光环,如同烈日,熠熠生辉。 这赫然都是王主以上的强者。 他们摆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可谓来势汹汹。 而且,看他们的内气属性,并非都是金属性。显然,来的应该并非全都是刑天族的人。 我低头看向下面凉亭,“两位前辈,他们来了。” 话音才刚落,外面已是有高喝声响,“王阳,出来一叙!” 然后,凉亭中高渐离前辈和王阳前辈的身影嗖地便不见了。 在露面时,他们两都已出现在学府外围。 他们的速度比我自然是要快得多了,完全超乎我肉眼捕捉的范围。 我心里微微琢磨,也往那边飞去。 而同时,自地面上,也有许多我们道元学府的强者蹿起来。 虽然这些年来道元学府很不平静,但这也恰恰,让得学府内的人变得更为团结起来。 等我到高渐离前辈身侧,便也吸引得前方不少目光。 且不说别的,雨修濨老妖婆的视线是瞬间就凝聚到我身上来。她或许并没有躲恨我,只是她最刻薄,最不想我继续成长下去而已。 仅仅因为我,她们现在和刑天族、静月府还有星海宗倒是成为牢固的攻守同盟。 只是静月府和星海宗路程遥远,他们的人到现在还没有赶到。 刑天族为首的是个胸口闻着血色巨龙,腰上绑着龙皮,恍然野人的青年壮汉。 在他身上,我感觉到极为不俗的气息。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王阳前辈,其内有两道熊熊火焰在燃烧着,“王阳,你欺到我刑天族招摇城,还伤我刑天族天尊强者,是何意思?” 这人的语气可谓难听,满是倨傲之太。 我听着心里都有些不爽。 王阳前辈却是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只是淡然,“他将我后辈吊在城门楼上羞辱,我没有斩他,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哼!” 这个刑天族老祖却是重重冷哼,“可我听说那只是个无名小卒而已,何时成你后辈了?” 王阳前辈忽地偏头看向我来,“就是他。他,难道不算是我后辈?” 我瞬间便被无数道目光笼罩起来。 那个受伤的刑天族天尊也在人群中,看向我,却是满脸疑惑,而后道:“不是他!” 我只是摇头,而后,伸手在脸上抹过。 登时便有惊呼声响。 特别是那个被斩掉右臂的刑天族天尊,更是瞠目结舌,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高渐离前辈此时忽地笑两声,充满嘲弄之意,“现在,诸位可以回去了吧?” 外面那些人尽皆哑然。 我本就是道元学府的人,被吊着招摇城城门楼上,王阳前辈去救我是应该。说起来,倒是刑天族显得不厚道,区区大族,还会将人吊在城门楼上羞辱。 但是,他们却又不愿意就此离去。 一时间,有些强者脸上露出极为纠结之色来。 想打,没得借口。 想走,心中不甘。 883.隐世天才 特别是刑天族的那些强者,见到我施展易容术,懊恼得不行。那个受伤的天尊连脸都青了。 那位看似是头的魁梧青年也是重重的哼了声。 他们想杀我之心浓郁,却是将我抓住还不自知。我这无疑等于是在狠狠打他们的脸。 于是,我现在笑得特别的开心。 或许是我的笑太过刺眼,愣是让得这些强者们没法忍受了。雨修濨老妖婆忽地开口,“高渐离、王阳,你们两个纵容他斩杀我等各族的顶尖天才,现在,也该给我们个交代了吧?” 她又把埋骨地的事情拿出来重提。那里可谓是我们结下仇怨的根源。 其实真要算起来,也不算什么太了不得的事情。 那些圣子、圣女什么的,虽然是他们后代中最为杰出的天才,但是,死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诸族在仙界流传数千年,都不知道出过多少圣子、圣女了。死几个,又有何妨? 只是到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 我的仇怨已经根本无法化解开了。正因为天赋极高,他们才这样迫切的想要杀我,连亚圣强者都出动。 虽然我感应不到,但知道前面这些大能中肯定有亚圣级别的强者。要不然,以王阳前辈的性子,不会站在人祖阵法里面说话。 这个年代群雄辈出,亚圣迭起,暂且还没有谁能横扫当世,只能互相牵制。 上古时代,无数英雄豪杰杀得难舍难分,最终成就人皇、人祖等位。当下,只怕也会是这样的趋势。 连我都隐隐有种预感,仙界必须要有能横扫当世的存在出现,才能结束这种乱局。 不等高渐离前辈说话,我就抢先答道:“那按你的意思,就该我被他们斩杀才好?你们族内的天才后辈技不如人才被我斩杀,我有何罪?你们若是不甘,自可以再叫年轻后辈出来和我较量厮杀,若是我庄严死在他们手上,绝无怨言。” 我这话说出来,雨修濨老妖婆顿时露出满脸吃了翔的表情。 在我还是分神期时,便横扫过仙界分神期修士,连那魔修都败在我的手中。现在我以极致潜境入渡劫期,他们还上哪里找能和我较量的后辈去? 当初在埋骨地,各族的后辈可谓是元气大伤了。 在这种盛世中,顶尖后辈元气大伤,这是以让得各族后来也没有太过璀璨的天才出现。 我们道元学府一枝独秀,尽显风光。 我、庄野、名相、余魅香,那都是最为顶尖的天才。 虽然当初苏清雅说整个仙界中还有十余位疑似是极致潜境突破的渡劫期的,但那,也只是疑似而已。 不是我吹,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在仙界年轻辈中无敌。 然而,这时,刑天族为首的那位老祖却是忽地幽幽道:“小子,莫要以为从极致潜境入得渡劫期就有什么了不起。极致潜境也只是代表有成就人祖之潜力而已,可并非是代表你肯定就能成就人祖。古往今来,人祖级强者可也就那么区区十余人而已,而入得极致潜境的人,却数以百计。其中太多,连名字都被磨灭在时间的长河中。你……又算得了什么?” 旁边,高渐离前辈给我传音,“他是刑地,刑天族人祖刑天之子,实力应该还要在我之上。” 刑地! 这个名字我自然在书上见过。 还在地球上时,他就随着刑天东征西战了,是鼎鼎有名的刑天族小战神。现在,他已是刑天族老祖。 自漫长的岁月长河中修行至今,他的修为,自然也是强得可怕。 突破亚圣,对于这等人物来说,更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在他面前,若说我心里没有半点紧张,那肯定是假的。只是我能将这种紧张的情绪压制住而已。 我淡然说道:“算不算得了什么,能否成就人祖,前辈你说了,怕也不算。” 他瞧瞧我,倒是不怒不憎,只是道:“牙尖嘴利,既然你要战,那便战就是了。” 说着,他便转身,踏空而行,走回到他的宫殿中去了。 刑天族的人率先离去。 而后,水族大能们也都随着雨修濨老妖婆离开。 他们不过是来凑数的而已,水族的那位亚圣老祖没来,她雨修濨能算得了什么? 在当世,天尊已经算不得最顶尖的强者。 看着他们离开,我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现在仙界,能和我较量的年轻辈,应该不多吧? 但是,高渐离前辈却是忽地叹息,“真正的盛世……要彻底的展露它的峥嵘了……” 我听着不禁是微微疑惑,“前辈您这话?” 他拍拍我的肩膀,道:“好好修行,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也无法再帮你。” 王阳前辈也在旁边出声,“你小子骨气还是够硬朗的,只看你的实力能否也那么硬朗。” 我哭笑不得,“到底什么啊,两位前辈你们都把我说糊涂了。” 他们两却是笑而不语,然后就都又往那凉亭去了。 我偏头看向周围的老师们。 好在还有高禹前辈也在这,他仍是黑发飘逸,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似的,锋芒无匹,淡然道:“仙界的天才,远远要比你的想象的多。以前在埋骨地的那些,也不过是极少数而已,而且,未必能算得上是最顶尖的天才。” 我自是震惊。 他接着道:“数千年来,那些大族都在族人中挑选天赋最为出众之辈修习人祖之法。只有这些传承了人祖之法的天才,才是真正顶尖的天才。他们个个天资绝伦,战力不凡,只是未曾在世间行走而已。看刚刚刑地的反应,应该是打算让这些天才出世了。” 我砸吧砸吧嘴,“让这些天才来对付我?” 高禹前辈道:“不是你小子自己要求的么?” 说罢,他便也嗖的离去了。 留下我在原地发傻。 原来诸族还有这样的天才隐藏着么? 也是…… 各族在仙界传承数千年了,肯定各种妖孽天才都出现过。我就说,怎么各族的天才会那么少。 人祖法……人祖们以前修行的法么? 我不知道我修行的荡天枪、霸天枪、湮灭指具体算什么级别,但是显然,算不得人祖法。 禹决是高渐离前辈所创,自然更加不算。 这让得我心里颇有些凝重。 那些家伙的底蕴怕莫要比我还深啊! 只是转念又想,人祖法又如何? 你领悟得不够深厚,人祖法想必也没法发出极强的威能。 稍稍愣了会后,我便也回到学府内,往竹林去了。 管他娘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他们再修行什么人祖法,我也不觉得自己会在同辈修士中弱于谁去。 时间,便又这般悄然流逝着。 道元学府又恢复平静,我的生活,也同样恢复到平静。 只是心里明白,刑天族、雨族等的那些天才们,迟早都会来找我。 不到数月。 在仙界中便开始流传着有各族真正的顶尖天才现世的消息。 他们当真天资不凡,有的刚刚现世便展露出峥嵘来,斩掉老辈强者,一时间便威名赫赫起来。 甚至还有人越阶斩杀过候主级强者。 这当真是让我惊讶了。 候主级拥有道相,想要越阶斩杀,可谓无比艰难。现在我虽然已是二十八重天修为,但自觉和最普通的候主强者间都还有些差距。 看来我还真是小看天下英雄了。 再听闻到这个有板有眼的消息后,我不敢再懈怠,日日枯坐在竹林中苦修。 转眼便又是两月。 竹林中有的竹子开花了,让得竹叶片片枯死,飘落下来。 我静静瞧着竹叶在枝桠上慢慢变得萎靡、枯黄,再飘零落地,心中,忽有感悟。 884.再到招摇城 一时间,体内大道之音轰鸣。 我从这竹叶的飘零中忽地领悟到,各种大道皆有特性,却又皆有关联。竹叶从青葱变得枯黄的过程中,圆融着生命、毁灭之道,而它本身,又是木属。 在这瞬间,我忽地明悟属性相融之理。 这世界本就由各种属性交织,相辅相成,非要将之分类,也不过是因为人力有穷尽而已。 此时此刻,我体内的源泉海尽皆汹涌,大道之音滔滔,让得我耳畔好似有诸多梵音在鸣唱。 自这时起,我才真正踏上与人不同的路。九个窍穴,也终显现出其最与众不同之处。 怔怔良久,我缓缓站起身来。轻飘飘一掌向着身前的顽竹拍去。 这竹子不是普通的竹子,名为泪滴竹,上面有很多如泪滴般的斑点,极是坚韧。 但我这一掌拍上去,顽竹震颤个没停,且发出劈哩叭啦的碎响声。 生生不息大道和潮汐大道以太极意境相融起来,有着无穷的妙处。 这一掌拍出,便是连我自己也有些懵了。 随即,泪滴竹不再晃荡,但却是忽地化为齑粉,随风而散。 我的体内,又有两个通天藏显现出来。 三十重天。 距离候主级仅仅剩下三重天。 我不再呆在道元学府中,又离开学府而去。 现在我需要和人交手来印证自己的修为,和学府中的学子交手却又放不开手脚,收效甚微。 苏清雅说仙界还有那么多极致潜境突破到渡劫期的,我想去和他们讨教讨教,看看能否再领悟其余大道。 我有九个窍穴,理应不应该在渡劫期仅仅领悟潮汐大道和生生不息大道的。 离开道元学府后,我走到相离镇。 到要离的家,他老婆在院子里,他自己则是在屋内打坐。 见到我来,他老婆便连忙向我道谢,万分感激的邀请我到屋里去坐。 看来要离是将在招摇城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了。 到得里面,要离缓缓睁开眼睛来,我直言问他:“要不要出去闯闯?” 他在招摇山盗取道相本源的事情泡了汤,到现在,怕莫都还没有凝结道相。这显然是极为难熬的事情,就像是玩网游,级数到了,却没有相应等级的装备。谁心里不会痒痒? 要离果然心动,而后,也不知道在传音跟他老婆具体说些什么。 我只瞧见,他老婆的眼眶倏的便红了些。 这场面,正如同我从竹林中出来时一模一样。只是牵挂着我的人,更是远远不止一个而已。 没几分钟,要离便嗖的从地上站起来,脸色有些沉重,对我说道:“走罢!” 显然他也并不想离开自己的妻子。 但走上修行这条路,想做活神仙,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离开相离镇,要离便问我:“咱们去哪?” 我道:“当然是去刑天族。” 他眉眼微挑,却是并没有说什么。 而后,就在村口的大树下,我给他易容。等到我两从树后出来,都已经是黝黑面色的中年汉子,看起来不像是修士,更像是刚刚从田地中回来的庄稼汉。我道:“从现在起,你叫要钱,我叫要命。” 要离也不是什么好货,轻轻点头,眼中却是有兴奋光芒闪过。 他自是知道,我去刑天族,是要去找麻烦的。 历经两月,我们便又到得招摇城外。 招摇城一如往昔,算不得太过热闹,但城门口处也不断有人来来往往。 易容过的我和要离往城内走去,过城门口时,我倒是注意到原本城墙上那些关于我的悬赏令现在已经全部撤了。 看来刑天族刑地老祖真的是不打算再大张旗鼓的收拾我。 他真的觉得他们刑天族的那什么修人祖法的天才能够胜过我? 到得招摇城内,我们沿着主干大街走,瞧见一家极热闹的客栈,便走了进去,而后在里面坐着。 要打听各种消息,这种生意兴隆的客栈是最为合适的。 等得小厮来问我们要喝些什么时,我装作漫不经心问他:“小兄弟,听说最近咱们招摇城来了个族内的大能,可是真事?” 他微微皱眉,随即笑道:“客官您这是哪听来的小道消息?” “哦?” 我故作诧异道:“你这话是何意?” 他神秘兮兮的轻声道:“我听说啊,我们招摇城新来的城主都不过是刚刚晋升的候主强者而已。唉,自从上回有位神秘大能来闹过咱们招摇城,将城主连带着圣山上的那位都斩杀后,我们招摇城的威名也是大大不如从前了。” 我轻轻点头,“那咱们招摇城没来大能?我听到的消息时假的?” 他悄声道:“客官您最近怕是很少呆在城内吧,以前凡是有候主强者来的时候,咱们招摇城都是热闹轰轰的。就拿这次新城主入城的时候来说,烟花鞭炮便是七天七夜没有停歇,他驾着九匹渡劫灵兽拉的车辇而来,那可谓是威风八面。要是有坐镇圣山的大能来,还不得更为轰动?” “呵呵……” 我笑着,“是啊,我最近出去探亲去了,没有呆在城内。” 说着,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两枚晶石递给他,道:“把你们店里面最好的酒拿上来一壶的。” “好咧……” 小厮满脸的喜色,热情洋溢的喊了声,看向柜台那里去,“千年桂花香一壶……” 我心中微微思量,看来……现在刑天族的强者也并不那么“宽裕”。 我也觉得小厮说得有理,以仙界人的性子,若是有王主级强者来坐镇圣山,未必会悄悄的来? 离开客栈以后,我带着要离便直接往招摇山内而去。 要离传音问我:“你打算去夺道相本源?” 我道:“有什么不可?” 他眉毛微拧,“可是这招摇城的城主……” 我轻笑:“我们也有两个人啊!” 小厮说这个城主是刚刚晋升的候主,我想,便是打他不过,逃跑总是没有问题的。 最近活跃于仙界的天才中有越阶打败候主强者的,我现在已是三十重天的修为,未必就肯定打不过候主强者? 要离见我这样说,便也不再说什么。 我自然也不会觉得他胆子小。 他是散修,修到现在这种境界不容易。他的底蕴怎么着也不如那些大族强者,可能从未试过越阶杀人的滋味。 因为轻车熟路,不多时,我们两便已又到得钩锻木所在之处。 要离真是最中意钩锻木作为道相本源。 刑天族自是又派了位强者在这里坐镇,不过,同样不是候主级强者。 见得我和要离两个忽地从空中落下,他睁开眼睛来,脸色瞬间便阴沉下去,“此乃我刑天族重地,你们速速离去。” 我和要离都没有掩藏修为气息。 这个强者显然是感应到了,想要用刑天族的名头来唬我们。 我却是笑,道:“只要你让我们取些钩锻木,我们便离去。” 这强者脸色便更是难看,“你们两是何人?竟敢打我刑天族神木的主意。” 这话我听得可就不爽了,不禁是嗤笑起来,“真是笑话,钩锻木在仙界不知道屹立多少千年了,你们刑天族窃据这里才多长时间?竟然也敢放眼钩锻木是你们刑天族的神木?那依你这话,我绕着仙界画个圈,岂不是仙界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他被我说得哑口无言,微眯着眼睛瞧我,眼中已经是有杀意浮现。 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并没有太将我和要离两个放在眼中。 需要来抢道相本源的,多是散修,底蕴没法和他们这种大族中的强者相比。 盾和斧头分别出现在他的左右手中。 885.战候主 要离的神剑铿锵出鞘,却是被我拦住。 我他娘的就是出来招架打的,这么好的机会,能让给他上? “我来!” 我说,而后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把枪来。 这把枪还是上次招摇城被庄野斩杀的那些倒霉蛋,其中某个的灵器,仙器中品。 现在我的怒龙枪、源木翅、源金鼎都可谓在仙界有些名头了,我无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是以不愿轻易使用。说心里话,当初为拉风,把怒龙枪、源木翅、源金鼎都锻造得那么极具美感,充满着炫目气息,我现在真有些后悔。 试想,若是将怒龙枪锻造成寻常长枪的模样,就算我拿出来,谁又能认得? 这个看守钩锻木的,倒是比以前那个被我斩杀掉的要聪明些。 见我拿出枪来,他没有犹豫,一道内气忽地自他斧头内蔓延出来,却是向着后面的钩锻木而去。 阵法瞬间被激发起来,彩光流转,让得空中都出现氤氲彩霞。 不用想,招摇城内的强者很快就会赶过来。 我攥着长枪直接向着他杀去。 这人修为还不到三十重天。 刚交上手,我感应出他的实力,便颇感轻松起来。 他则是神色微变。 继而,我将生生不息和潮汐大道两种气息全部释放出来。他更是瞬间面如土色,难看得很。 领悟大道从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整个仙界,像我这样能够领悟数种大道的修士,肯定不多。虽然说到渡劫期以后,领悟多种大道并不会对实力有太强的增幅,修士对敌时也多是施展领悟得最为深厚的那种大道,但是,这话在我的身上不成立。 确切的说,是在我在竹林中顿悟后,便不成立了。 有太极大道作为根基,我变不可能为可能,初步融合大道。生生不息和潮汐大道相融合,实力远远不只是领悟“生生不息”和“潮汐大道”那么简单。两者融合,威力不知道要大上多少倍去。 我敢肯定这条路仙界无人走过,而我以后,便要走这条路。 体内九个窍穴中时刻有大道之音在轰鸣,仿佛是在提醒我,不走这条路,便是暴殄天物。 融入生生不息、潮汐大道,我的内气便不再那么普通了。 火属性内气不仅仅越来越强,而且会黏在这个强者身上,让得他很是手忙脚乱。 他的内气,很难覆灭我的火焰。 紧接着,我将心神融入到太极大道和枪域中。 枪法倏的便变得更为飘忽不定起来,虚虚实实,羚羊挂角。只是瞬间,这个刑天族强者便被我所伤。 他左手持着有半人高的盾牌,都没能将我的枪给挡住。 在内气的加持下,我手中长枪通体赤红,直接将他的胸膛穿透,还发出“哧”的声音。 他顿时闷哼出声来,满脸的痛苦。 他胸膛被长枪洞穿的地方,连血肉都被灼烧,露出焦黑的痕迹来。 这便是火属性内气的作用。 “战神击!” 随即,他猛地爆喝起来。嘴角有鲜血流淌。 有金光自他的大盾和斧头上猛地乍现出来,极是耀眼,带着极为凌厉的气息。 技法。 我抽枪飘身而退,但没法躲得过去。 这刹那仿佛福至心灵,用长枪在身前花园,便有如火焰组成般的太极图浮现。 以前偶有顿时时,太极图不过是虚影,这回,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以火属性为能量,又融入生生不息和潮汐两种大道的太极图。 这让得组成太极图的火焰微微荡漾着,但却充满奇异气息。 “砰!” 金色的盾牌和斧头同时剧烈撞击在我身前的太极图上。 我继续往后疾退。 这强者面目狰狞,紧咬着牙关,眼中血丝密布。 太极图晃荡不已。 但是,看似随时都要破灭的太极图,愣是撑到他的“战神击”威能散尽,也仍未溃散。 这便是生生不息的妙处,这便是潮汐大道的妙处。 在他盾牌和斧头上金光敛去的瞬间,我暴起,右手持枪猛然往前戳去。太极图便轰然撞在他的身上。 这强者登时喷吐出几口血来,连带着他的盾牌和斧头,往后抛飞而去。 敌强我弱,敌弱我强! 两个月前的竹林顿悟,让得我拥有自己的道,茅塞顿开。此时和人厮杀,只觉得浑身舒畅,奥妙无穷。 或许这就是命。 如果没有九个窍穴,如果没有参悟太极,我都不可能踏出如今这条从未有前人走过的路。 “你这是什么技法?” 这刑天族强者重重撞击在钩锻的防御阵法上,神色萎靡,眼中满是不甘和震惊。 我缓缓道:“太……极……” 继而,又像他杀去。 他受到重创,已然不支了,只是勉强抵御几招,便被我用长枪拍在胸口上,晕厥过去。 而这时候,我也感应到,有几道气息已离着我们这里不远。 要离抬头看看天,而后问我:“怎么不杀他?” 我答道:“他不是我的对手,杀不杀,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影响。” 其实,主要还是我现在不想再乱造杀孽了。 虽然我和刑天族有仇,但是,和这等强者,却也没多大关系。 要离微微凝眉,意味深长的瞧瞧我,倒也没再说什么。 仅仅十余秒,那数道强悍气息便赶到这里来了,倏然落地。 见到我、要离,还有那倒在地上的刑天族强者,为首穿着红色袍子的人大怒,“竟敢伤害神树看守者,简直找死。” 说着他便向我杀来。 我长枪上还有血,在缓缓低落。 我和要离同时出手。 他杀向其余人,我迎向这个杀向我的红袍大汉。 他身上的气息最为浓烈,是妥妥的候主级无疑。只是,气息远远不像是那些老牌候主那般浓郁而已。 招摇城的新城主。 说起来,这还是我和候主级强者首次做正面较量。 以前在兽神山时,虽斩杀过雨族的候主强者,但那里不能动用内气,纯粹凭肉身,算不得正常较量。 瞧见没有王主强者到来,我便是彻底的放心了。 既然只有候主强者,而且仅仅这么一个,老子还掩饰身份做什么? 这样想着,我将手中的长枪嗖的放回到袖里乾坤中,手中,紧接着怒龙枪便浮现出来。 枪杆上五爪金龙环绕,可谓是威风极了。 源木翅也在我身后浮现出来,它对我的速度有不俗增幅,还能辅佐防御。 不过我眼前的这家伙却也果真因此认出我的身份来,身形已到我近前还不忘惊呼,“庄严!” 我清楚的捕捉到他眼中的兴奋光芒。 这家伙肯定是想斩杀我去邀功吧? 虽然现在刑天族对我悬赏令撤了,但要是他拿着我的人头去到刑地面前,刑地老家伙肯定会好好奖励他。 带着兴奋,他手中的斧头倏然向我脑门劈来。 刑天族其实是向心力极强的种族,因为他们都有着同样的信仰,那就是他们的战神——刑天。 几乎举族全部都是用盾牌和斧头,这让得他们对盾牌、斧头的理解,悟到极致了。 每个刑天族人都绝对堪称盾法和斧法方面的大拿。 别看这城主只是用斧头直劈向我而来,但我若动,他的斧头也能跟着有数种变化。 只是,不动却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当我抬枪抵挡时,他的攻势便嗖地施展开了。 一斧接着一斧,凌厉无比。 我感觉到压力。 他虽不是老牌候主,但单纯以内气方面而论,还是能够碾压我的。 候主和非候主,中间有着条鸿沟。凝练出道相后,实力会得到质的飞跃。 饶是我从极致潜境突破到渡劫期,也没法弥补这种差距。 但是,他要想败我,也绝不容易。 886.坚韧大道 要离的修为要比那些跟过来的渡劫期强者都高,此时,倒还占据着上风。 转眼便是数百招过去。 这新城主一鼓作气后,发现自己竟是连伤我都没能做到,眼中也不禁有惊疑和凝重之色闪过。 显然,他意识到自己小瞧我了。 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施展技法,而是忽地扶摇直上,将他的道相显化了出来。 道相可谓是候主强者最强力的手段。他显然不想和我自己纠缠下去,满心都只是想着将我斩杀。 他的道相恰恰也是这钩锻木。 于是乎,在我们这便出现两株高耸入云的钩锻木。只是有株是实体,而有株,却只是虚影而已。 当然,便是虚影,这威能也绝对不可小觑。 我在这钩锻道相下面,连蚂蚁都算不上,只能算是灰尘。 抬头,只瞧得见郁郁葱葱的剑形树叶。树冠将这方面数十里都笼罩住,包括要离他们在内。 要离冲破那些人的阻碍,到我旁边来,神色凝重。 若他修得道相,倒也不至于如此。可他还没道相,终究算不得候主。 “走?” 他匆匆给我传音。 “杀!” 我爆喝出声,便振动源木翅,向着这钩锻道相的树冠极速飞去。 只要不是看不到任何的希望,我就不会走。 哪怕要走,也得到最后那刻。 这样好磨砺自己的对手,可不容易去找。 兴许是我的狂妄,将这招摇城主深深惹怒了。他的道相剧烈震颤着,紧接着,便有无数的深绿色树叶自那树冠上飘落下来。 放眼望去,尽是青葱,就像是被狂风刮过的竹林。 然而,这片青葱中,却也蕴含着难以想象的杀机。 才刚飘落下来,这些剑形树叶便忽地凝聚起极为凌厉的气息,继而,向我爆涌而来。 我想,此时的场景,只能用铺天盖地才能够形容。 方圆数十里,无数剑形树叶都带着凌厉之气向我射来,这是种什么场面? 我才刚来得及些微震撼,便已经有树叶到我近前了。 我忙用怒龙枪、源木翅进行抵挡,连源金鼎都被我召唤出来。 但这些树叶击打在源木翅、源金鼎上,竟是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而更为让人惊讶的是,我怒龙枪自这些树叶上扫过,竟然没法让其破碎。 这些树叶都坚韧得可怕,有大道气息在流转。 能有“坚韧”效果的金属性大道? 我眉头紧皱着,只是将怒龙枪、源木翅都舞得密不透风,进行抵挡。 或大或小的太极图在我身周浮现。 然而,我心里却是明白,长此下去也并不是办法。 我抵挡得颇为吃力,不可能撑得太久,而上面树冠上飘落的树叶却仍是连绵不绝。 候主强者,果然不是好对付的。 除去技法没有动用外,我将浑身解数都已经施展出来了。 况且,太极图其实算是我自己创造的技法,自我手中施展出来,并不算弱。 看不到多少希望。 此刻,连我自己心里都觉得,没什么希望打败这个新城主。但是,我却又不愿意离开。 因为,在阻挡这些剑形树叶的时候,我对太极的感悟也在急剧加深着。 早已冥冥中感应到太极八层的我,现在感觉越来越清晰,仿佛觉得自己离那道门槛已是越来越近。 恍惚间,我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脑中空无物,却又对周遭的感应异常清晰。 这似是让得这位新城主怒了,更多的树叶同时射向我来,如同罡风,将我整个人都牢牢包裹住。 这也让得这些树叶上的坚韧气息更加的明显。 仿佛,这并非是树叶,而是金属,是金属叶子。 我沉浸在太极中,同时,也对这种“坚韧”大道感悟极其清晰。 忽地,体内承泣穴中,大道之音轰鸣。这窍穴源泉海中,流淌的尽是金属性的内气。 我没有顿悟出太极八层,倒是意外的领悟到这“坚韧大道”的门槛。 这种衍生大道不似本源大道,更不像是至高大道,一旦顿悟,便瞬间登堂入室了。 我忽地变得轻松起来。 因为,坚韧大道让得我的太极图更为稳固了。 现如今,太极图可谓是我的最强防御招式。 任由这新城主的攻击,以没法能突破我的防御。 道相虽强,但也只能让他领悟的大道得到淋淋尽致的展现。而现如今,他显化道相,却也没法突破我的防御。 钩锻木在震颤,显然怒极。 更多的树叶射向我来。 我收起源金鼎,怒龙枪和源木翅绕着身周旋转,太极图萦绕周身,向着钩锻木的主干疾行。 这些树叶没法突破我的防御,自然也没法挡住我。 虽说这让得我的内气流逝极快,但于我而言,内气能解决的事,从来都不是事。 我有的是内气足够挥霍。 十余秒后,我才到这钩锻木的主干处。 “荡天枪!” 我猛地震开周身的太极图,将那些树叶全部都震荡开去,一记荡天枪,无数枪影浮现,刺向眼前的钩锻木。 道相本是由能量汇聚而成,只要攻击达到它承受的极限,道相同样会破灭。 我以前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王主、候主甚至是天尊互相厮杀,道相被打得破灭的多了去了。 然而,当我发出的无数枪影轰击在这钩锻木主干上时,钩锻木却只是微微荡漾,并没有溃散的迹象。 只是那新城主也是极了。 树冠震颤不已,无数树叶向我爆涌而来。 这要是再过阵子,我估摸着这钩锻木道相都得变成“秃头”了。 我再施展太极图,将欺到身周的落叶都震颤开去,而后,便又是一记荡天枪刺向眼前钩锻木主干。 这回,这沧桑如耄耋老人般的树干,晃荡的幅度便更是大了。 我看到希望。 心中泛起极为兴奋的感觉来。 随即,便是几记荡天枪接连向着这树干刺去。 枪影只让得这道相震颤不已。 终于,在我第六次施展出荡天枪时,这道相便倏的碎裂开来。 原本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只是短短两个呼吸不到的时间便倏然消失了,那新城主本体又出现在我面前,只是此时嘴角已然有血迹浮现。他的眼中满是震惊,“你、你怎么可能破我道相?” 他仿佛我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似的。 但是,我心里却对自己颇有些不满意。 还有其余天才也能越阶打败候主强者,但他们,可不像我这样,拥有常人许多倍的内气。 也就是说,他们不可能用我这种方法来击破候主强者的道相。 再往深想,那便是他们的攻击要强于我。 我有琉璃药王气、金蚕蛊、补天鼎、源木翅、源水甲胄、源金鼎,还有比刑天族修士还要强悍的肉身,最近又领悟太极图,在防御方面,自然是极为厉害了,连这个新城主都没法突破我的防御,但是,攻击力却也相应的成为了我的短板。 荡天枪、湮灭指对付寻常的修士自然是无匹厉害,但和那些最强的技法比起来,显然还有差距。 以前我只以为神器、神技便是最厉害的,其实,根本不是。 补天鼎、摄天塔便绝不止神器层次,那些什么人祖法,肯定也不止神技这两字能够概括。 脑海中只是如电光般闪过这个念头,我便向着这因道相被破而受到重创的城主攻去。 他不再是我的对手。 我打得无比野蛮,只是纯粹以技法轰击向他。 仅仅数十息后,愣是将他内气耗尽,然后将他给戳成了筛子。 要离那边,也只剩下那么小虾米三两只。 这位城主的陨落,登时让得他们心生怯意,仓惶逃离。但最终,还是被我和要离追上,斩杀。 招摇城的强者,再度被覆灭。 我们两将这些强者都搜刮过,走到了钩锻木旁。 只要将这防御大阵打破,要离便可以开始凝聚他的道相了。 887.灵器进化 幸运的是,这阵法只是单纯的防御阵法,并没有攻击之效。我和要离都不断向着阵法形成的光罩猛轰,只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击破。 招摇城新城主连带着这些渡劫强者虽死,但我们两谁也不敢肯定招摇城内是否还有其他强者。 诸如聚宝斋那等势力,在这样的分号中有渡劫期强者坐镇是肯定的。若是他们过来看热闹,难免横生枝节。 然而,这种纯防御型阵法的防御力却也强得可怕。 我和要离两人不间断的猛攻,愣是用了足足几分钟的时间,才将这阵法轰破。 周遭原本氤氲的彩光在瞬息间便消弭于无形了。 即便是以要离的性子,眼中也不禁是隐隐流露出激动之色来,“帮我护法。”而后往钩锻树根走去。 道相,是每个修士的向往,特别是对我和要离这样的散修来说,成就候主难能可贵。 我对他点点头,而后便在钩锻木旁坐下,替他护法。 要离可没有客气,走到钩锻木旁,神剑嗖的划过,自极高处,便是有根极长极粗的钩锻木枝掉落下来。 钩锻木震颤,好似在生气。 这等历经千万年岁月的神树,皆有灵性。 但它们虽然有即便是修士也难以企及的寿命,同时,也被剥夺修行的天赋。哪怕生气,也没法阻挡要离。 不是什么树都能像噬道藤那样诡异的。 偌大仙界,能像噬道藤那样有攻击能力的植株,屈指可数。 要离盘膝坐在地上,以内气控制着钩锻木枝在头顶旋转,自他源泉海内,源源不断有内气涌入到钩锻木枝中去。 炼化道相本源,成就道相,其实是炼实为虚的过程。 阵阵金光萦绕。 钩锻木枝缓缓变小,我看这样的进度下去,要离要凝成道相,怕起码也得数个时辰的时间。 这终究是麻烦,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道相本源不同其他,即便放到袖里乾坤中带走,灵性也会流失。是以,要离只能在这就地炼化。 不过十数分钟,便接连有渡劫期强者过来。 他们自然都是从招摇城中过来的,悬浮在极高处,见我盘膝坐在地上的我,没敢轻易下来。 招摇城城主带着那么多强者来这,全都死了,他们中间连个候主强者都没有,自然得好生掂量掂量。 要离自是没空管这些的,只是沉浸在对钩锻木的炼化中。他这等于是将性命都托付在我身上了。 我抬头好阵子,见那些人逐渐又离去,便也微微闭目,开始回味刚刚领悟的坚韧大道。 坚韧大道对太极图有极大裨益,既然攻击方面没有头绪,我不介意在防御方面走到极致。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么,要学打人,先学挨打。 攻击、防御向来都是不分孰轻孰重,是同等重要的。 然而,就在我刚刚屏息时,自丹田穴内,却是忽地传来异动。 是噬道藤。 那绿油油的小嫩苗像是水藻似的,长在源泉海内,现如今已算得上是庞然大物,长满整个源泉海海底。而此时,自这万千藤蔓中,有条微微泛着绿光的小嫩苗慢慢自源泉海中蔓延而来,紧接着顺延我的经脉,往神道穴内而去。 神道穴是火源气所在之地,也是我滋养怒龙枪的地方。 我先是微愣,随即意识到什么,心中猛然惊喜。 这些年来噬道藤可算是吸收掉我不少神器,让得我早已经是心痛无比,如今,它总算是又要进行反哺了。 只瞧得这小嫩苗钻到神道穴中去,而后渐渐攀上那静静悬浮在源泉海上的怒龙枪。 大道之音仍旧轰鸣,未受阻碍。 道道火焰神光沿着小嫩苗缓缓往怒龙枪灌输而去。 怒龙枪轻轻嗡鸣,我能感觉到它的喜悦。 约莫过去数分钟,这嗡鸣声到达极致。怒龙枪已是震颤起来。 要进化了! 我心中惊喜万分! 从极品仙器到神器,是质的变化。于神器而言,便相当于修士从分神极限突破到渡劫期,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而且,成就神器后,灵器会被上苍赋予诸般妙处。如补天鼎那般能变幻大小,便是妙处之一。 金黄色的火焰自怒龙枪内忽地蹿起,熊熊燃烧,让得怒龙枪更添几分神异。 一声枪鸣,恍惚盖过大道之音。 怒龙枪终于成就神器! 小嫩苗缓缓缩回到丹田穴中去。 怒龙枪却是过得好几分钟后,才又重归于平静。 我将其召唤到手中,止不住的咧着嘴笑。从仙器突破到神器,怒龙枪的威能显然并非以前能比。 我意念动间,怒龙枪便变成有十余米长,和盘龙大柱似的。意念再动,又小如针。 这让我玩得是不亦乐乎。 而惊喜,并未就这样结束。 不多时,小嫩苗竟然又悄悄然从我的丹田内钻了出来。 这回,它却是偷溜到涌泉穴内去串门去了。涌泉穴内都是木源气,源木翅悬浮在源泉海上空,受着滋养。 小嫩苗和老熟人似的,上去就和源木翅“勾肩搭背”起来。 不多时,源木翅也是微微颤动,青光乍放。 噬道藤今日似乎是突发了善心,竟是接连反哺,让得源木翅也成功进阶到神器级别。 进阶后的源木翅青色光华如波纹般流转,不算炫目,但看上去便知道绝非寻常之物,就像是网游里面的那些极品装备似的,会冒光,看起来就比那些普通装备要牛逼。 而紧接着,源水甲胄、源金鼎也都相继被反哺,成功进阶到了神器级。 这自是让得我的实力也是大增。 现在的我,再碰到新招摇城城主这样的新晋候主,想要杀他,绝不会再像之前那般不易。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是黑了。 要离却仍在凝练道相。 他中途已然又出手,从钩锻木上劈下段枝条来。 每个修士都有自己能够承受的极限,他如今凝练道相时,将自己费潜力全部挖掘出来,以后的道相肯定要比那些只是要寻常植株,或者只是用很少本源凝练的修士要厉害得多。 如此,直到次日的清晨时分,要离才终于结束凝练,缓缓睁开眼睛来。 自他的眼眸中,有能摄人心神的精光闪过。 我自是知道他练成了,对他笑笑,“恭喜了。” 他点点头。 而后我们两便离开了这里。 匆匆行得十余里地,我又帮他易过容,自己也换了副面貌,这才继续往招摇城而去。 此时的我两,已然又变成白净无须的有书生气质的模样。 之前我们的容貌被那些招摇城的渡劫期强者瞧见,已然暴露,自是不能再用。 但没想到的是,我斩杀招摇城新城主的事情,在不到半个月后,还是在刑天族境内散播开来。 要离已经回相离镇去了。 而我,还在刑天族内游荡,寻找强者。 在比拔城的客栈中,我听到关于我斩杀招摇城新城主的事。就是我隔壁桌的修士说的,说得有板有眼。 原来,竟是刑天族的大能请得修时空属性的强者,逆转时空,将当时钩锻木下发生的事情重现了。 我因为怒龙枪和源木翅而暴露身形。 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也就是在这时,我才恍然明白,为什么当初星海宗的那个周浩会知道在茫茫大海中,是我斩杀了他的那些雇佣。原来,修时空属性的强者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据说,星海宗可就是修时空属性,而且对占卜之术颇有研究的。 我的所作所为,无疑是惹怒极大多数刑天族人了。我说过,他们本就是向心力极强的种族。 仅仅只是短短数日后,我便又听得消息。有刑天族的年轻天才,在于爽城恭候我的大驾。 年轻天才……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想的便是,刑天族那修人祖法的天才终于按捺不住了么? 888.明心阁仙女 一直以来,对这些修人祖法的天才们,我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面。听到这消息,我内心忍不住澎湃。 我没有犹豫,听得这个消息后,就在比拔城内租下驿站的车辇,往于爽城赶去。 于爽城是离道元学府最近的城池,量刑天族也不敢在哪里耍什么手段。我正愁着没有人给我练手呢,此时有人送上门来,这样的美事岂能错过? 这便像是瞌睡来了便有人送枕头,我若不接,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乘坐驿站最快的灵兽车辇,一路未曾停歇,到于爽城,不过是九天后的事情。 沿途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略过不提。 到得于爽城中,我将灵兽车辇归还到驿站中,而后便往城内的“清泠阁”而去。 若说这清泠阁,在于爽城也是大名鼎鼎的地方。整个于爽城,若论清倌人,那当属清泠阁中的最为出众。清倌人中的花魁,也是这清泠阁中人。而若说红倌人,则是那什么“神女阁”最为出众。 清倌人,卖艺不卖身;红倌人,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 这些,都是我在道元学府中听来的。 学府生涯颇为枯寂,有些最耐不住寂寞的学子,是于爽城的常客。 我在比拔城听到的消息,那刑天族的什么天才,放言会在清泠阁中等我两年。 我当然不会让他等那么久,传出去,别人还不以为我庄严怕他? 自己的脸面,我倒是没那么看重,反正仙界识得我的人也不多,但这关系到道元学府的颜面,却是万万不能丢的。我被传言为道元学府黑暗时代最为顶尖的天才,此时有人踩上门来,若不出战,别人还不得说道元学府的闲话? 到得清泠阁外,并没有迎客的侍女。这里都是清倌人,不显得那般热闹哄哄。 我兀自走进去。 虽然才是下午时分,里面的生意却也是红火得紧,差不多是座无虚席。 看楼上厢房,也多数有着烛光,显然是有客在里面。 此刻,坐在楼下大堂中的人都是静悄悄微垂着眼帘,满脸沉醉的听着舞台上那红衫女子的琴音。 裙摆微扬,青丝飘荡。 好个绝世美人。 我悄悄找个地方坐下,也并未出声。 然而不过数十秒,自阁楼上却是有个轻灵声音忽传到我脑海中来,“庄公子既然已到,为何不上来一续?” 我偏头看过去,心里微惊。 竟是有人能将易容过后的我都认出来,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那里,厢房的门缓缓打开。 我起身,从楼梯处走上去,到上面时,将脸上的易容抹去,才到那厢房门外。 瞧向里面,只有两人。 其中有个是蒙着红色面纱的女子,还有个,则是极为魁梧的刑天族青年。 相较起来,倒是这个面纱女子要更为让我好奇。 她的眼睛有些特别,里面好似有着轮弯月在悄然闪烁着,让得她的眼睛格外显得水汪汪的清凉。 我问:“还未请教?” 魁梧青年冷哼,“待你死后,我自会在你的尸首上刻下我的名字。” 那女人倒是波澜不惊,站起身来,微微施礼道:“明心阁柳萱,见过庄公子。” 明心阁? 这个势力我却是听说过的,算不得仙界最顶尖的势力,但也紧随其后,位列八十四宗之一,势力不俗。 她们阁中全是女修,据说有种镇教秘法,名为“明心神眼”,现在看来,她能认出我来,正是因为这种眸术。刑天族为我倒也真算是煞费苦心,我才暴露出自己会易容术这么短短的时间,他们竟然就找出对应的办法来了。 眸术少见,但也的确神奇,像这明心神眼,据说修到极致时,能看破世间万千虚妄。 不过嘛,我觉得和药神师傅教我的望气术还是有差距的。望气术直瞧本源,待到高深处,才真正的是能够看破这世间任何事物的本源。只是这种眸术修行起来太过不易,便是到现在,我望气术的层次也不高。 我轻轻的笑,“原来是明心阁柳仙女,不知仙女为何也有兴趣插手我和刑天族之间的事情?” 她眉眼轻垂,道:“欠人人情,自是要还。” 我抬眼,不再说什么。 她们明心阁愿意帮谁,我不感兴趣,而且,这柳萱也未必能够代表整个明心阁。 将目光凝聚在那刑天族青年身上,我道:“既然我现在已经来了,那咱们,便速战速决吧!” 他不多言,只是猛然将他的盾牌和斧头都召出来,而后便窜天而起。 我看得傻眼。 这愣货,竟是将清泠阁的屋顶都给撞出个大洞来,难道他不要赔钱么? 不过反正不是我撞坏的,我也将怒龙枪、源木翅和源金鼎都召唤出来,从这洞中冲天而去。 怒龙枪上火焰缠绕,跃跃欲试。 它们进阶到神器层次后,我还没有和人交过手。 施展出望气术来,我看到这刑天族的青年,大致也就接近候主级的修为而已。 到底是绝世天才,未到候主,给我压迫感,却是比那个招摇城的新城主还要强。若非我最近实力有突破,兴许会连和他交手的心都生不起,因为取胜的几率很低。 身形猛地在他对面停住,我问道:“你就是刑天族修人祖法的天才?” 他却是道:“杀你,何须我族人祖法天才出手!” 这又让得我微微心惊。 他的气势都这么强悍了,还不是刑天族修人祖法的天才么? 看来我还是小看这天地英雄了。 我两忽然在空中释放出气息来,登时惹得下面不少人观望。 其中有不少我们道元学府的学子,认出我来,在下面大喊,“庄严学长加油!将这刑天族的蛮子打得连他母亲都不识得他。” 这里可算是我们道元学府的主场。 只是十来秒的时间,给我加油助威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这让得我对面的刑天族青年脸色变得难看无比。 他找在这里来挑战我,想打我的脸,但怕莫并没有想过,在这里和我厮杀,他就势必会要受“嘴炮”。 当他终于忍不住心中腾然升起的怒气时,便怒啸着,向我杀来。 他们刑天族的人肉身强悍,都喜欢近身厮杀。 我瞧他持着盾牌和斧头极速掠向我来,也懒得用技法进行抵挡。近身厮杀,我何必怕他? 金源经虽强,但总比不得我金源经、盘古开天经、土源经同时修行厉害。而且,最近我重拾争奴教我的玄龟锻体术进行炼体,肉身可是又有加强。 到得近前来,他赤裸的胳膊上已是有金黄色的光芒在隐隐流转。 这是金属性内气在他的体内经脉中流动,且充斥他浑身各处。 我感觉熟悉,这是金源气。 他修的是金源经,看来是刑天族中极为重要的天才。 “喝!” 吐气开声时,他的斧头已是向我劈来。 我怒龙枪如青龙出海般刺出去,刺在他斧头的斧刃上,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 他这斧头不俗,也是神器级别的胎器。 我之前施展望气术,瞧他年纪应该也不过数百岁,能有神奇级别的胎器,难能可贵了,毕竟不是谁都像我这样拥有噬道藤。 随即我才恍然想到,他这怕莫是先天胎器吧? 要不然,难有这样的威能。 眨眼间,我们两便已是交手数百招。 神光内敛,但能量却在我们的灵器碰撞时不断爆涌出去。 他肉身的确极强,斧头和盾牌也用得极其巧妙,竟是有两次还让我不得不施展太极图进行抵挡。 不过我想,他也绝对不好受。 仙界众人,该没有几人能够快速适应我的虚实结合,阴柔相济的太极打法。 889.临死突破 其实他的实力,虽然强悍,但应该和那招摇城新城主施展道相时也就在伯仲之间。 我要败他,并非是什么难事。 见他皮肤上流转的金色光芒越来越盛,我知道他已经是施展刑天族的秘法,但我,可还没有施展秘法。 虽然我没有什么增幅肉身的秘法,但使出荡天枪,也绝对够他受的。 此时的我,还并未出全力。 但我不想如此轻易的就将他击败。 我需要他来印证我的太极之道,这样的机会难得,我迫切的想要借此机会突破到太极八层去。 但是,事实却是让我有些失望。 我们两厮杀正酣,数分钟过去,他的攻势却是忽地变弱起来。 他的动作、反应,还有内气强度,在瞬间都忽地变慢了。 秘术时间用尽了。 而我体内内气而在浩荡奔腾,禹决的时效还长得很。 这霎时间让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因为,我还远远没有感觉到太极八层的意境要降临到我身上来。 这样的对手还不够。 我需要更强的对手来磨练自己。 我心里想。 而后,我欺身而上,源金鼎向着他镇压而去,将这刑天族青年从空中打到地上,牢牢镇压在源金鼎内。 他就这样被罩在大街上,在源金鼎内不断嘶吼,反抗。 我立在源金鼎上却是纹丝不动。 周围不知有多少人目瞪口呆,也有很多我们道元学府的学子,给我呐喊叫好。 还有些女学子看向我的眼神缠缠绵绵,满是崇拜之意。 到数十秒后,我才飘身而起,以意念控制源金鼎回到承泣穴内。 那刑天族的青年天才整个发疯了,咆哮着,挥舞着斧头和盾牌便极速向我掠来。 他浑身都充满着暴戾的气息,已然怒极。 而奇异的是,在这刻,他的气息竟是再度暴涨。 这绝非是情绪就能够带起来的力量,我知道情绪会影响人的实力,但是,绝对不会让人的实力如此暴涨。 这又是什么秘法。 他的斧头向我劈来,我持枪抵挡,竟是感觉右臂有些微微发麻。 他的力量比之前要大了几成不止。 怎么会这样? 我忽地听得人群中有人惊呼,“殒命三十六斧!” 听到这个惊呼,我内心也不禁是震撼起来。因为这个技法,我曾在书上见过。 不,这不应该算是技法,而是禁术。 殒命三十六斧,陨殁的可不仅仅是对手的命,当三十六斧完全施展出来时,施术者也会暴体而亡。因为没有人能够承受那种强度的增幅。 而且,这样的禁术是以寿元为代价的。每一斧,都会削减寿元。 这个家伙真是疯了,竟然动用这样的禁术来对付我。要知道,他虽是天才,但寿元可也无比重要。 任何天才,哪怕在前期修行再快,到后面,也难免会遇到瓶颈,便像是高渐离、王阳前辈他们那般,在亚圣境界前停滞数千年。还有更多的仙界强者,天赋卓绝,却因寿元用尽而不甘陨落。寿元对每个阶段的修士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 我且战且退。 但他却是步步紧逼,双眼通红。 这让得我也是心头火气,本来只是打算用他练练手,没有杀他之心,但现在,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了。 这种关头若是还顾及他的性命,那到头死的可能就是我。 我虽然不想再造杀孽,但也还不至于迂腐到那种地步。或者,也不能说是迂腐吧,我不知道我现如今的这种心态究竟对是不对。我想做的,只是灭杀那些想要夺取、且有能力夺取我性命的人。 他一斧比一斧强悍。 到第十四斧时,我体内已是气血上涌,受了轻伤。 到二十三斧,我双手微颤,已是被迫施展太极图进行抵挡。 三十斧! 连太极图都抵挡得颇为艰难,震颤不已。 三十一斧! 太极图史无前例的被打破,被他的斧头劈得破碎,继而消弭于无形。 幸得我又接连施展出太极图来,才将他的斧头挡住。 然而,他的威能还在持续递增。 这个刑天族青年的原本随意披散在脑后的黑发在这短短时间内已是全白了。 我感觉到极强的压力。 而同时,也终于再度领会到那种堪堪要堪破太极八层的奇妙感觉。 都说生死之间容易突破,这是因为,只有在生死之际,压力极大时,人的潜能才会全部释放。 三十四斧! 我还未堪破太极八层。 但是,却再也抵挡不住,身前三道太极图被他一斧戳破,往后抛飞。 三十五斧! 怒龙枪从我手中抛飞出去,我胸膛被破开,胸骨全然断裂,瞬间受到重创。 下面无数人惊呼。 我重伤垂死。 而我面前的刑天族青年,已然也没有多少生机。他的眼中尽是灰白之色,即便是现在停止继续施展出第三十六斧,也绝对没有多少年头可活了。 但他浑身,却仍是充满暴戾之气。 他这是要拉着我下地狱去。 我自然不愿意。 体内的圣莲种破开,仿佛无穷无尽的生命之力顿时包裹我的全身,让得我的伤势瞬间痊愈了起来。 经过这些年,我体内现在的圣莲种子已有五颗之多。用掉这颗,还有四颗。 而同时,他的最后一斧也劈过来了。 这一斧可谓是让得天地色变,脚下于爽城中有建筑经受不住这种压迫,轰然坍塌。 我召唤出源金鼎进行抵挡,身前连布三道太极图,已是达到我防御的极限。 但这种应算是极强的防御,在这一斧面前,却像是纸老虎似的,轰然碎裂。 源金鼎都被劈出痕迹来,抛飞出去不知道多远。 我眼睁睁的瞧着他的斧头又要落到我的胸膛上。 这一斧,可能瞬间就能断绝我的生机,圣莲种都没法救我。 在这瞬间,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也是在这瞬间,太极八层终于向我敞开大门。这种感悟无法言喻,是内心处自然而然的融会贯通。 懂了,便是懂了。 不懂,说一千,道一万,也仍不会懂。 太极八层——阴阳交合。 我曾用数十年的时间分别去感觉太极的“阴”和“阳”,“柔”和“刚”,如何,终于再度将两者融合。这种融合是种蜕变,对太极之道的感悟远非之前刚入门时便初生牛犊不怕虎般的那样同时领悟阴阳两道要深厚得多。这是洗净铅华后的蜕变。 只是,虽然顿悟,但是要在这瞬间抵挡住这夺命的第三十六斧,却也来不及了。 我心里苦啊! 难道刚他娘的顿悟,就要死在这? 然而,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斧刃离我越来越近。光是那气息,便已是让得我胸膛皮肉炸裂开来。 我将内气运转到极限,只求能够夺得一线生机。 但是,希望渺茫。 不幸中的万幸是,金蚕蛊这小家伙聪明。 在这样的关头,它虽说没有得到我的指令,但也嗖的将它那天赋技法施展了出来。 波纹荡漾开去,愣是让得这斧头在离着我不过十来公分的地方堪堪止住,静止不动了。 饶是如此,也已是让得我如遭锤击,往后抛飞而去。 胸膛炸裂,接连数口鲜血喷吐出来,让得我瞬间面如金纸。 疼痛让得我浑身直打哆嗦。 还未止住身形,我就打算用圣莲种恢复我的伤势。但想想,还是作罢。 帝霸天前辈说过,任由伤势自动恢复会有淬体之效。这种痛,连庄野那小子都忍得,我这做爹的若忍不得,那算什么? 抛飞上千米后,我才堪堪止住身形,又是几口血喷吐出来,而后才勉励将源金鼎和怒龙枪又召回来。 而那青年,仍兀自在空中漂浮着,不曾动弹。 890.无量山的消息 他的生机已决了,周身再无气息波动。 数息后,他的尸身才往地面落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和我搏命的决心让人敬佩,但我心里,也难免觉得他有些傻。 留着这条命,任何事情才有希望。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是的,我怕死。 我有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是以,在有选择的情况下,我绝不愿意死。我不觉得这是种窝囊怯懦。 冲将下去,我将他的尸体捞到袖里乾坤中。 无数人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诧异和疑惑。他们大概不解,刚刚还被压制、重伤垂死的我,怎么会突然将这刑天族的绝世强者斩杀? 明心阁的柳萱忽地急窜到我面前来,带着阵阵香风,“庄公子,还请将他的尸身给我。” 这女人怕莫是以为自己漂亮,就觉得谁都该给她面子? 我问道:“为何?” 她道:“我早年前受他恩惠,现在他身死道消,为他寻个福地安葬,也是应该。” 我不知道,这位刑天族的绝世天才是怎么给这明心阁的弟子恩惠的,也不感兴趣。听她这么说,我耸耸肩道:“行。”而后将这刑天族绝世天才的尸体又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来,不过,却是把他的神器和袖里乾坤中的宝贝全给洗劫了,连颗晶石都没留下。 虽然他的神器乃是胎器,但给别人重新炼制,只需时日,仍可再现神器光辉。 柳萱自是发现,登时忍不住柳眉微皱,对我嗔道:“你!” 但她最终还是没能说我什么。 她又能说我什么呢? 在仙界,斩杀对手后拿对手的财物,这本来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要是不拿,才会被说成是傻。 我们道元学府围观的弟子们只以为柳萱是要趁我受伤来找我麻烦的,纷纷蹿到我面前来,也没管她是个美女,都怒视着她。 柳萱揽着刑天族天才的尸体,用那双仿佛含着寒月的明眸深深看我几眼,甩袖离去。 她说不上恨我,但肯定在心眼里特别鄙视我这个不给她面子的、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 我懒得理她。 周围有我们道元学府的学子们问我:“庄严学长,您怎么样?” 在道元学府中,我的声势不下于很多老师。因为这些年来不断有传言,道元学府是因为我才重新崛起,他们并不知道,其实那都是鲛祖泪的功劳。说起这事,倒真得好好感谢鲛人族。也不知道,她们现在在双波岛生活得怎么样。 我冲着我们道元学府的学子们微微摇头,笑笑,示意我没事,然后往道元学府的方向走去。 对我来说,只要没能秒杀我,那再重的伤势,也难以让我身死。 因长期受琉璃药王气滋养的缘故,我身体自然恢复的速度,也远远要比寻常的修士快。 血肉模糊的胸膛很快就有血咖凝结起来,止了血。 如此两月过去。 我的伤势便是自然恢复,也已经是完全复原。帝霸天前辈说的果然没错,自然恢复,对肉体的确有着淬炼之效,虽然并非是太明显,但这对我来说,已经是颇为难得的收获。修为越到后面越难修,肉体也是如此,以我如今的肉身强度,想要让其更强一丝,都是极难的事情。 各族倒是再没有绝世天才来挑战我,不过,刑天族的那位人祖法天才却是放言,说要在候主境界时和我分出生死。 这成为最近我们学府内议论纷纷的话题。 虽然能成就候主的都肯定是天才无疑,但是,天才和绝世天才之间,也是有极大差距的。 仙界天才无数,但能被称之为绝世天才的,纵观那些大族,怕也最多寥寥几位。 以前在埋骨地也死过几个,若是给他们时间,他们也能成为绝世天才级别的人物。 他们不来挑战我更好,我巴不得过几天清闲日子,好好陪陪我的老婆们。 但我这人,却总是难以按捺住这好动的性子。 不到数天,学府内又忽地有消息蔓延开来,而且这消息是震撼性的,刚传出来便漫天飞。 有熊国有位皇叔级的老辈人物在寿元将近时去闯死地“无量山”,像以前许多垂死大能那样,想争取最后的机缘。可没曾想,他竟是成功了,不仅仅从无量山中活着出来,而且还从垂垂老朽的模样恢复到年轻俊朗的样子。 他的气血重新达到巅峰,甚至还因此突破到天尊级去。 以他的天赋,被卡在王主级无数年,气血衰落,原本应该是早已突破天尊无望了的。 盛世的降临总是伴随着上一个时代的落幕。 现如今,正是仙界老辈强者们凋零的时候,像这位有熊国老皇叔这样寿元将尽的老辈人物,整个仙界也不知道有多少。即便其中很大部分已然陨落,化为灵雨,但剩下的数目仍旧可观。这位老皇叔得到续命圣药,自是让得其余的老辈强者们也是蠢蠢欲动起来。 继续枯坐下去,也难逃寿元到头的结局。这些老辈强者们在看到希望的情况下,都再也坐不住了。 其后的两天,我便总是听得哪个族里的谁谁谁,哪位垂垂老矣的超级大能,往无量山或是其他死地去了。 神之国度境内的死地自然也远远不止无量山这一个,但是,我却只打算往无量山去。 因为我听得消息说,有熊族的老皇叔在无量山中见到过长满成片荧光浸血草的悬崖。他贵为皇叔,不觉得那是什么宝贝,可对我而言,荧光浸血草却是珍贵万分的宝贝。 只有得到荧光浸血草,我才能够炼制复窍丹,让老头子和谷主重新踏上修行路。 不过两日,我们竹林中大帮子人便一齐出发,往无量山而去。颜白雪、谢囡囡,还有庄野、小溪、秦栋、名相、灭蒙、蒙烈他们好多人都在。我并不担心会出什么事情,因为我们道元学府像我们这样去看热闹的,还有许多学子。 这对仙界来说是“盛事”,每天都有无数人往各大死地赶去。 如此,不到半月。 我们到得无量山下。 无量山脉绵延亿万里,云雾常年缭绕不绝,作为仙界鼎鼎有名的死地,是仙界少数还未被修士占据的地方。 这地方太过神秘与恐怖了,笼罩着神秘的气场,连天尊强者进去,也没有多少生还的希望。 数千年来,被广为人知的从无量山中出来的,也仅仅只有那位有熊族的老皇叔而已。 无量山这样的死地,显然绝对尸魔海那样的程度可比。 我们运气算是极为不错。 刚乘着高莫离的黑色宫殿到无量山外,便看得前方人山人海,有许多的宫殿、车辇、灵兽等悬浮在空中。 这都是来看热闹的? 小溪自告奋勇的和秦畔两人飘出黑色宫殿去,很快便又回来,“这几天会有个雷族的老祖前来无量山寻找机缘。” “哦?” 我不禁是掀起眉毛,“那我们看样子是正巧赶上了咯?” 不多时,便有周遭的人认出我们来。 不论是我,还是庄野、名相,都是仙界鼎鼎有名的天才。被人认出来后,自是惹来不少目光。 这些目光中,有善意的,有艳羡的,自然也有仇视的。 但敢冒然向我们出手的,没有。 来看这样热闹的多是寻常渡劫期强者,甚至分神期,候主级的可谓少见,谁敢来招惹我们? 刑天族那位修人祖法的绝世天才说要在候主境界时和我生死大战,显然是让得我在仙界的威名更甚了。 寻常之辈,已是再没有拿我的人头去邀功请赏的胆量。 转眼,便过去三天。 正是晚霞印满天,红云片片时,雷族的那位老辈强者,终于是赶到了。 891.青筋人 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些个老祖宗们,可都是各族的宝贝。 他们自上古时代活到现在,见多识广,可谓是活化石,知晓仙界无数秘辛。即便寿元将尽,他们也都是各族的宝贝疙瘩。 此时,雷族这位老祖宗前来,可谓是声势浩荡。 最前方,数百头长达十余丈如黑豹般的雷兽开路,浑身电光弥漫,甚是神骏。 而这些雷兽上方,各是有威风凛凛的雷族渡劫期强者端坐。他们手中的长枪便像是西方的龙枪似的,长达数米。这是雷族赫赫有名的雷兽军,凡入得雷兽军者,必须是渡劫期的修为。 据说整个雷族,雷兽军也不到千人,就这,可都出现数百位了。声势能不算浩荡? 紧随其后,便是六座宫殿,铺天盖地,浩浩荡荡如黑云,接连而至。 最后,是上千雷族强者,旌旗飘飞,如天军将士,好阵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 瞧他们刻着闪电图形的铠甲,我认出来,这是雷族雷杀军。 雷杀军虽威名不及雷兽军,但也是捍卫雷族都城雷城的禁卫军,实力非同凡响。 这些雷族大军就在无量山外围忽地停下,整齐划一,很是惊人。 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人,没人敢凑上去。 个人实力再强,遇上这样的军队,也难免心中生出怯意。 而紧接着等到那六座宫殿中各自有修士走出来时,我便只听得周围倒吸凉气的声音不断。 这些宫殿中走出来的自然都是大人物,最差的都是王主级,其中赫然还有两位身上弥漫着天尊气息。 我听到有人在惊呼“雷族族长”。 而这些大人物中,有位须发皆白,垂垂老矣的驼背老者,显得颇有些眨眼。 望气术下,他的金色光环虽然璀璨,但这璀璨中,却又带着几分暗黄。而他的灰色灵魂光环,更是颜色深得浓郁,近乎黑色。 这应该就是那位雷族的老祖宗级强者吧? 起码得有数千岁了,气血枯白,身形佝偻,他已经到达寿元的最尽头,只是在苟延残喘。 想来他应该也是能用的续命药全都用了,面色灰白,寻常续命药对他来说已经再也取不到什么作用。 几位大能漂浮向前,最终悬浮在充满肃杀之气的雷兽军上方,眼睛向着无量山中看去。 其中有位大能赫然修有眸术,眼中忽有电光兹啦爆涌而出,向着无量山中蔓延而去。 这电光并非是攻击,而是因为他的眸术达到某种威能层次而自然浮现。 也可以说是自然反应,就像是水汽升腾之后遇到冷空气,便会化成雨那样。 修士威能虽然莫测,但我最终还是发现,世间万物终究没有背离物理定律。地球如此,仙界也是如此。 无量山中的浓浓白雾都被这电光给重开,露出里面的些许景色,冰山一角。 我好似看到一面血色的山崖,其上,有诸多荧光浸血草在微微摇晃。 这里真有荧光浸血草? 但只是瞬间,那些浓雾又重新凝合了。 那位施展眸术的雷族强者微微晃动,眸光如电,自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人身上扫过。 不过数分钟,我们便瞧得那位垂垂老朽缓缓往无量山中飘去。 他大概也彷徨。 在生死关头,总是大能,也难以完全淡定。若他不在乎生死,便也不会来这。 到得接近浓雾的地方,他停歇有数秒,而后才继续往前去。 到得雾里,我们便瞧不见他的身影了。 但谁都舍不得将目光移开,生怕会错过什么精彩的东西。 数十秒过去…… 数分钟过去…… 十余分钟过去…… 忽地! 自无量山中忽地有野兽的嘶吼声响起,声音极为洪亮,带着难以想象的威能。 紧接着,便是刚刚那老者的惨嚎声。 雷族的强者们纷纷动容。但是,没谁敢蹿到无量山中去。 如果不是寿元要到达尽头,谁也不愿去闯这样的死地。 无量山中谋篇地方的浓雾被某种能量掀动,忽地滚滚起来,又露出里面些许景象。 我们都瞧见那雷族驼背的老祖宗。 无数的惊叫声响起。 “老祖!” 有雷族的修士在悲鸣! 此时此刻,那驼背的老祖宗的面色已经完全枯败,生机断绝。而在他的身前,有个漆黑的人影。 这人影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仿佛是从泥土中爬出来的丧尸。 他的手臂洞穿那雷族天尊级老祖的丹田,让得雷族老祖宗陨殁。 无数的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 他好似感应到,缓缓回头。 看清楚他的脸的瞬间,我也不禁是刹那心惊肉跳。 这还是人么? 只见得他的面目狰狞,脸上的所有青筋全部都暴起,就像是无数条蚯蚓攀附在上面似的,让得他的脸看起来整个就是深青色。张着嘴,里面满是唾液和尖尖的牙齿。 这简直就是个怪物! 他的眼睛,也是猩红如血,从其中,看不到丝毫人性的色彩,也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喜、怒、哀、乐这些通通没有,他的眼睛便如同一滩死水。 怎么会这样? 应该只有死人才会有这样的眼睛,这到底是什么人? 雷族重体修,虽然这天尊老祖气血衰败,但肉身绝对仍旧极为不俗,竟然就这样被这个奇怪的家伙给打穿了丹田。这家伙的实力得有多强? 而这时,有更为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 雷族的另几位大能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竟是忽地簌簌如抖糠,而后猛地跪伏在空中。 连扣九头后,他们一言不发,各自蹿回到宫殿内,瞬息远去。 雷兽军和雷杀军都悄无声息,肃然齐整的跟了上去。 这是…… 什么情况? 我满脸的懵逼。 而像我这样神态的,还有在场的许许多多人。 谁都不解,雷族大能这是做什么? 难道是在叩拜这位刚刚陨殁的老祖? 可以他们的身份,这老祖陨殁,他们也万万不至于需要叩拜,且连扣九次头吧? 然而,这时再想去看那青筋暴起的神秘人,却也看不到了。 浓雾已让得无量山中又重归于一片静谧和神秘。 沉默良久,围观的人群中才偶有议论声响起。 原来,死地仍是死地。像是有熊国老皇叔那样的,终究只能算是走了狗屎运。 但我微微凝着眉,心里难免还是蠢蠢欲动。 荧光浸血草极为难遇,若在外界寻,可能数百上千年都未必能寻得到。我还是想闯闯这无量山。 我知道我这是不自量力。 连雷族的老祖宗都死在这,我又算个屁? 但是,若是不去试试,我不甘心。毕竟,我都看到那血色崖壁上遍布的荧光浸血草了。 只要找到那地方,采到荧光浸血草,我立刻就出来。 或许,我可以成功的活着回来呢? 我的运气向来可也不错。 但我知道,这样的事情若是跟颜白雪她们说,她们绝对是不会同意的。是以,沉思过后,我没有出声。 热闹看完,我们又赶回到道元学府中。 我始终都没提过要闯无量山的事。 十余天过去。 这些日子里,常常有各族老祖宗级的人物去闯死地,然而,无一生还。 这让得死地重归于平静。 没有人敢再去送死,想着能苟活几年是几年。甚至有传言说,有熊族老皇叔的事情是假的,是杜撰。 但这,依旧没能熄灭我去无量山的心思。 这日,我跟颜白雪她们说出去转转,寻找领悟大道的机缘,就这样离开了道元学府。 她们谁也没想过我会要去无量山,因为我连半点意思都没显露,是以,也没拦我,只是让我小心。 892.无量山中 我离开道元学府后,到得于爽城,在于爽城中买下匹渡劫期灵兽代步,前往无量山。 这渡劫期灵兽不过才是刚刚突破渡劫期,且是驯养的,虽然价格不菲,但说实话,速度也就那样,远远不及高莫离的黑色宫殿。是以,等我赶到无量山时,已经是个半月后了。 现在我有些后悔,当初将那些从雨族候主们手中得来的宫殿、车辇全当成赃物给卖了。 其实,那都是我依靠实力斩杀他们得来的,便是雨族知道,又有什么关系? 我和他们本来就是死对头,还在乎得罪得更深? 只是现在说这些,显然也没有什么用了。 无量山外静悄悄。 没有修士再来这里送死,便是连接近这里也不愿意。因为这里被视为不祥之地。 我骑着灵兽驻足在无量山外围山脚下,灵兽强烈不安起来,不敢再向前行,任由我如何驱使,都不再往前去。催得紧了,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怎么着也不走了。 无可奈何,我只能挥手将它收到袖里乾坤中,而后迈步往无量山中走去。 都已经走到这里了,我自然不会打退堂鼓。 到得无量山中,刚被浓雾笼罩,我便只觉得有阵阵凉飕飕的气息往体内灌输而来。 这凉气虽然没能让我的内气运转速度变慢,却是让得我不自禁的冒汗。 冷汗。 刚走进来,便不由自主觉得这地方阴森森充满诡异。正如早些年还未修行时,夜过坟地的那种感觉。 但要说这种感觉会骇得人退却,倒也不至于。 我给自己打气,继续前行。 脚下的落叶发出吱吱的响声,有积水溅出来,带着浓烈的腐臭味。 还有草、有荆棘,却都是黑色,就好似受到污染似的。 我依着记忆中的方向,往那血色山崖所在的地方走去。我不确定它是否在那边,但应该不会错。 外面烈日炎炎,但阳光,却仿佛照不进这无量山内。 四周黑乎乎的,仿佛是个灰色的世界,让我想起在地球时看过的某部电影——《寂静岭》。 我就这样独自往前走着。 耳畔没有别的声音,只有我自己踩踏在落叶层上的轻微声响。 “吱……” “吱……” 此时便连这声响,好似也受到环境的影响,显得有些诡异。 或许真是我运气好,我在无量山中越走越远,都没有遇到那个生撕雷族老祖宗的青筋神秘人。 当然,那座血色山崖也没有遇见。 我觉得自己可能是走偏方向了,但是又没法调整,只能继续埋着脑袋往前行。 很快在无量山中,我怕是走了有几个小时了。 相比起那个刚刚进来里面就被打爆丹田的倒霉雷族老祖宗,我能在里面自由活动这么久,显然足以自傲了。 然而,就在我心中正自娱自乐时,却忽地看到,在前方十余米处的大树下,有个黑色的身影浮现。 他! 他绝对是刚刚才出现的。 我之前明明没有见到他,他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那个青筋毕露的神秘人? 我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脏噗通噗通的剧烈跳动声,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我的胆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大,面对这样的存在,也远远没法保持淡定。 不……不对! 那神秘人的黑衣明显是破破烂烂的,不应该是眼前这人。 除非那神秘人还知道换衣服。 我不再往前行,满是凝重的盯着这人。 奇怪的是,他竟然也会回头来瞧我,只是悄然坐在树下,纹丝不动。 我有种极为奇异的感觉,就好似他原本就在这里似的,只是和我之间隔着某种东西,是以我之前才没有看到他。 数分钟过去,他都没有回头。 我心里仍旧有些发毛,砸吧砸吧嘴,吞咽下去一口口水,终究是壮着胆子喊道:“前辈……” 他没有反应。 我又喊两声。 仍是没有反应。 这人是怎么了? 我想走到他前面去,但奇怪的是,我都走出上百米了,却仍然离他,还有他旁边的那棵树有十余米远。 这他娘的活生生见鬼了? 这是什么情况? 我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奇异的事情。 好奇心的力量是巨大的,竟是让得我短暂的忘却掉恐惧。 我展开最快的速度追他。 只是,追得数分钟,却仍是追不到。 停下来,我心知这样追下去,怕是永远都追不到。 微微思量,我选择从旁边绕过去。没曾想,这样真的奏效。 我得以看到这个黑衣人的脸。 但是,看到他的脸的瞬间,却是差点吓得我肝胆俱裂。 他的脸上,赫然也是青筋毕露。 青筋神秘人! 猩红的眼!满是细碎牙齿和黏稠唾液的嘴! 我差点吓得坐倒在地上。 接连深呼吸几次,我才总算是将这口气给缓过去。 随即,发现有些许不对劲。 之前瞧见的那个打爆雷族老祖宗丹田的神秘青筋人虽然和这人面容极像,但是,他的眸光中没有任何波动,而这盘膝而坐的人,眼中有着很明显的挣扎之色。他在抗拒着什么。 他整个人也在不断的颤动着。 我渐渐瞧得愣住。 忽地,他眼中的猩红之色消去了。 脸上的青筋也全部敛去。 这人竟是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剑眉星目,很是俊俏,阳刚中带着儒雅,长得有些像是地球的某位姓胡的男星。 他的眼睛直直看着前方,有着极为痛苦的神色,但是,却仿佛没有看到我。 我又喊他:“前辈?” 他的眼神在我看来,却仍是空洞洞的。 我们两的眼神根本没有交汇点,就好似……对,好似是处于不同的空间似的。 我喊过几声,便不再喊,抬起脚步向他走去。 但这时,却是瞧得他连带着他旁边的参天古树忽闪忽闪的往远处去了。 我展开身形连忙跟上。 但最后,终究还是跟丢了。 这一切都太过诡异,让得我在原地怔怔许久。 盘坐在无量山古树下的神秘黑衣人,看起来他便不凡,他……到底是谁? 就是那个斩杀雷族老祖的青筋人么? 雷族的大能为何拜他?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萦绕,但是我想不通其中任何哪个关节。 良久后,我才继续在无量山中乱窜。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已经到这无量山中来了,我便也没那么多顾忌了。 没曾想,这倒是让得我瞎猫碰上死耗子般的,在两日后,遇到那血色的山崖。 站在无量山中,近距离瞧着这山崖,会给人震撼的感觉。 血淋淋的崖壁,就像是不断有人在顶端往下面泼血似的,这血液还在往下缓缓滑落。 但我知道,这只是因为崖壁凹凸不平而造成的视觉错觉。 抬头看着血色崖壁高处那微微泛着荧光的荧光浸血草,我咬咬牙,便走到血崖旁,就要往上爬。 然而,双手刚触碰到这血色的崖壁,我却是感觉到其中惊人的精气。 这! 这崖壁的血色,是真的浸过血。 而且这血液极为不凡,怕莫最起码也是亚圣级别的血液。 不知道经过多少岁月,现今含有的精气仍旧让我心里发颤。这种精气,能强身,能增修为,能益寿。 我自然舍不得错过这样的机缘,当即,便调动起体内的内气,开始吸收这血色崖壁上蕴含的精气。 我好似能听到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全身各处都在因为这种精气而缓缓变强,一种颇为清爽的感觉,直冲到脑袋顶。 对,这种感觉,正像是沾着芥末吃基围虾的那种感觉。 清凉、冰爽。 893.青龙尸 我很快入定,不知道自己修行有多长的时间。 但从运转大周天的状态中苏醒过来时,我只瞧见自己体内通天藏又显化出来两个。 肉身内仿佛有水银在流淌似的,充满质感。同样受益匪浅。 这血色的山崖,怕是被什么顶尖神兽的血液滋养过? 我猜不着,满心的欢喜也掩藏不住。 紧接着,我便打算就在这里突破到三十二重天去。只要突破到三十二重天,那再跨过门槛,便是候主级了。 但是,当我睁开眼的瞬间,却是吓得差点撞到后面的崖壁上去。 我不自禁的蹭蹭连退几步。 因为,那个身着破破烂烂黑色衣袍的神秘青筋人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近在咫尺。 我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刺鼻的血腥味,还有泥土的腐朽味。 他怕是不知道杀过多少生灵了,也不知道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呆过多少年头了。 让我惊奇的是,见得我连退,他竟是没有蹿上来杀我。 他猩红的双眼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微微张着嘴,但兀自站立在那里,没有动弹。 他应该不是那个盘膝坐在树下的神秘人。 只是,两人长得却又极为相似。 我弄不明白了。 他们两都太过诡异。 和他对视着,我能捕捉到他,不像之前那个神秘人,总感觉不在一个时空似的。 好几分钟过去,这青筋人还是纹丝不动,像是棵树似的杵着。 我试探着问他,“前辈……您这是?” 那个雷族老祖宗的尸体都不见了,我真怀疑是他给生吞了。但眼下,他怎么不杀我? 他似乎处于没有奇怪的状态中,我感觉不到他对我有任何的杀意。 然而,见我说话,他的双眼中却仍是没有任何波动,恍如死水。 他更像是没有生命的物体,比那些电影中的丧尸还要冰冷得多。没有人可以演出他眼中的这种死寂来。 我忽地看到,他的胸膛上有青黑的印记。 这绝对不是活人应该有的。 因为我看着,像是尸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死人怎么会如此出现在我面前? 他又是怎么杀掉那个雷族老祖宗的? 即便他不说话,我却也不敢再动。我当然怕,怕若是动了,他会如同野兽般的扑上来将我生撕掉。 连雷族老祖宗那样的天尊强者都被他分分钟给灭了,我算个球?能算个球吗? 而这青筋人,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杵在我面前数十分钟,而后,才悄然离去。 他缓缓转身,脚不沾地,一步一步的离开。 这当然更让得我诧异。 他为什么杀雷族老祖宗却不杀我? 那些雷族大能拜他,莫非是因为他和雷族有仇,他们忌惮? 我心里浮现出诸多想法,怔怔半晌,才摇头甩开这些念头,抬头看向血色崖壁上面,往上攀爬而去。 不管怎么说,没死在他手里自然是最好的。 但我还是忍不住时刻在想,他们脸上暴露的青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那个古树下的神秘人忽地将这些青筋收敛下去,是因为他在抑制的原因吗? 莫非这无量山中还有其他这样的神秘人? 若是这样,他们进来无量山前,又是什么身份? 咦! 我忽地想到,既然雷族跪拜他,那肯定是知道什么内幕的。或许,可以去雷族寻找到答案。 虽然,雷族愿意告诉我的几率肯定很低很低,但是这总算是个希望。 到得血色崖壁的上面些,我终于是将梦寐以求的荧光浸血草采集到手中。这让我满心欢喜。 虽然还有几味药材没有弄到,但那些药材,都没有荧光浸血草这么罕见。解决了荧光浸血草这个大难题,炼制复窍丹便不再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我打算跳下山崖,离开无量宗。 但抬头瞧瞧上面,看不到浓雾中这悬崖有多高,我忽地想上去看看。 都已经到这里了,产生这样的心思在所难免。我想看看,在高处看无量山,到底是什么模样。 或许我可以顺着这悬崖,攀爬到雾层稀薄的地方去呢? 于是我往上爬啊……爬啊…… 在这样的地方,我又不敢随意释放出气息来,怕引动什么神秘的存在,是以,只能依靠肉身的力量。也亏得是我,若是寻常的修士来,爬数千米高,怕莫会累得像条死狗一样。 这血色悬崖也不知道有多高。 我足足往上爬了数个时辰,竟然仍然没能见到顶端。 荧光浸血草倒是不少,到处都是,但别的宝药,却是没有,让我多少有些失望。 就这样,我顺着这血色悬崖,转眼竟是攀爬了足足有两天之久。 抬头,上面还是浓雾萦绕,依旧看不到他娘的顶。 “呼……” 我有些愤愤的喘口气,还不信这个邪了,咬牙继续往上爬去。 我就不信这悬崖还能捅到天上去! 但事实上,这山之高,的确是捅到天上去了。 九天! 我足足爬了九天! 浓雾才终于变得稀薄,我才终于看到悬崖的顶端。 我看到那里有具巨大的不朽尸身盘绕着,有上百丈高,是条庞然到难以形容的蛇。 不! 是龙! 我爬到悬崖的最顶端,又爬到这条“蛇”的最上头,看到它头顶巨大的长得像是鹿角般的两支龙角,我才知道这是青龙。它浑身青色的圆形鳞片,压根就不是蛇属灵兽,而是位列灵兽金字塔最尖端部分的神兽青龙。 这可是和火凤、青凰、白虎等并列的超级存在。 悬崖上,怕莫浸染的就是它的血吧? 只是这只青龙为何会陨落在这里? 看它的鳞片虽依然泛着幽光,如同钢铁,但显然已陨落无数岁月了。 那段岁月中,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这样的机缘自然也同样不如错过。 我挥手,有些吃力的将这整具青龙尸身都收到袖里乾坤中。 这直接将我的袖里乾坤给塞满了。 我笑得合不拢嘴。 青龙尸身啊!这可是! 这要是拿到外界去,得惊动多少人? 当初火凤尸骨就让得龙族六侯爷都动心,而这,可不是尸骨,而是尸身。 这就好比是考古学中,尸骨与湿尸的区别,尸骨哪里有湿尸那么罕见?那么珍贵? 然而,还有惊喜却在后头。 可能是上天怜悯我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无量山中,不忍心我双手空空的出去,是以才送我这么多机缘。 青龙尸身被我收到袖里乾坤中后,在它尸身盘绕的地方,正中心处,有株长得极像是向日葵,却是金黄色的植株吸引住我的眼球。它长在青龙尸身盘踞的中心处,我刚刚视线被青龙尸身挡住,才没有发现它。此时瞧见,内心真是止不住的噗通乱跳。 就这株不过一米来高的金色植株,要拿出去,我敢打包票,会让得无数老妖怪发疯。 以现在仙界的行市,青龙尸身的价值,也远远没法和这株金色植株相比。 这已经不是神药能够形容的,而是像悟道茶那样的圣药! 这样的圣药,在仙界历史上也只出现过寥寥数次而已,绝不过五次,我没想到,我竟会有机缘遇上。 金鳞花! 这是金鳞花! 每种圣药,都在某个方面有夺天地之造化的伟力,金鳞花自也不例外。 悟道茶在助人悟道方面,无药能及。而金鳞花,则是在锤炼肉身、增加寿元方面,无药能比。 寿元不寿元的,我现在倒也还不是特别看重,但这锤炼肉身,可谓是让我怦然心动。 虽然近些年来我又用玄龟锻体术对身体进行锤炼,但效果,却并没有我期盼的那么好。我的肉身也就能和刑天族的绝世天才相比而已,甚至未必能够比得过他们族中修人祖法的绝世天才。毕竟人祖肯定有传下来特别的炼体法门。 没有特别法门,这是我的欠缺之处。 而金鳞花,却可能弥补我的这种欠缺。 只要将其炼化,便是没有炼体法门,我也不见得会比刑天族的那绝世天才差。 当然,具体会怎样,我也说不准。 仙界可能还没有人有机缘炼化过金鳞花吧? 关于金鳞花的药效,也都只是存在于野史般的书籍中而已。是真是假,还未定论。 894.吸收金鳞花 惊喜之余,我慌忙蹿下去,就要将这株金鳞花收入囊中。 但紧接着,却是又有让我瞠目解释的事情发生。 当我伸手刚要采这株金鳞花时,它竟是嗖的从地里蹿出来,迈着两小脚丫子,狂奔着走了。 没错,它的根须缠成双腿的形状,带着风跑了,速度快得让人咋舌。 这家伙还成精了? 我先是微微愣住,随即便忙不迭展开身形向着它追去。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会不会再引来什么奇怪东西? 金鳞花这等圣物,简直能算得上是这仙界最顶尖的机缘。若是错过,我怕莫得懊恼得几十年吃不下饭。 沿着山梗一路狂奔,但即便是修行时空经的我,竟然也追不上这株金鳞花。 我真的追不上它。 它像是道金色的光影,嗖的远去,我眨眼被它甩开数里远的距离,只能落在后面吃灰。 若非擅长速度的候主强者,怕莫都不及它的这种速度。要知道,修行时空经的我,在速度方面绝对堪称同阶无敌,便是隐族的修士,也修想和我相比。他们修行的只不过是缩减版时空经而已。 我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源木翅不断在背后扇动着。 但最终,却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金鳞花远去。 没有人能体会到这种感觉。 这就好比……好比钓鱼的时候从河里钓上来一块儿金元宝,可就在要拿到这金元宝的时候,鱼线却是他么的突然断了。 你只能看着金元宝又他娘噗通跌到昏黄的河水中,从此和你失之交臂,再也捞不着了。 我的这颗心啊,可谓是哇凉哇凉的,都快结成冰渣渣了。 但饶是如此,我却仍是只能无奈的看着金鳞花离我越来越远。 有书上说,任何圣物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不可求了。 这玩意儿跑这么快,便是瞧见,也追它不上啊! 金光在我眼中越来越小,我虽竭尽全力,但也立马就要连它的影子都瞧不着了。 金鳞花眼瞧着就要和我失之交臂。 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那金光却是嗖的停滞了。 它不再往山下蹿去。 隔着浓雾,我看到它在那里忽地停顿住。 这让得我微微疑惑,心里想着,难道这玩意儿还会逗我玩儿? 但我脚下并未迟疑,只是不断往那里蹿去。只要不是被甩得瞧不见影子,这样的宝贝我自然舍不得放弃。 很快便离这金鳞花近了。 我再度心潮澎湃。 然而,离着它还有数十米远时,我澎湃的心却是忽又变得冰凉起来。 难怪金鳞花会突然止住不动……原来,它此时竟然是被那神秘的青筋人提在手中。 它的根须还在不断的摇晃着,显得很是生气。 青筋人的双眼依旧猩红,没有半点表情。 我当然不敢再往前去,慌忙止住身形,看着神秘人。 虽然他之前在血崖边上奇怪的没有将我怎么样,但谁知道在这里,他会不会忽然暴起,将我生撕了? 脑海中,刚泛出这样的想法。神秘人的身影,却是嗖的消失了。 他忽地消失在我眼前。 “啊!” 但随即,我却是被吓得连连往后退去。 因为,他竟是忽然出现在我面前,极为狰狞恐怖的脸离着我的鼻子还不到十公分远。 这张脸真是太恐怖了,而他浑身,则是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他像是之前在血崖下面那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但交汇的目光中,我却是感觉不到他有任何人类情绪。 他要杀我? 我不敢有丝毫动弹,在他面前,我这点实力显然不够看。 我只是特别好奇,他是怎么变成他现如今这副模样的? 而这个时候,他忽地动了。 他竟是抬起手,将金鳞花递向我来。 我特别奇怪,完全瞠目结舌。 我当然还记得他当时生撕雷族老祖宗的血腥场面,但他眼下,为何对我这样? 难道他认识我? 这不可能啊! 我和这个青筋人以往绝对没有过交集,我来都没有来过这无量山。 我没有伸手接金鳞花,他便就这么站着,动也不动。 足足过去数十秒,我才试探着去接金鳞花。 他任由我将扔在扭动的金鳞花抓在手中,而后,又忽地凭空消失而去。 这让得我紧紧皱起眉头来。 这个神秘人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我总感觉,在他身上应该有着什么惊人的秘密。 这种好奇心,甚至压过我得到金鳞花的惊喜。 当然,只是片刻而已。 等我回过神来时,便乐得合不拢嘴。 这可是金鳞花!金鳞花啊! 失而复得之后,我更感觉到这种圣物的珍贵。 是以,当下我也顾不得别的,直接盘膝坐到地上,而后便运转内气,开始炼化吸收这株金鳞花。 我不知道金鳞花能不能用去炼制丹药,这等圣物,想来也没谁研究过。连药神师傅都没有用金鳞花炼丹的丹方,想来整个仙界也没有。就算是有,我也没有时间去浪费那功夫了。 金鳞花似是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不幸,像是发脾气的小孩子般剧烈扭动着。 但它力气小,并不具备其他威能,被我牢牢黏在手里,怎么也挣扎不出去。 等得我运转内气将它笼罩时,它更是连动都动弹不得。 我就这样闭目坐在浓雾中,迫不及待的开始炼化。 很快,我便感觉到有无数浓郁的精萃向着我体内灌输而来,随即,弥漫向我全身的个个细胞而去。 这让得我的细胞不断变强、进化。 金鳞花果然不愧是圣物,这才刚开始,竟然就让得我极难寸进的身体开始变得更强了。 我内心充满惊喜,并很快沉浸在这种惊喜的感觉中。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 我只是觉得肉身变得越来越充实,好似一拳能将这天地都轰破似的。 而当整株金鳞花都被我完全吸收时,我发现我的身体好像发生了某种潜移默化的变化。就像是生命体发生跃迁时的那种感觉,只不过此时的这种跃迁,是针对身体而已。 缓缓睁开眼睛来,原来被内气笼罩在胸前的金鳞花已经彻底不见踪影了。 可能在仙界也是硕果仅存的金鳞花,就这样被我吸收,可能千万年后也不会再出现。 我抬起右手放到眼前,只瞧见有隐晦的道道金光在我的皮肤下层游动着。 这让得我的手看起来就像是神器似的。 我脑海中闪过几个词汇,而后忽地定格,“金晶体!” 金晶体在仙界可也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以前仙界历史上曾出现过金晶体的强者,肉身无敌,曾以肉身压溃过刑天族的战神刑天。那位强者生来便是金晶体,自明金晶,虽然后来不知所踪,但他的威名,曾的确震慑仙界偌大疆域。 金晶体最鲜明的特点,就是这样皮肤下会有金线不断划过。据说只有到极高深处,返本归元,金晶体的潜能完全被挖掘出来时,这种金线才会消失。 那位名为“金晶”的强者,出生就是金晶体,但到人祖级时才将金晶体的潜能完全挖掘出来。我现在都接近候主级了,却在这个时候才拥有金晶体,等我将其潜能全部挖掘出来,那得强悍成什么样? 我不禁是又咧开嘴傻笑起来。 这回收获真是丰厚得让人发疯。 在原地,我静静感悟自己的肉身强度好几分钟,而后才站起身,迈步往无量山外围而去。 虽然我现在连方向都分不清楚,但是,只要持续往前走,总会走出无量山就是了。 如此,很快便过去十多天的时间。 金晶体强悍得可怕,仅仅只是刚刚出现,便让得我的肉身比以前强悍了几分。这,应该是金鳞花赐予我的。 895.杀……杀我 而我,还可以持续将金晶体挖掘下去,就像是灵兽的血脉之力,只要将其开发到极限,我也能拥有“金晶”那样强悍到能够碾压刑天的肉身。道法且不说,光论肉身,绝对罕有特殊体质能够和金晶体相媲美。 青龙尸身,始终静悄悄的横卧在我的袖里乾坤当中。 我同样好奇,青龙尸身怎么会出现在无量山中? 这该是仙界的秘辛,哪怕看再多的书籍,显然也没法了解得到。 我打算先回道元学府,或许高渐离、王阳前辈他们能够知道什么也说不定。 而且,青龙尸身如何最大化的利用,这也要需要询问过他们才好。 往前走着,我却时不时的忍不住往后面瞧去。 浓浓的白雾中,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但有两个猩红的原点,是那么的醒目。 是那个青筋人。 他这上十天来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老是跟在我的后头,却又和我保持着距离,不过于接近我。 我起初很怕,但随着时间越来越长,也就放心了。他看起来并不会伤害我。 哪怕是我行得累了,盘坐休息时,他也不曾接近我。 又是数天过去。 前方的雾忽然变得稀薄。 要走出无量山的范围了。 我回头,那两个猩红的点点还在。 他还在跟着我。 我微微凝眉,但还是往无量山外走去。 虽然我在这里并没有呆很长的时间,但四周都是白雾,这种诡异氛围,也是让得我有些不堪忍受了。 然而,就在我要走出无量山时,那青筋人,却是忽地出现在我身前,将我拦住。 我不明白他又想做什么,怔怔看着他。 他仍是直勾勾的看着我,然后缓缓张开了他的嘴。 这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只以为他还是舍不得放我离去,要将我给弄死在这里。 但他没有。 他的嘴唇在颤抖着,好似在挣扎似的,然后竟是吐出声音来,“杀……杀我……” 他的声音很不清晰,就像是看电视时冒雪花那样,但我还是听出来,他是让我杀他。 我杀他? 我怎么能杀得了他? 这让得我是哭笑不迭,“前辈,以我的实力,怎么杀你啊?” 连雷族老祖宗都被他生撕,以他的肉身强度,怕莫就是站在我面前让我杀,我也杀不掉他。 然而,他却只是重复这两个字,“杀我……杀我……杀我……” 紧接着忽然间,我猛地蹿到我后面去,一脚,将我给踹出了无量山的范围。 我听到野兽般的吼声。 回头瞧去,只见得他大变模样,满脸狰狞之色,不再像刚刚这般平静。 他这是怎么了? 好像是突然间发了狂似的。 只是,看着他在白雾中疯狂嘶吼,张牙舞爪看着我,满嘴唾液的样子,我实在是没有胆量再进去了。 他刚刚明明还有些人性的,可在这刻,人性已经彻底泯灭。 还好,他不能离开这白雾的范围。 深深瞧这青筋人几眼,我不再迟疑,向着高空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无量山哪个方向出来的,到空中,眼睛扫过四周,并没有看到城池的轮廓。 显然这附近都没有城池存在。 瞧瞧日头,正是西落时分。而道元学府,在无量山的西南方向。 我初步辨别方向后,便往道元学府飞去。 但却没想,短短两日后,却是在途中发生意外。 也不能算是意外,而是我在从柒连山脉山脉上空飞过的时候,看到山脉中有两个修为不俗的修士在打斗。 而且,还是女修士。 我当然不想惹事,但却根本不曾去注意山脉中是否有人打斗,从她们上空窜过时,却是被她们看到。 有时候女人的脾气是很难把握的。 只听得她们两齐声娇喝,“站住!” 然后两人竟然连打斗都顾不得,都是向着我极速蹿来,各自挡在我的前面。 这让得我很是有些无语。 她们两都蒙着脸,身姿曼妙,修为气息不凡。我施展出望气术,她们头顶的金环璀璨得吓人。 我想,她们怕莫不是候主级,也接近候主级了吧? 但看年岁,却应该也就数百岁的样子。 这在仙界当中当然算是年轻辈的。 仙界……什么时候又出现这样的绝世女修了? 以她们的天赋,在仙界中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 我稍稍拱手,道:“两位姑娘何时?” 她们两却是打量着我,右侧那个穿着紫衣的问我:“你是何人?为何偷看我们两人比斗?” 我…… 登时,我只觉得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虽然你应该长得挺漂亮的,但是也不能这么自恋吧? 我答道:“姑娘误会了,我只是从这里经过,可没有偷看你们二人比斗的意思。” 她却是微微眯起眼睛来,漂亮的眸子中有危险的光芒闪过。 我心里微提,只道这两女的怕莫是有病,便是瞧见她们打斗又怎么了?至于生起对我动手的心思么? “你是庄严!” 而这时,就是这穿紫衣的姑娘,忽地惊呼起来。 她眼中掠过极是诧异之色。 我盯着她看,没有否认,“你修炼过眸术?” 她还没有答话,另外那个穿着月牙白长裙的姑娘却已是发起狂来,娇喝,“是你!” 然后她便向我出手。 自她的左手皓腕上,有只晶莹剔透的碧玉镯子忽地变大,而后向着我砸来,就像是太上老君的金刚琢似的。 什么仇?什么怨? 我有些发懵,仓促将怒龙枪召唤出来,把这碧玉镯子挡住,“你是何人?” 她却是不答话,只是以手驭镯,不断的向着我砸来。 那紫衣姑娘乐得见到这样的情况,悄悄然的飘到远方些去了。 我心头也是火起。就算要打,你也得自报门庭不是? 将源木翅也召唤出来,我展开全力和这女修厮杀起来。 她手下不留情,我自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她的修为还没有突破到候主级,交手数十招后,便被我压制。 如果在进去无量山前,以我的实力想要这么轻易的压制住她,怕不容易。但在无量山中我修为和肉身双双突破,即便像她这样的绝世天才,在我面前,也未免有些不够看。 她的碧玉镯子倒是不凡,有神器威能,而且怕莫得是中品神器。 上百招过去。 她柳眉倒竖,极是恼怒,却仍是被我欺到近前。 我自然看得出来,她是那种擅长道法的修士,并不擅肉身。被我贴身,她显然只有落败的份。 怒龙枪上火光四溢,我就这样强行顶着她的内气轰击,到她面前,手掌向着她的腹部拍去。 她来不及将刚刚被我挑飞的手镯招回来,体内忽地有块红红的布浮现出来,将我的手掌挡住。 这布极柔,我措不及防,没法施展太极来巧妙的避过这块红布的阻挡之力。手掌轻轻落在红布上,便振翅往上退却了上十米,而后才又向着她杀去。 这时我才总算是将整块红布给看清楚了。 实在是愕然。 因为,这块红布竟然是块红肚兜。只不过因为是神器,现在变幻得比较大而已。 可神器肚兜,它也还是肚兜不是? 我见过的灵器法宝算是不少了,但以肚兜为胎器的,我还真没见过。 再瞧那女修士,也是满脸羞怒之色。显然,如果不是被逼到这份上,她绝对不愿意展现出她的胎器。 唉……她咋就不将胎器重新炼制呢? 难道是……传承胎器? 这…… 我只瞧得她眼中划过些微决绝之色,而后极快的掐动手诀,那碧玉镯子迎风便涨,很快变得有数个水缸那么粗细。而后,向我砸来。 896.我被制住了 也不知道她施展得是什么秘术,这碧玉手镯的威能竟是猛增。 我也是掉以轻心,虽然反应得快,但仍是被这碧玉手镯给牢牢套中。 这就和地球街头上的那种仍圈圈的游戏似的,我是那些玩具,而这碧玉手镯,就是那竹条圈圈。 我被套个正着。 碧玉手镯嗖的缩小,而后将我捆住。 我竟是无力抵挡。 以我的肉身之力,也没能对这碧玉手镯造成多大的阻碍。 连带着源木翅都被捆住。 我向着远处就要逃窜。 但是,这女修士却是连掐手诀,碧玉手镯上产生强大的力道,带着我向她飞去。 这件神器威能不俗,怕莫我之前还看走眼了,这等威能,可能是上品神器都说不定。 心念闪动间,我将源木翅和怒龙枪都收到窍穴中去。 现在双手都被捆着,纵有再好的枪法,我也施展不出来。 我尝试着挣扎,但是却挣不开这碧玉手镯,连半点儿松动的迹象都没有。 只是几个呼吸间,我便被“拽”到这着着月牙白长裙的女修士旁边。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嘛!” 她眼中闪过极为得意之色,“将你带回去,娘亲肯定会极为解气。” 她从她的袖里乾坤中掏出根长长的金色绳索来,又缠绕在我身上,像是遛狗似的牵着我。 我看她,“你娘亲是谁?” 她抬眼道:“哼,见到她你自会知道。” 然而,她瞧瞧在不远处看戏的那个紫衣女修士,道:“紫莫音,今天本姑娘暂且先不和你斗,过些时日再来和你分个高下。” 紫莫音? 这个名字我倒是在道元学府听人说起过。 学府人数众多,总是流传着诸多八卦、花边新闻,而这些新闻的主体,自然是仙界的天才或是大能们。 紫莫音是雷族的圣女,不过是五百年前的圣女。据传,她刚出生便因为体质特殊就被选为雷族圣女。 自古以来,雷族就有圣子、圣女两种传承。紫莫音的搭档圣子是谁我不知道,但这紫莫音,自己本身便已是仙界颇为有名的天才。虽然她很少在仙界各处走到,但现在看来,她的天赋,完全称得上是绝世天才的。 那这穿月牙白长裙的,又是…… 只见得紫莫音轻轻点头,“随时恭候。”而后,她便要离去。 我和她素不相识的,自然不会开口向她求救。只是不断的积蓄力量,想要挣开这碧玉手镯。 我金晶体有着极大的潜力,此时此刻,我正好挖掘这种潜力。 月牙白长裙女修士自是感应得到,不屑的冷哼着,道:“这是我娘亲送我的上品神器定仙镯,就凭你,也想将它挣开?” 我知道:“便是神器,那也得看是谁人掌控。” “你!” 这让得她微怒起来,“你信不信本姑娘现在就将你杀了?” “不信!” 我肆无忌惮。 从她身上我根本感应不到任何的杀气,很可能,这位实力不俗的女修士是个连最低等灵兽都没有杀过的温室花朵。试想,她虽然竭力做出凶恶的模样,但以她的心性,真的能够轻易下手杀人? 不论修为多强,初次杀人,总得经过心理的那道关卡。 她气得直跺脚,甚至将手都抬起来了,但到最后,果真还是没有下手杀我。 她不是不想,而是没法下手。 我轻轻笑着,不再理她,只是继续挣扎。 她恨恨瞪我两眼,随即便用绳子拽着我,往远方飞去。 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再逐渐变强。 这些天来,我还从来没有好好的挖掘过自己金晶体的潜能。而现在,我在尝试着掌握自己此时的极限。这让我发现,金晶体的潜能真的是深得让人难以想象。 我感觉自己才掌握这种体质力量的极小部分。 便如道体,我也感觉,自己还远远没有将道体的潜能全部挖掘出来。 体内的力量,在逐渐变大着。 我双臂的肌肉紧绷,不断的试图撑开紧紧箍住我的碧玉手镯。 前面的月牙白长裙女修士也不知道是感应不到还是不在乎,觉得我没可能挣破碧玉手镯,也不管我,只是不断的向前飞着。 她身姿的确曼妙,飞的姿势也要比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好看得多了。 如此,又过去足足数天的时间。 她不眠不休,好似挺兴奋,着急将我带回去给她娘亲看似的。 我当然担心在赶到她家里之前还没有挣脱这碧玉手镯,是以常常用言语刺激她,耽搁她的时间。 别看她数百岁的年纪,却是单纯得很,常常被我气得七窍生烟,而后因此耽误不少时间。 我有次说她这么急着带我回去见她娘亲,是不是想要嫁给我。好家伙,直将她气得差点真将我杀掉。 这天夜里,她到底还是觉得乏了,终于是停歇下来,带着我在山顶处休息。 从这里便瞧得出来她很少在外面走动,更别说在外面过夜。 她竟然就这样将她的宫殿安放在山巅上,真是……也不怕引起别人注意。 宫殿可是宝物。 虽然以她的修为,难得遇到什么对手,但在仙界,想要杀死修为高的修士,同样也有千万种办法,譬如……毒。像是杀神殿、七情阁、隐族等等这些暗杀势力,他们都有曾斩杀过亚圣的光辉战绩,但斩杀那些亚圣,显然并非全都是依靠实力。 仙界浩瀚无垠,有不少东西,能对亚圣都造成生命威胁,更别说是她这连候主层次都不到的修士了。 可能是我乌鸦嘴,这夜,竟是真的出现意外。 明月高悬。 我被她赶到宫殿外面,坐在栏杆上,看着明月,仿佛近前眼前似的,很是皎洁,如同玉盘。 到得深夜时,山风拂过,也算别有风味。 但也就在这时,我却是听到轻微的吭哧声,有极多道气息极速向着我们这里蹿来。 是灵兽。 这山脉中的灵兽。 越来越多的吭哧声,绝不是修士会发出来的。 我冲着宫殿里面喊道:“喂!有灵兽来了!” 但是那女人却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竟然没得任何反应。 只是短短数十秒的时间,在宫殿的周围,便有数百双幽绿的眼睛纷纷冒将出来。 这是……土蝼! 形似山羊,身形并不庞然,但却拥有着不俗实力的灵兽。 据传,仙界曾经甚至出现过王主级的土蝼,屠灭过城池。我眼前的这些土蝼中,自然没有王主级的存在,但是,其中却也不乏渡劫期的气息。 “喂!” 我急了。 现在我被绑着,修为又被禁住,只依靠肉身力量,而且只能靠腿,想要对付这些土蝼可不容易。 但是,宫殿里面却仍是没有传出来声响。 只是十余秒,这些土蝼便按捺不住,纷纷向着我扑来了。 与其说像羊,我到觉得它们更像是狼,因为很是凶恶。 抬腿将两只瞬息扑到我近前来的土蝼踹开,我连忙向着宫殿里面跑去。 我可不想在外面独自面对这些凶恶的灵兽。 然而,刚闯到宫殿里,里面的灯火忽地蹿起,我却是傻眼了。 “啊……” 有尖叫声响起。 谁能想到那婆娘竟然是会在宫殿里面洗澡啊? 她此时其实是躺在澡盆里的,我什么也没看到,但她惊慌失措的脸色,却仿佛我将她看光了似的。 “快出……” 她又惊又怒,只是,话还没有完全喊出口,已是被随着我冲进来土蝼群给打断了心神。 瞧见这么多土蝼,她总算是不再管我了,自澡盆中,那红色的肚兜忽地飞出来,而后变得极大,几乎笼罩整座宫殿内殿。而后,向着下面的土蝼笼罩而去。 897.反制 我滴个乖乖,她这个肚兜威力可谓不小。 这些土蝼中有些是可以化形的渡劫期灵兽,但此刻,竟是毫无抵抗之力。 冲进这宫殿里来的土蝼瞬间全部都被红色肚兜给罩在了里面。 一时间土蝼那种猪猡般的吭哧声四起。 红色肚兜忽地收拢,悬浮到空中,而后像是个布袋子似的,急剧收拢起来。 我奋力想要挣扎开碧玉手镯,看到那些土蝼还在红色肚兜中翻滚着,嗷叫着。 但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里面便没得什么动静了。 还有土蝼相继冲进来。 这婆娘只是掐动手诀御使红色肚兜,将这些土蝼全部都收到了红肚兜里。 不到几分钟,便没得土蝼敢在冲进来。 灵兽也有智慧,且不比人族要低,自然也怕死。 这婆娘稍有些得意地将红色肚兜收回到窍穴中,然后回头看向我来,但紧接着,却是神色大变。 因为……我趁着这个机会,从碧玉手镯中挣脱出来了。 她刚刚御使红色肚兜,总有些分神,碧玉手镯上的力量稍弱。我得以将之撑开些,从里面蹿了出来。 这回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看着她,我毫不迟疑,直接将摄天塔召唤出来,便向着她罩去。 这婆娘的碧玉手镯品级很高,我怕再在她手里吃亏。 这么点距离,她自然是反应不过来的。摄天塔到她近前,最下面那层的塔门洞开,瞬息将她吸了进去。 哼! 她有碧玉镯,我还有真神器级别的摄天塔和补天鼎呢! 平时不用,是因为我不想太过依赖这种强悍的真神器。当然,我现在也还完全没有掌握摄天塔和补天鼎的威能。这两者,我御使起来也只能砸人或是收人而已,其余的,什么都做不到。 月牙白长裙婆娘被收到摄天塔里,还在里面叫唤:“浑蛋!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我自是不会理她。 她的宫殿我也懒得管,将摄天塔收回到窍穴中,就往外面走去。 这样便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因为方向不对,回到道元学府,已是两个月后的事情。 我到得学府里面,我和高莫离他们原先住的那座宫殿,这才将摄天塔召唤出来。 摄天塔在空中滴溜溜旋转着,金光四射,最下面那层的门洞开。月牙白长裙婆娘便嗖的从里面飞了出来,而后眨眼又被学府上空的阵法给压得落到地面上来。 她恶狠狠的看着我,咬牙,“你这个浑蛋!” 我倒不为她生气而感觉到意外,任是谁,被关两个月,黑乎乎的,绝对不会开心,除非是神经病。 说着她便向着我攻过来。 她是真气得不行了,碧玉手镯和她的红色肚兜同时在她手中浮现。 海蓝色的水属性内气流转,她的碧玉手镯和红色肚兜眨眼便变得极大,向着我笼罩而来。 可我周围也不是没人站着的。 高莫离、大葫芦、名相他们全部都在这里。现在,他们可都也是渡劫期的存在,而且实力不俗。 我还没有出手,大葫芦已是朝着他的大骨头棒子就冲将上去了。 哐当! 大骨头棒子和那碧玉镯子碰撞,发出极大的声响,大葫芦往后抛飞,那碧玉手镯也是被砸到空中去。 我些微有些吃惊。 显然,大葫芦的大骨头棒子颇为不俗。 他说这是他们那个小村子里传承下来的东西,这样想来,想必他们那村子也有些来头。 不过,大葫芦的实力终究和这月牙白长裙婆娘有些差距,一击之下,竟然就受了些轻伤。 大葫芦是什么疯魔体,这种体质,只有当怒气汹涌之时,才会爆发出极大的威力来。在寻常状态下,和普通体质并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大葫芦疯魔体被刺激出来的话,能够和这月牙白长裙婆娘过过招。 我拦住高莫离、名相等人,自己将怒龙枪召唤出来,向着这婆娘杀去。 太极意境瞬间在我周身弥漫开来。 我冲到她的红色肚兜下面,以四两拨千斤的技巧,猛地将她的红色肚兜挑起来,以太极的轨迹旋转着。 她的红色肚兜不断变大,怒龙枪也在我的意念下不断变大。 那碧玉手镯猛然砸来,也被我用补天鼎挡住。我已经中过一次招了,自然不会在同一个坑里面栽两次。 数十息过去,太极之力连带着潮汐、生生不息之道,使得我积累起来的旋转之力已是无比巨大。那月牙白长裙婆娘终于是再也没法御使她的红色肚兜。 红色肚兜被怒龙枪挑着旋转,完全脱离她的控制。这让得她心神受损,猛然间吐出口血来。 我将怒龙枪用力的投掷出去,连带着她的红色肚兜,都铿锵刺入到宫殿的墙壁里面。而后持着补天鼎冲向她。 补天鼎可不仅仅只是对炼丹有奇效,作为真神器,其坚韧程度也是难以想象的。 这婆娘的碧玉手镯虽说是上品神器,但在补天鼎前,却是取不得丁点好去。 她不断的操纵着碧玉手镯砸向我来,我只是以蛮力举着补天鼎进行抵挡。 到她身前,不过数秒的时间,补天鼎和碧玉手镯却已是相交上白下。 忽听得咔嚓声。 她惊呼,满脸心痛之色,面如白纸。 有上品神器品质的碧玉手镯,竟是被补天鼎砸出裂缝来。这显然已是极大的损伤了。 我不管不顾,趁着她分神的这个机会,一掌将她拍得抛飞了出去。 没有留情。 也不能说没有留情,若是我想,完全可以取她性命的。 没有下杀手,是因为在这个刹那,忽有人喊,“住手!” 我才在千钧一发间收回些力量。 月牙白长裙婆娘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接连吐出几口血来,脸色煞白,却又有些奇怪的潮红。 呃…… 我刚刚好似是拍在她胸口上了。 这对仙界的女人来说,自然也是禁地。 但是,我能拍哪呢? 本来是打算拍她丹田,废她修为的。听到有人喊住手,我只能稍稍往上移,要不然,她修为必毁。 余魅香的身影忽地出现在她面前,忙将她搀到怀里,给她喂了颗丹药。 这让得我有些傻眼,“你们俩……认识?” 那月牙白长裙婆娘竟也是满带着奇怪之色看着余魅香,张嘴想说话,却是汩出些血沫来。 她受的伤很重。 余魅香回头看我,叹息着道:“她……” 但她却还是没有将话说完,只是忽然转头,道:“帮我救她吧!” 她知道我有金蚕蛊,救人很在行。 我没法子,不能不给余魅香面子。她是我朋友,而且,和这月牙白长裙婆娘,我本也没有太大的仇。 当下,我便让金蚕蛊从我体内钻出去,给她疗伤。 等过去十多分钟,她的伤势才算是稳定下来。余魅香搀扶起她,瞧瞧我,而后道:“到我房间里再说吧!” 我们这些人便跟着她往她房间里去了。 到得房间里,倒是月牙白长裙婆娘先问余魅香,“你是谁?” 到得现在,她的语气竟还有些颐指气使的味道,让得我心里头难免有些不爽。 但余魅香竟只是叹息。 我很清晰的捕捉到,她看着月牙白长裙婆娘的眼神中,有着长辈对晚辈的关爱,正如她看她弟弟那样。 而后,只听得余魅香道:“月月,我是魅香阿姨……” “啊!” 那婆娘惊呼,“魅……魅香阿姨?” 她双眼中满是极为惊讶之色。 余魅香轻轻点头。 那婆娘有些不敢置信,“可……可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转世重生,余魅香的模样显然和前世截然不同了。 898.月牙白长裙婆娘的身份 余魅香摇头,“你别问,这不关你的事情。” 然后她将这“月月”脸上半遮半掩的面巾轻轻的摘了下去,露出张惊世的容颜来。 连我都不得不承认,这婆娘虽然脾气不好,娇生惯养,但长得的确是挺漂亮的。 大葫芦、名相他们也都是颇为惊讶之色来。 这婆娘的容颜,的确罕见。 她怔怔看着余魅香,“那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去看望月月?” 余魅香的神色很复杂,将这“月月”揽在怀里,“魅香阿姨转世重修了……月月,不要问了,好么?” 我很少见到她如此柔软的时候。显然,余魅香很在乎这个“月月”。 这让得我再也忍不住,出声问道:“魅香,她是谁?” 余魅香回头看看我们,而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得我们都不禁咋舌,“她叫赵月月,是静月府主赵月柔的亲生女儿……” 这! 我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这个赵月月竟会是静月府府主赵月柔的女儿。 赵月柔偷袭余魅香,才导致她上世陨落。这种仇,可谓是不共戴天了,但现在,余魅香对这赵月月竟是极好,而且,连事情的真相都不愿意告诉她。 她显然是不想将赵月月牵扯进来。 在这刹那,我也明白,为何赵月月当初抓住我的时候那么兴奋,要带着我去见她母亲了。 当初在埋骨地时,我们可是杀了静月府不少天才弟子,赵月柔无疑是将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了。赵月月这个做女儿的,将我视为大敌,也是极正常的事。 在房间里呆了阵,赵月月撒娇说她想吃东西了,我们才走出门。 走出去不远,余魅香的眼神在我们面上扫过,道:“我和赵月柔的事情,希望你们能够瞒着月月。她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子,我不想我和赵月柔的事情让她难受。” 大葫芦忙不迭的点头。名相和高莫离他们也都是缓缓点头。 我却是不禁微微锁起眉头来,“可你迟早是要和赵月柔算个清楚的,这种事情,能瞒得住吗?” 她道:“我想,赵月柔应该也不会想让月月知道真相吧……” 我不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心里,却总是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极低的。 赵月柔虽然贵为静月府府主,可连暗杀挚友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而余魅香在这种深仇大恨中,还能想着不将赵月月牵扯前去,也是让得我心中不禁暗暗佩服。 自然,我也就不可能再将赵月月怎么样了。 没在这里多留,我带着名相、大葫芦他们往后面的竹林中去。 庄野那小子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和帝霸天前辈到哪里去了。我打算静心修行段时间,为突破候主级做准备。 第三十三重天是比较特殊的一重天,这里有瓶颈,类似于分神期突破到渡劫期时的大瓶颈,需要机缘才能跨越,是急不来的。有的修士甚至在三十二重天到三十三重天的瓶颈上被恰上千年,这也是为什么渡劫期强者多,但候主级强者却极为罕见的原因。 当然,据说激发第三十三个通天藏时,也远比激发前面三十二个通天藏要危险。 但过不得几天,这平静却是又被打乱。 我还在竹林中,盘膝修行,只听得有个熟悉的声音浩浩荡荡的传来,“邵丹雯,我来了……” 是要离那家伙。 他这是做什么? 听到这声喊的瞬间,我便睁开眼睛来,然后嗖地往竹林外掠去。 因为邵丹雯这人我见过。 她可是我们道元学府出名的美女老师,长得倾国倾城,是无数学子都悠然神往的绝代佳人。 虽然我不是她的学生,但也曾见过她。毕竟,我在道元学府也是十足的名人。 要离怎么会和她认识? 他之前总是不肯来我们道元学府,该不会就是和我们学府的这朵至今还无人采摘到手的金花有仇吧? 这样的八卦我自是不愿意错过。 很快便到得学府广场上,我看到有许多和我这样被喊声给吸引出来的学子。 有不少人满含着崇拜和我打招呼,我却是不认识他们,也只能点头笑笑。 再掠到学府的外头去,我冲天而起,到要离前面,“要离兄,你这是做什么?” 他瞧瞧我,却是继续朝着里面喊:“邵丹雯!你倒是出来见我啊!” 我也不恼,只是笑嘻嘻的飘到他旁边去,就立在他的旁边。无论如何,我自然不会让他和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闹起来。 不过十余秒,在下面森林中,忽地有道极为靓丽的身影冲将上来。 随之而到的有数百人。 这数百人,都是来看热闹的学子,老师也有。 而这道靓丽的身影,正是邵丹雯。 她此时的面色微微有些复杂,看着要离,问道:“你又来做什么?” 要离却是不说话。 忽然间,只是有道极为强悍的气息将我横推出去,还有许多学子和老师。 连邵丹雯都被推出去许远。 要离竟是露出他的道相来了。 一株高耸入云的钩锻木出现在这里。 他当时凝聚到极限了,是以这株钩锻木看起来也颇为凝实,不像有的候主的道相那么虚幻。 我心里一惊,只以为要离要对邵丹雯动手,忙蹿到邵丹雯面前当着,对要离的道相喊道:“要离!” 但瞬息间,要离竟然又将他的道相给撤去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后,便只见得他对邵丹雯说道:“我现在可有资格做你的伴侣?” 我彻底傻眼。 谁能想得到他是来追求邵丹雯的啊? 有他这样追求女人的吗? 不过不得不说,满脸邪气的要离露出这副充满霸气的样子,还真他娘的有点范。 我回过头去,看到邵丹雯精致绝美的脸蛋上也满是愕然。 而这个时候,要离的那位老婆,也缓缓从地面漂浮了上来。 我说过,这在仙界不算什么,是常事。 要离眼神灼灼的盯着邵丹雯,“你让我在没成为候主强者之前,别出现在你面前,现在,我突破候主了,你可否给我个答复?” 原来他竟然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当初才死活不愿意进来道元学府。这愣是让得我哭笑不得。 邵丹雯绝美的脸蛋瞬间便变得绯红起来。 我心里直骂要离是个愣货,有他娘这样追求女人家的吗? 但紧接着,邵丹雯的答复却是让我傻了眼。 在这刹那,我仿佛听到周围无数心脏碎裂的声音。甚至有人直接仰头就往地面上栽去。 我们学府爱慕邵丹雯的师生可不少。 邵丹雯满脸羞红,竟是声若蚊吟般的说道:“这等大事,还得需要问过院长才好。” 这不就是等于她同意了? 要离满脸的欣喜若狂,直冲冲的就要往学府里去,“我这便去问!” 冲出去数十米,他才忽地回头来,看向我,“庄严,你也陪着我去吧?” 我被这戏剧性的转折弄得还有些发懵,好几秒才回过神来,道:“现在院长还在闭关呢,你还是现在等等吧!” 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都在闭关,这是真的。 我前两天打算去问他们如何利用青龙尸身,知道的这时。他们闭关已有数月了。 要离急得跟猴似的,抓耳挠腮,“闭关?那什么时候才会出关?” 我砸吧砸吧嘴,“那就不知道了。” 而后看向邵丹雯,道:“老师,要不咱们去找副院长?” 她脸色羞红的轻轻点头,“副院长做主自然也行……” 899.老谋深算副院长 我们便到得学府里面去找潜渊副院长,后面跟着大队伍。 我想现在这些人肯定都是希望潜渊副院长能够反对这门亲事的,但其实怎么可能? 傻子都能看得出来邵丹雯对要离颇为中意,心里是有要离的。只要她自己不摇头,潜渊副院长怎么可能棒打鸳鸯? 邵丹雯说要找院长、找副院长,大概只是因为面皮薄,不好意思说自己答应而已。 等到得学府里,见到潜渊副院长,事情果然也是往我所想的方向在发展。 听要离说得来意,潜渊副院长满口便答应了。 他在药族金城的时候还和要离见过,两人算是相识,对要离的印象,显然也颇为不错,还知道要离是我朋友。 只是潜渊副院长也是只老狐狸,答应婚事后,却是忽地问要离,“你家住哪?” 要离估计压根没想到潜渊副院长打得是什么主意,拱手答道:“就在学府不远处的相离镇中。” “噢……” 潜渊副院长轻捋着胡须,“原来是在相离镇,你瞧相离镇离我道元学府虽然并不远,但丹雯每日要来学校里面教学,来来回回的总有些麻烦,要不如,你们以后就在我们道元学府住下,如何?” 要离很是有些不好意思,“那未免太过叨扰了。” “诶!” 潜渊副院长微微偏头,“不叨扰,不叨扰,你也在我们学府做名老师,便不叨扰了嘛!” 说实话,我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当下心里就感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潜渊副院长这算盘真是打得贼精贼精的。若是让要离带走邵丹雯,那我们道元学府,就少了名老师,可要让要离留在这,我们道元学府,可就等于多了个老师了,而且还是候主级的。 别瞧我们道元学府现在极为昌盛,但候主级老师,也就那么十余位而已。 不过我当然也希望要离留在这。 因为这对要离来说也是好事。 于是我在旁边插嘴劝道:“要离兄,这样也好。在学府中起码平稳,不会有人敢轻易上来找麻烦。” 脸色羞红的邵丹雯也流露出些许期望之色来。 都是温柔乡是英雄冢,这话是真没错。即便是以要离的性子,也是瞬间融化在邵丹雯这含情脉脉的眼神中了。 修为再高,也难逃“情”这个字。 当下,他并没有过多犹豫,微微躬身道:“那日后,要离这条命便托付给道元学府了。” 潜渊副院长笑出声来,“哈哈,好,好好……” 同时响起的,却也有无数叹息的声音。 数百年来,邵丹雯这朵金花都没人折,可现在,终究还是被人折了。这自然让得无数人心中大失所望。 以前还有个念想,现在,可算是连点念想都没有了。 两天后,要离和邵丹雯就在我们道元学府中举办了婚礼。简单,却也温馨。 要离在潜渊副院长的宣布下,正式成为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以后,他不再算是散修。 道元学府虽不插手仙界势力之间的各种纷争,但本身,也绝对是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在火国的苏清雅忽地差人给我送来信,说我要购买的那些药材,又收到了四种,卷云珠、银霜莲、煞妖木、煞妖花,说如果我现在就想要的话,直接去火国找她便是。虽然说即便得到这四种,也还差四种,但我仍是担心会出现什么茬子,便不做耽搁,很快离开道元学府,就往火国去了。 只是随我离去的,还有赵月月。 这婆娘是横竖怎样都看不顺眼,就她伤势恢复后的这三四天时间里,不知道对我横眉冷对过多少次。 而她又时刻跟在余魅香的后面,而余魅香,又常常来我们竹林和颜白雪她们这些“新闺蜜”们聊天,是以,弄得我也是有些烦。这个女人真是娇生惯养惯了,数百年过来,养成的性子,就仿佛是全天下都应该以她为中心,迁就她似的。 说实话,我比较烦这种人。而恰恰,余魅香却又对她宠溺得很,就像是宠溺小木那样。 我碍着她的面子,也不好和赵月月较真。 对,说起小木。这小子天赋不错,现在也是分神后期的修士了,是我们道元学府的弟子。 这回赵月月跟着我离开道元学府,也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她不是道元学府的人,总留在我们道元学府不像回事,更重要的是,她还是静月府的人,即便我们不说什么,她自己也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如果不是余魅香在这,她肯定早走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不是余魅香在这,她早就被我废掉修为了都。 而她要同我离开的理由,却是说她忘记她那座宫殿遗留的位置了,让我带她去找。 修士的记性能这么差? 可余魅香在旁边替她说话,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作罢。 反正去火国也正好是那个方向,我并不需要绕多远的路。 就这样,我带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前行,在路上,也不咋搭理她。她倒也好,除去常常给我脸色看之外,倒也没有胡搅蛮缠,只是偶尔会嫌嘴里淡了,见到城池要下去逛逛街,吃吃东西什么的。 过去个把月,我们便到得当初遭遇到土蝼群的那山脉中了。 只是,她的那座宫殿却是不见了。 这其实是用屁股都能想到的事情,我来之前,就已经不抱太大的希望。 她的宫殿又未曾炼化过,没有血脉感应。别人说拿便能拿走。 当初要不是我的袖里乾坤放不下,我肯定顺手将她的那座宫殿给黑了。 瞧着空荡荡的山顶,她的脸色瞬间便了,而后质问我:“是不是你拿了我的行宫?” 我翻翻白眼,道:“没有,若是我拿的,我还带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却只是说:“那是我娘亲送给我突破到渡劫期的礼物!你必须帮我将它找回来。” 余魅香不在这,我再听到她这么说话,便也没有那么客气了。 “凭什么?” 我道:“我和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要帮你找?” 我最烦这样性子的人。 说罢,我召唤出源木翅来就往火国的方向飞去。 可紧接着却是听得她在后面喊道:“你这个浑蛋,摸了本姑娘的胸,就想这样不负责任吗?” 卧槽! 我顿时差点一头给栽到地上去。 她还在接着说:“若是你不帮我找到宫殿,我便回去将这件事情告诉魅香阿姨,说你偷偷摸我的胸。还有我娘亲,我娘亲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颇为头疼,回头道:“老子什么时候摸你胸了?” 静月府府主我不在乎,但余魅香…… 若是余魅香真信了她的话,找我麻烦,让颜白雪她们知道…… 这愣是让我浑身激灵灵打了几个颤栗。 以余魅香现在和颜白雪她们几女的关系,颜白雪她们,信她的话的可能性很高哇! 赵月月气呼呼地瞪着我,“就是在你打伤我的时候!” 说着,她面色有些绯红的揉了揉自己的胸,道:“现在还有些疼呢!” 我感觉她是真的像一张白纸。她此时的动作,让得我也是苦笑不得。 虽说刁蛮吧,可对这样的人,你又能够怎样? 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数百年来,我估计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在静月府中修行了,如此的不谙世事。 瞬间,也没得和她再置气的想法了。我估摸着,赵月月怕是现在都还没有看出来我讨厌她。 瞧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差点还真涌现出几分愧疚之情来,颇为无奈道:“得得得,我帮你找。不过话得先和你说清楚,当时我可不是想占你的便宜,若不是你魅香阿姨喊住我,那一掌会落在你的丹田上,你的修为早就废了。” 她哼哼两声,竟好似有些得意。 而后,我们两便往山顶上落去,想要找到些蛛丝马迹。 900.天风宗 只是,山顶上又能有什么蛛丝马迹呢? 除去有些青石被压得些微碎裂,根本就没有留下其余任何的痕迹来。是谁拿的,根本想不到。 除非是有精通时空大道的强者,重现这里过往发生的事情,或许可以知道。但要请到精通时空大道的强者,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一则仙界修行时空大道修法的修士本来就稀缺,二则能有重现时空只能都起码都得是王主以上的强者,这样的大能,上哪请去? 心里这样想着,我不禁偏头看向旁边皱着眉头的赵月月。 我没有这层关系,但人家可是静月府府主之女,未必就不认识精通时空大道的大能啊! “要不你去请个精通时空大道的大能来重现过往时空?”我对她说。 她却是斜眼睨我,没好气道:“我上哪找去?” 我也没什么好气,“你不是静月府府主的女儿么?” 她理直气壮,“我们静月府又不是修行时空大道的。” “得!” 见她是这种态度,我可不爽了,当即就撂挑子:“那我没办法了,要找你自己找去吧!” 说着我就要走。 “哼!” 赵月月冷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告诉魅香阿姨?” 我是真烦这婆娘,“那你还想我怎么样?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怎么找?” 她道:“往南方数百里有座城池,我们可以去看看。说不定能够得到什么消息,我的宫殿可是不俗的宝贝。” 我登时忍不住翻白眼,“你不是说你不记得这地方么?怎么现在就知道数百里外有城池了?” 这回她总算是被我抓住把柄,俏脸微红,没有说话了。 最后,我还是随她前往数百里外的乌岩城。 乌岩城隶属风族领地,因为整座城是由一块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灰色岩石缕空而成,是以才叫乌岩城。我倒是在书籍上曾见过这乌岩城的名头,因其特别,也略有印象。真正直辖乌岩城的,据说是风族的附庸宗派——天风宗。 只是对这天风宗,我却是没什么了解。 到得乌岩城里,我还是用老方法,带着赵月月就往客栈里面跑。 这婆娘还真是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才到客栈门口,她就脸色绯红的问我,“你要做什么?” 我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做什么?来客栈当然是吃饭住店了。” “呸!” 她轻啐了口,“淫贼!” 我愣住好几秒,才算是反应过来,“你想什么呢?我是打算在这里打听你那宫殿的消息,就你这姿色,你以为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 或许漂亮女人最恼怒的就是被别人说“不漂亮”。 我这番打击,直接让得赵月月暴走了,“你去死吧!”然后气冲冲往客栈里面走去。 我跟着她到客栈里,开两间房,然后便找了张桌子开始吃饭。 宫殿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想要找到,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之所以在这里开房间,其实还有另外的想法,对赵月月说道:“多看看天,说不定那拿走你宫殿的人,什么时候便会御使着你的宫殿来乌岩城。你自己的宫殿,你总是能认得出来吧?” 她还在生气,哼哼两声,没搭我的话。 饭后,我带着她又去乌岩城内各个大小拍卖场询问,有没有过宫殿拍卖。结果晶石花掉不少,但却并没有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赵月月的宫殿并没有被拿到乌岩城来进行拍卖。 我觉得没多少希望了,要找到她心爱的宫殿,真是如同大海捞针那般困难。 只是这婆娘真对那宫殿喜欢的紧,接连几日,我想要离开乌岩城,都被她给拦住。 她总是说再等等,再等等。 起初她颐指气使,威胁我,后来见我有些破罐子破摔了,又换着样的撒娇讨好。女人总是占据优势的,我也无奈得很,只能抱着在多耽搁几天时间的心思,打算再陪她这样做几天无用功。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在几天后,我们却是意外发现她的宫殿出现在乌岩城空中。 这拿走宫殿的人是怎么进来的,我们不知道。只是黄昏时,我和赵月月在客栈靠窗的位置吃饭,她时不时的偏头看看晕红的晚霞,忽地就惊呼起来,“我的宫殿!” 我也偏头瞧过去,看到座黑色流光自乌岩城中往外极速飞去。真是赵月月的宫殿。 我当初被她关在宫殿里也有段时间,颇为眼熟,自然是认得出来。 容不得犹豫,我当即便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些晶石扔到桌上,便猛然蹿到空中,往那黑色宫殿追去。 赵月月很快反应过来,也连忙追了上来,“等等我!” 但那操纵宫殿的家伙实力不弱,速度竟是极快。 而且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好像完全没有感应到我和赵月月在后头追赶似的。 我领悟空间大道皮毛,又修行时空经,速度在修士中出类拔萃,倒是勉强还快上几分。不到数分钟便是数百里,我眼瞧着就要追上了,宫殿却是忽地往下面落去。 我这才看到下面群山中有着数十座巍峨宫殿,看起来就像是电视里的阿房宫似的。 山门高逾百丈,上面刻着硕大的“天风”两字,气势滂湃。 天风宗。 原来这人竟是天风宗里面的么? 而且看来他在天风宗的地位相当不低,我瞧见他直接将黑色宫殿落在天风宗的白玉广场上。 等我追上去时,更是看见广场上有不少天风宗的弟子正跪伏在地上。 猛然间落到宫殿前,我的出现,让得在场的弟子们都颇为错愕,而后有人怒喝,“你是何人?” 而在我前面,宫殿里却是隐隐传出来那种哼声。 卧槽! 这家伙挺会玩啊,竟然在宫殿中那个。 不过弟子们的怒喝声终于是打断他的雅兴,只是瞬息间,有个裹着袍子的家伙从宫殿中忽地蹿出来,看向我,眼睛微微眯起,“你是何人?” 他看起来颇为年轻,眼中有着些微凝重之色划过,因为我现在在逐渐的显露自己的气息。 我敢打赌,这家伙袍子里面现在肯定是真空状态。 “这宫殿你是自山上捡来的吧?” 我自是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只是这样说道。 他的神色微变,而后却道:“胡说八道,这乃是本侯早年机缘巧合所得宝贝。” “呵!” 我只是嗤笑,“我看不是早些年,而是早些天才对。” 而这时,赵月月也终于追上来了,刚落地,也不关其他人,对着这裹着暗金色袍子的家伙就说道:“喂!把我的宫殿还给我。” 她还是那大小姐脾气。 这下这家伙的脸色便是难看了,道:“你们两是什么人?竟敢擅长我天风宗!” 而后他对着周遭的弟子们喊道:“还不将他们拿下!” 弟子们便纷纷召唤出仙剑,就向我和赵月月攻来。 我瞬息间将气势完全爆发出来,如同有狂风刮过,直让得有些修为地下的弟子往后抛飞而去。 眼睛始终都盯着这暗金色袍子的家伙,我道:“就不要让你的弟子们来送死了吧?” 他瞧瞧我,忽地笑出来,“原来只是接近候主级而已,以你修为,竟然也敢在本侯面前放肆!” 说着,他伸手便向我拍来。 一只怕是有数丈方圆的金色手掌自他身前浮现,镇压向我。 金属性修士。 他想以道法碾压我。 呵! 候主级! 我又不是没斩过! 虽说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打得过他,但我心里,也并没有丝毫畏惧。 901.分身妙用 再不济,我还有金蚕蛊。以金蚕蛊如今的实力,控制候主级瞬息时间,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而我有自信,在瞬间间,斩杀这候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并不愿意那么做而已。 风族也是仙界鼎鼎有名的势力,我可不想因为赵月月而得罪他们。 于是,这金色手掌到近前,我也只是以湮灭指,猛然将其摧毁。 “咦!” 烟尘散尽,穿暗金色袍子的家伙微微惊讶,“不到候主竟有如此实力,你到底是谁?” 我看向赵月月,“怎么不表露你的身份?” 她跺跺脚,有些不忿地给我传音,“我们静月府和风族关系不好。” 而这时,自天风宗的深处,有道身影极速蹿来。 他到得我们面前,那些弟子又都跪拜下去,“见过宗主!” 原来他才是宗主,穿着镶有银色线条的长袍,头发以玉簪扎着,飘然出尘,极有仙气。 他眼睛在我和赵月月面前扫过,而后问穿暗金色袍子的家伙,“大长老,这两位……” 面相年轻的天风族大长老只是嗤笑,“他们两追踪本长老至此,竟说本长老的宫殿是他们两之物!” 赵月月忍不了了,顿时喊道:“这本来就是我的。” “哦?” 天风宗宗主显得温文尔雅,“还未请教?” 赵月月张张嘴,却还是没敢将自己的身份给说出来。要是在这里暴露身份,她可能会被抓起来都说不定。 我给她传音,“要不先走?你回去让你娘亲想办法?” 她道:“我娘亲怎会为这样的事情而和风族交涉?” 我想想也是,赵月柔那婆娘可是堂堂的天尊强者,现在说不定都是亚圣了,为了宫殿出来和风族扯皮,那未免也太掉价了,“那怎么办?” 赵月月气鼓鼓,“从他们手里抢回来!” 我耸耸肩,“我可不抢!你娘亲是静月府府主,你不怕,我可惹不起风族。” 她横眼看我,“那你怎么就敢惹我们静月府?” 然后,这婆娘竟是将她的碧玉手镯召唤出来,就向着那天风宗的大长老杀去。 碧玉手镯自空中变得像飞碟似的,带着极为浓厚的气势笼罩向那大长老。 “好胆!” 大长老怒喝,手中出现神剑,凌空向着赵月月的碧玉手镯便刺去。 他们两都是主修道法的修士。 但我没想到的是,在这瞬间,天风宗的宗主竟然也向着赵月月出手了。 他的风度呢? 他的温文尔雅呢? 两个大老爷们,竟然围攻一个女的,还他娘的是两个候主级,连我都有些看不顺眼了。 而且,更为让人诧异的就是,他出手就是杀招。神剑向着赵月月的后背刺去。 这自是让得赵月月手忙脚乱。 好在她也是绝世天才,要不然,光这两下,怕莫就能让她身死道消了。 千钧之际,她召唤出她的红色肚兜来,将天风宗宗主的神剑给裹住了,而后怒喝,“你还不帮忙?” 我能有什么法子? 光是看在余魅香的份上,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赵月月被人给弄死在这里的。要不然,我和余魅香这朋友,怕是也没得做了。 当下,我暴起,向着天风宗宗主冲去。 他面露怒容,“找死!”而后掐诀。 在这刻,他的神剑威力竟是暴涨。 赵月月分心二用,难免有些不支,再加上实力本来就弱于这天风宗的大长老和宗主。红色肚兜没能裹住神剑,神剑冲将出来,而同时,那大长老也是在这瞬间出现在赵月月上空,趁着她分神,一掌将她拍落到了地上。 我虽有心,但却也来不及去救她。 任何哪个候主级强者都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更何况,我本来最强悍的,也是防御方面。 赵月月重重砸落到地面上,瞬间便是几口血吐出来,遭到重创。 我眉头猛地皱紧,忙召唤出源金鼎来,将她收到了里面。 若是再受创,她说不定真会陨落在这里。当然,我不信静月府府主的女儿,会没点底牌。 赵月月被我保护起来,这自是让得我成为了天风宗宗主和大长老“关注”的对象。他们同时看向我来,而后又几乎同时攻向我。 两位候主强者的气息绝对堪称不俗了,而且,他们两看起来还并非是刚刚突破到候主级的那种。 我也觉得很有压力。 但眼下,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不管如何,总是要试试的。毕竟自无量山中出来后,我的实力也有不俗提升。 虽然仍未突破到候主级,不曾拥有道相,但眼前这两家伙也没有展露道相,我未必就打不过。 召唤出怒龙枪来,我连将两杆神剑挑开,而后和他们大战。 他们不断掐着手诀,以气御剑。剑光笼罩在我周身,带着极为凌厉的气息。 我岿然不动,只是不断用怒龙枪将两柄神剑砸飞。 但是,数百招过去,我觉得这样下去也未必是个办法。 他们可能短时间内没法攻破我的防御,但是,我也根本没有取得胜利的希望。 经过这数百招,我已然感应得出来,那大长老的修为相较于宗主要弱些。要想取胜,得拿他做突破口才行。 以我的实力,要败他,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两人逐渐凝重的眼神,我知道他们在不显露道相的情况下,应该也就拥有此等威能而已。 毕竟不是每个渡劫期修士都像我这样领悟数种大道,还具备金晶体、本源道体两种极顶尖特殊体质,又兼修九大无上圣人经的。他们的底蕴较之我要差得太多太多,更何况,我还是从极致潜境突破到渡劫期的。 若是单打独斗,他们两人我谁都不怕。 想到这里,我默念心诀,施展出一气化三清的秘法来。 这种秘法我用得好,但从未停止过领悟,因为我觉得这秘法不俗,迟早会有大放光彩的时候。 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刚施展出一气化三清的瞬息,它竟然就给我惊喜。 有种福至心灵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感觉到两道分身不同于以往的气息。我分裂出去的神识,感应到分神竟是具备了一种妙用。 这是种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如今领悟一气化三清也已到极高的境界,妙处自显。 这是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 青龙尸身忽地出现在空中。 那庞然无比的身躯登时遮天蔽日,让得这片地方都变得黑压压的。 有无数的惊呼声起。 “啊!” “这、这是!” “蛟龙!” 也有识货的,呼喊出青龙真身,“这是神兽青龙!天啊!” 天风宗的宗主和大长老也是傻眼,神剑被我挑飞出去后,没有再向我出手。 而我的两道分身中,右边那道,眨眼间已是蹿到了青龙尸身里面去。 在这里,青龙身上那黝黑的鳞片上好似有淡淡的幽光划过。 它活了。 尽是死气弥漫的躯体突然扭动起来,直让得下面的人大喊大叫,宛如世界末日降临似的。 神兽有这样的威能。 天风宗宗主和大长老也是猛地脸色变白,连额头都浸出汗水出来了。 我,则是欣喜若狂。 没想到随着对一气化三清的领悟加深,分身竟然会诞生出这样的妙用来。 这可是附身啊! 虽然我知道要重现青龙身前的威势是不可能的,但是,光是以青龙的肉身之强悍,也能碾压不少存在了。 我感觉自己的那部分神识化身为青龙了。 没法发出龙吟,但可以操控青龙尸身,猛地扭动庞然身躯,尾巴便嗖的向着天风宗宗主和大长老甩来。 902.看了你又怎么样 这差点直没将两人给吓尿,忙不迭地逃窜开去。 我召唤出源木翅来,连带着分身极速追向大长老而去,而青龙尸身则是追向天风宗宗主。 大长老惊怒高喝,“你到底是何人?” 我显露出来的底蕴足以表明我不是寻常人了。只可惜,他们远在风族,不曾认出来我的身份。 风族和我,的确是没有什么交集的。是以可能,也不那么关注我。 天风宗不过是风族内的附庸种族,在神之国度内连个屁都算不上,自然是更不用说了。 我不答话,只是撵着他们两穷追猛打。 最终,率先被追上的竟然是天风宗的宗主。青龙尸身的速度比我本体还要快上不少,追上去便是一头撞在天风宗宗主的身上。 我滴个乖乖。 瞬间爆发出来的威能,愣是将我给吓坏了,以至于连青龙尸身都猛然停滞在空中。 天风宗宗主堂堂的候主级强者,虽在被撞的瞬间释放出道相来,但只是眨眼,道相都被撞碎,他如出膛的炮弹般,被轰击到天风宗的白玉广场上去。下面登时出现大坑,得有十来米深,我只看到他以极为扭曲的姿势躺在坑底,连动都不会动了,许多地方露出来血肉,已是昏迷过去了。 “宗主!” 有弟子惊呼。 但是,谁敢上来直撄青龙的锋芒啊? 紧随其后数秒,我也追上大长老,怒龙枪向着他的后背直刺而去,“荡天枪!” 虽然我更擅长用肉身搏杀,但这可并不代表我在道法方面就弱。到渡劫期,本源道体的威能得到初步体现,对道法的增幅作用不容忽视。 漫天怒焰枪影浮现,瞬间向着他怒射而去。 大长老慌忙回身,连掐手诀,御剑进行抵挡。 他的神剑光芒绽放,极为刺眼,接连将数十道枪影斩灭。 但是,怒焰枪影却仍是布满这片天地。 领悟坚韧大道后,我的道法威能也增强不少。 连大长老都抵挡艰难,最终咬牙,将道相释放了出来。 他的道相也不知道是什么植株,长得和芭蕉树似的,有很宽很大的树叶。 怒焰枪影轰击在他的道相上,并没有能造成极大的损伤。虽不断爆炸,能能量逸散去后,他的道相依旧,上面只有些细密的伤痕。 一旦施展出道相来,候主强者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我不愿与他纠缠,神识操纵着极为庞然的青龙尸身极速蹿来,青龙尾猛然向着这道相扇去。 我滴个娘诶! 这让得我再度直观感受到青龙尸身的威力之强悍。 有青龙尸身在,我他娘的还用得着害怕候主级强者? 大长老的道相瞬间就破碎了,和镜子似的,哗啦啦的碎裂开来。 他的本体浮现出来,也如同他们天风宗的宗主那样,被轰击到白玉广场上去,砸出个十多米的坑来。 英俊倜傥的大长老像条死狗似的,躺在坑里面,嘴里汩汩往外冒着鲜血。 我眼神自那些大惊失措的天风宗弟子面上扫过,便将青龙收起来,往下面蹿去。 到得下面,我便又直接蹿到黑色宫殿中,而后便操纵的黑色宫殿,远去了。 天风宗宗主和大长老的命,我不想拿,也实在没必要拿。我和他们之间,本来可没有什么仇。此时因为赵月月这婆娘而重伤他们两,我都已经觉得自己很吃亏了。 直到飞出风族的地盘,我才将赵月月从源金鼎内放出来。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她正巧在源金鼎内疗伤。也不能说是疗伤,而是…… 反正这婆娘出来的时候,上身是赤裸裸的。 她原本被天风宗大长老和宗主联手重创,身上月牙白的长裙被鲜血沾染,此时,她赫然正在换衣服。 当出现在宫殿里,我眼前时,她的手里还正拿着一套同样月牙白色的长裙呢! 她似乎钟爱月牙白这种颜色。 我瞬间被那白晃晃给弄得有些花了眼。 愣了那么半秒,我才慌忙转过身去。 而几乎同时,宫殿内也有高昂到不知道多少分贝的尖叫声响起。 这声尖叫不仅悦耳,穿透力强,而且……持续性也强得可怕。 怕是足足有持续十几秒,这尖叫声都愣是还没有消减下去的趋势。 我耳朵都快被穿透了,忍不住喊道:“别叫了行不行?” 然而话音刚落的瞬间,我却是感觉到背后忽有极为凌厉的气息向着我涌来。 慌忙回头,只瞧见那碧绿色的镯子。 只是此时,这镯子已变得有磨盘般大小了。 这婆娘真是有毛病,老子又没看到什么,至于这样嘛! 我又不是故意的。 我运起内气,一拳便向着她的碧玉手镯轰去,“你有病吧?” 现在我对她的实力已经颇有些了解,自然不惧她。她虽然强悍,但和我还是有些差距的。 叮铛的响。 碧玉手镯被我一拳砸得往后抛飞。 我的手也有些疼。 但无大碍,我现在的肉身强悍得连自己都感觉可怕。 赵月月掐着手诀,红色肚兜和碧玉手镯都在她身前悬浮着,散发荧光,“你这浑蛋,我和你拼了!” 说着,红色肚兜和碧玉手镯便同时向着我笼罩而来。 这婆娘可真没留手。 我喊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换衣服?” 而后将怒龙枪召唤出来,接连将她的红色肚兜和碧玉手镯挑飞出去。 但她压根就不管我说什么,只是不断朝我猛攻。 这让得我有些烦了。 可能是因为到现在还没有改掉在地球时的心理,不就是不小心看了眼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这婆娘也太斤斤计较了。 看看咋了,我那么多漂亮老婆,难道还会特意看她不成? 见她好似完全失去理智的样子,我心头渐渐火起,不愿意再和她纠缠下去,“老子就看你了,怎么了?” 体内,金蚕蛊的那种时空波纹在这瞬间荡漾开来。 我蹿到赵月月的背后,直接将她刚穿上的月牙白长裙给剐了,而后便往宫殿外飞去了。 速度施展到极限,我飞得极快,但却仍是听到后面响起的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赵月月这回肯定是得气疯了。 不过我才懒得管她,反正她也追不上我。 就这样,我不停不歇的直接飞到了火国境内,万火城。 赵月月有没有恼羞成怒的上来追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她肯定没有追上我,连影子都没瞧到。 到得万火城外,我落到地面上,而后往里面走去。 因为易容,守城的士兵也没认出我这位大名鼎鼎的“乘龙驸马”来。 再径直到聚宝斋,拿出我的聚宝令后,却是被告知苏清雅去火皇宫内和两位郡主叙旧去了。 她和火凤儿、火星儿姐妹两真的是极好的闺蜜。 想想也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火凤儿姐妹两了,我稍微迟疑,还是向着火皇宫而去。 她们姐妹俩对我的情谊我自是知道,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说呢,总之是有些乱的。 这让得我有些不想面对她们姐妹两个。 不过我心里也知道,这不可能永远躲得过去,把两姐妹惹毛了,她们估计能杀到道元学府去。 反正,她们也不是不认识颜白雪她们。 到得火皇宫前,我伸手在脸上抹过,露出真容来,看守皇宫的侍卫登时跪倒在地,“驸马!” 我在火国可也是响当当的名人。 起码,这些个守卫皇宫的禁卫军(火卫军)是都认识我的。因为,我的“岳父”星火候主可是禁卫统领。 我点点头,一路闲庭信步般走到了乘龙宫。 尚还在宫外,就听得里面有个声音在埋怨,“那个没心肝的家伙,竟然这么久也不来看望我们!” 903.火皇驾临 这话直听得我心里一颤。 火星儿。 她这话里还是含着不少的怨念啊,我估摸着我要这么进去,肯定得被她们口诛笔伐。 想想,我还是调头往外走去。 有侍卫见我又往宫外走,奇了怪了,壮着胆子问我,“驸马,您这是?” 我装作极轻松地笑道:“没事,我就出去转转。” 然后也不等他们多问,匆匆离去。 到得皇宫外,街道上。我犹豫好半晌,最终给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两一人挑了一支簪子。 簪子便宜,就是在那种手艺人手里买的,不过区区两枚晶石而已,但手艺真的不错。以炽焰晶为原材料,上面雕刻的火凤栩栩如生,像是随时都能展翅高飞似的。 她们两啥也不缺,都是富婆,我也只能投机取巧,送点这样的小玩意了。 再回到乘龙宫外,这回我是大摇大摆、理直气壮地往里面走去。 刚进去,便瞧见火星儿、火凤儿、苏清雅三女,坐在湖中心凉亭内,周围有几个穿着紫衫的侍女伺候着。 我的出现,她们自然也是感应到了,偏头看向我来。 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俩颇有些诧异,苏清雅只是微笑,显然预料到我会要来。 她不是个寻常女人,对我的性格显然是有几分把握的。 那些侍女纷纷向我施礼,“驸马。” 我沿着湖上回廊走过去。 湖中无数鲜艳锦鲤成群结队的逡巡游动着。 这还是后来火国新皇姜元良赐予我的,都不是寻常的品种,哪怕在仙界也极为难得。就我乘龙宫内的这口人工湖中的锦鲤,可也不知让得多少火国大人物为之艳羡,没得些地位,便是想来我这乘龙宫中瞧瞧,也是极难的。 现在我、星火候主、火凤候主在火国的地位势力,甚至还要在那些王主强者之上。 而且,随着我的实力越来越强,展露的天赋越来越高,我们乘龙宫的声威,只是越来越盛。 才走到凉亭内,刚捏起颗仙果塞到嘴里,火星儿就斜眼瞪我,“你还记得这地方怎么走啊?” 我嘿嘿笑两声,没敢接这话茬。 她和火凤儿姐妹俩眼中的幽怨我自是察觉得出来的。 若是,这对极为美艳的姐妹花,摘取了本是人间美事。可情情爱爱这等事情,真是最讲究水到渠成的。 我心里还有疙瘩。而这疙瘩,来自于顾破天。 他是我朋友,曾对火星儿一往情深,虽然现在身死道消了,但我…… 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该怎样用言语来形容。反正,就是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些不对劲。 火凤儿袖口轻轻拂过她旁边那石墩,轻声道:“坐吧……” 现在身份地位和关系都和以前不同了,她自然也不会再在我面前露出那份高冷的模样来,倒是有些娇羞。她本就是生得极美的,这副模样,还真是让得我心里不禁荡漾。面对她,我心里可没有什么疙瘩。 火星儿哼哼两声,但也没说自己的姐姐没能坚守立场。 我坐到石墩上,将两支簪子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来,分别递给她们姐妹俩,“许长时间不见,送给你们的小玩意儿,莫要嫌弃。” 火凤儿接过簪子,满脸羞红。 这女人啊,再高傲,只要心有所属,都会化身为小绵羊。 但火星儿接过簪子瞧了几眼,却是露出狐疑之色来,“你这是在前街上买的吧?” “啊?” 我有些傻眼。 她道:“那位老伯天天都在那里贩卖这样的炽焰晶簪子,姐姐不知道,可我却是知道的。” 我还真有些窘迫,忙伸手又去拿灵果化解尴尬,“我也不知道送你们什么好,瞧见漂亮,就买了这个。” 火星儿又是哼哼两声,“你倒真舍得下本钱。” 苏清雅则是在对面掩嘴轻笑。 说实话,我此时被火星儿、火凤儿夹在中间,看似尽享齐人之福,可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好受。 太不自在了。 坐得几分钟,我就感觉如坐针毡,忍不住对苏清雅道:“苏姑娘,咱们去拿灵药吧?” 她却是从袖里乾坤中接连拿出几个玉盒来,放到桌上,“我料想你会来,时刻都带在身上了的。” 这让得我很是哑然。 看来注定只能这么如坐针毡的继续坐下去。 火凤儿、火星儿姐妹两的眼神,让得我心里头实在是不自在得很。 将晶石如数付给苏清雅后,我便继续埋头吃水果,也不参与她们三闺蜜之间的谈话。 好在没几分钟后,终于是有人来救场。 外面有侍卫禀报,“驸马、郡主,大亲王殿下来了。” 大亲王? 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才带着些微惊讶的轻声道:“火恭远?” 苏清雅点点头,“你的那封信还是很有用的。” 我示意侍卫将火恭远请进来,而后对着苏清雅拱手道:“说起来倒是劳烦苏姑娘了,在此谢过。” 她仿佛满含媚意的眸子中眸光流转,朱唇轻启道:“和我这般客气做什么?” 但她这话,却是让得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两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还好这个时候火恭远走进来,分散了她们的注意力。 火恭远穿着火红色的镶龙袍子,可谓是贵气逼人,威风凛凛,人未到声先至,“庄严!你小子可终于来了!” 我们在龙族大陆时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早已熟稔得很,如今他重归火国,我们自然算是极为不错的朋友。就冲着他这爽朗的笑声,我就知道他心里原本对我的那些芥蒂已然消失了。 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吧! 火国新皇的事情兜兜转转,如今,我心中也终于不再怀着愧疚了。 站起身,我拱手道:“恭远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海涵、海涵啊!” 他没好气,“你小子就装模作样吧,怕是火皇亲自驾临,你也未必会远迎吧?” 我嘿嘿的笑着。 真要说,即便是姜元良来了,我还真的未必会去迎他。 我在火国的地位是有些特殊的,类似于客卿那种。谁都心知肚明我是散修,是道元学府的学子,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器重的学子,我可没必要仰仗那些火国大人物们的鼻息。再者以我和姜元良的关系,也的确道了没必要讲究这些规矩的地步。 我想,火国也没人敢说什么。 现在我在神之国度可谓是出名的混世魔王了。 水国、静月府、星海宗、刑天族等被我惹成那样,都没能拿我怎样,火国的大能们,哪个敢轻易管教我啊? 请火恭远坐下,我问他:“你怎么忽然来了?” 他笑着道:“我听人说你回到乘龙宫内,就赶过来看你了。” 我砸吧砸吧嘴,“消息倒是传得挺快的。” 他抬抬眉眼道:“我可是听说你难得回来乘龙宫,这回来,消息能传得不快么?” 没想这话还真是让他说准了。 不多时,外面的侍卫匆忙进来禀报,竟是说火皇驾临。 这让得我都惊讶,因为我没想到,姜元良竟然会亲自到我这乘龙宫来。他现在贵为火皇,按理说,要见我,也应该是把我宣到他的圣火宫去才是。他屈尊降贵来见我,绝对会引起不少人揣摩的。 而侍卫还未出去,姜元良的身影就已经出现了,笑声爽朗,“庄严,好久不见了。” 火星儿和火凤儿都站起身来,“皇兄!” 火恭远也是站起身施礼,“皇弟!” 他们都是火国的,自然是得讲规矩。 苏清雅背景不俗,只是站起身轻轻的躬身。火国虽强,但聚宝斋,估计也若不到哪里去。 我亦是站起身拱手,“火皇陛下怎么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元良屈尊主动来见我,肯定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我可不再是不谙世事的小伙子了,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便是再好,他也不会轻易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因为他必须时刻维护他火皇的尊贵。便是他自己不在乎,也得做样子给别人看。 904.火皇一跪震我心 姜元良微笑着道:“有些事情想来与我商议。” 我不禁疑惑,他要和我商议什么? 不过姜元良瞧瞧在侧的苏清雅,却并没有接着往下面说。 苏清雅能作为火国聚宝斋总掌事人,自然也是心思剔透之人,瞧见姜元良的眼神,便冲着我、火星儿、火凤儿道:“星儿、凤儿、庄驸马,我聚宝斋中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今日便不做叨扰了。” 说着也不等我们应答,她便带着香风翩然往外走去。 连姜元良和火恭远都不禁些微失神,苏清雅这个女人,的确充满魅力。 她一离开,这湖中院子里,便再也没什么外人了。 火凤儿、火星儿乃是星火候主之女,现在是坚实拥护姜元良的派系。而火恭远,好不容易回来火国,在大势已定的情况下,自然不会再去和姜元良闹。 我们都看向姜元良。 姜元良深深瞧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但最终还是开口,“你看能不能让名相回到咱们火国来?我知道你和名相的关系匪浅,名相也始终把你当作最亲的人。” 他的话自然是远远出乎我的意料。 我想过他会要和我商议什么事,但压根没有往名相的身上想。 名相虽然是火国人,但被我带走的时候年龄还很小。他绝大部分的岁月都呆在了道元学府中。 名相是我们道元学府的人。 这点,姜元良显然是知道,是以才这般难以启齿的模样。 我的眉头逐渐皱起来,“为什么?” 姜元良的话,总让得我有种火国想摘取成熟果子的感觉。这当然没法让人痛快,再者,我想即便我同意,王阳前辈也肯定不会同意。王阳前辈年照顾、教导名相,和名相之间是师徒,亦是爷孙。姜元良想要名相来火国,岂不是让他和王阳前辈分开? 姜元良神色微微黯然,“我火国修人祖法的天才……陨落了……” “什么?” 我极为震惊,“修人祖法的天才陨落了?” 姜元良轻轻闭上眼,缓缓点头,“我们火国数千年来,有资格修行人祖法的天才也不过仅仅出现四位而已。便是连我,也不曾达到那样的天赋。然而,至如今,四位天才已经全部陨落了……” 火国泱泱大国,数千年来出现四位有天赋修人祖法的天才,我倒不觉得诧异。我诧异的,是他们为何会陨落。 火国于我,怎么也是不错的伙伴。 微皱的眉头,我问道:“他们怎么会陨落的?” 姜元良叹道:“自古往今,有太多出尘绝世的天才还未来得及绽放光彩就陨落了。我们火国运势不佳,四位修人祖法的天才,其中两位陨落于凝结道相之时,还一位,渡劫期时在外游历途中被人斩杀,这最后一位……” 我追问,“最后一位怎么了?” 火凤儿、火星儿和火恭远也是盯着姜元良。修人祖法的天才向来可都是神秘得很的。 姜元良睁开眼睛,道:“他是练功时出了差错,走火入魔,暴体而亡。人祖法太过逆天,不为天道所容,是以修人祖法的天才想要成长起来也极为不易。便是整个浩瀚仙界,修人祖法的天才数千年来出现应该有上百位不止,但至如今,仅剩的绝不超过三十之数。” 我沉默了数秒,“那你想要名相来火国,是修人祖法?” 他点头,眼中爆发出光芒来,“他是火源体,乃是修我族人祖留下的人祖法的最佳人选。” 人祖法,这的确是极吸引人的东西,可能是仙界最为厉害的功法。 但是……我迟迟没有表态。 我甚至都不愿将这事告诉名相,为什么?因为我不想名相也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 火国前面四位修行人祖法的天才全都陨落了,这只能说明,想要修成人祖法,绝不是容易的事情。名相虽是火源体,天赋异禀,但火国原来修人祖法的天才,未必就会比他差了? 能被选出来修人祖法的,绝对都是绝世妖孽般的人物。 姜元良见我久久没有说话,不禁有些叹息,道:“我们火国现在虽有数位老祖支撑,但若是没有人将人祖法传承延续下去,在这辉煌大世间再现人祖光辉,或许……我们火国将会在这世凋零。” 他的话,让得我心里猛然震惊。 而他还继续说了下去,“这样的辉煌盛世,迟早会涌现人祖强者出来争锋。” 是啊…… 我的心不自禁提起来,而后重重落下去,对姜元良的话深以为然。 上古时代的盛世时期,人祖涌现,修仙文明绽放出无比璀璨的光芒。时隔数千年,大世再现,必然也将如此。 现在亚圣强者在仙界中已经是越来越多,人祖,就肯定不会出现么? 姜元良竟是忽地在我面前跪下来,“庄严,本皇……我代表我们火国全部族人求你。” 泱泱火国第一人,竟是在我面前。 他这一跪,让我意识到修人祖法天才的重要性。若出现人祖,怕是从他们这些人中出现? 我忙将姜元良搀起来,“火皇切莫如此,庄严惶恐。待我回去,和名相还有王阳前辈商量商量吧!” 幸得姜元良也是通情达理的人,见我这样说,已是露出笑脸来,“如此便多谢了。” 说实话,以前姜元良在我心里,是颇为高冷的。我曾觉得火恭远远远比他适合做火皇,而他,只适合苦心修行,但现在,我对他刮目相看。仅为那飘渺的希望,就为火国亿万人在我面前一跪,若非心怀族人,若非虚怀若谷,若非有大气度,绝对做不到如此地步。 姜元良当受亿万火国民众敬仰! 不多时,他离开,我心里却仍在为他刚刚这一跪而震撼。 瞧火恭远、火凤儿他们表情,显然也同样震撼。 整个仙界,能让姜元良下跪的几乎没几个人了,但是,他却在我面前毅然跪了。 我当然不好敷衍他。 在乘龙宫呆得数日后,我便准备回去道元学府,和名相、王阳前辈说说这件事情。 只是这回,却是没有拗得过火凤儿姐妹俩,只得带着她们两同行。 星火候主和火凤候主见我现在实力也快到候主层次了,也是抱着假戏真做的心思,硬把这两如花似玉的女儿往我身上塞。离开火皇宫时,星火候主瞧得我们没有宫殿,竟是将他的那座随身宫殿都送给我了,美其名曰火星儿、火凤儿姐妹俩娇惯,有座行宫,总是要方便些的。 这也就罢了,可他说这话时的那猥琐表情,我不用想都知道他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有行宫,做那事方便? 但我和火凤儿、火星儿,却是还没有水到渠成到那种地步的。 转眼便是十数日过去。 我们相处得倒也融洽、平静。两姐妹其实性格都很不错,很好相处的。 这日,又到得风族境内。不过这回不再是天风宗,而是风族附庸种族嗻羽族的地盘,嗻羽城。 嗻羽族自古以来就是风族附庸,可谓是风族左膀右臂,在地球时,嗻羽族的那支就因为随着风族和我作对,被我给灭了。这消息现在也不知道传出来没有。 来到仙界的人很多,我估计,总有些人会冒着天谴的危险,将我在地球的所作所为传出去。 当然,这也难说。反正到现在,还没有哪个种族因为地球上的事情来找我麻烦。 我和火星儿、火凤儿将宫殿落在嗻羽城外,而后走到嗻羽城内,打算休息休息。可才刚行不远,就看到街边贴着拍卖行的广告。看到这广告,我便瞬间走不动道了。 905.又现金棺 不要小瞧仙界的能工巧匠们,他们画出来的东西,往往都是仿若真物,栩栩如生。修士对力道、对笔锋等的掌握都绝不是地球的寻常人可以比拟的,而且他们动辄习画上千年,那画工,会高深到何种地步? 此时街边的这张广告上,画着几样事物。有仙器、有仙药,有绝美女修,但这些,都不能吸引我的眼前。 真正吸引我眼前的,是那座金色的棺椁! 我和金色棺椁是有缘的,曾在天纵山脉、无垠海、火之世界、兽神山中都得到过金色棺椁,因为这金色棺椁和蚩尤有关系。我不知道金色棺椁有多少,只以为这是我命中注定会得到的东西,但现在,才恍然发现,原来不仅仅只有我才能遇到金色棺椁。 天道难测,便是如此。 是谁得到这座棺椁,还拿出来拍卖? 我瞧向这张广告纸上的盖的印签,是财神阁拍卖行。 财神阁虽远远不如聚宝斋那样分号遍布仙界,但也算是有名的拍卖行,我是听说过的。 在风族境内,财神阁是唯一能隐约和聚宝斋抗衡的拍卖行,据说,其后有风族皇室的影子。 火凤儿、火星儿姐妹俩见我忽然驻足,并且发呆,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轻轻摇头,“没什么,咱们在这住上几天吧!” 刚刚看到拍卖会开始的日期,是在三日后。 她们姐妹俩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反正她们是打定主意跟着我,至于去哪,想必也无所谓。 因为心里始终挂念着金色棺椁,这三天对我而言自是有些漫长的。 我有预感这些金色棺椁中隐藏着蚩尤的大秘密,但这秘密,怕莫得要集齐所有的金色棺椁,才能一探究竟。这棺椁,我是万万不能错过的,哪怕……用尽我袖里乾坤中的所有钱财。 天刚蒙蒙亮,我便嗖的睁开了眼睛。 因为心神不定,愣是让得我这三天修行都不在状态。 到火凤儿、火星儿房间外将她们两叫出来,我便着急忙慌的带着她们两往财神阁拍卖会而去。 而实际上,这时候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足足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直到走到财神阁门口,见到门口冷冷清清,我才意识到来得太早并不好,太扎眼。于是我愣是强迫着自己带着火星儿姐妹俩又在清早颇为冷清的嗻羽城大街上晃悠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又回财神阁门口去。 她们姐妹俩更为疑惑了,火凤儿忽地给我传音,道:“财神阁内有你想要拍的东西?” 她向来都聪明得很,心思也要比火星儿缜密些。当初两姐妹故意装作不和,也是她的主意。 我轻轻点头,“我想要那座金色棺椁。” 她之前也瞧见广告了,便问:“那棺椁内有什么秘密么?” 我耸耸肩,“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必须要得到它。” 她还以为是我不愿意告诉她,眼神竟是有些幽怨起来。这让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此时的财神阁门口已经很是热闹了,车水马龙,不断有穿着华丽的人往里面走去。 火星儿姐妹俩天姿国色,自是引来不少注目。好在这里是风族地盘,倒也没人认出她们两身份来。 仙界可没有发达的网络。 偶尔百无聊赖时,我心里也想过,要是将地球的科技搬到仙界来,肯定能赚得盆满钵满,但随即便也意识到不现实。地球的科技出现在仙界,将会带来巨大的商机,到时候,仙界势必会要经过洗牌,大乱是免不得的。是以,我始终只是将这个想法埋在心里,从未想过要去实施。 带着两女往里面走。 因为不是熟面孔,免不得交了两千枚晶石到财神阁手里,博个参与竞争的资格。 而好不容易到得繁华的带着点古希腊风格的拍卖场里面,刚坐下,我却发现,有不少人簇拥着坐在我们旁边。 这些人自然都是冲着火凤儿姐妹两来的。 她们两未曾易容,艳光四射。 我心里微微有些不爽,觉得烦,倒是两女,满脸习以为常的表情。 人家又没过来动手动脚吃豆腐,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微将气息释放出去,而后轻轻哼了声。 有人瞬间变色,仓惶坐到了远处去。 我们旁边瞬间变得空荡荡起来。 火凤儿姐妹俩轻笑,笑得格外明媚。 在嗻羽城这种地方,接近候主级的强者还是罕见的。毕竟,嗻羽族也就是风族的附庸种族而已。 当然,在这样的城池中,候主级强者肯定有。嗻羽族,怎么说也要比那什么天风宗强悍不少。 只是这样层次的拍卖会,很难吸引候主级强者驾临而已。 周遭终于是清净了,我微微闭目,静待着拍卖会的开始。对我而言,金色棺椁不容有失。 感应到越来越多的人落座在这间拍卖场内。 他们应该多数是嗻羽族的人,在这嗻羽城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然熟人不少。于是这拍卖场内也逐渐变得闹哄哄起来,有不少人在互相攀谈。这个时候,可真看不出来他们是修士,和菜市场也没什么区别。 我始终将气息外放,笼罩着周围数米的范围。 有不少人原本走过来估计是想和火星儿姐妹两认识认识,感应到我气息,便走了。 谁都知道,我这是不想别人来打扰。 美女诱人,但要为美女得罪接近候主级的强者,也需要有不俗的底气才行。 只是没曾想,我今天倒还真是碰上这样有底气的人了。 就在拍卖会即将要开始的时候,有个人忽然走进我气场笼罩的圈子里。我睁开眼,看到是个颇为轻浮的年轻人,虽然是渡劫修为,但并不强悍,而他后头,还有个冷面孔的家伙,我竟是感应不透。施展出望气术来,瞧他头顶金环,才笃定是个候主强者。 出行能有候主强者在后头跟着,且穿着极为华丽,这个青年显然来头不小。 我瞧见还有不少人远远朝他行礼,笑眯眯的,满脸讨好的模样。 有人在喊“浔阳公子”。 只可惜,我没听说过这号人。 火凤儿、火星儿姐妹两更是没有听过。 这浔阳公子就贴着火星儿坐着,让得火星儿的眉毛瞬间便蹙了起来,满脸不爽的样子。 可这浔阳公子却还满脸洋洋自得的表情,“还未请教两位姑娘芳名?” 然后也不等火星儿姐妹两说话,便急急忙忙地显摆自己家室,“鄙人朱浔阳,忝为嗻羽族副族长。两位姑娘在这嗻羽城内若是有什么事情,浔阳乐意效劳,求权当交个朋友,如何?” 他这套路,和地球上的有些轻浮公子哥也没什么区别嘛! 俗! 俗不可耐! 而且这套路一点儿都不新颖。 我听得都作呕,就更别说火星儿姐妹俩了。 火星儿面对外人时,脾气可是相当火爆的,这朱浔阳的话音还未落,她就已经捂住鼻子,这刚落下,她更是用手在鼻子面前轻轻扇着,“你离我远些好不好?你的口臭都熏到我了。” 连我都瞬间哑然了。 怎么说这个朱什么公子也是渡劫期强者,怎么可能口臭? 火凤儿噗哧笑出声来。 朱浔阳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就像是吃了翔似的。 不过我也佩服他的色迷心窍和忍耐力,被火星儿这样怼,他竟然最终还硬生生把火气给压下去了,强笑着说道:“姑娘真会开玩笑。”而后,便带着那位候主级强者,坐到远处些去了。 只是他离开前的眼神,让我明白,这小子不会这么作罢! 那位候主强者眼中划过凶光,怕莫,也遇到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呵! 906.金棺到手 虽然没法琢磨这朱公子到底会用什么手段,但想必,无非也就是“强抢”等下三滥的套路。 以我现在的实力,自然不会太将他当回事情。只是他嗻羽族副族长的身份,让我觉得有些棘手而已。 这样的实力就能做副族长,这家伙显然背景非凡啊! 但也只是稍微觉得麻烦而已。 可能是因为见识过的大人物太多了,我现在和这样的人物打交道,真提不起半点紧张的情绪来。 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个朱浔阳竟然会给我找麻烦。 拍卖会开始,有为颇为靓丽的仙子飘然出现在舞台上,笑靥如花。 只是她虽然也是妩媚型,但容貌和气质,跟苏清雅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即便是仙界,像苏清雅那样天生媚骨的也极为罕见。据说,也是种特殊体质。 前面的仙器、仙药、灵丹妙药什么的,我全然提不起兴趣。 最好的也不过是八品丹而已,我自己都能炼制九品丹了,哪里还会对这种丹药感兴趣? 直到金色棺椁的出现。 数个赤裸着上身的魁梧大汉嘿嘿哈嘿的将金色棺椁抬到舞台上去。 刚出现,便有人在台下问,“仙子,这棺椁是何物?也是灵器?” 主持拍卖的仙子却是微笑着摇头,“抱歉,这棺椁是何物,我也不知,但经过我财神阁的鉴定师前辈们鉴定,这并非是灵器。至于有何用,恕我财神阁也未能鉴定出来。只是这物,乃是我们财神阁一位持有财神令的候主级强者托付我们拍卖,他说他得来此物不易,只可惜和此物无缘,迟迟不能解开这金棺,是以才拿出来拍卖。” 她眸波流转着,扫过众人,“说不定诸位中哪位和此物有缘也说不定哦!” 她的这几句哈,显然都是带着煽动性的。 言里言外,无非都是挑逗别人竞拍这金色棺椁。 但我却看得出来,在场心动的不多。谁都不是傻子,连候主强者都解不开,买回去干啥? 当然,我自然是乐意见得这样的情形。他们都不出价才好呢! 主持拍卖的仙子又说过几句,见得众人情绪不光,眼中微微闪过无奈之色,也懒得再说,直接宣布拍卖开始。她怕也知道,这金棺来历不明,有什么用又不清楚,别说是拍出高价了,甚至流拍的几率都极大。我想,如果不是看在那位候主强者的面上,他们财神阁怕莫压根都不会拿这金棺出来拍卖。 果然,在她宣布拍卖开始后,愣是十多秒都没有人说话。 现场气氛很是有些尴尬。 而后有个人估摸着是想一亲芳泽是怎么的,又或许是财神阁自己的托,喊了个两千枚晶石的价。 他是真不会喊价。 两千枚晶石对于在座很多人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谁愿意拿两千枚晶石买个没用的棺材回去啊? 两千枚晶石,都能买个国色天香的侍女回去了。 于是在他开口之后,整个拍卖现场又重新恢复到死寂中。 我眼睛盯着那穿着薄纱的仙子,见她微微张嘴,怕是要宣布金棺的竞拍得主了,这才张嘴,“两千五百枚晶石。” 我这忽然的喊价,自然是让得不少人看向我来。 那个主持拍卖的仙子倒是微微露出喜色来,有人喊价总是好的。两千枚晶石显然寒碜,那位候主强者也显然不会满意。 “这位客官出两千五百枚晶石,看来是看中金棺之迷了,还有客官要出价么?” 主持拍卖的仙子连忙煽风点火。不过这倒是却被她歪打正着了,我还真是看中这金棺之迷了。 “五千!” 她的话音才刚落下,有个声音就迫不及待的响起来。 我感受到有道目光向我射来,带着得意洋洋的意味。 瞧过去,果然是朱……朱浔阳那个傻蛋。 他挺得瑟的,好像这能显示得他多有钱似的。也不想想,五千枚晶石,在座谁拿不出来? 我得到过那么多候主、渡劫的财务,五千枚晶石,不是吹牛,完全不被我放在眼里。 轻轻瞥他,我云淡风轻道:“五万!” 会场里登时响起不少倒吸凉气的声音。 估摸着在座的人见过豪气的,也没见过我这么豪气的,张嘴就将价格给翻了十番。 那位主持的仙女怔怔望着我,眸光流转,都不会说话了。 她估摸着以为我这般出风头,是想得到她的注意? 朱浔阳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起来,而后眼帘微垂,道:“十万!” 我看也懒得再看他,“一百万!” 有人惊呼出声了。 无数人在议论我的来历。 连火凤儿都有些不淡定了,悄悄给我传音道:“你晶石有多么?怎么这么傻?” 殊不知,一百万晶石对我来说现在也算不得什么。 我袖里乾坤中有多少晶石,连我自己都没数。没别的,就是人傻钱多。 偶尔玩心起,用一百万晶石买个爽快,我觉得也是划算的事情。 对于晶石,我向来是没什么概念的。 那个朱浔阳的脸色都青了。 他虽然贵为嗻羽族副族长,但用一百万来买副金色棺材,他显然还没有这种魄力。 阴狠狠的瞧我几眼,他终究没有再开口出价。 他熄火了,其余人,自然也不会再有人和我争。甚至,有不少人现在把我当成傻子呢! 他们自是不知道,金色棺椁对我来说,亿万难求。 那仙子怔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看向我的眼神都颇为不对劲了,等到下面有人提醒,才满带着喜色道:“恭喜、恭喜这位客官,一百万枚晶石拍得金色棺椁!” 然而这时,有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柳仙子,你就不怕他身上没有一百万枚晶石?” 又是朱浔阳。 他想逮个机会打我的脸。 火星儿轻轻的哼了声,“这个人真讨厌。” 我嗤笑,没有说话,只是甩手。 顿时,成堆的亮晶晶的晶石便向着舞台上飞去,在许多人的惊呼声中,稳稳落在舞台上。 那光泽,真是有些炫目的。 我又挥手,将金棺卷到头顶来,而后收到袖里乾坤中,“仙子,我就收下,没有大碍吧?” 她瞧瞧台面上的那堆亮晶晶的晶石,笑靥如花,“无碍,无碍。” 我点点头,便不打算再呆下去,起身带着火星儿姐妹俩就往外走。 我本就是冲着金棺来的,其余东西我全都没有兴趣。 而那个朱浔阳,在我们快要走出拍卖场的时候,他也带着他那位候主强者跟上来了。 我给火星儿姐妹两传音,“小心些,那小子肯定会要找我们的麻烦。” 她们都是点头。 而到得拍卖场外头,朱浔阳也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 才刚刚见得天日,他就对着街上巡逻的士兵喊道:“嗻羽城士兵,速速将他拿下!竟敢偷盗本副族长财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显然在嗻羽城中是出名的纨绔,连巡城的士兵都认识他,听得命令,也不管我是谁,便向我杀来。 我知道他们都被当成刀使了,只是挥手,将他们轰退开去,连伤他们都没有。 但是,这还是给了朱浔阳口实。 他大喝,“竟敢在我嗻羽城中作乱!” 他后头的那位候主强者很配合的就冲出来了,估计是没怎么将我放在眼中,右掌单掌向着我拍来。 嗻羽族很擅长肉体修行? 见到他右手上只是笼罩着内气就向我拍来,我心里冷笑。 而后,内气流转全身,一拳便直直向着他的拳头迎去。 以我现在的肉身实力,别说是他,就是那些不修肉体的王主强者,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喀嚓!” “噗哧!” 几声连响,这候主级强者为他的轻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907.伏地魔 嗻羽城青石板铺面的大街上出现上百米的深深沟痕,青石板尽皆碎裂,如同有巨蟒在地下拱过,可谓满目苍痍。而这冷着脸的候主强者,此刻已是躺在我百米开外,在沟痕的最尽头,胸口处尽是血液,如同妖异的血莲,双目圆睁,连动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击重伤。 这就是寻常候主强者和我之间的肉身实力差距。 他轻敌,不动用强悍道法,被我一拳破之。 瞧他实力,应该绝对不过四十重天,我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 而那朱浔阳,瞬间已是脸色大变,变得煞白,倒也见机得快,慌忙冲天而起就要逃离。 不过他的实力,却真不怎么样。 我见识过无数的天才,绝世的妖孽,最顶级的天才,次等的天才,而他,估计也就能够勉强跻身于次次等天才的行列。次次等天才,说的便是火凤儿、火星儿她们的雇佣随从那种层次。 而他的修为,也不过才区区几重天而已。 我要灭他,当然是轻而易举。 不过我没有这么做。 我只是在瞬息间追上他,一掌拍在他的胸口上,让得他也像是他那位候主随从那样,如条死狗般躺在地上。青石板地面以他为中心,有如蜘蛛网般的裂缝密布开去。 本无心闯祸,但这祸,还是闯了。 我落到地面上,拉起火凤儿、火星儿姐妹两,“走!” 而后我们化为流光往嗻羽城城外飞去。 想都不用想,这嗻羽族内显然是有强者的。若是等强者出马,我们还能不能走,就很难说了。 我拂袖,将宫殿从袖里乾坤中抛出来,带着两姐妹蹿到宫殿里,继续往东北道元学府方向行去。 然而,嗻羽族强者的反应速度还是要出乎我的意料。 他们收到消息的速度很快,几乎只是一分多钟的时间,我们都还没有出嗻羽城的范围,自城内深处,有道极为雄浑的气息忽地弥漫开来,随即向着我们极速追来。 我站在宫殿的栏杆处观望,那人身化土黄色虹光,速度颇为惊人。 施展望气术之下,笼罩在他头顶的金环更是璀璨如太阳,仿佛让得他周身都布满金色。 王主强者! 嗻羽族作为风族附庸种族中的佼佼者,有王主强者,我并不意外。我稍有意外的,只是这件事情,竟会惊得王主强者匆匆出手。 看来,那个朱浔阳的背景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厚。 我全力操纵宫殿往前疾飞。 他并非是极强的那种王主强者,想要追上我,怎么说也得费些工夫。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嗻羽城地下却是忽有异动。 我在高空中看到整座嗻羽城都在晃荡。这绝对是让人感觉震撼的事情,因为仙界的城池可不会比地球上的那些科技大都市要小。 地震么? 天翻地覆,来得毫无征兆。 瞬间有无数元婴期以上的修士蹿到空中,各色光芒浮现,密密麻麻。 但下面也有无数的人在惨呼。 即便是神之国度,也同样有不少没有修行到元婴期的修士。 蔓延整座城的地震,对他们而言是灭顶之灾。 我看着嗻羽城内的建筑纷纷倾覆,灰尘弥天,地面忽地裂开数十米宽的无数裂缝,黑漆漆,仿佛深不见底。 这种场面,仿佛有巨兽就要从地底钻出来似的。 那追击我的王主强者瞬间凝滞身形,紧皱着眉头,瞧瞧我,又瞧瞧几乎面目全非的嗻羽城,终究还是顾不得继续追我,往城内落去。 但即便是王主强者,面对这样的天灾,也显得太过渺小。 他悬浮在嗻羽城上空十余米的地方,显得很是束手无策。 我几经犹豫,看着下面有小孩在不断裂开的街道上仓惶奔逃,终究还是对火星儿姐妹两道:“你们先走!他们抓不到我!”然后便从栏杆处往下面跳去。 落到地面上,我伸手在脸上抹过,易容成另外一副模样,将视线内需要帮助的人全部都卷了过来。 还有很多人像我这样做。 虽然修士们没法阻止这种天灾,但面对这种天灾时,倒也不会太过惊慌失措。 城是毁定了,但我想,伤亡应该不会特别的大。 但就在数分钟后,仍然留在地面或者低空的修士们却忽地全部惊慌起来。我也是。 这不是天灾! 自嗻羽城的地面有东西钻出来,我听到有人在惊呼,“伏地魔!天啊!是伏地魔!” 空中无数人影划过,有的往城内,有的,往城外。 火星儿姐妹她们两到现在都还没有走,宫殿依旧静静悬浮在那里。 我听到伏地魔这个名字,也不再淡定,向着黑色宫殿飞去。救人固然重要,但我也不想因此而让自己深陷险境。 伏地魔是什么? 伏地魔可是神兽啊!而且是颇为出名的神兽,其威名甚至不在玄龟之下。 古有伏地魔,伏尸千万里。 据古籍记载,伏地魔是极为凶残的那类神兽,没有任何人性的。 我看到有两个王主强者冲向正从地面缓缓钻出来的伏地魔而去,其中包括刚刚追我的那个。 伏地魔的背如同黑色的山,几乎有小半个嗻羽城那么大。 刚刚的地震,显然就是它在地底下作祟。 我回到黑色宫殿里,远远看到两个王主强者的灵器轰击在它的背甲上,却只是有无数火焰溅开。 这家伙的防御真的强悍得可怕。 我自诩肉身实力强悍,但跟着伏地魔比起来,显然稚嫩得很。 操纵黑色宫殿到得城外并未受到刚刚地震影响的地方,我将被我收到源金鼎内的那些嗻羽城还不到元婴期的修士们都放到地上去,而后就又飞到空中,远远观望着。 伏地魔已露出它的全部身形来。 长得就像那什么…… 对!鳄龟! 这伏地魔简直就是放大无数倍后的鳄龟,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模样。 但伏地魔的威能,自然远远不是鳄龟这种观赏性的龟类可以比拟的。它发出“哞”的声音,如雷,竟是让得远在城外的我都觉得有些晕眩。 这吼声中显然是带着某种大道。 我看到那两个王主强者也受到影响,还有候主强者,离得最近的,竟然是晕乎乎往地面栽落下去。 伏地魔回头,瞬间将这候主强者给衔到了嘴里去。 堂堂候主级的强者,就这般被秒了。 连我心里都不禁有些发毛。 这等神兽的威能真是太强大了,连王主强者都远远没法抗衡。 就这嗻羽族的两个王主强者,显然对它束手无策。 刚等得他们从晕眩中清醒过来,伏地魔身周又是微微放光,有奇怪的波纹荡漾开来。 嗻羽城瞬间又是震颤,原本的残垣断壁更是破烂得不成样子。 原来伏地魔就是用这种技法,将嗻羽城给毁掉的。 那两个嗻羽族王主强者只差没有疯了,“伏地魔你找死!” “难道你不怕我风族强者让你伏尸于此?” 嗖的,伏地魔的身影消失。 空中出现一个穿着黑袍的俊朗邪气青年,面色颇黑,就在两个嗻羽族王主强者的对面悬浮着,“风族……嘿嘿……你们风族算个屁!” 他周身笼罩着滔天杀气,让人心悸。 只是此时此刻我却是没有心思管这么多,只是驾驭着黑色宫殿极速远去。 因为就在刚刚伏地魔施展它那种能让得山摇地动的天赋技法时,我看着地脉震颤翻腾,心中有灵光划过。 昆仑穴源泉海中,大道之音忽然间变得清晰许多。 我对某种土系大道忽有些明悟,这样的灵感,不容错过。 908.人祖之迷 伏地魔和嗻羽族有何恩怨,以后又会和风族闹成什么样,又不关我的事情。我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它来嗻羽城找麻烦,还让我省去不少麻烦了。 要不然,我能不能从那个嗻羽族王主强者手里逃出去,还是个疑问。 …… 又是一个多月后,我和火星儿、火凤儿到了道元学府广场里。 只是现在的我和以前又有些不同了。 因为我新领悟出来土系大道--震荡。领悟每种大道,多多少少会让得我的气息有些变化。 我没敢直接去后面竹林,而是让火星儿姐妹两先去,而我自己,则是往王阳前辈潜居的院子走去。 王阳前辈看名相看得极重,我觉得修人祖法的事情还是先跟他说说比较好,若他同意,再去和名相说。因为,要是王阳前辈不同意的话,名相肯定也不会同意。纵然我去劝说,也只会让他左右为难。 径直走到王阳前辈的院子里,他穿着灰色的袍子,正坐在院落中小板凳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见我过来,问我:“你小子怎么来了?” 除去名相刚刚到王阳前辈这里学习的那段时间,我其实是很少来王阳前辈这的。 我讨好的笑着,走过去,道:“有件事情想和前辈说说。” 他斜眼睨我,“又是什么麻烦事?” 我装作满脸委屈,“我这还没有说呢,前辈您怎么知道就是麻烦事呢?” 王阳前辈却是道:“若不是麻烦事,你小子能笑着这么殷切?” 我哭笑不得,原来连王阳前辈都将我的性子给琢磨透了。 而后,我也不再卖关子,直接将姜元良对我说的话,又对王阳前辈转述了一遍。 王阳前辈听后,沉默了良久。 “修人祖法,固然能让得名相的天赋得到充分的发挥……” 好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可是,纵然名相能够成为人祖,却也未必是好事。” 这话自然让得我颇为疑惑,“为什么?” 人祖乃是至强者,古往今来总共也就那么十来个,能够成就人祖之尊,怎么会不是好事? 王阳前辈微微皱着眉头,“我有耳闻,诸位人祖,似乎都死得颇为蹊跷。以他们的实力,寿元断然不会轻易断绝,但为何,当今仙界却没有人祖存世?” 我答不上来,只是发怔。 王阳前辈叹息着,又道:“我不是想阻碍名相成长,但这件事情,你还是去问问火皇吧!他们神农族自古传承至今,当年人祖神农氏更是威震天下。或许,他们族内有关于人祖岁月最尽头的秘辛。若是成为人祖后不会遭遇不测,我自不会阻拦名相去修人祖法。” “多谢前辈。” 我深深冲着王阳前辈躬身,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王阳前辈对名相,是真好。 名相能拜得这样的师尊,是他的荣幸。 离开王阳前辈的院子,我心里自然是极为困惑。难道,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人祖么? 只是,现如今仙界没有人祖现世,却也是事实。 连蚩尤都出事了。 难道其余人祖,也真的全部都出事了么? 就这样带着疑惑,我走到竹林的村落中。 到得家里,火凤儿姐妹俩已经和颜白雪、谢囡囡她们聊上了。 我刚露面,她们的眼神变都带着玩味的向我看过来,这愣是让得我有些心慌慌。 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这夜,她们竟然没有“审讯”我。 我也不敢问,只当是火凤儿姐妹俩跟她们说过什么。又或许,她们早有心理准备。 过不得几天,便有关于嗻羽城的事情传来。 伏地魔在仙界神兽中凶威赫赫,有上千年未曾现世,这回现世,又闹出惊天动静。 嗻羽族的那些个候主、王主强者竟然被它给杀光了,便是寻常族人,也是死伤无数,其中还有在嗻羽城做生意、游历的各族修士也是受到牵连,死伤不少。 据说后来有风族的天尊强者赶到,却都没能奈何伏地魔,反被伏地魔所伤。 到最后,愣是风族老祖出面,才将伏地魔给惊走。 显然,在如今这辉煌大世,神兽们的实力也在蹭蹭蹭的往上涨。伏地魔的出现,或许只是个预兆而已。 在神兽中,有那么一部分,可是向来都视人族为天敌的。 它们可能也是蠢蠢欲动了。 人祖秘辛事关重大,可谓仙界最顶级的秘辛,连王阳前辈、高渐离前辈这等存在都只是隐约有些耳闻,我也不敢轻易托人去火国送信,想想,还是自己亲自去火国询问姜元良比较稳妥。 神农,即是炎帝。我也想知道,这位炎夏人祖,现如今到底怎样。 于是,这才回来道元学府几天,我又启程离开,往火国而去。这自是让得众女有些不满。 一路上没有任何耽搁,便只经过一个半月还不到的时间,我便又到了火国都城万火城。 城中央那万丈的炎帝神像依旧高耸。 为表示对炎帝的尊敬,火国的皇都只称“火皇”,而不称炎帝。 我驾驭着宫殿径直到皇宫外,然而持着令牌直接到火皇宫外,求见姜元良。 他亲自出来迎我,满脸堆着笑,还隔着老远就问我,“庄严,怎么样?” 估摸着,他是看我这么快又来火国,以为事情很顺利。 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只是道:“咱们到里面再说吧!” 对他,我可没有对上任火皇那么尊敬。 姜元良微愣,随即连忙点头。 到得火皇宫殿内,他便又忙不迭问我:“怎么样?名相可愿来?” “我还没有跟他说及这事。” 我深深看着他,道:“此次前来,我是想问你,若是成为人祖,可会遭遇什么不测?” 姜元良露出不解之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我直言道:“敢问现在炎帝身在何方?以炎帝之修为,寿元应该还未到尽头吧?” “这……” 姜元良惊讶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而后他苦笑,“我虽为火皇,不过却是小辈,始祖的消息,连我也是不知道的。” 我道:“那我能否见见姜广之前辈?” 姜元良自是看出来不对,微微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刚来就问我始祖之事?” 看来他是真不知道人祖们的事。 我摇头道:“等见到姜广之前辈,我再告诉你吧!” 姜元良看我几眼,“好,那我便带你去见老祖。” 离开火皇宫,我跟着他在偌大的皇宫内走着。到得深处,便没什么人了,倍显寂寥。 那些老辈人物,多是喜欢清净的。像争奴那样还喜欢亲近女色的,真是极少数。 前面有座巍峨大山。 这整座山,便是火国皇宫后方最坚实的依靠。也是火国之深山。 姜元良顿住脚步,抬头看向云层中,“老祖就在神山之中。” 这样的神山,自然是严禁飞行的。 我们两踱步往上走。 到得上千米高处,前面葱郁中忽然有个小茅屋露出一角。 再往前走,便瞧得见茅屋前院落中坐着一人,正在盘膝修行,正是火国老祖姜广之。 他可是炎帝的嫡孙,若是连他都不知道炎帝的下落,那这浩瀚仙界,怕也没别的人会知道。 “老祖!” 还隔着数百米远,姜元良就施礼,而后跪拜下去了。 我只是躬身,“晚辈庄严见过前辈!” 然后只瞧得姜广之挥手,姜元良便自然而然站了起来,他也是问我:“名相之事有结果了?” 没想到连他也这么关心这件事情。 我答道:“晚辈还不曾和名相提及此事,冒昧来见前辈,实是有件事想要向前辈请教。” 他的眼中满是睿智光芒,忽然笑了,“呵呵,你来,是想问我人祖之事吧?” 909.扪心自问 我和姜元良向着茅屋走去,“正是,还请前辈解惑。” 到得茅屋前,姜广之挥手让我和姜元良在他面前坐下,叹息道:“其余诸位人祖晚年如何,我不知晓,但我族炎帝,我的祖父……” 他话音微顿,神思飘渺,缓缓沉入到回忆中去。 “我也只是在幼年时常伴祖父身边,待得我千岁时,便再也没有见过祖父。关于祖父的后来之事,我也只是从我父亲嘴里有些耳闻。那件事,便是连我们神农族典籍上也未曾记载的,我此时说与你们两人听,你两需得发誓,不可再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我震撼,心里就在想炎帝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姜广之竟然让姜元良都立誓。 在浓浓的好奇下,我和姜元良自然都是乖乖立誓了。 紧接着,姜广之说的话,却是让我震撼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缓缓道:“据我父亲说,祖父他晚年在某个月圆之夜,忽地人性泯灭,差点将他都生生撕碎。那夜的祖父全身的青筋都暴露出来,恍若野兽恶鬼。足足过去数分钟,祖父他才恢复正常,跟父亲说他大限已到,然后自此从这神山中离开,再无所踪。后来……我父亲苦心追寻祖父之下落,可直到寿元用尽,都未曾有什么结果。” 青筋都暴露出来,恍若野兽恶鬼! 听到这句后,我的心已然被浓浓的震撼占据,后来的话,虽然听在耳里,却未放在心上。 我当然想到无量山中的那个青筋人了。 难道他会是炎帝? 这怎么可能! 堂堂人祖怎么可能会变成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有什么人有那种能耐? 随即我又想到雷族的那些人向着青筋人接连九次叩头时的场景。 若那人是炎帝,雷族的人跪什么? 想想,我还是将这事说给了姜广之听。 他听完颇为惊讶,“原来你当时竟也在场。这件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叹息着,“那人是否是我神农始祖,我心里也没有判断。虽说人祖可都万民朝拜,但按理说雷族是断然不会知晓我族炎帝晚年发生的那件事的,他们便也没理由给那人下跪。也可能,雷族人祖晚年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吧……” “雷族人祖?” “嗯……” 姜广之轻轻点头,“雷族的确也有人祖出现过,名为公羊。只是刚刚晋升人祖不久,便也忽然没了消息,是以他的名号在仙界中远不如其余人祖那般显赫。” 我若有所思,“那雷族也真是挺倒霉的。” 姜广之闻言微笑起来,“若非如此,雷族也不至于至今还无法跻身于仙界最顶尖势力的行列。” 我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 反正我和雷族也不熟。 但是,心里却在想,要想弄清楚人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怕莫难免得去雷族一趟了。 若是雷族人祖公羊晚年也是遭遇到和炎帝同样的事情,那便几乎可以断定所有的人祖最终都是这样的下场。这实在是太骇人听闻的事情,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绝对不会让名相修行人祖法。虽然说他即便不修人祖法,未来也可能会成就人祖之尊,但几率终归要小不少。 人祖实力固然吸引人,但说到底,命才是最根本的。 我将注意打在姜广之身上,道:“前辈,要不然咱们去雷族问询问询?” 他仿佛意料到我这么说,微笑着道:“我们火国虽然和雷族还算和睦,但这等秘辛,诸族数千年来都守口如瓶,是绝对不会往外说的。你可知道为何我火国,还有如水国、刑天族、夸父族等至今还能屹立不倒,在仙界中威名赫赫么?” 我微皱眉头,“为何?” 姜广之笑得高深莫测,“因为仙界中人都拿捏不定我们族中的人祖是否真的已经陨落了。” 我只是震撼,无言以对。 人祖威名,竟然数千年下来都仍有余威。 难怪诸族都将人祖的去往消息死死捂住,连丝毫都没有泄露了。 想想,可能有人祖坐镇的势力,谁敢惹啊? 若是我们道元学府后头也有人祖的影子,即便当初道元古树枯萎,怕也没人敢欺负上门去。 姜广之是个老狐狸,又接着道:“这件事情,只能你自己想办法去查了。” 他显然不愿意帮忙。因为他明白,若是查出来人祖们晚年都遭遇不幸了,那我肯定不会让名相来修炼人祖法。 他心中还存着希望,希望名相来修习人祖法,好让他们火国继续辉煌下去。 这样的大世,真的迟早会有人祖强者出现的。也最终,只有人祖强者才会有话语权。 不多时,我和姜元良离开火国神山。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看得出来,他心中亦是充满震撼。 人祖是无数人向往之极的境界,甚至可能是修仙路之巅峰。可谁又能想到,人祖也会遭遇不幸? 若是这种事情传出去,对修仙文明无疑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修到头是条死路,弄得人不人、鬼不鬼,谁他娘还愿意去修行? 所幸我修行至今,为的只是寻求大自由,从未对境界有过苛刻的渴望,是以倒也不至于道心因此而不稳。但看姜元良,他心中显然并未有我这么平静,无疑是常年以来养成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冲击。 沉默许久,他才忽然问我,“你打算怎么?名相……还让他过来么?” 我很坦诚地答道:“在人祖们晚年的遭遇没有弄清楚以前,我不会让名相接触人祖法的。” 姜元良有些着急,“便是不接触,以他的天赋,就不可能成为人祖么?” 我道:“若真有那天,那便是他命中注定,但我绝不会将他推上这条不归路。” 姜元良陷入沉默。 又过去许久,他忽地仿佛癫狂,“成就人祖,风光一世!纵然晚年会遭遇叵测,又有何妨?” 与其说他是在和我争论,倒不如说,是他自己在这刻想通了。 在这个瞬间,他仿佛遭受洗礼,气息忽地变得极为纯粹,而后暴涨起来。 一朝得道,修为突飞猛进。 姜元良找到他继续修行下去的理由,在这刻,气势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这种顿悟,我也未曾有过。 他看清自己的前路,而我,却仿佛仍旧有些浑浑噩噩。 他的气息直直攀升到快要接近我的地步才忽地止住,就刚刚这小会儿,怕是有接连突破十来重天。这要是传扬出去,也不知道要惊煞、羡煞多少人。 便是我,在旁边看着,也不禁是艳羡不已。 他看清楚自己的本心了,在仙界,能做到这点的修士也是极少。即便王主、天尊,也未必能做到。 我扪心自问,我追寻的大自在,是种什么大自在? 我真的是在追寻大自在么? 我想要的无拘无束,到底是真正向往大自由,还是只是自己野心的伪装? 忽的惊觉,我似乎也想成为仙界的最强者。 这可能是每个男人的向往。 我就在原地盘坐,追寻自己的本心,但过去良久,内心终究有如迷雾,看不清楚。 睁开眼,姜元良还在旁边。 我站起身道:“让你久等了。” 他深深的看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头,然后便继续往山下走去。 我忽然说:“这件事情,我回去问名相,让他自己选择。” 姜元良的忽然明悟,让我忽地意识到,我似乎没有资格替名相做主。说不定他也如同姜元良这样,哪怕知道人祖晚年可能会遭遇不幸,也愿意去搏那一世的极致风光呢? 910.候主 不过,在没有弄清楚人祖晚年是否真的会遭遇不幸之前,我并没有打算将这事告诉名相。 因为这可能会让他心怀侥幸。 越有天赋的人越容易心怀侥幸,我自己也是这样,常常会觉得自己受天地眷顾,和其余人总会不同。 可说起来,上古人祖们的天赋,未必还会比我们差不成? …… 直到再回到道元学府,我仍然没有看清楚,自己追寻的到底是什么。 要去雷族或者其他种族问人祖的事,需要机会。我冒然去问,肯定没有谁会搭理我。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静静等待。 如此,在道元学府中又潜修过两年多的时间。 候主级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两年多来,我对大道感悟虽有精进,但却并没有触摸到候主门槛。 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灵光乍现,突破到候主级去。 至于能不能成功突破候主,自然就更是心里没数了。 这日才是天际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我在竹林中打坐,便忽地有道元学府的学子匆匆跑到我们这竹林里来,见到我,面带着焦急,“庄严学长,外面有个自称是刑天族族人的家伙要挑战你,说曾给你下过战书。” 我在道元学府可是明星学长,不认识我的人,估计都没有。 我听得这稍稍有些三角眼的学弟的话,当时有些疑惑,刑天族族人?给我下过战书? 紧接着便醒悟,怕莫是刑天族的那个修人祖法的天才。 他现在已经突破到候主级了么? 我点头道:“多谢你了。”然后起身,人便很快消失在竹林内。 虽然我还没有突破到候主级,但也没脸躲起来不见人。人都已经杀到门口来了,自然是得去见见的。 到得竹林外,便远远瞧见我们道元学府阵法笼罩之外的空中悬浮着十多人。 施展出望气术来,只瞧得这十多人头顶的金环都颇为璀璨。但岁数,却都并不是特别大。 刑天族那位修人祖法的天才很好辨认,因为他最魁梧。而且,他的修为也是最高的。 瞧他年岁,应该还不到千岁,最多也就千岁左右。 我不知道刑天族中还有几个修人祖法的天才,但即便还有其他的,他也应该是年纪最小的那个。 修人祖法的候主天才,想想,还真是让人觉得亚历山大啊! 我只是稍稍停顿,便极速往外蹿去。 到得阵法边缘,我瞧见有不少我们道元学府的学子在下面观望,其中竟然有人在盘膝疗伤。 见到我,他们都露出喜色来,纷纷叫我庄严学长。 我看着那几个受伤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指着上面的那些人,义愤填膺道:“他们上门来挑衅,竟然还打伤我们的人。” 我不禁是微微眯起眼睛来,这是故意在惹怒我么? 随即,我便跨出阵法,往上飞去。 到得那十余人对面,我冷冷瞧着他们。这些人里面,有男有女,个个都具备着不俗气质。 能和刑天族人祖法强者混到一块的,显然也不会是寻常人。说不定,这里面有些人也是修人祖法的。 他们都是来看热闹的? 瞧着他们也都是看着我,我微微撇嘴,目光聚焦到刑天族人祖法强者的身上,“就是你?” 他的身高怕是得有三米,看起来和巨人似的。我在他面前,还真显得脆弱得很。 他低头看着我,道:“你输了。我突破候主,你却还在原地踏步。” 我先是微愣,不明白他为何说这句话,随即便明悟,他娘的这是在攻我的心,想要让我心里留下失败的种子呢!这人长得高高大大的,没想到弯弯绕还挺多,挺阴损的。 不以为意的笑着,我道:“咱们之间的胜负,是以谁先突破到候主级来判定的么?” 他声音如雷,颇为沉闷,“你觉得你现在会是我的对手?” 说着,他的气息忽地爆发起来。 我不得不承认,他的气息很庞然,的确给我极强的压力。面对他,或许我真的没有什么胜算。 扑面而来的气息就如同冬日肃杀的冷风。 我知道他是在激我和他搏杀,没有说话。这种时刻,显然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 沉默几秒,我道:“若是等我也突破到候主级,定然败你!” 他道:“可你终究未曾突破。” 显然,他不想给我机会。 我还真被他钻到空子了,之前,我以为他说候主级分胜负,是等两人都到达候主级。原来,是这玩意儿在给我玩心眼。 看来为人是否光明磊落,和身材是否魁梧,真的没有丁点儿关系。 而这个时候,高莫离、余魅香、名相他们也都从学府中冲出来,飞到我旁边来了。 他们都知道刑天族修人祖法天才和我之间约定的搏杀,此时见到他过来,眉头便都是立马皱起来了。 余魅香传音问我:“可要我替你出战?” 我心里微惊。显然,她这位转世重修的大能,还有很多底牌没有拿出来。 但是,我也知道,即便是余魅香,战胜这刑天族天才的可能性也绝不会大。虽然她是转世重修,但人家可也是受到刑天族极力培养的绝世妖孽,更何况,这个人都已经候主了,而余魅香,也只是像我这样,还未突破到候主境界。 而这时候,余魅香却又忽地传音,“我现在也已经是候主层次了,能和他一战。” 我极为惊讶的看向她,“你什么时候突破的?” 她道:“就半年前。” 我不禁咋舌,想想,这一年多来貌似还真没见过余魅香几次。原来她竟然都已经突破到候主级了。转世重修者在领悟大道速度上,真让人感觉望尘莫及啊! 但是,让余魅香替我出战…… 我总觉得别扭。 我还从未躲在女人身后过。 男儿在世,当顶天立地!头顶苍穹!脚踏乾坤! 我若是让余魅香替我和这刑天族打,岂不是等于变相承认我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了? 以后我的脊梁还如何挺得笔直? 他便是候主又何妨? 有金蚕蛊、有青龙尸,纵然我不是他的对手,我也自信他绝对无法斩我。 虽然我向来都信奉“圆润”二字,但此刻,我不想退却。 也是在这瞬间,我忽然明悟,我追寻的到底是什么。 我追寻的,是永远在这世间将脊梁挺得笔直。浩然正气,敢于直面任何人。 我要的,是没有谁可以踩在我的头上。 或许在这个过程中,我会遭遇到失败,但任何失败,都将是对我的磨砺。 我缓缓上前两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刑天族的那个天才,道:“多说无益,也不必给我耍这些小心眼。虽然你是候主,但要战,便战就是了!” 在这刻,我的气息也在暴涨。 都说突破到候主级是极其艰难、危险的事情,但我的突破,却是势如破竹,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我的修为便稳稳停在三十三重天的层次。体内的第三十三个通天藏显化出来。 这突然的突破,自是让得不少人诧异。 那刑天族的天才面色有些不好看,但随即道:“纵是突破,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是啊,我虽然突破了,但没有工夫炼化道相本源,也没有工夫激发第三十三个通天藏,跟他比起来,我的确要吃亏很多。 但是,我从不觉得自己就是必败。 将怒龙枪、源木翅都召唤出来,我冷冷看着这刑天族的天才,只是道:“来吧!” 他周围的那些个天才们瞧我几眼,便纷纷飞到远处去了。 高莫离他们迟疑几秒,让我小心,也飞开去。 方圆数十里空中,就剩下我和这刑天族的天才两人。 911.再悟大道 他头戴双角骨盔,身披紫金色兽皮,手里持着数米高的大盾和斧头,可谓气势逼人。 看上去,便如那能翻天覆地的巨人。 不过,以他只修为,不至于翻天覆地,但也真的相去不远了,起码翻江倒海是做得到的。 自他身上,有着极强的金属性气息向我压迫而来。 这是种势。 他成就候主,想以势来压我。修着对决,既是斗法,也是斗心。 不过他注定失算。我走到如今,不知道面对过多少几乎无法战胜的强者,岂会受他这点气势影响?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我各种大道气息蔓延开来,只是岿然不动。 下方绵延不知多远的丛林上,深绿色的树叶簌簌不停,连那树枝都跟着摇曳不定,如有大风刮过。 当他的气势攀升到极致的瞬间,便忽地向我攻来。 刑天族擅长修体,他自然不会跟我比拼道法。 我将怒龙枪放大到三米长短,振动源木翅,亦是向着他冲去。 如果拥有金晶体还怕和人肉搏,那我简直就是有辱金晶体这最强肉身体质的名头。 怒龙枪、源木翅和盾牌斧子在空中发生着剧烈碰撞。 极为浩荡雄浑的、充满毁灭性的能量以我和这刑天族天才为中心逸散开去。 两人的眸子同时微凝,露出震惊之色来。 他显然为我的肉身之强而感到惊讶,而我,亦是如此。 迄今为止,在修为相近的情况下,我可还未遇到过谁的肉身能够和我相抗的。但他,有和我分庭抗礼的实力。 人祖法天才果然不同凡响,即便不喜这家伙阴损性子,我心里也不禁是暗暗赞叹。 只可惜,我跟他比起来到底还是修行时间太短,肉身淬炼是需要水磨功夫的,若是我和他修行的岁月同等,我有自信打得连他妈都认他不出来。吸收炼化过金鳞花那等圣物的我,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完全有成为仙界肉身最强者的潜质。 这便是圣物的效用。 空中密集的砰砰声如鞭炮似的响彻,转眼便是数百招过去。 他的确不凡,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同辈中最强者。皮肤内隐隐有金光如蝌蚪般游过,似有无限潜能。 金鳞花潜藏在我体内的能量不断被激发出来。在这样层次的对决中,我的肉身在缓缓变强。 我们两人从空中打到地上,直打得天崩地裂,让得下方丛林变得狼狈不堪。 长达数十米的裂缝密布,无数参天大树倾倒。 我战到浑然忘我的境界。 直到数千招过去,我们两谁都没有使用技法。谁都憋着口气,想要打到对方屈服。 我无疑让他惊讶万分,但此时心里,却是微微有些沉重。 人祖法威名赫赫。他现在还未施展人祖法已是和我势均力敌,若是施展人祖法,我如何抵挡? 可能在周遭其余人看来,我刚突破到候主级就和这人祖法天才杀得难解难分,已是不世出的天才。但实际上,他并未显化出道相来,便等于没有利用候主层次的最有力利器。若他显化道相,我怕莫难逃落败的结果。 连我自己,都看不到几分胜利的希望。 又是数百招过去,连山体都被我们两打得开裂。但是,我们两却都诡异的浑然无事。 我们两的防御都太过强悍了。以至于不动用技法的话,竟是难以对对方造成有效的伤害。 我有源水甲胄护体,而他身上穿着的紫色兽皮,显然也绝非凡品。 他忽地大喝,“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杀!” 我亦是大喝,举着怒龙枪继续向他杀去。 杀意已至巅峰。 这种酣畅淋漓的搏杀,让我浑然物外,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爽快。 怒龙枪上火焰缠绕,如同发怒的炎龙,散发着无匹气息。 “荡天枪!” 再耗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们两心知肚明,只有各自使出最强绝学,才有可能分出胜负来。 无数枪影向着他笼罩而去。 他扛着大盾进行抵挡。大盾上有极为璀璨的金光闪烁着,显得极为厚重。 冒着火焰的枪影轰击在上头,他竟是岿然未动。 这自是让我吃惊。 他的盾便如一座山似的,显得坚不可摧。 “荡天枪!” 我持续施展荡天枪,无数枪影始终笼罩着他。 到得第三次施展时,他才终究有些经受不住,往后接连飘退数十米。 他的盾牌上金光变得有些暗淡下去。 从盾牌后走出来,他道:“你的实力的确让我吃惊,能有资格和我等为伍。” “但是,若是就这种地步的话,你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其后他的话音却是忽变,身上的气息也陡然间变得极为凝聚起来。 “开山!” 他身化灿金色虹光,如同彗星,带着长长的尾翼向我疾射而来。 我登时便觉得有劲风扑面,刮得我的脸生疼。 这就是人祖法么? 我心里想着,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之前我还未将所有的大道气息都凝聚起来,但这刻,我选择将所有的大道气息都融合起来。 这种融合,让得我的气息在霎时间变得极为复杂、厚重起来。 我想任何哪位大能在此,都无法看透我领悟的到底是什么大道。只因为,我领悟的大道实在太过驳杂了。 怒龙枪挥动,我的身前出现数丈方圆的阴阳太极图。 刑天族天才轰隆撞击在这太极图上。 极为璀璨的金光爆发开去,让得这片天空都变得金灿灿。 太极图剧烈震颤,但最终,仍是没有碎裂。 他悬浮在空中,瞪眼瞧着太极图,满是不可思议之色,“你这是什么技法?” 我缓缓道:“太极。” 而后,两人再度厮杀。 我内气像是不要钱似的,一个劲的往外宣泄着,荡天枪、湮灭指接连不断,气势如虹。 我自信同阶修士中,没有谁的内气含量能够和我相比。哪怕是这刑天族修人祖法的天才,也不可能。 他似乎和我较上劲了,竟然迟迟不肯显化道相,也不肯施展出他所修的人祖法来。 这让得他只能被迫任由我压着打。 当然,我想要攻破他的防御,却也绝非易事。 他和我是差不多的类型,都是打不死的小强。若是我能领悟绝天枪,兴许能一枪洞穿他的防御。 忽有清风徐徐而过。 我余光瞥到周遭山脉中的树叶随着这微风摇曳,都向着西方。 这好似是种大势。 我心中忽然蹿起些明悟,在这个时刻福至心灵,某种大道之音轰鸣,有大道在我脑海中萌芽。 在这瞬间,我微微愣住。 “裂地!” 虽然只是瞬息,但我的对手还是把握住机会,斧头向着我迎面劈来,金光乍放,差点耀花我的眼睛。 “荡天枪!” 看到斧刃已在近前,我忙施展荡天枪进行抵挡。 只是和刚刚,我浑身笼罩的气息却又有些不同了。因为在刚刚这个刹那,我又顿悟到某种大道。 “噗哧!” 两股绝强的能量碰撞,逸散出来的威能已然超过我和这刑天族天才的肉身防御极限。 仓促之间,我们两也根本来不及动用防御手段进行抵挡。 各自吐血抛飞。 我伤得极重,因为正面承受极强的威能,整个胸口都已塌陷下去。 至于他,我想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飞退数千米,我才勉强稳住身形,捂着胸口,看向他而去。 他持着盾牌的手在微微颤抖,嘴角和胸口亦是有着血迹。 我们两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再主动出击。 我可以用圣莲种瞬间治愈自己的伤势,但是,他绝对也有底牌。我不想过早将生莲术暴露。 直到……我们两都撑不住,几乎同时往地面上跌落而去。 原来他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我们两都有顾忌,毕竟还有外人在侧,不想将底牌全部展现出来。如此,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912.曲垣藏 还未落地,我已是被飞过来的名相接住。那头,那刑天族天才自也是有人接住他。 我们两的眼神仍自对视着,心里都很明白,对方并没有出全力,但若是再战下去,势必有人会陨落。我才刚突破到候主级,自然不愿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他,应该也怕阴沟里翻船吧? 我刚刚展露出来的实力,应该让得他心里颇为忌惮了。 他没有绝对的把握斩我,要不然,绝不会如此作罢。 要知道,现在两败俱伤收场,在外人看来,可就是等于我胜了。毕竟,我才刚刚突破到候主而已。 肯定会有人说,原来人祖法天才也不过如此。 但我,心里却仍不敢对他有半点小觑。 要知道,我底牌尽出,而他,直到现在,可都还没有显露道相,也没有施展人祖法。纵然给我时间炼化出道相来,再和他厮杀,也仍将会是场龙争虎斗。 这场约斗,便在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些微诡异的氛围中落幕。 寒露时节。 我的伤势直到这时才差不多自然痊愈。 第三十三个通天藏——曲垣藏,在我体内显化已经有两月有余的时间,但直到这时,我才尝试着去激发它。 这是至关重要的通天藏,远远比前面的通天藏要更为凶险。 我运转内气往曲垣藏去时,直感应到曲垣藏内蕴含着极其暴躁的能量。稍有不慎,这股能量便能将我摧毁得飞灰湮灭。 有太多傲然于世的天才在这个关卡栽了跟头。 有书上说,越是天赋出众,在突破瓶颈时,便越是凶险,因为受到天妒。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可能将会是仙界中开启曲垣藏时最为凶险的,因为,我的本源道体、金晶体都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体质。我同时拥有这两种顶级体质,还兼修九大无上圣人经,仙界哪个天才能比? 这自是让得我愈发小心翼翼。 但当内气如委屈的小媳妇般轻轻触碰到曲垣藏时,这暴脾气的家伙还是嗖的爆发开来了。 只是瞬间,便有极其雄浑的、带着极强摧毁性的能量自曲垣藏内爆发开来,像是被点燃的炮仗。 我差点猝不及防。 曲垣藏周遭的经脉瞬间便被摧毁,让得我胸口霎时沉闷无比,登时就有几口血汩出来。 但我此刻却顾不得这么多。 这样下去,这股能量真得非将老子给弄得飞回湮灭不可。 管不得伤势,我运转起体内的内气疯狂的向着曲垣藏合围而去。我当然不能让这股满是摧毁性的能量继续在我体内扩散。 但是,紧接着我却是勃然色变。 因为,这股能量之强悍还要远远超乎我的意料。 我调动起来的内气,就像是防洪堤坝上的沙袋似的,竟然没能挡住这股能量的冲击,纷纷溃散。 这! 以我的内气之强悍,竟然连个照面都没撑住。这他娘的曲垣藏内这股能量到底有多强悍? 我瞬间明白,看来真是天赋越高,度这个劫便越凶险。 要不然,仙界不可能还有这么多候主强者。我已是天才中最顶尖的,连我都承受不住,还有几人能够承受? 我体内的经脉在以极快的速度被摧毁着,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已是千疮百孔。 再这样下去,我会陨落在这个关口上。 我紧咬着牙齿,疯狂的运转内气去堵截这股摧毁性能量。同时,也终究是将圣莲种催化开来。 那极强的生机顿时在我体内蔓延开来。 我的经脉得到复苏。 但紧随其后,复苏和毁灭力量碰撞,我骇然发现,即便是加上圣莲种的力量,我也仍是有些坚持不住。 继续这样下去,我最终怕是仍旧难免身死道消的下场。 卧槽你大爷的老天爷! 我心里怒骂着,这不是要玩死我么? 除非……除非我的禹决能够再度突破,要不然我肯定得死在这个关节上。 我几乎疯了。 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经脉承不承受得住,只是不要命的调动个个窍穴里的内气去对那些摧毁性能量进行围追堵截。纵然在碰撞时湮灭的总是我的内气,但总也能缓解其摧毁我肉身的速度。 这种自体内爆发出来的能量,真是让人没辙。 都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体内出了茬子,纵使我肉身再强、防御再强,也半点用都没有。 我内视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股摧毁性能量将我的肉身逐步蚕食。 待得我体内经脉全部被摧毁,那我就只剩下副空壳了。命,自然也没了。 走到如今,我迈过太多的坎,绝不愿意在此时陨落。 天要阻我,我便灭天! 为何我要开启曲垣藏会如此凶险? 只因我有同等的天赋! 我不信我迈不过去。因为我不信,这世上真的有半点希望都看不到的绝路。 纵然眼下还没有出现希望,但我仍得竭尽全力。 个个窍穴内,源泉海波涛汹涌,大道之音轰鸣不断,如水银般的内气汩汩而出,在我体内各处流动,让得我的体内如浩瀚星图,到处都是星星亮点。 但是,这还不够。 远远不够。 那股摧毁性的能量见缝插针,从各处突破我内气的堵截,持续摧毁我的大周天。 我又激发一枚圣莲种,但也只是将这种情况暂且缓解下来。 突破! 突破! 突破! 我牙齿咬得咯噔直响,不知不觉间连太阳穴都鼓胀得疼痛起来。 只要我的内气能够更为雄浑,说不定我便能够撑过去此次大劫,凝聚道相,成就真正的候主。 轰隆隆…… 体内如有洪水倾泻而出。 似是感应到我的呐喊,在这个瞬间,我内气从源泉海中流淌出去的速度忽然间要快上了数倍不止。 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下,我本就卡在瓶颈处良久的禹决,终于是突破了。 禹决的增幅,能让得我内气的爆发力大上无数倍。 那股摧毁性的能量终于是得到扼制。 在圣莲种生命之力的协助下,我的内气勉强能够和这股摧毁性能量抗衡。 接下来,自然是场拉锯战。 我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只知道我窍穴中的内气都足足消耗掉大半,才完全将这股摧毁性的能量扼住住。然后,便展开反攻。 硬是到得我九个窍穴,还有那些通天藏中的内气都几乎空空如也,我体内最后那些毁灭能量才消散。 曲垣藏终究是老实起来,微微放着荧光,如同夜空里的北极星。 看着体内千疮百孔的情形,我不禁是苦笑,忍着心痛再度激发了一枚圣莲种。 这样,我便只剩下一枚圣莲种了。这东西想要温养出来可不容易,需要花费极长的时间。 当经脉完全复苏时,我体内的大周天再度形成,内气运转时,伴随着沉闷的大道之音,有诸般无法言喻的妙处。 缓缓睁开眼睛来,低头瞧瞧自己,已是浑身湿透,像是刚刚被从水里面捞出来似的。 有缕阳光,从木门的缝隙中透进来,分外灿烂。 活着……真好。 我缓缓露出笑脸来,心里分外的舒适、平静。 终于到候主级了。 曲垣藏已开启,这个最大的坎,我算是迈过去了。 只是我并未就这样出关。 候主已成,自然要将道相给凝练出来。而噬道藤作为仙界奇物,兼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和我自是匹配得很。 绿油油的藤蔓自我的肚脐眼处慢慢的钻出来,我掐起手诀,开始对其进行炼化。 我说过,炼化道相,其实就是化实为虚的过程。 噬道藤微微震颤着,知晓我的野心,但并未抵抗。 它现在还远远没有完全成熟,不像是钩锻、道元古树那般,我想试着,将其全部融入到我的道相中。 913.真候主 到得大雪这天。 “吱呀……” 我缓缓推开木屋的门,时隔两个月,这才出关。 “又是瑞雪兆丰年啊……” 推开门,看着悬崖脚下绵延不知道多少万里的白茫茫,我很是难得的附庸风雅了一回。 嘴角,却是笑得只差没有抽筋了。 以整株噬道藤作为道相,这在仙界,应该从未有过先河吧? 但我,却做到了。 心念动间,我的身影消失,化为一株长着无数触手的绿油油噬道藤。 此时此刻,我就是噬道藤,而噬道藤,亦是我。 绿油油的藤蔓在空中乱挥乱舞,我想追寻那种挥斥方遒的感觉,但自娱自乐好半响,饶是觉得自己像是个百无聊奈的疯子。藤蔓时而蹿到空中,时而探到地里,时而钻到青石间的缝隙中去,时而又散发出晕晕光芒,将前方的参天大树洞穿。 噬道藤无疑让我很是满意。 以它为道相,能让得我的实力得到极强的增幅。 灵活、各属性兼备,防御和攻击也都很变态,我想,整个仙界再也找不到比噬道藤更适合我的道相。 我的诸般手段,都可以通过噬道藤施展出去。 特别是我领悟的大道,原来,大道威能,只有通过道相,才能得到淋漓尽致的施展。 我的实力,要比之前强悍数倍不止。 而我有自信,随着我对大道的领悟加深,噬道藤这种道相只会越来越变态。 谁能像我这般各种大道都可以领悟? 玩了好阵子,我才将道相收起来,浮现出本体,一路悠哉悠哉哼着“上花轿”,往山下竹林中而去。 竹林中的生活很平静,如同在地球时壶口山那样,满是温馨。 谢甚源他们天赋虽然不错,但还算不得出色的天才,是以对于修道并没有太过执着的追求,起码远远不像我这样沉迷其中,过得都颇为的悠闲自在。 不过即便如此,我的老婆们中也仍旧是有人突破到渡劫期。 最先突破的是珍,其后徐师姐、琯素她们也都紧跟着突破。让得这竹林中很是热闹了阵。 没多少时日,余魅香也成功突破到候主级,离开学府去寻找她的道相本源。离去前特意来过竹林跟我打招呼,说的话,自然无外乎是若她出现什么意外,让我帮她照顾好小木还有她这一世的父母。她自己明白,静月府时时刻刻都盯着她,她离开道元学府,可能很难再有平静的生活。 再之后,高莫离也跟着突破到候主层次。 道元古树并不特别适合剑修,他随着高渐离前辈离开,也不知道去哪里弄道相本源去了。 这让得我又是止不住的感慨,有个好祖宗就是好哇! 名相作为火源体,在火属性方面的天赋几乎无人能及,就在高莫离随着高渐离前辈离府的第四天,他也成功激发他的曲垣藏,成为了候主强者。王阳前辈对他爱护得紧,自是亲自带着他出去寻找最适合他的道相本源。 如此,我们道元学府的两位最强者竟然一位都没留下来。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刑天族的那个修人祖法的天才又杀上门来了。 只不过这回,随他而来的,还有刑天族的最强者……刑地。 上次这个天才没能过干脆利落的击败我,到最后也只是和我拼得两败俱伤,这自是让得刑天族难免要遭受些冷言冷语。到我们道元学府时,刑地满是煞气的将他的气息弥漫开来,直惊得我们心头都是一阵,紧接着,便有无数的高手蹿到屋外,往学府外张望。 但却只看到一座黝黑的宫殿,如黑云压城般,漂浮在空中。 高禹前辈嗖的出现在空中,黝黑宫殿的对面,稍稍拱手:“不知刑地前辈为何突然驾临我道元学府?” 刑地老头没露面,沉闷的声音自宫殿中飘荡出来,“完成那场未分出生死的对决。” 他显然傲慢得紧。我们高禹前辈都亲自过去了,他却连面都不露,让得我对这个老头暗暗腹诽着。 也就是我王阳前辈和高渐离前辈不在,若是他们在,他也不过是亚圣,还能做到如此目中无人? 话音刚落下,那个刑天族的修人祖法天才的身影便嗖的从那宫殿中黑乎乎的地方蹿了出来。 只是短短时间不见,我恍惚觉得,他和以前似乎有些不同了。 这种不同之处,是从他的骨子里面弥漫出来的东西。我不知道该说成是气质,还是人的神韵。 他仿佛变得凌厉许多,以前是钝斧,现在,是油埕发亮、锋利无匹的斧头。 每个人都有顾忌,都有累赘,但他,好似在这段时间里,将那些顾忌甩掉了。 我微微皱眉,心里想着,“这回……应该会是真正的生死之战了吧?” 看着他的气势,我便知道,这回他绝不会再选择轻易退却。 是刑地老头点化了他么? 这才应该是刑天族至强天才应该有的样子。 我虽然心里沉重,但也跃跃欲试,因为他势必会是我跨入候主级后掌握候主实力的最佳炼金石。 快速的蹿到阵法外,我蹭的飞到高禹前辈身侧,漠然看着眼前黝黑的宫殿。 在远处些,亦是有气势磅礴的宫殿或是车辇在静静漂浮着。 刑天族显然是有备而来。 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 仅仅只是想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刑天族的最强天才斩杀,以振他刑天族声威么? 我琢磨不透,但知道,那些在远方观望的人,也都巴不得我死。 其中有座朦朦胧胧的宫殿格外刺眼,就是雨族雨修濨那老妖婆的宫殿。 在她宫殿不远处,有巨大的黑云在翻腾,想必是蛊族的强者无疑。 有位白发强者端坐于棋盘之上,那棋盘仿佛包罗万象。 呵,星海宗的强者。 我忽地笑出声来,声音如雷,滚滚传荡出去,“想我庄严不过区区候主级的修为,竟惹得诸位前辈连番为我的事情奔波劳累,真是有幸,有幸啊!” 他们这些个老家伙心里肯定都恨死我了,但这么多年来,却始终没能够拿我怎么样。 我这话刚出口,便有数道气息荡漾开来,同时伴随着微微的冷哼声。 刑地老头忽地开口,“庄严,我族与你有约在先,闲话莫要再说,你们二人,这便分个生死吧!” 他好像对他们族内的这位至强天才充满了信心。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们还要什么后招? 高禹前辈见我要往前走,忽地伸手按住我的肩膀,“莫要冲动,等父亲和王阳前辈回来再说。” 这话却是让得刑地那老头听见,嗤笑着,“高禹你放心,我等还不至于亲自对他这个小辈出手。若是我等真的撇开面皮不要,你以为,就你这道元学府,真能拦得住我们?” 高禹前辈眸中释放出两道冷光,道:“诸位中,可并非没有人对庄严出手过。” 那边鸦雀无声。 能说什么? 像是雨修濨老妖婆那种,若不是当初高渐离前辈突破亚圣,我都已经死在他们手上了。 事实胜于雄辩。 他们现在显然没脸说话。 我觉得事情可能有什么猫腻,高禹前辈叫我不动,我自然真的不动。 而刑地老头他们,可能是觉得再说下去也无益,竟是默认在这里等高渐离前辈他们回来似的。忽地,四周便变得静悄悄起来,只有冷风的呼啸声不断从耳畔刮过。 远方的宫殿和车辇也是静悄悄漂浮在那,未曾有要离开的打算。 就这般又过去十多天。 高渐离前辈带着高莫离率先回来,见到这样的情形,当场就差点发飙。 914.逼宫 他修为摆在那里,说话也不客气,“你们怎么说也是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好意思穷追着这道元学府中的寻常学子不放?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雨修濨那老妖婆真可谓是恬不知耻,是我见过的女修中最不要脸的极品。 她听得高渐离前辈这样说,声音自那雨蒙蒙的宫殿中飘荡出来,“我等为仙界众生而来,有何笑话之说?庄严身怀连渡九劫之秘,于任何修士都有益,不应敝帚自珍!” 他们终究还是对我连渡九劫的事情念念不忘。 相较起来,我斩杀他们族中天才的事情,可能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是啊,跟连渡九劫的秘密比起来,那些天才又算个屁? 若是他们也都能够拥有九个窍穴,那实力怕莫不知会要翻上多少番去。 当年他们就为这事逼到道元学府门口来,是高渐离前辈突破,才将他们惊走。现如今,他们名义上是来看我和刑天族至强天才的决斗,实际上和上回的“逼宫”,又有什么两样? 我恍然间明悟他们的想法。 若是得不到我的秘密,便要亲眼看着我被摧毁掉才放心么? 真是群小肚鸡肠的人啊! 但是,他们就笃定这个刑天族至强天才能够斩我,或者是制服我么? 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后手? 高渐离前辈的目光远远瞧向雨修濨的宫殿那边,而后收回来,只是轻声对我道:“咱们回去。” 说着,他伸手搭住我的肩膀,便要将我带回到学府中去。 刑地老头的声音瞬间传荡出来,“高渐离,你以为带他到学府中,就能躲得过去?” 那些远方的宫殿和车辇都很配合的嗖的蹿到这边来。 雨修濨老妖婆道:“现如今我们数位亚圣齐聚,便是你们道元学府的人祖阵法,也很难拦得住我等。” 他们摆明着就是过来欺负人的。 高渐离前辈以前就意料到这天可能会发生,我本以为渡过去了,没想到,到底还是来了,还来得这般突然。 那团黑云中,有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来,“若是杀到学府中去,你们学府中的那些学子们……” 他们真是撇下脸不要了。 可能,是我和那个刑天族至强天才拼到两败俱伤,让得他们最后的忍耐也没了,不愿意看到我继续变强下去吧! 眼下我面前无疑只有两条路,要么和那至强天才搏杀,要么,钻到学府里,等着他们杀上来。 但到时候,怕莫就真的不知道要牵连多少学府中的学子了。 连高渐离前辈都顿住身形,在这刻,眉头紧皱。 刑地老头他们这纯粹是在赤裸裸的仗势欺人。 他们的态度就是,我们就是亚圣强者比你们多,吃定你们了,怎么着吧? “哈哈……当真是群宵小之辈!” 而在这时,忽地自西方有道炽焰刀光横贯长空,伴随着朗朗笑声,极速而来。 王阳前辈回来了。 他脚踩火神刀,黑发如瀑,随风狂舞,充满着放荡不羁的霸气。 而在他后头的名相,却很是有几分书生气,潺潺弱弱,清清秀秀,真瞧不出来是个候主强者。 “王阳你放肆!” 王阳前辈的话,自是惹怒刑地他们那帮人了。 他们都是亚圣,却被王阳前辈当着众人的面称呼为“宵小”,这不是打脸么? 数道强悍到极致的气息在空中交织起来,瞬间直让得天地变色,下方山脉都为之震颤。 王阳前辈的火神刀和高渐离前辈的剑都在嗡鸣,好似随时就要怒射而出。 双方瞬间剑拔弩张,好似要打起来。 但气势酝酿、酝酿、再酝酿,直让得周遭那些修为低的修士们都承受不住了,却仍是没有动手。 亚圣之间动手,动辄天崩地裂,他们显然也都心中有顾忌。 虽然王阳前辈和高渐离前辈只有两人,但说不准谁就会被他们给拉下去垫背呢? 而就在这时,远方接连有数道滔天的气息携带着云雾滚滚而来。 又是亚圣!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全仙界的亚圣赶过来开会么? 我不知道现在整个仙界到底有多少老辈强者突破到亚圣层次了,但在这里,已汇聚超过十个之多了。 最先赶到的,竟是龙皇。 他的金灿灿有九条金龙盘踞的宫殿在我们身前数百丈止住,而后他满脸肃容的走将出来,却是对着我轻轻点头,愣是让得我给愣在当场了。 随即他眼神扫过刑地老头他们那边,“你们想要欺负我龙族龙使,可问过本皇的意思?” 霸气! 真他娘的霸气到绝颠了! 这简直就是跟训斥小孩似的啊! 而刑地老头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还嘴,第二道气息也是瞬息即至了。 他携着滚滚火云而来,不用想,自是火国老祖姜广之前辈。 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兀自落在我的旁边,而后给我传音,“小子,我这回来帮你的忙,名相之事,你可得给我上点心。” 我哭笑不得。 而第三道气息,则更是让我吃惊了。 这是个丰神俊朗的中年人,穿着青色镶银线的长袍,看起来颇具儒雅气质。 我不认识他是谁,直到紧随其后有个人跟着他从宫殿中走出来。 苏清雅! 瞧着苏清雅娴雅淡然的跟在这中年人后头,这中年人的身份,自然也是呼之欲出了。 聚宝斋的大掌柜,苏清雅的爹。 他看起来可不像是个暴发户,翩翩然带着苏清雅临空走到我们旁边来,而后轻声笑道:“今日可真是热闹,诸位同道可是聚集在这里谈经论道?” 这么轻描淡写,明显胡诌的一句话,却是让得双方都各自将气息给收敛下去了。 双方泾渭分明,刑地老头他们显然知道,聚宝斋大掌柜、龙皇、姜广之,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除去极少数几个势力外,仙界最顶尖的势力竟然全部都被搅和进来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在大洋彼岸扇动翅膀,却引发海啸的那只蝴蝶。 虽然说我们的亚圣强者还是没有刑地老头他们那边多,但是,有人祖阵法,也就不惧什么了。 现在就算让他们闯到学府里去,他们估计也不敢。 刑地老头也知道,要强迫是不可能了,忽地从宫殿中蹿出来,立在宫殿最顶上,眼光如电射向我来。 高渐离前辈悄然移到我身前,好似有剑气催动,我听到声兹啦的响声。 而后,便就听得刑地老头冷哼道:“哼,庄严,你和我族刑力的生死斗,也该开始了吧?” 刑力……原来是这么个名字,被赐予刑姓,当真不凡了。 高渐离前辈没回头,只是给我传音,“若是没有把握,不和他打也罢。你年纪要远远比这刑力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打败他。” 名相却是在旁边说:“庄严叔叔,让我替你出战吧!” 我笑着摇头,“还是我自己来吧!” 连名相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我道相已成,不见得就不是这个什么刑力的对手。 人祖法,我也想见识见识,人祖法到底拥有怎样的威能。 绕开高渐离前辈,到最前面,我说道:“你们无非就是抱着得不到九劫秘辛,便要将我摧毁的意思而来,但是……”我指向刑力,“就凭他,还不够格夺我的命。今日你们这些人,我庄严通通记在心中,待得日后,必定逐一上门讨教讨教!” 狠话嘛,谁都会说。我自然不愿弱了我们道元学府的气势。 下面,无数的学子为我高昂欢呼着,“庄严学长!庄严学长!”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莫欺少年穷,我能修到候主境界,未必就修不到亚圣境界。以我的天赋,到得亚圣境界,必定能够碾压他们。 915.惊天一斧 “呵呵,说得好,说得好!” 旁边的聚宝斋大掌柜忽地抚掌而笑,“不愧是少年英才!” 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有着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而不知为何,苏清雅的眼神却是有些恍惚、古怪。 “狂妄!” 刑力大怒,满头黑发狂舞,“竟敢冒犯我族老祖!” 他魁梧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宫殿前数百米的地方,冲着我怒喝,“杀!” 一股子浓烈的杀气向着我滚滚而来。 我怎会惧他? 此时此刻,亦是大喝,“杀!” 他们两次逼宫,欺人太甚,已是让得我怒不可遏。 亚圣强者们纹丝未动,我和这刑力身形在空中划过,瞬间展开激烈的碰撞。 这回无疑不会再像是上次那样小打小闹。刚刚碰面,我们两就互相施展出技法来。 不过数十招,便有两株植株扶摇直上,忽地出现在这空中。 我们几乎同时释放出道相来。 极为强悍的能量波动逸散开去,但这些,对周遭那些亚圣强者自然没什么影响。他们仍旧或是负手而立,或是盘膝坐着,显得波澜不惊。 我和刑力虽强,但修为限制在这里,在他们眼中,也不过是两个出色的小孩子在打架而已。 这还是我首次显化道相和人对敌。 噬道藤显化出来的瞬间,我便感觉到对这周遭天地的感应突然灵敏许多,诸般大道之妙处手到拈来。 噬道藤卷着怒龙枪、源金鼎,向着刑力所演化的道相不断席卷而去。 他的道相不是钩锻树,而是株如铁树般的植株,不过有千米高,高耸到云层中去而已。 金色大盾和斧头绕着这铁树般的植株疾速划过。 又宽又长的树叶震颤,便有浓郁的大道气息蔓延开来。金色大盾、斧头和我的怒龙枪、源金鼎剧烈碰撞。 道相的实力与内气、道相本源、领悟大道有最为直接的关系。 而这些,恰恰都是我的最强项。 内气方面,我九大窍穴,同修九大无上圣人经,同阶修士谁能媲美? 道相本源更非寻常,我炼化整株噬道藤,这在仙界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事情,甚至可能空前绝后。 再说领悟大道方面,以我现如今领悟的大道,怕是如余魅香那样的转世重修者,也没有领悟我这么多种大道。 再不施展出人祖法的情况下,连我自己都认定刑力应该绝无和我匹敌的实力。 而事实,也的确没有出乎我的意料。 在各种大道的交织中,刑力的道相剧烈震颤着,金色大盾和斧头被打得摇摇晃晃,似要不支。 他领悟的大道应该也就那么三两种的样子,和我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而最主要的是,噬道藤五行兼备,可以将我领悟的各种大道都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来。 作为道相,噬道藤应该是仙界中最为得天独厚的。因为,其余任何植株,包括哪怕圣药,都没有哪怕能具备两种属性的存在。 连我自己都为显露出道相后的威能而吃惊。 刑力的道相竟然只是短短几秒钟就被噬道藤抽打得剧烈震颤起来。 我听到雨修濨那老妖婆尖锐得几乎变声的惊讶叫声,“他兼具几种属性大道!” 他们都是亚圣,眼力自然不俗。不过既然已经出手,我也没想再瞒着,反正连渡九劫已经是让得他们对我倍感兴趣了,我还会在乎让他们知道我领悟有几种大道属性么? 我不怕了! 因为不管我是否继续暴露更多的秘密,他们都和我是敌非友,永远难以改变。 我释放出所有的潜力,牢牢压制着刑力。 他的道相震颤得愈发厉害起来。 纵然是人祖法天才,他的基础,也远远不及我这么深厚。甚至在整个仙界,都无人可及。 这自然是让得刑力抓狂。 试问,哪个天才不心高气傲?更何况是他这种处于仙界最顶尖的人祖法天才。 他可以说是整个刑天族族群中最有天赋的人,那可是亿万中的唯一。 只是霎时间,他的道相竟是气息暴涨。 这是种直观感觉,无法言喻。 原本噬道藤的藤条直抽打得他的道相震颤不已,但眨眼间,竟像是拍击在钢铁之上似的,倒是那反震之力让得我自己感觉有些难受。 这是怎么回事? 而他的气息,还在攀升。 我本占尽优势,可只是在这眨眼不到的时间里,却被迫沦为劣势。 它的道相稳固得难以想象,连带着盾牌和斧头的威力也是暴涨。大盾上金光晃眼,而那斧头,更是通体化为金色,变得长达百丈,向着我噬道藤的主根茎劈来。 我挥舞无数藤蔓,数种大道包裹,进行抵挡。 但刚碰触,卷着怒龙枪和源金鼎的藤蔓就被斩碎,怒龙枪和源金鼎被斩飞到极远处去。 这差点只吓得我三魂出窍。 他娘的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这就是人祖法? 这也太变态了吧? 我赫然发现,我对人祖法的威能实在是大大低估了。我以为,人祖法比禹决、荡天枪等虽强,但应该也强得有限,从未想过,两者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禹决、荡天枪相比起人祖法来,都还差太远太远了。 即便我有着无比深厚的根基,此刻,也远远比不过刑力。 一门人祖法,简直让他的实力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技法、技法。人祖法显然已脱离“技”的范畴,是真正的“法”,是大道的显化。 我疯狂挥舞噬道藤的嫩绿藤条向着那斧头挡去,只是现在每条噬道藤上都有太极图案显化。 这让得我的防御力也是倍增。 太极有着超乎想象的威猛。 下方有极多人惊呼我的名字,为我的性命感到担忧。 刑力的巨斧仍旧携带着无匹威势,但到底还是被无数太极图阻碍,不再如之前那般势如破竹。 我看到希望。 人祖法虽强,但也有极限。 无数嫩绿藤条扶摇而上,悍不畏死向着这金色巨斧迎去,然后一根……一根,化为齑粉。 我已然遭受重创,肉身虽道相之内,但光是气息的牵引,就能让得我受不轻的内伤了。 当金色的巨斧终于消散时,噬道藤只剩下主根茎,而且也是破烂不堪。 我再也支撑不住,接连几口血吐出来,道相剧烈震颤,晃动不已。 一击之下,我的道相竟是差点破了。 人祖法威能,真叫人骇然听闻。 我的防御力应该是同阶修士中最强的,竟然也只是勉励挡住,要换做其他人来,还有活路? 不过余光瞥过刑地那老头,我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好似比我还要更为惊讶。 他肯定没有想到我竟然能够硬撑住人祖法吧? “斩他!” 随即,我便听得他爆喝。 刑力的道相微微震颤,经过数息,又剧烈震颤起来。 他在犹豫么? 人祖法如此强悍,想必他要接连施展两次,也很吃力吧? 但刑地老头的话,他显然不敢违抗。 自他的道相旁,再度有数百丈的金色巨斧浮现出来。 刑力的道相飘忽不定,极为不稳。不用想,他此时也是撑得极为艰难。 但…… 终究,他还是再度施展出了刚刚的惊天一斧。 斧光横斩千丈,似要毁天灭地。 其气劲,让得下方丛林中的参天大树变得如飘萍般摇摇晃晃起来。 光靠道相挡,显然是挡不住了。 我咬咬牙,主动将道相收敛起来,而后,施展出了一气化三清之术。 这门术法很神奇,没有品阶,但妙用仿佛无穷,我现在也还没有彻底挖掘出来。 紧接着,散发着幽幽冷光,如钢铁长城般的千丈青龙尸身浮现在空中,向着那金色巨斧冲将而去。 916.青龙尸显威 顾不得了,顾不得了! 反正我拥有青龙尸身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在风族天风宗时,我就已经将其暴露了出来。 幽冷深邃的青龙尸身很快和那金色的巨斧光影发生了碰撞。 青龙固然强悍,可惜,操控其身体的,只是我分化出来的意识分身。 金色巨斧重重的斩击在青龙尸身上,让得青龙尸身直接坠地而去,同时,我那道分神也被瞬息摧毁。 金斧余威向着我暴涌而来。 不用想,光是这余威,就能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有人在叫喊,“抢夺青龙尸!” 连那些亚圣都按捺不住,有几人化为光影往下面蹿去。 但是,他们却忘记,我有两道分身。 人祖法的强势,让得我根本就没有寄希望于青龙尸身能够轻易挡住。是以,在那道分身被抹杀的瞬间,我另外的那道分身就已经又附身到青龙尸身上去了。 在那些亚圣都还没有掠到青龙尸身旁之前,青龙已然又昂起头颅,猛然蹿将起来。 它的威能我不知道到底有多强悍,但灭杀那些初级候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的体内有道波纹蔓延开来。 连金色的巨斧光影都瞬间被定住。 金蚕蛊定住的是那片时空。 青龙转瞬即到。 也几乎同时,金蚕蛊的天赋技法失效。 青龙尸身和巨斧光影再度碰撞。 这回,巨斧光影终究是化为残碎的玻璃渣般,在空中化为亮晶晶的星点,豁然消散了。 我控制青龙尸身蹿回到袖里乾坤中,催化一枚圣莲种,内伤在瞬间尽复。 只是刹那间,我又恢复到巅峰状态。 反观刑力,他接连施展两次人祖法,显然已是强弩之末了。 他连道相都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晃晃,终究显现出真身来,面如金纸,嘴角溢着鲜血。 “杀!” 我光是一道音浪冲袭过去,竟就让得他连退数步,差点往地面栽落而去。 他没有再战之力了! 我召唤怒龙枪、源金鼎,施展惊鸿,速度快到极限,向他杀去。 他必死! 然而,即便我修行时空经,速度极快,但仍有个人,在我之前,将刑力救走。 刑力的身影嗖的消失在原地。 刑地那个臭老头! 我在空中顿住身形,向着他的宫殿看去,“我两生死斗,前辈竟也插手?” 他显然是不要那张老脸了,声音极是冷淡,“点到为止吧!” 我冷笑,“若是要死的是我,你这个臭王八蛋老头,也会让刑力点到为止么?” 刑地老头直接就愣住了,估摸着,他这辈子都没有被人这么骂过。 他可是刑天的亲子。而刑天,可是刑天族的人祖。 可以说,刑地老头的身份比之姜广之前辈还要尊贵,毕竟,姜广之前辈也只是炎帝的孙子而已。 不仅仅只是刑地老头,还有几位亚圣也是愣了。 在仙界,很少有修士敢像我这般逾越的,更别说指着修为层次更高的强者鼻子骂。 等到回过神来,刑地老头的脸直接就轻了,眼睛猛地瞪起来。 但是,在他出手以前,高渐离前辈已是拦到我面前来,神剑铿锵一声,出了鞘。 刑地老头的手中有把斧头浮现出来。 我竟是忽地感觉到极强的威严。 “真神器!” 我身旁,忽然响起王阳前辈微微凝重的声音,“高兄,小心这真神器之威。” 亚圣是炼制不出来真神器的。 刑天舞干戚,此时刑地手里拿着的,莫非就是当初刑天手中的戚? 真神器在他手中,无疑要比在我手中发挥出来的威能大得多。我心中苦笑,还真是让摄天塔和补天鼎明珠蒙尘了。 若是我也有亚圣修为,持有摄天塔和补天鼎,我能怕这老头? 而这个时候,姜广之前辈也是挡到我身前来,“刑地兄,就不要和晚辈计较了吧?” 他的手中,有株歪歪扭扭如红枣树的暗红色老树根出现。 这老树根上散发而出的气息,竟是将刑地老头手中斧头的气息给挡住了。 这是……神农杖! 炎帝即是神农,也是被仙界尊称为“药帝”的人物,在炼丹师们心中,他的威望无疑比之药神师傅都还要大些。当年他化身老农尝百草,手中拄的拐杖便是这神农杖,真正的真神器。 没想到,我竟然能在这里又见得两件真神器。 真神器只有人祖才能炼化出来,在仙界自然是少得可怜,比顶级神器还要稀少得多。 只有那些曾经出现过人祖的部族中才有可能有真神器,而持有者,势必是族群中的最强者。 神农杖的出现,让得刑地老头有些迟疑了。 他满是怒容的盯着姜广之前辈,道:“姜广之,看来你是铁了心要护着这无理小儿了?” 姜广之前辈没有多言,只是道:“庄严是我火国驸马。” 的确也无需多言了,有这句,足以表明他的立场。 反观刑地老头他们那边,那些亚圣强者可就没有这么积极了。星海宗的、蛊族的,都是在远处观望。 我刚刚又不是骂的他们。 他们自然也不想轻易的就和高渐离前辈他们对上。 越是修为高,就越不愿意轻易出手。因为他们若是出现任何闪失,对族群的损失都是无法估量的。 而且他们真的交起手来,牵扯可就大了。 刑地老头虽然看似怒不可遏,看我知道,他绝对没有底气动手。 他们那些人都各怀鬼胎,谁能相信谁啊? 他重重的冷哼了声,将斧头收起,而后便拂袖向着宫殿里而去了。 那已瘫软如死狗般的刑力自然也被他带了进去,不过直到进去那黑黝黝宫殿的前面瞬间,他都还在死死的盯着我。显然,作为刑天族的最强天才,他败在我的手上,极不甘心。 如果没有青龙尸身,我的确不是他的对手。 唉,若是我也能修人祖法便好了。 我心里难免有些叹息。 而就在这时,就在我的背后,却是有道极其凌厉的气息忽现出来。 这是! 别说是我,就连我旁边的高渐离前辈、王阳前辈他们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道气息距离我太近,不过只有数米的距离而已。 他的攻击瞬息就能落到我的背上。 我感觉到背后被气劲刮得生疼。 无疑,这个人的修为很高。最起码,也是王主级。 是谁? 他竟然宁愿拼命也要杀我,有高渐离前辈他们在侧,他杀了我,他能不死? 他又是怎样潜伏到我旁边来的? 竟然连高渐离前辈他们都没有发现。 要死了么? 金蚕蛊的天赋技法还在冷却阶段,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进行抵挡。 临死关头,我心中百感交集,但最后,竟是微微闭上了眼睛。 不管怎么说,我这辈子,过得不算冤枉吧? 但是,数息后,我竟然发现自己还没有死。 什么情况? 我缓缓睁开眼睛来,只瞧见前方竟然是绵延无尽的冰川。 这是到哪了? 有个老头就坐在我前面不过半人高的冰疙瘩上,正在啃着鸡腿,满嘴的油。 山羊胡须、八卦袍,邋里邋遢,腰间挂着八卦葫芦。 山羊胡老头! “前辈!” 我惊呼,“是您救了我?” 他些微得意笑着,“我算得你有次一劫,便一直都在旁边观望着。” 我心里吃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那样的情况下,连高渐离前辈他们都反应不过来,他怎么救的我? 这老头到底有多牛啊? 他可算是一次又一次刷新我脑海中对他的臆测了。 可瞧他不修边幅的样子,实在又很难将他和“高手”两个字挂钩。 看着他,我缓缓而认真道:“前辈,您到底是谁?” 从青山城地牢起,他便数次出现在我的身边,我可不觉得这是凑巧。 917.惊天秘辛 这回,山羊胡老头终于不再和我卖关子,轻描淡写道:“伏羲。” 他说得漫不经心的,边说还边啃鸡腿,以至于口齿都有些不清楚,但我听着,却是差点趴地上去了。 伏羲! 伏羲啊! 卧槽! 卧槽!卧槽!卧槽!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可是伏羲耶! 伏羲是什么人? 在地球的传说中,伏羲乃是人文始祖,和女娲同为福佑社稷之正神,还有书中将其当成创世神。 这等虚荣,即便是刑天,再到炎帝、黄帝,他们都不能相比的。 虽然传说十有八九带着很多的虚拟成分,但是,再怎么虚拟,伏羲也绝不会弱吧? 而且,就冲他刚刚将我从那个暗杀我的强者手中救出来,并且不过数秒的时间就带我来到了这个未知的冰川之上,他的实力,也就呼之欲出了。 人祖么……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祖存在。 我脑袋恍恍惚惚,只差点被这惊人的消息给震撼得晕厥过去,好半晌才总算是缓过气来,“您……您是人祖修为?” 他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人祖不过是因为我们出生较早,我的修为层次,应是圣人才对。” 圣人…… 他接着道:“悟透本源大道或是至高大道,便是圣人。” 我微微沉吟,“那您悟透的肯定是命运大道吧?” 他终于是把注意力从那油乎乎的鸡腿上转移到我身上来,颇有些诧异,“你小子怎么知道?” 我道:“您的八卦……” 他砸吧砸吧嘴,那满是油光的手胡乱在他的八卦袍上擦拭几下,却是忽地问我:“你还没有领悟有关命运方面的大道?” 这愣是让得我颇有些不好意思,乖乖立在他的前面,就像是年少时犯错站在老师面前那样,“没有……” 没办法,得知伏羲前辈的身份后,我实在是很难在他面前保持平常心。 没有顶礼膜拜,我都已经觉得我的心志足够坚定了。 他可是人祖。 听到我这话,伏羲前辈只是打开他的葫芦,灌了两口酒,道:“你肉眼能看见的,是本源大道。你慧眼你看见的,才是至高大道。至高大道要稍强于本源大道,想要领悟,也需要花费更多的心神。我观你刚刚和刑天族的那个小家伙搏杀,你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道,应该都已经有初步的领悟了吧?” 我乖乖点头。 伏羲前辈又道:“这些分支小道不过是领悟真正大道的钥匙而已。你无需太费精力去追求领悟更多的道,以后便将精力多放在领悟至高大道之上吧!这四种至高大道想要领悟完善,实在太难太难了,纵是以你的天赋,穷尽此生,能不能完全领悟透彻,也很难说。” 我微微愣住,而后道:“是。” 原来我领悟的这些生生不息、潮汐等,都只是叩门砖么? 那这样说,亚圣强者也不过是才刚刚打开通往圣人级的门而已? 修行的尽头,真叫人难以揣摩啊。 见伏羲前辈没有再主动开口的意思,我挠挠头,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前辈,您怎么这么关心我?” 他堂堂人祖,却数次帮我,显然是常常在注意着我的。 不知道从哪里有掏出块鸡翅膀来,他道:“因为你是希望啊!” 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却是摸不着头脑,希望?“什么希望?” 伏羲前辈抬头指指天,“若是你能够将五种本源大道和四种至高大道完全悟透,或许可以干过他。” 我抬头,天上却是屁都没有。 这时,伏羲前辈幽幽说出两个字来,“天道……” 天道! 我惊呼出声,“难道天道真的有灵智?” 在很久以前,我渡天劫的时候就隐约有这种感觉,难道,这是真的? 可是,人如何和天斗? 轰隆隆! 在极高的天之尽头,忽有雷声滚滚响起,一股极强的气息笼罩下来,竟是瞬间让我受到重创。 这股气息太可怕了。 我毫无反抗之力,跪倒在地,接连几口血喷吐出来,脚下的冰层已然布满裂缝,像是蜘蛛网。 伏羲前辈忽地挥挥手。 我看到他此时眼中满是正经和凝重之色,和之前散漫的模样大相径庭。 这才应该是真正的伏羲吧? 那雷云似乎忽然间感应不到我们的气息了,轰隆数秒之后,似是带着不甘,悄然隐去。 伏羲前辈低头看着我,道:“你现在还需要问么?” 我已然被震惊充斥心神,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伏羲前辈又翘起二郎腿啃他的鸡翅膀,“我不想这辈子都这样被天道时刻盯着,所以就是不想帮你,也不行咯!” 我哭笑不得,“前辈您这样说,我还真是惶恐啊!” 我想过要成为仙界最强者,但没想过要和天斗啊! 以前我是说过天挡我,我就要灭天,但那他娘的也只是装逼的话啊!人能够斗得过天吗? “惶恐也得将这条路走下去。” 伏羲前辈却是说道:“因为你不仅仅只是背负着老子的希望,还有蚩尤的!还有她的!” 他的气息忽地有些不平静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若是你不继续走下去,老子就将你毁掉。” 看着伏羲前辈忽然满脸煞气的模样,我却总觉得,他是在“恐吓”我。 我感应不到他的杀心,直觉也告诉我,我不会死在他的手里。 不过,他肯定是真心希望我以后能将这天都捅破的。 我道:“蚩尤前辈也想捅翻这天么?” 伏羲前辈抬头看看天空,神色间竟是有些萧索,道:“他胆子比我大,敢带着他们全部族人去拼。我孤家寡人,却是苟活到现在。不过……能等到你的出现,我的苟活也终于不算白费。” 蚩尤是死在和天道斗的路上了么? 我想起在天外天时感应到的那些画面,他直指着天,霸气纵横,一往无前,原来,那是在向天道宣战! 我沉默好半晌,才又道:“您刚刚说还有她,她又是谁?” 话音刚落,便只瞧得伏羲前辈掐动几个手诀,而后,补天鼎竟是从我丹田穴中自主浮现出来。 伏羲前辈将补天鼎拂到手中,摩挲说:“这是她的灵器。” 补天鼎竟是丝毫没有反抗。 我忽地想到什么,“您说的……是女娲前辈吧?” 当初我自补天鼎中得到琉璃药王经传承时,那个突然浮现的美到极致的光影,应该就是女娲前辈了。 补天鼎…… 我本应该早就想到的。 传说中伏羲和女娲乃是兄妹,我当初刚得到补天鼎,他便出现,现在又能掌控补天鼎…… 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而伏羲前辈也是点点头,证明了我的推测。 我却是惊讶万分,“女娲前辈,也是死在天道之下?”然后忽地震惊,“难道其余人祖的晚年不幸,也是因为天道?” 伏羲前辈挥手,让补天鼎重新回到我体内,道:“天道不愿世间出现任何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其实,女娲本可以不死的。” 然后他忽地却又是有些哀叹,“若非修补当时的地球伤及本源,以她彻底掌控生命大道的能力,纵是天道,也无法让她陨落。”眼睛看向我,“小子,你背负着太多人的希望,可以让老子失望,却不能让这些陨落的人死了也不瞑目。就算你让他们失望,也不能让这天下亿万修士失望!只有你,才有覆灭天道的可能。” 不知为何,我听着,竟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是伏羲前辈的话音中含带的深深情感感染到我了么? 我重重点头。 918.极冰原 虽然知道想要悟透九种大道,是无比艰难的路,但这条路,我似乎有必须走下去的理由。 都说人生有四大境界: 第一境界,浑浑噩噩,别人做什么,自己便做什么。 第二境界,有自主意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会为此去拼搏。 第三境界,会为社稷、为族群着想,大概自古以来的民族英雄们便多是这种境界。 第四境界,虚无缥缈的宇宙境界。这等境界,也即是道德境界。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境界,但此刻,我应该是第三种境界。 凭什么? 凭什么天道要扼杀修士的通天路? 既然天道这般自私,那我便要覆灭这天道。即便再苦再难,我也势必会去做。 体内,摄天塔和补天鼎似乎是感应到我的心声,微微震颤起来。 或许它们直到此刻,才真正的认同我。当然,我说的是那两个小家伙,那两器灵。 “走!我送你回去!” 伏羲前辈从冰疙瘩上站起身来,挥手就要将我卷到他的袖袍里去。 可我看着他脏兮兮的袖袍,愣是有些打退堂鼓,道:“前辈您告诉我这是哪,我还是自己回去吧!也好在路上涨涨见识,感悟感悟大道。” 他微微愕然,而后道:“如此也好。这里好像被他们称作极冰原,你往北行,自然能回去。” 然后,他的身影便嗖的,就这么消失在我眼前了。 冰原上的风刮过,带着浓浓的寒气,就像是雾霾似的,雾蒙蒙的。 “前辈!” “前辈!” 我却是傻眼了。 极冰原! 这可也是仙界鼎鼎有名的死地啊! 但是,饶是我把喉咙都叫破了,伏羲前辈却也再没有出现。 我可算是悔死了,要早知道这样,我肯定乖乖让他送我回去了。 北……北…… 极冰原因为被寒气笼罩,根本连天上的太阳在哪边都看不到,怎么分得清楚南北? 我哭笑不得,轻轻拍了自己两巴掌,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埋头往前面走去。 走到哪算哪吧,反正仙界也是圆的,只要能走出这极冰原就行。 奇怪的是,此时,我心里竟是有些轻松的。因为忽然觉得,和天道比起来,其余那些仇家,哪怕是诸如刑地、雨修濨的亚圣,也不算什么了。 或许,从我修行禹决出现差错,拥有九个窍穴的时候起,便命中注定要走这条路吧?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我估摸着,就是那个“一”。 天道运转之外的东西。 要不然,天道绝不会允许我这样的存在出现。 圣人修为,就会被天道视为威胁么? 走着走着,我心里也是打定主意,不让名相去火国修行人祖法。 修人祖法极其凶险,极易陨落。况且,就算他修成,又能怎样呢? 天道不灭,修行的路根本就是条死路! 我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沉甸甸的担子,这大概是人世间最沉重的担子了。 就这般,我漫无目的在茫茫冰原上极速蹿动着,边行,边想着问题。 然而,极冰原既然被称为死地,那显然并不会那般平静。 不过数个时辰的时间过去,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但前方数百里处,却是有滚滚的寒气如同千米高的浪潮般,向着我站的这里侵袭而来。 这是什么? 我微微凝眉,不愿意和这未知的东西碰触,掉头往后蹿去。 不是我不想飞,而是在极冰原上空,纵是以我的肉身和实力,想飞也不容易。因为极冰原的上空布满万年寒气,这种寒气能够将我的血肉都完全冻僵。 我试过,但不过飞到百米高处,便感觉到肉身疼痛,不敢继续往上飞了。 这寒气浪潮却是高达千米,我显然没有办法越过去。 我只能往后面跑。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竟然是想跑都跑不掉。 这该死的寒潮速度比我还要快。 因为其绵延不知道多少里,所以我之前看起来才没有觉得特别快。 直到数分钟后我感觉寒气越来越逼人,这才意识到这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这寒潮的寒气,怕是连我也别想轻易承受得住。 极冰原虽然没有无量山那般威名赫赫,但我可曾在书上见过,这个死地对王主强者都有极大威胁,曾有数位有名有姓的王主强者在这里陨落。他们,该不会就是死在这寒潮之下吧? 所幸我还是有些手段面对的。 当寒潮离我越来越近,我感觉有些难受的时候,将青龙尸身从袖里乾坤中释放了出来。 紧接着,我本体和另外一道分神全部钻到了青龙尸身的体内去。 我分化出去的神识操纵着青龙尸身,向着迎面而来的寒潮里面蹿去。 青龙作为神兽中的佼佼者,我就不信会挡不住这寒潮。 刚刚冲到寒潮里,躲在青龙尸身内的我的本体竟然就感觉到极强的寒气,冻得直打哆嗦。 这对修士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有病原中的灵兽也在奔逃。 我看到有被寒潮追上的灵兽瞬间化为冰雕。若不是有青龙尸身,想必我也只有这样的下场。 我操纵着青龙尸身剧烈腾挪滚动,这才没有被寒气给冻住。 如此,足足过去数分钟的时间,这股寒潮才总算过去。 但是,却有东西留下。 冰原狼。 无数的冰原狼。 这种通体雪白,看起来极为神骏的冰原狼是极冰原上的特有灵兽。它们天生有着极强的耐寒能力,在极冰原上就是生物链的最顶端。 它们刚刚随着寒潮而行,我操纵青龙尸身从寒潮中钻过,无疑是引起它们的注意了。 若是真正青龙,它们自然会匍伏在地上,不敢招惹。可惜,我到底只是操纵着青龙尸身而已。 这让得它们胆大包天的对“我”有了兴趣。 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我的分身时效也到了。 我不得不从青龙尸身体内钻出来,显露本体,然后将青龙尸身收到袖里乾坤中去。 无疑,我的出现,让得下面的冰原狼群稍稍躁动起来。 它们估摸着都吃过不少来极冰原冒险的修士了。 我看到有不少冰原狼望向我的眼神里冒着绿光,嘴里都有哈喇子流淌出来。 它们都有数丈高,大的甚至有十余丈,雪白中带着点银色。那怕莫都已经是候主级的冰原狼了。 冰原狼这种灵兽到成熟期时便是渡劫期实力,族群数量庞大,出现候主实力的存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甚至我怀疑还有比候主更厉害的冰原狼都说不定。 眼下在下面虎视眈眈看着我的冰原狼足足有上千只,其中,有两只的气息已到候主级。 除此之外,还有十余只接近这种境界。 寻常的渡劫期自然就更多了,有上百之多。 难怪这里会是死地。 仙界散修中有几个候主?有几个王主? 那些有背景的才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这里会被散修们称为死地,也就理所当然了。 我砸吧砸吧嘴,心里想着,它们怕莫不会舍得我这个香馍馍跑掉吧? 青龙尸身对灵兽的吸引力比对修士都还要大无数倍,因为它们可以通过青龙精气进化,不仅仅只是返祖,甚至可能让其血脉中带有青龙血脉,突破自身桎梏都说不定。 瞧着下面的冰原狼都用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我,我还是将怒龙枪和源木翅给召唤了出来。 它们都是有灵智的。我不想在这里惹到这群地头蛇,但此刻,也没有办法。 它们的眼神已然将它们的想法完全袒露出来。 而就在我召唤出怒龙枪的这个瞬间,便有冰原狼向着我扑来了。 那两毛皮泛着银色的冰原狼更是忽地身子上银光大涨起来,颇为神异。 919.第六座金棺 灵兽没有道相,但它们却有血脉,可以演化。 它们也似修士这样体内有通天藏,当通天藏开启到一定的数量时,血脉天赋自然会激发开来。 血脉强的,释放出来时自然强悍。这也是神兽们为何远远强于普通灵兽的原因之一。总是修为相同的两种灵兽,通常情况下,强悍的也绝对是血脉更有来头,或是更为纯净的那只。 这两头冰原狼此时无疑是激化自身的血脉之力了,原本就极大的身躯再度拔高起来。 我这还是初次见到灵兽激化血脉之力呢,自然是有些吃惊的。它们这样,分明就等于是打了激素嘛! 看着它们忽然拔高到接近二十丈的身躯,我自然是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种感觉正如站在高楼下抬头仰望着高楼,只不过这高楼此时在崩塌而已。 因为两头冰原狼的爪子同时向着我拍来。 “大炮打苍蝇!” 我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个词来,随即莞尔,现在这样的存在,还真没法让我紧张啊! 除非这冰原狼是白虎那种最顶尖的神兽还差不多。 我的身影忽地消失,将噬道藤显化出来,最长的藤蔓更是有数百丈长,如同九尾妖狐般乱舞,向着周遭的或大或小冰原狼抽打而去。 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藏拙的。 怒龙枪、源金鼎、通天塔、摄天塔、补天鼎都被我召唤出来,变得极大,声威荡荡。 差点在阴沟里翻了倍,被那个该死的杀手给干掉,我心里抑郁,想要好好的发泄这种负面情绪。 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他肯定是死了,但我不相信他的背后没有势力。 “住手!” 然而,就在这时,有道声音自寒风中浩浩荡荡传了过来。 这些冰原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是听到这声音的瞬间,就都向着后边极速撤去。 本来都要和我碰撞上了,却在交手的瞬间,撒丫子跑了。 什么情况? 我看向这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得有团寒气如同漂浮的鬼火般向着这边急窜而来。 我暗自提防着。 直到他到得噬道藤的前边不远处,寒气撤去,我才看清楚他的脸。 是个长得颇为妖异的青年人。 他的指甲长得异常,有半个手指那么长,上面寒光直冒。 这是灵兽? 他给我这种感觉,人族总是妖邪,也不会这般纯粹的妖邪,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妖邪。 到我近前,他却是也不动手,漂浮在空中,只是凝神盯着被噬道藤藤蔓缠绕住的摄天塔。 又和摄天塔有关系? 我从他的眼神中竟然是感觉到丝丝的情愫来。当然,并非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愫。 莫非他和蚩尤见过么? 蚩尤当年位列人祖,而且是其中极强的存在,敢于直面天道,他认识任何人,我都不觉得意外。 只是这人不开口,我自然也不会主动说话。 如此,十余秒过去。 他这才忽地开口,问道:“你是蚩尤前辈的传人?” 他显然是见过摄天塔的。 我露出真身来,将神器都收到体内,同样漂浮到空中,“你是谁?” “你终于来了。” 他却是叹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紧接着更是道:“你随我来。” 只是我活到现在,对两个字感触最深,那就是“谨慎”。 他认出来摄天塔又如何?这样我就可以相信他么? 像是蚩尤那样的存在,在仙界中固然朋友极多,但我不信会没有敌人,树大可会招风呐! 于是我说道:“你不表明你的身份,我不会跟你走的。” 他轻瞥我:“作为蚩尤前辈的传人,恁地胆子这么小?” 我也不觉得有什么丢脸的,“我胆子这么小,都无数次差点死了。若是胆子大,怕早已是死得连渣渣都不剩下了。” 别看他邪魅,说出来的话却是霸气无比,“男人在世当气冲牛斗,纵是身死又有何惧?”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总是将“谨慎”和“胆小”混淆。 不过也罢,胆小就胆小呗! 我道:“说这些无益,我不能死。让我跟你走,你就得先表明你的身份。” 他似乎拿我没有办法,眼中流露出颇为失望的神色,道:“蚩尤前辈曾救过我的命,三千余年前,他将一座金棺留在我这,让我好好保管。说日后自会有他的传人来取,你有摄天塔,是蚩尤前辈的传人无疑吧?” 三千余年…… 我不禁是暗暗吞了口唾沫。 他活了三千多年了,修为,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这样想,我忽然觉得我的谨慎有些多余。他要是想弄死我,我再谨慎,似乎也没得活路。 随即心里便又涌现惊喜和疑惑。 惊喜的是在这里竟然有金棺,疑惑的是蚩尤怎么知道我就会出现在这里? 三千多年后的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 当初在兽神山时,白虎也是如此时眼前的这个邪魅青年这般说的。 蚩尤似乎在三千多年前就将我这个隔代传人的行踪给“看”到了,这种神通,真叫人匪夷所思。 邪魅青年将金棺都说出来,我自然不再怀疑,道:“那有劳了。” 虽不知道金棺到底有几座,但每得到一个,我距离解开那个秘密,总算也能近些。 邪魅青年不再说话,只是调头往回飞去。 我跟在他的后面。 十余分钟后,也不知到得哪里,他忽地往冰面上落去,然后便消失不见了。 我落下去时才看到冰面上有个洞。 这洞窟就像是个冰窟窿,不过水缸那般大小。 我往里面蹿去,不断往下。 越到下面,我心里便越发的惊讶起来。 这冰窟窿实在是太深了。 怕是直到数千丈的地下极深处,我才终于又看到邪魅青年的身影。 这是间冰室,四周都是晶莹的亿万年寒冰,寒气让得我都不自禁的微微发着颤。 而在冰室最中央,邪魅青年的身前,有座金色的棺材静静的横卧在那里。 摄天塔在器灵的指挥下自动钻出来,很快将这座金棺收了进去。 我看着邪魅青年,“多谢了。” 人家虽然是帮蚩尤看护这金棺三千余年,但我怎么说也是蚩尤前辈的传人,道声谢也是应该。 但他似乎看我颇为不爽。 微微皱着眉,犹豫了几秒才道:“我这条命是蚩尤前辈的,若是你日后有什么事,来极冰原找我就是。” 说罢,他竟然就这么往洞窟上面飞去了,眨眼便不见影。 我心里直嘀咕,“不过就是谨慎些么,用得着这么鄙视我吗?” 看来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我发现和蚩尤有关系的人啊,都傲得厉害。 自嘲般的摇摇头,我也往洞窟外而去。 后来直到离开极冰原的范围,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了。除去几个遇到寒潮,我用青龙尸挡过去。 我再次出现在人族的城池中,已经是两个多月后的事情。 从极冰原出来,竟然是就接近围绕着神之国度的“溺水”了。这座城,就座落在溺水的旁边。 很美的名字,听潮城。 在这神之国度最边缘的位置,通常都是些最多有候主强者坐镇的实力,这听潮城我倒是真为听过。 不过为谨慎,我还是易了容。 到得城里,见得最多的是贩卖海兽皮骨的贩子。临着溺水,总是要靠海吃海的。 我径直走到街边的客栈中,让小厮好酒好菜的招呼上来,从袖里乾坤中将仙界的地图拿出来,寻找听潮城的位置。原来,这座城在神之国度的最西北角。再隔着不远,便是海了。 看来想要回到道元学府,还得花费些时间才行。 我归心似箭,想快些知道那个宁愿舍弃生命也要杀我的杀手强者是谁。 920.再到极西海域 这让得我甚至都没心思细嚼慢咽品尝美食,越想,便越恨不得能立即就回到学府中去才好。 于是匆匆吃过饭后,我也没有再听潮城中耽误时间,到得城外便将宫殿挥出来,往道元学府方向极速而去。 所幸道元学府也是处在神之国度的西方,是以倒也算不得太远。 我显然是在极冰原内绕了不少圈子。要不然这回,本都应该回到道元学府有段时间了。 从听潮城离开十余日,便就到得处于听潮城和道元学府中间的勾芒城。 勾芒城是有熊族境内排得上号的大城池,我虽然和有熊族没打过什么交道,但和轩辕静她们等从地球来的有熊族人关系还是极不错的。自从他们回到有熊族以后,说起来,我还没有再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虽然算不得极好的朋友,但到底都是从地球来的,心里总还是觉得亲近些。 十余日的劳累奔波,我再着急,也有些乏了,便打算在这勾芒城中短暂的歇息歇息。 然而,才刚到得城内找客栈坐下,却是有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不,不应该说找上门来,更应该说突然发难才是。 我坐在窗台边,看着沿街的风光、人群,正等着小厮上酒上菜。忽然这客栈便被极强的气势笼罩。 轰隆隆的连响。 只是瞬间,整座客栈竟然就这般垮塌下来。 这可都是用仙界的古树建造而成的,想要一击造成这样的结果,非渡劫期强者不能做到。 而更为可怕的是,在垮塌的瞬间,那些碎裂崩塌的古木竟然是化为了齑粉。 王主级强者! 我虽然还未看到人,也感应不到确切修为,但此时心中已然有定论。 客栈中原本安安静静吃着饭、扯着淡的食客们中修为差的,根本承受不住这股威压,爆成血雾。 修为稍强的,也是在这刻身受重伤,垂死。 到这样客栈中来吃饭的,又怎么可能有太多极强的强者? 我有预感这人是冲着我而来的,当即便连忙将补天鼎召唤出来,挡在头顶。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了,我甚至想动用青龙尸身。我现在才不过刚刚入得候主层次而已,天赋再强,也不至于盲目自大到任何自己会有能力去和王主级强者厮杀。 只争呼吸间。 只要补天鼎能够撑住这波攻势,不至于让我被秒杀,我就能够施展一气化三清,操纵青龙尸身,到时候说不定有逃走的可能。 到底是谁? 怎么会突然下这般杀手?怎么会在这等着我? 我明明易容过的。 瞬息间我脑子里无数念头闪过,也怒到极致。 而奇怪的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过去,我竟然仍未感觉到有攻击落到我的头上。 怎么回事? 随即我感应到头顶有更为强悍的气息,正在大肆开阖。 拿开补天鼎,我瞧见有个笔挺的身影正在空中挥动着他的剑。 高禹前辈! 剑气纵横间,我看到空中蹿动的几个黑色模糊人影接连喋血。 这都是强者,最差的也是渡劫期修为。 但在天尊实力的高禹前辈面前,他们自然是不够看的。高禹前辈的攻击强得可怕。 只不过几个呼吸间,那些黑色人影已然全部被他斩杀。 我知道这些人都是杀手,而且是专业的杀手。只有那些家伙才喜欢这么装扮,身形也会这么鬼魅。 我露出真容来。 高禹前辈收剑,眨眼出现在我身侧,“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道:“没事!幸亏前辈您将那道攻击挡下来了。” “哼!” 他重重冷哼,“对付你竟然也施展技法,他们是铁了心要将你置于死地啊!” “是谁?” 高禹前辈却是看向城门处,道:“容后再说!” 而后他便携着我向城门口处极速而去。 有不少人驻足,到现在都还在为刚刚的事情而震惊。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高禹前辈目光凌厉的在人群中扫过,而后带着我蹿到一个穿着绿色长裙的美女面前,伸出手,却是点在这美女的丹田处,登时将她的修为给封印住了。 我感受到高禹前辈目光中的冰冷。 这个女人有问题。 她的眼神中充满慌乱之色。 “走!” 高禹前辈挥手将他的宫殿放回来,提着我和这女人冲到里面,而后便极速往道元学府方向而去了。 有在空中观望的勾芒城强者,根本就不敢过来。 在宫殿中,我问高禹前辈,“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他冷哼着道:“有些宵小之辈想借杀手除掉你而已。”说着他眼神落在那簌簌发抖的女人身上,“只是没想到素来淡泊的明心阁竟然也会遣弟子掺和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我颇为惊讶,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女人的眼中也有着月牙儿。 明心神眼。 明心阁的人啊,原来是她将我的真容给看出来了。 我问她:“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现?” 她只是发抖,不说话。 我看得出来这是个不谙世事的女人,可能很少离开明心阁,她最大的可能只是奉命行事。 但这不能平息我的怒火。 我真是愤怒到极致了,甚至都已忘却,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这般愤怒过了。 将怒龙枪召唤出来,刺在她的丹田处,微微刺进去,我怕莫像是要择人而噬的野兽,咬着牙用冷冰冰中带着滔天怒火的声音有道:“我不想杀你,但你别逼我杀你。” 她眼泪扑簌扑簌的淌下来,真是吓坏了。 只是我仍是没有将怒龙枪收起来。 我可怜她? 谁他妈的又来可怜我? 终于,她开口说话了,“我、我是奉师、师傅之命来这、这里的。” 声音都在发抖。 “你师傅是谁?” 我又问。 高禹前辈只是盘膝坐在旁边,但他眼中火焰熊熊,显然也是极为生气的。 女人道:“明、明心阁六、六长老。” 明心阁六长老? 我微微皱眉,不记得自己对这人有过任何印象。 数秒后,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印象,我又问:“你师傅又怎会知道我会经过这里?” 她哭得梨花带雨,看来真是怕及了,“还有、还有其余师姐妹们也都离开宗门了。” 听她这么说,我便明白了。 她们这就像是当初滴水宫对付我那样,在各处都撒了网啊! 我想,只怕现在神之国度个个城池内都有明心阁的弟子在看着吧? 神之国度虽然浩瀚,但城池毕竟也就那么多而已。明心阁作为次顶尖势力,有底蕴这么做。 至于要认出我来,就更容易了。可以用我的画像,而且,在仙界会易容的,估计也就只有我。 将怒龙枪收回到体内,我不再理会这明心阁女弟子。 我知道再问什么也是徒劳,以她的身份,估计也很难知道其他的东西。 看向高禹前辈,我问道:“前辈,知道是哪个杀手势力动的手么?” 他缓缓摇头,“没看出来。他们很谨慎,怕会牵扯出整个势力。” “那那个在学府外偷袭我的人呢?” “也没有,我和父亲打算去请一位擅长时空大道的强者施展镜花水月,再自己瞧瞧,或许可以看出些端倪来。” 镜花水月,即是擅长时空大道的强者那种回放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的技能。 我的眉头不禁是紧皱起来。 连那个人也没有暴露丝毫带着身份信息的东西么? 显然他们是筹谋已久啊…… 其实想来想去,在仙界中想要杀我的势力,也就无外乎那几个而已。 我的视线又重新放在这个明心阁女弟子身上,直让得她畏怯的忙往后退了几步。 呵……明心阁么? 我缓缓又对高禹前辈道:“前辈,那擅长时空大道的强者便让我自己去请吧!” “哦?” 他颇为惊讶,“你有曾结识这样的强者?” 我只是轻轻点头,没有多说。 其后,我才又带着疑问问高禹前辈,“对了,前辈,您怎么会在勾芒城的?” 他神色忽地变得颇为古怪,而后给我传音道,“数天前有人给我们送信。署名是‘埋骨地故人’,是他告诉我们有人准备对付你,让我们最好在从听潮城到学府的路途中各城做好准备。我在城门口等你小子的,可你小子却是易容了,我也认不出来,只能和你擦肩而过。” 我整个人都怔住。 原来我在听潮城就已经暴露了么? 送信的人又是谁? 埋骨地故人…… 我手指轻轻扣着大腿,琢磨着,应该是幻离那个家伙吧? 他是隐族的圣子,可能能知道这些隐秘也说不定。各杀手势力探子错综复杂,隐族虽然不大可能参与了这件事,但他们也未必就收不到任何风声。 能有这般阵仗的,不可能是那些小杀手势力动的手。 动辄王主强者,小杀手势力哪有这样的底蕴? 七情阁?杀神殿?还是……轮回阁?亦或是滴水宫? 只是思来想去,整个仙界能有底蕴摆出这等阵仗的还是有不少杀手势力。我也猜不准是哪个,或者是哪几个。 “前辈,麻烦你送我去极西海域可好?” 沉默过后,我对高禹前辈说。 他问我:“你认识的那位精通时空大道的强者在极西海域?” 我轻轻点头。 他稍微犹豫,“我们先回学府去,派人让父亲他们都回来,然后再去吧!” 就这样,不过短短数个时辰,我便看到道元学府了。 在路上,高禹前辈自然有问我当初怎么会忽然消失。我只是说,我身怀有秘宝大乾坤挪移符。 这是仙界鼎鼎有名的传送秘宝,只是在岁月长河中早已失传,不知多长时间没有出现过。但这并不代表就没有,我可能机缘巧合得到,是以高禹前辈也没有怀疑。 我觉得,伏羲前辈在尚存世间的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这太过惊人,不知道会引起什么事情。 落到学府中,高禹前辈去叫人通知高渐离前辈他们,而我,则是径直去树林村落中了。 众女免不得又围着我左瞧右瞧,甚至还有那么两个都淌出泪水来了,让我好是心痛的同时,自是忙不迭的道歉并安慰他们。 只是不多时,众女的心情才刚刚平复,我却又从竹林中离开。 高禹前辈来了,我和他去极西海域。 …… 数十天后。 极西海域海边。 我和高禹前辈一路过来,甚至连青山宗都没有去看。 杀手的事情始终让得我愤怒的同时还心神不宁,我不喜欢这种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幕后到底是谁想要这般对我赶尽杀绝。 “去哪?” 高禹前辈问我。 我道:“我也不知道,就到这里吧,劳烦前辈了。” 天外天没有入口,我想要去,得碰运气。 高禹前辈微微皱眉,“不需要我在你身侧?” 我缓缓摇头道:“这里地处偏远,乃是仙界最为贫瘠之地,他们应该不至于追到这来的。” 他见我这么说,想想,还是不放心,“我还在看着你吧,学府有潜渊管着,也不会有什么事。” 这样自然更好,我便也没有再矫情,“如此也好,那就劳烦前辈看到哪里有风暴,便往哪里去罢,越大越好。” 他颇为错愕,“这是做什么?” 我道:“解释不清楚,若是机缘得遇,前辈倒是自然就知道了。” 好在高禹前辈并不是好奇心像我这样浓郁的人,闻言,当下便也不再多问,操控着黑色宫殿便往海域中去了。 921.鸦爷鹤爷 真要在海域中遇到那能够通往天外天的暴风自然是概率极小的事情,绝不会比中福利彩票大到哪去。 幸得有高禹前辈在,速度极快,我们看到哪里有黑压压的暴风或是龙卷,便往里面钻。以我们的实力,虽然并非没有能够威胁到我们的爆发,但说到底不多。 如此,在海域中就这般过去四年多的时间。 我的修为突破到三十五重天,只是再也没有领悟其余的大道。 当然,在受到伏羲前辈的指点后,我着重钻研时空大道,还是有些精进的,算得喜人。 别的五行大道中的小道也各有领悟。 迄今为止,我领悟的最为深的自然还是太极之道。这是我自己的道,是种暗含宇宙规律的道。 这类型的道颇为特殊,和本源大道、至高大道孰强孰弱,仙界中还未有定论。但持续修炼这种道的人很少,修士最后多会殊途同归,将重心放在领悟本源大道或是至高大道上。我不同,因为太极之道亦是我融合各种大道的关键,是以,于我而言,太极之道是最基础的。 最基础的,其实便也是最为重要的。 至于枪道,高禹前辈跟我说,其实“枪道”、“剑道”、“刀道”等这些关于技艺的道,都最后都可以归类于“心道”。心道,直指本心者也,也就是我以前说的,塑造无敌之心。 前方的不远处,暴风雨连绵。 我再度看到那有数十龙吸水蔓延的震撼场景。 这等威势,如同灭世。 隔着极远,我就能够感受到那飓风中强烈的撕扯力。怕是以我现在的实力,强闯进去也不会好受。 于是将源金鼎召唤出来,“高禹前辈,先委屈你。” 他微微愕然,而后将宫殿收起来,和我都钻到了源金鼎中去。 我操纵着源金鼎,往那连绵的龙吸水中而去。 就是这。 我有感觉。 以前遇到的飓风都没有这般大的阵仗,也没有这么强悍的撕扯力。 终于碰到了。 我心里自然是万分惊喜。 在海域中穿行四年多的时间,我和高禹前辈现在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 又是天旋地转。 所幸,以我现在的实力,倒也承受得住。 时间缓缓流逝着,我和高禹前辈大眼瞪小眼,直到两个多小时过去。 源金鼎不再剧烈摇晃打滚。 到了! 我收起源金鼎,放眼望去。又在山巅,眼前是广阔平原,源金鼎又被卡在溪流中的石头缝里。 瀑布的声音真美啊,像是时间最动听的音乐。 连高禹前辈的眼中都因为眼前的美景而露出震撼之色来,“这里是……” 我说道:“天外天。” 而后挥手将宫殿释放出来,道:“前辈,走,我带你去见那位强者。” 他轻轻点头,蹿到我的宫殿里。 黑色宫殿划破长空。 然后不过几秒,便看到有两东西迎面而来。 我站在栏杆上,忍不住的露出极高兴的笑容来,“鸦爷!鹤爷!” 褪毛乌鸦和痞鹤。 它们两看起来还是那么猥琐,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隔着老远,我就感觉它们身上的猥琐气息滚滚而来。 它们听到我的声音,速度更快几分。 “是那个小子!” “庄严小子!” “……” 然后又是叽叽歪歪连串稀里糊涂的话。 差点还没到我面前,这一鸦和一鹤又掐起来。 我是哭笑不得。 “这……” 高禹前辈竟是惊得忽地站起身来,“仙鹤、魔鸦!” 褪毛乌鸦,噢,不,应该说是鸦爷,还有鹤爷,听到高禹前辈的呼声,同时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异口同声,“小家伙你怎知我两的威名?” 高禹前辈深深作揖,“晚辈高禹,见过两位前辈。” 我倒是没什么吃惊。 鸦爷和鹤爷岁数比蚩尤还大呢,是两只“奇怪”的生物,高禹前辈在他们面前,还真是晚辈。 见得他如此施礼,鸦爷和鹤爷都是将头颅昂得高高的,而后却是看向我,“这小子比你有礼貌得多了。” 我哭笑不得。 高禹前辈已是给我传音,“仙鹤和魔鸦怎么会在这?他们不是蚩尤圣人的幕后军师么?” 蚩尤的幕后军师? 这倒是我不知道的,“当年蚩尤前辈出事前,它们便在这了。” “你小心些。” 高禹前辈闻言却是道:“在仙界传闻中,这可是上古时代最大的两个祸害。” 祸害? 我不禁怔神,连高禹前辈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看来,鸦爷和鹤爷在上古时代做过的恶事,怕是罄竹难书啊! 不过再祸害,我知道,鸦爷和鹤爷不会害我。 蚩尤的大老婆曾无意中说过,鸦爷和鹤爷和蚩尤亦师亦友。它们两是师,蚩尤是徒弟。 便是连她们,甚至连蚩尤自己,都不清楚这一鸦一鹤的底细。 它们从何而来,如何自这世界诞生,打破生命桎梏,踏上修行之路,这些,都是迷。 到得村落里,我再见到蚩尤的老婆们。 她们青丝依旧,容颜依然绝美。可想而知,她们的修为都不会低到哪里去。 高禹前辈又给我传音,满是震惊,“两位亚圣!十一位天尊!这里怎会有如此多的强者?” 显然,有两个,连他也感觉到深不可测。 我道:“她们都是蚩尤前辈的伴侣。” 高禹前辈便立在当场了。 金蚕蛊从我的耳朵里钻出来,落在蚩尤的大老婆肩膀上,显得极是亲近。 而这时候,自村外忽地有个人蹿进来。 争奴。 他见到我,“你怎么来了?” 我看向蚩尤的大老婆,郑重道:“庄严想请诸位前辈出山!” 她明白我的意思。 沉默数秒后,微微皱眉,“你当真下定决心了?” 我重重点头,“庄严定然一直秉承蚩尤前辈的意志!” 她们的眼神都波动起来,有欣慰的光芒闪过。 在这件事情上,她们从来都没有逼迫过我,如今见我自愿如此,自然高兴。 真正走上蚩尤走的那条路,需要大勇气。即便是他的老婆们,也只知道他是要干经他动地的大事,才让她们藏身于此。 若是我不出现,或许她们永远都不会再离开天外天。 他的大老婆的眼中忽地有泪光蕴蕴,“我们当年没有跟上你的步伐,如今……我们会踏上追寻你的路。” 争奴的眼睛都是红的,“大哥!等我!” 一句等我,道出千万种思念和歉疚。 鸦爷和鹤爷难得正经,看着我,“小子,你好样的!” 高禹前辈惊讶看着我们。 我没有再将我的身份隐瞒,道:“前辈,其实……我是蚩尤前辈的传人。” 他倒是没有露出我预料中的那般极度惊讶之色,只是稍稍怔住,然后道:“我知道你有不凡的身份,只是不曾想会不凡到这种境地。” 和天斗,又如何? 我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什么路,决心不再掩藏任何底蕴。 没过多长时间,蚩尤的大老婆琉璃用时空大道将我们全部带出了天外天。 她修时空经,在时空大道上的领悟是仙界最深的,我也不觉得意外。 刚出现在仙界,她们的眼中便都流露出万千情绪来。 鸦爷慢悠悠说了句,“鸦爷我又可以在仙界中纵横驰骋了,漂亮姑娘们,等着鸦爷的宠幸吧!” 鹤爷闻言,嘿嘿嘿的贱笑着。 而后这一鸦一鹤,竟就这般嗖的不见了。 “这……” 我傻了眼。 琉璃前辈收敛心神,道:“没事,仙界没有人能奈何得它们两。” 我直咋舌,这一鸦一鹤到底是有多牛逼? 过数十秒,我们便往道元学府的方向而去。琉璃前辈让我见识到什么叫做极速。 922.驾临明心阁 她对时空大道显然领悟到极深的境界了,带着我们完全就是在瞬移。 瞧准方向,从茫茫大海中,到我们出现在道元学府外面,竟然不过短短两天多的时间。 这比之高禹前辈都不知道要快多少。 我想,在仙界中应该没有人可以和琉璃前辈在速度上面争锋。 这么多强者的出现,自然是惊得高渐离前辈和王阳前辈都很快现身出来。瞧见我和高禹前辈,高渐离前辈些微惊讶,然后问我:“诸位道友是?” 我道:“前辈,咱们进去再说吧!” 他便请我们进去。 到得学府中高渐离前辈潜修的幽深院子里,我将琉璃前辈她们的身份都说出来,没有隐瞒。 高渐离前辈、王阳前辈他们都是我在仙界中最信任的人。 便是连他们,听我说出琉璃前辈她们的身份,也不禁是讶然不已,然后竟是执晚辈礼。 琉璃前辈还有少数几位蚩尤前辈,我应该喊师娘,坦然受了,但有几位却是推辞不受。 原来我这些师娘们也并非都是上古时代的人,有的是蚩尤后面在仙界中“泡”的,年岁最轻的也不过才三千多岁而已,的确要比高渐离前辈和王阳前辈的岁数小得多,比高禹前辈都要小不少。 这自是让得几位前辈都颇为意外。 这点小插曲,也让得我们谈话的氛围变得轻松许多。 到后来自然而然谈及到蚩尤的事情。 这是秘辛。 蚩尤应该是有刻意隐瞒,琉璃师娘她们都不知道,高渐离前辈他们便更不用说了。 他们都只听闻过蚩尤在“斗天”以前的那个传奇事迹。 在场的,只有我才知道蚩尤最后面对的到底是什么。但这个秘密,我同样不打算说出来,起码,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就说出来。 天道。 这实在是个足以让人心惊胆寒的敌人。 我们生于这片天地间,领悟的也是这天地中的道,便几乎等于说脱胎于大道。要胜过大道,谈何容易? 伏羲前辈说,我或许有希望。 但,也仅仅只是有希望而已,或许渺茫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数十分钟后,我们才从高渐离前辈的院子中出去。 师娘们个个绝美,自然是引得不少学子注意,再见到高渐离前辈他们在侧,更是惊讶。 我想,用不得多长时间,学府就会被师娘们的身份议论纷纷。不过,他们应该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她们的身份来的。 到学府外,我们都漂浮到空中。 琉璃师娘连掐手诀,空中便有如同涟漪般的波纹慢慢荡漾起来。 随即周遭有虚影出现。 我看到当初刚刚力战刑力,意气风发的我,还有那个忽然从虚空中钻出来刺杀我的王主级杀手。 他最后是死在高渐离前辈的剑下。 高渐离前辈说,他是个寿元即将要到尽头的老王者。来杀我,压根就没想过还继续活下去,是死士。 连命都不在乎的人是可怕的。 他连容颜都未曾遮掩。 我看到那杀手苍老如枯树皮的面孔,他的血肉之力几乎接近枯竭。杀我时,用的绝学。 而在那瞬间,我的身形突然消失。 伏羲前辈未曾露面,哪怕是镜花水月之术,也未能将他的身形演化出来。 “啵……” 似乎有声轻响。 周遭的虚影忽地破碎。 琉璃师娘撤去了水月镜花之术。 我问高渐离前辈他们,“前辈,可有什么发现?” 但结果是让人失望的。 即便用镜花水月之术重现当初的情景,高渐离前辈他们仍旧没有瞧得出任何端倪来。 那些人显然做事缜密。 到底是谁? 我忽地问道:“那位明心阁的女弟子还在学府中么?” 高渐离前辈点点头。 我咬咬牙,看向琉璃师娘她们,“怕莫还要麻烦琉璃师娘、艳歌师娘和争奴前辈随我去趟明心阁才行。” 艳歌师娘也是亚圣修为。 这件事,我不查个究竟出来,是绝不会罢休的。 “你打算去逼问明心阁?”高渐离前辈当即问道。 “嗯!”我点头,“她们既然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了,我不信她们会什么都不知道。” 他微微叹息,不再说什么。 其实明心阁在仙界的名声还算不错,向来都飘然世外,高渐离前辈显然是为这事而叹息。 其后,我将诸位师娘们都带到竹林中去,在村落中为她们安排住所。 又在村落中陪伴老婆们数天,便打算前往明心阁去。 在学府中的一间宫殿里,我带上那个被高禹前辈抓住的明心阁女弟子,和琉璃师娘、艳歌师娘、争奴前辈便准备出发。 道元学府不插手仙界的事,已经为我破过例,保下我。我自然不会再要求高渐离前辈他们也随我去。 只是到得学府外时,我却看到王阳前辈漂浮在空中。 这让我微微愕然。 他乱发随风飘扬着,待得我们到他近前,道:“我不是道元学府的老师。” “谢谢前辈!” 我重重点头,心里自然高兴。 加上王阳前辈,我们的亚圣强者有足足四个之多。我倒要看看,明心阁怎么挡! 虽然现在仙界亚圣频出,但四位亚圣,绝对是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明心阁离着道元学府说不上远,但也不近。坐落在某座神山之上,俯瞰神之国度,以前算得上是飘然物外,但现在,显然不是那样了。 我们带着这个明心阁的女弟子,在琉璃师娘的极速之下,并没有用多长时间,便到得明心阁所在神山。 亭台水榭,小溪流水,倒真是个僻静幽雅之地,算得上世外桃源。 山径中偶有窈窕身影,都容姿美艳,自是明心阁的女弟子们。 明心阁素来只收女弟子,正如药族那样,是个只有女人的势力。 我们出现在山门之外,就悬浮在明心阁的外面,俯瞰着整个明心阁。 王阳前辈他们自是不用我说,都在这刻将浑身的气息都释放出来。登时,整个明心阁都显得风雨飘摇。 亚圣强者的威压是难以想象的。 明心阁中当即便有数道极强的威压冲天而起,但在王阳前辈他们的威压下,却仍旧显得极为孱弱。 他们如同黑暗中的火光,始终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 明心阁到底是仙界次顶级势力,底蕴还是极不错的。天尊强者竟然有足足五位之多。 很显然,那些超级势力的底蕴只会更强。 仙界强者之多,要远在我的想象之上。 五位天尊强者从下方的亭榭楼阁中极速出现到天空中来,就在我们近前处。 明心阁外笼罩着阵法的七彩光芒。 这五位天尊都是女性,有极为美艳年轻的,也有垂垂老矣的。 她们见到王阳前辈微微色变,而后居中的老妪微微施礼道:“不知王阳道友忽然降临我明心阁有何事?” 王阳前辈没有说话。 我将那个明心阁的女弟子从源金鼎中放出来,“这个人,还请诸位前辈给我个解释。” 女弟子跪伏下去,“见过师祖。” 她们微微色变。 哼! 我就知道是这样。 明心阁那么多弟子,被派遣到仙界各个城池中,这些祖师老太婆们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而后中间的那个老太婆竟是忽地挥手,有道极为凌厉的内气便向着这跪伏在地上的女弟子席卷而来。 好狠的心! 她竟然是要杀人灭口。 不过我们这里四位亚圣强者在此,自然不会让得她如愿。 王阳前辈挥刀,瞬间将这道攻势抵消。 琉璃师娘脸上露出薄怒之色来。 紧接着,她的气息猛然间波动起来,就像是金蚕蛊释放天赋技法那样。 明心阁的这些老太婆要倒霉了,我心里想。 923.丹火自焚 她们果然脸色瞬间大变。 而后眼中皆是光芒大放,有朦胧如月的神光向着我们笼罩而来。 真是秀逗了。 就她们,也妄想和亚圣强者动手? 虽然她们中间可能有接近亚圣的存在,但没迈过那道坎,终究是天地之别。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高渐离前辈突破亚圣时,一人碾压群雄时的场景。 她们眼中的神光根本就没能接近我们。 在空中便忽地凝固。 而后,我看到她们的脸色逐渐变得惊惧、惊恐,掐着手诀的手突然静止,整个人也不再动弹。 那片时空都被禁锢住。 这就是时空大道的威力! 我滴个乖乖! 我差点没流口水。 五个天尊强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制住了? 连王阳前辈的眼中都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显然,纵然是他,要收拾这些老太婆也不会这般容易。 琉璃师娘的眼神清冷得可怕,“不说,便举族皆死。” 霸气! 不愧是蚩尤的老婆。 就这霸气,琉璃师娘便已是让我佩服万分了。女中豪杰,便是如此。 不说,整个族都将你灭掉,便是男人,又有几个有这种杀气?这种霸气?这种豪气? 五个明心阁师祖的脸色顿时骇然到极致了。 在这刻,她们显然真正的认清楚了形势。在我们面前,便是她们整个明心阁,也挥手可灭。 这是绝对的实力碾压。 可能整个仙界也找不出拥有四位亚圣强者的势力。 直到得琉璃师娘将空间禁锢撤掉,这五个老太婆都仍在失神,没有逃窜。她们应该也明白,她们便是跑,也跑不掉。和精通时空大道的强者比速度,那是班门弄斧,自不量力。 从怔怔失神中回过神来时,中间那老太婆更显得苍老几分,颤颤巍巍,“诸位请随我等来罢……” 她眼中仍有着满满的震撼和后怕,未曾消失。 我们也不怕,跟着她们就往下方明心阁的楼阁中落去。 在实力的绝对优势下,我们也不怕她们能够耍出什么花样来。 那个弟子怔怔跪在空中,泪流双颊,最终,并没有跟下来,而是向着远方去了。 显然,在刚刚这刻,她被那个出手的老太婆彻底的伤了心,对明心阁失望了。 望天楼。 这是明心阁中最高的楼,九十九层,到九十层以上便以是处在朦朦云层中。 我们在最高处盘坐。 明心阁的五个老太婆连座都没敢,只敢垂手立在前面。这对贵为祖师的她们来说,大概是前所未有过的恭敬。 我也大咧咧的坐着,享受这被祖师恭谨对待的待遇。 而后见她们不说话,我漫不经心掏着耳朵道:“说吧,是谁让你们派弟子去各城中查探我的行踪的?” 她们都面露难色。 这让得我暴怒起来,“操你们大爷的,不说是吧?不说老子将你们整个明心阁都毁掉,连根草都不剩!”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们竟然还敢不说,真是不识好歹。 被我这小辈如此痛骂,她们眼中难免闪过极为羞恼之色,但瞧瞧我旁边的王阳前辈他们,到底还是没敢放什么屁。 “唉……” 最终,中间那个老太婆叹息着道:“是杀神殿。” 杀神殿么? 我心中杀意如刀,眼睛微微眯起来,“你们明心阁素来不问俗世,怎会愿意帮他们杀神殿?” 老太婆道:“老身曾欠他们殿主一个情分。” “哼!” 我不禁是嗤笑,“你们明心阁倒是挺会欠情分的。” 还记得当初那个名为柳萱的弟子,也是欠那个刑天族天才的情分,才帮他将我的真身认出来。 随即我又问:“那个在学府前刺杀我的王主强者,也是杀神殿的?” 老太婆却是摇头,“这个老身却是不知。” 我冷笑道:“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她眼中划过屈辱之色,深深的闭上眼睛,“老身可以立誓。” 对于她这等强者、这等身份的人来说,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极为难受的。是对自己自尊心的碾压。 但是,这不足以平息我的怒火。 如果当时不是高禹前辈在,我他娘的可就死了。 冷冰冰看着她,我说道:“那你立誓吧!” “你!” 她连嘴唇都哆嗦起来了,怒极。 我这等于是在践踏她的自尊。 但强权之下不得不低头,她们也不例外,最终,她还是乖乖的立了誓言。 明心阁的老祖又如何?天尊强者又如何? 还不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看着她立完誓,我仍旧没有打算就此揭过,又道:“你们帮杀神殿杀我之事,如何解决?” 其实我隐隐有感觉,幕后的真凶,怕莫也不是杀神殿。 杀神殿虽然和我有些仇怨,但那都是小打小闹,他们要杀我的心思不会如此强烈,更不会那般大张旗鼓。 只是不用问都知道,明心阁的这些老太婆不会知道幕后真凶是谁。 杀神殿这种杀手势力,不会将幕后的主使者说出来的。 听到我这话,五个老太婆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而后,还是中间那老太婆开口,“阁、阁下以为应当如何解决?” 我说道:“我这条命能留下来,不容易。纵然你们是天尊,也得用两人来换才行,你们自己决定吧!” 这让得她们大惊失色。 “你怎敢如此?” 有个老太婆脸色铁青的喝问我。 我张牙舞爪,“老子有什么不敢的?现在老子比你强,就是压着你,又如何?” 她们怔住。 直到现在,她们都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或许她们绝对派弟子帮杀神殿的忙,最多只能算是帮凶而已,我不会、也不敢将她们明心阁怎么样。但不知道,对我来说,她们就是生死仇敌,只要她们两条命,我已经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杀意了。 我收起怒气冲天的样子,忽又变得平静,“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们,要三条命赎罪才行。” 她们彻底的怔住了,良久……无语。 王阳前辈和争奴前辈的气势始终浩浩荡荡,笼罩着她们,未曾收敛。 足足过去数分钟。 一直没有人说话。 “唉……” 一声长长的哀叹,中间那老太婆看着我,“若我等自裁,你可敢保证不绝我明心阁道统?” 呵! 到现在,她想的竟是道统,而不是弟子们。 我心硬如铁,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妥协,只是道:“那要看你们明心阁日后的所作所为。” 她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去。 十余秒后,睁开,看向她旁边的四个老太婆,“我寿元最大,突破亚圣无望,以后明心阁,便交予你们了。” 话音落,她盘坐到地上,浑身忽有炽烈如阳光的火焰升腾起来。 其余四个老太婆在这瞬间,眼中都淌出泪来。 丹火自焚。 这算是修士们最为安详的自杀手段,用丹田内的道火自焚,不会痛楚。 但是,她仍是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流逝。 在这刻,她的眼神很复杂,我读不懂。 只不过十余秒,她便没了生机,但从外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丹火,焚的是生机。 我心中微有触动。 没有人是绝对善良的,也没有人是绝对恶毒的。只看在自己的心中,孰轻孰重。 这老太婆之前挥手要灭那女弟子灭口,显然是恶毒的,但那,是因为她远远更要在乎整个明心阁。 其实想想,若是我,遇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也会那样做。 抬眼看向另外四个老太婆,我淡漠道:“还有两个。” 对明心阁来说,她们都应该算得上是好师祖。 其后,又有两个老太婆盘膝坐在地上,用丹火焚尽了体内的生机。 这是寿元仅次于最先那个自焚的祖师的两位祖师。 看着三具盘膝坐在前面,再没有生机的尸体,其实我心里并没有多少解气的感觉,更说不上爽。 相反,还有些沉重。 缓缓站起身来,我对琉璃师娘她们道:“两位师娘、争奴前辈、王阳前辈,看来还得去趟杀神殿了。” 924.鹰巢 明心阁仅剩的两位还保持着明媚容貌的祖师怔怔,在这刻,眼中流淌出悔意来。 若是她们知晓帮助杀神殿后会引来这种后果,哪怕是再大的人情,也不会答应吧? 若我还是当年的性子,兴许真的能做出灭掉整个明心阁的事情来。在仙界,不乏这样性格的存在。 王阳前辈闻言,却道:“杀神殿素来行事隐秘,你知道他们的巢穴?” 我也是愣了,“没人知道他们的巢穴所在么?” 王阳前辈道:“像他们那种势力,怎会将自己巢穴所在暴露出去?便是暴露,也是狡兔三窟啊!” 我苦笑,这倒也是。若是杀手势力将巢穴暴露出去,那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而后,我偏头问两个还在怔怔看着地上尸体的两个明心阁祖师,“你们可知道杀神殿所在?” 她们都是几不可察的摇头。可能压根不想回答我,但是,却又不敢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我些微失望,但也没有追问。我想,她们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离开明心阁所在的神山,琉璃师娘问我去哪,我想想过后,说:“去于爽城。” 王阳前辈闻言便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来,“你是想去找杀神殿的鹰巢?” “鹰巢”,即是杀手势力的联络点。 我摇摇头,“不是找杀神殿。”而后看向琉璃师娘,“麻烦师娘将我带到于爽城就行。” 我当然不是要去找杀神殿的鹰巢。区区鹰巢,找到又有什么用? 就算灭掉杀神殿在仙界的所有鹰巢,也不能动摇他们的根基。鹰巢内不过是些联络员而已。 琉璃师娘点点头,我们周遭的景色便开始嗖然变化起来。 到于爽城。 我带着琉璃师娘她们到城里面,然后就这般在大街上闲庭信步的走着,恍若游春似的。 两位师娘的绝色容颜不知道引得多少人垂涎。 蚩尤前辈的眼光真是不错,我这么多年来,都很少见过师娘们这等姿色的美女。若说绝对压过她们的,仅仅只有那么一位。 如果给美女打分,完美是百分的话,那位存在,在我心里能评上满分。 颜白雪、谢囡囡,还有师娘们、火凤儿她们,我见到的极为出色的女子,则都是九十分往上。 那位,我没见过真容,是在补天鼎中见到的虚影。 女娲。 她真的完美。 好在两位师娘也早已习惯这种眼神了,若不然,羞恼之下,以她们的实力,将这于爽城灭城也不是难事。 走过数十分钟,王阳前辈问我:“庄小子,你这到底是在找什么?” 我不再卖关子,道:“隐族的鹰巢。” 王阳前辈颇为惊讶道:“你找隐族的鹰巢做什么?” 说完便醒悟过来,“你和隐族有关系?” 我只是点头。 连王阳前辈都不禁感慨,眼神隐晦瞧瞧琉璃师娘、艳歌师娘和争奴前辈,“你小子倒是交游广阔。” “嘿嘿!” 我甚至从这么华丽听出来那么丝毫艳羡的意思,自然得意。 一个多时候过去,我才终于在某条颇为僻静的小街上找到隐族的鹰巢。 这里接近贫民窟,富人不愿意来,贫民也不会来,算是个青黄不接的地带。我在街边一黑幽幽的杂物店前柱子上看到有个像是棒棒糖模样的标记。 隐族的标记,会联系隐族的人都认得出来。 这自然是幻离跟我说的。 我们两算是结成攻守同盟,他代表着隐族,手里头可还欠我不少候主级强者的命呢! 只不过现在寻常的候主级强者,我也用不着请他们出手了,我看,这人情该换个条件才好,免得浪费。 径直走到杂物铺里,里面竟是个娇滴滴的小女娃,甜甜问我:“客官需要些什么?” 我也笑,道:“杀人。” 她脸上的甜美笑容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变得极为严肃,看起来冷冰冰,“请随我进来。”而后对着角落里打盹的一颇为魁梧的男修士道:“小啊,你看着店子。” 魁梧男修士憨憨的点头。 小女娃不再说话,拉开杂物店里面的黑色门帘,便往里面走去。 我看到里面是长长的甬道,黑乎乎的,显得很是深邃。 我和琉璃师娘她们跟着走进去,这点黑对我们修士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内气运到双眼中,便恍如白昼。 走到怕莫有十余米的甬道,又是道黝黑的门帘。 小女娃是从这里走进去的。 我跟着进去,里面有盏不甚明亮的油灯,灯芯上的火光在微微摇曳着。 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不过是几张椅子,还有张桌子而已。 小女娃在主位上坐下,“杀谁?” 她看上去像个老油条,我心里忽地想,要是她知道我们的实力,还会这么淡定吧? 但我显然不至于为装个逼,然后在这小女娃面前露出气息来。 我让师娘还有王阳前辈他们坐下,而后对小女娃道:“杀道元学府庄严。” 小女娃满脸公事公办的模样,“什么实力?有何特征?” 我道:“让你们的圣子幻离去杀,他自然笑得是谁。” 小女娃终于是露出惊色来,“让圣子殿下出手?” 我点点头,“对。” 她狐疑的看着我,甚至眼中隐隐有怒意浮现,以为我耍她,“你知道请动我们隐族圣子殿下出手,需要多大的代价吗?” 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枚令牌来,放在桌上,“这够不够?” 小女娃看到这令牌,脸色便忽地变了。 而后她跪倒在地,给我行礼,“见过客卿长老。” 这令牌,是幻离要埋骨地时给我的。要不然,想要见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圣子是隐族的宝贝,隐族当然不会随随便便就让其出手。不清楚雇主的底细,不清楚目标的底细,我想隐族都压根不会让幻离出现。 我收起令牌,道:“记住!让幻离圣子亲自去杀他。” 小女娃不敢再多问,只是应是。 隐族的客卿长老身份虽然没有龙族龙使、聚宝斋聚宝令那般显贵,但能够得到这身份的,也都是隐族信得过的,和隐族关系颇深的人。我想,应该在整个仙界都不多。 其后,离开这隐族的鹰巢,我和琉璃师娘她们便又回到道元学府中。 我自己去找杀神殿的踪迹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但我想,隐族肯定知道杀神殿不少底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最了解的往往不会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在道元学府呆过两个多月的时间。 幻离那家伙总算是姗姗来迟。 有学子来给我报信后,我在道元学府的外面见到他。 他还是老样子,不过实力变强不少了,怕也接近候主层次,见到我便问:“想要我们杀人了?” 我摇摇头,然后不由分说的搭上他肩膀,“不是不是,咱两这么好关系,我就是想你了,想你了。” 他斜眼淡漠的瞧我,甚至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嫌弃的意味,显然是示意我有屁快放。 我也不觉得尴尬,笑道:“我可以换个条件吧?” 他微微皱眉,疑惑道:“换什么条件?” 我道:“我不要你们帮我杀人,只需要你们告诉我,杀神殿的巢穴在哪就行。” 连幻离都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来,“你要去杀神殿?” 我点头。 他瞧瞧我,道:“我劝你还是别去找杀神殿麻烦的好,以你现在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我道:“你只要告诉我就行了,不用管我的实力。喂,你们隐族可还欠着我人情的呢!” 他又斜眼,“如果不是我送信,你能站在这里和我谈人情的事?” 他说的自然是送信给高禹前辈他们,告知我有危险的事。这事,倒真是多亏幻离了。 我嘿嘿笑着,将他搂得更紧,“你说这话可见外了啊,咱们兄弟俩谁跟谁啊?” 在埋骨地,我们并肩作战无数回,就算不是兄弟,那也是出生入死过的哥们。 925.影子城 幻离显然拿我有些没办法,迟疑过后,道:“这件事事关重大,你需要先告诉我,你去杀神殿做什么。” 我道:“他们要杀我。我当然也是要去杀人。” “是他们动的手?”幻离露出颇为惊讶之色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诧异道:“难道你不知道?” 他摇摇头,“有人要布局杀你的事,我也是意外得知,的确不知道是杀神殿动的手。” 我轻轻的点头,“他们让明心阁的女弟子在个个城池探查我的行踪,被高禹前辈抓了个。我们到明心阁去逼问出来的,虽然不肯定只有杀神殿参与其中,但杀神殿肯定脱不得干系。” 幻离更为惊讶,“明心阁怎会告诉你?” 看来因为时日还尚短的原因,幻离还并没有收到消息。又或者,明心阁没脸皮把那事传出去。 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还是蛮大的,毕竟明心阁也是大势力,丢不起那脸。但转念又想,难道明心阁中就会没有别的势力安插的眼线? 这样想来,倒也没理由不会传出去。 我对幻离说道:“我带着亚圣强者上门,他们敢不说么?” 幻离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神刀王阳前辈?” 我点点头。 琉璃师娘她们的存在,他没有主动问,我自然不会主动说出来。那可是极大的秘辛。 幻离沉默了好几秒,又迟疑起来,“可是即便有神刀前辈助力,你们也未必能够将杀神殿怎么样啊!杀神殿不仅仅地处隐秘,在其周围还有无数阵法笼罩,我有消息,杀神殿中有殿主突破到亚圣层次。神刀前辈虽然要先突破,但要依靠个人之力横扫杀神殿,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说着他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想请动我隐族老祖出手吧?” 我没好气的瞥他,“你有那面子?” 他讪讪,“在现在这种关头,纵然我愿意帮你,我们老祖也不会答应的。” 他没有详细的解释,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彻底站队的时候。毕竟我充其量也只能说是有潜力而已。 我的实力还没有到让得连隐族都毅然决然将宝押在我身上的地步。 火国、聚宝斋、龙族将宝押在我身上,那是因为火国和我关系莫逆,而聚宝斋和龙族,应该是苏清雅的父亲,还有龙皇陛下为人果断的原因吧!又或者,他们没有隐族那么多忌讳。 拍着幻离的肩膀,我说道:“不用你们隐族出手,你只需要将杀神殿巢穴所在告诉我就行。” “你有把握?” 他眼神变幻着,“杀神殿难进难出,要让你们进去,势必会让得我们安插在其间的眼线暴露,你没有把握的话,我不愿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我们安插在杀神殿的那位存在对我们而言,颇为重要。” 我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看着他,“杀神殿,必灭……” 幻离这下是真正的惊到了,怔怔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最后,他将杀神殿的“所在”告诉我。 原来,杀神殿竟然是座时刻悬浮着的巨大宫殿。只是因其周遭刻画有无数阵法,甚至其中有不少亚圣阵法,是以,仙界才鲜少有人知道其巢穴到底在什么地方。 幻离也不知道杀神殿在什么地方,但他说,他们安插在杀神殿中的那位探子可以带我们去。 只是,需要等待时机。 那位探子位高权重,也只在出来执行任务时,才能和他们隐族联系上。 时间便说不准了,可能数天,可能数年,可能数十年都说不定。 幻离说,让我同他到隐族去。那样那位探子和他们联系上时,我们便可以跟着他去杀神殿。 仙界又没有手机,等到消息传到我们这,说不定那个探子都又已经回到杀神殿去了。 其实这事就是幻离不说,我自己也会提及的。 我带着他到学府中,然后自然是又请动琉璃师娘、艳歌师娘、王阳前辈和争奴前辈四人和我同去隐族。 暗杀那件事,不查个追根究底,我是绝不会罢休的。 于是,我们便又往隐族而去。 隐族是大族,在仙界中是顶尖的大势力,不是像杀神殿那样单纯的杀手势力,底蕴要更为深厚。他们的地域能够和火国、水国那等古国媲美,自然谈不上“隐匿”两个字。若非如此,想必幻离也不会轻易的就要带我去他们隐族。 我们都乘坐着我的宫殿,不过,是由琉璃师娘掌控。 以琉璃师娘的极速,根本就不怕有什么眼线盯着我们。因为,压根没有眼线能跟得上我们。 幻离可谓是吓傻了。 他怎么说也是堂堂的隐族圣子,可此时在我宫殿中,却老实得似个做错事的小娃娃。 王阳前辈他是认识的。而看着王阳前辈和琉璃师娘他们平辈论交,他自然也猜得出琉璃师娘她们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于是,他连话都不敢说,只是给我传音。 刚传音,便是满带着惊讶的问我,“庄严,这三位前辈又是什么人?都是你们道元学府的?” 我道:“不是,道元学府可不插手仙界的事情。” 他便满带疑惑的看着我,眼中露出渴望之色来。显然,他对琉璃师娘她们的身份好奇得很。 但我只是道:“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现在,我觉得琉璃师娘她们的身份还不宜暴露出来。幻离和我关系不错,但他,说到底还是隐族的人。 我告诉他,他难免不会告诉隐族的那些老祖什么的。到时候,我怕引出什么意外。 听我这样说,幻离登时就无语了。 但不管他怎么说,我到最后,都还是没有将琉璃师娘她们的身份说出来。 不过区区数个时辰,我们便到隐族的主城上空了。 隐族主城——影子城。 这在仙界也是座大名鼎鼎的城池,因为其处在一大山谷中,四周被高耸入云的高山包围着,常年浓雾笼罩,若不动用内气覆盖到眼睛上,看各处都是隐隐绰绰的,是以被命名为影子城。 从高空往下面看,只看到雾,怕是谁都不会想到这雾下面,竟然还有城池存在。 要离说到了,琉璃师娘便操纵着宫殿极速往下面落去。 到下面不少,终于能看到影子城了。街道齐整,楼阁高耸,规划得极为不错。 幻离壮着胆子,但仍旧怯怯诺诺,“前辈,下面有……阵法,还是从城门口进去的好。” 面对亚圣,即便是他,也不能淡然自若。 而琉璃师娘她们在面对外人时,可都也是清冷得很的。闻言,只是微不可察的点头。 但宫殿,最后还是落在影子城的外面。 幻离带着我们到影子城里,而后径直往影子城最中央的那片极大极广阔的建筑群走去。 这便等于是隐族的皇宫吧? 幻离作为隐族圣子,持着极为重要的令牌,带我们走到里面自然是通行无阻的。 只是要见他们隐族的老祖,自然还是要费些事。毕竟,隐族这么多年来,圣子肯定也有不少。 说到底,圣子地位崇高,但也有限。仙界啊,到底还是个靠实力说话的地方。 王阳前辈就很有底气,见幻离说要通报,带我们去见隐族老祖,当即就说道:“小娃娃,你给我们安排休憩之所,而后等到能见到你们隐族老祖了,让那糟老头来见我们就是。” 幻离不自禁咽了口唾沫,但是,屁也没敢放。 王阳前辈发话了,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给我们安排宫殿休息。 几天过去,没想到,隐族的几位老祖竟然是真的联袂而来,到这宫殿来见我们。 926.杀神殿巢穴 王阳前辈乃是仙界出名的神刀,和高渐离前辈刀剑双绝,但我绝对,他还不至于有这么大面子。 毕竟辈分摆在那里。 各大族中都有老妖怪存在,年岁比王阳前辈还打,隐族老祖肯定也是,能舍得屈尊来主动见王阳前辈? 肯定是幻离那家伙说什么了。 估摸着,他应该是说随着王阳前辈而来的,还有三位亚圣强者吧? 虽然他并没有见识过争奴前辈和艳歌师娘的实力,但估计也能估计个大概出来。 四位亚圣,那走到哪里,都能让得族中的老妖怪主动出来见客了。 幻离屁颠屁颠的跟在他们隐族的几位老祖后面。 总共七个老祖,不过,我施展望气术,看到金光滔天的,也只有一位。也就是说,隐族到现在可能也就仅仅一位亚圣强者而已。 辉煌盛世来临,但想要从顶级天尊突破到亚圣层次仍旧极难,需要机缘。只能说,有机会了而已。 走进门来,为首的那位亚圣老祖对着王阳前辈微微拱手,道:“王阳老弟。” 他们修为相同,自然是平辈论交。 其余几位老祖也是想着王阳前辈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而后,视线便不约而同向着琉璃师娘她们看去。 为首的老祖道:“几位是?” 琉璃师娘她们也只是将姓名报出来。 听到“琉璃”、“艳歌”两个名字,隐族众老祖只是疑惑,而听得“争奴”,可就微微色变了。 争奴前辈当初在圆月岛的事可差不多是闹得仙界沸沸扬扬,各大势力,没有没听说他名字的。而且他在上古时代本来就颇有名头了。 隐族几位老祖的脸色变幻过后,向着琉璃师娘她们拱手,也算是打过招呼。 琉璃师娘她们也是稍稍低腰。 而后便谈到正事上,也就是我们要去杀神殿的事。这幻离自然跟几位老祖禀报过。 我和幻离只是在旁边听着,也没有插话。他们说的,也不过是等那探子回来而已,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与其说是在探讨覆灭杀神殿的事情,倒不如是在扯淡。隐族老祖们始终不断旁敲侧击的打听着琉璃师娘她们的身份,但也并没有套出什么话去。 没呆多长时间,他们要请我们去隐族最尊贵的地方居住,被我们婉拒,便就走了。 我们就这样在隐族静静的等着那位探子回来,倒也悠闲。 有四位亚圣强者在侧,我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怕。 如此,过去足足四年有余的时间,我都快要没耐心了,幻离终于是带着消息来了。 他们安插在杀神殿的那位探子出来执行任务,并且和他们联系上了。 这自然让得我振奋不已。 这四年多,可算是将我憋坏了,以至于让得我实力都没有多少进展,只不过是涨了两重天,到三十七重天而已。距离王主,仍旧是感觉遥遥无期。 终于可以去杀神殿了,这回老子要将它捅个七零八落! 见到那位探子时,又是四天后。 隐族的那位亚圣老祖亲自出马,带着我们去和他见的面。可想而知,那探子的身份有多么重要。 直到见到他本人,看到身形枯槁的,头发稀疏的那探子,周身却是金光弥漫,我才惊讶发现,原来这个探子竟然是天尊级的强者。 我滴个乖乖! 隐族可真他娘舍得下本钱,天尊级的暗桩。 他们这暗桩打进去杀神殿得多少年了? 看这人寿元,都接近极限了,怕莫是和隐族这些个老祖同年代的人物。 他们两会面时,我们落在稍远处些,没有上去打扰。 只听得隐族亚圣老祖说:“办完这趟事,你便可以回族内了。元老之位为你留着。” 那人却好似有些怨气,“寿元都要尽了,要元老之位还有什么用?” 亚圣老祖只是叹息。 我觉得有些古怪,看起来,当初这个人去杀神殿做暗桩,并不怎么乐意啊! 不过这也不关我屁事,我只要他能带我们去杀神殿就行。 他在天尊中应该还不算强的,可寿元将近,这辈子突破亚圣是无望了。 说过几句后,他看向我们这边来。 亚圣老祖也回过头来,对我们说:“诸位过来吧!” 琉璃师娘带着我们闪现过去。 那人露出惊色。 亚圣老祖道:“你是我们隐族的英雄。此次事了,当为你在各城立长生碑。” 那人却没显得有什么兴趣。 也是,人都要死了,功名利禄,什么便都成狗屁,成浮云了。 很快,隐族亚圣级的老祖离开。 这个人冷冰冰的,哪怕知道王阳前辈他们可能是亚圣强者,也没说话,只是在夜色中极速往前飞去。 琉璃师娘带着我们跟在后头,乖乖,就和散步似的,悠哉悠哉得很,但那人,却怎么也甩我么不掉。 这就是实力。 我心里艳羡得厉害,要是我有这极速,在仙界便不怕谁了。打不过,我还跑不过么? 如此过去十数天的时间。 到得最后,前面那人在空中忽地滞住身形时,我发现我们竟然是在水国的都城上空。 水国都城碧涛城。 这还是我首次来到水国的主城呢! 那人忽地伸手往前面拍击,就在水国主城的上空,便忽地有无数七彩光芒氤氲浮现。 是阵法! 杀神殿的宫殿就在这里。 琉璃师娘、王阳前辈他们的反应都是快到咋舌,在这瞬间,内气便已是汹涌而去。 亚圣级别的阵法,又怎能挡得住四位亚圣强者的联手攻击? 而且,琉璃师娘、艳歌师娘、争奴前辈好似都要比王阳前辈还更为显得深不可测。 前面便像是放烟火似的,无数的七彩光芒爆裂开来。 这是阵法在破灭。 那人头也不回,瞬息远去。 他在杀神殿的使命算是完成了,这其实是好事,起码他恢复自由了不是? 起码我是这样觉得的。 连呼吸的时间都不到,自虚空中,便有密密麻麻的黑色身影浮现出来。 而脚下碧涛城中同样热闹。 无数人在抬头观望,有实力强劲,艺高人胆大的,甚至飞上来观望。 我呆在宫殿里面,没有露面。 我和水国有仇啊!而且是血海深仇! 他们要是发现我,还不知道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在对付杀神殿的这个关头,我不想节外生枝。 但是,老天太会捉弄人,事情总不会朝尽如人意的方向发展。 自虚空中浮现出来的人影中,我竟是发现雨修濨那老妖婆也在里头。 紧接着,有座极为庞然的黑得发亮的宫殿也在虚空中显现出来。隐匿的幻阵被琉璃师娘她们轰破了。 这里真是杀神殿的巢穴。 雨修濨老妖婆在里面做什么?和杀神殿搞什么勾当? 我心里猛地怒火熊熊起来。 他娘的,当初的事,怕莫是他们雨族也有份吧? 正当我想着的时候,空中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已经是如潮向着我们涌来。 他们的身形在空中忽闪忽现。 这是杀手的拿手好戏。 只是,在琉璃师娘面前耍这些,他们可不是自取其辱么? 只瞧见琉璃师娘掐诀,空中便有无数的血雾爆出来。 艳歌师娘是土属性的亚圣,内气雄浑厚重,一方神印由她操纵,在周遭纵横驰骋。 杀神殿的亚圣强者终究是按捺不住,扑上前来。 还有两位天尊,不过在眼下这种场面上,天尊都吸引不得多少目光了。 王阳前辈欲要动手和杀神殿亚圣过招,却是被争奴前辈挡住。争奴前辈自己迎了上去。 雨修濨老妖婆这时恰恰在那边尖叫,“王阳,你怎敢来我雨族闹事?” 王阳前辈怕是忍这老妖婆很久了,闻言啥也没说,只是一道竖劈了过去。 我看得哈哈直笑。 解气! 927.亚圣陨落 且不说王阳前辈,就我自己,老早就想收拾雨修濨这老妖婆了。 她奶奶的,哪哪都有她,早就让人厌烦透顶。如果我有杀她的实力,她早活不到今天了。 我这笑声,倒是让她听见,挡住王阳前辈刀芒的同时瞧将过来,看到宫殿中翘着二郎腿的我,尖叫:“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 我只是嗤笑,懒得理她。 都已经到她们雨族的主城来了,除去搏杀,还有什么好说的? 此时我们有四位亚圣,完全可以横扫他们。既然雨族要掺和进来,我自然不介意让她们也付出代价。 我和雨族之间的仇,说起来比和杀神殿之间的仇还深呢! 这些从杀神殿巢穴中出来的,都是杀神殿中的强者,就没有渡劫期以下的,候主级有数十位之多。 其中竟然有不长眼,向着我杀来的。 我当然没有实力对付这么多强者,而且其中还有些事高等级候主。但是,也无需我动手。 琉璃师娘她们的实力太强悍了,那些人才刚刚接近我这宫殿就被禁锢住,然后被时空之力碾压成肉沫。 至高大道,的确是要比本源大道稍稍强悍些的。 琉璃师娘在人群中无疑是最为惹眼的存在。 她和艳歌师娘联手灭杀那些杀神殿的杀手,真的就像是在踩蚂蚁似的,显得太轻松了。 上到尊者,下到普通渡劫期,根本就没有人能承受得住他们的攻势。 纵然是杀手,也被杀得心惊胆寒。 以前是他们杀人,如今,却轮到他们成为被宰的羔羊。 那亚圣殿主怒喝连连,却奈何被争奴前辈压制得死死的。 杀手本来就不擅长正面搏杀,更要命的是,争奴前辈还是位修肉身的强者。这更克制那亚圣殿主。 只是当然,亚圣间要分胜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争奴前辈要斩他,连我都看得出来,颇难。 有杀手使用秘术,或者挪移符等秘宝,想要逃离。但在琉璃师娘面前,这些手段都通通失了效。 她的时空大道将这片空间都封禁住了。没有亚圣级的修为,怕是谁也跑不出去。 我心里微微恍惚。 想当年,天尊强者在我眼中是何等的高不可攀,可现在,却也只能沦为待宰羔羊,无力反抗。 虾米被小鱼吃,小鱼,也得被大鱼吃啊! 在仙界,不能站在金字塔的最顶端,便永远都谈不上“自由”这两字。 可在那最上头,还有天道呢? 琉璃师娘够强悍了吧,可面对天道呢? 连人祖们最终都全败在天道下,伏羲前辈被迫苟且,女娲陨落,蚩尤下落不明,其余人祖也都是杳无音讯。在这刻,我忽地深深意识到,我要走的路是如何的艰难。以前,我虽然知道难,但是,感触从未向现在这么深过。 我们修士就像是蚂蚁似的,不断的往阶梯上面爬啊……爬啊…… 而天道,就总会在我们快要登顶时,狠狠的踩上一脚,让我们成为它脚底下的淤泥。 蚩尤拼过,伏羲在等。 而我,还在继续往上面爬啊,爬啊! 芸芸众生都像我这样,只是,我知道最终要面对的是什么,而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而已。 不断有人陨落,而后,又会不断有新的惊采绝艳的妖孽出现,继续往上面爬啊……爬啊…… 这便是轮回么? 这便是命运么? 人族的命运,灵兽的命运,任何有灵生物的命运。也是宇宙运转的至理。 在这瞬间,我命门穴源泉海内,大道之音剧烈轰鸣。 我终于对命运大道登堂入室了! 在领悟完整大道的过程中,叩开大道之门极为不易,需要机缘,需要顿悟。 我显然机缘不错,悟性更为不错。 命运大道啊……不枉我修行这么多年的伏羲八卦经。这是种神秘的大道,能算福祸,能看前世今生,威能莫测。 或许在搏杀上,命运大道不显得突出,甚至颇为孱弱。但是,至高大道自然有至高大道其特殊的地方。 以前我只是粗略和老头子学过些看相、卜卦什么的,囫囵吞枣,从来都没有细细去研究体会过,但现在,以前那些一知半解的东西,豁然间便清明了、顿悟了。在我脑子里,自然而然的便明白了,就像是纷乱的毛线团忽地自动全部开解了似的。 再睁开眼睛时,前面的搏杀还在持续。 不过此时,原本那些密密麻麻、隐隐绰绰的杀手们已然不见了,琉璃师娘、艳歌师娘、王阳前辈、争奴前辈他们四个正在压着那位杀神殿亚圣还有雨修濨老妖婆打。后面两者的眼睛都是红的,冒着无限的怒火,但在眸子深处,却仿佛又有些惊惧。 原来他们也会怕。 被四位亚圣强者围攻,便是他们,也有陨落的危险吧? 我心中未起丝毫波澜,来这里,本来就是为斩掉杀神殿的亚圣,为覆灭整个杀神殿而来。 我要让全仙界都看看,暗杀我庄严会是什么下场! 纵使你们族中都有亚圣强者出现,也得好好掂量掂量我背后的存在!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便是如此。 我要锋芒毕露。 不过数十秒,下面碧涛城中有天尊强者冲将上来,向琉璃师娘她们过去。 是雨族的天尊强者。 而后,眨眼便被覆灭。 雨修濨老妖婆的眼睛都要瞪裂了,高喝,“你们莫要上来!” 紧接着,她竟是不管和她联手正在苦苦支撑的杀神殿亚圣,忽地就转身,极速往远处而去。 这让得杀神殿那位亚圣猝不及防。 以他的实力如何挡得住四位亚圣强者的联手攻击? 只是眨眼,他便被重伤,胸口有几朵显眼的淡金色的血液出现。 他的眼中有着不可置信之色,随即,他竟是高喊,“修濨,若你愿意,以我之命换你命又何妨?” 话音落时,他的整个身子忽地鼓胀起来。 自爆! 连琉璃师娘都变了脸色,和艳歌师娘她们瞬息出现在我旁边,而后亲自操作宫殿,瞬移而去。 亚圣强者自爆的威力谁能想象? 那肯定是毁天灭地级的。 但我的脑子里却在想刚刚杀神殿亚圣喊出的那句话。 他和雨修濨老妖婆这是有一腿啊…… 可我听闻,雨修濨老妖婆在雨族中不是有老公么?好像是为天尊强者? 这…… 卧槽! 亚圣强者也会做这档子勾当么? 而这时,那杀神殿亚圣强者也彻底的自爆开来了。 一股强悍到让人心悸的能量极速荡漾开来。 即便是以琉璃师娘的速度,也没有完全避开波及。不过还好的是,我有他们四个护着,没受什么伤。 这真是太吓人了。 要不是师娘她们在,我在这余波中,都会被瞬间轰杀成飞灰。 等到能量散尽时,我们再回到碧涛城上空,那曾经的亚圣,已经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踪迹。这片天地间,连他的气息都没有,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一代亚圣强者,竟然如此落寞。 说他是为情而死,可这死得,多少会有些不甘吧? 他愿意为雨修濨老妖婆赴死,可老妖婆呢,刚刚还不是抛弃他独自逃去了? 而且,眼睁睁见他为她自爆而死,她都没有再回来。 一番深情,可算是种错了对象。 连我都替这杀神殿的亚圣感到惋惜。 再低头看向下方的碧涛城,我也不禁是当场怔住。 而后瞬间,便有震撼、愧疚等感觉涌上心头来。 在这般威力的自爆中,碧涛城自是遭受了灭顶之灾。虽然我们身处极高空,但它仍未能幸免。 整座浩瀚的城,原本繁华的城,便像是遭受过地震似的,变得七零八落,宛若废墟。 而之前那些在空中观望的强者们,更是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928.九黎与圣宗 死光了。 全没了。 就在刚刚还黑压压的人群,还翘首以盼的人们,就这么全她娘的没了。 这事,追根究底,和我脱不离关系。 琉璃师娘、王阳前辈他们瞧着下面,脸色也是有些黯然。 很少有人能够面对这种人间惨剧而面不改色的,只有那些心如磐石,彻底漠视生命的人才能做到。 争奴前辈倒是这样的人。 他此时就站在我们旁边,瞧着下面断壁残垣,眼神却连丝毫波动都没有。 可能是注意到我们的脸色,他在旁边忽地淡漠道:“以前,我跟在大哥身旁征战时,见过比这惨烈无数倍的场面。生命终会死亡,只不过是个时间的早晚而已。” 其实,我又何尝没有见过? 虽然说在地球时,那些场面不及眼下这么浩瀚,但是惨烈程度还要强烈无数倍。 为何这么说,因为这里的修士很多都直接被摧毁成灰了,而在地球时,全是血糊糊的肉疙瘩。 或许争奴前辈说的对。 生命中会凋零。 只是,我怎么也不愿意,这些生命是因为我而凋零。 在我们的正下方,碧涛城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无数的亭台楼阁全部都烟消云散了。其中的修士更不用提,那杀神殿亚圣自爆的威力将这片地方彻底变成鬼域。 到极远处,才逐渐有幸存者满是震撼的漂浮到空中,满脸怔怔。 几乎整个碧涛城都受到波及。 不过这里作为雨族的主城,自然还有强者存在。只是此时,他们也压根不敢再上来找我们麻烦。 琉璃师娘忽地看向不远处,那仍在空中静静漂浮着的杀神殿。那是座极大的青铜宫殿,像是山脉。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事物到底是怎样的鬼斧神工才能炼制出来,琉璃师娘挥手,将其收到袖里乾坤中,而后便操纵宫殿,径直带我们离去。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 脚下碧涛城的惨状,无力改变,倒不如不见。 直到离去许远,我才对琉璃师娘说道:“师娘,里面会不会还有杀神殿的人?” 她微微摇头,“我感应过,没有。” 我便没有再说什么。 回道元学府的路上很安静,王阳前辈他们闭目修行,而我,则是看着宫殿外,想着自己的事情。 现在好像是个极好的机会。 这件事,就算现在不做,以后,也势必会要做的。我不可能永远都让道元学府庇护我。 道元学府到底是学府,如此庇护着我们,多少会被人诟病。 偏头瞧瞧旁边在操纵着宫殿的琉璃师娘,我忽地给她传音,“师娘,我想建立自己的势力。” 她竟没觉得有任何的惊讶,只是轻声道:“好。” 我看着她,“师娘您就不问问我为什么?” 她道:“不需要问,你和他在某些方面很像。建立势力是你早晚都会走的路。” 像? 琉璃师娘偏头看向我来,“是为保护你在乎的人吧?” 我微微怔住,“蚩尤师傅他也是这样?” 琉璃师娘听到这名字便忽地笑了,笑得花开百媚,“他当初建立九黎族,初衷,其实是因为我们。” 我们……自然指的是在地球时便跟着蚩尤的那几位师娘。 没想到蚩尤师傅建立九黎族的初衷竟然是这个,我以为他的霸气,建立九黎族是为称霸天下的。 在这时,争奴前辈缓缓睁开眼睛来,满是邪魅的脸上有着极浓的怀念之色。 他忽地问我:“你是打算重建九黎族么?” 我摇头,“不是。我想要建立的势力,名字叫圣宗。” 争奴前辈极为不满的皱起眉头,“为何不重建九黎?” 这让得我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 我是蚩尤的传人不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什么事情都重续蚩尤师傅的脚步,我有我的人生。 直视着争奴前辈的眼睛,我说道:“在祖地时,我建立的势力就叫圣宗。在仙界,也是如此。” 其实,我心里还有个原因,如果现在打出九黎族的旗号,可能会引起不少麻烦。当年九黎族驰骋祖地和仙界,和其余势力显然有不少的恩怨情仇。虽然烟消云散三千多年,但当年和九黎族有过关系的那些势力,却延续到了现在啊! 如果重建九黎族,我不要想都知道,会遭遇到不少阻力。 争奴前辈见我这样说,更是不满,甚至眼中有怒容浮现,“可是大哥当年是九黎的首领!” 我心里不禁是微微叹息。 其实我早感应出来,争奴前辈是有些瞧不起我的。在他的眼里,语气说我是蚩尤师傅的传人,倒不如说,是蚩尤师傅的傀儡。 他觉得我什么事情都应该是在为蚩尤师傅而做。 在他眼中,我始终不过是只小蚂蚁而已。 这大概和当初我被他收为奴隶的那段经历有关系,他觉得我就应该听他们的。 多说无益,我不打算再说下去。 琉璃师娘在这时候忽然开口,“争奴,庄严是庄严,你大哥是你大哥。蚩尤他……” “我知道。” 争奴前辈皱着眉头道:“可是这小子不就应该重现九黎,完成大哥未完成的夙愿吗?” 我实在忍不住了的,道:“前辈,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这传承,我宁愿不要。” 这句话,让得争奴前辈怔住。 随即他便暴怒,气息弥漫开来。 王阳前辈忽地睁开眼,在这瞬间,眼中有凌厉的锋芒闪过。 琉璃师娘的声音变得清冷不少,道:“争奴,这样的话莫要再说。庄严是你大哥传人,可不是奴隶。” 她的话自然还是有份量的。 争奴前辈怔住,而后哼哼两声,偏过头去,没有再说话。 我倒也没怪他,要怪,也只能怪他太过尊崇蚩尤师傅吧!可能他自己愿意为蚩尤师傅付出所有,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我也应该那样做。 其后,直到回到道元学府,气氛都有些沉闷。 到学府里,王阳前辈回他的幽静院子里去。再到竹林,争奴前辈便自行回屋,余怒未消。 我无奈地耸耸肩,冲着琉璃师娘和艳歌师娘笑笑,“两位师娘,那我便也先回屋去了。” 琉璃师娘却是问我:“你的势力打算建立在哪里?” 我微微皱眉,沉凝过后道:“暂时还没有想好,我想趁着这次的事先将圣宗的名头放出去再说。” 她轻轻点头,“其实九黎以前的族地不错,现在应该也还要很多九黎的后裔存在。” 九黎族地。 当年九黎族在仙界势不可挡,甚至能压住神农、刑天、有熊等这些顶尖种族一头,自然有着颇为辽阔的领土。而那领土上,只有十座城,至今都仍旧延续着当年的名字,在仙界也可谓是大名鼎鼎。 于夷、方夷、黄夷、白夷等九城,还有坐镇中央,被众星拱卫的九黎城。 只不过现如今这十座城自然都不再是九黎族的领土,甚至数千年过去,都看不到多少以前九黎的痕迹。 我虽没有去过,但在书上,也瞧见过关于这些城池的信息。 这让得我眼中缓缓露出意动之色来,看向琉璃师娘师娘,渐渐变得有些兴奋。 琉璃师娘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因为九黎族的领土在神之国度中算颇为偏僻的愿意,是以现在九黎十城都是些后来兴起的仙宗、仙阁等在盘踞掌管着。他们算不得大势力,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去抢他们的地盘,不至于有什么压力。 “好!” 我重重的拍手道:“就听师娘的。” 她和艳歌师娘便也露出柔和的笑容来。 到底是女子,性子温和些,又会体谅人些,她们和争奴前辈对待我的态度,自是截然不同的。 929.畎夷城 过去数天,秋分时节,蛰虫坯户,竹林内便很少再见到那些细小的虫子了。 在雨族发生的事情这才传到我们道元学府来,并且在学府中以极快的速度传得沸沸扬扬起来。 连我们竹林都传来消息。 谁都知道是我们动的手,因为有王阳前辈出面。 四位亚圣,这自然是足以惊动整个仙界的阵营,连道元学府都轰动成这样,其余地方可想而知。 不过这倒是不关我什么事情,本来我也没露面。而且在师娘她们的光环下,自然没人注意我这么个小人物。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知道,建立圣宗的最佳时机到来了。 现在整个仙界必然都在传荡着我们的事。 我还没有去找琉璃师娘她们,她们便已经是找到我的屋子里来。 刚到屋里,琉璃师娘便径直问我:“去九黎吗?” 争奴前辈也跟在后头,只是到现在,和我直接还是有些尴尬。 我重重点头,“去!” 也该是时候在仙界建立自己的根基了。借东风立圣宗,势必让得仙界所有势力都对我们圣宗刮目相看。 跟颜白雪她们说过以后,我和师娘们还有争奴前辈便往道元学府外走去。 走到广场时,王阳前辈还在那里扫地。 这是他当年赌斗输给高渐离前辈后答应的,谁都知道我们道元学府有个亚圣级别的扫地人,他扫地时更是有极多学子观望,甚至有跪拜在地上想要拜师的,但王阳前辈只是我行我素。 我远远的便给他打招呼,“王阳前辈!” 他瞧过来,然后身形便倏的出现在我面前,问我:“去哪?” 我说:“九黎。” 想要建立势力的事情,这些天来我和高渐离前辈他们也都说过了,是以在我们这群人里不是秘密。当然,王阳前辈还在从雨族回来的路上就知道了。 忽地,他将扫帚扔到地上,道:“我同你去。” 这让我咋舌,怔怔看着地上的扫帚,“前辈……您不扫地了?” 这怔怔,自然是因为心里强烈的惊喜。 若是王阳前辈入我圣宗,那无疑会让得我圣宗的声威更为浩荡。那样,我们将有个坚不可摧的家。 他道:“老子和高渐离那老头的约定已经到时限了,就在今天。” 我自是大喜,连忙拱手道:“那就麻烦前辈了。” 他直言道:“反正以后名相那小子必定也要跟着你的,我找个养老的地方,也好。” 我呵呵笑着,“前辈您的寿元还长着呢,就说什么养老的话。” 王阳前辈难得的笑笑。 我们这群人,在极多学子的注视下,便就这么往道元学府外面走去。 到得外面,我将宫殿拿出来,琉璃师娘操控着,往南方走。 九黎族地在神之国度这块极为辽阔的大陆的极南方,因为不甚富饶,是以连那周围,都没有太过强大的势力。 即便以琉璃师娘的极速,赶到九黎族地时,也已经是数天后的事情。 我们一行四位亚圣,十一位天尊,再加上我这个小小候主,自然算得上是霸气异常。 这里气候恶劣,有的地方要么光秃秃,连绵万里寸草不生,要么,则是看去没有尽头的幽森神山。 我感觉就像是到了《指环王》里面半兽人居住的地方似的。 九黎族人凶悍、不畏艰难困苦,在上古时代就是出名的,我想,这大概和他们的生长环境是大有关系的。琉璃师娘说,其实当初九黎族完全可以在仙界的任何地方建城,但最后,蚩尤师傅还是选择了环境相对恶劣许多的神之国度极南之地。 我们最先到的是畎夷城。 畎夷城幅员辽阔,境内全部是连绵大山,望不到尽头。在神之国度中颇为出名的高峰“望天峰”便在畎夷城的范围内。而除此外,还有不少的险地,甚至死地,畎夷城内也都有。 山高林密,自然不缺乏强悍灵兽。有强悍灵兽,于人族而言,自然便成险地了。 便是主掌畎夷城的那什么望天宗,也只是有能力镇守住单单的畎夷城而已。据说,在畎夷城的范围内,有村落,甚至是城镇,被灵兽全部屠灭的事情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也变相说明望天宗的实力其实也就那样。 我估摸着,应该也就天狼族那种级别。以前,我瞧候主级强者总觉得高不可攀,但现在,自然不算什么。 我们的黑色宫殿直接出现在畎夷城的上空。 畎夷城有阵法守护,但是在琉璃师娘的手段下,那种级别的阵法,压根就不够看,连个泡都没冒。 只是数秒,从下面岩石城池中,便有密密麻麻的守卫冲将上来,将我们的宫殿团团包围着。 他们都穿着暗红色的铠甲,胸前镌刻有“望天”字样。 不过实力,可真让人提不起兴趣。 最强者,竟然也不过是寻常渡劫期,连候主级都不到。 连艳歌师娘都忍不住感慨,“现在九黎之地已经衰落城如此模样了么?” 我蹿到宫殿外头去。 那些包围着宫殿的士兵都悬浮在原地不动,连表情都没有变化。原来全被琉璃师娘给禁锢住了。 我看向城内那最高的地方,向着那里高喝,“望天宗最强者出来相见!” 声音便浩浩荡荡的传将过去。 我这声吼,也让得下方城池中无数人抬起头来瞧我。不过他们中间,连渡劫期都少见。 数秒后,有数十道身影自那城中高山中蹿出来,并以极快的速度向我这里飞来。 到得我近前数百米处,这数十人便浩浩荡荡的停下来,而后为首那人盯着我,“道友是?” 他们看向我后面黑色宫殿的眼神颇有些忌惮,还有些艳羡。在仙界,能拥有宫殿的通常不是寻常人。 我施展出望气术来。 望天宗的实力倒是有几分出乎我的意料的,候主级强者有四位之多,这还真是天狼族不能相比的。 随即我才答道:“我名庄严。” 没曾想,面前这数十人听得这名字,便忽地脸色大变起来,“可是道元学府的庄严?” 我点头,“正是。” 他们便更为忌惮了,为首之人竟是向我微微拱手,“不知道友驾临我望天宗有何事?”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们这么客客气气的,还真让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但事情,却还是要做的。 我直接说道:“我准备建立圣宗,想让贵宗臣服于我们。” “这!” 他们的脸色瞬间更是大变,“这如何使得?” 有人怒,有人恼,也有些胆小些的,因忌惮我后面的宫殿,没有说话。 但我的眼睛,始终都只是盯着那为首的人,等到他们安静下来,才道:“如何?” 他也说得很直接,“道友凭什么让我们望天宗臣服?” 我回头看向后头宫殿里,“王阳前辈,看来还得麻烦您出来露面才行。我镇不住啊!” 王阳前辈没有答话,也没有露面,只是宫殿中突然有股极强的威压瞬间蔓延而出。 同时,琉璃师娘也将她的时空大道给撤去了。 我滴个乖乖。 就这瞬间,那些不到渡劫期实力的守卫都被压制得向着下面城池中乌压压的落下去,就像是下雨似的。 而即便是渡劫期的强者,也是在空中摇摇晃晃,如水中飘萍,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形。 只有候主级强者才能勉强不动身形,但在这刻,也是面色大变。 我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们,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压住心中的惊讶,脸色逐渐恢复正常,这才问道:“如何?” 这时的我,自是胸有成竹的。 930.收服之路 有亚圣强者在,收服这样的城池,根本就不算什么事。 而他们的选择也并没有出乎意料,只是微微沉吟,那应是宗主的人便躬身道:“我等愿意附庸在圣宗之侧。” 我问他:“你可是望天宗宗主?” 我点头,“正是。” 我说:“好,以后畎夷城仍旧归你们望天宗掌管。若有人敢来闹事,报我圣宗名号。” 他大喜,“多谢……多谢……” 话没说出来,颇有些讪讪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这是因为不知道我的身份,笑着道:“我是圣宗宗主。” 他露出惊色来,但很快敛去,“多谢宗主。” 我能感觉到他们这帮人的欣喜若狂。这是送上门来的好事,他们以前,哪里能求得到亚圣强者的庇护? 我又没夺他们地盘,只是让他们名义上臣服而已,对他们而言,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损失。 只是那么数秒后,他却又露出为难之色来,“可是……” 我看着他,“怎么了?” “还有件事需要向宗主禀报。”这个望天宗宗师适应能力倒是挺强,这么快倒就将自己摆在下属位置了,“我们望天宗其实……暗中是城府于蛊族的,蛊族的支脉。” 他显得颇有些不好意思。 蛊族? 我微微皱起眉头来,畎夷城位于九黎之地的最北方,而更北方,则是接着蛊族的地盘。 只是蛊族大地比这边要富饶得多而已。 蛊族分为十八支,有强有弱,其中真有瞧得上望天宗的也说不定。 我问他:“是哪一支?” 他道:“泽。” 武、血、离、鸣、驰、富、奇、宝、噬、杀、飞、越、泽、殃、殇、厉、疯、金。蛊族的十八支中,泽的实力是排名靠后的。望天宗的宗主见我没说话,又忙补充,“泽支就临近着我们,这些年,我们每年都是要向他们进贡的。” 我特豪气地摆摆手,“以后再也不要向他们进贡,有人来问,让他们去九黎城找我。” 这望天宗的宗主实在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意,愣是露出极为猥琐的笑容来,连忙躬身,“多谢宗主。” 我轻轻点头,“待得我们圣宗正式立宗之日,我再派人来通知你。” 他又躬身。 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让他们去忙他们的,然后就这样离开。 说实话,整个过程顺利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意外,本以为望天宗内总会有些固执己见的顽固老头,说些什么宗派荣誉大于天、大于命的话,没想到竟然没有,不过,这也可能和望天宗这些年来都被蛊族泽支压迫着有关。 常年被压迫着的宗派,又有何傲气可言? 从畎夷城离开,我们往西行,这里的地貌倒是和畎夷城差不多,是阳夷城之所在。 现在主掌这阳夷城的是个叫什么宗的势力来着,我也没仔细去打听,只是粗略听谁说过,是以也没记在心里。 径直到得阳夷城主城上空,情况和畎夷城也差不多,只是数秒后便有极多的守卫冲上来,将我们团团围住。多数主城都是禁空的,特别是这些小势力。 怎么说呢,越是小势力,就越怕人闹事。倒是那些顶尖的大城,压根就不需要什么禁空令,光是名头,就足以让得经过那里的修士们乖乖巧巧的遵守规矩了。 这回琉璃师娘没有再出手,我蹿到宫殿外,释放出气息来,将这些守卫震住。 他们中间连渡劫期的强者都没有,感应到我的气势,如何还敢动过手? 说起来,这掌管阳夷城的宗派,倒是好似连望天宗的实力都不如。 我悬浮在空中高喊,“镇守此城的宗派宗主出来相见!” 声音浩浩荡荡如雷吼,光是这声音,便能让得人微微感应出我的修为来。 不多时,自城内深处便也是有数十人联袂而来。 这让我忽地想到当年在青山宗时的场景,那时候,青山宗的长老们联袂出动,数十道剑光划过长空的时候,可谓是让我好生艳羡。那时候的元婴期强者,都让我觉得是那么的强悍。 想想岁月真是可怕,不知不觉间,我竟然已在仙界中又呆过这么多年的时间。 也不知道现在的地球时什么样。 那时候,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够走到今天这步。脑子里根本没这个概念。 在地球时,哪里知道这世上还有候主?有王主?甚至有天尊、亚圣呀! 这数十人很快便到我近前不远处来,竟是比望天宗的那群人还显得谦卑,“不知道友降临何时?” 他们中间仅仅有两位候主级强者,而且实力都还颇为低下。 怎么说阳夷城以前也是九黎族的地盘,怎么现在修士的实力才这样? 便是我,也止不住的微微皱起眉头来。 这里还真的看不到以前九黎族时的任何盛况了,琉璃师娘说,那时候九黎族可谓是万族朝拜。 只是现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却要向别人进贡。 世事难料。 我问悬浮在最前面的那人,“你们是什么宗?” 他道:“洞庭宗。” 洞庭,洞庭。我难免想起江南江北间的八百里洞庭,不禁喃喃,“不错的名字。” 他们都有些愕然。 我便收敛心神,将思绪都压在心底,道:“以后你们便是我们圣宗的附庸宗派了。” “圣宗?” 为首那人刚刚要说话,我后面的宫殿中,王阳前辈已是不用我说,将气息释放出来。 登时数十人便大多数都摇摇晃晃起来,好不容易才止住。 这宗主很是吞咽了口唾沫,后面本来要说出嘴的话愣是又咽了回去,化为一个字,“是……” 我很满意他们的表情。 虽然说我现在有点仗势欺人的感觉,但在仙界,这可不就是法则么? 弱肉强食。而且,这对他们而言,实际上本是极大的好事。 我问他:“你们以前可有暗地中臣服于什么势力?” 这宗主老老实实的,怕莫是被王阳前辈吓坏了,躬身道:“有……蛊族泽支。我们洞庭宗向他们进贡。” 又是泽支? 我心里已然预料得到,我们和蛊族之间,怕是会要有些纠葛了。 不过也罢,他们蛊族想要杀我,抢我金蚕蛊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他们算账来。不怕他们来,就怕他们不来。 我让他以后再也不用给泽支进贡,若是泽支询问,就去九黎城找我圣宗,而后离开。 其后又到方夷城、黄夷城。 这两座城也都是位于九黎之地的最南边,和畎夷城、阳夷城是平行的。 整个收服的过程,也差不多。 亚圣强者在这种地方,是足以震慑一切的。偶有不满的,想要反抗的,也压根不用我出手,他们自己宗派的人就将他们给收拾了。 让我些微意外的是,方夷城和黄夷城两城中的宗派,竟然也都是向蛊族的泽支进贡。 这个泽支胃口倒是不小,荤素不忌。 像是这种不过候主坐镇的宗派,又能进贡什么好东西给他们? 再到风夷城、然后,便是九黎之地原本的主城,九黎城了。 九黎城整座城的建筑都极具特色,就像是蛮荒之城似的,到处都挂满着灵兽的骨头,还有许许多多祭祀的祭坛,无数的旌旗飘扬着。我仿佛穿越时空,到地球的蛮荒时代,见到那时的九黎城。 师娘们还有争奴前辈的眼神在这刻都变得极为复杂起来,柔和、怀念,各种情绪交杂。 我看不明白其中到底有多少情绪,但知道,这座城中有着太多她们的回忆。 琉璃师娘缓缓说:“九黎城,还没变……” 931.魔神山 其他师娘都是轻轻点头,神色深邃。 是啊,景色没变,但人…… 时隔数千年,九黎城必定已是物是人非,想必他们心中此刻正有着极深的感触。 因为我们速度极快,是以直到现在,畎夷城和方夷城等城的事情仍未传到九黎城来。城内并没有黑云压城的紧迫感。 我们到得九黎城外,冲破阵法,城内的守卫这才仓惶向着空中的我们包围而来。 为首的竟是位渡劫期接近有二十重天的强者,这和之前的四城比起来,倒是要稍微牛气些。看来不愧是主掌主城九黎城的势力,这个势力,无疑比望天宗等又要强悍些。 当然,便是再强,在亚圣面前也不够看。 琉璃师娘她们不平静,在这刻,倏的将气势迸发出来,让得那些守卫都怔怔在当场。 如波涛汹涌的气息向着整座九黎城蔓延而去。 只是数十秒,便有十余人颤颤兢兢从城中最为高耸,也是唯一的那座山中,向着我们这里飞来。 其中有四位是候主级强者。 到得近前,他们在我们面前躬身,不敢有丝毫造次,前面是为年迈老者,“不知诸位前辈驾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艳歌师娘显得格外清冷,忽地淡漠开口,“离开魔神山,带着你们的人到城中居住。” “这……” 年迈老者露出极为讶然、不解的神色来。 艳歌师娘似是说给自己听,“那是魔神最喜欢的地方……” 面前的老者和其余强者便是嗖的面容大变,然后什么都不敢说,只是慌忙点头应是。 光是从艳歌师娘这句话里,他们显然能听出来很多东西,再联想到刚刚师娘她们爆发出来的气息,无疑会让得他们的心中有诸般猜测。 魔神乃是蚩尤的称号,即便是到现在,仙界谁不知道? 毕竟仙界迄今为止,人祖强者也就出现过那么十余位而已。而蚩尤师傅,更是其中极为耀眼的存在。 师娘们没有再理会眼前的这些人,只是联袂向着魔神山中而去。 当年,魔神山在仙界中绝对算得上是大名鼎鼎的地方。在九黎族到来以前,是白虎的地盘。 后来若不是蚩尤和白虎成为兄弟,魔神山怕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成为九黎族的地盘。 我跟着师娘们到魔神山中,很快便被魔神山中的景色所吸引。 魔神山中有山谷,谷中百花开,无数蜂蝶在上萦绕着。 这真是神仙之地。 难怪蚩尤师傅会看上这个地方。 有奇山之险峻,又有灵山之秀丽,还有瀑布溪流,繁花如簇。即便是在仙界中,这样的美景也不多见。 师娘们绕着整座魔神山看个仔细,脸上稍有失望之色,“当年的宫殿,到底还是没了。” 在魔神山中有宫殿,现在正在鸡飞狗跳,显然是之前那些个宗派中的强者正在组织弟子们搬到魔神山下的九黎城中去。他们的宫殿平平无奇,虽似仙宫,但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显然不会是蚩尤师傅他们之前的宫殿。 九黎族应当是霸气的。 虽然我没见过,但脑海中也仿佛可以想象当年九黎族在魔神山上的宫殿有多么霸气。 争奴前辈忽地道:“各位嫂嫂,咱们再将当年的宫殿建立起来就是了。” 琉璃师娘却是看向我,“这还是由庄严做主吧,毕竟他才是圣宗的宗主。” 我心中感激。 师娘们能够这般尊重我的决定,真的是寻常人很难做到的事情。她们的胸襟都很宽广。 我自当投桃报李,道:“就按争奴前辈的意思,按照以前的宫殿建立吧!” 师娘她们轻轻点头,都露出些笑容来,显然,其实她们心中也想这样。人嘛,总是念旧的。 其后,我便沦为跑腿的。 这种重建宫殿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劳动他们这些亚圣强者亲自出马。我到九黎城中找到建筑工人,又让琉璃师娘她们将原先宫殿的模样画出来,便让建筑工人们在原先魔神宫的旧址上开始建立宫殿。其后,又请人将原先那宗派的宫殿给拆掉。 师娘她们容不得魔神山有任何“碍眼”的存在。 于是便是工人,整座魔神山上竟也有数百位之多。这自然是比巨大的花销,如果不是我口袋中殷实,只怕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办完这些事,我便请师娘们打算往其余的城池中去。 风夷城、玄夷城等我们都还没有去的。 琉璃师娘却是说:“不用去了。” 她们都盘膝坐在魔神山中,就这般看着魔神山中的景色已有数天的时间了。 我颇为疑惑道:“为什么?” 师娘道:“只要咱们将圣宗建立起来,那些城池中的势力,都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我稍稍怔了会,便很快反应过来。 琉璃师娘说得对,只要我们圣宗建立起来。剩余的那几座城池,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 只要我们圣宗的名头打出去,有亚圣强者的消息传出去,他们都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想通这点,我便也笑着咧咧嘴,在师娘她们旁边坐下了。 只要等宫殿建立好,我们圣宗就可以正式宣告成立了。 其后,我又跟着王阳前辈回到道元学府去。 这趟自然是大动作。 回到道元学府,我们将颜白雪她们,我们圣宗的所有人都从道元学府带了出来。 他们都知道我要在仙界重新建立圣宗的事,个个都翘首以盼很长的时间了。跟着我们离开学府是,叽叽喳喳的,可谓热闹。 再到九黎之地的时候,宫殿竟然已经是建立得差不多了。 仙界的建筑工人都是有些微的,金丹、元婴不等,做这些事情自然快得很。 我们在魔神山中游山玩水。 琉璃师娘跟我说,我和王阳前辈回道元学府的时候,蛊族的泽支有人来找过,不过没敢法兰,很快又离去。 我听完后只是轻笑。 蛊族么,我谅他们单凭自己,要没有胆气敢来找我们圣宗的麻烦。 如此,很快便又过去两个多月的时间。 原来呆在魔神山中的那什么紫君殿的宫殿已经完全被拆了,而完全依照着当年魔神殿建造的圣宗殿群,也开始矗立在魔神山中。 果真如我想得那样,霸气得很。 师娘们还是住她们以前住的地方,而我们这些人,也是各自选择了住处。 当年我们圣宗的骨干基本上都跟着我来到仙界了,是以我们圣宗现在虽然还没有正式成立起来,但我也丝毫不为日后的圣宗运转而担心。有谢甚源他们在,我继续做我的甩手掌柜是没有问题的。 等到将琐碎的事情全部都弄好后,又是十余天过去。 颜白雪、谢甚源他们已经安排人送帖子出去,我们圣宗正式成立的日子,就定在春节。 瑞雪。 我喜欢雪景。 临近春节时,便是接连的几场雪,将魔神山变得银装素裹。 一眼望去,万里皆白。 我们圣宗里热闹得很,春节是从上古时期就有的习俗,我们在纯洁前夕围绕着篝火,不论是亚圣、天尊,还是元婴、金丹,没有架子,没有高低,大家你来我往的敬酒,不亦乐乎。 师娘她们终于是露出由心而发的笑容来,连争奴前辈的脸色都变得柔和许多。 不知不觉中,天际便是已经露出鱼肚白来。 我们这才各自去准备,圣宗创立,这是大事。 整座魔神山都张灯结彩,而这些东西,都是聚宝斋赞助的。 收到我要创立圣宗的帖子,苏清雅不过仅仅数天后就亲自赶了过来。 清晨的第一声鞭炮声,敲响了这个喜庆的日子。 932.圣宗创立 我们圣宗的人全部都穿红戴霞,很是喜庆,等待着客人们的到来,一切显得井井有条。 礼炮声不断轰鸣着,就没有断绝过。各种祥瑞吉兽在空中飞舞,地上奔腾。 灭蒙、莹玉他们化出本体来,在空中盘旋着,极是吸人眼球。虽然他们现在仍旧没有进化到纯血神兽的地步,但血脉也已经很是纯净了,看起来和真正的火凤、青凰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白虎和黑虎,也是悬浮在魔神山的最顶端,不过这两家伙却是在秀恩爱。 原来白虎也不是纯血的白虎,真正的白虎,有双翼,她距离纯血神兽也还有距离,和灭蒙他们差不多。 那只老白虎,才是真正的纯血白虎。 作为圣宗的宗主,我再如何做甩手掌柜,这样的日子,自然也是不可能甩手的。 此时,我便穿着大红袍子,就站在我们圣宗的山门处,满脸堆笑的等着贵客们的到来。 在仙界,和我交好的势力算不得多,但也还是有那么些的。 最先来到的自然是我们道元学府的老师、学子们,我脱胎于道元学府,和道元学府的关系自然最为亲密。 本来我心里有闪过想法将青山宗的师兄们,还有老师、师娘她们也都接过来的,大师姐也跟我提过这件事情,但最终,我还是没有这么做,没有派人去青山宗接他们过来。我不想让神之国度的人知道我和青山宗的关系,因为我怕那样会给他们带去危险。 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领头,道元学府的队伍可谓是浩浩荡荡。 上百位老师全都来了,还有余魅香、大葫芦他们这些曾经的精英学子,自然也是全部到齐。 尚且还隔着老远,便是无数礼炮齐鸣,仿佛直让得这魔神山都在震颤,声音传荡在整个九黎城中。 老师们在魔神山前落下,然后沿着山腰处的白玉阶梯往上面走来。 我笑容满脸的迎上去,“前辈、各位老师。” 高渐离前辈难得的和我打趣,“哟,庄宗主,久违,久违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前辈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然后寒暄了会,便有我们圣宗的弟子领着他们往里面走去。 紧接着到的,是火国的队伍。 火国老祖姜广之,还有上任火皇,以及这任火皇姜元良,带着火恭远这位亲王,还有火凤候主、星火候主,带着数百火国的禁卫军,也是浩浩荡荡而来。尚隔着老远,在空中,便似团火云似的,颇为耀眼。 其后,龙族也是有大队伍浩荡而来。 这是和我关系最好的几个大势力。 再有聚宝斋。 而后,有熊族、夸父族、药族等这些和我关系还算不错的势力,也都有颇具份量的使者过来。 再之后便是周围这些小势力,还有知道我们圣宗有四位亚圣强者的,想要过来攀附的势力。 倒是那些我象征性发了帖子的,以前没有什么交道的势力,显得态度暧昧,虽然来了,却是姗姗来迟。 到得将近吉时的时候,我便也不在山门口等着了。回到我们圣宗里,准备主持建宗的仪式。 按着仙界的习俗规矩,开山立派,祷告于天,施法祈福,是必须要做的事情。虽然我们圣宗没有会跳大神的,但神通广大的苏清雅苏大小姐却是帮我解决掉这个难题。在仙界,也有这样的专业队伍,就像是地球上舞狮的那些班子似的。 到这时间还没有来的,也没有等的必要了。 然而,正到吉时,礼炮轰鸣,我要登台说话时,天际边,却是有不速之客来临。 其实他们的到来,也算是在我的预料之类。 我知道会有人来捣乱,在仙界,我的敌人比朋友还要多,甚至要多不少。 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回来得如此浩浩荡荡。 他们这是打定主意要来捣乱。 琉璃师娘、争奴前辈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向着空中飞去。 高渐离前辈、王阳前辈还有聚宝斋的大东家苏清河,火国老祖姜广之、龙皇等人,都是飞了上去。 谁都知道来者不善的。 我们圣宗的建立是个导火索,那些和我有仇的势力不可能轻易的让我们在仙界如此轻易的就奠定根基的。 我们的亚圣多,他们却也是阵营极其吓人,不知道有多少强者。 光是气息,就已经覆盖住整座魔神山。 刑天族亚圣老祖刑地、雨族亚圣雨修濨,还有风族、雷族、蛊族等,甚至我都认不全。 有很多人我都没有看见过,但却出现在这里。都是天尊级和亚圣级的强者,天尊以下的都没有。 或许整个神之国度,有近半甚至大半的高手都出现在这里了也说不定。 即便是我,都觉得心里有些惊惧。 不过,有琉璃师娘她们在上面,应该出不得什么问题吧? 我们如此多的亚圣强者,也未必就见得会怕他们。只是九黎城…… 若是在这里动手,对整座九黎城来说无疑会是毁灭性的伤害。 两方人在空中对峙着,这时,我却是听得雨修濨老妖婆尖锐喊道:“庄严小儿,上来相见。” 上回在碧涛城发生的事情,无疑是让得她对我恨到骨子里了。 他们雨族都城因此被毁,颜面尽失,而她的那个火神殿姘头,也因为她而自爆了。虽然她当时已经舍弃他,但是真正听得那杀神殿亚圣自爆前喊出的那句话时,她心里不可能连半点触动都没有吧? 我不相信有人真的能做到心如磐石,连半点的感情都没有。 那便不再是人了。 我没有上去,只是站在祭坛上,冲着她喊道:“前辈为何不下来相见?” 他们那么多亚圣强者在哪里,傻子才会上去呢!若是打起来,余波都能让我化为飞灰。 刑地老头这时冷冷哼道:“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 我只是轻轻瞥他,懒得搭理。 以我们现在的血海深仇,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做那些虚与委蛇的事情。 一切都只靠实力说话。要是他们的实力能够稳压我们,还会和我们这么多废话? 怕是他们也没有料想到,我们这边竟然也会有如此强悍的实力而已。 这让得浩浩荡荡而来的他们猝不及防,是以杀到魔神山前,见到琉璃师娘她们冲上去,又硬生生的驻足。 但这件事情,终究不会就这般轻易的结束。 他们来了,便不可能轻易的退去。这是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 只是我现在担心的是,九黎城中的阵法,能不能阻挡住他们厮杀的余波。 这些阵法都不过是最近不知的,琉璃师娘亲自操刀。她阵法造诣极高,又是亚圣,但是,这么多亚圣若是杀起来,其余波也是能够毁天灭地的。 “吉时到!” 而这个时候,祭司已经是喊出这句话来。 他甚至都已经吓得颤颤巍巍了,说话都有些哆嗦。 不能等了。 必须要开始祷告天地用以祈福了,要不然错过吉时,会被仙界人看为是不详的征兆。 我不再抬头看天上,而是眼神从祭坛下方的无数人面上扫过,高声喊道:“上启黄天,下禀厚土……” 刑地老头他们却是在上方哈哈长笑,“不过区区候主级的小儿,竟也有脸面开宗立派,真是笑话。” 蛊族老祖那蛊虫组成的黑云翻腾着,声音嘶哑,“小儿,我蛊族旁侧容不下你。” “你们当真要选择在今日厮杀?” 我猛地将祷词停下来,怒视着天上,“你们今日若在这里动手,我敢保证,来日就在你们的主城中动手!” 这让得他们微微色变。 933.灵兽大军 说白了,我们圣宗才刚来九黎城,就算是九黎灭掉,他们也可能会认为我们不会心疼。而他们的那些主城,却都是苦心经营有数千年之久的,若是也像是碧涛城那样被毁掉,显然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我们这么多亚圣强者,想要单独去毁掉他们任何哪个族的主城,他们都挡不住。 风族、雷族、刑天族、雨族、蛊族、星海宗、静月府等,哪个势力中有我们圣宗这么多亚圣强者? 纵使他们势力中还有隐藏的亚圣强者,但也绝不可能有四位之多的。 而这个时候,自远处天空中,又有事物极速赶来。 我看过去,登时变瞪大眼睛,忍不住在心里唤了声我滴个乖乖。 数百铺天盖地的无比庞然的魔兽,几乎将那连绵的山脉都遮住,带着极为肃杀的气势向着我们这而来。 为首的是生有双翼的泛金色白虎,正是老白虎。 它是纯血神兽,到现在,有山峰那么庞然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自然不在亚圣之下。 而在它后头,那数百各种灵兽的气势也都吓人得很。 我甚至隐隐感觉到白虎旁侧的有只灵兽,也有亚圣级别的气息。是夔牛,应该是夔牛无疑。 其后的那些灵兽,也没有候主级以下的。 这绝对是股任何势力都不敢轻视的实力,而它们的出现,自然也是让着空中的刑地老头他们各是愣住。 琉璃师娘、艳歌师娘等诸位师娘,还有争奴前辈、灭蒙他们则是露出喜色来。 他们都认识老白虎前辈。 这是我们的援军啊! 我也是心中心花怒放。 现在倒要看看,刑地老头他们还敢如何在我们面前牛气。 无数的兽吼声甚至要盖过礼炮的声音,形成的阴影几乎将整座魔神山都盖住。 老白虎前辈的声音浩浩荡荡,“圣宗成立,谁敢阻挡?” 他也是心思剔透的人物,自然看得出来刑地老头他们是来找麻烦的。 数百只灵兽都是闷声吼着,那气势,像是立马就要扑上去将刑地老头他们给撕碎似的。 这绝对是让人心里发毛的场面,便是刑地老头他们,也是微微色变。 虽然那些候主、王主层次的存在他们不在乎,但老白虎前辈,还有夔牛,他们却不可能敢忽视。 我看到烛龙、九婴等溺水九圣竟然也都在队伍中。 烛龙的气息,距离亚圣怕也仅仅就一线之差了,是那种说不定什么时候便可能突破的存在。 我看它的血肉光环都几乎已经将它整个肉身都笼罩住了。 我继续念祷词。 祭司们在祭坛上乱舞,嘴里念念有词,念着那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听懂的咒语。 在祷词念完的瞬间,也不知道是魔神山有感应,还是念力影响所致,在远处大雪覆盖的百花谷中,竟是忽地有百花齐现。它们在白雪中盛开,显得是那般的艳丽。 这般奇景,让得无数人惊呼。 虽然精通木属性大道的修士也有可能做到这点,但是,绝对不可能让整个百花谷中万花齐放的。 我心里也感到疑惑。 抬头瞧瞧天空,这事,会和天道有关系么?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刻,我们圣宗的山门算是立起来了,这是好事。 刑地老头他们缺乏底气,到最后还是没敢动。 到得此时,再动,便也没什么意义了。 僵持片刻,他们不得不再次铩羽而归。我想,这只会让他们杀我的心更为强烈。想想他们都是堂堂的亚圣强者,却是在威逼我的过程中连连吃瘪,落得个灰头土脸,怎能不气? 在他们选择调头离开的时候,我们圣宗内嘘声四起,这愣是让得他们离去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我心中,也总算是重重的输出口气来。 说真的,就在老白虎前辈他们来到这里之前的片刻,我心里还在担忧,若是刑地老头他们真的动手怎么办? 还好,还好没有发生交锋。 高渐离前辈、姜广之前辈、龙皇前辈他们都说得没有错,现在,还不是彻底厮杀的时候。 盛世刚刚降临,这时候燃起战火,对各方都没有好处。 这也是刑地老头他们为何始终都没有歇斯底里,选择两败俱伤的原因。 在礼炮声声中,我们圣宗便这般在魔神山扎根下来。 谢甚源他们修为虽然不高,但有经验,是以都还仍旧是延续以前在地球圣宗的那些规矩,他们也是各司其职。琉璃师娘、争奴前辈、王阳前辈他们自是挂着太上长老的身份,威慑整个九黎之地。 在喜庆中度过数天的时间,高渐离前辈他们才逐渐离去。 让我颇有些意外的是,余魅香和大葫芦竟然是留在我们圣宗了。 大葫芦对夸父族并没有多少依恋,但余魅香,她可是转世重修的大能,没想到,竟然会愿意留在我们圣宗里。 我自是惊喜得很,不用想,她以后十有八九也能成长为亚圣级别的强者。 还有名相。 这小子现在是仙界后起之秀,在同阶修士中近乎无敌。 高莫离虽然天赋稍弱些,但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这样的大事,庄野那小崽子竟然也都没有回来。也许,是因为帝霸天前辈和他,都没有听到这个消息。 最让人惊喜的,是白虎前辈和他带来的那些灵兽也都全部打算气息在魔神山中。 它们多数和以前的九黎族有关系,要么,则是那些灵兽的后代。 九黎族在仙界中,本来就是出名的和灵兽的关系要好的族群。 再和烛龙、九婴他们相见,情形自然和以前在溺水时不同了。特别是九婴,他以前还想杀我来着,是认出来摄天塔才没敢动手,现在再见到我,眼神很是有些复杂。 我自是好生将它们伺候着。 以它们的实力,可都是宝。 跟着老白虎前辈而来的夔牛,果然也是亚圣级别的神兽。这让得我们圣宗的实力又是提升一大截。 我想,在仙界的仙界中,单对单,应该没有势力能够和我们圣宗相比。 在短时间内便建立起这样的势力来,这是连我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只是我们也有短板。 亚圣强者多,但却青黄不接。 琉璃师娘、争奴前辈他们都是以前九黎族的人,老白虎前辈他们也是。真要说,我们从地球来的这些圣宗人,实力都还没有跟得上脚步,便是我自己,也不过是候主级的实力而已。 我意识到我必须得快些提升自己的实力。 盛世刚刚降临便亚圣频现,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有圣人强者出现。我现在候主级的实力远远不够看,在仙界中不过算是只小蚂蚁而已。起码也得要到亚圣级,才能有些发言权。 另外,我们圣宗也继续扩大。 于是,当宗内的客人都离去以后,我便让谢甚源他们敞开山门,开始招收弟子。 同时进行的,还有在九黎之地的十座城中都成立孤儿院。这件事情,我始终都记在心上,从不曾忘记,现在,让成小敏和陈佳佳等几女在负责。 想要成为我们圣宗弟子的人很多,刚开山门的那天便差点将山门给挤爆了,其中甚至有候主强者。 只是我知道,这其中定然会有其余势力派来的探子。 好在,我在地球圣宗中带来的有不少人以前做过杀手或是警探,还有心理医生,筛选探子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在这方面,仙界还远远没有发展到地球那种层次,是以当天,就有不少探子被揪出来。被套问出身份的,直接被扣留了,不能确定的,没杀,但也都驱逐了出去。 整个圣宗都在忙碌的运转着。 我也不清闲。 因为,其后的长达数个月的时间里,常常有以前道元学府出去的学子上门来。投我们圣宗。 作为同门,我自是要亲自见他们的。 他们多是散修,但天赋都极为不错,来我们圣宗,也是想找个依靠。 其实还在开宗那日,高渐离前辈就已经跟我说过,他会差人去联系那些散修中的佼佼学子。他很为圣宗的事情上心,这恩情,我记在心里。 934.名相前往火国 是否去火国学习炎帝法的事情,我和名相说起过。 圣宗刚刚创立的那天,火国老祖姜广之还特意跟我说这事情,虽然明明知道人祖们到头来都没有好的结果,但我也不好再推脱,几经犹豫,还是决定跟名相慎重商量这事。 王阳前辈也在,我和名相都在他的院落里。 碧竹摇曳,红鲤摆尾,王阳前辈的院落还是很有情调的。 我们就坐在长满青莲的湖畔,跟名相说及这事。他听完陷入沉默。 人祖法是极大的机缘,但有利有弊,想必这种事情落到谁的头上,谁都得好好思量思量。 名相身上还背负着仇恨,这么多年来始终都未曾一刻遗忘心头,这我是知道的。看着他陷入沉默中,我和王阳前辈都没有出声打扰他,影响他的决定。 虽然名相的年纪比庄野他们还要小,但现在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强者。他该为自己的人生做抉择。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青莲湖中的红鲤悠哉摇曳尾巴,享受这悠闲时光。 “我去!” 最终,名相如此说。他极是清秀的脸上颇为决然,显然心中是已经拿定主意。 我和王阳前辈对视,双眼中,竟然都是流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来。 其实在问之前,我们两就都已经预料到名相会这样选。 我说道:“名相,若是成为人祖,会遭遇到不幸,你……” 我本想劝他在想想,他却是笑道:“庄严叔叔,便是我修行人祖法,也只有极小的可能能成为人祖呢!哪怕日后真的成为人祖,我也是愿意的,那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的事情啊!若人生能有那般璀璨,便是短暂,也是值得的。” 我深深看着他,“你是想要人祖法提高自己的实力,而后去灭滴水宫吧?” 这么多年来,当年迫害名相家人和他的势力,自然是查出来了,是水国滴水宫动的手。他们不知道为何会知道名相是火源体,想要将他灭杀要萌芽阶段,若不是我出现,名相这天纵之资,在当日定然是陨落了。 据说就因为没有发现名相这个火源体,火国专门负责挖掘人才的那个什么官,还被斩头了。 错失名相,火国老祖姜广之他们显然是气得不轻的。只是和我关系渊源,是以也不好从我手里抢人。 如今让名相去修人祖法,倒是个理由。 我想,他们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笼络”名相吧? 名相听到我这话,没有反驳,只是轻轻点头。 王阳前辈忽地在旁边笑道:“你小子,难道老子教你的技法还不够强悍?” 名相讪讪,没敢答话。 王阳前辈作为亚圣,自然是强,但他到底是散修,修行的技法又哪里能和人祖法比得? 人祖们彻悟大道,其技法中蕴含的奥妙,远非其余的技法能比。 不过我想名相也听得出来,王阳前辈不过是开玩笑的而已。像他这种前辈,自然不可能会因为门户之见而阻止自己徒儿的变强之路。甚至在王阳前辈心里,名相就是他的亲生后代。 就这样过几天,名相终究还是只身前往火国去了。 我们圣宗如火如荼,极是热闹。 立宗到现在,仍然有络绎不绝的人过来投宗。 琉璃师娘猜得也没错,就在我们离宗后不长时间,九黎之地剩余几城的势力也都归来投诚。立宗那日上十位亚圣对峙,另有数百极强悍灵兽横渡而来的事情在这里穿得沸沸扬扬,他们都知道我们圣宗的底蕴。 谢甚源、佐宸、杰少天他们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倒是我这宗主,清闲得很,十足甩手掌柜。 见到圣宗正常运转,我彻底的放心,也没心思继续在圣宗呆下去。 魔神山虽然奇骏艳丽,但看过这么些时日,我也没有当初那种震撼的感觉了。我本就是不安定的性子。 众女也都知道我的性子,是以也没拦着,只是让我小心些。 我离开九黎城,往南到赤夷城,而后再到于夷城。从于夷城的最南边穿过溺水,到神之国度外,而后便往极西之地而去。 上回跟着高禹前辈从那经过,我都没有赚到去青山宗,如今也是想去看看。 得有数十年没有回过青山宗了。 还有在天空城的统领哥哥们,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在神之国度外,算是贫瘠之地。神之国度中的大势力的影响力便大大降低了。 我用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从九黎之地走马观花到血色沙漠,竟也没遇到什么意外。只是中途在深山野林中时遇到过几波小蟊贼,被我用气息就吓得跪倒在地,然后屁滚尿流的跑了。 血色沙漠还是老样子。 一望无垠的沙漠,高悬着一弯血色的月亮。 我在空中划过,直接往天空城而去。 到得天空城外,还在城门口没有入城,我却是感觉到些不对劲。 如今天空城守门的士兵竟然都是分神期修为,这如何可能? 血色沙漠这边的修士何时强悍到这种地步了? 隐隐中,我感觉到这些士兵的气息并不纯净。他们的根基颇为虚浮。 施展出望气术来,瞧他们,却是发现,有着淡淡的黑色雾气笼罩着他们的身体。 这是…… 魔修! 我心里大惊。 虽然他们的实力低微,魔气还不太明显,但显然,以后走上魔修那条路。 在上古时,那条路可是被群起而攻之,最后断绝了的。天空城的守卫,怎么会变成魔修的? 我满脑子的疑惑,缴纳过入城费,缓缓的往城内走去。 走到城内却是更为惊讶。因为,竟然在大街上竟然都有魔修存在,而且多数是那些穿着富贵的。 怎么会这样? 我愈发疑惑,往城主府而去。 一路上,魔修竟然随处可见。似乎这种追求极端的修行之法已经在天空城彻底蔓延开来。 到得城主府外,连守卫城主的十数名守卫,也都是浑身黑气萦绕。 难道是统领哥哥们出什么问题了? 我将我的令牌拿出来要往里面走,但是,这些守卫却根本就不认这令牌了。 我问他们,“以前的城主呢?” 其中有人嗤笑,“现在我们天空城乃是魔宫大本营,哪里还有什么城主?” 他旁边的人却是轻轻拉他的衣袖,“老大,以前的城主现在不就是咱们魔宫的长老么?” 这让得他微微色变,然后再瞧向我,态度便要柔和许多,“您和以前的城主认识?” 看来他们都是后来换的侍卫,连我的令牌都不认识。 我点点头,而后抬手看向城主府内原本矗立着我雕像的地方。现在那里已然空空如也。 难怪他们认不出来我来。 我点头道:“我和以前的城主还有他的兄弟们关系都很不错。” 他们便都露出惊色来,而后刚刚说话的头头带着讨好的笑道:“那我去给您通报通报?” 说着他向我伸出手来。 我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他,“也好。” 而后我便就这么在城主府外等着,而他,匆匆的往府内跑去。这样的机会,也舍不得让给别人。 看着其余守卫那艳羡的目光,我心中也是有些好笑。他们肯定以为这是拍马屁的好机会。 等过去十数分钟。 那头头才从里面跑出来,却是满脸的努力,将令牌甩给我,“滚滚滚!长老说他和你已经恩断义绝,让你早些滚蛋。” 我接着令牌,满心的疑惑,“你确定你没长老是以前的城主?” 他却是满脸不耐的看着我,只是我滾。 大统领这是怎么了? 和我恩断义绝? 再连想到城中频现的魔修,我心里隐隐猜测,天空城怕莫是出了什么事。 935.天空城之遭遇 大统领这么说,纠结是什么目的? 他想让我离开! 我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城主府深处,那院墙高筑,而后猛地冲天而起,“诸位哥哥,出来相见!” 不管天空城有没有麻烦,大统领肯定不对劲,我自然不可能真的就这么离开。 我们之间虽然多年未见,但当初的结拜情谊未减,他们都是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要和我恩断义绝? 随着我的呼喊声起,我便看到,在城主府深处有极为浓郁的魔气汹涌起来。 紧接着便有数道身影冲天而起,向着我冲过来,很快出现在我前面。 正是大统帅、二统帅、四统帅、九统帅他们。 他们现在的实力竟然都到达渡劫期了,只是身上萦绕的魔气也颇为浓郁。 他们竟然都成为魔修了。 我猛地便皱起眉头来,“你们……” 大统领却是冲我喝道:“大胆狂徒,竟敢闯我魔宫。若再不离开,便埋骨于此吧!” 九统帅在旁边隐晦的给我打着眼色。 我自然意识到什么。 但是,我可不打算离开。而城主府深处那魔气汹涌的人,也没有给我离开的机会。 他带着桀桀笑声,裹着浓郁黝黑的魔气而来,如同黑云似的。 我光听声音便觉得熟悉,瞬间想起来是谁,惊呼道:“原来是你!” 是那个在埋骨地中被我打败的魔修。 没想到他竟然在天空城。 也是,以他的身份,断然不敢长期呆在神之国度中,极西之地这种极为偏远的地方,是他的最好选择。 他瞬息便出现在我面前来,魔气滔天,俨然也已经是候主级以上的强者。 大统领他们在这个纷纷色变,露出无可奈何之色来。 魔修看着我,道:“小娃子,没想到你真的会送上门来。也不枉老祖我在这里等你多年。” “等我?” 我嗤笑道:“等我做什么?” 他道:“自然是夺你肉身。” 说着,他还砸吧砸吧嘴,“本老祖数千年来,还没见过你这般完美的肉身呢!” 果然是魔修,竟然连这样夺人肉身的法门都有。我心中难免对魔修更为鄙夷几分。 他们太过于醉心提高视力了,不及任何代价,也不在乎做那些灭绝人寰的事情,终究太过于极端。 只可恨他将大统帅他们也引上这条路。若是长久下去,大统帅他们迟早会要迷失本心。 我心中自是对这魔修杀意大起。 看他像是盯着块美味肥肉似般的盯着我,我猛地转头,然后便往城外蹿去。 他自是追向我来,“小子还想从本老祖手中逃走,桀桀……” 他显然对自己是极具自信的。上回在埋骨地战败他,竟然没让得他心里对我产生任何阴影,不得不说,这魔修的心境还是极为稳定的。到底不愧是老祖级的人物。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转世。 他又来天空城做什么? 到得城外,瞧见下面是荒芜草原,我才忽地止住身形来。 我不想在天空城中和魔修厮杀,怕损毁这悬浮于天空中的奇异城池。 魔修见我忽地停下来,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也连忙止步,然后问我:“小子,怎么不跑了?” 原来他还是忌惮我的。 虽然他是转世重修,但我,可也是现如今最为顶尖的天才。 看着他,我只是说道:“在手下败将面前,我何须要逃?” 这话直差点将他气得七窍生烟,这样的老家伙是最好面子的,特别是他这种极为自负的。 当即他周身笼罩的魔气便剧烈的翻腾起来。 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怒龙枪、源木翅都召唤出来。 要打便打是了,境界相差不多的情况下,我自信没有人能杀得了我。 他也有灵器,却是一柄大锤子。 以前在埋骨地时,可没见过他使用灵器。 感应到这大锤子之上的厚重气息,我心中也不禁是微微凝重,这锤子不简单,应该是颇为强悍的神器。 只是瞬息间,我们两个便交上手了。 都是在肉体方面极有造诣的人,这交上手来自然是选择近身搏杀。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提升肉体实力的,但不得不佩服,因为,他的肉身实力竟然比我这金晶体也没有差太多。 当然,他远远要比我更为惊讶。刚交手数百招,便差点将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我们两都没有用技法,纯粹比拼肉身实力,他虽然没差我多少,但终究,还是差了些。 到现在这种实力层次,便是丝毫,也是差距。 “你小子的肉体怎么会如此强悍?” 魔修极为不甘的叫嚷着,随即好似是感应到什么,惊呼道:“你小子竟然还是金晶体!” 到底不愧是老家伙,眼界就是超群。在细细感应之下,竟然瞧出来我的肉身端倪。 我得意的笑着,“是又如何?” 随即吐气开声,战得更是兴起。 他的大锤子应该是上品神器,威能极强,但是,怒龙枪虽然品阶才是下品,却也不差多少。毕竟它是具备足够潜力能够极品神器的。 终究,魔修还是按捺不住,将道相释放出来。 他的修为估计也就高我两个层次,却肉身不及我,连领悟的法则也没有我这么多。是以,只能想着依仗道相。 他怕是怎么也想不到,比拼道相,在整个仙界估计都没有人能比过我。 到现在,只有人祖法天才才有资格和我争锋。 转世重修虽强,但比人祖法天才,终究还是要弱上那么些许的。 这都是因为人祖法太可怕了。 魔修的道相是株黝黑的像是荆棘的树,却也是高耸入云端中。我见他忽地化出道相,自然也是忙将噬道藤显化出来。 这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我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噬道藤刚显化,便是无数藤条向着那荆棘树抽打而去。藤蔓上有着各系的法则大道气息萦绕着。 黝黑荆棘树的周遭有着黑色的魔雾萦绕着,噬道藤藤蔓抽打上去,竟如同抽打在棉花上似的,感觉有些使不上力。 这是什么? 我心里微微惊讶,随即卷起怒龙枪向着那魔雾中刺去。 怒龙枪上火光大声,化为火龙。 而自魔雾中,那大铁锤也是自行飞舞出来,如流星锤似的,猛地和火龙撞上,将火龙击散。 这个魔修是真不简单啊! 而这个时候,荆棘树的气息还在拔升着。 这又是什么法? 显化道相后竟然还能继续强化实力,迄今为止我只见过两种。要么是禁术,要么,则是人祖法。 这魔修难道会人祖法?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心里忽地沉重起来,哪怕是人祖法,只是禁术也不好对付啊! 参天的荆棘树周围魔雾翻滚着,竟有将怒龙枪缠在里面的趋势。我竭力控制藤蔓要将怒龙枪扯回来,却是觉得极是吃力。 他么的到底用的什么法门! 我心里暗骂,这种情况下,要再藏拙,我就是个傻子了。 当下我也是狠下心去,一股脑将源金鼎、补天鼎、摄天塔都召唤出来,连带着源木翅全向那荆棘树攻去。 我倒想看看这魔雾能够同时承受得住多少神器的攻击。 他果然承受不住! 只是数息,那些浓郁的魔雾便渐渐消弭起来,荆棘树剧烈震颤。 而后,荆棘树便忽地消失不见了。 魔修露出真身来。 我颇为奇怪,因为他的道相不是被我打散的,而是他自行撤去的。 当然,这并没有影响到我继续用神器攻向他。 而就在这时,魔修却是忽地喊道:“住手!” 他的眼神中充满极为震惊之色,不似作假。 936.天罡魔神卫 看着他没做任何的防御姿态,我疑惑之下,到底还是没有趁机重创他。 将神器收回来,我化出本体,看着他。 他竟是颤抖着问我:“你、你怎会有摄天塔?” 我心中惊讶,难道这魔修也和蚩尤师傅有关系?不然他怎么识得摄天塔? 据说摄天塔是蚩尤师傅在失去行踪以前不过数百年时炼制出来的真神器,知道的人,并不是特别多。 九黎族剩余的那些修士分奔离析后,知道的人就更是少了。 我道:“你怎么识得摄天塔?” 他极不平静,周身的魔雾不断在翻腾着,“这、这是我九黎首领之神器!怎会在你手里?怎会在你手里?” 他似乎并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我听到他的这句话,也是怔在当场。 数秒过去,我才凝眉道:“你是九黎族人?” 其实从他刚刚的话里,已然透漏出这个讯息了。只是,我不敢相信啊! 谁想得到这个魔修老家伙会是九黎族人啊? 这刻,他却是忽地仿佛陷入了魔怔似的,“你怎会有摄天塔?你怎会有摄天塔?” 看他的样子,好似随时都要暴起,将我撕成碎片似的。 我暗自提防着,道:“这乃是蚩尤师傅传承给我的神器。自然在我手中。” 魔修在这瞬间怔住,脸上的表情完全凝聚。 而后,数十秒,我竟是看到两行泪水从他人不人、鬼不鬼,满是沟壑的脸上滑落下来。 这…… 我也傻眼。 真的难以想象,魔修这样的存在竟然也会哭。 我以为,这样的人心中只有疯狂和杀戮。 “真的死了么?真的死了么? 随即,他的嘴里念念有词,自顾自喃喃念叨着,看向远方的天空,有着绝望之色。 他说的应该是蚩尤师傅无疑。 连神器都被我传承,蚩尤还存活在世间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我问他:“你是蚩尤师傅什么人?” 他回首看向天空城,喃喃自语,“您让我等坐镇空荡崖,等您归来,为何自己却……为何……为何啊……” 到末尾,他仰天长吼着,极为不甘,似在质问。 空荡崖! 死地空荡崖! 从魔修的嘴里听到这个地名,我心中一抽。当初我和那个谁接受圣泉洗礼时,就是在空荡崖中。 那九街车辇,还有那神秘人,也都在空荡崖中。 我问魔修道:“你到底是谁?坐镇空荡崖,你可知道那九街辇,还有那面具人?” 他终于是缓缓恢复理智,看向我来,道:“你真是首领的传人?” 我点点头,“当然。” 说着我释放出盘古开天经的气息来。 魔修的神色微微变幻,却是颓然几分。这下,是真的信了。 而后,他竟是向着我跪拜在地,道:“天罡魔神卫天勇拜见新首领。” 天罡魔神卫! 若是以前,我还真不知晓他们的存在。但这段时间在圣宗里,我听琉璃师娘她们说起过太多太多九黎族的事情,从中,也听到过天罡魔神卫的名头。 天罡魔神卫三十六、地煞魔神卫七十二,都是当年蚩尤的护卫队。 或者说是仪仗队也行。 蚩尤师傅作为九黎首领,出行总是得有些排场的。 虽然魔神卫的实力并非最顶尖层次,但是在军队中却是最强的,都是从九黎族中层层筛选出来的勇士。 每个九黎族战士都以能成为魔神卫为荣。 这魔修竟然是天罡魔神卫。 这个消息,当真是让我惊讶万分。 看着跪倒在前面,对我再无半分戾气的他,我问道:“你既是天罡魔神卫,怎会出现在这?” 蚩尤师傅为什么让他们镇守空荡崖啊? 他缓缓站起身来,漂浮到我近前,“首领让我等在这里镇守某件事物,同时守护三十六座天罡城。” 我心里想,看来是蚩尤师傅在去和天道对抗前,就安排他们镇守在空荡崖了。 他为什么这么做? 我接着问道:“镇守什么事物?” 魔修深深瞧我,“请新首领随我移驾空荡崖吧!” 他再也不本老祖本老祖的称呼自己了,在我面前显得谦卑得很,和之前判若两人,让我都愣是有些不习惯。 我看向天空城,“诸位哥哥,你们且先在这里等我。等会再回来和你们叙旧。” 说完这句,便对魔修点点头,然后跟着他往空荡崖而去。 那时到空荡崖,我不过元婴期,此时再出现在这里,已是候主级的修为了。 转眼百年,时光如梭,岁月匆匆,不外如是。 空荡崖还是老样子,静悄悄的,连点蚊虫的声音都没有,两旁的崖壁依旧黝黑冰冷得像是金属。 我们才刚到崖中小径上落下,有个人影,已是从空荡崖内极速蹿出来,拦在我们身前。 是那个神秘人。 他冷冰冰的,却还记得我,看到我,眼神中微微有些波动,“为何来此?” 他的声音嘶哑得就像是用金属摩擦出来的声音似的,很是难听。 我还没有说话,我旁边的魔修便说话了,“天魁,别来无恙。” 面具人微怔,看向魔修。 魔修的神色也是有些复杂,“我是天勇,机缘巧合,转世重修了。” 说着他伸出手来,手中有团极为浓郁的黑雾出现。 这黑雾我还记得,是他的那什么诛心魔雾。 面具人,也就是天魁的眼中再也忍不住露出惊色来,“诛心魔雾!你真是天勇!” 但是他直到这时,也没将他的面具摘下去。 魔修点点头,道:“咱们进去再说吧!”他瞧瞧周围,“自数百年前陨落后,我还从未回过这里。” 面具人却是看向我。 魔修道:“无妨,让他进去,你得知他的身份,我保证你会惊讶。” 面具人便就这样冷冷转身,向着空荡崖深处走去。 我和魔修稍稍跟在后头些。 到得深处,面具人盘膝坐下,问魔修,“为何转世重修后却不回来?” 魔修也在他面前盘膝坐下,道:“我去寻首领的踪迹去了。” 面具人微震,“可有什么消息?” 魔修摇摇头,看向我,“他……是首领的传人。” 面具人这下便是连身形都有些摇晃起来,目光炯炯看向我来,“你!你是首领的传人!” 而后他抬头看向空荡崖外,“那岂不是说首领已经……” 我则是问魔修,“你去埋骨地,是去追寻蚩尤师傅的踪迹?” 魔修点点头,“只可惜,没有找到关于首领的任何消息。” 我其实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因为就是连争奴前辈,也都没有找到关于蚩尤师傅下落的消息呢! 他手眼通天,显然比魔修打探的范围要更为广泛。 我问面具人,“三十六天罡魔神卫中的其他人呢?” 他喃喃道:“数千年过去,仅剩我和天勇两人了。” “呵!” 魔修忽地自嘲般的笑,“若不是我转世重修,怕是就剩下你孤零零的镇守在这里了。” 我仿佛能够听到他们这种大能的无奈。 总是修为再高,也要面对寿元的尽头。还有,渡劫期开启通天藏时的凶险。 有太多的强者陨落在开启通天藏的过程中。 我有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魔修这时候道:“现在我们也该是时候将首领让我们镇守的东西交给新首领了。” 我其实隐隐猜到是什么,当即问道:“是否是座金棺?” 他们都露出惊讶之色来,“你怎的知道?” 我心中惊喜。 就知道是这个。 蚩尤前辈的金棺都是他在消失前就安排好的,各自有人看守,或是藏于险地。 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我愈发觉得这些金棺中藏着深沉的秘密,迫不及待的想要解开。 937.第七座金棺 魔修和面具人既然是天罡魔神卫,自然没什么好瞒他们的,我道:“这样的金棺,我已得到几座。” 他们都是露出恍惚之色来,而后魔修嘀咕着问天魁,“首领这么做,是有什么深意?” “首领的安排……岂是我等能够揣摩的?” 天魁叹息着,显得有些迷茫,“按新首领的说法,金棺在其他地方还有,或许聚齐后,我们便能够知道首领的想法吧!” 在这刻,他终究是把他的面具拿下来。 我以为九黎族的战士都应该是如魔修这样高大魁梧,起码长得粗犷,但天魁,却是清秀得像个女人。 他和名相颇为相似,不过气质要更阴柔,偏向于女人些。 这倒是让我颇有些意外。 随即他站起身来,对我稍稍躬身道:“还请首领先退出这祭坛之外吧!” 我们的脚下,是个极为繁复,有十丈见方的黝黑祭坛。其上沟壑无数,组成奇异的图案。 我点点头,蹿到祭坛外去。 魔修跟在我旁边,到祭坛外,对我说:“首领,金棺便在这祭坛下。” 而这个时候,天魁已是双手掐起手诀来,变化极快,以我的眼力竟也没法捕捉清楚。 不过数十息的时间,祭坛忽地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巨兽要从其中蹿腾出来。 但是,我的魔修两人的眼光却是都聚焦在天魁的脸上。 他…… 祭坛中那些沟壑中冒着荧光,缓缓离开,里面倏的有金光冒将出来。 当祭坛的中心彻底打开,金棺的光芒尽放时,天魁盘膝坐在地上,我和魔修都极速冲了过去。 “天魁!” “你!” 魔修单膝跪在他的旁边,脸色极是不忍,还有不舍。 刚刚还俊美的天魁,此时脸上竟已是布满皱纹,连老人斑都有。 在开启祭坛的过程中,我和魔修两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面部在变得苍老,但想冲上来,却被他用眼神止住。 不用问,我和魔修都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血肉之力接近枯竭,便是内气,也难以再让他青春永驻。 他们都是从上古时期就跟着蚩尤师傅的,活到现在已有数千年,不到亚圣,寿元基本上都到极限了。 而到这种修为,寻常的延寿灵丹或是神药,已经难以取得什么作用。 没想到,我到这里,竟然眼睁睁看着天魁变得苍老。 他没几年寿元了。 摄天塔从我的中极穴中自动飞出来,而后将那祭坛内部的金棺给吸收到了里面。 到现在,我已经找到七座金棺。然而,这七座金棺却是悬浮在摄天塔第九层中,没有任何的变化。 肯定是金棺还没有全部聚齐,我心里如此想到。 天魁看着魔修,道:“首领交给我等的任务终于是完成了。我寿元枯竭,天罡……由你延续下去。” 魔修虎目中尽是有泪光弥漫,“我去给你找延寿灵药。待你突破亚圣,咱们兄弟继续并肩作战!” 天魁笑着,“我现在不过是刚入天尊而已,就算有神药,以我天赋,又如何熬到突破亚圣的那天去?” 魔修沉默,眼神满是不甘。但他和我都知道,天魁说的是事实。 数千年来都未到天尊极致,天魁显然并没有突破到亚圣层次去的可能性了。 看着这对同甘共苦数千年的兄弟,我心中叹息,没有出声打扰他们。 天魁看似对生命已然看开,但说到底,谁又能真的在寿元的尽头对这世间没有半点留恋? 天魁拍拍魔修的肩膀,“天勇,找到我们的传承胎器,将天罡重新组建起来。” 说这话时,他的眼睛却是始终都在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在征求的同意,点头道:“我们会让天罡继续延续下去的。” 然后便露出些微讶然之色来,“你们便是天罡三十六城的开辟者吧?那些传承胎器……” 天魁点点头,“兄弟们相继陨落,我镇守空荡崖,却不能让我们三十六天罡的传承断绝。” 我若有所思的点头。 没想到到头来,柳儿、徐师姐她们、我的统帅哥哥们传承的原来是天罡魔神卫的胎器。 这或许便是命运? 我看向魔修,“你在天空城中,没有发现我那几位哥哥用的是你们的胎器?” 他也露出些无语之色来,“我刚到天空城便用诛心魔雾将他们摄住了,他们到现在都不曾在我面前显露过他们的胎器。若是知晓他们乃是传承于我们天罡,我又怎会逼迫他们修行魔功?” 说道这个话题,天魁便是微微皱起眉头来,“你好端端的修行魔功做什么?” 魔修道:“我要寻找首领的下落,需要尽快增强实力。机缘巧合,我在某处密地中得到这魔功……” 他没有说完,天魁便已是用带着些命令的语气道:“散功重修吧!” 魔修脸上泛出些微苦笑来,但最终竟是点头,“好。” 显然天魁在天罡中有着极强的威望。 魔功能极速提高修士的实力,那种突飞猛进的增长速度,轻易能让人迷失本心。修炼魔功,还能散功的,在整个仙界历史上都极为少见,各种古籍中鲜少有记载的。 魔修的心志之坚定,当真是让我惊讶。不,现在应该叫他天勇。 只是天空城内那么多人修行魔功,想让他们全部散功,却也是件麻烦事了。 我心里暗暗叹息着,这天勇可算是找了个大麻烦啊! 不过他是天罡的人,我自然也不好再说他什么。 天魁休息阵子,气息平缓后,问我道:“首领,咱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们显然是打算继续跟随我的。 我微微凝眉,道:“我在九黎之地创建有圣宗。争奴前辈和诸位师娘都在那,要么你们也过去?” 他们都是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争奴统领和主母们都在?” 我点头。 他们便是惊喜。 而后却是问我:“那首领您打算去哪?” 我道:“我才刚刚出来,打算到仙界各处去游历游历。” 天勇微微思索,看向天魁:“我们也要去寻找那些传人的下落,不如和首领同行?” 我连忙摆手,“还是别,你们自行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到时再去九黎城和争奴前辈他们汇合就行。我特意在红尘中磨练己身,要是你们两位跟在我旁边,还怎么磨练?” 我知道天勇这是为我着想,但是,我是打心里不愿意他们跟在我旁边。 时刻都有天尊在旁边护着,我会变得懈怠。 天魁深深看我两眼,眼中有些些赞赏之色闪过,而后起身道:“好!那我两就不跟着首领。” 我松口气,“嗯!那咱们现在先去天空城将那些修炼魔功的修士的事情处理下吧!” 看向天勇,“别的城池可还要被你逼迫着修行魔功的人?” “没有了。” 他摇头道:“我当初逼他们修行魔功,是想多些有用的人手去探寻首领下落。其余城池,我也没那个精力。” 我心里暗道总算还好,没有蔓延到整个极西之地。 没有再在空荡崖中多呆,待得天魁将东西收拾好,我们便又往天空城而去。 诸位统领哥哥们还在城主府的上空翘首以盼着,见我和天勇联袂而来,且天勇还跟在我身后些,带着颇浓的疑惑迎上来,问我:“庄严,你没事吧?” 而后他们还是冲着天勇躬身,“宫、宫主……” 天勇拱手道:“魔宫以后便烟消云散了。不知诸位竟是首领的兄弟,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统领哥哥们便都疑惑起来。 我冲着他们笑,说道:“几位哥哥,把你们的胎器都放出来。” 938.最好的姑娘 大统帅他们虽然不解我是什么用意,但还是将我给他们的传承胎器都从丹田中召唤了出来。 天魁和天勇看着他们召唤出来的胎器,天勇道:“天满的旋木弓、天立的双龙扇、天损的金阳笛……” 一入天罡,再无名姓。他们的代号便是他们的姓名。 原本我在血色沙漠得到十一件传承胎器,除去给统帅们六件,还有何青青和剑哑巴,剩下三件。 此时,我将这三件传承胎器也拿出来,递给天勇,“我还有两位伴侣也得到了你们的传承胎器,到九黎城时再说吧!” 天魁寿元快要枯竭,以后天罡魔神卫的事宜显然是由天勇负责的。 他将会是新的天魁。 见他点头,我问大统帅他们说:“何青青和哑巴前辈呢?怎的不见他们两个?” 当初我离开天空城时,何青青说她打算继续留在天空城的。 大统帅挠挠头,道:“那丫头闲不住,这些年带着人在外头占山为王呢!” 我哭笑不得,她倒是当山大王当上瘾了,当真是个土匪婆子。 在天空城中呆了数天。 天勇解散魔神宫,大统帅他们散去魔功,虽然修为跌落到渡劫期最初的阶段,但身上没有那股子魔气缠绕着,看起来便都要顺眼许多。听得天罡魔神卫和九黎族的事情,他们都很感兴趣,当即派人去将远在城外驰骋肆虐的何青青和剑疯子叫回来。最后,自然是愿意真正成为九黎族的天罡魔神卫。 当听说我是九黎族新首领时,便更是惊喜交加,上心了。 何青青甚至感叹说:“真想不到你现在竟然这么厉害,若是当初我在青山域内将你杀了……” 她忽地轻笑起来。 我哭笑不得道:“那看样子我还得感谢女侠的不杀之恩才行?” 想起以前在青山域的事情,我便是愈发的归心似箭起来。我这个人,到现在还是怀旧的很。 以前的人,以前的事,我总是很难忘记。有人说这样活着会很累,但人生若无回忆,还有什么意义呢? 嘱咐天勇和大统帅他们千万要将天空城魔修的事情处理好后,我离开天空城,继续往青山宗而去。 再到得天纵山脉,从这山脉上空过,便不觉得有多么心惧了。 以前这山脉里的分神、渡劫期都能够让我心惊胆寒,现在,就算是整个天纵山脉中的灵兽都跑出来,我也不会怕。 当然,前提是这山脉中没有潜伏的超级神兽。 一路直到青山城内。 尚隔着老远,就看到深山中青山宗那折射的金色光芒的瓦片。 青山宗还是老样子,不过气息更显得恢宏。 盛世降临后的这些年来,修仙文明蓬勃发展,想来青山宗和以往相比也是有极大的变化了。 我并未直接到青山宗去,而是在青山城内落下。 在青山城内,我找到庄铺,径直走进去。 这里的庄铺金碧辉煌,显得极是高端,也颇具土豪气息。 还在门外便闻得阵阵浓郁丹香,刚进门,有小厮迎上来,热情洋溢的问我需要什么。 他说这里可是他们庄铺的总店,要啥丹药都有,由整个青山域最好的炼丹师,青山宗的炼丹师们亲自炼制而成的丹药。 我只是笑笑,道:“我想要见你们的大东家,他可在这里?” “大东家?” 小厮便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迟疑着问我:“您是?” 我道:“庄严。” 他自是不认识我的,抬眼瞧瞧楼梯间,道:“大东家他现在在楼上谈事呢,要不我等下帮您去禀报?” 谈事? 我稍稍凝神,却是听得有隐约的那种迤逦之声从楼上传来。 这个死胖子,竟然做些白日宣淫的事情,还真是悠闲得很。他虽用内气隔绝声音,却也挡不住我。 我微笑着冲楼上喊道:“死胖子,下来接客啦!” 然后不到数息,便只听得楼上咚里哐当的声音,还有木地板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还真担心这胖子会将地板都踩穿了。 十余息,有个极为“碍眼”的肉球便从楼上连滚带爬般往下跑来。 以前的胖子是富态,可现在的胖子,就真的是胖子了。 看着他的眼睛都眯成缝,大腹便便的样子,我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亏得他的动作仍旧敏捷,蹿到我面前来,便将我搂住,“庄哥儿,你可总算是记得回来看看我了。我都想死你了。” 边说,这家伙还在我衣服上蹭啊蹭,好像是要抹眼泪似的。 我没好气的把他推开些,用手拦住他,“别搂我,我可不想被你这身肥肉给憋死。” 他脸色潮红,也不知是不是刚刚留下的余韵,被我推开,竟还好似有些幽怨,“这不都是想你么?” 愣是让得我有些恶寒,悄声道:“我看你自在得很啊,大白天的做那事,会想我?” 他惊呼,“你咋滴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罗嗦了,让你的人去把青山域内的所有能炼制七品紫气丹的药材都给我弄过来。” 他嘴里还在嘀咕,“我明明有用内气隔绝声音啊……”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好几秒过去,他才总算是回过神来,“你刚刚说啥?” 我没好气的笑,却不得不又跟他重复刚才的话。 他听完,道:“你要这么多炼制紫气丹的药材做什么?” 我道:“多年未回宗,总不能空着双手回去吧?” “你这是大手笔啊!”他惊呼道:“你是打算给每个弟子都送枚紫气丹。” 而后冲我竖起大拇指,笑咧咧道:“不愧是我庄哥儿,就是霸气。” 旁边的小厮怔怔看着,也不敢插话。 胖子对他说:“去,让下面的人将所有炼制紫气丹的药材都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这里来。” 小厮连连点头,用疑惑的眼神瞧我一眼后,便忙不迭的跑出去了。 胖子的眼睛始终都是笑成了缝,对我道:“走,庄哥儿,咱们妙仙楼去好好喝几盅去。” 妙仙楼可是青山城中出名的烟花之地。 我笑道:“要喝酒去妙仙楼做什么?在这喝不就成了?” “在这里喝哪有什么味道!” 他却是不由分说,拽着我就往外面走去。 虽然数十年过去,但我感觉和胖子之间并没有任何生分的感觉。他拽着我,让我想起时候刚刚到药香坊,我和他手里有点儿闲钱的时候,他常这样拽着我去青楼中喝酒的场景。 在仙界,去青楼不算什么的。不过,他喜欢让风骚的红倌儿陪着,而我,只叫清倌。 这胖子实在是个妙人儿。 多年未见,我自然也不会驳他的意。 到得妙仙楼里,他让老鸨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最好的姑娘,被我拦住,我从袖里乾坤中拿酒出来,“酒菜、姑娘你请,这酒便喝我的吧!我可以保证,整个青山域,甚至整个极西之地,你都找不到如此好的酒。” 他砸吧砸吧嘴,差点将哈喇子流出来,“好好!” 对于我有好酒,他却是没有惊讶。 他知道我现在和以前也不可同日而语了,不再是青山宗那个小小的杂役弟子。 当我从袖里乾坤中将药神师傅给我酒拿出来时,那酒香,便瞬间将整个妙仙楼内的酒香都盖住了。 这是股极奇特的酒香,光是闻着便让人心旷神怡。毫不夸张的,有促进人修行的效用。 药神师傅的酒,那也是灵丹妙药。 小胖子也不和我客气,瞪着眼睛忙将酒壶抢过去,给自己堪满,然后囫囵吞枣般吞到喉咙里去。 这却是让得他随即便脸红脖子粗起来,像是在锅里边油焖的大虾。 我笑道:“以你的修为,这酒可不能这样喝。”然后伸手搭在他的肩上,帮他化解药力。 939.可给您长脸? 等到他的脸上恢复常色,便忙不迭惊讶问我:“庄哥儿,你这是啥酒啊?差点将我给撑爆了。” 周围的食客已经完全是看傻眼了,许多人的喉结在上下动着。 就是刚刚这片刻,胖子的修为便是上升了一个台阶,现在的他,可谓是神清气爽得很。 随即喝酒,他自是不敢再像刚刚这样牛嚼牡丹了,只敢像个小媳妇似的,慢慢的咽着。瞧他时不时用那眯缝眼打量我,满脸的舍不得,倒像是在担心这酒很快就会喝没似的。 我没好气地笑,从袖里乾坤中又掏出壶酒来,递给他,“别给老子装,这壶送你就是了。” 他便立刻腆着脸笑起来。 我说道:“这些酒我也没有多少,还要给殿主、宗主他们些,要不然,就多给你些了。” 他跐溜将杯中的酒吸去小半杯,“嘿嘿,没事,你以后有再给我就是。” 我轻轻点头,突然问他:“可想过去神之国度?” 他惊讶看我。 我接着道:“我在那里创建圣宗,刚刚建立,需要信得过的人帮着管理。你做生意是个好料子,若是愿意,去那里帮我管着点宗内的生意也好。免得以后想来看你,还得赶回来青山宗。” 他有些意动,“那我们的庄铺?” 直到现在,他还执拗的坚持庄铺有我和肖亦茗的股份。 我道:“留个亲近的人在这管着,或是做个人情送给宗派,这不都随便你么?” 虽然庄铺被胖子开遍整个极西之地三十六城,但是这点钱,现在自然不被我放在眼中。在这里生意做得再大,或许还不值一件神器的价。 胖子听得我这样说,沉吟着点点头道:“去是肯定要去的,你容我先想想庄铺怎么安置。” 我点头。 他忽地又咧嘴笑,“在这边过得也没什么意思了,老早就想跟着庄哥儿你去神之国度混了呢!对了,神之国度那里的青楼是不是仙女儿特别多?比妙仙楼这里的如何?” “多。” 我笑着说道:“多得很,个个貌美天仙,就怕你吃不消哟。” 其实我在神之国度中哪里去过什么烟花之地? 但是这胖子已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就如此,我在青山城内呆得十余天,始终都没有去青山宗。我回来的消息,也没有传出去。 等到胖子将那些炼制紫气丹的药材全都搜集到庄铺总店里,我便是呆在里面炼制紫气丹。以我现在的实力,炼制区区七品紫气丹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情,有补天鼎这等真神器,炼制出来的紫气丹都是珍品,就没有五纹以下的丹。 等到将药材全部都炼成紫气丹,我袖里乾坤中的紫气丹已经有数千枚之多。 有这见面礼,也该是时候回青山宗去“省省亲”了。 我从炼丹的房间中出来,却是不见胖子。问小厮,小厮说他到青山宗中有事去了。 胖子也是从青山宗中出来的,有这层关系在,成为这青山域内首富后,他也是有事没事往宗内去瞧瞧。 听得小厮这样说,我便也离开庄坊总店,往青山宗而去。 到得青山宗上空,还未落下去,我就看到我的雕像还竖立在青山殿殿前。 还有我们玄春殿也有。 我笑起来的样子还真是蛮好看的,潇洒得很。持着枪,更显几分威风。 宗主和殿主都将我作为他们弟子中的表率呢,可以说,我是青山宗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弟子。 我的成就连开创青山宗的开派祖师也未必能比。 我的事迹,怕莫也是每个新入门的弟子都会要听得耳朵起茧。还是上回回来时,宗主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呵呵,不过宗主他们有心如此,我自然是得配合。 青山宗是我在仙界的发源地,便算得上是我的母校,作为“事业有成”的学长,我当然应该发挥表率作用,也好让我的小师弟师妹们用心修行。 我没有直接落到青山宗内去,而是将青龙尸从袖里乾坤中放了出来。 而后,施展一气化三清之术,自己本体站到了青龙头上。 这出场可足够威风? 我威风凛凛持着怒龙枪,向着宗内高声呼道:“宗主,庄严回来了。” 声音浩浩荡荡向着下面传荡而去。 其实不用我喊,光是突然浮现在空中的青龙尸就足以让得整个青山宗都震荡了。 因为庞然的青龙尸身已然将大半座山都盖住,青山宗的宫殿更是全部被笼罩在阴影下。 只是数息,从下面金色宫殿群中便是有无数道剑光冲将上来。 最快的可不正是宗主。 他现在的修为应该都快要接近到渡劫期了。 其后,殿主、殿主夫人,还有我的师兄们也全都飞了上来,修为各是长进不小。 看到我身姿挺拔的站在青龙头上,连宗主都很是怔怔了番,暗暗咽了口口水,传音问我:“庄严,你座下是?” 我咧嘴笑,给他传音,“青龙尸身。宗主,弟子这下可给您长脸?” 他道:“你能叫我声宗主,我就已经觉得很是面上有光了。” 他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来。 他和殿主都是希望我好的,可以说是我在仙界的引路人。看到我有如今的成就,可能便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材。 我收起青龙尸身,在众多弟子的瞩目中,对着宗主和殿主、殿主夫人、妙心殿主、丹殿大长老等曾经对我极是关照的长辈们深深躬身道:“诸位长辈,庄严回来了。” 他们都洋溢着微笑点头。 殿主夫人眼中更是泛出些微泪光来。 殿主甩甩袖子,板着脸道:“你小子也还知道回来看看啊?” 不过我却是能看到他的眼中有极为喜悦的光芒闪过。 我嘿嘿笑道:“这不是修行给耽搁了么?这回定然在宗内久住,好好陪陪您和师娘,还有师兄们。” 殿主终于崩不住笑脸,笑道:“这还差不多。” 我想起刚到玄春殿时,那时候他只当我从杂役升为内门,天赋不足,刻意给我脸色看,督促我修行时的场景。 殿主是个十足外冷内热的人。 一番笑闹后,我们便浩浩荡荡的往宗内而去。 径直落到青山殿外。 宗主在前面带着我们往里面走,殿主和师兄们则是在我旁边,四师兄忽地问我:“小十四,现在什么修为了?我怎么感觉你的气息像是座山似的,怎么也琢磨不透丝毫。” 以前在玄春殿,他和我的关系是最熟稔的。 我嘿嘿笑着,看其余师兄,连着殿主他们都是悄然竖起耳朵来,道:“你猜。” 四师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圈,“渡劫?” 其余师兄们便嘁的嗤笑,“都知道是渡劫,还用你说么?” 四师兄道:“那你们猜!你们猜小十四多少重天!” 师兄们便都笑着猜我的修为。 但最多的,也不过猜我是十重天左右修为。毕竟能到渡劫,在他们眼中都已经是顶天的厉害了。 我最后竖起三根手指头。 四师兄惊呼:“真是渡劫三重天?” 我笑眯眯又做出个七的手势,这下便是惊呼声四起,连殿主、宗主他们都傻眼了。 四师兄砸吧着嘴,狠狠咽了口唾沫,“三、三十七重天?” 我洋洋得意的点头。 四师兄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而后问殿主,“师、师傅,三十三重天以上,叫什么来着?” 殿主很是有些没好气道:“候主!” “我滴娘咧!” 四师兄的眼睛瞪得溜圆,“那小十四不比祖师爷都厉害?” 当初开创青山宗的青山祖师,据说也只是寻常的渡劫期强者而已。 940.大手笔 宗主他们全部都是满脸震惊之色,这个时候,却是压根没人回答四师兄的话。 怔怔好几秒,大家才继续往青山殿里走去。 宗主感叹道:“能将你收到我青山宗下,真是我青山宗千年来最大的福缘啊……” 其余长辈们也都满脸正是如此的表情。 殿主这刻的笑容便是格外的开心,带着自豪。 当初,我可是从玄春殿走出来的。想想那时候,玄春殿还落魄得很,哪里能和现在相比? 到得青山殿内,众人分座次做好。我坐在殿主师傅的旁边。 殿主夫人瞧瞧问我:“怎么不见老大回来?” 老大自然是指的大师姐。她和殿主都是将大师姐当自家女儿看待的,自是牵挂得很。 我柔声说道:“大师姐她还在神之国度呢!我这趟回来,打算将你们也都接过去,和她团聚,好不好?” 殿主夫人很是意动,但却是看向殿主。 殿主正要说话,宗主已经满是笑脸的开口问我:“庄严,你怎么忽然从神之国度回来了?” 我答道:“最近清闲,便向着回来看看。另外,也想将师傅和师娘还有我诸位师兄们接过去呆些时日。” “哦?” 宗主微微惊讶,看向殿主。 殿主道:“我们便不去了吧,玄春殿杂务繁多,却是走不开的。” 我笑着道:“师傅您都操心这么多年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师兄们便跟着在旁边附和。 这本是事实,玄春殿这些年来由衰落变得极为昌盛,殿主的夙愿已成,真没必要再呆在玄春殿中。 连宗主都笑着开口,“玄春师弟,我看庄严说得对。这些年,你们也够辛苦的了。” 妙心殿主则是说得更为直接:“若是我有像庄严这样的徒儿,早就辞去殿主之位享清福去了。” 我笑着看向她,“妙心前辈,玲珑和徐师姐两人可常常念着您呢!这回您可也得跟着我去神之国度看看去。” 妙心殿主的俏脸上露出动心之色来,“她们两真的有常常念叨我?” 玲珑和徐师姐当初可是妙心殿主的爱徒。对于从小在青山宗修行的她们两来说,妙心殿主就如同她们两的娘亲。我不是信口胡说,在道元学府后竹林,和在魔神山中,玲珑和徐师姐的确有经常念及妙心殿主。 我重重的点头,笑着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敢骗您?” 她脸上笑容便愈发洋溢,而后看向宗主,“掌宗师兄,那这妙心殿……” 宗主苦笑,“你们都去,都去,这玄春殿和妙心殿啊,你们自行择人接替你们的职位吧!” 其余殿主都是露出艳羡之色来。只可惜,他们却没有在神之国度混得风生水起的徒儿。 我当初在青山宗时并未受他们照拂,此时也自是不会去管他们。 我看向丹殿大长老,道:“长老,怎的不见殿主?” 他抚着胡须道:“殿主和富温那小家伙在谈事呢!” 话音才刚落,殿门外却是响起胖子的声音,“庄哥儿,你这动静闹得可真够大的。” 而后便瞧得他和丹殿殿主从殿外走进来。 丹殿殿主冲着我笑笑,我起身朝他躬身,“殿主。” 当初他和大长老不遗余力的帮我、支持我,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他点点头,而后向着宗主微微施礼道:“掌宗师兄,富温说他要将整个庄铺献给我青山宗。” 宗主惊讶,看向刚刚落座的胖子,“为何?” 胖子咧着嘴笑道:“宗主,我打算跟着庄哥儿去神之国度混饭吃去。这庄铺啊,我总不能卖了不是?” 宗主道:“卖了难道不好?献给宗派,你可什么都没有。” “没事。” 胖子很是豪气的挥挥手,“庄哥儿现在在神之国度都是大人物,有的是让胖子我发挥的空间。” 殿里的人闻言便都笑起来。 我眼神看过丹殿殿主和丹殿大长老,“殿主、大长老,可愿意随我去神之国度看看?” 丹殿殿主显然是从胖子嘴里听说什么了,闻言直接看向宗主。 而大长老则是显得有些迟疑,“现在丹殿俗事繁多……” 我直接打断他,循循善诱道:“大长老,去神之国度,我有机会给您引荐药神前辈,如何?” 他便惊得嗖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甚至因为激动的原因,“什么”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发出的是“甚么”的音。 药神师傅在仙界炼丹界中可谓是如雷贯耳,便是远在极西之地的大长老,也是将其奉为偶像。 女娲炼药虽是登峰造极,但显得太过飘渺,不可追寻。药神师傅算得上是炼丹界的神。 至于圣丹城、药族的那些炼丹师们,他们这数千年来太过封锁自闭,却是名头越来越小。 我带着笑意看着大长老,道:“给您引荐药神前辈。” 如今圣宗初成,我这做徒儿的,自然不能害让药神师傅呆在那玄龟腹中。 要清闲,要养老,咱们魔神山的景色不是更美? 大长老这下便再也不说什么俗事繁多的话了,脸都激动红了,“我去、去。” 殿内又是发笑。 宗主更是苦笑,对丹殿殿主道:“罢罢罢,你也去,你也去吧!” 说着他看向我,“你这个小子啊,这一来,还不如不来。将我们青山宗的殿主都挖去近半了。” 这话还真是说得我不好意思。 幸得有殿主师傅帮我圆场,“掌宗师兄过滤了,我等只是去瞧瞧,又不是不回来了。” 他心里始终还是最牵挂着青山宗的,毕竟这里是他的根。其余人,想必也是如此。 我接过殿主师傅的话,开玩笑对宗主说道:“宗主,我这可也不是白挖。还请宗主命人敲响铜钟,将宗内的弟子全部召集过来,如何?” 宗主惊奇道:“全部召来?做什么?” 胖子是知道的,嘿嘿笑着,“庄哥儿可是要有大手笔呢,宗主您就把弟子们召来吧,是大好事。” 宗主见我要卖定关子,便也不再问,冲着门口伺候着的弟子使个眼神,那弟子问,“敲几响?” 宗主道:“便三响吧!” 很快便有三声空旷辽远的青铜钟响。 不多时,接连有弟子或是御剑,或是快速蹿动着,到青山殿前来。 我记得以前我还是弟子时,全宗弟子到青山殿前来,也不过是占据大半个前广场而已。但现在,却是青山殿周围的广场上全占满了弟子。 青山宗真是比以前辉煌昌盛得多了。 宗主带着我们走到外面去,而后看向我。 无数弟子认出我来,眼中有着灼热的光芒出现。 估计这些年来,宗主他们都不知道把我的形象塑造什么什么样了,怕是天底下难有的豪杰强者了吧? 我冲着宗主笑笑,而后身形便嗖地出现到空中去了。 挥挥袖袍,便是无数的紫气丹往下飘落而去。 以我如今的神识,要操控这些紫气丹自是轻松得很。 这数千枚紫气丹,如同飘落的羽毛似的,向着下方的弟子们飘去,而后静静悬浮在他们面前。 宗主朗声道:“这是庄严长老给你们的礼物,你们便都收下吧!” 下面齐声应是,欢天喜地。 对我来说七品丹不算什么,但对下面绝大多数弟子来说,却是极为难得的宝贝。 我在众人的瞩目中,嗖的又出现在地面上。 我的速度,自是已经超过他们肉眼能够捕捉的极限。 殿主微微有些吃味着道:“你出手还真够大方的。” 我嘿嘿笑着,轻声道:“师傅您放心,您的礼物少不了。而且神之国度那,准备着很多好东西招待您呢!” 师兄们闻言,便在旁边忍不住乐。 其后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盘膝在青山殿顶,为青山宗的弟子们讲道解惑。 连宗主他们都在殿内听着。 诸如潜境,如意境等,这在青山宗里,仍是新鲜的事物。 941.死后做比翼蝶 这两个月的时间于我来说短暂,于这些弟子来说,也同样短暂。 他们听得如醉如痴,甚至有人当场突破。而我,在讲感悟、心得时,自己也有些新的体会。 当我结束传道时,体内的第三十八个通天藏已是显化出来。 若是按照正常的修行,我显然是没可能这么快就让得第三十八个通天藏显化出来的。 结束传道时,无数弟子仍然觉得意犹未尽。 我又在玄春殿呆得数日,等殿主、大长老他们将事情交接好,便在青山宗一众长老、殿主们的相送下离开青山宗。到青山城里,和带着数十位家眷的胖子汇合,然后便带着他们往更西处而去。 百年未见元华前辈,也不知道他在那守着他爱妻的孤坟,现在过得如何。 他是我见过用情最深的人。爱妻亡故,悲伤成狂,又枯守孤坟数百年。我不知道,那是何等的深情,才能够让他如此。 走出青山城,沿着官道往西。数百里外,官道尽头便只剩下山间小路。 我们如游春般不急不缓走在路上,速度却是极快。到山路上,我领头继续往元华前辈那里去。 到后来便是连得山路都没有了,我们穿梭在原始森林里。 即便修士能过目不忘,但森林变化也不小,我愣是又用十数天的时间,才终于找到元华前辈的住所。 我愣在元华前辈的山洞外。 因为刚掀开山洞外的藤蔓,我便看到里面有具盘坐的苍白枯骨。 枯骨仍保持着五心向天的姿势,头发乱糟糟的枯黄,就那般,静静的盘膝在洞穴里。 胖子在旁边轻声问我:“庄哥儿,怎么了?” 我微微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元华前辈天赋不错,可惜在这里蹉跎了岁月。自行摸索,竟然如此早早的便陨落了。 他和我亦师亦友,这个时刻,我心里自然是不好受。 但或许,这是他最衷心的事吧! 永远陪着他的爱人呆在这里。 我怔怔半晌后,从洞穴中将他的尸骨抱出来,而后葬在了他爱人的旁边。 两座坟,一座杂草丛生,一座黄土培新。 我倒杯酒在坟前,“元华前辈,好走!” 生前不能永做眷侣,但愿死后的他们,能化比翼蝶。 元华前辈显然是修行出了什么茬子,要不然,以他的寿元,应该不至于现在就陨落的。 我在坟头独坐数个小时,而后才又带着殿主他们离开这里。 他们问我那人是谁,我只说是长辈。 又是十数天过去。 我们已经离开青山宗的地境,到得陌山宗的地境内。 然后途中经过陌山域,自是免不得又要去陌山宗看看君雅的娘亲。她现在还是陌山宗的宗主。 我们这大群人到那里,受到热情款待。 她问我君雅现在如何,我跟她说,现在君雅还在道元学府中修行。 道元学府的名头,便是极西之地这边也是偶有传闻的。陌山宗主听得,自是高兴得不得了。 当我跟她说君雅的修为已到分神后期,不需多少时日就能突破到渡劫期去,她便更是高兴了。 在我们离开陌山宗时,队伍中便又多了陌山宗主。 她要去到道元学府看望君雅,让我带她前去,我自然不好推辞。 反正到哪也是游历,我闲着无事,带他们从极西之地走到道元学府,再到魔神山也无妨。 红尘修道本就在于到处游走,正是那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 高渐离前辈和王阳前辈都说,枯坐着悟道,是悟不出来的。这也是为何仙界的那些顶尖天才,也常常喜好在外游历的原因。修行从来都不是闭门造车的事。 如此,回到九黎之地已经是九个多月后的事情。这还是我到神之国度后怕发生什么意外,便将殿主他们全部收到补天鼎中,然后以极速赶回到九黎之地去。我在神之国度的仇家太多,或许在什么地方便会有修炼过眸法的人将我认出来,是半点都掉以轻心不得。 回到九黎之地便好了,这里是我们圣宗的地盘。我倒是不担心那些仇敌敢随便上门来。 我离开圣宗前后不到两年时间,如今再回,圣宗竟已是和以前截然不同的气象。 我从魔神山下沿着扶摇直上的白玉阶梯往上行去。 一路上,可以遇到穿着淡青色服饰的圣宗弟子或是往山上行,或是往山下去。因我易容,倒是没人认出我来。 这些弟子的修为都不高,但脸上却是洋溢着自信之色。 这是有亚圣坐镇的宗派的底蕴。 到得山门前,我才抹掉脸上的易容。 守门的弟子们瞧见我,怔住,随即便哗啦啦跪倒在地,“弟子拜见宗主!” “幸苦你们了。” 我说,然后在他们嗔目结舌的表情中继续往更上头的宫殿群走去。 魔神山中宫殿极多,都在山腰之上。 最上头是我们圣宗的主殿。 其下,便是诸分殿。 而后再往下,才依次是长老、精英弟子、内门弟子、杂役们的居所。 这是谢甚源他们刻意弄出来的,只有将弟子分出等级,才能够让得他们充满上进之心。 我将殿主他们从补天鼎中放出来。 他们刚出现在外面,便被魔神山的景色所摄住,而后,又是连连感慨神之国度的灵气就是浓郁。 我笑着道:“其实寻常地方也难有这么浓郁的灵气,魔神山是龙脉聚集之地。才能有这般气象。” 从堪舆上面来说,魔神山的确是由极多龙脉汇聚的福地。 我们继续往上面走。 见着沿途经过的弟子们都像我跪拜,殿主他们的神色是越来越惊。 四师兄早已经是按捺不住,说道:“我滴娘咧,十四,你这的弟子都比我们修为要高啊!” 他们才是分神期而已,而在圣宗里,分神期的确是最为低等的弟子了。 我笑笑,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得居所里,徐师姐、玲珑、肖亦茗她们见到殿主、妙心殿主他们到来,自是高兴得不得了。 只可惜大师姐和君雅都还在道元学府里。 我派人去道元学府送信,却没有告诉殿主他们。 其后的十余天,我和徐师姐她们带着殿主、胖子他们在魔神山中四处游玩。 殿主夫人和陌山宗主到底还是忍不住了,说要我带她们去道元学府看望君雅和大师姐。 我说道:“师母、宗主,你们就在这等着吧,我已经派人去请她们回来了。” 就在这夜,君雅和大师姐便赶到了我们圣宗来。 她们瞧着殿主夫人和陌山宗主便是抱头哭泣起来。在仙界,很多师徒关系比血缘关系还要亲得多。 转眼便在魔神山中呆得数月。 修行无岁月,殿主他们自然不可能仅仅只住几个月就回去。只是,我却没有继续在这里陪着他们。 这一年多来,在外界游历,特别是极西之地那边。我见到太多太多无家可归的伶仃孤儿。 如今圣宗已经彻底稳定下来,欣欣向荣,也没有我什么事。我想我该是时候去完成当年许下的宏愿了。 至于炼制复窍丹还缺的那四味药材,连苏清雅那边都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真的需要机缘。 我又独自离开圣宗,往九黎之地外而去。 九黎之地的孤儿院有成小敏她们管着,挺好。我根本不需要插手。 到得山门外,我伸手在脸上抹过,易容成草莽大汉的模样。而后收敛浑身气息,往山脚下而去。 在九黎城中的驿站中,我又买了匹分神期的代步灵兽。 不过是最为寻常的穷奇而已。 我想这下怕是任谁见到我,也绝不会将我联系到高高在上的圣宗宗主身上去。 942.黑袍人 悠哉悠哉骑着穷奇,在一路轻描淡写的轻视眼神中,我复又往西去。 坐阴沉木船横渡溺水,离开神之国度,是个叫什么巫奇族的地盘,名为巫奇国。 虽说这样的势力不被神之国度的大势力放在眼里,但在神之国度外却也是庞然大物,幅员百万里。 我从巫奇国临近溺水的望河城登岸,又将分神穷奇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骑在上面,慢悠悠往城门里去。 城门两侧,有着不少的小贩在那里叫卖。城里城外都显得熙熙攘攘,颇为热闹。 临近溺水,总是能有不少便利的。其中有不少人是从神之国度而来,出手大方。 是以,这座城的城门口处讨钱要饭的小乞丐也是不少。 他们有的真的很可怜,连修法都还没有得到传承,父母就不在了,或是出生便被抛弃,到十余岁都没有修行过。这在仙界是极少的,便是平民百姓,也几乎家家都有修法。 我感应到有些小乞丐的身上真的没有丁点修为气息,心里也不禁是为他们觉得可怜。 没有修为,在仙界除去乞讨外,似乎真没有别的选择。 看着他们朝着城门口处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叩头乞怜,我忽地想到我在地球时落魄的模样。 雨夜逃离荆市,连夜奔逃江北。 那段路程可真是狼狈啊,在大巴上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脸给遮住,生怕车里边会有要杀我的杀手。 再后来到荆市,得黄老伯相助。三叔引荐那个黑道头子李常军给我,我苦心孤诣等着李常军提拔我,等着上位的机会。那段时日,我至今难忘。 但是,再如何惨,我却也从未像是这么孤儿这般惨过。 而他们,已然习惯这种跪下叩头的日子。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争取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我走上前去,脚下那些孤儿们连连冲我喊着,“仙人、仙人,给些钱吧,给些钱吧……” “我们好些天没有吃饭了……” 我看到有饿得面黄肌瘦的孤儿,连说话都没有力气。 有个小女儿躺在城墙边上,眼睛微微耷拉着,奄奄一息。 她睫毛极长,眼眶很大,本应该是个极漂亮的姑娘。 我没有理睬跪在地上的这些小孩,向她走去。蹲下身,轻轻搭起她的手,用琉璃药王气小心翼翼流转过她的全身。 她其实没病,只是长期的营养不良才导致成现在这样。 我用琉璃药王气替她调理过,她的气色瞬间便好得多了,睁开眼睛来,看到我,极是愕然。随即愕然又微微变得疑惑。 我问她:“好些没?” 她轻轻的点头。 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捏着自己破烂的衣角,“小……小兰。” “走。” 我轻声说:“叔叔带你去饭馆里面吃好吃的。” 有些机灵的小孩便忙跑上来,“叔叔,叔叔,也带我们去吧!我们也很饿了!” 做小乞丐也需要学问。 那些畏畏缩缩不敢开口的,通常都讨不到多少好处。 我看着瞬间围拢过来的十余个小乞丐,正要说话,而这时,却是忽有两个穿着黑袍的人走来。 他们的黑袍压着天灵盖,只露出鼻子来,显得颇为神秘。 不过在仙界里,更为神秘的人多了去了,是以周围的人倒也见怪不怪。 他们走到这些小乞丐旁边,右边那人的声音极冷,“谁想吃饱饭?” 这些小乞丐们便又都围拢到他们那去了。 那人从袖口中抛出数十枚晶石在地上,“想吃饭的去城内吃些东西,而后出来找我。” 小乞丐们纷拥抢着地上的钱。 有凶些的,甚至是对旁边的伙伴大打出手。 我微微皱眉。 而很快,那些抢到钱的小乞丐就已经是往城内跑去了。没抢到的,则是留在原地怯怯瞧着那两黑衣人。 但两个黑衣人只是无动于衷。 怕莫是过去十余分钟,城内就想小乞丐跑出来。 最先跑出来的几个,都是有低微修为的,到两黑袍人面前,“仙师!我们想吃饱饭!” 那两黑衣人点点头,“跟我们走。” “仙、仙师……” 我旁边的小女孩小兰忽地扯扯我的衣袖,满脸怯怯,“他们、他们……”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道:“他们不能跟着他们去。我哥哥跟着他们去,就、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这话却是让得那两黑袍人听到。 他们的忽地回过头来,眼中闪过凌厉光芒,吓得小兰往后踉跄退却着。扫过我时,也带着警告意味。 我心中冷笑,不过是两个分神期的家伙而已,竟然也敢用眼神威胁老子。 不过我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找他们的麻烦。 牵起小兰的手,我轻声道:“没事的。” 她有些不忍,瞧着那些被带走的孤儿,但手被我拽着,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我往城里去。 才刚走两步,她便往回抽自己的手,“仙师,小、小兰的手脏。” 我道:“无妨。” 然后不由分说的牵着她往城里走去。 到城内,我只是带她买了几个糕点,便将她收到补天鼎中,又往城外而去。 不用小兰说,我也知道那两个黑袍人不寻常。 他们可不像是那种善良的人。 到城外,他们还未走远。我大摇大摆的跟上去,以他们的速度和机警,当然甩不掉我。 怕是走过有数十里地,到得深山中,他们两才终于是停下来,带着那些孤儿在树底下,似是休憩。 跟着他们来的孤儿有足足十七个。 我在远处观望着。 不多时,竟然接连又有数波黑衣人到,都是两个,而且身后或多或少的跟着些孩子。 看装扮,那些孩子都是孤儿无疑。 他们这是做什么? 我心里正自想着,便是听得有个黑衣人道:“你们中间,只有活着的五个人能够吃到饱饭。可知道该怎么做?” 这! 那些孤儿们哪里懂得这话里的意思,没有人开口。 黑衣人冷冰冰继续道:“什么时候这里只站着五个人,我们便带着那五个人去吃饭。要么,就全死在这里吧!” 他的话,让得孤儿们登时慌乱起来。 他们平素里可能和伙伴们抢吃的,抢施舍时会比较凶,但杀人,想来他们也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不过他们中间还是有心肠颇为坚硬的孩子。 只是数十秒过去,有个孩子率先对他旁边的孩子出手。 他们最强的也不过是内劲大师的层次而已,但真打起来,却是凶恶得很,有人甚至用牙齿咬。 上百个孩子,登时便乱了。 “住手!” 我当然做不到就这么眼看着他们互相残杀,猛地窜过去,释放出些微气息来。 我的出现和吼声,还有气息,让得原本乱战的孤儿们都惊住了,各自骇然的看向我来。 那些黑袍人也俱是猛地盯向我,而后有个人挥手,其余人便向我掠来。 我看着他们,源木翅浮现在背后。数万翎羽箭出现,登时将这些冲向我的黑袍人都摧毁得形神俱灭了。 只剩下那个发号施令的黑袍人,愣在原地。 我瞬息到他面前,左手轻拍在他的丹田处,封印住他的修为。 他抬手向我打来。 我不闪不避。 咔嚓声响。 断的却是他自己的手。 这让得他极是骇然,慌忙就往后退。 只是他哪里能从我的手中逃走? 若是让区区分神期从我手里跑了,那我都没脸继续活下去了。 用内气将他困住,我抬手掀开他黑袍的帽子。里面露出来的是张颇有些苍白的脸,鹰钩鼻。 或许是因为那个阳极学府的副院长的缘故,我对鹰钩鼻着实没有什么好印象。 943.还有亚圣没死 他满是惊惧的看着我。 “你们是什么人?” 我问他。 他没有开口。 我又道:“你们应该……是杀手吧?” 他仍是没有说话,但眼神却是微微有些波动。 其实不用问,我都能够确定。我和杀手打交道太多了,对他们的气息实在是太过熟悉。 他们找来这些小孩,显然是在为组织里面吸纳新的人。 巫奇国里面的杀手组织? 对于神之国度外的势力,我却是没有多少了解。 他们这种行为,真是让人不耻。 我盯着眼前的黑袍人,道:“告诉我你来自哪里,我饶你性命,且放你离去。” 他有些意动,但在迟疑。 没有人不想活命的,只是杀手受过这方面训练,怎么着也不会轻易开口。 我微微皱眉道:“难道真要吃些苦头才肯说?” 见他仍是不说话,我便也不再多少什么,只是伸手向着他浑身各处骨头捏去。 这种手法名为“分筋错骨手”,能让人痛苦到极致。这,还是抠脚当时教我的。 仙界的修仙文明自然远非地球能比,但若说到审讯方面,怕是拍马也及不上地球那些专门研究这些事情的组织。 抠脚教我的能让人痛不欲生的法子得有数十种,修士也避不过。这都是针对人体构造而特别发明出来的。 只是几秒,这黑袍人便是满头汗水了。 饶是修士,也吃不住这种折磨。 到得十余秒,他的眼中已是充满痛苦,接近疯狂的光芒。 在这种情况下,人通常只会有两种反应,要么就是坦白,要么,就是自杀。 他舍不得死,是以是前者,“我……我说。” 他满脸的痛苦。 我松开他的骨头,看着他。 他大汗淋漓,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我们是杀神殿的杀手。” 杀神殿? 这倒是让得我颇为惊讶起来,“你们杀神殿的强者不是都死在碧涛城了?怎滴还未解散?” 他也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显然没想到我竟然知道这事。而后,眼中流淌过犹豫之色。 我冷声道:“回答我的话。” 他颤颤兢兢道:“前辈、我、我立过誓的。” 我道:“违背誓言未必会死,但你敢瞒我,我可以折磨你千年而不死。” 恶人还得用恶办法磨。 他听到我这话,瞬间连瞳孔都缩起来,“我们杀神殿还有位亚圣强者坐镇,是以各处分殿都未曾解散。” 我轻轻的点头,将他放开。 没想到杀神殿竟然能有这等福缘,拥有两位亚圣强者。 原本以为那些在黑色宫殿中的强者被全灭后,杀神殿会从此消亡的,竟然还有位亚圣强者支撑着。而且,连巫奇国这种神之国度之外的势力中的分殿也仍然在正常运转。看来,我们上回做得还不够啊! 我正要再问,然而这时,天上却忽地有雷响。 而后,便是有道晴天霹雳忽地闪下来。 我看着紫色光芒瞬息极致,忙退开去。 “啊!” 只听得声惨叫,那黑袍人竟是瞬间被劈成了焦炭。 我愣是没忍住咽了口唾沫,这他娘的,违背誓言真有天谴啊? 我以前只是见到各种书上写得板上钉钉,这还真是头遭见到有人违背誓言遭到天谴。 真是吓人。 怔住数秒,我才回头看向那些惊讶慌张的孤儿们,对他们说:“你们随我回城去。” 他们只把我当成天人,满眼崇拜和疑惑的看着我,还有些害怕,不敢说什么。 我将他们也收到补天鼎里,极速向着望河城而去。 杀神殿仍旧存在,自是让得我心里不爽。我说过的,我要让杀神殿彻底覆灭。 怪只怪当初是他们联合明心阁对我动的手。 至于那位王主级的死士,现在仍然弄不清楚他是哪个势力的人,也只能先将这笔账记在杀神殿的头上。 回到望河城中,我带着数十个孤儿到城内的客栈中吃东西,直引得无数人用诧异的眼神看我。 等他们吃完,如何安排他们却也是个问题。 他们在城中没有自保之力,给他们太多钱财是害他们。而找个人在这照料他们,我在望河城中又没有信得过的人,甚至连认识的人都没有。 我忽地意识到,想要依靠我个人的力量在仙界各城都开起孤儿院,是件不太现实的事情。 需要动用圣宗的力量。 在客栈外凝神思索片刻,我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圣宗的弟子们去做。 在仙界各地都创立我们圣宗的联络点,那孤儿院,便也可以依靠着联络点生存下去。 只是,这也需要我们圣宗有足够的威望才行。要不然今儿个这人来找麻烦,明儿个那人来砸场子,可就会烦死了。 于是才刚刚离开神之国度,我便又不得不折返,往九黎之地而去。 杀神殿的事情我等不得。只有斩草除根,才能让那些想要暗害我的势力投鼠忌器。 将这些望河城的孤儿们都收到补天鼎中,我骑着穷奇,复又往东而行。 再渡溺水,便摇摇能瞧见我们九黎之地最南方的于夷城。 于夷城两面临着溺水,还有一面靠海,是正儿八经的临海城池。 我将孤儿们都送到于夷城的孤儿院。 有从圣宗跟来的女弟子在这里看护,见到我,自然是不免又要寒暄阵子。 一个多小时后,我才从于夷城离开。 回到圣宗里,颜白雪她们见我这才刚走没多久却又回来了,见到我的时候惊讶问我:“怎么就回来了?” 我说:“遇到点事。”然后便去找琉璃师娘她们去了。 她们都住在圣宗宫殿群后的竹林小屋中。 争奴前辈、王阳前辈等喜欢清净的长辈也都住在那,那里,是我们圣宗的禁地。 沿途有不少我们圣宗的暗哨潜藏着,我想,这该都是长发的注意。 这些暗哨修为未必都高,但若是有人闯到这里来,怕莫也难逃他们的眼睛。 我到得琉璃师娘她们的院落里。 诸位师娘都在,瞧见我这么快回来,也都是有些惊讶。 我跟她们说及杀神殿还有位亚圣的事情。 听完,艳歌师娘微微皱眉道:“那你可知道他躲在哪里?” “这个倒是不知。” 我微微摇头,而后道:“要不我去找那些贩卖消息的人,看看能否得到他的踪迹。” 琉璃师娘摆摆手道:“这不现实。他既是亚圣,寻常势力想要捕捉他的行踪,基本上不可能。” 我们便都沉默下来。 过去些时间,我才忽然想起我在地球上用过的某个法子。 引蛇出洞。 杀神殿被我搞得元气大伤,我想,那个亚圣杀手若是知道我的行踪,肯定会按捺不住出来报仇吧? 我忽地开口说道:“诸位师娘,要不庄严去做饵,引他出来?” 她们瞬间便明白我的意思。 又是沉默。 而后琉璃师娘才缓缓问我:“那若是还有其余人也来杀你呢?” 我砸吧砸吧嘴,“人再多,应该也不会有四位亚圣这么多吧。” 琉璃师娘轻笑道:“这可说不准,现在仙界想杀你的人可是不少呢!” 自从圣宗创立的那天,刑地他们弄出那么大的阵仗来闹事,琉璃师娘她们便也听说我在仙界的“光辉事迹”了。我现在在她们的印象中,“调皮捣蛋能惹事”这几个字怕是去不掉了。 “本鸦爷快!” “你鹤爷才快!” 而这时,却忽地有两个极为猥琐的声音传荡过来。 鸦爷和鹤爷回来了? 我和琉璃师娘她们都朝着院落外面声源处瞧去,果然,褪毛乌鸦和痞鹤正扑腾着翅膀往这边来。 他们两在仙界游玩也有将近两年了,浑身的猥琐气息似乎变得更为浓郁。 琉璃师娘忽地轻声对我说:“要想知道那亚圣下落,问问鸦爷,他兴许能知道。” 鸦爷能知道? 944.杀神殿大本营 等得鸦爷、鹤爷过来,我便忙迎上去,“鸦爷、鹤爷,你们回来了?” 两只癖鸟却是老江湖了。 见得我这热情洋溢的模样,鸦爷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珠子瞥向我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子突然对本鸦爷这么客气,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求你鸦爷啊?” 鹤爷将脖颈抬得高高的,做望天状,好似压根不屑得帮我似的。 “鸦爷果真是神机妙算。” 我毫不吝啬的又是一记马屁拍过去,“小子的确是有些事情想求鸦爷帮忙。” 他忽然蹿到我肩膀上,抖擞抖擞那身上仅剩的几根黑得发亮的翎羽,“看着你小子这么诚心的份上,本鸦爷便听你说说,啥事?” 鹤爷却是向着我发难,落到我右肩上,爪子扣得我肩膀有些微疼,“小子你求他,不求本鹤爷是什么意思?” 鸦爷偏头瞧过去,“那是因为本鸦爷比你强。” “放屁!本鹤爷英明神武,宇宙最强!” “本鸦爷最强!” “本鹤爷最强!” “本鸦爷最英明神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本鹤爷……” 然后只是短短十数秒,我的脸上便是被这两只痞鸟的口水给覆盖了,哗啦啦就他娘和下雨似的。 琉璃师娘她们却只是在旁边轻笑看着。 “阿秋……” 我不得不假装打个喷嚏,将正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的两只痞鸟给打断。 见它们仍是互不相让的用那双小眼睛死死瞪着,我小心翼翼,“两位爷,要不谁先帮到我,谁就是最强?最帅?最英明神武?” 他们两只老鸟自然知道我的小心思,瞧瞧我,但到底还是更想压过对方,冷哼着,都偏过脑袋去。 我继续说:“两位爷谁能帮帮我找到杀神殿剩下那位亚圣的所在么?” 鸦爷和鹤爷同时沉吟,鹤爷微微嘀咕,“老鸦,杀神殿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听说过?” 鸦爷道:“好像是有个小家伙在我们面前说起过要建立个什么杀神殿来着,那小家伙好像是叫……” 说着,它猛地扑腾着它光秃秃的翅膀到我面前,“对,叫什么无极的。就是那小家伙。” 我听着却是不禁后背有些发毛,“鸦爷,您说……是无极?” 它道:“是啊,怎么了?” 我砸吧咂嘴,“无极前辈可是圣人级的存在。” 鸦爷满不在乎的样子,“圣人级又怎样?在本鸦爷面前,还不是个小屁孩?” 鹤爷也很是得瑟,“便是圣人见得本鹤爷,也得乖乖的喊声前辈好。” 我的脸色却不是那么好看。 仙界有无极这个圣人级存在,且曾风流过很长的岁月,这是众人皆知的。但是,却从没有见到哪本书上写过杀神殿是无极创立的。 难怪有本书上说杀神殿当初横空出世,甚至横扫当世,碾压传承无数岁月的七情阁等,原来如此。 无极就是仙界有记载的最后一位圣人级存在。 他是直到千年前才忽然杳无音讯的,就如同以前的那些人祖那般,仿佛被人从时光河流中抹去。 当然,伏羲前辈是例外。他可能是现在仅存的圣人。 我忽然想起,杀神殿似乎也是自千年前起,才逐渐低调下去的。 时间上如此巧合,看来杀神殿十有八九真是无极给弄出来的。 这当然让得我心里有些凝重。 出过人祖和没有出过人祖的势力是有根本性区别的。出过人祖的势力,底蕴绝对更为深厚。 人祖们的手段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我转头看向琉璃师娘,“师娘,咱们怎么办?” 琉璃师娘的柳眉也是微微蹙着,“若是由圣人建立起来的势力,在他们的大本营中,必然有圣人级的阵法守护。”她看向我来,“去将你王阳前辈和你争奴前辈叫过来吧!” 我便蹿到王阳前辈和争奴前辈的小屋中去,将他们两也先后都叫过来。 琉璃师娘让我讲杀神殿的事情说给王阳前辈和争奴前辈听,然后道:“合我们四人之力,应该能破开圣人阵法。” 王阳前辈听完点点头,“那咱们便去。宗门创立到现在,是有些平静了。”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我们强敌林立,应该要露出自己的峥嵘来。要常常敲打下他们,才能让得他们不敢打我们圣宗的主意。 让我些微有些奇怪的是,鸦爷、鹤爷两个和无极显然是认识的,但却并没有要阻碍我们去灭掉杀神殿的意思。杀神殿怎么说也是无极创立的势力,难道它们两个和无极之间就连半点交情都没有? 只是这种话,自然是不好问的。 我冲着鸦爷、鹤爷两拱手道:“鸦爷、鹤爷,那你们可知杀神殿的大本营在哪?” 它们两都是高傲昂头,“自然知道。这仙界哪有事情能逃过你鸦爷(鹤爷)的眼?” 说着,它们两又都是不爽的向着对方看去,重重的冷哼。 然后,便不约而同向着远方而去。 琉璃师娘挥袖,带着我们极速跟上去。 让我吃惊不已的是,随着琉璃师娘的速度越来越快,前面鸦爷和鹤爷的速度竟然也是越来越快。似乎,它们两若是施展极速,能比琉璃师娘还要快上不少。 琉璃师娘可是修时空经的亚圣,这世上能比她速度还快的…… 圣人? 不可能,不可能。 我兀自摇摇头,甩开脑子里这个荒诞的想法。 鸦爷、鹤爷这样的,能是圣人级修为? 不过随即我却又是想起不修边幅的伏羲前辈,呃,这么想到,还真觉得这种事情有点难说。 也没谁规定圣人就得是身姿挺拔,贵气不凡,在宫殿中享受万民敬仰不是? 我心里挺乐呵的想着,若是鸦爷和鹤爷是圣人,那我们圣宗可就赚大发了。 足足过去两个多小时。 我们早已飞出神之国度的范围,到得一放眼无垠的戈壁中。 这里满目荒凉。 鸦爷、鹤爷却是在这里停下来。 我不禁问道:“杀神殿的大本营难道在这里?” 鸦爷满是鄙视道:“难道他们还得将大本营安在你宗派的山脚下才好?” 我有些讪讪。 这个问题的确有些白痴。 杀神殿是杀手势力,似乎大本营越偏僻才越好。不管他们底蕴有多强,但绝不会背离杀手的生存规则。 只是瞧瞧脚下,黄沙蔓延,哪里有什么杀神殿? 而这时,我身前的王阳前辈已是忽地将火神刀抽出来,而后向着地面斩去。 那炽热的刀芒,让得原本就热辣辣的戈壁仿佛热得更为滚烫了。 无数的黄沙被卷起,或是化为灰烬。 王阳前辈一刀出,脚下沙漠出现瞧不到尽头的数十米深的裂缝。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人力所为。要知道,这里可是仙界。 但是,裂缝中,却并未看到有什么异常。 王阳前辈的气势已经凝聚起来,直冲云霄,又是一刀斩落下去。 “哼!” 只是这下,下面却是传来反应。 我只瞧得有道漆黑的光掠过,而后,王阳前辈的刀芒竟然就这般消散了。 我们眼前出现个黑袍人,只露出嘴唇和鼻子。 争奴前辈、艳歌师娘和王阳前辈分立四方,和琉璃师娘瞬间形成对这黑袍人的包围之势。 他们的气息瞬息交织起来,只让得下面黄沙漫漫,如同龙卷。 我在琉璃师娘后面远处些悬浮着,有鸦爷和鹤爷立在我肩膀上,心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害怕。 黑袍人的嘴里冷冷说道:“圣宗,没想到你们竟然能够找到这里来?” 而这时候,自黄沙下,又有密密麻麻的黑袍人冲出来。 这里真是杀神殿的大本营,我感应到有十数个候主级的强者,还有更强的。 945.见死不救的鸦爷和鹤爷 真没想到杀神殿在碧涛城被琉璃师娘她们斩杀掉那么多强者后,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强者。 到底是出过圣人级强者的势力,底蕴身后得让人难以想象。 我们圣宗想要发展到这种地步,还需要极长的时间。 “退!” 杀神殿仅存的这位亚圣却是忽地冷声道。 那些刚蹿出来的杀手便又眨眼消失不见,全部蹿到黄沙下去。 琉璃师娘她们也不曾出手阻拦。 杀神殿亚圣桀桀笑着,“你们以为找到我们,便就能够将我们如何么?” 自地底下忽地有道波纹荡漾开来。 没有鲜明的色彩,这波纹就像是气浪似的,蔓延开去,眨眼不见,但我却感觉周围的气机不同了。 “风紧!扯呼!” 鸦爷鬼叫了声,和鹤爷两扑腾翅膀就往后飞去。 我自然也是连忙跟上。 若是等得这人祖阵法运转起来,我再想跑怕莫都跑不掉了。 而几乎同时,琉璃师娘他们同时对那杀神殿亚圣出手。 天空忽然黑云涌现,让这片原本炎热的戈壁仿佛瞬间夜色降临。极强的冷意从周围蔓延而来。 我跟在鸦爷、鹤爷的后面,稀里糊涂的也出得阵法去。 在外面看着里面,便什么都看不清。 阵法中似乎又是另外的世界。 我们在阵法外,仍是烈日炎炎。 我有些担心的问鸦爷、鹤爷,“鸦爷、鹤爷,师娘她们不会有什么事吧?” 毕竟是人祖级阵法。 凡是能牵扯到人祖两字,再寻常的东西,也都会让人觉得不那么寻常。 两只痞鸟却是盯着阵法里,看得津津有味,就差没有让人上瓜子花生。我奇怪,它们怎么能看透阵法的? 难道是修行有眸法? 这两只痞鸟真是太神秘了,甚至让我觉得比伏羲前辈都还要神秘。 见它们两不搭理我,我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鼓着两眼睛,看着前面那片气息紊乱的天地。 人祖阵法将那片天地都改变了。 应该没事的,我心里想。琉璃师娘对阵法的造诣在仙界几乎无人能比,而且,她应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偶然有极为雄浑的气息会从阵法中稍稍泄露出来,让我不禁毛骨悚然。 真难想象此时里面正在经历怎样的大变。 过去有足足十余分钟。 前方的天地气息突然紊乱起来,不,应该说是暴乱。 仿佛那片天地要炸裂似的。 随即我看到王阳前辈和争奴前辈身上带血的从阵法中冲将出来。 其后,琉璃师娘也出现在阵法外,绝美的脸上脸色稍微苍白,怀中竟是抱着艳歌师娘。 艳歌师娘这是…… 我正要迎上去,这时,前方的“天地”却是嗖的炸裂开来。 我从未见过如此汹涌的能量、如此剧烈的爆炸,哪怕是在碧涛城,那位杀神殿亚圣自爆时,也远远没有这般大的威力。 连仙界的空间壁障都瞬间被撕裂开来。 王阳前辈的火神刀释放出万丈光芒来,但瞬息却被那漆黑的空间裂缝吞没掉。 他吐出几口淡金色的血液,抛飞而去。 争奴前辈也差不多。 琉璃师娘修时空经,倒是稍好些,但也是面色猛地煞白,被气浪冲走,而后嘴角有血迹浮现。 鸦爷和鹤爷在我肩膀上,瞬间飞得没影了。 它们两竟是不管我! 我瞬间咋舌。 而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爆炸的能量向着我汹涌而来。 下面的黄沙都被摧毁,露出深处黝黑的宫殿,却同样瞬息被摧毁。 那些杀神殿的黑袍杀手们在这股汹涌的能量中被摧毁成飞灰。 不到亚圣,便是顶级天尊,也难在这样的爆炸中存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涌现这个想法,感觉到死亡瞬息迫近。 那股幽冷冷,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我实在太熟悉了。 这种能量不是我区区的候主就能够挡得住的。 我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知道,这回是死定了。 然而或许是天不绝我,就在这让人几乎生不起抵御之心的能量要吞没我的前面刹那,有道漆黑裂缝就在我旁边出现。 我瞬间被拉扯进去。 空间裂缝。 炽热的太阳,万里无云的清空,只有两只鸟在瞧着我。 这是我脑海中的最后画面,而后,便瞬间被黑汗吞噬。 那两只鸟,是没毛的鸦爷,和恨不得把自己身上毛全扒光耍流氓的鹤爷。 ……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更无法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漂浮出去有多远的距离。 在无尽的黑暗中,根本感觉不到时间和空间的存在。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时空大道。 直到身旁忽地有亮光出现。 我从黑暗中被抛甩出去。 而后……傻眼。 周遭竟是无数高耸入云的钢铁大厦,那平整光洁的玻璃幕墙折射得日光,有些耀眼。 我的出现让得周遭有人惊呼出声来,而后,竟是有不少人拿出手机来给我拍照。 这…… 在这些钢铁大厦之间,还有极多的空中铁道像是蜘蛛网般密布着。有极多电车从上面快速却有条不紊的穿梭而过。 我仿佛觉得自己置身于未来科幻大片中。 难道……这是我在仙界经历将近两百年后,现在的地球? 只是我感觉周遭这些人都有着修士的气息。 他们的血肉之力颇强。 施展出望气术来,我只瞧见,他们的血肉之力都极不错,个个都像是体修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地球流行体修?这是谁兴起来的修行体系? 而且,他们怎么身上都是穿的铠甲,像是超级赛亚人似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问我正前方那人,“你好,请问这是哪里?” 他却是讶然看着我,嘴里呜哩哇啦的,我连他说的什么都不知道。 忽地有极为尖锐的声音响起。 我看到红绿两色的灯。 有辆造型极为夸张的纯黑色的车在我们这群人旁边停下,而后走下来两个穿着金黄色铠甲的人。这两人手中持着像是火箭筒似的却透明得像是玻璃的……枪? 在这枪上,有团光芒围绕着一颗……晶石! 他们竟然知道如何汲取晶石内的能源。 这真是地球么? 我可不记得地球还有晶石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中俨然有个念头浮现出来,这里,怕莫不是地球。而是和地球类似的科技文明星球。 不,应该说是修仙和科技文明相结合而衍生的文明。 他们对晶石能源的利用率显然很高。 两个应该算是守卫或巡捕的人走过来,手中提着的长枪对准我,然后也是呜哩哇啦,和周遭看热闹,还给我拍照的围观群众说着什么。 我满头雾水。 卧槽! 该死的空间裂缝到底是把我给甩到哪里来了? 正当我满心苦涩与困惑时,两个守卫已是从腰后各自掏出一萦绕着电光的玩意儿出来。 他们走上来就要将我拷上。 我哪里肯就这样让他们带走? 凭空出现在这里,穿着又这般古怪,我还不得被他们带去当成小白鼠研究? 若是真像是地球那般,连元婴期的修士都没有,我自然不惧。但是这个星球,我却是也不敢小觑,因为我刚刚施展望气术,发现连人群中都有分神期的修士存在。 我不知道他们这里是如何评定这种实力的,但这种实力的人随便出现在大街上,只能说明这个星球还有更为强悍得多的强者。或许,这里的人族实力能够和仙界媲美都说不定。 我虽是候主级修为,但在没有任何头绪之前,绝不想被任何人给控制住。 于是,我召唤出源木翅来,猛地向着高空中蹿去。 946.哇哇学语 下面呜哩哇啦的连串叫嚷声。 而后,我便感应到后面有两道颇为凌厉的能量极速向我涌来。 回头瞧去,只见是两团闪烁着电弧的光球。 那两穿金黄色铠甲的守卫正用他们手中的晶石能量枪对着我。 我挥手,用内气将两个光球覆灭掉。心中微凝,因为这两个光球都有媲美渡劫期的威力。 这个星球当真不凡。 我头也不回向着城市外蹿去。 只是这城市也大得吓人,怕莫得有数十万里方圆。我在高楼大厦中穿梭阵子,才终于看到深山。 那两守卫自然是早就被我给甩得不看见影子了,但是,现在到处围追堵截我的人却是更多。 这个城市显然有着极为完整的防御系统。 不过以这些守卫的修为,想要抓住我自然不可能。我没有使出全力,也将他们耍得团团转。 到得城市的最边缘,我不想再将事情闹得更大,蒙头就往城外冲去。 但是,在虚无的空中,我却是忽然触碰到什么东西。 而后,便有极其强悍的摧毁性能量向着我汇聚而来。即便是以我的肉身,瞬息间也感觉到痛楚。 这让得我闷哼出声来。 城外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原野,好似还有废弃的都市。但是,我冲不过去。 这是阵法? 我在感觉到痛楚的刹那,便心知强闯不是明智之举,忙往后退。 这一后退,那摧毁性的能量便没了。 结界? 后头上百穿着金黄色铠甲的守卫已经团团围拢上来,用他们手中的晶石能源枪对着我。 有个人呜哩哇啦的,对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估摸着,应该是让我缴械投降之类的话。 反正若是在地球上,肯定会是喊这样的话。 我当然不可能缴械投降了,瞧瞧他们,便往下面蹿去。 我施展极速,便几乎连影子都看不清,这自是又让得他们阵脚大乱起来。 但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上,我什么都不懂,如此下去,迟早会被他们抓住。 我必须得先对这里进行初步的了解才行。 蹿到低空,我在无数人的惊呼声中落在街道中,而后便往旁边的大楼里面蹿去。 我的身形极快,这些寻常的市民最多不过分神期,根本无法捕捉我的身影。 只是接连的惊呼声起,我便像是阵风,从他们身旁掠过。 到得大楼里,我直接蹿到四楼,随便撞开一间房门便蹿了进去。 这大楼看起来像是单身公寓似的。 我刚刚闯进来的门牌上写着个符号,应该是数字,但是我不认得。 管他娘的! 刚到屋子里,警报声便叮铃铃的响起来了。 我也管不得那么多,只是将门关起来。 而几乎同时,有声惊呼声起,还他么的是个女人的。 随即便只见得有个洁白的身子从浴室中跑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金黄色微卷,搭在肩上。 这是个极为漂亮的女人,眼睛很大,五官精致得很,轮廓感很强,偏向于西方的感觉。 因为身材颇为高挑,那白色的浴巾遮住她上面,便将下面丰腴修长的双腿给裸露大半,很是晃眼。 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这种充满现代感的女人了,我竟然是瞧得有些傻眼。 她看着我,也是愣了。 随即呜哩哇啦的,我也不知道她说的什么。 但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估摸着她是以为我是要对她做什么坏事,或许入室抢劫什么的。 “你别担心,我不是……” 我刚要解释,却是忽地想起她肯定也听不懂我说的话,干脆闭嘴,只是皱眉看着她。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或许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她瞧我几眼,竟然是将墙壁上的报警器给关了,而后呜哩哇啦跟我说了几句话。 天知道她说的什么。 而这个时候,外面已是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那些守卫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嘛! 我心里颇觉得有些不妙,正想要从玻璃处再冲出去。这时女人却是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来,然后推着我,将我给推到了浴室里面去。 外边响起敲门声。 我也不知道这女人在跟那些守卫说些什么,但那些守卫并没有冲进来。 可能是看她穿着浴巾,不好意思进来。 我心里想,幸好她是真心帮我,要是是故意将我关到浴室里的话,说不得我也要给她些教训。 很快,女人将那些守卫打发走了。 她拉开浴室的门,看着我。 我居高临下看着她,却是不禁又差点被闪花眼。忙叫视线移开,我走到浴室外面去。 女人在浴室里窸窸窣窣好阵子后才走出来。 她穿着身淡蓝色像是蓝宝石般的晶莹铠甲,颇有些英武之气。论姿色,她的确不凡。 我施展出望气术来,看她修为,却不过是元婴期修为而已。 这便是在这个城市里,也绝对算不得强者。 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样和她沟通。 她试探着问我两句,见我茫然,也是微微蹙起眉头来。 沉默了会,她忽地走到我面前来,伸手轻轻拍我的肩膀,然后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我以为她要做什么,也跟着起身。 她却是回头,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我坐下。 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刚刚她是真帮我解围了,是以就压着疑惑,坐下了。 其后过去十数分钟,女人才回来。 她手里提着两个盒子,颇为精美。 刚进屋,她便冲我笑笑。然后拆开其中一个盒子,站在门口那里捣鼓,估计是在修刚刚被我撞坏的门。 有几分钟,她拍拍手,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水。 她显然也不擅长这种“艰难”的工作。 看她一副满脸大功终于告成的解脱模样,我心里微微有些暖意。这个女人的眼神,很纯净。 这么多年来,我见过太多太多的女人,可谓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眸光像她这般纯净的,不多。要么真是生性单纯善良的,要么,就是那种能将自己都骗过去的红颜妖孽。 我不知道她是前者还是后者。 修好门后,她走到我对面坐着,而后将剩下的那个盒子也拆开。 里面是个复读机模样的东西,不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颇为晶莹。 她摁开按钮,这玩意儿的上面便忽地有图案浮现出来。 是由光线组成的虚拟实体。 同时这玩意儿也会发出不同的读音来。 我起初没明白,但等到图案换掉几个后,就知晓了,这大概是相当于……儿童早教机? 这个玩意儿显然是女人专门买来教我学习她们这语言的。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聪明得很。 修士过目不忘,我学这些自然轻松,只是嫌这早教机教得太慢。 到得夜里时,女人又拍拍我肩膀,然后便往屋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拉开门,回头对我说再见。 我问她:“你去哪?” 她樱桃小嘴便张大了,眸子中满是惊讶之色。 其实学过这么半天,我早就能和她进行简单的交流了,只是我没有主动找她说话而已。 此时我流利的说出他们这的语言,自然是让得她惊讶。 足足怔住好几秒,她才问我:“你会说话?” 我道:“刚学的啊,有什么不对么?” 她嘟嘟嘴,而后问我:“你是从城外偷闯进来的野人?” 野人? 我疑惑道:“什么野人?” “你肯定是怕我去告诉守卫吧?” 她笑眯眯道:“放心吧,我以前在城外被你们野人救过命,不会将你交给守卫的。” 我不知道她说的野人到底代表着什么,但只要她不将我交出去就好,点点头,只是问她:“你做什么去?” 947.碧空星 她眨巴眨巴眼睛道:“当然是出去工作啊!” 我恍惚,也是,这个星球既然有城市,又怎么可能没有工作? 我问她:“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噗趴!” 她说:“很好玩的地方哦。” 其实就是酒吧。 然后她瞧瞧我,道:“不过你这个样子不能去。看看你穿的,稀奇古怪的。” 我哭笑不得,心里只想说,我一外星,甚至别的空间来的,你还能期望我穿啥啊? 她这时又笑嘻嘻,“等我给你买套战甲回来吧,要不然你这样样子出去很容易又被守卫抓的。” 我轻轻点头,“谢谢了。” 她出去后,我便在她家中摆弄她家里那类似于电脑的东西。 从电脑上,我知道她们的星球叫做碧空星。这里对晶石能源的开发利用原来不过才两千余年的时间。原本的碧空星是个和地球差不多的科技文明星球,后来发生被他们命名为“末日”的某种浩劫,魔兽忽然在这里横行。人类的生存范围骤减,甚至差点被魔兽给灭族了,若非是后来一位天才科学家研究出利用汲取晶石内能源的办法,碧空星现在极有可能是只有魔兽繁衍的星球。 他们用晶石强化己身,锤炼战甲,这才逐渐能够与魔兽抗衡。 不过哪怕到现在,魔兽也仍旧占据着碧空星的绝大多数地方,深山、深海,人类只能蜷缩在有防护罩保护的城市里。而且,哪怕是城市,也有被魔兽攻破的时候。我查找那些魔兽的资料,发现原来就是灵兽。 真不明白为什么两千多年前会忽然有那么多的灵兽等到碧空星来。 不过这也并不关我什么事情。 我脑子里想的,只是该如何从这里回到仙界去。 天知道那该死的时空裂缝是怎样把我甩到这里来的。 到得凌晨的时候,那个女孩才从外边回来。她手中提着个盒子,颇为的炫目好看。 走进屋来,见到我在摆弄她的电脑,也没怪我,只是惊讶道:“你这么快就学会用电脑了?” 我点点头,道:“挺简单的。” 对于修士来说,这的确是挺简单的事情。 她走到我旁边来,见到我在查那些魔兽的资料,说道:“你们野人对魔兽很了解哦?” 我现在也知道她嘴里说的野人是什么。 人类世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乌托邦,是有地位高低的。以前犯罪的,或是觉得没有任何作用的人,在那时候被人族抛弃。他们学会在荒野中生存,逐渐融入到魔兽的世界中,就像是仙界的那些极小的部落那样,以村庄的形式存在着。 他们逐渐遗弃科技文明,或者说是被科技文明遗弃,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 生活在城市中的新人类有新的文字,更发达的晶石科技,自然而然瞧不起他们,才将他们唤作是野人。 我也是运气好,遇到这个不憎恶野人的姑娘。要不然,十有八九是要被惊慌失措的人报警的。 她既然误会我是野人,那就权当我是个野人吧,总比是外星人要来得好。 我点点头道:“我们经常和魔兽打交道,是很了解。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道:“沙琪玛。” 沙琪玛? 沙琪玛! 这可不是地球上的食物么? 不过看她精致的模样,倒是要更比沙琪玛显得秀色可餐得多了。 我把手竖在额头眉心处,冲她微微躬身,行碧空星的礼节,“你好,我叫庄严。” 她笑着,竟是说我的名字古怪。这实在是弄得我有些哭笑不得。 她见我不说话,吐吐舌头,将手里的盒子递给我,“快去把这件战甲换上吧!” “谢谢。” 我说。真的,到陌生的地方,能得到别人不求报酬的帮助,这真是极幸运的事,应该要感恩。 我拎着盒子到浴室中,摁下按钮,这蓝色且有着许多晶莹纹路的盒子便弹开来。里面有件海蓝色的战甲,不过没有什么晶莹光泽,看起来不是什么高档货。我将这战甲换上,倒是挺合身的,而后看到右手手腕处有两个按钮。 走出浴室去。 “换好了?” 沙琪玛瞧向我来,随即却是怔了,俏脸上渐渐生出晕红来。 我奇怪问她:“怎么了?” 她说道:“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野人肯定很少吧?” 我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修行这么多年,我的容貌有些变化,特别是气质,看起来自然和寻常人不同。我们的修行和碧空星这种强行摄取晶石能量是不同的,有诸多奇异的效果。这却是碧空星的这些人族不能够具备的。 他们肉身很强,寿命也可以得到延续,但也就仅此而已。 他们体内没有内气,强悍的只是肉身。 “饿了吧?” 沙琪玛忽然想到什么,忙跑到灶台那里去,“你先休息会,我给你做早餐。” 看她逃之夭夭的样子,倒好像有些慌张似的。 真是个有趣的姑娘。 后来吃饭的时候,她跟我说,她给我买的战甲只是最低级的。在碧空星有无数种战甲,由低到高分为F、E、D、C、B、A、S、SS到SSS级。我这件,只是F级的,而她自己身上,也不过是件E级的战甲而已。而右手手腕上的那红蓝两个按钮,红色的是开启防护罩,蓝色的则是取消。 我在原地研究,发现防护罩其实就是利用晶石的能量形成的能量罩,就像是我们修士的内气罩。 想来,那围绕在城市周围还有上空的能量罩应该也是同样的原理。只是不知道那需要多少晶石。 我很好奇碧空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晶石用以消耗。他们对晶石的利用,显然比仙界的修士还要高得多。 饭后上网查,才赫然发现,碧空星竟然有能催化促进晶石再生的科技。 这可谓是让我惊为天人。 能加速晶石的再生,这是多么逆天的手段? 这要是弄到仙界去,哪还得了?以后咱还能差钱? 不过这种科技,自然只是牢牢掌握在人族的最高层那些人手中。 我又查F级战甲的价格,然后问沙琪玛她的薪酬是多少。她也没多想,毫不犹豫的将她的薪酬报给我,我这才知道,原来光是买这最低级的F级战甲,竟然就已经足足花去她两个多月的工资。 这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想给钱给她,却又是两袋空空。 我哪里来碧空星的货币? 晶石在这里是极为重要的资源,寻常人是不能够拥有的。我就算拿出来,沙琪玛也肯定不敢接。 如此,在沙琪玛的家中又呆得几天。 我对碧空星的了解更多。 这里数百个人族新城市,和魔兽势不两立,也瞧不起野人。 像我这种,姑且先算是野人吧,有机缘巧合偷溜的城里来的,就像是偷渡客,没资格拥有正式的居民身份。 当然,凡事总有例外。 总有些对新人族有了解的野人部落,他们得到宝物,进献上来,会有人给他们办理居民身份。 我上网查过,这在碧空星的个个城市里只是不是秘密的秘密。 早就有专门给野人办理居民身份的组织衍生出来。用钱,用宝贝都可以。 我袖里乾坤中倒是有不好宝贝,可这些宝贝,碧空星没有,若是拿出来,非得惊世骇俗不可。而用钱,价格又颇高,像是沙琪玛这种在酒吧上班的普通上班族,哪怕是工作十年,也未必能够给我办理居民身份。而且,就算是她有这钱,我也不好意思用她的。 她是个苦命的姑娘。 948.为沙琪玛出头 当年沙琪玛的父母都是冒险团的冒险者,常常跟着团队去城外猎杀魔兽讨生活的苦命人。 而由此出城狩猎时,遇到意料之外的强悍灵兽,让得他们近乎全军覆没,运气差些的死了,好些的,逃了。沙琪玛被父母带在身边,亲眼看着父亲被灵兽给撕咬成碎片,若不是忽然有成群的野人赶到,她和她母亲也只有沦为魔兽腹中食物的可能。可惜她母亲还是重伤,在被其余的冒险团救回去后,因重伤,又忧伤成疾,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那个时候,沙琪玛才十五岁。 十五岁的姑娘,没了父母,仅仅剩下父母用半辈子心血攒来的“单身公寓”,她能怎么过活? 到现在,沙琪玛也不过二十二岁而已,却已经是这座城市里风月场所的名人了。 或许也不能说是风月场所,她从不去那种地方,只在酒吧做活。 她换过的酒吧都有七八个了。 别人都说是铁打的酒吧,流水的卖酒女郎。到她这,是铁打的卖酒女郎,流水的酒吧。 可她又能去做什么? 跟我说起这些的那夜,沙琪玛的眼圈红红的。 转眼又过去数天。 庆幸的是,碧空星的灵气颇为浓郁,我在沙琪玛家中偷偷布下聚灵阵,倒也不影响我修行。 凌晨的五点钟不到,盘膝坐在地上的我睁开眼睛来。 沙琪玛回来了。 我听到她的脚步声。 她常常是这个时候回来,而我当她在的时候,也从不会修行。 怕吓着她。 以往她回来时,刚开门便总会笑嘻嘻的对我说,“你怎么又还没有睡觉呢?” 但今天却是没有。 刚进门来,她就冲到床铺上,伏在那里哭起来。 我的眉头不禁是皱起来,走过去,轻声问她:“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她的脸上好像有些痕迹。 她却是没有理我。 我便也不再说话。 等到过去十余分钟,她才总算是不再抽泣。 她的眼泪干了,可被褥,却是湿了。 我看着她哭花了的妆容,又重复问她:“怎么了?” 只是这时话里却是带着淡淡的杀气了。 因沙琪玛的脸上竟然有个鲜明的巴掌印。 “没事!” 沙琪玛强装出满不在乎的模样,道:“只是又要换个酒吧工作而已。” 我看着她,“那你的脸怎么回事?” 她说道:“真的没什么啦!” 在我的连番追问之下,沙琪玛才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还是这句话。而江湖,就避免不了因为利益关系而产生的各种压榨和交易。 其实事情很简单,沙琪玛工作的酒吧中来了个新主管,见沙琪玛长得漂亮,想潜她。沙琪玛反抗,他觉得沙琪玛不识趣,就扇了沙琪玛一巴掌。 这样的事情,沙琪玛说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遭遇。 她换过这么多酒吧工作,大多数都是这个原因。别人化妆是想更漂亮,而她化妆,是想变得丑些。 女人长得漂亮是好事,但前提是有能力能够护得住自己。 沙琪玛天生丽质,哪怕是化过妆后,在酒吧中也是极出色的存在。那新主管想潜她,实在正常。 我听完,说:“走,带我去你工作的地方。” 她吃惊的瞧着我,怔怔地。 而后,她摇摇头道:“我没事的。明天辞职,换个地方工作就行。” 我说道:“打不能白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具备资格打你。” 沙琪玛又怔住,好像是不习惯我的这种霸气姿态。 好半晌,她才微微嗫嚅道:“可是他是B级战士。” 碧空星的人族同样划分为SSS到F级,B级战士,大概也就相当于分神期的样子。我用沙琪玛的电脑这些天看过无数碧空星的战士和魔兽厮杀的视频,能看出些端倪来。他们星球最顶尖的强者,大概也就相当于王主级的实力而已。 当然,纯粹靠肉身就能和王主级媲美,这也已经是颇为恐怖的事情了。 他们这里提升肉身的办法很特殊,和仙界是完全不同的体系。但我感觉,我也可以借用他们的方法。 若是将我金晶体的潜能全部挖掘出来,我或许单凭肉身,就能够和仙界最顶尖的强者匹敌。 我冲着沙琪玛笑笑,道:“没事。我打得过B级战士。” 她惊呼,“怎么可能?野人中可是很少有人能打得过B级战士的。” 我道:“你忘记我当天是怎么撞破你的门的了吗?” 沙琪玛便又是怔住了。 想要撞破碧空星的高科技指纹锁合金门,可需要不低的实力。 最终,沙琪玛还是跟着我离开她的家,往她工作的酒吧走去。 街道很清净。 碧空星真的和地球很像,连凌晨时的氛围都像。繁华喧嚣的夜市落下帷幕,城市在凌晨时分总是显得异常宁静。 我穿着最低等的战甲和沙琪玛走在街上,没瞧见几个人。他们也没有用诧异眼神来看我。 步行十余分钟,才到她工作的酒吧门口。 有个穿着粉红色战甲的中年大妈正在门口打扫,里边,有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在吆五喝六。 随即瞧见我和沙琪玛,他带着得意洋洋的笑走过来,“沙琪玛,想通了?” 他直接无视我,话语很露骨,“你伺候好我,以后在这里,还能捞不到好处去?多少你的姐妹都想着和我一度春宵呢,可是我瞧不上她们,都不乐意给她们机会。这酒吧里啊,也就你能让我看得上。” 倒是个老油条了,说话连吹带捧,还兼着威逼利诱。这份功力,不可小觑。 沙琪玛对他自然是厌恶得很,重重的哼了声,没有说话。 我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沙琪玛的脸是你打的?” 他瞧瞧我身上的战甲,毫不掩饰眼中的鄙视,“沙琪玛,这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就穿着F级战甲的穷逼?哈哈,他该不会是城外来的野人吧?” “你别乱说。” 沙琪玛急匆匆道。 但她这模样,却反倒是让年轻人看出些不对来,眼中闪过一道奇异光芒,“真是野人?” 我重复问他:“沙琪玛脸上的巴掌印记,是不是你打的?” “是我又怎么样?” 他肆无忌惮道:“你这城外的野杂种还敢……” 话没说完,他已经是抛飞出去,数十米远。沿途,有十余颗牙齿落在地上。 “庄严!” 沙琪玛瞬间傻眼了,看向躺在数十米远外死狗般的年轻人,眼中满是震撼之色。 我冲她笑笑,道:“我说过,B级战士不是我的对手。” 她却是忽地拉起我的手来,匆匆道:“快跑!” 我疑惑道:“怎么了?” 她已是拉着我狂奔起来,“街道上到处都有监控,守卫很快就会过来抓你的。” 我便和沙琪玛跑了。 但跑回到家里又怎样? 很快有守卫找上门来,沙琪玛又让我藏在浴室里,她去应付那些守卫。 可是,我却听到她愤怒的尖叫声。 那些守卫要将她带回去盘问,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阴狠气息。 她那主管也过来了,是这些守卫首领的亲戚。 我在浴室中忽地有些后悔,早知道该把他打死,而不仅仅只是打落他几颗牙齿的。 我自然不可能任由沙琪玛这么被带走。 她要是被带走,下场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拉开浴室的门,我走出去,对着那些守卫缓缓说道:“放开他!” “射杀这个野人!” 那首领想也没想,瞪着眼睛便让他的人向我开火。 又是晶石能源枪。 我撑起内气罩,任由这些闪烁着电光的光球轰击在我身上。 949.上古圣器 这种最多也就能和渡劫期威力媲美的光球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内气罩上不断有波纹荡漾开来,将眼前的这些光球悉数挡住。 那年轻人惊呼:“F级战甲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防御力?” 他还以为我是启动战甲的防雨罩了。 那些守卫脸上也是充满惊惧之色。 而我的身形闪烁,已经出现在他们面前。而后,便是十余声惨呼,他们各自抛飞了出去。 沙琪玛傻傻的站在原地,用傻傻的眼神看着我。 显然,我强悍得出乎她的意料。 随即她急得几乎哭了,“你怎么对守卫动手了呀!” 我对碧空星有些了解了,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知道对守卫动手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原来守卫竟是城里的绝对权威。 我将事情闹大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了,只是数秒后,这整座城里竟是有防空警报般的声音响个不停。 沙琪玛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我安抚她道:“放心,这不关你的事情。我也不会让她们伤到你。” 纵是城中有能媲美王主级的强者,我也未必就怕。打不过,我逃,还是有可能逃走的吧? 他们肉身强悍,可速度,却未必及得上我。 不到数分钟,我和沙琪玛在屋内,隔着玻璃看到外面已经是有密密麻麻的金黄色战甲守卫悬浮在空中。 其实碧空星的人不能飞,只是他们的战甲,带有飞行的功能。 除去守卫外,空中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我没见过的科技文明和晶石文明结合产生的产物。 这些东西的威力显然不是那晶石能源枪能够相比的。 我不想连累沙琪玛,但现在,却也没得法子。挥手,将她收到了袖里乾坤中去。 而后,我便向着窗外冲去。 几乎同时,那些黄金战甲守卫已是操控着那些攻击性武器向我开火。 顿时便有铺天盖地的闪烁雷光的光球向着我极速涌来。 我撑起内气罩,任由这些光球冲击到我身上,竟然还真有些吃力。 懒得再藏拙了。 我将源水甲胄召唤出来。 这些光球便再也奈何得我。 若非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便是将这些守卫全部杀掉,也不是难事。 我释放出威压,他们都是面色苍白起来。 威压再强些,他们便是如同被蚊香熏过的苍蝇般,哗啦啦下雨似的往地面跌落而去。 他们也都不过是具备媲美分神期实力而已,这样的实力,在我眼中自然远远不够看。我灭他们,无需出手。 也有少数具备渡劫期实力的A级强者。 只是渡劫期在我面前又算得什么? 等到这些守卫几乎差不多全躺到地上去,只剩下零星几个仓惶逃窜,城中的强者终于现出身来。 只是他们的出现,却是让得我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来。 神器! 我看到为首那人身上流光溢彩的战甲,在上面竟是感应到神器气息。 这!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会有神器? 战甲和神器的炼制方法截然不同,纵然是SSS级战甲,也只是防护罩极强而已,论质地,根本不可能和神器媲美。可这人,身上穿戴着的却分明是神器。而且,这神器他显然还滴血认主过了。 这里竟然有修仙文明。 我瞠目结舌。 中年首领看到我身上的源水甲胄,也是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你是谁?怎会拥有上古圣器?” 他们这里管神器叫做上古圣器么? 这显然是最高级别的隐秘。我在网上,没有查到关于丁点修仙文明的事情。 我回过神来,反问他:“你又怎会拥有上古圣器?” 他傲然道:“我塔码家世代为这光宇城城主,圣器屠魔乃是我塔码家初祖传承下来至今。” 初祖? 就是他们塔码家在光宇城的首任城主吧? 碧空星的人,寿命虽然比寻常人长,但也就两百岁左右而已。到现在,塔码家怕是也换过许多任城主了。 有神器传承下来,还会滴血认主。难道塔码家的初祖是修仙者? 可若是修仙者,寿元数百上千是很正常的事情。没理由塔码家就这么个出头鸟站出来。 我脑子里闪过诸般念头。 看来这碧空星中也是藏着不少的隐秘。而这隐秘,定然和修仙文明脱不得关系。 我盯着眼前的这个城主,不再多说,向他冲去。 在这种地方,还是得靠拳头说话。 我看他的血肉之力,应该也就是SS级实力而已。 A级勉强接近渡劫,S级渡劫十重天左右的门槛,SS级也不过是候主而已。 在碧空星,能和王主级灵兽厮杀的,据说都是超SSS级的存在了。不过他们这,管那种强者叫“战神”。 战神强者,有名有姓的,整个碧空星据说也就那么寥寥数位而已。 这光宇城,在数百城市中排名并不靠前,这城主,实力连SSS级都不到。 而我想,我的实力,应该能够勉强接近SSS级。毕竟我可是仙界中最顶尖的候主天才。 我能发挥出远超修为水平的实力。 身形瞬间闪到他面前,我也未召唤出怒龙枪来,一拳便向着这城主的脸上砸去。 他们在肉身方面有着超乎寻常的研究和造诣,速度虽不及我,但反应还算快,匆忙间将我的拳头挡住。 我们两人的拳手相交时,发出金铁相交般的响声。 各自的神器都有流光流转波动。 光说肉身,他竟是能和我相近。这在仙界,可都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如果但说肉身方面,这个碧空星对肉身的研究,甚至可以说是超过仙界了。 怕是只有刑天族、夸父族等这些擅长修体的部族中的候主佼佼者,才具备这样的强悍肉身。 我不断欺近,和他对轰。压着这光宇城的城主打。 没有人敢上来插手。 他带上来的那些强者也全部都悬浮在空中,已是看傻眼了。 他应该是这城市中的最强者了,何时被人这么压着打过? 不断有高楼或是那些空中的电车轨道被我们撞毁。 我们两的交战,让得这周遭小片空间登时千疮百孔。这也就是我没使用道法,要不然,整座城市都毁掉也不是什么难事。 中年城主的脸色是越打越难看。 他只能依仗战甲的能量飞行,远不及我灵活。 后来他落到地面上去,却还是只有被我压着打的份。 马路上出现极多的裂缝和深坑。 他数次问我:“你到底是谁?” 我都没搭理他的话。 我能说我是谁? 直到数千招过去,我愣是将他给打趴下了。 再强悍的肉身也有极限。 他的体魄到底还是不如我,体内更是远没有玄妙的琉璃药王气用以疗伤。 是以现在他败得很惨,浑身的骨头几乎全部碎裂了,躺在马路深坑里呼呼喘着粗气,浑身都是血,爬不起来,用骇然的眼神看着我。 周遭极多的金黄色战甲守卫围着我,可却也什么都不敢做。 我跳到坑里,将他提起来,道:“带我去你家里。” 他当然也不会那么容易死,满脸的愤懑憋屈之色。但这种时刻,却是顾不得自己的脸面了。 他显然也知道,若是抗拒,就只有身死的下场。 要在生命和尊严中做出抉择,其实人的先天性反应往往都是选择强者。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 他带着我到他富丽堂皇的家中去。 我滴个乖乖。 他可真是够奢侈的。 一个人住着上百层的高楼,简直比迪拜的顶级富豪还要奢侈得多。 我问他:“你家初祖是如何得到这件上古圣器的?” 950.神主和圣地 他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又瞧瞧我身上流光溢彩的源水甲胄,“所有的圣器不都是源于圣地吗?” 圣地? “圣地又是什么地方?” 他的眼神便更为古怪起来,“我又不是神主。怎么会知道圣地在哪?” 神主? 我还是疑惑,但是也不好再问。若是再问下去,非得露馅不可。他估摸着都能想到我是外星来的。 只是从他话里听来,有神器的圣地,显然只有神主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来,我还是必须得去弄清楚这神主到底是什么才行。只有这样,才能够追寻到碧空星修仙文明的足迹。 这里既然有修仙文明,而且有神器,那势必和仙界有着某种关联。 我忽然想起我被吸到时空裂缝里的时候,鸦爷和鹤爷那种接近于幸灾乐祸的眼神。 这难道是它们两的刻意安排? 可它们两未必还要实力将我送到这不知道离仙界有多远,甚至是异空间的碧空星来? 我对这城主又说道:“让你的人将F级到SSS级的药剂都给我送到这里来。” 他满脸的苦哈哈,“您要这些做什么?” 见我瞪眼,便又忙改嘴,“F级到SS级的我有,可是SSS级的,我们光宇城中也没有哇。” 我瞧他模样不似作假,道:“那就拿F级到SS级的给我。” 他不敢怠慢,忍着浑身的疼痛,用手腕上带着的一块手表模样的东西和人联系。 不多时,便有几个明媚窈窕,穿着战甲的姑娘提着盒子到我们呆的这个房间里面来。 她们跪到面前来,将盒子都打开,里面是一支支的药剂,多是绿色,也有两只淡金色的。 淡金色的分别是S级和SS级药剂。 我挥手将这些药剂全部扫到袖里乾坤中,也不管他们惊讶莫名的眼神,对这神主又道:“以后别再来找我的麻烦。我会在这城市里安安静静的生活,若是再管我,我就要你的命。” 话音落时,我便已经向外面蹿去了。 我相信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再回到沙琪玛的房间里,我才将她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 她刚出现,看看破碎的玻璃窗,再瞧瞧我,“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显得很紧张。 我冲她笑道:“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是了。” 她沉默好半晌。 不过不得不说她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想明白后,便真的不再问。 只是紧张自然还是有些难免的,畏缩瞧我几眼,才鼓起勇气道:“刚刚那雾蒙蒙的地方,是哪里?” 我自顾自打开她的电脑,笑道:“这个你也不能问。” 她习惯性的微微嘟嘴,“那那些守卫呢?” 我道:“全部被我打跑了。” 她掐着自己精致的脸蛋,“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我摇头轻笑,没有答她的话。用电脑搜索圣地,没有任何的讯息,再搜索神主,同样如此。 沙琪玛在旁边神经质般嘀嘀咕咕,“难道是上天安排给我的战神?我真的还在做梦吧?可是怎么会睡这么久?” 我听着哭笑不得,转头问她:“沙琪玛,你知道神主不?” 她摇摇头,“不知道。什么是神主?” 我苦笑,“要是我知道,便不用问你了。” 再等等吧,我心里想。若是实在弄不清楚神主是什么,那只能再去那倒霉城主的家里走一遭了。 管他会怎么想我。说不定从这个星球的修仙文明中,我可以找到回去仙界的路呢? 任何事情都没有我回到仙界去重要。 我很清楚很明白,我不属于这里,也永远不可能属于这里。我的家人、爱人都在仙界,我势必要回去。 稍稍沉默了会儿,我将那些药剂从袖里乾坤中拿了出来。 沙琪玛在旁边惊呼,“S、SS级药剂?” 她恍惚看到最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又问我:“您到底是谁啊?” 她甚至都用上敬语了。 我偏头道:“都说过了,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而后我将最低级的药剂盒子打开,拿出里面的药剂来,倒了些许到指尖上。 只是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我问沙琪玛,“这药剂怎么用?” 她脸色忽地有些绯红,道:“洗、洗澡的时候用就可以了。” “噢!” 我轻轻的点头,然后便将这支F级药剂收起来。将那支淡金色最浓郁的药剂打开了,往手上倒。 “别!” 沙琪玛在旁边惊呼,“药剂是不能越阶使用的,要不然会爆体。” 因为承受不住能量的淬炼而爆体么? 我嘴角泛出笑意,心中对这药剂已有猜测。 “没事。” 我对沙琪玛说道,然后在她紧张兮兮的眼神中倒了点SS级药剂在手指尖上。 终于有感觉了。 我感觉到手指尖处些微有些疼痛。 药力在淬炼我的手指。 我心里些微震惊。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这些药剂,实质上和丹药没有什么区别。 在仙界中,同样有这样的融入到水中的淬体丹药。不过通常只有那些擅长炼体的部族才会研究这种东西。 能将人体强化到王主层次去,这个星球对这种药剂的研究,显然已经颇为高深了。 等等! 两千余年的时间,真的可以研制出这么神奇的药剂来? 我恍惚想到,这药剂,该不会也和圣地有关系? 科技文明忽然转到晶石文明,太过突然了。总是有绝世天才,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 两千余年前,碧空星上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些事,民众接触不到。 我若有所思。 随即,便将所有的药剂都送给沙琪玛。 她看着药剂,傻傻的。 在碧空星,S级药剂都能算得上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夜里她没去上班,喜滋滋的拿着C级药剂去洗澡。出来时,容光泛发,满脸的喜色。 她本是C级实力,临近突破关卡,再用这支C级药剂,顺理成章将肉体淬炼到B级层次。 有这样的实力,在光宇城中要混口饭吃,便容易得多了。 一片C级药剂的钱,就够沙琪玛挣两年的了。 数天后,沙琪玛果然找到更好的工作。虽然还是在酒吧里,但她,刚进去便是主管。 我觉得,可能是那个倒霉城主在后面做了些什么吧!他不可能不盯着我和沙琪玛。 过去月余。 沙琪玛这才终于将那支B级的药剂给用掉,这让得她的肉身又强悍不少,但和A级,还有颇大差距。 倒霉城主突然来造访。 可能是伤才刚好。 我听到敲门声,开门后见到是他,脸色可不太好,“不是让你别找烦我?” 这些天我用尽手段搜寻神主和圣地的消息,却没什么收获,心烦意乱着呢!自然拿他撒气。 其实,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估摸着,我也要忍不住去找他了。 被我这样怼,倒霉城主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讪讪笑着,而后道:“有事想和您商量。” 我问道:“什么事?” 他挥挥手,从后面便涌上来成排的漂亮姑娘。手里边端着碧空星的各种珍稀宝贝。 倒霉城主笑眯眯道:“不知道您能否成为我们光宇城的护城者?” 护城者我倒是知道。 碧空星灵兽极多,防护罩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是以那些城主都喜欢笼络强者,以备防护罩被灵兽冲破的不时之需。 这城主竟然将主意打在我头上,看来心里是狠狠挣扎了很久的。 看着他忐忑的眼神,我没矫情,点头道:“可以。” 他便露出极为惊喜之色来。 有我这样的强者加盟,当然是极为惊喜的事情。 我心里也些微高兴,这样,我总可以名正言顺的知道神主和圣地到底是什么鬼了吧? 951.碧空星的秘辛 我又道:“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圣地和神主都是什么。” 他微微惊讶道:“您真的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疑惑道:“我应该知道么?” 他道:“我以为以您的实力,是应该知道的。” 我没有再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他瞧瞧周围,道:“要不等到我那里,我再告诉您?” 我点点头,说可以,然后又迟疑道:“不过得等到沙琪玛先回来再说。” 他显然难耐心中的激动,问我:“那沙琪玛小姐什么时候回?” 我瞧瞧窗外天色,天才刚蒙蒙亮,这个城主倒是挺有心的,说道:“应该就快回来了吧!” 等不多时,沙琪玛真的回来。 在这个通讯发达的社会,城主作为名人,沙琪玛自然是认识的。瞧见城主,便要下跪。 真不明白他们这里怎么还会保留有这种规矩。 城主却不敢受,忙拖住沙琪玛小姐,瞧瞧我,道:“沙琪玛小姐,这我可承受不起。” 他看向我和沙琪玛的眼神有些暧昧,显然以为我和沙琪玛有什么关系。 不过也是,我和沙琪玛夜夜同居,任是谁,都会觉得我们有问题的。殊不知,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沙琪玛怔怔的看着城主,“城主大人,您……怎么来了?” 城主笑眯眯的看向我,带着些尊敬,“我是来请这位大人做护城者的。” 沙琪玛便惊呼,“请庄严做护城者?” 他们碧空星的人都知道护城者是什么。在碧空星里,护城者的地位是极高的,只有极强者才能做。 她眨巴眨巴着明媚的大眼睛瞧我,“你真的这么厉害啊?” 显然她到现在还没有相信我那天真的将那些守卫全部给收拾了。那件事情,任何网上的视频都已经被城主府给封掉。 我有些得意的笑,问她:“你愿不愿意随我去城主府?让人伺候着?” 她也不和我客气,连连点头,“愿意,愿意。”兴奋得小脸蛋都红扑扑起来。 城主笑眯眯的,“庄严先生、沙琪玛小姐,请。” 沙琪玛吐吐舌头道:“我还得收拾东西呢!” 城主自然也不敢催。 等到她小女孩心思般将东西都收拾妥当,已经是几个小时候的事情。城主便就这么在外面等着。 坐着极为华丽的车队,到得他的那栋高达上百层的大楼外,便有数十佣人在等着。 城主坐在我们稍前面的车里,早早下车,有下人上来迎我们。礼节可谓是周到得很,我估摸着,怕莫是别的城城主过来,也就这个待遇,兴许还没有这个待遇。 他是真瞧上我的实力了。 不过我对这个却是真不感兴趣,我在仙界,该享的福都享过,也体验过无数奢侈生活,早以不当回事。 刚到得楼里面,做电梯到极高处。 沙琪玛被那些佣人簇拥着笑语嫣然的去专门为她安排的房间,而我,则是跟着城主到他的办公室里。 刚进去,我便自顾自在极柔软的兽皮沙发上坐下,“饕餮皮?” 他毫不吝啬的拍我马屁,“庄先生真是见多识广。” 我哭笑不得。 仙界的范围比碧空星大不少,灵兽也要多无数。我见过的高级灵兽躲到海里去了,饕餮算个啥? 而且看这毛皮的质量,这饕餮的实力也就那样而已。 我看着他,道:“现在可以和我说圣地和神主的事情了吧?” 他点点头,慢悠悠跟我道出一件在碧空星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辛。更准确的说,这个秘密,或许只有碧空星极少数的城主知道。 两千多年前,碧空星曾经有个考古队,在进入到某个古墓中后,发生极为奇异的事情。 当时整个冒险队都被困在那古墓中。 仅仅过去数日,便有无数灵兽开始出现在碧空星,而那个考古队,却不知踪影。 谁也不知道的是,过去足足数年。那些考古代的队员从古墓中出来了,他们都没有死,而是自那古墓中得到有淬体的灵丹,还有各种神器。当时考古队总共有两百余人进去,竟然全部都活着出来。到现在,那些考古队员的后裔,多数都已经成为城主。 他们在古墓中,学会了炼制那些淬体灵液的办法。 而那个古墓,则被他们称之为圣地。 我听完他的话,心里便顿时涌现出想去圣地的想法。那个地方,十有八九和修仙者有关系。 我现在只想找到任何有关修仙者的痕迹。因为,那样我可能就能找到从这里回去仙界的方法。 但是,这个城主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我不禁皱起眉头来。 他跟我说神主是什么。 当初考古队出来的两百余人中,其中有五位最强者,实力要强过其他人。他们五人便掌握着开启那个古墓的钥匙。也就是说,我若是想去古墓,首先得从他们手中把钥匙拿到才行。 而那些神主的后代,却也都是碧空星的最强者。 一步先,步步先。 他们当初将肉体淬炼得最好,让得他们后代所得到的资源也最多。是以,一代一代,倒是变得更为强盛。 光宇城的城主叫坦图。他的那个祖先当初实力只算是平平,是以,他现在在城主中也只能算是平平。 候主级的实力,的确不算什么。 我听他说完,问他:“你们的祖先除去得到圣器和圣药外,就没有得到其他的东西?” 他的眼神中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随即问我:“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耸耸肩,“不,我只是问问而已。” 他却没有选择瞒我,道:“的确,他们自那古墓中,还得到有些书籍。” 我心道果然如此。 那个古墓,显然是哪位修仙者留下来的传承啊! 竟然能造就出这么多的候主、王主强者来,那个传承,定然不凡。我很好奇,是什么人才能留下如此传承。 坦图站起身,从他办公室的指纹保险柜中拿出本保存得极好的兽皮书来。 兽皮自然是灵兽皮,经过特殊烘制的。 修仙秘典。 他走过来将书递给我,“这便是他们在古墓中得到的书籍。只是,我们却看不懂上面的文字。” 他显然觉得极为遗憾,“哪怕两千年过去,也没有人能够研究出来。” 我忍不住笑。 碧空星的人还真是没有这个福缘,光有修仙秘典,却看不懂,不过我倒也不得不佩服他们,没有修仙秘典,他们光是研究那淬体的灵药,竟然也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装模作样的看过几页,我将修仙秘典递还给坦图,“那真是可惜了。” 他说:“是啊,有极多专家说,这上面记载的应该是彻底消灭魔兽的办法。” “或许是吧!” 我说。我自然不会轻易的就将修仙秘典告诉给他们听。 此时此刻,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从那些神主手中将钥匙给弄过来。以我现在的实力,显然还没有办法对SSS级的战士。哪怕是用青龙尸,只怕也得修为再强些才行。 我瞧瞧外面的云,心里想着,“难道必须得在这里修行段时间不可么?” 我倒是不着急,在哪都能修炼,可是,颜白雪她们肯定会为我担心的。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去圣地里面瞧瞧?” 我问坦图。 他却是道:“要进圣地,唯有五位神主齐聚才行。平素里,圣地是根本不许别人接近的。” 我闻言忍不住微微叹息。 后来,坦图亲自送我去我的房间。 到得门口,他却是不往里面走,而是笑眯眯对我说道:“庄先生,那我便不打扰您了。” 我莫名其妙,走进去,却是傻眼。 952.光宇城危机 沙琪玛正哼着小曲在那里收拾被子,可她身上穿的…… 我问她:“沙琪玛,你怎么没穿战甲?” 她回过头来,俏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这可是贵族服饰哟,我以前从来没有穿过呢!” 说着,她像是花蝴蝶似的在原地转圈。纱裙绕着她飞舞起来。 沙琪玛长得是极美的,这模样,像极了穿古装的颜白雪她们,让我不禁有些恍惚。 只是这碧空星的贵族服饰未免也太性感了些,就好像是唐朝的裹胸服饰似的,前面露出那么多迤逦风光来。 “好看么?” 沙琪玛眼睛如同有水波在荡漾,轻声问我。 我摸摸鼻子,“好看。” 她瞧瞧外头,更是开心,随即却是问我,“咦,你怎么到我房间里面来了?” 在她家中和她同居那么久,她现在在我面前倒是也不拘谨。 我颇有些古怪道:“还不是坦图那家伙将我带来的。那什么,你忙吧!” 说着我便往外面走去。 里面的沙琪玛没有说话。 再找到坦图,说让他给我安排房间,他也是傻眼了。他可真没想过我和沙琪玛竟然不是那种关系。 哪怕是再给我安排房间,他也固执认为我和沙琪玛之间并不纯洁,是以,就将我的房间安排在沙琪玛房间旁边。 我也懒得说什么。沙琪玛这姑娘还是挺有趣的,和她同居的日子,有很多欢声笑语。 就这样,我在坦图的这种大楼高层里住下。 偶尔也见过有灵兽冲撞城市防护罩,不过那些灵兽却都不太强。要么直接被防护罩给直接摧毁了,要么是徒劳无功。 直到数年过去。 我的修为已经长到三十九重天,对各种大道皆有新的领悟。 这日阳光明媚,我和沙琪玛躺在大楼的露天游泳池旁享受着日光。还有佣人给我们两做按摩。 沙琪玛满脸的享受。 她还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好的生活,现在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 但是,忽然间却有铺天盖地的黑云从西方涌来。 是魔兽群。 以我的视力自然能看得清清楚楚,是成群的灵兽,就像是当初天纵山脉时的兽潮那样。 沙琪玛也见到,问我:“庄严,那是什么?” 帮我们两按摩的窈窕俏丽的两个姑娘却是惊呼起来,随即慌乱往楼里面跑去。 光宇城中的警报也忽地便响彻起来。 那些灵兽的速度很快,都是长翅膀的,距离坦图城越来越近。 没几秒,便是连沙琪玛也瞧得清了,极美的脸蛋瞬间变色,“魔兽!” 她的声音高昂到差点将我们前面的玻璃幕墙都给震碎了。 而几乎同时,坦图的声音也在城中的个个广播中响起来。说的话自然无非是希望民众们不要紧张,光宇城的守卫军团有能力对付这样级别的兽潮等等,安抚民心,这是每个领导者都必须会,也通常都会的技能。 他简单的几句话,不断在广播中重复播放着。 没几秒后,他便已匆匆跑到我这里来,对我说道:“庄先生,若是防护罩破了……还请您出手。” 我轻轻点头,往下面俯瞰。却是看到不少金黄色蚂蚁般的守卫向着城门口的方向跑去。 在城门外有护城河,而河上各有座桥。东南西北都有,是防护罩的四个通道。 此时那些守卫都是向着西边跑去。 我问道:“他们要去城外?” 坦图的脸色很难看,充满担忧,“我们光宇城的防护罩不足以抵挡这么多的魔兽同时攻击。” 而这个时候,自北边的地平面上,却也是忽地有条黑色如潮水的线出现。 坦图在这瞬间瘫坐在地上,“我们光宇城,要完了……” 北面也是兽潮。 这等兽潮,显然足以摧毁整个光宇城。 坦图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是对我说道:“庄先生,若是事不可为,那到时候,您便带着沙琪玛小姐逃走吧!” 我颇有些惊讶,这个坦图倒是宅心仁厚。我以为,他会要求我和光宇城共存亡的。 虽然那肯定不现实。 我问他:“那你呢?” 他只是说道:“光宇城是我的家。而且,我便是逃走,又能去哪?去别的城池做其他城主的手下么?” 他显然有着身为城主的尊严,打定主意要和光宇城共存亡。 沙琪玛面有戚戚。 数十秒后,又有不少金黄色战甲守卫军队从大街上疾驰而过,往北方去。 同时,光宇城外围也忽地有无数绚烂如烟花的能量球爆发起来。 在科技和晶石的结合下,碧空星显然有许多以晶石为能源的武器。这种武器,不是手枪、子弹什么的可以比拟。 无数的光束和闪电球向着上空密密麻麻涌去。 是光宇城的地对空力量。 率先接近光宇城的那些飞行灵兽唰唰唰就像下冰雹似的往下坠落着,只是,它们的数量太过庞然了。 死去无数,看上去却仍旧密密麻麻,仿佛根本就没减少多少似的。 坦图向我点点头,便在这里,向着外面蹿去。 我对沙琪玛说道:“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然后便也跟着坦图往外面冲去。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我没脸皮什么都不做。 追上坦图,我对他说道:“让所有守卫都去北门,西门的魔兽全部交给我!” 他怔怔瞧着我,瞬间傻眼。 我却也懒得再管他心里如何震惊,只是往西门冲去。 到得西门,那些黄金守卫也才刚刚到城门口,打开城门正要出去。 我从他们的上空蹿出去,喊道:“将门关上!” 有人认出我来,惊喜的高呼,“是护城者大人。” 而我的人,已经瞬间离城门处很远。 冲出护城河,源水甲胄从我体内显化出来。我冲进那些飞行灵兽中,继续往西边极速飞去。 这些飞行灵兽中最强的,也不过是寻常渡劫期实力而已,挡着我的,都被我一拳轰成了碎末。 我便如同一把尖刀,直接插到了灵兽群中去。 有极多的灵兽被我吸引。 这让得它们瞬间阵营大乱,有的调头追我,而有的,却仍是向前面涌来。 我没有管那么多,只是往西飞去,将拦住我的全部都轰碎。 大概飞出去有数百里,我后头的灵兽已然是密密麻麻了。天上有,地上也有,其中不乏渡劫实力的存在。 我瞧着离光宇城已经这么远,便停下来。 这些灵兽都是仙界有的。我更加肯定碧空星和仙界绝对有干系。 随手轰爆几只冲向我来的庞然灵兽,我将噬道藤显化了出来。 无数嫩绿色的藤蔓出现,漫天飞舞起来。 登时,便有数不胜数的灵兽被抽为肉沫。 我的实力要强悍这些灵兽太多了。 其实,若是坦图来,也迟早能杀死这么多灵兽。只可惜,碧空星的这些人,都不擅长群战。 毕竟他们只是肉身强悍,仅次而已。 我显化出噬道藤来,杀伤力比那些晶石炮啊什么的自然要厉害得多。 灵兽哗啦啦往地面上落。 这里化为灵兽的绞肉机,不到数分钟,下面荒野上灵兽的尸体便堆满一层了。 原来看着,下面是成片枯黄的草,现在再看,是连绵的灵兽尸体。 若是有冒险团在这里,见到这么多灵兽尸体,非得欣喜若狂不可。 十余分钟,追着我到这里来的灵兽便被清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胆寒,向着远方蹿去。 我也没追,显化本体,向着光宇城极速飞去。 虽然我刚刚引走很多灵兽过来,但光宇城那里的灵兽显然绝不会少,比这里肯定要多得多。 碧空星不是我的家,短短住上几个月,也不足以让我对这里产生感情,然而,我也不愿意看到光宇城中的人被灵兽屠戮。 到得光宇城外,便是看到,有黑压压的无数灵兽在围绕着光宇城进行猛攻。 天生的飞行灵兽几乎将防护罩趴满了。 北面,成片的金黄色战甲折射着太阳光芒。 953.泄露了 守卫军团还在和那些灵兽厮杀。 各种造型各异的攻击武器形成漫长的防御线,围绕着北面城墙,阻挡那些灵兽。 西门这边也还要不少的灵兽,飞行灵兽和陆地灵兽都有不少。 我刚刚引走的,怕莫也就只有不到半数。 灵兽真是太多了。 碧空星的那些冒险团消灭灵兽的速度,显然跟不上灵兽繁衍的速度。我忽然在想,长此下去,碧空星的人族怕是迟早得灭绝不可。 也罢,我心里下定某个主意。 然后,便持着怒龙枪冲杀到了灵兽群中去。 没几分钟,就又有无数灵兽被我激怒了,向着我冲来。 我又往西飞去。 然后,再显化出噬道藤来,将它们给消灭掉。 如此两次,西边的灵兽便差不多死绝了,剩下的,对光宇城防护罩也不足以再造成多少威胁。 我往北去。 守卫已经和灵兽近身厮杀起来。 各种攻击性武器都需要晶石作为能源,而光宇城内的晶石储备显然是有限的。 在这里,我不方便显露出道相来,连怒龙枪都不好召唤,只能纯粹靠肉身消灭这些灵兽。 颇为幸运的是,这些灵兽中并没有什么强悍的存在。刚刚被我灭杀的西边的那么多灵兽中,也就仅仅两只勉强具备候主级实力而已,轻松被我轰杀成渣渣。 坦图已经和一只候主级的灵兽厮杀起来。 我大略看过整个战场,随即便也向一直正在肆虐的候主级灵兽冲杀过去。 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五十重天以下修士和实力相仿的灵兽大致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兽潮里,并没有那样的灵兽存在。 只是不能施展道相,也不方便使用怒龙枪、道术等,对我还是有些掣肘。这以至于北门的战斗,愣是到数个小时候才停下。 不过幸运的是光宇城最终还是没有被攻破。 黄金战士守卫军团死伤惨重,连城主坦图都受了些伤。 城内黯然,城外疮痍。 这里是实实在在的人间地狱场景。 活着的战士们无数在哭泣着。 今天的夜,对于很多光宇城家庭来说,无疑是不眠之夜,因为家中的顶梁柱倒了。 其实,愿意做守卫的,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他们成为黄金守卫,不过是想搏个军工,好让自己得到药剂奖励,实力更强而已。 我到坦图的身旁时,他呆滞在原地。 良久。 他才回过神来,看向我,对我深深拘礼:“庄先生,多亏你了。” 我几乎以一己之力剿灭西边的那些灵兽,若是没有我,光宇城只怕真的难逃这场劫难。 我摆摆手道:“没什么的。” 却不曾想,这件事情,却是给我带来不少麻烦。 坦图很快回到城内去,安排人救援队伍救治受伤的守卫,另外,也安排有民团清理守卫们的尸体还有魔兽的尸体。这么多的魔兽,对于光宇城来说也是笔巨大的财富。 我见没我的事情,便回到那栋大厦里面,在那游泳池旁又躺下。 沙琪玛在我进来的瞬间就将眼睛瞪得溜圆的瞧着我,满是讶然,傻傻看着我。 过去几分钟,我瞧她还盯着我,笑道:“有什么想说的,说啊。” 她匆匆问:“你怎么将那些魔兽消灭掉的?” 她指的自然是西边的那些灵兽。 我神秘兮兮道:“天机不可泄露。” 她徶嘴,看我的眼神很是不满。 直到傍晚时分,红霞满天如血,印衬着沉浸在劫后余生侥幸与伤亡惨重悲伤中的光宇城。 坦图差遣佣人来叫我和沙琪玛去赴宴。 到大厦里的宴会厅,我看到光宇城的那些财团领袖和重要的管理者、黄金守卫军团的首领们都在。唔,应该说在这场大难后幸存的,都在这里。 我和沙琪玛才出现在门口,他们便纷纷站起身来,和我打招呼。 其中还有别的守护者,原本瞧我是有些不对眼的,此时却是满脸恭敬。 他的实力尚且还不如坦图,对我独自剿灭西边所有灵兽的丰功伟绩,显然觉得匪夷所思,但同时也不得不被我的实力给征服。 我冲着他们点点头,带着沙琪玛在座位上坐下。仅次于城主坦图的坐席。 见得我落座,坦图便说道:“下面,大家开始汇报此次战役的情况吧!” 先是黄金守卫军团的个个将领们报告麾下军团的死伤惨重,多的,伤亡过半,少的,也是死伤有十之二三,可谓惨重。坦图说,这是光宇城有史以来遭遇的最为浩荡的兽潮。 其余人心有戚戚,都说是啊,这兽潮是一次比一次难以抵挡了。 我不觉得奇怪。 他们猎杀灵兽的速度不如灵兽的繁衍速度,这兽潮能不越来越强么? 其后便有人恭维我,说如果不是我,这次光宇城怕是难逃此劫了。 也有人不识趣的问我是如何消灭西边那么多魔兽的,但被我眼神冷冷瞥过,便讪讪偏过头去,不敢再说什么。 然后便有主管财务等事宜的官员相继做出汇报。 总体来说,光宇城也不算太亏,收获那么多魔兽的尸体,从价值上来说,足以抵得过死去的黄金守卫军团的战士们。但是,用财富来衡量生命,总觉得有些欠妥。 坦图听完汇报,让人安抚、赔偿死去战士们的家属,其余的魔兽尸体,尽快出售,换取晶石。 经过这场战役,光宇城的晶石储备都用光了。 我的袖里乾坤中倒是有不少的晶石,只是我当然不会拿出来。 虽然对坦图的印象不错,认为他是个很合格的城主,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愿意为他暴露自己的秘密。 只是百密一疏,我的秘密,终究还是在碧空星中暴露了。 就在我们用过晚膳后不久,我刚回房间,坦图的贴身秘书便急匆匆的来找我,让我去坦图的办公室。 在坦图的办公室里,他给我看了一段视频。虚拟的视频。 在视频中,我身化噬道藤,然后极为轻松的将那些灵兽全部剿灭掉了。 这就像是看4D电影,而电影里的的主角,是我自己。 坦图的看向我的眸子很复杂。 我极快的恢复镇定,问他:“你从哪里弄来的?” 他说:“这是卫星拍摄的。现在已经在个个城市的城主们之中传遍了。” 卫星? 他大概说的是这么个意思。 我怎么能想得到碧空星竟然也有这玩意儿的存在啊? 看来终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微微皱起眉头来,“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坦图深深看着我,“庄先生,我能知道,您是怎么变成……变成那中奇异植物的吗?” 我问他:“知晓了又如何?” 他道:“这或许对我们碧空星很重要。您应该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我们最终只会被魔兽给灭族。” 我点点头,“你是想说,将这种法共享出来,是我的责任?” 他显得有些歉疚,但还是说了,“这应该是每个碧空星人的责任。” 我在心里说,可我不是你们碧空星的人。 但也罢。 我本来也没打算看着碧空星被灵兽覆灭掉。 我问他:“其余的城主是什么反应?应该有人和你联系过吧?” 坦图点头,“刚刚我们进行过虚拟会议。他们现在想知道的是,您的那种能变身的法子,是不是就是从圣地中的圣书中得到的?您是哪位初者的后代?” 初者,就是那些最先进入圣地的考古团的成员。 他们竟然以为我也是。 正要回答,这时,坦图的电脑前面却是又有光线浮现出来。 这些光线组成虚拟的会议室,很大,有上百人在里面,就像是黑客帝国里面的场面。 画面才刚刚稳定,就有个人用粗嗓门喊道:“坦图,你那个护城者怎么说的?” 他的口气,可不算好。 我本来准备说的,这下,心里却是有些来气了。 讨要和乞求,可从来都是两码事。 954.离开光宇城 若是他们态度诚恳,像是坦图这样,我告诉他们也无妨。可这种态度,我却是得掂量掂量。 坦图瞧向我来,眼神中带着些讪讪之色。 我走到他的电脑前,身影便也浮现在那个虚拟的会议室中,淡淡道:“无可奉告。” 他们那些人的脸色便都变得极不好看起来。 想想,他们可都是位列碧空星最顶端的人物。若是放到地球去,那就是总统、boss。 碧空星三百余城,其中近两百出现在这里。他们,都是当初那个考古团队员的后人。 我看到五人端坐在首位,面容严肃,不怒自威,有股子不容置疑的威严,应该就是所谓的神主无疑。 有位城主面相颇有些阴损,留着两抹小胡子,问我:“你刚刚说什么?” 我嗤笑着看他:“我说……无可奉告。” 他们的脸色便更难看起来。 有城主肆无忌惮的看着坦图,“坦图,你这城主,地位怕是还没有他高吧?” 坦图讪讪笑笑,却是没敢说什么。 他很清楚我的实力,也知道我对于光宇城的重要性。其余城主敢随意怼我,他却是万万不敢的。 他打不过我,要真惹得我脾气来了,我便是杀他,光宇城中也没人能够拦得住。 见坦图没有说话,其余城主有的便露出些微思量之色来。 他们肯定是在重新琢磨我的实力。 到最后,还是位于最上头的其中某位神主问我,“年轻人,你那变身的法子,可是得自于圣典?” 他看起来像是五六十岁左右的模样,精神奕奕,算不上老,但也绝不年轻。 可若是叫我为年轻人,却是有些自视甚高了。 他们碧空星人用药剂淬炼肉体,进展极快,他的岁数,怕是未必就有我这么大。 当然,这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我只是不喜欢他们这种吃定我的语气,好像我必须就得配合他们似的。 我懒得再说什么,只是冷冷瞧瞧他们,就走出摄像头的范围。 登时,我的身影消失在虚拟会议室中。 坦图左右为难,过几秒,便将虚拟视频给关掉了。 他偏过头来看向悠哉悠哉坐在沙发上的我,苦涩道:“庄先生,您、您实在不应该这样的。” 我道:“他们会来找我,是吧?” 他微微愕然,随即点头。 我拍拍大腿,从沙发上站起身,道:“放心。我离开光宇城,不会连累你。” “这……” 他露出焦急之色来,“庄严先生,您……” 他当然不想我离开。可是,留我,却也不敢,别的城主肯定会找他麻烦。 现在的坦图无疑是左右为难的。 我坦然笑道:“无妨,我只是到城外去转转,散散心。过段时间,还会回来的。” 坦图露出满脸为难之色,最后还是说:“那好吧,反正以您的实力,在城外自爆想必无虞,我在城中等着您回来。” 我向他点点头,往外走去。 到得沙琪玛的房间外,我轻轻敲门,里面传来沙琪玛的声音,“谁啊?” 我说是我,然后就听得她的脚步声匆匆而来。 从门里边露出精致绝美的脸蛋,带着笑容,问我:“现在找我有什么事么?出去散步?” 我说:“我打算离开光宇城,去城外呆一阵子,过来跟你告别。” 在碧空星,我有且只有沙琪玛这唯一的朋友。 她听到我这句话,眸子瞬间瞪大了,随即些微焦急道:“去城外?为什么去城外啊?” 在碧空星的人族心里,“城外”是个恐怖的词汇。而沙琪玛的父母更是死在城外,这两个对她而言更是阴影浓厚。 我没有瞒她,跟她说演化道相,还有其余城主会来光宇城找我的事情。 她的小脑袋显然不够用,怔怔好半晌。 怕是足足过去有几分钟,她才问我:“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难说。” 我耸耸肩道:“可能等到我有足够的实力能够胜过他们,到时候才会回来吧!” 这无疑可能是段漫长岁月。 要想和同等于王主实力的人厮杀,我现在的实力,显然还不够。 沙琪玛的柳眉紧紧蹙着,又是沉默几秒,然后竟是道:“那我也跟着你去。” “别。” 我忙道:“城外那么多魔兽,凶险得很。你跟着我去,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你还在留在这里享受生活的好。” 沙琪玛很是不满的嘟嘴瞧着我,显然我这话,说得过于直白了。 紧接着,她却是道:“但我还是得跟着你去。” “为什么?” 她笑道:“你想想,要是那些城主在这里找不到你。他们还不得抓着我询问么?” 这…… 在这栋大厦里,知道我和沙琪玛关系亲近的人不少,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以为我们是夫妻关系。若是那些城主真个要彻查我的底细或是去路,真的十有八九会找到沙琪玛的头上。而他们会追查我的可能性,更是几乎百分之百。 沙琪玛说得轻松,可能只是想让我带她去城外,但我却不禁心里微微凛然。 将沙琪玛留在城里,她真的可能会遇到危险。 我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还少么? 仙界不缺乏毫无底线会用家属、亲人威胁的人,这碧空星,也绝不会缺少这样的存在。 在沙琪玛满是期待的眼神中,我点头道:“好,那你收拾收拾,跟我出城。” 她欢天喜地的往房间里面跑去。 等足足过去数十分钟,她才拽着两个行李箱从里面走出来。 这两个行李箱可不小,足足有她半人高。 我哭笑不得,打趣道:“您这是去逃难呢?” 她不满道:“可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我总要带上足够的生活用品吧?对了,我们还得去趟超市才行,城外什么都没有,我们还有许多东西需要采买呢!” 我朝她伸出手,“将你的箱子给我。” 她带着些微疑惑,将箱子的把手递到我手中。我意念闪动间,两个行李箱便在我们面前消失了。 沙琪玛的樱桃小嘴张开来,“你、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笑道:“以前装你,就是这么装的啊!” 她绕着我到处看,还在我身周摸摸索索,好半晌后放弃,满是不解道:“你藏在哪了?” 我道:“到城外再跟你说。” 随即,我便带着她往大厦外面走去。 坦图在大厦的大门口等着我们,手里提着个小包。 我瞧着他带着十多个下人在门口站着,和沙琪玛走过去。 他指指外面,道:“庄先生,出城需要用到的事物我都帮你准备好在车里了。希望您平安归来。” 他心思的确缜密。 我说:“多谢了。” 然后和他又聊几句,便带着沙琪玛往门外走去。 在大厦的门外,停着辆极像是悍马的钢铁巨兽,很是炫目。在地球,绝没有这样的造车工艺。 哪怕是在碧空星,这辆车也绝对是价值不菲了。是专门在野外使用的特制装甲车。 我心里对坦图还是有些感激的,又对他点点头,然后才带着沙琪玛上车,离去。 当然,到最后还是不得不和沙琪玛去了趟超市。 她想要买的东西实在太多,简直恨不得把整个超市都搬走似的。 还好我有袖里乾坤,要不然,这辆车光是装下她买的东西,便就塞不下我们两了。 从西城门出城。 到城外便是截然不同的景色。 城内是超地球的科技和晶石混合文明,城外,是蛮荒大地。 我开着装甲车冲过数十公里的平原荒野,前面便是深山。 平原中没有什么大型灵兽,不好掩藏,深山里,可就截然不同了。 我发觉沙琪玛的俏脸微微有些苍白。 955.丛林生活 我知道她是害怕,对于深山丛林,她是真的有心理阴影。 冲她笑笑,我说道:“别怕。有我在,那些魔兽伤不到你。” 她满脸紧张兮兮,冲我点点头,却仍是紧绷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她穿着海蓝色流光溢彩战甲的飒爽,可难以联想到她竟然也会有如此害怕的表情。 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开车继续往前而去。 刚到丛林外边,便能感觉到里面浓郁的湿气。无木不成森,而树木,需要雨水的滋养,是以通常深山老林都是湿气颇重的地方。 装甲车是没法再往前去了。 前面是两三米高的矿。 我打开车门跳下去,对沙琪玛说道:“下来吧,前面不能开车了。” 她的脸色仍然苍白,连嘴唇都有些发白,“我、我怕……” 我笑道:“没事的,这周围没有魔兽。” 她却是忽地嘤嘤哭泣起来,“我怕,庄严,我真的很害怕,唔……” 我心里叹息,看来当初那件事情在她心里留下的阴影之浓厚,还要在我的想象之上。这正是像极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出城来,我想,沙琪玛这辈子都绝不会再离开光宇城,到这外面来。 我说:“那你便在车里先休息会吧!” 说着,我挥手将整辆车都收到袖里乾坤中,然后往丛林中蹿去。 在丛林中生存,从来都是门学问。在地球,叫荒野求生。 到得夜色将要笼罩住这丛林,黄昏在尽最后的挣扎时,我才没有继续往深处蹿动,就在这里驻足。 前方是条足有数十米宽的河流,河水清澈,有足足数米深,但能见底。河底铺着不少的圆润石子。 这些石子都被磨去棱角了,我发现有些,对这些石子似曾相识,便猛地扎到水里边去。 出来时,我手里捏着两颗大概鹅卵大小的圆润石头。 悬浮在河面上,我将怒龙枪召唤出来,蹭去这石头的皮。嘿,真是翡翠。 还是玻璃种帝王绿的,满绿。 这要是拿到地球上去卖,可能值大价钱。 只是在仙界、在碧空星,这却是算不得什么宝贝了。 我也只能算是自娱自乐。 其后,我从河边弄来几棵大树,猛然插在河中,便在上面开始搭设帐篷。 等到帐篷搭好,才将沙琪玛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这么长时间,想必她也是饿得厉害了。 帐篷内,夜明珠放着如同白昼的光芒。 沙琪玛出来,忙瞧瞧四周,发觉自己是在帐篷里,便问我:“庄严,咱们这是在哪?” 看她紧张的模样,我有些想笑,却又不敢笑,怕她歇斯底里,道:“丛林里面。” “啊……” 她便惊叫起来,又露出满脸害怕的模样。 她这已经是种心理疾病了。 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些食物来,道:“别怕,我们在河中间呢,不会有灵兽发现我们的。” 她还是怕。 我也没法子。 等过去好半晌,她才好歹是开始吃起东西。又好阵子,才总算是让得她敢透过窗户往外瞧。 听着外面河流的清澈流淌声,我盘膝坐着,开始修行。 没几分钟,便听得沙琪玛问我,“庄严,你在做什么?” 我道:“修行,你想不想学?” “修行时什么?” 我说:“修行有很多种本事,我能够将整辆车都藏起来,便是修行得出来的技巧。” 她惊讶得微微张大嘴巴,然后总算是短暂的忘却害怕,道:“学。正好以后就不用提行李了。” 我哭笑不得,沙琪玛她大概是修行者中,修行的目的最为单纯,也是最为简单的吧! 我身手点在她的额头上,教她水源经。 水主柔,是最适合女性修行的。而且,我观察过沙琪玛资质,她很适合水属性的功法。 她得传水源经,难以承受那海量的信息,瞬间便晕厥过去。 等她醒来时,阳光已是从帐篷的窗口照射进来。 我自然不可能呆在河流中这种显然的地方,带着沙琪玛继续往前行。到丛林极深处,某个悬崖上,和她在悬崖上找了个洞穴安定下来,就像是乳燕似的。只是我们两不会产燕窝而已。 在修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刚刚学会修行的沙琪玛很是不亦乐乎,对修行的热情浓郁得很,常常缠着我问东问西。 我也乐意给她解答,偶尔,还会出去采药,帮她炼制些提升实力的丹药。 她可比我幸福得多了,想我当初修行时,哪里还有人帮我炼制丹药啊? 转眼便是两年时间过去。 沙琪玛的修为进展很快,短短两年,就已经是金丹期的修士。比我当年不知道要快上多少倍。 只是我自己的实力却是没有多少提升。 到我现在这种实力,想要再往上提升,是越来越艰难了。 天道越到后面,便越难以领悟。 我心中焦急,却也没有半点法子。空中偶尔有战机飞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搜寻我的。 我现在还没有实力和那么多的城主对抗,纵是再不愿意,也唯有继续在森林中呆下去。 闲来无事时,炼化圣莲种子,到现在,体内又有两颗圣莲种子。 我最想的还是领悟生命和毁灭大道,只可惜,却是连丝毫的感悟都没有。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领悟大道从来都不是闭门造车就能够成功的事情。碧空星算是还未挖掘的星球,他们穷极力量挖掘那些能够炼制药剂的药材,却对别的药材没有什么认知。从修行文明出现在这里的那个瞬间,这片天地,便不同了。 我这两年来在丛林中采药,没有见过太高级的药材,但道品的还是有的。 有道阶的药材,我觉得,碧空星就理应有更高级的药材。 在这里继续呆着,是浪费时间。 我和沙琪玛商量过后,便离开了我们呆了两年的这个悬崖。 我们继续在丛林中穿梭。 灵兽瞧见得多了,现在沙琪玛的那种心理疾病自然是早就不治而愈了。 在碧空星,想要遇到和我实力相仿的灵兽都不容易,比我强悍的,便更难了。 我和沙琪玛在丛林中两年多,最强的灵兽也只是分神期而已。 如此在丛林中又行过约莫大半个月的时间,前面莽莽丛林中,忽地见到废弃的钢铁都市。 从那些直指天穹的残垣断壁中,还依稀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城市当年的繁华。 沙琪玛忽然间兴高采烈,“庄严,那里有冒险团诶!” 在那残垣断壁中,我看到有数面各色的旗帜飘扬着。废城中不可能还有颜色显眼的旗帜飘然,很显然是有人在那里活动。沙琪玛大概是有两年多没见着生人了,是以这般的兴高采烈。 我问她:“想过去看看?” 她微微嘟着嘴点头,“我们或许可以去问问他们现在外面的情况啊!” 我们便真的往那里去了。 却没曾想,这让得我们两反而是暴露了行踪。 到那个废弃的城市里,才刚进去,我便感应到有人在注视着我们。他们不会隐藏气息,逃不过我的感应。 这个废弃都市里应该有着不少冒险团存在。 我拽着沙琪玛的手,若无其事的往里面继续走去。 但不多时,却是忽地感应有道颇为凌厉的能量向着我们袭来。 哼! 我心中冷哼,豁然回头瞧去,正有团电光极速向着我射来。 我挥手,一道内气向着那电光汹涌而去,瞬间将其摧毁,而后将沙琪玛收到袖里乾坤中。 问也不问,见也不见便向我下杀手,这些冒险团的人,心可真够狠的啊! 956.灭城 我从来都不是吃亏不还手的人。 将沙琪玛收到袖里乾坤的瞬间,我就向着那能量球射来的方向蹿去。 以我的速度,在空中闪现过几道残影后,人就到了那开枪的冒险者的面前。 他压根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到他面前时,他才条件反射般的往后仰去。 “哼!” 我电光火石般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子,将他提起来。 然后,那些隐藏在各处的放哨的冒险者才纷纷钻出来,用能量枪对准我。 我连内气罩都没有撑起来,只是冷眼从他们面上扫过,“为何对我出手?” 没有人回答我的话。 不过随即有人高呼起来,“他就是那个光宇城的护城者,抓住他!” 这便是答案了。 他们认出来我的身份了。 我很好奇,他们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对了。 肯定是网络。 我和沙琪玛在深山中没法上网,等于和外界脱节,但外面,却完全可以将我的信息公之于众。 他们真的对我动手。 一时间各种能量球向着我呼啸而来。 这种以晶石为能源的能量枪释放出来的能量球本质上和我们修士的内气并没有什么区别。 数十道分相当于分神期实力的攻击。 我不闪不避,只是任由这些能量球轰击在我的身上。分神期的攻击,于我而言算什么? 挠痒痒? 便是不论源水甲胄,纯粹依仗我的肉身力量,也能完全无视分神期的攻击了。 能量球几乎将我覆盖。 当时,当能量的爆炸消失时,我还是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我手里边的那个人已经化为飞灰,瞧不着了。 这种情形,自然是让得那些冒险者大惊失色。 他们可能只是耳闻、听说过我很强,但道听途说,怎么也不会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越来越多的冒险者出现。 这里可能是他们在野外的驻扎地,很快周围便有上百人冒出头来。 只是他们见得能量枪对我没用,便很快又大呼小叫着狼狈逃窜。 他们这些人实力多数是分神期而已,和能量枪差不多,能量枪对我没有,他们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和我之间的实力差距? 但是,我怎么可能会放他们离去? 他们走了,我的行踪便会暴露出来,到时候,那些城主怕莫会像是牛皮糖似的粘过来。 我倒也说不上怕,只是现在还不是和他们正面交锋的最好时候。 源木翅自我背后浮现出来。 我的身形在这座废弃都市极速闪烁着,如同鬼魅。 从仙界到这里来的我,手段真是要超过这些寻常的冒险者太多太多了。 但是到最后,还是没有杀尽。 这整座城离,隐藏的冒险者不知道有多少。其中有的藏得很深,我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没有遗漏。 总之自这场杀戮后的两天,这片区域上空便常常有成群结队的战机飞过去。 毫无疑问,这些战机都是来侦查我的。 而这个时候,我和沙琪玛正呆在离那废弃都市不过数十里外的某个村庄中。 这个村庄真是小得可怜,整座村子里也就十余户人。 他们都是野人,起码新人类是这么称呼他们的。 其实,他们会耕种,会狩猎,也有自己语言,是绝对算不上野人的。 我和沙琪玛刚到这村里,还受到他们的热情款待。他们不能说是淳朴,但是都知道只要齐心协力,才能在这满是魔兽的野外中得以生存,是以,他们比新人类要更清楚“团结”、“互助”等类似词语的含义。 村子里有人懂新人族的语言,和我还有沙琪玛交谈甚欢。 当然,话里话外,都有着想和我们套近乎的目的。 怎么说呢,没有人想住在这朝不保夕的丛林里,都想到城市中去居住。而有的新人族,有这样的渠道。 我和沙琪玛,显然有这样的渠道。我要安排些人到光宇城内去,坦图绝对不会说什么。 但是,仅仅在数日后发生的事情,却让我改变想法。 原本我是想能帮几个人,便帮几个人的,只图个问心无愧。 可就在这天,我带着沙琪玛去深山中采药,到黄昏时再回到悬崖边的村落时,村落竟然是荡然无存了。 以前这个小小的村落怎么说也还有些生气,可我们此时眼前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 那些简陋破败的房子都被踏成了碎片。 地面上,有很多硕大的灵兽脚印。 应该是有灵兽群从这里经过,村庄根本不可能经得住灵兽群的冲击,瞬间被灭绝。 上到老人,下到襁褓婴儿。原本村庄还有数十号人,可我和沙琪玛现在翻遍整个废墟,却是再无活口,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这场面不吓人,只是知道这村庄以前模样的人会觉得心惊胆寒。 数十号人,全都被灵兽给吃掉了。 这些生活在城外的人真的是太惨了。 我忽然在想,为什么碧空星会有野人这种原本不应该产生的阶级存在。现在,忽地细思极恐。 他们怕莫……充当的肉食作用吧? 若是没有他们,兴许魔兽早就将那些城市给灭掉了。 这样想来,当初那些将人驱赶到城市外的领导者们,可真是心冷到极致了。 沙琪玛为这个,愣是哭了场。 她很喜欢村里的某个小女婴,那个才接近一岁的小女婴,的确长得粉嘟嘟,很是可爱。 其后,没有栖息之地的我和沙琪玛,不得不又继续开始在丛林中流浪的生活。 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到了哪里。 不过那些不知道来自于哪里的战机想要搜寻到我们,却也几乎不可能。 我们本来就在深山中,而且我还会易容,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我? 碧空星中的确生长有许多不错的药草,可惜的是,这片天地发生变化还未太久,并没有太极品的草药。 在丛林中,又过去足足四年多的时间。 我和沙琪玛都不知道走过有多少地方,连废弃的城市都见过数个了。冒险团、野人村庄更是多不胜数,只是没有人再认出我吗两来。 有些事情总是在潜移默化中水到渠成,便譬如我和沙琪玛之间的感情。 有人说感情其实都是培养起来的,其实不尽然,不对眼的两个人,相处再久,也只会是仇人。 我和沙琪玛…… 她对我有那么些意思,而我,又总是耐不住寂寞。 是以,我们两现在虽然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但也都知道各自在对方的心目中现在大概是个什么位置。 肯定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现在,沙琪玛的修为都快要接近元婴期了。 我四十一重天,距离王主层次还有漫长遥远的距离。只是开启通天藏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这便应该是值得让人高兴的。 我们也混到过某些冒险团中去过。 在那些冒险团里,我们也听说不少碧空星的事。短短的几年,碧空星上的城市,便又少了两个。 魔兽越来越多,且越来越强,碧空星的人族,怕是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但我还是没有现身的意思。 主要是那些城主的态度让我不爽。 直到又是几年过去,碧空星到处都有城市被兽潮攻破的消息传荡。 我们在森林中遇到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说,现在丛林中反而比城市要安全些。 我是有气不假,但到现在,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再是光顾着怄气的时候了。我气的是那些个城主,可遭殃的,是碧空星的那些普通人。 每座城池被灭,相应便代表着有无数的普通人丧生。 两个月后,我带着沙琪玛出现在光宇城的城外。 957.洗经伐髓? 此时此刻的我们两,都没有再易容,只是模样,却还是数年前离开光宇城时的样子。 光宇城能在这两年多的浩劫离撑到现在,也算是不容易了。 我和沙琪玛到得西门外,很快城门便开了。 有队黄金守卫迎上来,其中领头的是以前在坦图的大厦中和我见过的。是黄金守卫军团中的高官。 他见到我自然是高兴得很,才刚出门就朝我喊道:“庄先生,您回来了?” 他们对我的这种称谓,都是跟坦图学的。 我点点头,带着沙琪玛走过去,“光宇城没有出什么事吧?” 他笑着摇头,“上回兽潮,我们光宇城消灭那么多的魔兽。现在城市周围的魔兽还不足以再次形成兽潮呢!” 他倒是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乐于见得其余城市遭殃似的。 我又问:“城主呢?” 他道:“城主在光宇大厦里呢,您不知道,城主他这些年来可是常常念叨着您。” 我带着些微敷衍的笑笑,点点头,和沙琪玛便往光宇大厦而去。 在大厦里找到坦图,我什么多话也没说,直接跟他说道:“你能不能召集其他城主开虚拟会议?” “庄先生!” 他见我急匆匆进来,很惊喜的起身,随即听我进门就问这个,很是疑惑,“可以的,怎么了?” 我说道:“召集他们开虚拟会议。我有事情跟他们说。” 坦图打开他的电脑。 约莫过去十多分钟,他的这间办公室里便忽现许多蓝色的光线,这些光线缓缓组成虚拟的会议室。 数十秒后光线平稳下来,有上百号人出现。 我走到坦图电脑前,人便也出现在虚拟会议室里。 瞧瞧整个会议室的人,比那次开会的时候可要少了不少。 这些个城主见我出现,也是惊诧不已,随即纷纷露出怒色来。 这么多人,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我,这显然让得他们很是愠怒。 我却是不理会他们的表情,只是故作阴阳怪气道:“数年不见,诸位好像有不少人缺席了嘛!” 他们的脸色便更是难看了。 他们中间肯定有人随着城市被兽潮攻破的时候死了。 我这么说,等于是伤口上撒盐。他们谁都清楚现在碧空星的情况。 对于我的话,他们显然也无从辩驳。便是高坐在首位上的那五个神主,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又道:“或许再过数年,这虚拟会议,便再也不会有了。即便有,可能也只有寥寥数人参加而已。” 他们的脸色又是难看几分。 有位神主实在是忍不住,冷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嗤笑着道:“我手里的确有得自那些圣典的神奇法术,不过,你们要想轻易拿走,却也不可能。想学可以,得先到光宇城来,答应我的条件再说。” 他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面面相觑。 然而有人便露出愠怒之色来,“你算个什么角色?我们凭什么要答应你的条件?” 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我说:“因为我有消灭魔兽的办法。你们……有吗?” 我的眼神从他们的面上扫过,便是那些神主,眼中也没有自信的光彩流转。 他们有王主级实力不假,可不会群攻。面对兽潮,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我没有王主级实力,可是却能够成群成群的消灭那些灵兽。再多灵兽,对我都没什么威胁。 当热,前提是那些灵兽的实力不超过我。 过去几秒钟,他们的眼珠子,便又忽地闪亮起来。 年纪最老迈,头发都白了的那个居中神主对我说道:“你真有办法能消灭那些魔兽?” 我说道:“我消灭魔兽的那段视频,你们不是都看过吗?若是你们答应我的条件,我也可以教你们那种神奇法术,而且,在短时间内可以亲力亲为帮你忙消灭绝大多数魔兽,保你们个城池在数百年内都不会再遇到大规模的兽潮。” 他们终于是动容起来。 于他们而言,魔兽现在就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相较于魔兽,对我的那点儿不顺眼,又能算什么? 如果在这种时刻,谁还在意和我的这丁点过节的话,根本不用我说话,其余城主就能用唾沫淹死他。 他们又是各自交换眼神。 最后,还是那年迈的神主问我,“你想让我们答应你什么条件?” 我说道:“你们先到光宇城来。放心,这个条件,对于你们,其实也没有什么坏处,我只是想保证我的安全而已。” 说完,我就将坦图的电脑给直接按掉了。 虚拟的会议室唰唰唰的闪烁几下,消失不见。 坦图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庄先生,您到底想要他们答应您什么条件啊?” 我嘿嘿笑道:“等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 两天后,便陆续的有各式飞行器到达光宇城来,浩浩荡荡,都是各城的城主亲临。 这无疑是让得光宇城内的民众们哗然,且大为不解。 十天不到,会议中的那些城主便几乎全部都到齐了,仅有那么两个,离得不是最远的,却还没有赶到,可能是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也懒得再等了。 让坦图着急他们到光宇大厦的顶层会议室中去,我这才首次在他们面前现出真身来。 我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时候,他们的目光便都瞧向我来了。 毫不夸张的说,我现在是碧空星的最后那一根救命稻草。 那个年迈的神主端坐在长长的会议桌的做端头,见到我,直言问我:“庄先生,你想让我们答应你什么条件,才愿意将那消灭魔兽的法子交给我们?” “不着急。” 我笑眯眯的,走到主位上坐下,看着那位神主,“要不然就劳烦这位神主先生给大家做个表率,如何?” 他们都疑惑的看着我。 我身形闪动,瞬息出现在年迈神主的面前,“接下来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反抗。” 闻言他的眉头猛地皱起来,“这怎么可能?” 我道:“有这么多城主在场,难道你还怕我将你如何?以我的实力,总不能面对这么多城主吧?” 说完,我的眼神在其余城主面上扫过。 起初没有人说话,这年迈的神主也没有答应。 但十多秒后,就有人劝他了。说他们绝对不会坐视我害他。 年迈神主碍着面子,本又是众人中的领袖级人物,便不好说什么,像是赴死似的,“你来吧!” 我笑笑,伸手向着他满头白发的脑袋上摁去,心中默念控灵大法的口诀。 他的灵魂很快被吸取出来。 而且,这整个过程里,他竟然真的没有反抗,好似还挺舒服的样子。 碧空星的人,对灵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研究。 我在他的灵魂中种下控灵种子。 不到四十秒,我便松开了手。 他没什么异样,其余城主都是紧张兮兮的看着他,连坦图都是。 我问他:“如何?” 同时给他传音,“说感觉很好,向我道谢。” 他便站起身来,朝我行碧空星的理解,“多谢庄先生了。” 其余的城主便是懵了,连那四位神主也是。 我心里只是嘿嘿笑着。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呵,如果不是兽潮迫在眉睫,碧空星人族危在旦夕,他们绝不会这么轻易的过来和我谈判吧? 有神主问年迈神主,“乌森,刚刚他对你做了什么?” 我教他说,“说我帮你洗经伐髓,改进了你的肉身。” 他照着我的话说,但脸上可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那些城主便都诧异看向我来。 我笑眯眯显得人畜无害,“我的条件,其实只是让你们能够齐心协力保护民众而已。” 他们有的人眼中露出敬佩之色,而有的人,则是闪过狐疑。 但有年迈神主乌森作为表率,我再给其他人“洗经伐髓”,便容易得多了。 随着被我控制的人越来越多,剩下的人更是对“洗经伐髓”这个说话深信不疑。 不过短短数十分钟,整个会议室内,除去坦图,其余城主全部都成为了我的奴隶。 我看着他们,心中些微叹息。 其实我并不愿意再用这样邪恶的法术,但是,我没有办法。 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最快的进去到圣地里面。 对我而言,操守什么的,根本没有回到仙界去和颜白雪她们重聚来得重要。 我从来都不是古板的卫道士。 958.无冕之王 坦图看到屋内的人被我摸过脑袋顶后,都在我面前温驯得像是小绵羊似的,疑惑不已。 但我自然不会告诉他,我对这些城主、神主们做了什么。而且便是说了,他也未必能懂。 我挥手对会议室里的人说:“你们都先各自回城去吧,麻烦五位神主留下来。” 其余城主什么也没说,各自出去。 我看向坦图,“坦图城主,麻烦你也先出去吧!” 他疑惑着,但还是向外面走去。 会议室里就剩下我和那五位碧空星的神主。他们应该是碧空星的最强者,各自都有王主级的实力,相当于SSS级。 我让他们坐下,然后说道:“将你们开启圣地的钥匙都给我。” 实力再强,沦为奴隶后,在主人面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丝毫没有犹豫,他们都将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取下来,恭恭敬敬向我递来。 这些吊坠都散发着些微光泽,便像是那最为顶级的美玉。全是弧形,像是小树叶。 我接过来将其组合起来,是个圆,上面的花纹好似突然活了过来似的。 将这“钥匙”收到袖里乾坤中,我站起身,走到他们面前,然后伸手逐个点过他们的额头。 我传他们修仙秘典,不过自然不是圣人法,也没有天阶的技法,都是地阶,用神识直接教给他们,便是语言不通,也可以瞬间领悟。我说道:“你们将这些修仙秘典传给其他人,将魔兽的事情解决后,便带我去圣地。” 他们都躬身应是。 只是迟疑后,那个最为年迈的神主问我:“那……我们该如何消灭那些魔兽?” 我稍微思量,道:“最好是将那些魔兽都聚集起来,由我出手,将他们消灭。” 他们才刚得到修仙秘典,想要修行到能够覆灭那些灵兽的地步,需要很长的时间,动辄数百上千年。我显然不愿意在这里等这么长的时间,另外,怕是整个碧空星人族也撑不住那么久,就会被灵兽给覆灭了。 他们听我这样说,便露出喜色来,“那我等先回去了。” “嗯。” 我点头,“将魔兽聚集起来,到时候联系坦图,我再赶过去出手。” 他们被我奴役,我完全不担心他们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鱼贯而出。 我也没再去管他们,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沙琪玛就在我房间门口等着我,瞧见我便匆匆迎上来,“怎么样?” 我笑道:“当然是摆平了。” 其实,从那个最年迈的神主,也就是乌森,他被我施展控灵大法控制以后,我这个计划便几乎成功了。 他们迫于灵兽的压力,不得不向我屈服。而不懂控灵大法,也让得他们落入我的圈套。 至于等控灵大法给他们种下控灵种子后,他们反应过来中了圈套,内心也已经升不起反抗我的想法了。至于他们日后能否有人可以像我这样,成就本源道体,凝九彩灵魂,摆脱控灵,那得看他们自己的机缘。不过我想,这种概率绝对是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 听得我说摆平了,沙琪玛重重松口气,展露极为轻松的笑容来。 等不多时,坦图也过来找我。 他找到我后竟是说,“庄先生,您能否帮我也改造下身体?” 他的眼神有些“幽怨”。我和他关系最亲近,可这种“好事”,却是略过他。 我有些哭笑不得。 他倒是真相信我是在帮那些城主们改造身体了,我那是在帮他们改造灵魂啊! 我伸手点在坦图的额头上,道:“相信我。你不会愿意接受那样的改造。” 他们的肉身都远比沙琪玛强悍,是以接受传承后,只是稍稍晕厥,很快便吸纳那些海量的信息,并没有晕厥过去,更谈不上昏睡。当然,这和我传他们的不是圣人经也有关系,地阶修法的信息量比之圣人经要少不知道多少倍。 坦图自然是有些特殊照顾的,我传他的,可都不是地阶的秘典,而是天阶。 他微微摇晃几下,才回过神来,将那海量的信息吸收掉。 紧接着,便露出满脸的喜色来,“多谢庄先生。” 我轻轻点头,“好好修行,以后你不是没有机会超越那些神主。” 他更是欢喜。 试问,谁不愿意成为最强者呢? 其后数十天,我都呆在光宇大厦里,等着那些城主还有五位神主的消息。 但是,结果却尽不如人意。 灵兽是拥有智慧的,而且智慧极高。他们想的那些法子,竟然全部失败,没有谁能够将灵兽聚集起来。 倒是有座城又被兽潮倾覆。 整座城市啊,数百万人,就那么没了。 当不能处在食物链最顶端时,人类,也同样会被鱼肉。 我收到消息后,让坦图打开电脑召集那些城主和神主开虚拟会议,而后问他们,有没有办法能够监视各山脉中灵兽的行踪,预判它们是否有发动兽潮的趋势。那样,在它们打算对某个城市动手时,我可以有足够的时间赶过去支援。 现在,我以无需再在碧空星中隐藏自己的力量和手段。 连神主都被我控制,无人再能够威胁到我。 他们议论纷纷。 以前因为需要极大的财力、物力才能在整个碧空星都布置雷达,他们又不齐心,谁也不愿意耗费大代价去那么做。而以碧空星的科技,是完全有能力能够在整个碧空星都布置天网的。 在这次会议中,我拍板,让他们将“天网”布置起来。 其后长达两年多的时间,甚至连神主都亲自出动,人族用付出数十位强者的代价,终于得以在各大山脉中都布置好雷达。这些雷达极小极小,灵兽智慧再高,却不懂科技,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察觉。 它们的举动完全再我们的监控之下。 光宇大厦的顶层被改造,做成极大的“天网厅”。蓝色的光线形成极大的虚拟图案,上面有无数的红色点点。那些点点,便是那些灵兽。 而仅仅在天网完全成形后不到数天,那些灵兽就有异动了。 坦图匆匆找到我,说一个叫“帆西城”的城市不远处有极多的灵兽聚集。 我跟着他到天网厅去看,果然看到那座城池数百里外的山脉中,红色的光点几乎占据那整片地方。 它们这是要对帆西城发动兽潮了。 有高阶的灵兽指挥那些低等灵兽汇聚。 我知道事不宜迟,将黑色宫殿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往帆西城极速赶去。 我到得帆西城外,帆西城的城主亲自出来迎我,满脸的喜色。他并不是那些考古队的队员的后代,能做城主不容易,实力也仅仅只是相当于渡劫期而已,比坦图都远远不如。 他知道我现在在碧空星的地位。 我相当于是碧空星的无冕之王,因为,连神主都从来不会忤逆我的意思。 这两年多来,他们没少为我造势。 我跟着帆西城的城主入城。 到五个时辰后,那些灵兽果真是向着帆西城汹涌而来。 只是它们显然想不到,我已早早的赶到帆西城。 而整座帆西城,也已经做好迎敌准备。在我的指挥下,附近城池已经送过来不少晶石。 这让得帆西城的晶石储备大增。 灵兽潮才刚刚到,被受到帆西城外那些超现代武器的猛烈炮轰。 我杀出城去。 或许现在,整个碧空星有无数人在看着我和灵兽厮杀,但我并不顾忌,火力全开。 怒龙枪、源金鼎、补天鼎、摄天塔全部被我召唤出来,噬道藤藤蔓乱舞,以极快的速度绞杀那些灵兽。 959.探圣地 这场人族和灵兽之间的战役,最终,以帆西城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惊动世间。 也是自这里,吹响人族和灵兽正式对抗的号角。 我让碧空星的所有城主看到希望。 帆西城的大捷,足以让得极大多数人都不再对我的方法报以怀疑的态度。 其后不到半个月,又有城市遭到兽潮进攻。 同样大捷。 能够“料敌如神”的我们让那些灵兽只是徒留下无数的尸兽,甚至连城市的防护罩都没有碰到。 我当然居功至伟,因为多数灵兽是被我亲手斩杀的,这是连碧空星寻常百姓现在都知道事。 有人说我是战神,也有人说我是魔兽克星。 我成为碧空星的传奇人物。 不过,如此数次后,灵兽也有察觉了,不再轻易攻城。 直到半年多过去,再有兽潮攻城,只不过这次的声势却是浩荡得多了。 我们在天网厅看到这次聚集的灵兽远远超过以前的数量,瞬间便意识到这次回有些不对劲。 喜多城。 我察觉到不对劲,让周围两座城都派遣战士过去帮忙作战。 甚至,我还让两位神主和十余位城主都赶往喜多城去,最差的,也是SS级实力。 事后我为自己的谨慎安排而感到庆幸。 这波兽潮的恐怖超过以往的任何一次兽潮,因为不仅仅灵兽数量最多,其中,还有两只王主级灵兽。 这是碧空星上实力最强的灵兽了。 我对付候主级以下的灵兽轻轻松松,但对付王主级的灵兽,便是施展浑身解数,也难以取胜。 还好有两位神主用肉身扛住那两只王主灵兽,让得我能够专心对付其余的灵兽,要不然,喜多城怕是难以幸存。 王主级灵兽的实力已经很恐怖了,特别是在它们激发血脉之力后,更是强悍得堪称变态。 两位神主都只能牵制住它们,却根本没有办法将它们斩杀掉。他们肉身强悍,可修为还远远没跟上来。 到得后来,还是见得那些低等的灵兽死得差不多了,破城无望,两只王主灵兽才不甘退去。 其后,人族和灵兽之间的厮杀更是日趋白热化。 人族明白,灵兽也明白,碧空星不可能同时容得下人族和灵兽这两种智慧生物。 饶是有天网料敌先机,人族的伤亡也逐渐大起来。 这是场漫长的争夺战,争夺在碧空星的生存权。 足足过去十四年之久,灵兽才总算是被彻底压制下去。在短时间内,估计是再没法对人族构成威胁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到底绞杀了多少灵兽,但魔兽克星这个称号,是绝对当得起的。 当我释放出杀气时,可不仅仅只是能让小儿止哭,便是寻常的分神期强者,也得在我面前簌簌发抖。 还好的是,我用太极意境可以将这极为浓郁的杀气掩藏起来,要不然,只会是生人勿近。 当然,我的修为也随着杀气有不小的长进。 在厮杀中,修为长进总是极快的。这十多年,我也不会没有经历过生死危机。 四十七重天,这便是我现在的修为,在候主中,单从修为层次上面讲,也终于是勉强挤上中游。 五位神主阵亡两位,其余的城主更是陨落有数十位之多。 这场战争,对人族和灵兽来说,都是场消耗战。 不过,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去圣地。 为碧空星做这么多事,我无愧于心,已经为他们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 或许,如果不是那时和沙琪玛在丛林中见到那个野人村落被灵兽覆灭,或许我早就去圣地了,根本不会管这些碧空星人的死活。因为我早已经是归心似箭,而圣地,是唯一和仙界有牵连的地方。 当再次打退兽潮时,我回到光宇城,便叫上剩下的三位神主,让他们带我前往圣地而去。沙琪玛自然也跟着。十多年的相处,我们两的关系自然早已是水到渠成。 圣地并没有处在深山中,而是位于一个叫灵燕城的城市的不远处,仅离着数十里。 这是个被完整保存下来的遗迹。 到得圣地时,从外面看,和寻常的古墓并没有什么区别。土砖土瓦,没有任何出彩异常之处。 只是里面却不同寻常。 我虽然没进去过,但这些年,也从其余神主或城主嘴里听得不少关于圣地的事。 他们的祖先毕竟当年都是亲生经历过圣地的挖掘的。 他们在里面并没有遭遇到什么危险,在最深处,他们见到许多棺材。那些灵丹,正是从棺中所得。 这也是他们为何从圣地中出去后,肉身会强悍到那种地步的原因。 我将“钥匙”摁在遗迹的入口大门上,往左旋转三圈,大门便缓缓的自动往两旁开去。 走过数十米廊道。 整条两道中都是静悄悄,黑幽幽。 直到到得更深处些,有间小室,才忽地着烛光腾起来。 熟悉的味道。 是人鱼油。 这是只有仙界才有的特殊油灯,这股清香味我实在是太过熟悉了。 这清香,仿佛能将我的思绪牵扯到远方的仙界去。 石室内同样简陋,只是自然而然,好似有种颇为悲凉的意味荡漾开来。 我旁边的三位神主进来过不少次,此时已是见怪不怪之色。 我们继续往深处行去。 其后又是数百米长的甬道,除去两旁石壁上镶嵌的油灯外,再无他物。 终于到目的的最深处了。 这世间极大的石室,甚至足可以用地宫来形容。 整座地宫被掏空,也不知道有多深,只有条狭窄的桥,通向最中心处。那里,是个圆形的石台,像是坟墓正中央的那个凸起处。 旁边的神主对我说:“庄先生,那些棺材,就在前面。” 我点点头,走向那圆形石台。 此时我的心里可谓是波涛汹涌,因为,我在这里看到熟悉的事物。 或许人鱼灯,除去仙界,其余地方也可能会有。 但是篆刻着无数超度道纹的祭坛,我想其余地方应该不会有。这座圆形石台,正是座祭坛。 在仙界中,用以超度亡魂的祭坛。 这里怎会有仙界的亡魂? 我带着疑惑走向中间的祭坛而去。 周遭空气中,好似有亡魂在幽怨哭诉,也不知道他们在诉说着什么。 到得祭坛上,我站在高处,看到以奇异阵形摆放着的数百具棺材,两百余具。 心中更是轰鸣。 这些青铜棺上,赫然都刻着字。 某某某,逝于某某星。然后,都是长串的悼词,以仙界鼎文篆刻。 将所有的青铜棺都看过,我更发现,这些人,都是陨落于一个叫“黄泉星”的星球。 我想揭开这些棺材看看,但是,到底还是没有。 这些人定然都是来自于仙界不假,在仙界,揭人棺材,是会要受到诅咒的。 我不想破这规矩。 没有理会那三位神主,我仔仔细细地观察祭坛,希望在这里找到回去仙界的办法。 他们能从仙界来到这里,那自然有回去的办法。 然而,将整座祭坛都瞧个遍,我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直到沙琪玛忽地跟我说:“庄严,你看上面,那些图案都好奇怪哦!” 我豁然抬头看去,却是懵了。 这! 这是阵法! 我虽然瞧不出来头顶上地宫顶端那复杂的阵法是什么阵法,但却能够分辨得出那些凹槽都是用以镶嵌灵石的。 这种情况下,唯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我冲向地宫顶部,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晶石,逐个镶嵌在那些凹槽里。 复杂的阵图中开始有流光闪烁。 而当我将所有的凹槽全部镶嵌满晶石时,整座大阵更是忽地神光大冒起来。 960.我是老实人 随即这些神光凝聚,竟是组成流光溢彩的彩虹门。 传……传送阵! 难道这是传回仙界去的? 我心里登时如此想。 人在无路可选的情况下,总是自然而然会充满侥幸,这是天性。 我嗖的蹿回到祭坛上,对瞪眼瞧着的沙琪玛道:“愿不愿意跟我离开?” 我不肯定传送阵是否就是回仙界去的,但是,应该不会还留在碧空星吧? 碧空星就这么点大,根本用不着设置传送阵。 沙琪玛眨巴眨巴眼睛,“去哪?” 我说:“去找我的家。” 让那三个神主,离去,再也不许任何人进来圣地。我牵着沙琪玛的手,往那彩虹门中而去。 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柔和迷蒙的彩光中。 我们在空间隧道中穿梭。 能设置空间传送阵的,定然是在空间大道方面极有造诣的强者。这里,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强者? 黄泉星…… 我暗暗将这个让得数百位修士陨落的星球给记在了心里。 而旁边的沙琪玛,则是紧紧的拥在我的怀里。那种穿梭空间的天旋地转感觉,以她的实力,显然会觉得极为难受。 如此过去足足有数十分钟的时间。 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才终于是忽然消失。 我和沙琪玛出现在未知的地方,周遭很是黑暗,我们两悬浮在空中。 我看向周围,赫然发现这里竟然也是个祭坛。和碧空星的极为相似,不,简直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只是下面的棺材数量有所不同而已。 我抱着沙琪玛到下面,看到青铜棺上面也刻着仙界鼎文。 这些修士,都是陨落于碧落星。人数没有黄泉星陨落的那么多,只有数十位而已。 这颗星球,又是哪里? 我看向祭坛外,又抬手瞧瞧地宫的顶部,想想,还是没有离开祭坛出去。 我只想回到仙界去,但这里,显然不会是仙界。 等沙琪玛恢复正常,我又拿出晶石来,将地宫顶部的传送阵激活,再度走入到彩虹门中去。 应该到尽头便是仙界了。 我心里这样猜测。 他们定然都是从仙界出来的,那么这条回去的路的尽头,也只可能是仙界。 …… 总共历经十八星。 我不知道这十八颗星都是哪些星球。 这回传送,我抬头,终于再也没见到传送阵。而脚下的祭坛,也和之前的不同了。 这是座祈福祭坛! 祈福祭坛上篆刻的道纹远远不像是那些超度祭坛上的那么诡异幽邃。 到尽头了! 到这种单向传送阵的尽头了。 不管这里是不是仙界,我都只能离开这座祭坛,没有别的选择。 旁边的沙琪玛已经是面色煞白,不过经历十八颗星,她对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几乎免疫,反正是不会吐了。 我输送内气给她,帮她缓解那种恶心的感觉。 等她好些,我才轻声道:“咱们出去吧!” 她有些疑惑道:“出去?” “嗯!” 我点头道:“传送阵已经到尽头了。” 她便露出些欣喜之色来,“那我们到你的家了?” 我叹息道:“可能吧!” 这里是否是仙界,其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 牵着沙琪玛的手往外面走去,十余分钟后,以暴力将门轰开,到祭坛外。 光明在这瞬间,扑洒在我们的眼睛里。 我和沙琪玛就站在绝壁中,眼前是天朗气清,丛林绵远,葱葱郁郁。 脚下,却是百花齐放。 再远些,是座极具蛮荒特色的巨大城池。 我忍不住仰天长啸,“你爷爷的奶奶的,老子胡汉三终于回来了!” 随即便是哈哈哈的狂笑声。 这笑声,很快在魔神山中传荡开来。 这里可不就是魔神山? 下面百花齐放的地方可不就是百花谷? 前面那巨大城池,可不就是九黎城? 十多年啊…… 我以为自己回来的路或许会很漫长,没曾想,那些传送阵竟然真的是直通仙界。 等等! 我忽然想起,传送阵的终点为什么偏偏会在魔神山上? 他们是从魔神山出发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一时间涌上头来的疑惑,让得我的笑声戛然而止。 沙琪玛满脸不解的看着我,还有些怕怕的样子,怕是以为我失心疯,“庄严,你怎么了?” 我收敛心神,对她道:“真的到家了。这里,就是我的家。” 她也看到不远外的九黎城,惊叹道:“原来你真的是外星人啊……” 我登时哭笑不得。 这些年里,我当然跟她说过我不是碧空星人的事。只是一直以来她不信而已,觉得太荒诞了。 忽地,沙琪玛的声音变得幽深起来,“那这么说,你有很多老婆,也是真的咯?” “这个……” 我有些讪讪,“我是老实人,从来不说谎话的。” “哼哼!” 沙琪玛极是不满,“你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呢!明明有老婆,还要来招惹我。” 我叫屈道:“我没有招惹你啊……是你自己……” 我和沙琪玛发生关系,还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的呢!要不是她洗浴后穿着那什么吊带…… 只不过看着沙琪玛渐渐浮现杀意的眼神,我还是很识趣的将话给止住了。 唉,想想以前,我们两还没那个的时候,她在我面前哪敢这样啊,温柔得像是小白兔似的,可现在…… 而这个时候,接连有破空声响。 我的笑声突然出现在魔神山中,自然是要惊动不少人的。 琉璃师娘最先出现在我面前,艳歌师娘、王阳前辈、争奴前辈他们这些速度最快的亚圣紧随其后。 见到是我,连琉璃师娘都惊讶,“庄严?” 只是她虽然惊讶,却并没有惊喜的意思。这让我感觉到这些奇怪。 我生死未卜,突然回来,难道他们不应该惊喜嘛? 连后面些到此的王阳前辈他们,也都只是惊讶,而没有惊喜。 我冲着他们躬身,“琉璃师娘、艳歌师娘、争奴前辈,王阳前辈。” 我旁边的沙琪玛好似悄然松了口气。 她现在修为还不到,虽然姿容绝美,但看上去,和琉璃师娘她们还是有些差距的。 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松口气了,女人嘛…… 她刚刚肯定是以为琉璃师娘是我老婆了,难免会有攀比之心。现在知道不是,自然松口气。 我却是心里暗笑,等下她见到颜白雪她们,怕莫是得又将心给提起来咯! 颜白雪她们应该差不多都要到渡劫期了吧? 紧接着有更多的人过来。 都是熟面孔。 没有例外,见到我,他们都只有惊,而没有惊喜。 这让得我心里嘀咕个不停。 瞧见沙琪玛,他们看下我的眼神也只是有些暧昧,并没有说什么。 在仙界嘛,别说是三妻四妾,便是有成百上千老婆的修士,也不在少数。这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 聊过几句后,师娘她们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我后头的山洞里,问我:“你怎么从这出来了?” 我摇摇头,只是道:“说来话长,咱们回去再说吧!” 一群人回到圣宗里。 颜白雪她们见到我,也只有惊讶。瞧见沙琪玛,众女免不得还要剜我几眼。 沙琪玛俏脸羞红,很是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被我娘拉着手问东问西,便更是不好意思了。 我和师娘、王阳前辈他们到里边客厅中坐下。他们都看着我。 我没有先说碧空星的事,而是问他们,“诸位师娘、争奴、王阳前辈,怎么你们见着我回来,只有惊,却没有喜?” 他们微微怔住,随即明白我这话的意思。 琉璃师娘笑道:“你以为我们会以为你死了?呵呵,鸦爷和鹤爷说了,你的性命定然无虞。” 我闻言却是心里微微震荡。 961.五行齐聚 鸦爷和鹤爷怎么知道我没事? 娘的。 想想当初它们两那猥琐的眼神,我到碧空星的事情,肯定和这两只痞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我便恨得牙痒痒。 它们两可是让我在外漂泊了十多年,而且,还他娘不知道自己离着仙界到底有多远,可谓提心吊胆。 真想把它们两的鸟毛都给拔光。 我问琉璃师娘道:“师娘,鸦爷和鹤爷呢?怎么不见得它们两?” 琉璃师娘笑道:“自从那日杀神殿之事后,它们两说你无碍,便又云游四海去了。” 我砸吧砸吧嘴。 看来想要报复鸦爷和鹤爷,还得等机会了。 随即,我将我去到碧空星,再到如何回来到仙界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师娘她们听。 她们听完全部怔怔入神。 我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传送阵的尽头在魔神山中,而魔神山的事,几乎都和蚩尤前辈有关系。 她们的眼中又都流露出希望来,争奴前辈也是。 没有说话。 当回过神来后,琉璃师娘她们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我眼前。 她们肯定是去那绝壁中的祭坛了。 只有王阳前辈还留在这里。 他问我:“这事,该不会和蚩尤有关系吧?” 我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很有可能。以蚩尤前辈的修为,可能能去得其他星球也说不定。” 王阳前辈看向屋外,轻轻叹息,“这宇宙,到底有着多少星球,有着多少秘密啊……” 相对宇宙浩瀚,便是亚圣,也会觉得自己无比的渺小。 我心有同感。 过几秒,我才问王阳前辈道:“前辈,这些年来圣宗情况如何?” “相安无事。” 他答道:“我们灭掉魔神殿的事情传出去,水国、刑天族等那些宵小,便没敢再来找我们的麻烦。” 说到这,他忽地想起什么,道:“对了,你五行神器中独独缺土属性的神器是吧?” 我拥有九个窍穴,能度九劫的事情在仙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王阳前辈他们就知道得更清楚了。知晓我有九种不同内气,也知晓我有诸般神器,只是不知道我同时修有九大无上圣人经而已。 那太骇人听闻了。 听得他的话,我莫名其妙,答道:“是啊。” “你小子倒是好机缘。” 王阳前辈闻言便笑道:“我们在魔神殿中得到有神料源土,倒是适合你用没,能让你五行齐聚。” “真的?” 我当然是惊喜不已,差点都站起身来。 王阳前辈道:“我骗你做什么?现在那源土就放在我们圣宗的宝库之中呢!” 我笑咧嘴,忙不迭便往外面跑去。 这可是源土啊! 源金鼎、源木翅、源水甲胄、怒龙枪,金木水火早已聚齐,我就剩下源土迟迟没有得到了,心里早不知道已经念叨多少年。且不说源土炼制胎器能对我现在的实力有多少增幅,对我这种有收集癖的人来说,光是能够聚齐五行,就是足以让我欣喜若狂的事情了。 径直到得圣宗宝库门口,两个守护宝库的弟子见到是我,先是惊讶,随即便跪下去。 我消失的事情他们可能不知道,但我十多年没有在圣宗现身,这肯定是圣宗任何人都知道的。 让他们两给我打开门,我便匆匆往宝库里面走去。 刚进去,便差点被那些宝光给耀花眼了。 我们圣宗现在都这么富裕了? 站在门口,我这没多少见识的宗主差点流出哈喇子来。 琉璃师娘她们肯定是将杀神殿的宝库给搬空了吧? 像是杀神殿这类杀手势力,向来都是极为富裕的。他们收去报酬时,其中有不少本来就是宝物。 只不过,宝光虽然灿烂,但现在寻常的宝贝也已经没法入我的眼了。便是极品神器,我也不是太稀罕。 我连真神器都有,极品神器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大作用? 除非是那种能够释放出某种技法的有使用次数限制的、威能极大的禁器。 那倒是有保命的作用。 我的身形极速在圣宗宝库内蹿动着,很快,便在颇为显眼的地方看到源土。 源土是黄蒙蒙的,正是冬天里橘子树上挂着的早熟橘子的那种颜色。 这团源土能有足球那么大小。 难得的宝贝啊! 我心花怒放,在仙界,可能源土就这么独一份也说不定。 没想到杀神殿竟然还留着这样的好东西没用。 我伸手就将源土给抄在手里。这倒总算是不枉我花费大力气去将他们灭掉,这等收获,可谓意外之喜。 只是随即,我却又在为用源土炼制什么而发愁。 我的神器实在是太多了。 微微皱眉思索着,我往宝库外而去。 再回到我那宫殿里,颜白雪她们在外面热闹纷纷,不少人围着沙琪玛这新加入大家庭的成员问东问西。 王阳前辈还坐在客厅里,见我进来,便笑着问我:“我没有骗你吧?” 我嘿嘿笑着。 然后想起名相来,便问道:“前辈,现在名相修行人祖法,如何了?” 王阳前辈道:“还不错,火国那边常常来信,他的进展很快。或许假以时日,能再现人族年少时的光采。” 我说这可了不得,王阳前辈也是颇有些自豪。 人祖们在年少时代可几乎都同样惊采绝艳,能够横扫同辈无敌的。 便是到我现在这个层次,也未必就及得上少年人祖们吧? 毕竟我和人祖法天才间,还只和刑天族的刑力战过,虽然说他败了,但他未必是人祖法天才中的最强者。 仙界肯定还有其余不少人祖法天才。 要想当时无敌,难啊…… 更何况江山代有人才出,说不定什么时候,仙界又会涌现出惊采绝艳,势头无阻的天才来。 我心里微微叹息。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将大道悟透。 现在我的心已不放在和人斗上,而是和天斗。于我而言,领悟大道才是重中之重的事。 只可惜,这些年来,我却始终还没有摸到生命和毁灭大道的门径。 难啊难,难如上青天。 我又问王阳前辈,道元学府最近如何。 他说平静。 再没聊几句,颜白雪她们便进来了,还有许多人,玄春殿师傅、师娘她们也都在。 在圣宗呆十多年,对他们来说也不算长。 我看他们笑嘻嘻的,显然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我心里高兴,呆在这里也好,起码修为进展快。 家里,总是充满着温馨的。 在碧空星时,我从来没有过这种踏实的感觉。 琉璃师娘她们从祭坛看过回来,神情有些落寞,还有疑惑。 显然,她们并没有从上面找到什么线索。蚩尤师傅是死是活,到现在,都还没法盖棺定论。 但多少总算是有些希望了。 有人在魔神山中祭天,然后到别的星球去。他们去别的星球做什么? 能有这般能耐的,貌似也只有当初几乎无敌于天下的九黎族了。 我现在有些后悔在之前那些超度祭坛中没有将棺材揭开,看里面那些修士的尸体。或许那样,我就能够确认他们的身份。 只可惜,现在便是再想去看,也没法去了。 那些传送阵都是单向的。我们不知道怎样离开仙界。 庄野那个小子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余魅香、高莫离、大葫芦他们的修为进展也是极快。我们圣宗的第二梯队力量正在蓬勃发展。 在宗内狂嗨几天后,我才跟王阳前辈、琉璃师娘他们说及源土的事情。 我请教他们,将源土炼制成什么神器才好。 他们毕竟是亚圣,是天尊,见识自然要比我广得多。 最后是王阳前辈问我:“你现在神器众多,你觉得,使起来可得心应手,有你想要的效果?” 我先是点点头,随即却又摇头。 怒龙枪是还好的,但我总感觉吧,如源金鼎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大用。 特别是源水甲胄,以我现在的肉身力量,其实是根本用不着穿戴甲胄的。 王阳前辈深深道:“博学,不如专精啊……” 962.万丈霞光 我并没有领悟到他的深意,微皱着眉头问道:“前辈您的意思是?” 他说:“在枪之道上走至极境,比你能御使万千灵器,只会更厉害,而不是稍差之毫厘。” 我还是不解,“可是我已经有怒龙枪了。” 琉璃师娘这时候意会到王阳前辈的意思,微笑着对我说道:“你不会组成枪阵么?” 枪阵…… 我心里一琢磨,这似乎真的可行。 我甚至想到封神榜中的诛仙剑阵,诛仙剑,陷仙剑,绝仙剑,灭仙剑四柄剑都是威力强悍的仙界,而组成诛仙剑阵后,更是威力绝伦。 这对于我来说,确实是能够让战斗力提升不少的方法。 源木翅、源金鼎等对我的真实战斗力其实是并没有多少增幅的。 五行兼备,五行阵…… 我越想便越是动心,“炼制五柄枪,组成五行枪阵!” 王阳前辈轻轻点头,“你总算是开窍了,但这还不是最好的选择。” 我疑惑。 他又道:“分则五行,合则混沌。应该才是最适合你的枪。” 艳歌师娘在旁边说道:“要将源木、源金、源土、源水、源火融合起来,仙界怕是无人能够做到吧?” 仙界倒也不是没有具备不同属性的人。总也有人天赋异禀或是机缘巧合,拥有两种甚至是两种以上的截然不同内气。是以,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属性驳杂的灵器。 可那些灵器都是由两位或者两位以上的炼器师同时炼制的。 这有极其苛刻的要求,须得炼器师们心意相通。 双胞胎甚至三胞胎能做到这点,面前炼制三属性灵器,可难道还有五兄弟的,能炼制出五属性灵器来? 这不是几乎,而是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阳前辈似是知道我们心中的想法,又道:“别人做不到,可庄小子未必做不到。” 师娘们的眼中便也都流露出些光彩来,是啊,我可是五行兼备的存在。 可是,我却并不是个炼器师。 我虽然对道纹也懂些许,可就那点造诣,怎能拿得出手? 不过王阳前辈的提议却真是让我心花怒放了。 若是真能拥有分则五行,合则混沌的神枪,那我的攻击力绝对能够大增。 还能怎么着?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明明知道要学会炼器道纹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我还是毅然开始学习炼器。 王阳前辈就是炼器的好手。 我由浅入深,跟他学习最为初级的炼器知识。 好在炼器和炼药有异曲同工之妙,是以我学起来总是能触类旁通,进境快得很。 而且,我侧重的是篆刻道纹方面。用五行本源炼制神枪,我势必是要将其炼化成胎器的,是以,那种传统的炼器,我也没学。 技多不压身是不假,但是太耽误时间,影响修行,就有些划不来了。 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为炼器、炼药,甚至对阵法都钻研到极致的全能型人才。 就在圣宗内,我跟着王阳前辈学习炼器,很快时间便过去数年之久。 炼器自然没有这么快就能够见到成效。 对于源土的炼制我也迟迟没有开始,更遑论将源木翅等重新进行炼制。 这数年,仙界倒是颇为的平静,也没有谁来找我们圣宗的麻烦。 我在圣宗修行、学习,和亲朋好友们过着犹如天伦般的生活,自然惬意得很。 天魁和天勇迟迟还没有来到九黎城和我们汇合,想必是还未将三十六天罡重新凑齐。 刑天族的那个人祖法天才刑力倒是再度行走于世间。 据说他都自从上次败于我手后,就再也没再仙界中出现过了。此时出现,显然是又有突破。 没能彻底的将他的道心摧毁,我很失望。不过人祖法天才嘛,要是那般脆弱,倒也不正常了。 我没有太将他放在心上,虽然他是人祖法天才,但说到底,也只是我手下败将。 如果连手下败将都用费尽心思去忌惮的话,那我便不要做别的事情了。 我呆在圣宗内,只是潜心修行。 对于生命和毁灭大道没有顿悟,我着力修行其余的大道。 按照伏羲前辈的说话,到最后,任何大道都是要修行到圆满的,只有这样,才有和天道对抗的可能。 至于蚩尤前辈对抗天道,又为何极可能去往其他星球,现在我便是想去查,也没有任何的眉目。 但有件事情,却又忽地在仙界掀起滔天波澜。 在遥远的海域中,有人见到霞光万丈。一时间众说纷纭,但大体说话,都是说有异宝现世。 仙界茫茫无涯,曾出过不知道多少修为绝世强者。他们陨落后,也并非都将其道统传下,而是随着自己深深的埋葬起来。 机缘巧合之下,仙界中有人得遇异宝机缘,也并非是闻所未闻的稀罕事。 只可惜据说看到霞光的那些个散修实力不济,在那里苦苦探寻数十年都未有所获。回到仙界,他们为取得利益,将这个消息贩卖出去。最后,愣是让得这个消息广为天下知。 无数的地图流传开来,有真有假。 但我们圣宗作为新晋的顶尖实力,得到的地图自然不会假。 是那些散修中有个人亲自将地图卖给我们,虽然要价颇高,但他也自愿作为质子,愿随着我们再去往那出现霞光万丈之地。若是没有,他甘愿将得到的好处奉还。 只是我跟他说,若是他欺骗我们,那到时候,可就不是奉还东西那么简单了。 我们圣宗自然有我们圣宗的威严,不可能任由人耍。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们四位亚圣强者中出动王阳前辈和琉璃师娘两位,另外,高渐离前辈收到消息后也赶往我们圣宗来。三位亚圣,连带着我,共同前往那片海域而去。 至于和我关系交好的聚宝斋、火国、龙族,这等事情,自然也不会选择联合。 在仙界,宝物向来都是有缘者得之。 秘宝面前,没有谁会选择联手的,谁得到便是谁的,除非是特别亲近的关系。 譬如像我和琉璃师娘、王阳前辈、高渐离前辈他们这样。谁得到都差不多,只有这样,才会联手。 当然,以我的修为,说白了也就是去看戏的。 这样的场合,别说是小小候主,便是天尊级强者,也只有在旁边干瞪眼的份。 以琉璃师娘的极速,到那片海域也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 那些散修都是海域中的冒险者,常年漂泊海外。寻常也只有他们,才会到这样幽深的海域中来。 都是将刀头勒在裤腰带上过活的苦命人。 我们算是极快的了。 但是再快,自然也赶不上称霸海域的龙族快。他们收到消息显然是最好的。 我们到时,那霞光万丈当然是没了。 眼前是座青葱海岛,并不大,放眼望去便可望个周全。 龙皇陛下亲至,在他旁侧,竟然六侯爷也在。 据说六侯爷虽生性放荡不羁,但可是龙族极为出名的天才。且不说圣人,成就亚圣,却是有可能的。 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但又不得不佩服的是,即便是在这种场合,六侯爷竟然也不忘带他的那些绝美侍女来。八个气质不同的绝世美女环绕着他,那模样,那阵势,当真是享尽齐人之福了。 龙皇陛下虚立空中,在旁侧,却还有个黑袍人。 黑袍人不露面貌,但我施展望气术瞧去时,却是骇然发现,他头上光环璀璨程度不比龙皇低多少。 我滴个乖乖。 这可又是位亚圣强者。 看来现在仙界的亚圣强者是越来越多了。 见到我们到来,龙皇陛下摇摇的便已经向我们微微点头,算是示意。 963.亚圣齐聚 琉璃师娘带着我们极速闪现过去,眨眼便出现在龙皇陛下面前。 他们都是亚圣强者,见了面,微微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可我不行,老老实实的作揖,和龙皇陛下以及他旁边的黑袍人,还有六侯爷问好。 在这,我就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辈。 除非我的实力也能到达亚圣层次才行,但那显然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见得龙皇陛下只是悬浮于虚空中,琉璃师娘目光往下面海岛瞟去,瞧过几眼,问道:“龙皇,下面情况如何?你们可有去探过?” 显然探过。不可能没探过的。 我心里这样想,琉璃师娘这句话根本就不用问。 龙皇果然点点头,随即却是叹息,“探过了,只是这场机缘,却未必就属于我们龙族啊!” 到他们这种层次,对机缘什么的都看得很开了,知道这种事情讲究缘分。 “哦?” 琉璃师娘微微诧异道:“为什么?” 龙皇他们先来,按理说应该近水楼台,可现在怎么却说出这种话来? 龙皇并没有瞒着我们,苦笑说道:“下方有圣人阵,单凭我们两人,却是破解不开。” 两人,自然指的是他自己和他旁边的黑袍强者。 圣人阵! 我心脏也是瞬间凝固。 亚圣级不算太过罕见,但圣人阵,在仙界中可不多见,只有那些曾出过人祖的顶尖势力才有。 这里怎么会有圣人阵? 不往深处想还好,往深处想,便是内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霞光万丈……圣人阵…… 这个海岛显然和人祖有关啊! 是哪位人祖? 在仙界的历史上,上古时期,也并非是所有的人祖都有族群。其中也是有独行侠的存在。 我心里暗暗思量着,那寥寥的几位独身人祖,谁有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只是自然没有什么头绪。 琉璃师娘她们微皱着眉头,十有八九也是在想这件事情。 其后,琉璃师娘道:“要不我们联手试试?” 龙皇微微思量后,点头应下。 随即他们五位亚圣强者便往下面海岛而去,我本来也想跟上去的,却被六侯爷拉住。 他笑眯眯对我说道:“你想去送死啊?” “啊?” 我疑惑看着他。 他道:“下面的圣人阵,光是余威就足以将你摧毁得连根毛都不剩下了。” 我听得背后直发麻,便连老老实实的悬浮在空中站好。 找死的事情,我可不想去做。 到现在,我都还为当初在杀神殿的事情而心有余悸呢! 那也是圣人阵,那种威能,强悍得简直逆天,连仙界的空间壁障都被撕裂了。 而这个时候,下面海岛上的圣人阵已是被引发。 有奇异的波纹荡漾开去。 我和六侯爷都是定睛瞧着。 在杀神殿那次,琉璃师娘、艳歌师娘、王阳前辈、争奴前辈四位强者联手,都付出被重创的代价,才将那位杀神殿亚圣斩杀。而且,到最后都没能破掉那圣人阵,而是那杀神殿亚圣自己将圣人阵引爆的。 现在下面虽有五位亚圣强者联手,但说实话,他们能否破处圣人阵,连我心里都有些打鼓。 果真。 不到数十秒,他们的身形便嗖的又都出现到空中来。 我惊讶的发现他们都颇为狼狈,只有琉璃师娘稍好些,便是龙皇,龙袍上也缺了个角。 我滴个乖乖! 那圣人阵到底有多强? 随即便只听得琉璃师娘叹息,“看来这座阵法,光是靠我们,是没法破解了。” “是啊……” 龙皇苦笑着,“不仅仅是圣人阵,而且还是组合阵。要想蛮力破解,难上加难啊……” 那个黑袍人则始终都是一言不发。 他也是龙族的人? 王阳前辈的头发也是有些凌乱,忽然出声道:“那看样子,真的只能到时候各凭本事了。” 他的战意向来昂扬。 龙皇笑道:“凡是有异象出现,无论大小,哪次不是各凭本事?” 他显然已经习惯这样的场合。 要想将这座海岛独占,仙界现在还没有那样能够强压诸族的超级大势力。 其后数天,陆续有各族的亚圣强者赶到。 那些没有亚圣强者存在的实力,有人来过,但其后便老老实实的离去。 为什么? 他们压根没有资格参与这样的角逐。 刑天族刑地老头、雨族雨修濨老妖婆、星海宗宗主周海、净月府主赵月柔等等,这些我的个仇家们也是悉数到齐。聚宝斋大东家、火国老祖姜广之也是亲至,还有上任火皇,他竟然也是到了。 我用望气术发现,他赫然也已成就亚圣级修为。 从这点上,他倒是稍稍领先于高禹前辈了。毕竟直到现在,高禹前辈都还卡在那个最后关头上。 要是没有这万丈霞光异象出现,我还真不知道,现在仙界竟然已经有这么多的亚圣强者了。 有的势力,如龙族、火国等,更是拥有两位亚圣强者坐镇。刑天族,除去刑地老头,也还有位魁梧中年人,同样是亚圣修为。 现在真的是亚圣当道了,便是天尊,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就在外围些,有不少极为古朴、大气的车辇、宫殿,或是极强悍灵兽悬浮在空中。 那都是天尊级强者,其中甚至不乏顶尖天尊。只可惜,不到亚圣,他们也不敢过来凑热闹。 灵兽中并没有亚圣级别的存在过来掺和。 它们和人祖的修行体系还是稍有些不同的,人祖机缘再诱惑,对他们而言也是鸡肋。 人少的时候,破不了下面的圣人阵法。随着后面人越来越多,可却是愈发的破不了了。 没人愿意将后背交付给自己的敌人,万一自己破阵的时候,有人在下面下阴手呢? 是以琉璃师娘、王阳前辈、龙皇他们也都始终只是静悄悄在空中悬浮着。 火国老祖姜广之、聚宝斋大东家等和我们关系亲近的,也都在这块。而刑地、雨修濨老妖婆他们,算是狼狈为奸许长时间了。奇怪的,这些亚圣强者竟然因为和我之间的恩怨关系,而划分出两个极大的阵营来。 除去我们这堆,还有刑地他们那堆。其余亚圣强者,便显得稀稀拉拉,各自为阵了。 到得第四天的夜里。 海风呼啸而过,让得下面海面上惊涛骇浪起伏。 四处时不时有紫色的闪电劈落而下。 已经足足数个时辰都没有亚圣强者再赶到了,要来的,应该差不多都来了。 这种时刻,谁都不愿意再继续拖延下去。 最后,还是聚宝斋的大东家,也就是苏清雅的父亲苏清河率先开口,“诸位,要不我等先商量个对策,将这圣人阵破解掉,之后的事情大家再各凭本事机缘,如何?” 还有两位亚圣强者当即附和,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我不认识他们,但看他们穿着、气质,好似和苏清河前辈有些相似。 难道是金钱殿和散财宫的殿主和宫主? 据说,仙界中除去聚宝斋外,也只有这两个超级大财团中有亚圣强者存在。 虽然说他们和聚宝斋之间是竞争关系,但这种时候,附和苏清河前辈,我也不觉得奇怪。 商人嘛! 他们最信奉的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在此种关头,他们和苏清河前辈,无疑也勉强算个小团体。 虽然苏清河前辈站在我们这里。 都是商人,他们和这里的人多数是没什么恩怨的。附和苏清河前辈的话,对大家都有好处。 果然,有这两人附和,便也有其余的亚圣开始点头了。 这些亚圣中有超然世外的独行者,也有哪些比较孤僻的势力中的存在。 有些势力从来不愿意参与仙界的纷争,就像是以前的明心阁那样。 姜广之前辈、琉璃师娘、高渐离前辈他们也都是点头答应。 只是因为在道元学府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刑地他们却是看苏清河前辈极为不顺眼。当天,苏清河前辈可是摆明立场要将我保下,让得刑地他们铩羽而归,灰溜溜的离去。 极为不爽的瞧苏清河前辈几眼,雨修濨道:“苏清河,以你们聚宝斋的实力,便想联合这里所有人?” 苏清河前辈看向他,道:“那你以为该当如何?” 雨修濨老妖婆哼哼两声,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梗着脖子道:“反正我等不会任由你们指挥的。” 这臭老太婆,也就会耍她这固执讨人嫌的脾气了。 她也就是自恃亚圣修为才敢如此。 但她们若是真不参与,在上面看着,那便是琉璃师娘她们,也不敢轻易下去犯险。 想想,若是在破阵的时候,突然被这些个混蛋从后面偷袭可怎么办? 雨修濨老妖婆他们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清河前辈没有再说话。 沉默数十秒,是最先支持他的那个大腹便便的穿金色拉风袍子的中年胖子开口,笑眯眯的样子像尊笑口佛,“我看不如这样,若是诸位不放心,便每个势力都派出一人做代表下去破阵,如何?” 他显然心思玲珑剔透得很。 仙界谁都知道我们圣宗、火国等和刑天族、水国之间的恩怨,要想哪方全部都下去,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不放心他们,他们也绝不会放心我们。 这个胖子的法子却是可行的。 像是我们圣宗,琉璃师娘或是王阳前辈下去,都可以。只要有人留在上面,总能心安些。 至于那些不到两个亚圣坐镇的势力,虽说面上露出些微不悦之色来,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十余秒后,有人点头答应。 随即,答应的人便越来越多了。不过,我们还要刑地老头他们都还没有表态。 我们只是对视着。 最终,是高渐离前辈开口,道:“我觉得董兄的提议不错!” 琉璃师娘绝美的容颜清冷,淡淡道:“那我们圣宗便由我下去破阵吧!” 她是阵法大师,下去破阵,把握总比王阳前辈高些。是以,王阳前辈也并没有异议,算是默认。 见得我们率先表态,刑地老头就好像他们那边赢了似的,都是露出些微得意的表情来。 其后,也都紧跟着表态。 雨族由雨修濨老妖婆下去破阵,静月府府主赵月柔,只是刑天族,却并非是刑地老头,那是那位强者。 我给旁边的王阳前辈传音,“王阳前辈,这个刑天族亚圣又是谁?你可认识?” 他几不可察的摇摇头,“不认识,可能是刑天族最近新突破的亚圣吧!各族都有不露面、不出世的超级强者,这很常见。他们顾虑太多,最喜欢玩‘藏拙’的把戏。” 我嘿嘿笑着,自然能听出来王阳前辈对于个势力的这种做法的不屑。 为什么将强者隐藏起来? 这还不是跟财不露白一个道理。 比较不是每个势力都像我们圣宗这样有底气,不藏拙,也认定其余势力不敢随意来欺压我们。 各势力都有亚圣愿意下去破阵后,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着,各有心思。 最后,苏清河前辈道:“圣宗琉璃长老乃是阵法大师,我看便让她指挥我等齐力破阵,如何?” 964.所谓宝藏 刑地老头他们自是不愿,当即就出言反对。只是苏清河前辈问他们:“那哪位觉得自己阵法造诣能够指挥大家破掉这圣人阵?若是有这样的自信,我苏某绝不二话。” 说这话时,苏清河前辈的眼神自雨修濨、刑地,还有蛊族老祖等那些人的脸上扫过。 他们和我们是老冤家,任何事情都喜欢和我们对着干。 刑地他们说不出划来。 阵法师罕见,在这里的亚圣个个都是修为强绝之辈,但是,修为强,可未必精通阵法。 他们或多或少会懂些阵法,但懂和精通,可是两码事。 圣人阵蕴含极高深天道,非精通阵法着,除非用实力强行轰破,要不然,就非得是阵法大师不可。而且这种大师,还不能是普通大师,得是大师中的大师才行。 刑地老头他们精通个屁的阵法,被苏清河前辈这么猛,只能讪讪,还能说什么? 见得他们不说话,在场的那些亚圣,特别是散修,都看向琉璃师娘来,算是默认了。 琉璃师娘的眼神自所有人面上扫过,清冷道:“那诸位便随我下去?” 于是足足有二十余位亚圣强者往下面蜂拥而去。这阵仗,可当真是让人咋舌。 仙界的亚圣强者几乎全部聚集在这里了。 下面的圣人大阵再度被触发,奇异波纹荡漾开来,只是,我们在上面的人,却瞧不见里面的情况。 但不用想,里面此时定然是风起云涌。 有书籍上面说,圣人大阵,便相当于是个小世界啊…… 我心里,难免有些为琉璃师娘担心。 王阳前辈则是静静的悬浮在我旁边,护着我。此时周围还有瞧我不顺眼的亚圣强者存在,若非是王阳前辈在这里,他们肯定十分乐意顺手就将我这样碍眼的小蚂蚁给消灭掉。 说实话,能以区区的渡劫修为,就让得这么多亚圣强者恨我入骨,也算是种成就了。 时间在等待中煎熬着。 虽有二十余位亚圣强者之多,但能否破除圣人大阵,谁心里也没个定数。 圣人太过恐怖,古往今来的圣人无不是人杰,称霸当世的绝强存在。亚圣终究差之太远。 或许其余修为之间的鸿沟还可能用人数将其弥补起来,但亚圣和圣人间,却是无法弥补的。 我翻阅过太多的上古书籍,上面有零星记载,偶尔会羚羊挂角般提起关于圣人的零星半点。便是再多的亚圣,也没法湮灭圣人。 虽然圣人阵和圣人亲临自然远远没法相比,但也可以想象,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破解的。 在阵法外的人,永远都没法想象阵法中的恐怖。 时间,就这般在难熬的等待中过去半刻钟左右,忽地,有人从阵法中爆射出来。 是位散修的亚圣强者,据说年少时便是仙界中极为有名的少年天才,能够横扫诸族天才的那种。 我对这样的散修亚圣更感到佩服,因为他们想要走到亚圣层次,只会比那些有势力做后台的亚圣更艰难无数倍。 按理说这样的亚圣该有无敌风范,一副十足高人气象。 而事实上,这位亚圣之前,也的确是那种“生人勿近”的出尘模样。 可现在,他却是狼狈如丧家之犬。 我看到他满脸惊恐,捂着自己的右肩,向着远方极速蹿去。空中洒落金黄色的血液。 这! 他的右臂竟然整个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自然不仅仅是我,这周遭围观的群众全部都露出极为惊讶骇然之色来。 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有能力将亚圣的整条手臂都给卸掉? 难道是什么绝世凶兽? 看似平静的阵法,突然好似变得极不平静。里面的情况让人担心。 其后紧接着又有亚圣强者蹿出来,同样满脸惊恐。刚出现,便向着远处蹿去。 是静月府的府主赵月柔,也就是赵月月的母亲。余魅香那位心如毒蝎的闺蜜。 她长得是极美的,但此时离去时,极美的脸上却是充满骇然,很是狰狞。 我看到她的左胸有淡金色的血液流淌,好像是那饱满的山丘都被抓破了。 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什么? 我们这些人的内心深处自然更是惊奇起来。 短短的两分钟时间里,从里面冲将出来,骇然离去的亚圣竟然有足足六位之多。而且,就没有没受伤的。 有机灵些的人知道里面的情况不太妙,悄然离去。 这种时候,便是连看戏的也不放心了,怕被殃及池鱼。 其实,若非是琉璃师娘还没有出来,以我的性子,也绝不会继续留在这里等着。 以琉璃师娘的实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她可是修时空大道的亚圣,要比那些寻常亚圣稍强些的。 忽然,附近海域风起云涌。 这风激烈,从海面毫无预兆的刮起来,便如同百鬼在呼啸。 天道似有感应到什么,忽地有万雷降下,将这片海域彻底笼罩。 无数的雷光,将整片海域都照耀成青紫色。 那神秘的圣人大阵终究发生变化。 有团白色的云雾忽地将整座海岛都笼罩住,其后,那些仍留在里面的亚圣强者们出现在我们眼中。 阵法破了! 然而,我心里才刚来得及惊喜,紧接着却又是瞪大眼睛,差点将胆子都给吓破了。 还有十四位亚圣在里面,但此时此刻,这十四位亚圣中还健全的,竟然只有仅仅六个。 刑地老头和雨修濨老妖婆等人已然将真神器都拿出来了。 琉璃师娘忽地闪现到我和王阳前辈的面前,张张嘴,却是连话都没有说出来,就猛然往下面坠落而去。 幸得王阳前辈眼疾手快,连忙抄住。 琉璃师娘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有淡金色的血液流淌,竟是昏迷过去了。 而这时,自海岛密林中,忽有个漆黑的身影冲将上来。 这下我的胆子是真的吓破了,声音都变了,“快走!” 这声喊喊出来,尖锐得和海豚音似的。 王阳前辈没有迟疑,单手抱着琉璃师娘,另外那只手拽着我,向远方极速蹿去。 高渐离前辈的剑光也在这时候掠至,在我们旁侧,和王阳前辈并肩而行。即便是他的脸上,竟然也残留着浓浓的紧张。 是青筋人啊……是青筋人…… 谁能想到这里竟然也会出现青筋人? 谁能想到这地方压根不是藏着什么秘宝,而是藏着圣人他自己啊! 只是,变成青筋人的圣人,已经再也算不得圣人了。 我回头瞧去,心中抽搐。 苏清河前辈竟是被他追上,道法轰击在其身上都没能阻碍其身形,瞬间被其撕裂为两半。 淡金色的血液洒落长空。 我当然想救,可此时此刻,谁敢救?谁又能救? 连亚圣强者,在青筋人面前都远远不够看。 原本进去阵法中的亚圣强者有足足二十七人之多,除去仓惶离去的六人,还有二十一人。 可刚刚阵法被破的瞬间,我就只看到十四个。而现在苏清河前辈陨落,更是只剩下十三个了。 也就是说,亚圣强者,可能足足陨落有八位之多。 这他娘的可是亚圣,而不是在仙界多如牛马的分神期、渡劫期修士啊! 其中有的亚圣还是某些势力的最强者,这于那些势力而言,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我想到聚宝斋。 苏清河前辈陨落,聚宝斋只怕…… 星海宗的那个宗主周海,也不见人影,怕莫是死了。 蹿出去许远,王阳前辈才停下来。 我紧张的看向仍旧昏迷的琉璃师娘,“前辈,我师娘怎么样?” 高渐离前辈的脸色很不好看,“她硬挡那人,怕是被伤及本源了……” 伤及本源! 965.再来杀一场 这可是大事。 伤及本源对任何修士来说都是极为严重的,因为,会影响到日后修行。严重者,修行路彻底断绝。 琉璃师娘天资卓绝,于时空大道上很有天赋,是有成圣可能的。本源被伤,却可能与圣人无望。 我登时心急如焚。 随即,我匆匆对高渐离前辈还要王阳前辈道:“两位前辈,便麻烦你们将我师娘送回宗了。” 高渐离前辈问我:“你做什么去?” 我说道:“去找药神师傅。” 他微微沉吟,“那好,你自己小心。莫要被那些人撞上。” 他显然是知道被伤及本源的严重性的。这种伤,越快治好越好,要不然,便永远都救治不好了。 对高渐离前辈和王阳前辈点点头,我便和他们告辞,往西方而去。 那个海岛,我自然是不敢再回去了。 或许,此时那里会有着不少强者的尸体,他们的袖里乾坤中会有极多宝贝,但再多宝贝,能有命重要? 谁知道那青筋人离没离开? 它……是无量山中的那个么? 应该不是。 我心里如此想。 但这样说来,岂非是仙界中还有十多个这样的青筋人? 他们的战力让人感到心慌,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出来,仙界怕是将永无宁日。 我穿行还海域上,心境久久不能平静。 以前在无量山,那个雷族老祖宗被青筋人撕裂的时候,我还没有这般惊讶,毕竟那个雷族老祖宗只是天尊,而并非是亚圣。可这回,我却是看到苏清河前辈被生生撕裂。 他可是亚圣强者啊…… 天尊能和亚圣比么? 我必须快些找到药神师傅,然后赶回来。 我很清楚,苏清河前辈遭遇不测,接下来,苏清雅的日子肯定会很难熬。 她帮过我不少忙,在这种关头下,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但是,要想在茫茫海域中找到玄龟,却也不是件容易的,需要碰运气的事。 玄龟再大,相对于整个仙界海域来说,又能算什么? 算颗微尘而已。 我就这般在海域中游荡着。 时间匆匆,很快便是过去两个多月。我连玄龟的影子都还没有见着。 不过在这日,却是遇到往日的“老朋友”。 我飞得累了,放下木船,在海域中静静飘荡,还不到半日,日头刚刚西斜的时分,便被有些人围将起来。 海盗。 海域中共有十三股极强的海盗,势力都不俗,是以在海上遇到他们,也并非是什么概率很低的事情。 我这种本不熟悉海盗势力范围,埋头乱闯的,遇到他们的概率就更高了。 其实,我还是自己撞上去的。 我的木船恰恰和海盗们的船队正面撞上,只因为我以为是普通商船船队,便没有在意。 直到外面响起吆喝声,有人让我滚出去时,我才明白原来是碰上海盗团了。 刚走出船舱,便是有些乐了。 那个傻大个。 那回见到火恭远的时候,我在海域中就是和他们碰上,还有那个妩媚性感的半老徐娘。这傻大个还被我打伤了,要不是后来他们首领将我抓回去,我遇不到火恭远,也就更没有遇到妃儿和龙族六侯爷的事。 那个首领叫什么来着? 对,叫马金。 他竟然还记得多,多年未见,还是瞬间认出我来,“是你?” 他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好看。 以前他就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他便连忙往他们船舱里面蹿去。 看来,他也不像是他表面上这么傻。 我只是负手悠哉悠哉的站在船头,仰头望着他们极为高大的船。 不过十余秒,马金出现在船头处。居高临下的望向我来,“原来是庄驸马,久违,久违了。” 他笑得很热情,也很假。 “呵呵。” 我也是笑,皮笑肉不笑,“是久违了,马金首领近来可好?” 他道:“还不错。” 我点点头,“没有被火国的勇士们碾得到处逃窜吗?” 他脸上的笑容便戛然而止了。 当年火恭远被他们的大首领挟持着做什么狗头军师,回去后还为这事不爽,据说后面还派人对付这支海盗来着。对,叫什么七星海盗。他们的总岛上有刻着这两个字的巨大石碑。 虽然在海域上,火国的军队要灭他们很难,但想必,也给他们造成了不少麻烦。 那位总首领本来还想让火恭远立誓,让火国答应他作为异姓王,封圆月岛给他,这算盘,可是打砸了。 “你再找死。” 马金脸色变得阴沉,“在这里,可没有火国军队或者是六侯爷护着你。” 我轻笑着,随即面色也是变得阴沉下去,“想要我死,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当年因为他们,我无奈的躲在火恭远的房间里八年。这个仇我可始终记着。 这些海盗都不是什么好人。 本来没遇到也就罢了,可现在遇到了,我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岂不是辜负老天的安排? 话音刚刚落下,我便已经是将噬道藤显化出来。 然后,万千藤蔓便向着他们的那艘主船拍击过去。 轰隆隆! 即便那艘船是由极为坚固的木材打造而成,又有阵法守护,却也在瞬间被我拍成碎片。 我现在修为处在渡劫四十九重天层次,又兼备五行大道、太极大道、枪道、命运大道、时空大道,在同阶中可谓战力无敌。而噬道藤又能够让得我领悟的诸多大道将威能全部都发挥出来,实力,怎么可能还是以前能比的? 马金本没将我放在眼里,仍是以以前对付我的那招金色手掌向我拍来,却是被我连掌带人给轰飞出去。 大船破碎时,有不少倒霉蛋海盗也跟着被噬道藤给拍成肉沫。 海域上的消息终究不太灵通,这个马金,对我现在的实力竟然是没有丝毫耳闻。当然,我本有数十年未在仙界露面,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这样想想,他不清楚我现在的实力,也是正常。 谁能想到短短的几十年,我就能够从刚刚突破渡劫期的层次,一下就蹿到候主级? 而且还是位于候主级的中等层次。 马金当初就是候主了,可现在,看他修为,估计还连我的层次都不到。 寻常修士,在渡劫期时,说不定数年,上十年都未必能够突破一阶。像我这样每隔个三两年就唰唰唰突破像坐火箭似的,唯有那些极顶天的天才才可以做到,而且,后面势必要有极强的底蕴支撑才行。 正是因为对我的轻视,大船瞬间被我拍碎不说,连马金自己,也被我重创。 其实他作为候主,本不至于如此不堪的,起码,还是能和我对轰几招。 在一片哭爹叫娘的哭喊声中,我化作的噬道藤几乎遮天蔽日,重现当初如无回坑、尸魔海中那种藤蔓覆盖苍穹的场景。只是,噬道藤显然不是其伴生植物吸精藤能够相比的。 当我将其化为道相后,才明白这种生物是多么的变态。 五行齐聚啊…… 我想,以前上古时无回坑中的那株噬道藤应该还并未到究极状态,要不然,不会仅仅陨落几位天尊就能消灭它。 无数的藤蔓飞舞着,将那些逃窜的海盗纷纷洞穿。 血洒长空。 尸体唰唰唰如雨,落向海中。 马金从地上爬起来后便想逃窜,但却早已被我盯着。数十根藤蔓包围着他。 他的脸色极为难看,跺跺脚,扶摇直上,也是显化出自己的道相来,和我搏命。 他的道相,是株紫色的奇异海藻。 只是,哪里能和我融合的整株噬道藤相比? 他的道相远远不如我的这么凝实。 我心中只是冷笑。 966.再遇药神师傅 和我玩儿道相? 连刑天族的人祖法天才刑力都只有被我碾压的份,他马金又算得了什么? 以前他修为远超于我,才能轻易将我给收拾了。可现在,风水轮流转了。 莫欺少年穷。 我想马金现在若是听到这句话,内心深处肯定会有极多的感触。 怒龙枪、源金鼎、补天鼎、摄天塔都忽地浮现在藤蔓上,被藤蔓卷着,向他的道相砸去。 紫色的海藻道相同样拥有不少“触手”,铺天盖地,和我交锋。 只是碰撞间,那些海藻触手却是纷纷碎裂。 差太远了。 他的道相和我的相差实在是太远了。 海藻道相不断震颤着。 但不过数十秒,仍是被噬道藤给拍得碎裂开去,便如同镜面,忽地碎裂开来。 马金现出他的圆形来,怒目圆睁着,嘴角有缕触目惊心的鲜血,死死的瞪着我。 而后,向着后面仰倒下去,跌落在海水中,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有些心存侥幸的海盗此时更是哭爹喊娘不止,疯狂逃窜。 “首领死了!” “首领死了!” 他们便好像是天塌了似的。 有人在原地跪下来,乞求我饶命。 其中,赫然又那位风姿绰约的半老徐娘。 她还是像以前那么美艳。 抬头瞧我时,眼中有着惊惧,但很快敛去,冲我勾人的微笑,仿佛不经意伸出舌头,舔了舔红唇。 呵! 我轻笑着,随即,藤蔓卷着怒龙枪瞬间洞穿了她的胸腹。 且不说她是个心狠手辣的娘们,便是不是,我也瞧不上她啊!她都和多少海盗有关系了? 直到将视线中的海盗全部杀尽,我才离开这里。 他们袖里乾坤中的东西我也懒得去看,以我现在的眼界,也瞧不上他们的那些“宝贝”了。 我继续在海域中穿行。 玄龟也不知道现在在哪个海域中,只能碰运气。 沿途遇到岛屿,我常常会下去休憩休憩。有的岛屿有人,有的岛屿没有。 在海域中,同样有着诸多势力存在。有海外仙宗,也有海域城池,只是比起龙族,自是远远不如而已。 接下来的数个月,我路过些海上城池,都各有特色。 这夜,我在海域中顶着暴风雨前行。 海域中的暴风雨是恐怖的,远远要比陆地上来得恐怖,就像是老天爷在发怒。 海浪卷起数百米高,那些极为强悍的海兽都纷纷冒头出来,极为不安的咆哮着。 没有人不惧天威。 可能海底有地震吧,我心里如此想。 看着下面的惊涛骇浪,难免有些全身发毛,不自禁的又拔高了些。 但当我的高度恰恰超过前方不远处的岛屿,看到岛屿那边的情形时,却是不禁睁大了眼睛。 那边有两只极为庞然的海兽在厮杀。 其中有只赫然是玄龟。 而另外那只脚踏祥云的,更是惊人。 水麒麟。 看着它脚下祥云的下方海浪随之涌动,还有它身上蕴蕴的蓝光,那对峥嵘龙角,我便知道自己眼前的是上古奇兽水麒麟。 这可是和青龙、白虎等同于罕见的神兽。 只是,这只水麒麟还并未成长到亚圣层次,估摸着也就王主级左右。是以,这让得它和玄龟的厮杀颇为胶着。 玄龟虽然天赋不如水麒麟,但修为要强于它,而且擅长防御。水麒麟也是有力无处使。 它们两在这里打什么架? 我算是明白为何周遭有些强悍灵兽感到不安了。 这两位,可都能算是海中霸主啊!特别是水麒麟,那血脉,可是高贵得吓人的。 难道是这海岛上有什么宝贝? 我心里想着,趁着它们还没有发现我,便连忙更小心翼翼的掩藏气息,然后往那海岛上落去。 灵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掐架,除非本来就有仇怨。要不然,肯定是为宝贝。 它们的修行,比人族更需要天材地宝。 落到海岛上,我身形极速蹿动起来,在海岛上搜寻着。 但到最后,却也没什么发现。 我微微皱着眉头,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可我忽略什么了? 我相信不少人都遇到过这种觉得似曾相识,却又怎么也都回想不起来的情况。 岛外,玄龟和水麒麟还在厮杀。 两者都是水属性的神兽,强悍无匹,发挥出远超寻常王主的威能。 惊涛骇浪拍案,让得整座海岛都微微震颤。 他们御使海水,蕴含着水属性大道,无数的海水席卷起来,如同海龙,在进行着剧烈碰撞和交织。 我琢磨琢磨,就我这点儿修为,怕是显化出噬道藤来,在它们面前也远远不够看。 忽地,水麒麟身上蓝光大放,身形也拔高不少。 哟! 我看着,这是激发自己的血脉之力了? 玄龟被水麒麟撞在龟壳上,竟然是痛得嘶鸣起来,被撞出许远去,重重跌落在海水中,骇浪涌起百米。 我滴个乖乖! 吃了个闷亏,玄龟也是发怒了。 它的龟壳上忽地有光芒流过,顺着壳上的那些奇异图案。 然而,它整只如陀螺般瞬间旋转起来,脑袋缩在壳里,只是滴溜溜的旋转。 有风起,而且这风还越来越大了。 药神师傅在他肚子里不会恶心反胃吧? 当我已经看不清玄龟的旋转速度时,它忽地暴起,向着那谨慎盯着它的水麒麟撞去。 有壳还被人给撞痛了,这显然让得玄龟吃怒不已。 但就在两者即将碰撞之时,有个人影却是在夜色中,忽地从玄龟的壳中钻了出来。 绿光扑洒而下,竟是瞬间将玄龟给挡住了。 玄龟还在旋转,却怎么也冲不破那绿光形成的障壁。 药神师傅。 我惊喜,忙蹿过去,也不理那玄龟和水麒麟,老远便冲着药神师傅喊:“师傅。” 他看向我来,微微点头。 水麒麟深深的盯着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虽然极是忌惮,但竟然不愿离去。 玄龟缓缓停了。 它的脑袋小心翼翼从龟壳中钻出来,那双虽极大,却显得贼溜溜的眼珠子小心翼翼的看着药神师傅。 药神师傅可是天尊修为,它们两虽是神兽,却也无法跨越这道鸿沟。 到得近前。 药神师傅问我:“你怎么在这?” 我道:“特意来找您的。师傅,这回您可千万得跟我走一趟。” “去哪?” 他问道。 “九黎城。” “去那做什么?” 我不由分说拽起药神师傅的手,“师傅,咱还是边走边说吧!” 这事实在不是三两句就能说得完的,我说去救我师娘,药神师傅肯定得问我师娘是谁,然后又牵扯到蚩尤师傅、九黎族。这些事即便是药神师傅,怕也会或多或少的感兴趣,可我却不想在这里继续耽搁时间。 “等等!” 药神师傅倒也没说不去,只是微微摆手,然后看向玄龟,道:“你可愿随我离去?” 玄龟当然通灵,有不逊色于人族的智慧,这个时候,竟然是点了点它那巨大的头颅。 “嘎?” 我瞠目结舌。 堂堂的神兽,就这般被收服了?这也太没原则了吧? 随即却只瞧得玄龟看向海岛,昂昂叫唤了几声。 药神师傅看向海岛而去,察觉到不对劲,拽着我的手便往海岛上落去。 只是瞬间,我们便出现在海岛上。 我心里惊讶,随即欢喜道:“师傅,您突破了?” 他轻轻点头,“数年前忽有顿悟,终于是将那最后一步给跨越了。” 他显然也高兴得很,因为突破亚圣,于他炼丹之道也有极大的帮助。以前不够修为炼制的丹药,现在可以去尝试了。 师傅现在,怕不仅仅是炼丹术无人能及。纵是修为,炼丹师中怕也无人能比。 我喜不自胜。 这还得了? 要将药神师傅留在我们圣宗,以后和琉璃师娘还不得是阵、丹双绝? 再有王阳前辈炼器的能力也是非同小可。 我们圣宗辉煌,简直就是指日可待啊! 我心里打定主意,这回把药神师傅请去圣宗,无论如何都要将他留下,不让他再躲着过清闲日子了。 而药神师傅这时候却是抽了抽鼻子,忽地问我:“徒儿,你有没有觉得这香气有些似曾相识?” 967.九星花 原本我就觉得这海岛上有些不对劲,此时,药神师傅说道香味上,我便恍然大悟了。 是了。 是这股香气有些熟悉的味道。 我脱口而出,“是九星花。” 仙界中有种花,花开九朵,朵朵如星,是为九星花。有异香,能炼制成花粉,有清心宁神之效。 所谓清心宁神,其实还不就是辅佐领悟天道? 在仙界中,九星花虽并非圣药,只是位列神阶中品,但珍惜罕见之程度甚至还要超越极品神药。古往今来,出现九星花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这对任何渡劫期的修士来说都是能价值连城的宝贝。 要是我有九星花粉炼制而成的香囊,以后领悟天道只会更快。 这让得我心脏忽地砰砰砰剧烈跳动起来。 这等神物,没想到让我在这里碰上了。 难怪玄龟和水麒麟会在这里掐架,它们是渡劫期灵兽,这九星花,对他们也有妙用。 只是这九星花藏在哪呢? 九星花异香无比,但个头却小得很,就和那太阳花似的,小得很。要找到,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再怎么难找,我也舍不得放弃这九星花。于是,在喊出这九星花的名字后,我便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 药神师傅也帮着寻找。 九星花虽然稀罕珍贵,但对于亚圣强者来说,也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他们领悟的是真正大道,而不再是那些分支大道。其飘渺复杂程度,实在不可相提并论。 水麒麟有些不安的微微摇晃头颅,但想想,最终还是离去。 它虽是神兽,潜能极大,但现在到底还只是王主级,在药神师傅面前自然远远不够看。 继续留在这,九星花也不可能有它的份。 玄龟愿意跟着药神师傅,此时则是在旁边海域中等待着。 它那极为庞然的身躯看起来就像是座海岛似的。 在这座海岛上,即便是以我和药神师傅的能耐,也是耗费足足四天之久的时间,才找到那深藏在石缝中,不过小拇指粗细的九星花。 来不及耗时炼制,我便催促的药神师傅快些随我到九黎城中去。 我们坐在玄龟背上,在海域中极速而行。这种感觉,我还从来没有体会过,是真爽。 在路上,我将圣宗的事情讲给药神师傅听。 他听说我现在都是一宗之主,而且宗内还有几位亚圣强者,也不禁是吃惊不已。不过随即听说都是蚩尤师傅的故人,便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这些其实和我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没有得到蚩尤大神的传承,我在仙界,或许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甚至,我极可能早已经死了。 见到海岸线,玄龟从海中缓缓飞起来,在我的引导下,向着九黎之地的方向而去。 它虽然是水生灵兽,但到达这种实力,在陆地上也能行动自如。只是,实力会稍有些打折而已。 九黎之地的于夷城、玄夷城等临近海域,我们从玄夷城上空飞过,很快便到九黎城。 耗时不过十余天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药神师傅已经亲手将九星花粉炼制好。 他早些年储存下来的宝贝实在是太多了,用数种神药进行搭配,比寻常九星花粉效果更好。 我佩戴在脖子上,闻着那炼制后只是若有若无的淡淡花香,只觉得心旷神怡。 在这种情况下,怕是要进入顿悟之境,也要容易得多。 回到圣宗。 玄龟的到来让得我们圣宗无数弟子惊讶,有十三位师娘中的若离师娘竟是亲自现身前来阻拦。 这便是我们圣宗的不足之处了。 顶尖强者有数位之多,仙界无势力能匹,但是却没有紧随其后的强者存在。 亚圣多,天尊多。可天尊之下,王主、候主却是差不多相当于断层了。 能到这种境界的强者多是心高气傲之辈,特别是散修,通常是不愿意加入势力的。那些愿意的,也早就被人给拉拢走了。 即便高渐离前辈和高禹前辈亲自帮我联系道元学府的老学子,但来我们圣宗的,也是寥寥无几。 他们多数修为有成后,都有自己的势力或是家族了。 想想这种事情都需得天尊级的若离师娘亲自现身,我心里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圣宗想要成长为真正的超级大宗,还需要时间。而且,是为时不短的时间。 见到我坐在玄龟背上,若离师娘才放松戒备,“你回来了?” “师娘。” 我冲她行礼,从玄龟的背上窜下去,而后问道:“琉璃师娘怎么样了?” 她面色有些难看的摇摇头,叹息道:“伤及本源,姐姐她最近的心情不太好。” 我其实一直都知道,琉璃师娘对圣人境界有着极强的向往。她想要去追寻蚩尤师傅的脚步。 伤及本源,这对于渴望圣人的她来说,无异于是晴天霹雳。 我轻轻点头,而后回首看向药神师傅,道:“师傅,随我下去吧,玄龟可以去我们圣宗的后山。那里有诸多灵兽前辈,白虎、夔牛前辈也在那里。” 连药神师傅都吃惊,“那两位都在?” 这事,在回来的路上我可没和他说。 九黎族向来和不少灵兽交好,我们圣宗得现成的便宜,现在我们圣宗内的灵兽也是股极强战力。 老白虎、夔牛可都是正儿八经血脉纯正的神兽,而且,都妥妥有亚圣级的实力。 药神师傅说完,从玄龟的嘴里钻进去,再出来时,跟玄龟说了几句什么,身形便嗖的出现在我旁边来。 玄龟庞然无比的身躯往魔神山后山而去。 魔神山是整个仙界中都罕见的奇山,范围极广,即便是以玄龟之身躯,在这山中,也不过如寻常野兔而已。 到得圣宗内,我连颜白雪她们都顾不得去见,便直奔琉璃师娘她们居住的那些院落而去。 她们喜好清净。 刚到,便看到诸位师娘正盘膝坐在院落蒲团中静静修行。 感应到我们来,各自微微睁开眼睛。 我蹿到琉璃师娘旁边,然后对药神师傅道:“师傅,只能麻烦您了。” 我虽然能炼制九品丹药,也算是极强的炼丹师,可对于本源受伤,却也是束手无策。 药神师傅轻轻点头,看向琉璃师娘,眼中,好似忽地有什么荡漾开来。 他的望气术已经修行到我难以想象的境界。 相较起来,我疏忽于对这种眸术的修行,到现在,却也没有多大的进展。 足足过去数分钟,药神师傅轻轻点头,叹道:“真是伤及本源了,需要固本培元啊!” 我惊喜,“能治?” 药神师傅又是点头,师娘们便都露出喜色来,琉璃师娘眼中有精光闪过。 “只是……” 药神师傅这时却又说:“本源之伤向来都是疑难杂症,极为难以医治。想要治,需要圣药啊……” 圣药! 我们的脸色便都又忽地沉下去。 圣药只有那些死地、禁地才有,寻常在仙界,便是上千年也未必能够得见。 但我不愿意放弃,问道:“需要哪种圣药?” 药神师傅看向我来,“本源之伤其实乃是受大道创伤。要想愈合,需要悟道茶的茶片。” 茶片? “罢了。” 琉璃师娘这时叹息着,对我说道:“便先这般吧,悟道茶在云雾山中,不是我们能够得到的。” 以前药神师傅倒是有些悟道茶的茶叶,可茶叶,和茶片却又是截然不同的。茶片是茶树上长得那种虽然像是茶叶,虽颇厚,颜色嫩绿,能够直接食用的东西。 我默然不语。 而这时候,王阳前辈从屋内出来,见到药神师傅,出声喊道:“季里?” 968.人比花娇 药神师傅瞧过去,见到意气风发的王阳前辈,也是微笑,“王阳兄。” 他们是故知。 在路上我就问过药神师傅,他以前和王阳前辈、高渐离前辈都有交情,虽说不深,但也算是朋友。 到他们这种层次,故人已是极为难得的关系了。因为,极大多数故人都早已凋零在时间长河中了。 药神师傅和王阳前辈去叙旧。 我只能让琉璃师娘先放宽心,然后便也告辞,离开这清净院落,往圣宗大殿而去。 我能够怎么办? 悟道茶茶片那等珍惜物品,除去云雾山,可能仙界其余地方压根没有。我还能跟琉璃师娘夸下海口? 我没有说要去云雾山中寻找,因为我知道,要是我说去寻药,师娘她们肯定不会允许我去。 我是蚩尤师傅传人,是她们的希望。她们不舍得我犯险。 还没有走到大殿中,便就有我们圣宗的弟子匆匆向我跑来,“宗主。” 我见他着急忙慌的,问道:“怎么了?” 这位兄弟是从地球跟着我来到仙界的,现在也有分神期修为。身上已看不到多少现代人气息,倒是和仙界的修士没什么太大区别了,长衫仗剑,束发及腰的。 他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崇拜,“苏清雅姑娘等您许久了,说等您回来,务必要您去见他。” 苏清雅么…… 我叹息点头,“她在哪?” 这弟子说道:“妙缘居。” 我又问:“什么时候来的?” 他答道:“已有两年零八个月了。” “辛苦你了。” 我点点头,身影便向着他说的地方闪烁而去。 妙缘居,是我们圣宗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 苏清雅居然将近三年前就来到我们圣宗了,而且一呆就是这么长的时间,聚宝斋的情况,可想而知。 到得妙缘居外,我便看到有位媚骨天生的绝色美女在院落中,慵懒的坐在荷花池畔,看着湖中轻轻摇曳的那朵朵粉红。 我心里暗赞,荷花虽美,但人比花娇。 “清雅姑娘。” 我出声喊她,然后迈步缓缓往院子里走去。 苏清雅偏过头来瞧我,眼神闪过惊喜之色,竟是蹭的站起身来,“你终于回来了。” 我主动跟她解释,“我师娘本源被伤,我不得不去找人来给她医治。其实我知道你父亲陨落后,你的情况定然会不好,没能及时回来,还请您能够见谅。” 她微微动容,说及苏清河前辈,眼眶微红,“没有,已经很感谢你了。若非是你的关系,火国老祖姜广之前辈只怕不会亲自将我从火国护送来圣宗。” 原来是姜广之前辈送她来的? 我心里暗觉侥幸。 也行的苏清雅是呆在火国,若是呆在其余地方,怕是只有被聚宝斋另外三位掌柜的弄死的份。 苏清雅真是坚强得很,轮到伤心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始终倔强的不肯让其落下来。 我就在湖畔席地坐下,问她:“现在聚宝斋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苦笑着,“树倒猢狲散。我父亲陨落的消息传出去后,那三个口蜜腹剑的家伙就开始清除我父亲的羽翼,有些没立场的瞬间倒戈,有傲骨的,则是被打压的打压,甚至有的还被杀害。现在,也就只有火国境内的聚宝斋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了。而且,有的掌事也已经生出异心。若非是都知道我和你关系不错,而你在火国又极有影响力,他们怕莫是早已转投到那三位的下面去争宠去了。” 我微微皱着眉头。 聚宝斋在神之国度个城都几乎有分号,现在,苏清雅能够管到的,也就剩下火国了? 苏清河前辈的死,对于她们而言,真是灭顶之灾啊! 这时,苏清雅忽地极为认真的凝视着我,“庄严,你当初说的话还做不做数?” 我当然还记得那时候在火国的聚宝斋中,她送我不少神药后,和我约定的事情。 当时她说,她以后要做聚宝斋的主人。 那时候苏清河前辈应该是还未突破,寿元却可能不长久了,她才将宝押在我身上。 看着苏清雅此时眼中那希翼的光芒,我点头道:“当然作数。” 她道:“那我要你帮我重新夺回聚宝斋。” 我说:“好。” 她神色有些复杂。 想必她自己也清楚,以我们圣宗现在的实力,便是我不答应她,她也拿我半点法子都没有。甚至,我若是想,完全可以落井下石,将她赶尽杀绝。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落井下石的事,除非是对敌人,否则我可做不出来。 而苏清雅,自然是我朋友。 “你随我进来。” 她忽地缓缓对我说,然后便转身,往妙缘居屋内走去。 我跟着她走到里面,见到那两位候主级的强者。这两位是她的贴身侍卫。 “两位叔叔,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些事情和庄宗主商议。” 苏清雅对他们说道。 两位神色淡漠的候主强者便往外面走去。 他们更像是那种被培养出来的死士侍卫,对主人言听计从,已是骨子里的概念。 我有些奇怪,对苏清雅道:“还有事?怎么不在外面说?” 两位候主强者这时候刚好将门关上。 苏清雅双手搭在肩上,紫色的长裙往下滑落,露出香肩,随即,露出下面的雪白。 这真是天底下难得的完美。 我看着眼前的窈窕,心中若说没有丁点震荡,那自然是假的。 任何美都是能让人意乱神迷的,不论是景色,还是酮体。欣赏美,本就是人类的本能。 不过所幸我还能克制住自己,慌忙转身,道:“清雅姑娘这是做什么?”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也是紧张得厉害,“我没什么可给你的了,这……便当作我的报仇吧……” “庄某不是那种人,已经答应你的事情,自然全力去办。” 我匆匆说,然后便连忙往屋外蹿去。 我滴个娘咧,我怕再呆下去,真忍不住把这如羊脂白玉般的姣好酮体给吃了。 妖精啊妖精,这媚骨天生的高贵仙子,真让人难以招架。 蹿出妙缘居,我竟然都还有些“心惊肉跳”。 也不敢急着去找颜白雪她们,在圣宗的大道上溜达,等到心平气和,觉着自己脸色恢复平静了,才回到我自己的居所里去。 老婆们都在,见到我回来,自是高兴。 等到夜里,我才又去后边的清净院落找药神师傅。 他刚来,我自然不能只是把他扔在那就不管他了,那也太没礼貌了。 弟子们已经将他的屋子收拾好,就在王阳前辈的旁边。 我刚带着颜白雪她们众女到外头,就看到院落中那颇大的药鼎,还有无数的奇花异草。 药神师傅就是厉害,短短的时间,竟然就已经将这些品阶极高的药材都种下了。 各种香味扑鼻。 饶是颜白雪她们不懂炼丹,此时也是惊得无与伦比。更别提本来就懂炼丹的肖亦茗了。 她无疑更清楚这些药材的价值。 也幸得这些清净院落都极大,要不然,还真容不下药神师傅的这丰富收藏。 我走到里面去,药神师傅正在和王阳前辈喝酒,还有争奴前辈也在。 他们三倒是相处得颇为融洽,看来这是美酒的作用。争奴前辈以前和王阳前辈可没怎么走动。 我带着众女走进去,让她们见过药神师傅。药神师傅免不得又要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些宝贝来给这些徒弟媳妇们。 他哪能有不上档次的东西? 于是便是连最为稳重的颜白雪,得到极好的丹药后,也是乐得喜笑颜开。 我们各自坐下,然后,问及王阳前辈自那海岛之事后,仙界的情况。 在海域里,消息总是难免有些闭塞。是以对于事后神之国度的情况,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 说起这事,便是王阳前辈,也忍不住叹息。 伤亡太惨重了。 969.出发聚宝城 便是自上古时代到现在,仙界也罕见伤亡如此惨重的时候。 亚圣强者陨落那么多,圣雨整个遮盖那片海岛。现在我回想起来,都还忍不住胆颤心惊,特别是回想起苏清河前辈被那青筋人生生撕裂时的场景,心中就更为觉得发毛了。 王阳前辈说,后来周遭被殃及的天尊也有足足六位之多。至于天尊以下,想留在那里捡宝贝的,更是死伤无数。还有位亚圣强者,也被那青筋人给生生斩杀了。 这都是后来传出来的消息。 反正整个仙界到处都是悲凉,无数的势力哭嚎遍野。 老祖都没了,能不哭么? 我听完,也是叹息。 那事真是仙界浩劫,连琉璃师娘都…… 唉…… 我叹息几声,问道:“那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可知晓是哪位人祖了么?”、 王阳前辈摇头道:“暂时还没有确切的消息。” 古往今来,人祖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是特别少。要想确定是哪位人祖,的确不容易。 我又问:“那那些宝贝,到最后,都是哪些人得去了?” 王阳前辈淡淡道:“总有些不怕死的人得去了。” 他显然并太未将那些宝贝放在心上,对他而言,有火神刀足以。 我本来有些可惜的,见到王阳前辈如此豁达,也受到感染,瞬间竟是想通了。 我就算是得到那些亚圣的宝贝,其实于我的实力而言,又有什么太大的帮助呢? 没有人能够将仙界所有的宝贝都得到的,总有些机缘,是属于别人的。看不开,便是庸人自扰。 说过这事,我又和王阳前辈他们说及聚宝斋的事情。 答应苏清雅的事情,自然是得办的。虽然我自己没有那个实力,但现在,我们圣宗绝对算是庞然大物。 聚宝斋虽然富得流油,可从绝对实力上而言,哪里能够和我们圣宗相比? 听完苏清雅的遭遇,王阳前辈他们也是有些唏嘘。 最后,争奴前辈道:“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咱们便往那聚宝斋走上一遭便是了。” 到底是亚圣,而且是跟过蚩尤师傅的牛人,就是这般牛逼。 去聚宝斋找事,这在任何人看来都应该不是小事,可从争奴前辈嘴里说出来,却是轻描淡写,轻松得很。 只是当然,没了苏清河前辈的聚宝斋,也比不得以前的聚宝斋了。 现在的仙界啊,没得亚圣强者坐镇,便算不得最顶级的势力。 如此,仅仅是过去匆匆数天,我们圣宗便向着聚宝斋的大本营出发了。 难得老白虎前辈心情好,可能这些年带着白虎、黑虎、灭蒙他们修行,也想出去转悠转悠,听得这事,竟然说要要跟着我们去。 我自然是乐得如此。 于是我、王阳前辈、争奴前辈,还有老白虎前辈,带着苏清雅共同前往聚宝斋大本营而去。 聚宝斋虽未立国,但也有他们自己的城池,算是国中之国。 而那城池,则是在雷族的境内。 我们从九黎之地径直前往雷族,一路上可谓是风风火火,谁都不顾忌。 三位亚圣强者,谁能吃得住? 光是老白虎前辈,就已经能震慑住不知道仙界多少人了。 便是雷族又如何? 雷族虽有亚圣,而且那亚圣在上次浩劫中没死,但给他两个胆,也不敢来管聚宝斋的闲事。 除非是有青筋人来,要不然,我真不觉得仙界有谁能欺负我们这支队伍。 苏清雅连那两侍卫都没带,满脸的清冷之色。显然,聚宝斋另外三位掌柜在苏清河前辈死后的所作所为,已经是让她心寒到极点。 他们干的也的确不叫人事。 苏清河前辈尸骨未寒,他们就忙着拉拢派系,各自为政,哪里有念及半点过往的交情? 据说,他们三以前其实就是苏清河前辈手底下帮忙的。 当初苏清河前辈白手起家,渐渐发展成窃据仙界财团之首的聚宝斋,在这过程中才将他们三也渐渐提拔为总掌柜的。只是没曾想,这三丫的却是白眼狼,有钱了,有权了,有实力了,便开始想着闹分家了。如果不是苏清河前辈后来突破到亚圣境界,说不定,聚宝斋早已分奔离析。 出发前,我问苏清雅打算怎么办。 她给我答复是,“杀!” 那些人不念旧情,她自然也没必要念旧情。她向来都是个极为果断的女人。 一路上,我们从不少城市的上空中掠过。 有气息瞬间冲天而起,其中甚至有天尊强者,可就没有谁敢来拦。老白虎前辈微微放出气息来,那些气息便都像是霜打的茄子般,瞬间就焉儿下去了。 绕过无量山脉,到得雷族境内,也是同样的情况。 什么禁空令,什么部族威严,再绝对的实力面前就是狗屁。 我们圣宗和雷族算不得交好,但也不能算是仇敌,算是河水不犯井水的那种。 想当年雷族那位天尊老祖被青筋人撕裂,这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啊!想来,这回又出现青筋人,也是让得雷族心惊肉跳吧? 也不知道那青筋人现在到哪去了? 他从圣人阵中跑出来,对仙界而言,终究是个祸害。 堂堂圣人,沦落至此,不得不说是种悲哀。 而这,竟都是天道所为。想想,都让人觉得荒唐。 我们在雷族的上空也是横冲直撞,不多时,以老白虎前辈之极速,已是到得聚宝城前。 聚宝城不是仙界最漂亮的城市,也不是底蕴最深的城市,但十有八九,是最有钱的城市。 有人说,聚宝城就是用宝贝堆砌起来的城池。 到这里,你若是拿什么道阶的器材或是药材来卖,劳烦您呢,就在城门口摆个地摊吧! 没得仙阶的东西,您也好意思摆上聚宝城的正席? 这他娘就是聚宝城! 苏清河前辈一砖一瓦,耗费无数心血打造出来的城池。 可现在,这座城,却是被那三位宵小给窃据了,而且,还闹得不可开交,你来我往,争得不亦乐乎。 于是我们到得聚宝斋上空时,看到荒唐一幕。 两对聚宝城的守卫在闹事中打架互殴,内气轰击,让得尘土飞扬。 这叫什么事? 苏清雅瞧见,顿时便忍住冷哼了声。 聚宝城这样下去,迟早被他们给败了,沦为没有人的鬼城。 和气生财,如果连城内的安稳都不能保障,谁还乐意到这里来买卖东西? 聚宝城这块铁招牌,那三位宵小不断在往上面抹灰啊! 争奴前辈霸气极了,悬浮在城墙上空,声浪冲着里面滚滚而去,“聚宝斋的三个宵小给老子滚出来。” 这站在人家门口骂人家宵小,而且还是天尊强者,也就亚圣强者能有这样的底气了。 只是瞬间,自城内深处些,便有数道气息冲天而起。 聚宝斋中当然也有其余的天尊强者。 然后便是无数道人影冲天而起。 我施展望气术瞧去,只瞧得金光满目,这些人的修为赫然都不差,就没有渡劫期以下的。 候主级强者,有足足数十位之多。 王主十余位。 天尊六位。 这便是聚宝斋的底蕴。 我心里还真有些艳羡,只是这时,心中忽地有些灵光闪烁。 再瞧这些人,便感觉又有些不同了。 我忽地能看到他们有的人身上有着丝丝的黑气。 这是? 我想起以前药神师傅教我的。 有黑气的,那都是身上有伤未愈的,黑气越浓,伤得越重。 没曾想,我望气术在熟能生巧的情况下,竟然自然而然的突破了。 这还真是意外惊喜。 看来这趟聚宝城之行应当顺利,毕竟才刚到这里,就有这样的好事。 970.打一棍子给颗枣 我止不住的面泛喜色。 那些强者在瞬间便冲到我们面前来,脸色皆是难看得厉害。 聚宝斋怎么说也是仙界有头有脸的势力,在经商方面更是独占鳌头,这般被人上门来欺辱,怕也是极少发生的罕见事。我心里倒也有几分清楚他们此时心里会觉得有多窝囊,毕竟,当初我们道元学府被其他学府欺负上门的时候,那种感觉可不美妙。 即便后来我强势打到阳极学府门口,狠狠的打他们的脸,那种窝囊,也未尽去。 “谁人闯我聚宝城?” 为首有三人,各自形容富态,不怒自威。中间是个国字脸大汉,但却不相称的有对儿三角眼。 争奴前辈、王阳前辈他们名头虽响,但到底仙界没有网络,这些人可能听说过他们名头,却没法认出来。此时此刻,倒是身形无比庞然的白虎前辈让得这些强者极是忌惮,看向它的眼神中隐隐有着畏怯和担忧。 像老白虎前辈这种,向来是不愿意变化为人形,也不愿变幻形体的。它们有它们的骄傲。 我很少见到有神兽变幻人形,匆匆变幻的,都是那些半桶水,不上不下的灵兽。 争奴前辈比王阳前辈还要霸绝,淡然问道:“你们三个就是聚宝斋的头?” 都说九黎族的好汉个个有绿林之气,古来传说也如此。争奴前辈身上这份绿林气便不少,或者,说是戾气更为合适。 他以前在圆月岛占山为王,就不曾顾忌什么人,现在成就亚圣,还会顾忌谁去? 估计也就蚩尤师傅再现,才能压得住他们这些个铜头铁臂的兄弟。 便是三十六天罡魔神卫,相较争奴前辈这种部族首领来说,也要差远了去。 聚宝斋三位斋主的脸色愈发难看,还是那三角眼国字脸开口,“我们正是,你又是谁?” 争奴前辈道:“争奴。” 只是霎时间,聚宝斋的这些强者便是个个变色了。 仙界中的亚圣强者,哪位不是名头响亮的存在? 而争奴前辈这种,更是在上古时期就有颇为响亮的威名。更是亚圣中的老辈强者。 老近妖,活得寿元久些,经历的事情自然多些。相对来说,也难免有些常人不知道的手段。 便是王阳前辈、高渐离前辈他们,和争奴前辈在这方面,也是比不得。毕竟,上古年间,争奴前辈已是蚩尤师傅身旁的悍将,而高渐离前辈他们,却还并未名头彰显,峥嵘未露。 光是名字,就足以将这些聚宝斋的强者给震住了。 三位斋主的脸色像是吃着蚕豆卡着喉咙似的,忽红忽紫,眼神偶尔瞥向苏清雅,难看极了。 苏清雅就呆在我旁侧,他们显然能知道苏清雅是来做什么的。 数秒后,三角眼国字脸对我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圣宗庄宗主了?” 他的态度颇为客气。 那两位斋主,甚至还极为难堪的忍着怒气,冲着我扯扯嘴角,露出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来。 现在仙界,且不说别的地方,但光说这和神之国度,便是寻常百姓,不知道我们圣宗的也是极少。 创宗立派便有四位亚圣强者坐镇,何人能及? 以一宗之影响力,横档刑天族、水国、蛊族等老牌顶尖势力,哪个新兴势力敢想? 两只亚圣神兽携着数百强悍神兽横渡来援,哪个势力还能和我们圣宗媲美? 这件件,都是能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之后,药神师傅到圣宗便懒得说了。若是传出去,定然也是能让人瞠目结舌的。 我轻轻点头,负手而立,做足装逼的模样,“你们走罢,以后聚宝斋是清雅姑娘的。” 瞬间冷场。 在这瞬间,气氛有多么尴尬就别提了。 那三位斋主张着嘴,吱吱吱的,话却是被卡在喉咙里,已是气得说不出话了。 随即我看着他们的脸色逐渐由白变红,由红变紫,最后,变得铁青。 争奴前辈却是难得的像我投来颇为赞赏的眼神,显然,我这般做派,颇为符合他们的胃口。 若是按他的话说,应该是说,“这才像我们九黎的汉子。” 形势比人强,何不直来直去?弄那些弯弯绕做什么? 之前争奴前辈不太喜欢我,多数便是因为我的性格不够霸道。 我现在如此做,未免也没有几分特意逢迎他性子的意思。要安抚这种老将,不是容易的事。 从我圣宗在魔神山安宗立派,灵兽来投,我就再也不是单纯的我了。不管说与不说,认与不认,这“九黎族少主”的身份是逃不掉的。当然,我也从来没想过要逃。 没有蚩尤师傅的传承,也没有今天的庄严。这我心里清清楚楚,这份有泰山重的恩情,不能忘。 更不说琉璃师娘她们对我也是照拂有加。 我的眼睛定定看着三位斋主,满脸从容之色。 三位亚圣压场,他们还能咋滴? 咬我? 这便是势。 他们欺苏清雅,是因为苏清河前辈陨落,失了势。我现在欺他们,是因为我圣宗鼎盛,能压他们的势。 最终,最左那位眉心左侧有颗微红肉痣的斋主说道:“庄宗主如此行事未免太霸道了些?” 呵! 霸道? 何止是霸道,我这简直就是在踩他们的脸嘛! 可若是寻常人来,他们能这么客气?怕是早就打得剩口气,挂城墙上曝尸三年了。 我清冷笑道:“不不不,跟三位掌柜鸠占鹊巢的行径比起来,我这如何算得霸道?” 随即我忽地露出怒容来,“你们跟着苏清河前辈发家,不忘报恩,只想自立,是忘恩负义的霸道。苏清河前辈陨落,你们不思如何振兴聚宝斋,满门心思是将他的遗孤苏清雅赶尽杀绝,是心如毒蝎的霸道。你们无情无义、心狠手辣,若论霸道,我如何及得上你们?” 王阳前辈在侧没有说话,只是有道无匹刀芒忽地横斩出去。 这道刀芒让得天地失色。 三位斋主露出极为骇然之色,这有肉痣的,连肉痣上都冒出光来。 他们压根兴不起抵挡的心思,转身就欲逃窜。 但还未动,三人的身形便已是忽地静止。 而后,在众目睽睽中,忽地有鲜血洒落长空。三位斋主的下半身和上半身分离,都是向着下面落去。 那些个聚宝斋的强者已然吓傻眼了。 便是其余天尊强者,在这刻也是硬生生驻足,不敢再有丝毫异动。 还怎么动? 纵是天尊强者,在亚圣强者面前又算什么? 除非是精通合击阵法的上百位天尊合力,或许有和亚圣强者匹敌的可能。 可聚宝斋上哪里去找上百位天尊去? 我看着满脸骇然的他们,缓缓问道:“聚宝斋还是以往的聚宝斋,诸位不会想走吧?” 说着又看向旁边的苏清雅,道:“清雅姑娘,比刚刚这三位,可要宅心仁厚得多了。只要诸位齐心辅佐,我想以后清雅姑娘自然少不得各位的好处。只是若是诸位有什么异心,那庄某,也不介意来做那恶人。庄某已经将这仙界捅破天了,是不会顾忌什么的,这你们应该知晓。” 我看到有王主强者有吞口水的动作。 这是给吓的。 我想,我现在在他们心里肯定就是那混世魔王的在世化身。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演戏。可是,不这么演,又怎么能唬得住他们? 看着他们个个噤若寒蝉的样子,我心里还是有些得瑟的。从地球上就磨砺的演技,到底没丢。 苏清雅从我旁边走上前两步,道:“诸位前辈,他们答应给你们的报酬,以后清雅尽皆给你们两倍。只要我还在,聚宝斋还在,便少不得诸位的好处。” 大棒我给了,枣子,苏清雅也正是时候拿出了手。 打一棍子给颗枣嘛,我想,这些强者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争奴前辈和王阳前辈只是静静悬浮着,这等事情,他们自热不屑开口。 老白虎前辈却不知是有意无意,忽地吭哧打了个响鼻。 971.苏清雅的分别礼物 这声响鼻如雷,愣是让得有些个候主强者颤了几颤。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什么事啊,都是相对的。这便好比在古代,寻常百姓见了县太爷,紧张得浑身打哆嗦,县太爷见了那郡守,也会紧张打哆嗦。于是这一路哆嗦的,到得后来,也就那皇帝老爷,见到谁都能不哆嗦。 在仙界,亚圣强者便等于是那皇帝老爷。而候主嘛,充其量,也就是个从三品的御史大夫而已。 御史大夫见着皇帝发威,能不吓得屁滚尿流的浑身哆嗦? 我心里暗赞,老白虎前辈真会来事。 于是,在它这声响鼻中,那些个强者争先恐后的谢过苏清雅,就差没喊她娘亲了。 苏清雅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些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聚宝斋,是苏清河前辈一辈子的心血,总算没在她手中落入旁人之手。 其后,苏清雅又跟着我们回到圣宗。 两日后,圣宗数百魔神军,浩浩荡荡护送聚宝斋苏斋主出九黎。 魔神军是九黎族鼎鼎有名的杀军,在圣宗得到延续。 虽说现在魔神军中的将士都不过是渡劫期修为,但绝非仙界其余势力的军队可以小觑。因为魔神军中的将士都已和灵兽签下契约,都是渡劫期的灵兽。冲杀起来,数百魔神军,即便候主,也未必敢撄其锋。 除非是亚圣、圣人那样的差距,往下,用数量,还是可以填补的。 蚁多咬死象,有得精通合击的分神期军士,弄死渡劫强者不是难事。有得数十渡劫强者,合击起来,击败候主强者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为何仙界各部族明明知道顶尖强者可以以一当百、当千、当万,却还要组建军队的原因。 千万个渡劫期容易得,可一位亚圣,都得需要族中老祖的坟头上冒青烟才行。 魔神军打着我圣宗旗帜,在九黎之地中自然是雷厉风行,所过之处人人侧目。到得境外,敢拦的,想必也少。 谁敢轻易拔老虎的胡须啊? 我们圣宗现在亚圣强者太多了,如日中天,虽青黄不接,但也有问鼎仙界之势。 我们虽然占领不得别的部族的地盘,但若说哪个部族敢欺上门来,那也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便是刑天族、雨族等那些屹立数千年的顶尖势力,再没合力的情况下,谁也没资格和我们圣宗掰手腕。 我送苏清雅苏掌柜到九黎之地边境,算是做足样子。 以我们的关系,自然没必要这么做。这么做,是想给仙界其余人看的。 聚宝斋刚刚改朝换代,不仅仅内部需要震慑人心,外界也同样需要如此。我这么做,就是特意在像仙界其余财团释放信号,我们圣宗和聚宝斋的关系好得很,你们要想趁火打劫,也最好掂量掂量能不能惹得起我们圣宗。 那些个部族幅员辽阔,我们圣宗没那么多人,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占领,可像是各财团这种空有钱却没得地盘的,还不是手到擒来? 聚宝斋可算强? 还不是轻轻松松被王阳前辈一刀便将三个斩成了六个? 临分别时,我对苏清雅说:“一路平安。” 她忽地冲我笑,有百媚生,随即却是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四个盒子来,递给我。 我带着些疑惑接过盒子,而后笑问道:“这又是给我的礼物?可不会再让我劳烦我们圣宗三位亚圣强者动手?” “这样占便宜的生意,当然是越多越好。” 她的眼睛笑起来弯成月牙儿,满是妩媚,而后道:“打开看看。” 我将盒子打开。 最先的,是枚通体赤红,像是苹果,却散发莹莹光泽的果子。其后是支乳白色灵芝,再便是像竹根似的一截植物,最后,是株通体如火,有着数十根须须的人参。 “这……” 我满心惊喜。 这正是丹嘉果、涤尘灵芝、太乙骨、赤阳参,给老头子和谷主炼制复窍丹的药材就差这四味了。 苏清雅道:“这四种药,在数年前我就帮你凑齐了。只是见你时没立即拿给你,你见谅。” 她说得很真诚。 我点头道:“人之常情,你没有错,没有什么见谅不见谅可言。多谢了。” 她眼中露出几分轻松之色来,“那……后会有期了。” 这刹那,我好似在她眼中感觉到些许不舍之色。 这让我想起在地球时和铃铛分别的时候,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后会有期!” 我心里微微叹息,但没在脸上表露出来,冲着苏清雅拱手。 她坐上她的月光独角兽,在魔神军的拱卫下极速而去,没有回头。 灭蒙在我旁边忽地嘿嘿笑着,“大哥,苏掌柜的这是对你有意思啊!” 我说:“这你也能看出来?” 他挠挠头,“以前在地球的时候,绛元嫂子看你可不就是这眼神么?” 我挤眉弄眼,“那莹玉看你,是不是也是这种眼神啊?” 他嘿嘿的笑,满脸幸福的模样。而后,化为兽形,载着我往圣宗飞回去。 一道赤红色的光芒自空中掠过。 这家伙,现在血脉是越发向着火凤靠拢了。或许,它真的可以返本溯源,成为真的神兽火凤也说不定。 若真能成为火凤,那也就有着拥有圣人级实力的潜力了。 当然,无论是何种生物,想要成为圣人,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 便是老白虎前辈,据说生来便是纯种白虎,可到现在,距离圣人级实力不还是遥遥无期么?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话,在仙界不合适。 即便是以现在仙界的情况来看,千年内,怕莫都难得有圣人出现。 回到圣宗,灭蒙去后山和白虎、黑虎他们厮混。 他们现在可是那些个神兽前辈的心头肉,毕竟他们的血脉都是极好的。便是夔牛前辈,也对他们宠得不行。 我到自己的院落里。 颜白雪她们众女在院落里架着桌子打麻将。 修仙路漫漫,总有些百无聊奈的时候。于是这从地球带来的消遣手段自然而然在我们圣宗盛行起来。 可不仅仅是颜白雪她们,便是连老头子、谷主,甚至王阳前辈他们,现在对这种娱乐方式也是颇感兴趣。 我看到药神师傅竟然也在桌子上坐着。 这让我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他才来多长时间啊,竟然就不下象棋了,玩起麻将这种国粹。 我走过去,笑眯眯说道:“哟,师傅,您这牌听得可宽啊,自摸希望大得很呐!” 他回头瞪我:“就你小子话多。”而后看向下手的王阳前辈,“王阳兄快些出牌。” 我看到颜白雪面前堆着不少晶石,看来是手气颇好。 她也抬头瞧我,而后瞧瞧后面,“清雅她没跟着你回来?” 我微微疑惑道:“什么意思?我刚送她走,她跟着我回来做什么?” 颜白雪轻轻笑道:“是你没有挽留她吧?若是你留她,她肯定愿意在我们圣宗长住的,再不济,也会将那聚宝斋的总部迁到这里来。你这家伙就是个祸害,将我们这些姐妹们啊,全部都给祸害了。” 我讪讪笑着,“哪能……哪能啊……” 这事儿吧…… 别的老婆我还真不敢说,但颜白雪,却着实是被我给祸害了。 想当初,她是妥妥滴白富美,可我就是个小屌丝。到末了,她却是稀里糊涂的被我给吃掉了。 这不是被我祸害又是什么? 只是这样想着,我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得意和窃喜。 夫妻做得久了,便心意相通,颜白雪瞧我的笑,便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轻轻瞪我,却满是妩媚。 这女人钟情于你了,那便是天底下最柔的水。 972.老头子复原 我没有打扰他们玩儿麻将,到几张桌子旁都转悠了圈,便回到了屋子里去。 将丹嘉果、涤尘灵芝、太乙骨、赤阳参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我心里是些微有些感慨的。若是我不守当初诺言,不帮苏清雅去夺回聚宝斋,这四味药材,她肯定是不会给我的。而即便依靠我们圣宗的力量,想要凑齐这四味药材,或许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我喃喃自语,“有所持,终会有所得。” 而后,我将其余数百种药材也都拿出来,召唤出补天鼎,便准备炼制复窍丹。 以我现在的炼丹实力,复窍丹倒也不需要再劳烦药神师傅亲自动手了。 数十分钟后,室内便渐渐有丹香飘溢。 我神情紧张。 虽然复窍丹只是七品丹药,但是,却同样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这可是关系着老头子和谷主的修行路。若是炼制失败,再想凑齐这些药,又不知道得要到什么时候去。 还好,又过去十余分钟,补天鼎内有闷响声起。 我露出喜色来。 掀开丹鼎,便有十余枚散发着荧光的丹药往外疾冲。 我用内气罩住,尽皆收到手里。 好丹啊好丹…… 最差的,也是六纹丹。遍观仙界,炼制七品丹,能够我这样成极品丹几率的,还有谁? 我心里得意笑着,便是药神师傅,也未必有我这样成极品丹的几率吧? 他虽然转修琉璃药王经,可是他没有补天鼎这等真神器啊!补天鼎对炼丹的辅助作用真是太大了,到底不愧是曾经用来炼制补天石的东西。 我抱着这鼎,凑过去,狠狠用力亲了两口。 鼎却是嗡嗡嗡的剧烈震颤起来。 我只以为是那鼎内的小女孩器灵在害羞,没说的,又吧唧两口,“小屁孩儿,知道啥害羞啊?” 补天鼎却是震颤得更为剧烈了。 我也不管,只是将其收回到丹田穴中,便攥着两枚复窍丹喜滋滋往外面走去。 刚到外边,就听得老头子在那边意气风发,“哈哈,五八条对倒自摸。” 将身前的麻将轻巧推倒,老头子满脸的喜色。 坐在对面的谷主轻轻用眼神剜他,“今天你手气怎么这么好?” 麻将场上没夫妻,老头子只是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这要是下了麻将桌,回到家还能不能笑得出来,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我走过去,到老头子旁边,将复窍丹递给他,道:“老头子,这是给你的。” 然后伸手又递颗给谷主,“娘,这是你的。” 这两枚复窍丹都是七纹丹,能算是极品中的极品。至于九纹丹,那基本上是传说中的东西。 老头子虽然平时总说不在乎,但看到手中丹药的时候,眼中分明有激动之色掠过,有些紧张的问我:“这、这是复窍丹?” 他始终都有着修仙梦。 到仙界来,怎么可能不想攀上那修为的最高峰? 我笑着点头,“是的。” “今天就先打到这吧!” 老头子连晶石都顾不得收,牵起谷主,便往他们两的院子走去了。 之前说无所谓还能不能继续修行,他们两是怕给我们这些做晚辈的带来麻烦。 看着他们两急匆匆回去,我也总算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这件事,始终都沉甸甸压在我心口,太久太久了。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 到得夜里,吃饭时,我又见到老头子和谷主。 没问他们两情况怎么样,因为只是瞧着他们两满脸喜色,我们便能知道结果了。 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然都是为他们两高兴。 能继续修行,他们两便能做更长时间的神仙伴侣。 只是琉璃师娘…… 在圣宗又呆过平静的十四年。 殿主师傅、丹殿大长老他们现在都还留在这,完全没有要回去青山宗的想法。 特别是丹殿大长老,见得药神师傅后,便和那种最疯狂的追星族见到自己心仪的明星似的,崇拜到极点。虽说药神师傅不再收徒,但也不吝啬指点他几句,这让得他和丹殿殿主的炼丹造诣在这十多年内可谓是突飞猛进。而当他们和药神师傅成为麻友之后,得到指点的机会,便越来越多了。 这种情况,谁愿意回去? 殿主师傅、师娘她们在这里和我娘亲他们也是处得火热,还有修仙前辈偶尔指点,同样乐不思蜀。 玲珑、君雅她们相继突破到渡劫期,从道元学府毕业,自然也是来到了我们圣宗。 这届来我们圣宗的道元学府学子很多,都是散修。他们多数,是冲着我这位传奇师兄的名头来的。 圣宗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溪溪、程华、秦栋、秦畔他们这些晚辈的修为也都跟上来,有不俗的实力了,我已然能够放心。 至于庄野,那小子虽然还没有回来,但在仙界总算是能听到他的消息。 他在到处找人挑战,做我当年做过,却没有走到底的事。他大有要挑翻各族同辈天才的趋势。 这油然让我产生种岁月催人老的荒唐感觉。 也该是时候去云雾山闯闯了。 死地么? 我闯过的死地虽然不多,但也有那么几个,到现在却也安然无恙。 不是我觉得自己不同,而是蚩尤传人这个身份,或是体内九窍这个别人不具备的条件,让得我与众不同。起码连那无量山中的青筋人都没有杀我。 或许去云雾山,我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人嘛,总是有侥幸心理的。 到现在,我生命和毁灭法则还没有丝毫领悟,我借口出去感悟大道,离开圣宗。 以前我没少做这样的事情,是以颜白雪她们也没有多想,便是连琉璃师娘,也没有往我会是去云雾山帮她寻找悟道茶这方面想。 这对仙界的人来说,无异于是去送死。 便是亚圣,也有闯不得的死地。而这云雾山,便是其一。 自古以来,云雾山向来都是和无量山那种死地齐名的。可能,其中也有青筋人也说不定。 病变的圣人。 上古年间总有十多位圣人之多,他们的寿元没那么容易到头,到最后可能都成为青筋人了,说不准便藏在仙界哪里。说起这事,我倒是想起在海岛上从圣人阵中出来的那位,到现在,关于他的身份还是众说纷纭,没个定论,但奇怪的,他也是自那时起,便就再没有在仙界哪里出现过,好似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仙界有不少好事者去寻找过,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没有任何确切能够得到印证的消息。 他难道是又躲起来了? 若是可以,我真想再去无量山中问问那青筋人,可想起他最后还是失去仅剩的神智,张牙舞爪如同疯魔的样子,我心里还是鼓不起勇气。要是再去,他彻底没得神智,我被他给生撕,那可就死得冤枉了。 略去路上的两月行程不提,我到得风族境内的云雾山。 多数大山上都是云雾笼罩,这山以云雾命名,更是可见其风采。 便是连山脚下,都被浓浓的白雾笼罩。光是看着,便充满幽森诡异的感觉。 到得云雾山方圆百里内,我便再也没有瞧见其余的人影了。 这里真是死地,没多少人敢接近这里的。 站在云雾山下,我能感觉到前方白雾的些微异常之处。再往前走,应该就是真正进入到云雾山中了吧? 还能活着出来么? 我心里没底。 但是,我还是往前面走去。 总不能让琉璃师娘的伤就那么吊着的,她还有她的追求。不管怎么说,也得试试,才问心无愧。 刚走到白雾中,便觉得这白雾格外的凄冷,嗖嗖的往皮肤里面钻。 诡异,好似带着攻击性,满含暴戾之气。 973.魔须藤 我发现无量山、云雾山这种级别死地,有种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充满死寂。 方圆百里没有人烟不说,到这山中,便更觉得是冷冷清清。别说是人烟,就是连声兽吼都没有。 这自然是极不正常的,试想那些个奇山大川中,哪里没有数不胜数的灵兽盘踞? 可云雾山里,不像是有。这是种感觉,感觉这里就是片死地。 人进来得死,灵兽进来,同样得死。 莫非这里面也真有青筋人? 我心里如此想。 脚下步伐难免有些迟疑,但想想,还是毅然迈步,继续大步往前面跨去。 本就是怀揣着冒死的决心来的,要是这样便打退堂鼓,轮不到别人,我自己也会把自己给笑死。 管他娘的前面是什么牛鬼蛇神,见着了,自然就知道。 别人死在云雾山中,我庄严就肯定得死在这里? 我的步伐虽大,但不算快。一来是小心翼翼的谨慎着,二来,也怕瞧见悟道茶树而没有认出来。 上次金鳞花的事情给我教训了,这些圣药都通灵,成就逆天的本事,能撒丫子到处跑。说不定这悟道茶树溜达到云雾山外围来了,我要是和其擦肩而过却没认出来,那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踩着不知道多厚的淤泥落叶,我很快已经走到云雾山中数千米处。 这里的植株都透着诡异的黑色,与白雾结合,显得是那般的诡异,影影绰绰,好似群魔乱舞。 纵是修士,在这里视线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药神师傅教我的望气术也有最寻常眸术的功效,对目力增幅不少,总算也为我提供不少便利。 这里真的连任何活物都没有? 我走得越深,心里这个想法便越浓郁。因为到这里,我都连只蚊虫都没有瞧见。 这当然太不正常。 “嗖!” 正想着,前方,却是嗖的有条黑黝黝的东西向我蹿来。 蛇? 怒龙枪出现在我手上,火焰光芒大放,向着这黑黝黝东西怒刺而去,和其碰撞。 碰撞的瞬间我便感觉到巨力,竟然让我都觉得右臂有些微微发麻。 什么玩意? 这黑黝黝的东西却也是极速缩回去,不见了踪影。 我不敢再前行,站在原地小心戒备着。这东西既然对我动手,就绝不会轻易罢休。 果然,不过数秒,便又有异动。 只是这回却是让得我瞪大了眼睛。 数十根黑黝黝的东西竟是齐齐向我射来。 卧槽! 什么东西? 噬精藤? 我不敢大意,将禹决施展出来,内气催发到极限。怒龙枪上下翻飞,和这些黑黝黝的藤蔓进行“厮杀”。 这不是噬精藤。噬精藤的表皮上光滑的,而这藤蔓,却是皱巴巴。 魔须藤! 我脑子里猛地蹿出这个词来,更加不敢大意。 魔须藤也是仙界中虽少见,但威名很响的古怪植物。不似噬精藤那般喜欢吸收任何东西的精气,却在主藤部位长着张满是细碎牙齿的大嘴,便向那食人花似的。被魔须藤缠住的猎物,到最后都会被送到那大嘴中,然后成为它的养分。 这简直比被噬精藤杀死还难受。 怎么说呢? 噬精藤吸收精气速度极快,修士被缠住,或许秒秒钟便死了。可被魔须藤的那张大嘴咀嚼…… 想想,便都觉得毛骨悚然。 这玩意儿韧性极强,以怒龙枪的锋利,竟然也不能直接将其斩断。 不过区区九根魔须藤,竟然是足足耗费我十余分钟的时间,才被斩得伤痕累累,不支退去。 我当然不愿意放过。 时空大道气息自我体内散发开来,我身形随着那些魔须藤而去,嗖嗖在云雾山中穿行,始终紧跟着它们。 惹完老子就想跑?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我还没见过魔须藤的真身呢,这样的机会不容错过,怎么说也得去瞧瞧其真身才行。 我现在已然是不怕这魔须藤了。因为,魔须藤并不像噬精藤、噬道藤那般藤蔓众多,有十余支藤蔓应该都算是顶天了。这株魔须藤,应该是藤蔓倾城而出了,我九条藤蔓全都挡得住,还怕它作甚? 它那张大嘴可能没什么东西咬不碎,但咬不到我,也是白搭。 魔须藤可不像那些圣药那般,还能撒丫子到处跑。 转眼便是数百米。 我终于瞧见魔须藤真身。 九条藤蔓乳燕归巢,围绕在魔须藤那能有两人合抱粗细的主藤旁边,不断的扭曲摇摆着。 这玩意儿真是诡异啊! 遇见会动的动物没什么奇怪的,但遇到会动的植物,总会给人几分诡异的感觉。 不过我和它刚刚打过交道,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 主藤的下半截上,果然真有张大嘴,里面满是黑乎乎像是牙齿的尖刺,便是大象,也能直接吞下去。 到底是植物,没什么智商。便是具备攻击性,那也只是拥有少数生物本能。 它怕是知晓我的强悍,此时竟然是不敢再来攻击我。 我步步向它逼近,那九条藤蔓也只是微微摇曳,显得极为老实。 这玩意儿智商可比噬道藤低多了,连危险临近都不知道,只一味的知道害怕。 我怒龙枪攥在手中,准备摧毁这魔须藤。 可到得魔须藤十余米开外,还没有动手,却是忽地有异变突生。 自从我成就候主,将噬道藤炼制成道相后,噬道藤便在我窍穴中消失了。但在第三十三个通天藏中,却有株噬道藤出现,只是不知道是虚影还是实物。 我觉得只是虚影。 可这个时候,这噬道藤虚影却是从那通天藏中蹿了出来。 它扎根在我面前,扶摇直变得和那魔须藤差不多大小,然后无数细小藤蔓向着魔须藤一窝蜂席卷而去。 魔须藤怕总算是察觉到生死危机,用它的九条藤蔓慌忙进行抵挡。 可哪里挡得住? 我只瞧见噬道藤的无数藤蔓都瞬间扎在了魔须藤的主藤上。 这是无声的战斗。 而后便又只瞧得魔须藤以极快的速度萎缩起来。 我滴个乖乖。 噬道藤显然要比这魔须藤霸道得多了。 魔须藤最喜欢做吞噬生物的勾当,可噬道藤,却是直接将它的精气给吸没了。 也是,噬精藤这种伴生藤都会吸精气,噬道藤能不会? 我瞧见噬道藤主藤上五片青翠欲滴的巴掌大树叶好似更为清脆了些,刚刚有亮光闪过。 用手去摸。 是虚影。 我的手从那树叶中穿过。 这真是道相。 怎么会这样? 道相还能有意识? 我吃惊疑惑极了,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总有些不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还从来没听说过谁的道相能够有自主意识的,这是能吓死人的事情。 而噬道藤将那魔须藤吸得只剩下蘑菇般大小时,便又嗖的,回到我第三十三个通天藏内去了。 我在原地迟疑着。 最后,还是将运转心诀,将道相释放出来。 我再度变身为噬道藤。 周遭的事物尽皆浮现在我脑海里。 这种感觉,貌似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 几分钟后,我带着疑惑又将道相撤去。 这事,看来还是得回去问问药神师傅他们,或许他们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也说不定。 我兀自轻轻点头,继续往云雾山中深处而去。 没曾想到的是,这云雾山中魔须藤竟是不少。我走出不到数百米,竟然又被一株魔须藤袭击。 只是这株魔须藤的实力却还不如刚刚那株,总共也就有六条藤蔓而已。 噬道藤又出现,将这株被我将六条藤蔓全部都斩断的倒霉魔须藤也吸收了个几乎干净。 我觉得奇怪,因为它好似只对着魔须藤情有独钟。 云雾山中当然还有不少其余藤蔓了,可是噬道藤,却从来都是不理不睬。 974.噬道藤的古怪 云雾山中,魔须藤出奇的多。 到得不知道多深的深处时,我终于是遇到硬茬子。 这株魔须藤竟然足足有十四条藤蔓。据说,到极致的魔须藤也就十六条藤蔓而已,这株,不远了。 我刚何其交手,怒龙枪和那些藤蔓碰撞,竟差点被抽得脱手而出。 这玩意儿力道大得吓人。 枪险险未脱手的我,愣是虎口迸裂,有丝丝带着淡金色的血液流淌出来。 从我成就金晶体后,血液中便这样带着丝丝的淡金色来。 能让得金晶体,肉身实力极为强悍的我瞬间虎口迸裂,可想而知这株魔须藤有多么强横。 主藤不过就离着我数十米开外,我顺着藤蔓顺藤摸瓜后才看到。 “湮灭指!” 我一指指出,一道幽光便向着那主藤疾射而去。 途中两株须得十余人合抱的参天大树都被幽光洞穿。 然而,当幽光落到那魔须藤主藤上后,却是只让其表皮微微炸开,连弯折都没有。 这玩意儿未免也太强悍了些? 多生出几条藤蔓,竟然厉害成这样了。 我不得不以太极图进行抵挡。 不断有火焰熊熊的太极图出现在我身周,将那魔须藤的藤蔓挡住。 这已是我最强的防御招式。 但是,竟仍然觉得颇为吃力。 我只有抵挡的份,根本腾不出手去反攻。便是难得反攻,也瞬间又被打压下来,不得不采取守势。 这玩意儿就像是最蛮横的披甲灵兽,纯粹仗着力大无穷和皮糙肉厚欺负人。 我倒是忽地想起来夸父族好似有个军队叫什么重甲军来着,全都是剑走偏锋的力大无穷之士,而且个个都有如穿着龟甲,防御力惊人。虽然我没有见过,但想来,和这魔须藤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只是稍有不慎,我太极图竟被抽碎,我被抽得倒飞出去,身上出现火辣辣的伤痕。 嘶! 这让我倒吸凉气。 而后,不得不运转心诀,将道相显化出来。 依着我本体的实力,怕是只有被这株魔须藤欺负的份了。我现在已是五十四重天的修为,要想依仗本体实力就斩杀它,怕莫要到得王主级层次才行。 难啊! 我显化出噬道藤,无数嫩绿藤蔓便向着那魔须藤席卷而去。 它有十四条藤蔓,噬道藤的藤蔓却是成百上千,铺天盖地。这些藤蔓,与那魔须藤的藤蔓互相抽打起来。 我心中忽地惊喜,欣喜若狂。 因为我忽地发现,我显化道相后,似乎比之前显化道相要强悍不少。 就是比之前吸收最开始那株魔须藤的那会儿。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吸收魔须藤精气的原因? 我的噬道藤还能继续进化? 这不合常理啊,哪里有道相还能够继续进化的?那潜力岂不是无穷无尽的逆天了? 但是,操纵着嫩绿藤条,瞬间将那十四条魔须藤藤蔓压制住。我却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噬道藤道相比之之前确实是强悍不少了。 而这,绝对和它吸收魔须藤精气有关系。这下,我可算是发财了。 噬道藤还能进化,岂不就是说,我的道相还能继续增强么? 那以后仙界,便更没有人的道相能够和我媲美了。 我操纵着嫩绿藤条大开大合,最后,魔须藤主藤上愣是被生生抽打得伤痕累累起来。 它终究是怕了,缩回了藤蔓去。 可是它没得神智,不知道躲。 我刚收起道相,噬道藤果真便忙不迭的从我通天藏中钻出来,而后许多嫩绿藤条向着那魔须藤席卷而去。 饶是这株魔须藤有足足十四条藤蔓,最终也难免被吸得成干瘪蘑菇的下场。 我赫然发现,噬道藤的光泽好似更为耀眼了些,看起来,也凝实不少。 乖乖,真是这样。 噬道藤吸收这些魔须藤的精气果然是有作用的。我说它怎么会忽地从我通天藏内蹿出来。 它还有神智。 我估计整个仙界都肯定再也找不到我这么神奇的道相了。 我开始不再单刀直入,而是在云雾山中到处晃悠起来。 云雾山中的魔须藤可是不少。 如此,在云雾山中我竟然呆过足足有六年多之久的时间。 六年多。 我什么屁危险都没有遇到,除非有次遇到十五条藤蔓的魔须藤,差点被抽死后,慌忙将青龙尸身召唤出来落荒而逃。 噬道藤就像是吃不饱的宝宝似的,遇到魔须藤便是来者不惧。只是到后来,魔须藤的作用便也没那么明显了。 我感觉噬道藤好似到达某种瓶颈了。 不过我倒也不急,云雾山很大,便是六年多过去,我也远远没全走遍。魔须藤肯定还多得很呢! 只是遗憾的是,我始终都没有看到悟道茶树的影子。 以前不是没有人进来过云雾山中并且侥幸活着出去的,而且还得到悟道茶叶了,怎么我就遇不到呢? 运气两字,实在是飘渺,难以捉摸。 可若说我运气不好,我在云雾山这种死地呆这么久,却也没发生什么意外。这还算是运气不好? 我不打算离去,继续在云雾山中探寻着。 遇到魔须藤,便毫不留情地出手。 又过两年。 又遇到株有十五条藤蔓,极为接近极致的魔须藤。 我瞧见后便打算逃窜。 这玩意儿的实力实在是变态。 但噬道藤却是商量也不和我打,就从我的通天藏内蹿出来,然后和这魔须藤交上手了。 在不是道体的情况下,它的实力其实有限。刚交手,成百上千的藤蔓却是被那魔须藤的藤蔓抽得得纷纷断裂。 我能怎么办?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噬道藤憋屈的被这魔须藤给抽得就剩下光秃秃的光杆司令。 青龙尸身在这云雾山中浮现出来。 我一气化三清,分身蹿到青龙尸身内,向着那魔须藤的主藤冲去。 它分出足足五条藤蔓来挡,只是瞬间便将青龙尸身捆住。 我竭力扭动青龙尸身,想要挣扎开。但是,这些藤蔓的韧性极是可怕,便是以青龙尸身的巨力和庞然,也没法将其挣开。 幸得下面噬道藤也不是吃白饭的,即便不是道相状态,也不可小觑。 魔须藤只用四条藤蔓挡它,却是小瞧它了。 我看到数条嫩绿的藤蔓抽空子冷不迭的蹿到那魔须藤的主藤旁,然后一下便扎了进去。 只是几个瞬息,魔须藤的十五条藤蔓便都是打摆子似的抖起来。 我用力挣扎,青龙尸身便将那团团包裹着的漆黑藤蔓全都给挣开了。 这便是噬道藤的霸道之处了,被它扎进去,就剩下束手就擒的份。 不到十分钟,这株接近极限的魔须藤也被迫沦为噬道藤的养分。 只是吸收完后,噬道藤却也是抽羊癫疯般的打起摆子来。 这模样,正是像极了河底那顺着水流疯狂摇曳的水藻。 这是怎么回事? 我收起青龙尸身,紧紧盯着噬道藤。 足足过去数个时辰,噬道藤竟是忽地青光大放起来。 我听到有雷响。 抬头,只瞧见在云雾山的上空隐隐可见无数的雷光在闪烁着,好似要将整个云雾山都轰平似的。 这什么情况? 噬道藤到底是完成了什么逆天壮举? 紧接着,我却是露出极为骇然之色来。 因为,在浓浓白雾中,我忽地看到有道黑色的魁梧身影凭空而现。 他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噬道藤的旁侧。 我站的角度,刚好能够看清楚他的脸。那鼓胀的狰狞青筋,那猩红的双眼…… 青筋人。 我没有吓尿,已经十分佩服自己的胆量了。 想跑,但终究没骨气的腿肚子有些发软。 他紧紧的盯着噬道藤,并未瞧向到我这边来。 975.万雷齐落 这里真的……有青筋人…… 这又是哪位圣人? 我小心翼翼盯着他的脸,想瞧出些端倪出来,但却是,根本看不出来他本来的面目。 只是,在细细的看过数十秒后,终于是有些收获。他的右侧太阳穴处,有道闪电形的印记。或许是肉瘤,就像是包青天眉心处的那枚弯月那样的。 闪电…… 莫非是雷族的…… 我心里正暗暗琢磨,这时,自天上却有万道雷光齐齐劈落下来。 这些雷光都是冲着噬道藤来的。 青筋人的身形嗖的便出现在数百米开外去,但没肯走,就在那里观望着。 噬道藤的藤蔓都疯狂扭动着,而后齐齐昂起头来,向着那些雷电迎去。 这莫非是渡劫? 我还从来没见过植物渡劫,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等奇异的事情。 但是眼前万雷轰击噬道藤的事情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了。 我可不觉得自己这是处在什么幻象中。 这种场面太过浩瀚了,我生平仅见。幻象都是从人的内心勾起景象,我自己都没见过的景象,如何能变幻得出来? 噬道藤那无数藤蔓,都在瞬间被雷电给劈成了齑粉。 紧随其后,雷电便唰唰唰全落到噬道藤的主藤蔓上。噬道藤的五片嫩叶都忽地释放出极为璀璨的光芒来。 雷电竟是被这五彩光阻挡在外面。 如此僵持有足足几个瞬息的时间,但雷电最终还是冲破五色光,轰击在噬道藤上。 噬道藤瞬间被劈为齑粉,不见了踪影。 连我都遭受到重创,几口精血接连吐出来,神色萎靡。 被伤到本源了! 我被这雷电中蕴含的天道之力伤到本源了。 只是瞬间,我体内九个窍穴中原本不断轰鸣的大道之音忽然便变得几不可闻。 没得大道之音,日后还如何修行?还如何突破? 我傻了眼。 瞧着前面数百米处空荡荡的地面,难免失魂落魄。 噬道藤就这般没了么? 被雷劫给劈成飞灰了? 我的脑海里似有灵光划过。 可这个时刻,我却是连那青筋人都顾不上,哪还顾得上这道灵光? 我本以为是好事,何曾想过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没了噬道藤,我体内通天藏空荡荡的,以后,肯定是连道相都用不出来了。这自然会让得我的实力大打折扣,且不说刑力那种人祖法天才,怕是碰上寻常顶尖的天才,他们施展道相,在我面前也不会落得下风。 再加上本源受创,这不几乎便等于是断绝了我的修行路? 该死的贼老天! 便是以前所有的机遇加起来,也远远的比不过这次浩劫。 这一下,万雷将我劈下神坛,让得所有的美好与希望都成为了泡影。 我何止是失魂落魄,简直连想死的心都有。 青筋人的身影,忽地又出现在原本噬道藤扎根的地方。 他静静的立在那里,只是低头盯着地面,从始至终,都没有瞧过我哪怕一眼。 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随即,心里却涌起希望。 是啊! 噬道藤在土壤上面的藤蔓虽然被劈成飞灰了,可土壤下面呢?它的根呢? 仿佛不忍心让我这般提心吊胆,青筋人脚下,土壤忽地微微拱起来,好似有小小的春笋要从里面破土而出。 紧接着,不到数秒,有点点的绿出现,便像是那小豆芽才露出尖尖角似的。 是噬道藤! 是噬道藤! 我的双眼差点瞪出眼眶去。 噬道藤竟然又从地底下钻出来了,仿佛经历新生。 它如顽强的绿草般,从土壤中缓缓的钻出来,那抹绿越来越鲜艳。 我紧紧的盯着。 十余分钟过去,它便已有半人高。我有种直觉,它和以前不同了。 我的脑海中又有道灵光闪烁而过。 这是这回,却是被我捕捉到。 噬道藤没事便好。 我放下心,便盘膝坐到地面上,然后闭上了眼睛。 脑子里,万雷摧毁噬道藤,和噬道藤那抹嫩绿破土而出的两幅场景不断在交替着。 那种仿佛能毁灭万物的刚猛力量,还有那顽强不可摧的心生力量,都有着无法揣摩的威力。 毁灭……生命…… 原来竟是如此。 毁灭,能摧毁任何的东西。但生命,却总是能够不断重生。 我忽地想起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原来这就是毁灭大道和生命大道。 只是,我想继续领悟下去,源泉海内的大道之音却是极不配合,连点声响都没有。 于是,我终究还是错过了这灵光闪现的机会。 毁灭大道和生命大道是刚刚悟出了苗头不假,可却并未能趁着这机会深入半分。 被伤及本源,实在是太严重了。 这下寻找悟道茶树,再也不单单是为琉璃师娘了,也为我自己。便是拼命,也得找到悟道茶树才行。 想起拼命这两字,我便嗖的睁开眼睛。 拼命? 青筋人还在这呢,我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先想着怎么逃命比较实在。 刚睁开眼睛,却是看到青筋人竟是盘膝就坐在绿油油噬道藤的旁边。 噬道藤的藤蔓微微摇曳着,主藤蔓上,有点点凸起冒出来。正是那中嫩叶即将发芽时的凸起。 又要长出来叶子了么? 我瞧过几眼,但心神还是很快被青筋人吸引过去。 他的状态好似有些特别。 我在无量山和海岛上见过的两个青筋人可都没有他这么平静,全都是暴戾、嗜杀得很。可这位,自从出现的时候起,就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现在,更是盘膝打坐起来。 难道他并没有彻底的“病变”? 还是向无量山中那位那样,保持着丁点的神智? 我当然捉摸不透。 若是噬道藤蹿回到我通天藏里来,我估摸着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离去,但现在,显然不可能。 噬道藤是我道相,我怎么可能走? 没了道相,以后我还怎么和各族的人祖法强者过招? 时间就这般缓缓流逝着。 噬道藤还在继续成长,长出一片叶子来,能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了。 已是数个时辰过去。 青筋人还未睁眼。 就如此,过去足足四个多月的时间。 噬道藤的五片叶子终于都重新冒出来了。 青筋人还在盘膝坐着,但我感觉,他浑身的戾气好像是越来越稀薄了。 忽地,噬道藤扭动起来。然后唰的,从土壤下边,竟是有根须钻出来。 这些根须盘起来,像是脚丫子似的。 噬道藤像极了当初在无量山中撒丫子狂奔的金鳞花,竟然是向着我跑来。 直到它跑到我面前,我都还是傻乎乎的模样。 噬……噬道藤能……能跑了? 这……这不是圣药才有的特性? 难道噬道藤成就圣品了? 我不自禁的想起刚刚万雷齐落的样子。似乎,也真的只有突破桎梏,才能配得上这样的雷劫。 我滴个乖乖! 吸收那么多的魔须藤,噬道藤原来图的就是这个? 这未免太惊人了些。 哪株圣药在仙界不是大名鼎鼎? 我竟然拥有圣药级别的道相,这在整个仙界历史上,怕也是头一遭。 我心花怒放的想,现在的噬道藤得该有多强。 而噬道藤,也在这时,嗖的又钻回到了我的通天藏内。 我迫不及待,就要显化出道相来,感受感受现在噬道藤道相的威力。可这时,青筋人也却跟着睁眼。 不,不能再说是青筋人了。 仅仅在刚刚我盯着噬道藤的几秒钟时间里,他脸上那些鼓起的青筋竟然就都消弭下去了。原本猩红的眼珠子也恢复成原样,紫青色的脸也重新变成了黄色偏向古铜色的健康肤色。 这是个充满阳刚之气的魁梧汉子。 我在书籍中看过他的肖像。 976.雷神 雷神。 姓甚名谁已不可考,只知其出自雷族,并且在昔日雷神山上证道时,雷声绕峰响彻七七四十九天不绝。他踏着雷光下山,一指劈开雷神山,自雷神山中有一异兽衔着一柄黝黑铁锤冲将而出,匍伏在他面前。 至此,雷神之名方传遍天下。由一无名无姓的修士,成为雷族人祖。 他自名雷神,恍惚是秉承天地气运而生。真正的身世,可能便是连雷族的那些个大能,也不知晓。 他绝不是雷族的始祖,但却是让雷族中兴,由当初那不显眼的小族发展成当时顶尖大族的人。 到他这种层次,到底是什么身世,已经不重要了。他自己,就是最鼎盛的世家。 雷族无人能出其右,便是整个仙界,能与其比肩者,也不过那寥寥十数人而已。 我们圣宗虽然顶尖实力天下无敌,但给我两个胆,我也不敢在这样的存在面前无礼啊。 瞧着他缓缓睁开眼睛,眸子中有无数紫色电光闪烁,看向我来。我老老实实躬身道:“雷神前辈。” 至于跪,我却是不愿意的。 管他什么的圣人不圣人,我想跪的,便是乞丐,我也毫不犹豫给他跪下。我不想跪的,就是天王老子,就是天道亲临,除非是用武力压迫得我跪下,但我自己,是怎么着也不会跪的。 雷神也不说话,只是打量我。 他这模样,看起来像是个哑巴。 不过正当我心里这样嘀咕时,他却是忽地说话了,“你……是蚩尤弟子?” 他显得不太确定。这样的表情,想来以前很少出现在这种闻名遐迩仙界的人物脸上。 这世间能有多少连他们都拿捏不准的事情? 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也是感应到摄天塔的气息?可现在摄天塔已经彻底认我为主,没理由让人感应到才是。 而这时,雷神又缓缓道:“蚩尤说过,他以后会有个身具九种属性的隔代盖世妖孽弟子。看你气质,不像,到这天资,的确当得盖世妖孽这四个字。” 我哭笑不得,他说话还真是直接。未必盖世妖孽就都得白衣胜雪,仙气飘飘了? 咱这是从底层闯上来的妖孽。 不过雷神说的话,再给我两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反驳。轻轻点头道:“晚辈庄严,正是魔神弟子。” 雷神稍稍一怔,随即却喃喃自语般道:“晚了……晚了啊……”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样的人物,浑身上下都似乎隔着层迷雾,让人猜不透,更看不透。 我鼓起勇气,几次张嘴:“雷神前辈,你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亲眼看到他由满脸青筋的可怖模样又恢复正常,当然好奇。 他问我:“你是想问我为何会变成之前那样?还是问我为何能恢复本来模样?” 我咂吧咂吧嘴,有些讪讪道:“两者都想问。对于您为何会变成那样,我少有耳闻,可是因为……”我抬头指指天,“只是您是怎么变回来的,我就真正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了。我还见过两位前辈,他们都没能恢复原样。” “恢复?” 雷神古井无波的脸上竟是忽的露出些戾气来,“怎么可能再恢复?模样恢复了,可有些东西却是再也没法恢复了。看在蚩尤的份上,我也不在乎向你透漏些东西,我能恢复面貌,是因为我自斩了圣人修为。” 这…… 我惊讶到瞠目结舌。自斩圣人修为? 修士最重修为,圣人修为更是登峰造极,说斩就斩了? 这时雷神又道:“天道不允许与天地同寿的圣人存在,要想不继续以那人不人,魔不魔,连神识都被压制的样子活着,不自斩修为,又能如何?” “你的噬道藤,若非是自斩意识,不做那最有灵性的灵物,又岂能成为圣药?得到个永生不死的好处?只可惜我们人族生来就是万灵之长,便是想要自斩灵识,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越听越惊讶。原来噬道藤是付出这么大代价,才得以成为圣药的。没了灵识,它以后永远也踏不上修行路,永远都只能是一株植物而已。不同的是,能与世长存。 没了灵识的圣药,没了圣人修为的“圣人”,便再也不值得天道忌惮了。 我依稀能够想得到现在雷神心中有多么的苦涩,多么的不甘。千年道行,但最后,竟然只能被自己给无奈斩掉。 我忽的有些好奇,斩掉圣人修为的雷神,现在是什么境界,能有什么层次的实力。 但这种事情问出来,雷神或许会觉得我有些不知好歹,是以想想,我终究还是没问。 他当然也不会主动说。 或许是觉着该告诉我的都告诉我了,还清他在噬道藤渡劫成为圣药时悟道自斩修为,意识恢复的人情,瞧瞧我后,他的身影便忽的消失不见了。 果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高人高高人。伏羲前辈这样,雷神也这样。 不过我大大的放下心来,雷神恢复原样,这云雾山里,便没得其他危险了吧? 没想到因为我,这仙界死地竟又少了一处。 这下我更可以大大咧咧在云雾山中寻找悟道茶树。 而噬道藤,成了圣药,却还似个娃娃,需要成长。这便让得云雾山中的魔须藤仍是没能逃过被鱼肉的下场。 只是这会儿,噬道藤再收拾那些魔须藤,已经用不着我帮忙了。我打坐要修行的时候,它往往会从我的通天藏中蹿出去,而后过好长时间才回来。回来时,总能高大那么几分。 这夜,我正端坐在树下盘膝修行。却忽的听得簌簌碎响。是噬道藤那家伙回来了。 我睁开眼,却是惊讶不已。噬道藤是回来不假,但它后头,竟然还跟着一株不到两米,极为弯曲,像是耄耋老人,到绿叶繁茂极是青葱的植物 我当然认得出来是茶树。 这仙界中,能跑的茶树,还能是什么茶树? 只是悟道茶树这般矮小,倒是和我想象中高耸入云的模样相去甚远了。不过这显然只会让悟道茶叶等更难能可贵。 就这么大小的悟道茶树,能有多少茶叶? 瞧它跟在噬道藤后面,就像是两小伙伴似的。真想不到,我苦苦寻觅都不得,但最后,它却是被噬道藤给拐了来。 我当即顾不得惊讶,连忙瞧它上边有没有茶片。可结果让人失望,新茶倒有不少,可茶片,我却是并没有见到。不过总算还好,找到了悟道茶树,想得到茶片应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就在云雾山中等它结出茶片来还不行? 但我到底还是想得太美妙了。 悟道茶树在仙界不知道已存在多少年,但性子却还像个小孩。见到我这个陌生人,显得有些拘谨,躲在个头比它大不少的噬道藤后面。我有想法冲上去夺它几片茶叶再说,但想想,没这么做。怕吓着它,也怕吓着噬道藤。 噬道藤对我来说就是兄弟,兄弟带来的朋友,我能对它无理? 我仍是盘膝坐着。 只是过去许久,悟道茶树都还是离我许远,不敢接近我。我发现这些圣药什么的胆子都小得厉害,唯独噬道藤这通天魔王是个例外。要说悟道茶树比噬道藤应该不知道大上多少岁,但呆在噬道藤旁边却是像个老老实实的小弟弟。 在静谧的云雾山中,两株圣物依偎着像是窃窃私语。而我这位人族坐在旁边,竟然是没有因为这圣物而疯狂,这等景象,怕是落在谁的眼中都是要惊讶的。 就这样,时间过去数十分钟。扎根在土壤下的悟道茶树将它的根须全部从土里抽了出来。 我心里一紧,这是要走了? 这可怎么办? 它呆在这里,我能忍着不动手。它要走,我却是万万不能让它走的。现在我和琉璃师娘都本源受创,必须要那悟道茶片才有愈合的可能。悟道茶树在我眼中不仅仅只是圣药,也是我们日后修行的希望。 我当即站起身就要出手,这将悟道茶树给吓坏了,撒丫子就要跑开,但却是被噬道藤给缠住了。而我,也同样被噬道藤缠住。它其余的藤蔓都疯狂摇摆着,仿佛挺生气。 我能挣扎开,但没挣扎,只是顿足,看着它。没得灵识,也不知道它现在还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我说道:“我只是想让它留下,需要它身上几片果实。” 噬道藤怕是真没听懂我的话,只是不断的摇摆。过十余秒,竟然是将悟道茶树给放了。 这真让我急了,再也顾不得许多,慌忙将它挣开,向着那撒丫子狂奔的悟道茶树追过去。 这种圣药没别的本事,速度着实不慢。便是我现在对空间大道的领悟越来越深,却也仍旧远远被悟道茶树甩在后头。 完了完了。 我心里想,这下真是让煮熟的鸭子都给飞了。 但还是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前面追。 噬道藤从后面追上来,竟然也轻轻松松追上我。 我对它还有怨气呢,你刚刚才将悟道茶树给放走,现在还追做什么? 轻轻横了它眼,不过骂它,却也是舍不得。 它都救过我多少次了? 我还不至于忘恩负义到那种地步。 也不管它,我只是竭力保持着不让悟道茶树给甩得太远。看着它在面前像是丰腴美妇似的扭着腰肢不断在深山中蹦跶,我是既焦急,又难免觉得有些好笑。 这样两追一逃,竟然很快过去过去有足足六天有余的时间。 悟道茶树终究还是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它是真的能跑。 若是寻常的修士,哪有足够的内气像我这样接连追赶六天多? 怕是早就累岔气了。 当悟道茶树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时,我心里空落落,更有几分焦急涌上心头来。 但真没法子。 我已经尽全力了。 修为和对时空大道的领悟摆在这里,我要想追上它,还得更加精进才行。 我停住脚步,心里叹息。 这下是真麻烦了。 云雾山这么大,这回悟道茶树被我惊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找到它。 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 琉璃师娘怎么办?我自己怎么办? 噬道藤在我旁边忽地扎下根去,微微摇曳,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我而言有多么严重。 我真想抽它两下。 夜色渐渐的深了。 云雾山中的天黑得格外的早,一来是深山,二来有浓雾。每天有光亮的时间,就那么几个小时而已。 六天多的追赶,我也着实是累坏了,便在原地打坐休息。 等到觉得自己精气神十足,我才从地上站起来,继续往前面走去。 噬道藤将脚丫子从泥土中抽出来,在旁边悠哉悠哉的跟着我。 很快,又过去两个多月的时间。 我没有再遇到悟道茶树,魔须树倒是消灭不少,甚至都不知道,这里还是不是在云雾山范围内。 雷神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应该离开云雾山了吧? 没有他在的云雾山绝对不能再算是死地,起码对有王主级修为的修士来说不是。也不知道再过多久,这消息便会再传荡开去,到时候云雾山肯定不得安宁,因为云雾山中有圣药悟道茶树,是神之国度极多修士都知道的事情,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更是让我觉得有种紧迫感。若是到时候跑来很多抢生意的,那可怎么办? 悟道茶树上可没有写我的名字,便是写了,别人抢走,就会老老实实交给我? 我继续在深山中寻觅着它的踪影,带着侥幸。 这日,走到一绝壁前,却是看到意料之外的一幕。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深山中竟然会有村落。 但此时此刻,就在绝壁的下方,却是真有座村落,青烟淼淼。 而升起这些青烟来的,是数十堆以奇异阵形摆放的篝火。 篝火中间有极大的祭坛,祭坛上,有十余个头戴兽骨的年迈祭祀在跳着奇怪的舞蹈。 因为绝壁上风声极大,我却是听不清他们嘴里在唱着什么。 这是在祭祀?还是祈福? 看到那祭坛上插满各种兽骨,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石柱。我心里愈发惊讶。 这分明是带着极浓烈九黎气息的祭坛。 在九黎城中,便有不下于百座这样的祭坛,至今保存完好。于夷城、黄夷城等那些城池中,同样也有。 下面莫非是九黎族人? 当年九黎族差点横扫天下,族人无数,虽然同蚩尤师傅下落不明的有不少,但撑死也就整个九黎族的小部分人。其余人,总不能都被其余部族吞并同化、或是消灭吧? 真是有九黎族人在这里,我觉得也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情。 或许当年有分支见到九黎族大势已去,便躲到这深山老林中来也说不定。 在华国古代,两国交战或是改朝换代时,这样的人可不少。他们远离闹市,隐居山中,只为脱离纷争。 我瞧几眼,没怎么犹豫,将怒龙枪召唤出来,踩着火焰腾腾的枪便往下面激射而去。 只是数十息的时间,我便到得那村落的上方。 有不少村民都围绕着祭坛,虔诚的跪在祭坛下,嘴里念念有词。 我这时看得真切,在祭坛上正中间,摆放的赫然是蚩尤师傅的雕塑。而旁边,是老白虎前辈。 鸦爷和鹤爷分别落子蚩尤师傅的左右间上,栩栩如生,带着极强的猥琐气息。 果真是九黎族。 我的出现,让得祭坛上疯魔乱舞的年迈祭祀们全部停止了动作。怔怔瞧着踩着怒焰长枪出现的我,现在的我,怎么说也当得起威风凛凛这个词。 他们停了,下面的人自然是察觉到些异样,便都带着疑惑缓缓抬起头来。 看到我,都是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来。 我估摸着这村落里面怕是已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来过外人了。 祭坛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我自空中落下,怒龙枪回到源泉海内,双脚稳稳落在祭坛旁边。 这些村民都是有修为的,我瞧得出来。而且其中还有颇为不俗者,那些祭祀,便有那么四个都让我看不透。施展出望气术来,我惊讶发现,他们竟然都有王主级的修为。 四位王主,这倒哪个势力,都不能被人忽略了。 瞧他们紧紧盯着我,有村民眼中甚至已经露出敌意来,我拱手道:“见过诸位族人。” 他们听得这话,便都露出极为惊讶的神色来。 随即有位祭祀问我:“你也是我们风夷族人?你来自于哪个村落?” 他的眼中满是疑惑。 方夷族人? 原来他们竟然是方夷族人。 九黎族下有九夷,我记得争奴前辈好似就是方夷族人。当初在方夷城没有找到任何哪个纯粹的方夷族人,争奴前辈引以为憾。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让我遇到这种还保持着九黎传统,未被其余种族同化的方夷族人。 争奴前辈若是知道,肯定会激动得很吧? 他当初可是方夷族的几位首领之一。 我冲着这年老祭祀说道:“在下庄严,来自于魔神山。” 他们听得魔神山这个词,便露出极为激动之色来,“魔神山……魔神山……九黎又重新屹立起来了吗?” 从这句话里面,便听得出来,他们都是在九黎族出事以后,才离开九黎之地的。 旁边有祭祀轻轻提醒他,示意让这祭祀不要如此轻易的便相信我的话。 我微微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争奴前辈,现在就在魔神山中。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噗通! 几声沉闷的响声,有几位祭祀跪倒在祭坛上,“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但到底还是有没被激动情绪冲破理智的,双眼紧紧盯着我,压抑着激动,问我:“你如何证明?”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手。 “湮灭指……” 一道深邃幽光从我的指尖疾射而出,眨眼便消失在夜幕中。 977.阎浮统领 他们瞧着这道指光,多数呆了。 祭坛上有几位祭祀倏的簌簌发抖,甚至有人连脑袋上的兽骨头盔滚落到地上都浑然不知。 有声因为太激动而破音,以至于像是鸭公嗓的声音惊呼道:“湮灭指!是争奴统领的湮灭指。” 随即这位祭祀便匆匆向我行来,满是恭敬的问我:“您是争奴统领的后代?” “不是。” 我摇摇头道:“我乃是魔神传人。现在在魔神山创立圣宗,争奴前辈,为我圣宗长老。” 他的眼睛倏的瞪大了,呃呃呃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愣是说不出来,脸色胀得通红。显然是我的身份太过于让他惊讶。 蚩尤师傅乃是九黎族的神。他在九黎族的地位,绝对是无与伦比的,便是那雷神在雷族中,也绝没有蚩尤师傅在九黎族中的地位。因为雷神只是雷族的中兴之人,而九黎族,却是自蚩尤师傅的手中被缔造出来。 他带领着九黎族创造出无数的传奇。 只是我虽然传承有盘古开天经,却并未得到蚩尤的法,是以,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 摄天塔…… 摄天塔乃是蚩尤师傅后期才炼制出来的真神器,并非是九黎族人全部知晓。他以前的武器,是开天斧。 不过这些方夷族的老祭司们,却并没有怀疑我的话。似乎,湮灭指就足以让得他们相信我的任何话。 面前的祭祀颤巍巍向我跪下,“方夷族勾地村长老,池洞,拜见少大首领。” 然后便哗啦啦跪满地,全部都是拜见少大首领的声音。 我忙搀扶起面前的年迈祭祀,道:“池洞长老快快请起。你们……为何会到此?” 他们忙请我到村落坐下,在池洞长老的房间里,他将当年的事情跟我缓缓道来。数千年过去,当年还是少年的他,现在已经是勾地村中最年迈的人了。以前那些迁徙到这里的方夷族强者,全部都泯灭在了岁月的长河中。 不到天尊、亚圣,有几人能够熬过这么漫长的岁月? 便是天尊,到此时,怕莫也是接近到寿元极限了。 除非是年幼跟着过来的,三千多年,倒也还不至于就接近寿元极限,就像是池洞长老这种。 他们,真的是在蚩尤大神下落不明,九黎族被群起而攻之,分奔离析后,跑到这里躲着的。 在这绝壁下,他们倒是未受过雷神变成的那青筋人的骚扰。是以这才得以延续到现在。 池洞长老还告诉我个好消息,当初迁徙到这里来的有不少方夷族人,现在,在这方圆数百里内,有十余个方夷族的村落,加起来,也得有上万人。 他还说,现在方夷族的大统领,仍是当年的那位统领。只是以前,这位的排名要低于争奴。 既是统领,那排名再低,也是蚩尤师傅的兄弟啊。 我忙问他:“那位统领姓甚名谁?” 池洞长老带着尊敬之色答道:“阎浮。” 阎浮! 这个名字,我这些年来从琉璃师娘、争奴前辈他们嘴里得知不少九黎族的事,自然是听说过的。 他真的是蚩尤大神当年闻名仙界的那三十六位兄弟之一。 阎浮,阎浮屠。当年可是杀名盛起,比之争奴前辈的杀名还要更盛的存在。 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 我惊喜道:“阎浮前辈既然还活着,那他的修为,想必最低也是顶尖天尊了吧?” 池洞长老答道:“大统领他早早便是顶尖天尊级了,两百余年前便闭关突破亚圣,只是到现在,却还没有出关。但以大统领的天资绝艳,想必突破亚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他显然对阎浮充满信心。 我点点头,“能否带我去见见阎浮前辈?” 能来到这里,或许是命运的安排。我自然要争取将这些方夷族人都带回到九黎之地去。 我承认我有些想扩大我们圣宗实力的想法,但更多的,是真想让九黎族的同胞们重聚。 池洞长老瞧瞧外头黑乎乎的天色,“现在天色已晚,要不少大首领现在我们池底村住上一晚,明天老朽再带您去统领所在的方夷村?” 我倒也不至于迫不及待到那种地步,便道:“好。” 然后,我忍不住还是问他,“对了,池洞长老,我瞧你们方才在祭祀,为何祭祀?” 这位年迈老人双眼竟是有些红润起来,“我等,是在祈祷我九黎族能够早日重新振兴。没想到少大首领您真的会出现在我们池底村……”他又看向天外,道:“老天有眼啊……” 我却是心中冷笑。 老天是有眼不假,但那天道,有没有眼,可就难说了。 同时我也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容易就选择相信我了,或许他们以为我是上天派来的。 这夜,我和池洞长老聊到天明,听他说及以前九黎族的事情,仿佛思绪能飘到那遥远的古代。有些事情从他嘴里说出来,和琉璃师娘、争奴前辈他们说的又有不同感触,毕竟他们在九黎族的地位不同,所以看到的,所想的,经历的,也有极大的差别。 天才蒙蒙亮,我便跟着池洞长老还要池底村内十余位年迈的长老,往那方夷村而去。 阎浮前辈在方夷村,是以在绝壁下的十余个村中,以方夷村为首。 方夷村也理所当然是最大的村子。便是这方夷村,就有六千多方夷族人聚集着。 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外人来,方夷村外也没有多少防御。 池洞长老他们和看守的村民都认识,很是熟稔的打着招呼。那些方夷村村民怕以为我是池底村的村民,也没有盘问我,径直就让我进去了。 只是要见到阎浮前辈当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便是以池洞长老的身份地位,在阎浮前辈面前,也是小辈中的小辈。寻常是难以和阎浮前辈接触的。 阎浮、争奴这种前辈,绝对是现在九黎族老人中的老人。 连我现在都还没有办法接近方夷村中最高处的那几栋房子,池洞长老被人引领进去。 过几分钟,有几位同样露出老态的老者匆匆跟着他走出来。 瞧见我,他们先是打量,然后才向我跪下,“拜见少大首领。” 我用望气术瞧他们的修为,倒是有天尊级别的存在,但是,还不到顶级天尊那个层次。 这显然不会是阎浮前辈。 我听有个人说他是方夷村的大长老。 忙让他们起身,我问道:“阎浮前辈还未出关……” 话还没有说完,就在村落的后头绝壁中,忽地有轰隆巨响声。 无数的碎石激射出来。 紧接着便有道人影从里面疾射而出,出现在空中。 我面前的方夷村大首领露出满脸喜色来,跪下去,高呼道:“大统领!” 这便是阎浮前辈呢? 我看到他周身都是璀璨的金光笼罩着,这赫然是亚圣强者才能拥有的气象。 他突破了。 周围顿时跪下去不少人,放目望去,瞧见天空中人影的,都跪下了。 只有我没有跪下。 这自然而然吸引到空中阎浮前辈的目光。 到这种层次的,有几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 他们还是和讲究尊卑高低的,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 倏的,他便出现在我面前,淡淡的威压笼罩着我,而后问我:“见本统领为何不跪?” 难怪当年琉璃师娘说阎浮前辈是个统兵极重军法的人,看他这性子,显然是铁面无私的那种嘛! 威严很盛。 我却只是稍稍拱手,道:“晚辈庄严,见过阎浮前辈。” 但要拜他,却是不可能的。 我是谁? 我是蚩尤师傅的传人,给阎浮前辈下跪,这不符合规矩。当然,便是符合规矩,我也不会跪。 这是池洞长老慌忙插嘴道:“大统领,这位是大首领的传人。” 便是连阎浮前辈都瞬间变色,眼中充满着惊讶之色。 随即他的目光重新落到我头上,却满是杀气,“哪里来的宵小,竟敢冒充大哥传人。大哥无敌于世,与天同寿,怎会需要传人?” 其实与其说他是不相信我,倒不如说,他是不相信蚩尤师傅会留下传承。 通常只有那些陨落的强者,才会留下自己的传承。 不会死,留传承做什么? 我知道,阎浮前辈、争奴前辈,乃至是琉璃师娘她们,心中都是抱着侥幸的。我自己也是。 特别是在到碧空星后,我便愈发觉得蚩尤师傅可能没死。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摄天塔召唤出来。 金灿灿的九层塔在我掌心上滴溜溜的旋转着。 阎浮前辈彻底愣住了。 这塔,池洞长老他们未必认识,但阎浮前辈,没理由不认识。他当年可是蚩尤师傅极亲近的结拜兄弟。 愣过后,阎浮前辈簌簌发抖,有两行泪,从他闭着的眼中缓缓流淌下来。 很难想象,这样的铁血威严汉子竟然也会哭泣。 蚩尤师傅有我这个传人,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蚩尤师傅在他们心中,是战无不胜,是不应该会陨落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蚩尤师傅可能没死? 说了又怎样? 蚩尤师傅现在的下落虚无缥缈,根本查探不到,跟他们这么说,只是让他们心中更为侥幸而已。若是哪天真不幸得知蚩尤师傅真以陨落的消息,他们只会更加伤心。 当再睁开眼时,阎浮前辈跪倒在我面前,“方夷族四统领阎浮,见过少大首领。” 他还是按以前的头衔给我行礼。 方夷族四位统领,争奴排第二,阎浮排第四。 只是短短几个瞬间,他脸上的精气神便好似远远不如之前那么足了。 没了信仰了。 我忙扶起他道:“阎浮前辈快快免礼,以后这行礼便免了吧,我只是师傅的徒儿,可不是师傅。前辈你们都是我师叔,哪里有师叔跪拜师侄的道理?在魔神山上,争奴前辈也不再像我下跪了。” 说及争奴前辈,阎浮前辈眼中总算是放出璀璨光彩来,“争奴他还在魔神山上?” 我点点头,“原本争奴前辈隐居在圆月岛。后来我和机缘巧合遇上,到最后,便都上了魔神山。还有琉璃师娘、艳歌师娘等诸位师娘也都在魔神山上。” “嫂嫂们也都还好?” 阎浮前辈脸上露出些惊喜之色来,然后更带着希翼,“那还有其他人呢?” 我微微叹息,“我还遇到天魁、天勇,但三十六天罡魔神卫中,就剩下他们两人了。” 阎浮前辈紧紧盯着我,“没其他人了?” 我摇头,“暂时还没有遇到。”瞧他脸色难看的样子,我忙又接着道:“但应该在仙界,还有不少像你们这样隐居起来的九黎族人吧!现在我们在魔神山中创立圣宗,予以时日,我相信肯定会有九黎族人向魔神山聚集的。” 阎浮前辈带着失望的点点头。 随即,将我请到那最高处的屋子里去。 我问他当年的事情。 蚩尤前辈离去时,只带走九黎族一半强者。三十六位中,有留下来十八位。 后来九黎之地遭到不少势力围攻,九黎族群龙无首,导致溃散。老白虎前辈、三十六天罡魔神卫等早已被蚩尤师傅支走,而诸位师娘们更是被送到天外天去,剩余的九黎族强者们没法抵挡那些势力的围攻,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能带领族人冲破重围,离开九黎之地,以留下火种。 当年那场惨烈的厮杀,九黎族不知道陨落多少人。 阎浮前辈他们这支是幸运儿,数千人在阎浮前辈的袖里乾坤中成功逃离。到最后,便来到了这云雾山中的绝壁下。 他们真算是运气好,若是到别的地方,怕是早早就被找出来剿杀了。 而那些围剿九黎族落井下石的势力,我当然知道是哪些。只是现在,却还不是事宜去和他们清算。 圣宗说到底成立不久,当下的任务,应当是中兴,应当是寻找昔日离去的九黎族人才是。 其后阎浮前辈问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我没有瞒他,将琉璃师娘和我受到本源创伤的事情都与他说了,让得他也是眉头紧皱。 要找悟道茶树实在不是容易的事情。 但找还是要去找的。 短短的数十日后,整个在这里的方夷族,一万四千三百二十四人,全部开拔,分散在云雾山中搜寻。 只是,便是这么多人,对于整个云雾山来说也真算不得什么。 云雾山太大了。 我们找到悟道茶树的希望仍然渺茫,毕竟,悟道茶树不是寻常的植物,可是会跑的。 就这般,在云雾山铺天盖地寻找了足足四年多的时间。 我们竟然仍是没有发现悟道茶树的踪影。 这让得我心里是越来越不抱希望。 只是,再如何不抱希望,始终都是不甘更为浓烈。 我让阎浮前辈先带着这部方夷族人前往魔神山去,而我自己,打算继续在这里寻找。 本源创伤无论如何都要治好,一天找不到悟道茶树,我便在这里多呆一天,一年找不到悟道茶树,我便在这里多呆一年,一百年找不到悟道茶树,我便在这里多呆一百年。 阎浮前辈说无妨,魔神山早晚可以去,先找到悟道茶树再说。 我对他讲,我们这么多人,怕反倒是打草惊蛇了。悟道茶树是不会现身的。 这才让得他答应,带着这部方夷族人,往云雾山外而去。 没曾想,我这种想法竟然是正确的。 阎浮前辈他们离开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夜,噬道藤从外面窜回来,后面竟然又跟着那怯生生像个小女孩似的悟道茶树。 我欢喜极了。 因为我看到悟道茶树上不仅仅长出许多嫩绿的新茶叶,其中还有不少厚厚的柔嫩茶片。 这回我可是吸取上回的教训了。 啥也没说,我嗖的就从地上窜起来,向着悟道茶树冲去。 不管怎么的,都先将它控制住再说。 但出乎意料,悟道茶怯生生躲在噬道藤后,竟是没有慌忙逃开。 它忽地剧烈震颤起来,而后,便有许多晶莹的茶叶和茶片从它身上落下来,悬浮在空中,散发着莹莹光泽,继而,向着我缓缓飘来。 我愣了。 停住脚步,将这些茶叶和茶片都用内气包裹起来,席卷到手中。我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悟道茶树。 它不是怕死我了么? 这又是怎么回事? 其后,噬道藤却是缠着悟道茶树,一步步向我走来。 到面前,噬道藤摇摆着它的枝条,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意思。 悟道茶树颤巍巍伸出根枝条来,轻轻的点了点我的肩膀。 这应该算是打招呼吧? 我怔住好几秒,才生硬扯出个笑容来。和植物打交道,这怎么说也不能算是常有的事情。 随即我便满心的欢喜。 这下有悟道茶片了,我和琉璃师娘的本源创伤,总算可以恢复了吧? 这些年我的修为几乎没有任何进步,可是愁煞我也。 而且,不仅仅有悟道茶茶片,还有不少茶叶。这种意外的收获,绝对能够弥补我这些年的荒废。 想到这里,我便愈发的归心似箭。 谢过悟道茶树,我拉着噬道藤的一根藤蔓,就往云雾山外走去。 但走出数百米,悟道茶竟然始终都怯生生都在噬道藤的后面。 978.一声滚气吞万里如虎 我先是惊讶,随即欣喜若狂。 它这是要跟着我们走? 噬道藤将这大名鼎鼎的悟道茶树给拐到手了? 我将信将疑的往前面走,其实始终都留着心,注意后面的噬道藤有没有离去。 直到走出十多里地,它竟然都还跟着,这便让得我是愈发的欣喜若狂了。 我估摸着它是打定主意跟我们离开了,要不然,跟我们这么远做什么?送别也没有送这么远的吧? 心甘情愿给我那么多茶叶和茶片,难道就是想让我带它离开云雾山么? 我滴个乖乖! 它可是圣药,便是什么都不给我,让我倒给东西给它,我也能喜得流口水啊! 现在的云雾山真是没什么危险,我们在这里呆这么多年,什么意外都没有出现。我出云雾山的途中,也是极为平静,整个路途中都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到云雾山外围,噬道藤缩回到我的通天藏中,我也将悟道茶树收到了袖里乾坤中。 带着悟道茶树在仙界晃荡,那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出云雾山没十来天,便到得风族境内的荡风城。这是真正隶属于风族的城,而不是风族的那些附庸势力。 我易过容,倒也不怕风族人发现我。再者,我和风族之间其实也就是鸡毛蒜皮的恩怨,他们便是发现我,也不会敢拿我怎么样。不值得,现在我们圣宗的势力如此雄厚,便是风族,单靠顶尖实力,也和我们相差甚远。 这么多年呆在云雾朦胧的云雾山中,初到人声鼎沸的城,倒也颇觉得几分新鲜。 走到城内数百米,拐角处有个以灰色兽皮遮顶,数根因为历经风雨而变成枯黄色的普通竹竿撑着的包子摊。里面的包子香飘四溢,我看到不少路过的食客都要过去买几个。有些被香气吸引的,买那么三两个尝尝鲜,有些深知其滋味的老餮则是一买便是几笼,用黄纸包着,鼓鼓囊囊。 这包子的味道定然查不到哪里去。 我走过去,看到笼中的包子剔透如水晶。拿出颗晶石来,让老板给我也拿了四个。 味道是真的鲜美至极。 寻常人看热闹,但我却是福至心灵般忽觉得能将包子制成这般味道的人,总该有些特殊才是。 随即将望气术施展开来,却是大惊之下差点失色。 这……这! 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和寻常年迈老贩没有任何区别的,有着些稀疏如枯草白发的老人竟会是位顶级天尊? 可看他头顶金光印霞的气象,分明是顶级天尊无疑。这等强者,距离亚圣只差那临门一脚。 若不是施展望气术,我怎么也不可能瞧得出他的底细来。 顶级天尊,木属性。 只是看他灰色光环漆黑如墨,金光中也带着些暗黄,显然也是接近寿元极限了。 这是个盛世,也是个改朝换代的时代。那些上古年间的,无论是名声赫赫,亦或是声名不显的,除非是突破到亚圣境界,否则到此时,多数也都接近寿元极限了。还有不少,甚至已然陨落,便像那位雷族老祖那样,虽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孤注一掷,想求个破釜沉舟,极致突破,但到底,还是无奈归于黄泉了。 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寿,逆天改命,越到后面,越是艰难。 木属性……这应该不是风族的强者吧? 我眼神灼灼瞧着这位正在忙碌中的年迈摊主,他仿佛不经意间像我瞧来,冲我露出个颇为憨厚实诚的笑容。 便冲这笑,谁也难想到他会是位顶级天尊。 哪个天尊不是心高气傲之辈?哪能卖包子?还冲着别人这般实诚的笑? 他怕是已经估摸我瞧出来他的端倪了,这个笑容,还是在竭力掩饰吧? 真不明白这样明明能轰动天下的顶级天尊为何要如此低调。 我给他传音,“晚辈庄严见过前辈。” 虽然我们圣宗强者如云,但有哪个宗主会介意自己宗内强者越来越多的? 他在这卖包子,我真觉得是暴殄天物了。 只是怎么也没曾想到,老者像我瞥过来,眼神中竟是掠过杀意。 他的声音冰冷如刀:“若是想死,便将我的实力说出去。” 这自然吓得我背后发毛。 顶级天尊要收拾我,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便是在这荡风城中暴起杀我,荡风城的强者也未必能够将他怎么样。因为这里难得有天尊坐镇。 我不怕那些个势力的强者,但是,对于这种散修,却是害怕的。他们便如那无根飘萍,真要杀了我,我们圣宗势力再大,又上哪找他们去?便是找到他,杀掉他,又能有什么用? 仙界的散修,素来都是出名的光脚不怕穿鞋的。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到包子摊中的座位上坐下。像我这样坐着食用的,仅有那么寥寥几个。 老头竟然是出乎意料的暴躁,见我不走,忽地便发怒了。 我的心中忽然如有雷响,一声音滚滚荡荡,“滚!” 这一声滚字,可谓是气吞万里如虎,愣是让得我脸色有些苍白。 我不是怕成这样,而是被他这声吼引动气血,差点一口血崩出来,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奇怪的老头。 我心里想。 看他刚刚笑得那么温和,现在却这么暴躁。这应该才是他的本性,看来这也是位影帝啊! 我当然不会再不识趣的呆下去,起身,扭头便走。 再呆下去就和找死无异了。 只是,当我就要跨出包子摊时,眼角余光却是不经意间瞥见蒸笼最下层有个标志。 这个标志,在仙界中应该只有九黎族人认识,而且,是九黎族的绝对高层。 这自然让我惊讶。 我怔在当场,而后惊讶给老头传音道:“您是九黎族的前辈?” 他便吃惊的看向我来。 而后,我的心里响起他的声音,很是严肃,“你是何人?” 我答道:“晚辈庄严,魔神传人。” 老头便连包子都顾不得卖了,脸色极其严肃,直接不再理其他人,紧紧的盯着我。 而后,他挥手便将卖包子的蒸笼都收到袖里乾坤中,什么也不说,身影忽地闪现到我旁边,提着我便往城外飞去。我根本连抵抗的余地都没有。 我这区区的候主级,还能在顶级天尊的面前调皮? 转眼便到城外。 我估摸着那些排着队还打算买包子的肯定是傻眼了。 谁会知道老态龙钟的卖包子老头能是个这样的高手? 掠到城外不知道多少里,老头才带着我落到地上,眼中满是杀意,“你到底是谁?” 他显然不相信我是蚩尤传人的身份。 我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使出湮灭指来。 数百米外的数人合抱大树忽地咔嚓声,剧烈摇晃,倒在地上。 我看向老头,“这是争奴前辈教我的。” 我绝不相信九黎族外的人能知晓那个标志,是以,我不介意在老者面前露出自己的底细。 老头再次怔住。 这让我心里瞬间明白,我肯定是赌赢了。 他深深看着我,“老朽乃是九黎族魔神宫首席厨师,见过少大首领。” 魔神宫首席厨师? 我滴个乖乖。 魔神宫可是当初蚩尤师傅的宫殿。这不就是蚩尤的御用厨师吗? 我说他做的水晶包子怎么会这么好吃。 我问他:“前辈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的眼睛红红的,估计也是在暗想蚩尤是不是已经陨落。毕竟,我现在这位传人出现了。 说真的,我的出现,对于这些九黎族的老臣来说,绝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蚩尤师傅在九黎族的地位是谁也没法比拟的。 他听完我的话,愣是怔怔十余秒才说话,“当初九黎之地被异族围攻,我便潜藏到了这里。” 我其实不问,也大概知道是这个原因。 只是不曾想过,九黎族人现在竟然如此分散在世界各地。 随即,我便跟他说我们圣宗的事情,最后惊讶问道:“难道您不知道圣宗的事?” 我觉得我们圣宗现在在神之国度应该已经极其出名了。 老头却是微皱着眉头,“圣宗?这些年来老朽都躲在荡风城中,两耳不闻窗外事,却是没有听说过的,还请少大首领原谅。” 我真是有些愕然,紧接着想到,可能在仙界,还有很多像老头这样的九黎族人吧! 我看着他,“那前辈现在可愿意随我前往圣宗?” 我已经将琉璃师娘、争奴前辈等人在圣宗的事情告诉他,还有不久前遇到方夷族人的事。 老头当即答道:“自然是要去的。” 我笑咧嘴。 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没想到在荡风城中瞎溜达都能够遇到我们九黎族的天尊强者。 我们共同往九黎之地而去。 老头归心似箭,携着我在空中极速掠过。他说,他虽人在荡风城,但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九黎之地。每天傍晚,他都会向着九黎之地的方向远眺,沉默。 绿墙黑瓦红篱笆,一缕忧思向南行。 在路途中,我也得知老头的名字——堪合。说到当年,且不说别的族,在九黎族,他的厨艺当是无人能及的。 只是到现在,他的寿元也差不多接近极限了。 他可能是很长时间没有和九黎族人交流过,对我袒露肺腑。他觉得极是遗憾,因为极可能无法看到九黎族重新崛起。 纵是实力再强,面临寿元极限时若不能突破,也无法再继续将生命延续下去。 我能说什么? 我只能劝慰他,说他必然会成功突破到亚圣境界去。 一路无碍,到得圣宗。 我们尚且在圣宗外,我就看到圣宗截然不同以往的气象。 有方夷族数千族人的加入,我们圣宗的广场上明显要比以往热闹许多。 堪合前辈顶级天尊修为,他的气息,自然是惊动我们圣宗的强者。 老白虎前辈平时是最悠闲的,在这时,也是最快出现。 他见到堪合前辈,虎眸瞪得老大,“堪合!” 979.仙人仙人 堪合前辈也是痴痴等着眼睛,在瞬间红润,说真的,像是那望夫归家数十年的深闺怨妇似的,那种极为惊喜,难以自抑,但却又有些痴怨在里面的表情,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他当然怨,怨当年九黎遭逢大难,九黎的兄弟姐妹们分奔离析。 而且,我看得出来,堪合前辈和老白虎前辈之间,是熟得很的。 紧随其后出现的人便多了。 他们便是在宗内,也同样能看得清楚在宗外空中悬浮着的我,还有堪合前辈。 琉璃师娘、艳歌师娘、争奴前辈、阎浮前辈她们等人几乎同时出现在我们眼前。眼中各自都是带着颇为惊喜之色,看着堪合前辈,看模样,显然都和堪合前辈相熟。 这我并没有觉得多意外。堪合前辈虽并非是蚩尤师傅结拜兄弟,但在魔神宫作为首席厨师,不能说整个九黎族,可在魔神宫中,十有八九要算是个名人。 药神师傅、王阳前辈他们不认识,便就没有出来相迎。 堪合前辈是性情中人,眼眶始终是红通通的。在宗外聊过几句,我们便往魔神山师娘们的那院落而去。 到里面,刚来不长时间的阎浮前辈和刚刚看到魔神山新气象的堪合前辈都是感触良多,在院落中说起当年九黎族的事情,各自触景生情。我其实很喜欢听以前九黎族的故事,只是,现在却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做。 和师娘她们告了声罪,到不远处的院落中,我去找药神师傅。 只是他院落中安静得很,却是不在。 我略微思索,嘴角露出笑容来,回到自己的院落中去。果然,还未踏进外门,就听到里面有麻将响声,走进去,看到药神师傅果真在和老头子、谢囡囡她们打麻将。 虽然多年未见,但现在我回来,他们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大惊小怪了。 我常常消失几年或者几十年,然后回来,次数多了,连颜白雪她们都已经习惯。 他们愈发像个修士,这些年月,真不过是袖手一挥间。 只是,药神师傅转头看我后,却是脸色微变,然后麻将顾不得打,忽地掠到我面前来。 他张张嘴,话没说出口,眼神余光瞥瞥院落中其他人,传音问我:“你小子怎么受了如此创伤?” 他的望气术已经修行到极高的境界,看出来我受伤,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本源受创,当然是重伤了。 我却是很轻松的笑着摇摇头,“师傅您跟我进来。” 而后跟颜白雪、谷主、我爸妈她们都点点头,打过招呼,我便带着皱着眉头疑惑的药神师傅往屋子里走去。 到得屋子里,颜白雪她们也都没跟着进来,便是最耐不住性子的谢囡囡也没有。 我挥手,将悟道茶树给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 几乎同时,噬道藤也从我的通天藏中蹦跶出来。它是自己蹦跶出来的,压根不受我控制。 “这……这……” 药神师傅的嘴巴张得大大的,看着眼前怯生生躲在噬道藤后的悟道茶树,径直傻了眼。 怎能不傻眼? 便是药神师傅这等层次的顶级强者,平素里,也应是不敢奢望悟道茶树这等圣物的。 能得到悟道茶叶,都已经是极为不俗的机缘了。 似乎是怕吓着悟道茶树,药神师傅死死压抑住自己的惊讶,愣是没敢做出任何太大的举动来。只是紧紧盯着悟道茶树,而后传音问我:“你、你怎么将它给从云雾山中带出来了?” 我回道:“是噬道藤将它给拐出来的。” 药神师傅瞧瞧我,“噬道藤不是已经被你炼制成道相了?” 我挠挠头,也是疑惑得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它就从我通天藏中跑出来了。” 这真是奇怪的事,道相还能自个儿跑出来,有意识。这在整个仙界,乃至整个仙界历史上,甚至到仙界以后不知道都漫长的岁月中,都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没瞧见,此时连药神师傅也是愕然得说不出话来? 我瞧他嗔目结舌的发呆,好几秒后才传音问道:“师傅,咱们将悟道茶树给安置在哪?” 药神师傅惊醒,而后凝重道:“这等圣物自然得好好将其安置下来,但是,又不能限制它的自由。”他眼神灼灼的看向我,“去找你的琉璃师娘,拜托她布下迷阵,圈出魔神山后面最为具有灵气的那片地方,供悟道茶树生息。” “还是师傅想得周到。” 我不着痕迹拍了个马屁,而后将悟道茶片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师傅,我和琉璃师娘的本源创伤,可就只能靠您了。”又拿出部分悟道茶叶,笑眯眯,“这些,是孝敬给您的。” 药神师傅将茶片和茶叶都收到袖里乾坤中,“算你小子还有些孝心。” 我只是嘿嘿笑。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们圣宗中有老很多,个个都是宝。 他们是受人尊敬的,我也是打心眼里尊敬他们。 药神师傅又说:“本源创伤的事情便交予我,只是,总是有悟道树茶片,也是需要些时间的。” 我点头,“这我知晓。” 本源创伤和别的伤不同,伤到最根源,等于顽疾,要想愈合,当然需要时间。 我挥手,将噬道藤和悟道茶树都收到袖里乾坤里。 药神师傅当然不会再打麻将,和老头子他们说了声后,带着我便又匆匆往后山的院落而去。 琉璃师娘和堪合前辈他们还在回忆以前九黎族的事情,各自眼眶都有些泛红。 谁言修士无情? 我看九黎族的这些前辈们便是个个深情厚谊。 其实,所谓抛弃七情六欲,不过是后来那些故弄玄虚的修士折腾出来的东西,多是些不入流的仙宗将之奉为神典。真正从上古流传到现在的修士,对这种抛弃情欲,彻底求个六根清净的修法,是不屑一顾的。 人本来就是有人性的,若是将这种与生俱来的东西抛弃,那还能算是人么? 仙人,仙人,重点是人,就像西瓜。西瓜是瓜,可有谁曾说过西瓜是西? 我和药神师傅倒也没急切成那样,在旁边静静听着。直到过去十余分钟,他们的谈话稍稍停歇,我才将悟道茶树的事情说出来。 便是连争奴前辈也是嗔目结舌,惊呼:“你将悟道茶树从云雾山给弄出来了?” 我点点头,“是它自愿跟着出来的。” 这让得阎浮前辈、堪合前辈他们看向我的眼神登时有些古怪起来。 我一瞬间没能意会,随即才恍然大悟,他们怕莫以为我是天纵之人?所以连悟道茶树都愿意跟着我? 这自然是个误会。 悟道茶树愿意从云雾山中出来,其实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全是因为噬道藤。 不过这也是个美丽的误会。 我想想,还是没有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哪怕是争奴前辈,到现在也未必是打心眼里认同我这个“少大首领”,阎浮前辈和他是结拜兄弟,还都是方夷族的统领,估计难免要受他的影响,堪合前辈也难说。这样让他们觉得我身上有着莫大的机缘,对我来说是好事。 我可不想日后我们圣宗自己内部出现什么乱子。 以前我执意立圣宗,而争奴前辈执意重建魔神宫,互不相让,还不够尴尬? 若真是让他找到几个“志同道合”的,到时候,便是琉璃师娘她们,也未必见得能缓和其中分歧。 我不想动用这些花花肠子,但为以后着想,有时候也不得不留个心眼。 若是连半点心眼都没有,我也压根活不到现在。 挥手,我将悟道茶树和噬道藤都放出来。 堪合前辈他们还不知道噬道藤的事情,紧接着听说这是我的道相后,最先是惊讶,然后眼中便隐约有几分尊敬之色留露而出。这样的神色,他们之前是没有的,足以证明,他们在刚刚这短短时间里,对我的看法有所改变。 或许我现在表现出来的特殊和天赋,能够配得上“少大首领”这个称呼吧? 哪怕是争奴前辈,此时看向我的眼神也是有些复杂。 琉璃师娘她们则是打心眼里高兴。 她们对蚩尤师傅的感情,和争奴前辈他们对蚩尤前辈的感情是截然不同的,是以对我的看法,也是截然不同。琉璃师娘她们或许不会在乎我特不特殊,只会不遗余力的帮我进步,而争奴前辈他们,若是我太过平庸,我估摸着他们可能杀我的心思都有。 他们怎可能让我坠蚩尤师傅的名头? 琉璃师娘对悟道茶树的事情上心得很,当即就动身,带着我们离开院落,往后山更深处而去。 魔神山中景色奇骏,缤纷绚烂。我们在后山中,很快便为悟道茶树找到栖身之所。 琉璃师娘下去布置迷阵、幻阵,以免被人瞧见悟道茶树在我们圣宗。这甚至是可以掀起仙界纷争的圣物,我们圣宗虽强,但现在,还没有底蕴成为众矢之的而无惧。 各族的军团也是不容小觑的。 我对悟道茶树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可好?” 980.圣药扎根 它当然没回答我,只是和噬道藤忙不迭往下面蹿去。 它们才不愿意在这里听我们这些人类扯淡呢! 我瞧见这幕,乐得合不拢嘴。 以后我们圣宗可是有圣药存在,这种底蕴,仙界未必还有其余势力有? 虽然我不敢打包票有,但即便是有,也肯定不多。 仙界古往今来,圣药能出现过多少株? 除去那颇为有名的蟠桃树、栖凰树等几种,其余便是在各种古籍中也难以寻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而蟠桃树,已在水国数千年,栖凰树则是在火国。便是我,在火国,也从未见过栖凰树,可想而知这些超级大势力对圣级植株保护得有多么严密。 并没有经过多长的时间,下方忽有云雾起,而后,这云雾便又忽的散去。只是在刚刚这个瞬间,我能感觉到下方天地有些变化,药神师傅他们自然更是感觉得到。 阵法成了! 琉璃师娘出现在我们面前。下方的景色未变,但刚刚还在下面穿梭的噬道藤和悟道茶树在瞬间不见踪影。好个掩藏行踪的迷阵,又是好一个重新幻化出景色的幻阵。 我相信,以琉璃师娘的阵法造诣,即便是仙界现在闻名遐迩的那些阵法大师,到这里,也未必能发现任何端倪。 我们圣宗,正在逐渐完善成为超级大势力的雏形。 我和师娘她们对视,都能清楚感觉到对方眼中的喜悦。一切尽在不言中,我们因为蚩尤师傅,因为机缘巧合而相聚,也会在重振九黎这条路上携手前行。 或许在这个瞬间,我和争奴前辈之间原本那虽不明显,但实实际际存在的些微隔阂,终于消弭于无形了。 他明白我在为九黎奋斗,我也知晓他愿意为九黎奉献生命,这便足矣。因为蚩尤,我和九黎有怎么也撇不清的关系。而九黎,也是我和争奴前辈他们共同的信仰。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但都在空中静静悬浮数分钟,而后,才忽的相视而笑。 数道流光划破长空。 我们回到琉璃师娘的院落中。药神师傅悄然离去,估计是回他自己的院落中,为给我和琉璃师娘治疗本源创伤做准备。 我心中感激,因为,我现在内心深处已是迫不及待。我因为修为不得寸进而感到煎熬。时间紧迫,我必须在这个盛世快些修行到圣人境界,甚至还不够。 这或许十分疯狂,但我若不疯狂,如何对抗天道? 疯狂会使人毁灭不假,可若是我没有被毁灭的觉悟,那便根本没有资格和天道对抗。虚无缥缈,无处不在,天道是哪怕连圣人都无法琢磨的敌人。 纵观上古,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圣人,可有谁得以成功对抗天道? 在琉璃师娘的院落中,我和他们商量如何将更多遗落在各地的九黎族人汇聚到九黎之地,汇聚到圣宗来。 到现在,沉寂太久的九黎族也该是重新露出峥嵘的时候了。 这场讨论,持续数十分钟。 只是到最后,却也没有明确的结果和定论。仙界实在太过浩瀚了,要找九黎遗族又不能大张旗鼓,当真是太难太难。 我们发现这件事情并不能操之过急。可能说不定什么时候灵光闪现,便能想出好的主意来。 我没心思再继续坐下去,对琉璃师娘她们告辞。她们也都理解我的心思,带着揶揄的笑,让我快些回家。 到院落里时,颜白雪她们果然已经没在打麻将了。 虽然她们已经习惯我常常出去,然后便过不知道多长时间才回来,但我回来,总是会被温馨包裹。 不用进去瞧我都知道,她们此时定然已经是在厨房忙活开了。 我爸妈、老头子、谷主他们倒是还在院子里,带着天伦之乐般的笑容。 不多时,谢甚源他们也都跑到我院子里来。 人声鼎沸,小孩满地跑。 现在大家都早已经是开枝散叶,甚至有下代的下代都出生了。 像是财老鼠,他媳妇又给他生了个胖小子不说,他那位养子,现在也已经是孩子的爹。 其乐融融忙活到夜里九点多。 人群这才逐渐散去。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若是谢甚源他们再不知趣,赖在我这玩,估计会被我给打死。 等得他们离开,我挥手关上门,老婆们便个个化为绕指柔。 我躺在沙发上,脑袋下枕着谢囡囡那双毫无瑕疵的白皙长腿,颜白雪坐在前面些给我捏肩,绛元则是带着笑给我揉着小腿。 真舒服啊…… 我心里想。 但还没过几分钟,颜白雪却是突然发难,“你可真够狠心的啊,一出去就是这么长的时间,连趟家都不回。真以为我们不会为你担心了?而且觉得我们不管你,就是任由你在外面闯荡了?” 我登时呲牙裂出,只不过是给痛的。 肩膀不痛,但我心痛啊,毕竟我最最心爱的媳妇正在用她那双精致的手掐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颜白雪虽然是开玩笑,但其实,她说得挺对。我估摸着,她话语中肯定也真正带有对我的责备。 抛下她们在家里,常常出去,一出去便是三五年甚至更长时间,哪个女人愿意忍受? 我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以后必须得多花些时间陪陪她们。 别看谢囡囡、成小敏她们没有说话,但眼睛都瞟向我来,那其中的期望,不由分说。 于是面对颜白雪的“教育”,我态度极是诚恳,只是点头,什么反抗意思都没有。 好不容易,她终于是大发慈悲了。 我瞧她没有再熟络我的意思,慌忙满脸贱笑的搓搓手,“老婆们,今晚上谁侍寝啊?” 便是连胆子最大的谢囡囡,也羞红着俏脸啐我,而后跑出去。 珍说道:“今晚上就让白雪陪你吧!” 她们简直就是作鸟兽散,好似我是条饿狼似的。 颜白雪作为她们的主心骨,在这种时刻,毫无疑问被覆舟水将舟给覆了。 这也云雨几次略过不提。 过后,颜白雪香汗淋漓的伏在我怀中,手指在我胸膛上画着圈,痒痒得很。 我握住她的手,轻声问道:“真生气了?” 她微微白我,幽怨道:“生气倒是没有,只是你长时间在外面不回来,我们都担心得很。” 我轻轻叹息,“我也不想的。” 在云雾山中呆这么多年,的确是非我所愿。若依着我自己意愿,我早回到圣宗来。 颜白雪轻轻点点下巴,显得懒洋洋,没再说话。 我们两人都是沉默,享受着此刻的甜蜜,和那种心心相印的温暖感觉。 到得几分钟后,她才问我这些年发生的事,我当然老老实实的跟她说了。 没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颜白雪听完后,给我出了个极好的主意。 就是寻找九黎族人的那事。 她说:“现在我们圣宗在各地创立的孤儿院越来越多,你何不在孤儿院的门前挂上九黎族高层才晓得的那个标志呢?虽然可能极大多数九黎族人都认不出那标志来,但只要有强者认出来,你就赚了不是?” 我问问沉吟,“你的意思就是在孤儿院门口挂上牌匾?” 颜白雪点头道:“就这么做,反正其余的种族也认出来,而且,他们要欺负我们便欺负了,躲是不肯呢个躲远的。” 我又是点头,“媳妇说得正是。” 然后便又忍不住,翻身压在她的上面。 直到现在,我仍未忘记当初在心里立下的在仙界各地都创建孤儿院的心愿。我们给孤儿院做个标志,就相当于企业LOGO。救流量儿的同时,也兼济寻找我们的九黎族人。 981.血染白玉梯 不到数日,我们圣宗在各地城里孤儿院的事情便紧锣密鼓的展开。这事,我教给胖仔全权负责。 他在我们圣宗声名不显,刚到圣宗便到九黎城中去开办产业,在我心里,是最合适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这胖子虽然人不咋靠谱,但办事靠谱。 我找到他时,他身旁好几个娇妻美眷陪伴着,将胸脯拍得砰砰作响,“庄哥儿你放心,事就交给我了。我这身肉沉甸甸,做事也肯定稳当。” 我听得哈哈直笑。这胖子,现在是越来越会说了,看来他睡觉磨牙,还真没也白磨。 想起那时候在青山宗还做杂役时,我夜夜听着家伙磨牙、碎碎念的声音,就猜想他以后肯定特别能说。 将事情交给胖子后,我便又回到圣宗,等着消息。 那边等着胖子的消息,这边,则是等药神师傅的消息。他为和我琉璃师娘炼药,还未出关。 天气骤然的转凉了。 秋意如刀。 离着节气中大雪还有六天,药神师傅终于出关。 看着他双眼通红的出现在我门口,我内心的那种感动,差点让我潸然泪下。作为亚圣强者,他这满眼的血丝自然不是因为缺少睡眠,而是硬生生熬出来的。当贯注全部的精神做某件事情太久时,纵然是修士,也熬不住。 将亚圣强者都熬成这样,可想而知,为我和琉璃师娘炼那种药,有多么艰难。 药神师傅的右手上忽地出现玉瓶,递向我:“你琉璃师娘的我已经给她了,剩下的,都在这里。” 我接过玉瓶,深深给药神师傅鞠躬。 这辈子,遇到老头子,遇到黄老伯,遇到玄春殿师傅,遇上琉璃师娘、药神师傅他们这些前辈,是我人生中幸运中的幸运,可以说是幸运到极致。 没有他们,断然没有今天的我。 此时此刻,我心里便在想。我纵是没有到那为天下亿万万修士对抗天道的觉悟,哪怕为他们,拼上这条性命又如何? “快些疗伤吧,我回去休息。” 药神师傅说出这句话,便就此离去。 我没有拦他,再说什么感谢的话。就此闭关,我再浪费时间,心中有愧。 过两月不到的时间,我本源创伤得以痊愈。 虽然因为本源创伤耽误不少时间,修为没有寸进,但到底是痊愈了,我心中轻松不少。只是我并没有松懈,而是马不停蹄便又开始修行。 很快便过去两年有余的时间。 胖子办事的能力真的没得说,到这时,便将孤儿院开遍整个仙界各城。 纵然是那些我们圣宗的敌对势力,也没有敢对孤儿院怎么样。我们圣宗的这份壮举赢得天下人的赞扬,他们若是去捣毁孤儿院,那是破坏他们自己的民心。 这样虽不吃力,但却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的事情,那些势力不傻,自然不会去干。 在我的命令下,到得四月份的某天,整个仙界各城的孤儿院牌匾上,都在后面悄然篆刻上了一个标志。 就是那只有九黎族极少数高层才知道的标志。 其后我和琉璃师娘她们便都陷入紧张中。 若是这样仍然没有多少九黎族人前来圣宗,那便说明,仙界已没有多少纯粹的九黎族遗民。这样的结果,我想不论是师娘们,还是争奴前辈、阎浮前辈,亦或是堪合前辈,都会很难接受。 对,有件事情倒是忘记说了。 热衷厨艺的沙琪玛和黄晴晴两女幸运得到堪合前辈的青睐,这些年来跟他学厨,厨艺突飞猛进。 我们这些人自然也跟着享受到不少口福。 当然也还有其余好处。 膳食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堪合前辈会不少药膳,这对我们的修行都有不小的裨益。 时间总是这样不停的流转着。 事情的发展出乎我和琉璃师娘她们的意料。 竟然是在将标志挂在各孤儿院牌匾上后,仅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有人和我们孤儿院的人联系上了。 孤儿院的人不知道内情,但受过我们交代,只是让那些找他们询问标志的人到圣宗来找我们。 那人没来。 但是,在短短的两个多月后,忽地有数千穿着兽皮的人自九黎城外数十里处的深山中齐齐钻出来。 他们径直往九黎城而来。 在城外,自然被拦住。 争奴前辈亲自前往,因为在魔神山上的我们,还并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 其后仅仅只是十余分钟的时间,便有位看起来满是沧桑的年迈老者随着争奴前辈到得琉璃师娘的院落中来。此时我当然也在这里。 琉璃师娘她们都露出惊喜之色来。 经过介绍,我才知道,这位年迈老者,竟然是当初于夷族的四统领。 这可不又是蚩尤师傅的兄弟? 他的修为,也是在天尊层次。 再过去数十分钟,那数千穿着兽皮的魁梧于夷族人出现在魔神山的半山腰,白雪皑皑与青葱树林的交界处。 他们从林子离钻出来,在白雪地上显得是那般的浩浩荡荡。 数千人,看起来可真不少了。 我和琉璃师娘她们到圣宗山门处准备迎接,眼神,始终远眺着那些向这走来的于夷族人们。 他们都是纯粹的九黎族人了。 说真的,看着这么多人冒着白雪向这里匆匆行来,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心中触动。 而更让我触动的事情,却在后边。 数千于夷族人,出现在山门外时,看到和当年魔神宫并无二致的山门,其中竟有不少忽地双膝跪下。 他们都是些渡劫期的人。 逃离九黎之地时他们的年纪还不大,是以到现在,都还没有接近寿元极限。 一时间,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瞬间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充斥这片天空。 到最后,数千人跪下,再也看不到哪个站着。 莫说是师娘她们,便是我,也不禁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他们这是多么想回到魔神山来啊…… 当年虽然于夷、方夷等都并非驻扎在魔神山中,但魔神山对于任何哪位九黎族人来说,都是圣地。 无数人叩头。 过去好几秒,争奴前辈轻轻推我,我才从这种震撼中清醒过来,忙迎上去,和这些下跪的于夷族人们说我的身份。而是,便有不少圣宗弟子上来,迎他们上去。 他们刚回九黎之地,正是最需要温暖的时候。我当然不能让他们觉得没有存在感。 只是,当他们都满怀激动往圣宗宫殿群去时,我却是怔在原地。 眼前白玉阶梯直直延伸到山下,但此时此刻,千米阶梯,处处都是血迹。 这都是他们用额头刚刚砸出来的。 我自以为我对九黎族颇有荣辱与共的向心力,直到这时候才恍然发觉,我对九黎族的这点儿向心力,算个屁啊! 跟他们比起来,我算得了什么? 纵是修士,又有多少人能够在部族衰落数千年后还念念不忘着? 我仿佛明白,为什么当初九黎族能横扫仙界。这样的族群不能横扫仙界,那才真正是没天理了。 看着眼前白玉阶梯上如在雪上盛开的红莲般触目惊心的朵朵血迹,我痴了。 但是,有件事情,却又在这时候突兀的发生。 这让原本应该是极为欢喜的我们,再怎样,也扯不出笑容来。 数千人还未登顶,在这种白雪飘飞的天气,忽地有倾盆大雨倾轧而下。 没有任何的预兆,天空也未变色。 这雨中……蕴含着极其浓郁的灵气。纵然是我,也在几息后,感觉到修为有些进步。 雨中带着大道气息。 这是……有天尊强者,还是亚圣强者陨落了? 候主强者和王主强者陨落后的圣雨,没有这般惊人的浓郁灵气。 982.我帮你看 我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处。在我们圣宗,处于天尊级的,只有众位师娘,还有堪合前辈。 当然,灵兽中也有十余只是相当于天尊级实力。 亚圣强者,没任何理由陨落。 定然是天尊强者,只是,是谁陨落,对我们圣宗来说,都是噩耗。 我身形闪烁而出,很快蹿过那数千于夷族人,到得那群殿之外。而后,继续往后山处而去。 琉璃师娘、王阳前辈、堪合前辈他们,我们圣宗的天尊级强者都住在后山那些极为亲近自然的院落中。 是堪合前辈。 我到得那些院落所处之地的上空,便看到沙琪玛和黄晴晴两女站在院落中,眼睛都是红扑扑的,泪水还在往下滑落,哭成泪人。 琉璃师娘、艳歌师娘等诸位师娘,还有争奴前辈、王阳前辈、阎浮前辈等,在房间中,我看到他们背影。 我慌忙掠到下面去,在两女面前,“堪合前辈他……” 其实不用问我都能想得到,堪合前辈是寿元已尽,导致陨落。 不到圣人,便无法拥有永久的生命。而堪合前辈,更是没能突破到亚圣境界,便是延寿,也不能。 也没等两女回答我的话,我便已经像屋内蹿去。 看到堪合前辈微闭着双目,盘膝坐在蒲团上,我用望气术看他,脑袋上已经没有任何光圈。 他是真的陨落了。 来我们圣宗不过三年的时间,堪合前辈竟然就陨落了。 他真的没能看到九黎族重新兴起。 这个时候,我的内心真的复杂、沉重。 我现在根本没法改变什么。 琉璃师娘她们的脸上也都满是悲痛之色,现在,九黎族当年的强者已然所剩无多了。 我忽地注意到,在堪合前辈座下蒲团前的地面上,有八个字,“生于九黎,还于九黎。” 他此时白发满头,尽显老态。 这是陨落时分,他将全身所有的灵气全部都挥洒出去,化成了圣雨。 其实他大可以不必这样,留些内气在体内,可以保持尸身长时间不朽。而现在,他的尸身最多只能保持十余天,和寻常人都没有什么区别。 还于九黎么? 我突然间很好奇蚩尤师傅当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凝聚如此多九黎族人的心。 九黎族是我见过凝聚力最强的种族。此外,哪怕是神农族、雨族等等,都相差甚远。 阎浮前辈也是和寿元抗争过,在寿元将近之时才得以突破到亚圣境界,此时的感触应该是最深的,喃喃道:“老兄弟,你没看到的,我帮你看。” 看什么? 自然是看九黎族重新昌盛。 看九黎之名再度响彻仙界大地。 琉璃师娘的眼中也有泪光,“以后……再也吃不到你做的膳食了,你可知,我们还没有吃够?” 他们修行数千年之久,已经经历过太多故人的逝去,但是,仍做不到心如坚铁。 我们走的都不是忘却七情六欲的道。 在房间内,我们沉默许长时间。 其后,琉璃师娘用丹火将堪合前辈的尸身焚为灰烬。 圣宗内钟鸣九响。 堪合前辈陨落之事传扬开去,九千弟子尽披白袍。 我捧着他的骨灰,洒遍魔神山。 我在心中暗暗发誓,定然要让堪合前辈看到九黎族的兴起之景。 又月余,陆续有分散在仙界各地的九黎族人前来圣宗,大多数都是自神之国度之外来的。 我们圣宗日渐一日的热闹。 颜白雪想的办法真的很有效。 但是,我们却还是有些疏忽。或者说,是过于低估那些仇视九黎族的势力的丧心病狂。 魔神山的皑皑白雪化为破碎的冰渣,冰渣又被温暖的让人昏昏欲睡的阳光融化时节,自刑天境内招摇城忽传来信件,六百余想要来圣宗重归九黎的九黎族人,被现在镇守响雷城的天尊,以及守卫招摇城的雷族军队覆灭,其中,疑似有接近天尊级别的强者存在。 这六百余族人,不知从何而来,但是九黎族人无疑。 他们死前,有无数人高呼九黎两字。 据信件上说,那日,响雷城外血腥味扑鼻,数百穿着兽皮的九黎族人,多数面朝九黎的方向陨落。 他们在临死前,还在想着重归九黎族。 随着信件而来的,还有块印记石。 我输送内气进去,眼前空气中重现那日的场景。 整个画面中,多数是穿着各式兽皮,头戴骨盔的九黎族战士,他们中甚至有极多连个囫囵尸首都没能留下。到处都是残尸,而其中,还有不少老弱妇孺,甚至连还应该在嗷嗷待哺的婴儿都有。 六百多人啊…… 六百多人就这么没了。 信件在我手心中化为灰烬。 我的怒喝声几乎要冲破云霄,“敲钟!聚集魔神军!” 短短的时间内,我们圣宗的铜钟再度连响九声。 这代表着有极大的事情发生。 我极速往圣宗大殿而去,也就是以前的魔神殿。 到那里时,琉璃师娘、争奴前辈他们这些亚圣强者都已经在里面。 见到我,琉璃师娘问我:“庄严,出什么事了?” 我捏着印记石,空气中又幻化出那幅尸横遍野的场景,“雷族……” 我的声音似是从牙齿缝中憋出来的。 琉璃师娘她们也都是瞬间愣住。 我缓缓说道:“根据探子的信件上说,他们临死时,都在高呼着九黎的名字。” 迄今为止,圣宗已成立七十年,探子自然已经散步仙界各地。这是长发他们的强项。 “雷族该死!” 争奴前辈浑身涌现出无尽的戾气来,向着外面闪烁而去。 “争奴!” 琉璃师娘喊住他。 争奴前辈回头道:“嫂嫂莫要拦我!我定要让那雷族付出代价!” 琉璃师娘瞧瞧我,道:“还是先听听庄严的想法吧,若是你大哥在,能容许你这般冲动吗?” 争奴前辈哑然。 在他心里,我自然是远远及不上蚩尤前辈的。刚刚,甚至连阎浮前辈都已经打算离去。 我回头看向争奴前辈,说道:“雷族自然要付出代价!即日起,圣宗向雷族宣战,不死不休!” 连他都愕然,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如此的大张旗鼓。 若是只有强者去,算不得开战。一旦开战,便等于是两族要倾尽全力的覆灭对付了。 我不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大殿外走去。 这些年来我们圣宗训练魔神军两千,此时,已经在殿外齐聚,各自骑着异兽,站得整整齐齐。 教他们合击阵法的,正是争奴前辈。 我到得殿外,带着愤怒,朗声喊道:“即日起,我们圣宗向雷族宣战!魔神军,随我本征!” “杀!” “杀!” “杀!” 一声杀字,响彻魔神山,绕耳不绝。 我回首看琉璃师娘,“琉璃师娘,便劳烦你和诸位师娘在家中坐镇了。” 她轻轻点头,眼神莫名有些恍惚。 自后山处,铺天盖地的灵兽冲将出来,出现在我们圣宗大殿的上空,遮住这方天地。 我高喊:“白虎前辈,劳烦随我出征雷族。” 老白虎前辈只是发出极大的吼声,这声势,甚至要远远盖过两千魔神军的吼声。 而后,自它后面灵兽中分出不少来,白虎、黑虎还有灭蒙它们赫然在列。 夔牛前辈那双猩红的大眼睛直直盯着我。 我给它传音,“夔牛前辈,圣宗便交给你们了!” “哞……” 它发出吼声,轻轻点头,声势却是浩大。 我又瞧瞧争奴前辈,挥手将宫殿从袖里乾坤中甩出来,高喊道:“出征!” 而后我蹿到黑色宫殿内,率先向着雷族的方向而去。 983.出征 雷族此行此举已经突破我忍耐的极限。 这些年来我始终在抑制自己的杀气,但此时此刻,便是太极再悟得如何炉火纯青,我也没法压下杀意。 六百九黎族人伏尸响雷城外,光是回想那副画面,就让得我几欲癫狂。 我不知道雷族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但他们做出这种事,就势必要付出代价。 是雷神么? 我想极可能是他,要不然,雷族应该不敢如此猖獗。 但纵然是他又如何? 我不相信伏羲前辈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败亡。 我在赌,赌伏羲前辈不会袖手旁观。同时也在赌,鸦爷和鹤爷不会袖手旁观。 他们神通广大,想来当我们魔神军和雷族正是开战时,不会听闻不到这件事情。 九黎之地位处神之国度最南方,阳夷城、畎夷城、方夷城都和蛊族接轨。我们要前往雷族,势必要经过蛊族地盘。 从九黎城往北,径直到得畎夷城。 畎夷城内望天宗现在也是蒸蒸日上,望天军的警惕性倒是颇强,我们还在城外,他们便冲将上来。不过随即见得我们魔神军那整齐的黑黝黝中带着暗红色的制式魔神铠甲,还有座下全在渡劫期之上的灵兽,认出来是魔神军,便都在空中顿住,不敢再上前丝毫。 他们轻而易举被魔神军的气势给震住了。 魔神军这些年来都是争奴前辈亲自在训练,虽然还未经战阵,不具备太重杀气,但气势可着实浩荡。 望天宗的统领是认识我的,遥遥跪拜下去,“圣宗麾下望天宗……” 我没有理他,黑色宫殿划破长空,带着魔神军继续向着北方而去。 王阳前辈、争奴前辈、老白虎前辈、阎浮前辈在侧。 雷族有雷神,虽然自斩圣人修为,但想必实力仍远远不是亚圣能够比拟。我们纵然去再多的亚圣也没有用,我真的是在赌,赌伏羲前辈会出现。至于鸦爷、鹤爷,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它们两到底具备多强的实力。 能够对抗自斩修为的圣人么? 很难吧…… 可是当初它们两将我弄去碧空星,我不知道那是要何等可怕修为才能做到的事。 穿过畎夷城和蛊族中间的云梦沼泽,就正式进入蛊族的地盘了。 蛊族内群山环绕,有书本上说原本是个山清水秀,极为秀丽的地方,只是后来蛊族盘踞,便自然而然的成为穷山恶水之地了。想想,有无数诡异的蛊虫在这片大地上繁衍生息,其环境,还能够好到哪里去? 刚到蛊族境内,我便感觉到浓浓的阴森感。这种感觉,像极了在地球时那些蛊坑里的感觉。 打心眼里说,我很讨厌蛊族这种阴森森的种族。 看到他们,便能想到那些极其诡异的,甚至很多是吃尸体成长起来的虫子。 金蚕蛊,在蛊虫中间绝对是最可爱的。 蛊族这些年风头正盛,比肩那些最顶尖的势力,我们这么多人冲到他们领地内,很快便引起他们的注意。 不过数十分钟,在蛊族的某座巨城前,我们撞上蛊族严阵以待的军队。 旌旗飘摇数十里,数万黑甲立在蛊虫形成的黑云之上。无数长戟折射着极为幽冷的光芒。 这便是顶尖势力的底气。 他们的哪座城中,没有数万甚至十余万将士? 这也是在上古时代,为何圣人也不能成为主宰势力之争胜负的原因。圣人再强,也难以覆灭数以十万、百万计的训练有素的士兵。 为首的蛊族将领穿着猩红血甲,浑身杀气冲天,高声喝道:“魔神军速速退去,否则格杀勿论!” 他们当然知道我们是魔神军,若是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们底细,那蛊族便是傻子,早存活不到现在。 我瞧向他们后方巨城的城门处。 泽州。 蛊族十八支,这座城显然是在泽支境内。 我掏出地图看,原来我们已经绕过两座小城。这座泽州,赫然是蛊族泽支的主城。 难怪他们如此紧张兮兮,原来这竟然是主城。他们怕莫以为我们是来专门进攻泽州的吧? 自我们圣宗创立以来,和蛊族虽没有大动干戈,但和泽支之间,却也是闹过不少矛盾。 当初我从他们下面把望天宗、洞庭宗等夺下来,就已经是将他们得罪的死死的了。而他们蛊族的那位亚圣老祖在我们圣宗创立时,和刑地老头、雨修濨老妖婆他们同行去闹事,还说蛊族之侧不许敌人酣睡,这也是将我们圣宗得罪得死死的。 之所以这些年来克制着,是都不想在这种盛世初临的时刻拉开战事。 当然,也和蛊族顾忌我们强者太多有关。 虽然强者并不能左右仙界格局,我们圣宗光凭强者也不可能覆灭整个蛊族,但他们要敢来犯,我们也肯定能够让他们焦头烂额。 泽州……黑沼军。 对对,就是这个。 我忽然想起以前在某本古籍上瞧见过的,古族泽支最强悍的军队便是黑沼军,常年驻扎在泽州城侧。 据说这支军队中最差的都是顶级分神期修士,而且,个个都修的是蛊族的御蛊经,且连蛊虫都是有搭配性的。他们的战斗力自然算不得仙界最强,但也的确有几分威名。泽支强者稀少,若不是有黑沼军撑着,在蛊族内的排名怕是还要更低。 黑沼军的这个首领修为倒是还不错,得有天尊级修为。 呵! 以前流传黑沼军的统领就是个王主级强者,现在看来,显然是个屁。 盛世降临也有百年,诸族的底蕴,都逐渐开始露出冰山一角。 黑沼军上空黑云涌动,弥漫着极强杀气。 我回头看,我们两千魔神军到底未经过战阵,此时此刻,将士们脸上难免露出极为紧张之色。 这让得我微微叹息,以我们圣宗现在的底蕴,却是距离这些顶尖势力还极远。 而这时,老白虎前辈却是忽地发出震天吼声。 我只瞧见那黑沼军上空聚集的黑云竟然轰然散去,好似被罡风吹散似的,瞬间不见踪影。 难得的天朗气清。 那黑沼军的首领脸色瞬间难看到极点。 随即,他举起手,黑沼军便以极快的速度移动起来。 合击阵法。 争奴前辈看向我来,眼中,杀意流淌。 以他的性子,怕莫是想直接从这里一路杀到雷族去。 但我却不想这么做。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雷族,实在没必要在蛊族这里消耗力量。蛊族就在旁边,等我们圣宗壮大,想要消灭他们,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于是我高喊道:“我们前往雷族去,让道……” 他眼神中爆涌两道黑芒而出,“蛊族境内,容不得你们……” 我没得那耐心,吼道:“要么让道,要么冲杀!” 这声吼,也是气势磅礴。 我不相信蛊族现在就有那个胆子和我们交锋,特别是在十八支中排名还偏低的泽支。 他们黑沼军虽然有数万人,但是,绝无可能懒得下我们。 我们这有数位亚圣,而他们只有区区一位天尊而已。虽然说亚圣也能够被数量给湮灭,但是,区区数万黑沼军,想要湮灭几位亚圣,还有诸多天尊、王主级的灵兽,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杀……” 后方魔神军也异口同声发出震天吼声。 泽州城中蹿出无数人影来。 他们都悬浮在城池的上空看热闹。 向来,此时此景在他们眼中应该是相当诡异的。因为,数万黑沼军,竟反被我们压住气势。 老白虎前辈、王阳前辈、争奴前辈、阎浮前辈的气势越来越盛。 他们自然不惧这数万黑沼军。 那黑沼军的首领数十秒都没有说话。 虽然城内不断有强者爆射而出,但到底,都没法让他有和我们正面厮杀的勇气。 最终,他挥挥手,极为不甘喝道:“退!” 不得不说,他们黑沼军的纪律十分不错。在他的令下,数万人便如潮水般往下面落去。 我挥挥手,收起黑色宫殿。灭蒙冲至我的脚下,我盘膝坐在它背上,带着两千魔神军继续前行。 我们都没有饶过泽州城的意思,浩浩荡荡从泽州城的上空穿行而过。 泽州城下,无数人抬首仰望。 待得十余分钟后,我们从泽州城过去,都还有不少人在紧张或好奇观望着。 我想,现在蛊族境内肯定是各种送信的灵兽、驿站的信使漫天飞。 再之后,我们接连经过蛊族七座城池,才得以离开蛊族的范围。 这七座城外都是有数万铠甲严阵以待,杀气如云,浩瀚百里。 但是,哪支军队都没敢和我们魔神军开战。 出得蛊族境内,便到风族。 风族和我们圣宗的关系也是颇差,而且,注定永远都没法和解。 但我们没有绕路,直直冲到风族的腹地中去。 他们也都收到消息了,各城的军队严阵以待。只是,说到底,还是没有谁愿意为雷族挡刀。 虽说这些个势力都瞧我们圣宗不爽,只想覆灭我们圣宗为快,甚至他们的老祖还曾联手共赴我们圣宗,但他们还是各有各的私心。关于这点,我心里早就已经打好了算盘。 要不然,我还真没有胆量就这样大摇大摆从蛊族、风族的上空经过。 要是他们真愿意为雷族挡刀呢? 我们魔神军还稚嫩,虽有不少渡劫期强者,座下坐骑更都是渡劫灵兽,但纵然只是和那黑沼军交战,也没有多少胜算。除非,是我们的亚圣强者也出手还差不多。 我们圣宗现在就是亚圣强者在撑着。 我就是在赌他们不会愿意为雷族挡刀。 当离开风族的境内时,我心里也暗暗松口气,看来我想的没错,他们果然并不团结,各自心怀鬼胎。 过风族,是有熊族,也就是木族的地盘。 有熊族和我们圣宗的关系算不得太亲热,但也还算不错,不是仇敌。 现在轩辕静他们都还在有熊族内,当初将他们那么多族人带到仙界来,这怎么说,也让有熊族欠下我个人情。 我也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剑拔弩张。 到得有熊族最边境处的巨熊城外,我便让魔神军驻足,全员在城外空中静静候着。 巨熊城内有强者蹿出来。 而后数十秒,巨熊城左侧深山中便有密密麻麻穿着绿色战甲的将士冲将过来。 他们就像是蝗虫似的,显然人数不少。 这种边境巨城,按照推测,士兵数量怕是不会少于十万。 我摇摇冲着那最先冲出城来,周遭也数十位强者环绕的人拱手道:“圣宗庄严,还未见过阁下?” 他清冷答道:“原来是圣宗宗主,在下有熊族巨熊城城主荣鹿,有礼了。不知庄宗主这是?” 984.静公主 虽说我们和有熊族关系不错,但我这般连招呼都不打就大军压境,他们显然也不会笑脸相迎。 我朗声道:“出征雷族,还请贵族借道。” 其实这事我才不相信有熊族没有收到消息,但表面样子还是得做出来。 果然,巨熊城的城主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之色,只是道:“此事,还须得族长定夺才行。我已派人和族长传讯,还请庄宗主稍待。” 说着,他挥袖。 袖中忽有一酒壶,一小巧楠木四方桌出现。他携着四方桌和酒,飞到两军中间,“庄宗主,请……” 我略微怔住,随即便明白他心中的想法。 他不想怠慢我,但却又还是不敢将我们两千魔神军都放到巨熊城里去,是以才这样。 在他身后,旌旗飘荡,绿甲绵延,是数万的巨熊城战士,齐声高喝,“庄宗主,请!” 这大喝,让得我都为之动容。 分神期修士在我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数万装备精良的分神期军士,让人绝不敢小觑。 我单脚踏在灭蒙的背上,极速掠到巨熊城城主面前,盘膝悬空坐下,“请……” 虽然我迫不及待想要杀到雷族去,为我们圣宗振威,但为此冲撞有熊族,则是在没有必要。我本来就树敌不少,再有原来与九黎族就深仇大恨的那些势力,可谓是在仙界遍布仇敌。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若是肆意猖狂,无疑是自取灭亡。 我还不至于自负到仅凭我们现在的圣宗,就能横扫天下的地步。 九黎九城无比磅礴,近些年来已经在招兵买马,但想要屯兵百万,还需要漫长的时间。 醇酒入喉,让得我杀意更是狂涌。 约莫过去数十分钟,自两军阵仗左侧,忽有黑压压成片甲士朝这极速掠来。他们都乘着战车。 长戟寒光闪烁,一片森然。 为首之人穿着红甲,座下一只杂血青凰轻鸣,巾帼无双,赫然正是与我久违的朋友轩辕静。 我颇为吃惊,这些年并没有得知她的消息。现在施展望气术看她,竟是有渡劫期二十重天左右修为。 那数千乘着战车的甲士在数里外忽然顿住,轩辕静一人向着我们这里掠来。 到得近前,她看向我,展颜一笑。这却是让得我有些恍惚。 多年不见,轩辕静现在愈发的英姿飒爽,清丽逼人。 巨熊城城主竟是站起身来,躬身拜道:“巨熊城城主荣鹿,见过静公主殿下。” 静公主? 我颇为愕然,现在轩辕静都已经是有熊族的公主了么? 可据我所知,有熊族内皇族一脉传承,只有黄帝,也就是公孙轩辕的嫡系后代,才能被冠以公主、皇子等称号。难道……轩辕静她? 看着轩辕静到近前来,我微微笑道:“看来以后只能称呼公孙静公主了?” 她明眸中荡漾出些微笑意来,“区区公主,在名扬仙界的庄宗主面前算得什么?” 随即我们两便都露出更为快意的笑容来。 一切近在不言中。 就冲这短短两句话,互相调笑,我就知道,到现在,轩辕静还是将我当成朋友。 巨熊城城主荣鹿忙请她坐下。 杂血青凰清鸣着振翅飞远些去。 轩辕静穿着桃红色外甲,在我的左侧盘膝坐下来。 我问她:“你带着这么多人,是要去哪?” 虽说她是有熊族公主,但也不至于出行时都带上数千杀气腾腾战士。我可看得出来,她带来的那些战士都是经过厮杀磨砺的人,在军阵上方,有着凝而不散的滔滔杀气。 轩辕静轻笑,“奉族长之命,随庄宗主共同征讨雷族。” “什么?” 这下我的确是震惊了,以至于脸上都布满惊讶之色。 轩辕静却是轻飘飘又接着往下说道:“只是你确定真要凭着这些人马,便去进攻雷族么?” 我眼光瞟向她后方数里处的那些有熊族战士,微微皱眉道:“你带着这些人来?是劝我?还是拦我?” 轩辕静只是道:“单凭你这些人马,纵然是有亚圣强者掠阵,也极难是雷族的对手。庄严,不要意气用事,还是回去吧……你应该还记得有句话吧?冲动是魔鬼。想想我们从地球来到仙界的这些年,应该都过不得不容易,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局面,你去攻打雷族,是在惹祸上身啊……” “呵呵。” 我轻笑,“你以为我真是冲动么?” 挥出手,我大有挥斥方遒之意,“现如今原九黎族族人由仙界四面八方向我们圣宗汇聚而去,但路经雷族招摇城时,却有六百余族人全部雷族人斩杀。我若是不替他们报此血汗深仇,圣宗创立与否有什么意义?其余的九黎族人们该有多么寒心?” “我知道这个道理。” 轩辕静略微有些急道:“可你带这么点人过去,只会让你们圣宗遭遇的损失更大啊!” 我仰脖子将杯子里的酒喝个干净,将空酒杯重重顿在四方桌上,“九黎族人不怕死,我们圣宗人,同样不怕!” 以前我为自己而活。但现在,我肩负着整个圣宗的名誉、未来,便也得为圣宗而活。 谁欺我、负我圣宗,都必然要付出代价。纵然是玉石俱焚,圣宗也绝不做那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吞的事。 轩辕静沉默了。 我拱手:“还请放我们通行吧!” 她瞧着我的脸,极漂亮的眼睛里,眼神颇为的复杂,复而叹息着对巨熊城城主荣鹿说道:“荣鹿城主,让巨熊军让开去路。” “是!” 巨熊城城主荣鹿躬身,挥手收起四方桌,向后掠去。 很快,那数万穿着绿甲的巨熊军战士便又都往他们蹿出来的那深山中而去。 “再会!多谢了。” 我对轩辕静拱手,然后也掠回去,站到灭蒙背上,猛地招手,带着两千魔神军继续往雷族前行。 其实若是愿意,王阳前辈他们完全可以将这两千魔神军都收到袖里乾坤中,根本不用多长的时间就可以到得雷族境内去,但是,我们并没有这样做。 我就是要让天下人看到,犯我圣宗者,虽远必诛。让其余的九黎族人看到,圣宗不会无视他们的生死。 灵兽嘶鸣,两千魔神军继续前行。 黑甲散发着幽光,如同从地狱中出来的阴灵军队。 可刚动,那边轩辕静竟然也是带着她的那数千士兵飞过来,与我们并肩而行。 我微微皱眉,给她传音道:“你做什么?” 她道:“我说过,奉族长之命,随你出征雷族。” “真的?” “当然真的,你以为我敢捏造族长的命令?不是族长发话,我也调动不了这么多有熊军啊!” 原来是有熊军,有熊族的王牌军队。我说看起来轩辕静后面的这些军士怎么会杀气如此的浩荡。 只是…… 我又道:“你们族长难道没有想过,随我出征雷族,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么?” 轩辕静道:“我们有熊族也需要盟友。以现在仙界的态势,各族交锋,你想必也知道,只是迟早的事情。五千有熊军便是折损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却能像整个仙界表态,我们有熊族和你们圣宗是盟友,这间接着,也能和火国、龙族等势力交好。我们族长,这回做的可不是赔本的买卖。他是想将有熊族的未来和你们圣宗绑在一起。” 说着,她忽地瞧向我来,接着传音道:“你该不会嫌弃我们有熊族这种自己送上门来的盟友吧?” 我只是笑,“这中间,未必就没有你的功劳吧?” 她没有再说话。 我心里却是了然,都这么多年来,有熊族没主动和我们交好过。现在突然这样,怎么可能不是有人突然让有熊族高层改变了主意? 而轩辕静贵为公主,除去她,估计也没有其他人了。 我心里,对她生起些感激来。 这之后,再经过有熊族十余座城池都是畅通无阻。 过数十天,我们才走出有熊族的范围。 眼前是一望无垠的湖泊,这湖泊细长,绵延出去不知道不远,如同横亘在大地上的蛟龙。 湖面如镜,没有任何涟漪。我们数千人在湖中的倒影极是清晰。 这湖名为千影湖。 已经到有熊族和雷族的交界处乐,穿过这周边有着极多小镇、村落的千影湖,便真正到雷族的境内。 985.千影湖相遇 我在这里忽地驻足,而后转头对轩辕静说道:“轩辕静,就到这里吧!没必要让有熊军去送死,既然族长有和我们圣宗交好的意思,以后,我们圣宗和你们有熊族自然是攻守同盟。” 她真的是有熊族公主。 在同行的这些天,我从她嘴里得知,她是当年公孙轩辕留在地球的后人的血脉。 这件事,在有熊族中已经得到验证。 虽然说地球繁衍数千年后,轩辕静已经不知道是公孙轩辕的多少代孙,但仙界这边的公孙血脉却是始终都不兴旺,整个有熊族中,皇族也仅仅只有那么数位而已。这自然让得轩辕静这位从祖地来的公主颇受关注,地位也高。再加上她长得极美,天赋又不错,在有熊族中影响力日渐提升,也就成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轩辕静惊讶看向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叹息道:“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们雷族有熊军白白去送死而已。” 我何尝不知道单凭我们两千魔神军,不可能是雷族的对手? 有熊族数千军士跟着我们过去也是白搭,伏羲前辈不出现,什么都是白搭。 纵然是王阳前辈、争奴前辈、阎浮前辈、老白虎前辈四位亚圣强者在,也未必是那雷神的对手。 说白了,便是我们携着数百万将士杀向雷族,也未必能讨到好。 既然如此,我何必让有熊族跟着我去? 那样只会将有熊族拉下水而已。 轩辕静却是道:“那你们自己去白白送死,就不怕?” 我道:“若是我能回来,你到时候自然便明白了。” 说着,我挥手,带着魔神军继续往前行去。同时又给轩辕静传音,“你再跟着,咱们便不是朋友。” 这让得正欲要挥手的轩辕静怔在原地。 千影湖平静的湖面上,倒印出一支黑黝黝的军队向北面疾行,而另一只数千人的,静静悬浮在湖面上空。 湖面上还有不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仰仗着千影湖为生的修士。 千影湖清澈见底,虽然没有什么强悍灵兽存在,但其中有种特产白鳞鱼却是在整个仙界都颇为闻名的美味佳肴。光是这白鳞鱼,便不知道能养活多少千影湖周围的小镇和村落了。 此时此刻,在湖中捕鱼的人,都是抬头惊讶看着我们这忽如天降的两支军队。 到得湖中央处时,我却是忽然怔在空中。 因为我看到下方有个熟悉的身影。 不,应该说是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我们有两百余年未见,但她的样子,始终都没有在我脑海中消失过。 铃铛…… 当初我教她寒冰之念,助她突破虚胎极限,震慑地球上的修仙者。从未敢想过,她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也瞧见我了,同样怔在当场。 她脚下是船,周遭还有数个或男或女的寻常百姓。湖面上忽地荡漾丁点波纹,是铃铛的泪水。 我蹿下去,落到船上,更看她看得真切。 她现在也有分神期的修为。她的天赋,本来就是极不错的。 我深深看着她,“你……怎么会在这?” 她白皙的俏脸上挂着两行泪痕,只是静静看着我。 在这眼神中,我看到太多太多的思念。 这刻,我的心狠狠的抽搐着,悸动着。这让我猛然伸出手去,将她揽在怀里。 当初铃铛选择留在地球,让我引以为憾。我们两都对对方是有感觉的,但却没能长相厮守。 我向来是个多情的人,虽有颜白雪她们,但心里,始终都没有彻底忘却铃铛。 她依旧清冷,但骨子里,要显得比以前柔弱了许多,起码现在是这样。 我轻抚她的背,“到这里来,不容易吧?” 我在我怀中先是点头,随即却又摇头。抬起脸蛋来,梨花带雨,让人心醉,亦心碎。 紧接着幽怨渐渐攀上她的俏脸,“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地球去看看?” 我霎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铃铛从我怀中挣扎出去,幽幽道:“是因为了无牵挂,在那里,没有值得你牵挂的人了吧?” 我叹息,心中有些愧疚。 当初离开地球时,铃铛选择留在地球。我并不知晓她的心意,更不晓得她会在地球期盼着我回去,若是这样,我便是再忙,也会回到地球去找她。的确是我心肠太硬,我放下她,她却没放下我。 我只能歉疚地看着她。 这件事情,我的确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事实就是事实。 铃铛说完,也是幽幽盯着我。 我牵起她的手,道:“跟我走。” 旁边的那些大叔大婶们全部都是傻眼状态。时而瞧瞧我,时而又瞧瞧天上严整的魔神军。 铃铛毫无瑕疵的俏脸上忽地腾出两朵红云来,轻轻的点头。 纵是幽怨,但她既然找到仙界来,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埋怨,便选择不跟我离开这里。 她红着脸看向这艘不大的船上的其余人,喊了几句叔叔婶婶,“多谢你们的照顾了。” 他们无疑有些紧张,连忙摆手说不用。 我能看得出来他们眼中的不舍。 心中有些想法,但没有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我只是对这些大叔大婶子们点点头,然后便搂住铃铛的腰肢,往上疾冲而去。 到得灭蒙背上,我挥手以内气罩住铃铛,然后带领着魔神军继续前行。 铃铛轻轻依偎着我的臂膀。 灭蒙展翅,火焰漫天。 我感觉暖暖的,又问铃铛,“你怎么找到神之国度来的?吃了不少苦头吧?” “没有。” 铃铛轻声说道:“我来到仙界以后,走出那山,运气好,走到青山城,路上都没遇到什么事。” 她脸上忽地又露出些害羞之色来,“本来在青山城里没得地方找工作,有些困窘的,碰到一个胖子想追求我,还带我去他开的药铺里面打工。我从他嘴里得知仙界最繁盛的地方就是神之国度,我想以你的性子,到仙界来,肯定是要来这最繁盛的地方的,就求他将我送到神之国度。他本想追求我,但没有强求,让他的生意伙伴将我带到了神之国度来。到千影湖这里,我瞧见这里景色宜人,就在这里留下了。张家村的村民们收留了我。” 她坐直身子,偏头看着我,“我本来想去找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找,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这傻丫头,倒还怕我怪她不去找我似的。 我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的发香,没有说话。 能得到她们的青睐,都是我前辈子修来的服。大概,可能我前九世都是只做善事的大圣人。 千影湖虽然浩瀚,但终究还是有尽头。 数十分钟后,我们穿过千影湖。前方是无数散乱如剑冢的或高或矮的陡峭石山。 到雷族的境内了。 我们两千魔神军在原地停下。 不得不停,因为就在前方,便是数十万黑压压的雷族战士。 他们悬浮在空中,穿着深紫色的铠甲,各自持着的武器上雷光闪闪,恍若天兵。 座下雷兽静悄悄,连吭哧声都没有。 雷兽军。 呵! 雷族可真瞧得起我,早早便调来雷兽军在这里严阵以待。 为首大将一席蓝色带闪电图案的披风招展,威风凛凛,面如冠玉,向我高喝:“来者止步!” 我施展望气术,只瞧得雷兽军上方金光弥天。 为首这人竟有天尊修为。 只是稍微奇怪的是,竟然瞧不见亚圣强者。 雷族的亚圣呢? 明明知道我们圣宗亚圣强者多,他们的亚圣强者没理由不过来掠阵啊! 忽地,我心中一震。 除非……雷神在这。 我眼神向着四周瞟去,他……应该就藏身在附近哪里,正在冷眼盯着我们吧? 986.雷兽军 只是,以我的修为,雷神若是想藏,我自然没办法发现他。 我收回视线,看向我对面的雷兽军首领,喝道:“你是何人?” 他双目如电,座下雷兽格外高大,似乎有些躁动,“我乃雷族雷兽军大统领--乌株。你是圣宗宗主庄严吧,识相的就速速退去,不要试图掀起和我们雷族的征战,要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想象,圣宗势必被我们雷族覆灭。” “放你妈的大臭屁!” 我怒不可遏,张口就骂,然后高声喝道:“杀!” 只是同时也不忘给王阳前辈传音,让他将铃铛收到袖里乾坤中,若是情况不对,千万要带着铃铛离去。 在铃铛的惊呼声中,王阳前辈将她收到了袖里乾坤中去。 我持着怒龙枪,源水甲胄浮现出体外,骑在灭蒙背上,当先杀向雷兽军而去。 王阳前辈、争奴前辈他们速度自然更是要快上不少。 但雷兽军能在仙界都排得上号,自然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摧枯拉朽的军队。王阳前辈他们刚动,那个什么乌株就已经举起手来,做出个手势。他旁边扛旗的那些个雷兽军士便摇晃起手中的旗帜来。 雷兽军涌动,数十万人可谓是翻山倒海似的声势浩荡。 如泰山般沉重的杀气向着我们这边铺天盖地的碾压过来。 只是数息时间,自雷兽军中便忽地冲起十余道足足有数十丈长的戟形光芒,向着我们射来。 王阳前辈火神刀出鞘,红色的火焰登时遍布半边天,一刀斩去,百丈刀芒直直扑入雷兽军中。 争奴前辈浑身金光爆涌,整个人仿佛化作金光。单手向前拍去,摧枯拉朽般摧毁射向他的那道戟芒。 阎浮前辈到底是新晋的亚圣,相较王阳前辈和争奴前辈要差那么些许。他怒目圆睁,手中忽地出现一支巨大的黑乎乎狼牙棒,随即向着前面猛砸过去。 两道数十丈长的戟芒都被摧毁。 只是,阎浮前辈也微微退却了些,去势被挡住。 老白虎前辈的声势还要超过王阳前辈他们,双翼猛然舒展开去,身前忽有无数的罡风出现。 这些罡风摧毁它面前两道戟芒后还未消散,竟是直直落入到雷兽军军中。 登时,雷兽军中便有足足上千人被这罡风绞杀。 只是瞬息,便是血雾滔天,无数残肢四处飞散。纵然是雷兽军,也是在这刻微微有些骇然。 那乌株大喝道:“盾!” 自雷兽军中便有数万人越到最前排来,挡在他的前面,他们都持着盾牌,以奇异的阵形站着,前方,忽有巨大的盾形光罩出现。这光罩蔓延不知道多少里去,竟是将所有的雷兽军都挡在里面。 他们显然训练有素。 盾形光罩上无数雷光在闪烁,几乎遮天蔽日。 我们身后魔神军亦是组成合击阵法,一道斧影冲向雷兽军去。但是,这斧影却是撞击在盾形光罩上,只掀起轻微的波澜,远远没能将那盾形光罩给破掉。 雷兽军果然名不虚传,我心里暗想。 同时自己也是施展出荡天枪来,只是无数枪影撞击在那盾形光罩上,也没能取得什么效果。 我惊讶发现,连王阳前辈的又一道刀芒落在那盾形光罩上,竟然也只是让得那光罩剧烈摇晃,并未破碎。 而自雷兽军中,仍旧有戟芒接连不断疾射而出。 这让我心里有些发毛,若是没有王阳前辈他们在,我们魔神军怕是在这短短几秒内就已经全军覆没了吧? 便是王主,在这样的战阵中,怕是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唯有天尊,才能掀起些波澜。 我有自知之明,没有自寻死路的去阻挡那些数十丈长的戟芒。 那些戟芒可能都汇聚着数万分神期乃至渡劫期修士的内气,再有合击阵法增幅,哪里是我轻易能够挡住的? 要胜这雷兽军,唯有王阳前辈他们冲破雷兽军的防线,打乱他们的阵形才行。 但这纵然是有四位亚圣强者,也并非是挥挥手就能完成的事。 争奴前辈他们显然也被打出怒气来,争奴前辈浑身金光闪闪,悬浮在那盾形光罩前,拳头不停的向前砸落。 那盾形光罩被他砸得震颤不已,那些戟芒,也皆被他砸得粉碎。 自雷兽军中,不断有旌旗在摇晃。那是他们的指挥枢纽,但是,想要去捣毁,却也不易。 纵然是亚圣,也难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自数十万军中取得对面统领的首级。 我将青龙尸身从袖里乾坤中甩出来,施展一气化三清之术,化身控制青龙尸身,向前极速冲去。 有道戟芒瞬息即至,站在青龙尸身上。 我操控不住,瞬间被斩落到地面上去,压塌无数尖尖的石山。 本体受到牵连,胸口沉闷,有些许鲜血汩出来。 他娘的,威力真的很大啊!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连王阳前辈他们都迟迟没有能冲杀到雷兽军中去了。 不过,这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控制着青龙刚刚抬头,便看到一道火焰刀芒冲天而起。王阳前辈挥刀往前直直劈落下去。 他的刀法向来简单,繁极复简,无外乎劈、斩等几种最为寻常的招式,但威力却是极强。火系大道中,他现在已将爆裂之道悟透,内气中带着极为强烈的爆裂气息,爆发出来的威力也是惊人。 那盾形光罩终于被劈开。 王阳前辈闪身进去。 争奴前辈、阎浮前辈紧跟着冲进去。 而白虎前辈,它已然自己用双爪将身前光罩生生撕开,冲将进去。 刚进去,便是无数青色的罡风起。 雷兽军成片成片的被绞成碎片,连带着他们座下的坐骑。 再被杀到阵前的时候,他们在亚圣强者面前真是不够看。数十万雷兽军,最多也就能抵挡三位亚圣强者而已,抵挡四位,却是有些牵强了。 我心中大喜,青龙尸身直直蹿起,也杀往雷兽军大阵中而去。 青龙尸身长达数百丈,他们座下那些灵兽在青龙尸身面前实在是显得渺小。 摆头甩尾间,便有数不胜数的雷兽军士被拍成肉泥。 不过,只是短短的几个瞬间,雷兽军中便有强者针对我,向着我杀来。 王主级强者,而且还有着两位。 他们座下的雷兽很是狰狞,电光闪闪,极速蹿到青龙尸身外,利爪狠狠抓在青龙尸身的鳞甲上。同时,那两位王主强者也是挥舞着长戟,两道长长的戟芒重重劈在青龙尸身上。 青龙尸身屁事没有,但我的本体却是愈发难受。 只是,以我现在的修为,操纵青龙尸身,倒也不至于在两位王主强者面前露怯。 青龙尾巴向着左侧那人疾拍而去。 他化为光芒,瞬息就要远去。 但我哪里会这般轻易就让他跑掉? 青龙尾巴忽地改变痕迹,迎面拍在他的脸上,就像是用门板在拍蚊子似的。 领悟太极大道的我,对战机的把握,哪怕是王主强者也不能比拟。 这王主强者发出闷哼声,座下雷兽也在嘶吼,如同出膛的炮弹般,瞬间被拍飞出去不知道多远。途中有些个雷兽军中倒霉蛋被他撞到,经不住那极强的冲力,霎时间被撞得爆碎成血雾。 这便是青龙尸身的威力,不是王主中的强者,很难和我争锋。 当然,我能控制青龙尸身的时间并不长。 剩下的那位王主大惊,催动座下雷兽就蹿回到雷兽军中去,找不到了。 再有人冲到我面前来时,却已经是数位王主强者联手。 我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毕竟我们圣宗缺少的就是这等层次的强者。 他们雷族仅仅是雷兽军中便随便跑出来这么多王主强者,我们圣宗呢? 我摇摆着青龙的脑袋,向着他们冲撞过去。 王阳前辈他们亦是在雷兽军中肆虐。 雷兽军分为数股,看似不支,但其实,始终都还没有溃散。 而就在这时,自远处,有几道光芒极速掠来。 他们终于不打算继续冷眼旁观下去了么? 987.七十二地煞 是雷族的强者准备出手。 我更觉几分紧迫,因为这些人杀过来,胜利的天枰将会更加向雷族倾斜。 王阳前辈他们显然也都知道这点,在这种时候更是将浑身解数都施展出来。王阳前辈施展出他的大日刀法,火神刀挥舞得让人根本捕捉不到痕迹。他仿佛化身为烈日,到哪里,哪里的雷兽军便瞬息消失掉,好似被蒸发。 争奴前辈大开大合,如同人形神兽般,在雷兽军战阵中横冲直撞。 阎浮前辈亦是差不到哪里去,那狼牙棒散发滔天幽光,将雷兽军成片成片的扫灭。 便是渡劫强者,在亚圣面前也远远不够看。只有那合击阵法,才能面前挡得住他们。 最为惹眼的却是老白虎前辈。 它扇动双翅间,身前忽地有龙卷出现,这数道龙卷起先并不惊人,但冲出数里后便声势滔天起来。数道龙卷如同龙吸水般,让得这方天地变色。阴云涌动,无数雷兽军被龙卷吸到里面,连个囫囵尸首都剩不下。数道龙卷,硬生生让得原本紧凑的雷兽军战阵出现几道空隙。 我都看傻了眼。 神兽原来强悍如斯。我在想,纵然是青龙复生,怕莫也就这样的威能。 白虎的名头可不比青龙要差。 但再如何的倾尽全力,想要绞杀雷兽军数十万人也不是轻而易举间就能完成的事情。 这边杀声沸天,而那边,那数道人影也已是极速的掠到战场外。 我始终注意着他们。 这刻,我是极为惊讶的。 我以为他们是雷族的强者,但结果,并不是,应该是,并不全是。 雷族那位侥幸突破的亚圣阶段的上届老族长在其中,而他旁边,却不是雷族的其余强者。雷族仅仅就他这么一位亚圣,他旁边,是刑天族亚圣刑天、雨修濨老妖婆,还有蛊族亚圣老祖红海尊、星海宗亚圣级宗主周海。 足足五位亚圣。 在这刻,我当然明白,我们中计了。 雷族在这里以逸待劳,或许从斩杀我们九黎那六百多族人的那刻起,他们就已经开始在挖这个坑,等着我们跳下来。 但我无悔,纵然早知道这是个坑,我估计我也会跳下来,只是更多带些人而已。 五位亚圣的出现,让得我们好不容易拼出来的局面急转而下。 刑天老头冲向争奴前辈,雨修濨老妖婆则是杀向王阳前辈,红海尊携着数里黑云,满是阴森气息的往老白虎前辈杀去。至于周海,自然是杀向最后的阎浮前辈。 剩下的雷族老族长,则是向着我们魔神军杀来。 我些微有些疑惑,怎地没见到风族亚圣还有静月府的那个赵月柔插手进来? 他们不是总是和刑天老头他们沆瀣一气的? 随即脑子里忽有个念头闪过,倒是让得我些微有些欢喜起来。 我在想,雷族拉得这么多人帮手,那是不是说,雷神并没有回到雷族之内来? 如果有他在,我想雷族绝不至于拉这么多亚圣强者过来掠阵。 看着冲杀过来的气势汹汹的雷族老祖长,我本体挥手,将青龙尸身收回到袖里乾坤中。 一气化三清的时限已经到了。 这老贼长得倒是不差,剑眉入鬓,丰神玉朗。手中一柄青色长剑电光闪闪。 我蹿到魔神军阵前,“御!” “嘿!” 魔神军轰然应诺,两千甲胄连带着座下坐骑发出惊天吼声。无数内气骤然汇聚。 老贼一剑劈来,剑光长逾百丈。 魔神军阵前首领周身金光乍现,挥动手中青铜长戈横挥,一道无匹戟芒向着那剑光迎去。 这便是合击阵法,合万千人的力量于一处。 别看我们魔神军军士仅仅两千人,但全是渡劫期修士,而他们座下的灵兽,也全都是渡劫期实力。 这自然能算得上是股极强的力量。 便是和我们作战的雷兽军,渡劫期军士估计也就十余万。 魔神军的合击阵法更是当初争奴前辈统领军队的那种合击阵法,极为不弱。 但哪怕如此,戟芒却也没能挡住那道剑影。 要想对付亚圣强者,没得上万渡劫期军士齐心协力,当真是难事。纵然我们魔神军久经训练,各种硬件条件都很强,但聚不齐万人,组不成万人阵,也别想直撄亚圣强者锋芒。 这也得亏是这雷族老贼实力还不及王阳前辈他们那么强横,要不然,情况会更不堪设想。 我源木翅上光芒绽放,无数道绿色箭羽向着那道剑影疾冲而去,但结果,箭羽却是如同轻飘飘羽毛般在剑影前被摧枯拉朽。 亚圣锋芒,实在不是我这种区区候主可以轻易抵挡。 我又施展荡天枪迎上去,但还没有接近那剑影,就已经承受不住那股力道,开始吐血。 差距太大了。 我意识到这点,不再自寻死路的继续向前冲。 在这刹那,心中有些领悟。自那剑光中,我感觉到那无坚不摧的毁灭力量。 毁灭大道稍有感悟,同时,我也终于得以意会争奴前辈教我的枪法中最后一招——绝天枪。 霸天枪、荡天枪、绝天枪,其实是霸天、当天、绝天三招,这乃是当初蚩尤前辈亲自创造出来的超天阶功法,虽然比不上他苦心钻研出来的最为适合他自己的人祖法,但也是威力绝伦,难以想象。整个九黎族钟,也只有争奴前辈、阎浮前辈他们这些个和蚩尤师傅结拜的兄弟才得以传授。 用拳头的,便是霸天拳,用锤子的,便是霸天锤。 其实说白了,这是种意志,便相当于剑意。 但是,即便领悟绝天,我仍是仓惶退却。 距离那道剑影极尽时,我真切领会到亚圣强者有多么变态,光是这寻常一招,就能让我浑身发毛。 雷族老贼却是认出我来。 他身形闪烁,极速向我掠来。 哪怕是到现在,他们都还舍不得杀我,此种举动,分明是想擒我回去,还想从我嘴里撬出来那如何修炼出九个窍穴的法门。 “攻!” 魔神军首领大喝,又是一道戟芒,向着雷族老贼爆射而去。 雷族老贼觉得有些烦了,也使出技法来,自他剑中忽有只光影雷兽蹿腾出来,扑向戟芒。 戟芒瞬间被破灭。 雷兽继续蹿向立在魔神军最前面的我而来。 “杀!” 在这个刹那,魔神军首领忽地大喝,越过我向前杀去。 魔神军气势滔天。 九黎军士罕有畏死者。 “杀!” 我受这股气势影响,持着怒龙枪,也向着那道剑影冲去。 然而,就在这时,却忽地有道身影掠来,提着我便往后掠去。 这人蒙着面,浑身气息隐藏得很好,瞧不出来他的身份。 我不防,仓促间只能用怒龙枪直刺于他。 但他赫然是位王主强者,而且实力极为不俗。他手中忽然出现短匕,轻而易举将怒龙枪尖挡住。 他的声音同时响起,颇为冰冷:“属下地雄,奉争奴统领命保护少大首领。” 地雄? 七十二地煞么? 我心里微惊。 当年蚩尤师傅旁明面上有三十六天罡魔神卫,而暗地里,还有七十二地煞魔神卫。三十六天罡魔神卫相当于是明面上的保镖,地煞魔神卫,则是躲在暗中的死士。同时,他们也是杀手。 我很少呆在圣宗,没想到,争奴前辈竟然已经将地煞魔神卫都给弄出来了。 “放开!” 我却是冲他吼道。 魔神军冲到那剑影前,正被覆灭。眨眼便是有数十甲胄被剑影劈成灰烬。 我看得怒目圆睁,看得心疼,“他们都是九黎军士。” 地雄却是只顾拽着我往后疾退,“为保护少大首领而死,是他们应尽的职责。少大首领,请不要让他们白死,若是您死了,九黎族可就真的亡了。” 我陷入沉默。 在这瞬间,我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带着魔神军来,到底是错还是对。 为其他九黎族人,为九黎族之声威,我必须来。但是,看着无数将士被斩杀,我心里,极不是滋味。 他们都是在为九黎、为我,浴血奋战。 我想起当初地球时的那场大仗。 这副场景何其相似啊……只是,双方交战的将士实力都远远不是当初能够比拟的而已。 地雄仍是携着我极速往后退却。 那雷族老贼自然不愿放过我,继续向我冲杀而来,剑光盖世。 两千魔神军悍不畏死,竟是争前恐后向着那道道剑芒扑去。触碰到剑芒者,几乎都被瞬间爆成血雾。 总是渡劫期强者,在亚圣面前也实在是远远不够看。 我咬紧了牙,几乎要崩出血来。 而王阳前辈他们见我犯险,有心过来救我,但却是都被刑地老头那几个混蛋给牵制住。 亚圣之间的厮杀,短时间内很难分得出胜负来。他们的实力有些差距,但差距极小。 完了,完了。 如果伏羲前辈再不出现,我们圣宗首次出征只怕会以失败告终…… 988.那一声声九黎永恒 等不到王阳前辈他们分出胜负,我们的魔神军就会全军覆没。 而且,有数十万雷兽军掠阵,怕即便是王阳前辈他们,也难以取胜。毕竟他们的对手也都是亚圣修为。 那雷族老祖势如破竹,几个呼吸间便冲乱魔神军大阵。 忽有人爆喝,“九黎永恒!” 而后,自那老贼不远处,有军士自爆,内气如烟花,冲出骇然气浪。却是,眨眼消逝。 “九黎永恒!” “九黎永恒!” “……” 伴随着一声声吼,接连有魔神军连带着座下的灵兽自爆。 这刻我泪流满面,真是悔了。 我不该拿他们的性命来捍卫九黎,捍卫圣宗的荣誉。 只是十余个呼吸,我被地雄带出去许远,但雷族老贼也终究是突破了魔神军大阵。 他极速向我掠来,始终对我穷追不舍。 地雄速度极快,但自然远远无法和亚圣相提并论。 雷族老贼离我们越来越近。 “请少大首领快逃!” 地雄忽地将我甩出去,满脸冷峻,眼神坚定,继而向着雷族老贼冲去。 空中忽有道冰凌出现,席卷向雷族老贼。 这是地雄领悟的法帝天相,将他领悟的大道发挥到淋淋尽致。 但是,雷族老贼连剑都未出,只是轻声喝起。自他前面,内气如潮水,眨眼便将那道极长冰凌破碎。 纵然是王主强者,在亚圣强者面前,也可谓毫无还手之力。 地雄的道相浮现出来,一株黝黑无叶的奇怪大树扶摇直上,剧烈震颤。但是,却未当挡住雷族老贼脚步。 这株大树眨眼间便崩碎,消散于天地间。 我双眼通红。 本欲上去与他拼杀,但这刻,我毅然决然的使出吃奶力气往后疾退。 死了,就连为他们报仇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阳前辈他们竭力想往我这里来驰援,但刑地老头那几个混蛋穷追不舍,始终不给他们机会。 伏羲前辈应该要出现了吧? 难道他真的会眼睁睁看着我死在这里? 若是我死了,仙界还有谁有天赋,能拥有覆灭天道的希望? 但是,伏羲前辈并未出现。 只是这时,地面上群山中有极多的人影杀上空中来。 “九黎永恒!” “九黎永恒!” 一声声震天吼。 他们竟然都是九黎族人,而且,其中多数是修为强绝之辈。 他们有的杀向雷兽军中去,也有的,向着雷族老贼冲来。 光是天尊强者,竟然就有足足数位之多。 而更惊人的是,其中赫然有亚圣强者。 在施展望气术的情况下,我只见到数百道金光耀眼的人影冲杀向各处。 他们的嘴里不约而同吼着“九黎永恒”这四个字。 数百强者,其中最差的赫然也是候主级。这是股能让人心惊胆寒的力量。 雷兽军虽强,但初时被王阳前辈他们打乱阵脚,此时此刻,更是被打杀个措手不及。 一声声血气冲天的吼声,让得我们的士气竟然瞬间压盖过雷兽军。 那亚圣强者径直向着雷族老祖掠来。 “九黎凤眼来战!” 她浑身银色甲胄,到得近前娇喝出声时,我才发现竟然是位女修。 凤眼? 这名字颇为的熟悉。 我脑海中闪过几个念头,忽地想起,凤眼是九黎畎夷族内九凤军的统领。 只是,眼下却没瞧见九凤军,只看到她。 凤眼使一支长鞭,挥舞出去,有一只火凤便自长鞭中清鸣着冲将而出,掠向雷族老贼。 雷族老贼再使那雷兽技法,剑光化雷兽,和火凤迎面相撞。 紧接着,雷兽和火凤便都爆碎在空中。 他们两交手的周围是中空地带。而王阳前辈、争奴前辈他们那边,也是同样如此。 亚圣厮杀的地方,没有谁愿意去触那眉头,除非向魔神军和地雄那样,主动上去赴死。 凤眼前辈显然是动了震怒,娇喝声阵阵,长鞭席卷,始终不离雷族老贼。 那些原本也冲向这边的来自于九黎个分族的强者们见到凤眼前辈已经和雷族老贼厮杀起来,便转向,向着雷兽军大阵中杀去。 我得以喘口气,振动源木翅,亦是向着雷兽军冲去。 去他娘的。 亚圣老子打不过,寻常的雷兽军我未必还害怕? 我冲到雷兽军中,显化出噬道藤道相来,万千藤蔓席卷,接连不断将雷兽军或他们座下雷兽洞穿。 但是,即便我们九黎强者众多,作战骁勇。我们的人数相较于数十万雷兽军来说还是相差太远。 我们便如一颗颗石头,虽然落到湖里时,会惊起波浪,但想让整个湖面都为之震荡,却是难如登天,除非是王阳前辈他们能够腾出手来。 这一战,直杀得天翻地覆。 到深夜时,胶着的战事才出现转机。 蛊族红海尊与老白虎前辈厮杀良久,亿万蛊虫化为蜈蚣形巨兽,体型不在老白虎前辈之下。 但蚂蚁到底是蚂蚁,再多的蚂蚁汇聚起来,也成不了大象。 在我还在雷兽军中持续仿佛无休无止的厮杀时,忽地见到,那巨型蜈蚣蛊虫被老白虎前辈双翅拍散。 红海尊受到不轻创伤,现出本体疾退。 他周身忽有黑气浮现出来。 这是受伤的表现。 老白虎前辈却是越战越勇,双翅一展,继续扑杀向红海尊。 同为亚圣,当然也有高低之分。 老白虎前辈应该是最老牌的亚圣强者,可能突破亚圣境界已不知道多少年,而且又兼之本是神兽,天赋可谓逆天,要不是有雷兽军从中试试干扰,它怕是早就将红海尊给打懵了。 受伤的红海尊骇然,仓惶远去。 敌不过便是敌不过,他已经心生怯意,再杀下去,只有被老白虎前辈绞杀的份。 亚圣强者,有几个舍得死的?而且还是为别族作战而死。 红海尊怎么说也活了数千年,自然不至于是如此傻瓜。 老白虎前辈化为虹光追将出去,但只是几瞬后又掉转回来,冲杀到雷兽军中。 这可谓是雷兽军的噩梦。 老白虎前辈的冲杀力哪里是我这种小小候主能比拟的? 它才杀到雷兽军大阵中,便就有成片成片的雷兽军军士化为齑粉。 不过老白虎前辈显然并不满足于此。 仅仅只是数分钟后,它不再剿杀那些寻常的雷兽军甲士,而是振翅向着正在和争奴前辈厮杀正酣的刑地老头冲去。 这下可谓是将刑地老头给吓坏了。 他虽然出自刑天族,且是人祖刑天之子,战斗力不俗,但同时战争奴前辈和老白虎前辈,却也是不可能取胜。 刚瞧见老白虎前辈冲向他去,刑地老头便猛烈与争奴前辈对碰几招,将其逼退,然后远遁。 他掠向雨修濨老妖婆而去。 我真怀疑他们两是不是有些苟且,什么破事都能见到他们两结伴同行。 只是这样,雨修濨老妖婆未免也太作风放浪了些? 杀神殿的那位亚圣甘愿为她自爆,她自己在雨族中还有丈夫,若是真和刑地老头也有什么关系…… 我滴个乖乖。 在雨族中曾是圣女的雨修濨,怕真是玷污“圣洁”这个词汇了。 红海尊的败走,应该说是注定了刑地老头他们那个阵营的彻底溃败。 纵然是和雨修濨联手,他们就挡得住争奴前辈、老白虎前辈还有王阳前辈的联手? 雷族老贼也是被凤眼前辈缠得死死的,根本没法脱身。 雷兽军本该有作为,却因为被王阳前辈他们以雷霆之势冲破阵势,压根没有发挥出他们本该有的威力来。 而且到得现在,他们也没有多少内气能再发动合击技了。 偶尔有几道戟芒划破长空,却怎么都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雷族老贼倒也是个果断的人。 他大概知道依仗雷兽军已经无法再拉平亚圣之间的差距,忽地爆喝:“退!” 雷兽军令行禁止,便如潮水般缓缓向后退去。 刑地老头、雨修濨老妖婆他们亦是抽身而退,雷族老贼不知道使出什么秘法,逼退凤眼前辈,双目怒睁,自己也是极速退去。 我们魔神军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但依然,向着溃败的雷兽军追杀过去。 一声声喊杀声震天响。 989.凤眼 “杀!” “杀!” 在这刻,我彻底对“悍不畏死”这个词理解透彻。 为同胞,为九黎,我们冲向徐徐退去的雷兽军。 雷兽军虽退,但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便是退时,他们大阵中也时不时有戟芒激射而去。 我们九黎的强者中有天尊都因为硬挡戟芒而当即身陨。 他们才刚刚汇聚过来,甚至还没来得及将名讳告诉族人们,便悄无声息的在这场大战中归于尘土。 但纵是如此,我们仍旧是全员杀向雷兽军而去。 不灭雷兽誓不还。 如果不让雷族付出足够的代价,那我们此行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争奴前辈他们速度极快,冲杀在最前头,已是又在雷兽军中肆虐起来。 雷族老贼怒不可遏,但却没法阻止。 城墙在望。 前方有城,城墙高达数十丈,绵延如长城,横亘在平原上。 雷兽军估摸着是要退往城池处。 但就在这时,自城池内却是有道雷电向着这里急窜而来。 真是雷电,一道电光。 到得近前,这人露出真面目来,我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他眉心的闪电形印记实在是让人记忆深刻。 雷神。 他穿着青色长袍,无风鼓舞。初看并无过人之处,但再看,才会恍然发觉他如大海无量。 雷族老贼如乳燕归巢般,噗通跪倒,却仍去势不止,冲向雷神,一声带着哭腔的喊声可谓是让人心中发颤,“雷神陛下……” 他自然是认得出来雷神的。 无数人愣在当场。 “止!” 我挥手,身形猛然顿在原地。 王阳前辈、争奴前辈他们也在瞬间止住身形。 我们九黎族其余强者见状,自然也是顿住。 雷神黑丝随风轻轻飘扬,不理会差点就哭哭啼啼的雷族亚圣,淡淡道:“争奴、阎浮、白虎、凤眼……我们得有数千年未曾相见了吧?” 争奴前辈他们几秒内都没能说出话来。 自从上古时代以魔神蚩尤消失而彻底落幕后,仙界再无人祖。谁能想到此刻会蹿出个雷神来? 我能想到,但是,却没敢往外说。 最后还是老白虎前辈开口,“雷神,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雷神却只是微微摇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挥手道:“退去吧,我承你们宗主庄严一份情,此事便就此揭过。”说着他的视线瞥向我来,“恩怨已清,下次再犯我雷族边境,就由不得我了。” 他说话时云淡风轻,仿佛根本不担心我不会退走。 作为曾经的人祖,即便自斩,他显然也有着属于他的傲气。 雷神不可能没有底牌的。 现在刑地老头、雨修濨老妖婆还有那赵月柔都还未走,红海尊也可能并未远遁,如今雷神出现,我们即便再战,会彻底与雷神撕破脸皮不说,只怕是很难讨得好去。 我心里掂量着,此战到现在,我想要取得的那种威慑效果应该是取得了。 以后,该不会有种族敢在轻易杀我们九黎族的人才是。 当下,我对着雷神稍稍拱手道:“雷神前辈,那便后会有期了。” 他轻轻点头,“希望下次相见,你的修为不会还像现在这么低微。” 说着,他忽地伸手拍向下方。 一只雷光闪烁的巨大手掌出现,直让我以为再见到电影《功夫》中的如来神掌。 还未落到地面上,下方便有无数如尖笋的山峰崩塌。 轰隆隆。 到得尘烟落尽时,我看到,下方赫然形成有如湖泊般的五指掌印。 这一掌威力,莫说是我,便是连老白虎前辈都被震住了。 踏入到圣人境界的人就是不同,他们可是真正悟透过本源大道的存在。 雷族老祖跪倒在雷神面前,始终没有起来。 雷神没有子嗣,这雷族老祖和他并没有血缘关系。 争奴前辈他们又是稍怔,然后带着那些九黎强者向着后方退来。 有雷神在,没得打。且不说雷神这掌,便光是他的名头,就足以让众人兴不起战意。 圣人。 这不仅仅是个人让人顶礼膜拜的境界,也是个能让人望而生怯的境界。 灭蒙掠到我的脚下来。 争奴前辈挥手将他的宫殿释放出来,让众人都到他的宫殿里去。 这场大战是惨烈的。 雷兽军死伤无数,我们魔神军,也接近全军覆没。便是加上后面冲上来的那数百强者,此时此刻,我们剩下的人竟然不足五百。 连天尊强者都陨落有四位之多,王主、候主更是短时间内没法估计。 寻常的魔神军,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圣宗的首战,是堆在血与肉之上的。 肯定不算败,但也,说不上胜。 我和灭蒙都掠到争奴前辈的宫殿中去,连老白虎前辈都难得的变幻人形,出现在其中。 我们直接进入到殿内去,魔神军战士自主留在殿外。那些刚刚汇合的九黎强者们,有的跟着走向里面,有的,却也是在外面站定。 我和灭蒙到里面时,王阳前辈、阎浮前辈他们这些亚圣前辈已经在里面坐定。 他们的速度比我当然要快得多了。 凤眼前辈也落座。 其余强者,便是天尊也只是站着。 老白虎前辈变幻出来的人形风流倜傥,带着股由内而发的淡淡邪气,当真是玉树临风,俊俏得很。 我出现,直直闪到主座上坐下。 这里没人坐。 而我本是圣宗之主,自然当仁不让,尤其是在战时,有些规矩是必须要讲的。论华国古代,只以仁义治国,讲以德服人的君主,有几个有善终的? 用句地球的话说,这架子嘛,该端的时候还是得端着。 我落座,灭蒙站在我旁边后面些。 “凤眼前辈。” 我最先看向的,便是凤眼前辈。她一双凤目极为狭长,让得本就绝美的她更有着十足不同于其他女人的气质。 只是她对我的态度可不怎么好,瞥着我道:“你便是将魔神宫改为圣宗的庄严?” “哼!” 阎浮前辈轻轻咳嗽了声,道:“凤眼妹妹,不得无礼。宗主乃是魔神亲传,如同魔神再世。” 凤眼前辈却是连她的账都不买,“他是他,魔神是魔神,怎能相提并论?” 气氛登时有些微妙起来。 争奴前辈没有说话,好似在专心致志操纵的着宫殿。 可现在大战已止,他用得着这般小心翼翼的操纵么? 因为凤眼前辈的质疑,连带着,让其余的九黎族强者们看向我的眼神也是有些迟疑起来。 我只是正襟危坐着,问凤眼前辈:“那前辈当以如何?” 她估计是个脾气不小的女人,直来直去道:“撤去圣宗名讳,重立魔神宫。” 我轻笑,眼神扫过在场所有人,“没有魔神的地方,也能有魔神宫?” 这话说出口,便是连凤眼前辈都愕然。 我轻拂衣袖,从袖里乾坤中拿出壶酒来自饮自酌,接着又道:“魔神宫、圣宗,都不过是九黎族中的势力而已。如果诸位前辈真的这般在意魔神宫的名讳,大可以在九黎之地再建个魔神宫就是,我庄严定不阻拦。只是事先说好,便是魔神宫,那也得是为九黎族服务,也得听命于我。我既然受魔神传承,那就由不得九黎族有异心之徒。” 争奴前辈和凤眼前辈都是微微色变。 老白虎前辈这时候终于幽幽说了句话,“我们在外,只会说是九黎人,而并非是魔神宫人。” 凤眼前辈的眸光闪烁,几经挣扎,终于还是向我躬身,“九黎族下畎夷族九凤军统领凤眼,见过大首领。” 她终究还是决定不再对圣宗、魔神宫名讳的事情耿耿于怀。 连带着,连争奴前辈似乎也终于想通些什么。 我摆摆手:“现在师傅他是生是死还犹未可知,凤眼前辈先称呼我为少大首领即可。” 她便又躬身,“是,少大首领。” 在场的其余九黎强者见连她这亚圣都向我施礼,纷纷跪倒在地,“拜见少大首领。” 990.九黎三十六军 他们中间修为比我高的,数不胜数。 这总算可以弥补我们圣宗缺少精英力量的短板。 但途径之前战场,见到下方崩碎的山河,那散落各地的甲胄、灵器碎片时,我心情总是沉重。 两千魔神军啊,还没来得及名扬天下,就这般几乎没了。 数百强者,来自于九黎族下的九个分支,但无一,不是之前九黎族中的重要人物后代,或者,是被那些人带离九黎之地的人。或许谁也没有想到,当初九黎族高层做传信用的特殊标志,竟会成为如今九黎族重新汇聚的重要线索。 再到静月湖上空,王阳前辈挥手将铃铛放了出来。 阎浮前辈看向争奴前辈,忽问:“争奴哥哥,你觉得那雷神……是真是假?” 怪不得他会怀疑这个,谁瞧见消失数千年的人祖重现于世,都会怀疑其真假的。这太过匪夷所思。 争奴前辈叹息道:“应该是真的无疑。我们都曾见过他,而且,就他那掌,我们在座的谁人能够做到?” 我插嘴道:“不用怀疑了,雷神是真的。” 他们便都看向我来。 老白虎前辈问道:“少大首领,雷神说你于他有恩,你们之前见过?” 我点点头,“我在云雾山中寻找悟道茶树时遇到他,那时他还是满脸青筋暴起,没有多少神智的颠魔状态。后来瞧见噬道藤成功进阶为圣级植株,他由此悟得自斩圣人修为的方法,才得以重新恢复神智。” 我这话说出开,老白虎前辈他们都是满脸惊色。 “自斩圣人修为?” 凤眼前辈惊呼道:“那雷神他现在岂不是并不具备圣人实力?” 我又点头,“做个半圣,也总比做个没有神智的颠魔要好太多太多。” 王阳前辈似乎有些感触,“斩去修为的圣人,也不是我们这些亚圣可以匹敌的啊……” 雷神那轻飘飘一掌,便是孤傲如王阳前辈,也被折服。 争奴前辈忽地想到什么,眉头紧皱,“那要是刑天族、水国等和雷族联合,我们岂不是?” 他没接着往下说,因为若真是这样,后果实在不堪想象。 我的眉头也不由自主的紧皱起来。 但随即细细深思这事,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我说道:“雷神贵为圣人,说不再与我们计较这事,应该是不会轻易和刑天族等来触犯我们九黎的。” 他们静静沉思了会,脸色这才稍紊。 铃铛俏脸上满是疑惑,压根就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雷神、九黎这些,都距离她还太远。 轩辕静带领着军队竟然还在静月湖上空等待着。 见我们到来,她在宫殿外求见。 而后,她的军队护送我们离开有熊族的境内。 在宫殿中,她坐在铃铛旁边,两人窃窃私语。在地球时她们就认识,如今相逢,实乃不易。 出有熊族,到风族地盘。 风族和我们有些恩怨,但这回大战他们的亚圣都没有插手,现在我们回来,他自然更不会轻易来触我们的眉头。 是以,我们途径风族大地时,那些风族强者都成了缩头乌龟,谁也没有冒头。 再到蛊族。 哼! 蛊族亚圣红海尊此次帮着雷族想要将我们彻底覆灭,这个仇,自然抹不去。 刚到蛊族境内不久,见到蛊族接近风族的第一座城池,争奴前辈就问我:“少大首领,咱们是否出手给蛊族些教训?” 他大概是想灭掉我们脚下的这座城池。 我摆摆手,“不急,先回到族内去再说罢!” 此时我们大战初歇,损失惨重,再和蛊族来此大战实在没有必要。只要回到圣宗,我们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对付蛊族。 那红海尊也不知道回来没有,本来嚣张的蛊族,这回我们经过时,却也像是风族那样,谁都没有冒头。 这可不像他们蛊族一贯以来的霸道作风。 争奴前辈有些不愿,但瞧瞧我,到底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我估计是我之前那番话,让得他心里很是有些触动。 一路回到九黎。 琉璃师娘她们很快便从宗内飞出来,远远遥望着我们。 到得近前,我们数百人都从宫殿内蹿出去,争奴前辈挥手将宫殿收回到袖里乾坤中。 琉璃师娘瞧见凤眼前辈,颇为惊喜,“凤眼妹妹!” 其余师娘中也有数位和凤眼前辈相识,不过多是称呼凤眼前辈为姐姐。 我的这些师娘们中,也有接近寿元极限了的。只是看她们模样,似乎并不如何着急,怕是笃定自己能够突破到亚圣境界去。 也是,作为蚩尤师傅的伉俪,堂堂魔神夫人,她们未必连这点底蕴都没有? 蚩尤师傅当年横扫天下,被公认为圣人最强者,他多多少少总会教他的妻子们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过得时日,我难得的在圣宗发号施令。 从圣宗创立之日起,我这位甩手掌柜宗主,便几乎没怎么发号施令过。 这回,却是正儿八经坐在圣宗大殿上,给坐在下面的谢甚源、争奴前辈他们发号施令。 “九黎九支三十六军,自即日起重新创立。争奴长老任风夷族暴风军统领,阎浮长老任罡风军统领。余下黑风军统领、厉风军统领,由两位长老斟酌着从九黎勇士中挑选强者担任。待得四支军团全部成立,便前往风夷城进行镇守。” 说到这我话音微转,“不过我们说话算话,到风夷城后,不得去打压风夷城中的那些附庸宗派。” “尊少大首领令。” 争奴前辈和阎浮前辈都露出激动之色来。 魔神军虽立,但他们当年都不是魔神军统领,想必他们心中最想的,还是重建暴风军和罡风军,如今,我算是遂了他们的心愿。 我偏头看向凤眼前辈:“凤眼长老,九凤军便交给你了。还有畎夷曾威名赫赫的吞龙军、浮屠军、镇海军,怕在短时间内也得由您多花些心思,将其重新组建起来。那畎夷城,也得劳您去镇守。” 凤眼前辈俏脸上却是没露出丝毫不满之色来,还颇为高兴,“尊少大首领令。” 我再看向老白虎前辈,“白虎前辈,我们九黎内的神兽们,便交予您和夔牛前辈了。” 他点点头,旁边有着面色黝黑却透着丝丝晕红的极魁梧中年,正是神兽夔牛。 剩余的阳夷、方夷、黄夷等数支分支,军队的创立也都有人选,都是后来逐渐汇聚到魔神山来的九黎族后代。只是他们的修为还远远不到亚圣级,甚至有的,才是候主级实力而已。 但我也没有法子。 九黎族当年分奔离析,到现在能汇聚到如此多强者,已经是极为难得。 便是那些这数千年来持续发展的种族,算强者,又能有多少? 到最后才到重中之重的魔神军。 魔神军乃是当初魔神蚩尤亲率,只是现如今我实力低微,实在是没精力再去发展壮大魔神军,是以,我将这个差事交给了王阳前辈。他估摸着是没统过兵,觉得新鲜,竟是答应得出乎意料的干脆。 圣宗的事,自然还是由谢甚源、颜白雪她们管着。 他们有经验,而且,光就圣宗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事情。 尤其等到争奴前辈他们各自前往周边的城池镇守,魔神山会空旷许多,到时候事情还会要更少。 也是在这里,争奴前辈将他偷偷弄起来的七十二地煞魔神卫交给我。 而我,则是将这支可做保镖,亦可做杀手的精锐小队,交给了长发全权管理。 他在地球的那些年,修为没法寸进以后,特别研究过暗杀等等,造诣比之抠脚都要高些。 风起云涌。 几片白云,自魔神山上空缓缓飘浮而过。 991.匆匆百年 见识到雷兽军之威后,让我深刻意识到,想要重振九黎,将势必要走重建军队这条路。 光靠亚圣强者,即便可以攻城掠地,却也不可能守得住城池。 只是,这条路从现在来看,我们要走的距离,是十分漫长。 那些自古传承下来的势力,其军队发展沉淀上万年,我们圣宗要想拥有那种底蕴,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就的事。 幸运的是,现在圣人未出,仅有雷神这位自斩修为的半圣。我们诸多亚圣撑着,还有发展余地。 又过数天,倒是听闻得件趣事。刑天族、水国等势力见得雷神重新现世,腆着脸想去和雷族结下同盟,攀附上雷族这株突然崛起的大树,却是被雷神直言拒绝,听说离开雷族时,极是无奈沮丧。 这让我拿捏不准雷神的心思。 按理说,他不应该这样才是。以他的实力,再加上雷族原本底蕴,要想称霸仙界,并非不无可能。 这么好的机会,刑地老头那些人眼巴巴送上门去,他怎么反而给拒绝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对我们圣宗而言都是好事。毕竟,刑天族、水国等,那是我们已经难以开解的仇敌。 时光如梭,春去秋来,百年时光只在弹指间。 仙界难得的迎来漫长的平静岁月。 但坊间诸多流言,都说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渡劫期越到后期便越难修,直到现在,我竟然都还未到王主级,只是立足于渡劫六十三重天。 期间倒是因为那合欢经,顿悟之时又悟得几种各系的衍生大道,但伏羲前辈那番话始终在我耳边萦绕,衍生大道只是叩开本源大道的钥匙,是以,领悟这些大道后,我没有花费精力去静心琢磨。 火系生生不息、水系潮汐大道、金系坚韧大道、木系大势大道、土系震荡大道,以及生命、毁灭、命运、时空四种至高大道仍然是我苦心钻研的重点。此外,太极大道和枪道我也从未丢下,反而是越来越用心钻研。 太极大道领悟越深,便越发觉得其神奇。而枪道,对每个使枪的修士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 禹决被我硬生生突破到第十层去。 可惜的是,太极大道却仍卡在阴阳交合上,始终没法跨越过去。 炼器一道,我始终都在和王阳前辈学习,但直到现在,也没敢轻易炼制五行枪阵。 不到王主,我总觉得自己缺少那么些底气。 烈日当头。 我盘膝坐在魔神山峰顶凸起的黑石上,双眼摇摇望向山腰上面些那狂野放纵的圣宗宫殿。 数支百人小队穿着幽光闪闪的黑甲,手持长戟在各处来回穿梭巡逻。另外,暗处更有无数高手暗哨隐匿。 百年来,越来越多的九黎族遗民汇聚到我们圣宗而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年九黎昌盛无比,总是后来崩塌,也有无数族人流离到各地去,并未被灭绝。 随着我们的孤儿院在仙界的名声越来越好,知晓孤儿院的人越来越多,来我们圣宗的九黎族人,自然也越来越多。他们有强有弱,有的人数很多,有的人数很少,但我心里明白,肯定还有很多九黎族人,怕是再难重回九黎族了。随着岁月流淌,他们可能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流淌的是九黎族的血。 当然,这也并怪不得他们。这就像是文化,总有不少会在岁月长河中断绝传承。 当初与雷兽军的一战,到底还是把我们圣宗、九黎的威名给打出来了,没人敢再轻易的找我们麻烦。 到现在,我们圣宗的亚圣强者已足足有十五位之多。其中,有四位师娘是前后突破到亚圣境界,还有两位,则是从其余地方汇聚而来的九黎族强者。当初蚩尤师傅并未将全部九黎精锐都带走,留下估摸着有近半九黎高层。 这两位从外地到圣宗来的亚圣强者,其中有位是于夷族原三统领琉淌,还有位,是九黎后世天才。 这位天才年岁比之汪洋前辈他们还要小,名为黄如归,白夷族人,是在上古时代落幕后才出生的。数千年来,在仙界名声不显,当他说及他的出生时,真是让得我们听到耳中的这些人都惊讶不已。 他的天赋,当是人祖法天才级,甚至还要略微超过都说不定。 而如今,坐镇在九黎城魔神山的,有时位亚圣。 六位亚圣师娘,再有掌管魔神军的王阳前辈,以及统领灵兽军团的老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 当年九黎族的灵兽军团可也是让得仙界各族闻风丧胆。 药神师傅本算是闲人,但也被我硬生生给挂上个丹殿殿主之职。 他开始自然不愿意,只是后来被我用激将法激他,打麻将输给我,便再不愿意,也只得屈尊了。 在外,争奴前辈、阎浮前辈坐镇风夷城。 凤眼前辈坐镇畎夷城,流淌前辈坐镇于夷城。 黄如归前辈坐镇白夷城。 另阳夷城、方夷城、黄夷城、赤夷城、玄夷城都各自有天尊强者坐镇。 九黎当年横扫仙界的三十六路军队终于重新具备雏形。 后勤方面。 谢甚源、颜白雪、长发、黄老伯、燕倾城他们等用自己的真才实学,将圣宗打理得井井有条,财源更是滚滚,可谓蒸蒸日上,让得原本颇为瞧不起他们的争奴前辈、阎浮前辈这些亚圣强者都从从前的颇有微词,转变到现在见到谢甚源他们都能露出笑脸来。 为什么笑? 他们军中吃的、用的,都是从谢甚源他们手中拿的,能不笑么? 真要让他们这些个亚圣强者去打理九黎后勤,他们估计也只能两眼抓瞎。 对,这个过程中,聚宝斋对我们倾力相助,也是给予我们不少帮助。 而也因为有着圣宗的财力支撑,谢甚源他们也都硬生生冲破到渡劫期境界。说实话,以他们的天赋,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都突破到渡劫期,殊为不易了。要不是他们或是下棋,或是打麻将的,用各种方式连哄带骗让药神师傅亲自给他们炼制丹药,他们也突破不了。 药神师傅是出名的棋力低、麻将水平低,却又是瘾最重的,几乎来者不拒,这在圣宗高层中已经出名。 就因为这,连青山宗丹殿殿主、大长老,都不知道从他手中捞得多少的秘传丹方去了。 我现在几乎什么都能放得下心,唯独放不下的,就是庄野那小子。 他跟着帝霸天前辈不知道去哪里,这么多年过来,竟是杳无音讯。绛元都已经不知道追问过我多少次,我也派人去打探过,还花钱从那些专门卖消息的势力手中调查庄野的去向,却仍是没有线索。 其实连我都隐隐怀疑他和帝霸天前辈是否出现什么意外了,但不敢说,怕绛元承受不住。 “唉……” 坐在魔神山峰顶,我远眺魔神山外,轻轻叹息。 我多么希望庄野能忽地出现在我面前,威风凛凛,脚踏绝世灵兽而至。 但是…… 忽地,自数十里外白云中有人钻出来。 我微惊。 只是随即接二连三有人从白云中蹿出来,我心里又稍稍失落,不是庄野。 施展出望气术来,目力更是强悍几分。 他们更近些时,我便得以瞧清楚他们的脸,这让我再也没法再魔神山峰顶安稳坐下去,瞬息冲天而起。 为首那汉子,正是当初的魔修,三十六天罡魔神卫中的天勇。 他们来了! 当年在天空城分别时,他和天魁说势必要重聚三十六天罡魔神卫,如今,终于是实现这个宏愿了么? 992.三十六天罡到 我去势极快,很快便和天勇相隔不过数里。 圣宗内倒是无人再冲出来。 天勇遥遥向我躬身:“天勇携三十六天罡魔神卫,拜见少大首领。” 他后面那些我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冲将上来,各自身上竟然都带着极强的杀气,都是向我施礼。 连大统领他们也都在其中。 我还看到剑哑巴、何青青,而更让我吃惊的,是赵如月、赵自知姐弟两。 当初这两位可是天究城名人,赵自知更是赵家少主,还追求柳儿被我打过脸。他姐姐赵如月得到魔神卫传承我倒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他竟然也能得到传承,而且看他现在满脸冷峻的神情,性子显然也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便是我们圣宗老卒中,也鲜少有杀气能够和他比拟的。 天勇他们真做到了,现在这魔神卫虽然修为还不算极强,但其杀气、气势已初具雏形。 我数数,总共是三十四人。只可惜,其中并未见到天魁身影。 我没有问天勇天魁去哪了,可以避过这个话题。 当年天魁就已接近寿元极限,如今没有来到圣宗,可想而知他已然在这百余年间陨落了。 我看着天勇,道:“以后你就是魔神军的新天魁了。” 他又躬身,“尊少大首领令。” 他的修为仍是和我差不多,这在现在的三十六天罡魔神卫中自然是最顶尖的,成为天魁,当之无愧。 地煞当年怕是随着蚩尤师傅消失了,没有任何消息。在圣宗刚创立不久后,争奴前辈就重建地煞,这些年来陆续安排天赋极高的弟子进去,现在实力倒是要比天罡魔神卫还高不少,更是有天尊强者带领。 三十六天罡魔神卫虽然重新聚齐,但要想像上古年间那样威名赫赫,还需要磨练。 我带着他们往圣宗而去。 到得离魔神山不到两里时,便有圣宗的弟子迎上来。 整个魔神山,不,连带着九黎城内外,方圆百里,都有我们的魔神军巡逻。平时没什么,但若是太过接近魔神山,他们便可能从各个地方突然冒出来,杀你个措手不及。 见到是我,他们跪倒在虚空中,“拜见少大首领。” 通常,圣宗弟子都称呼我为宗主,而九黎族人,则是称呼我为少大首领。 我点点头,带着天魁他们继续往魔神山去。 之后便再没有人上来拦了。 下边巡逻的士兵都已经知道是我。 到得圣宗大殿外,我让人敲铜钟三响。 近百年来,铜钟想过许多次了,每次响,都是有颇为重要的人物或是族人来到圣宗。 于是铜钟才响,琉璃师娘她们的身影便很快出现在圣宗大殿外来。 其实以她们的身份,根本无须出来相见的,但她们,都心系着九黎的族人,除去闭关外,每每都会亲自出来相见。 天魁(天勇)见得琉璃师娘她们,当即跪倒在地,“原天罡魔神卫天勇,拜见诸位主母!” 他后头的魔神卫们纷纷跪倒。 琉璃师娘道:“无须多礼,我们早听说你和天魁去重组天罡魔神卫,如今你们终于是来了。” 随即她瞧瞧人群,却没见到天魁,张张嘴,想到什么,轻轻叹息了声,没有再说话。 我在旁边说道:“师娘,现在天勇前辈已经是新任的天魁了。” “好,好。” 琉璃师娘只是连说两声好,后面那声,却是有着些感慨在里面。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原本的九黎族老人,真的已经所剩无几了。 纵是修士,寿元极长,却也抵挡不住生命的流逝。 谢甚源等留在圣宗的人也都相继赶来,我自然免不得又要给他们介绍。 而后,领着他们到大殿内,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冰如寒冰般的剑,还有根长鞭,向着刚刚落座的天魁递去。 他看着这两件灵器,“少大首领……” 我道:“这是我两位妻子原本得到的传承灵器,现在交予你。你再找两人,完善三十六人吧!” 他微微怔住,随即将两件传承灵器接到手里,轻轻点头。 柳儿和徐师姐两人,我却是舍不得她们加入到魔神卫中去的。让我的女人来保护我,算怎么回事? 别人且不说,但我的老婆们,我是万万不想让她们出去厮杀战斗的。不想,也不忍。 因为失去她们中间任何人,我都难以承受。 这可以说是种自私,我不否认。因为其他人都能出去厮杀,你的女人就不能出去厮杀么? 但我认了。 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我还管什么其他? 柳儿和徐师姐的两件传承灵器,我早早就让她们解除认主,拿在手中了。 徐师姐和那冰雪剑极为契合,当时还有些不愿意,但硬是被我软磨硬泡得没办法,将之交给了我。 三十六天罡魔神卫的聚齐,自然是又让得我们九黎众人振奋。 但没过两天,却是有件事情让得我火烧眉毛般焦虑。 绛元不见了。 她们寻常偶尔会下山到九黎城去采买些衣服首饰等等,因为是在九黎城内,她们又不喜欢,我便没安排过士兵跟着他们,因为九黎城内巡逻的士兵也都认识颜白雪她们。但没想,绛元竟然是自己偷偷离开九黎城。 她们都跟我学了易容术,若是想走,完全能够瞒天过海。 我何曾想过绛元会走? 等到夜色降临,见她没回,我已是隐约觉得不安。再到翌日的下午,还不见她,我便知道她大概是走了。 她最近愈发焦虑,心系着庄野,却迟迟没有庄野的消息,怕是忍不住,去寻找庄野去了。 唉…… 她是比任何人都要在乎庄野的。 颜白雪她们也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我不敢再迟疑,当即传令下去,让九黎各城池张贴告示,就三个字——野已回。 绛元看到肯定能够明白这三个字的意思。 但是,又在煎熬中过去两天,绛元仍是没有回来。 她是没瞧见?还是识破我的心思了? 相伴数百年,她太过了解我,怕是清楚,我张贴这样的告示,只是想劝她回来。 她不回,心中未免对我有几分怨气。 我这做爹的,连自个儿的儿子都没有看住,当真是无能,怪不得她。 我在圣宗自然也是坐不住了,让王阳前辈、药神师傅他们千万要看住颜白雪她们,然后带着灭蒙就离开了圣宗。 绛元到现在也不过是渡劫期实力而已,在现在的仙界实在算不得强,不找到她,我寝食难安。 但真要找,却又没有任何的头绪。 她易容过,谁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我让灭蒙绕着九黎之地飞行,时刻施展望气术往下观望,希望能够看到绛元。 但是,过去数天,都没有见到绛元的身影。 望气术是眸术,但不是透视眼,她走在街道屋檐下,或是坐在酒馆客栈内,我都看不到。 在茫茫九黎之地中寻找她,无异于大海捞针。 而“野已回”这三个字的没头绪的告示,也是让得九黎之地内流言四起。 众人都纷纷在猜测,这个告示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真恨不得调动九黎全部军队翻天覆地去找,但是,我心里却又明白,如果绛元不想回来,我调动再多的人也没有用,毕竟修习眸术的人实在太少太少。 转眼便是十余天过去。 绛元应该还在九黎境内,以她的速度,不至于这么短时间就能够离开九黎。 但我找不到她。 灭蒙载着我,正翱翔在畎夷城的上空。 我轻抚它的翎羽,对它说道:“灭蒙,走,离开九黎之地,我们去找庄野。” 我想,只要找到庄野,将他的消息传播出去,到时候绛元自然会回来。 993.寻绛元 灭蒙点点头,载着我便直接往蛊族方向而去。 离开九黎之地,我却不敢再像刚刚这般张扬。虽百年过去,但仙界想要拿走我项上这颗人头的人,还是数不胜数。 就拿蛊族的红海尊等人来说,他们要是捉到我,那能够把门牙都给笑掉。 我当然不愿意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真到得我这份上,便会知晓,在仙界,不到亚圣甚至圣人级,走到哪都如履薄冰。 只有成为那世间最强者,才真能无所顾忌。 这或许也是芸芸众生为何都要挤破头不断往上爬的根本原因。这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根性。 真正愿意做那闲云野鹤的,又有多少人? 而真能一辈子都是闲云野鹤,不沾尘事的人,我敢肯定更是寥寥无几。 灭蒙现在火凤血脉愈发纯净,又兼职是我契约灵兽,想必其余族群中也有它的资料,是以,刚出九黎之地,我就让灭蒙落下去变幻人形,然后两人都乔装打扮过。 精雕细琢数十分钟,我们两个便连身材都变了。瞧向对方,都看不出端倪,微微点头。 灭蒙被我易容成为脸色赤红的狰狞青年,眉间有道如蜈蚣般的伤痕,做冒险者打扮。 仙界冒险者是最多的,到处都是,也因此是颇为不起眼的。 我自己也是打扮成冒险者,面色黝黑的大汉,看起来岁数要比灭蒙大上不少。 灭蒙问我:“大哥,咱们去哪?” 我稍稍琢磨,道:“当初庄野是在刑天族招摇城被帝霸天前辈带走的,咱们……先去那里!” 其实现在去招摇城,也十有八九不会有什么线索,但我只能抱着侥幸。虽然说到头来可能还是找不到庄野,但这样找寻他的过程,能让得我稍稍心安些。 刑天族就在雷族旁侧,要到刑天族,须得先过蛊族,再过青神宗,再过风族才行。 青神宗是仙界后面兴起的实力,是诸多仙宗中堪称执牛耳者,势力非凡,和我们圣宗,倒是没什么交道。 据说他们的宗主也是位千年罕见的天才,以一己之力创建青神宗,虽然比之风族、刑天族等这些传承上万年的老牌实力要差些,但能在蛊族和风族间屹立至今,也可瞧出其些许底蕴。 灭蒙点点头,随手甩甩自己手里不过仙阶上品的仙剑,“好!” 我们便往蛊族的地盘上走去。 虽然说我和灭蒙在九黎之地上空流连十多天的事情极可能已经让得蛊族都收到消息,并且揣摩我的用意,但我想他们要想要茫茫人海中将我揪出来,怕也难得。而且,他们只怕都想不到我会敢到他们的地盘上去。 结果,半个多月后,我和灭蒙果然安然无恙离开蛊族,到青神宗境内。 这仙宗坐镇的地盘,景象与蛊族又有几分不同。 诸多山峰上仙气渺渺,好像随时都会有剑仙从茫茫云雾中御剑而出似的,比蛊族的穷山恶水强上太多。 在青神宗境内又过十余天。 我和灭蒙接近风族地盘,这些天来我们日夜兼程,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快。 只是到现在,也是有些乏了。 在青神宗最接近风族的边城“洋河城”,我和灭蒙难得的到城里面去准备歇息歇息。 到得城内客栈中,灭蒙就扯开嗓门喊上了,“小厮,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没人向我们投来诧异的眼光,冒险者多数都这样。 在他们眼里,故意做得像是那些达官贵人般那么讲究,才是扭捏作态,让人鄙夷。 我眼神扫过客栈内的客人们,没什么强者,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客栈不豪华,在座的都是些冒险者。他们常年和灵兽厮杀,身上自然有股子杀气,还有股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豪迈。当然,也并非是人人如此,冒险者中,阴险狡诈如蛇狐者,也有不少。 我有意无意听着他们侃大山,吹牛皮。 “嘿,老子刚从风族那边过来,有件事情,你们肯定没听说过。” “你也就是去了风族离这最近的离风城溜达了一趟而已,能听说到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消息?” “就是,离风城的城主早上撒泡尿,中午我们洋河城的人就都能知道。” “哈哈……” 那桌子的其余冒险者便都纷纷取笑那个刚刚说有独门消息,稍显得有些瘦弱的面黄汉子。 他满是不忿,黄脸愣是胀成红色,“莫要以为老子是吹牛皮的,这件事情是我在街边上走过时,听到旁边经过的车辇中的两个小娘子交谈中说的。那车辇可是豪华了,上面还有着离风城城主府的印记,她们说的事,你们这些人能够随随便便知道?” 这下那满桌的汉子便都沉默些下来,我也颇有些上心,倒想听听,这汉子听到的是什么惊骇骇俗的消息。 他说到这时,却是贼兮兮左右观望,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而后才忽地低头,轻声道:“老子就告诉你们听啊,你们可别到处去乱传,而且这顿酒,得算是你们请老子的。”见得别的汉子点头,他才接着往下说道:“我听那两个小娘子娇笑,其中有个说过阵子刑天族会有两位当世的罕见天才交锋,好像刑天族是纵横无敌的天骄刑力亲自出战。这消息,咱们洋河城有传起半点?” “拉倒吧你!” 却有汉子不买账,“你这又是骗老子们给你丫的出酒钱不是?这消息,那两小娘们怎么就会知道?” 面黄汉子梗着脖子道:“她们可能是离风城城主家眷,知道我们不知道的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可能的?” 然后他愣是把手给举起来,“老子若是说谎,天打雷劈。” 修士最重誓言,他这样,其余的汉子便都露出惊讶之色来。 有人道:“那肯定又是场龙争虎斗啊,只可惜老子们都没得那样的天赋,只能天天刀口舔血,和那些搞死的灵兽厮杀,然后得到的钱财却连砸到那些骚娘们的肚皮上都不够。他娘的,老子也不祈求成为那样的绝世强者。”砸吧砸吧嘴,“这辈子让老子弄个城主府的娘们,就是死了,也值了。” 其余汉子闻言便笑,各种荤段子便纷至沓来了。 我心里轻轻嗤笑,就刑力,也配得上是“纵横无敌”? 他当初修为比我高还败在我手上,这便是他怎么也抹不去的耻辱,除非他能斩杀掉我。 只是……现如今,谁会没事去触刑天族的霉头? 和刑力对决,这件事情若是真的,那我还真有兴趣去瞧瞧。 刑力虽然败给我,但怎么说也是人祖法天才。可我,并未听说最近有能匹敌人祖法的天才横空崛起啊! 汉子们之后说的荤段子我并无兴趣,心里只是思量着这事。 那面黄汉子道听途说,只听得只言片语,怕是不知道那刑力和人对决的地方是在哪。看来,得提前去刑天族才行,若不然到时候可能都打完了,我和灭蒙都还没有到。 吃过饭,我和灭蒙便匆匆离开洋河城,往那风族离风城方向而去。 面黄汉子是从两个城主府的女人嘴里听说刑力和人对决的事的,这便说明,离风城城主肯定有消息。 只是要直接去问离风城城主,肯定不容易。我琢磨过后,还是打算看看能不能在离风城中再听到什么消息。 于是我和灭蒙在离风城的某个客栈中住下。 但是,过去两天,我们在客栈中竟然都没有听说到半点关于刑力和人对决的事情。 我心里不禁想,难道那面黄汉子真是吹牛皮的? 可他当初赌咒发誓,仅仅为坛酒,不至于冒着这般被天谴的危险吧? 994.青丝湖望月亭 在坊间得不到任何消息,我将念头渐渐放在面黄汉子所说的那两个城主府女眷身上。 既然这话是从她们嘴里传出来的,那是真是假,问问她们,便可知晓。 在各城民坊间,要打听仙界颇为隐秘的那些事,的确殊为不易,但要打听城主府女眷、家属等等,却是轻而易举到如同伸手摘树叶那般简单。 就在这天的傍晚时分,我和灭蒙瞧得城主府内有车辇出来。由两只踏云白泽拉车,圣洁又威风。 光是这两匹渡劫期白泽,便可谓是价值不菲了。 车辇富丽堂皇间不失女儿心性,我看到车厢外还有城主府的标志。心里想着,应该是那两女无疑。 我听到车辇中有两位女子在娇笑,有个声音清脆动听如莺啼,而有个,则是嘶哑妩媚如耳畔吹丝。 问旁边看热闹啧啧有声的汉子,“老哥,这马车里是谁?声音可真是好听。” 也不知道马车里的小娘子在喧闹噪杂中听到我这话,忽地掀起车帘来,明眸浅笑,轻轻瞥了我眼。 虽只是瞬间她便又将车帘放下去,但我却瞧得真切,刚刚露面的女人的确长得极美。 旁边的汉子色授魂与,随即嘿嘿笑着卖弄道:“老弟你看来肯定不是咱离风城的人。” 我毫不介意的拍他马屁,“老哥真是慧眼如炬。” “没有,没有。” 他跐溜将手中酒杯里的酒喝个干净,道:“我们离风城的人,可没有认不出这辆车辇,不知其内两位天姿绝色美女身份的。” “哦?” 我故作惊讶,“她们在离风城中很出名?” 汉子倚着客栈的门,又道:“这两位美女,乃是我们离风城城主的侄女。本是同胞姐妹,长得极为相似,气质却又大相径庭。小妹伶俐湖泊,大姐妩媚温润,只因父母早亡,才被接到这离风城来,由咱们城主抚养。”说到这,他的脸上却是露出几分八卦之色来,“只是我听说,城主抚养这姐妹两,只是想依靠她们来拉拢少年天才而已。” 他瞧瞧左右,“这些年来拜道在她们姐妹两石榴裙下的英才不少,现在,多数都投靠城主府了。” 我轻轻点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汉子极是认同的连连点头,“老弟好学问,哈哈,要是老子天赋够强,也得去追这对姐妹花去。” 我呵呵笑两声,瞧瞧天色道:“这都日落时分了,她们姐妹俩还出府去哪去?” “老弟你这又有所不知了。” 汉子砸吧砸吧嘴,满是艳羡道:“我们离风城最美丽的这对姐妹花啊,每月中旬都会在城外青丝湖中的望月亭设席招待来自各地的英雄豪杰,而且亲自给诸多俊彦唱曲舞琴,可是为我们离风城拉拢到不少青年强者。不过没谁不愿意的,姐妹俩长得极像,又琴舞双绝,若是能两女共事一夫,那滋味……” 他凑到我耳边,满是荡漾的极轻声道:“肯定是能让人舒爽到天上去的。” 我哈哈笑着,“老哥真是性情中人。” 而后,却是不再理他,带着灭蒙便往城外走去。 到得城门口,问清楚守门士兵青丝湖所在之处,我们又径直前往青丝湖。 月亮早露出头来,本来不怎么显眼,现在太阳落下去,便分明要显得明媚几分了。 我和灭蒙走在离风城外官道上。 官道青石铺地,时有车马经过,嗒嗒嗒直响。 若是我们两愿意,想要追上那姐妹花的车辇自然是轻而易举,但我们并不着急,只是如闲庭信步。 青丝湖不过是离风城外的小湖泊,只是离风城为自己脸上贴金,生搬硬套弄出个什么女娲曾在湖畔洗头的噱头来,便名为青丝湖。我相信女娲那种圣人,会无缘无故到这种小河畔旁来洗头才怪。 但青丝湖的景色是不错的。 湖波倒印月色,波光粼粼,而在湖中央,有座八角亭。亭外八角勾龙刻凤,极是逼真,仿佛随时都会飞走。 那姐妹花两个的车辇静静停在湖畔码头边,有个穿着黑衣的小厮守候着。 她们两已坐在湖中央望月亭内,有薄纱遮住四方,瞧不真切,很是朦胧,让得她们更添几分妖艳迷人。 灭蒙拥有颇为纯净的凤凰血脉,是飞禽,目力极好,忽道:“大哥,这两女人长得是真漂亮,要不你将她们两给掳回去,又添两位嫂嫂?” 我没好气的横眼瞥他,“你想让你其余嫂嫂们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他嘿嘿笑。 而这时,已有琴音从望月亭中传来。两姐妹同时抚琴,仿佛有心灵感应,分外融洽。 我听不出来是什么曲子,但这曲子让人心中些微欢快,绝对不是靡靡之音。 有坐在望月亭内的男子忽地就摇头晃脑起来,好似沉浸在琴音里。 傻帽! 琴音虽美,但绝无可能让人这么快就沉浸其中。他们这戏,做得未免也太浮夸了些。 但随即我却发现,他们这根本不算什么。 琴音响起不过数秒,自不远处黝黑的山峰中便忽有数道剑光蹿来。 我滴个乖乖。 这些个剑光可谓刺眼,怕是其主人将全部修为都用来催动内气了。 他们争先恐后般都落到望月亭外去,有人还单脚踩在回廊栏杆上,可谓是潇洒倜傥到人间极点。 我挺佩服的,没想到他们为两个女人竟然如此的…… 我不知道用搔首弄姿这个词来形容男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但他们的确如此。 耍帅未免也耍得太过明显了吧? 但这些个青年俊彦们却是不断的突破我的想象。 我才正惊讶那踩在栏杆上的青衣仗剑青年是何等潇洒,自水中,却是忽的有道水龙冲天而起。 水光淋漓,好像喷泉似的。只是从下面,有个白衣胜雪的青年忽地蹿出来。 他手执三尺锋芒,如同匹练,如出水蛟龙般蹿起,而后在空中来了个一千零八十度的动作难度系数登峰造极的转体,便如同那浪里小白龙似的,浪到不行。最终,同样稳稳落在栏杆上,身上,却是连半点湿痕都没有。 好潇洒好潇洒,端得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但我旁边,灭蒙却是轻轻吐出两个字来,“傻逼。” 我哑然失笑。 若非亲眼瞧见,还真没想过仙界的青年俊彦中,会不乏这般哗众取宠之徒。 相较起来,倒是那些个将奢华车辇停在湖畔,或是驾驭宫殿而来的公子哥们,还显得要沉稳几分。 我走到那直通湖心的回廊旁,道:“走,咱们也去看看热闹。” 我和灭蒙两个踱步往望月亭走。 大概,我们两是出场方式最不拉风的。 没曾想因为这,才刚刚接近望月亭,却是被两个下人给拦住,“两位小姐会客,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灭蒙当即瞪眼。 我轻轻拦住他,说道:“何以见得我们就是闲杂人等?我听闻城主府两位小姐常年在此会见青年俊彦。是否是俊彦,难道你们两个下人就能瞧得出来?” 他们两却是不怎么瞧得起我,轻蔑道:“就你这样,也能是俊彦?” 的确,我和灭蒙易容过后的扮相,都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实在的冒险者。 望月亭内忽地传来轻笑声,正是刚刚进去的某些俊彦们,“现在想要蒙混过关的人,一睹两位小姐芳容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两个区区的落魄冒险者,竟然也敢自称俊彦。” 说这话的,正是刚刚那个玉面小白龙。 他的头偏向我们这边,嘴角满噙着不屑的轻笑。 995.瞧出真容 看他装扮和神情,应该是某些仙宗的得意子弟。 只有那些仙宗的家伙才喜欢穿得白衣赛雪,如此骚包,硬要做出飘飘欲仙的样子。 在仙界,那些仙宗中的俊彦,和王朝的俊彦,是有极大差别的,可谓泾渭分明。 灭蒙当即就要发火。 我呵呵笑着,“我年纪颇大,当然算不得俊彦。”伸手指向灭蒙,“但我这位兄弟天赋不凡,却是算得上俊彦的。若不然,便有劳这位俊彦兄弟和我兄弟切磋切磋,也好让我兄弟自己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算得上是俊彦?” 这白衣赛雪的闻言,露出几分迟疑之色来。 他虽然轻佻,但却也不是傻子。我这般主动邀战,显然是有几分底气。 过去几秒,这厚颜无耻的家伙竟是说道:“你们何等身份,与你们比斗,只会脏了本公子的手。” 其余“俊彦”们便都轻笑观望着。 看热闹的从来不怕事大,他们自然巴不得我们打起来才好。 灭蒙实在是忍不住,身影嗖的便越过两个下人,出现在望月亭内。两下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便只瞧见那个玉面小白龙惨呼着飞出望月亭,跌到水里去。 只是这回,他却并没有再能潇洒的从湖中蹿出来。 举座皆惊,骇然看着灭蒙。 我轻轻拱手,对城主府的姐妹花说道:“两位小姐,我这位小兄弟,可算得俊彦?” 她们这才停下抚琴,轻笑着看向我来,坐在左侧的那位道:“自然算得。” 这位该是姐姐,声音妩媚。 灭蒙却是没有就此作罢,瞧瞧四周,见得望月亭内已坐满“俊彦”,顺手提起他旁边那人,直接扔到湖里去,“大哥,你进来坐。” 两个下人彻底傻眼。 真能算得上俊彦的,没得几两功夫怕也不可能到望月亭来自取其辱。灭蒙轻易收拾他们,实力可见一斑。 我用望气术瞧过,这些青年俊彦,不过是区区的分神期顶尖到渡劫期而已。 当然,这按照他们的年纪来说,已经算是极为不错。 仙界千年内能修到渡劫期的,都已经算是天才了。何况他们其中多数人都才数百岁寿元。 我走向望月亭。 两个下人装傻充愣,只是还愣在原地,没敢拦我。我经过他两后,却分明听得他们重重松口气。 等我走到望月亭里,里面的人便都露出愕然之色来。 易容后的我是个黝黑大汉,看似中年。像我这样的,自然算不得俊彦,看起来就不像。 我却也懒得搭理他们,只是自顾自的坐到灭蒙旁边去,而后双眼落在城主府那对姐妹花身上。 她们轻笑着冲我微微颔首,而后便继续埋首弹奏。 琴音极美的确不假。 她们姐妹俩在音律方面的造诣显然是极深的,甚至我觉得,她们两应该擅长音攻。在仙界,善音律者,鲜少不是走音攻这条路的。而走音攻这条路的,更是没有人不擅音律。 我心中颇有几分讶异。 相较起来,这姐妹两的胸襟,倒是让得在座的青年俊彦们全部黯然失色了。 从我走到望月亭内起,也就她两冲我微笑。虽然可能是处于东家的礼仪,但以我的身份,明摆着来曾是吃蹭喝的,她们便是不搭理我,甚至给我些脸色,也是极正常的事,毕竟刚刚灭蒙还闹事呢! 难道这对姐妹花是瞧上出手如雷霆的灭蒙了? 我心里暗暗琢磨着,缓缓在灭蒙旁边坐下。 也不知是错觉、幻觉还是什么,我感觉,这对姐妹花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没有学在座那些俊彦们故作陶醉的或是闭眼,或是摇头晃脑,我双眼直勾勾盯着这对姐妹花。 她们两人只是佯装不知,便是那位邻里活泼的妹妹,也没抬眼瞧我。 接连数曲完,明月更是高悬。 有凉风从湖面上刮过。 姐妹花忽地起身,姐姐道:“很高兴能和诸位俊彦共讨音律,天色已晚,我和妹妹今日便先告辞了。” 共讨音律? 讨个鬼哦,就她们姐妹俩在这里弹奏,哪有个屁的讨论? 我心里暗嘲离风城城主倒是想得好主意,让自家两位姐妹花侄女出来抛头露面的拉拢天才,想来,他这些年捞得的好处应该不好。 此时此刻,众俊彦慌忙起身相送。 他们其中怕莫有些人就是像我这样,过来看看热闹的,但其中也有真正想追求两人的,见到姐妹花坐上白泽车辇离去,便如同霜打的茄子似的,唉声叹气起来。 灭蒙悄悄传音给我:“大哥,这两娘们走了,咱们是不是去路上截个道?” 我摇摇头,“不着急。如果她们真是想着拉拢俊彦而来,那不过今日夜里,他们便会找你,找我这里来。” 灭蒙刚刚将两个渡劫期的青年俊彦都随手扔出去,我不相信那两朵姐妹花会不好思量思量。 也不理会那些腆着脸拍马屁的俊彦们,我和灭蒙起身,只是自顾自往湖畔走去。 但却没有俊彦敢在我们面前放肆。 那两个被灭蒙扔下湖的家伙颜面尽失,没脸再爬到望月亭内来,早灰溜溜游到青丝湖畔,遁走了。 离去前,那个玉面小白龙恨恨看我和灭蒙,但我们两,自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回到客栈。 还不到深夜,门外果然有人敲门。 我让灭蒙去打开门,两个穿着甲胄的士兵刚走进来便道:“两位大人,我们家两位小姐有请。青丝湖一别,两位小姐觉得两位大人颇为不同,希望能和两位大人更深入的交流,不知两位大人可否赏光。” 更深入的交流。 这句话在仙界没什么,但落在我这个从地球穿越过来的人耳里,却是有些啼笑皆非。 要真深入交流,我怕那对姐妹花会羞愤欲死。 我瞧瞧灭蒙,而后点头对两个甲胄道:“好,你们两位带路吧!” 他们拱拱手,便往门外走去。 我也带着灭蒙走出去。 这样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我在望月湖让灭蒙出手,就是想引得那两朵姐妹花的注意。目的嘛,当然不是泡她们,而是从她们的嘴里探知那刑力和人对决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跟着两甲胄走在离风城的大街上,倒是没多少人觉得古怪。 再到得离风城城主府的某座院落中,我和灭蒙得以再度瞧见那对姐妹花。 她们两长得的确极美,比之火凤儿、火星儿姐妹俩也相去不远。而且,要比她们姐妹两长得更像许多。 两个甲胄带着我和灭蒙到院中凉亭下。 姐妹花中的姐姐笑道:“多谢两位公子赏脸了。” 奇怪,奇怪。 她竟然没有将精力主要放在灭蒙身上,好似对我也颇为在意,这当真让我有几分疑惑。 请我们两坐下,旁边便有侍女端酒上来,姐姐又道:“两位公子都不是我们离风城附近人士吧?” 我轻轻点头,“是的,我们兄弟两个是从蛊族那边而来,常年在外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不知什么礼数,让两位小姐见笑了。” 姐姐却是忽道:“既然已到城主府内,两位还是以真面目示人吧!” 她带着浅笑。 我却是心里惊讶得很,眉头立刻皱起来。 灭蒙更是蹭的起身。 我拽他坐下,道:“两位小姐有修行眸术?” 同时,挥手将自己脸上的易容撤去。 姐姐感慨道:“真是神乎其技啊,若非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仙界中竟然如此精湛的技巧。” 这让得我和灭蒙的杀意都在瞬间消散。 她们姐妹俩没认出我们两的真实身份来,便什么都好说。 只是也是,这里远在风族境内。离风城城主府的小姐,怎会认得我和灭蒙? 996.若雪若莲 我的名头可能风族不少人知道,但我的模样,应该还不至于天下皆知。灭蒙便更不用说了。 它若是变回本体,可能有不少人认得出来,但在人形状态下,连我们圣宗的人怕也未必全都认识。 那妹妹果真活泼许多,眼神灵动,盯着我和灭蒙的脸猛瞧。 她们姐妹两显然都好奇我和灭蒙是怎么易容的。 我道:“两位小姐将我们请到府中来,不会就是想让我们兄弟两揭去伪装吧?” 做姐姐的摇头,“公子说笑了,两位公子有如此奇能,我们姐妹俩只是想问问,两位公子有没有兴趣在城主府做个客卿供奉,建立功勋而已。若日后能成为城主大人的得力助手,也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我心里忍不住笑。 要是我成为离风城城主的得力助手,那觉得光宗耀祖的,只会是他。 以我现在在仙界的地位,和他们风族的族长都能够平等。 灭蒙更是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 姐妹俩都颇为诧异,姐姐道:“公子为何发笑?” 灭蒙便又憋着,“没什么。” 我稍稍拱手,道:“不瞒两位小姐,其实我们兄弟俩出现在望月亭中,并非是想在城主府内谋得个出身。我们只是偶尔听人说两位小姐曾说刑天族人祖法天才刑力将要与人对敌,颇感想去,想去瞧瞧那人祖法天才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以这才去望月亭求见两位小姐。” 她们姐妹俩都诧异,妹妹惊呼道:“你听谁说的?” 我答道:“那日两位小姐车辇从街道上经过时,路旁无意听及此事的冒险者兄弟说的。” 妹妹便嘟起了嘴。 姐姐轻笑,瞥向她道:“平素里让你说话注意场合,你不听,现在知道后悔了?” 我轻轻吸口气,“莫非这件事情是隐秘?两位小姐不便说?” 姐姐轻笑道:“在刑天族算是隐秘,但在我们风族却是算不得。只是,这件事情连刑天族内知道的人都甚少,是以我和妹妹两个也从未想过要将其外传而已。” 我砸吧砸吧嘴,又拱手,“那倒是我冒昧了。” 姐姐眼波流转,忽道:“倘若公子能将那改变容颜的神奇法门教给我们姐妹,我们姐妹两将刑力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甚至连约战地点都告诉你,也无妨。” 我瞬间恍然,难怪她们姐妹两将我们请到城主府中来,原来是瞧上我这易容术了。 只是,易容术虽然只是地球上的技巧,但在仙界却别无分号,我也不愿意其流传开去。 于是我说道:“教两位小姐不是不行,不过两位小姐得立下誓言,绝不的将其外传。” 妹妹当即便举起手,立下誓言了。 她显得极感兴趣,甚至有几分急促。 姐姐打量我几眼,也跟着立誓。然后却是以牙还牙,让我立誓也不得将刑力和人比斗的事情说出去。 这桩交易,最终在四宗誓言中完成。 我如愿以偿,得知刑力和人比斗的地点,不再城主府多留,和灭蒙很快离去。 刑天族招摇山山巅。 呵。 说起招摇山、招摇城,和我可是有几分缘分。当初在招摇山、招摇城,我闹下的事可不少。 庄野也是在那里故意被刑天族的人捉住过,后来帝霸天前辈出现,狠狠给了刑天族个下马威。 知道地点后,我和灭蒙自然没打算继续在离风城呆下去,到得天明,便离开客栈往刑天族而去。 但没曾想,刚走出离风城北城门,却忽地有两个侍女朝我们走来,还是城主府的侍女。 到得近前,左侧那侍女道:“两位公子,可否同行?” 我当然能瞧出些不对劲,心中微动,施展出望气术来,眼前两侍女的真正模样出现在我眼前。 “是你们两?” 我微微惊讶道,“你们这是……” 她们赫然是城主府的那对姐妹花,离风城城主的亲侄女。 见我瞧出来,姐姐忙伸指竖在樱桃小嘴前,“嘘……”然后往前走,“咱们边走边说。” 灭蒙还是愣愣的。 我点头,跟着姐妹俩沿着官道继续往北方行去。 她们两穿着城主府侍女服饰,却是颇为显眼。后来经过一村落,换得衣服,才不再那么备受人注意。 她们姐妹俩也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模样,和我还有灭蒙同行,话题渐渐扯开了。 我们先是互相介绍过名讳。 她们中姐姐名为丁若雪,妹妹则是丁若莲。 我再问她们两怎么会离开城主府,丁若雪跟我缓缓道出原委,让得我心中也不禁叹息。 离风城人只知道姐妹俩天姿国色,在城主府内锦衣玉食,又兼之受离风城城主疼爱,过着寻常人难以企及的生活。 殊不知,她两虽美,却是招蜂引蝶无数,不胜其烦,甚至连那离风城城主府的子嗣都屡屡想将她们两个得到手。离风城城主疼爱她们,也不过是做做样子,那修行数千年的家伙已经没多少亲情可言,其实是将她们两当成招揽天才的棋子而已。 甚至,若有需要,她们姐妹俩随时都可能被他拱手送人。 在城主府内,他们可没得什么伪装。别人压根就不清楚姐妹两心中的凄苦。 丁若莲说及这些事情时愤愤不平,还说以前离风城城主之子曾将她们骗到某个山里去,若不是幸得一青年英杰相救,她们姐妹俩怕莫就被那禽兽给玷污了。说得那青年英杰时,我分明见到姐妹俩眼中都闪过钟情的光芒。 这倒是让我有几分好奇。 丁若雪妩媚,丁若莲活泼,但姐妹俩都可谓心高气傲,什么青年英杰,能同时折得她们两? 当下细问。 只是,姐妹俩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满怀憧憬说若是再见得他,定然识得。 就这样,我们同行。 有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女陪着,自然也让行程中多出些许趣味来。 她们对易容术上心,是早就想脱离离风城城主府那地狱了。现在姐妹俩便好比是刚出笼的金丝雀,欢喜雀跃得很。 一路上她们这里瞧瞧,那里瞧瞧,让得我们终于到招摇城时,已经是四个多月后。 还好的是,此时距离刑力和那神秘天才比斗还有些时间。 这四个多月来,我时刻施展望气术,想要寻找到绛元或是庄野身影,但却并无收获。 庄野不知道躲在哪,这么多年没有现身。现在,连绛元也不知所踪…… 我的心情是越来越差。 到现在,都有些沉默寡言了。 两姐妹都能感觉得到,也渐渐的不再那般活泼多话。 刚到招摇城内,丁若雪便向我和灭蒙告辞,“两位,我和妹妹要去见故人,就此告辞。” 她们两在招摇城内有故人,这事我知道,而且当时地位不俗的人。刑力的事,她们姐妹俩就是从这位“故人”的信件中得知的。 我和灭蒙拱拱手,“告辞。” 其实我们之间刚开始相处得极为不错,只是后来我心情不太好,交流才渐渐的少了。 目送丁若雪、丁若莲姐妹两离开。 我对灭蒙说:“咱们也在这招摇城中先住下。” 其实我心中藏着几分侥幸,想瞧瞧那神秘天才是不是庄野。 那小子向来胆大包天,再受霸气无双的帝霸天前辈影响,闭关出世,挑战刑力为自己扬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这般,我和灭蒙在招摇城某客栈中住下,静静的等待着刑力和那神秘天才约斗的日子到来。 丁若雪、丁若莲似乎消失了,没有再在城里边见得她们两。 到得距离约斗之日不过两天时,我和灭蒙便离开招摇城,往那招摇山山巅而去。 997.神秘天才 招摇其山巍峨,横亘刑天族境内。山中有极品道相植株无数,其中如钩锻木、屋企树等更是名扬仙界。 只是想来,自从我上次和要离在招摇山大闹,夺得钩锻木部分做道相后,现在刑天族对招摇山中的那些极品道相植株该是看得更为严密了。当然,我又不是冲着道相植株来的,他们便是看守得再严密,也不关我的事。 我和灭蒙根本没有去接近那些道相植株的意思,只是走偏僻小路上山。 招摇山高万丈,还未到半山腰,便已是白雪茫茫。 再到得接近峰顶时,更是连植株都没有,只有白雪和雪下面稍稍露出头来的黑色石头。 这样的地方,若出现植株,那肯定是难得的珍品,又没什么遮蔽之物,一旦出现,被采摘便是板上钉钉的事。 灭蒙乃是火凤,天生对这样的冰天雪地不喜。越到招摇山上头,脸色越发紧绷。 我们也没到那最山巅去,在离着山巅还是数里之处停下,盘膝坐在一块极大的黑岩下面。 大雪呼啸,却是不能近我们两的身。 我用内气罩阻隔,而灭蒙体内的热气,更是让得那些雪花还未接近它便自然融化。 如此,很快数天时间过去。 刑天族修士肉体虽强,在这样的极寒环境中也能生存,但是这数天来我和灭蒙都没有见到其余的冒险者。想来这也是因为刑天族人都心里清楚,招摇山的山巅处压根没什么好东西。寻常灵兽不愿意到这里来,真没事溜达到这里来的,通常也不会是什么寻常灵兽。至于灵药,这光秃秃满是白雪的地方,能有什么灵药? 没得利益,便没法让人趋之若鹜。 但这日,却是忽地接连有人到山巅处来。 这些人的实力且先不说,但身后势力定然不凡。无论是车辇、灵兽,都不是寻常修士能够拥有的奢华之物。 更有招摇者,侍女仆从成群。 难得少数几个只是飘飘欲仙,御剑而来的男女,也是满脸倨傲之色。 我和灭蒙两个藏在黑色石头后面,自然是没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多数熟识,互相打着招呼。 施展出望气术来,这些男女的修为都颇为不俗,全是渡劫期以上修为。 但也有两个例外,还不到渡劫期,只是分神期顶峰。 正是丁若雪、丁若莲这对孪生姐妹两。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离风城城主对她们好,不过是外界传言。若真是用心栽培她们两,以她们两的天赋,不至于到现在都还不能突破到渡劫期去。 我瞧着上面的时候,她们正巧从车辇中缓缓走出来。在旁边,还有个同样国色天香的美女。 论容貌,这美女和丁若雪姐妹相差仿佛,但身材,却是要火爆很多。 我真有些担心她会失去平衡,忽地从车辇上一头栽下来。 她们三刚刚露面,便吸引得不少青年俊彦的爱慕眼神去了。特别是居于姐妹中间的那位美女。 她显然就是丁若雪姐妹两的那位故交。 看她车辇上的标志,应当是这附近招摇城中的大官显贵后代。 只是我瞧几眼后,却也没得什么兴趣。我现在的修为,已经和他们不是同一个层次。 他们在空中漂浮着,很快,就有人对饮、有人独酌。 灭蒙嘴里轻轻嘀咕,“这些王八蛋可真是会享受,他娘的,出来玩还带数十个美貌侍女。” 我轻笑,“招摇城内那些个官员中,哪个府内没有数百上千侍女,带数十个算什么?” 仙界比之地球还要现实得多。 在这里,修为不高的修士甚至比灵兽、灵药还要廉价得多。而且,一代为奴,世代为奴。 鲜少有人能够脱离奴隶身份。 只是我偶然间在某本书上见过,倒是夸父族中的圣人夸父当初乃是奴隶出身。是以,现在仙界的顶尖古族中,也只有夸父族才将奴隶制给取缔了。 灭蒙见我这样说,哼哼两声,“我看他们就是带出来显摆的。” 我轻笑。 若说显摆,估计那些个贵公子们还真没这心思。几十个侍女没什么好显摆的,他们,就是贪图享受。 雪下得越来越大。 差不多要到正午时分。 忽有两道人影自远处望这招摇山巅而来。 我听到上空那群人中有人惊呼,“来了!” 只是十余个呼吸的时间,那分别从南、西两方而来的挺拔身影便已近在眼前。 不是庄野。 但我心中仍是高兴,因为自南方极速飞来的,虽不是庄野,却是名相。 名相从极年幼时便被我带到道元学府,和我名为叔侄,实际上,和父子也差不多。 而西方那人,和丁若雪姐妹俩说的没错,正是刑天族的人祖法天才刑力。 他是刑天族内年岁最小的人祖法天才。 我心里忽地想,“名相怎么好端端会来和刑力打架?是火国为他安排的历练?” 我想不到其余的可能。 以名相的性子,万万没理由孤身来到刑天族挑战刑力的。 这个念头闪动间,他们两便都已经到招摇山最高处。那空中众多俊彦、美女圈子的中间。 这些招摇城或是其余城池来的俊彦们和刑力比起来,无疑就要差得远了。 在整个刑天族,能够和刑力相提并论的俊彦都几乎没有。因为刑天族是没有皇族存在的。 刑力作为人祖法强者,便是日后族长候选人,也就等同于是皇储。 有认识刑力的,跟刑力打招呼,刑力只是冷淡点头,都能让他们脸上露出颇为激动自豪之色来。 那些女人更不用提,多数眼中都流淌着极为崇拜之色。 其实光说卖相,名相无疑要比大肉疙瘩似的刑力帅气许多。只是,刑力在刑天族真是太有名了。 灭蒙看不得他居高自傲的模样,撇嘴道:“大哥,他当初被你打得哭爹喊娘的,现在哪里来的底气这么倨傲?真是厚脸皮。” 我说:“没得真本事,再傲也没用。我想,若是连名相都打不过,那这位人祖法天才,也就毁了。” 灭蒙微微皱眉,随即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 名相负手偏偏立在山巅黑石上,微微闭目,不曾说话,眼睛也没有要看向任何人的意思。 雪花都有乒乓球那么大了。 刑力清冷笑着,看向名相,“名相,咱们分别代表刑天族和火国进行切磋,现在可能动手了?” “动手可以。” 名相终于缓缓睁开眼睛来,道:“只是在动手前,我想再加点儿赌注。” “哦?” 刑力颇为惊讶。 名相忽的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数片嫩叶来,在手中缓缓旋转着,青翠欲滴,赫然是悟道茶树的茶叶。 这还是我差人从魔神山特意送去给他的。 有人认出来,惊呼出这天地奇宝的名字,连刑力都微微动容。 名相则是接着道:“你若胜,这些悟道茶叶给你。你若败,便向天下人承认,曾经败给我庄严叔叔,如何?” 刑力的脸色霎时就变得难看了。 当初他和我厮杀落败的事情,仙界知道的人不多,他们之后竭力否认,更显得扑朔迷离,但群众再如何的不清楚真相,这也是刑力他自己心里边的痛。 人祖法天才因位列仙阶绝颠,被我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没后台家伙给打败,心里怎能不痛? 最主要的是,当初我的修为还要在他之下。这应该是刑力最为难以接受的。 作为人祖法天才,他才应该是能越阶厮杀的才是,何曾被人给越阶打败过? 名相这手做得漂亮,还未动手,便已让得刑力心中起波澜。这是攻心,我教他的,看来他是真悟到了。 998.名相和刑力的对决 我看着,笑得直咧嘴。以前就担心名相为人太正经,太实诚,现在看来,我这担心有些多余。 刑力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将怒气压下去,但是这激将法却是中了,咬牙道:“好,我就答应你,也帮庄严教训教训你,免得你年纪轻轻却这般狂妄。” 名相压根不当回事,不动声色,只是翻手,又将悟道茶叶收到袖里乾坤中。 那些在空中的俊彦小姐们见到两人瞬间剑拔弩张,微微愕然,但此时都很识趣的退到极远处去。 我和灭蒙也从黑色石头冲出来,掠到十余里开外去。 两位候主级人祖法强者对决,其能造成的波动绝不会小到哪里去。 我们两自然没凑到那些公子哥小姐们的圈子里去,但即便如此,也让得他们投来几缕微微诧异的眼神。 不过随即他们便恍然了。 估计,他们只以为我们两是正巧在招摇山上游荡的冒险者。 丁若雪姐妹两认出我们来,我瞧她们两微微动容,忙给她们传音,“装作不认识我。” 她们本想过来,听到这话,便就没动。 我不想引人注目,但以我和灭蒙此时的装扮,若是她们姐妹两过来,无疑会引得那些俊彦们注意。 假如他们中有对丁若雪姐妹俩怀有想法的,说不得就会过来找我和灭蒙的麻烦,用以在姐妹两面前出风头。我才不想发生这样的破事,现在再和他们闹,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了。 我都已经到渡劫六十三重天了,寻常候主,都没法让我有什么兴趣。 而这时,名相和刑力已然动手。 他们两头上的金环都极为璀璨。刑力虽远远被我甩在后头,但如今也该有渡劫五十多重天左右。 名相自然要差些,但也相差不远。想来,这些年火国真是倾尽全力在培养他。 刑天族还有其余人祖法天才,可火国,就仅仅只有名相,自然格外珍惜。 举国之力,可是异常恐怖的啊!这让得名相的修行长进速度比我还要快些。 两人刚动手,便惹得那群围观的公子哥小姐们惊呼起来。 刑力持着干戚,名相手持火焰熊熊的长刀。 别看他长得极为秀气,可厮杀的风格却是像极了王阳前辈。 刚动手,一道极长的刀芒便向着刑力扑杀过去。如同横贯长空的火焰长河。 刑力以盾牌进行抵挡。 盾牌上金光大盛,抵消那极具威势的火焰刀芒。 名相心知自己的体魄没法和刑力这种大肉疙瘩抗衡,毫不停歇,道法铺天盖地涌向刑力。 他除去修得王阳前辈的火神刀法外,在火国中显然也得到不少最为顶级的功法。 连我都看得眼花缭乱。 火焰焚烧半边天,将招摇山巅上的白雪都映得通红。 刑力只如同被火焰焚烧的金塔,屹立在漫天火光中,自是岿然不动。 以不变应万变,他这是仗着修为高过名相,想要硬生生撑到名相露出颓势啊。 到底不愧为人祖法天才,他这种选择无疑是最正确的。 以他的实力,一味防御,名相的确没法突破他固若金汤的防御。 我正想着名相这小子会使出什么招来破解这窘境时,便听得他忽然喊道:“难怪你不敢承认自己曾败于我庄严叔叔之手,原来本就是这样的缩头乌龟。” 又是激将。 我想周遭围观的某些胸大无脑的小姐都能瞧得出来名相的心思。 但是,刑力却是中计。 他的伤疤又被名相给揭了。 只瞧得他怒吼,然后便猛地以手中大斧劈散名相的刀芒,向着名相冲去,“竖子找死!” 名相却是不撄其锋,身形极快的闪烁着。 阵阵刀芒不断袭向试图接近他的刑力而去。 刑力修为虽强,但速度却要较之名相稍差,不断被放风筝,愣是没法接近名相,怒吼连连。 周围那些个看戏的,很快都有些傻眼了。 到最后,竟然是刑力先忍不住,将道相显化出来。 名相不断拿我打败他的事情说事,估计是实在让他怒不可遏了。 刑力心高气傲,说是自信,其实,也是种极大的缺点。 这便有如三国时的关羽。 那千米高铁树般,却有着宽大树叶的道相忽在招摇山巅扶摇直上。金色干戚绕着大树极速蹿动。 有人惊呼,“是道相通天树!” “这下那火国小子肯定撑不过几招去,必败!” 刑力的确是存着这样的心思,他的气势瞬间极速攀升。 他要施展人祖法了! 我大惊,忙给名相传音,“名相小心,他要施展人祖法!” 名相微微动容,但没向我看来。只是身形变幻,也是将瞬息将道相显化出来。 他的道相是王阳前辈亲自带着他去寻的,不是别物,正是火国镇国道相植株栖凤火梧桐。 这株火梧桐树不知何时诞生于仙界,岁月之长已不可考,有诸般妙处,对火系修士有着极强的增幅作用。 名相刚刚将道相显化出来,气势也是攀升极多。 而这时,那刑力的金色巨斧已是携带着仿若开天辟地的威势向着名相冲来。 我着实为名相捏把汗。 以前我瞧不出人祖法的端倪,但现在,却是能瞧得出来些。 人祖法之所以强悍,是因为这种法,已然自行带着大道。是大道,而并非亚圣们悟透的那些衍生大道。 刑力的这种人祖法中,便有着金系大道的气息。要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威力。 还才区区候主级,技法中却能带着本源大道的奥妙。这也是人祖法为何这般变态,而修习人祖法又对天赋有极高要求的原因。 寻常天才,便是修人祖法,也没法将人祖法中蕴含的本源大道奥妙施展出来丝毫。 眼瞧着金色巨斧就要冲到栖凤火梧桐前。 栖凤火梧桐上忽地冒出熊熊火焰来,而后,这火焰组成个极为庞然的人影,巨掌向着金色巨斧拍击而去。 也是人祖法。 原来,名相这小子早有准备。他刺激刑力,就是想和刑力以人祖法进行决战。 若真是没有防备,他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来。 此时此刻,连我都聚精会神起来。 火国曾有两位人祖,神农氏和祝融。也不知道,名相这修的是哪位人祖的法。 轰隆隆。 当火焰巨掌和那金色的巨斧撞击时,整个招摇山的山巅都忽然崩塌了。 漫天尽是火光与金光。 阵阵极强的波纹荡漾开来。 方圆数十里的白雪都在瞬间消融,招摇山露出黑乎乎的石头。 有俊彦和小姐惊呼着闭上眼睛。 我也是忍不住微微眯眼。 当能量波散尽时,两株通天道相还在,兀自在震颤着。 刚刚进行最强技法对决,想来两人都有些不好受。 时间在这刻流淌得极为缓慢,像潭死水。 十余秒过去。 终究,还是刑力率先变回本体。 他原本古铜色的脸,现在微微有些泛白。 随即,名相的本体也是忽现,立在崩塌的招摇山山巅上,嘴角有缕血迹。 看似是名相落于下风,毕竟刑力没有吐血,但在望气术下,我却是看得出来,萦绕在刑力身周的黑色气雾要比名相的更多。也就是说,实际上他受的伤还要重些。 这只能说明什么? 说明名相的天赋比他好,对人祖法的领悟比他更为透彻。 但刑力这厮好面子,竟然宁愿被逼出内伤,也要把那口血给憋在胸腹间。 名相显然有些不甘,看着刑力。 只是这是切磋,两人到这地步,也该点到为止。再杀下去,最终的结果只会是有人陨落。 我心中微动,给名相传音,“你跟他说,没想到区区百多年,你现在竟然都还只有这样的修为。连我都即将要赶超过你,以我庄严叔叔的天赋,你现在在他面前,怕是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了。” 名相身子微微颤抖了下,随即,便将我这番话原封不动的说出了嘴。 “噗……” 999.跪拜大礼 刑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有数米远去。 他实在是气煞了。 这是心结。 我估摸着,这下都能给他气出内伤来,甚至伤到元气都说不定。 但是,我竟然还是低估这位刑天族人祖法天才的胸襟了。 他刚吐血,众人眼中正露出极为诧异之色,随即便只见得,他的脸上瞬间弥漫起青黑之气来。 我差点惊呼出声,“走火入魔!” 脸上无故泛出青黑之气,这是被心魔侵占神识的表现。 我还真没料到,当初败给我的事,竟然让得刑力心里边有这么大的结。这个人祖法天才,算是毁了。 自他身前,忽地有个身影出现。 “呔!” 一声爆喝。 是那刑地老头。 他这声爆喝中显然有什么妙处,竟是瞬息间将刑力唤醒。 刑力脸色倏的变幻,然后盘膝坐下,脸上的青黑之气缓缓被压制下去。 紧接着名相身旁也出现个人,恰是火国老祖姜广之前辈,“刑地兄,多谢了。” 他笑容满面,说这话时还作势拱手。 刑地老头的脸色难看得紧,只是冷哼。 姜广之前辈也不恼,携着名相就要离去。名相却是向我这里看来。 我给他传音,“莫要暴露我的身份,有时间会圣宗去看看你师傅还有诸位前辈们。” 他微不可察的点头,而后跟着姜广之前辈离去。 我和灭蒙都留在原地,看着刑力对抗心魔。其余刑天族的俊彦们,也都没有离去。 刑力经历这档子事后,在刑天族内的威名,怕是大大不如从前。 名相算起来还是他晚辈,可他现在,却是被晚辈弄得吐血,而且心魔附体。且不说他到底这口血是原本憋着的,还是后来给名相气出来的,反正说出去都不好听。 世人只重结果。 他刑力吐血三升,而名相只是嘴角溢血,这场比斗,怎么着也是名相赢了。 当然,我并不排除在场的这些刑天族俊彦们会将黑的说成白的可能。这样的事情,他们不是做不出来。 不过还好,老子刚刚有偷偷用印记石拓印景象。若是刑天族的这些家伙……嘿嘿…… 为避免引人注意,我拉起灭蒙装出慌张的样子,匆匆往山下而去。 这应该是寻常冒险者,在见到这样的阵仗后,该露出来的反应。 幸得刑地老头满腹心神都在刑力身上,没来注意我和灭蒙这样的小人物。若是他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难免会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 我虽然掩盖修为,但灭蒙可不会。而且,便是掩藏修为,也有弊端。 连刑地老头都瞧不出我修为,他不会感到异常? 哪有亚圣强者都瞧不透修为的冒险者? 这显然不该是冒险者应该有的底蕴。这等技巧,也绝不是区区冒险者能够掌握的。 到得半山腰处,见得前方松树林,我才悄悄松口气。 要是被刑地老头发现我的身份,那我肯定得折在这刑天族。那可就真是送上门来任人鱼肉了。 随即,我却是又忍不住咧嘴笑。 灭蒙满脸奇怪的问我:“大哥,你笑什么?” 我拍着它的肩膀道:“我笑是因为开心,现在名相他们都能独当一面了。以他们的天赋,或许用不得多少时日,我们真的可以重现上古时九黎族的昌盛。我们圣宗,也可以像在地球时那样,雄视整个仙界,无人敢惹。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安心。” 灭蒙嘿嘿笑着,“我觉得我们现在也挺好的,没什么人敢惹我们啊。” 我叹息着摇摇头,“看似好,但是风雨欲来。不能做到天下无敌,便永远不能安稳。” 它点点头,不过估计还是没怎么明白。 灭蒙这些年来到底经历还是太少,修为虽强,但城府,还不够。 它只看到眼前,却没曾想,仙界还有那么多顶尖势力,虎视眈眈,随时想要称霸仙界,便是我们圣宗如以前的明心阁那样只想自保,又真的能明哲其身? 明心阁到最后不也还是被杀神殿给拉下水,也至于让我逼死几位阁主了么? 人在江湖飘,别想不挨刀。要想不挨刀,除非做到刀法无敌。 可话说回来,哪个刀法无敌的存在,不是挨着刀,拼得满身刀痕,才得到“无敌”这两字的? 我又拍拍灭蒙的肩膀,带着他继续往山下走去。 名相现在已经能够和刑力这样的存在争锋,只是不知道,现在庄野那小子怎么样。 他不露面,绛元怕是不会会来。 而绛元又不是深谙世事的那种精明女人,以她的修为,我是真怕她在外时会遭遇到什么不测。 可惜,可惜。可惜不是庄野。 我心里虽为名相的实力感到极为高兴,但也难免有几分从心底里钻出来的失望。 再到得招摇城内的客栈中。 不多时,屋外竟是有人敲门。 灭蒙瞧向我。 我说道:“应该是若雪、若莲姐妹两,去开门吧!” 他点点头,走过去开门,果然是那对姐妹花走进来。 刚到房间里,她们两便把门关上,丁若雪说道:“你们两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可以说了吧?” 在来招摇城的路上,她们姐妹两其实已经问过我几个这个问题了,只是都被我搪塞过去。 现在我仍是说:“我的身份,未必对你们来说就那么重要?” 丁若雪道:“要你们真只是冒险者,看到刑力和名相厮杀,绝不该那么平静才是。你们两,可真是深藏不漏啊!” 我到底还是露出些破绽了。 当时名相和刑力厮杀时,我因为担心名相,倒是忘记遮掩自己的表情。 真没想到,丁若雪在那种关头竟然还会注意到我。她妩媚温婉,现在看来,心思也极是细腻啊。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她的说法,然后道:“可是知道我们两的真实身份与否,对你们两个来说也不重要啊,还特意找到这里来,这样问我们做什么?” 丁若莲在旁边不爽的哼哼,“我们都将身份告诉你们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们?” 丁若雪则是道:“我们姐妹两想和你们交朋友,但是,不敢交连底细都不清楚的朋友。” 这倒是个让我颇为惊讶的回答。 我看着她,忽然失笑,“真的?” 她却是忽地生气,道:“你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妹妹,咱们走!” 说着还真转身往屋外走去。 我没起身去拦,只是任由她们姐妹两打开门,道;“若是真有缘分,我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说我胆小如鼠也好,在刑天族内,我还真没有胆量把自己的身份给暴漏出来。 两姐妹气哼哼,就这样离开。 只是没曾想,不到两个时辰,她们竟然又来到这客栈,敲开了我和灭蒙的门。 我觉得有些好笑,看着门外的她两问道:“还是不甘心?” 她们两看向我的眼神却是极为复杂。 这种复杂我说不上来,反正看得我心里怪怪的,“怎么了?” 两姐妹却是深深对我躬身,极是恭敬道:“见过前辈。” 我傻眼了。 见她们两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我将她们搀起来,疑惑道:“你们两这是?” 丁若雪看着我,脸色忽地有些羞红,道:“前辈,咱们能不能到屋里说?” 她本就温婉,此时更是成为了小家碧玉。 我旁边,灭蒙也是傻眼。 她们姐妹俩这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 我让她们两进屋,而后将门关上,正要泡茶给她们两喝,姐妹两个却是忽地又在我面前跪下来。我的心里同时响起两个声音,“见过前辈。” 这…… 她们又拜我做什么?而且还是行的跪拜大礼。 1000.玉笛城 我愈发惊讶,哭笑不得道:“你们姐妹俩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在来招摇城的路上,我们相处得颇为愉快,平辈相交。此时她们两忽然对我这样,我自然不适应。 丁若雪姐妹俩缓缓站起身来,仍是瞧着我。 我心里忽地响起丁若雪稍微嘶哑的声音,“您是庄严前辈吧?” 这下,我真是连脸色都微微变了。 她怎么会认出我来的? 在刑天族内暴露身份,随时都可能为我引来杀身之祸。即便是她们姐妹两,也不能让我放心。 这个瞬间,我内心的确有杀意在涌动。 但所幸我还能够抑制这种杀气,盯着丁若雪道:“你如何知道?” 她被我这表情吓得微微退却半步,露出些微惊恐之色来,而后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块印记石来,道:“我、我们是从这块印记石上才得知您身份的。” 我接过印记石,输送内气进去。眼前出现的幻象,赫然就是那日我为救庄严,悍然出手的场景。 原来如此。 我将印记石递还给丁若雪,旁敲侧击道:“你应该知道我在刑天族内声名何等狼藉吧?” 她很聪慧,闻弦歌而知雅意,忙道:“前辈放心,我和妹妹不会将前辈身份说出去的。” 说完,她抬眼瞧瞧我,却是欲言又止。 我微微皱眉,觉得她姐妹俩有些古怪,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 丁若雪满脸羞答答,“前辈,您……您能不能带我和妹妹去圣宗见庄野,让我们当面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我不禁怔住,随即惊讶道:“救你们性命的是庄野?” 姐妹俩都是露出羞答答之色。 在来招摇城的路上,她们姐妹俩可没少跟我说她们是如何仰慕那位盖世英雄的。可谁想到,那位盖世英雄会是我儿子啊? 难怪我说她们两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惊讶过后,我忙问她们两:“你们真是在风族和青神宗之间的那条河流中被庄野所救?” 风族和青神宗之间有条荡神河,河水滔滔,丁若雪姐妹两当初在这条河上被河盗围困,就是庄野所救。而时间,她们说不过是四十余年前而已,也就是说,四十多年前,庄野在那里出现过。 丁若雪露出微微奇怪之色,但随即还是点头。 我立刻就想到荡神河去。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说不定。 虽然,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只是瞧着眼前眼巴巴的丁若雪姐妹,我又有些为难,“你们真想去见庄野?” 看得出来她们两都对庄野有爱慕之心,对她们两,我也中意。要真是能做我儿媳,倒也是好事,可现在,庄野却是连人都找不着。 丁若雪在这时倒是显得矜持些,旁边活泼的妹妹丁若莲那是连连点头,颇有些兴奋。 我看得直有些想笑。但随即,却不得不跟她们道出实情,“其实庄野已经有上百年未回圣宗了。” 而后,我跟她们两缓缓说出庄野的事情。 她们两听完,也是傻眼了。 最后,丁若雪带着满眼期待的问我:“前辈,若是庄野回来,您能不能派人来招摇城通知我和妹妹?到时候我和妹妹再去圣宗向他道谢。” 看来她们两不愿意在此时就离开招摇城。 逃离离风城那个虎口,这里应该是她们最为放心的安身之处。 我自然也不会说要带着她们两一起去寻找庄野,便点点头,“好。” 她们两再三感谢。 等得她们两刚离开,我和灭蒙,便也离开客栈,往招摇城外而去。 历经差不多两天个月的时间,我们又到离风城。 离风城还是老样子,丁若雪和丁若莲的离去,在离风城内并未掀起什么波澜。 庄野当初怎么会来荡神河的?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问题,从得知救丁若雪姐妹的是他后,我就始终在想,但直到现在,也没什么头绪。 可能他在到处历练吧! 在离风城内歇息了一夜,我和灭蒙在天色刚蒙蒙亮时,便就离开离风城,往那荡神河而去。 荡神河宽达数十里,两旁满是垂柳,绵延到目力尽头,河水清澈得很,和那浑黄的溺水能算作是两个极端。我和灭蒙站在河边,都能看清楚河中央极速窜过去的鱼群。 波光粼粼,鱼儿纷艳。这副景色,是真美。 我视线扫过荡神河,心里仍是在想,数十年前,庄野来这做什么?而现在,他又在哪? 但荡神河缥缥缈缈,却哪里有庄野的任何踪迹啊…… 灭蒙见我久久没有说话,在旁边道:“大哥,要不然咱们还是派人四处去寻找绛元嫂子吧?” 我摇头,“不行。若是绛元出走的消息流传开去,她的处境只会更危险。她虽没有在江湖上闯荡过,但向来谨慎小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过些时日,自然会回圣宗。” 这话,我说给灭蒙听,其实,也是在安抚自己。 灭蒙知晓我的心思,悄然点头,没有再说话。 在荡神河,我们流连数日,果真没有任何发现。每日荡神河来来往往的人不计其数,庄野还是数十年前出现在这里的,能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看样子是找不到他了。 我带着灭蒙出来寻找,不过是求心安。说到底,我们两能打探到的,远不如那些专门贩卖消息的势力多。 这日,荡神河上飘着小雨。我和灭蒙立在四角亭下,我轻轻叹息道:“咱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 就这样,我们离开荡神河,沿着来路往圣宗赶去。 唉,只可惜鹤爷和鸦爷喜欢四处流荡,若是它们在圣宗,兴许能帮我找到庄野和绛元。 惟愿绛元和庄野都没事。 若是他们两出现什么意外,我估摸着我自己真的难以承受。 渡过荡神河,便是青神宗的境内。 山峦叠嶂,葱葱翠翠。 不到半日,我们便到青神宗内处于山谷之中的玉笛城。 传说,当年青神宗祖师在这里以玉笛连摧数十名同阶修士,一战成名天下知。 这里的建筑,出乎意料的像极了华国古建筑。 琼楼玉宇,规整华丽。 这本是处处都应该透着仙气的地方,但民风却是彪悍得很。我和灭蒙才刚入城,就看到数骑从横向的大街上疾冲而过。 为首是匹威风凛凛有着麒麟血脉的麒麟兽。 这麒麟兽通体如墨玉,赫然有着渡劫期的修为,奔驰间气浪惊人。 但是,在其后头,如钢鞭般的尾巴上却是系着根绳子,而绳子后,捆着个人。 游街? 我看到街道上有不少人将视线投过去,但是,却没人敢指指点点。 麒麟兽上头坐的那青年满脸倨傲之气,看来是这玉笛城内有数的大纨绔。 毕竟他后头那几骑也不简单,座下灵兽都散发着渡劫期波动。 要将灵兽豢养到渡劫期,可也需要些底蕴才能做到。 就在我和灭蒙旁边不远处的某个小贩忽地叹息,“唉,这个女人真是可怜啊,都被折腾这么多天了。要换作是我,还不如死,真不知道她为何还要强撑活着。” 他旁边的人也是叹息,“是啊,堂堂渡劫期强者,只因长得丑些,冲撞那位的座驾,竟被折腾成这样。” 渡劫期强者? 我微微惊讶,这个被如此折腾的女人,竟然是渡劫期强者? 我刚刚,倒是未曾去注意她的修为。 听到这话,我施展出望气术来,瞧向那极是狼狈,完全被拖曳在地上的女人。 她头顶金光璀璨,果真,是个渡劫期强者。 这时,那麒麟兽刚好到街道拐角处,往右侧疾冲而去。 女人的正面刚好朝向我来。 1001.杀 这个刹那,一腔无比愤怒的滚烫热血直冲我的头颅,将我所有的理智都给湮灭。 绛元! 绛元! 怒龙枪浮现在我手中,源木翅浮现在我背后,我身形闪动,向着那几骑掠去,“死!” 绝天枪施展出来,便有一道气势极为浩瀚惊人的枪芒出现。 这一枪,后发先至,直直刺向那几骑,覆盖大半个街道。 街道中铺地的青石纷纷在这刻化为齑粉。 六个骑士中的后面五个,连带着他们的坐骑,都被这枪荡成血雾爆散。 若不是怕伤着绛元,前面那个骑士下场也只会如此。 我的身形极速闪掠到那并没有展开极速的麒麟兽后头,出枪斩断那绑着绛元的绳索,而后将她搂在怀中。 灭蒙出现在我身侧,电光火石般出手,揪住这麒麟兽的尾巴。 麒麟兽吃痛嘶鸣。 它仰起头来,猛地止步,前蹄高高扬起。 上面的骑士这时候才堪堪反应过来,颇有些狼狈的飘身落到街边上去,而后爆喝,“你们作甚?” 灭蒙可没管那么多,抬手间竟是将高达数米的麒麟兽都抡起来,然后重重砸在破碎的街道上。 血花四溅。 麒麟兽嘶鸣不断,但却根本挣扎不出灭蒙的手。 估计是感应到灭蒙体内那极是纯净的火凤血脉,这麒麟兽眼中,始终有着浓浓的恐惧。 我豁然转头,看向那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尚在大喝的青年。 而后,身形便倏的出现在他身前。 “砰!” 拳头落在他的丹田处,他如同出膛的炮弹般被我打飞出去,撞坏身后店铺的墙壁,惹得店铺中惊叫连连,鸡飞狗跳。 我感觉脸上有些微热,是这杂碎刚吐出来的血。 他该死,该万死! 我伸手摸去脸上的血,掠到店铺里,将他提起来。 他已然完全懵了,再无刚刚不可一世的神态。因为,就是刚刚这一拳,我已然将他的修为给废掉。 绛元被我抱着,没有说话,但泪流满脸。她显然已经认出我来。 怒龙枪和源木翅都可以让她认出我来。 我将怒龙枪收回到源泉海内,右手抱着绛元,左手提着软绵绵如滩烂泥的青年,往店铺外走去。 到得外面,那麒麟兽已经是快要被灭蒙给活生生砸死了。 “灭蒙,等等。” 我喊住灭蒙,在他疑惑的神情中走过去,将青年仍在可怜兮兮的麒麟兽旁。 而后,我不惜用圣莲种给这麒麟兽治疗。 刹那间,原本血淋淋的麒麟兽完好如初,精神饱满起来。 我不由分说,将那青年的衣服扒光,让他小鸟在外面晃荡,然后将他绑在那原来用来帮绛元的绳子上。 他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了。 我看向灭蒙,“带他游街,游到死为止!” 灭蒙重重点头,飞身到麒麟兽的背上去。 麒麟兽哪里敢反抗?乖乖的向前奔去。 金蚕蛊受我的命令,从我耳朵中飞出来,蹿到那青年的体内去。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如何对待绛元的,我必然百倍偿还。 我怎么会舍得轻易让他死去? 我让金蚕蛊帮他治疗,这样,他便是求死也不能。 而这个时候,玉笛城内的守卫也杀到了。 他们瞧见麒麟兽,还有麒麟兽后头那被拖曳着在地上光溜溜打滚的青年,脸色瞬间就变了。 “小公子!” 为首的统领惊呼,那交个脸色煞白。灵剑出现在他手中,他立即就向我冲杀过去。 守卫约莫百余骑,都是骑着制式的分神期穷奇。冲杀起来,也能算是浩浩荡荡。 街边上原本惊讶瞧着这一幕幕的人,都纷纷退远了些去,有的躲到店铺里面。 “大哥!” 灭蒙喊我。 我冷冷道:“你别管他们。” 然后看向怀中绛元,“你先到我袖里乾坤中歇息会。” 她满眼泪水,没有说话。 我将她收到袖里乾坤中,随即,怒龙枪又出现在我手中。 这时,百余骑恰恰冲到我近前数米处。 穷奇的冲杀力还是很强的,百余骑可谓是气势荡荡。 只可惜他们的修为太过低下,最强的统领,也不过是寻常渡劫修士而已。 “绝天枪!” 我再施展出绝天枪来。 一道枪芒现。 街道两旁都是气浪滚滚,那些店铺兀自震颤不停。 百余骑守卫眨眼间便被我斩杀数十人之多,枪芒所过之处,都是残肢断臂。 便是那统领,也被湮灭在枪芒中。 侥幸没死的那些守卫全都傻眼了,他们座下的穷奇也是吓怕了,嘶吼着,却是调头往后狂奔。 若是能变幻出人形来,它们肯定得哭爹喊娘。 灭蒙已经骑着麒麟兽将那什么小公子拖曳出去数百米远。 我身形极快的闪烁着。 只是数秒,剩余的数十个守卫也都被我斩杀。 鲜血顺着怒龙枪枪刃缓缓低落而下。 我的杀气并未就此消减,反而更为浓郁。 听那两个贩子说,绛元已经被那小公子这样折磨许久,她受的罪,岂是玉笛城这样就能补偿? 不管这小公子纠结是什么身份,我都势必要将这玉笛城捅出个洞来。 “狂徒敢尔!” 自空中,层层的屋顶后忽有数个修士踩着仙剑飞来。 他们都做怒不可遏之状。 为首是个胡须黑白驳杂的小老头,身形干瘪,但实力不俗,有候主级修为。 刚刚这声爆喝,正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他身后几人也不差,虽不到候主级,但相差不是很远。 看他们除去为首小老头外,全都穿着玉笛城守卫军的制式铠甲,而且头戴翎羽,显然,都是守卫军中的统领。 我没有说话,只是提枪向着房顶极速掠去。 “狂妄!” 老头大喝,双手中忽有两柄薄如蝉翼的短刀出现。 这两柄短刀都是以奇特金属炼制而成,在阳光的照射下竟是显得有些飘忽,浑似没有实体。 老头双手将短刀挥舞得极快,带着强烈的杀意便向我杀来。 他自然感应不到我的修为。 我挥舞怒龙枪和他厮杀。 不过数招,他便不支,脸上露出极为骇然之色来,“快来助我!” 那几个还站在屋顶上耍帅的家伙听他呼救,便慌忙也冲上来。 “万剑归宗!” 我身后浮现万道翎羽,如同剑气,铺天盖地向着他们笼罩而去。 在这刹那间,连这附近的屋顶都全部被斩成碎片。 那几个渡劫期的家伙,还没有冲到我近前来,便已被斩得七零八落。 小老头实力当然要强悍不少,但充其量,也就是候主级中的低级存在。他哪里会是我的对手? 万道翎羽将他笼罩在内,消失时,小老头身上已经只剩下几条碎缕挂着。 他浑身都是创口,眼睛圆睁的,但挡不住生机的极速流逝。 “唔……” 嘴里边的鲜血终究是汩出来,他往地上跌落下去。 候主强者,死! 下面惊叹声连连。 远处些,也有极多强者悬浮在空中往这边观望。 整个玉笛城内的守卫怕是都被惊动,自四面八方,有上千骑士向着这边冲杀过来。 而在城池深处那最为宏伟的建筑群内,也有数十位强者驾驭剑光而来。他们的修为都算是不凡。 但我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玉笛城这种规模的城市,想来并不会有王主级强者坐镇。而不是王主,我便不怕。 我就这样静静悬浮在街道上空,等着守卫和城主府强者的到来。 很快,离得近的守卫便到了。 只是,以他们的实力,自然不能给我造成丝毫威胁。 当城主府强者杀至时,在我下面的街道上,已经堆满守卫和穷奇的尸体。 1002.土鸡瓦狗 城主府为首的是个身材颇为魁梧的中年人,穿着甲胄,向我喝问道:“你是何人?” 我哪里会理他?只是提着怒龙枪向他们杀去。 任何为那小公子,为玉笛城来阻我的人,我都必杀。 连我自己都忘记,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这般杀心强烈过。这让我依稀响起,在地球时大闹柳家的那个雨夜。 这个中年人也是候主修为,而且颇为不俗,但是,却也只有被我压着打的份。 以我的天赋,再有我现在六十三重天的修为,不是王主,都别想压制我。 仅仅数十招过,他便极度濒临死境。若不是他旁边有人冲上来阻拦,为他挡死,他已然陨落了。 自知不敌,来势汹汹的他很快便向着玉笛城外掠去。 我也不去追,只杀斩杀仍在像我冲杀而来的守卫和修士。 上千守卫,即便是我,不变幻出噬道藤来,也没法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们通通斩杀掉。 只是现在周围的店铺都已经被殃及到,纷纷崩塌。我若再施展出道相来,殃及的范围只会更广。 我虽然杀心熊熊,但还有理智,不想牵连到那些无辜的民众们。 远处街道上,灭蒙还在骑着麒麟兽,拖曳着那什么小公子在街道上狂奔。 有人去拦他,却实力远远不如他,都被他挥手既灭。 灭蒙的天赋极强,又有老白虎前辈、夔牛前辈他们这些神兽亲自教导,实力较之我,估计也不差太远。 除非玉笛城内有隐世强者,要不然拎出谁来,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血气重天。 下方的街道上尸体堆积起来,都已经和屋檐齐平了。 我体内内气仍旧充分,还在杀戮。 源泉海内大道之音轰鸣着,内气液体滚滚而动,掀起惊涛骇浪。 死在我手里的人有多少,我已经没数了。只知道,敢冲上来杀我的,全部都被我斩了。 渡劫期、分神期,在我手下根本没有多少区别。 玉笛城内的守卫军队肯定从来都没经历过这样的灭顶之灾,几乎被我斩尽杀绝。 要怪,只能怪那个小公子如此恶毒,但他们,却没有谁敢去阻拦。 我悬浮在空中,准备向灭蒙那里掠去。 然而,就在这时,自玉笛城西方的深山中,却是忽有黑压压如蝗虫般的军队涌现出来。 在空中,有数千驾驭着剑光的军士。而同时,地平面上,也仿若有潮水出现,是成线成片的骑兽军士。 镇守在玉笛城外的青神宗军队么? 原来那个仓皇而逃的候主是去搬救兵去了。 我瞧瞧下面,振翅,往玉笛城外飞去。 之后,在离玉笛城数十里处,我和这些冲杀过来的军士正面撞上。 他们的实力都不错,多数都是分神期修士,座下灵兽也有分神期实力。而那些御剑的,还要更为强悍些。 渡劫期强者有上百,而其中,赫然还有两个候主。 “杀!” 喊杀声震天。 我冲杀到他们的阵营里,只觉得周遭全部都是黑压压的人影。他们几乎将光线都给挡住了。 而空中那数千修士,竟是发动合击,一道冲天剑光向我冲将过来。 他们这是疯了? 竟然不顾地面上这些军士的死活。 惨叫声接连不断,当即便有数百军士被这道剑光斩杀,我面前豁然空旷起来。只有剑光极速冲向我。 我握着怒龙枪猛然向这道剑光刺去。 “哧……” 双脚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我心里微凛。 到底是用于冲锋陷阵的军队,这等冲杀力,远不是城内那些吊儿郎当的守军能够比拟的。 仅仅是刚刚这一击,我故意试探之下,竟是受了些轻伤。 不过,要想这样就挡下我,却也是痴人说梦。 “啊……” 我仰头怒喝,身形扶摇直上,变幻出噬道藤道相来。 噬道藤道相高千丈,自从突破到圣阶后,藤蔓更是多达上万条,通体碧绿。 怒龙枪、源木翅、源金鼎、补天鼎、摄天塔便如同小饰品似的,都被藤蔓给卷着。 上万藤蔓同时飞舞,有的席卷向地面上的军士,而有的,则是向着空中的那阵营极刺而去。 每条藤蔓上都有隐隐约约的太极图守护着。 这便是我对太极意境和太极图的利用。 太极图是我自己领悟,与我最为契合,在我手中,能发挥出极大的威力。 它让得噬道藤的藤蔓变得更为坚韧许多,可谓坚不可摧。 地面上的军士没组成阵法,顿时便被噬道藤给席卷得乱如散沙,军士如同草芥,被我收割掉性命。 空中那数千御剑军士又以合击阵法进行抵挡。 这种合击阵法的确威力不俗,即便有太极图守护,噬道藤藤蔓也是被湮灭不少。 数千条噬道藤藤蔓,竟是不能冲杀到他们的阵营里去。 这让得我有些恼火。 只可惜,我并没有极强的杀招。霸天枪、荡天枪、绝天枪、湮灭指虽强,但对我来说,还是不够。 万剑归宗自然就更不用说了。 我想要领悟和太极图差不多的招式,这种自己领悟出来蕴含大道的技法,只会比修行其他的技法要强。 连王阳前辈和高渐离前辈都说我悟性极好,该走这条路。我纵容是去修人祖法,也未必是最好的路。 以我的独特天赋,若是可能,兴许到得圣人级的话,能创造出超过人祖法的技法都说不定。 我不敢想那么远,只想着,能够创造出能够和太极图媲美的攻招就好。但可惜,这么多年来,却始终都没有这方面的灵感顿悟。 禹决突破到第十层,太极达到却卡在第八层,迟迟不得第九层而入。 要是入得第九层,我要斩杀空中这些个御剑军士,想来也要轻松许多。 这个时候,灭蒙已经是从城内疾冲过来。 我不顾那些被湮灭斩断的噬道藤,只是如蛮牛般,不断操纵藤蔓刺向空中那些军士。 地面上的士兵彻底被打乱打怕,已经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了。 如此数次。 终于,在接连施展数次合击阵法后,那些家伙露出颓势来。 两个为首的候主早已是露出惊讶骇然之色来。 在我噬道藤蔓终于冲破他们的阵形时,他们两再也忍不住,纷纷将道相显化出来。 只是他们的道相,光是论卖相,就要远比我的噬道藤差多了,远远没有噬道藤这么凝实。 碰撞间,他们两所化道相植株都是剧烈震颤不已。 呵! 论道相,连刑力那种人祖法天才都远不及我,他们哪里能和我相比? 整株圣阶噬道藤所化的道相,我敢笃定,整个仙界都没有任何人能够和我相比。 再加上他们的修为也远不如我,这便注定他们的悲惨下场。 噬道藤藤蔓接连抽打在他们所化的道相植株上。 不过十余秒,两株高达千米的参天植株便忽地消失不见。 地上多了两个神色萎靡,浑身血迹的人。 自远处山脉中传来大喝声,“住手!” 但我哪里会管他? 两条藤蔓疾刺出去,当即将这两个候主的源泉海洞穿,让得他们两霎时陨落了。 寻常候主,在我面前也不过是土鸡瓦狗。 那喝声,便转变为怒啸。 我瞧过去,只瞧得金光极为耀眼。 这是……王主级强者。 只是我并不惊讶,既然有军队在,那有王主级强者坐镇,也是必然的事情。 之前那个冲出城来的候主,此时可不就是跟在这王主的后头? 他在青神宗的地位,显然是远不如这位王主的。 我本打算就此离去,却是听得他高喝,“敢虐待我儿,今日必将你碎尸万段。” 原来,他竟是那个混蛋的父亲。 1003.初战王主 这让得我驻足。 纵然有王主给他撑腰,我未必就没有胜算吧? 我袖里乾坤中,还有底牌青龙尸。 以前我不到候主时就能依靠青龙尸轻松斩杀候主,以我此时修为,未必就不能和王主相抗。 我看这王主头顶金光,并不是修为层次极高的那种王主。 比起他来,更让我心里觉得沉重的,其实是跟在他们后头那密密麻麻,可谓铺天盖地的甲胄战士。 怕莫得有数万人。 纵是天尊,碰到这样的军队,只怕也会心里有些发怵。不至于受到威胁,但要想灭他们,也得废些手脚。 若是这支军队是雷兽军那种,那我肯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灭蒙这时候也已经赶到我旁边来,问我:“大哥,咱们怎么办?” 我沉声道:“那王主和候主我倒是不太惧怕,棘手的是他们后面的数万甲士。你有没有办法缠住他们?” “嘿嘿!” 灭蒙忽地发笑,“论单挑,我们火凤族不如龙族、白虎族,甚至连玄武族都不如。但论群战,却是能甩他们十万八千里去。大哥你上次在和雷族大军冲杀的时候,肯定没有注意我是如何大显神威的。” 我微微一愣,当时,我倒的确是没有太多闲暇去注意灭蒙。 “你真有办法能挡住这数万战士?” 我惊讶的问灭蒙,“你可别逞强,数万人组成的合击阵法,纵是乌合之众,也很可能让我们两死在这里的。” “大哥你就瞧好吧!” 灭蒙满是信心的将胸脯拍得砰砰响,就这样站在我旁边,满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只是数十息,那王主和候主便带着数万如黑云般的甲士到得我们前方数里处来了。 “小子受死!” 那魁梧的中年候主率先向我冲杀过来,手中仙剑光芒大放。 我持着怒龙枪也是向他冲去。 那王主岿然不动,似乎还想看看我的实力。 只是数招后,他便倏的动了。 因为这个候主仅仅数招就已经被我一枪扎在肩膀上,受到不轻的创伤。 到近前,他双手忽地拍向我来。 两只方圆数丈的天蓝色手掌出现,如同如来神掌,携带着极大的威力冲向我。 “绝天枪!” 我以绝天枪进行抵挡。 枪影和两道手掌碰撞,结果枪影崩碎,我被两道手掌拍得往地面上落去。 而这时,灭蒙已是忽地变幻出本体来,振翅冲向那数万甲胄组成的军阵而去。 王主到底是王主。 仅仅是两掌,竟是让得我受了些微创伤。 当然,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金蚕蛊虽然不在体内,但琉璃药王气就足以眨眼将这点伤势治疗好。 我持着怒龙枪立在草地上,抬头怒视着他。 那王主却只是轻笑,“虽然你在候主中算是强者,但妄想和我争锋,却也是狂妄自大。” “是吗?” 我冷冷发笑,“你堂堂王主,这一招也只能给我挠痒痒而已,我看也不过如此。” 说罢,在他露出怒容时,我持枪冲天而起,主动向他杀去。 虽然他的实力能够碾压我,但我觉得,他这种层次,想要杀掉我,也是妄想。 就拿刚刚的这两掌来说,我也没觉得他比我强悍多少。若非王主和候主间是个槛,我完全可以越几重天的修为将他斩杀。 仰仗着强悍肉身,我和他死战不退。 纵是被他拍退,我也是眨眼就以琉璃药王气为自己治疗伤势,然后冲杀向他。 那个候主压根插不上手,抚着自己手上的肩膀,竟是到军阵中找灭蒙厮杀去了。 灭蒙群战的实力的确让我惊讶不已。 它化作靓丽的火焰巨鸟,在那数万甲胄的军阵上空穿行着。无数火焰铺天盖地往下洒落而去。 这些火焰赫然都带着粘附性。 只是短短时间内,就少得那数万甲胄哭爹喊娘。 真是太变态了。 那些被火焰吞噬的战士受不得哪种剧痛,在空中乱窜,引得越来越多的人被火焰缠上。 数万人组成的阵营,竟然连合击阵法都没能使出来,就被搞得阵脚大乱。 偶有数千人组成合击斩向灭蒙,却又被灭蒙挡下。 那个受创的候主不是灭蒙对手,也只能怒喝连连,在旁边牵制,根本不敢上去正面交战。 只是数分钟的时间,那边已经是火光漫天。 只不过,我也是被揍得鼻青脸肿。王主强者还是在很多方面要强过我的。 虽然我并没有受到重创,但看起来,着实极为狼狈。 他瞧见麾下士兵被烧成那样,怒气愈盛,下手都是杀招,想要以修为强行将我抹杀掉。 我其实可以将青龙尸放出来,但我没有。我在逼自己,想要逼出自己的极限。 这个王主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磨练对手。 他轻易不能斩我,但能慢慢的将我的极限给逼出来。若到极限,我再放出青龙尸也不迟,我心里这样想。 转眼又是数百招。 玉笛城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蹿出来城来观望。 城头上、城门外空中、城内空中,都密密麻麻是人影,其中有不少拿印记石在进行影像记录。 这玩意儿以后能卖钱,卖给那些没亲眼瞧到这场厮杀的人。 有不少人就是通过印记石观看强者对决,忽有顿悟而突破的。是以,在仙界中,记录着强者对决的印记石可谓是价值不菲。 这王主久战我不下,估计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心里也怒到极致了,终于是使出杀招来。 法帝天相。 说实话,堂堂王主,和候主单挑,却用出法帝天相来,这传出去绝对是让人诟病的事情。 可想而知,他也是被逼到没有办法了。 候主中,大概也找不到几个像我这样又抗揍,还恢复能力超强的打不死小强了。 我不知道他领悟的是何种水系衍生大道,只是法帝天相施展出来时,有十余条水龙凭空出现。 这十余条水龙各自有百丈长,栩栩如生,咆哮着向我冲杀而来。 我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极强凛冽气息。 衣衫滚滚。 这凛冽之气,让得我微微眯起了眼睛。 太极…… 我双手划动,身前有极大的太极图浮现。 轰隆! 第一条水龙撞击在太极图上。 太极图剧烈震颤,我被撞退数百米。 第二条水龙紧随其后。 太极图忽地虚幻不少,即将碎裂,我再退数百米,嘴里边冒出来血腥味。 第三条水龙。 太极图破碎,我被这条水龙正正撞击在胸口处。 一口鲜血喷吐出数米远,我被撞得爆退千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王主强者果然强悍。 我怒气腾腾,忍不住就要将青龙尸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 但就在这个瞬间,心里边终于出现那种久违的感觉。 顿悟。 我不甘。 我要毁灭他,毁灭那候主,毁灭那数万甲胄。 绛元在玉笛城中遭受那般屈辱委屈,我绝不甘心就这般结束。 纵然是放出青龙尸,我也明白,我没法斩杀这王主强者。我必须突破,才有可能斩杀他。 这也是我为何迟迟都不放出青龙尸的原因。 我的眼睛猛地瞪得圆滚滚。 “太极……灭世。” 一道缓缓旋转着的太极图自我双手间浮现,带着极为奇妙的气息,向着那第四条水龙迎去。 从太极图出现,到冲向前去,都只发生在一刹那间。 周围恍然无声。 “啵……” 似乎有声轻响,那第四条水龙在和这旋转的太极图碰撞上时,悄然溃散,无影无踪。 那王主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在这刻,我挥手,将青龙尸放出来,同时施展一气化三清,分身操纵青龙尸向他冲去。 太极……第九层。 怒目金刚。 1004.圣莲斩王主 太极大道的突破,没有让得我体内出现新的通天藏,但是,实力却是提升不少。 我恍若开启新的天地。 旋转的太极图看似缓慢,实则极快,以坚不可摧的态势,连摧七条水龙。 那王主满是不可置信之色,挥动手中神剑,有剑芒长虹贯日般紧随水龙向我而来。 在这电光火石间,我想再催动太极图已是不及,只能咬咬牙,御使青龙尸向着水龙直冲而去。 噗哧。 噗哧。 噗哧…… 数声连响,青龙尸肉身堪称强悍无匹,将仅剩的数条水龙全部冲散。 直到将那道剑芒也挡住时,我才承受不住,本体又是又鲜血涌上喉来。 但并无大碍。 我分身御使青龙尸继续冲向那王主,本体催动琉璃药王气流转全身疗伤,同时也攻向那王主。 怒龙枪上火焰熊熊。 似是烈焰组成的太极图忽然浮现在空中,尚且隔着数百米,居高临下向着那王主笼罩而去。 他的脸色已是从惊讶变得难看。 挥剑挡住青龙尸的冲击,他也被撞击得飞退数百米,而后向我本体看来。 “啊……” 忽地怒喝,他再挥剑,有水麒麟从他神剑中蹿出来,虚空踏步,奔向太极图。 我御使青龙尸继续向他冲撞过去。 到近前时,青龙甩尾,迎面向他拍去,大有将他拍成肉饼的架势。 水麒麟和太极图碰撞,荡漾出极大波动来,在空中爆发出极为璀璨的光辉,最终同时消散。 而那边,那数万甲胄已是被灭蒙给折腾得溃不成军。 灭蒙那种与生俱来的奇怪火焰,对付这种密集的军阵实在是堪称超级大杀器。 便是天尊强者冲杀上去,也未必能让得这数万甲胄如此慌乱。 我瞧它在阵仗上方低空盘旋穿梭着,得心应手,彻底放下心,全心全力和这王主厮杀。 他挥剑爆发出剑芒,挡住青龙尾,却承受不住青龙极大的力道,又爆退数百米,此时,终于忍不住,嘴角有缕鲜血溢出来。 他被我硬生生打得受伤。 这自然是让他怒不可遏,而我,却是心中雄心勃发。 王主又如何? 论战力,他也不过如此。远远不到让我生不起任何抵抗之心的地步。 青龙尸不能坚持太久,我倾尽全力,攻势铺天盖地向他涌去。 源泉海震荡,体内内气不断流逝,但我丝毫不顾。 便是王主,他也被我这极为狂猛的攻势给弄得手忙脚乱。 转眼便是近百招过去,在我近百招疯狂攻击下,他终于是露出颓势来。 在这刻,他不得不显化出他的道相。 他的道相是株有着碧绿繁茂树叶,却枝条纤细的通天植株。 刚显化出来,便有无数树叶向着我的本体极速射来。 我在这刹那也忙将噬道藤显化出来,上万条藤蔓同时疯狂挥舞,组成密集的大阵,将这些树叶全部格挡在外。 无数噬道藤藤蔓被割断。 但是,那些树叶也都因为能量用尽而消失于虚空中。 我的道相太过于强大了,是以纵然是他这种王主,想要用道相碾压我,也是痴人说梦。 见得此情此景,他怒极,道相震颤不已。 随即,又有十余条水龙自他道相旁浮现,继而向着我扑杀过来。 这十余条水龙,比之他没有显化道相时施展出来的水龙,只会更强。 显化出道相后,让得他领悟的水系衍生大道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噬道藤如群魔乱舞,极速蹿动。 我御使噬道藤组成太极图,向着那十余条同时扑来的水龙迎去。 同时,青龙尸也从右侧斜向冲杀过去。 轰隆隆。 碰撞的瞬间,我的心神巨震。 在这个瞬间,我的脑子里是空白的,眼前是黑的,差点就此晕厥过去。 我猛地咬紧舌尖,嘴里血腥味便噗的冒出来。 但也正因为舌尖被咬破的剧痛,让我硬生生撑过来,没有晕厥过去。 分身被毁。 青龙尸已是向着地面跌落而去。 噬道藤消散不见。 我的本体悬浮在空中,遍体鳞伤。 我此时身体的情形只差,让得我自己都惊讶。摇晃两下,差点往地面上栽倒而去。 幸得我有心理准备,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用最后的力气激发了体内的一枚圣莲种子。 于是,当我刚刚往地面栽落下去,却才落下去不到十来米时,又忽地窜起来。 生莲术强悍不可推测,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是让得我再度重登巅峰境界。 我再施展一气化三清之术,分身瞬间蹿到青龙尸内。 青龙尸眸子猛地睁开,以无匹之势冲天而起。 同时,我本体挥动怒龙枪,又是一道太极图向着那王主道相笼罩而去。 他那枝繁叶茂的道相更为剧烈的震颤着,又有无数树叶冲将而出。 只是,以他现在强弩之末的状态,想要挡我,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的内气已远远不像之前那么充沛。 太极图在空中缓缓旋转,却是去势极快,转瞬摧毁无数的碧绿树叶。 青龙尸裹挟着巨大力道,直愣愣的冲到那道相植株上。 那通天植株在这瞬间几度明灭,最终,却还是坚持不住,忽地崩散,消失于无形。 王主的本体显化出来,嘴角挂着很明显的血迹,神色萎靡,眼中尚且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我分明看到他握着神剑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大概他从来没有想过,我区区候主,却能将他逼迫到如此境地。 恨恨瞧我一眼,他挥剑,却是猛地调头,往远方蹿去,“撤!” 我哪里舍得让他就这般离去? 分身御使青龙尸扑杀过去。 同时,本体也振翅,将空间大道催动到极致,也向他追去。 他远不在巅峰状态,速度也是变慢不少。 不到数秒,他愣是被我追上。 “绝天枪!” 巨大枪芒自他身后忽然出现,爆涌向他。 他豁然回头,“小子欺人太甚!” 我还以为他要自爆,好家伙,吓得我忙将补天鼎召唤出来,挡在身前。 但他没有,只是以手中神剑硬挡我的枪芒。 这让得他又是一口血喷吐出来。 原来他舍不得自爆。 我有些恼怒,撤去补天鼎。 而这时,青龙尸也已扑杀到他近前。 他想跑,却根本没有跑的机会。 我瞧他挥剑艰难抵挡青龙尸,再度显化出噬道藤来,无数藤蔓向着他齐刷刷刺去。 而在这漫天藤蔓中,怒龙枪、源金鼎、补天鼎、摄天塔等都隐藏在其中。 他转瞬便在包裹在这些藤蔓中。 我不怕别的,心中始终都担忧他会自爆。 但是,他没有。 直到他被漫天藤蔓中隐藏的摄天塔冷不丁的砸在脑后勺上,将整颗脑袋砸得稀烂,他都没有自爆。 他心里始终都存着侥幸。 撤去道相和青龙尸。 那王主的尸体缓缓往地面跌落而去。 我振翅冲到近前,挥手将他破碎的尸身捞住,还有他的神剑。 “统领死了!” 那被灭蒙给搅得溃不成军的军阵中忽地接连响起惊慌呼喊声,让得他们阵形更是大乱。 我将这王主袖里乾坤中的宝贝全都搜刮干净,瞧向那边,瞬息冲杀过去。 到得军阵上空,我又直奔那始终缠着灭蒙的候主而去。 他是那个什么小公子的父亲,更是罪该万死。 瞧见我,他吓得脸色都变了,慌忙就要往玉笛城中逃窜。 但他的速度哪里及得上我? 我横掠过去,将他拦住,出手即是杀招,太极图向着他笼罩而去。 他修为尚且不如我,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怒目金刚远不是阴阳交合的境界能比。 太极图从我手中施展出来,威力比之绝天枪还要更胜几分。 1005.青神宗压城 “啊……” 在惊恐的叫声中,这候主被太极图碾成血雾。 他的尸身已然瞧不见了,只有手中神剑向着地面上跌落而去。 我挥手将其卷到手中,而后,再幻化出噬道藤道相来,在军阵中肆虐着。 他们组不成合击大阵,在我和灭蒙手下只能沦为鱼肉。 不过数秒,这数万甲胄组成的军队便已奔溃,无数人向着那深山方向急窜而去。 灭蒙要去追,被我传音喊住。 再杀这些不过分神、渡劫期的军士,已经没有什么意思。 没去管哭爹喊娘的他们,我和灭蒙又极速蹿回到玉笛城中。 那麒麟兽被灭蒙系在某个客栈前的大柱子上,那个小公子奄奄一息,还被捆着。 周围围观的人群密密麻麻,都在指指点点,但没人敢给他松绑。 见我和灭蒙浑身杀气的冲将过来,他们轰然散远了些去。原本水泄不通的客栈门口瞬间变得空荡荡。 在经过疯狂的杀戮后,我也没有再继续虐待他的心思。挥枪,让得他头颅落地。 而后,不管周遭那些瞠目结舌,满脸惊讶的路人们,我和灭蒙就这般冲出玉笛城而去。 被捆在柱子上的麒麟兽悲鸣,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主子身死,觉得自己日后前途未卜。 冲出玉笛城数十里远去,我和灭蒙才猛然落地。 我将绛元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 刚瞧见我,她便扑到我的怀里。我轻轻拥着她,“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然后却又是忍不住有些生气的伸手拍她的翘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自己乱跑出来了。” 她嘤鸣一声,满面羞红,轻瞥向灭蒙而去。 灭蒙挠挠头,很识趣的将脑袋偏向别处。 我们在这里易容,然后,才继续往九黎赶去。并不焦急,就像是游走于仙界各地的冒险者。 我以为,青神宗的人辨认出我的身份来,势必要在个城池严密通缉我的,但出乎意料的没有。我和灭蒙、绛元在接下来的路途中连过青神宗境内六座城池,有我大闹玉笛城的无数传言,但是,在城门口却并没有我的通缉令。 倒是到得蛊族境内后,个城池都挂着我的通缉令,还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蛊族的通缉令上说我在青神宗玉笛城大肆虐杀寻常修士,实乃是万恶不赦的大杀星。 但仙界不乏明眼人。 我们在客栈中听得不少冒险者对蛊族的说法嗤之以鼻,青神宗王主强者出马,只是被我斩杀而已。我哪里能算是欺凌弱小修士? 有极多人将我推崇为候主第一人,甚至,大有去投奔圣宗的意思。 这让得我心里暗暗窃喜。 仙界候主第一人我不敢窃据,但要是因此有不少强者愿意到我们圣宗去,这却是实打实的好处。 跋涉三月有余,终于再度回到九黎族境内。 我的事情已然传扬到九黎之地来。 我们刚在畎夷城的客栈中驻足,就听得客栈内有冒险者在说我和灭蒙大闹玉笛城的事。他们说得那叫个唾沫横飞,脸色兴奋得通红,说起来慷慨激昂,就好似当时他们都在现场似的。 更有甚者,将我说成是有三头六臂,天生异象的存在。 着实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九黎城中央有我的雕塑,明明是帅气逼人的大帅哥,什么时候就成三头六臂的哪吒了? 灭蒙也被说成是火凤再现,直让他乐得直咧嘴。 又过十余天,终到魔神山下。 我和和灭蒙、绛元都撤去易容,往山上而去。 别看没有人上来阻拦我们,但从魔神山下到山顶处,实则有着无数的明哨暗哨。只是这些弟子都认识我而已。 我成功将绛元带回来,自是让得颜白雪她们都极为高兴。 但其后,却是连颜白雪也都不得不数落绛元几句,让得绛元羞得满面通红。 我娘则是好言相劝。 她对她的这些儿媳都满意得很,哪怕绛元这次跑出宗去,也舍不得骂。平时里,若是瞧见我对绛元、颜白雪她们有什么照顾得不好的地方,我娘可是会对我横眉冷对的。 在我娘心里,我能娶来这么多好媳妇,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就应该狠狠珍惜。 当然,我也是这样以为。 我娘的安慰劝说,直让得绛元的眼泪是扑簌簌的往下淌。 房间里站满人,全都是听说她回来后过来看望的。这都是从地球随我们来到仙界的长辈、亲朋。 绛元这事,也算在我们之间闹得沸沸扬扬了。 过好阵子,众人才逐渐离去。 这夜,我自然是狠狠“教训”绛元,直到她连连求饶。 生活再度重归平静。 我觉得奇怪,青神宗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 这太不合情理,就算那青神宗宗主迫于我们圣宗威势,不想与我们为敌,但青神宗境内的其余人能服气? 怕出现什么意外,我还是传令下去,让得各城军队做好作战准备。 九城三十六军,再有九黎城中的魔神、圣王两军,共计三十八支军队。如今,也已经形成战斗力了。 没想,真没过几天,自畎夷城那边就传来急讯,青神宗数十万大军兵临畎夷城外。 而这数十万大军,赫然都是被强者携在袖里乾坤中带来的。 青神宗不动则已,动则惊人,着实显露出臻顶尖势力的底蕴。十余位天尊强者连带着百位王主强者用袖里乾坤裹着数十万甲胄潜到畎夷城外。若非畎夷城内现在严阵以待,发现他们的不对劲,极是开启护城大阵,将他们阻挡在城外,怕是整个畎夷城瞬间就会被攻陷。 饶是如此,畎夷城也是危在旦夕。 幸得是有凤眼前辈在那里坐镇,指挥九凤军、浮屠军、镇海军、吞龙军联合抵挡,才得以将那数十万的青神宗甲胄阻挡在外。 青神宗显然就是为复仇而来,或许,他们的目的仅仅就是覆灭畎夷城也说不定。 以牙还牙啊! 收到畎夷城的急报,我忙让老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带着灵兽大军前往畎夷城支援。 魔神军和圣王军虽是九黎王牌,有王阳前辈他们亲自训练,但现在,我还舍不得拉出去厮杀。 同时,我用传讯阵法给在风夷城的争奴前辈传讯,让他带他麾下的暴风军也去支援畎夷城。 现在九黎之地内除去九黎城,也就只有他的暴风军、凤眼前辈的九凤军,还有阎浮前辈的罡风军是由亚圣强者亲自带领,拥有着超过其余军队的实力。 回信的是阎浮前辈,说争奴前辈已经带着暴风军赶往畎夷城而去。 原来,在给我们传信的同时,凤眼前辈也通知了风夷城那边。 我心里有些沉重,看来,畎夷城现在的情况只会比我想象中还要紧迫。 十余位天尊,上百王主强者,还有数十万甲胄,未必他们中间,没有亚圣强者压阵? 我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那传言中成就亚圣的青神宗宗主,十有八九就潜藏在大军中的某处吧? 或许,还有青神宗其余亚圣强者也说不定。 时至今日,仙界的亚圣强者越来越多,那些个顶尖势力,都不止一位亚圣了。 虽有白虎、夔牛两位前辈携带着灵兽大军前去支援,但我仍是有些不放心。我们九黎地处神之国度最南角落,更南方便是溺水,西、东两面也同样如此,最有压力的,只有北方。 北方临蛊族…… 蛊族! 我心神微动,该死,以蛊族那些个阴险玩意儿的性格,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会落井下石? 玉笛城那事刚发生,他们便比青神宗叫嚷得还凶,说要声讨我呢! 1006.畎夷城危机 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还是将这事想得太过简单了。 或许,这将不仅仅只是我们圣宗和青神宗之间的斗争。 牵一发而动全身,仙界想要将我们圣宗覆灭的势力数不胜数,我想,他们中间肯定有很多乐意在这个时候或明或暗的给予青神宗援助。 定然如此。 若非这样,青神宗怎么敢如此轻易的大军压境? 这股力量便不容小觑了,当年连辉煌时期的九黎都被灭掉,我们现在才初具雏形,实在容不得大意。 我忙让弟子敲响铜钟,将琉璃师娘、谢甚源等圣宗重要人物全都召到大殿内。 他们或是掌军,或是掌管后勤,或是我们圣宗的实力支柱,都是我们圣宗顶梁柱式人物。 等人到齐,我匆匆跟他们说及我心中的担忧。 我现在为止,我在仙界惹恼刑天族、风族、青神宗、蛊族、雷族、水国、静月府、星海宗等等诸多顶尖势力,看似是人人喊打的大恶棍,但实际上,当年九黎族得罪的势力要远超于此。整个神之国度上百势力,和九黎族有恩怨的过半不止。 虽然这些势力中多数都并非是顶尖势力,但他们若糅合起来,那也绝对是股不容忽视的极强力量。 数千年来,有势力应该已然将以前的仇恨忘却岁月中,但有的,怕仍是不愿看到九黎崛起。 琉璃师娘她们听得我的分析后,也是脸色豁然变化。 王阳前辈感叹道:“看似只有青神宗兵临城下,但可能,是我们圣宗的生死之战啊……” “这和我们当初在地球时的情形真是太相似了。” 颜白雪微蹙着眉头,“当年我们也是在在诸多压力中历经磨难才让得圣宗屹立不倒,甚至比现在还要严重,举世皆敌,凭借的正是谨小慎微。”她看向我,“庄严,我觉得我们应该以最谨慎的态度对待这场战争,一子落错……可能满盘皆输,而我们,输不起。” 我抬眼,眼神在在座其他人的脸上扫过。 诸位师娘们都是点头,谢甚源、杰少天他们也都没有意义。 我豁然点头,“好!那就立即传令各城,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而后看向艳歌师娘,“师娘,火国、龙族那边,便劳烦您去知会了。” 她轻轻点头。 我们九黎平时和火国、龙族、聚宝斋等官面上的事宜,都是艳歌师娘在掌管。她修为强悍,在九黎也有足够高的地位,本就是极为合适的人选。 待得众人都离去,我想想,还是和琉璃师娘赶往畎夷城而去。 不亲自去看着,我实在是不放心。 或许我本来就不是个合格的宗主,因为,我没有足够的耐心和坐性。 想着畎夷城此时正在大战,我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可谓坐立不安。 有琉璃师娘带着,速度自是要远快过我。 从九黎城魔神山到万里外的畎夷城,竟然只用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中途,我们超过赶去支援的老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 到得畎夷城外,我便瞧见畎夷城北面那黑压压如同黑云般的极为庞然的阵势。 数十万大军旌旗飘荡,绵延不知道多远,不断在向着畎夷城轰击。 而畎夷城内,也同样是有遮天蔽日的庞大军队。 九凤军、吞龙军、镇海军、浮屠军阵仗分明,也都是旌旗飘动,不断以合击阵法向外轰击。 但是,我们九黎的军队到底是创立时间太短,和青神宗的军队,还比不得。 不论是军士数量,还是军士的修为,再有施展合击时的配合,都颇有不如。 对轰间,总是有青神宗军阵中的合击技法轰击在畎夷城的护城大阵上。 这阵法,是当年琉璃师娘亲自布置,耗费极大心血。虽肯定不及圣人阵,但也仙界也绝对是出类拔萃,以现在仙界阵法师的造诣,绝对无人可以和琉璃师娘比肩。 但是,现在这护城大阵却也已是摇摇欲坠。 难怪凤眼前辈那般焦急。 纵然她在,也无法以一己之力扭转局势。 说实在的,畎夷城能撑到现在都已经极为不易,已经是让我对九凤军、镇海军等刮目相看。 短短数十年的时间,能够将军队打造得拥有如此战斗力,凤眼前辈绝对是花费了无数心血的。 看她英姿飒爽,立于九凤军那遍地红甲的最前方,我心中难免触动。 她们身上,都有着九黎的魂。 悍不畏死的魂。 永不屈服的魂。 虽然畎夷城现在已经是岌岌可危,但我并没有看到哪个军阵中有人慌乱离去。 琉璃师娘眼神扫过北面那数十万绵延的青神宗军士,微微冷哼,携着我,极速向凤眼前辈那里掠去。 到得凤眼前辈身旁,我被两军之间的杀气冲击得瞬间有些心神恍惚。 青神宗甲胄数十万,畎夷城四军合起来也有十余万人,这滔天的杀气席卷起来,真是能让人心惊胆寒的。 凤眼前辈见到我和琉璃师娘,满脸惊喜,“首领夫人、少首领,你们来了。” 说着她看向后方去。 我知道她是在看看有没有援军到来,说道:“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就在后方,携带着灵兽大军前来,想来也应该快要到了。” 琉璃师娘速度虽快,但我们超过老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时,它们距离畎夷城也已不远。 凤眼前辈满脸焦虑,“可是现在我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她指着忽明忽灭的护城大阵,“只要大阵被他们轰破,以九凤、镇海、吞龙、浮屠四军现在的实力,很难和他们僵持,怕是不消片刻,就会被他们斩杀殆尽。” 作为畎夷城军队中的最高首领,凤眼前辈无疑要比我和琉璃师娘都更清楚这四支军队的真正实力。 别看现在双方对轰时,九凤、镇海等四军的将士施展合击阵法都还算沉稳,但只要护城大阵被迫,没得依仗,又从未有过两军对阵经验的将士们,难免慌乱。到时候,能发挥出的威力,绝对远远不及现在。 青神宗军队则不同,他们人多势众,破灭大阵后,只会更加气势如虹。 这是场堪称生死时速的较量。 护城大阵危在旦夕,若是灵兽大军及时赶到,或许还能撑住,但若是灵兽大军赶不到…… 我也忧心忡忡的看向摇摇欲坠的护城大阵。 我们畎夷城的军队远远没法将青神宗军队那边发出的合击技法挡住,仍是不断有巨大戟芒落在护城大阵上。 凤眼前辈和琉璃师娘都顾不得再说,同时出手,抵挡那些戟芒。 极为雄浑的内气自她们体内爆发开来。 但即便如此,也仍是远远不够。 终究,仅仅在数分钟后,护城大阵还是破灭了。 而这时,我回头,还没有看到老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的庞然身影。 护城大阵如玻璃般碎裂,化作星星点点的光,消散。 当即便有许多戟芒落在我们畎夷城的军队阵营里。 喊杀声沸天。 只是瞬间,我便看到无数将士往地面跌落而去。 他们中间有分神期、有渡劫期,甚至还有候主存在,但在这样的厮杀中,都真的不过渺小如蚂蚁。 有道戟芒向我立足的这片地方极速冲来,是琉璃师娘挥手将其挡住。 而这时,自青神宗的军队中,果真有人影冲将出来。 足足四道身影,赫然都是亚圣强者。 我看到蛊族的红海尊也在其中。 果然,蛊族这些杂碎真的插手了。 他挥手间,竟然又出现数万的甲胄。那些将士全部穿着漆黑墨甲,赫然是蛊族中有名的灭魔军。 他们曾经战功赫赫,在各种古籍中都有记载,我能认得出他们的铠甲式样。 1007.噬灵蛊 虽然仅仅数万人,但数万灭魔军,足以让得胜负天枰更加倾斜。 甚至此时,数万灭魔军,足以成为压死我们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灭魔军刚现,黑雾滔天,无数蛊虫自他们大阵中冲天而起,然后在空中化为巨大人脸,向着镇海军阵营扑来。 “御!” 我们圣宗掌管镇海军的天尊强者大喝,镇海军众将士齐齐划动手中长戟。 巨大的戟芒在镇海军上空浮现,向着那蛊虫人脸刺去。 但结果,却是让人大出所料。 戟芒带着极为强悍的威势冲击在那蛊虫人脸上,我以为蛊虫人脸或多或少会崩散些,然而,当两者碰撞时,却是戟芒以极快的速度消散于无形,而那蛊虫人脸,根本连半点伤害都没有。 “噬灵蛊!” 我旁边凤眼前辈低声惊呼。 我听着也是心神微动。 如果说灭魔军是蛊族军队中的佼佼者,那噬灵蛊,则是蛊族蛊虫中,两军厮杀的最强武器。 光从这名字便可以想到噬灵蛊的作用。 没错,吞噬内气。 这种蛊虫以内气为食,而且能直接吞噬极为狂躁的内气。 数万噬灵蛊组成的人脸,在瞬间将那威力极大的戟芒吞噬于无形,也并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 这种蛊虫极为变态,不到极限,便难以被毁灭。 各古籍中,记载对付噬灵蛊的方法,无一不是以内气将噬灵蛊撑爆。也就是说,让他们吃撑到爆体。 但那需要多么浩瀚的内气,谁能知道? 镇海军瞧着噬灵蛊巨脸向着己方扑来,终究还是有些慌忙。 为首天尊的喝声不断响起,“御!御!御!” 他显然也熟知噬灵蛊的这种特性。 但是,单凭镇海军想要喂饱那些噬灵蛊却是难事。而旁侧,吞龙军、浮屠军,又根本抽不出手去援助。 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实力远远不及对方,所以处处都显得捉襟见肘。 我再度回头看向南方,而后又看向西方,但老白虎前辈、夔牛前辈还有争奴前辈都仍没有赶到。 这可怎么办? 畎夷城已经不是危在旦夕能够形容的,而是即将万劫不复。 只待得那噬灵蛊巨脸冲到镇海军中,那镇海军势必崩塌。而后,原本就是苦苦支撑,如同紧绷着的弦的畎夷城四军,势必会全线溃败。 到时候,畎夷城内的民众们…… 圣宗才刚刚创立百余年,若是畎夷城内民众被屠,那对我们威望的打击将会是无比巨大的。 我向着镇海军急窜而去。 挥手将青龙尸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我用分身御使青龙尸,与本体同时前行。 只是我的速度却是赶不上那噬灵蛊巨脸扑向镇海军的速度。 再者,纵然赶上又如何? 以我的实力,在这样规模的战争中,也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儿来。 直到,金蚕蛊忽地从我的耳朵里蹿出来。 它通体金灿灿,如同金蟾,看起来不过小拇指大小,在这样的战场中自然极不显眼。 但是,它却是以连我肉眼都几乎瞧不清的速度向着那噬灵蛊巨脸冲去。 我怔怔看着。 也没瞧见金蚕蛊发生什么变化,但是,那噬灵蛊巨脸却是猛然溃散。 不计其数的空瘪瘪噬灵蛊还远远没有吃饱,但都在瞬间被未知的力量给碾压成粉末。 巨型人脸化为漫天齑粉,在充满杀气的空中纷乱飘散开去。 唯有一只金灿灿的小东西还悬浮在原地,此时看它,却好似有着君临天下的威势。 金蚕蛊…… 它是怎么做到的? 巨型人脸的覆灭,让得镇海军士气大振。 那天尊统领甚至因为激动,声音高昂到破音,“攻!” 他剑锋所指处,一道巨型戟芒疾冲而去。 最终,这道戟芒落在灭魔军军阵中。 霎时,便只见得灭魔军中有无数甲胄往下面跌多而去,如同飘落的雪花。 没有噬灵蛊的灭魔军,便等于是没得牙齿的饿虎。纵然依旧凶猛,但终究少了最为强悍的武器。 这等情形,让得我们畎夷城四军的士气都是大振,也间接,将畎夷城从覆灭边缘拉回来。 虽仍然不断有将士如雨般陨落,但我们畎夷城四军,都是死战不退。 金蚕蛊蹿回到我体内来。 那红海尊怒不可遏,也同时向我袭杀过来。 四个亚圣强者,硬抗那空中来来往往的戟芒、刀芒等,想要作为尖刀,彻底击溃我们的阵形。 而我们此时,亚圣强者不过琉璃师娘和凤眼前辈两位。 红海尊冲杀向我,而那三位亚圣,则是联手向琉璃师娘和凤眼前辈攻去。 在空中,他们挥手覆灭掉几道戟芒,并不显得太过吃力。 这便是亚圣强者的实力。 纵然是在数十万军阵中,他们也仍然有游刃的余地。但如天尊、王主,则根本没法泛起什么波浪。 此时此刻,畎夷城四军已是折损近半了。 对面数十万军队,且实力原本就要强些,不断有合击技法落在我们的军阵中。 我看着心疼,怒意盎然,但却无能为力。 若是我有圣人修为,定然要将对面那些杂碎全部覆灭掉。只可惜,我才是区区候主,连王主都不到。 在这刹那,我感叹天道无情,体内九大源泉海中,大道之音忽然震响。 第六十四个通天藏忽然浮现出来。 我得以突破。 但是,这丁点的实力长进,也根本没法左右局势。 红海尊携带着无上威严掠到我近前来,琉璃师娘和凤眼前辈想要来救,却被那三位亚圣缠住。 那三位亚圣中,有个青衣飘飘的持剑亚圣攻势极盛,道道剑芒让人心中发寒。 我根本无路可退,御使青龙尸扑向红海尊而去。 但他只是随手虚拍,青龙尸就被打得跌落到下方山脉中去,压塌山峰无数。 我瞬间被重创,几口血接连喷吐出来,脑袋剧痛。 他只是随手间,就将我藏在青龙尸内的两道分身都给覆灭掉了。 完了。 我心想我这条命怕是得交代在这里了。 我和亚圣之间的差距,那简直都不是鸿沟这个词语能够形容的。 但我还是不甘愿站着等死。 刹那间,我心念闪动,激发圣莲种,瞬息间将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 红海尊颇为诧异,但也根本没将我放在眼里。 能够瞬间恢复伤势的蚂蚁,那他娘还是只蚂蚁。 我能感受出来他眼神中对我那种赤裸裸的鄙夷,虽我是圣宗宗主,且让他们蛊族难堪过数次,但光以修为而论,我才是候主,跟他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他连神器都不屑动用,只是轻飘飘又挥手,一道如匹内气便向着我席卷而来。 这道内气,足以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沾上些,便瞬间会被摧毁成飞灰。 我时刻准备着再度激发圣莲种,希望这种神奇秘术能够在死亡关头将我拉回来。 这是种侥幸。 同时,我释放出道相,无数藤蔓想着那道内气挡去。 其实,若是红海尊全力杀我,我根本连显化道相的时间都没有,但他显然只是心不在焉。 嫩绿的噬道藤藤蔓上出现许多太极图,都微微荡漾着奇异波动。 但是,纵然我全力施展,噬道藤的万条藤蔓也仍是被瞬间覆灭。 只是眨眼不到的时间,噬道藤就消散了。 我现出本体。 但这波,不管怎么说,我到底还是撑住了。 这真让人胆寒。 若是我的太极图防御力再差些,或是我的体魄没有这么强悍,我的下场都只可能是被秒杀。 因为我现在完全就是濒临死亡的状态。 不过幸好我还有圣莲种。 1008.险境环生 再即将落气的刹那,我激发圣莲种,无比浓郁的生命气息自我体内爆发开来,以无法言喻的速度治疗我所受的创伤。 红海尊没有接连出手,怕是以为我死定了。再者,可能也估计亚圣强者的颜面。 甚至他都已经转头往琉璃师娘她们那边飞去。 感应到我的气息极速恢复,他才又回过头来,“你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显然,我两次从重伤状态恢复如初,让得他也是极为惊讶起来。 随即他也顾不得面子,再度挥手,又是道无匹内气向我席卷而来。 在杀我和面子之间,红海尊毫不犹豫选择前者。我虽是候主,但也是圣宗宗主,可谓是他们蛊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这时候离我最近的镇海军已然反应过来。 那天尊强者剑锋指向我这。 一道戟芒出现。 我哪里还敢在这里逗留? 在恢复到巅峰状态的瞬间早已调头就跑。 这道戟芒,堪堪和我擦肩而过,将红海尊的那道内气抵消。 两度失手,无疑让得红海尊怒了。 我回头,只见得红海尊冷着脸,面色更黑,身形向我闪现而来。 到得亚圣境界,真是在闪现,速度之快已经超过我肉眼可以捕捉的范畴。 镇海军施展合击阵法也要时间,虽然分为数个小军阵,但根本无法达到无缝衔接。而且,现在镇海军本来就已经受到重创,兵员大减。刚刚为救我,他们又被对面的合击技法轰击到军阵中,陨落无数人。 难道终究难逃此劫? 这时,老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却是倏的出现在我眼前。 老白虎前辈振翅,向红海尊咆哮。 这声咆哮声浪滚滚,让得处在它后面的我都是摇摇欲坠。红海尊的那道内气瞬间被冲散。 他疑惑之余,脸色难看到极点。 夔牛前辈也发出“哞”的咆哮声。 它本就以音攻见长。霎时间,竟只瞧得对面军阵中的将士像是下雨似的往地上坠落而去。 随即,夔牛前辈冲向琉璃师娘她们那里去。 老白虎前辈展翅极速掠到红海尊面前。 罡风现。 不计其数的罡风瞬间将红海尊包裹在内。 我抽身而退的同时,听到红海尊的怒啸声。他虽强悍,但比之老白虎前辈,还是颇有不如。 刚退回到镇海军中,我又看到,无数灵兽大军出现在对面军阵的左侧。 它们铺天盖地,冲杀向那青神宗的军阵。 突然出现的它们,自是让得青神宗的将士们猝不及防。 我满心疑惑,老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怎会忽然出现? 这万千的灵兽,又是怎样凭空出现在青神宗军队左侧的? 它们真是如神兵天降。 “嘿嘿!小子!吓坏了吧?” 忽然间,我旁边响起满带着猥琐意味的笑容。 偏头,赫然是鸦爷和鹤爷。 它们两依旧猥琐,而且,好像猥琐味道比以前还要更甚了。 我满脸惊喜的喊,“鸦爷!鹤爷!” 它们两分别蹿到我左右肩膀上,得意洋洋。 而后,我的身形便瞬间出现在镇海军的后方去了。 我瞬间意识到,老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还要灵兽大军的突然出现,应该也是鸦爷和鹤爷所为。 它们两的能耐,向来都让人捉摸不透。 我问道:“鸦爷、鹤爷,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鸦爷得意洋洋,“本鸦爷想在哪里,就能出现在哪里。” 鹤爷却是拆它的台,“我们正在方夷城偷瞧小娘子洗澡,听闻畎夷城出现战事,在本鹤爷的坚持下,这褪毛乌鸦才跟着鹤爷我过来帮你们的忙。小子,这下可知晓你鹤爷的好?以后得好好孝敬你鹤爷我,知道不?” 我砸吧砸吧嘴,“两位爷……杀神殿空间裂缝那事?” “喂,褪毛乌鸦,你觉得刚刚那小娘子怎么样?” 鹤爷却是话音突转,看向鸦爷去。 鸦爷尖尖的舌头露出嘴喙,只差没有流哈喇子,“前突后翘腿子长,美得冒泡啊!” 鹤爷:“她应该还没有洗完,我们再去瞧瞧?” 鸦爷:“甚好。” 然后,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便嗖的又从我肩膀上消失不见了。 “卧槽!” 我怔在当场,却愣是拿它两没辙。 真不知道蚩尤师傅上哪找来的这两个极品,它们两,到底是什么背景? 便是精通空间法则的琉璃师娘,也绝对做不到瞬息将老白虎前辈还要那灵兽大军带到这里来。 而且,它们刚刚还携着我忽然间便从镇海军阵前掠到阵后,中间数里距离凭空闪现,实在惊人得很。 只是连琉璃师娘都不知道它两底细,这两极品又从不愿意袒露底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它们的嘴里边把话给套出来。 那可是两十足的老油条。 我微皱眉头,随即不再想这事,回头,看向青神宗、蛊族那边的军阵。 灵兽大军的忽然出现,无疑让得他们阵脚大乱。 我们畎夷城四军压力骤减。 灵兽大军虽不会合击阵法,但它们的冲杀能力绝对是修士远远无法相比的。 那无数庞然的灵兽直接将它们前面的青神宗军阵冲得稀里哗啦。 有诸多灵兽身躯庞大如宫殿,张嘴下去,便能将极多军士吞咽到肚子里去。 我看到灭蒙。 它和莹玉都冲到一个军阵中,火焰如瀑,顿时烧得那军阵中的将士哭爹喊娘起来。 莹玉这方面远不如灭蒙,只是在旁边护着灭蒙,帮它抵挡那些冲向它们的强者。 亚圣方面,除去红海尊,其余我全不认识。 那个持剑的出尘青衣亚圣此时在和琉璃师娘厮杀。 琉璃师娘同样手持神剑,身影忽闪忽现,将速度优势发挥到极限。青衣亚圣虽强,却也只能无奈被压制着。 红海尊更为不济,到现在还在被老白虎前辈铺头盖脸的压着打。 凤眼前辈的对手不知道是哪个势力的亚圣,也是持剑。凤眼前辈突破时间不算长,和他杀个势均力敌。 夔牛前辈舍弃强悍肉身优势不用,竟是化为人形。 别看夔牛前辈长得像牛,却只有两足,像是先天性残疾的水牛似的,但它幻化人形后可是俊美得很。 青衣剑圣足够出尘如仙了,但和黑发及腰,面若刀削,剑眉入鬓的夔牛前辈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夔牛前辈穿着白袍,盘膝坐在虚空间,双手持着玉笛,正在吹奏。 音攻方面我不太懂,因为罕见。我只看到,那个和他厮杀的亚圣面色红潮,怒喝连连。 他使刀,却是不断挥刀劈在周遭虚无处。刀芒如瀑,有青神宗的倒霉将士被他的刀芒覆灭,他却是浑然不觉,好似是陷入到什么幻觉中去了。 胜利的天枰在灵兽大军赶到的那刻,便猛然向我们这边倾斜不少。 虽然到现在为止,青神宗数十万甲胄和蛊族那数万灭魔军都还没有受到根本性的损伤,但我们亚圣强者层次占着绝对的上风。而且,照现在的情形看,灵兽大军对青神宗军队的冲击力只会越来越大。 他们在步步被逼入下风。 这刻我心里自然轻松不少,但绝没有任何心喜。 战争是把双刃刀,不论是胜的那方,还是负的那方,说到底都在损失。 我们圣宗此战就算是胜了,打退青神宗和蛊族,又如何? 十多万的畎夷城将士,到现在,仅仅就剩下半数不到。这种损失,让人心中悲痛,直欲滴血。 我看着混乱的战阵,没有再冲上去。 首先,我不会合击阵法,其次,我又冲不到对面军阵里去。是以,还不如在后面看着。 两军之间戟芒、剑芒来来往往,轻易就能将我覆灭,我不想傻乎乎上去送死。 脚下畎夷城中,无数民众在抬头观望。 想离开城池避难的,早在青神宗军队攻打护城大阵的时候就离去了。现在还留在这的,都是打算留在这里看热闹,或是无处可去的。 他们之中强者不多,此时,都是满脸凝重之色,有的还残留着后怕。 若非是灵兽大军及时出现,畎夷城难逃被覆灭的结果。 而直到现在,畎夷城也不能说已经完全脱离险境。 我们有灵兽大军前来支援,青神宗、蛊族那边,未必就没有什么后手。不到最后,胜负难料。 当然,我希望是我想太多。 看着灭蒙它们在青神宗军阵内肆虐,让得他们将士死伤无数,那边却始终都没有新的亚圣强者,也没有新的军队出现,我告诉自己,他们以后没有什么后手了。 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或许他们只是想覆灭畎夷城,给我们圣宗个教训而已,集结数十万军队,四位亚圣,已经很是慎重对待了。 他们这种力量,覆灭畎夷城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而事实上,如果不是鸦爷和鹤爷出手,畎夷城也的确没了。我,也没了。 再者,要是我们没有时刻做着应战准备,严阵以待,畎夷城更是远远撑不到现在。 真要被红海尊他们四个亚圣混到城里去,将数十万将士放出来,畎夷城撑不到几分钟就得化为废墟。 时间,在厮杀声中流逝着。 亚圣强者之间要分出胜负来不是容易的事,便是占尽上风的老白虎前辈想要斩杀红海尊,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毕竟亚圣都已经能算是这天地间的最强者。 灵兽大军已经冲到青神宗军队的中心区域。 青神宗数十万甲胄,在这短短的数分钟内,怕是陨落足足有上十万之多。 但他们的将领都并没有下令撤退。 我们能看到胜利的希望,他们也同样能看到。现在双方,都没有占据太明显的上风。 时间又过去数分钟。 终于,争奴前辈姗姗来迟。 我看到他的身影自畎夷城西侧方向往这边极速掠来。 他可算是来了。 其实他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只是在经历几次危机的我看来,还是太慢。 他要是早来,我就不用这么多次担惊受怕了。 畎夷城能撑到现在,我能活到现在,真的都是侥幸。要不是运气好,早就玩完了。 畎夷城极大。 等争奴前辈真正到得战场时,已经又是几分钟后的事情。 双方的损失都在剧增。 他顶着几波合击技法,蹿到蛊族灭魔军的后头远处,挥手间,铺天盖地的将士出现。 十万是肯定不止的。 听阎浮前辈说,争奴前辈将风夷城除去阎浮前辈直辖的罡风军外其余三军全部都带过来了。 这十余万将士在距离灭魔军十余里远处凭空出现。 争奴前辈难得的动用他的神器,一道巨大斧光出现,横贯猝不及防的灭魔军军阵。 紧接着,在他后方,那十余万将士军阵中,几乎同时冲起十余道无匹斧光,全部劈向灭魔军而去。 1009.大战落幕 灭魔军的反应倒是极快,有人高喝:“御!” 他们有两个军阵上方便升起有波光流转的防护罩来。 灭魔军数万甲胄,仅仅不过分为数个军阵,这里足以见得他们除去用蛊外,合击阵法也相当不错。因为合击阵法乃是合众人之力,人数越多,配合越好,威力便是越强。 像我们畎夷城内的四军,最大的小军阵也不过数千人组成而已,真的还距离灭魔军有不少差距。 若是能合聚十万、数十万之力,灭杀亚圣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太过难得,以前上古时期中有这样强横的军队,我们九黎都有,但现在的仙界,却不知道有没有。当然,若是能组成数千渡劫期强者的合击大阵,那应该同样也能对亚圣造成极大威胁。 那两个升起防护罩的灭魔军军阵,接连被几道斧光劈中,但只是防护罩荡漾,未受损伤。 另外四个反应稍慢些的军阵可就要惨得多了。 斧光落下去,只见得他们中的军士齐刷刷的往地面掉落而去,甚至有的当场化为血雾。 而争奴前辈身后的军阵中,又有斧光冲天而起。 十余万人,组成数十个大小不等的军阵,其实力和配合,自然也有着极大差距。 纵使是仙界最强军队,其中军阵也不可能没有实力高下之分。 此刻,争奴前辈带来的暴风军等军占尽上风,都是因为灭魔军猝不及防,又加之青神宗那边军队被灵兽大军冲击得七零八落,让得他们也是心神晃动。 若真是拉开阵势对轰,暴风军等虽有十余万,但未必见得会是这数万灭魔军的对手。 而就在我盯着争奴前辈带军和暴风军厮杀的时候,忽然间,只觉得脸上有些凉意,带着极为惊人灵气的圣雨飘落到脸上。 方圆数十里,都有带着点点晶莹光泽的圣雨在洒落。 是谁? 我率先向老白虎前辈那里看去。 只瞧见,罡风弥散,那黝黑诡异,穿着黑袍的红海尊横陈向着地面上摔落而去。 有亚圣陨落了。 红海尊实力不及老白虎前辈,竟然硬生生被轰杀。 老白虎前辈眨眼间将红海尊的尸体吞吸入腹,紧接着便向凤眼前辈那里冲去。 在这种大战中,顾及颜面不去以多欺少显然是极为愚蠢的事。 那个正和凤眼前辈杀得难解难分的持剑修士见得老白虎前辈以蛮横态势轰杀蛊族红海尊,又向他杀去,吓得不轻,当即顾不得再和凤眼前辈厮杀,用尽全力将凤眼前辈逼退,仓惶退去。 凤眼前辈紧追不舍,长鞭如龙,始终都不愿放他离开。 双方战事已起,纵虎归山显然极为不智。 那亚圣眼瞧着老白虎前辈越来越近,也是急了。 就在老白虎前辈距离他不过十余里时,他的身影,嗖的消失在原地,自虚空中消失不见。 大挪移符? 纵是亚圣强者也不可能忽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除非是有自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大挪移符。 我心中稍微失望,终究还是让他给跑了。 这样的亚圣强者,以后总是我们九黎的大患。 凤眼前辈甩甩长鞭,无疑也是生气,而后和老白虎前辈分别向琉璃师娘那扑杀过去。 那和琉璃师娘厮杀的青衣亚圣虽然极强,但瞧到这种情势,也是心知不妙,怒然喝道:“撤!” 随即他抽身而退,同时一道剑芒向着盘膝悬浮在空中的夔牛前辈怒射而去。 夔牛前辈的音攻受到瞬息阻碍。 那使刀的亚圣也不俗,在这瞬息间得以恢复清明,瞧瞧形势,也立刻飘身而退。 琉璃师娘的速度极快,对那青衣亚圣穷追猛打,但是,想要将之覆灭,却是颇为不易。 而且,这个时候,那青神宗军阵中也不断有戟芒向她还有凤眼前辈、老白虎前辈、夔牛前辈横贯而去。 很明显,这青衣亚圣和持刀的亚圣,都是青神宗的强者。 青神宗剩下的半数将士不惜付出极大代价,任由灵兽大军冲杀,也要为他们抢得生机。 终究,这两个亚圣还是离去了。 他们的身形很快便蹿出青神宗大军后方,化为黑色的小点点,继而彻底不见。 青神宗这才在各位将领的带领下,仓促狼狈而逃。 “杀!” 凤眼前辈的娇喝声几乎响遍整个战场。 畎夷城四军喊杀声震天,齐齐向前冲杀而去。 那头,灵兽大军更是紧紧缠着青神宗大军,不断撵杀。 争奴前辈更是以逸待劳,只是指挥身后军队不断以合击技法攻击那些逃窜的军士。 军心涣散的青神宗军队还有蛊族灭魔军根本就无法再形成像样的抵抗。 这一战,我们的军队追出去数百里远,直到九黎和蛊族边境沼泽。 青神宗军士一路伏尸无数,最后侥幸逃得性命的,估计只有十之二三。 灭魔军也是损伤惨重。 纵然青神宗屹立仙界千年,底蕴深厚,这对他们来说,也仍是无法估量的损失。 此战结束后,我和琉璃师娘她们仍然留在畎夷城内。 有不少失去准头的合击阵法落在畎夷城中,让得畎夷城也是受损颇重,满是断壁残垣。 幸亏谢甚源他们后勤工作准备得非常充分,大战刚刚落幕,便开始组织人手重建城池,并且安抚那些因这场战事而受到伤害的民众。 军士们打扫战场就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 青神宗军士和灭魔军的尸体堆积如神,被集体焚化。 我们九黎陨落的将士尸体也全都运到畎夷城外进行焚毁,他们生前都有在军营中进行过登记。统计出伤亡数字后,让得我心里很是沉重。此役,我们圣宗陨落将士总共六万八千四百余人。 其中,天尊强者都有两位。 这样的损失,是得到再多的战利品都弥补不回来的。 经过统计后,此次战役所得其中四成用于犒赏军士,还有两成用于重建畎夷城受损建筑,还有抚慰受到波及的民众,剩下的四成,则是统筹到圣宗仓库中去。这些年来,虽然我们圣宗的生意越做越大,和诸多财团都有合作,特别是和聚宝斋,而且有成立我们圣宗自己的财团“开源进宝”,但因为处于高速发展期,所以资金方面其实始终都是捉襟见肘。 即便我们圣宗有些人在地球时就是企业精英,可任何事业,都需要经历发展的过程。 当然,这些事情并不用我自己去操心,有谢甚源、颜白雪她们在,足以弄得井井有条。 畎夷城陨落的将士们尸身被焚毁后,我们在城外竖起巨大石碑。石碑上总共有六万八千四百多个名字,皆是我们此次战役中陨落的将士。这些名字的最上头书“勇士碑”三个大字。 接连数日,勇士碑下,不知多少人在痛哭不止。 但是,却并没有多少人埋怨声讨我们圣宗。我想,这都是我们战后种种举措的功劳。 无数人家庭因此而破碎,但畎夷城内难得的军民同心,甚至有吟游诗人还在作诗传扬我们圣宗在战后体恤民情的举动。 许多原本逃离畎夷城去的民众得知消息后,又都折返回来。 不过战争并未就此结束。 这场战争,是真正拉开仙界大战的序幕。 不到数天,蛊族和青神宗先后向我们圣宗发起战书。 九黎之地内,各个城池、军阵都被迫紧急征兵。虽然此时征兵看起来像是亡羊补牢,但这种战事,想来都是旷日持久的。 我原本以为,畎夷城内的民众经此大难,不会再让自己的亲人进入军队,但没想,当发布招军告示后,个个军营都是人满为患。 青神宗和蛊族兵临城下,并且不顾城内民众的举措,已然激起我们九黎之地内的民愤。 1010.聚宝斋搬迁 我不懂军事指挥,又不会训练军士,见得畎夷城内招军顺利,便和琉璃师娘她们回到圣宗去。 各种大权,我都下放给圣宗的高层们。 他们原本在地球时就带领圣宗经历过那么多场大战,对战术的运用,全局的把控,都要比我更为纯熟。 而更重要的是,我心里始终都明白,我最重要的任务,是以最快的速度提升自己的修为。 我的对手从来都不是蛊族、青神宗、星海宗等,而是那虚无缥缈的天道。 颜白雪、杰少天,甚至连溪溪、程华、秦栋他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倒是我这宗主,彻彻底底做了个甩手掌柜。还好的是,圣宗上下都已经习惯我这种行为。 转眼又是数天过去。 我将体内的第六十四个通天藏成功激发,距离王主级,仅剩两个小层次。 连我自己都可以料想,到得王主级,我的实力势必会有个大突破。 首先我会拥有法帝天相,再有,王阳前辈说,我只要到得王主级,大概就可以锻造那五行枪阵了。 五种本源锻造而成的胎器,这在仙界史无前例,其威能潜力,没有谁能够预料。 这天,我正在自己的房间内盘膝修行,门外有弟子来禀报,“宗主,聚宝斋苏掌柜的想见您。” 苏清雅? 我在房间里面听得这话,有些惊讶。 我们畎夷城大战才刚刚落幕不久,苏清雅怎么就过来了? 我起身,打开门往外走去。 随即,在离我住宅不远处的会客殿中见到苏清雅。 我们两已经是老熟人了,自然不用那些客套,刚见面我便笑着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也是笑盈盈,“小女子特意来求宗主大人收留的。” 虽然是开玩笑,但也足以让我惊讶了,坐到她旁边道:“收留什么?” 想她堂堂的聚宝斋斋主,可能是仙界最富有的富婆,还用得着我收留? 苏清雅好似漫不经心道:“我打算将聚宝斋的总部迁到九黎之地来,在九黎之地内重建聚宝城,不知道庄宗主肯不肯给小女子个容身之地?” 我却是被她这话给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我问道:“好端端将聚宝城迁到九黎之地来做什么?” 聚宝斋家大业大,真要将总部迁到我们九黎之地来,对我们九黎当然利大于弊,但是,迁徙过程却绝对是不容易的。这可不是寻常百姓搬个家,而是仙界最大的财团总部转移。 苏清雅道:“你们和蛊族、青神宗厮杀,若是闹大,牵扯到其余势力,你觉得雷族会站在哪方?”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将我问住,让我瞬间沉默下去。 我和雷族之间是有旧怨的,甚至还在响雷城和他们的军队大战过,若非是雷神出现,那场大战的后果会严重到无法想象。其后虽雷神将我们放走,并且说以后和我之间再无恩怨,但是真要是仙界之战再将雷族牵扯进来,我觉得雷族站在蛊族、青神宗那边的几率还是要大很多。 毕竟,雷族以前就和这些势力走得比较近。 而聚宝斋,现在是众所周知的和我们圣宗格外亲近。 且聚宝城又在雷族范围之内…… 现在看似杞人忧天,但苏清雅的这点顾虑,也不能说是完全无所根据。 若非谨小慎微,聚宝斋怕也走不到现在。真若到时候雷族和我们圣宗为敌,聚宝斋难免受到牵连。 想到这里,我看向苏清雅的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感激来。 她早早来找我,和我说这些,其实也就是在表明,她宁愿耗费大代价将聚宝城迁徙过来,也要始终将聚宝斋和我们九黎紧紧绑着。 若非如此,她根本没必要这样。 真到得大战时候,他们倒向雷族。雷族能不敞开怀抱欢迎? 类似于聚宝斋这类财团,武力不足,但财力丰厚,对任何势力来说都是香饽饽。 苏清雅被我瞧着,有些羞恼道:“你盯着我看什么?到底答不答应?” “答应!” 我笑咧嘴道:“当然答应!” 而后当场拍板,“迁徙过程中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就是,绝对一路绿灯。” 苏清雅满脸疑惑,“什么绿灯?” “就是什么要求都会答应你们。” 她闻言,便露出极为开心的笑容来,美艳不可方物。 寻常人可难以见得苏清雅这样的笑容。 我吩咐门外弟子:“去将颜白雪副宗主请来。” 不多时,颜白雪便过来了。 我将这皮球踢给颜白雪,让她和苏清雅谈论具体事宜,自己又偷懒回到房间内去修行去了。 虽然临走时颜白雪用眼神白我,但我从那眼神里只感觉到爱意,嘿嘿。 之后没过几天时间,在九黎之地内建立聚宝城的事情就如火如荼的开展起来。 原来苏清雅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以她的聪慧,自然早就猜到我根本不可能拒绝。 许许多多的能工巧匠从聚宝城那边过来。 仅仅只是几天,聚宝城的大概轮廓就已经出现。以这种进度,建造整座辉煌大城都不需要多长时日。 而新聚宝城的地址,赫然就在离我们九黎城不到百里之地。 那里是个谷地,山清水秀,水源丰富,和我们九黎城相隔极尽,安全问题也不用担忧,是苏清雅早就已经看中的地方。 只是还不等新聚宝城彻底建立起来,聚宝斋总部也更为迁徙过来,我们九黎又有战事降临。 我们的探宝得到消息,蛊族和青神宗已经在密谋再度合力进军我九黎之地。 本来我还在疑惑其余诸如星海宗、水国那些势力怎么没有插手其中,后来稍加思索便明白,他们的联盟本就不牢靠,以现在仙界的形式,谁都想尽最大可能的保持自己的力量。若是痛打落水狗,星海宗、水国等肯定十分乐意,但之前我们打败蛊族、青神宗联军,已经是让得他们看到我们九黎的力量。 便是他们联手,想要覆灭我们圣宗也极为不易,而且火国、龙族等也不会袖手旁观,是以,他们选择隔岸观火其实倒是个更明智的选择。到时候,若是蛊族、青神宗占尽上风,他们再发兵也不迟。而若是蛊族、青神宗被打得溃败,那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甚至,说不得他们还会落井下石,从蛊族、青神宗那里捞好处也说不定。 没有永远的联盟,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远远没有我们圣宗和聚宝斋之间的关系这么牢靠。 得到探报后,我们圣宗高层便传令下去,让各城池严阵以待。 几位突破到亚圣境界的师娘也都各自填补到那些没有亚圣强者坐镇的城池中去。 九黎城中,仅仅只余下王阳前辈和琉璃前辈坐镇。 老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带着灵兽大军分别镇守方夷城和黄夷城,因为从地理位置来看,蛊族、青神宗进军,只可能选择阳、畎、方、黄四座城池中的某一座或者某些座。我们九黎的位置是相当好的,其余方向有溺水阻隔,且再外则是茫茫大海,他们要从海中过来,不太可能。 当然,修士手段众多,他们到时候到底会攻哪座城,谁也说不定。 我们只能做尽量稳妥的布局。 而就在我们九黎面临大战时,我这做宗主、少大首领的,却是离开九黎之地而去。 琉璃师娘说,这样的战事,以我的实力也无法扭转局势,倒不如全心全意去寻求突破。 我有苦难言,因为即便是以我的天赋,想要突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她说让我出去游历,倒是让我想起件事情来。 1011.宝兽 我拜托琉璃师娘千万要保护好圣宗众人的安全,而后真的离开九黎之地。 我下魔神山,到于夷城,然后自于夷城到茫茫大海上,往南而去。 星海宗、静月府、水国、刑天族等未动,龙族和火国也不便出兵支援我们,单单以我们九黎之力,对付青神宗、蛊族联军自是极难。从实力上来说,蛊族和青神宗都要远胜过我们九黎,我们的优势,也仅仅只有亚圣强者比他们多而已。 它们每个族中都有将士数百万,可我们九黎才多少? 那些新兵连合击阵法都还不会,不能算。我们九黎真正能够上战场厮杀的,不到百万。 而且,就算是这百万将士,也不如青神宗、蛊族的那些军队。 我们的发展时间还是太短了。 不过除去龙族和火国外,我们似乎还有其余盟友。 极冰原。 我想到极冰原中的那无数冰原狼。 它们在极冰原繁衍数千年,数量已经多到无法估计,虽然其中没有实力极为强悍的存在,但若上战场,绝对会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那头冰原狼首领曾被蚩尤前辈救过命,我想再去见它,问它能否帮助我们九黎。 转眼便在茫茫大海中度过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夜雷雨。 我仍然振翅在大海上穿行着,下方波涛滚滚,雷光中,可以见到数里开外隐隐绰绰的一座岛屿。 这座岛屿算不得雄伟,从我这面看去,是绝壁。 我也是有些疲惫了,便径直往岛屿上飞去。 只是刚临近岛屿时,却发现岛屿的另一面有极为强烈的能量波动。 有灵兽在这里厮杀? 我时刻以太极大道掩藏着全身气息,蹿到绝壁顶端,看向那头。 并不是有灵兽在厮杀,而是有数位强者在围攻一只灵兽。 那灵兽长得像个毛球似的,只是和可爱两个字绝对沾不上边,浑身通红,而且有坦克那么大小。 看它在那数个强者的围攻下左右窜动,实力显然不俗。 我施展望气术,分明发现那几个强者都有王主级修为。四个王主,还有一个,也是接近王主层次。 即便是现在仙界强者辈出,王主强者也还是极为难见的强者。 本来我不应该淌这趟水,但是现在,我看着那通红的圆滚滚灵兽,却是怎么也舍不得离去。 它就像是团起来的刺猬。 这可是仙界无数古籍中都有记载的大名鼎鼎的宝兽。 何谓宝兽? 宝兽即是全身都是宝。 这种灵兽能够有这样的奇怪称呼,是因为它能够炼制成丹,对亚圣以下境界的修士突破瓶颈都有裨益。这种宝兽分为多种颜色,其中以金黄为最,对天尊强者都有帮住,而这种通体通红的稍稍次之,但也能辅助修士突破王主瓶颈。 天赋越强的修士,想要突破瓶颈越难,而这种宝兽,却能够让得修士突破瓶颈时如履平地。 我到现在都还清楚记得当初我突破候主时是如何的险象环生,而现在这只通红的宝兽,却极可能让得我在突破王主时不会再那般艰难。我感觉,它让我瞧见它,这是命运的安排。它就是我的。 只是,这四个围攻它的王主强者却是有些棘手。 那个在旁边悬浮观看的家伙显然也有背景,红色宝兽对王主已经无用,这四位王主,都在为他而战。 不是大势力的公子哥们,哪里有这样的底蕴? 只可惜夜色沉沉,我却是瞧不清他们身上的衣着,也没法辨认出他们的身份来。 我躲在灌木丛后,眼睛始终都紧紧盯着那只宝兽。 它虽强悍,但俨然在劫难逃。四位王主将它的退路封死,让它更是连想跑都跑不掉。 听着那充满焦虑的“嘤嘤”声,我心里明白,这只红色宝兽怕是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它殊死拼搏,也远远不是四个王主联手的对手。 果真,不到两分钟,这只通红宝兽再度被一个王主以手中神剑劈在身上。 虽有火花四溅,但终究,这神剑还是将它的身躯给彻底断为两截。 宝兽胜在速度快,防御力、攻击力都不出众。 那出手斩杀它的王主挥袖,将两半宝兽尸体都卷起来,连血液都舍不弃让其洒落到海面上去。 那个自始至终负手而立的公子哥慢慢飘过去,毫不客气的将宝兽尸体收到袖里乾坤中,然后发出几声朗朗笑声,便打算带着这四个王主离去。 这可怎么办? 四个王主我还是没有底气对付。 忽地心神闪动,我忙问腹中的金蚕蛊能不能禁锢住那四个王主强者。 小家伙显然有些得意,漫不经心的给我传来波动。 可以。 我大喜过望。 然后,我让金蚕蛊做好禁锢那些王主强者的准备,便在夜色中振翅往他们极速飞去。 这种极速自然会造成波动。 他们的感知都很敏锐,在我离着他们还要数里远时豁然回头,“来者何人?” 四个王主都驻足,瞬间将那个公子哥护在中间。 我哪里会管他们? 在他们将要出手却未出手之际,有波动自我体内荡漾开来。 四位王主连带那公子哥在内,脸上都表情都瞬间凝固,有怒意,也有疑惑。 我瞬间冲到那公子哥面前,没有客气,太极图浮现在手中,豁然向他拍去。 他立时被打得倒飞出去数里远,撞塌山峰。 我紧随其后,将被太极图重创的他收到补天鼎内,便马不停蹄趁着夜色向远方蹿去。 与此同时,那四位王主也已经挣脱束缚。 他们几乎要疯了,在后面穷追不舍,同时嘴里边怒骂不已,说些我这是找死的话,反正是这意思。 我听着,却只是嘴角勾起狞笑。 本来因为宝兽对这公子哥出手,我心里还是有几分愧疚的,要不然我直接对他下杀手,将他轰杀显然更为省事。但现在,这丁点的愧疚,也在我心里荡然无存了。 原来,他们竟然是星海宗的人。 呵! 我和星海宗之间的恩怨可谓滔天,连他们宗主的亲儿子都是被我斩杀的。这被子,都注定为敌。 再多杀他们几个人又有什么? 我不杀他们,说不得他们以后会随着星海宗大军进攻我们九黎也说不定呢! 不论和青神宗、蛊族的战争熟胜熟负,我们和星海宗、刑天族、水国等势力间的恩怨,早晚会爆发开来。而到时候,十有八九会兴起举族的大战。 现在杀他们的人,就是等同于在削弱他们的实力。 只可惜的是,纵然领悟怒目金刚这个境界,再有攻击型的太极图,我也没信心对付四个王主。 何况他们其中还有人并不是初级王主。 是以,我只是振翅,使出吃奶的力气往更南方急蹿而去。 在圣宗的这些时日里,我寻常都是用悟道茶叶泡茶喝,再有和老婆们双修,进入别的修士梦寐以求的顿悟境界简直就和吃饭似的。虽然修为才到六十四重天,但绝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独独火系的生生不息大道领悟得更为深厚。现在,我领悟的诸多大道是在齐头并进。 常常顿悟,让得我将时空大道也领悟到堪比生生不息大道的层次。 这能让得我的速度增幅不少。 当然,我领悟的这点,对时空大道而言仍仅仅只是皮毛。 至高大道之奥妙,远远不是衍生大道可以比拟的,便是火系本源大道,也没有时空大道那般虚无缥缈。 那四个王主虽然实力强悍,但想要追上我,也为难。 他们在后头接连出手攻我,只是,攻势却往往和我擦背而过。 就那么一丝丝的距离。 失之毫厘,却差之千里,让得他们抓狂。 1012.硬撼海兽 我们在大海上狂飙。 夜色中,下方海浪滔天,偶有海兽从海面下冒出头来,感应到我和四位王主强者的气息,又悄然隐匿下去。 灵兽从来都不愚蠢。 不过,到得数百里开外,我们却终是碰上强悍海兽。 大海中的海兽不计其数,其中自然不乏极强的存在,甚至比陆地上更甚。 这头海兽形似海龙,颈项极长,忽地从海水下面蹿腾出来,便如那凭空浮现的龙卷风。 我首当其冲,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它的头颅撞到,如遭锤击,往海面上猛然砸落下去。 仓促间回头,见到那四位王主强者也同样如此。 他们比我还要凄凉,因为他们不具备我这么强悍的肉身。 其中有个王主强者更是当即就被砸得几口血喷吐出来,如出膛炮弹般飞出不知道多远去。 海水冰凉入骨。 我肋骨稍有开裂,但无大碍,运转琉璃药王气疗伤的同时,慌忙往海下深处蹿去。 在海中和这样强悍的海兽对战那是找死。 至于那四位王主强者如何,那更是不关我屁事,我巴不得他们全部都死在这海兽手里才好。 这样的情况下,我肉体强悍的优势展露无遗。他们现在的状况都绝对不如我。 在海水中,我的速度虽然远不及在陆地上,但也仍是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远方射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瞎眼的海兽不去管那四个王主,却是忽地蹿回到海水中来追我这个“小家伙”。 我差点破口大骂。 它实力这么强悍,有必要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但很显然,和它回头理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于是我只能埋头往前面猛冲。 这海兽便在后头穷追不舍。 原本悠闲游动的鱼群被我两给惊得纷纷慌乱逃窜开去。 它脖子伸得极长,一双眼睛在漆黑的水下如同猩红的大灯笼,充满暴戾之气。 数分钟后,我终究还是被它追赶上来。 回头间,只见得它张开嘴巴猛然向我咬来。这嘴和鲸鱼嘴差不多大,里面的牙齿根根如利剑。 我若是被这牙齿咬到,定然不好受,便是被它吞吸到嘴里或腹中,下场也同样不会好到哪里去。通常灵兽的唾液和胃液都带着极强的腐蚀性。 在这瞬间,我忙将怒龙枪召唤出来,将其变得极大。 同时,显化出道相来。 噬道藤卷着巨大的怒龙枪,如巨人之手,向着这灵兽猛然戳去。 方圆数丈的太极图浮现在怒龙枪枪尖。 “吱!” 一声诡异的尖叫,怒龙枪连带着噬道藤藤蔓都被这海兽极强的冲撞力给撞得往后倒飞。 我便好像是胸口受到重击似的,让得我有些发懵。 噬道藤虽然极强,但这巨兽的实力还是要强过我的。 它应该能和颇强的王主强者争锋。 不过想来它也不太好受。 漆黑海水中有鲜红的血液弥漫开来。 显然,它也被太极图创伤。 我再御使万千噬道藤藤蔓,将源金鼎、补天鼎、摄天塔都召唤出来,化为四支巨擘,不断向它砸去。 海兽尖叫不已,以肉身硬撼。 每次撞击间,都有万钧之力,让得我愈发觉得沉闷。 但对付它总要比对付那些人族王主稍好些,应为近身作战正是我的强项。 太极图不断浮现。 我对怒目金刚境界的掌控逐渐稳固。 越打,我便越发进入状态。 那四个王主强者都没有再跟过来,想必已是被这海兽吓破胆子。 其实,若是正面交锋,这灵兽十有八九不是他们联手之下的对手。它之前能将他们创伤,实在是得益于突然从海面下蹿出来,让人猝不及防,而那四个王主强者又不擅肉身。 海水不断翻涌。 这海兽的猩红双眼好似愈发显得鲜红欲滴,暴戾之气更甚。 它大概自己也在懊恼,怎么这气息最弱的软柿子,却能有这般强悍的战力。 周遭的海下山峰都因为我和它的厮杀而崩裂。 它几番冲撞,只想要冲破摄天塔、怒龙枪、补天鼎等组成的防御,攻击噬道藤本体,但却总是被拦住。 忽地,这海兽嘴里边忽有波动传荡出来。 我只感觉到极为寒冷的气息瞬间将它近前那片海水覆盖住,然后眨眼,噬道藤藤蔓竟然都被冻住。 冰晶浮现在噬道藤藤蔓上。 四支由千万道噬道藤藤蔓组成的巨擘都瞬间僵直,再也动弹不得。 天赋技法! 它刚好挑着我四支巨擘颇为分散的时候使出技法,战斗经验可谓丰富。 此时,在四支巨间,赫然有道空隙,能够让它窜进来直攻我的噬道藤主藤。 而它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尾翼划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噬道藤主藤冲撞过来。 若是受到这等冲撞,噬道藤道相非得瞬间瓦解掉不可。 但它怕莫是怎么也想不到,别人的道相不会动,我庄严的道相却是动得。 噬道藤是什么? 那可是已经突破到圣阶的植株啊! 它在仙界万千植株中都绝对是天赋异禀的存在,本就五行兼备,突破圣阶后,更是神鬼莫测。 于是,我御使着噬道藤撒丫子往后狂奔。 这刹那,我分明看到这海兽的猩红双眼中有着极为愕然的神色浮现出来。 仙界肯定还有其余以圣阶植株作为道相的修士,但大概不会像我这样到处乱闯。在各族中,能够得以用族中圣阶植株作为道相的,都必然是极为重要的存在。想当初,即便是名相答应修火国人祖法,他在火国得栖凤梧桐做道相的过程中,也是受到不少火国重要人物的阻碍。 若非是火国老祖姜广之前辈和上任火皇发声支持,可能连姜元良都无法将那些反对声音全都压下去。 瞬息爆退十余里开外,我才感应到四只巨擘上的冰冻之力渐渐消散。 又有些知觉了。 当能够再度御使巨擘时,我忙再挥舞着补天鼎等向着这穷追不舍的海兽猛然砸去。 四件神器都变得极大。 它不断尖叫。 不过几分钟,它不知道再度被砸到多少下,便是肉身强悍,也是有些承受不住了。 慌忙间摆尾,它就要往远处蹿去。 我哪里舍得让它逃走? 紧随其后,继续御使四件神器对着它猛然。 海水各处都被鲜血浸染。 到最后,这只海兽也不知是真到达极限,还是给气的,竟然是猛地晕厥过去,肚皮翻白,往上浮去。 我趁着这机会,对着它的脑袋猛轰,愣是用数百下,才将它的脑袋轰得稀巴烂。 摄天塔忽地旋转起来,自最下面那层的塔门处忽有金光冒出来。 而后我便看到自这海兽的尸体上有道灰蒙蒙的巨大影子漂浮出来,渐渐缩小,往摄天塔中而去。 又是道强悍精魄。 只可惜在前阵子战场厮杀时,我没机会将摄天塔放出来吸收精魄,要不然,其实完全有可能发展出一支精魄大军的。精魄实力虽远不如本体,但候主级的精魄,对付寻常的渡劫期总没得问题? 而更主要的是,它们全都悍不畏死。 看着海兽尸体继续往海面上漂浮而去,我没有再这里多留,继续往南而去。 过数百里,在一海底火山中停下。 我在这山中找到个山洞,然后将那个被我掠到这里来的青年从补天鼎中放了出来。 和海兽厮杀时,补天鼎上下翻动,显然是将他给弄了个七荤八素。 刚刚被我从补天鼎中摔出来,他先是发怔,随即猛摇脑袋,脸色煞白得很。 我这下看得真切,他的袖口上的确绣着星海宗的图案,而且,还是紫色的。 紫气弟子? 1013.海边顿悟 星海宗内的弟子同样分为数等,这紫气弟子是最神秘的,也是天赋最强的。 以前那个被我斩杀的周浩足够强悍,但他却也并不是紫气弟子。他的实力多得益于他父亲是星海宗宗主这等底蕴,而并非是他自己的天赋。 稍有不足,便不能被星海宗众多高层一致认可为紫气弟子。哪怕他爹是宗主,也没辙。 看来这个家伙的天赋挺强啊! 星海宗的紫气弟子,其级别可和那些古族的人祖法天才差不多了。 只是星海宗不曾出现过圣人,是以到底还是显得要比那些势力差些而已。这紫气弟子,天赋或许不差,但没有人祖法可修,对上那些人祖法弟子,只怕也只得无奈感叹强中自有强中手。 这家伙原本被我重创,但在短短时间内,伤势竟然恢复了些。 他颇为沉稳,怕是知晓不是我对手,倒是没有悍然向我出手,而是问我道:“你是谁?” 随即想到什么,便又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你是圣宗宗主庄严?” 到现在,我的诸般手段,在仙界个势力中都已经能算是我的名片了。 如怒龙枪、摄天塔、太极图技法等,这些都是别的修士不曾具备的,在仙界绝无仅有。 他认出我来,我也不太吃惊,只是点头道:“正是。” 然后向他伸出手,“将宝兽交出来。” 他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我,“交给你,你能饶我不死?” 其实,虽然他天赋极高,但以他现在的修为,还真不太被我放在眼里,杀与不杀,对圣宗和星海宗之间的争斗,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我看着他,缓缓说道:“得你宝兽,我可以饶你性命。但若是日后你们星海宗和我们圣宗厮杀,让我瞧见你,我定斩你。” 他深深看着我,没有说话。 数秒后,将宝兽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 我挥手将宝兽尸体收到袖里乾坤中时,他才说道:“若是日后星海宗和圣宗厮杀,我或许可以帮你。” “哦?” 这倒是让得我真个诧异起来。 他微垂下眼帘,道:“但等到那日再说吧!” 说着,他向我拱拱手,便往洞外走去。 我看着这奇怪家伙,忽然觉得有几分意思。这事情,还真是值得让人琢磨几番。 星海宗的紫气弟子,难道还巴不得看到星海宗崩散不成?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我也极速掠过去,而后离开了这座火山。 我真没下手杀他。 继续往南而行。 过去时日,已不知到了哪里,我才又在夜色中在某座海岛上驻足停留。 经过几天不眠不休的跋涉,我也是有些乏了。 盘膝坐在海岛边沿的黑色礁石上,听着海潮泛滥声,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茶具和悟道茶叶来,泡壶茶,自饮自酌,颇有滋味和意境。海风虽凉,此时吹在脸上,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修行枯燥,若修士不能苦中作乐,早晚得憋出病来。 这也是为什么大多数修士都性情古怪或有某种怪癖、嗜好的原因。 像争奴前辈,便是爱色。王阳前辈那种是最正常最正常的,将感情心思都系于刀上。 我的寄托,大概就是我的亲人朋友们。 只要他们安好,便什么事,都不算事了。 我看着潮水一波接着一波向沙滩卷来,也不知道,现在九黎之地的情况怎么样。 若是我能修到亚圣境界去,定然要打得仙界诸多势力都俯首称臣,让我们九黎之地再也无人敢惹。 想到这里,我心里豪气顿生,忽地仰头长笑。 笑声乘风破浪,荡漾开去,让得海潮都为此止步。 源泉海内大道之音忽地轰鸣。 我的体内,接连有两道星星光芒亮起。 这让得我微微愕然。 以前在古籍中见过有说某些人一朝顿悟,便连跨数阶的,本来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天道飘渺,实在难以捉摸。刻意去寻,或许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到头来却仍是镜中花、水中月,但偶然间,却又能顿生感触,贴合天道,以至于对大道的感悟都突飞猛进。 更为高深的大道奥妙自然浮现在我脑海中。 源泉海内大道之音在刚刚那个刹那,清晰的散发着大道奥妙,有迹可循。 愕然后,我便是狂喜。 真没想到,在刚刚突破到六十四重天后的短短时日内,我竟然就能够直临王主级。 将悟道茶收回到袖里乾坤中,我趁着心中的奥妙感觉还未散去,就此盘膝修行。 只待将这两个通天藏都打通,那我将会成为真正的王主强者,到时候实力定然会有飞跃。 前面那个通天藏打通得极为顺利,可以算是轻而易举。 可是,当我尝试着用内气去试探那第六十六个通天藏时,其强烈的波动,却愣是让得我不敢轻易突破。 这个通天藏简直是个炸药包,波动比之我突破候主级时的第三十三通天藏还要大不知道多少倍。 我的天赋太过逆天了,每次这种越阶式的突破,对我而言都是大劫。 本来还想如过可以不用宝兽的话,便以后留给颜白雪她们用,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不行了。 我心中隐约有种感觉,若是强行突破,我成功登临王主的机会怕是不足万一。最大的可能,是暴体而亡,身死道消。 这也是仙界为什么天才如云,但最后真正能够成长为绝世强者的却极少的原因。 天才寻常是能发挥出远超寻常修士的战斗力,但他们面对的天道阻力,也要远超寻常修士。于是乎到最后,有的寻常修士机缘巧合下,能够修到极为高深的境界,虽然没有突出之处,但也能依靠绝对的修为境界而在仙界闯下赫赫威名,而那些天才,却多数都死于天劫之下。 我没有犹豫,将补天鼎召唤出来,而后挥手,将那通红宝兽的尸体也从袖里乾坤中弄出来。 补天鼎化作房屋那般大小,将通红宝兽尸体吞吸进去。 炼制宝兽丹不需其他药材,仅需宝兽即可。 这个过程并不难,寻常的炼丹师都能够炼制,但我却是十分小心。 宝兽比之那些仙药、神药还要罕见,怕莫就仅次于圣药之下,若是因为粗心大意而炼制失败,毁掉这宝兽,那我非得哭死不可。 十余分钟后,补天鼎内接连数声轰鸣之声响起。 在我头顶百丈处,竟然是忽有黑云凝聚。 丹雷! 卧槽! 这下弄大发了。 我没想到,在全神贯注的状态下,竟会将这宝兽丹炼制到如此惊人的层次。 有丹雷浮现,那势必是鼎内宝兽丹在七纹以上。 这等丹药,在整个仙界都极为罕见,除去那极少数的最顶尖炼丹师外,绝对炼制不出来七纹丹,而且,便是他们,也难以炼制出来高阶的七纹丹。便是九品炼丹师,能够炼制出来四五品的七纹丹都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像那大丹师,炼丹术也可谓是仙界罕见了,当初,却也是万分幸运,才得以炼制出九品六纹丹出来。 可六纹和七纹之间,还有着天与地的察觉。六纹没丹雷,七纹却有,可见一斑。 哪怕是药神师傅,炼药之术冠绝仙界,曾经最高也才炼制出过九品七纹丹,而且仅有那么一次。 他说那次,他是福至心灵。 现在再让药神师傅去炼制那丹药,他同样难以炼制出七纹丹来。 而他的炼丹之术,在仙界已经登峰造极了。 至于八纹丹,只在品阶极低的丹药上出现过,九品八纹丹,我便是在古籍上也没见过记载。 九纹…… 那更是太过逆天。 我曾在某本古籍上见过凤毛麟角关于九纹丹的诉述,上面只是说,不论何品,能够成就九纹,那都是夺天地之造化的功力。而且九纹丹为天所妒,纵是炼制出来,也绝难度过天劫。 我抬头看着那丹雷劫云,不禁微微皱眉。 1014.宝宝 这劫云中能量汹涌,怕是不好对付。 我没有完全的把握,心里当然有些七上八下。宝兽丹若是被毁,那我真没有勇气去强行突破王主级。 可是现在我根本没有退路。 劫云可不会估计宝兽丹对我如何重要,它的出现,就是为覆灭宝兽丹而来。 天道向来都不允许太过妖孽的东西出现。 我挥手拂开补天鼎的鼎盖,一枚通红的宝兽丹便立刻从中疾射而出。而后,被我用内气罩住。 只是几乎同时,那团漆黑劫云中也有红色的劫雷劈落下来。 我忙御使补天鼎去挡。 结果,却是补天鼎被这道劫雷劈得径直往海里落去。 好家伙。 这劫雷的威力可真是不小。 我已经算是极为慎重了,但此时,仍是感到惊讶。它的威力还要在我的预测之上。 刚刚补天鼎被劈落到海里去,已是让得我的心神受到些微创伤。 强忍着头痛,将补天鼎从海水中召回来。我手握宝兽丹,显化出噬道藤道相来。 这枚宝兽丹按品级来定应该也就五六品而已,可雷劫已经是这样强悍,我很难想象,要是九品丹的七纹雷劫,那该会强悍到什么地步。难怪以前药神师傅给我说那段经历时,好似心有余悸的样子,看来,那时候还不到亚圣境界的他,当下那波雷劫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我心里打定主意,要是能再活着回去圣宗,非得去问问药神师傅当初详细的经过不可。 五六品七纹丹的丹雷就能让拥有王主级实力的我都受到轻微创伤,九品七纹丹,天尊轻易能挡得下? 正想着,头顶上已经又有通红的劫雷劈落下来。 我用噬道藤藤蔓卷起怒龙枪,极为雄浑的火属性内气在那些藤蔓中涌动着,向着这劫雷迎去。 结果竟是巨擘被打得下沉数米,数百条噬道藤藤蔓瞬间化为飞灰。 而第三道劫雷已经是紧随其后,根本就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他娘的! 我心里暗骂。 太极图浮现在怒龙枪枪尖。 这已经是我最强防御。 但饶是如此,噬道藤藤蔓还是在太极图崩碎之后,又被粉碎有数百条之多。 该死的雷劫仿佛不毁掉宝兽丹便不罢休似的,第三道劫雷才刚刚消散,第四道又已经紧跟着落下来。 噬道藤藤蔓再毁千条。 我根本没得法子,只能被动抵挡。 纵然是拼个身受重创,我也绝不允许宝兽丹被这丹雷给摧毁掉。 第五道! 我集中万条噬道藤藤蔓,仍是卷着怒龙枪去硬挡。 怒龙枪上火焰缠绕,霸气凛然。 红色的劫雷冲破太极图阻碍,缠在枪身上,滋滋作响,顺着枪身往下,分散到诸多噬道藤藤蔓上。 瞬息间,噬道藤藤蔓又被毁去小半。 第六道劫雷又要落下来。 我做好了道相要被摧毁的打算,想着第七道雷劫看来只能依靠自己的肉身进行硬挡。而这个时候,却是有异变突生。 就在这道通红劫雷向着我头顶落下来时,在半道上忽然杀出个陈咬金来。 有个白白胖胖,用几片大树叶裹着身子,还露出小半边白屁股的小男孩忽然出现在我上空。 这是哪家的娃娃? 我忙御使一条噬道藤藤蔓冲上去,想要将他卷走,但紧接着发生的事情,却让我的动作猛然僵住。 通红的劫雷落下来,竟然被这白胖娃娃给张口吞吸了,连个浪花都没能飘起来就没了。 第七道劫雷紧跟着落下。 小男孩发出极为纯真的笑声,竟然又张嘴,将这长长的劫雷吞到了肚子里去。 我整个看傻了眼。 直到它拍拍肚皮,露出个吃饱喝足的满意模样,蹿到我脚下,我才想起变回本体。 它没有看我,而是在看我面前静静漂浮着的补天鼎。 我瞧得奇怪,也就没有作声。 空中的劫云消散。 我抬手,看着掌心里有着七道纹盘绕的通红宝兽丹,心满意足。 有这枚宝兽丹,我冲击到王主级去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大哥哥。” 正乐着,小男孩却是忽地喊我。 他全身的皮肤都是亮晶晶的,粉雕玉琢,脸蛋红扑扑,好像刚泡完澡出来,可爱之极,便是我这大老爷们看着,也难免有些爱心泛滥。溪溪小时候已经极是可爱了,但较之这小男孩,我虽然不愿意,但真不得不承认,溪溪的可爱程度还要稍稍差那么些。 起码从长相上来说是这样的。 而且,这小男孩的打扮另类,更为它添彩几分。 以几片大树叶子遮体,他父母到底是怎么想出这么好的办法来的? 若是到地球去,他父母那板上钉钉的能成为最为顶尖的服装设计师。 我看着这小男孩,倒是愣了。 他见我不说话,又喊我:“大哥哥?” 我这才回过神来,“嗯?” 他用粉嫩嫩、肥嘟嘟的手指头指着补天鼎,奶声奶气地问我:“这是你的吗?” 我说:“是啊!” 他竟是忽地扑到我怀里来,眼泪哗啦啦的就开始往外淌,还喊我:“爸爸!爸爸!” 我懵逼了。 这什么情况? 喊着喊着,不到数十秒,这小男孩却就这般挂在我的身上,睡着了过去。 看着他睫毛忽闪忽闪,脸上还挂着泪痕,我实在不忍心叫醒他。 我不是傻子,知晓这小男孩定然不简单,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生吞那两道劫雷? 但我还是告诉自己,有什么疑问,等他醒来后再说。 看他模样,在睡梦中都还微微蹙着眉头,显然也是累极了。 我将补天鼎收回到体内,也顾不得再去突破,强行压下自己心中想要就此突破王主的想法,换个姿势抱着小男孩,让他睡得舒服些,还用内气罩帮他挡住海风,就这般在礁石上坐着。 看着他圆乎乎的脸蛋,我心里自然是在琢磨,这小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是住在这海岛上的? 他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实力? 而且,他为什么要喊我做爸爸? 我以为这小家伙睡个几个小时就应该会醒的。 可没想,就这样,我竟然抱着他足足在礁石上坐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才醒过来。 我真没见过这么能睡的。 他迷迷蒙蒙睁开眼睛,瞧见是我,竟是瞬间露出个极为可爱的笑脸来,又喊我:“爸爸!” 这个刹那,我仿佛再次经历在地球时抱着溪溪,她咿呀学语时最开始喊我爸爸时的场景。 内心自然而然的融化,被暖暖的感觉包裹。 虽然这小男孩来历古怪,但我从他的眸子里,看到的只有欣喜,还有那种对我的依赖。 他瞧见我,是真发自内心的高兴。 我问他:“小家伙,你是这座海岛上的人?你父母呢?” 他露出疑惑之色来,奶声奶气道:“宝宝没有妈妈,你就是宝宝的爸爸呀!宝宝出生以后就在这里了,爸爸你真狠心,将宝宝关在山洞里,宝宝用很长的时间才突破那结界走出来呢!” “啊?” 我张大嘴巴,“我将你关在山洞里?还有结界?” 难道我脑袋中有某段记忆缺失了? 在那段缺失的记忆里,我和某个女子在这座偏僻海盗上生了个娃娃? 这未免也太过天荒夜谭了。 我指着自己的脸,道:“小家伙,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的爸爸,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啊!” 它闻言立马嘟起嘴,眼中泪光浮现,楚楚可怜,眼泪水就要淌下来的样子,“你就是宝宝的爸爸,就是宝宝的爸爸。宝宝就是在你那座鼎里面出生的,你不是宝宝的爸爸,谁是宝宝的爸爸?” 在补天鼎内出生的? 听到这话,我内心是更疑惑了。 这小家伙该不会是脑袋有什么问题? 或者,他该不会是某位大能转世重生,在这里耍着我玩儿吧? 可是不像啊…… 瞧他的眼神,真的不像是能装出来的。 这种眼神太纯净了,绝对不是那些转世重生的大能能够拥有着。最能演戏的人,也演不出来。 1015.遭拒 我百思不得其解,问他:“你能带我去关你的那个山洞看看吗?” 小家伙露出极为惊恐兼委屈的神色,“爸爸你又要把宝宝关起来吗?” 我真真切切被他萌萌的样子融化,抚摸着他的脑袋道:“不会的。” 小家伙甚至都还不会怀疑我这话的真假,顿时就高兴起来,蹦蹦跳跳,“爸爸你跟我来。” 说着,他便在前面带路。 我跟在他后头,往海岛内飞去。 海岛上葱葱郁郁,我们刚进去林子里,就惊起飞鸟无数。 小家伙白嫩屁股摇摇晃晃,带着我在茂密的树林中穿行着。到一极隐秘的山洞前,他停下来。 这山洞隐秘在密集的藤蔓后,若不细看,定然难以发现。而这样的海岛上本来就人迹罕至,谁又会在岛上四处探索? 便是那些在海上狩猎为生的冒险者们,怕也多数都不会到这岛内的深处来。 小家伙拨开那些藤蔓走进去,回头瞧我,嘟着嘴:“爸爸,这就是你关我的地方。” 我哭笑不得,猫腰钻到山洞中去。 山洞不大,最多也就能容下几个我这样身材的人。里面,好似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只是,倒是能看得出来小家伙真在这里呆过许长的时间,洞壁上和地上,到处都是他的涂鸦。 我问他:“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 小家伙掰着手指头:“一百年……两百年……” 到双手十根手指头都掰完,他很是委屈地抬头瞧我,“宝宝记不得了。” 这刻我心里对他涌现出无限怜爱。 可怜的小家伙。 他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被关这么长时间? 和补天鼎,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想不明白,但也不忍心继续将他扔在这里,便问他:“你现在愿意跟我离去吗?” 小家伙兴高采烈,“爸爸来接宝宝咯,爸爸来接宝宝咯!” 然后,猛地扑上来,又将我的双腿给抱住了。 我闻到他身上的淡淡香味。 再离开这座海岛时,我操纵黑色宫殿而行,小家伙嗜睡,在我的宫殿中间挂着满足的笑容沉睡。 我带着他继续往南而行。 因为被他耽搁,突破王主的事情我倒不是特别着急了,想着到极冰原再寻地突破不迟。 如此,又过去两年多的时间,我们才终于到得极冰原内。 远远的,便能看到极冰原内寒潮涌动,浩瀚无疆,正如那大海中的浪潮汹涌。 小家伙光着屁股,却仍是脸蛋红扑扑,不被这寒气影响。 要知道,即便是我,在这里也都感觉有些凉意侵骨。 这小家伙显然不凡。 我摸摸他的脑袋,驾驭黑色宫殿继续往极冰原中行去。 小家伙瞧见什么都觉得好奇有趣,便是看这冰原,也是看的津津有味,还不时叫我看这里,看那里。 有他在,的确给我孤独的行程中带来不少温馨和乐趣。 多年没有来过这极冰原,我再想找那当初藏匿金棺的极深冰窟,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极冰原寒气弥漫,怕是常年住在这里都难以分得清楚地方,像我这样仅仅来过一次的,就更别想分清楚地方了。 只是我有办法。 什么也不管,我只是埋头操纵黑色宫殿往极冰原深处去。 终于,在两个多时辰后,又让我遇到那铺天盖地的寒潮,就像是百米巨浪,向着我这宫殿迎面而来。 这等寒潮内,肯定有冰原狼。 我蹿到宫殿外,挥手将黑色宫殿连带着小家伙都收到袖里乾坤中,而后向着那寒潮中喝道:“请冰原狼首领出来相见。” 冰原狼中渡劫期的存在不算少,肯定有不少能够听得懂我的话。 当寒潮临近时,我召唤怒龙枪,以太极图抵挡这道寒潮。我如今的实力今非昔比,不依靠青龙尸,以自己体魄,抵挡这等层次的寒潮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寒气入骨。 虽然没受到什么大碍,但我难免还有冻得有些打哆嗦。 运转火属性流转全身,这才显得好些。 足足数分钟,寒潮才过去,而果然如我所想,寒潮过后,却是数百上千头冰原狼留在这,将我包围起来。 为首是十余只要格外显得高大些的渡劫期冰原狼。 我再度重复道:“我想见你们首领。” 有渡劫期冰原狼冲着我咆哮起来。 不过也有只冰原狼再双眼盯我好阵子后,开始朝着它的伙伴们低声吼起来。 而后,在场的冰原狼都齐齐咆哮起来。 它们仰着头,这等场景,让得我心里都是有些震颤。 狼嚎声远远荡漾开去。 不多时,有只银色的冰原狼自风暴风化为银色的旋风而来。 到得近前时,它再度变幻为那邪魅青年模样,只是对我的态度算不得多热情,“你怎么又来了?” 这让我心里瞬间有些打鼓。 它对我的态度远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热情。 但是已经到了这里,不论成功与否,话我都还是要说的。 我拱拱手,说道:“庄严来此,是想请前辈带领麾下族众去九黎之地帮助我们御敌。我们九黎此时才正是刚刚发展的时候,实在是缺乏足够的实力对付那些顶尖势力的联手。” 邪魅青年却是道:“九黎之地又关我什么事?” 我愕然,“可蚩尤师傅不是救过你的命?九黎是他的命根子啊!” 邪魅青年不以为意,只是道:“当年魔神大人的救命恩情,我已经用帮它看管金棺数千年来还清,现在我已经不欠他的了,便是他亲自,我说不愿意去,魔神大人也没理由责怪我。你们九黎族的族人重要,我的这些族众们,对我而言,还不是同等重要?” 我瞬间被怼得哑口无言。 它说的没有错,它欠蚩尤师傅的人情已经还清。我的确没有资格用这个来约束它。 “既然如此……” 我稍稍迟疑后,拱手道:“那多多打扰前辈了,还望前辈海涵。” 邪魅青年没有说话,就这样负手离去。 它这样显得极是无情,但我却并没有资格怪它无情。 我本有什么资格让它为我们九黎而牺牲自己的同伴? 只是能想通,并不代表我心里就不会失落。 找不到新的援军的话,我们九黎真的很难撑住青神宗和蛊族的联手进攻。 带着失落,我沿原路折返,又往极冰原外而去。 本来还打算在这里借他的冰窟突破王主的,瞧见他的态度,自然也没有那个心思了。 到得极冰原外,茫茫大海中。我在最近的岛屿上落下去,而后以怒龙枪在沿海绝壁上轰出个洞眼来,便窜进去,在里面修行。 宝兽丹已成,放着红光。我将其从袖里乾坤中掏出来,吞服下去。 宝兽丹顺着我的食道滑落下去,还在半道处就彻底融化,化为某种特异的能量,在我体内穿梭着。 我没法控制它,但最后,这些红色的能量都自主向着我的第六十六个通天藏汇聚而去,且最终围绕在这个通天藏的周围,将其紧紧包裹住。 我再度尝试用内气去刺激这通天藏,果真,通天藏的反应要比以前温柔许多。 若是寻常修士服用这枚七纹宝兽丹,突破王主那想必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只是我底蕴太过恐怖,即便是有这些红色能量压制,通天藏的反应仍然算得上是很激烈。 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突破到王主级去。 不过话说回来,能有这般效果,已经让我很是心满意足了。 想想,若是我没有得到这宝兽丹呢? 人呀,知足才能常乐。 想到此处,我自顾自露出个笑脸来,不再迟疑,内气猛然向着这个通天藏轰击而去。 1016.度王主劫 通天藏如同被惹怒的野兽,瞬间便张牙舞爪暴怒起来。 极其恐怖的摧毁性能量自其中爆发开来。 红色能量始终包裹着它,阻挡无数的摧毁性能量,但溢出其外的能量仍是瞬间将我那通天藏周围的经脉血肉全部摧毁掉。 我虽有心理准备,但难免还是骇然,慌忙用早已严阵以待的琉璃药王气修复那些创伤。 金蚕蛊也急忙帮助我治疗伤势。 我腹中剧痛难忍,登时就是几口鲜血喷涌而出。 其余内气也纷纷被我调动起来,阻挡这股极为雄浑的摧毁性能量。 这股力量,比之当初突破候主时要暴戾太多太多了。 我的内气竟是瞬间被杀得“丢盔弃甲”,根本无法阻挡这些摧毁性能量,反而摧枯拉朽的被吞噬着。 只是眨眼时间,我的腹中就是空空如也。 我感觉到生命受到极大的威胁,这刻再也按捺不住,激发体内的一颗圣莲种。 这种得自于补天鼎内的神奇技法该当得起“治疗无双”这四个字,圣莲种被激发的瞬间,便爆发出无穷的生命之气来,将我那被摧毁掉的经脉器官等,以极快的速度修复着。 连那些往四处蔓延的摧毁性能量都受到阻碍。 我趁着这个喘息的机会,忙再操控其余内气从四面八方阻拦那些摧毁性能量。 但可惜的是,圣莲种的生命之气虽浓郁,但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约莫两个呼吸左右的时间,那浓郁的生命之气便全部被消耗掉了。 此时我体内的情况倒是好得很,几乎没有什么创伤。但是,紧接着,便又变得千疮百孔起来。 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修补的速度,根本及不上那摧毁性能量的摧毁程度。 我不断往外吐血,真正受到重创。 便是连时空内气、伏羲八卦气等,也只能起到稍稍阻碍的作用而已。 而更要命的是,这时候,我忽地发现自己好像被笼罩住。 看向天外,只见得方圆不知道多少里,此刻都已然被乌黑的劫云笼罩。 他娘的,老天爷这分明是要玩死我。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突破王主时还要经受雷劫洗礼的,可现在老子却被雷劫笼罩,这不是玩儿我么? 正在心里破口大骂,雷劫就已经向着我劈落下来。 自天上乌黑劫云中,斜向向着洞窟中我的劈来。 劫雷是红色的,通红如血。 我此时体内正在抵挡那摧毁性的能量,根本没法释放出道相来,甚至整个人都不好动弹,只能召唤出怒龙枪来,画动太极,以太极图进行抵御。 第一道劫雷并不算强,被太极图挡住。 但是就因为这瞬间的分心,我体内却是眨眼被那些摧毁性能量再度摧毁得千疮百孔。 我受的伤更重。 不得已,我只能咬牙再度激发一枚圣莲种。 还好我这人怕死,这些年来不断在凝聚圣莲种,是以储备不错,要不然,绝对经不起我这么挥霍的。 圣莲种爆发而出的生命之气瞬间让得我体内伤势再度恢复如初。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块破海绵似的,被人捏进去,又弹起来,然后,又很无奈的被人给捏下去。 而这时,也容不得我喘口气,第二道劫雷已经又向着我劈落下来。 老天爷这就是想要玩死我。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天才成就的强者反而那么少,只因为,相应的天赋便会遇到相应的天劫。对于普通修士来说,渡劫可能是九死一生,但对于如我这样底蕴极深的修士来说,却是万死一生。 我挥动怒龙枪,再度施展太极图进行抵挡。 而这道雷劫,已经是让得我的太极图出现裂缝。 体内的情况又变得糟糕起来,但还能勉强持续,不至于再动用圣莲种。 第三道劫雷。 太极图虽然将这道通红劫雷挡住,但彻底崩溃。 而我,不得不激发第三颗圣莲种为自己修复体内创伤。 内气在这种双重消耗之下,即便是我,也感到有些吃不消,真不知道能不能挨到最后。 第四道劫雷劈落下来,连太极图都没法再抵御住。 劫雷能量沿着怒龙枪蹿下来,席卷我的全身。 我能感应到自己金晶体上,有无数的金色线条在流转着。 依靠着金晶体的绝强防御,这些暴虐的劫雷能量,并没有能突破到我的体内去。 只是,体内仍是又变得千疮百孔。 自第六十六个通天藏中爆发出来的摧毁性能量太过惊人,比这劫雷能量还要恐怖得多了。 我突破候主级的时候,体内内气还勉强能够抵挡那些摧毁性能量,可现在,却真正是螳臂当车。 第五道劫雷紧跟着落下。 太极图直接破碎,劫雷能量这下连金晶体的防御都突破,终究向着我体内蹿去。 我体内成为极混乱的战场。 摧毁性能量、雷劫能量,还有各种内气展开混战。 摧毁性能量是其中大佬,横冲直撞,肆无忌惮,走到哪,便将我的身体摧毁到哪。 雷劫能量则是助纣为虐,由外而内,也是不断在摧毁我的身体。 我真撑不住。 就雷劫能量刚刚蹿到我体内的瞬间,我差点就这样死过去。 我感觉到死亡真的降临过,那种心悸的感觉,极为冰冷、恐怖,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还好我激发圣莲种来得及时。 生命气息忽地乍现,将我的命给从鬼门关前又拽回来。若是稍晚些,我定然已经命丧黄泉。 我放弃再用内气去抵挡那股摧毁性能量,而是操纵着向劫雷能量蔓延而去。 摧毁性能量是抵挡不住了,只有用圣莲种,才能抑制它。 第六十六个通天藏外,红色的宝兽丹能量仍旧仅仅将其包裹着,隔绝不少摧毁性能量。若不然,我怕是也根本撑不到现在。 没得丝毫制约,我体内血肉被摧毁的速度更快。 这都还好,我最怕的是连源泉海都受到波及,那样后果将会难以想象。 只是并没有时间让我思量对策,第六道劫雷已是紧跟着第五道落下来。 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的死撑着。 土系内气汇聚到怒龙枪尖,形成太极图抵挡这道劫雷。 咔嚓! 只是连瞬息都不到,太极图便被崩碎。 极为暴戾的劫雷能量再度涌入到我的体内来。 我死命催动内气进行抵挡。 再用圣莲种。 我现在真是万分庆幸我拥有这种秘法,要不然,我早就死翘翘了。 第七道劫雷。 即便是我金晶体,也被轰得全身焦黑,脑袋冒烟。 到现在,我算是由里到外都没块好地了,到处都是创伤。 圣莲种所剩无多,但我不敢节省,在这关头,又激发一枚圣莲种。 可是,以圣莲种的恢复速度,竟然还没法完全跟上摧毁性能量和劫雷能量对我肉身的双重摧毁。 我吃惊万分,却不得已,不得不紧跟着又激发一枚圣莲种。 就这样,才得以将体内的情况给勉强稳住。 可是真的没有喘息的机会。 老天爷打定主要要玩死我,不想我这个底蕴极恐怖的家伙继续发展壮大下去。 第八道劫雷远远比第七道要恐怖得多。 连怒龙枪都遭受损害,枪身上道纹忽地泯灭不少,从神器跌落到仙品层次去。 我半边肩膀瞬间就被这劫雷能量给摧毁得没了,连白骨都不剩下。 我再度命垂一线。 第八道劫雷能量的摧毁性已经堪比那通天藏中爆发出来的摧毁性能量,我抵挡一道尚且都极为为难,同时抵挡两道,可想而知情况是多么的艰难。 激发一枚圣莲种,竟然没能把我从死亡线上拉起来。 1017.突破王主 我接连激发两枚,才堪堪算是把我这条命保住。 而让体内恢复如初时,我竟然以足足耗费掉五枚圣莲种。 这时候第九道雷劫劈落下来。 而我不得不面对各极为尴尬的事实,那就是我体内圣莲种仅仅只剩下三颗了,但那道摧毁性能量却仍旧颇为充沛。 看着红得耀眼的劫雷向着我劈落下来,我心里真是看不到多少希望了。 这回劫太过恐怖了,没想到,纵然是炼制出七纹宝兽丹,也没能让我突破到王主级去。 我收起怒龙枪,召唤出补天鼎来,太极图浮现在补天鼎的鼎身上。 体内那道摧毁性能量仍旧在不断摧毁我的肉身。 我微微闭上眼睛。 是生是死,我已尽力,只能听天由命。 老天爷总不至于连一线生机都不留下的…… 第九道劫雷劈落在太极图上,太极图并未崩碎。 这道劫雷极为奇异,竟是穿过太极图和补天鼎,径直落到我的脑袋上来。 我登时心神巨震。 这是! 神识劫! 专门针对神识的雷劫。 纵然有再强的防御力,面对神识劫也没有用。只有神识足够强悍,扛住这道雷劫,才能有生的希望。 但是……我有时间抗下去么? 在头疼欲裂的瞬间,我脑子里浮现这个疑问。 神识被重创,我根本没有心神再去控制琉璃药王气,连激发圣莲种都做不到,怕是等不到我撑过这道神识劫,我就因为肉身全部被摧毁而身死道消了吧? 我以为老天爷会给我一线生机,却没想,眼前尽是死路,生机茫茫。 该死的贼老天。 我在抵挡着在神识海中肆虐的红色劫雷能量同时,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九彩神识海中,我那九彩的圆珠形灵魂释放着淡淡光芒。 红色能量向着其包裹而去。 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同时忍着让我几欲癫狂的痛楚。 此时我真想晕过去,但是我连晕过去都没有自主,压根做不到。我只能硬生生承受这种极致痛楚。 九彩灵魂圆珠缓缓旋转,抵挡着那红色能量。 我的灵魂是奇异的,大概整个仙界都没有谁的识海能像我这样是九彩的。 红色能量极强,但却迟迟不能冲破九彩雾的阻碍,冲击到九彩灵魂圆珠上去。 九彩雾翻滚,不断涌向那红色能量,形成重重阻碍。 这道红色能量对我的灵魂应该是没法造成什么威胁了,但我疑惑,我怎么现在还没有死? 按理说,即便只经过这短短时间,体内那摧毁性能力也应该已经能将我的肉身生机彻底摧毁了。 难道还有什么异变发生不成? 当脑袋里那种极致痛楚的感觉渐渐消弭时,我的神识终于得以回归本体。 我立刻内视瞧自己体内的情况。 那团漆黑如墨的摧毁性能量竟然好似被凝固住了,没有继续摧毁我的肉身。 这能量,和我体内的毁灭内气极为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 我极为愕然。 但随即我很快反应过来,忙凝聚内气向着这道摧毁性能量包裹而去。 虽然我的内气很难摧毁这股能量,但终归还是能慢慢抵消它,要不然,这股能量也不会越来越弱。 除去毁灭内气外的八种内气,都被我调动到这股摧毁性能量周围,不断向其侵袭。 而几乎同时,这股能量也忽地恢复活性,再度露出它暴戾的性子来。 在八股内气的包围圈中,它左冲右突。 我竭力将其挡住,尽力让其不蔓延到我体内别处去。 只是,我的内气和这道摧毁性能量比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这股能量便从我的内气包围圈中冲出去了,继续肆虐我的肉身。 我调动内气继续进行围追堵截。 没得雷劫的干扰,我总算能全心全力的对付它。 到现在,我终于看到生的希望。 它不再如刚刚出现时那么强大,我还有三枚圣莲种,未必就不能撑到将它彻底消弭。 数十息过去。 我体内再度千疮百孔,又被拉到生死边缘。 我再激发圣莲种。 生命气息在我体内绽放开来,让得我的伤势以极快的速度恢复起来。 圣莲种还剩两颗。 又数十息。 我不得已再用圣莲种。 圣莲种还剩下一颗。 再数十息,便是仅剩的那颗圣莲种也没了。 我多年凝聚的圣莲种,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被挥霍一空。 而那股摧毁性能量仍未消失,虽然被我的内气抵消不少,但还是足以对我的性命造成威胁。 我没得圣莲种,便真正打算是破釜沉舟了。 不成功便成仁,我根本没得选择,只能不顾一切竭力调动内气继续抵消这股摧毁性能量。 挡住了,我生。 挡不住,我死。 琉璃药王气和金蚕蛊不断治疗着我体内创伤,但仍是难以跟上被摧毁的速度。 再数十息。 我又感觉到死亡降临下来,与我极近。 背后冷冰冰的,似乎有双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冰冷眸子在凝视着我。 而那道摧毁性能量也到强弩之末,只剩下很小一团。 这团摧毁性能量向着我丹田处源泉海冲去。 “啊……” 我忽地爆喝起来,调动全身所剩的内气,包括琉璃药王气在内,向着这团能量冲去。 是生是死,在此一举。 轰隆隆。 我体内的能量再爆炸。 我的脑袋里,好似也有这种声音在响。 能量碰撞的地方,我的血肉瞬间被消融着,让得我伤势更重,与死亡更贴近。 但最后,我还是撑住了。 虽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来。 我撑住了。 我撑住了! 虽然现在体内内气已几乎空空如也,肉身也到达极致,但我还有金蚕蛊,它帮我把命吊着。 这小家伙真是我的福星。 感受到它在我体内到处蹿动给我疗伤,我忽然想到,那团摧毁性能量之前突然凝固,怕就是这小家伙的手笔。它领悟的时空大道很特殊,不,应该说它本身很特殊,不需要内气为媒介,能直接利用时空大道。这点,便是琉璃师娘也难以做到。 我动弹不得,但心里明白,这回命肯定是保住了。金蚕蛊的疗伤能力也是强悍得多。 海风吹进洞穴里来,带着咸咸的味道,有些清凉,让我仿若重生。 时间缓缓流逝。 我就这样躺着,动弹不得,只能由金蚕蛊给我疗伤。 它难得的乖巧,像个正在雕琢手艺的匠人,小心翼翼为我恢复伤势。 我受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到得洞外海面上飘着光芒的时候,我才勉强能够动弹。 不过这对我来说,便离痊愈不远了,因为我可以控制我的琉璃药王气了。 吞服几枚恢复内气的丹药到肚子里,我操控还远远没有恢复充沛的琉璃药王气,也开始给自己疗伤,和金蚕蛊双管齐下。 如此,又过两天,我得以盘膝坐起来。 再过数天,便能勉强站起来行走。 只是真正身体恢复到完好如初的状态时,已经是十七天后的事情。 还好有小家伙陪着我。 他被我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后,哪里也不肯去,始终乖巧在旁边陪伴着我。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身上的香味好似让得我疗伤的速度都快了那么几分,我只想,应该是我的错觉。 体内第六十六个通天藏终于闪亮起来。 而我,也开始在这洞穴中研究自己的法帝天相。 我领悟有九种大道,相应的也具备九种法帝天相。这其实是种技能,便相当于灵兽的天赋技法。 再度去感应那第六十六个通天藏时,我如同福至心灵,被人灌顶,瞬间明白不少东西。 法帝天相乃是老天爷所赐。 此时的我,应该才真正能算是突破到王主级了。 1018.三种法帝天相 睁开眼,我感觉到自己眼中有两道清凉的感觉闪过。 召唤出源木翅来,我蹿到洞穴外,显化噬道藤道相。忽地,有火焰自那万千噬道藤藤蔓上浮现出来,缠绕在藤蔓上,并没有爆裂气息,显得不温不火,但却因此又显得有几分诡异。这乃是我火系大道之中生生不息大道领悟到这种地步的显化。 我对九种大道领悟的差距不大,但说到底,还是有些差别的。 火系始终是我领悟得最高深的大道,紧接着是水系的潮汐大道。 这次顿悟,让得我火系和水系两种大道纷纷到得王主层次,福至心灵时,都有法帝天相衍生出来。 火系的法帝天相便是这缠绕着藤蔓的无穷火焰。 而水系的…… 我撤去火系内气,施展出水系的法帝天相时,有滔天巨浪自噬道藤周围凭空浮现出来,巨浪顶端,有道巨型人影持枪而立,枪尖直指于前。看起来就好似是他在指挥着这滔天大浪。 若是细心去看,定然可以发现,这巨型人影,就是我的模样。 忽地,巨型人影好似在仰天长啸,而后,这巨浪便向着前方奔袭而去。 一浪接着一浪,一潮高过一潮,似乎无穷无尽。 我能感受到自己这两种法帝天相的威能,心满意足,撤去道相。露出满足的笑容。 候主级时,我拥有噬道藤,能让我傲视同阶修士。如今,我又能拥有九种法帝天相,只要假以时日,王主级我还会怕会去? 如今的我,总算能在仙界算是高手。毕竟,天尊强者如凤毛麟角般稀少。 别看现在仙界亚圣强者可能有上百位之多,但整个仙界有多少人?怕是亿亿万都不止的。 如此算来,就算现在仙界天尊强者可能有数百、上千,难道就算不得凤毛麟角? 虽然没有请动冰原狼族帮忙,但能突破到王主,这也是让我心花怒放的事情。 我不打算再到处去晃荡,因为在仙界,我也再找不到其余的帮手。冰原狼族那个头狼的直言拒绝,让得我意识到想请动别的势力淌进这趟浑水里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我在海域中虽然还认识海蛇族、鲛人族,但这样的大战,以他们的实力,无疑帮不上什么忙。 他们比之青山宗也强不得多少。 看来只能靠我们九黎自己了。 我蹿回到洞穴里,抱起小家伙,挥手放出黑色宫殿来,极速往北方而去。 出来也有很长的时间了,不知道九黎之地现在情况怎么样。 极冰原位处仙界最南方,要返回到九黎之地,即便以我现在的速度,也还需要不少时间。 我几乎不眠不休,直到极累时才会在岛屿上落下休息。 如此过去八个多月的时间。 我金系大道继水系之后也到达王主层次,得到的法帝天相并没有翻天覆地的威势,但却能将我的噬道藤强化到极为坚韧的状态。怒龙枪跌落至极品仙器层次,我控制其用尽全力劈向噬道藤的藤蔓,竟然连一条藤蔓都不能劈断。而主藤的坚韧程度,就更是可想而知。 这个月的中旬。 海域上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岛屿上满是冰凌,放眼望去尽是银装素裹。 透过浓浓大雾,我看到前方椭圆形的岛屿上竟有无数甲士在厮杀。 双方甲士怕是多达有数十万之多,铺天盖地,将那岛屿都完全覆盖住。天空上,岛屿中,都是将士。 内气的光华在激射。 双方正在进行激战,以合击阵法进行对攻。 我并没有看到特别显眼的强者,可能并没有亚圣强者参与进来。 再离得近些,我看到其中有方旗帜上竟是镶嵌的九爪金龙,这可是龙族的标志。 他们的旗帜边缘也都是金色的花纹。整面旗帜以黑、金两色组成,显得极有威严。 而对面的漫天军阵,却因为大雾太过浓郁,却是以我的目力,也瞧不真切他们的旗帜是什么模样了。 只是想想,在海域上敢和龙族争锋的,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势力而已。 我稍稍犹豫后,向着龙族的军阵蹿去。 才靠近十里范围内,自龙族军阵中便有强者忽地蹿出来将我拦住,“来者何人?” 他穿着以某种海兽鳞甲制成的铠甲,七彩光芒隐隐在其上流转,显然是神器。 王主级修为。 我施展望气术,也见他头顶上金环极为璀璨,从修为层次而论,怕是要比我强上十个层次还不止。 我从袖里乾坤中将龙皇赐予我的龙使令牌拿出来,“龙族龙使,庄严。” 这位王主强者惊住,紧紧盯着我手中刻有栩栩如生金龙的令牌,最后拱手道:“见过龙使大人。” 我说过,龙使在龙族的地位是极高的。 他修为虽强过我,但也不会在我面前倨傲,对我不客气。 我将令牌收起来,问道:“大哥,请问龙族大军这是和谁在厮杀?” 说实话,龙族人普遍是颇为高傲的。这位王主强者露出些不屑之色来,“还不是和星海宗那些宵小。” 星海宗? 星海宗当然算是海域中的强悍实力,只是这些年来始终被龙族压制着而已。 龙族怎么会和星海宗干起来? 我问道:“为什么啊?” 这位强者却是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奉命行事。” 我微垂眼帘,“那请问此次龙族是哪位领军?” 在龙族呆那么些年,我认识的龙族高层人物还是不少的,说不定会认识此次龙族的领军人物。这位王主强者不知道为什么和星海宗开战,但作为领军人物,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他已经看过我的龙使令牌,没有迟疑,直接大道:“此次领军的是我族六侯爷。” 六侯爷啊! 我登时露出笑容来,在龙族里边,我无疑和六侯爷关系最好。当然,妃儿不算。 “能否带我去见六侯爷?”我对眼前这王主强者说道。 他点点头,“龙使请随我来。” 而后便带着我往龙族军阵中蹿去。 到得军阵里,我能感觉到那让得人神经紧绷的浓郁杀气。 这是真正的铁血之军。 四周森严的军阵中都不断有极强的技法激射而出,没有哪位军士分心看向我来。 这里处于龙族军阵的最后头,倒是没有受到攻击。是以,四周的军阵还是极其的完整。 我看到龙族势力的冰山一角。 龙族这些年来称霸海域果然是名不虚传,因为,我看到赫然有万人军阵联手发动合击。 而且,望气术下,我看到这军阵中的军士都是渡劫期强者。 这样的合击技法,能够对亚圣强者都造成极大的威胁。 到得军阵前部分,便能看到有的军阵中有所残缺了。 天空上也时不时有合击技法激射过来。 星海宗也不是吃素的。 有的军阵及时撑开防护罩,挡住那些合击技法,但也有的军阵措手不及,登时有不统领士陨落,往下面海岛上跌落而去。我亲眼看到其中赫然有王主级的强者。 王主强者哪怕在神之国度,也能自己开山立派了,如天狼族的老祖那种,更只是候主级强者。可随着盛世降临,并且这么些年过来,王主强者却再也不像是以前那么值钱,便拿我们九黎上次和青神宗、蛊族的战争来说,陨落的王主强者便不再少数。 相较于数百年前,现在的王主强者都要远远比那时的候主强者更多。 这位身穿银色鳞甲甲胄的王主强者带着我不断往前飞去。 越到前面,我发现龙族的军阵残缺得愈发厉害了。有两次,连我也差点被合击阵法给波及到。 这里已经能够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 1019.龙族军阵 但我前面的王主强者却是没露出丝毫的胆怯模样来,仿佛自信这些合击阵法不能波及到他。 从整个龙族军阵中经过,我只看到他们有条不紊的施展合击阵法,空气中并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在蔓延。 这实在是太奇怪。 我以为,再强悍的军队也不至于这般悍不畏死。 直到到得浩瀚军阵的最前面,我才恍然有些明白,为何龙族军士会这么毫不畏惧。 在龙族军阵的最前方,有辆金黄色奢华车辇静静悬浮着。 在马车四周站立着数十个捧着花篮的侍女,不断用芊芊素手挥洒着色彩缤纷的各色花瓣。 我哭笑不得。 六侯爷真是好兴致,到战场上来,竟然也不忘带着他的漂亮侍女们。 只是六侯爷和争奴前辈不同,他的侍女多还是些老面孔,我瞧着眼熟。 争奴前辈对“色”有极大嗜好,女人可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带路的王主领着我到那花车后头,躬身道:“禀报主帅,龙使求见。” 有个穿着金黄色长袍的身影便嗖的出现在车辇外来,正是六侯爷,“庄小子?” 我笑着拱手:“侯爷。” 他挥手,让领我过来的王主强者退下,而后招手让我过去,问我:“你小子怎么在这里?” “路过。” 我边回答,边跟着六侯爷到车辇中去。 没曾想刚拉开垂满金色珠子的帘子,里面竟然又露出个极为熟悉的身影来。 他瞧见我更为开心,当即站起身来,兴奋道:“庄大哥。” “庄岩?” 我是有些奇怪的,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自从将龙族那边的孤儿院交给他打理后,我倒是没有再见过他。我对他还是很放心的,嫩太给力、秉性都很放心。 庄岩有些腼腆的笑着,“六侯爷让我来的。” 六侯爷让我坐,笑道:“这小子是个行军作战的天才,我特意让他见识见识真正的战争,也好让他能为我龙族促谋划策的。” “是这样?” 我惊讶过后笑道:“真没看出来啊,侯爷,这你可得感谢我了,若不是我将庄严挖掘出来,你们龙族可也得不到这样的天才将领吧?” 六侯爷没好气的横我:“你小子,什么你龙族、我龙族的,你既是龙使,那就是半个龙族人。” 他是真有些为我这话不满。 我连连赔笑着点头,“是,是,是。” 在铺满软垫的软榻上坐下,我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灵果就往嘴里塞,含糊着问六侯爷:“侯爷,咱们龙族怎么和星海宗给干上了?” “还不是因为你小子。好家伙,你小子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你自己倒是不知道。” 六侯爷显然有些没好气。 我差点被水果给呛到,满是惊讶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因为我?” 六侯爷眨巴眨巴眼睛道:“你小子是不是从星海宗那什么狗屁紫气弟子手里,把他们刚刚弄到手的宝兽给抢走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嘿嘿,这事倒还真是我做的。” “你小子真是个惹事精。” 六侯爷笑骂道:“星海宗正愁没有借口去打你们九黎呢,你弄出这事来,他们迫不及待就往上面添油加醋,说你小子肆无忌惮,是个十足的大魔头,还在星海宗境内各城中张贴通缉你的告示,同时还举兵要去进攻你们九黎之地。” 我闻言顿时皱起眉头来。 我还真没用想过,星海宗会用这事为借口,去进攻我们九黎之地。 只是这时六侯爷却是忽地话音微转,轻蔑道:“可是我们龙族能让他们去打你们九黎?能让他们星海宗的混蛋欺负咱们龙族的龙使?就在得知他们张贴通缉你告示的当天,龙皇大人就下令,龙族和星海宗决裂,他们准备去攻打你们九黎的军队还没有出发,就被我们龙族的勇士给挡在门口了。” 六侯爷说得颇为轻松,庄岩也在旁边笑,但我知道,龙族定然为这事付出了不少代价。 星海宗也不是好捏的软柿子。 我向着留手也深深拱手,“多谢侯爷了。” “你小子。” 六侯爷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要谢我,别把我家女儿对你的心意当作视而不见就成了。” 我沉默,而后苦笑,“这种事,还是等战争结束后再说吧!” 我当然知道妃儿对我的心思,只是在我心里,始终只是将她当成妹妹。 六侯爷倒也未继续说这事,又将话题扯了回去,道:“星海宗的军队还没有出发就被我们龙族勇士打得溃不成军,灰溜溜退回了他们的老巢里去。自诩为仙界顶尖势力的他们丢不起这脸,就像我们龙族宣战,这都打了几个月了,四处开花。” “哼!” 他忽地冷笑,“若不是静月府那个臭婆娘出兵帮助星海宗,这些混蛋玩意儿早被我们给灭掉了。” 我看向车辇前。 透过珠帘,能看到对面整齐的军阵。 星海宗的将士都穿着莹白色的铠甲,蔓延出去不知道多少里远。 我笑着问六侯爷,“侯爷,你将车辇停在这里,就不怕被合击技法给击中咯?” 他端起酒杯悠然自得,“要是我这做主帅的都怕,那还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龙族勇士奋勇杀敌?” 我瞬间明白,六侯爷,他就是这只军队的魂。 难怪了,难怪了。 六侯爷被外界传言得那般作风放浪,行为不羁,但在龙族的地位始终都居高不下。 他是真正有本事的人,放浪形骸在外,金玉其中啊…… 我心中对六侯爷升起几分佩服之情来。 而后,我又问他九黎之地现在的情况。 六侯爷的眉头微微皱起来,让得我心中顿感不妙。 他看着我,说道:“除去我们龙族外,还有火国也摆明立场要帮你们,但是,他们也被水国缠住,无法出兵去援助你们九黎,所以……你们九黎现在的情况不太好。你们亚圣强者多,只可惜下面的军队发展的时间仍是太短太短了。据我得到的消息,就在两个月前,你们九黎的黄夷城已经被攻破了。” 我心中一紧,手中酒杯里的酒晃荡出来,“那城中军民如何?” 六侯爷道:“青神宗和蛊族倒没胆量做那人神共愤的事情,黄夷城虽被攻占,但他们并没有屠城,只是……” 他叹了口气,手指在鼻子下面搓过,“你们黄夷城聚集的二十余万将士,几乎全军覆没了。” 我闭上眼睛,两行眼泪,忍不住从眼角滑落。 黄夷城中有很多九黎族人,他们…… 没了,就这么没了。 我睁开眼睛时,眼睛里面应该是通红的,对六侯爷拱手,又看看庄岩,“六侯爷,那我先告辞了。” 他没有拦我,轻轻点头,眼睛却是灼灼地看着我,“撑住!千万要撑住!等我们龙族分兵去救你们。” 我点头,然后往车辇外蹿去。 径直离开龙族旌旗招展的军阵,我展开极速,继续往北而行。 二十余万将士魂还在黄夷城上空哀嚎,我必须给他们个交代。 以我现在的实力,或许在战争中仍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我要与他们并肩作战。 原本计划八九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到九黎,但在我不眠不休的飞行中,仅仅只是六个月不到,我就再度重归九黎大地。 从位处最南角落的于夷城上岸。 我感觉到这地处最偏僻的城池里都充斥着极为紧张的气氛,街上的行人来去匆匆。 极多穿着我们九黎制式铠甲的士兵在街上巡逻。 我没有停留,饶过于夷城城池,不停不歇往九黎城赶去。 1020.苏清雅的情分 整个九黎之地都仿佛充斥着极为紧张的气息。 官道上到处都是车马来来往往,或许,这些车马上坐着的都是逃难的民众们。 谁都不想被殃及池鱼,而我们九黎现在,情况的确不妙。 蛊族和青神宗兵临城下,这两者都可谓是神之国度内的庞然大物,我没理由责怪我们的民众会恐慌。 设身处地的想,假如我自己是九黎之地内的百姓,怕是也不会觉得我们能够干过青神宗和蛊族联手。 过数天,我便接近九黎城了。 只是还未到九黎城,我就看到一巨大的城池座落在群山之中。 这座城池充斥着金碧辉煌,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让人目眩神迷的金色光泽。 在城池的正中央,有只巨大的高大百丈的聚宝鼎屹立着。 这就是新的聚宝城么? 苏清雅可真是大手笔啊,建造这样的城池需要花费多少钱,我真是无法想象。 我从城池旁侧经过,远远看去,能看到城内有成群的穿金黄色铠甲的士兵在巡逻。 而刚刚越过这城池,再飞越几座雪山之后,我看到前方旌旗招展,有成片金黄色的甲士组成的军队。 离得稍近些,我看到他们的铠甲上都有着聚宝鼎的图案。 这是聚宝斋的私军。 聚宝斋虽远远不如蛊族等势力庞大,又因为没有地盘而受到限制,但他们的私军也有数十万之多。 看着前方绵延不知道多少力的军阵,车马成群,灵兽如云,我估摸着,聚宝斋的私军怕是接近倾巢而出了。 偶尔有在空中飞过的灵兽和修士都远远避让开去。 我稍稍思量后,直接飞往聚宝斋的军阵。 离军阵十里处,又被拦住。 是数十人的小队,为首将领是个候主级强者。 我拿出我聚宝斋的聚宝令给他看,道:“请问贵军这是要前往何处?” 其实我心中已有猜测。 这将领见到我的聚宝令,给我拱手:“原来是聚宝使大人,我们奉斋主之命,前往黄夷城去作战。” 我心中感动,忙问:“那斋主可在军中?” 他稍有迟疑。 我便又道:“我乃是圣宗宗主庄严,你去禀报,斋主自然会来见我。” 军阵还在浩浩荡荡继续前行。 这将领瞧瞧我,化为虹光往前方军阵追去。 我任由这数十士兵在旁跟着,不紧不慢的跟在军阵的后头前行。 不到数分钟,前方便有数十道身影联袂而来。 最前方的车辇在我面前数百米处停下,苏清雅从车辇中走出来,瞧见我惊喜道:“庄严,真的是你!” 周遭的军士躬身行礼,“斋主!” 苏清雅点点头,“幸苦诸位了。” 这些军士,包括那位候主将领又躬身,便归队去了。 我落到苏清雅的车辇中,能感应到周围有不少强者的气息。 太极大道突破到怒目金刚层次后,我的感应力更为敏锐了。 走到车辇里,有淡淡的清香味。 我看向苏清雅,深深道:“清雅,多谢你了。” 她笑着道:“这没有什么可谢的,唇亡齿寒的道理我懂,若是九黎没了,我们聚宝斋,也就没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话虽是这么说,可实际上,苏清雅完全没必要淌这趟浑水的,当初她大可不必将聚宝城迁移过来。以聚宝斋的财力,仙界中自然有无数势力愿意收纳他们。 这都是苏清雅对我情分。 将整个聚宝斋都压上,这份情分,由不得我心里不感动。 沉默数秒后,我问她:“真的不怕我们圣宗会输么?” 她道:“有你在,圣宗便不会倒。我始终都相信你的天赋,终有傲视仙界的一天。” 忽地看向窗外,她又道:“若是我父亲还在,我想他也会做出像我这般的选择。” 我深深躬身,“多谢了。” 她轻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又是十余秒的沉默。 还是我率先开口,问她:“现在九黎是个什么情况?” 苏清雅答道:“青神宗和蛊族两百余万军士不断进攻阳、畎、方、黄四城,九黎其余城池的过半军士都调到这四城去了,只是仍旧抵挡得极为艰难。黄夷城陷落后,情况就更显得岌岌可危了,只是庆幸的是我们九黎亚圣强者众多,将他们的顶尖存在死死压制着,是以阳、畎、方三城现在还在勉励支撑着。双方的损失都极为惨重。” 说到这,她瞧瞧我,眼神中隐有担忧,“不过,蛊族和青神宗还在不断调兵过来,可是我们却是已经无兵可调了。本来我不打算这么早就出兵的,是白雪她亲自到我们聚宝城中跟我说前线已经吃不住了。她让我去进攻黄夷城,牵制青神宗和蛊族的部分军队。他们来,我们就退,他们退,我们就攻。” 我又是沉默,而后问她:“你是不是不打算退?” 她微微愕然,缓缓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说道:“要是你真打算按白雪的意思,只是牵制他们的话,根本不必把所有的军士都带出来。” 苏清雅的这份情谊,让我心里觉得沉甸甸的。 她只是道:“当我们聚宝城搬到九黎之地来之时起,就和你们九黎融为一体了。” 我点点头,没有劝她什么。 这份情,我承了。 而且,我们九黎现在也的确需要援助。 正如苏清雅所说,青神宗和蛊族在后方还有大量的军队,但我们九黎,却是无兵可调了。 其余城池总得留部分兵镇守的,要不然,极可能被蛊族和青神宗趁虚而入,当然,也有可能会有其余势力落井下石,趁机插手进来。 我们九黎总共兵员才才不过两百多万而已,也就是说,现在前线兵员最多百万…… 面对两百万之众的青神宗、蛊族军队,我很难想象,这样的战争将会是何等的艰难。 虽极不愿意承认,但蛊族、青神宗的军队比我们九黎的强悍是事实。 我们九黎中只有那极少数的原九黎族人才具备惊人的战斗力。 到得九黎城附近,我从聚宝斋的军阵中离开。 本来我不愿意苏清雅亲临战场,毕竟她的修为不过候主层次,实在是算不得太强,但她执意前去。 她说她是一介女流,虽然在我的强硬手段下得以将整个聚宝斋都接收过来,但实际上聚宝斋中直到现在都有人对她面服心不服,甚至在暗地里做些小动作。她就是要让那些人瞧瞧,纵是女流,她也不是他们可以相比的。 穿着紫色战甲,英姿飒爽的苏清雅,当是巾帼! 刚到九黎城外,我便看到有数千圣宗弟子往北面浩荡而去。 他们都是寻常的弟子,没修过合击阵法,在战事中,应该是执行些后勤任务。 修士虽可以长时间辟谷,战士们不用吃饭,但战争,对丹药、武器、甲胄等等,也都有极大的损耗。 我往九黎城内而去。 街道上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到得魔神山中,也见不到多少人影。只是暗中还是有不少暗哨。 我直到圣宗宫殿群中。 到大殿。 里面有不少人。 颜白雪、谢甚源他们都在。 前方战事吃紧,向来她们这段时间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我走进去,看到颜白雪还有绛元等女俏丽的容颜上难掩的疲惫之色,心中自然有些疼痛。 他们瞧见我,都露出欢喜之色来,“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眼神扫过宫殿内的众人,却发现连王阳前辈都不在,便问道:“师娘她们呢?” 颜白雪答道:“诸位师娘们都到前线去了,现在我们圣宗内只有药神前辈还在这里坐镇。” 我心中微微凛然,看来,前线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紧张啊…… 1021.愿为九黎效死 我们圣宗亚圣强者多达十余位,可现在连大本营,却都只留下可以说是最不擅长厮杀的药神师傅镇守。 我又问:“那药神师傅呢?” 颜白雪道:“前线丹药吃紧,连药神前辈这些时日都在亲自炼丹呢!” 我沉吟着轻轻点头,眼神深深从颜白雪、谢囡囡她们面上扫过,“你们好好照顾自己,我去畎夷城那边瞧瞧情况。” 她们都是点头。 “老公!” 等我走到门口,颜白雪却是忽然喊住我。 我回头,心里知道她会说什么。 她们都眼神灼灼的看着我,“活着回来……” 我重重点头。 在这世上,有着太多关心、在乎我的人,我不可能轻易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除非遇到万不得已的情况。 离开大殿前,我给谢甚源传音,“若是前线战事失败,带着白雪她们离开,回地球去,并毁掉海底传送阵。” 然后没等他答话,我召唤出源木翅来,蹿起离去。 追上前方的数千圣宗弟子,我带领着他们前往畎夷城而去。 青神宗和蛊族似乎想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的把戏,一雪前耻,是以他们的主要进攻力量还是放在畎夷城上。 方夷城失陷,实在是我们的兵员太过于紧缺。 不过现在有聚宝斋数十万金黄甲士前往方夷城去,想来青神宗和蛊族也得慎重对待。 或许数十万人到最后也无法扭转胜负,但绝对能暂解燃眉之急。 到得畎夷城上空,我看到斑驳残缺的城池。 这座城饱经战火摧残,再也看不到昔日的辉煌。城内空荡荡,民众几乎跑光了。 这场战事延续的时间太长了,而我们九黎的局面越来越差,便是那些老弱,想必也逃离他处去了。 虽然蛊族和青神宗不至于做那屠城的勾当,但谁也担心会被殃及池鱼。合击阵法可不长眼睛。 到城中偏北面些,可以看到许多盘膝而坐的将士,他们身上的甲胄大多残缺。 望气术下,他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萦绕着黑气。伤势严重者,黑气甚至遍布全身。 有极多穿淡青色长袍的弟子在他们之中来来回回穿梭。 我很快在人群中看到肖亦茗的身影,还有她的父母也在。 得益于合欢经的功效,现在肖亦茗父母的修为都极为不错,接近候主级。其实他们在渡劫期前的修行算是极慢的,只是到渡劫期后,顿悟显得尤为重要,他们便开始突飞猛进起来。 想想,我自己也是因为合欢经才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就王主修为。若是没有合欢经,我想成为王主,可能还需要数百年都说不定。当然,还有悟道茶叶等等,也都对我帮助不小。 我能在短短数百年内就从凡人修成王主,实在是诸多福缘相聚而成。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顶级大势力中的顶尖天才,修行速度也绝对没有我这么快。 我看着下面杂乱盘坐着,或是躺着的伤员们,心里难免有些沉重。 让那些随我而来的圣宗弟子们去忙自己的,我落到地面上肖亦茗的面前,“亦茗,现在情况怎么样?咱们的伤员都能够得到有效的救治吗?” “庄严大哥!” 肖亦茗看到我先是有些惊喜,然后脸色忧伤道:“我们把九黎之地境内的药师们都请过来了,后方也有无数的炼丹师在不断的为我们炼制疗伤丹药,但是……伤员们太多了,还是有很多人得不到治疗,陨落了……” 我长长叹息,没有说话。 从视线范围内的情况来看,此刻畎夷城的伤员怕还有数千之多。他们都是为九黎奋战的勇士。 不是有巡逻队从破败的街道中走过。 时不时有伤员被抬到这个治疗点来,看来应该是大战初歇。 我让肖亦茗小心些,问清楚魔神军驻扎之地,然后往那里去。 我们圣宗此时有近十支军队驻扎在畎夷城内,至于护城大阵,显然是早已没了,要不然城内不会如此破败。 到得魔神军驻地外,望气术下,我能看到天上黑云滚滚。 这是杀气,是戾气。 魔神军没有不认识我的,待我到得近前,在营房门口的一队甲胄向我躬身,“少大首领!” 魔神军中极多数是九黎族人,是以都这么称呼我。 我点点头,“王阳太上长老可在?” 为首的小队长应道:“统帅此时应在帅帐内,少大首领请随我来。” 说着他便领我往里面走去。 沿途之处,见到我的魔神军军士们都像我躬身行礼。 虽大战已算得上是旷日持久,我看到不少军士们脸上有些微疲惫之色,但是却并没有谁带有畏惧。 他们是真正九黎的虎军,无愧为九黎主力之称。 在九黎城内时,他们尚且还未经过厮杀阵仗的淬炼,如今,一个个俨然都已成为百战老卒。这种老卒,身上都自然而然有股咄咄逼人的煞气,这种煞气,在战场上是不会消去的。 到得帅帐外,小队长向里面喊道:“统帅,少大首领来了。” 里面传出来王阳前辈的声音,“请少大首领进来罢!” “辛苦了。” 我对这小队长道了声谢,掀开帅帐的帘子,往里面走去。 可没曾想,才刚迈出两步,就听得身后有人高喝,“愿为九黎效死!” 回头,是这个小队长。 他虎目瞪得滚眼,眼中俨然有着依稀泪光。我没想到,仅仅只是道句谢,竟然会让得他如此。 “我不要你效死,只愿你们都好好活着。” 我冲他笑笑,说完这句话,才踏步往帅帐内走去。 我这不是装逼,而是真正的心里话。我想没有哪位首领会希望自己的属下真的马革裹尸还。 到得帅帐内,有十余张长条形桌子整齐摆放着,中间是个极大的沙盘。此时王阳前辈还要数位我们九黎的将领都围在沙盘旁,讨论着什么。 我能感受到帅帐外的阵法气息,想来这帅帐也是有着特别的阵法笼罩。 沙盘,显然是我们从地球带来的弟子们弄起来的。我们圣宗那么多弟子,其中有不少军事专家。 沙盘将畎夷城周围极大范围的地形都真实呈现出来,上面插着不少小旗子,主要分为三色,只是小旗子上的标志有些不同。 此时王阳前辈他们讨论正酣,见我进来,那些圣宗弟子要行礼,我忙摆手止住,“你们继续。” 他们便又重新投入到讨论中去。 我自顾自走到沙盘旁,细细看沙盘上的布局。我们九黎有足足八支军队在这里,分部在各处,是淡青色旗。蛊族是黑色旗子,有四支军队,但却是分散为十余支布局在各处。青神宗白旗,也有四支军队之多,同样分为足足八支,他们的军队牢牢将畎夷城北面围住。 我们的军队则是沿着畎夷城的城池布置着五支军队,而在这五支军队的中间稍后,则是剩余三支军队穿插其中。我看出来,这三支军队应该是用于随时支援的。这样的布置,能够让我们的兵员得到最大化利用,也绝不至于首尾不相顾,或是被他们集中突破某处而猝不及防。 只是,除去淡青、黑、白三色旗子外,我却还看到有金色的旗帜。金色旗帜上,又没有标志。 这让得我有些疑惑。 趁着王阳前辈他们讨论的间隙,我出声问道:“这金色的旗帜是什么?” 站在我旁边穿着圣宗精英弟子服饰的一人答道:“这是我们布置的阵法圈套。” 以他的身份本来没资格进来帅帐,可现在在这,很显然,他有军事方面的特长。 我闻言,轻轻点头。 1022.准备炼制五行枪 蛊族和青神宗势大,要想对付他们,我们就得用尽各种方法。 别说是阵法,就算是那些惨绝人寰的法子,只要有,我也愿意用。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对双方都残酷。 我现在脑海中都还有畎夷城内那些伤兵们的痛哼声在荡漾,这让得我对古族和青神宗充满杀气。 统兵作战,运筹帷幄的事情我不太懂,是以,听得这些金色旗帜是阵法后,我也并未发表什么看法。点点头后,便没有再说话。 王阳前辈说:“你们再讨论讨论,此次,定然要往他们心尖上插上一刀!” 说着,他走到我旁边来,而后忽地“咦”了声,问我道:“你小子修为又有突破了?” 我颇感奇怪,按理说,我时刻以太极大道笼罩全身,任是亚圣,也应该看不出我修为才是,“前辈您怎么知道?” 他道:“就是感觉你的气息与以前有些不同而已。若非对你熟悉,也感应不出来。” 王阳前辈笑着,拍拍我肩膀,“大概什么时候能到王主?” 我轻轻一笑,“要不您猜猜?以我的修行速度,什么时候能到王主。” “猜?” 王阳前辈稍稍一琢磨,然后低声惊呼道:“你小子莫非现在就已经突破王主了?” 我很是有些得意的点头。 这下便连王阳前辈也是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啧啧感慨道:“你小子,真是个怪物啊!” 我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前辈这能算是在夸我么? 不过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挺妖孽的,短短时间,竟然就跨过了王主门槛。这都得益于那次在沙滩边的顿悟,若是按照正常的修行速度,便是我,怕是也得历经十数年不可。而更可怕的是,接近王主级时极可能遇到瓶颈,若是遇到瓶颈,那突破之日,只会更加遥遥无期。 王阳前辈拉着我到他的主位旁坐下,而后问我:“那你来找我,可是打算炼制五行枪?” 我微不可察的点头,“的确有这个想法。” 现如今怒龙枪跌落至仙品层次,我的实力自然也受到折扣,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五行枪锤炼出来。虽然重新锤炼出来的五行枪又需得从灵品慢慢往上擢升,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莫说我当初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真的能够凑齐五种本源金属,便是早知道有这一日,也不可能等到现在才开始锤炼胎器。 得,反正有噬道藤在,五行枪进阶应该也不需要耗费多长的时间。 再者,我还有补天鼎、摄天塔,也不愁没有趁手的武器使用。 只是想想以后没得源木翅、源水甲胄、源金鼎了,我自己可能还真会有些不适应。 王阳前辈瞧瞧那几个还在讨论如何将对面军阵引到阵法中去的“军师”,挥手道:“你们且先出去吧!” 几个人躬身告退。 我没想到王阳前辈竟是比我还急,有些好笑,将源木翅、源金鼎、怒龙枪、源水甲胄召唤出来,又将还未经锤炼的源土从袖里乾坤中拿出来,都摆放在身前的案几上。 王阳前辈乃是炼器宗师,一眼瞧出武器品阶自然不在话下,轻咦了声,“你的怒龙枪怎么成仙品了?” 我苦笑,“还不是渡劫的时候闹的。” 前辈点点头,“也无妨,反正你锤炼五行枪后,还得重头再来。” 我也点点头。 王阳前辈便道:“那现在便开始吧!” 我们之前已经将如何锤炼五行枪的事情研究过无数遍。 不用他说,我先是将与源木翅、源金鼎、怒龙枪和源水甲胄之间的血脉感应全部切断了。 这是极伤元气的事情,接连解除四道血脉感应,我便接连吐出四口血来。 炼制五行枪容不得不谨慎。 我不敢再继续,盘膝在原地,吞服下两颗九品疗伤丹,又调动琉璃药王气,以最快的速度修复伤势。 我吞服过金鳞花,具备金晶体,精气极强,元气浓郁。这点伤,对我来说其实并没什么大碍。 琉璃药王气很快将两颗九品疗伤丹的药力溶解,化为精纯元气,填补着我的元气残缺。 不过半个多时辰,我便又已恢复到巅峰状态。 王阳前辈忍不住又啧啧感慨,“你小子真是个怪胎啊!” 能让得亚圣都这般感叹,我想我应该足够自豪了。 的确,在仙界,应该没有人的底蕴能再超过我。只是不知道以前的人祖们是个什么情况。 怒龙枪、源金鼎、源木翅、源水甲胄已经化为最为初识的本源状态,静静的摆在我们身前的案几上,看起来并不显眼。若是丢在路旁,这或许会被当成四个石头疙瘩,但只要是仙界人,就应该都知道这五种本源金属是如何的珍贵。说价值连城,都是贬低它们了。 神品顶级炼器材料,便如同圣品药材那般稀少,要不然,也不会只有那些顶尖势力中才拥有顶级神器。 至于真神器,那更是传说中的东西。而且,据说真神器也是以神品顶级炼器材料炼制而成,这已经是仙界最为顶尖的炼器材料。 我依次在源火、源水、源木、源土、源金上滴上精血。 而后,我翻起右手,幽绿色的丹火从我掌心中弥漫而出。 再用左手拿起源火,放到右手上。 源火静静漂浮在我右手掌心上,被丹火慢慢锤炼着。 这个过程并不难,但却极考究内气含量。若是内气不够的,压根别想将源火锤炼完成。 当然,内气对我来说,难道算个事? 仙界中有哪位同阶修士的内气含量能和我相比? 两个时辰后,源火便已经化为液态。 到得外面天色黑蒙蒙时,我的右手掌心上,已经漂浮着五种颜色各异的水团。 整个过程,王阳前辈都在旁边静静瞧着。 用五种本源金属炼制胎器,这绝对是仙界前所未有的大手笔。便是那些顶级势力,也绝对难以凑齐五种本源金属。不,想凑到五种神品顶级炼器材料都已经是极难的事情。 就为这,王阳前辈都已经不知道感慨过多少次我福缘深厚了。 将本源金属都锤炼为液态状,便要开始进入真正的炼制胎器的环节了。 我掌心的丹火消失。 五种本源金属中的源火慢慢落到我掌心上,而后向着我皮肤内浸去,沿着我的经脉,向丹田流淌过去。 不多时,我的神道穴源泉海上空,便有道火红色的水团漂浮着。 而在下方,则是平静无波的火属性内气。 火属性内气和源火自然是相得益彰的,源火进来,好似让得我的内气都变得活泼了些。 紧接着,我涌泉穴、丘墟穴、承泣穴、昆仑穴内源泉海上分别出现源木、源水、源金、源土五种本源。 再接下来,就是最为要紧的步骤了。这个步骤,整个仙界中都没有人尝试过。 我睁开眼,看向王阳前辈,“前辈,那我开始了。” 王阳前辈显得比我还紧张些,“你真有把握能够克服五行相克的困难?” 我洒然笑道:“试试吧!” 他深深看着我,“那我在旁边为你护法。” 按照我们两之前的推断,炼制五行枪的过程中,五行相克问题应该是最大的困难。如果不能克服这个困难,别说是五行枪无法炼制成功,甚至很可能我自己都会因此而受到重创,也许会留下永远都无法愈合的创伤都说不定。 但上天既然让得聚齐五种本源金属,那我,怎么说也得试上一试才甘心。 我点点头,又重新闭上眼睛。此时此刻,若说我心里不紧张,那显然是假话。 1023.阳王枪 炼制五行枪,可不再仅仅是以单一窍穴锤炼胎器,而是需得五个窍穴配合锤炼。 这在仙界,肯定从未有前人尝试过。 我五个窍穴同时发力,源泉海内液态内气眨眼间便翻腾起巨大波涛起来。 以内气对本源金属进行锤炼。 虽然这五种本源金属都早已经被锤炼得极为精纯,但要让其化形,也是个极考验人的过程。 我的内气剧烈消耗着。 不多时,便感觉额头微微有些汗水浸出来了。 五种本源都在晃荡。 我倒是不用为将五行枪炼制成什么模样而再费心,当初怒龙枪就是以我自己的心意锤炼出来的,我使得顺手,也十分满意。 大概又过去数个时辰,我涌泉、丘墟、承泣、昆仑、神道五个窍穴内,便都有怒龙枪呈现出来。 当然,这才只是初具雏形而已。 这之前的过程虽然耗时耗力,但并没有什么危险。 接下来,才是我和王阳前辈都没有把握的步骤。 我要尝试着将这五柄颜色各异的怒龙枪融合起来。因为只有在锤炼时就让它们融合,待得炼成以后,这五行枪才能具备合体的功效。也就是说,若是我现在不尝试着将它们融合,那等到炼成以后,我也只是拥有五柄本源属性炼制而成的怒龙枪而已。虽然仍然可以依靠阵法配合,将其组成五行枪阵,但威力显然会大打折扣。 只有让其融合,形成一柄五行枪,到时候才可能具备出人意料的威能。 我将五柄初具雏形的怒龙枪都从窍穴中召唤到体外。 然后猛地睁开眼睛来,以五种内气分别御使五柄怒龙枪进行融合。 五柄枪缓缓向中心聚拢。 我甚至听到王阳前辈颇为沉重的呼吸声。 这让我心里也是紧绷到极点。 “融合!融合!” 我能听到自己心里那强烈的呐喊声。 但是,当五柄枪相聚不过半米时,到底还是出现我和王阳前辈当初所预料的难题了。 五行相生相克,各种奥妙难以言喻。此时,我果真遇到五行相克的难题。 五柄怒龙枪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像是五块同极的磁铁似的,任由我如何用内气御使,都死活不肯再靠近,剧烈的震颤着。 这种震颤牵引我的心神,差点让得我一口血喷吐出来。 该是时候用太极大道了。 我猛然咬牙,太极大道倾泻而出,全力往五柄枪所在之处覆盖过去。 我体内九种属性截然不同的内气就是以太极大道辅佐相融的,九种都能融,难道五种倒是摆不平了? 我就不相信了。 但是,接下来的事实却是由不得我不相信。 纵是我用上太极真意,竭力促使五柄怒龙枪相融,但这五柄枪,却仍是剧烈震颤着不肯靠近。 这下真是麻烦了。 我心里其实很清楚,当初我体内的内气能相融,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我那时候自爆窍穴,让得各个窍穴都留下各种内气的气息,这才使它们在潜移默化中慢慢相融的。可是,本源金属我该怎么办? 这时,却听得王阳前辈在我旁边轻喝,“重新布置枪的位置!” 我心中一凛。 枪的位置? 此时此刻,我已然有些控制不住剧烈颤抖的五柄枪了。若是在这里失败,将前功尽弃。 管他娘的! 我心里一狠,猛地一咬牙,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竭力控制五柄枪改变位置。 虽然王阳前辈仓促间没有把话说明朗,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让我将五柄枪按特定的顺序排列。 五柄枪缓缓移动起来。 这个过程极为艰难,汗水从我的额头滑落到我的眼眶,又上睫毛,然后滴落到我的眼睛里。 但我不敢眨眼。 整个过程,长达有足足数十分钟。我整个人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 最终,在我正前方漂浮的是源火锤炼而成的怒龙枪,再往左侧,依次是土、金、水、木。 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五柄枪以五芒星式样悬浮着,正好顺应了相生相克的关系。 我此时差不多已经到极限。 只是,五柄枪仍然在剧烈震颤着。 成与不成,就在此一举了。 我心神融入到太极大道内,倾尽全力以太极大道融入和五行阵的中间,催化其相生之道。 时间缓缓流逝着。 便是我,体内的五行内气也已经接近枯竭。 原本相生相克的力量时相持不下的。 而此时,终于,相生的力量在太极大道的催动下,占据了上风。 相克力量瞬间便压制。 五柄怒龙枪忽地不再颤抖。 “成了!” 王阳前辈猛地大喝,然后又忽地噤声。 五柄怒龙枪开始缓缓的旋转起来,其中,有着极为奥妙的气息萦绕着。 五柄枪上都还没有篆刻道纹,但在此刻,就已经能看出其的不凡来。 枪越旋转越快,当连我用肉眼也看不清楚的时候,终于融合到一起。 一柄银色的怒龙枪出现在我和王阳前辈的面前。 这杆银枪通体银色,散发着微微光泽,虽算不上美得炫目惊心,但也足够扎眼。 我重重松口气,挥手将银枪卷到右手上。 入手微沉,却正是我想要的份量。 我忍不住咧嘴直笑,而后将银枪向王阳前辈递去。 王阳前辈像是抚摸什么似的,那脸上爱惜的表情简直让我直起鸡皮疙瘩。他右手缓缓摩挲着银枪枪杆,“五行合并后,竟是五行气息都不显,化为混沌……” 他猛地看向我来,“小子,这杆枪说不定以后能有成为真神器的潜能呢!” 这我当然知道。 这柄五行枪融合成功,定然能具备诸多不凡。五行本来就是极为奥妙的东西。 “前辈给这杆枪赐个名吧!”我说。 “我?” 王阳前辈微微一愣,而后道:“这等神物,还是你自己取名吧,要顺应你自己的心意才好。” 以我和王阳前辈的关系,也懒得再推来推去,“那便叫阳王枪,前辈觉得如何?” 王阳,阳王。 倒是王阳前辈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不太好吧?” 我笑道:“这枪若是没有前辈你对我的悉心教导,也不可能现世。我觉得这名字挺好。” 王阳前辈也不是矫情的人,见我这样说,便点头,“好,阳王枪也有气势,不错。” 说着,他有些依依不舍的将枪递还给我来,“若非我专攻刀道,见到你这柄枪,怕真会忍不住夺了你的去。” “嘿嘿!” 我嘿嘿笑着,“那是前辈您知道这柄枪的底细,现在这枪,谁能看得出来是五种本源金属融合起来的?” 亮银色。 我记得仙界可没有这种颜色的顶级神材。也好,这样以后估摸着也不会有人惦记着抢我的阳王枪。 将阳王枪接到手里,重重顿在地上,“阳王,以后便是你陪我驰骋这仙界了。” 王阳前辈却是猛地拍我的肩膀,“你小子别耍帅了,快些将道纹都篆刻上去,让我也好瞧瞧五行枪阵的威力。” 我缩缩脖子,哭笑不得道:“前辈您好歹也让我休息休息啊!” 王阳前辈微微愕然,随即笑骂:“你个臭小子,难道你自己就不想早日试试五行枪阵?” 我只是笑。 …… 时间匆匆而过。 在畎夷城内,我很快便呆了足足有五个多月的时间。 这五个月来青神宗和蛊族并没有举大兵进行猛攻,但我们九黎之力北岸边境也绝对算不得平静。 首先是聚宝斋私军的杀到,让得这里的局势发生了变化。 1024.五行枪阵 聚宝斋黄金甲胄数十万之众,浩浩荡荡杀到黄夷城后,蛊族布置在那里的殇支大军和其展开激烈厮杀。 蛊族十八支,其中殇、殃、泽等都是其中较弱的。殇支共有六支大军,兵员近百万,但到前线来的只有半数,约莫五十万之众。再有前期他们攻打黄夷城时还损失不少,是以大概只有四十万不到的兵员镇守黄夷城。 估摸着是蛊族和青神宗有些瞧不起聚宝斋的私军,是以明明知道聚宝斋私军杀到,也没有派兵去援助。 他们的兵员分部比较平均,除去主要战场畎夷城外屯军近百万,其余三城,都是数十万之众。 要调兵,也怕会影响其余城池的局面。 当然,我也从小道消息听说,蛊族和青神宗高层听说苏清雅率兵攻打黄夷城时,放出这样的话来,“不过是个仰仗情郎才得以将聚宝斋重新掌握在手中的女娃娃而已,她带的兵,能够有多大的能耐?” 这话中的情郎,自然是说的我。 他们怕是怎么也没想到,苏清雅带领的黄金甲胄,竟是有着远超寻常军队的实力。 聚宝斋没有广袤的土地作为根基是不错,高手也远不如蛊族、青神宗多也不错,但是,便是连我也有些忽略了,聚宝斋有的是钱啊!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 没高手,用钱买! 士兵没得信仰,舍不得下死力,用金钱驱使他们悍不畏死的冲杀! 军阵战斗力不强,用装备来填! 聚宝斋数十万私军,制式装备全都是仙器。虽然只是下品仙器,但这也足够惊人了。 于是,在这般金钱堆砌起来的战斗力下,心存蔑视之意的蛊族殇支军队初战竟是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两军战线数百里,互相以合击阵法进行对轰,苏清雅立于阵前,英姿飒爽,亲自为聚宝斋战士们擂响战鼓。据说当日整个聚宝斋军阵中鼓声轰隆,黄金甲胄们战役高昂,长啸声震天动地。 苏清雅请了不少修为高深的巫师助战,就是像绛元那样的,能够以乐器提升己方战斗力。 蛊族殇支的军队才刚交手,就直接被打懵了。 他们的统帅也是个十足的倒霉蛋,才刚交手就不幸被合击阵法给命中,虽然有天尊修为,但还是一命呜呼了。 到得最后,蛊族殇支的军队折损二十余万人,如丧家之犬般远离黄夷城,往旁边方夷城的蛊族军队靠拢去了。 苏清雅可谓是一战成名,也让得我们九黎之地重新恢复完整。 不过,蛊族吃得这么大的亏,却是也紧接着又增兵来了前线,要还以颜色。 他们佯装要进攻黄夷城,实际上却是暗渡陈仓,攻打了畎夷城旁的阳夷城。 阳夷城中有争奴前辈、阎浮前辈,还有我一位亚圣修为的师娘镇守,虽然城池未丢,但我们阳夷城内的大军却着实是死伤惨重。 一战结束,蛊族和青神宗的军队休战时,我们阳夷城中兵员竟然只剩下不足二十万。 阎浮前辈重伤垂死,幸得争奴前辈拼命救下,被送回到魔神山去疗伤。 不得已,我们只能从畎夷城派兵去增援。 凤眼前辈领着九凤军以及吞龙军前往。我们畎夷城内,仅剩兵员六十万人。 这还是这数个月来又从后方挤牙膏似的抽调来不少兵员。 战争,本来就是互相消耗的过程。到最后谁先耗没了,谁就输了。 现在我们双方都在卵足力气,蛊族、青神宗也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异动了,估计是在准备大决战。我心里很清楚,在龙族和星海宗、火国和水国那边的胜负分出之前,他们绝对会发起最后的决战,不会给我们九黎等到火国和龙族来支援的机会。 而且,还有那狗日的刑天族和静月府,他们如两条阴狠的蛇,可始终都在冷眼旁观着呢! 我们虽然还有道元学府这等盟友,可道元学府却是碍于规矩,不能参与到仙界个势力的纷争中来。 这天,窗外的阳光刚射进来,我在房间内睁开眼睛。 天亮了。 我站起身来,摇晃两下,拉开房门走到屋外。 外面是斑驳的畎夷城,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我挥手,阳王枪出现在我的手中。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在的阳王枪上已经布满道纹。 在王阳前辈的教导下,我现在的道纹造诣可不低。灵器中,怕是没有哪件兵器的道纹能够和我这阳王枪相比了。 这些天来,可是损失我不少精血。 时间紧迫啊…… 我看向畎夷城那残缺的城墙外,在那边,还有百万蛊族和青神宗军士对我们九黎之地虎视眈眈。 轻轻叹息了声,我转身又回到了房间内。 我现在呆的这地方原本是畎夷城内一客栈,只是此时已空荡荡,连掌柜的都跑了。 又用十余天的时间,我才将体内损失的精血全部恢复。 这过程中耗费的灵丹妙药略去不提,现在的我,只要不是最顶尖的药材、丹药等,根本不缺。 我出关的前夕,畎夷城内雷声响了一夜。 不断有雷霆劈落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第二天却是天朗气清。 我攥着阳王枪走出门,直奔着魔神军的大营而去。 在帅帐见到王阳前辈,他便跑过来有些激动的问我:“完全炼制成功了?” 我点点头,将手里的阳王枪递向他去。 他却不接,只是迫不及待道:“快些演化五行枪阵给我瞧瞧。” 我一笑,心念闪动。手中的阳王枪忽地飞到空中,而后便分化为五柄颜色各异的枪来。 这五柄枪缓缓旋转着。 而后,中间忽地有极为剧烈的能量波动荡漾开来。 五柄枪中间数米的空间内,五行能量爆涌,威势不凡。 我还从来没施展过五行枪阵呢,此时细细感应着合着五行阵的枪阵,只觉得威力还要在我的想象之上。虽然阳王枪才是下品灵器层次,但我拿这五行枪阵和人对敌,便是对方拿着仙器,怕也无法摧毁这五行枪阵。 王阳前辈也在旁边露出喜色来,“好,好啊!” 他看向我:“快些将这阳王枪的层次提升起来,到时候自然能大有作为!” 我轻轻的点头。 其后,我离开魔神军的营地,去了就在营地旁的仓库。 我说过战争,其实就是对人力、物力的消耗。 这些年来,我们圣宗也不知道损毁了多少灵器、道器、仙器,甚至神器,另外还有不少通过打扫战场得到的。这些损耗的神器、仙器都被重新送回到圣宗去让炼器师们锤炼去了,但还有不少无法重新锤炼的,以及根本没有时间去锤炼的灵器和道器,就堆放在了魔神军营旁的仓库里。 而这些东西,对噬道藤而言都是极好的养料。 我埋头钻到仓库里面,足足有两个月的时间没有出来。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其他的事情都没干,就只是不断用噬道藤汲取这些损毁兵器、甲胄上的精萃。 当我从仓库里出来时,仓库里那不计其数的损耗灵器,都变成了再也不堪大用的凡铁。 只是我手中的阳王枪却已然有着光泽流转起来。 两个月,仙阶上品! 这就是噬道藤的变态之处。 虽然要将阳王枪进化到神器级别还需要时间,但只要有噬道藤在,我就要比别的修士不知道节省多少时间。 而且,战争中不断会有灵器被损耗,我根本就不担心噬道藤没有精萃可惜。 离开仓库的我,又直接去了魔神军的大营。 这数月来,王阳前辈他们数次想引蛊族和青神宗联军到我们那布置着极多阵法的圈套中去,但因为没有足够诱人的诱饵,他们出动的兵员都不多。仅仅为那几万人,实在没必要将浪费掉辛辛苦苦才弄出来的阵法,是以到最后,都是匆匆交战之后,便不了了之,双方各自撤军了。 我想,我应该是个不错的诱饵。 1025.害怕的悟道茶树 九黎消散数千年,便是族人再次重聚,势力也有限,不至于被青神宗、蛊族等如此忌惮。他们几乎倾巢来犯,实际上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对我的顾忌,再有这些年来的确在我手中吃了不少亏。 我的天赋太过于变态,横扫同阶修士,若是成为亚圣,绝对会成为他们的梦魇。 他们从始至终,都在想方设法的阻碍我成长。 我走到王阳前辈的帅帐外,守护的魔神军士兵向我躬身行礼。我点点头,走到里面去。 里面只有王阳前辈在。 他瞧见我便问:“阳王枪祭炼到什么层次了?” 我笑着答道:“仙阶上品。” 连王阳前辈都不禁愣住,然后朗声笑着,连说三声好。显然我取得这等成果,也出乎他的意料。 这才多长时间? 可我却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将阳王枪祭炼到上品仙器层次。这在仙界,也是绝无仅有的。 有史以来,从来没有人像我这样以噬道藤作为道相过。因为,没有人同时具备过五行属性。 我问王阳前辈,“前辈,蛊族和青神宗那边,到现在还没有大规模的军队闯入我们的圈套中么?” 王阳前辈哼哼道:“那群胆小如鼠的家伙,打定主要消耗我们的兵员,然后促使我们和他们做最后的殊死决战。除去报复阳夷城那次,便如何也不像我们发动大规模进攻,只是不断用小股军队来消耗我们的兵员。” 他坐回到座位上,“不过就算真让他们逼到决战那天,我也定然要让他们瞧瞧那些阵法的威力。” 话虽这么说,但王阳前辈脸上,还是隐隐有些担忧之色。 是啊…… 真要到被逼到决战的局面,那我们九黎的情况只可能会比现在更差许多。到时候纵然是将蛊族和青神宗的军队引到圈套中去,我们九黎也可能无法挽回整个颓势。到最后,兴许也只是拼死咬下蛊族和青神宗一块肉而已。 我们九黎,现在根本不具备和他们决战的实力。 说实话,能够撑到现在都已经不容易。如果不是蛊族和青神宗不愿意付出太大的代价,其实他们便是举族强攻,也已经将我们九黎击溃了。 我微皱着眉头,道:“前辈,若不然让我去试试吧!” 王阳前辈惊讶道:“你去试试?” “嗯!” 我点点头,然后以传音之法,将我的计划告诉给他听。 前辈听完,陷入沉默。 足足过去数分钟,他才说道:“你琉璃师娘布置的阵法虽傲视仙界,但是你可知道,若是你去,蛊族和青神宗的大军却随时都可能将你吞噬掉。他们军阵中不可能没有强者随行,到时候,你有可能会遭遇不测,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结果?” “当然想过。” 我点头说道:“但若是连我都没有用性命相搏的决心,我们又如何要求我们的战士们为九黎、为圣宗付出他们的生命。”我眼神灼灼地看着王阳前辈,“前辈,我到仙界来数百年,在生死边缘不知道游走过多少次了,蛊族、刑天族等无数次威胁到我的生命,但我仍旧好好的活到现在,而且越来越强大。他们想要杀我,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王阳前辈微微叹息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又给他传音入密,“前辈只需带着魔神军继续坐镇这畎夷城即可。” 他睁大眼睛道:“不需要我陪同你去?” 我道:“琉璃师娘不是也在畎夷城么?我打算让她带领圣王军随我前去。” 王阳前辈闻言,沉吟了番后,点头道:“如此也好,那些阵法有琉璃掌控,威力能发挥到极致,比我去要更妥当。而且她又是修行时空大道的强者,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意外,也比我更可能带着你活着回来。” 我拱手:“那晚辈这就告辞了。若是……九黎便交付给前辈了。” 王阳前辈又点点头,“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我深深看他,然后转身,往帅帐外走去。 这里是畎夷城偏东的山谷中。 离开魔神军的大营,我往畎夷城南方而去。圣王军就坐镇在魔神军和九凤军的后方。 魔神、圣王、九凤军成正三角形分部,九凤、魔神在前,圣王在后,这些日子来,始终在互相观望驰援。 约莫接近畎夷城正中心处,我看到前方城中飘荡的无数火红色旗帜。 这些旗帜上,都绣着极大的“圣”字。 圣王、魔神,乃是当年九黎叱咤仙界的极强军伍,现在,也是我们新九黎的招牌军。 我到得圣王军的驻地外,看守的将士很快带我到帅帐中,见到琉璃师娘。 圣王军中,以琉璃师娘为统帅,而副统帅,则是鱼礼师娘。 鱼礼师娘虽然尚还没有突破到亚圣层次,但也是天尊中的佼佼者。她的修为,距离亚圣已是极尽。 见到我,琉璃师娘颇有些诧异道:“庄严?你不是在魔神军那祭炼阳王枪么?怎的现在过来了?” “琉璃师娘、鱼礼师娘。” 我拱手行礼,而后道:“阳王枪我已经祭炼到上品仙器层次了。” 她们也都露出惊讶之色来。 随即琉璃师娘问我,“那你来这是……” 我又用传音入密,将我心中的盘算说与两位师娘听。 她们听完,也都陷入沉默。 其后,琉璃师娘道:“非得你亲自前往吗?有我和悟道茶树……若是你出现什么意外……” 我摇摇头,“只有我出现在那里,蛊族和青神宗才会完全不怀疑这是个圈套!” 琉璃师娘深深看着我,眼神很是复杂,“那我现在就回去魔神山,将悟道茶树带过来。” 我点点头,“有劳师娘了。” 悟道茶树,可谓是我这个计划中极为重要的部分,缺它不可。只是不知道那家伙愿不愿意配合。 琉璃师娘眨眼就消失在帅帐内。 我看向帅帐外,心里想着,琉璃师娘亲自前去,便是绑,也能将那胆小的家伙给绑来吧? 这些年来,我们圣宗得到悟道茶树的事情从未传扬出去。这次,也好让仙界瞧瞧我们九黎深厚的福缘。 鱼礼师娘乃是异族出身,晶莹耳后有着几片闪烁淡淡光泽的青色鳞片。 不过她长得却是极美,极具江南女子般的婉约。 她瞧着我,忽地说道:“庄严,现在看你,真和你师傅当年是有些相似的。” 我没见过蚩尤师傅,笑着问道:“哪里相似?” 鱼礼师娘道:“你们想要做什么事情,都愿意拼上性命去做。” 我点点头,“在仙界,这样的人应该还有很多吧?师娘你们不也是么?” 如果不是为寻找蚩尤师傅,为重振九黎,我这些师娘们完全可以呆在天外天过安然的生活,不必要到这战场来厮杀。 以琉璃师娘的极速,不过数个时辰,便就从魔神山又折返回来了。 到得帅帐中,她挥挥雪白的袖袍。 从袖袍里便迭出个满地打滚的家伙来,正是悟道茶树。 此时这家伙赫然全身都在簌簌发抖,树叶和枝桠都震颤个不停。 琉璃师娘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我好言相劝,它却不愿意来。我只能这样将它绑着来了。” 悟道茶树周遭都被师娘用阵法禁锢着,根本就逃不出去。 我对簌簌发抖的悟道茶树说:“放心,你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拼着性命也会护住你,到时候即便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也会开生门上你逃出去就是。到时候你逃到那些深山死地中去,谁也找不着你。” 它震颤得更是剧烈,好像是在发脾气。 若是能骂,我估计它肯定得将我骂个狗血淋头。 1026.演戏 我本来打算将噬道藤从通天藏中放出来好好和它沟通沟通的,但见它这样,想想还是作罢。 这件事情关乎我们整个九黎,便是悟道茶树再如何不愿,我也势必要将它带去那里的。 我心里叹息着,不管怎么说,还是等到战争结束后再说吧!若是到时候悟道茶树要离开圣宗,我不拦着便是。 不多时,我带着悟道茶树离开了圣王军的营地,往畎夷城外而去。 我踩在阳王枪上,划破长空,很快便到得畎夷城西北方向百里开外。 这里有连绵起伏的山脉,仿佛没有尽头。云雾常年笼罩在这些高山的上头,显得极是飘渺。 幻幻如仙境。 而在这朦胧的美景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其中隐藏着为数不少的大杀阵。 我当然没敢大咧咧落下去,在空中细细观察着山脉的走势。来之前,琉璃师娘已经告诉我哪些地方是安全的,那些有大杀阵笼罩的地方,我可不敢轻易闯进去,到时候若是不慎触动杀阵,即便是以我现在的修为实力,怕也只有被绞杀成飞灰的结果。 直到在脑子里将琉璃师娘布置阵法的那些区域都一一分辨出来,我才往下面落去。 到得下面的某个山坳里,我挥手将悟道茶树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对它说道:“如果想安然无恙的离开,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你是噬道藤的好伙伴,而我,也是噬道藤的好伙伴,这次是我对不住你,但请你相信我,若非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让你犯这样的危险。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保证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即便是我死了。” 也不知道是感应到我的决心和诚意还是怎么的,原本一直在不停发抖的悟道茶树,此刻竟是平静下来。 它扎根在土壤中,释放着淡淡的月白色光华。 我轻轻摸它的一片树叶,然后再度冲天而起,驾驭着阳王枪又往阳夷城内飞去。 没过多长时间,琉璃师娘和我联袂从圣王军驻地中出来。只是,圣王军中也有五万军士悄然消失了。 他们都被琉璃师娘藏在袖里乾坤中。 这五万军士,都是来自于从各地汇聚而来的九黎族人,要么,则是我们圣宗最信得过的弟子。 再到得师娘布置连环杀阵的地方。 我们让五万军士分为数百支小队,不断在四处搜寻悟道茶树。 而真正悟道茶树扎根的地方,琉璃师娘则是以幻阵掩藏住了。 我们两个就呆在这幻阵旁。 师娘已经将那些大杀阵的方位告诉个个小队的首领,他们不会去触碰杀阵。 盘膝坐在地上,琉璃师娘问我:“庄严,他们真的会来吗?” 我道:“肯定会的。用不得几天时间,他们肯定会得到我们在这里的消息。不管如何,他们都势必会派人来打探我们到底是在这里做什么。” 琉璃师娘轻轻点头,“希望如此吧……” 转眼便是四天时间过去。 我走到师娘的幻阵中,对仍旧静静扎根在地上的悟道茶树说道:“茶兄,现在要劳烦你出去现身了。你就在这附近十里范围内溜达溜达即可,应该会碰到我们圣宗的军士,但你乃是圣药,他们发现你,也绝对不会舍得伤害你。你不用管他们,他们追你,你便逃窜就是了。只需得两到三个时辰,你再回到这里来就是。” 它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我深深看着它,缓缓闭上眼睛,而后跪到地上,“我代表九黎族人,求茶兄。” 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只是我抬头时,悟道茶树已经不见了踪影。 它和噬道藤都是突破到圣阶的存在,有灵智诞生。有智慧,有感情。 我看着前方留下的空荡荡土坑,“茶兄……” 这件事,是我对不住悟道茶树。当初它随着我去往魔神山,或许本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根本没过多长时间,这附近便闹腾腾起来。 十余分钟后就有圣王军匆匆来禀报,说在这里发现悟道茶树的踪影。 我和琉璃师娘下令,让他们全力抓捕悟道茶树,但切记不得伤害悟道茶树丝毫。 他们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来,怕是以为,我们将他们带来,就是来捕捉悟道茶树的。 接下来的两个多时辰,我的心里是比较紧张的。我怕蛊族和青神宗的人早早就收到消息,若是他们派遣强者前来,忽然将悟道茶树给掠走,那我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但想想,以悟道茶树的速度,纵然是有高手前来,想要抓住它也应该是极不容易的事情。 忽地,前方有道残影极速掠来。 我蹭地站起身,是悟道茶树! 它撒丫子往这边跑来,嗖的便钻到幻阵里去。 我跟到幻阵里,只瞧见它又在簌簌发抖。显然,刚刚在外面溜达一圈,让它也是受到了不少惊吓。 我对着它深深躬身,道:“茶兄,若是等下蛊族和青神宗的军队杀来,你便自行离去吧!” 又数分钟,便有数支我们的圣王军小队追到这里来。 他们到得我和琉璃师娘面前,躬身行礼后问道:“少大首领、大首领夫人,悟道茶树可往这里来了?” 我点点头道:“它已经被我和琉璃师娘用阵法围困在这方圆十里之内,发出信号弹,让弟兄们都到这里来吧!” 眼前圣王军的军士们便都露出喜色来,而后有个小队长匆匆掏出信号弹,释放出出去。 信号弹冲天而起,在空中化为一个巨大的金黄色圣字。 其实就是焰火。 如此,数十分钟过去,我们派遣出去的数百支小队便已都到这里来聚集。 我让他们在周遭搜寻。 琉璃师娘传音问我:“若是蛊族和青神宗没来,那当如何?” 我回答道:“若是没来,将这场戏继续演下去就是,我相信他们迟早会来的。” 很快便到得夜幕降临。 竟然真的被琉璃师娘说中了,蛊族和青神宗并没有大军杀到。这让得我们对他们有些腹诽,两军交战,他们的消息竟然这么不灵通? 再到得天亮时。 我亲自释放信号弹,将我们的圣王军小队又聚集过来。 我对他们说:“悟道茶树跑出阵法去了,立刻扩大搜索范围,往周遭去寻找。” 待得他们领命全都离开以后,我转身,又走到身后不过数十米处的幻阵中去。 悟道茶树仍在微微散发着光泽。 我向它微微躬身,“茶兄,还得麻烦你再演一场像昨天那样的戏。” 我没有让人刻意散步消息出去,说我们圣王军在这里搜寻悟道茶树,因为那样有迹可循,极可能会让得蛊族和青神宗的首领怀疑。他们也都不是傻子,悟道茶树出现在这里本来就是极为奇怪的事情,若是再有消息突然散布出去,便是我是蛊族和青神宗的首领,也会觉得这是个圈套。 但此刻我们圣王军在这里偷偷搜寻,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去,便就让这场戏显得真了不少。 我认定,他们的首领便是怀疑这是个圈套,也会派人来查探。 而到时候,只待得他们真知晓这里有悟道茶树,便由不得他们不来了。 蛊族和青神宗内都没有圣阶植株,悟道茶树,绝对有着让他们丧失理智的魔力。 到得这天下午,忽有几支圣王军小队匆匆而来。 他们显得颇为狼狈,甚至有人被重创,只是还押着个人。 这人的修为不弱,有王主级修为。 为首的将领对我说道:“少大首领,我们抓住个探子。” 我看着这人穿着黑袍,脸色有些灰白,问道:“你是蛊族人?” 1027.猎物入套 他倒是颇为硬气,朝我脚下吐口唾沫,哼了声,将头偏开了去。 我冷笑着,“你们还有没有派其余的人过来?” 他还是没有回答。 当然,我也没期望他回答。 我只是抬起头看向天空,自言自语般道:“既然来了,那便请你在这里看场好戏吧……” 我不相信蛊族只会派遣这一个强者前来。 “将弟兄们都聚集过来,让大家做好应战准备!” 我对面前的小队队长说,而后便向着身后的幻阵中走去。 悟道茶在外面溜达两圈,早已经又跑回来了。它逃命很在行的,我们圣王军那么多小队,竟然始终都没能抓住它。 不过想来它也是吓得不轻,演这样的戏,对胆小的它来说,是场煎熬。 我心有愧疚,叹息着对悟道茶树说道:“茶兄,多谢你了。现在,你可以离去了……” 它显然是真的对我失望了,我话音刚落下,它便将树根从土壤里拔出来,化为双腿,眨眼消失了。 我难免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我们圣宗终究还是没有留住这样夺天地造化的奇物。有悟道茶树在的这些天,我们圣宗的强者们因为偶尔可以用悟道茶叶泡茶,修为可都是长进得极快的啊! 只是相较于整个九黎来说,悟道茶树…… 我没得选择。 在我要下的这盘棋中,悟道茶树是枚不可缺的棋子。没有它,这场戏便演不出来。 再转身,我走回到琉璃师娘身旁。 师娘传音问我:“悟道茶树走了?” 我轻轻点头。 她也叹息。 虽然我们都知道悟道茶树肯定会走,但现在悟道茶树真走了,还是会觉得失落。 悟道茶树的离开,对我们圣宗而言,是极大的损失。 我眼睛看向那被废去修为,禁锢在旁边跪着的蛊族王主强者,心里喃喃道:“蛊族、青神宗,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我付出悟道茶树这么大的代价,他们总得让我得到相应的回报才好。 数十分钟后,我们的五万圣王军弟子便在这山坳中聚齐了。 我立于阵前,轻喝道:“在方圆十里内继续搜寻悟道茶树踪影,同时做好应对蛊族、青神宗来袭的准备!” “遵少大首领令!” 他们轰然应诺,而后便又化整为零,成数百个小队,往周围蔓延开去。 我自然看到不少士兵的脸上都有着疑惑之色,但他们都没有问,只是执行着命令。 这就是兵。 从圣宗创立以来,我们往军队中灌输的理念就是,“士,当以执行命令为天职!” 时间,在煎熬般的等待中缓缓流逝着。 我一动没动,始终都保持着微微仰头,远眺前方的姿态。 那边是蛊族和青神宗军队驻扎的地方,他们若派兵前来,十有八九是从这边来。 我时刻在心中盘算着时间。 约莫有两个多时辰过去。 日头在极西处的天脉尖尖上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仿佛舍不得让双眼离开这浩瀚飘渺的大地。 红霞遍布西方的天空。 忽地,再离着我们不过十余里处,有道光芒冲天而去。 是阵法的光华。 有阵法被触动。 我的心猛地提起来,看向师娘,“应该是他们来了!” 然后,便见得那边天空中出现黑压压如同蝗虫般的军队。而且,那军阵还不断在蔓延开去。 人数太多了。 几乎每时每秒都有青神宗或是蛊族的军士浮现在空中。 想来地面上也有不少。 他们果真来了! 青神宗和蛊族联袂而至,这和我预想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悟道茶树这种神物,纵然他们是联盟,也绝对舍不得让对方得到。青神宗会争,蛊族也同样会争。 我释放出信号弹。 很快就有圣王军军士从周遭森林中蹿出来。 而那头,青神宗和蛊族的军队显然也瞧到我们这边的信号弹了,大军浩浩荡荡杀过来。 哼! 他们知道这里有阵法,也舍不得退走。 我又看向琉璃师娘,轻轻点头。 师娘的身影嗖的便消失在我们眼前。 与此同时,我也冲天而起,喝声在这片山脉之中缭绕不绝,“圣王军,准备迎战!” 前方有无数的阵法光华突然爆发开来。 青神宗和蛊族怕是有派遣来数十万人,瞧见我,有大喝声想起,“他是庄严!杀!” 而后,便有数十道身影化为虹光向我射来。 这些强者最起码也都是王主级的存在了。 蛊族和青神宗想杀我之心,可谓是浓郁得很。 不过他们要想应付前面的那些杀阵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琉璃师娘苦心布置出来的连环大杀阵,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破掉得? 青神宗和蛊族虽然现在还有数十万军士,但我相信他们应该还有不少军士还没有来得及被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就随着那些裹挟他们的强者被阵法威力摧毁得飞回湮灭了。琉璃师娘的阵法,便是对天尊,也有威胁。 五万圣王军很快聚集,都冲天而起,整齐排列在我的后头。 还有三十六天罡魔神卫,此时也都护卫在我身侧。 我没有带着他们主动冲杀上去,只是悬浮在空中,看着前方那些光华绚烂的阵法。 这些阵法,此时正不断在吞噬着青神宗和蛊族军士的性命。 这片原本极美的地方,瞬间便化为了人间地狱。 我此刻满心冷冽,却是没有丝毫的怜悯。战争本来就是残酷的,若他们不死,那死的,将会是我们九黎的军士。 有无数强者在满腔愤怒的咆哮。 不到数分钟,琉璃师娘的身影便嗖的出现在我身侧来。 她向我点点头。 我瞬间明白,该是所有的杀阵都已经被启动了。 这绝对够蛊族和青神宗喝一壶的。 他们都有亚圣强者前来,那青神宗使刀的亚圣兀立刀,还有那蛊族的立四海,都是我照过面的亚圣。 此时兀立刀手持着神刀,不断劈出璀璨光华来,以图摧毁周遭的杀阵。 立四海则是御使着噬灵蛊,吞噬那阵法上的灵气。 噬灵蛊的确是破除大阵的好东西。 只是,他们破阵需要时间,而此时此刻,他们的士兵不断在折损。 琉璃师娘布置的这些大杀阵杀伤力极强,正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他们的有生力量。 纵然兀立刀和立四海都是怒喝连连,却也是无可奈何。 现在阵法全部被启动,他们便是想跑,也做不到了,只能硬撑到将所有的杀阵都毁掉。 以兀立刀和立四海的实力,倒是有可能突破出来,但他们怎么舍得放弃周遭的将士? 若是他们抛下那些将士来攻杀我们,那些将士大多只能沦为杀阵中的怨魂。 假如我是兀立刀和立四海,也绝不会抛下将士冲杀出来的。 但是,我倒是小瞧他们的心肠之硬了。 数分钟后,他们似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终究是狠了心,撇下周遭依靠他们才得以保存性命的两族将士,交换眼神后,同时向着我们这里杀来。 我们圣王军虽有五万,但对于亚圣强者来说,并非是不可战胜的。 我知道他们心里存着什么样的想法。 无非是其中一人对付琉璃师娘,而另一人,则对付我和五万圣王军而已。 我高喝,“圣王军,准备迎战!” 身后是圣王军军士们如潮的整齐喝声,“战!战!战!” 兀立刀和立四海还未到近前,自我们圣王军中便有十余道戟芒向着他们疾射而去。 圣王军虽然是我们九黎王牌,但距离仙界的那些老牌强悍军旅,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几千人合力发动合击技法已是现在的极限。 1028.诱饵的觉悟 我也向往我们九黎的军队能成为我上次在海域中见到的,六侯爷麾下那样的万人齐发合击技法的劲旅,但我心里很清楚,我们九黎的军队想要发展到那样的层次,还需要极长的岁月去磨砺。便是蛊族和青神宗的军队,现在也比我们九黎的军队要强悍。 当然,像是圣王军、魔神军这样的王牌,比他们的杂牌军自然还是要强悍不少的。 蛊族、青神宗中,也就那些最顶尖的军阵,能够压过我们魔神军和圣王军一头。 兀立刀和立四海的身影闪烁着,在那铺天盖地的巨大戟芒中化为残影,竟是接连躲避开去。 “攻!” 圣王军的指挥挥戟指向前方,再度大喝。 接连不断有戟芒从我们军阵中激射而出。 琉璃师娘忽地对我传音道:“我对付他们两个,你带着将士们去绞杀他们的落网之余。他们既然来了,我们就要将他们全都留在这里。” 她的话语中充斥着冽冽杀意。 我却是有些担忧,“师娘……”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琉璃师娘已是打断我道:“就凭他们两,还奈何我不得。” 我的这些师娘们,个个都是巾帼。 我不再说什么,点头,给不远处的圣王军指挥传音道:“绞杀他们的落网之鱼!” 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我们的五万圣王军便分散开来,分为数支,向着前方的山脉上空冲去。 兀立刀和立四海实力极强,那些戟芒,并没有能对他们两造成什么创伤。 我也随着圣王军杀向前去。 在那些大杀阵中,还是有不少蛊族或青神宗的将士冲将出来。 他们的人数太多了,便是杀阵,也难以将他们全部都覆灭在里面。 立四海瞧准了我,我刚动,他便向着我这里冲来。 他们带着数十万军士来这里,除去想要夺到悟道茶树外,显然也想将我、琉璃师娘在内的五万圣王军全部覆灭掉。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蹿到我近前来,琉璃师娘的身影已是出现在他的前面。 论速度,哪位亚圣能够和修行时空大道的琉璃师娘相比? 一剑横空。 立四海的身影被硬生生止住,笼罩在他周围的巨大蛊虫黑云都被劈出一道巨大的豁口。 他大怒,挥掌拍向前方。 有极大的黑色手掌出现,向着琉璃师娘冲去。 几乎同时,兀立刀的刀芒也是蹿起,覆盖向琉璃师娘。 我心里隐约为琉璃师娘捏把汗。 师娘虽强,但此时面对的毕竟是两位亚圣强者,而不是杂鱼。 只是我们此时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们本就是作为诱饵前来,这样的情况,我和琉璃师娘其实心里都早已有准备。 不是我们不想让更多的亚圣强者前来,只是那样,若是蛊族和青神宗收到消息,就未必肯前来了。 作为诱饵,我有面临死亡的觉悟。师娘她……又何尝没有? 我只能在心里希望师娘能够安然无恙,撑到王阳前辈他们来援。深深往那边凝视了眼,我随着圣王军继续往前方杀去。 到某座大阵旁的山头上,我猛然落下去,幻化出噬道藤来,牢牢扎根在峰顶的巨大青石上。 上万根嫩绿的藤蔓漫天飞舞。 而在这些藤蔓内,还有五柄枪隐隐现现。这自然是一分为五的阳王枪。 自从阳王枪炼制成功后,我还从未见识过五行枪阵的威力。此时,我的心里隐隐然是有些激动的。 只不过数秒钟,就有仓促从大杀阵蹿出来的青神宗士兵冲撞到噬道藤藤蔓笼罩的范围内。 他魂不舍守,直到见到自己被无数藤蔓包围,才在骇然间猛地止步。 我能清清楚楚捕捉到他眼神中的惊惧。 向来也是在大杀阵中被吓破胆子了。 而他,还是位王主强者。 我没有用噬道藤藤蔓去攻击他,而是御使五行枪阵,瞬间将他笼罩在内。 五柄颜色各异的枪极速旋转,很快变得隐隐绰绰,连影子都瞧不清楚。 五种截然不同的内气能量在枪阵内爆涌。 这王主左冲右突,却是冲不出去。 忽然间,枪阵中更是有连绵的枪影出现。 五行枪阵以五行阵为根基,有无穷变化,这并不算什么。 突然浮现的枪影,霎时让得这王主手忙脚乱起来。 他手持长戟,仓促间只能被动抵御这些枪影。手中长戟挥舞得密不透风,接连将这些枪影抵消掉。 只是,他却也是太过小瞧我这五行枪阵的威力的。 忽地,有十余道枪影瞬间融合起来。 而后这道融合的枪影夹杂在无穷的枪影中,继续向着他爆射而去。 他根本没有察觉,仍是以手中长戟进行抵挡。 大杀阵中接连有人冲杀出来,不过不是被噬道藤藤蔓缠住,就是被圣王军和三十六天罡魔神军拦住。 我全心全力对付这个王主强者。 他的修为层次自然要比我高,内气可谓相当浑厚。 只是,那道融合的枪影撞击在他的长戟上时,他仍是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而这惨重代价,就是他的性命。 这道枪影的威力甚至还要超乎我的意料。 原来五行融合的威力如此巨大。 我亲眼看到他的长戟瞬间被格挡开去,而后他整个人都被这道枪影贯穿。 然后只是眨眼间,他便被无数道枪影给戳成了筛子。 一位极强的王主强者,就此陨落。 五行枪阵的威力,自然让我感到心满意足。没去管这王主的残尸,御使五行枪阵,瞬间将周遭数里范围都笼罩在内。 枪影纵横,如同大风夜激荡的雨滴。 不断有青神宗的军士被枪影贯穿。 每道枪影,都有着寻常王主层次的威力。这些寻常的军士,自然无法抵御。 也可叹他们才刚刚从杀阵中脱身出来,却又陨落在我这五行枪阵中,也是够可怜的了。 只是,这就是战争啊…… 我甚至还有精力去观望琉璃师娘那边的情况。 琉璃师娘手中神剑光华大盛,还在和兀立刀、立四海厮杀。 他们厮杀起来自然是惊天动地的。 周遭原本葱郁的山峰此时已经遭了殃,有几座山峰连山头都瞧不见了。 琉璃师娘的身影闪烁得极快,没有怎么去搭理那兀立刀,只是紧紧缠着立四海不放。 相较起来,擅长蛊术的立四海在厮杀方面显然是不如兀立刀的。蛊术,更适合群战。 还有,立四海的修为好像本来就稍弱于兀立刀。 虽然我施展望气术的情况下,也看不出来他们两到底孰强孰弱,但心里,还是隐隐有这种感觉。 琉璃师娘这显然是打算先灭了立四海再说。 这是最理智的办法。 不多时后,终于有从别处杀阵中冲出来的青神宗和蛊族的强者注意到我了。 虽然我们有五万圣王军分部在四周,但因为力量过于分散,也没法做到将冲出杀阵的强者全部覆灭掉。 蛊族、青神宗合计怕是有六七十万军士,其中的强者有多少? 这简直难以想象。 亚圣便有两位,下面的天尊、王主,显然只会更多。 王主之下的,便懒得说了。在这样的战争中,候主和普通渡劫期区别并不大,都只是炮灰般的存在。 候主最多也就是小军阵的统帅而已,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只是,天尊强者却仍是不能忽视。 当有天尊强者从杀阵中冲出来,向我杀来时,我连忙收敛心神,不敢再有丝毫大意。 天尊强者要灭我,还是不用费多少力气的。 三十六天罡魔神军紧紧围绕在我周围,以天魁为首,组成天罡大阵,凝视着那天尊强者向我杀来。 看着他身形闪烁,气势浩荡,我感到极大压力。 而恰在这时,我体内某个源泉海内,大道之音忽地轰鸣起来。 压力总能促使人突破。 我修行时空大道已久,到现在,终于是到达王主层次了。 福至心灵,有时空大道的法帝天相法门在我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来。 1029.时空大道法帝天相 虽未施展,但我心中瞬间明悟这门法帝天相的奥妙之处。这让得我心里止不住的欢喜。 这回算是赚大发了。 在我看来,这门法帝天相比之前领悟的火、水、金系法帝天相都要更为实用。 时空大道果然不愧为至高大道。 再看着这位天尊极速向我杀来,我内心已经不再紧张。 噬道藤万千藤蔓齐齐挥舞,五行枪阵在其中隐隐现现,向着这位天尊笼罩而去。 我已经看到我们圣王军的副统领天尊向着我这边极速蹿来,只要撑住片刻,我就不会有性命之虞。 三十六天罡魔神卫想要为我去挡住这天尊,被我用噬道藤拦住。 他们的修为都还不够,便是最强的天魁,也就是之前的魔修,都还未到王主层次。以他们现在实力,纵然组成三十六天罡阵,也没法和天尊强者抗衡。我不想他们为我去白白送死,特别是我的诸位统帅哥哥,还有剑哑巴他们都在里面。 那天尊气势磅礴,显然并没有将我放在心上,毫无忌惮,直直冲杀到我万千噬道藤中。 不过随即的情况却是让他微微诧异起来。 他手持神剑横扫,剑芒璀璨,而且是攻伐颇强的金系内气,却只是斩断我数十根噬道藤藤蔓。 这对化身噬道藤,拥有万千藤蔓的我来说自然不算什么。 五行枪阵极速运转起来,无数枪影浮现,纷纷向着他怒射而去。 无数藤蔓也包裹向他。 只是,这些枪影,却连他的护体内气罩都不能攻破。 天尊的确很强。 他的修为强过我数十个层次,纵然我天赋再强,也难以弥漫这巨大的差距。 在噬道藤和枪影的笼罩下,他只是发出不屑的冷哼。忽地,自那无数噬道藤形成的圆球中,有道金光爆刺而出。紧随其后,便是数不清的金光从中爆涌出来。 他显然是使出技法了,在这瞬间,噬道藤藤蔓被斩碎数百根。 五行枪剧烈震颤,五行枪阵都差点因此而被击破。 我心中凛然。 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于小瞧天尊了。 渡劫期九十九劫,他们能够接近巅峰,自然都不是寻常人。即便是那些修行天赋寻常的,只要能修行到天尊层次去,也都势必已然变成不寻常的存在。若是没有底蕴,根本不可能开辟那么多通天藏,成就天尊强者。 我凝神静气,将五行枪阵催动到极限。 瞬间,五行枪阵中有极多的枪影出现。而这些枪影,都并未向这天尊射去。 我只是以噬道藤藤蔓不断的席卷向他,企图拖慢他的步伐。 有金系坚韧大道强化藤蔓,我的这些藤蔓都坚韧得可怕。 漫天的枪影开始融合。 从理论上来说,五行枪阵催发到极限,是可以将阵中催化出来的枪影完全融合起来的。只是,以我此时的心神力量,自然还远远做不到那种地步。 我竭尽全力,最终也只是融合三十四道枪影。 之前那十余道融合的枪影,便瞬间将王主强者斩杀了,三十四道枪影融合,威力可想而知。 我初步感受到五行枪阵的无穷潜能。 一道颇为凝实的枪影忽然出现,夹杂在无数枪影中,向着这天尊强者刺去。 他可能发现了什么端倪,但是,身为天尊强者的他并没有选择躲避。 他只是不断挥舞神剑,将身周的噬道藤藤蔓尽皆斩碎。 说起来长,其实,这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 我们圣王军的那位天尊副统领还并未接近到我这边来。 轰隆! 忽有极为刺眼的金光自那天尊身周爆发开来。 那融合后的枪影刺破他的护体内气罩了! 这是他内气罩崩碎爆发的光芒。 娘的,让你牛! 我心里狠狠得意着。 只是,紧接着眼前出现的情景却是让我傻眼。 我还是太过小瞧天尊强者了,即便是不修体的天尊强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斩杀的。 融合枪影是刺破了他的内气罩,但是,却并没有刺到他身上。 天尊强者的反应太快了。 仓促间他仍是用神剑挡住了枪影,虽微微有些偏差,但到底还是挡住了。 我只看到他的手背上有滴滴鲜血滑落。 这显然只是点皮外伤而已。 当然,这还是让他怒了。 他的目光怒然瞪向我来,而后,手中神剑有万丈光芒爆发出来。 法帝天相! 我能够感应到浓浓的大道气息。 杀招么? 看这威势,显然不是噬道藤藤蔓和五行枪阵能够抵御得了的了。 我不愿阳王枪受到任何损害,毅然将五行枪阵收拢起来,而后,施展出我刚刚领悟的时空大道法帝天相。 有微不可察的波动轻轻荡漾,笼罩整个噬道藤。 或许在周遭的人看来,噬道藤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但是,这位天尊的极璀璨,如烈日般的剑芒却是从噬道藤中穿行而过了。 金光从噬道藤主藤蔓中划过,但噬道藤却并未崩散。 眼前天尊都不禁露出极为诧异的神色来,低声惊呼,“怎么可能?” 的确,以他刚刚这招的威力,按理说完全能够将我的道相崩毁的。 我没有说话,万千噬道藤蔓只是轻轻摇曳着。 他不信邪,又是一道剑芒向着我刺来。 但是,金灿灿的剑芒却仍只是从噬道藤主藤蔓中穿透而过。 噬道藤依旧无恙。 他到底是天尊强者,瞧出些端倪来,脸色难看道:“时空大道!” 而这时候,我们那位圣王军的副统领也得以杀至。 他手持长戟,比身形魁梧的他还要高出两个头,到得近前,便向着这位青神宗天尊拦腰斩去。 这天尊自然是再顾不得我了,挥剑以剑芒进行抵御。 天尊总共才九个层次,相距极近。到他们那个层次,便是初阶天尊,也有可能斩杀高阶天尊的。 我不知道他们两孰强孰弱,见两人杀将此来,自然是趁着这个机会抽身而退。 光是天尊强者厮杀的余波,也能让我不好受了。 散去道相,我驾驭阳王枪往后方急窜而去。 三十六天罡魔神卫将我包裹在内,以天罡阵牢牢护卫着我。 青神宗天尊还有些舍不得放过我,怒喝着,却被圣王军副统领缠得脱不开身。 我到得离他们十余里处才停下来,而后,在原地又化为噬道藤,继续绞杀从杀阵中逃脱出来的青神宗将士。 这回蛊族和青神宗势必是要跌个大跟头了。 他们举兵数十万想来抢悟道茶树,要是不将他们留在这里,那未免也太辜负琉璃师娘苦心布置这些大阵了。 我看不到那些杀阵中的情景,但想得到,无时无刻都定然有青神宗或是蛊族的将士在陨落。 看那立四海和兀立刀的难看脸色,我心里实在是高兴极了。 数十万将士覆灭,哪怕青神宗和蛊族底蕴再深厚,也足够他们心疼的了。 时间慢慢流逝着。 又有天尊强者从杀阵中闯出来。 他双眼通红,右臂血淋淋,看神色已经是接近癫狂。 我看到他的身形猛然膨胀起来,大惊! 他要自爆! 这是位蛊族的强者。 他的黑袍很快鼓得如热气球那般大,有极为暴烈的气息自他身周蔓延开去。 在周围,我们有的圣王军将士见到,慌忙大吼:“快些退开!” 但已然来不及了。 极为雄浑的气息自那“热气球”内猛地爆发出来,瞬间将那整片天地都笼罩住。 连远隔十余里的我,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劲风扑面。 天尊强者的自爆无疑是恐怖的,比之亚圣强者的攻击还要强上些许。 当爆炸的余波彻底散去时,我眼睛紧紧盯着那方天地。 麻烦了…… 1030.再灭王主 本就饱经摧残的杀阵在这极猛烈的能量爆炸中,到达极限,终究还是破灭了。 璀璨的光华荡漾开去,如夜空中漫天的萤火虫。 第一座大杀阵告破。 而这杀阵中,还有不少蛊族的军士并没有被斩杀。杀阵破灭,他们当即从里面冲出来,个个双眼通红。 在他们的眼神里,我感受到无穷的愤怒和恐惧。 这两者,都是能让人癫狂的情绪。于是,他们全部都像是疯子似的,扑向周围的圣王军军士。 幸甚的是,在这时再也没有别的天尊强者冲杀出来。 若是多得几个像刚刚这个毅然自爆的天尊,怕是琉璃师娘布置的杀阵全部都得被毁掉。 蛊族和青神宗此来的军阵中,天尊强者不多,但也不能算少,七八位总是有的。 我不自禁看向畎夷城的方向去,也不知道,现在王阳前辈他们已经在过来支援的路上没有。 这里距离畎夷城极近,只待得他们来驰援,我们完全有可能赶在蛊族、青神宗援军到来之前将这数十万人全部覆灭。 而且,现在琉璃师娘好似也有些不支了。我能大概看出些端倪,兀立刀和立四海配合得越来越紧密了。 圣王军的将士们分散在各处,和冲出杀阵的两族军士厮杀,也不断有人在陨落。 他们可都是我的心头肉。 从刚刚被破灭的杀阵中蹿出来的蛊族军士密密麻麻,有上万人,这也给我们的圣王军造成不小困扰。 毕竟,我们圣王军在这里的仅仅也就五万人而已。 我再度撤去道相,往那还未来得及散开的蛊族上万军士冲去。 他们中间有王主强者存在,但我并不畏惧。 虽然我才刚刚突破王主不久,不可能横扫王主层次无敌,但是,单凭王主修为想要杀我,却也是极难的事情。 天罡三十六魔神卫紧紧跟在我的旁边,将向我们冲杀过来的军士全部斩杀。 到处都有鲜血在飞溅。 到处都有将士在往下方山脉间坠落。 当然,也有人在逃窜。 并不是所有将士都有为族群赴死的决心。 仅仅数分钟,我得以冲到那上万的蛊族军阵前。他们很理智的选择抱团,是以到现在还没有被摧毁。 见我到来,立刻便有王主强者从军阵中冲将出来,想要斩杀我。 在他们军阵中,还有十余株参天道相在不断震颤。 有两位王主强者冲向我,到近前,便立刻化身为道相,以法帝天相向我攻来。 蛊族强者中,多数人都是以他们族中的神树“黑魔树”作为道相,特别是军伍中的强者。这两个王主强者也不例外,都是身化黑漆漆,魔雾腾腾的黑魔树,满是星星点点的树叶被黑色雾气包裹着,向我侵袭而来。 我知道,这些雾气中定然隐藏着极多的蛊虫。 在蛊术方面,蛊族的确傲视仙界。 我身化噬道藤,以万千藤蔓抵挡这些树叶。果真,噬道藤瞬间就被无数蛊虫粘上。 这些蛊虫都是铁齿金牙,吞噬噬道藤的速度极快。 我只能让金蚕蛊出马。 这小家伙从噬道藤的主藤中蹿出来,向着前方那滚滚黑雾而去。 我并不知道那黑雾中发生了什么,只知晓,金蚕蛊作为蛊中之王,在蛊虫中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黑雾剧烈翻腾着。 阳王枪浮现在空中,继而化为五行枪,向着前方的两株黑魔树道相笼罩而去。 五行枪的范围可大可小,以我现在的实力,笼罩方圆数里都不是问题。 枪影瞬间在两株黑魔树中间浮现出来。 他们之前都被困在杀阵中,自然没有见过我五行枪阵的威力。在这种关头下,两人竟然没有选择撤去道相,离开五行枪阵笼罩的范围。 这注定了他们的悲剧收场。 他们的修为都要强过我,但想必有限。 枪影纵横间,他们身化的黑魔树道相不断受创,震颤不已。 而那滚滚的黑雾,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也已经变得稀薄不少。那些蛊虫,想必都沦为了金蚕蛊的养料。 金蚕蛊作为蛊中之王,实际上也是蛊族克星。 我极是轻松,对阵两位王主强者都如此得心应手,让我对五行枪阵充满信心。 原本我还担心五行枪阵的威力会不够强,此时自然再也不会担心这个问题。 能在仙器级别就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来,若是到得神器级别,威力可想而知。 不过数十秒,两个蛊族王主便都撑不住了,先后撤去道相,化为真身。 他们全身伤痕累累,大多是被五行枪阵中的枪影所伤。 我身上也有伤,是之前那天尊强者斩碎噬道藤藤蔓时伤到的。只是到此时,已经看不出什么伤痕来。 琉璃药王气的治疗能力天下无双。 两位蛊族王者对视,眼神中各自流露出极为惊讶、骇然之色来,而后不约而同往五行枪阵外蹿去。 但可惜,进五行枪阵容易,想出去,却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无数枪影在虚空中激射,不断向着他们两倾泻而去。 虽然这让得我体内各源泉海的内气都消耗极快,但我向来都不怎么担心内气问题。 这是我拥有九个窍穴的底气。 他们不断以手中神器抵挡枪芒,却颇为艰难。 身化道相的他们都挡不住枪芒,更何况是在寻常状态下?而且还受了伤。 三十六天罡魔神卫斩杀着周遭冲杀过来的蛊族将士。 这些将士强者也不过是候主级而已,根本无法抵御三十六天罡阵。 两位王主很快便招架不住。 “啊……” 只听得声极为惨烈的痛呼声,右边那位被枪影洞穿腹部,现出血淋淋的枪眼来。 枪影正从他的丹田处穿透过去,让他瞬间毙了命。 另外那位王主骇然之极,更是仓惶挥舞手中神器,想要逃窜到五行阵外去。 只是有道由数道枪影融合起来的强大枪影,却是夹杂在众多枪影中,在这瞬间冲撞到他的神器之上。 他惨叫,因为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冲击力,神器瞬间脱手。 而也正是这瞬息的慌乱,让得他彻底葬送性命。数十道枪影同时将他贯穿,将他捅成了筛子。 两位蛊族王者陨落。 以他们的实力,在蛊族军阵中,想来也得是小军阵统领级别的人物。 蛊族到底比我们九黎要强上不少,我们有很多小军阵统领还只是候主层次。便是最为精锐的圣王军和魔神军中,小军阵统领也并非个个都是王主强者。 我顾不得惊世骇俗,将噬道藤的根茎从地里拔出来,向前跑去。 我冲到刚刚丧失主帅的这支蛊族小军阵中,万千噬道藤藤蔓在空中乱舞,不断收割蛊族士兵的性命。 候主以下于我而言,已是如同蝼蚁。 他们现在没法组成合击阵法,根本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 只是随后,有候主强者应该是意识到生还无望了,竟然是冲到我噬道藤周围来,发动了自爆。 这让得我受创。 天罡魔神卫中也有人陨落。 我们的确不防会有人自爆,因为在修士中,有胆量自爆的人还是极罕见的。 天罡阵瓦解,威力顿时大减,弥漫的气息远远不如之前那般雄浑。 我看到那往地面跌落而去的身影,瞬间大怒。 剑哑巴! 他和我虽然没打过多少交道,但从青山宗那边到现在,我们已然算得上是老朋友。 可现在,他却在我眼前陨落。 我早有思想准备,有战争,就势必有人陨落,但真到这眼睁睁看到朋友在自己面前陨落的关头,我还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狂怒,席卷我的心神。 1031.亚圣陨 噬道藤藤蔓瞬间狂舞,如同被狂风吹乱的青丝。 五行枪阵荡漾开去,将这方圆数里天地都笼罩在内。 枪影和藤蔓纵横。 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有蛊族军士被枪影或是噬道藤藤蔓洞穿,往下面群山中跌落而去。 天魁忽然掠到下面,将剑哑巴的尸身搂在怀中。 “叔!” 何青青这时才回过神来,发出极为凄厉的喊声。 她和剑哑巴情同父女,这些年来,剑哑巴始终坚定的守护在她身旁,但现在,剑哑巴却是陨落了。 我看到何青青向着前方蛊族的军阵中冲去。 我瞬间明悟她的意图,忙以噬道藤藤蔓去拦她,但是……晚了。 我并没有料想到她会如此。 噬道藤终究是鞭长莫及,再就要卷到她的时候,到达极限。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冲到了蛊族的军阵中去。 轰然的能量爆发开来。 何青青的身影彻底消散在前方的天地间。 随着她消亡的,还有不计其数的蛊族军士。 大统帅他们不甘嘶吼,“小青!” 他们也始终都将何青青当成自己的亲妹子看待。 何青青女劫匪出身,为人豪爽大气,又长得漂亮,本就极容易让人喜欢。我们圣宗内都有不少人爱慕她。 可现在,她却在这里陨落。 其实她完全可以不用死的,这些蛊族军士迟早会被我覆灭,只是,剑哑巴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这都是因为我啊…… 若不是我,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兴许蛊族、青神宗不会来。他们,也就不会死。 我想起在青山域和何青青初见时,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小的劫匪头头,充满野性。或许那时候的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够成为渡劫期强者。其实,若是她那次被剑哑巴救走后,没有前往血色沙漠,还是呆在青山域内做个劫匪头头,或许便不会这么早早陨落。 我不敢再往下面想。 我不想让悲痛和内疚继续席卷我的心,因为那样我怕自己会忍不住癫狂。 满心的愤怒和痛惜,都被我化为杀意。 我脑海中再无杂念,除去杀,只有杀。 什么都不晓得了。 我眼前只有那些仍旧悬浮在空中的蛊族军士。 枪影、噬道藤在他们之间纵横。 直到……我眼前这片天地空荡荡,再无一个蛊族军士立足。 我这时才从杀戮中脱身出来。 体内的内气俨然已接近空荡荡了。 天魁他们在旁边用颇为惊讶的眼神看我。 下面群山中散落着无数的残尸,就没有几具完整的。这都是败我所赐。 周遭再无蛊族军士敢在接近过来,他们用骇然的眼神瞧我,被我眼神扫过时,便慌忙远窜开去。 我散去道相,挥手,将阳王枪召了回来。 摄天塔自我胸口处缓缓浮现出来,而后在空中越变越大。 九到六层的门都自动开启。 群山中,数不胜数的灰色精魄向着摄天塔汇聚而来。 这些精魄,都是蛊族、青神宗,还有我们圣王军将士的灵兽死后所化而成。对摄天塔来说,是极好的养料。 我吞服几颗恢复内气的丹药,盘膝开始恢复内气。 天魁带领着剩下的魔神卫在我旁边为我护法。 而这时,在数里开外,终于有密密麻麻的魔神军和圣王军凭空浮现出来。 有两道身影极速向着我们这里蹿来。 是王阳前辈和鱼礼师娘。 王阳前辈径直向着琉璃师娘那里冲去,而鱼礼师娘,则是向着我这边冲来。 这让得立四海和兀立刀吓破了胆。 他们都见识过王阳前辈的实力。 在这刻,他们倒也果断得很,不再围攻落于下风的琉璃师娘,瞬间抽身就要远窜。 他们化为两道虹光,往来时的方向急窜而去。 琉璃师娘和王阳前辈在后头急追。 鱼礼师娘到我近前来,见我盘膝,还以为我受了伤,带着紧张问我:“庄严,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道:“没事,只是内气消耗过度。” 说罢,我又看向兀立刀和立四海而去。 现在其余的蛊族、青神宗军士已经翻不起什么波浪了,被灭只是迟早的事情。但若是这两个亚圣强者跑了,那于我们而言,也绝对是件憾事。 而就在这时,自那方的深山中,忽地有道身影浮现出来。 是夔牛前辈。 他丰神如玉,俊朗不凡,轻飘飘盘膝浮于空中,不紧不慢的吹响玉笛。修长的手指在笛子的个个空洞间轻轻弹落着。 醉人的笛音飘荡开来。 但这笛音中,同时也藏着浓浓的杀意。 我看不到空气中有什么波动,然而,兀立刀和立四海的身形是实打实的受到影响。 他们被笛声所制,速度忽然间便慢不少。 兀立刀持刀怒然劈向夔牛前辈而去。 夔牛前辈不知为何突然发怒。 它忽地化为本体,遮天蔽日的夔牛出现。而后,震耳欲聋的吼声忽在这方天地响起。 我还没见识过夔牛前辈化为本体后的战斗力呢,这回,算是见识到了。 首当其冲的兀立刀和立四海两位亚圣竟然都被这吼声冲击得恍惚起来,愣在当场。 一吼之威,让人心惊胆颤。 难怪山海经中曾记载黄帝以夔牛皮鼓,击溃蚩尤无数九黎大军。虽然这是杜撰,但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夔牛在音攻方面有多么强悍的天赋。 琉璃师娘和王阳前辈利用这瞬息时间,冲至兀立刀和立四海的身后。 一道剑芒、一道刀芒横空掠过。 虽然琉璃师娘和王阳前辈都没有使用技法,但这剑芒和刀芒中带着他们对大道的领悟,本就是技法。 最为磅礴的圣雨忽然在这方天地间洒落,远比之前候主、王主、天尊陨落时的圣雨要浩荡不少。 两位亚圣强者陨落。 琉璃师娘和王阳前辈都是亚圣,他们斩杀亚圣强者,和我斩杀王主强者,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有处在圣雨范围内的圣王军军士在这瞬间气息暴涨,竟是完成了突破。 金蚕蛊那小家伙忽然蹿到我面前来,满是享受表情的任由这圣雨洗礼着。 我体内几近空荡荡的源泉海此时在以极快的速度被内气填满。这圣雨中,蕴含着极为惊人的灵气。 到处都有青神宗和蛊族的将士在哭嚎。 兀立刀和立四海的陨落,对蛊族、青神宗来说绝对是极大的打击,比之损失数十万大军还要更为严重。 他们族中的亚圣强者本来就不多,也就那几个老家伙而已。 蛊族已在我们九黎手下陨落两位亚圣强者,收到消息后,定然会气到吐血。 青神宗亚圣强者更少,那青神宗宗主,怕是也会要郁郁好久吧? 但我神情冷漠,没有任何决定可惜之心,只是站起身来,又向着其余的蛊族、青神宗漏网之鱼杀去。 说到底,候主是生命、王主是生命,分身、渡劫、元婴都是生命,亚圣,也只是生命而已。 他们不过是实力更强而已。 可他们的死,对于仙界来说又有什么影响? 我巴不得他们死,可不会为他们的死而觉得可惜。 他们斩杀我们九黎无数将士,早就该死了。 杀戮仍在继续。 圣王军、魔神军援军的到来,彻底让得蛊族、青神宗来到这里的大军失去生还的希望。 数十分钟过去。 杀阵都耗尽能量而消弭了。 下方群山中尸横遍野,到处尸骨累累。 血腥味直冲百米高空。 圣王军的那位天尊副统帅掠到我面前来,躬身道:“禀少大首领,蛊族和青神宗已全部伏诛。” 我轻轻点头,声音淡漠,“以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回畎夷城做应战准备。” “是!” 他点头,又远掠开去。 我目光远远看向青神宗、蛊族驻军的方向。 他们收到消息后,怕是会歇斯底里吧? 来吧…… 我在畎夷城等着你们。 让这场战争,成为我们九黎再次扬名仙界的基石吧! 1032.聚宝斋之变 不计其数的圣王军、魔神军军士开始以极快的速度清理战场。 搜集蛊族、青神宗将士身上的东西,以及清理我们九黎留在战场上的勇士们的尸体。 我们不能让他们的英魂在外飘荡,需要运回到畎夷城去,让祭师替他们超度。 十余分钟后。 蛊族、青神宗的尸体被付诸一炬。 他们中间没有什么体修强者,尸骨并不能抵抗丹火的燃烧,是以焚化尸体的过程很顺利。 在熊熊火焰还未熄灭,滚滚的黑烟还在不断往上喷涌时,我带领着圣王军、魔神军往畎夷城赶去。 夔牛前辈又变幻成人形,在我旁侧,真是帅得让人嫉妒。 我们的军队此时不再隐匿身形,藏到袖里乾坤中去,浩浩荡荡数十里,掠过长空。 蛊族、青神宗此役数十万军队被歼,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组织军队前来阻拦我们。他们驻扎在畎夷城外的军队,到现在,怕也就剩下百多万而已。以前他们两百多万的军队尚且都难以强行攻下我们畎、方、黄、阳四城,此时显然是更加难得了。 攻城方,可永远都需要远超守城方的力量。 刚回到畎夷城外,我看到畎夷城内留守的军队已经在严阵以待。 我们刚出现,他们的震天吼声便响起来,“九黎!九黎!九黎!” 大捷的消息已然率先传回到畎夷城内。 这是我特意的安排,因为我们九黎现在真的急需一场大捷来振作军心。而这消息,现在还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我们九黎的其余城市传达过去。 经过粗略统计,我们歼灭蛊族、青神宗联军起码超过六十万,这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利。 圣王军、魔神军以逸待劳,只是歼灭冲出杀阵外的敌人,是以并没有多疲惫,只是稍稍经过休整,便在王阳前辈和琉璃师娘的带领下各自回到大军阵中去。畎夷城从东到西,布满我们的军阵,看上去就像是傍晚时天际边那连绵不绝的火云。 夔牛前辈则是赶回到灵兽军中去。 阳、畎、方、黄四城都有可能遭受到蛊族、青神宗的报复,哪座城池都容不得我们掉以轻心。 我以为,蛊族和青神宗怎么也会忍不住,立刻就兴兵过来报复的。但是,事实证明我太过小瞧他们了。 他们的统帅很有耐心,或者说极具理性,这样的大败,竟然没有让得他们瞬间失去理智。 过去两天的时间,蛊族和青神宗的军队竟然都没有任何异动,就仿佛他们根本没有遭遇过打败似的。 可分明有消息从那边传过来,杀阵大战,他们损失的军士足足有八十万之多。 他们难道是想从族内调军过来后,再攻打我们九黎?还是想等我们放松防备,再趁虚而入? 就这样足足过去十余天的时间,蛊族和青神宗都仍是没有异动。 圣王军、魔神军内的将领军师们天天都讨论青神宗和蛊族到底会以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我们九黎,但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蛊族、青神宗接下来对付的却并非是我们。 这十多天,我都呆在魔神军旁的仓库中让噬道藤吸取精萃。 五行枪阵的威力让我心花怒放,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将阳王枪祭炼到神品层次去。 只要有足够的精萃,有噬道藤在,这并非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只是这天突然收到的消息,却是让我在仓库中呆不住了。 屋外有魔神军中的士兵前来禀报,“少大首领,主帅请您前去帅帐,说有要事商量。” 王阳前辈都说是要事,那定然是不简单的事情了。 我走出仓库,匆匆到王阳前辈的帅帐中。刚进去,便瞧见里面的人个个都神色凝重,琉璃师娘也在。 我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阳前辈的眉头微皱着,“黄夷城那边……聚宝斋军中有将领造反。” “什么?” 我惊呼出声来,“聚宝斋有人造反?” 这些天来,我想过我们九黎可能会面对的种种问题,甚至都想过我们九黎会不会有将领会被蛊族、青神宗那边劝降,后来还是觉得不太可能。若是我们九黎的将领中有那样的人,想来也不会坚决为九黎奋战到今日。但我没想过,聚宝斋中的那些将领统帅们,可远远没有我们九黎将士这般有凝聚力。 为聚宝斋效命的那些人,本多数就是奔着丰厚的报酬而去的。若是青神宗或蛊族给他们开更高的价码…… 我很清楚,聚宝斋的军队中不可能无缘无故有人造反,定然是有人从中作梗。 当然,我不得不承认,上回我用铁血手段镇杀聚宝斋三位斋主,也为聚宝斋的不稳定埋下了隐患。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政权是在强压下得以延续下去的。聚宝斋到底还是缺乏凝聚力、向心力。 我沉声问道:“蛊族和青神宗应该有派兵过去吧?” 王阳前辈微微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摇摇头,“聚宝斋的有些将领就是冲着利益去的聚宝斋,没人给他们更高的利益,他们不至于叛变。”我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那我们方夷城的将士们呢?可有赶过去驰援?” 琉璃师娘在旁边说道:“据你紫月师娘传回来的消息,红霞和秋鱼已经带着将士前去支援了。” 紫月、红霞、秋鱼,我这三位师娘,都已经是亚圣强者。方夷城,便是由她们在坐镇。 我闻言微皱起眉头,而后向琉璃师娘拱手道:“琉璃师娘,还得劳烦你送我去黄夷城才好。” “去黄夷城?” 琉璃师娘道:“聚宝斋军中反叛者近半,而且现在还正被蛊族、青神宗围攻,形式岌岌可危,你现在去,不是去送死么?” “可是我必须去。” 我看着琉璃师娘的眼睛,说道:“苏斋主她为何带着军队到黄夷城中去?” 整个帅帐中的人都沉默了。 苏清雅她是为帮助我们九黎,才陷入到如此困境中去的。 我接着说道:“虽然以我的力量可能并无法改变什么,但我若不去,这辈子我都会良心不安。” 琉璃师娘沉默了会,“那好吧……” 就这样,我们离开魔神军大营,准备往黄夷城而去。 刚到外面,我却是看到天魁带领着魔神卫在外等候。大统帅、九统帅他们也都在。 他们等于是我的亲兵,我到哪,便要跟随到哪的,但这回,我却不愿意带他们前去。 剑哑巴和何青青的死,我至今还未能完全释怀。 我的眼神从这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上扫过,对他们说:“你们留在魔神军中,等我回来。” 天魁闻言,却是猛地跪在地上,“天罡魔神卫担负保卫少大首领之责,还请少大首领让我等随行。” 看来他也知道我现在是要往哪里去。要不然,不会带着天罡魔神卫到帅帐外来等候。 我的声音有些严厉,“你们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增强自己的实力!” 天魁却只是说:“我等愿为九黎效死!” 他身后的天罡魔神卫尽皆跪倒下去。 天魁眼神灼灼地看着我,道:“我们天罡魔神卫未能永远跟随大首领,弟兄们死去时一个个都难以介怀,还请少大首领成全我们。纵然是死,我们也绝不愿意离开少大首领半步。” 我内心深深触动。 我不知道我上辈子是做了如何泼天的好事,才能让我此生拥有这么多的兄弟、伙伴。 琉璃师娘在旁边轻轻叹息着,“庄严,就让他们跟着你吧!” 蚩尤师傅消失之时,天罡魔神卫们奉命在空荡崖中看守金棺,没能伴随在旁边,让得他们到死都未能介怀。而琉璃师娘她们,被蚩尤师傅藏在天外天,心里何尝又不是有个结? 想想,假若是颜白雪她们在外面遭遇什么不测,我却没能陪伴在旁边,我也同样难以原谅自己。 哪怕陪着她们死,也比没跟在她们身旁要好。 1033.真正意图 我到底还是松口了,“那你们便跟着吧……” 琉璃师娘挥手,将她那如琉璃宝塔般晶莹的宫殿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又挥手,将魔神卫全部席卷了上去。 我飘身落到宫殿内,远远看向黄夷城所在的方向。 琉璃师娘操纵宫殿,以极速往黄夷城而去。 虽然并不清楚黄夷城现在情况到底如何,但内忧外患之下,苏清雅他们的处境显然不会太好。 我甚至已经不抱希望还能保住黄夷城,只希望红霞师娘和秋鱼师娘能够将苏清雅等人给救下来就好。 沿途各处,都显得有些破败。 畎夷城这座饱经真正摧残的城池,已被留下几乎无法磨灭的印记。 我想,纵然畎夷城以后能够得以修复,到这城中来的人,也依稀能够感受得到这场战争的惨烈。 双方死亡的军士都早已经是不计其数。 畎夷城不是依靠阵法、城墙守下来的,真真正正是靠将士们的血肉守下来的。 琉璃师娘沿着长城似的城墙径直往东而去。 畎夷城横亘在两座极为高耸的山脉间。 过畎夷城,再越过那极高的雪山,便是荒野。而据此千里外,才是方夷城。 这些荒野中隐藏着极多灵兽,又兼之险地遍布,充斥着各种危险,是以我并不担心蛊族、青神宗会选择从这里进军。九黎之地的位置很好,有各种天险阻隔,虽周遭死地无数,但也等于是九黎之地天然的保护伞。 说实话,若是没有这些死地遍布在九黎周围,我们九黎怕是早已经被蛊族和青神宗攻破了。是这些死地逼迫得他们不得不选择从畎夷城、方夷城、阳夷城、黄夷城的正面进攻。 只是以琉璃师娘的修为,自然不惧这些死地。我们飞行在极高空处,掠过雪峰。 夜色早已是漆黑如墨了。 我盘膝坐在宫殿内,看似在修行,但其实没有。我无法安定下来,脑子里始终都在想聚宝斋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苏清雅有没有遭遇什么不测。虽然她身旁有高手守护,但是,聚宝斋叛变的人中,未必就没有高手。 我还在想,蛊族和青神宗是否会趁着这次机会,还有其他的举动。 他们在畎夷城外伏尸近百万,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便是整个聚宝斋私军,怕也无法平息他们的怒火。 可是他们还能够有什么举动呢? 方夷城! 我忽地想到这个可能。 他们不傻,自然想得到,黄夷城出事,我们定然会从最近的方夷城中派兵去救。如果他们此时再攻打方夷城……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我的眼睛嗖的睁开来,满是担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对我们九黎来说,可就大大不妙了。 看着下方连绵的山脉,距离方夷城已是近了。 我对琉璃师娘说道:“琉璃师娘,咱们到方夷城内去见见紫月师娘吧!” 她诧异道:“不直接去黄夷城?” 我苦笑着答道:“我觉得红霞师娘和秋鱼师娘带兵去救黄夷城,可能中计了。” “中计?” 琉璃师娘好看的眉毛微蹙起来,“可他们将红霞还有秋鱼骗去黄夷城有什么用?他们应该没有足够的兵力对付她们吧,除非他们近半的力量都调到黄夷城去。可最近,没收到消息说畎夷城、阳夷城、方夷城外的蛊族、青神宗军队有什么异动啊!他们的大营还是老样子。” “希望是都多虑了吧!” 我叹息着说道,“可是攻可以作假,守,也可以作假。战争,诡道也啊……” 在这个时刻,我忽然想到诸葛亮的空城计。 蛊族和青神宗可以做出没有兵员调动的假象,也可以,在那边佯攻黄夷城。修士之战,比古时候的战争还要更为难以琢磨,因为修士的手段实在是要远超凡人太多了。 等我和琉璃师娘到得方夷城外时,我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就在方夷城外十余里,旌旗密布,空中悬浮着无数森严战阵。蛊族的战旗在风中飘荡。 我看不到整个蛊族大军的全貌,但想必,数十万人总是有的。 他们的兵员原本就比方夷城要多,而现在,红霞师娘和秋鱼师娘更是已经带军去驰援黄夷城了。 原来他们的真正目标真的是方夷城。 我不得不承认,蛊族这招的确玩得很妙,将我们全部都玩弄在鼓掌中。 虽然我在宫殿中忽然想到这种可能性,但到底还是晚了…… 我们方夷城内也有极浩荡的军阵悬浮在空中严阵以待,与蛊族军队对峙,只是能清楚看得出来,人数远不如蛊族军队多。红霞师娘和秋鱼师娘将方夷城内大半军士都带走了。 “这……” 琉璃师娘看到这幕后,微微张着嘴,偏头看向我来。 我脸色难看,但倒没有慌张,说道:“师娘,我们快去找到紫月师娘。” 她此时心中怕也没有什么主意,点点头,继续驾驭宫殿往方夷城内疾行而去。 在来的途中,我已经想过这种可能性,自然,也想过如果真发生眼前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方夷城定然是守不住的,不过…… 蛊族不是要方夷城么? 给他们又如何? 我们来得正是时候,因为蛊族还未正式发动进攻。再晚些,情况便真的无法设想了。 以琉璃师娘的极速,蛊族那边纵然有人发现,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蹿到方夷城内,没法前来阻拦。 紫月师娘当然认识琉璃师娘的宫殿,我们还未接近到军阵旁,她便已然从军阵中极速飞出来。 到得近前,琉璃师娘挥袖收起宫殿,紫月师娘问我们:“琉璃姐姐、庄严,你们怎么来了?” 她的眼神不自禁向着蛊族大军那边瞧去。显然,她此刻的心里并不平静。 我来不及多说,只是匆匆道:“紫月师娘,咱们放弃方夷城。大军随我去黄夷城。” 她惊讶地看着我。 我只得解释道:“方夷城肯定是守不住了,咱们没必要白白让将士牺牲在这里。这边蛊族聚集如此多大军,黄夷城那边的军士数量定然有限,咱们守不住方夷城,但却可能守得住黄夷城。就算蛊族的这些混蛋反应过来,紧追我们部分,以琉璃师娘的极速,咱们到黄夷城后也应该有时间思量对策。” 琉璃师娘在旁边道:“紫月妹妹,快些按庄严说的去办吧!” 紫月师娘便匆匆去了。 我心里明白,可能我这些话她并没有完全能懂。但是,只听懂“方夷城肯定守不住”这句便足矣。 地盘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九黎的将士们还在,那九黎就还在。 说句打心眼里的大实话,真到不得已的时候,便是让我放弃整个九黎之地,我都舍得。 琉璃师娘带着我还有天罡魔神卫们紧跟着紫月师娘也往军阵中飞去。 到军阵外,只短短数十秒的时间,我便看到我们的将士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凭空消失。 我们每个军阵中都有强者作为统领,是他们将士兵收到了袖里乾坤中去。 不到两分钟时间,我们原本漫天的军队便消失了,仅仅剩下数百强者悬浮在空中。 这些强者中,便有为数不少已是候主强者了。 琉璃师娘挥袖,又将宫殿抛出来。 “走!” 紫月师娘率先飞到宫殿里,然后一声令下,那些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将领们便都慌忙蹿了上来。 蛊族大军的反应不算慢。 在我们军队消失过半时,他们的统帅应该就以意识到我们的意图,大军立刻往这里迫近过来。但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慢了那么些。 1034.黄夷城外大战 当我们全部都蹿上琉璃师娘的宫殿时,他们的军队还距离我们尚且有数里距离。 数道刺眼的光芒刚刚在他们军阵的上方闪烁,琉璃师娘就已驾驭宫殿,带着我们极速远去了。 发动合击阵法可不是施展寻常技法那么简单,成千上万人齐齐运功,诸般配合,是需要时间的。 那几道戟芒,最终只是从方夷城的上空掠过。而琉璃师娘已经是带着我们飞出去不知道多远了。 我想,此时此刻,蛊族这支大军的统帅应该是懵逼的。 我们没有想到他们会暗渡陈仓,但他,大概也想不到我们会如此绝然的放弃方夷城。 在仙界诸族中,向来都把颜面和地盘看得极重要,怕是没遇到过我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很快,我们便将那蛊族大军甩得见不到影子了。 紫月师娘这个时候才问我:“庄严,我们弃方夷城不守,城内的百姓怎么办?” 我问:“现在城内百姓还有多少?” 紫月师娘答道:“大概只剩下数百万了吧!” 她的脸色嗖的变得极为难看,用质问的语气问我:“你打算置他们的性命于不顾?” “我们九黎将士还从未做过这等事!” 说到这里,她便蹭的站起身来,对旁边的方夷城将领们说道:“随我杀回方夷城中去。” 紫月师娘长得柔柔美美,可实打实是个火爆性子。 “慢着!” 我站起身拦下他们,道:“就算你们去了,就能救下城中的百姓吗?不过是白白再葬送我们九黎十多万将士而已。” 紫月师娘看向我的眼神中已经带着浓浓的失望,“你可知道,九黎将士就算是死,也从不抛下百姓黎民?比起你师尊,你真的是相差太远了。” “对,若是师尊在,大概根本不会带着大家离开方夷城。” 我没有反驳紫月师娘的话,只是点头,“但我并非是师尊,也没有师尊那般横扫当世的实力。师娘你可想过,若是你们全部都葬身于方夷城,那对我们九黎的局势将会造成多大的影响?而且,我们现在离开方夷城往黄夷城赶,蛊族统帅最大的可能就是选择在后头追我们,因为他知道,只要我们赶到黄夷城,那他们在黄夷城的军队肯定难以支撑。” 我回首看向方夷城的方向,“残杀方夷城内数百万百姓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半点好处,若是师娘您是蛊族的统帅,您会怎么选?留在方夷城屠杀百姓泄愤?还是在后头追击我们,避免黄夷城的蛊族军队被我们覆灭?” 紫月师娘沉默了。 那些方夷城将领们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异样。 足足过去十多秒,紫月师娘才说:“可我们抛下数百万百姓,百姓们会怎么想?” 她的语气比刚刚已是要柔软许多。 其实我心里也担心这个问题,但我嘴里却是说道:“只要他们的性命、财产受到损失的时候,才会埋怨我们作战不力。只要我们将蛊族大军引到黄夷城去,我们在后方的大军完全有时间填补方夷城的兵力空白。我想百姓们不会埋怨我们什么。” 紫月师娘轻轻闭上眼睛,没有再说什么。 那些将领们自然也没再要往宫殿外面冲去。 琉璃师娘忽地说道:“紫月妹妹,作战庄严他比我们在行,我们便听他的吧!而且,他才是现在的九黎大首领。” “琉璃姐姐……” 紫月师娘瞧瞧琉璃师娘,又瞧瞧我,神色复杂。而后坐到地上去,盘膝,又将眼睛闭上了。 我知道,她还是在为方夷城内那数百万百姓而担心。毕竟,后面蛊族大军到底有没有追来,还是个未知数呢! 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会追来的,但谁知道他们的统帅会不会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呢? 在琉璃师娘的极速下,我们在短短两个时辰后,便接近黄夷城了。 尚且隔得远远的,就已经能看到空中不断有光华在爆闪。 城外已是激战正酣了。 再近些,便能清楚看到整个战场的情况。 琉璃师娘带着我们飞行在极高处。战场,在我们的下面。 聚宝斋的私军最为混乱,已经可以用混乱不堪来形容了。他们中间甚至已经只剩下极少数的小军阵还能保持阵形,发动合击阵法。其余的,大多已经冲杀到一起去,在互相砍杀。 道相林立。 我们九黎有三支泾渭分明的军队,都穿着血红近乎黑色的甲胄。 这分别是原本镇守方夷城的墨甲、七杀、星离三军。从他们的军旗上就能分辨得出来。 而与我们九黎大军正在对轰的,则是蛊族大军。 青神宗的大军主要分部在阳夷城、畎夷城外,倒是没掺和到这边的战事中来。 上回畎夷城外的那场大战,死伤的绝大多数都是青神宗的人。 我看蛊族大军中飘扬的旗帜,心里有了数。 他们约莫有三四十万人,分别是血支、富支的军队。血支的旗帜上刺有血龙,富支的,则是只金灿灿长得像蟑螂的蛊虫。 这两支,在蛊族中的地位可不低,都是颇强的支脉。 我们九黎的大军死伤颇重,不少军阵中都有空缺。 但幸运的是,红霞师娘和秋鱼师娘应该也才赶到没有多长的时间,我们的损失,还在承受范围之内。 紫月师娘猛地睁开眸子,什么也没说,带领着麾下的将士冲出宫殿,往我们九黎的军阵冲去。 我对琉璃师娘说:“师娘,咱们去救苏斋主!” 我看出来,聚宝斋的军队已经是死伤无数,整个建制都被打散了。此时他们军中的反叛军和拥护苏清雅的军队已经纠缠到一块,想要保住聚宝斋私军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能做的,只有救下苏清雅。 苏清雅在,聚宝斋就还有希望。若是苏清雅没了,那聚宝斋,也就不再是聚宝斋了。 苏清雅没有子嗣,她若死,聚宝斋势必分奔离析。纵是没有,到时候新的聚宝斋主,就保证会和我们九黎亲近吗? 而且,我和苏清雅之间,关系总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我不愿意她死。 甚至,整个聚宝斋在我心里,都没有她重要。 我不在乎聚宝斋还能不能延续下去,来这里,我只是不希望苏清雅出事而已。 琉璃师娘没有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操纵宫殿极速掠过我们九黎大军的上空,往那混乱的聚宝斋私军上空而去。 此时我看到的场面,远比《满城尽带黄金甲》中还要震撼无数倍。 这不是数百、数千黄金甲士在厮杀,而是足足数十万。而且,他们还都是修士。 各种内气的光芒让得下面亮如白昼,喊杀声震耳欲聋。 我不知道有多少生命在这深沉的夜色中凋亡。 光芒照亮那些金黄色的甲胄时,便几乎代表着,那穿着甲胄的修士要面临死亡了。 仙界体修极少,军队中更少,能有多统领士抵御得住临体的内气? 多数将士更擅长的还是远程轰杀。 琉璃师娘操纵宫殿在聚宝斋私军上空盘旋,我的眼睛紧紧盯着下面。 苏清雅在哪里? 她的身边定然有极多强者保护,我着重往那些道相密集的地方看。 但要在数十万混乱厮杀的人群中,而且是夜色下,找到苏清雅,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当然,话也得说回来。这般混乱,也会给那些想杀她的人造成不少阻碍。 有不长眼的家伙冲上来想要攻击琉璃师娘的宫殿,还未接近,就在空中忽地怔住,然后往下跌落而去。 1035.苏清雅得救 以琉璃师娘在时空大道方面的造诣,完全可以灭杀这些寻常士兵于无形。 这种情况下,我们也顾不得杀的是聚宝斋的叛军,还是依然忠诚于苏清雅的人。我们没有那个精力去分辨,但凡胆敢向我们发起攻击的,全都被琉璃师娘无声斩落。 光影纵横,无数内气扫荡,但琉璃师娘宫殿的周围数百米内,始终是平静的。 亚圣强者位列仙界绝颠,在这样混乱的战阵中,简直如鱼得水。 亚圣不出,没有人能够对琉璃师娘造成威胁。 而聚宝斋军中,根本就没有亚圣级别的强者存在。到这等层次,寻常宝贝早已经不能入他们的法眼,便是连聚宝斋,也出价不起。 短短时间内,已经有不少聚宝斋的军士死在琉璃师娘手下。 终于,在下方人群中,有个人影忽地浮现出来并且冲天而起,让我看到。 是苏清雅。 她穿着紫色莲花战甲,曼妙不可言,向着我这冲来。 我就站在晶莹宫殿最边缘处,她显然是瞧见了我。 在刚刚这瞬间,有株曼妙的青莲忽然在天地间消失。我说我怎么发现不了她,原来她显化出道相了。 苏清雅突破到候主级我并不知情,自然也认不出来她的道相。 琉璃师娘认识她,极速向着苏清雅闪掠而去。有叛军纷纷冲上来,想要围杀苏清雅,被琉璃师娘漫不经心的斩灭。 短短数秒,苏清雅得以冲到晶莹宫殿上,落在我的旁边。 我看她青丝有些凌乱,平素里最喜欢带的那支紫玉簪子都不见了,心里忽觉后怕。 显然,从战争开始到现在,她遭遇过危险。 我问她:“你怎么样?” 她脸色有些潮红,眼睛也是,但眼神很坚定,“幸亏你们来得及时,我没什么事。” 说着,她却是忍不住向着周遭放眼瞧去。 无数的聚宝斋黄金甲胄在互相砍杀,混乱如麻。 这都是她们聚宝斋的心血。 我知道她心里难受,是强忍着才没有淌下泪来,轻声安慰道:“只要九黎还在,聚宝斋就能重新振作。” 她回头看向我来,眼神颇有些复杂,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下方杀戮仍在持续,无数神器光华在闪烁。 绵延百里的战场中,近百株道相争奇斗艳,尽皆在释放光华。在黑夜中,是颇为耀眼的存在。 苏清雅的道相青莲我知晓,是仙界木系中难得的木系圣品,没想到她竟然能够弄到这样的道相。有青莲作为道相,已经能够让得她的实力远超寻常候主。 琉璃师娘操纵的晶莹宫殿往我们九黎的军阵飞去。 我们方夷城原本数十万人,此时全部都聚集到这里来,正在和蛊族的大军展开厮杀。 蛊族那边的蛊虫铺天盖地,形成黑云,声威浩荡。 我们方夷城墨甲、黑图、七杀、星离四军泾渭分明,不断以合击技法轰向蛊族军阵内。 这些合击技法以各种形式呈现出来,但威力,都几乎能和天尊强者媲美,只是也有强有弱而已。 紫月、红霞、秋鱼师娘分别悬浮在墨甲、七杀、星离三军阵前,身周神华大放,不断以神器抵挡前方怒射而来的蛊族合击技法。紫月师娘胸前漂浮有形似弯月的晶莹剔透的紫色神器,这神器乃是当年蚩尤师尊特意为她寻得海底亿年紫玄晶炼制而成,到现在,早已被祭炼为顶级神器。 红霞师娘的神器则是柄赤红神剑,颇为细长,但神威荡荡。虽不是顶级神器,也位列上品神器层次。 秋鱼师娘手持长鞭,鞭影纵横数里。她这鞭名为墨龙鞭,乃是以当年被蚩尤师尊斩杀的神兽墨龙精髓的龙筋混合多种神材炼制而成,呼啸间有墨龙身影隐隐绰绰,也是上品神器层次。 有她们三位在,可以抵上三军。极多来自于蛊族那边的合击技法被她们以神器湮灭。 这让得我们的九黎大军压力大减,硬是反将蛊族压制在下风。 若是没有三位师娘,我们的九黎大军纵是人数不差,也不可能占据上风。 我们和蛊族的精锐军队到底还是有些差距,更何况方夷城中的墨甲等军原本在我们九黎大军中就不算出色。 琉璃师娘径直飞到黑图军的军阵最前方。 因为没有亚圣强者坐镇,此时黑图军算是方夷城四军中最为低迷的。下面将士和蛊族战得颇为艰难。 我们军阵当中多出已经出现残缺。 琉璃师娘到这里来时,我听到无数将士在长啸。他们都认识琉璃师娘,特别是那些九黎老卒。 在老卒们的心中,我的师娘们,还有白虎、争奴、阎浮、九凤前辈他们,有着极高的威信。甚至他们说话,比我这个少大首领说话还要好使。 晶莹宫殿嗖的出现在黑图军的前面数里处,琉璃师娘飘身而出,“你们在宫殿内呆着。” 我的众位师娘里,修时空大道的琉璃师娘无疑是最强的。她也是最先突破到亚圣层次的。 只见她白衣飘飘如雪,飘身到晶莹宫殿前,手中有冰晶似的神剑浮现。一道透明剑波便向着前方席卷而去。 琉璃师娘这柄神剑也不是凡品,和紫月师娘的紫月同是顶级神器级别。 这已经能成为诸顶尖势力的镇宗至宝了。 当年蚩尤师尊在海底得亿年紫玄晶,同时还有亿年冰晶。紫玄晶被炼制成紫月,冰晶,则成了琉璃师娘的这柄剑。 琉璃师娘刚出手,黑图军的情况便倏的有了变化。 自对面蛊族富支军队中铺天盖地射来的合击技法有不少被琉璃师娘挡住,无法再和我们黑图军的合击技法对抗。 有师娘加入,黑图军从下风瞬间转入上风。 下面将士的长啸声更为嘹亮。 只是,我心里却没法放松,有些不自禁往方夷城的方向看去。 我们此时还并没有脱离险境啊…… 原本进攻方夷城的那支蛊族大军此时十有八九正以极速往这边赶来,若是他们杀到,局面势必再度发生逆转。 琉璃师娘和紫月师娘心里显然也是极为清楚这点,要不然,也不会这般悍然出手。 时间可能不多了,而我们需要在蛊族的那支大军赶到之前,将眼前的血支、富支的大军击溃才行。 可这谈何容易? 蛊族的蛊虫和合击技法可都不好对付。特别是在那战场上声名赫赫的噬灵蛊,更是难缠。 我虽有金蚕蛊,但也很难左右这样的大战。而且,在如此凶险的厮杀中,我也舍不得将金蚕蛊放出去,若是它出现什么意外,那对我而言将是莫大的损失。 不过…… 我忽地想到,摄天塔或许可以试试。 历经几场大战,现在摄天塔内的精魄已经多到难以想象的地步。精魄可不是内气,应该无惧噬灵蛊。 想到就做,我当即将摄天塔召唤出来。而后掐动手诀,让其下面八层的塔门全部洞开。 好吧! 其实我现在也就仅仅能控制摄天塔开关塔门而已,其他妙处,我都还没有发现。 不过足矣,登时便有朦朦雾气从摄天塔各层塔门中飘忽出来。 摄天塔在空中缓缓旋转,放着金光,已如同高楼大厦般,这些朦胧雾气当出现,便化为各种灵兽虚影。 这都是灵兽精魄。 在我的驱使下,这些精魄悍不畏死往前方冲去。 我又看到应龙,它的身形比以前要凝实不少。显然,这些日子来,应龙精魄得到了不少滋养。 再有九尾狐等神兽,也都是威风凛凛。 漫天的雾气瞬间蔓延开去。 终于,精魄大军和来自于蛊族那边的合击技法发生碰撞。 1036.精魄大军 蛊族的合击阵法有些不同,多数是铺天盖地的蛊虫。他们对蛊虫的钻研更多于对内气的钻研。 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蛊族强者有大半的实力都在蛊虫身上的原因。 我紧张兮兮的看着,生怕精魄大军会被那如黑云般密集的恶心蛊虫给瞬间吞噬掉。 幸亏没有! 我看到精魄大军从那无数的蛊虫黑云中穿梭而过,精魄大军毫发无损,蛊虫却是唰唰唰如下雨般往下落去。 蛊虫没法对精魄这种奇特存在产生威胁。 “哈哈!” 我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心花怒放,掐动手诀,御使精魄大军继续往前冲去。 而摄天塔内,仍旧不断有精魄从其中滚滚而出。 天知道在前面的大战中摄天塔到底有收集多少灵兽精魄? 虽然这些灵兽精魄不强,但它们生前,怎么说也有不少是渡劫期的灵兽。纵然实力不及渡劫,也相去不远。而其中的佼佼者,更是完全具备渡劫期的实力。 蛊族的强者反应倒是不慢,见到精魄大军冲破那密集的蛊虫黑云冲向他们而去,登时从军阵中冲将出来。 他们虽然将大部分心思都花在用蛊上,但修为摆在那里,本身的实力自然也不弱。 我看到有数十人从蛊族富支大军中冲将出来,从候主到天尊都有,汇聚起来,杀向精魄大军。 这的确难缠,因为精魄大军的实力还不够强。 幸得有琉璃师娘她们在。 琉璃师娘见到精魄大军让那些蛊虫束手无策,看出来精魄大军的作用,挥袖向前急窜而去。 在十数里外的紫月师娘也注意到这幕,脚下紫月滴溜溜旋转着,也向这边极速飞来。 紫光萦绕着她,将那些覆盖向她的蛊虫黑云纷纷瓦解。 我们圣宗胜就胜在亚圣强者如云,而蛊族的富支和血支中,根本就没有亚圣强者。最强也只是天尊。 说到底还是因为盛世降临的时间不够长,即便这些年来仙界的修士们修为突飞猛进,特别是那些强者纷纷突破,但大多数老牌强者都已经陨落了,现在哪怕是个顶级势力能,能够有数位亚圣强者都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事。 蛊族此役的根本目的是方夷城,那支大军中可能有亚圣强者。但这边,却是着实没有。 当然,或许他们那支大军中也没有亚圣强者都说不定。 我并不知道蛊族中到底有几个亚圣强者,说不定仅有立四海和红海尊两个,而这两个倒霉蛋都已经死在我们手下,兴许,现在蛊族中根本就没得亚圣强者了也说不定。 琉璃师娘率先杀到精魄大军旁侧,甚至那些蛊族强者都还没有杀至。 她赶在精魄大军之前,和那些蛊族强者展开厮杀。 我再度见识到亚圣强者那等君临天下的实力。 个人实力无法改变整个战局,这句话对于亚圣强者来说是不适用的。 当然,一位亚圣能抵数十万将士,这的确是有些吹嘘夸大之嫌。毕竟人力有极尽,就算摆数十万将士在那里让亚圣绞杀,亚圣的内气也未必能支撑到他斩灭着数十万将士,但不管怎么说,一位亚圣抵十万雄军总是抵得的。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亚圣在战场上,那就是虎将中的虎将。 我们圣宗若非是有十多个亚圣,也早支持不到现在了。 只见得琉璃师娘杀到那群强者近前,神剑挥动间,也不见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响动,但那群强者中却是瞬间有数人陨落。其中两个头顶金光并非那么璀璨的候主级强者直接在空中爆成血雾,还有个却是金光冲天的天尊强者,却也是被一剑斩灭,往下面掉落而去。 甚至他手中的神器都还在流转七彩光泽,死去之前的瞬间,还在酝酿攻势。 时空大道强者的攻击就是这般的难以捉摸,只能靠神识去感应。 琉璃师娘这一剑,让得其余强者慌了神。 他们可能预想过亚圣强者会极强,但显然并没有预料到,琉璃师娘会强悍到这种地步。 而这个时候,紫月师娘还在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他们。 一触即溃。 那些个蛊族强者彻底被琉璃师娘一剑将心境都给攻破了,顾不得再管精魄大军,慌忙往后疾撤而去。 生死关头,选择逃命可以说是种本能。再者,此种情形下,总是拼死,他们又能覆灭多少精魄? 琉璃师娘不依不饶,身形往前闪掠,转眼又将两个蛊族强者斩杀于剑下。 我在宫殿中都看得是热血沸腾。 而短短数分钟后,从摄天塔中蹿出来的精魄大军终于是冲到蛊族的军阵中去了。 精魄大军开始出现损失,只是蛊族的大军也在被以极快的速度被打乱,就像多诺骨牌效应。 摄天塔这头仍旧源源不断的有精魄从中弥漫出来,白雾从我前面直接延伸数十里,到得蛊族的大军中去,就好似挂在天际的长虹。 蛊族大军下面,无数的细碎蛊虫尸体正在不断的往下掉落而去。 精魄大军竟是蛊虫的克星。 没得蛊虫,又被冲散,没法继续完成合击技法的蛊族大军,那就好比是没了牙齿的恶狗,没了毒腺的毒蛇。纵然看上去依旧凶恶,可实际上却是剩不下多少杀伤力。 琉璃师娘和紫月师娘已经联袂杀到蛊族军阵中去,在富支大军中大开大合,让蛊族军士成片陨落。 虽然是女人,但修到亚圣境界,几乎没有哪个不是杀伐果断之辈。 蛊族的将士以极为恐怖的速度在折损。 转眼又是十余分钟过去,终究,蛊族的两支大军招架不住了。 最开始是富支这边实在承受不住压力,毕竟精魄大军全在他们的军阵中肆虐。刚开始还只有前面的将士往后退却,紧接着,这后退的趋势却如同潮水般止不住了。我远远看着,就好像是看到海潮拍击到礁石上,然后又被荡回去的情景似的,蛊族富支将士连成线的往后溃逃。 他们的军阵有多么庞大? 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在让军队令行禁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甚至,蛊族军队中还有没有人在指挥都说不定。自从前沿的蛊族将士往后退却开始,整个蛊族富支大军便彻底的乱套了。 后头的不动,前头的却往后面冲,结果是什么? 结果就是后头原本还有战斗力的蛊族大军都被冲得稀里哗啦,成为散沙,再也没法形成战斗力。 军队中是有督军的,而且都是不弱的存在。我远远看到蛊族中有督军斩杀前沿溃败的士兵,但同时,也有督军被愤怒、恐惧的士兵给湮没。 大军溃败起来真是恐怖。 我们九黎的黑图军还有星离军乘胜追击,在军中统帅的指挥下,浩浩荡荡向前追去,不断以合击技法往蛊族溃散的军队中覆盖而去。 蛊族已没有像样的抵抗,瞬间可谓死伤无数。 这也让得他们溃逃的将士更多起来,情况之恶劣,俨然已是无力回天。 我想着,要是我是蛊族富支军队中的统帅,这个时候怕也只能尽可能的多带些士兵逃走。 打? 这他娘的还怎么打? 没看到前排的都被吓尿了么? 富支军队被碾得哭爹喊娘,浩浩荡荡往后溃退。这自然也影响到旁边还在和我们墨甲、七星两军作战的血支军队。 其实血支军队的情形还不错,他们军中那血龙旗尚且还齐整得很。 虽有红霞、秋鱼两位师娘掠阵,但我们墨甲、七星两军实力稍有欠缺,是以也只是稍占上风而已。 只是,富支的败逃,愣是将血支军队也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当然,这是我极为乐意见到的局面。 1037.老卒风骨 血支军队的统帅已经算是极为理智了,见得富支溃逃,便开始下令血支大军车队。 他显然很清楚,富支败退,单靠他们,独木难支。 但两军酣战时突然撤退,势必是要付出极大代价的。 我的师娘们哪个不是智慧超群的存在?虽然以前没怎么参与过大战,但作为蚩尤师尊的老婆,九黎这仙界赫赫有名的战族的主母,她们岂会连战机都把握不住? 血支刚要退,红霞师娘和秋鱼师娘就开始指挥墨甲、七星两军往前压上去了。 铺天盖地的合击技法落到血支大军的阵营里,登时让得血支军队中死伤无数。 这也让得血支军队开始露出慌乱之态来。 这种情形下,越慌乱,显然只会让情形越糟糕。 我心里悄悄的松口气。 想必蛊族血支和富支的统帅现在都摸不着头脑,我们方夷城大军怎么会都出现在这里? 他们心里铁定在骂娘,那些进攻方夷城的军队都在吃屎么? 他们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们是放弃方夷城跑过来的。 如果他们死撑着不退,等到方夷城那边的蛊族大军也跑过来,我们九黎大军怕是根本撑不住多长时间。万幸、万幸,这回,似乎还是我们的气运更甚。 幸得仙界没有手机,若是有这玩意,那边打个电话通知他们,那我们可就惨了。 看着血支也浩浩荡荡的退去,我又看向方夷城方向。 只待得血支和富支军队彻底退走,纵然进攻方夷城的蛊族大军再杀到这里来,我们也不至于无法抵御。 再不济,我们撑段时间,我们九黎的援军总会赶到。畎夷城、阳夷城路途遥远,又有青神宗大军在外虎视眈眈,我不敢奢望,但白夷城还有九黎城却都毗邻黄夷城,其中的守军还是有可能赶过来支援的。 看到我们的大军浩浩荡荡向前追杀而去,我没有跟上去,而是收起摄天塔,对旁边瞠目结舌的苏清雅说道:“清雅,你们主营中的传信大阵可还在?” 她回过神来,又露出颇为诧异之色,“应该还在,怎么了?” 我看了看还在混乱厮杀着的聚宝斋私军,道:“我们去传信大阵。” 苏清雅用不解的眼神看我。 我对她说道:“我们是抛下方夷城赶过来的。蛊族在那边有大军,可能现在都已经极为接近这里了。” 她红唇微微张开,愣住好几秒,“你们……真是……” 她似乎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心里的感觉比较好,瞧着我,“若我是主帅,真不敢做出你们这么大胆的举措。要是蛊族的这些军队没有退走,我们的处境岂不是会艰难得很?” 我驾驭琉璃师娘的晶莹宫殿,带着她还有天罡魔神卫们往下面落去,笑道:“战争,本来不就是赌么?若是我们有板有眼的和蛊族、青神宗联军厮杀,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苏清雅轻轻点头,忽地绽放丝丝微笑来,“我现在愈发觉得当初选择你,是明智的选择了。” 我被她这瞬间的美态弄得有些心神恍惚。 妖精……妖精啊…… 苏清雅似乎是感受到我眼神中忽然蹿起的些微炽热,微红了脸,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去。 这个时候,在聚宝斋的私军中并没有强者冲上来阻杀我们。 我倒是看到有不统领士匆匆往混乱的军阵外逃窜而去。 这些人大概都是叛军。 他们当然能看到蛊族大军的溃败,知晓大势已去,这个时候不逃命,便可能得栽在这里了。 只是大多数的叛军想逃,却逃不掉。 聚宝斋的私军早已经乱成一团粥,是否是叛军都分不清了。一顿乱杀,估计将士们也大多摸不着头脑。 我驾驭着晶莹宫殿极速落到地面上去,然后在苏清雅的带领下往聚宝斋的主营蹿去。 此时主营里已是空荡荡的,我们到得那有传信大阵在的地方,才看到一队守卫的士兵。 这队士兵见到苏清雅便跪倒在地,“参见斋主!” 苏清雅只是径直往布置着传信大阵的营房内掠去,我紧随其后。 到得里面,能看到空中飞舞着的无数星华,就像是夜色中的萤火虫,点点滴滴,晶莹却又温和。 传信大阵和传送阵截然不同,要简单得多。 传信大阵只能传送虚影,就如同是视频通话的功能,比之能传送真身的传送阵要差远了。 但是,即便是传信大阵,也需得是精通时空大道的强者才能布置。而且,正如传送阵那样,只有同一个强者布置的传信大阵才能够互相通讯。因为只有同一个强者下同样的道纹,才能让得大阵之间保持关联。 我们九黎境内的传信大阵都是琉璃师娘亲自布置的。 传送大阵……没有。 布置传送大阵需要时空结晶,而这种结晶,现在在仙界已经见不到了。是以,现在仙界只有那些个老牌势力中还有传送大阵,而且为数不多。至于九黎原有的传送大阵,早已在时间的长河中被摧毁了。 我看着如同祭坛般,刻画着不少时空道纹的传信大阵,蹿到一侧,将内气输送到一个道纹里去。 这个道纹代表着白夷城。 很快,自传信大阵的中心有个虚影浮现出来。我不认识这人,但他认识我,跪倒在地,“见过少大首领。” 我直接问他:“军中主帅可在?” 这穿着墨甲的士兵答道:“属下这就去通知主帅!” 话音落,我前面传信大阵中的虚影便消失了。 不到两分钟,又有个虚影出现在我面前大阵中。这个人我倒是认识,乃是我们九黎重建后,重回我们九黎的一位天尊强者,白夷中仅剩的几位强者之一。只是到现在,他已然接近寿元极限。 他同样跪倒在地,“薄涂参见少大首领。” 我让他起身,问道:“薄涂统领,咱们白夷城中现在还有多少大军?” 他抬抬眼,“仅剩五万。” 我忍不住吃惊,“怎么就剩下五万了?白夷城中不是有十四万将士留守?” 他拱手答道:“请少大首领恕罪,属下收到黄夷城出现叛乱的消息……派兵十万去驰援了。” 看来最近白夷城征兵还算顺利嘛! 我偏头看向旁边的苏清雅。 她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军中出事的时候,我让人将消息告知九黎各城了。” 显然,她是因为这件事没有先征求我们的同意而觉得不好意思。 但我能和苏清雅生气么? 我甚至可以和九黎军中任何人生气,但都不能和苏清雅生气。 他们聚宝斋出现现在这个局面,还不是因为我们九黎? 若是苏清雅不带兵淌进这浑水里,他们的军队中也未必会有将领发生叛变。 我摇摇头,继而又看向传信大阵中间的薄涂虚影,说道:“那白夷城就有劳薄涂统领镇守了。” 他又跪倒在地,喊道:“愿为九黎效死。” 这就是九黎老卒的风骨。 我佩服蚩尤师尊的强悍实力,更佩服他的个人魅力,能凝聚出九黎这样的族群来。 撤回内气,薄涂统领的身影便在传信大阵中消散了。 我又用内气激发那代表着九黎城的道纹。 九黎城内现在尚还有留下十万圣王军和数万圣宗弟子镇守。 我原本想调动九黎城内的十万圣王军前来驰援,但想想,还是作罢! 在收到苏清雅的消息后,九黎城内的十万圣王军未动,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在九黎城内。再要赶来白夷城,需要时间,在这之前,蛊族那支大军定然已经杀到了。而且,十万圣王军说少不少,说多也实在不多。九黎城乃是重中之重,还是没必要冒这个险。 让九黎城镇守的统帅看好九黎城,我结束通信,和苏清雅往这营帐外走去。 聚宝斋私军还在混乱厮杀。 地上,已是伏尸无数。 1038.我来做恶人 我束手无策,看向苏清雅。 她的眉头紧紧皱着,然后竟是猛地冲天而起,往上飞去。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忙带着天罡魔神卫蹿到晶莹宫殿中,操纵宫殿向她追去。 她见我追来,便落到晶莹宫殿中来。 我问她:“你要做什么?” 她只是答道:“庄严,带我到军阵的上头去。”神色有些愤愤和无奈。 我拿不准她到底想要做什么,点点头,操纵宫殿直接往上飞去。 到得战场的上方。 苏清雅穿着紫色战甲,英姿飒爽站在晶莹宫殿边缘处,忽地以内气放声喊道:“原聚宝斋麾下,弃械投降者,既往不咎。” 她的声音浩浩荡荡传播出去,我却是在旁边不禁愣住,“清雅,这……” 我真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打算。 那些家伙有反心,现在就算是重新将他们招纳,还不是颗定时炸弹? 治军,我向来都认为宁缺毋滥才是最好。 苏清雅却只是偏头瞧瞧我,而后继续以内气重复喊着这句话。 等她喊几声,我心里轻轻叹息,不再说什么,也跟着她放声喊。 天罡魔神卫便也跟着喊,一时间,这声音在混乱的战场中缭绕回想。 紧接着,喊这句话的人越来越多。 聚宝斋叛军早已经大势已去。从蛊族大军败退时起,他们便没有什么希望了。 在此起彼伏的喊声中,竟真的有聚宝斋叛军放弃抵抗。 苏清雅不再亲自呐喊,又偏头看向我来,道:“寻常的士兵不敢反,都是受统领蛊惑。我先安抚下这些士兵,那些统领,以后有的是时间去对付。” 我微微张开嘴……妙计……妙计啊…… 苏清雅这显然是打算秋后算账。 虽然说这种手段总觉得有些不光彩,但我心里却是对苏清雅佩服得很。这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那些反叛的统领不除,难免成为后患。 至于后续如何除去他们,我懒得问。苏清雅可能现在还没有想好,但以她的手段,肯定能想到办法。 虽然说聚宝斋是在我当日的铁血手腕下,苏清雅才得以掌控的,但若是她没点本事,聚宝斋能在经历当初那种翻天覆地的大变后,还能持续向荣发展? 说到管理上面,苏清雅手段不在颜白雪之下。而且,心肠比颜白雪要硬。 看着越来越多的聚宝斋叛军放下武器俯首,我心里悬着的最后那块石头也落下去了。 不多时,紫月师娘、琉璃师娘她们带兵回来。 聚宝斋的军队也没有再持续厮杀,有几位统领被押解着带到我和苏清雅的前面来。 他们的修为都不低,最差也是王主级强者,其中甚至还有两位乃是天尊强者。 这种级别,自然已经是聚宝斋中的绝对高层了。 不过有琉璃师娘她们在旁边,我当然不怕。 总共六个统领,在苏清雅面前跪下,然后低下头去。他们脸上满是挫败,但我却看不到有多少惭愧之色。 或许他们根本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对不住苏清雅。 世上总是不缺这样没有任何感恩之心的人。也许他们认为,聚宝斋以前给予他们的,都是应该的。 苏清雅其实很气,素手紧紧的捏着,但她嘴里还是说道:“六位叔叔都请起吧,我既然已经说过既往不咎,那自然不会将你们当作叛将对待。” 六人中有两人豁然抬头,眼中真真切切闪过感激之色,但也有四人并没有抬头。 我心里杀机隐现。 他们是瞧出来苏清雅的打算?还是铁了心的要反出聚宝斋去? 我偏头看向旁边的琉璃师娘,给她传音道:“师娘,得劳烦你动手了。” 琉璃师娘只是轻轻点头,冰晶神剑忽然出现在手中,而后往前飞去。 聚宝斋六个叛将根本完全没时间反应,在刹那间,六个人的头颅齐齐滚落。 苏清雅吃惊地看向我,喝道:“庄宗主,你这是做什么?” 周围的聚宝斋将士更是将手中武器都对准了我。 不过我周围有数位亚圣强者守护,还有天罡魔神卫,却是丝毫无惧。我的眼神逐个在他们面上扫过,而后定定看着苏清雅,道:“苏斋主,我很感激贵斋对我们的鼎力相助。但这九黎大地,终究是我们的根基之地,我绝不容许有任何可能影响到我们安危的隐患存在。你心肠柔软,舍不得杀他们,可我庄某,那就由我庄某来做这屠夫。” 说到这,我又看向周围聚宝斋将士,“几位叛将都是我庄严所杀,你们要想替他们报仇,来找我便是!” 说完,我也不再看他们,只是偏头看向紫月师娘而去,“紫月师娘,战果如何?” 苏清雅在这个时候给我传音,“你也不怕有人看出来什么,说我们两在演戏?” 我不动声色,“就算看出来又如何?这六个人已经死了,谁还真正愿意为他们来找我搏命不成?” 要是聚宝斋军中真有对这六个死鬼死忠的份子,那他们现在就已经杀出来了,压根不会顾忌我周围有多少强者。 苏清雅不再说什么。 紫月师娘满脸清冷,“蛊族应该损伤战士不下二十万,已经全线崩溃,四处奔逃了。” “好!” 我大声地说,掷地有声,“胆敢犯我九黎者,这就是下场!” 周遭的将士们高呼起来,“九黎无敌!九黎无敌!” 这声浪向远处蔓延而去。 只是数息,数十万将士便都齐声高喝起来。这喝声,让得天地都为之变色。 聚宝斋将士死伤大半,此时仅剩下怕莫十余万人,见得九黎将士们齐声呐喊,此时都怔怔瞧着。 经此大劫,方夷城中墨甲、黑图、七杀、星离四军,军魂已露出雏形。 这魂,是愿为九黎赴死的忠魂。 这魂,是有战无不胜之气势的胆魂。 虽然短时间内四军的实力可能不会有太大突破,但长此下去,必成铁军。 过十余秒,喊声仍旧经久不息。 我给紫月师娘还有琉璃师娘她们传音:“师娘,让将士们稍作休整。接下来,可能还有苦战。” 她们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悄悄点头,飘飞开去。 我看向周围,将士们绵延出去不知道多远。到处都有九黎的旗帜在飘荡,深红如墨的铠甲遍布高空。 此时此刻,我们九黎少说还有三十万将士在这里,再有聚宝斋十多万,将士不下于四十万。我不再只想着如何抵御那些有可能正从方夷城赶来的蛊族大军。现在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刻,我们未必就没有可能将他们覆灭在此。而且,白夷城中正有十余万大军赶过来。 白夷城中也有四军,薄涂只是其中耀阳军的统领。带军过来的统帅是谁可想而知。 原来白夷城就仅仅只留下耀阳、灰度两支军队镇守而已。灰度原来是白夷王牌军,如今统军的,正是白夷的超天才级亚圣强者黄如归。也就是我圣宗中天赋最强,甚至要超过人祖法天才的那位白夷族后辈。 他迄今不过两千余岁,却已经是亚圣强者。 黄如归前辈统军十万,那能发挥出的作战力,比二十万大军也未必会差到哪里去啊! 很快,我们九黎的将士们就在原地休整起来。 这种情况下,并没有谁自作主站的去扒下面那些尸首的袖里乾坤。 军队有军队的规矩。 仅仅过去一刻钟左右,终于有人自方夷城方向极速蹿来。 是那支蛊族大军,他们果然追杀过来了。 我高喝:“备战!” 然后便有无数的将领统帅跟着我高声大喊起来,“备战!” 1039.蛊族大军杀到 原本盘膝静坐的将士们纷纷睁开眼来,眼中有精光掠过,持着长戟霍然起身。 无数巫师吹响手中乐器。战鼓如雷,埙声如泣如诉。 数十万军士豁然向着蛊族来人怒视而去。 那人在数十里开外顿住,有数秒迟疑,然后挥袖,便有数百强者浮现在空中。 数百强者看向我们的军阵,各自掠开,紧接着便有连绵的军阵不断在空中浮现。 正是因为有袖里乾坤,让得修士们的军队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蛊族的军士还是要多余我们,他们原本准备强攻方夷城,怕是有五十六万人。 我估摸着,蛊族除去镇守境内城池的那些军队外,到前线来的,在此次战役中应差不多出动近半了。 虽说他们族中雄军数百万,但留守过半不止,再有这些年来折损无数。在前线的,应不超过两百万人。 青神宗实力稍弱于蛊族,再者这些年来折损将士更多,应该就剩下百多万人。 当然,这已经差不多是我们九黎将士的总合了。纵是我们每个城中都只留守十五六万人,其余的全部都聚集到前线四城来,将士也就总共两百来万人而已。除去这些年来折损的,其实仅仅剩下一百四十万左右。 哪怕是这回蛊族又在我们手里吃瘪,富支、血支损失无数,他们的实力仍是要远远超过我们。 不过…… 我眼睛盯着蛊族那浩瀚绵延,望不到尽头的军队,若是将他们留在这里,情势或许可以逆转。 我们兵员虽少,但别忘记,我们可是有十多位亚圣强者。这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十多位亚圣,足以抵过百万雄军。而且,我们还兼有灵兽大军这股驰骋沙场的力量。只要再得大捷,我们完全有可能将整个胜负都逆转。 这场仗,无论如何都得打。而且打,势必要胜。 我率先高喊出声来,“九黎无敌!” 三十余万将士齐声高喝。 聚宝斋私军也在这时匆匆整备起来,他们还有十多万人,也是股不弱的力量。 喊声如潮,向着蛊族军阵那边滚滚而去。 他们军阵中倒是安安静静,只是短短两分钟后,便齐齐向前开进起来。 合击技法再强,却也没法穿透数十里的空间。 我们的军队向两翼蔓延开去。 待得他们到得离我们最前线的士兵数里开外,我猛然挥手,声音刺破长空,“杀!” 无数内气气息波动起来。 我们的将士,还有他们座下的坐骑,此时都在呐喊、嘶吼。源源不断的内气往军阵上方汇聚而去。 或大或小,或强或弱的戟芒出现,怒射向蛊族的军阵中而去。 蛊族的军队显然也是早有准备,军阵中几乎同时有铺天盖地的蛊虫呼啸而出。 琉璃、紫月、红霞、秋鱼四位师娘掠到阵前去,身先士卒。 光是她们,便能替我们的大军减少不少压力。 蛊族这支大军显然不知道我们是如何击溃富支和血支军队的,这刻,我阴测测笑着,再度将摄天塔召唤了出来。 摄天塔在空中变得极大,金光耀眼,八层他们齐齐洞开。 白雾顿时弥漫开来。 在打败富支和血支大军后,摄天塔内的精魄不减反增,而且实力更为强悍了。 虽然说这些豢养出来的灵兽并不如野生的灵兽那般凶狠,但它们的精魄可都差不多。得到精魄的滋养,摄天塔内那些原本就强悍的精魄自然更强了。 我看到率先在白雾中显形的应龙,脑子里突发奇想。 应龙是龙族生物…… 挥袖,我将青龙尸从袖里乾坤中放出来。然后命令应龙回头,向青龙尸飞来。 它真的能够融入到青龙尸中去。 在应龙精魄融入到青龙尸内的瞬间,巨大的青龙尸身鳞甲有幽光划过,在这刻,恍若活了。 应龙精魄操纵青龙尸无疑比我更为得心应手,因为我本来就不适应以龙身作战。 青龙尸张嘴做怒然咆哮状,虽没有声音传荡出来,但那模样也已极是唬人。 眨眼间,青龙尸便向着蛊族军阵中极速蹿去。 白雾滚滚,无数灵兽精魄与它同行。 应龙精魄掌控青龙尸,想必要比我用分身控制青龙尸还要强悍得多。 当灵兽大军和那漫天的蛊虫遭遇时,便只见得无数的蛊虫唰唰唰往下掉落而去,而灵兽大军却无损。 这无疑让得蛊族的那些统领们急了眼,数分钟过,有强者自他们军中蹿出来,冲向灵兽大军。 灵兽大军实力不强,对付蛊虫是占着先天性优势,可要面对这些强者,势必会折损不少。 两方的军士仍在对轰。 聚宝斋私军终于整军完毕,也有合击技法爆发出来,轰向蛊族的大军中去。 琉璃师娘她们想要冲上去阻挡那些蛊族强者,但对面军中早已经开始针对他们。我们圣宗亚圣强者多,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 这支蛊族大军中藏有几支王牌,合击技法极强,对亚圣强者都有威胁。 我看到他们军阵中的合击阵法只是不断轰向我四位师娘,根本没有去管别的九黎军士。 这让得连琉璃师娘在内的四位师娘都没法抽身出去。 那些由上万渡劫期修士发出来的合击技法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稍有不慎,亚圣都可能陨落。 虽然战争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亚圣被合击技法斩杀,但这并不代表合击技法就不能斩杀亚圣。我们阳夷城的阎浮前辈受到重创回魔神山疗养,就是被合击技法所创。 这支蛊族大军不愧担负着进攻方夷城的重任,比血支大军和富支大军要难以对付得多。 但没有时间容我考虑。 那些强者接近精魄大军的速度极快。 他们的实力都不弱,清一色的候主级以上强者。若是杀到精魄大军里,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我虽然收集这些精魄并没费多大的劲,但这并不代表它们被毁,我就不会心痛。 但是让精魄大军撤回来已然不及。它们的速度不及那些强者快。 而我们的军士,又不能用合击技法去轰击那些强者。这会将精魄大军也覆盖在里面。 这也是为何蛊族没有用合击技法轰击我们精魄大军的原因,精魄已经和那些蛊虫混淆到一块。 我振臂高呼:“黑图军中候主以上军士,随我冲杀!” 此时我就立足于黑图军中。 喊完,我就往晶莹宫殿外蹿去。 有数十强者从黑图军中冲将出来,有候主,也有王主。 其中赫然还有熟面孔,是七十二地煞军中的地雄。我以前见过他。 他在我面前躬身道:“请少大首领坐镇军中,我等前去斩杀他们即可。” 说完,他便率先向着军阵前方掠去。 七十二地煞中并非都是候主,但好似候主也有那么十多个。我还真没料到,他们就藏在黑图军中保护着我。 这些家伙,就好像是天罡魔神卫的影子似的。天罡在明,地煞在暗。 我偏头看向天魁,发现他眼神中俨然有着蠢蠢欲动之色。 这家伙也是个好战分子,只可惜,天罡魔神卫的职责是保护我这个少大首领。 我眼睛重新看向精魄大军的最前方。 蛊族的那数十个强者因为抢得先机,远远赶在天雄他们前头,冲到精魄大军的中间了。 蛊族强者不适合厮杀也只是相对而言的。那些个家伙个个头顶金光璀璨,修为摆在那里,对付精魄大军真是绰绰有余。 精魄大军虽然数量庞大,但其中最强的,也不过如应龙、九尾狐那样勉强接近候主而已。 幸得,藏身于青龙尸内的应龙发挥出超乎我想象的强大战力。 1040.惨烈大战 它操纵青龙尸来简直是得心应手。 青龙巨大的身躯时而蜷缩,时而延伸,就好像是飞到空中去的长城似的。蜿蜒数里。 虽然说青龙尸内已无内气波动,但它作为顶级神兽,肉身就已经堪称坚不可摧。我只瞧得青龙尸此时爆发出堪比老牌王主的战力,竟然是横档住蛊族中冲出来的十多位强者。它的鳞甲之硬,让得这些蛊族强者的蛊虫根本无处下嘴。 有个倒霉蛋不慎被青龙尸尾巴甩到,瞬间爆成血雾。 只是,青龙尸因为身形巨大,也无时无刻不再承受那些蛊族强者攻击。 想必应龙精魄也不好受。我心里做着掂量,若是以我分身控制青龙尸,怕是根本撑不住多久。 精魄大军中不断有精魄被打散,融入到白雾中去。 我心里滴血,但却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地雄他们,心里在呐喊,“快!快!快!” 他们终于也冲到精魄大军中,和那些蛊族强者厮杀起来。 不断有道相浮现出来。 各种内气纵横。 不多时,便有法帝天相出现。我们和蛊族的强者各有折损。 我很想冲上去,但死死抑制着自己内心深处这种冲动。我冲上去,可能会适得其反。 蛊族肯定已经很了解我的手段了,我若是杀到前去,说不得他们军中会有更强悍者出来击杀我。杀掉我,绝对是蛊族强者们梦寐以求的事。若是我死了,那自然没什么后话。纵是没死,琉璃师娘她们势必不会看着我陷于险境,到时候顶着合击技法拼命去救,事情,就难以预料了。 此种时刻,我坐镇军中,比冲上去厮杀更为有用。 我若是出现什么意外,太容易牵动军心了。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地雄他们在前方厮杀,看着九黎将士为九黎浴血奋战。 即便是有合击技法不长眼睛向我这里落来,也有黑图军为我挡住。专门有两个小军阵护佑在我左右侧,就是为保护我这位少大首领的安危。 我只叹息自己没有蚩尤师尊那般横扫天下的实力。若是可以,我何尝不想做那身先士卒的首领? 但我需要时间。 以我的天赋,或许到天尊境界就能和亚圣强者也说不定,但是,我现在距离天尊还有极遥远的距离。 不断有九黎的将士陨落,尸首往下方沼泽中跌落而去。 这云梦沼泽,在这短短时间内,已不知道吞噬多少蛊族、九黎和聚宝斋将士的亡魂。 纵然有琉璃师娘、紫月师娘四位亚圣强者在阵前挡住不少合击技法,我们的将士也是损伤惨重。 对面的王牌军真的很不好对付。 这势必将会是场两败俱伤的战争。 我心里忽地有些后悔,早知道这支蛊族军队如此强势,我宁愿选择放弃黄夷城不要。 我们九黎没有本钱和他们这么硬耗,因为蛊族损失数十万人或许还不会伤到元气,可我们九黎要是墨甲、黑图、七杀、星离四军死伤殆尽,那这个豁达的缺口,就真的不知道从哪去补了。 哪怕现在各城中都不断在招兵,但新兵也就能守守城而已,根本不可能拉到战阵上来。 只是,现在便是想退,也退不得了。我可不想像刚刚富支、血支军队那样,被人碾得溃不成军。 我回首远眺白夷城方向,心里期待着黄如归前辈快些带军杀到。 至于那溃败的富支、血支军队,他们哪怕知道这里战事又起,想要重振旗鼓也需要时间吧? 这场战从头到尾,我们打的就是时间差,可以说时时刻刻都在争风夺秒。 到现在为止,我们的战果是喜人的。方夷城安然无恙,富支、血支损伤无数,仓惶败退,聚宝斋叛军首领悉数被杀,我绝不想再最后关头功归一溃。若是这场战争我们没有将胜利持续到最后,那前面积攒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 我们根本就没法经受数十万将士的损伤。 纵然是修为达到王主层次,我此时也感觉到深深无力。 不是亚圣,终究无法影响整个战局。 很快便是数十分钟过去。 双方都是死战不退,死伤已经无法估计。 我们九黎军阵中出现无数空隙。这些地方,都是被合击技法轰到过,原本悬浮在那里的将士都已陨落。 蛊族那边想来也不好受,损失同样不轻。 拼得最惨的便是我们和蛊族从阵中冲杀出来的各自的数十位强者。 他们的强者向要覆灭精魄大军,而我们的强者,自然是想保住精魄大军。精魄大军对蛊虫有奇效,能拖住蛊族的无数蛊虫,让得他们的杀伤力大减。 到现在,还在那里拼杀的两方强者已经只剩下十七个。 圣雨连绵不断,始终笼罩着那片天地。 天尊、王主、候主,都有损伤。他们都是用命在搏,有不少在最后的关头选择自爆。 连地雄都自爆了。 天罡魔神卫和地煞魔神卫在九黎素有盛名,但作为这两军军士,绝不是幸运的事。这才大战初始,天罡魔神卫和地煞魔神卫中就已经是各有损伤,很难想像,随着仙界的战火蔓延开去,到最后,两军中的老面孔还能剩下多少。 精魄大军也是损失惨重。 不过还好有应龙操纵着青龙尸,现在是我们的强者占据着绝对上风。十七个强者中,蛊族的只占四位。 想来那蛊族的统帅也想再派强者冲上前去增援,但显然已经是抽调不出人手了。 双方的损伤都太过惨重了。 我看到连琉璃师娘她们都有露出疲惫之色来。 到此刻,双方的将士都已经接近力竭了,有极多分神期士兵内气更是早已经达到极限。 场面不再如刚开始那般火爆。空中来来往往的合击技法比起刚刚厮杀时,要显得稀稀拉拉许多。 我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挥军压上去,和蛊族的军队展开近身厮杀了。 终于,在这刻,自我们的军阵后方忽有个身影急窜而来,“犯我九黎者受死!” 一席青袍,踩着青光剑,是黄如归前辈。 黄如归前辈天纵英才,长得也是极为俊美。在我们圣宗里,是出名的美男子。 终于来了! 终于来了! 我心里自是惊喜不已。 黄如归前辈以极速掠到我们大军的前方,挥舞袖袍,便有数十强者凭空浮现出来。而后这些强者往旁侧蹿去,各自将藏在袖里乾坤中的军士都放出来。 “杀!” 军队刚出现,黄如归前辈一道剑芒冲天而起,向着蛊族大军中直刺而去。 灰度军乃是他麾下的军队,他下令后,只是短短数十秒,便开始有合击技法光芒在军阵上空闪耀。 这支生力军的出现,无疑为我们九黎大军打了一记强心针。 若是之前,或许这十万援军不会太过显眼,可现在,双方正是力竭时,十万生力军就显得扎眼了。 数十道合击技法齐齐向着蛊族大军中覆盖过去。 一时间,我只看到蛊族那边有无数的将士往下面跌落。 数分钟后,灰度军几轮合击技法落下去,蛊族那边便显得有些慌乱了。 其实可能几轮合击技法也未必斩杀了太多蛊族将士,只是现在灰度军的气势实在是有些迫人。 我猛然将阳王枪高举起来,“九黎将士!随我冲杀!” 而后,我蹿出晶莹宫殿去,化作噬道藤,脚踩下方山脉沼泽,向着对面蛊族大军冲杀而去。 喊杀声震天。 黑图军、墨甲军、七杀军、星离军,还有聚宝斋的私军,都齐齐向着前方蛊族大军冲杀而去。 1041.大战终落幕 有太多军士已经没有足够的内气用以凝聚合击技法了,但还可以近身搏杀。 琉璃师娘、紫月师娘还有黄如归他们的速度自然是最快的,如五柄尖刀,刺向蛊族大军。 有极强的合击技法从蛊族的那王牌军阵中爆发出来,但已然挡不住他们。杀到现在,王牌军的那些将士自然也乏了。 渡劫期的内气也不是无穷无尽的。而且他们的合击技法强,自然也要消耗更多的内气。 虽然到现在为止,蛊族将士的数量好似还是要超过我们,但从气势上来讲,我们绝对是占据着上风的。 尤其是黑图四军的将士们,刚打完大胜仗的他们,现在虽然精疲力竭了,但个个都依旧是嗷嗷叫。 蛊族这支军队的统帅看来也是个硬骨头,见我们冲杀过去,竟然也是指挥着蛊族大军往我们冲杀过来。 宁愿死战,也不后撤么? 这或许不是我们和蛊族、青神宗交战以来场面最大的一场厮杀,但可以想象,势必是最惨烈的。以前,还从未有这样僵持到两军只能近身厮杀的情况发生过。 短短十余里的距离,对修士们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双方大军中,最差的也是分神期修士。 琉璃师娘她们就更快了,只是短短的十余秒,便已经冲杀到蛊族军阵中,大肆斩杀起来。 亚圣冲到军阵里,那真和虎入羊群没什么两样。 不到两分钟,两方的将士便相遇了。 我在军阵前头,一头猛扎进蛊族大军里。噬道藤万千藤蔓齐齐飞舞,阳王枪化五行枪阵,开始收割周围蛊族士兵的性命。 蛊族军队中当然还有强者,冲将过来要针对我,却是纷纷被我们九黎的强者给拦住。 苏清雅就在我旁边,身化青莲。 青莲摇曳时,不断有青光扫出,成片成片的将蛊族士兵覆灭。 她这株青莲道相真的不凡。 摄天塔盘旋在噬道藤前,滴溜溜的旋转着,将那些白雾缓缓吸回到塔内。 两军近战,精魄大军已经没有什么作用,我自然不想留着它们在外面白白送死。 五行枪阵笼罩周围数里范围,枪影呼啸间,不计其数的蛊族士兵往下跌落。 到得青龙尸也过来时,竟是不往摄天塔里钻去。 应龙精魄控制青龙尸似乎没有时间限制。 待得最后那丝白雾也被摄天塔吸收,我索性收起摄天塔,全力操纵噬道藤和五行枪阵杀人。 看到哪里人多,我就往哪里跑。 苏清雅身化的青莲始终跟在我旁边。 双方很快就都杀红了眼。 琉璃师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我旁边来,在斩杀敌人的同时,还保护着我。 她显然是担忧我会发生什么意外。 的确,蛊族军中不断有强者突然暴起袭杀我。但他们,却并没有斩杀我的实力。 我可不再是以前那个庄严了,突破到王主级以后的我,实力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更何况,我身旁明面上有天罡魔神卫守护,暗处,还有地煞魔神卫在护卫着我呢! 更主要的是,我有望气术,那些蛊族强者在我面前根本无法遁形。他们想阴我,几乎是不可能的。 当然,混乱厮杀时,我也有疏忽的时候。 就在几分钟前,有个蛊族颇强的王主强者忽然从我后面蹿出来,想要袭杀我。我和天罡魔神卫都没有及时发现,直到身后忽地有极为浩荡的能量波动荡漾开来,才看到那位蛊族强者带着满身创伤仓惶退去。 是地煞魔神卫挡住了他。 地煞魔神卫中有位候主存在用生命挡住这个蛊族强者,护住了我。他自爆了。 我不用想都知道是地煞魔神卫的人,因为只有他们,才会这般果断的用生命来护卫我。 我心里来不及有太多感触,只是更加卖力的灭杀蛊族军士。 残月如血。 不知何时,月亮都变得通红。如血般的月光洒落在这片大地上,显得无尽凄凉。 战争落幕了。 我已变为本体,悬浮在空中,握着阳王枪的右手不自禁的在微微颤抖。 我不知道我杀了多少人。 变红的其实不是月亮,而是我的眼睛。我眼前的事物全都被笼罩上血红的颜色。 苏清雅在我旁边,俏脸雪白。她已然接近极限。 天罡魔神卫又损失了数位,我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但记得他们的面孔。 琉璃师娘的眼神扫视着整个战场,神色也是极为复杂。 太惨烈了。 原本浩浩荡荡,布满天空的两方军士,此时只剩下二十万人左右。 当然,这十多万人全都是我们的人。 其中,黄如归前辈率领的灰度军无疑是损失最小的。他们杀来时是巅峰状态,这让得他们占尽优势。 墨甲、黑图、七杀、星离四军损伤不可谓不惨重,怕是仅仅剩下几万人。 聚宝斋的损失更为惨重,接连糜战的他们,原本数十万,可现在,怕也就仅仅余下几万人。 蛊族就更不必提。 他们的将士死的死,逃的逃,但多数还是被留在这云梦沼泽中了。逃离的,怕最多也就几万人吧? 我们有五位亚圣,又有灰度军这生力军忽然加入。其实从灰度军到来那时起,他们便已经是败局已定了。 那位蛊族统帅也是亚圣强者,以前声名不显,我不认识。他的心肠不可谓不硬,当他指挥蛊族军阵和我们近身厮杀时,我以为他会选择和我们玉石俱焚,可没想,在和紫月师娘交手几招过后,他竟是独自远窜离去。 他压根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命留在这里,蛊族将士,被他当成了炮灰,消耗我们兵力的炮灰。 我怕是这辈子都做不到他这般心硬,毕竟,这可是数十万将士啊!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这招的确给我们九黎带来不少麻烦。 墨甲、黑图、七杀、星离,还有聚宝斋的私军几乎等于是被打残了,短时间内,无法再形成战斗力。我们九黎的兵力势必吃紧。 阳夷城、畎夷城那两城的将士也就百多万人而已,可蛊族和青神宗,前线兵员却起码还在我两倍之上。 更不乐观的是,他们后方还可以挤出兵源来前线支援。可我们九黎,几乎已经没兵可调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蛊族的这个统帅会这样心硬,要不然,我未必会只会军队进攻。我们拼不起,我以为,他会指挥蛊族军队后退的。 不过,现在再说这些显然也没有什么用了。 我心里有些后悔,但我并没有跟任何人说,只是静静盘膝在空中,开始打坐调息。 在刚刚的交战中,我不断操纵噬道藤,操纵五行枪阵,以我的内气,也接近极限了。 夜风有点凉,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下方山脉和沼泽中不断有灵兽的嘶吼声响,那些掉落到下面的将士尸体于它们而言,无疑是丰盛的夜宵。 等我睁开眼时,已经有无数士兵下去打扫战场了。 琉璃师娘漂浮在我旁边,如同月宫中飘落下来的仙子,静静看着下面起伏波澜的山脉。 忽地,她说:“这场战争,我们的损失真是太多……太多了啊……” 我何尝不知道这点? 但我嘴里只是说道:“但是我们的军队从此有了魂。我们这场仗,也势必打出了我们九黎的威名。” 琉璃师娘偏头看向我来,“庄严,你说,我们为重振九黎,却付出这么多九黎将士的性命,真是对的选择吗?” 我微微怔住。 看来,数十万将士的陨落,让得琉璃师娘心中有了动摇。 我说:“师娘,便是我们不想打,可他们,愿意坐视我们在仙界慢慢发展壮大么?” 琉璃师娘沉默了。 1042.外城孤儿院 等到战士们将战场清扫完毕,我们整军回到黄夷城内。 其后,紫月、红霞、秋鱼三位师娘率领黑图、墨甲、七杀、星离四军赶回方夷城。 虽兵力严重不足,但我们却没得法子。方夷城总不能真让其空置在那里,城中百姓会对九黎彻底失去信心。 聚宝斋私军仅剩数万,镇守黄夷城自是远远不够。经过商议,我让黄如归前辈镇守在此。 琉璃师娘也说她留在这。以她在时空大道上的造诣,到时候蛊族若是来攻,就算打不过,总也可以带着不少人逃离此地。 我也没打算离开方夷城,因为摄天塔中的精魄大军对付蛊族有奇效。 其后十余天,是平静的。蛊族遭受重创,短时间内也没精力和士气再向我们大举进攻。 青神宗那边同样不敢妄动。 但我有预感,只待得他们动,那必然会是惊天动地的阵仗。 这天中午时分,我呆在灰度军军营内让噬道藤吸取灵器精萃,忽有军士来报,让我前往传信大阵去。 我得知一个让我心花怒放的消息。 悟道茶树竟然没有离开我们九黎之地,而是悄悄回到魔神山,又在魔神山上扎根了。 我以为它会走的,看来,是我太过小瞧这株圣药的胸襟了。 而过数天,有个更为惊人的消息从魔神山上传来。 这消息乃是我们圣宗负责消息的杰少天亲自传达给我的,他跟我说,药族那边有金棺出现。 金棺乃是蚩尤师尊所留,其中定然有极大的秘密。这些年来我始终让杰少天打探金棺的消息,以求齐聚金棺,如今终于是有消息。 金棺于我来说,甚至比整个九黎都要重要,因为其中可能蕴含着天道之秘。 是以,我得到消息后,便立即动身,往药族赶去。 药族七城,我不是头次去。当初除去丹鼎城外,其余六座城池我都进去过。 杰少天说金棺出现在药族境内的某个拍卖场中,那拍卖场学当初的财神阁,贴广告纸将金棺给贴了出来,并且还有意在传播当初我在财神阁和那个什么狗屁公子高价争抢金棺的事,无疑是想为金棺拍卖造势。但是,哪怕付出再大代价,我也势必要将金棺弄到手。 甚至,这件事我都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办。 从九黎到药族,即便是以我的速度,也需要数月时间。但据说拍卖还在六个月后,我赶得及。 我袖里乾坤中携带着无数灵器、晶石,就是为将金棺给拍到手。以我们九黎如今实力,再有得聚宝斋鼎力相助,我不信仙界中哪个贵公子还能和我争抢。论级别,我已经是能和他们族中老祖平起平坐的人了。 在前往药族地盘的途中,我始终保持着易容状态,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当我终于到得药族金城外城时,却并没有在城门口看到杰少天所说的拍卖金棺的广告。 药族外城的热闹哄哄和内城的死寂形成鲜明的对比,让这整座城从感觉上便显得颇为诡异。 我站在城门口处,看着张贴着许多拍卖物广告的牌匾,心里想着,“难道是时间长给换了?” 偏头看向城门另一侧街上,我眼中露出微微诧异之色来。 而后走过去,我从袖里乾坤中拿出两枚晶石放在面前眼巴巴瞅着我的小屁孩手心里,摸摸他的脑袋,问他:“你是孤儿?” 他可能不适应我的和蔼态度,显得有些怯生生的,轻轻点了点头。 我颇觉诧异,“外城中不是有孤儿院么?你怎么没去孤儿院生活?” 早在许多年前,我们圣宗的孤儿院就已经遍布仙界各城了。虽然说这给我们圣宗的财政上带来不轻的负担,但我始终都坚持着将孤儿院持续下去。 这多多少少能让得我心里舒服些。 小屁孩听得我这么问,竟是答道:“我、我不想在孤儿院白吃白住。” 闻言我便皱起眉头来,“难道是孤儿院的老师们平日里有责怪你们花孤儿院的钱?” 他连摇头,“没有啦!”随即带着疑惑问我:“叔叔你对我们孤儿院很感兴趣么?” 我呵呵笑着,又摸摸他的脑袋,“走,带我去你们孤儿院瞧瞧。” 孤儿院,同时也是我们分部在各城的消息收集处。只是这个秘密,只有我们圣宗极少数人知道。 “叔叔您随我来。” 小屁孩点点头,小心翼翼将两枚晶石收到口袋里,带着我往城内走去。 人群熙熙攘攘。 走过不远,我便看到街道各路口都有小孩举着“带路”的牌子。他们看起来都是孤儿,有人给小屁孩打招呼。 这真是让人暖心的场面。 不得不承认,这些孤儿比我们魔神山上的许多小孩要懂事得多了。 现在,我们魔神山上也有些混世魔王,极具纨绔之气。 我笑着问小屁孩,“怎么你没有像那些哥哥姐姐那样,举着带路的牌子?” 他的脸嗖的便红了,嗫嚅着答道:“我、我还没有将城内的路认全……” 看他憨态可掬的模样,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让得他更是不好意思起来。 不紧不慢,跟着他走到孤儿院,已经是数十分钟后的事情。 金城外城孤儿院座落在并不算热闹的街道上,并不辉煌,但院墙很长,显然里面的面积极大。 门庭上悬着“孤儿院”三个大字。 这三个字当初还是我写的呢,后来被巧匠篆刻成匾,悬挂在各城的孤儿院门口。 门口并没有人。 小屁孩带着我走进去,踏进大门,能看到院落里有些孩子在嬉戏玩耍,也有在认真修行的。 年岁大些的,已是青年模样,小些的,还是光着屁股蛋乱跑的小家伙。 青年有男有女,仅有那么几位,都在带着那些小家伙玩游戏。 瞧得我跟着小屁孩进来,他们的目光便都瞧向我来。 然后其中有个颇为高挑的美女匆匆向我走来,带着甜美笑容问道:“客官是来领养孩子的么?” 我笑着摇摇头,问她:“请问你们的院长可在?” 她便用有些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只是转瞬即逝,“我这就去帮您通知院长,还请您在会客厅稍待。” “多谢了。” 我点点头,“我就在这里瞧瞧便好。” 我喜欢这些孩子。 如果不是真同情这些被父母遗弃,或是家庭发生意外的孩子们,我不会让胖子帮我开办这么多孤儿院。 高挑美女也不再多说,点点头,便往屋子里面走去。 有些小家伙用怯生生的眼神瞧我,我冲他们笑笑,他们便又慌忙将眼神移开去。 我看到有个青年还穿着小厮的服饰,时不时的从口袋里拿糖果出来,给那些和他嬉戏的小孩们吃。我旁边的小家伙悄悄吞咽着口水,但因为是他领我来的,可能觉得应该承担看着我的任务,是以忍着,并没有也走过去要糖果吃。 “小明!” 那青年显然也是发现小屁孩吞口水的动作了,先是故意不瞧他,这回瞧向他,直接丢过来几颗糖果。 “谢谢大武哥哥!” 小屁孩手忙脚乱的将糖果接着,乐开了花。 他脸上洋溢的笑容让我有些恍惚,这种纯真的笑容,和战场上的血腥,真是两个极端,却都能触动人的心弦。 回过神来,我问小屁孩,“小明,你大武哥哥也是孤儿院的?” 小明正将一颗糖果塞到嘴里,眼睛笑得眯起来,“以前是,不过大武哥哥现在已经在外面挣钱了呢!” 看他模样,还很崇拜这个大武似的。 我心里再度有所感触。 1043.大黑哥 现在我无比的庆幸自己当初下决心要让孤儿院花开整个仙界,更庆幸自己做到了。 那些出去带路,不想在孤儿院白吃白喝的孩子,还有这已经离开孤儿院,能够自力更生,却能够带着糖果回来和孩子们嬉戏的大武,都让得我心里暖洋洋的。他们都念着孤儿院不好,没有被生活逼迫成为白眼狼,这便足矣。 我以前见过太多因为童年不幸而心性扭曲的孤儿,他们真的让人痛惜。 我相信,孤儿院会越办越好。 摸摸小明的脑袋,我笑着道:“你去玩吧,我就在这里站着,不会乱跑。” 小屁孩果然是想盯着我,怕我乱走,见我这样说,竟是问我:“你真的不会乱走?” 我忍不住笑:“你边玩边看着我不就是了?” 他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点点头,便屁颠屁颠往大武那跑过去了。 大武用颇为疑惑的眼神打量我,我只是笑着冲他点点头。 那高挑美女此时领着位同样长相颇为标志的美妇出来,到我近前,“这位就是我们院长。” 我眼神打量着这位院长,充满知性,若是放到地球的学校里去,那定然是极出名的美女老师。 她被我用这种能算是无礼的眼神打量着,眼中微微闪过羞恼之色,但语气还算好,“请问你是?” 我只是给她传音,“根在中华。” 她的瞳孔猛地放大了些,但瞬间又恢复常态,轻声道:“客官请随我进去谈吧!” 说罢,她在前面带路。 我跟在她的后头往孤儿院的房屋里走去,到得一间屋子里,她将门掩上,边泡茶边传音问我:“您是?” 根在中华乃是杰少天在他的情报组织里设置的暗号,只有我们圣宗的情报人员才知晓。 我伸手在面上拂过,露出真容。 “宗……” 院长差点惊呼出声来,要跪倒下去,被我拦住。 我传音对她说:“不用跪。” 她眼中隐隐有着激动之色,“宗主您怎么来了?” 我没有瞒她,直言道:“我收到金棺的消息,特为金棺而来。” 她轻轻点头,面色却是有些难看起来,“那金棺……” 我察觉出来不对劲,眉头不自禁的皱起来,“莫非金棺出什么问题了?在城门处,那广告都不见了。” 她说:“我们探知,万宝拍卖行在两个多月前,突然决定不将金棺进行拍卖了。” 不拍卖了? 我追问道:“为什么?” 院长苦笑,“在这金城的外城里,有个名叫孙怀玉的公子哥有收集棺材的怪癖。他家里在外城又极有势力,算是这金城外城的无冕之王,而且据说他们家里和药族此届金花巫老有些关系。万宝拍卖行就是这外城土生土长起来的拍卖行而已,需要仰仗他们的鼻息,可能是那孙怀玉开口,万宝拍卖行就将金棺下架,直接卖给他了。其实也就是意思意思给点钱而已。” 我听她说话的语气,很是感到亲切,“你也是地球来的?” 她点点头,“在圣宗刚刚创立不久,我就成为圣宗弟子了。” 要说在仙界,让我最信得过的,便无外乎这些从地球跟过来的弟子们了。 就因为这,我都感觉和她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不少。 他们都是圣宗的元老。 我砸吧砸吧嘴,道:“那看样子,我们只能从这个孙怀玉这里入手了。” 院长微蹙着柳眉,“宗主,我老公现在在这城里做些生意,也勉强算是有些头脸,我让他尝试着和孙怀玉接触过。可这个孙怀玉不差钱,根本不愿意将金棺出售。他说从来只有棺材流落到他手里,还从没有到他手里的棺材再转卖给别人过。” 我是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有喜欢收藏棺材这种怪癖。 真搞不懂。 我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麻烦。 虽然我贵为圣宗宗主、九黎少大首领,但这里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啊! 这件事情看来还得从长计议,琢磨琢磨孙怀玉那个人才行。 我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道:“这件事再想办法,你可知道现在九黎是个什么情况?” 从黄夷城马不停蹄赶到这金城来,我中途没怎么歇息,仅有的几次在城池中驻足,也只是听得些道听途说的消息。而且关于我们九黎的消息也不是特别的多,因为现在水火两国,还有龙族、星海宗、静月府那边,有不少势力间都有纷争。我们九黎和蛊族、青神宗的战火,并不是被整个仙界关注着。 院长见我问这个,忽地露出笑容来,“宗主您还不知道?” “嗯?” 我惊讶道:“知道什么?” 看她满脸喜悦,分明是有什么好事。 她答道:“蛊族和青神宗被我们打得稀里哗啦,已经退回到他们自己的地盘上去了啊!” 这真让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 蛊族和青神宗退军了? 这怎么可能?师娘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可才短短的四个多月时间,他们怎么说退军就退军了? 我离开黄夷城的时候,我们九黎阳夷城、畎夷城两城中大概各自驻军三十万,方夷城中也不过有灵兽大军和建制都几乎不完整的墨甲等四军而已,兵力尚且还不如阳夷城和畎夷城。黄夷城就更不用提,总共也就十多万将士。而蛊族、青神宗却仍旧有接近两百万将士,这等悬殊的实力,我觉得我们九黎纵然是防御,都应该颇为艰难才是。 要知道,蛊族和青神宗还有余力从族内调军前往前线的。 院长见我愣住,笑着解释道:“这是从宗内传来的消息。琉璃太上长老修为突破,和我们圣宗近十位亚圣强者杀到蛊族的军营里,强势将他们族内仅剩的那位亚圣强者都给斩掉了。琉璃太上长老修为已经突破到无法估量的地步,仅仅数十招就将那个亚圣斩杀,这才让得蛊族的那些军队没有了对抗之心。没多长时间,就灰溜溜的跑回到蛊族去了。” 我忙问:“那青神宗呢?” 院长满是自豪道:“蛊族都跑了,青神宗也吓得不轻。琉璃太上长老约青神宗宗主青神决斗,就在畎夷城外的云梦沼泽上空,仅仅数招,就让得青神自动投降,而后也撤军了。现在除去那个雷族的雷神不知道到底有多强外,我们琉璃太上长老应该已经是仙界的最强者了。” 原来是琉璃师娘突破了么? 没想到这才短短时间,师娘竟然在亚圣阶都得以突破。看来,我这位师娘天赋也是够恐怖的。 亚圣再往上?难道是圣人? 因为我的修为距离亚圣还远得很,是以,我倒也没去问过亚圣以上境界的事情。只是我觉得,琉璃师娘现在就突破到圣人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圣人境界绝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达到的。 再有院长说琉璃师娘可能已经是仙界最强者,也是让得我心里有些感叹。 怕是寻常圣人,也不能算这仙界的最强者呢! 伏羲前辈还在。 至于那个雷族雷神,我亲眼见识过他的实力,肯定要比亚圣强上不少。 仙界的底蕴再渐渐露出峥嵘来。我想,或许再过些岁月,还会有亚圣像琉璃师娘这样突破吧? 不过在这之前,我们九黎应该能有不短时间的平静。这对急需时间发展的我们来说,是难能可贵的。 此刻,我心中的大石头落地,彻底的放下心去。 九黎危机已解,我可以安安心心的想办法去弄那金棺了。 轻抿几口香茶,我忽地问院长,“你能不能让你老公再去见见那个孙怀玉,说愿意以上品神器兑换他的金棺。” 院长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用上品神器换?” 随即她微皱起眉头,“宗主,以我老公现在的财富地位,根本不可能弄得到上品神器啊!要是跟那个孙怀玉说用上品神器换他的金棺,他不得疑神疑鬼?而且,我们开出这么大的价码的话,他只怕也会绝对那金棺肯定是个宝贝,更不愿意换了。” “我知道。” 我轻轻点头说,“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他而已,你就让你老公说,是某个神秘富豪想和他换就是了。要是那个孙怀玉答应和我见见面,那就说明他还是为上品神器感到心动,并不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金棺兑换出去。如果他连见都不见我,那我们再想其他法子。” 院长听我这么说,沉默了会,点头,“那好吧!等我老公回来,我就跟他说。” “有劳了。”我说。 她忙摆手,“宗主千万别这么说,若不是圣宗,我早在地球就没得命了。” “哦?” 我颇感惊讶。 我带着怀念的轻柔笑笑,说道:“我老公以前在地球的时候是跟着雷正霆老大的,后来雷正霆老大被人害了,他痴迷上赌博,嗜赌如命,将家里的积蓄基本输了个精光,后来更是染上毒瘾。”说到这,她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来,“有天夜里,毒瘾犯了的他非得将我赶出去,让我出去卖,赚钱给他吸毒。我本来是打算出去投河的,幸好是那时有圣宗师兄找到我们家,将我和他都带到了圣宗里去修行。” 我不禁笑道:“那怎么我看你现在模样,和你老公应该挺甜蜜的嘛!” 从地球上来的院长,不像是仙界很多女子那样温婉,呵呵笑道:“到了圣宗修行以后,他毒瘾没了,又变得和以前一样,对我挺照顾的,家里事大事小都我说了算,把我当成姑奶奶供着,我也就不恨他了。被毒瘾缠身的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也正常。到现在这么多年走过来,他还一如既往的对我好,我也知足了。” “嗯……” 我轻轻点头,“你们不后悔到圣宗,不后悔跟着我们来到仙界,我就心满意足了。” 院长带着感激之色,笑着点头。 其后我和她走出屋去,我让她去忙她的,自己就在孤儿院的院落里和孩子们玩耍。 在外边“带路”的孩子们陆陆续续的回来,刚到院子里,头件事便都是将赚到的灵石交到那个之前帮我去叫院长的那位高挑美女手里。她是院长的女儿,也是从地球过来的。 她用存钱罐将孩子们的钱都存着,我看到那些存钱罐上都贴着那些孩子的名字。 等到孩子们去吃饭的时候,我问她:“你帮孩子们把钱都存着干什么?” 她说:“等他们到离开孤儿院的时候再还给他们。我们孤儿院哪能用孩子的钱?” 然后我和她聊了很多很多。 我只是跟她说我也是从地球来的,同样是圣宗弟子,这让得我们两自然而然的亲近。聊起许多地球上的趣事,也将我这些年来积攒在心里的阴霾冲去不少。 到得天色近黑时,院长的老公从外面回来了。 院长请我去他们的房间里。 我看她老公,颇觉得有些面熟,愣了两秒,惊呼道:“你是大黑哥?” 他很是有些受宠若惊,“宗主还记得我?” 我哈哈笑道:“大黑哥叫我庄严就好,亲切,咱们之间不用那么多讲究。” 大黑哥在地球的时候,是温哥身旁颇为得力的人。那时候,我还和他一起喝过几次酒。 想起地球时的岁月,我从袖里乾坤中掏出酒来,“大黑哥,咱们有多长时间没一起喝过酒了?” 他接过我递过去的酒坛,眼中有感激之色,“得有三百多年了。” 我拍开酒坛的泥封,颇有些歉疚道:“是我不好,冷落你们了。当初若不是你们和温哥对我的照拂,也不会有今天的我。”用酒坛重重碰上他的酒坛,“今天咱们哥两再痛痛快快的喝场酒,就为……为以前在地球的那些岁月!”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起来,重重点头,“嗯!也敬温哥!” 这夜,我们没有说孙怀玉的事。 谁也没有用内气去消除酒意,药神师傅炼制的酒酒意极浓,等坛子里的酒喝个精光,我们两便也差不多醉了。 院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出去了。 看在趴在桌子上,眼睛下面留着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痕的大黑哥,我怔怔出神。 可惜……可惜啊…… 温哥看不到今时今日的我,若是他看到我有今天的成就,肯定打心眼里为我这个小兄弟高兴吧? 我想着,也该抽时间回地球去看看了,为温哥扫扫墓,陪他说说话。 温哥在我心中,始终都占据着极重要的地位,不曾忘却。或许,这是因为他的死,在我心里始终是一大憾事。 想着想着,脑袋沉甸甸的,我也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是天明。 大黑哥承受不住灵酒的灵气,还在沉睡,但身上的气息在缓缓的提升。 我忽然感应到自己体内竟是又有一个通天藏亮了。 六十七重天么? 我轻轻走出屋子。 到屋外,院落中许多孩子都在盘膝修行。朝阳洒落在他们的脸上,充满蓬勃朝气。 我让高挑美女给我挑了一间房,然后也开始修行起来。 到如今,修行我始终不敢懈怠。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修为是最根本的东西。 就拿和蛊族、青神宗的战争来说,如果不是琉璃师娘修为突破,我们哪能这么容易杀退他们? 内气流转起来,缓缓向着第六十七个通天藏汇聚而去。 刚触碰到,那通天藏便像是暴起的蛤蟆似的,突然间就爆发起来,极为浓烈的毁灭能量从其中蔓延出来。 只是,这和我出发第六十六个通天藏时相比,便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了。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我现在的实力也远非候主级时可比。 候主到王主,可是层次上的蜕变。 我控制体内九种内气,对那些从通天藏中迸发出来的毁灭能量进行围追堵截。 同时,懒洋洋的金蚕蛊也不继续在我体内“冬眠”,帮我修复着体内受创的地方。 可是我底蕴实在是太强了,饶是九道内气同时抵御这毁灭内气,到最后,竟然也是逼迫得我不得不又消耗掉一枚圣莲种子,才将这些毁灭能量给彻底湮灭掉。 这些时日来好不容易才凝练出来的圣莲种子,便又没了。 我感应得出来,这股毁灭能量和我巨阙穴中的盘古开天气气息似乎同根同源。只是,我的盘古开天气还远没有这股毁灭能量这般精纯。若是什么时候盘古开天气能有这般精纯,那我的修为,想必也已经到达极为高深的境界了吧? 再有三十几重天,我就能触摸到亚圣境界了。 总算不再遥不可及。 当体内最后那丝毁灭能量被湮灭时,我睁开眼,眼中嗖地有两道金光爆涌而出。 我站起身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再到屋外,大黑哥也已经醒过来了。感应他的气息,实在涨了不少。 看到我从屋里边出来,他就跑到我身前来,说:“庄严老弟,我老婆跟我说你想见那孙怀玉?” 我点点头,道:“那座金棺对我有用,我势在必得。” “好咧!” 我笑着说道:“我现在就去孙家找他,你在家等我消息。” 说着,他便匆匆往孤儿院外跑去。 呵呵。 我的大黑哥啊,办事还是这么雷厉风行的…… 1044.醉香楼会孙怀玉 我在孤儿院内等大黑哥的消息。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也愈发明媚,洒落在孤儿院的草坪里,嫩绿的小草尖尖儿上,金光灿灿。 我只感觉整个孤儿院内都充满活力。 到得下午约莫三四点,大黑哥便从外面赶回来。他骑着他的穷奇坐骑,在孤儿院门口猛地止住,显得煞是威风。其实以大黑哥的商贾身份,坐车辇或者轿子的更普遍,再有钱有势些的,便出行有行宫。我估摸着是大黑哥喜欢骑灵兽的这股劲,以前在荆市时,就听闻他对骑马情有独钟。 对了,说起这事,院长好像就是在马场里被他给泡到的呢! 昨晚上喝酒时,大黑哥还说起这事。那时他混黑,能娶到书香世家的院长,真是走了大运。 我对金棺无比上心,大黑哥刚出现,我就匆匆迎上去,问他:“怎么样?” 大黑哥面带喜色,“孙怀玉答应和你见上一面。” “好!” 我重重点头。既然孙怀玉愿意见面,那就说明换取金棺有戏,又忙问:“什么时候?” 大黑哥从门外走进来,“我约在今晚,城内醉香楼。” 我点点头,竟是有些难以抑制心中激动。 迄今为止,我已经得到七座金棺,说不定再将这座金棺也弄到手,便凑齐了。 谁知道金棺到底有几座? 到得夜里,我给以及易好容,又特意穿得富丽堂皇,锦衣玉袍,大腹便便,弄得满面油光的爆发富模样,便跟着大黑哥往醉香楼走去。大黑哥说醉香楼乃是外城最为出名的销金窟,里面美人美酒无数,而那孙怀玉除去爱搜集棺材这城内闻名的古怪癖好外,对酒色也是颇为沉迷。 至于去醉香楼的那些花销,虽然有铁定不菲,但还不至于被我放在眼中。 才刚是天空中有几点疏散星光的时分,醉香楼外就已经是热闹不凡了。十来个穿着隐隐绰绰,朦朦胧胧,似露微露的美女轻摇团扇,热情洋溢的招呼着路过的男人们往里面去。 不过她们的邀请自然也是有针对性的,都是那些穿着的贵气的公子爷或是商贾。 我和大黑哥到门口,有两个美女想要迎上来,却见我们直直往里面走去,便妩媚笑着又止步。 领客进门那是龟公们做的事。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在陌山域内做龟公的那段日子,我也不是白过的。 刚要踏进挂着醉香楼牌匾的门,里面便已经是酒香和脂粉香扑鼻而来。这是这种烟花之地特有的味道。 里面的灯光挺朦胧的,能看到不少穿着性感艳丽的侍女在里面穿梭。才这个时分,醉香楼就已经有不少客人了。 有龟公满是谄笑的迎上来,“两位爷,您里边请!” 大黑哥摆摆手,“你去忙你的,我们订在百花阁,自己进去就行。” 闻言,这龟公脸上的笑容便瞬间更为谄媚起来。百花阁是醉香楼最豪华奢侈的包厢之一。 我和大黑哥走到醉香楼里,不管周围香袖迎风,径直往楼上走去。 醉香楼可不矮,足足有六层。中间是个用透明晶石盖住的圆顶,可以看到夜空,下方垂着无数晶莹剔透,或是闪闪发光的各色玉石,算得上是极尽华丽。 楼下大堂的正中间是圆形的扶梯,像是树干,然后到各层,都有长廊延伸到周围的围廊里,如树枝。 大黑哥带着我走到四楼,往左侧一长廊走去。 长廊用兽皮铺着地,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俏丽侍女,笑盈盈对我和大黑哥弯腰施礼。 这里比底下大堂当然要安静许多。 我抬眼就看到长廊那头的“百花阁”,阁外站着两个小厮,大黑哥说:“孙公子已经到了。” 我们走过去,那两小厮只是轻瞥我们。看得出来他们认识大黑哥,但却神态倨傲,并没有跟大黑哥打招呼的意思。 从这两个小厮的态度,我就能大约揣摩到那孙怀玉会是个什么人了。 若他是温润如玉,翩翩有礼的那种公子,手下的小厮绝不会是这般作态。 再有,我想若是那种极有风度的公子哥,大概也不会有收集棺材这种古怪癖好。 大黑哥自顾自推开门,微微向我欠身,“金爷,您里边请。” 我装出颇为倨傲的样子,走得门里面去。 百花阁内装饰堂皇,此时已有个男人坐在软榻上,旁边依偎着几个国色的红馆。 瞧得我们进来,他轻描淡写瞥过来,问大黑哥:“老张,我自作主张叫这几位花魁来作陪,你不会舍不得吧?” 本姓张的大黑哥豪爽笑着,“呵呵,当然不会。我虽然财产远不及孙公子您,但也不至于在乎这点小钱。”说着他指向我,“我来给您介绍,这就是我说的那位九黎富商,钱多多钱老板。” 我只是微微向着孙怀玉点头,做足傲慢之态。 我心里有数,真要装出来求他的样子,这位公子哥只会更拿着端着。毕竟我这还没说什么呢,他的态度就已经是显得盛气凌人了。这求人办事的,总难免要被压在低位。 见我并没有笑脸相迎,孙怀玉的眼中果然闪过一丝疑惑诧异之色。 而后他轻笑道:“原来是钱老板!来,请坐!请坐!” 我在另一软榻上坐下,他却也没有要让旁边红官人来陪我的意思,自己给包圆了。 大黑哥就坐在我旁边软榻上,有些讪笑着问我:“钱老板,要不我再给您叫两位美人进来作陪?” 我摆摆手:“不必。”而后看向孙怀玉,“孙公子,咱们这便开始谈正事吧?” 他摸着怀里的艳丽红官人,轻笑着,“好说,好说!” 我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件上品神器来,是一四方印,上刻有青龙、白虎图案,“我愿用这上品神器青龙白虎印,换取你的金棺,你看如何?” 说着,我就把青龙白虎印摆在软榻中间的案几上。 这让得那几个陪伴在他左右的红官人眼睛登时就直了。 上品神器可不是大白菜,就这方青龙白虎印,毫不夸张的说,买下这整座醉香楼都绰绰有余。 仙界的上品神器全加起来也为数不多。这等神器,通常只有天尊强者才有资格染指。 我感应到孙怀玉的呼吸在这刹那间也是粗重了几分。 或许在这金城外城,也从未有人拥有过上品神器。他充其量是个贵公子,不过渡劫修为,更不可能有。 青龙白虎印上流转的七彩光华,这可是做不得假的东西。 我胸有成竹地看着他。 过数秒,孙怀玉的眼神才艰难从青龙白虎印上移开,看向我:“钱老板真只是九黎一位商贾而已?” 他的城府不算太浅,“寻常商贾,应该难以拥有这等神器吧?而且如此轻易就舍得将其拿出来交换那可能并没有什么秘密隐藏的金棺,我看,整个九黎,也就那位传说中富甲天下,而且艳丽无双的苏清雅苏斋主才有这等气度。哈哈,莫非……钱老板才是那聚宝斋的真正主人?” 他看似是开玩笑,但很显然是在打探我的底细。 我摇头轻笑道:“自然不是。我虽是九黎人,但财富的确远远无法和聚宝斋相比。”指着案几上的青龙白虎印,“这青龙白虎印也非我所有,而是另有人差我来用这青龙白虎印和孙公子你交换金棺。孙公子,金棺留在你手中也没什么用,我看,和那位结个善缘,对你或许更实用得多。” “哦?” 孙怀玉故作诧异之色,“不知是何人差遣钱老板而来?” 1045.深夜杀机 我轻轻一笑,“在九黎,比苏清雅苏斋主还要更具盛名的那位。” 大黑哥在旁边很配合的惊呼出声道:“钱老板您说的莫非是圣宗宗主?” 我点头,眼神又瞥向青龙白虎印,“除去那位,九黎还有几位出手能够如此大气?” “了不得。” 大黑哥满是感慨,“了不得啊!没想到钱老板您在九黎都能和圣宗宗主搭上线了,以后可得多多帮衬帮衬老哥我。” 我做敷衍模样,“好说,好说。” 那孙怀玉眼中闪过微微思索之色来,颇为奇怪,看似在挣扎。 我始终都有注意着他,见他失神,问道:“孙公子,如何?这笔买卖你可是赚大了,今晚上醉香楼,我看还是得你请啊!有这青龙白虎印,日后这金城外城,谁还敢不仰仗你们孙家鼻息?” 孙怀玉眉眼低垂下去,随即豁然抬起,竟是露出为难之色来。 我见他不说话,微皱眉头道:“怎么?这样的好事,孙公子难道还需要考虑?” 他也算是极为厚颜无耻了,竟是说道:“青龙白虎印本公子当然极为中意,只是……唉……不瞒钱老板,本公子生来就对棺材有着极大的癖好,到现在,收藏的棺材已不下万数。金棺虽远远不及青龙白虎印的价值,但是颇为神秘,本公子实在是难以割爱了。” 我轻笑着,“那孙公子的意思是,不换咯?” 他拱拱手:“容我考虑考虑,可好?” 我摇摇头道:“我倒是等得,只是怕那位……没有什么耐心啊!” 孙怀玉露出很遗憾的样子,“那看样子本公子和这青龙白虎印是无缘了。” “没想到孙公子对棺材竟然如此情有独钟,钱某佩服。” 我闻言,冲着他拱拱手:“那我便先行告辞了!” 说罢,我拂袖收起青龙白虎印,就起身往外面走去。只是心里,却在冷笑。 我才不信这个王八羔子会对金棺在乎成这样,他不想用金棺换,但未必会对青龙白虎印没有想法。 “钱老板!钱老板!” 老黑哥跟孙怀玉告声罪,匆匆追向我来。 那孙怀玉则是没有半点表示。 我们两出得百花阁,到楼下大堂付过钱,往醉香楼外走去。 回去路上,街上很是热闹,人声鼎沸。 大黑哥传音问我:“庄严老弟,这个孙怀玉是不是有病?上品神器都不换!” 我不以为然的笑,回道:“他不是有病,而是太贪婪了。等着吧,我们孤儿院今天夜里怕是不会平静。” 大黑哥立刻意会我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这王八蛋夜里会来抢青龙白虎印?” 我偏头看他,“为什么不呢?” 我不信金城外城这种地方,也会有人不为上品神器动心。这样的神器,便是那些大城池城主,也很难拥有。 大黑哥皱起眉头,“可你都说你是代表圣宗来的,他未必有这个胆量?” 我道:“我们圣宗是势力不俗,但管不到这药族的地盘上来。而且,他自有办法掩人耳目。” “那咱们怎么办?” 大黑哥面露几分凝重之色起来。 我说道:“不怕,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是。不过务必要把孩子们藏好。” 我不想孩子们遇到什么不测。 大黑哥点了点头。 回到孤儿院中,大黑哥就让他女儿将孩子们都收到袖里乾坤中,带到他的店铺中去了。 我盘膝坐在房间里,太极大道始终笼罩着整个孤儿院,静静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到来。我不信孙怀玉会真的放弃青龙白虎印,从他之前看到青龙白虎印时,眼中瞬间流露出来的贪婪之色,我敢断定,他绝不会像他表面上那样,宁愿舍弃青龙白虎印,也不愿意将金棺拿出来。 只是他对金棺的喜爱,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他若是派人来杀我,那可是冒着得罪圣宗的危险啊!仅为金棺,有这个必要? 用金棺换取青龙白虎印有什么不好?他明明已经是大赚特赚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时间悄然流逝着。 夜空上,星星由稀疏的几颗,变成满天繁星,现在,又渐渐隐匿下去。 “如果要来,也该来了吧?” 我心中刚升起这样的念头,仿佛是为印证我,我忽感应到孤儿院周围有些异样。 有数股能量缓缓在孤儿院周围升腾起来。 阵法么? 他们倒是舍得,我在这阵法中竟是感应到水、木、土三系能量。这样的阵法,得有分别具备水、木、土三系属性的阵法师亲自操纵才行。如果是孙怀玉的人,那他倒真是舍得下本钱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嘴角挂起冷笑。 虽然我不是什么阵法大师,但为炼制五行枪阵,总算在琉璃师娘跟前耳濡目染过段时日。 我的阵法造诣,绝对不在许多仙界阵法师之下。 没有从房间里面走出去,我只是仍盘膝坐在房间里,任由那些人在孤儿院外施为。 他们布置阵法,无疑是不想孤儿院内有响动传出去,另外,也防范我逃跑而已。 他们也是够谨慎的,就这般,竟是过去足足数十分钟,我才感应到有人从孤儿院院墙上蹿下来。 我的太极大道极为特殊,不同于其他大道,和枪道、剑道有些相似,覆盖之时,他们也感应不到。 足足十六个强者,其中有人的气息颇为不弱。 我若是再装作没有发觉,怕是他们都能察觉出不对劲来。于是乎,我忽地蹿出屋去,大喝:“谁人深夜来闯?” 大黑哥和院长的身影也紧接着出现在院落中来,站在我的旁侧。 那十六个强者将我们围住。 望气术下,我发现他们都是渡劫期修为,其中有位甚至还是候主级强者。 看他们蒙着面,我微微皱眉道:“你们是杀手?” 但并没有回答我的话。 他们出手很是利落,持着手中灵器便向我杀来。那候主强者的手中乃是下品神器。 我只是轻笑,连阳王枪都没有召唤出来,身形闪动,赤手空拳向着他们迎去。 以我的肉身实力,对付他们,还用得着用阳王枪? 蹿到一杀手面前,我一拳向着他的面门砸去。 他慌忙远窜,想要用道法轰杀我,却不料速度远不如我。 我身形跟着他,一拳正正轰在他的面门上。 这叫个万紫千红。 他连哼都没有哼出来,脑袋被轰碎,向地上软倒下去。 我的实力,让得其余杀手的眼中都露出惊讶以及细微畏惧之色来。 不过他们人多,这或多或少为他们长了不少胆气。有几人掠开去,已是施展技法攻向我来。 演化出各种形象的雄浑内气轰向我。 我脚下不再动弹,只是接连挥拳。 这些演化出极具威慑力灵兽模样的技法眨眼间便通通被我轰碎。 有些杀手不自禁瞪大眼睛来。 那候主强者眼中闪过凝重之色,悄然隐匿身形。 他们杀手在隐匿身形方面都很擅长,在夜色中,用肉眼真的再也捕捉不到他。 我蹿回到还未动手的大黑哥和院长旁,挥袖将他们收到袖里乾坤里。 那候主杀手在几道内气接近我的同时,出现在我后方,手中短剑向我脖颈刺来。 他不知道,他的气息在我的太极大道笼罩下,根本无法遁形。 而且,我施展望气术,完全可以看到他头顶那璀璨的金光。 我忽地转身,抬腿。 叮铛脆响。 我一脚将他手中的神剑踹脱手去,翻身紧接着一脚踹在他面门上,他喷血飞退。 以我如今之肉身,向他这种低阶候主,持下品神器,连伤我都难以做到。 倒地后,他软绵绵再也没能爬起来。 我的眼神自其余杀手面上扫过。 1046.闯孙家 嘴角,自然而然勾起狞笑来。 从地球闯到仙界,到如今,我心中的杀气可也不浅。遇到该杀之人,从不手软。 他们自然惊惧不已,见到连候主首领都被我秒杀,仓惶就往孤儿院外掠去。 我展开极速,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蹿出孤儿院时,便接连将五个杀手斩杀于手下。 剩下的几个杀手得以蹿到院墙上去。 然后,他们的身影便忽地消失不见了。 我感应到院墙外有极为暴戾的能量忽然爆发开来。 呵! 他们却是忘了,在院墙外还有他们布置的阵法呢! 阵法激发开来,可不会管他们是不是自己人。 我估摸着,那三个布置阵法的阵法师此时也是傻眼了。 召唤出阳王枪来,我身形闪动,也往院墙外蹿去。 蹿到墙外,果真看不到街景。周围景色变幻,是空旷大地,茫茫草原,尽是枯黄野草。 只是此时,这空旷草原上却是电闪雷鸣,天翻地覆,暗藏着各种杀机。 地面有平静的水潭,但我知晓,这些水潭可是能噬人的。 轻笑着,我将阳王枪抛飞出去。 阳王枪在空中化为五行枪,分散开去。 枪影很快就在这空旷草原中闪掠起来。 天空中被割出道道黑影。 阵法空间可远没有仙界的空间壁障那么坚固。 不过短短数秒,阵法便轰然破碎,我眼前街景重新露出来。我还看到周遭行人的诧异眼神。 挥手,将阳王枪收回来。就在我旁侧不远处,有个穿着黑袍的杀手尸体横陈。 我偏头看向另外一侧,有个阵法师正手拿着阵法,嘴角有鲜血,怔怔看着我。 我掠过去,将他的脖子掐住,提在手里。 他的脸色便倏的涨红了。 还有没死的杀手仓惶逃窜,我也懒得去管。 至于另外两位阵法师,他们匆匆隐匿到人群中,我也没有去追。 有这个足矣。 我提着他蹿回到孤儿院里。 他在途中想要反抗,以阵盘拍向我的胸口,却是被我一掌将阵盘都拍碎。 这自然让得他变得老老实实的。他意识到自己和我之间的差距。 他修为不强,不过才是分神期顶级而已。我便是让他打,他也真伤不到我分毫。 到孤儿院的房间里,我将他扔在地上,问他:“谁派你来的?” 他傻眼看着我。 我用阳王枪抵住他的喉咙,“是生是死,你自己选。你这等蝼蚁,我杀不杀,都无妨,这你应该清楚。” 我这话,让得他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用畏惧的眼神看着我,他哆哆嗦嗦的张嘴,“是、是孙家孙怀玉公子派我们来的。” 说着他好像真怕我杀他似的,“我、我们不敢得罪他啊!前辈、前辈饶命啊!” 我不动声色,“那我现在带你前往孙家,你可敢当面指认他?” 这阵法师的脸色便倏的变了,面如土色。 我知道他心里什么想法,也不等他开口,便说道:“你怕孙怀玉杀你?放心,等你指认他过后,这世间将再无孙家。” 他又是一个哆嗦。 而后,他的眼神瞥了瞥隐有七彩光华流转的阳王枪枪尖,“我、我愿意……” 我拂袖,将他卷起来,又提在手中,便往孤儿院外蹿去。 到街道上,我让他指明孙家在哪里,然后不顾路人惊诧眼神,以极速往孙家掠去。 不过数分钟,一路惊起无数美女尖叫,我到得孙家门外。 孙家在金城外城的确势力不俗,门庭很大。光是看府外情景,便可以看出其些许底蕴来。 在任何哪座城池,辉煌的府邸都不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 况且,在孙家门外站着的几个分神期侍卫,也不是摆看的。没点底蕴,能够连看门的都是分神期高手? 想想以前,分神期已经是足够我仰望的存在了。 只是此时,他们自然不被我放在眼里。 我提着这阵法师直直往孙家府邸内蹿去。 “谁?” 那几个分神期侍卫才来得及反应过来,我就已经冲进府邸大门了。他们根本来不及拦我。 或许他们应该感到庆幸,因为他们没来得及出手,只会让他们少吃不少苦头。 若是拦我,我随便动动手,他们都承受不住。 “有人闯府!” “有人闯府!” 鸭公嗓破空响起。 整个孙家府邸很快便热闹纷纷起来。 无数的灯亮起来,而后,有极多的侍卫向着府邸前面的空地上掠来。 我就站在这里。 孙家府邸内侍卫不少,仅仅短短的数十米,便就已经汇聚有上百个之多,其中还有十余位渡劫期强者。 这等实力,已然是极为难得了。毕竟只是小家族,底蕴自然没法和那些大势力中的顶尖世家相比。 这也是我为什么有底气直接杀到孙家来的原因。 若是孙家能有王主强者,那就不会仅仅只是局限于这个金城外城了,而且还并非是外城霸主。 我估摸着,他们家族中的最强者最多应该也就候主级实力。就这,还是放在现在,要是是在盛世降临之前,这样的家族中十有八九连候主强者都没有。 那个时候,连各国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就只有候主级修为呢! 我提着这阵法师就站在空地中间,任由这些侍卫团团将我围着,高喝道:“孙怀玉出来相见!” 内气罩撑开,我根本不觉得这些侍卫能够对我造成什么威胁。若是我愿意,可以将他们挥手覆灭。 我的眼睛,只是直直盯着孙家府邸的内门。 很快有群人匆匆走出来,还未露面,便有个满是愤怒的声音传来,“是谁敢闯我孙府?” 声音飘到,而后人群才从内门中露出身形来。 为首是个穿着缕金线袍子的青年,在他旁边,正是那孙怀玉。其后,还有十余位气势颇为不俗的强者。 我看着他们,偏头看向身旁的阵法师,“是孙怀玉派你们前去杀我?” 他知道自己没得选择了,点点头,“是孙公子派我们去的。” 我看向孙怀玉,“孙怀玉,这下你该不会觉得自己死得冤枉了?” 说完,我将手中的阵法师扔开,便向着孙怀玉杀去。 “大胆!” 他旁边的金线袍子青年大喝,应该是孙家家主,忙将灵器召唤出来抵挡我。 他的神器也仅仅只是下品神器而已,是柄扇子。 扇子挥动间,便有带着灼热气息的内气向我卷来。 火系修士么? 他有候主级的修为。 我却是连阳王枪都懒得召唤,以拳头向前砸去。灼热劲风瞬间便被湮灭。 这候主双眼瞪大,露出极为惊惧之色来,“你是何人?” 我哪里会理他? 只是继续往孙怀玉冲去。 孙怀玉见识到我实力,仓惶往后退。 周遭那些侍卫嘶吼着向我杀来。 我管也不管,身形瞬间掠到内府门口。 孙怀玉才刚来得及跑进去。 这候主强者想要施展技法挡我,但还没有来得及聚齐内气,就被我一巴掌拍在了胸口上。 “啊……” 他一声惨叫,胸膛瞬间凹陷下去。整个人也抛飞开去,撞塌几堵院墙,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让得那些个原本准备动手的孙家强者愣是傻在原地,没敢再出手了。 那些侍卫也踌躇不敢再上前来。 连家族最强者都被我一巴掌打得生死不知了,这还怎么打? 我身形眨眼便蹿到内府中,追上了那吓破肝胆,死命往里面蹿的那孙怀玉。 阳王枪出现在我手中。 我自他身后,使阳王枪洞穿他的肩膀,瞬间将他举了起来。 他惨嚎,挣扎,但这点伤势对修士来说,自然远远不至死。 他完全还可以反抗,但是压根没有反抗的勇气。 1047.得第八座金棺 我倒转阳王枪,将枪尖重重插在地上。 孙怀玉被戳在地上,嘴里大喊:“救我!救我啊!” 可那些跟上来的孙家人哪里敢再动手? 我重重冷哼:“我用神器与你换金棺,你不换,却敢打我神器的主意,真是找死!” 他改口,“饶命,饶命啊!钱老板,是我利欲熏心,我、我这就将金棺给您、给您啊!” 我看着他如同一条狗般摇尾乞怜的模样,真为他感到可怜,“拿来!” 他不敢怠慢,挥袖,一座金棺便出现在我前面数米处。 我的心神瞬间被吸引。 真的是金棺。 我能感应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摄天塔自我体内浮现出来,到我头顶上方,滴溜溜旋转起来。 第九层塔门洞开,金光弥漫,金棺便缓缓往摄天塔内飞来。 忽地有人惊呼,“摄天塔!” 而后无数人变色。 我拥有摄天塔,这在仙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是圣宗宗主!” 而后哗啦啦,周遭跪下去不少孙家人。 虽然这里并非是九黎,但我圣宗宗主的名头足已经能让得这些人肝胆俱寒了。 这个身份,能和那些顶尖古国的国主平起平坐。 被戳在地上的孙怀玉扭头过来看我,表情已经完全凝聚了,眼中是化不开的惊惧和后悔。 他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我不是什么钱老板,而是圣宗宗主本身。 可能在这个时候他才恍然自觉,就他这点儿背景,在我面前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 其实,我杀不杀他,于我而言都不重要,便是留下他的性命,他日后也难以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但可惜,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习惯对敌人手下留情。 他既然已经对我起过杀机,那就势必要付出代价。 内气往阳王枪内灌输而去,他整个人便轰然化为血雾了。 我收起阳王枪,眼神扫过周围的孙家人,道:“今日事都因孙怀玉而起,你们若是想报复我,尽管到九黎找我便是。” 他们慌忙将头低下去。 区区孙家,哪里敢和圣宗作对? 便是再给他们两个胆,他们也是万万不敢的。 这便是势! 实力强了,自然有势! 我没有就此离开,神识到摄天塔中。 我期待摄天塔中八座金棺会产生什么奇异的变化。 但很可惜,直到数分钟过去后,八座金棺都是静悄悄的悬浮着,没有任何异动。 周遭的孙家人摸不着头脑,我为什么还留在这,却也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那个候主还没死,稍稍抬头瞧我,被我用眼神瞥到,又慌忙吐出口血来,假装晕厥过去。 这让我忍不住有些想啼笑皆非。 或多或少,他的搞笑举动,总算是冲散了些我心中因为金棺没有异动而产生的失望吧! 我轻轻叹息着,准备离开孙家府邸。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孙家府邸外,却是有成群的侍卫涌进来。 他们的甲胄上都刻有药族标志。 然后忽有宫殿自夜空中极速掠来。 我看到宫殿上的药族标志,微微皱眉,看来是药族的什么大人物来了。 “谁人在我药族撒野?” 有个颇为冷厉的女声响起,而后,从宫殿中有个人飘忽出来。 是个半老徐娘的女人,长得倒是颇为不错。 她看到我,却是愣住。 我漂浮到空中去,和她平行,“金花巫老,久违了。” 这个半老徐娘赫然正是镇守药族金城的金花巫老,以前圣丹城大丹师反药族时,我和药族的这些个巫老们可都有过数面之缘。虽然到最后是不欢而散,但现如今,我们之间的身份地位可不同了。 纵是金花巫老,地位其实也要比我稍低。 明面上金花巫老几乎已经是药族的最高掌权者不错,但现在的我自然知道,药族中还隐匿有强者。那些强者才真正是药族的底蕴,她们的修为通天,在药族内的话语权自然要比这到现在都还不过是王主层次的金花巫老要高得多。 金花巫老的神色变幻着,眼神很是复杂,“原来是圣宗宗主亲临。” 她要是认不出来我是圣宗宗主,那她这个金花巫老也就是吃干饭的了。 药族虽然闭关锁国,但还不至于对仙界的任何事物都不管不顾。 我轻笑着,“金花巫老这可是来捉拿我的?” 她的气势不如刚刚出现时那般盛气凌人,不可能不顾及我的身份。但是,她们这些老妖婆素来强势惯了,性子扭曲得厉害。稍稍犹豫后,她竟然是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问我:“庄宗主为何在我药族境内大开杀戒?” 我心想,这老太婆真不会做人,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 我在药族杀几个人怎么了?孙家人不过住在外城而已,又不是她们药族的人。 她们药族未必还会在乎这些外族人的死活? 给我点面子,大家明面上过得去本来好好的,她却非得还要找我麻烦。 我道:“这孙家孙怀玉派遣阵法师和杀手过去杀我,我来杀他,莫非有什么问题?” 金花巫老微微变色,“孙怀玉杀你?他怎么会有这个胆子?” “呵!” 我冷笑着,“他若是知道我身份,自然没这个胆子,可若是之前不知道我的身份呢?” 金花巫老怔住。 我见她这样,便拱拱手:“金花巫老,我九黎还有要事,这便告辞了。” “等等!” 然而,我身形才刚动,金花巫老却是出声喊住我。 我回头,她竟是道:“庄宗主,你虽贵为九黎之主,但在我们药族境内杀人后就这般肆意离去,那日后,还有谁会敬畏我们药族?” 真他娘的有毛病! 我心里暗骂这个老妖婆。 真是一根筋。 我微微皱起眉头道:“那巫老想要如何?莫非还想让我偿命不成?” “那自然不妥。” 金花巫老道:“庄宗主若是在我们药族出现什么意外,我们药族可难以承受九黎众多亚圣的怒火。不过,庄宗主在我们药族堂而皇之的杀人,就算贵为宗主,也得给些赔偿,再离去吧?” 我差点气乐了,咂巴咂巴嘴道:“你想要什么赔偿?” 她可谓恬不知耻,“丹方!” 这老太婆,竟然到现在都还在我那些丹方的主意。 其实我若是看她们爽,给她们些也无妨,可惜,我看她们不爽。 我不以为然的笑着,“我若是给赔偿,日后天下人还不得笑我庄严没有骨气?” 金花巫老的脸色便倏的变了,“那老身就不能任由庄宗主这般离去了。” 给你脸了! 我心中怒火腾起,“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能耐留得下我!” 虽然我身在药族,但我也不怕她真敢将我怎么样。正如她所说,药族,承受不住我们九黎的怒火。 这些年来药族名为仙界顶尖势力,但实际上,她们的底蕴根本已经无法和其他顶尖势力相比了。根据我们圣宗探得的情况,她们药族只怕连青神宗那种后起之秀都已经不及。 也是,在这帮刚愎自用的老妖婆管理下,药族不衰败才有鬼了。 说完,我就向着远方掠去。 我算是给这个金花巫老面子了,没有主动出手。 奈何她太不识好歹,竟然是召唤出神器,登时就向我杀来。 好家伙,这给我气的。 我立时也将阳王枪召唤出来,调头就向着她杀去。绝天枪施展出来,无数枪影便向她覆盖而去。 她的神器乃是一根蛇杖,极为扭曲,挥动间,有蛇影浮现,挡住我的绝天枪枪影。 她的修为还是要强过我不少的。 我感受到压力。 但是,以我的天赋,却也未必就没有战胜她的可能。 1048.败金花巫老 但我喜欢这种压力。因为只有在极具压力的情况下,才能让我的修为以超越极限的速度增长。 有许多在脑子里朦朦胧胧的大道或许会在某个时刻突然变得清明起来。 金花巫老的蛇杖不是凡物,乃是上品神器,攻伐间风声肃杀,很是唬人,极具威力。 我的阳王枪还未到神器层次,虽然是前所未有的用五种本源金属锻造而成,但到底和蛇杖层次差距太大。我生怕阳王枪会受到什么损伤,尽量不和金花巫老硬碰硬。 她似乎是察觉到这点,冷冷笑着,攻势愈发凌厉,有意逼迫着我和她硬碰硬。 这让我有些发毛。 “妈的!” 心里一发狠,我也顾不得什么领悟不领悟了,将摄天塔召唤出来,又将阳王枪给隐了回去。 我抄着摄天塔就对着金花巫老猛砸。 她上品神器就很牛逼吗? 老子让她看看真神器的威力! 虽然我没法将摄天塔的威力发挥出来,但是摄天塔的质地摆在这里,起码不会被区区蛇杖给打坏。 摄天塔在手,我的攻势自然而然狂暴起来。 我本身肉身实力就堪称同阶无敌,这金花巫老却选择和我近战,我现在还能怕她? 内气在我体内各条经脉中汹涌奔腾。而我体表,则是有点点暗金色的晶莹在流转。 我有感觉,当什么时候我体表晶莹完全隐匿体内,被吸收之时,那便是我金晶体大成之日。到时候,我或许光用肉身,就能够碾压同阶修士。 摄天塔和蛇杖碰撞间,不仅仅有极强的能量波动逸散开来,还有火花四溅。 金花巫老惊呼。“摄天塔。” 我说过,我拥有真神器摄天塔的事情在仙界已经不是秘密。 嘴角勾起些许冷笑。 你现在倒是再给我牛个试试? 她很明显也担心自己的蛇杖被摄天塔损毁,对攻数十招后便想和我拉开距离,往后蹿去。 我自然不愿跟她用道法对轰,如影随形,身形紧紧跟着她。 这让得金花巫老面色微微难看起来,眼中有怒火升腾。 她竭力想要甩开我,我就是紧紧贴着她。或许在别人眼里,甚至会觉得我是在可以占她便宜。 但是个中凶险,只有我们自己才明白。 以我和金花巫老的实力,稍有不慎,都有可能被对方打败。 在对攻数百招后,她眼中的怒火已经积累到极限。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她的蛇杖上传来轻微的咔嚓声。 她的脸色大变,变得难看无比。 我忍不住咧嘴笑。 哈哈! 蛇杖的质地如何能和摄天塔相比? 虽然仅仅数百招,但在激烈的碰撞下,她的蛇杖到底还是被损坏了。 这咔嚓声,就是她蛇杖受损的声音。 神器受损,她的气势自然受到影响,而我的气势,在这刻自然大增。 她肯定很想用道法阻我,但是我贴在她旁边,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聚集酝酿技法。 终于,她忍受不住了。 “喝!” 她清冷一喝,身上突然爆发出金光万道。而后,有枝金黄色如虬龙的纤细树木出现。 这树虽小,但极高。 我自然不会以肉体凡胎去吃力不讨好的对付她的道相,当下,也是将噬道藤显化出来。 比拼道相,我还从来没有怕过谁。便是她的道相乃是圣阶植株所化又如何? 我的道相乃是融合整株噬道藤所化,噬道藤又兼具五行,和我属性极为相合。在仙界,绝对无人能出其右。 身化噬道藤后,我将阳王枪也召唤出来,以噬道藤藤蔓卷着,向着近前金黄色大树斩去。 金花巫老不敢再动用她的蛇杖,金黄色植株轻轻震撼,以金光抵御我的噬道藤藤蔓。 可她显然太过于低估我噬道藤的能量。 虽然她修为强过我,可是我噬道藤的底蕴实在太过深厚。想当初,我即便拥有宝兽丹,却也差点死在突破王主层次的过程里。要是寻常修士,有宝兽丹,那进阶王主根本不会出现任何凶险。 嫩绿的噬道藤不断在金光中挥舞着。 而这时候,也有无数的药族女战士出现在周围。只是,她们并没有选择进攻。 两个足足数千人的军团,全部穿着红甲,威风凛凛,个个都身材玲珑,只是脸上蒙着面纱而已。 她们也真算是看得起我了。 两个数千人的军团,对付区区王主,称不上大炮打蚊子,但也绝对算是大材小用了。 我对她们也是不管不问,只是全神贯注和金花巫老对战。 噬道藤在金光中纵横着,竭力想向那金色植株鞭去。但是那金光却有着极大的阻碍性和攻击力。 金花巫老到底修为层次极高,我要想败她,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这注定是场持久战。 时间慢慢流逝。 我和金花巫老早已经战到白热化,我噬道藤藤蔓也是折损不少。 火焰升腾。 直到将近十分钟过去。 终于,金花巫老撑不住了。她的道相突然在天地间轰然消散。 她变幻真身出来,嘴角有着血迹,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甚至有些地方微露春光。 看得出来,她显然是受了重伤。 而这个时候,那两个军团的药族女战士也是向我攻来。 她们就是在等待这个时机出手。 我很果断的将噬道藤隐匿过去,显化出真身来,然后将摄天塔都阳王枪都隐去,“我投降!” 和两个军团的女战士,我还怎么打? 虽然我施展出浑身解数来的话,可能能和她们一拼,但实在没有那个必要。 我还是不想和药族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现在身后还有圣宗,而我们圣宗已经仇敌够多了,我不想再给我们圣宗树立仇敌。 而和金花巫老对战,事情还不会严重到让药族和圣宗开战的地步。毕竟她也只是药族明面上的代表。 那两个军团的女首领看到我这么果断的头像,也是懵了。 她们的剑还举在头顶上,却是愣在当场,怔怔地看着我。那些蓄势待发的药族女战士们也是懵了。 她们大概从来没有见过投降投得这么干脆的男人。 而且,我还是个地位可谓极为不俗的男人。 金花巫老在那边也是瞪大双眼,怔怔的瞧着我。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起来,静谧中的尴尬。因为周围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我悬浮在原地不动。 时间就这般在诡异气氛中过去十多秒,最终,还是金花巫老开口,“将庄宗主请到我们内城去。” 我心里微微有了些底气。 她不敢杀我,甚至不敢太过压我的面子。要不然,她不会说请这个字,明明是要将我带进去。 我自然不会再反抗,看着两个女首领走到我面前来,然后乖乖跟着她们走。 在两个军团的护卫下,还有无数药族外城民众的举目中,往金城内城浩浩荡荡而去。 到得金城内城,里面和外城的繁华根本没法比,黑漆漆的,连几盏灯都看不到。 我被她们带到金城内城最中心的那座金字塔里面去。 两个军团的女战士都隐匿到城中,只有金花巫老和那两位女首领跟着我。 看来她们也都知道,我不会再在金城内城出手。要不然,我之前在外面便动手了。 我跟着她们从金字塔的最下面直接走到接近顶层的地方去。 从长长的甬道中走进去,里面有数十盏琉璃灯亮着。而在大厅正中间的位置大榻上,坐着个极为漂亮的女子。她看起来很是温婉,黑发垂散在双肩后,但双眼却是极为明亮。 我们才刚刚进来,她睁眼瞧我,我便感觉到心里一悸动。 1049.被囚金城 这位绝色美女的修为定然超凡入圣,当然,可能她的年纪,也足够做我的祖祖祖祖祖……奶奶。 摇曳的灯光,愈发将她姣好的面容衬托得皎洁。 我旁边的金花巫老竟是冲她微微躬身,喊道:“母亲!” 我有点懵逼。 她竟然是金花巫老的母亲。 由此可见她在药族中大概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最起码也是幕后掌权者那个层次。 我早已知道药族内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只是没想到长得这么漂亮,才因此有些吃惊而已,回过神来当下拱拱手,喊道:“庄严见过前辈。” 她极为冷淡地摆摆手:“庄宗主贵为圣宗宗主,这声前辈我却是受不得。” 我当然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她这是拒我于千里之外,不想让我套任何近乎呢!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 还是她们药族的高层本来就都这样?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我心里,对这些药族高层早已经是嗤之以鼻。 这样下去,药族迟早灭亡。 不过数秒,她便向我发难,“听闻刚刚庄宗主在我们金城外城斩杀了我们的人?还伤了我的女儿?” 金棺已经到手,我也不怕什么了,张嘴就将事情的原本始末都讲了出来。 我可不觉得自己理亏。那个孙怀玉若是和我交换金棺,不打杀我的主意,事情本远不至于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我想她们药族的人再如何的性情古怪,也不至于连点道理都不讲吧? 却没想,这老妖婆听完竟是说道:“不管如何,庄宗主在我们药族主城内擅自动手,还伤我们药族金花巫老,都未免有些太未将我们药族放在眼里了。事已至此,只能请庄宗主暂时在我们药族做客了。” 说着,她就对着屋外喊道:“去帮庄宗主安排上房。” 门外有人领命而去。 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前辈这是要软禁我?” 她不经过我同意就让我在药族“做客”,说得好听,但实际上不是软禁又是什么? 她神色冷淡,“只是请庄宗主做客而已。” 我还真没见过这般不讲道理的人,当下,也顾不得什么了,直言道:“不知道我庄严哪里有得罪药族?前辈将我留在药族,真就不怕我们圣宗的大军杀过来?庄某虽然才区区王主,但怎么说也是圣宗的宗主,被囚禁在药族的话,传出去,对我们九黎名声,可是有莫大的损害。” 她轻轻瞥我,“庄宗主这是在吓唬我?” 我冷笑,“既然如此,那庄某便先在此住下就是了。我倒要看看,药族能留我到几时。” 我怕什么? 我就不信她们药族有胆量敢杀我! 只要生命没有危险,老子在哪里修炼不是修炼? 我来药族不是什么秘密,琉璃师娘她们肯定都能知道消息。只要知道我被药族囚禁在这里,她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且不说大军杀来,就只是我们九黎的亚圣强者杀来,都够药族好受的。她们现在可不再还像是以前那样,是仙界中最顶级的实力。 也懒得再和这个金花巫老的母亲说什么,我直接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到得外面,有药族弟子已经在等着我。她没有用面纱蒙面,疤痕密布的脸上很是可怖。 不过我也不是头回见到药族人,是以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之色来,只是冷冷道:“带我去房间。” 我的房间就被安排在这座最大的金字塔里面,不过是在中下层而已。 我到房间里以后就将门关好,然后自顾自盘膝修行起来。 药族的举动让我很是生气,但我还不至于为此气到连修行都没法静心。 我沉下心去凝听体内九个源泉海中的大道之音,慢慢感悟。 如此,时间很快过去几天。 我就呆在这座药族内城最大的金字塔里面,连房门都没有出,只是呆在里面修行。 直到这天近午时分,忽地感应到天空中有极为浩瀚的数股能量蔓延开来。 定然是我们圣宗的亚圣强者赶到了。 青神宗、蛊族被我们打退后,水火两国,还有龙族和星海宗、静月府之间的战争也随之结束,那些原本准备落井下石的势力都相继沉寂下去,我们圣宗此时完全能抽得出亚圣强者出来。我从床上站起身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抬头看向天空,我看到夔牛前辈、王阳前辈、艳歌师娘悬浮在空中,气势滔天,还一位,竟是药神师傅。 我颇感意外,药神师傅怎么来了? 药神师傅炼丹术在仙界登峰造极,但在厮杀方面,他和其余炼丹师相仿,应该不是特别擅长才是。 看他现在黑发乱舞,怒目圆睁的模样,显然是极为生气。 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只听得药神师傅郎朗喝道:“佘青花,出来相见!” 而后便只见得道身影从这金字塔的上方急窜而出,忽然出现到空中去,正是那金花巫老的母亲。 而后,有无数药族强者自这内城四面八方爆射出来。 药族虽然渐渐式微,但天尊、王主强者还是有些的,毕竟以前的底蕴摆在那里。 我不再迟疑,见这时还没有药族强者来挟我,担心她们会挟持我威胁药神师傅他们,便连忙施展极速,往空中蹿去。 也不知道他们是被我们圣宗四位亚圣强者的阵势吓到还是怎么的,直到我出现在药神师傅他们旁侧,竟然都没有药族强者过来拦我。 艳歌师娘他们看向我,“宗主,你怎么样?” 我摇摇头道:“没事,她们只是将我软禁在此。” 药神师傅虽然偶尔玩世不恭,但脾气向来都好得很,今日,却是有些不同寻常。 他怒气腾腾,见我这样说,立即向着那佘青花喝问道:“佘青花,你怎敢囚禁我徒儿?” 佘青花容貌虽然如此年轻,但修为其实还并没有达到亚圣境界。以她顶级天尊的修为,在四位亚圣浩浩荡荡的气势下,也不过如同飘零的落叶那般,显得极为渺小。 只是此时,她的表情却是古怪得很,看向药神师傅的眸光极为复杂。 我也说不清楚她这眼神到底含有多少情绪。 但其中,那浓浓的幽怨我却是能够清晰感觉得到。 这是什么情况? 我瞧瞧同样不同以往的药神师傅,直觉告诉我,药神师傅和这个佘青花之间,怕是有什么往事。 忽地,佘青花张嘴说道:“你终于肯到我们药族之地来了。” 她的眼神只是定定看着药神师傅,对艳歌师娘、王阳前辈还有夔牛前辈浑然不顾。 艳歌师娘他们当然也能看出来药神师傅和这佘青花有救,当下,也并没有说什么,更未动手。 药神师傅的眸光中忽露出几分不忍之色,但随即还是咬牙,不忍之色隐去,道:“佘青花,我能有今日这身炼丹术,有得益于你当初不遗余力的教导,今日之事后,我再不炼丹。但是,你杀我兄弟,囚禁我圣宗宗主之事,今日我却是得与你清算。你做得太过分了,如若我再不出现,连我那九泉之下的兄弟都会怨我!” 听到药神师傅这么说,艳歌师娘他们气势波动,准备动手。 药族众强者如临大敌,周遭也是有军阵严阵以待。 佘青花怔怔的,“你……要杀我?” 药神师傅冷喝道:“你当日派人暗算我和我兄弟,导致我兄弟陨落,我为何杀你不得?” 话虽然说到此,但我感觉,药神师傅好像始终有些不忍。他浑身上下并未有杀气弥漫。 1050.唤醒药族人 佘青花微微颤抖,面上浮现不可置信之色,“我、我杀你兄弟?”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这时候,就自我们对面最高金字塔的塔尖,忽有个人影出现,她刚现身便大喝道:“杀!” 数个药族军阵,数万军士在这瞬间同时展开杀伐! 那些个围在我们四周的药族强则是向着各处掠去。她们挨得太近,也会被合击阵法给波及到。 艳歌师娘他们的脸色变得极冷,师娘轻喝:“动手!” 形势一瞬间就变得无比紧张起来。 那些个药族战士军阵在酝酿合击技法,而艳歌师娘他们的身形就将要蹿出去,展开杀戮。 药神师傅撑开内气罩,护住我。 “住手!” 这时,佘青花却是做出意外举动。 其余药族强者后撤时,她没有撤。此时,她更是忽地转身,向着那些药族军阵大喝。 看得出来她在药族的威信挺高的,一声轻喝下,那些军阵竟然真的没有再继续凝聚合击技法。 “师娘!” 我也忙喊住师娘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和药族闹到彻底决裂的地步。 “杀!” 那个刚刚从金字塔中蹿出来的药族女人却是不管佘青花的举动,又是大喝。她脸上布满怒色,似乎还有几分焦急。 药族军阵一时间有些为难,但仅仅几个刹那,她们便又继续凝聚合击技法。 就在将要动手之际,佘青花忽地拦在我和药神师傅的前面,张开双臂,“姐姐,要杀,便先杀我。” “青花你!” 那个药族女人露出焦虑、更为生气之色来。 在望气术下,她周身笼罩金光,俨然是位亚圣强者。 佘青花的姐姐么? 她可能都已经是药族的最强者也说不定。 药族的军阵再度止住。 艳歌师娘、王阳前辈还有夔牛前辈根本无惧,只是以三角分部,守护我和药神师傅。 佘青花的双臂始终展开来,回眸来看药神师傅,眼中竟是有着泪痕,“我……我何时杀你兄弟了?” 药神师傅的神色变幻着,冷冷道:“我和兄弟当日在金城藏身之地只有你知晓,就在我和你姐姐约定对决炼丹之术的前夜,却是忽有你们药族数十强者杀向我们的藏身之地。我兄弟为了助我离开,不得已自爆,不是你杀的他?还能是谁杀的他?这些年来,我始终念及当日和你的情分,即便是突破到亚圣后,也不忍来你药族为我兄弟报仇,可你如今,却还囚禁我徒儿在此。佘青花,你当真以为我就是那没有脾气的泥人?” 佘青花微微颤抖着,豁然回头,看向她那还悬浮金字塔间的姐姐,“姐姐……是你?” 她姐姐的脸色极冷,只是道:“青花,你应该知晓我们药族的规矩。” 佘青花的双臂缓缓放下,又回头看向药神师傅,满脸痛苦之色,“我怎会舍得杀你?怎会杀你兄弟?我连身子都交给了你……当初,你们两的藏身之地,我……我姐姐也知晓。” “青花!” 佘青花的姐姐冷喝,“你要慎言!你是我药族巫老,怎会与外族人发生关系?” 佘青花的泪水从眼中滑落下来,“姐姐……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药神师傅的眼眶也是有些红了,“当初之事,真不是你所为?” 佘青花两道泪痕滑落脸庞,缓缓道:“我当初那般不遗余力将我们药族的炼丹秘术教与你,只愿你战胜我姐姐,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又怎会派人去杀你们?” 药神师傅浑身涌现出无尽怒气来,化为杀气,看向那佘青花的姐姐,“佘青瓷!当真是你?” 这佘青瓷生得也是绝美。 但她满脸皆是淡漠清高之色,“是我又如何?你企图染指我们药族巫老,还偷学我药族丹术,我只恨当初竟然没能将你留在我药族,让你逃离出去。今日,我定然不会再让历史重演,你必死在这里。” “啊……” 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药神师傅这般愤怒过。 此时,他怒啸着,声浪滚滚,杀气冲天,“佘青瓷!你害我兄弟陨落,导致我和青花千年不能相见!此等大仇,今日便是你不杀我,我也要将你斩于手下!” 他是真怒了。 说完这句话,药神师傅祭起他的药鼎,就向着那悬浮在金字塔间的佘青瓷杀去。 “李郎!” 佘青花满脸痛苦之色,但因为实力不及,并没有来得及拦下药神师傅。 药神师傅极速向着苏青瓷蹿去。 同时,那些药族军阵的统领们纷纷将手中神器高举起来,“杀!” 可只是数万军士而已,我真不知道她们要如何面对我们圣宗的三位亚圣。 至于金城外城,并没有军队冲进来。 王阳前辈未动,护在我旁边。艳歌师娘和夔牛前辈向着那些军阵蹿去。 王阳前辈匆匆对我说道:“庄严,我先将你收到袖里乾坤中去?” 我摇摇头,“前辈,我想看着。” 他便不再说什么,挥动手中火神刀,将射向我们这里的合击技法逐个湮灭。 佘青花怔怔站在原地,任由清泪流淌。 战事一触即发。 药神师傅和那佘青瓷交上手了。 两人都是炼丹师,神器都是丹鼎,各自驾驭丹鼎砸向对方而去。 丹鼎在空中激烈碰撞着。 艳歌师娘和夔牛前辈内气纵横,但想要眨眼覆灭近十万军士,也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只是,可以想象得到,到最后,这些药族军阵怕也只有被他们覆灭的份。 “住手!” 而就在这时,佘青花忽地凄厉大喊,“姐姐!李郎!你们想让我自爆于此吗?” 药神师傅听到这话,心神受到牵引,仓惶退却。 这让得他付出代价。 强者对决中分心乃是大忌。 佘青瓷的丹鼎划破长空,重重撞在药神师傅的身上。 药神师傅吐血抛飞。 “师傅!” 这让得我红了眼,忙像药神师傅飞去。 王阳前辈的速度远甚于我,在我动时,他已经蹿出去,将药神师傅揽在手里,而后又蹿了回来。 一击之下,药神师傅已受重伤,面如金纸。 我忙让金蚕蛊蹿到药神师傅体内助他疗伤。至于琉璃药王气,药神师傅自己修行的琉璃药王气,倒是用不着我帮忙。 而那佘青瓷在这样的情况下,竟然还是满脸冷漠之色,“从即日起,我将佘青花逐出药族!” 佘青花的身子剧烈颤抖着,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好狠心的女人啊…… 我看向佘青瓷。突然觉得她美艳的面孔都变得无比的扭曲起来。 为秉持药族的陋习,她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舍得如此伤害。 我真有些搞不明白。 王阳前辈周身渐渐浮现出杀气来。 药神师傅和他的私交极好,如今受到重创,王阳前辈自然极为生气。 但在这时,在不远处,却是有道声音忽然高喊:“老祖开恩啊……” 我看过去,有个女人跪倒在空中。是金花巫老。 随即,她周遭哗啦啦跪下去不少药族强者。 这等情形,让得药族的军阵首领们也是有些愣住。有首领不再指挥部下凝聚合击技法。 佘青瓷的脸色难看得很,怒然看向她们:“你们都想被逐出族群不成?” 我实在是忍不住这老妖婆,霍地出声大喊道:“被驱逐也好,在你这老妖婆的统领下,药族迟早难逃覆灭下场。” 她眼中爆射两道神光,看向我来,“竖子,你说什么?” 我冷冷笑道:“听闻当年药族威震仙界,炼丹术无双,可看现在,药族算得了什么?强者稀缺,连炼丹术,都差点被外城的炼丹师超越。如此下去,药族难道不会覆灭?” 我这话浩浩荡荡的传荡开去。 在这个刹那,我注意到不少药族的强者脸色都有变幻。 她们也不是傻子,药族在走上坡路还是下坡路,她们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点数? 我满腹的话不吐不快,继续怒视着佘青瓷说道:“千年来,在你的带领下,药族和外族彻底划清界限,做出那极清高之态。或许你以为你们药族炼丹术天下无双,就应该受到其余诸族景仰,可有想过没有,你们药族不和外族交流,就算闭门造车,再如何钻研炼丹术,就比得过仙界无数炼丹师们的智慧?只待得你们的炼丹术无法再独冠仙界,你们又还有何资本保持这般清高姿态?到时候,你们也只有沦为鱼肉的下场而已。你们视若珍宝的丹方都会为人所得,你们药族的族人,也都会沦为奴隶!” 佘青瓷的眼中都冒出火来了。 但还在出手的药族军阵却是仅仅就剩下那么两个了。 艳歌师娘和夔牛前辈漫不经心将她们发出来的合击技法抵消,倒也没有冲到她们军阵中去杀人。 当然,这是因为我刚刚有偷偷给他们传音的原因。 别看我现在放肆在数落药族的不是,但实际上,我只是想唤醒药族的那些族人而已。 我不相信,现在的药族族人们对她们的族群现状是满意的。 强压状态下,族人不可能没有怨言。 特别是那些容貌被毁的药族女子们,她们心里难道会没有怨言? 我接着说道:“男欢女爱本是天道伦常,可你苏青瓷却要生生拆散我师傅和苏青花前辈,瞒着佘青花前辈做出那等伤害我师傅之事,又不许你们药族族人和外族人通婚,你有何资格断绝她们追求幸福的权利?你自己心如坚石,不需要爱情,难道便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是铁石心肠么?” 我大有挥斥方遒之感,“再说你药族弟子容貌之事。本来药族姐姐们个个长得天姿国色,可你却要生生逼迫她们吞下那毁容的丹药,让得她们终日只能蒙着面纱,生生承受容貌被毁的痛苦。你自己生得一副好皮囊,为什么不自己也吞服下那丹药呢?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像你这般心性扭曲的人,何德何能作为药族老祖?药族在你带领之下,除去覆灭,又岂会还有别的路可走?” 说完,我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药族女人,高喝道:“难道你们就不想以姣好的面容示人?难道就不想也能自由自在的游历在仙界各地?在亿亿万人中,寻找属于你们的自由和爱情吗?难道就甘心在这区区弹丸之地,终日面对着铜镜自怜,孤独终老,在郁郁中逝去吗?” 佘青瓷根本没法用言语来驳斥我,只是愤怒的全身发抖。 时间在静寂中过去数秒。 连最后那两个军阵的首领都没有再指挥部下施展合击技法。 我看到很多蒙面的药族女战士脸庞都有泪水滑落下来。 佘青瓷尖声厉喝:“杀了他们,给我杀了他们!” 只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的话,真的唤醒了无数药族女子心中的怨念。 爱美本是女人天性,谁不想拥有姣好的容颜? 再者,这些药族女子或许生来都很少见到男人,她们对爱情,就会没有憧憬? 我只是想,假若是我,千年孤独,对爱情那肯定会是充满向往的。 佘青瓷仿若疯魔:“我命令你们斩杀他们!为何不动?为何不动?” 我只是冷笑。 她已经没希望了。 这时,有成片成片的药族女子们跪倒下去。 压抑的哽咽声突然在这片天空中响起来,而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开去。 仅仅数十秒中,在场便难得再见到几个还站着的药族女子。 放眼望去,药族女子们几乎全部都跪下了。 这也就是在仙界,要是在地球,怕是都哗起兵变了。 佘青瓷难道不该死么? 此时此刻,她看着纷纷跪倒下去的药族弟子们,脸色真的扭曲了。 “好!好!好!”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怨毒之色,“你们竟敢无视我的命令,好哇!好哇!” 只是她的声音里面还是难免几分悲凉。 说罢,她祭起药鼎,便向着我冲杀过来。 艳歌师娘和夔牛前辈身形闪烁,挡在我的前面,要将她拦下。 而这时,我身旁的佘青花也是忽地动了。 她往前蹿去,越过艳歌师娘和夔牛前辈,面对着那带着极浩荡威势的丹鼎,不闪不避,喊道:“姐姐,不要再错下去了好不好?” 1051.死吧 那呼啸而来的巨大丹鼎却是根本没有停滞的打算。 “不要!” 盘膝疗伤的药神师傅瞪大眼睛大喝,满脸焦急惊惧之色。 看得出来,他对佘青花的感情很是深厚。 也是,若非如此,在当年那般大的误会下,药神师傅怕是早就杀到药族来了。 幸得艳歌师娘和夔牛前辈就在佘青花身后,离得不远,听到药神师傅大喝,两人身形同时向前掠去。 金光弥漫间,艳歌师娘以神剑将佘青瓷的丹鼎轰得倒飞而去。 夔牛前辈手中浮现玉笛,音波荡荡,一圈一圈向着佘青瓷笼罩过去。 佘青花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刚刚佘青瓷毫不留情的举动,无疑让得她非常心伤。 佘青瓷却仍旧不知悔改,即便是在众叛亲离的情况下,她仍是固执己见,眼睛瞪得几乎裂开。 她纤细的眉毛立将起来,姣好的面容在这刻也是变得异常狰狞。 有团朦胧亮光忽然自她的胸腹间浮现出来,而后,竟是化为光罩,将夔牛前辈的音波尽皆挡在外面。 一颗珠子,圆润的乳白色珠子。 这枚珠子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竟是要远远超过夔牛前辈的玉笛。 我大为吃惊,要知道,夔牛前辈的玉笛乃是它用自己的牛角经历数千年淬炼而成,品级不在顶品神器之下。 也就是说,佘青瓷的这枚乳白色珠子,品阶还要在顶级神器之上。 没想到佘青瓷竟然还拥有这等宝物。 而我正吃惊时,在我体内,补天鼎竟是忽有异动。 补天鼎不像摄天塔那么调皮,平时在我体内老老实实的,现在突然异动,自然奇怪。 我还没有来得及控制它,它就已经从我体内浮现出来。而后,漂浮在我头顶前方,释放着绿色光芒。 这让我觉得奇怪。 莫非那乳白色珠子和补天鼎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艳歌师娘也已经向着佘青瓷冲去。她显然想速战速决。 “你们当真不出手?” 佘青瓷顿感压力,连乳白色珠子都无法招架,目光怒然扫过在场的那些药族战士们。 没有人应声,只是跪在空中哽咽。 “好!好哇!” 佘青瓷老妖婆的脸都涨红了,愤然拂袖,乳白色珠子忽地释放刺眼光芒。 这光芒蕴含着极大威能,连艳歌师娘和夔牛前辈都被逼退。 而佘青瓷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匆匆掠回到金字塔里面去。 金字塔显然有阵法守护,艳歌师娘轻轻哼了声,和夔牛前辈都飞了回来。 佘青花前辈回头看向药神师傅,眼中泪水始终未曾干涸。 药族的诸多强者此时怔怔抬头看着金字塔处佘青瓷消失的地方。 她们的心里现在显然复杂得很,从小被灌输的思想告诉她们是绝不应该无视自己族内老祖的命令的,但是,我的那番话,却是又唤醒了她们心中对佘青瓷的怨念。特别是那些寻常药族女子,她们被毁容,心里面的怨念显然更大。 佘青花慢慢飞到药神师傅的前辈,深深看着药神师傅:“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姐姐她……” 药神师傅脸上缓缓泛起微笑,“知道不是你,比任何事都要让人开心。” 虽然以前药神师傅也不是那种不苟言笑的人,但我从未见过,他露出如此舒心的笑容过。 现在的他,看起来才是真正的年轻,从外表到内在的年轻。他整个人的气息都忽然间轻松了许多。 我忍不住笑,打趣道:“看来我以后又得多位师娘了。” 佘青花前辈显得有些害羞。 药神师傅满眼爱意的看着眼前娇羞的情人,轻声问道:“青花,你可愿意随我去九黎生活?” 这是赤裸裸的求爱。 佘青花前辈明显动容,但其后,还是回头向着金字塔内看去,“姐姐她……” 药神师傅脸上的笑容敛去,道:“如果她不是你姐姐,我定然要将她碎尸万段!” 佘青花前辈露出歉然之色来,“对不起……” 药神师傅摇摇头,没说什么。他对佘青瓷的恨难以消去,因为当年死的毕竟是他的兄弟。 “我会跟你去九黎。”佘青花前辈忽地拉起药神师傅的手,“让我先去和姐姐道个别,好吗?” 现在的佘青花前辈看起来和寻常恋爱中的妙龄女子真没什么区别。 药神师傅却是担心,“万一她……” 佘青花前辈微微摇头,“我相信姐姐她不会真的舍得杀我的。” 说罢,她冲着药神师傅笑笑,便回头,往金字塔内飞去了。 药族在场的其余人逐渐站起身来,看着我和药神师傅他们,只是没有再动手的意思。 佘青花前辈的身影消失在金字塔的甬道中。 药神师傅的眼中有担忧之色流淌出来,只是我们都知道,现在我们不适合进去。 佘青瓷的性格孤僻古怪,若是我们进去,到时候说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时间过去十余分钟,药神师傅悄悄松了口气。 佘青花前辈的身影出现在金字塔的甬道口。 她冲着药神师傅展颜一笑,而后如嫦娥奔月般飞过来,落在我们面前。 她忽地看向我,脸色有些为难:“庄宗主,我姐姐想请你进去。” “什么?” 药神师傅当即皱起眉头来,“佘青瓷请庄严进去做什么?” 艳歌师娘直接在我旁边冷冷说道:“庄严,你不能进去,她会对你下手。” 我微微沉吟,最后还是对着苏青花前辈点点头,说道:“好。” 艳歌师娘有些急了,“庄严,你不能进去!” “没事的。” 我冲着她笑笑,传音道:“有师娘你们在外面,她不敢杀我的。除非她不惜整个药族都被覆灭。” 艳歌师娘张张嘴,“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若是你出什么意外,我回去如何和姐妹们交代?” 我知道师娘是关心我,感激的点点头,但还是说:“师娘,这个险我得冒。我有感觉,此行我进去,可能会得到药族这个盟友。” 说罢,我冲着艳歌师娘欠欠身,而后便往金字塔飞去。 她没有再拦我。 我是真的觉得,佘青瓷此时叫我进去,应该不会要我的命。她太如何性情扭曲,也不至于为杀我而葬送整个药族吧? 说到底,我和她之间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 到得金字塔的甬道中,我感觉到阵阵凝聚的气息。这多少让得我心里稍稍有些紧张。 我也只是猜测佘青瓷不会杀我而已,并不能断定。 但是,我必须进来。 我得赌。 我进去可能能劝服佘青瓷,另外,我也想再看看她那枚乳白色珠子。那珠子可能和补天鼎有什么关联。 我沿着甬道缓缓往里走着。 越到里面,周遭气息显得愈发凝固起来。这气息,显然是从佘青瓷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的怒气还这么大? 我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这个老妖婆,不会真的把我骗进来杀我吧? 她的性格我实在是琢磨不透,搞不准她会不会按照常理出牌。若是她选择玉石俱焚,那我可就死得冤枉了。 这不过数百米的甬道,此时显得特别的漫长。 当我终于走到那亮着无数琉璃灯的空旷大厅里时,我的背后已经有些微汗。 亚圣强者的气息实在惊人。 佘青瓷就端坐在大厅正上方的软榻上,缓缓睁开眼睛,冷冷看着我:“你真敢进来?” 我对她微微欠身,“前辈。” 她的身形忽然自软榻上消失,而后眨眼到我面前来。 我只感觉脖子一紧,已经被她掐住了。 她的气息极为冰冷,双眼怒然看着我,“死吧!” 1052.塔内对佘青瓷 我脖子被她掐得极紧,只能艰难的呼吸。 但我心里却并没有多么害怕。 为什么? 因为她若是要杀我的话,根本不必要这么麻烦,直接挥手就可以将我灭掉。 她此时的举动,倒是让我心里更加认定,她不会杀我。 我忍着喉结处的痛楚,深深吸了口气,道:“前辈,就算要杀我,也让晚辈做个明白鬼吧?” 她微微眯起眼睛,射出极为寒冷的光芒,“我乱我药族之心,让她们犯我,难道还不该死?” “咳咳……” 我被掐得难受,咳嗽了两声,嘶哑道:“虽然我的确有这个心思,但是……我说的也都是大实话。” 佘青瓷忽地暴怒,“我药族之事岂容得你这外人说三道四?” 我忽地笑了,“前辈,药族既然身在仙界,又如何能和我们这些外族人彻底划清界限?” 她微微怔住。 我知道我这句话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噗!” 但随即,我却是吐出口血来,背后剧痛。 这个老妖婆,竟是将我甩到这大厅的墙壁上,愣是将我给震出了内伤来。 我撞到墙上,而后跌落到地上。但是,我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 她虽伤我,但到底没有杀我。 我从地上爬起来,盘膝坐着,定定看着她。 佘青瓷忽地又掠到我面前来,“你倒是说说,我们药族为何无法和你们这些外族人划清界限?我让族人们不和你们外族人交流,又有何不妥?” 我微微摇头,“前辈,圣药都生长在死地内,可它们有不被修士们惦记么?” 佘青瓷的眼中划过一道奇异光芒。 我接着道:“前辈您不许族人和外族人交流,甚至不惜让族人们都服下那毁坏容貌的丹药,我知道您这是想保护她们。药族都是女人,难免会有人受到外人男人的欺骗,但前辈您可曾想过?越是想禁的事情,就越是禁不住?这些年来,向往到外面世界去的族人应该越来越多了吧?前辈您何尝不干脆放手让族人们去寻找自己的爱情,去追寻她们想要的生活呢?虽然难免有族人会被骗,但更多的族人,却会得到属于她们的幸福,不是么?” 佘青瓷的脸色并没有变化,只是道:“接着说。” 我点点头,“而且这样,也可以让得药族实力越来越强大。想想,若是有些强者娶到药族的女子,当药族有难时,难道他们能够袖手旁观吗?虽然看上去会有不少药族女子随着心上人离去,但实际上,药族都是稳赚不赔的。再不管怎么说,药族的势力都不会渐渐倒退。” 佘青瓷忽地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区区毛头小子的信口雌黄?” 我道:“前辈相不相信我不重要,但事实上,这些年来药族实力的确在逐渐消退,不是么?” 佘青瓷道:“但这些年来我们药族境内也相安无事!” 我点点头,“前辈您说的不错,但是,一旦有事,只怕药族将要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啊……” 佘青瓷又是冷笑,“我们药族掌握如此多的炼丹术,无数人需要我们炼制丹药,谁敢灭我们?” 我道:“那要是外界炼丹师们的炼丹术超越药族呢?” 佘青瓷很自信,“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 我眼神定定地看着她,“现在外界闻名的炼丹师都是外族人,药族可有几个?” 佘青瓷微微皱眉,“那又如何?哪怕是你师傅,被冠以药神的名头,炼丹术中还不是有我们药族的影子?” 我轻轻笑着,“前辈说的不错,但他们学走了,可就是他们的了。谁还会管有没有药族炼丹术的影子?在仙界,只有谁炼制出来的丹药更好,谁才会更被众人敬仰膜拜。” 佘青瓷没有说话,凝眉思索。 我接着说道:“药族自闭,炼丹术长进缓慢,只有和外界融合,才能永远保持在炼丹一道上的优势!” 佘青瓷还是没有说话。 我便也不说话了,任由她深思。 终究,她的脸色缓缓柔和下来,忽地叹息,道:“我有些明白为何你小小年纪,就能在短短时间内将圣宗发展到如此强大的地步了。” 我心中惊喜,知道佘青瓷这是被我说服了。 当下,我连道:“晚辈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前辈若是解除药族封锁,我想药族也很快就能重现上古时期的昌盛。” 她看着我,“你倒是有张巧嘴。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何如此为我药族考虑?” 她的眼中真正有着疑虑。很可能,她还在怀疑我想这么多,是否是想对她药族不利吧! 我看着她,直言道:“因为我们圣宗也有很多药族人,她们都是从祖地而来。在祖地时,她们就和我情同兄弟姐妹,我的母亲还有妻子更都是真正的药族一脉,而且我母亲还是祖地药族的族长。这些年来,她们都在想着能到仙界药族来认祖归宗,只是我看到药族现况,不想她们来到此处也被迫服下那毁容的丹药,才始终没有让她们前来而已。但她们始终都是药族人,我庄严也算是药族女婿,这个理由,不知道能否让前辈信任我?” 佘青瓷终于不再执拗,轻轻点头,“这件事情我倒是听说过。” 我微微叹息着,“或许真是我错了吧,也罢!再这样下去,便是我不许,她们怕是也不会听从我的了。” 我露出喜色来,“前辈的意思是打算解除药族自闭的状态了?” 佘青瓷又点头。 我蹭的站起身来,“若是如此,我们圣宗愿意与药族结为永久联盟,永远共同进退!” 佘青瓷偏执,但不傻,“你一直都抱着这个心思吧?你们圣宗看似壮大,但实际上可也是强敌环绕。”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也罢,也罢!” 佘青瓷又是叹息,“青花一颗心都系在你那师傅身上,你又和祖地一脉有那么深的关系,我们药族便是不想和你们圣宗亲近也不行了。只是希望你能做到今日的话,日后不要对我药族不利,要不然,我就算拼得这条命去,也要让你命送黄泉。” 我重重点头,毅然道:“若真有那日,小子绝无怨言!” 佘青瓷深深看了我一眼,轻轻点头,“出去罢!” 说着,她自己率先往外面甬道走去。 我忙跟在她后头,喜不自胜,满脸都堆着笑。连佘青瓷这样执拗的人都被我说服,我当然开心。 当然,更开心的是,我们圣宗又得到药族这个盟友。 到得金字塔外,我和佘青瓷同时出现,登时吸引无数人的目光向这边射来。 佘青瓷悬浮在空中,朗声道:“即日起,我药族弟子可以自由婚嫁,药族境内诸城不再有内城外城不得逾越之禁令。各位长老起炉炼制复容丹,让诸位族人早日恢复原本的容貌。” 一时间,满场紧接怔住,连呼吸都凝固住。 随即,无数喜极而泣的声音响起。 佘青花前辈依偎到药神师傅的怀里,看向我的眼神中充满感激。 其余不少药族族人,看向我的眼神中也满是感激之色,其中就包括金花巫老。 我可是帮助她们药族解决大难题了。 而这时候佘青瓷前辈又接着说道:“另外,从现在起,我宣布庄宗主成为我药族名誉巫老!” 她这话说出来,别说是那些药族人了,连我都吃惊。 药族的名誉巫老那就等同于龙族的龙使,在药族的地位很高的,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 1053.补天鼎之变 佘青瓷前辈连商量都不和我商量,就擅自下这样的决定,明显是想约束我,免得日后我针对药族不利。 不过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心里压根就没想过要对药族不好。 兼个药族的名誉巫老,又有什么不可呢? 话都已经说开,双方原本紧张的气氛自然是冰雪消融了,连佘青瓷前辈对我们的态度都颇为热情起来。且不管她这是不是装的,反正看起来要顺眼得多了。 最开心的无疑是佘青花前辈了,既得情郎,又看到自家姐姐开悟。 紧接着,佘青瓷前辈让药族弟子们尽皆散去,我和艳歌师娘他们则是在一群药族强者的簇拥下,往金字塔内而去。只是身份已经由敌人变成了贵客。 就在这夜,药族狂欢,已经有无数弟子恢复本来容貌。她们真是长得美,个个都如出水芙蓉似的。 整个药族境内都弥漫着欢声笑语,连外城都是。 药族弟子们欢喜恢复自由,能追逐自己的梦想和幸福。而外城,高兴的怕就是那么男人们了。 他们终于有机会一亲药族美女们的芳泽了。 到得深夜,宴席结束时,我没有随艳歌师娘他们离开,而是传音给佘青瓷前辈,约她密探。 我们两离开大厅,我跟着她到了这座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个大厅里去。 她不知道我要和她谈什么事情,刚到大厅里便问我:“庄长老有何事还要和我商谈?” 我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道前辈能否让晚辈再看看您的那枚珠子?” “珠子?” 她微微皱眉道:“你要看它做什么?” 那颗乳白色珠子威力不凡,对她来说显然是极为重要的宝物。 我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不瞒前辈,您之前召唤出那珠子时,我的补天鼎有些异样。” “补天鼎有异?” 连佘青瓷前辈都颇感诧异,随即,乳白色珠子又从她的胸腹间浮现出来。 我体内,补天鼎果然再度异动。 眨眼间补天鼎便从我的体内蹿出来,而后嫩绿色光芒爆涌。 我被推开,不自禁的瞪大眼睛,因为我看到,连佘青瓷前辈都挡不住这股柔和能量,被推开了去。 她也是惊讶看着乳白色珠子和补天鼎。 乳白色的光芒和嫩绿色的光芒交织着,不仅仅不显得突兀,反而是显得那般融洽。 这是真正的水乳交融。 我和佘青瓷都是怔怔看着,直到…… 那乳白色的光芒竟是逐渐被嫩绿色光芒融合进去,越来越柔和,越来越渺小。 这……这是怎么回事? 直到乳白色的光芒彻底被消失,我才发现,乳白色珠子竟然被镶嵌在补天鼎里面了。 补天鼎的鼎盖上原来有个凹槽,我只以为这个凹槽是炼制时特意留着掀鼎盖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鼎盖上还有颗珠子。我说补天鼎的气息怎么总是显得和摄天塔有些不同,原来,之前的补天鼎是残缺的。 直到这时,补天鼎的气息才彻底能和摄天塔媲美。 它的气息完整了。 这才是完整的补天鼎。 我心花怒放。 只是,佘青瓷前辈显然就傻眼了。 她看着镶嵌到补天鼎上的乳白色珠子,只差没急哭,“这这这……” 这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木已成舟,我心里正寻思着怎么补偿她,才能让她接受失去乳白色宝珠的事实,而这个时候,补天鼎却是又忽地爆涌出绿光来,而后,有个穿着嫩绿色宫裙的黑发飘飘的人影在光芒中出现。 她宫裙的颜色要稍稍深于光芒的颜色。 我刚看到她的面容,便仿佛觉得这天地都瞬间失色了。 她实在太美,真正是完美无瑕。 纵然我个个老婆都是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但较之她,都还不及。 我真的从她身上找不出任何的瑕疵来,处处皆是完美。 女娲…… 人祖女娲。 伏羲前辈的妹妹。 佘青瓷前辈又愣住。 我亦是看得傻眼。 而这时,女娲的虚影竟是忽地露出微笑来,“多谢你们,让我魂魄重聚。” 我心里一激灵,瞬间清醒。 这! 这竟然不是虚影,而是女娲的魂魄? 魂魄和虚影自然不同,虚影不过是内力凝聚,或者是光学作用产生出来的幻象。而魂魄,则是带有灵智的。 更重要的是,只要魂魄还在,对修士来说,便等于没死。 她起码可以继续在仙界生存下去,而且,仙界也并非没有重聚肉身的法门。 也就是说,女娲没死。 她没有被天道磨灭。 伏羲前辈、雷神、女娲等老辈圣人强者一个个接连出现,让我深刻意识到,盛世或许不仅仅只是会诞生新的强者那么简单。他们的出现,势必会影响到仙界大势。 “不、不用谢。” 我连说话都有些哆嗦。 女娲的笑容让她更显柔和,大概,这世上都不会再有如此柔和绝美的女子。 我承认我喜欢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想,任何男人都难以抗拒女娲的魅力。 不,我觉得连女人都难以抵抗她的魅力。 起码,此时连佘青瓷前辈都看傻眼了。 她自己就算极美了,但此时眼中满是折服和艳羡之色。 女娲的美,甚至都让人生不起嫉妒之心来。 女娲的眼神看向我来,道:“庄严,继续替我保管补天鼎。” 说着,她的身影便又融回到那乳白色珠子里面去了。 只是消失前,有道绿光忽地从她手中蹿到了佘青瓷前辈的脑袋里去。 佘青瓷前辈的眼中出现茫然之色。 补天鼎重归平静。 我挥手,将补天鼎召回到体内,心里却是不能平静。 女娲这是要在乳白色宝珠里面继续恢复自己的魂魄?还是做什么? 等数十秒,佘青瓷前辈清醒过来。 我特别不好意思,“前辈,您看……要不我赔偿您一件神器吧?要不……两件也行。” 之前几斩,我们圣宗斩杀兀立刀、立四海、红海尊等强者,宗内此时还有两个顶级神器空着。 乳白色宝珠明摆着是重宝,但现在要还给佘青瓷前辈已是不可能了,我也只能这样。 没曾想,佘青瓷前辈却是满脸喜色,“不用了。” “嗯?” 我颇为诧异。这可不像是佘青瓷前辈的为人。 这乳白色宝珠威能还要超过顶级神器了,她就愿意这么白白送给我了? 紧接着佘青瓷前辈的话给我解了惑,她道:“刚刚女娲前辈已传我炼丹术。” 原来是这样。 我说她被那绿光蹿到脑袋里后,怎么会陷入茫然状态呢! 女娲的炼丹术,那价值,还真不是乳白色宝珠能比的,起码对痴迷炼丹术的药族人来说绝对是这样。 我也不再觉得歉疚,只道:“恭喜前辈了。” 佘青瓷前辈点了点头,匆匆道:“我要去感悟女娲前辈所赐之术,庄严巫老你自便吧!” 说完,她的身影竟然就消失在这大厅里面了。 我哭笑不得。 随即,我便也往大厅外走去。 从楼梯间往下,到得我自己的房间里面。 我打开门后,盘膝坐到床上,脑子里忍不住又浮现出女娲的绝美容颜来,轻轻一笑,闭眼准备修行。 可这时,补天鼎却是又从我体内蹿了出来。 我还来不及惊讶,女娲前辈的身影便又浮现出来了。 她柔和看着我笑,而后问我:“庄严,你修习琉璃药王经,现在可愿意传承我的炼丹之术?” 我心花怒放。 这样的好事,傻子才会说不愿意呢! 当即,我连连点头道:“愿意!” 女娲轻轻笑着,伸手向我一指,一道绿芒便向着我的脑袋涌来。 如海的信息瞬间蹿到我的脑子里。 1054.亚圣境界 这差点让得我脑子炸开。显然,女娲给我的传承,不是佘青瓷前辈得到的传承能够相比的。 到我睁开眼睛时,女娲的魂魄竟然还未回到补天鼎内去。 她冲着我浅浅地笑,“你炼丹术不错,又已被补天鼎认主,为我炼制肉身的事情,便要麻烦你了。” 她根本没有要和我客气的意思。而且她的传承里就有塑造肉身的方法,我觉得她就是特意要我帮我重塑肉身,才将这传承给我的。 不过即便女娲不开口,我觉得为她重塑肉身也是我天经地义该做的事情。 琉璃药王经是她的,补天鼎也是她的。虽然我们没有师徒名分,但实际上有师徒之实。 我看着女娲完美无瑕的面容,本有心想拜她为师,但内心深处却有个不安分的想法诞生出来。 这让得我觉得自己特别不知天高地厚,但却还是硬生生将我想拜师的念头给压了下去。 我稍稍躬身下去,道:“这是庄严应该做的。” 她轻轻点头,魂魄隐到补天鼎里去。 补天鼎的光华收敛起来,重回到我的丹田穴里去。 我细细回忆脑子里关于重塑肉身的法门,忍不住微微皱眉。重塑肉身可谓是逆天行事,需要的东西可都不是凡品。 不多时后,我盘膝进入修行状态。 再睁眼时,已是天明。 孙家的事情自然是不了了之,我成为药族客卿巫老,他们还敢再找麻烦才怪。 我和艳歌师娘、夔牛前辈、药神师傅离开药族回九黎去,当然,又加上了佘青花前辈。 她和药神师傅相恋数千年,如今终成眷属,那是连一分一秒都舍不得分开。 离开前我没有再去孤儿院,怕有心人去深思我和大黑哥他们的关系。 回到九黎。 九黎刚从百废待兴的状态中走出来,此时正是显得最为充满生气的时候。 我们从畎夷城过,原本满是断壁残垣的畎夷城此时到处都充斥着崭新的建筑,看起来金光闪闪,很是亮眼。 凤眼前辈仍是坐镇畎夷城。我们在畎夷城稍歇,继续赶往九黎城。 凤眼前辈说,现在九凤、吞龙、浮屠、镇海四军也在渐渐恢复元气,这让得我心里稍安。我就怕连番大战,让得我们九黎的民众都不愿再参军了。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被战争给打倒。 此时的九黎城内,也同样满是祥和气息。 原本在战争时离开九黎的百姓已经有很多又都赶回来,甚至,九黎比之原来还要显得热闹。 琉璃师娘实力再做突破,让我们九黎败青神宗和蛊族,这无疑给许多仙界修士以信心,让得他们觉得九黎将会是个安稳之地。有太多愿意过平静生活的修士到我们九黎之地来。 看着九黎城内热闹哄哄,我算是彻底放心。 再到魔神山。 琉璃师娘、颜白雪她们见到我回来,自然都是高兴得厉害。 我擅作主张,让颜白雪她们偷偷给药神师傅还有佘青花前辈举行盛大的婚礼。 仙界的婚礼向来都比较简单,但我觉得做徒弟的,应该为师傅做些什么。 况且佘青花前辈千年来对药神师傅都不曾忘怀,如此情深,我觉得她应该被众人祝福并且羡慕。 瞒着药神师傅和佘青花前辈,我们圣宗广撒请帖。 这是战争之后,我们圣宗的头件盛事。当然,我也有想借此机会让那些潜在敌对势力瞧瞧我们圣宗实力的想法。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战争,能够威慑住他们,让他们不敢妄动就最好了。 陪着家人在宅子里度过几天。 这几天,我除去修行外,就是陪着家人亲戚们打打麻将什么的。 从王阳前辈的嘴里我得知,原来圣宗也有境界划分,总共分为明道、斩尸、空灵三层,突破空灵后,便能融合大道,真正成圣。现在的仙界,确切已经达到斩尸境界的只有琉璃师娘,其余亚圣,应该都还只是明道境界。 至于那雷神,他自斩圣人修为,现在实力相当于何等层次,难以揣测。 之后,我才去后山中见悟道茶树。 它在生我的气,我走到它面前,它都没有任何反应,连树叶都没有颤动下。 我心里苦笑着,也没管那么多,只是自言自语般跟它说当时九黎的情况,说我被迫用它做诱饵的无奈。 我自己何尝又不是诱饵? 也不知道悟道茶树到底听懂没有,但是我离开时,它轻轻摇曳着,有十多缕茶叶飘落到我的手里。 我咧嘴笑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到百花谷内万紫千红的季节。 百花谷可真美啊…… 姹紫嫣红,无数的鲜花盛开着,香飘四溢。还有许多灵鸟灵兽在其内飞舞崩腾。 到我们早已经策划好给药神师傅和佘青花前辈举行婚礼的时刻了。 约莫才五更时分,我和谢甚源、颜白雪等人悄悄摸到后山院落前,喊药神师傅:“师傅!师傅!” 药神师傅走出来,奇怪问我们道:“你们这个时候来做什么?” 我笑咧咧道:“叫您去打麻将。” 他没好气道:“大半夜的打什么麻将?” 我不由分说地拽住他的胳膊,“您跟我们走就是了!” 颜白雪她们则是掩嘴笑着,一群女眷往药神师傅的屋子里走去。 药神师傅不解,“你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不过没等到回答,他就被我和谢甚源、杰少天他们给拽走了。 将药神师傅带到我住的房子里,我们圣宗有女弟子早已经在那里准备好。这些女弟子以前都学过化妆。 我们将药神师傅按在房子座位上,让化妆师给她化妆。 有俏脸红润的女弟子从外表将大红色的新郎服端进来,这新郎服可不是凡品,乃是以冰蚕丝炼制而成,本身就是神器,微微流转着光泽。 药神师傅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他好似猜到什么,竟是有些害羞,发力之下,我们都摁不住他。 我笑眯眯道:“师傅,青花师娘随着您千里迢迢来到咱们九黎,您就不想给她一个正式的婚礼么?” 药神师傅愣了。 随即他瞪眼说道:“结婚就结婚,你们弄得这般神神秘秘做什么?” 只是他并没有再挣扎。 我看得出来药神师傅瞬间就变得紧张起来了,这让得我很是有些想笑。 等到化妆师给他化完妆,已经是十多分钟以后。药神师傅本来就长得玉树临风,现在是更帅了。 再换上新郎服后,更是连给他化妆的女弟子都春心萌动,看得小脸泛出晕红。 我冲着药神师傅竖起大拇指,“师傅,您今儿个真帅!”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和我们相处这么多年,他自然已经知道帅是什么意思。 天蒙蒙亮了。 一声长啸打破魔神山上的平静,“请诸位宾客登山!” 我和杰少天、财老鼠等人簇拥着药神师傅往外面走去。 在这短短时间内,圣宗就已经变得热闹纷纷了。 黄老伯、老头子、谷主,还有我父母他们,以及蒙烈、秦栋、秦畔、李润发他们这些晚辈,还有诸多我们的亲人朋友,浩浩荡荡百余人,都簇拥在我的屋子外面,药神师傅刚露面,便是连番的恭喜声,弄得药神师傅很是有些窘迫。 有些小屁孩子跑上来,丝毫不怕药神师傅这位亚圣,生出白生生小手:“药神爷爷,我们要大红包!” 药神师傅哪里来什么红包? 不过他丹药却是多得是。 整张脸都红得发热,像是喝了酒似的,药神师傅不断从他的袖里乾坤中拿出灵丹妙药来,分给这些小孩。 这让得有些大人都忍不住了,腆着脸皮也上来讨要红包。 药神师傅的丹药岂会是凡品? 一道火红色的光芒真正的将夜色彻底划开。 天亮了。 紧接着便是一道绿色的光芒出现,和那火红色光芒交织着,琴瑟和鸣。 1055.雷神亲至 灭蒙和莹玉。 这两家伙在圣宗的底蕴支持下,现在距离纯血神兽越来越近。 可以想象,只待它们彻底成就纯血,那我们圣宗又添两员猛将。当然,黑虎和白虎也是。 其后,又是一条青龙自魔神山内蹿出来,横贯长空。 与此同时,老白虎前辈振翅,带着黑虎和白虎也出现在空中。 青龙自然是应龙精魄在操控。 再过几秒,在夔牛前辈等神兽带领下,更有无数的神兽、高等灵兽出现。 这让得魔神山上顿时尽显一片祥瑞,仿佛成为仙地。 钟鸣六响。 无数穿着白衣的圣宗男弟子还有绿色宫裙的女弟子从各处飞出来,向着魔神山前迎去。 足足上万人的阵仗,不可谓不浩瀚。 琉璃师娘带着我们圣宗的诸多强者自后山化为虹光,往我们圣宗大殿划去。 乐声自山间传来。 药神师傅都被这场面弄得愣住,随即看向我的眼睛竟是有些微红,“你们……” 我轻声道:“师傅,咱们不能委屈了师娘。” 他重重点头。 我笑着让那些还在旁边讨厌丹药的家伙们都走开,和药神师傅蹿上天,也往我们圣宗大殿而去。 大家都笑容满面,紧跟在后头。 山前传来一声声喊声,“药族亚圣佘青瓷、金花巫老佘余静、木花巫老……到!” 光是药族,便几乎是强者尽皆赶到,毕竟她们可是以娘家人的身份出现。 “龙族龙皇……” “火国老祖……火国火皇……” “道元学府院长……” 接连不断有车辇、宫殿、神兽出现在我们魔神山前。 这些人个个都是大能。 身份稍差些的,天空上根本没有他们驻足的地方,只能老老实实的步行上山。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圣宗虽然敌人不少,但盟友可也不少。 等我和药神师傅到得我们圣宗大殿前时,琉璃师娘她们已经坐在那了,都是笑吟吟拱手恭喜药神师傅。 整个大殿周围数里都披红戴彩,满是喜庆之象。 宴席数千桌,将整个圣宗大殿周围都围满。许多我们圣宗的漂亮女弟子在其中穿梭着。 酒香四溢。 还有不少小屁孩在桌子之间奔走嬉戏。 “雷族雷神到!” 来自山前的一声喊,让得我都微微愣住。 我没有想到竟然连雷神都会亲至。 他怎么会来? 我们两不是恩怨已清么? 龙皇、火国老祖姜广之,还有高渐离前辈他们我都已经提前告罪,知晓自己今天会忙,便不去前山亲自迎接他们。但是,现在雷神亲至,我不去迎接却是不好了。 毕竟雷神他可远远不像龙皇他们这般和我亲近。 而紧接着的接连几声喊声,更是让得我不得不暂且先离开药神师傅身边,往山前去。 隐族老祖、有熊族老祖等跺跺脚便能让仙界颤上几颤的大能竟然都亲自赶到了。 他们此举,无疑是彻底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有熊族和我们九黎交好倒是早有传言,可隐族,怕是能让得仙界无数势力傻眼。 幻离那家伙现在在隐族的话语权看来是越来越大了啊…… 而紧接着,竟是连夸父族的夸父都亲自赶到了。 这夸父自然不是那位人祖夸父,在夸父族,夸父是对首领的称呼。 “师傅,看来我必须得去迎接一下了。” 我对药神师傅说了声,他点头后,便化为虹光往山前而去。 王阳前辈、争奴前辈、凤眼前辈等数位我们圣宗亚圣已经在这里亲自迎客了,此时正在和相熟的故人交谈。 我看到雷神孤立悬浮在空中。 他没有带人来,也没有宫殿车辇,但悬浮在那里,却仿佛自成一番天地。 我估摸着连琉璃师娘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自斩修为的圣人,那他娘的只怕也并非是亚圣能够对付的。 他辈分太高,实力太强,便是连争奴前辈他们也不好上去和他搭话,除非是琉璃师娘亲至。 其余来自诸族的大能就更不好上前去搭话了。 雷神冷着张脸,也实在是不想在等别人和他搭话的样子。 我心里微微一紧,“他该不会是来找麻烦的吧?” 看到隐族老祖、夸父族夸父等重要人物都已经有我们圣宗的重要人物上去接待,我也就没上去,冲着他们拱拱手后,便径直往雷神而去。到得雷神近前数米之处,我微微躬身道:“雷神前辈亲至,庄严未曾远迎,还请雷神前辈莫要见怪。” 他竟是冲着我微微一笑,“无妨。” 见鬼了。 他刚刚冲着我笑了? 我真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的幻觉。 我还没见过雷神笑呢! 他怕莫也是很长时间没有笑过了,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显得有些僵硬。 我砸吧砸吧嘴,愣了下,才伸手:“雷神前辈,请!” 他负手往我们圣宗大殿飞去。 我跟在他后头些,心里还是在纳闷。没理由啊,我们没给雷族发请帖,雷神到底来做什么? 不仅仅是我,周遭也有不少人在频频向雷神投来疑惑目光。 谁都知道,我们九黎和雷族可不算交好。 这肯定比隐族老祖和夸父到来还要更为让人惊讶。 而这时,雷神忽地回头,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朵紫色的花朵递向我,“这是我给你师傅的祝礼。” 我惊讶得忍不住张大嘴。 雷神既然来了,送些礼品我倒不至于惊讶,但是,他这份礼却送得着实不轻。 这朵紫色的花朵上雷光闪闪,乃是仙界大名鼎鼎的九曲雷击木的花。 九曲雷击木乃是圣阶植株,始终都被供养在雷族的雷神山上。 传言九曲雷击木万年才开花,花至多也就开六朵。雷族得到九曲雷击木后,也就开过一次花。 虽然我不知道九曲雷击木的花朵到底有什么妙用,但只怕要比悟道茶片还更为珍贵。毕竟,悟道茶片开一次也就百年而已。 直到雷神将雷击木花塞到我手里,我才回过神来,“前辈,这……” 他摆摆手,“这没什么。雷击木花对我来说已无大用,但对你师傅却能颇有助益。” 我不禁问道:“什么助益?” 雷神传音给我道:“雷击木花能刺激源泉海,让得源泉海内大道之音大震。” 我惊讶万分。 这岂不就等于说是能够促进修为? 我滴个娘咧,能促进亚圣层次修为的,那绝对是仙界最难得的至宝了。 虽然搞不懂雷神为什么突然来交好我们,但我还是忍不住将这雷击木花收下,“我代师傅多谢前辈了。” 药神师傅修为增进,那也就是等同于我们圣宗实力增进。 雷神摆摆手,又拿出个盒子来,递给我:“这是送给你的。” 我指着自己,“送给我的?” 他传音道:“也是雷击木花,你现在同样能够用得到。只是到亚圣层次用,效果更好。” 这朵花我却是不敢收了,连忙推辞,“前辈太客气了,晚辈无功不受禄,还请前辈收回去吧!” 雷神却道:“什么功不功的,我送给你,你便收下。” 说着,他将盒子塞到我手里边,就自顾自往前飞去了。 我懵逼了。 雷神这到底是想闹哪样? 有他坐镇的雷族,也没必要讨好我们圣宗啊! 我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来,“难道雷神有异?知晓自己会遭遇什么不测?” 不应该吧……他已经自斩圣人修为,对天道已无威胁,天道没理由再对付他才是。 看着雷神的背影,我实在是想不出个理所当然来。 微微摇了摇头,我跟了上去。 管他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了。 1056.药神师傅婚礼 到得圣宗大殿外,我自然是得安排雷神坐在最显眼的位置。 连琉璃师娘她们都亲自和雷神打招呼,药神师傅也是。 且不说我们和雷族关系如何,雷神到底曾经是圣人,这是该有的理解。 便是亚圣,在圣人面前也得执晚辈礼。这是仙界约定俗成的规矩。 他们达到修为巅峰,本就该受万人敬仰。 到得数十分钟后,客人们终于是到得差不多了。他们有很多人是提前到的,在九黎城中住下,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都聚集到魔神山上来。 圣宗弟子们也都回来。 千席坐满。 灭蒙他们也都已幻化出人形,按着在我们圣宗的座位依次坐着。 最内围的,自然是我们圣宗的重要人物,要么就是如黄老伯、老头子他们这般德高望重的人。 他们虽然和王阳前辈他们比起来年岁要小不知道多少,但在地球时就是圣宗重要人物,备受敬仰。 我们圣宗的亚圣强者们分席而坐,陪着那些来自于各族的大能。 虽然有的大能并未到亚圣境界,但身为一族之长,光是这身份,也了不得了。 我和琉璃师娘亲自作陪雷神。 药神师傅和佘青花师娘的座位也都在这桌。 除去还未到的佘青花师娘,这桌上,就我不是亚圣,其余全是各族亚圣老祖。 不过他们在雷神面前,却仍是显得有些拘谨。 雷神虽然是圣人中间最后成名的,但他成名时,在座许多人都还是碌碌无名之辈,甚至还没出生呢! 作为圣宗宗主,又是九黎之主,还是药神师傅的唯一亲传徒弟,“司仪”这个活自然是落在我身上。 好在我这人口才还算不错,到得台上一番话下来,让得台下也是笑声不断,气氛变得热闹不少。 等有弟子高呼及时吉时到时,我大喊:“下面,有请我们最为漂亮的新娘出场!” 数万只色彩鲜艳的祥瑞灵鸟自魔神山间蹿出来,而后搭成花桥,从那后山院落延伸到这圣宗大殿来。 数百位我们的圣宗女仙子们飘飘而起,到灵鸟搭成的桥上,往下洒落花瓣。 六侯爷在旁边的桌子坐着,此时轻笑,“这场面本侯喜欢。” 妃儿在他旁边掩嘴轻笑。 而这个时候,佘青花师娘被颜白雪她们簇拥着,也终于从院落中飞到了灵鸟桥上。 她头戴凤冠,穿着红袍,裙摆飘扬数米,俏脸晕红,真是美极了。 当然,我的诸位老婆们也不差。 她们虽然是以伴娘的身份出场,没有像佘青花师娘那样经过精心打扮,但本就天姿国色,也差点将新娘子的风头都抢过去了。 谢甚源他们玩命般鼓掌,掌声顿时响彻在整个圣宗大殿周围。 我飘身到灵鸟桥的这段站着,低头看向下方有些不知所措的药神师傅,笑道:“师傅,还不上来迎接您的新娘子?” 欢呼起哄声响起。 药神师傅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整张脸都冒热气了。 在谢甚源他们的鼓动下,他才飞到这灵鸟桥上来。而佘青花师娘则是在颜白雪她们的簇拥下,缓缓往这边走来。 她今天看起来,就像个十八岁的姑娘。那娇羞的模样,害羞的眼神,真看不出来是一族大能。 这样的表情分明只会出现在那些小姑娘脸上嘛! 我注意到药神师傅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 忍着笑,我给他传音道:“师傅,您至于紧张成这样嘛?” 他没好气瞪我:“你以为谁都像你小子一样成过数次婚,你第一次成婚的时候未必不紧张?” 我嘿嘿笑着。 等到佘青花师娘她们走到我们面前来,仅隔着数米,我拦上去,回头看向药神师傅,大声道:“下面,我想请问药神前辈,也就是我的师傅大人,您愿意一辈子都将我师娘呵护在怀里,温暖她,爱护她,关怀她吗?” 下面响起如潮笑声。 药神师傅轻轻瞪我,张张嘴,却是实在说不出话来。 他是老古董,哪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这些话来啊。 我却是不依不挠,见他不说话,笑道:“师傅,您要不表个态,我们师娘怕是不会嫁给你哟!” 佘青花师娘满脸娇羞,但轻轻笑着,眼神灼灼看着药神师傅。 下面笑声更大,还夹杂着许多起哄的声音。 药神师傅也是没得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愿意。” 我将手放在耳朵后面,故意道:“您说什么?声音太小,我们都听不到啊!” “听不到,听不到!” 下面就属谢甚源的声音最为嘹亮。 药神师傅咬咬牙,怕是豁出去了,喊道:“我愿意!” 堂堂亚圣强者,被我们“折磨”到这步田地,下面的客人们都快笑翻了,即便是那些老古董老祖们,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仙界怕是还从来没有过这么独特的婚礼。 我回头看向佘青花师娘,“师娘,您听到了吗?” 师娘轻轻点头。 我又看向药神师傅,“师傅,我师娘说她没听到诶!” 药神师傅被逼急眼了,给我传音,“你小子再闹腾,以后就别叫老子师傅了。” 我哈哈大笑。 而后,转头问佘青花师娘,“再请问师娘,您愿意嫁给我师傅为妻,为他生娃娃吗?” 佘青花师娘噌的,脸都红到耳朵根子了。 我这个问题可谓大胆。 仙界的那啥观念可不像地球那么开放。 但数秒后,师娘还是满脸娇羞的点了点头,“我愿意。” 我不好意思作弄我师娘,就此作罢,点点头,“下面,就请我们的药神求婚吧!” 然后我给药神师傅传音,教他如何单膝跪地求婚,连求婚的台词,我都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药神师傅瞧瞧艳丽无双的师娘,又瞧瞧下面人山人海,知道今儿个是被我整定了,没法子,只能依着我的做。 下面的笑声就没有停过。 大家何时见过亚圣强者说过那些软绵绵,让人心痒痒的情话啊? 等到佘青花师娘将手交到药神师傅手里,我才真正不再折腾他们,沿着灵鸟桥走下去,宣布开席。 再折腾下去,我还真怕药神师傅和我秋后算账,我可打不过他。 宴席间也很是热闹。 来到这里的未必都是我们九黎的盟友,但绝没有我们九黎的敌人,算得上是其乐融融。 直到近午时分,宴席才在热闹中结束。 我不晓得有没有我们敌对势力的人混在宾客里,但整个婚礼过程,都的确没有人闹事。九黎城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纷乱。 那些和我们不太亲近的大能们告辞离去。 高渐离前辈他们没什么事,自然是得在魔神山多呆些时日。 让我惊讶的是,雷神前辈、隐族老祖还有有熊族老祖竟然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隐族老祖、有熊族老祖有我们圣宗的亚圣强者陪着。 我看雷神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不禁传音道:“雷神前辈,可否到殿内一叙?” 他轻轻点头。 我便离席,带着他往圣宗大殿里走去。反正其余事情也压根不用我管。 到得里头,我请雷神坐下,便忍不住说道:“还请前辈原谅我说话冒昧,当日在雷族时,前辈说和我再无瓜葛,恩怨已清,不知这回,前辈……” 他瞧着我,道:“若你愿意,我们雷族愿意和你们九黎结为盟友。” “这……” 我惊讶地看着他。 他面色有些凝重,给我传音道:“伏羲前辈找过我。” 我一怔,随即大感了然,原来如此。 伏羲前辈可还是圣人修为,既然他找过雷神,那雷神突然来示好,便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只是我有些好奇,“前辈跟您说了些什么?” 雷神前辈指指上头,“我们修士都有共同的敌人,实在不应该各自为敌啊……” 我瞬间明白,原来,伏羲前辈将天道之事告诉雷神了。 1057.魔化之秘 幸亏有伏羲前辈,我晓得,雷神未必会全信天道之说,但他曾经历化魔之事,最起码也是半信半疑。 不管怎么说,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确没有必要和我们圣宗交恶。 而看在伏羲前辈的面子上,他交好我们圣宗,也是理所当然。 哪怕是雷神未斩圣人修为之前,估计也不是伏羲前辈对手,现在他已经自斩修为了,岂会不交好伏羲前辈? 要我说,仙界任何哪个人知道我们圣宗背后还有伏羲前辈站着,都会眼巴巴过来舔我们脚趾头。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伏羲前辈不可能让太多人知晓他的存在。 看着雷神,我脑子里倒是突然想起件事情来。 兽神山埋骨地。 我想起当时那面古朴八卦铜镜从埋骨地上空划过时的场景,有滴晶莹夺目的人祖血从其上滑落。 八卦镜……伏羲八卦…… 我忽地又想,假如真是伏羲前辈,那在那次事件中,又是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埋骨地之事,始终是个迷。我问过争奴前辈,当初那事,并非是他下的圈套。 人族天才齐聚,损失无数,幕后之人到底是谁,到现在都还没有浮出水面。 不可能是伏羲前辈。 那滴血,可是从八卦铜镜上滑落的。 “你怎么了?” 雷神见我发愣,忽地问我。 我摇摇头,“没事,只是想起那事,心中凝重。” 他也深深叹息,“唉……” 我稍稍向前倾身,问他:“对了,雷神前辈,我能问问您,您当初化魔时是什么情形吗?” 如今说起,他眼中都闪过心有余悸之色,深吸了口气才摇摇头道:“毫无征兆,我记得那日我正在密室中修行,突然间就有股极强的魔念开始侵蚀我的识海,连我拥有九朵金莲的金色识海都完全无法抵御那股魔念,被摧枯拉朽般摧毁意识。在那之后,我只是偶尔才能有丝丝的意识清明。恰恰见到你那株噬道藤化圣,在毁灭后重生,我那丝清明意识才忽然领悟到可以自斩圣人修为,说不定可以摆出魔念。我那么做了,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 我听得微微愣住,他的意思,就是突然间化魔了么? 连圣人的金色识海都无法抵御,可以想象那股魔念有多么强大。 我识海内有九彩珠,也不知道能不能抵御那魔念。 不过我现在修为还浅,距离圣人还极早,天道应该还不至于对我出手。 我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那我们可以去其余死地,告知那些圣人们,让他们也都自斩修为么?” “你能保证你去时他们就是清明状态么?” 雷神眉心处的闪电印记微微划过光芒,“我已经自斩修为,不是化魔状态的他们的对手。在仙界中能对付他们的只有伏羲前辈,可伏羲前辈被天道盯着,不宜现身。再者即便他们刚刚处于清明状态,就肯定舍得自斩修为?” 话到末尾,雷神嘴角也不禁泛起些微苦笑。 虽然化魔,但那些圣人们的修为还在。纵然他们或许不再记得如何施展技法,可实力,同样恐怖。 要不然,雷神会亲口承认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看着雷神的眼睛,心里在想,他怕莫是和那些化魔状态的圣人交过手也说不定。 看来,想要让圣人们都清醒过来,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雷神离去后,我在大殿里发了许久的呆。 其后,将他送给我的那个古朴无华的盒子打开来,只瞧见,里面竟然有两枚九曲雷击木果子。 这绝对是大手笔。因为,雷族内最多也就六枚雷击木果子,而且肯定有用过,也就是说,雷神怕是将雷族过半数的雷击木果子送给我了。 这份礼可谓是沉甸甸的。 不过既然已经收下,我也懒得再多想,更没打算退回去。 当我离开大殿时,外面已经收拾妥当。从这里看起来,我们圣宗重归平静。 我到后山去,将雷神送的那枚九曲雷击木果子亲自交给药神师傅,然后回了自己的宅子。 对于雷神的大礼,连药神师傅都十分吃惊。 时光如梭,岁月荏苒。 或许是因为这场婚礼真的让那些对我们九黎蠢蠢欲动的势力看清楚我们的实力,其后数百年,仙界都是颇为平静的。我们九黎趁着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再次高速发展起来。 聚宝斋迁徙到九黎之地来后,让得我们的经济发展更为迅猛。 经济起来了,人也就多了。人多了,实力也就强了。 我们圣宗有不少弟子以前在地球时是宏观经济学专家、微观经济学专家、企业家、政治家等等,地球在这些方面的发展远比仙界要发达,因为地球人不需要讲精力放在修行上,研究最多的就是如何赚钱等等。 有这些弟子的出谋划策,我们九黎的经济实力不飞速腾飞才怪。 经济好了,宝贝多了。我们九黎众人的修为也是以突飞猛进的速度增长着。 我常常有悟道茶喝,还有药神师傅的各种灵丹妙药,更有娇妻美眷们夜夜和我修行合欢经,实力的增长让得连琉璃师娘她们都瞠目结舌。短短三百余年,我的修为从王主六十七重天一路蹿到天尊境界。 渡劫期九十三重天。 其实,王主和天尊之间并没有大层次差距。天尊,不过是给那些修行到渡劫期极高深境界的王主的封号而已。 真要说起来,天尊其实还是王主。只不过,是突破到九十重天以上的王主而已。 当然,二十多重天,也足以让得我的实力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这些年来,我没有再在仙界露过什么面,更别说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江湖里,多流传的是那些惊采绝艳小辈们的事迹。 还不是名相他们这种小辈,现在名相也都已经是老牌王主强者了。现在是更小小辈们的天地。 这让我油然产生种我老了的感觉。 小溪和程华都有了孩子,取名程度,我都是做外公的人了。 只可惜我和老婆们没有再有子嗣,被我引为憾事。 程度这小家伙的天赋也了不得,不过百余岁,已经是渡劫期接近候主级修为了,修行速度比我当时还快得多。 但即便是这样,仙界中竟然仍有能和他媲美的小辈。 盛世之下的修士,天赋真是了不得,远非以前能比。我能想到上古时期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圣人了。 现在仙界都是他们在折腾了。 帮女娲重塑肉身的材料,我才找到无根水,还遥遥无期。 还好她倒也不催促我,只是有时可能在补天鼎中实在是呆得无聊了,会出来和我聊聊天。 佘青瓷前辈那边对女娲魂魄的事情守口如瓶,这件事,整个仙界都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我越来越享受和女娲聊天时,那种身心都感到极为轻松的感觉。 就在我突破到九十三重天后没有多长的时间,有件事情将我们魔神山上的平静打破。 有个人杀到山前来,说要挑战我。 刑力。 这家伙可谓是了不得,连我都有些佩服他。 以前以为他输不起,没想到这家伙在被名相打败后,倒是反对输赢看待了。 我们圣宗当然在刑天族安插有人,据探子报,刑力在被名相打败后,苦心修行,实力一路也是突飞猛进。 他心里有股劲,而这股劲,就是要打败我和名相雪耻。 这让得他的修行速度甚至要超过名相不少。 可以说,他整个人是顿悟了。 他本来就天赋卓绝,心性变得坚韧不少,实力突飞猛进也是自然的事情。 只是,他过来挑战我,却也是有些太高看自己了。 1058.小混蛋回来了 我听得下面的弟子来报,说刑力在我们魔神山前要挑战我,嘴角忍不住泛出笑容来。 我已经不将他当作对手了,但他要来自取其辱,我也不介意给他点颜色瞧瞧。 刑天族和我们毕竟是敌人,纵然现在仙界平静,可以后,战事是难免的事。 我倒要看看,这个家伙的性格变得多么坚韧,还能经受住多少次打击。 如果能在这样的逆流中不断突破,到最后成就大能,那我还真不介意帮他几把,就算是做善事了。 让弟子退下去后,我离开宅子,往山前而去。 到得山前,便见得有座金色的宫殿静静悬浮在空中,在阳光照射下金光灿灿。 刑力现在排场倒也是越来越大了。 我施展望气术,看到他头顶金光果然璀璨,这家伙,怕莫也接近天尊修为了。 这样的修为,在仙界当然已经能算是顶尖强者了。 纵然是盛世之下修士天赋都颇为不错,但那些小辈们想要成长起来毕竟还需要时间。 见我出现,他的身影立刻从宫殿中蹿出来,悬浮在我对面,“庄严!” 这两个字他咬牙极重,显然心里对我还恨得离开。 我只是轻轻笑着,“刑力,听说你要挑战我?” 他双眼直直盯着我,身材还是那般魁梧,得有三米,“庄严,我现在修为已是渡劫八十九重天,即将突破天尊。想必你也差不多,我今日来,便是要战胜你一雪前耻!也好让我一举突破到天尊境界。” “天尊么?” 我轻笑着,猛然间将气息全部爆发开来,“可惜啊,我早已经到达天尊境界。” 他瞠目结舌,满脸不敢置信之色,“这、这怎么可能?这数百年来我日勤不辍的苦修,你的修为进境怎么可能比我还快?”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 虽然我修行真的可能没有刑力努力,但是,我有悟道茶啊,他有吗? 我还有九曲雷击木果子,他有吗? 我还有那么多漂亮老婆和我修行合欢经,他有吗? 合欢经绝对是至宝,在渡劫期以后的作用堪称无与伦比。 我以为这样的打击,能够让得刑力的道心再度受创的,没曾想,却是低估这家伙了。 他脸色几番变化,到最后竟然还是将自己从道心受创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他的双眼中重新泛起坚定之色,“终有一日,我会赶超你!” 这个家伙现在的性子的确可怕,假以时日,怕是真的能够有大成就。 我有些想要斩杀他,但是又有些不好下手。 我是在忌惮他么? 是的。 我砸吧咂嘴,将心中的杀意敛去。 他心性坚韧又如何? 他是人祖法天才又如何? 我凭什么让他追上? 我的天赋仙界无人能及,我更是以天道为大敌,实在不应该忌惮他。 人,都应该向上看才是。 挥挥手,我说道:“你爱咋样就咋样吧!” 说罢,我就准备回圣宗里面去。 可就在这时,从脚下却是有大喝声传来,“就凭你,也想挑战我父亲?” 我瞬间愣住,然后狂喜往下面看去。 有两道身影从下面极速窜上来,为首之人身形极是魁梧。 帝霸天前辈! 他后边可不就是庄野那个小畜生。 这数百年来,绛元无时无刻不再牵挂着他,我也是。此时见到他,我狂喜之余,还真有点生气,“小个小混蛋,你还舍得回来啊?” 望气术下,我只看到帝霸天前辈全身金光璀璨。 显然,他已经突破到亚圣阶段了。到底是和高禹前辈称兄道弟的家伙,我就知道他能成就亚圣。 就在不久前,高禹前辈也成功突破到亚圣阶段了。 至于庄野那小子,也是让我吃惊得很。他的金光璀璨程度竟然和刑力差不多了。 也快接近天尊了吧…… 这小子这些年来和帝霸天前辈到底经历了什么? 修为增长速度,竟然是比被火国全力培养的名相还要快。我估摸着,名相要是得知这个消息,肯定得倍受打击。 帝霸天前辈和庄野都飞到我面前来,两人背后都斜插这一杆长戟。 若非是庄野这小子和我长得还算有几分相似,别人看到,都估摸着会以为庄野是帝霸天前辈儿子。 我对着帝霸天前辈微微躬身道:“恭喜前辈晋升亚圣。” 他露出微微诧异之色来,“你怎么知道?” 我指指自己的眼睛。 他轻轻点头,瞬间便明白了。 庄野小子则是在我面前跪下,“孩儿不孝,请父亲原谅。” 我扶他起来,叹息道:“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你安全回来就好。这回可不许再跑出去这么长时间,好好在家陪陪你的娘亲。你娘亲为找你,在外界不知道受到多少折磨,差点身死了。” 庄野闻言,浑身立刻爆发出极为浓烈的煞气来,“谁敢欺负我娘亲?” 我惊讶感觉到,他浑身的煞气竟然是比我还要浓烈。 刑力在那边皱眉看着。 我道:“那人已经被我杀了,你不用管。” 庄野微微一愣,随即煞气才缓缓敛去,但仍冷着脸,对我说道:“父亲,这回我和师傅回来,便不打算再离开家里了。师傅已经突破亚圣,而我,也快达到七转战体层次,需要精心修行一段时间。” 我颇为心喜,“这就好。”而后忙看向帝霸天前辈,“前辈准备在我圣宗住下?” 他点点头,“你们圣宗亚圣强者众多,我也好和他们交流交流。” 我忍不住露出喜色来,“如此甚好。” 帝霸天前辈是庄野的师傅,情同父子,他呆在魔神山,不就等于是变相成为我们九黎的人了么? 这个亚圣强者来得真是太便宜了。 那边,刑力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好看了。 刑天族和我们九黎为敌,我们多一位亚圣强者,对他们而言自然不是好事。 我估计,刑力回去刑天族后,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将帝霸天前辈加入我们九黎的事情告诉刑地老头。 想想刑地老头大发雷霆的样子,我心里就高兴。 而这时候,庄野已经是像刑力看去,“你要挑战我父亲?” 刑力怎么说也是和我同辈的强者,被庄野这样冷冷看着,脸上自然挂不住,梗着脖子道:“是又如何?” “量你也不是我父亲对手。” 庄野这小子性子狂野,可不会说什么客气话,“今天就由老子来陪你过几招吧!” 我差点忍不住笑,这小子,竟然在刑力面前称老子。 刑力脸都气紫了,“小子狂妄!” 但是顾及帝霸天前辈在侧,他终究不敢轻易动手。 帝霸天前辈当然看得出来,淡淡道:“你两交手,我不会插手。” 说着,我和他便往后飞退了些。 我虽然有些担心庄野会输,毕竟刑力乃是老牌人祖法强者,但是,有帝霸天前辈在这里,庄野总不至于被刑力给斩杀吧? 退后千米,我传音问旁边的帝霸天前辈,“前辈,庄野刚刚说七转战体,是什么意思?” 帝霸天前辈道:“每种特殊体质皆有不同,战体九转,一转一重天。野儿他现在已经将战体开发到六转状态,能碾压同阶不少特殊体质。若是到得九转,他光凭肉身,兴许就能够和圣人争锋。” “啊?” 我满是惊讶,和圣人争锋? 我的金晶体似乎没有几转几转,只是不断在潜移默化地强化我的体质。到最后,能够和圣人争锋么? 帝霸天前辈见我这样,又补充道:“当然,也就是这么说而已。单凭战体要战胜圣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上古时期有战体的大成者出现过,并不能和圣人针锋。” 1059.庄野战刑力 我点点头,心想这还差不多。 要是单凭肉体就能和圣人争锋,那还了得?特殊体质者岂不是无敌了? 而这时帝霸天前辈却是又淡淡补充了句,“但他也在圣人手下坚持了上千招,而当时,那位战体大成者的修为不过是空灵境界的亚圣而已。” 我只觉得心惊肉跳。 我滴个乖乖,越阶战圣人,还撑过上千招,这可真是碉堡了。 等庄野这小子突破到亚圣,那还了得? 不过似乎亚圣中,也有些人拥有特殊体质。在仙界,拥有特殊体质的人也不是那般的凤毛麟角。 名相的火源体、帝霸天前辈的霸体、大葫芦的疯魔体,都很强。 这个刑力,不也是什么金源体么? 其实,相较于金晶体,我更憧憬自己的道体。现在我的本源道体已经对我的修为有极大增幅,我想看看,到最后的混沌道体,会强悍成什么样。 当然,若是金晶体和道体都能完全激发,那自然最好了。不过对于如何进阶混沌道体,我还没有半点眉目。 正在我和帝霸天前辈交流时,庄野和刑力已经动起了手。 虽然刑力年岁远大于庄野,但两人境界相近,特殊体质也差不多,算是棋逢对手了。 我还是有些担心庄野,对帝霸天前辈说道:“前辈,这刑力修习刑天族人祖法,可不好对付。” 帝霸天前辈却是淡淡一笑,“你家小子自行领悟一招百兽戟,威力同样不凡。” 我惊讶,目光灼灼看向庄野而去。 这小子也悟出自己的招式了?就和我的太极图那样? 能被帝霸天前辈亲口说威力不凡,他领悟的招式,显然也是极强。 随即我苦笑,心里感慨,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还真不称职,对庄野的实力都没多少了解。 我问帝霸天前辈道:“前辈,庄野他领悟的是什么大道?” 他又忍不住笑,“水系,融合大道。” 我轻轻点头,喜不自胜。融合大道,这可是水系中极难领悟的衍生大道。 这小子运气真是不错。 然后我也不再说话,认真看着庄野和刑力的对决。 两人都没有着急幻化出道相来,以肉身在对决。他们都渴望突破,在用这样的方法压榨自己的潜力。 仙界有很多修士都喜欢用这种方式激发自身潜力,我也是,只是有太多人,陨落在和人厮杀的过程中。 “裂地!” 两人对决数百招,到最后,率先使出技法的赫然是刑力。 他身为前辈,久战不下,怕是脸上有些过不去了。 他修的技法乃是刑天族中有名的“开山”、“裂地”、“破天”三斧。当然,还有那招什么三十六斧。 裂地这招已经是极强了,可想而知他在面对庄野时也感受到不小的压力。 庄野的打法一如既往的狂野,长戟纵横,和刑力的干戚不断碰撞,始终未曾退却。 此时,刑力的大斧上已是冒出璀璨金光,他也没有后退的意思,长戟上同样有极强威能凝聚起来。 “无回!” 能够将水系大道施展得如此狂猛,这小子也算是独一号了。 他的长戟重重和刑力的大斧再度碰撞到一起。 极为狂暴的能量波爆炸开来,两人都被轰退数十米远。 我问帝霸天前辈,“前辈,无回这招,好像是您的绝学?” 他轻轻点头,“这小子将我无回、无往、寂灭三招绝学修行得都还不错。” 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我分明看到帝霸天前辈眼中有着颇为欣慰之色闪过。 他对庄野这小子显然是极为满意的。 这是缘分。 若非是当初在天纵山脉外相遇,庄野找不到这么好的师傅,帝霸天前辈怕也难以收到这么称心的徒弟。 刑力裂地一招没有建功,大吼出声,身形再度猛然向着庄野蹿去,“破天!” 这一斧的威力,比之裂地又要大上不少。 一道冲天斧光携带着极大威势向着庄野爆射而去。 这一斧,便如同一条金色的天桥横贯长空。 庄野在百米开外,兀自站立不动。 这小子做什么? 难道气力跟不上了? 我惊呼,“庄野!” 话刚出口,他忽地动了。 他长戟横在胸前,忽然间抡起来,极为浓郁的内气在他身前汇聚。 “寂……灭……” 一团若隐若现的光芒浮现在他长戟的尖端,向着前方缓缓飘去。 看似慢,实际上却是速度快到极致。 只是眨眼间,这团光芒便和那金色的斧光碰撞上了。 看上去,这团若隐若现光芒的声势实在远远没法和那横贯的金光相比。 但是,当两者碰撞后,却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那光芒恍若黑洞,竟然开始吞噬那些金光。 没有能量爆炸。 当最后金光彻底消弭时,连我都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这招寂灭,实在不凡。 这个时候,自下方已经有不少人蹿到空中来观看这场对决。 打架和看打架,绝对是很多仙界修士都热衷于做的事情,因为这两者都可能引起顿悟,然后促进修为突破。 我感慨道:“前辈这招寂灭,真是奥妙无穷啊!” 他轻轻摇头,“等你到我这个年岁,怕就瞧不上这招寂灭了。” 我实在不好怎么接话。 帝霸天前辈这明摆着在赞扬我天赋高,难道我喜滋滋的回答,是啊,我就是天赋好? 这不是扯么? 刑力很果断,见破天一招竟然都未能奏效,紧接着的瞬间里便将他的道相显化了出来。 两人的对决开始进入白热化了。 庄野轻轻哼着,也是将自己的道相显化出来。 我还从来没见过庄野的道相呢! 此时一见,是一株枝桠繁茂,却没有一片树叶,光秃秃的一株古树。 古树上有很多凸起,就像是一面面皮鼓似的。 我不认识这是什么树,心里微微叹息。 要是这小子早些回来便好了,可以用悟道茶树这等圣阶植株作为道相。 现在看两株道相刚刚显化出来,只是仍旧以干戚和长戟在对决,我便知晓,这株古树不到圣阶。 这终究有些可惜。 当然,也并不是说圣阶的道相就最强。永远只有最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强的。 两人都将领悟的大道法则施展到极限,大斧和长戟在空中不断发生激烈碰撞。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是两人的大道在交锋。 庄野和刑力,真是棋逢对手了。 我恍然想起我和刑力争锋的那时候,在那时,我也的确有棋逢对手的感觉。 现在的场景何曾相似啊…… 两人肉身相差无几,修为也相近,连修习的技法都相差不多,看来,要分胜负,得等到两人都破釜沉舟的那一刻。 我看出来,两人谁要收拾谁都不容易。 当然,话又得说回来。刑力年岁大那么多,庄野哪怕是惜败,那实际上也能算是赢了。 等到庄野有刑力这个年岁,想都不用想,肯定比刑力要强悍得多。 又是数百次激烈的碰撞。 这回是庄野先发力。 他施展出法帝天相来,磅礴灵水忽然出现在空中,然后形成数道极大漩涡,向着刑力席卷而去。 刑力幻化的道相前,金光大方,化为斧影,想要迫开这些漩涡。 但是他没有能够做到。 金色斧影只是微微阻碍漩涡,然后竟是被漩涡吞噬。 这自然是让得刑力怒了。 有金色的巨人忽然出现。这巨人能及到他道相的半身处。 轰隆隆的拳头下来,仿佛能够毁天灭地。 一个漩涡首当其中,竟然是被这巨人的拳头打散。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仙界版金刚啊! 我不得不承认,刑力的法帝天相的确不俗。 庄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法帝天相没法奈何刑力,忽然间,他的长戟上有幽光浮现出来。 密密麻麻的灵兽虚影忽地出现在长戟周围,只只栩栩如生。 百兽戟…… 我凝神静气,眼神灼灼看着。 我想看看我儿子领悟的招式有多么强悍。 1060.刑力之死 百兽浩荡奔腾,向着那金色的巨人汹涌而去。 漩涡接连被金色巨人以巨大的拳头捣碎。 当百兽临近时,巨人仰天长啸,双拳直直捣出。最后一个漩涡亦被他的左拳捣碎,而百兽,则是和他的右拳剧烈碰撞。 前方数十头灵兽虚影眨眼便被绞碎。 我心中微凉,只觉得庄野不会是刑力的对手,准备出手。 恰在这时,自那百兽与巨人拳头碰撞的地方,却是有极为浩荡的能量爆散开来。 原来百兽虚影并非是百兽戟的杀招。 百兽戟的威力集中之处,出人意料的在百兽被覆灭之后。这有些相似于修士的自爆。 能量波散去时,我见到那巨大的金色巨人竟是寸寸碎裂开来。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金色巨人便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刑力的道相。 金色巨人被彻底摧毁导致他本体也受到重创,重新现身时,只能勉强悬浮在空中,有些摇摇晃晃。 虽然庄野也因为这巨大的能量牵引而受到创伤,嘴角溢血,但相较于刑力来说无疑是要好得多了。 庄野胜了。 纵然刑力还有人祖法未施展出来,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只怕也根本无法将人祖法的威力全部发挥出来。 庄野还想再冲上去,被我喊住,“庄野,住手罢!” 现在仙界难得的平静,我们圣宗正处于高速发展时期,我还不想将这平静打破。刑力,便是杀了,对我们圣宗而言也并没有太大益处。 以他的实力,就算是突破天尊了,也没法对我们圣宗造成太大威胁。 现在的仙界,已经不是天尊强者能够主宰的。 庄野蹿回来,问我:“父亲,为何不让我杀他?” 我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向刑力而去,“你走吧!” 没曾想,这家伙的忍耐力却是在这个时候达到极限。 他接连败在我、名相之手,现在又败在庄野手上,估计实在是没勇气再回去面对族人了。 深深看我几眼后,刑力似乎想明白什么,忽然仰头长叹,“我恨啊……” 随即,他的身躯轰然炸裂。 他自爆了。 最后的那声叹息里,我没听到他对我有什么怨恨。他大概只是感慨,上天为何要这么玩弄他吧…… 这家伙真够可怜的。 我看着他灰飞烟灭,心里想着,若是我接连遭遇这样的惨败,怕是也没什么信心再活下去了。 百折不挠,实在不是谁都能够做到的。 若是刑力的年岁辈分和庄野相等,他兴许还承受得住,可他是长辈,却败在庄野之手,这无疑让他无法接受。而且,庄野还并非是人祖法强者。 我轻轻叹息了声,拍拍庄野的肩膀,“随我进去见你娘亲。” 刑力是自爆而死,我想刑天族应该不至于来找我们圣宗的麻烦。 周遭无数围观群众目送着我、帝霸天前辈和庄野回到魔神山中,我在九黎之地怎么着也是名人,他们得见我的真容,怕是回去以后会当成“了不得”的谈资。我可是有将近三百年没怎么露面了。 刚到宅院前,绛元她们已经收到消息,正从院子里冲出来。 “野儿……” 见到庄野,绛元一声带着哭腔的高喊,身形几个闪烁掠过来,便紧接将庄野抱在了怀里。 庄野的声音也有些哭腔,“娘亲,孩儿不孝。” 帝霸天前辈则是在旁边说:“都是我欠缺考虑了,带着他在外潜修了数百年。” 我们当然没有谁会去怪他。 老头子、谷主、颜白雪,还有我爹娘他们都是眼神灼灼的看着庄野。 这小子,这些年来可是让无数人牵挂着啊…… 待得绛元的情绪稍稍平缓些,恋恋不舍的松开庄野,我才说道:“绛元,咱们先进去吧!” 绛元拉着庄野的手,轻轻点头。我们这大群人便簇拥着庄野这小子往院子里走去。 他回来的消息很快传荡开去,越来越多的人汇聚到我们这个院子里来。 那些关心他的长辈,还有以前和他一起闯荡的杨步伟等小辈,都来了。溪溪和陈华自然也不用说。 得知庄野战败刑力,连秦栋的眼中都不禁露出佩服艳羡之色来。 在他们这代小辈中,庄野现在的实力当之无愧是最强的。其余的,连秦栋也只是刚刚突破王主。 当然,被火国倾尽全力培养的名相那小子不能算在内。以他现在的实力,怕是即便不如庄野,也相差不多。 这些个小家伙蹿起得真快啊…… 我心中感动欣慰,忽然在想,即便是我出现什么意外,圣宗有他们,应该也不会跨。 在庄野被绛元、颜白雪她们围着嘘寒问暖的时候,我悄悄出去,让人送信给远在刑天族招摇城的丁若雪、丁若莲姐妹两。对于她们姐妹我还是相当满意的,长相、性格都很好,而且她们一颗芳心始终都惦念着庄野这小子,若是庄野这小子真能和她们有什么未来,那我还真乐意多这两个儿媳妇。 而帝霸天前辈的到来,无疑又给我们圣宗添了一记强心针。 短短数日过去,有消息从刑天族那边传来。 刑力的死讯自然早已经传过去了,刑地老头气没气吐血我不知道,我们收到的消息只是说就在两天前,刑天族主城内最高处的那座宫殿忽然间就坍塌了,有极强的威能在那里爆发开来。 那地方,可不就是刑地老头平时住的地方? 刑力怎么说也是人祖法天才,而且这些年来长进极快,有成圣希望。他的死,对刑天族来说无疑是极大的损失,特别是那些对他寄予厚望的刑天族大能们,心里怕是在滴血。 不过,刑力是自爆的,这口气,刑天族终究还是咽下去了。 接连十余天过去,他们都并没有什么异动。 刑力的事情,也逐渐在仙界成为过去式的热门话题,没有多少人在谈论。 现在仙界天才林立,无数俊杰争锋,纵然是人祖法天才,也没法被万众瞩目。 魔神山重归平静。 丁若雪、丁若莲姐妹俩还没到魔神山来,名相倒是先到了。 他和庄野他们是好兄弟。 只是刚到魔神山,他别的什么都没干,最先做的就是将庄野给约到了魔神山后山去。 这两个小家伙又不让我们去看。 到最后,两人的争锋到底是什么结果,没人知晓。只知道他们两勾肩搭背的回来时,名相鼻青脸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庄野则是衣服被烧成了烂布条,连头发都有不少被烧焦了。 这让得我们不少人哈哈大笑。 只是也有不少人感到压力,如大葫芦等等,他们的修为已然被名相、庄野赶超了。 倒是谢甚源那些人,显得没心没肺。因为他们早就被庄野他们这些小辈给超越了。 又过数月。 名相回到火国去了,他成为人祖法天才,火国对他的期待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圣人。 丁若雪和丁若莲姐妹俩终于赶到。 在我们院子里见到庄野时,两姐妹竟然不由分说的就跪下了,说感谢庄野的救命之恩。 这小子也是个愣木头,当时愣愣的。 我轻轻拍他,他才连忙让丁若雪姐妹俩起来,随即却是挠着头道:“两位姑娘是?” 我满头黑线,旁边绛元也是忍不住轻轻掐了掐庄野的腰。 丁若雪姐妹俩的事我已经跟绛元讲过,现在看来她对这姐妹俩也颇为满意,可谁也想不到,庄野这个主人公倒是把这姐妹俩给忘了。 很显然,他并没有把当时那件事情给放在心上。 这实在是让我哭笑不得。 丁若雪姐妹两也是显得有些尴尬和失望,瞧瞧我,又瞧瞧绛元她们,又显得有些窘迫起来。 1061.净余城 随即,丁若莲将她们两被庄野救的事情又细细说了一遍。 庄野挠着脑袋,好半晌才回想起来,“噢……我想起来,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当时就顺手而已。” 我和绛元、颜白雪她们差点掩面奔逃。 这么看不懂女人心思的木头,真的是我们教出来的么? 这小子,和我情窦未开的时候真的一样木啊! 好在丁若雪姐妹俩对他始终没有忘怀,我说让她们留下来,她们便带着娇羞点头应下了。若是换成是别的女子,受到这样的“刺激”,怕是早忍不住心中的哀怨,又多远跑多远了。 这天傍晚,我、绛元、颜白雪、谢囡囡等,总共得有数十人,狠狠给庄野上了堂“教育课”。 这小子终于算是回过味来,却一溜烟,跑到他师傅帝霸天前辈那躲着去了。 我不得已又去了趟帝霸天前辈那,然后,庄野便又被帝霸天前辈给赶了回来,满脸苦巴巴的。 我大骂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么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牵挂着,有什么不好的? 虽说强扭的瓜不甜,但我还真下定决心要撮合他们三。 我和丁若雪、丁若莲相处过那么长的时间,对她们的秉性很清楚,若是庄野能娶她们两,绝对是好事。而且,我想,只要多交流交流,庄野这小子迟早还是会喜欢她们两的。 时间,就这样在平静的温馨中不经意流逝着。 又过去几个月。 这日,我却是忽然收到消息,在水国一个名为“净余城”的小城中,有金棺出现过。 是个不知金棺底细的修士,不知道从哪里得到金棺,竟然拿到市场上去摆摊卖,被我们孤儿院的探子瞧见。 我心花怒放,九乃是极数,在修仙世界中更是有位极为特殊的意义。 此前我已经得到八座金棺,我有预感,若是得到这座金棺,兴许可以解开金棺之迷。 在这种诱惑下,我哪里还能在魔神山坐得住? 刚收到消息,我就孤身赶往水国而去。 我以为我现在我实力,仙界之大,大可去得。 离开魔神山后,我易过容,便赶往净余城而去,生怕金棺出现什么意外。 若是去得晚了,右像孙怀玉那样有特殊嗜好的人将金棺买走,那难免有些麻烦。金棺关乎着蚩尤师尊的秘密,我绝不能让其流入到别人的手中。 但饶是如此,等我到得净余城后,也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 我不方便施展极速,怕被人瞧出来。现在仙界虽然平静,但我出九黎的消息若是传出去,定然会有人来杀我,像是刑天族、蛊族、青神宗、星海宗等,绝对是欲杀我而后快。 净余城真是座小城,或许比镇子都大不了多少。 城墙以石头堆砌起来,不过几米高,怕是连灵兽都挡不住。 城门口处,只有几个士兵懒洋洋的站着。他们穿着的水国甲胄也是松松跨跨,看起来就是兵油子。 但是这样的小城,入城竟然还要交费。 我心里叹息,算是明白这样的小城为何始终难以发展壮大。不得民心,如何壮大? 不过见的事情多了,我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出手。 这里是水国,我的身份只要暴露,怕是雨修濨那老妖婆立马便会杀过来。 她终究是亚圣,以我现在的实力,能不能是她的对手,我心里着实没有底。 到得城内,不远,就看到有稀稀拉拉的几个摊位。 摆摊的都是些冒险者,从他们的穿着上就看得出来,而且他们脸上也有着和灵兽厮杀磨练出来的煞气。 我走过去,询问其中一位摊主,“老兄你好,我听说十多天前这里有人贩卖金棺,可是真的?” 他疑惑地瞧瞧我,道:“是啊,那人就是我的哥们。你想买?” 我心里微喜,“是的。你可否帮我引荐你那位哥们?” 说着,我还掏出两枚晶石塞到他的手里。 只要能得到金棺,我不介意被他们宰些晶石。因为即便他们再如何狮子大张口,对我们圣宗而言也不算什么。 然而这人却是并没有手下我的晶石,而是稍稍推开我的手,道:“我那位哥们已经有十多天没有露面了,不知所踪。” 我闻言便立即皱起眉头来,“失踪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失踪?难道是因为金棺,被别人给杀了? 仙界还有人同样在寻找金棺么? “坏了!” 紧接着,我心里突然间冒出这两个字来。 我感应到无数股杀机。 这是个圈套。 随即,自周围便有数十人向着我冲杀过来。 都是杀手。 而且这些杀手个个实力不俗,望气术下,他们个个头顶金光璀璨,最差的也是王主级强者。 大意了。 在城门口,我没有用望气术观望城门内的情况,让得自己陷入险境。 这显然是个针对我的圈套。 这些杀手有的乔装打扮成路人,有的则是从旁边的店铺中冲出来的。 店铺中冲出来的人里,不少都带着面具。 面具上刻画的表情各异,但无外乎喜怒哀乐等。 是七情阁。 七情阁为何对我设下这样的圈套? 不过眼下显然没有时间容许我多想,只是瞬息间,他们便已经杀到我的面前来。 我大怒,将阳王枪召唤出来,分化五行枪,向着四周笼罩而去。 七情阁么? 既然他们敢来,那我便要让他们来多少死多少。 还有支势力,似乎是轮回阁的人。 杀神殿被覆灭后,仙界暗杀势力中以隐族为首,七情阁和轮回阁紧跟其后。 他们的实力当然不俗,这些杀手中,有十余位是天尊强者。 这或许已经是他们两股势力中的大半天尊强者了。 五行枪阵还未完全施展开来,有强者以掠到我的近前,手中短匕向着我的脖子刺来。 我手中没有兵器,直接以肉身抵挡。 现在我金晶体虽然还远未大成,但威力也绝对不俗。纵是手中没有兵器,我也无惧他们。 天尊强者么? 从我突破天尊的那刻起,亚圣以下的强者,我都无惧。 这是我的底气。 以我的底蕴,纵然是在天尊境界,也同样足以越阶战斗。 太极之道笼罩下,我的感知力无比强悍,瞬间感应到这短匕锋芒,偏头躲避开去。 这个人不过是离我近些的王主强者而已。 我躲开后,一拳轰在他的肚子上。 他瞬间被打爆,有着七彩光芒隐隐流转的神器短匕跌落到地上,经起些许的尘埃。 周遭不少真正的平民被这数十股强悍的气息笼罩,根本承受不住,多数人被压爆,成为血沫。 只是,我已然顾不得这么多。 数十位王主,十余位天尊,即便是我,也感受到极强压力。 而且,我心里在想,这件事情怕是不会如此简单。 五行枪阵终于施展开来。 枪影纵横。 那些隐隐绰绰的杀手瞬时间不断有人从空中忽然跌落出来。 以我现在的修为,五行枪阵覆灭天尊都不在话下,岂是那些王主杀手能够承受得住的? 他们到底还是低估我的实力了。 但是,五行枪阵想要覆灭十余位天尊联手,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们才是对我真正的威胁,那些王主,充其量只是炮灰而已。 有天尊强者在五行枪阵发动的瞬间袭击到我背后,忽然从空间中蹿出来,短匕刺向我的后脑勺。 我头也没回,只是手肘向着后头砸去。 砸中了。 我听到人惨叫。 这个天尊受我全力一击,想来不死也残。 不过他的短匕也刺到我后脑勺上了。 这些杀手的身形的确难以捕捉,若非我有太极大道,怕是在他们的围攻下,已然身陨。 1062.杀局 天尊强者的威能自然不俗。 即便我是金晶体,也被这短匕稍稍刺破了后脑勺的皮,感觉到疼痛。 若是寻常天尊,怕是就刚刚这股气劲,已经会被重创。 这些家伙的攻击真可谓是神出鬼没啊…… 不过,这却只是让我心中更为怒火熊熊,隐隐有些癫狂。 他么的有好日子不过,非得来和老子找不痛快。老子今日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强者来让我杀。 无数的枪影在空中来回纵横着。 我没有去细细感应那些隐匿在空中的杀手,因为用不着,光是这样,已是让得他们不断有强者陨落。 十余位天尊强者都已经掠到我周围来。 匕影闪烁。 他们个个出手都是杀招,威能极为凝聚,这是这些杀手强者的特征。 纵然是我,也不敢掉以轻心。 此时我深陷的地方乃是水国城镇,他们极可能有后手。摆出这么大的阵势等着我,定然有势必将我斩杀在这里的决心。 我还有底牌,但不敢完全暴露出来。要不然,真等到他们出杀招的时候,我难免黔驴技穷。 “湮灭指!” 一道指光从我右手中指突然爆射出去。 “啊……” 有个杀手突然自前方虚空中露出身形来,眉心有血洞,眼中已经没有光彩,往地面上跌落下来。 又是一个天尊强者。 我发现自己太低估自己的实力了,或者说,我太过高看天尊级别的实力了。 我有本源道体,又身具九种内气,还是金晶体,原来真的可以碾压同级别的强者。除非这些家伙们也是人祖法级别的天才,那样或许可以勉强和我争锋。 只可惜,仙界人祖法强者少,天尊级的人祖级天才更是凤毛麟角。 天赋越强,便越难以成长。这是仙界的铁律。 不消片刻,杀手中那些碍手碍脚更碍眼的王主强者便已经死伤殆尽。 我浑身上下出现几道血痕,但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些杀手足够谨慎,甚至在短匕上抹有剧毒,只是我有金蚕蛊,再烈的毒对我而言也没有用。 我挥手将五行枪召回来,重新化为阳王枪,和这些天尊杀手厮杀起来。 阳王枪在手,更是让得我的实力又强几分。 三百多年过来,阳王枪自然早已经晋升到神器级别,现在已经是上品神器层次。 噬道藤反哺的能力对于淬炼灵器方面,实在是太过变态了。 接连不断有太极图出现在我身侧。 太极图乃是我自己所悟,虽然这三百多年来,我太极大道都没有达到新的层次,但施展太极图更为得心应手。 这已经可以算是一种本能。 接连几声惨叫,有两位天尊被我当场斩杀,还有两位,则是被重创,吐血抛飞。 我虽然才是天尊九十三重天修为,但在亚圣之下,应当能算无敌。就算那些最顶级的天尊强者能够和我匹敌,但是,到顶级层次的天尊哪个不是闭关苦修以期突破亚圣级? 反正来围剿我的这些个天尊级杀手里面,并没有顶级天尊的存在。最强者,也不过是九十七重天左右。 越区区四阶,对我而言实在是轻松。 当然,我以前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实力现在竟然如此变态。 原来同样处于天尊级,实力也会天差地别。 虽然我斩杀他们需要费些手脚,但他们对我却构不成什么威胁。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琉璃师娘突破到斩尸境界后,能够威慑整个仙界了。 她面对红海尊、兀立刀那种层次的亚圣,怕就和我面对这些天尊杀手这样简单吧? 不过两分钟,地面上已是躺着数十具尸体。 天尊杀手仅仅剩下数位。 我有信心将他们全部斩杀。 然而这时,我却是忽地感应到,在城墙上出现了三个身影。 用余光一瞥,我心里便凉了。 这下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三个人竟然都是全身被金光笼罩着,赫然都是亚圣级强者。 其中有个还是我颇为熟悉的身影,雨修濨老妖婆。 她冷冷瞧着我,嘴角挂着冷笑。 不过她旁边的两个亚圣眉头却是微微皱着。 轮回阁和七情阁的亚圣么? 他们的人被我斩杀这么多,当然有些心疼了。天尊强者在哪个势力中都能算中流砥柱的力量。 “万剑归宗!” 我施展技法,数万枪影将我周遭数里范围全部笼罩,逼退剩下的几个天尊杀手,高喝道:“七情阁、轮回阁,你们敢对我出手,就不怕被我九黎亚圣们覆灭根基?” 那两个家伙却是没有说话。 “我等自然设下圈套引你过来,自然有对付你们九黎的办法!” 雨修濨老妖婆满脸的凶戾之气,“庄严,你今日在劫难逃,九黎也早晚会被我们覆灭。” “放你妈的狗屁!” 我破口大骂,“就凭你雨修濨,也敢放出这种狂言!真是满嘴喷粪。” 其实,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在劫难逃了。但不管如何,我也不会向雨修濨这老妖婆服软。 再者说,怕是服软也没用,这老妖婆恨我入骨,弄这样的圈套骗我进来,会给我活路才怪。 我心中突然涌现出几分悲凉。 感应着那些藏在虚空中继续向我杀来的天尊杀手,“死定了……就多为你们铲除几个敌手吧……” 我脑子里泛起颜白雪、庄野、溪溪他们的音容笑貌。 我不怕死,只要他们能好好活着便好。 至于那天道,眼下我连自己的命都无法主宰了,自然也没法再顾及那么多。 死了,就什么都成空了,想那么多又有什么屁用呢? 我将噬道藤显化了出来。 摄天塔也浮现而出,被噬道藤的藤蔓卷着,还有阳王枪。 当即便有两个天尊杀手猝不及防,在虚空中被噬道藤洞穿,当场陨落。 雨修濨老妖婆旁边的那两个亚圣强者终究按捺不住,身形忽然消失。 我感应到两股极强的气息向我极速掠来。 他们的修为超凡入圣,隐匿身形的时候,哪怕是望气术,竟然也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 我只能依靠感觉,依靠太极大道的超凡感知力。 当然,这种感知力其实比眼睛还要好用得多了,极为敏锐。 到了。 我数十根噬道藤藤蔓卷着阳王枪,向着我左侧刺去。同时,另外有无数噬道藤藤蔓则是卷着摄天塔,砸向我的正前方。 两个亚圣强者露出身形来。 他们的眼中都有惊色,甚至其中有个人惊呼,“怎么可能?” 我心中冷笑,打定主意要破釜沉舟,只是不断向他们发起猛攻。 原来突破到亚圣也不过如此嘛! 他们两个不过是在大道方面强过我,论肉体、论内气含量,他们能比我强悍? 我意识到自己并非没可能战胜亚圣,心中涌起无穷的生的希望。 但是紧接着,这两个亚圣却是全力出手,让我真正感受到自己和亚圣之间的差距。 亚圣不屑于再用道相,是因为他们融合衍生大道,根本已经不需要道相再做辅佐。完全领悟融合一种衍生大道,已经是极为恐怖的事情了。 我看不出来这两个亚圣分别领悟的是什么衍生大道,只是噬道藤根本挡不住他们。 他们两个以极速向这噬道藤的主藤蔓掠来,沿途,噬道藤藤蔓尽是如同薄纸般,纷纷被他们斩碎。 大道之力太过强悍了,总是我有本源道体增幅,噬道藤又是圣阶植株,也难以招架得住。 我只有用摄天塔和阳王枪勉力阻碍他们的身形。 生死一瞬。 我脑子飞快的运转着,想着如何才能应对他们两人的袭杀。 这两个人也是足够不要脸了,对付我这个区区的天尊,竟然还联手,也亏得他们还算是亚圣。 眼瞧着两人距离主藤蔓越来越近,我彻底豁出去了。 这招,我还从来没有用过。 五行枪阵、太极图,面对亚圣都无法取胜,唯有这招,我到现在还没有试过。 整个仙界,也从来没有人使出过。在魔神山,王阳前辈他们曾想让我施展,却是被我拒绝了。 噬道藤藤蔓上忽地弥漫出火焰来。 我的身周出现无尽的海浪,还有那立足于海浪上的持枪巨人。 同时,噬道藤的身影也变得稍微虚幻起来。 1063.肉体消亡 一圈圈的波纹以我为中心荡漾开去。 蕴蕴的绿色光芒在我周遭浮现。 朦胧的伏羲八卦图若隐若现。 紧接着,数万的噬道藤藤蔓,以及海浪巨人,还有八卦图等,尽皆向着那两个亚圣冲去。 九大法帝天相同出,创下仙界前所未有。 我心中忽有灵光闪过,只是,这道灵光太过奥妙,仿佛牵涉天地本源,我并未能把握得住。 眼前,一副天崩地裂之景象。 九大法帝天相的威力,不能说超乎我的意料,但也并不比我的想象要差多少。 纵然是太极图,也远远不及。 这成为我新的杀招。 两位亚圣杀手本已经隐去身形,在这时,硬是被我从虚空中轰出来。 即便是他们,眼中也都忍不住流淌过微微骇然之色。 随即两人联手,俱是释放出万丈光芒来,和我的九大法帝天相进行对抗。 “啊……” 我心中在嘶吼,噬道藤剧烈震颤。 这已经是我最强实力的显化,若是不能战败他们,那我几乎没有活路。 然而,终究还是太过于牵强了。 当两团璀璨光芒都隐去时,两位亚圣虽然被我轰退千米,嘴角溢血,但并不能算是重伤。 亚圣强者太过强大了,他们接近修士巅峰,圣人不出,难逢敌手。 我纵然有如此底蕴,也无法和两位亚圣强者抗衡。若是只有一个,兴许我还有得一拼。 要死了么? 我爆发出来的实力,让得他们心中对我更是忌惮。而这种忌惮,也更加坚定他们斩杀我的决心。 雨修濨老妖婆臭不要脸,冷着脸看我,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是从城墙上向我迅速掠来。 她显然不想给我留下任何活路。 三位亚圣强者齐齐出手。 我从未遭遇过如此恶劣的情况。 一人来到这净余城,我真正是身陷重围,身边连个能帮我的人都没有。 我忽地有些后悔,早知道如此,应该叫上琉璃师娘她们来的。只是我没想过,平静数百年后,雨修濨他们会想到这种办法来对付我。 大意了。 在财神阁得到金棺那次,其实事情已经闹得不小,后来我又在药族金城杀孙怀玉夺金棺,雨修濨老妖婆她们纵然不知道金棺中到底有什么奥妙,也猜得到金棺对我肯定有大用。他们这回,算是掐在我的七寸上了。 江湖就是这样,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纵然我以前让雨修濨老妖婆连连吃瘪,但现在,我若是死在他们手上,便什么辉煌过往都成空了。 来吧…… 看着三位亚圣联手向我蹿来,我微微将眼睛合上了些。 我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待得他们就到近前时,我以太极图进行抵挡,但实际上,体内九个源泉海都在汹涌咆哮。 内气翻腾不休。 我所化的噬道藤微微鼓胀起来。 “他要自爆!” 雨修濨老妖婆瞧出来端倪,惊呼出声。 但来不及了。 在这个瞬间,我的身躯轰然炸碎。 我的意识被一点星芒收敛,只看到周遭爆发出无尽光华,而后,便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 我死了么? 我不知道。 雨修濨老妖婆他们死了么? 我同样不知道。 我似乎瞬间被从那个世界剥离,陷入到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我感应不到空间。 突然,黑暗中忽有绿色的光华显现出来,女娲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深深看着我,轻轻叹息着。 我看到她,自然有些惊喜,忙问:“女娲前辈,我这是在哪?我死了没有?” 她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你现在在补天鼎中,虽然我在你灵魂离体之际将你的灵魂拉扯进来,但是你的肉身已经消亡了。” 肉身消亡了么…… 我呆愣在原地。 没有肉身,便等于什么都成空了。灵魂并没有多大的力量,除非,有人能够帮我重塑肉身。 可是……谁又来帮我重塑肉身呢? 女娲挥手,阳王枪和摄天塔相继出现在我身侧,她又是叹息,“我只帮你留下这两样东西……” 显然,我袖里乾坤中的东西全部都随着我肉身的消亡而消失在异空间中了。 不过看着微微流转着光芒的阳王枪,还有金光灿灿的摄天塔,我已经心满意足。我袖里乾坤中虽然有不少宝贝,但那些宝贝,全部加起来也没有阳王枪和摄天塔重要。 只是噬道藤…… 我心中当然还抱有希望,问女娲:“前辈,若是我能重塑肉身,那道相……” 她说:“道相和你灵魂有所关联,若是能重塑肉身,道相会重现,这你倒是不用担心。” 我稍稍放下心去。 随即,陷入沉默。 现在我和女娲都在补天鼎内,谁来帮我们重塑肉身呢? 还有让我担心的是,金蚕蛊那小家伙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它没有出现在这补天鼎内,显然是女娲并没有将它收进来,我又问道:“前辈,可否看到金蚕蛊了?” 她微微摇头。 我缓缓闭上眼睛,心痛如绞。 我自爆的威力绝对不小,金蚕蛊只怕…… “那三个亚圣呢?” “他们尽皆受到重创,已经离去了。” “那咱们现在在哪?” “我将补天鼎化为尘埃,现在……是地面上的一粒微尘。” 我又陷入沉默。 没死当然是好事,但现在我和女娲的处境却是和死差不多,除非,琉璃师娘她们能够杀到这里来,将我们给带回去。 不然,我和女娲真的寸步难行,只能永远呆在这化为尘埃的补天鼎里。 时间就这般悄然流逝着。 只剩下灵魂的我凝听不到大道之音,根本无法修行。聊有慰藉的是,每天都能面对女娲这个大美人。 在这黑乎乎的补天鼎里,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傻愣愣的看着容颜绝美的女娲。 她生性淡雅,被我瞧着,也没有什么异样。 偶尔的频频一笑,能让我心神荡漾许久。 甚至有时候我会想,能永远和女娲呆在这补天鼎里也算不错,只是这时脑子里总会泛起颜白雪、肖亦茗等女的音容笑貌来,这总会让我心痛如绞。不能陪伴在她们身侧,我的人生便不完整。 我要出去。 我期待着琉璃师娘她们杀到这净余城中来。 直到,我的灵魂忽然出现异样。 这异样是从我的灵魂内部产生的,我忽然感觉到有阵阵气流在我的体内穿梭回旋着。 我不知道这气流是什么,只知道它让我有种身体凝实的错觉。 我将这种变化告诉女娲,连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我体内的气流竟然越聚越多,最后足足有九股之多。 再之后,这九股气流又开始在我体内凝合起来。 我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直到我感觉到体内好似有血脉之力滋生开来,我的肉身逐渐复苏。 我的体内出现了一滴晶莹的血液。 这让我欣喜若狂。 女娲看到这滴血,也是惊讶万分。 这滴血,孕育了我的重生之路。 越来越多的血肉开始凝聚起来,尽皆释放着微微晶莹的光泽。 女娲说,她在我的肉身上竟然感受到仿佛圣人般的气息。 于是此后的时间里,便常常是我瞧着她发呆,她也瞧着我发愣。 我肉身虽然只是以极为缓慢的速度重新凝聚,但也已经是极为诡异的事情。我们两都想探究个明白。 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我的头发都重新生长出来,我再度感觉到无比充实。 肉身…… 我稍稍握紧拳头,只感觉体内有无穷的力量在汇聚。 虽然这副新的躯体不再拥有九个窍穴,但我丹田处的窍穴是无比庞然,远比以前九个窍穴合起来还要浩瀚。 1064.现在的仙界 我挥手,将静静漂浮着的摄天塔和阳王枪都召到手中。这种凝实的感觉,让我欣喜若狂。 稍稍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让得我不禁是仰头笑出声来。 命不该绝便是如此。 雨修濨老妖婆你等着,老子要是不把你大卸八块,就他么的不叫庄严! 我甚至都顾不得研究自己这副新的躯体有什么奥妙,便看向女娲,道:“前辈,那我先出去了?” 她轻轻点头。 然后,我眼前景色变幻,便凭空出现在了净余城外。 我后头是城墙。 我的突然出现,让得周围路过的行人吓得不轻,都是以极为惊讶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了,补天鼎化为的灰尘,竟然都从城内被带到城外来了。 我挥手,将补天鼎也收到窍穴内。 虽然我没法像是女娲那样将补天鼎化为尘埃,能够自如运用补天鼎的诸般妙用,但到底补天鼎已经认我为主了,我操控它还是做得到的。 没有理会周遭行人的讶异,我猛然蹿到空中,向着九黎的方向飞去。 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水国。 到空中,我伸手在脸上抹过,变化出另外一个模样。 倒不是说易容就这么减半,毕竟不是变脸谱,但是以我现在的速度,瞬间能在脸上抹不知道多少下了。 大概雨修濨老妖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自爆后竟然还能够重聚肉身吧,是以,我回去九黎的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任何意外情况。我不眠不休,仅仅只是几天的时间,便到得有熊族的境内。 在这几天内,我也对自己的这副新躯体有了大概的了解。 除去浩瀚的丹田源泉海和以前不同外,我识海内的那颗九彩珠子消失不见了。 噬道藤倒是还在,在我的第六十六个通天藏里。 除此之外,我倒也没发觉肉身比以前还有什么不同。 对了,源泉海内的大道之音更为清晰了,九种大道之音不断轰鸣,让得我对大道的领悟比以前更快许多。 我仍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到得有熊族的境内,我稍稍放下心来。有熊族和我们九黎关系不错,到这里,我不至于再出现什么意外。 只是,才刚刚到得有熊族境内的第一座城,我却看到有数万甲胄从城池右侧深山中猛然蹿起。 这是怎么回事? 数万甲胄携带着浓郁的杀气,战车划破长空,往西方而去。 我微微皱起眉头,难道现在有熊族不太平么? 再远眺城池内,城墙上,有人正在如我这般观望着这远去的军队。 我展开极速,到得城外,落到地面上步行入城。 城门两侧的守卫深深打量了我几眼,虽然并没有上来盘问,但看起来也要比以前谨慎许多。 我心想,有熊族只怕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 脚下的步伐稍稍加快了些,到得城里,不过百米,我看到有间茶楼,径直走了进去。 此时,茶楼里并不显得怎么热闹,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冒险者坐在里面。他们的武器就摆在桌子旁边。 我看到有人的衣服上还有血迹,看样子,他们是刚从城外狩猎回来不久。 这应该是只小冒险队。 我走过去,套近乎地带着笑脸问道:“哥几个,能问个事不?” 他们都看向我来,神色稍有戒备,没有说话。 我接着道:“我是刚从水国那边来的,刚刚看到有数万将士从这里离去,有熊族内是不是有什么战事?” 他们眼中的戒备之色更浓几分,有个脸上有疤的汉子微微眯着眼问我:“你是谁?” 我答道:“我就是个独行者,刚从水国那边游历过来的。” “你从水国那边过来,连这都不知道?” 他却是惊疑道:“我们有熊族在和青神宗那群懦夫打仗!都已经打了几年了,你在水国就没听说过?” 我微微一愣,随即道:“我这个人喜欢游山玩水,平时大多呆在深山老林里,这个还真没用听说过。”说着我摆摆手,“那行,就不打扰几位哥们了。我赶去西边看看去,这辈子还没见过打仗呢!” “哼!” 有个汉子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自然懒得搭理他,只是往茶楼外面走去。 有熊族和青神宗打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觉告诉我,这事怕是和我们九黎脱不得关系,毕竟有熊族和青神宗,都距离我们九黎不远。 看来只能去有熊族的主城有熊城瞧瞧了。 只是走到城外,我却是又有些犹豫起来。有熊族和青神宗打仗,我去有熊城,又有什么用? 想想,我还是往九黎的方向而去。 有熊族这边的动静,想来琉璃师娘她们也是清楚得很。 从有熊族往南,又是几天,我便到得蛊族境内了。 虽然没有去有熊城见轩辕静他们,但经过这几天在有熊族的城池内刻意打听之下,我也是得知现在仙界的不少情况。 原来有熊族和青神宗的战争真和我们九黎大有关系。 仙界现在诸族纷争,而这场席卷整个仙界的战争,正是我们九黎掀起来的。 这都是因为,我在水国净余城被雨修濨他们斩杀。 连有熊族这边都有传闻。 我陨落的事情怕是已经传遍整个神之国度了。 而现在,距离我陨落已经过去足足六年多的时间。 我们九黎正在和蛊族、水国交战,而有熊族、青神宗、风族、龙族、刑天族等,则是各有战事。 可以说,现在仙界分为了两个泾渭分明的阵营。一方是亲近我们九黎的,而另一方,是和我们九黎为敌的。 双方阵营的势力差不多,这些年来,也是各有胜负。 当然,这些我也就是在有熊族境内道听途说的,肯定有水分,是真是假也难以说得清楚。 而我现在,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个。 我现在满心想着的都是颜白雪她们的情况,她们得知我身死,肯定悲恸欲绝吧? 只希望她们没有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在补天鼎内没有多少时间概念,没想到,肉身的复苏,竟是经历了六年多的时间。 这六年多来,我们九黎的勇士怕是不知道又折损了多少。 我归心似箭。 只是在蛊族境内,我却也不便将速度完全施展开来。 放到任何哪个族群,看到有陌生的天尊强者出现在地盘里,都不会没有任何防备的,特别是这种处于大战的紧张时期。我在有熊族境内敢施展出极速来,是因为我有底气,就算被他们发现也没什么,有熊族是我们九黎的盟友,而在蛊族,要是引起蛊族强者的注意,那或多或少就会有些麻烦了。 在充满阴森鬼气的蛊族境内,我只是显化出渡劫期的气息和速度。 前面倒是没有出什么事情,十多天的时间,我就到了蛊族和我们九黎交界的云梦沼泽。 我心里自然难免激动,但没曾想,却一头扎进了蛊族的军营里。 我从上空飞过,压根没有去注意下面的群山中竟然隐藏着蛊族的军阵。 但下面的他们却是发现从高空中掠过的我。 忽地就有几个渡劫期的战士从下面蹿上来,拦在我的前面,远远问我:“你是何人?” 我认得他们身上的甲胄,是蛊族泽支的人。 我不想在这里暴露,停下身形,回答道:“几位军爷,在下乃是独行者,自水国来。” 他们当然也不是这么好应付的,几个人飞到我面前来,为首的士兵打量我几眼,“你水国的,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能看出来他们眼中对我的些许轻蔑,“在下喜欢在仙界到处游历,若是冒犯到几位军爷,还请见谅。” “我看……你是九黎族派来的探子吧?” 为首的士兵却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嘴角有抹狞笑浮现。 我忙道:“军爷误会,军爷误会,哪有探子会向我这样从天上飞过去的?” 他道:“说不定你就是故意这样来迷惑我们的呢?哼,这里下方有我们的大军隐藏,既然已经被你发现,那你就留下来吧!正好我们兵员紧急,我看你修为不错,将你引荐给我们队长,以后你好好表现,说不定也能捞得个功名。” 卧槽! 我心里暗骂,这个傻逼玩意儿怎么这么难缠。 让我给他们蛊族当兵? 他们蛊族承受得起么? 当下我也是有些烦了,心中杀气已然浮现出来。 几个士兵感应到我的杀气,瞬间如临大敌,将手中的长戟都对准了我。 我只是冷笑,身形蹿到间,一道指芒横掠而出。 只是瞬间,便有两个士兵被这道指芒击得粉碎。 我自己也是颇为诧异,因为我发现,我施展出来的湮灭指威力竟然要比以前更为强悍了几分。 是因为大道的原因。 我领悟的各种大道显化出来,让我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以前,我将大道显化出来时,只会觉得周遭天地有种亲密感,但现在,我却感觉自己很享受在这片天地间时的感觉。 这已经不是用“亲密”能够形容的了。 我感觉自己仿佛融入到了这片天地中,这里的大道都和我水乳交融。 几个渡劫期的士兵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便尽皆被我斩杀。 我施展出极速,向着九黎疾飞而去。 此时的我可谓是心花怒放,我意识到……自己的肉身现在可能已经是混沌道体。 应该也只有混沌道体,才能比本源道体对大道更具亲和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肉体重聚的原因? 而下方深山中隐藏的蛊族军队,自然注意到了这上空的动静,瞬间有无数身着甲胄的强者向我掠来。 只是,以他们的速度,想要追上我自然是不可能的。 我化为虹光,瞬息远去,远远将他们落在后头。 以我现在的实力,只要不是亚圣出手,我根本就无惧。而即便是亚圣出手,也未必能追得上我。 我怎么说也是将时空大道领悟到极深层次的人,到现在,距离亚圣也已经不远。 甚至,纵然有蛊族亚圣追上来,我也不怕。 阴差阳错成就本源道体,我的实力更为强悍,面对亚圣,应该有能力能够一搏。 后头,那些蛊族的将士看着我瞬息将他们远远甩在后头,也是傻眼了,然后没有再往前追来。 我飞越穷山恶水,隐藏着无数杀机的云梦沼泽,终于再度回到我们九黎的大地。 青山绵远,空气清新。 我深深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这般的让人亲切。 而在数十里开外,隐约可见一条巨龙横陈。 这是我们九黎方夷城的城墙。 我向着方夷城极速掠去。 1065.回归九黎 只是还未到方夷城,便有强者从下面掠上来,远远挡在我的前面。 我认得他们穿着的甲胄,乃是我们九黎方夷城中的墨甲军军士。 其中为首者头顶金光璀璨如日,乃是天尊强者。 “来者止步!” 他远远向我喝道,声音中含着内气,一圈圈席卷而来。 我伸手拂去脸上伪装,以肉身硬抗他的声波,极速掠到他们面前去。 我的实力,让得他们尽皆露出惊惧之色来。 而瞧清楚我的面容后,为首的将领更是露出满脸不可置信之色来。 我认得他,是黑甲军的副统领。 他以极为惊讶之色看着我,随即露出怒色来,“你是谁?为何冒充我九黎少大首领?” 六年多过去,我陨落的消息自然已经传遍整个九黎。 死人重现,由不得他不疑惑,因为这太过于惊世骇俗。他以为我是别人冒充,也是理所当然。 我微笑地看着他,道:“薄涂统领,我还未死。” 说着,我将摄天塔和阳王枪都召唤出来,怕他不信,更是将噬道藤显化出来。 参天的噬道藤忽然浮现在他们面前,而后又瞬息隐去,我变幻回真身。 薄涂统领怔怔悬浮在我面前。 紧接着,他虎目含泪,猛然在我面前跪下,“属下拜见少大首领。” 我挥手拂出一道内气,将他托住,没让他跪。 这时,从下方连绵山脉中,接连有数十道身影从中蹿将出来,个个都是强者。 速度最快的三人更是有亚圣修为,浑身都被金光笼罩着。 到得近前些,我看清楚是紫月师娘、红霞师娘和秋鱼师娘。自打退蛊族、青神宗联军后,她们亲自坐镇方夷城。 她们瞧见我,都是惊喜不已,紫月师娘道:“庄严,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红霞红娘和秋鱼师娘也是满脸的惊喜笑容。 她们刚刚自然看到我的噬道藤了,不会再怀疑我的身份真假。 我也是忍不住满脸的笑,心中觉得温馨,点点头道:“是的,就雨修濨那老妖婆想杀我,她还差些。” 红霞师娘素来心直口快些,当即道:“可你不是自爆的吗?” “嗯!” 我点点头,“我当初是自爆了不假,但是并没有死。”见着面前我们九黎的强者都露出极为不解之色来,我又忙道:“这事说来话长,几位师娘,还是等容后我再说给你们听吧!” 自爆却没死,这当然是让人不解的事情。怕是整个仙界,也没有出现过像我这样的情况。 紫月师娘她们见我这样说,便也没再问,点点头,仍是满脸欣喜,“嗯,走,随我们到城里去。” 到得城里城主府。 秋鱼师娘匆匆道:“我去将这个消息传给大姐她们知道。”而后便匆匆离去。 走到大殿里,我们九黎跟着过来的将领们纷纷在我面前跪下,“恭迎少大首领回归九黎。” 我挥手将他们拂起来,叹息道:“让诸位担心了。” 而后坐到座位上,我问紫月师娘道:“紫月师娘,仙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咱们九黎如何?我刚刚从蛊族那边回来,看到他们有大军隐匿在云梦沼泽后面,是准备和我们开战吗?” 刚刚紫月师娘她们也是从不同的山脉中蹿出来的,显然,她们本来都各自呆着军队里。 “嗯……” 紫月师娘闻言轻轻点头,“我们的确打算进攻蛊族。这样来来往往,我们已经打了五年多的时间。” 然后,她和红霞师娘细细跟我说及现在九黎和整个仙界的情况。 和我在路上听说的差不多,现在仙界除去那些小势力,神之国度的绝大部分势力都已经卷入到战争中,战火燃烧整个神之国度大地。而这,都是因为当初我的陨落。 得知我陨落的消息后,琉璃师娘她们尽皆震怒,当即整军,准备进攻水国。 只是没曾想,在雨修濨老妖婆她们设计害我之前,便已经想好对付我们九黎的办法。 那些个原本和九黎有怨的势力早已经暗中联合起来,我们九黎刚动,蛊族大军便压到了畎夷城外。 经过那三百多年的休养生息,各族的势力都有突飞猛进。新的亚圣强者层出不穷,有的是原本便以极为接近亚圣层次的老牌强者,而有的,则是后起之秀。他们之前在仙界名声不显,直到如今才横空出世,各自展露出辉煌的光彩。自上古时代没落后到现在,仙界自然又出现了无数的杰出天才。 蛊族中有位众人都以为已经陨落的老祖也重新出世。 他原来没死,始终都只是在闭死关。 出关时,他的修为赫然已经达到亚圣层次斩尸境界,也就是和琉璃师娘相同的境界。 就是那个蛊族中拥有金蚕蛊的老祖——空洞老祖。 他的金蚕蛊早已经进化到极高的层次,能为他提供金刚不灭体,让得他的战力远超寻常亚圣。 而除此外,蛊族还有十余位亚圣横空出世。 虽然我们圣宗也有新的亚圣出现,但根基终究不如蛊族,是以来来回回竟然就这般打了将近六年的时间。 其余势力也都没有彻底的分出胜负来。 这种最顶尖的势力间,谁想要覆灭谁都不是容易的事,毕竟都拥有超凡底蕴。 除去有能横扫天下的绝世强者出现,要不然,只怕仙界的战火会延续到不知何年何月去。 这六年多来,各族亚圣强者都有损伤。 我们九黎……也有。 阎浮前辈中蛊族圈套,连带罡风军十余万将士,尽皆被鼓足斩杀。他本可能逃脱,但是他没有逃,而是选择了和将士们共存亡。 争奴前辈一气之下率领风夷城暴风、黑风、厉风三军倾巢而出,欲要为阎浮前辈和罡风军报仇,却是被蛊族打退,损伤惨重,连自己都受到重创,现在只剩下独臂。 另外,于夷城被蛊族从海外绕过去偷袭,坐镇于夷城的琉淌前辈也被蛊族几位亚圣强者联手镇杀。 那一战,于夷城几乎毁于一旦。 九黎现在又已变得千疮百孔。 畎夷城前,烈士碑已多达九座之多,上面密密麻麻,尽是我九黎勇士的名字。 我听着紫月师娘缓缓说着,眼睛都红了。 以前的九黎太过强势,蚩尤师尊带领着麾下强者压得仙界诸多势力都喘不过气来,现在他们是打定主意宁愿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也不愿意再让九黎重新崛起。因为,我现在的天赋比之当初的蚩尤师尊还要显得更为变态。 当然,蛊族也没讨到好去,他们的亚圣强者同样有所损伤。 蛊族十八支中,殇支更是被彻底除名。 紫月师娘说,若不是有七情阁暗中帮助蛊族,蛊族现在其实应该已经被我们九黎攻破。 七情阁…… 我现在只是有些后悔,为何当初没有将七情阁和轮回阁也都覆灭掉。其实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得罪他们,应该想得到,以杀手势力瑕疵必报的行事作风,逮到机会,势必会报复我们九黎的。 斩草不除根,我到底是犯下了忌讳。 在这刻,我的心重新变得冷冰冰起来。若是再有机会,我绝对会将这些势力全部覆灭,绝不留情。 用他们的血,来祭奠我们九黎将士的英魂。 不多时,秋鱼师娘的身影出现在大殿中,看向我:“姐姐让你立刻赶回魔神山去。” 她嘴里说的姐姐自然是琉璃师娘,我闻言微微疑惑道:“立刻赶回魔神山?为何?” 秋鱼师娘轻轻叹息道:“白雪她……” 我的心立刻便提了起来,“白雪怎么了?” “因为念你成疾,她……在两年多以前被心魔侵蚀心神,走火入魔了……” 1066.心魔幻境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蹭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颜白雪她……走火入魔了? 我知道走火入魔对修士的严重性,走火入魔者,识海会逐渐被心魔吞噬,当识海内再无灵性时……修士也就魂飞烟灭了。 琉璃师娘匆匆让我回去,好像是让我回去见颜白雪最后一面。 我没有再说一句话,浑身发颤,心里也在发颤,身形向着大殿外闪现而去。 一路直奔魔神山。 在路上,我想了许多许多。 直到此时此刻颜白雪遭遇这样的危机,我才恍然发现,原来和她比起来,真的什么都不重要。 什么狗屁的天道,什么狗屁的仙界,都他妈的不重要。 我回想起我们在地球的时候,那时候能够在她到网吧里询问营业状况时,稍稍挨她近些,闻着她头发上的香味,我便感到很心满意足了。若是可以,我真的很想再和她回到地球去,开个网吧,她做老板娘,我做她下头的主管。 我不得不承认,在众女之中,颜白雪在我心中占有的位置始终是最多的。 刚到魔神山外,有道靓丽的身影便从魔神山中向着我闪掠而来。 一席雪白衣裳,是琉璃师娘。 她到我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抓着我的手,带着我匆匆往魔神山内闪现而去。 这更让我心中沉重几分。 颜白雪的情况只怕是极为不妙了。 到得我那间宅院里面,颜白雪的房门外已经站着不少人。 他们回头看到琉璃师娘带着我出现,眼神中都爆发出神采来,随即,却又悄然暗淡下去。 谢囡囡、沙琪玛、肖亦茗、绛元、溪溪她们的眼中都淌出泪水来,眼睛早已经哭得红肿。 灭蒙掠到我的前面,“大哥!” 我没有说话,眼睛从这些最亲近的人面上扫过,一步步往颜白雪的房间走去。 我爸妈还有谷主、老头子他们站在人群的最里头,我到近前,我妈轻声喊我:“庄严……” 我的脸颊有两道冰凉。 药神师傅也在旁边,叹息着道:“快些进去吧,白雪她可能已经……撑不住多长时间了。” 我轻轻的推开门,踮起脚跟走进去,生怕有丝毫的响动会影响到颜白雪。 到里面,我反手将门关上。 屋子里只有颜白雪,她盘膝坐在床上,原本绝美的容颜上此时已是黑线密布,好像是个狰狞的魔鬼,在向我发出无声的嘲笑。 纵然修为再强又如何? 却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 房间里还有着属于她的香味。 “滴答……” 两滴泪水从我的脸颊滑落下去,跌落到地上,溅开。 “你傻啊……傻啊……就算我死了,你也该好好活下去才是……” 我双眼怔怔看着颜白雪,缓缓向她走去。 此时的她,身影看起来是那般的憔悴。发丝凌乱,比以前消瘦了许多。 因为我的死,她竟然将自己折磨成这样。 我不想哭,但忍不住。压抑的哭声在这个房间里悄然响起。 我走到她面前,蹲在床沿前,看着轻蹙着眉头的颜白雪,心里只有无限的悲恸。 面对心魔,连药神师傅他们都没有办法,我更是束手无策。 能度过心魔者,唯有颜白雪她自己,可现在,她显然已是到了弥留之际。 我哽咽着,“白雪……白雪……我回来了……你醒来啊……” 但她并没有给我任何的回应。 她的眉头始终微蹙着,我不知道她这是在抵抗心魔,还是在我死后,这样的神情已成为她的常态。 我多么想她醒过来,哪怕是付出自己的性命也愿意。 “你醒来……” “你醒来啊……” “我是庄严,我回来了啊……唔……” 我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的哭声。 渐渐的,门外也是哭声一片。 但颜白雪却仍是没有任何反应,朦胧泪光中,她脸上的黑线仿佛扭曲起来,在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我。 我心欲狂,欲要将这整个世界都毁灭掉。 为何……为何要这样作弄我? 无穷的杀气渐渐盖过那悲恸,侵蚀着我的心神。而我自己,恍然不觉。 直到旁边忽有个声音轻轻响起,“庄严……” 这声音让我猛然惊醒,惊出一声冷汗。 刚刚,连我自己都差点入魔。 偏过头,我看着女娲。 她的神色中也有哀伤,不过并不浓,她说:“我有个办法或许可以救她,只是稍有不慎,你和她可能会双双陨落,你可以愿意尝试?” 我猛然愣住,随即跪在女娲面前,“前辈教我!” 女娲轻轻叹息着,伸出素手,点在我的额头上。 一滴信息,如滴落到大海中的雨滴,悄然融合在我脑海中。 我对着女娲叩了三个头,重新看向颜白雪,缓缓站起身来,向着她的额头轻轻吻去。 随即,我的身体就保持这样的状态,僵住了。 我从自己的体内飘荡出来,确切的说,是我的灵魂。 灵魂乃是神识的载体。 成就混沌道体后,我的灵魂变得平平无奇,不再具备九彩颜色,和虚影没什么区别。 我看着颜白雪,然后灵魂向着她的脑海中渐渐融入进去。 共渡心魔。 我要到她的识海里去,消灭她的心魔。 因为那是她的识海,心魔有极强大的力量,是以女娲才说,稍有不慎,我就可能会和颜白雪共赴黄泉。 只是,我愿意用命换她的命,又怎会惧怕和她共赴黄泉呢? 纵是死了,有我在黄泉路上陪伴着她,也不会觉得孤独吧…… 颜白雪的识海中,天是灰色的。 这是心魔营造出来的幻象。 当什么时候这幻象自然没了,那颜白雪的神识,只怕也彻底泯灭了。 还来得及。 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此时的我,正站在街道旁,街道中车来车往。 这些熟悉却又陌生的车子…… 连我都差点被这心魔度化,沉入到这幻象里。这一切一切都太真了。 甚至有人从我旁边经过时,轻轻撞了我下,还给我说了声对不起。 是个穿着洞洞装的妙龄少女。 我轻轻摇头,“没事。” 低头看看自己,穿着的竟然是一身休闲服。 就在前面数十米的地方,有个熟悉的招牌,挂得高高的,很是显眼——极速网咖。 我走到那里,有两个年轻小伙子正往楼上走去,嘴里还在讨论着最热门的游戏,说得唾沫横飞,津津有味。 楼道里,有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打扫卫生的柳阿姨很尽职,每天都会将楼梯间打扫得特别清洁。 我一步步地往楼上走去。 鞋子踩踏在楼梯间的地板砖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推开网吧的门,里面灯光有些暗淡,但生意很火爆,几乎满座。 前台腰肢极纤细,但胸部却异常饱满的小玉总是带着甜甜的笑脸,在柜台里走来走去的,引得不少年轻小伙子偷偷瞄着她,垂涎欲滴。 瞧见我,小玉露出极为疑惑之色来,“咦?老板,你怎么下来了?” 我不解,“什么怎么下来了?” 她说:“白雪姐姐不是才喊你到楼上去帮忙炒菜的么?” 我伸手轻轻拍她的脑袋,轻轻笑道:“炒完了。” 触感很真实。 小玉微微嘟着嘴,“唉呀,老板你不要老是拍人家的脑袋啦,等下会把人家拍得更笨诶!” 心魔的力量真的太强大了。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这么真实。 若是我心性坚定,只怕会无法分辨这是真实的世界还是虚幻的世界。 而颜白雪,在这心魔幻境中已经不知道沉迷了多久…… 从小玉的话里边,我自然推测得到,心魔在这幻象中,幻化出了一个我,一个陪伴颜白雪生活的我。 1067.幻境中的我 这时,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从网咖的三楼跑下来。 溪溪。 才不过三四岁模样的溪溪。 我忍不住喊她:“溪溪。” 溪溪跑过来,却是用极为疑惑的眼神看着我,奶声奶气的问:“叔叔你是谁?怎么和我爸爸长得一模一样?” 小玉也是惊呼,“你是哪个?” 我不禁微微皱眉,“我是庄严啊,怎么了?” 小玉的脸上已经是露出惊恐之色来,“依依,你爸爸在楼上吗?” 小女孩点头,“爸爸在楼上帮妈妈炒菜呀!” 小玉闻言,更是将手机都掏出来了,要报警的样子,“你到底是谁?在冒充我们老板,我就报警了。” 依依? 我低头看着眼前和溪溪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你不是溪溪吗?” 小女孩道:“溪溪是我姐姐的小名,我叫依依。” 小玉已经将我当成居心叵测的坏人,忙从柜台里跑出来,将依依拉来了些。 她没有报警,只是打电话讲颜白雪喊了下来。 颜白雪从楼上走下来后,看到我,也是愣住,然后问我:“你是谁?” 我深深看着她,依然绝美,俏脸皎洁,并没有被黑线遍布,微微笑道:“白雪,我是庄严啊……” 她却是竖起眉毛道:“我老公在楼上!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知道她已经沉迷在这个世界中了。而我要做的事,便是将她唤醒。 赶在心魔彻底将她的识海侵蚀之前,让她意识到这不过是个幻境。 我拉起颜白雪的手,道:“白雪,我才是真正的庄严。这里是心魔在你识海中营造的幻境,那个陪你生活的庄严,不过是心魔幻化出来的。” “你别动手动脚的。” 颜白雪却是用力将我的手甩开,“我根本听不到你在说什么,你快些走,要不然我就报警了。” 小玉在旁边嘀咕,“白雪姐姐,这人怕莫是个神经病吧,要不要打电话报警?”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故意瞪我,估摸着是将我吓走。 我有些哭笑不得,挥手,想展露些手段出来,但是,体内却是空荡荡,根本没有内气波动。 这让得我苦笑。 原来在心魔幻境中,我连修为都没了。 也是,我现在不过是灵魂进入到这幻境中来而已。 虽然我还是可以用灵魂之力对抗心魔,但是我不敢,因为这是颜白雪的识海,稍有不慎,便可能会让得她的神识彻底消弭。 这让得我忽然意识到要将颜白雪唤醒是极为困难的事情。 难怪女娲说我会有极大的陨落的危险。 我看着颜白雪,说道:“白雪,你仔细想想。我们本来是生活在仙界中的,这里不是真正的世界。我在仙界被水国雨修濨老妖婆引到水国净余城,在那里被他们逼得自爆,你伤心过度才被这心魔趁虚而入的。我没死,现在以灵魂状态进入到你的识海中来,就是想唤醒你。心魔已经快要将你的识海完全侵蚀了。” “真是个神经病。” 小玉在旁边有些怕怕地看着我,打开手机就要报警。 颜白雪则是眼神微有些恍惚起来。 她的神识还没有彻底被这幻境迷失,要不然,她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我看到希望,忙又道:“我们在仙界有家啊,魔神山,圣宗。溪溪,还有我爸妈,你爸妈他们都生活在那里啊,溪溪和程华都已经有了度度,我们都有外甥了。我们还要那么多的朋友,那么多的亲人都在仙界,我们都是从地球上去的,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生活?” 而这时候,却是又有个人从三楼走了下来。 他手里拎着菜刀。 是我自己。 他杀气腾腾的看着我。 心魔么…… 它察觉到我对它的威胁,这是想将我斩杀在它的幻境中? 只是我可不曾听说过心魔除去幻境和侵蚀能力外,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力。 心魔幻化出来的我气冲冲走到我面前,将颜白雪拉开,怒然骂道:“你个狗逼,竟然勾引我媳妇!” 随即他挥起手里的菜刀就向我脑门上砍过来。 “啊……” 小玉在旁边尖叫出声。 颜白雪慌忙要拦住心魔,“老公,不要。” 她这声老公,还真是喊得我心里酸酸的。 慌忙避开菜刀,我往后跑去。 在心魔幻境里我没有修为,要是被他菜刀砍中,我也吃不准自己会不会死。 要是就这样被砍死在幻境里,那我未免死得也太憋屈了。 网吧里上网的人都被这幕给惊到了。 那些个离我近些的生怕被殃及池鱼,匆匆跑开了些。 心魔追着我砍。 颜白雪跟上来拉扯心魔,“老公,不要!会闹出人命的。” 可心魔哪里会管她? 它不肯给我任何唤醒颜白雪的机会。 虽然是在幻境中,我仍然担心颜白雪的安危,“白雪,你别过来!小心些!” 她听到这话,怔怔立在原地。瞧瞧我,又瞧瞧心魔,愈发迷茫。 有希望。 心魔的举动显然让得她心生了疑惑。 而心魔,仍是不管不顾的继续追着我砍。它幻化得再真,再如何对颜白雪体贴,也绝不会像我这样打心眼里关心颜白雪的安危。 “操!” 我也是怒了。 在仙界,我也没被人这么撵着跑过呢! 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把高脚椅,我就和心魔干了起来。 忘记都有多长时间没有这么打过架了,记忆里还是在魅力KTV的时候,和紫毛他们这么打过。 自从到内劲层次,我就没有再这样以蛮力打过架。 心魔的身手出乎我的意料。 我虽然没有修为,但到底怎么说意识和反应还在,但是,这心魔手中的菜刀起起落落,竟也是颇有章法。 这让得我不敢大意,还真怕阴沟里翻船。 虽然不知道干翻心魔幻化出来的我,是否就能够破除心魔,但眼下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干翻他再说。 然而,我却是低估这心魔幻象了。 打着打着,我竟然反倒是被它给逼到了墙角落。 心魔幻象咬牙狰狞的模样,我又感觉实在对我无声的嘲笑。 它似乎在桀桀地对着我笑,跟我说:“都留下来吧……都永远湮灭在我的幻象中吧……” 这让得我逐渐怒不可遏。 但打架这回事…… 我实在已经是不适应这种街头式的打法了,速度和力量完全跟不上自己的意识。 没过两分钟,我竟然是被心魔幻象一刀给劈在了胸口上。 顿时我的胸口就被砍得皮开肉绽起来。 这刀很沉,将我的整个胸口都划开,有猩红的鲜血汩汩流淌出来。 “杀人了!杀人了!” 网吧内响起数声尖叫。人群慌乱的往外跑去。 我感觉力量逐渐从自己的体内流逝,随之流失的还有热量,我软倒在地上,渐渐感觉有些冷。 心魔幻象狞笑地看着我。 它没有直接扑上来将我了解,而是就这样狞笑地看着我。它似是在炫耀,炫耀我自投罗网。 我的确有些无力。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它。 在这个幻境里,我就是个寻常人。 而就在这时,颜白雪忽地扑将上来,“庄严!” 她的眼中有两行清泪滑落。 月白色的光芒忽然在她的身周浮现出来,向着周围逸散开去。 被这光芒笼罩的地方,一切事物重新化为虚无。 心魔幻象最先消失。 紧接着,周围的桌、椅、地板,还有电脑,再到远处些的小玉、小女孩,全都被月白色光芒净化了。 当整个网吧都消失时,我和颜白雪站在虚无的空间里。 月白色光芒逸散的速度极快,不多时,连灰蒙蒙的天空都被净化。 我好似听到心魔在怒吼。 只是,我的伤却仍没好,我用手捂着胸口,仍是有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流淌出来。 1068.灭心魔 它奶奶个乌龟鸟蛋壳的。 我的灵魂体竟然真的受创了,纵然是从颜白雪的识海中出去,伤势也不会复原。 而且,灵魂伤势要恢复起来极难。 这狗日的心魔! 我心里怒骂着。 不过看着在月白色光芒中静静漂浮着的,嘴角带着微笑的颜白雪,我却又止不住的露出笑脸来。 她的灵魂刚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唤醒了。现在的她,很显然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这里是心魔幻境。 心魔苦心营造出来的幻境彻底崩塌。 颜白雪的识海露出原本难得模样,浩瀚无疆,但是,在这灰蒙蒙的识海中,此时却有极大部分被黑色的魔气占据。相较起来,颜白雪灵魂散发出来的月白色光芒倒像是在夜色中摇曳的烛火,显得那般飘摇不定。 她被心魔侵蚀太久,如今即便是清醒过来,想要战胜心魔,也绝不是容易的事情。 而这里是她的识海,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甚至,我其实在这里沦为了累赘。 我不知道当我的灵魂体因为在这里失血过多而死的时候,我的灵魂会不会真的被毁灭。 我什么都没有跟颜白雪说,怕她因为担心我的安危而失去分寸。 但她显然还是怕我出事。要不然,她不会刚刚苏醒,就迫不及待的将灵魂之力全部施展开来。 我只能静静的等待,看着她和心魔在她的识海中展开对决。 若是颜白雪的灵魂之力被吞噬,那我多半也没有活路,同样会被心魔吞噬。 女娲的话没有任何夸大,而我,在进来时,便已做好陨落在这里的准备。 其实,从宁县走到现在,我无数次面临死亡,对生死早已看淡。我放不下的,只有亲人和朋友。 看着颜白雪在月白色光芒中显得极为圣洁的灵魂,我内心被一股满足感充斥着。 纵是死了,这辈子也不枉过。 心魔席卷滔天黑雾,向着颜白雪的灵魂之体碾压而来,誓要将她湮灭在此。 颜白雪忽地回眸,冲我一笑。依稀间,我好似看到魔神山百花谷百花齐放时的景色。 我不知道是怎样一股力量在支撑着颜白雪,心魔黑雾将她灵魂体散发出的月白色光芒牢牢包裹在里面,但却始终不能将颜白雪的灵魂体彻底吞噬。 这是求生的力量?还是爱的力量? 此刻,我的内心是无惧的。 时间缓缓的流逝。 颜白雪灵魂体的月白色光芒被压缩到极小的空间内,但始终不灭。 我怔怔看着她,她面带微笑着瞧着我。我不知道她脑袋里此时在想些什么,而我的脑袋里,则是泛起这些年我们携手走过的点点滴滴。说起来,我倒是得感谢柳研那个毒妇,若非是她,怕是我这辈子都没法和颜白雪成为夫妻。或许,在很多年以前,颜白雪就不得不按着家族的意思,嫁给温家的那个人,而我,则是在她的网吧里打工,等到有些厌倦单身生活的时候,随便找个女人,便结了婚。 心魔怒不可遏,黑雾剧烈翻腾不休着。 但颜白雪的灵魂力量却极为坚韧,任由黑魔如何翻腾,始终都散发着柔和的月白色光芒。 时间在这刻恍然凝固了。 或是瞬间,又或是永恒。 颜白雪的灵魂体忽然爆发出来极强的力量,如同挂在天上的明月,将月华洒遍整个大地。 她的灵魂好似是发生了什么变化。 原本强势近乎无敌的天魔黑雾在这个瞬间竟是被迅速消弭着,被摧枯拉朽。 黑雾中有个狰狞的面孔嘶吼挣扎着,极为不甘。 我被这意外的情况完全吸引心神。 颜白雪灵魂体释放出来的月白色光芒变得愈发圣洁,仅仅只是几个瞬间,竟是将心魔黑雾摧毁大半。 我心中惊喜,看到生的希望。 如此,过去几秒。 原本剧烈翻腾的黑雾竟是被摧毁个干净,颜白雪的识海重归清明。 颜白雪的灵魂体飘到我近前来,摸着我的脸,“傻瓜,你就不怕死么?” “怕……” 我说:“但是若和你共赴黄泉,我不怕。” 她露出微笑来,轻轻依偎在我怀里,“你知道么?当得知你死讯的时候,那刻我真的怕及了。” 我喃喃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在颜白雪的识海内,我们依偎良久,灵魂体才重归身体而去。 没有心魔的阻碍,我们离开识海并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我灵魂刚回归到自己体内,便只感觉到脑袋剧痛。这是灵魂体受创的表现,让得我轻轻闷哼了声。 颜白雪恰时睁开眼,眼中露出担忧之色来,“庄严,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惊动屋外的人。 老头子他们哗啦啦从屋外闯进来,看到颜白雪脸上的黑线进去,谷主瞬间淌出了眼泪。 溪溪扑到颜白雪的怀里,“妈!” 谢囡囡、绛元她们都是喜极而泣。 我们共同生活数百年,都害怕颜白雪离开我们的身边。 我脑袋阵阵眩晕,悄然走到旁边去。 但这却还是被我妈瞧见,她问我:“庄严,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我摇摇头道:“没事。” 然后,我就地盘膝坐在原地。但是,即便如此,我脑袋仍是传来阵阵的剧痛。 女娲的声音忽然在我脑袋里面回响,“灵魂创伤,你静坐是无用的。琉璃药王气也无法建功。” 我轻声叹息。 可惜金蚕蛊不知下落,要不然,金蚕蛊说不定能帮助我修复灵魂创伤。 睁开眼睛,看着颜白雪她们都瞧向我,我微微摇头,示意我没事。灵魂受创的事,没必要让大家都为我担心。 只要寻到修复灵魂创伤的灵药,这并非算是什么大事。 虽然灵魂灵药极为珍贵,但以我们九黎现在的实力,要弄到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我这样,老头子他们便也没再多问。向来我都是不怎么需要他们担心的。 颜白雪的复苏,让得大家心里都极为欢喜。 在魔神山又呆几天后,我便离开魔神山,前往前线而去。 我们九黎正是和蛊族战到白热化的局面,双方都已经倾尽全力,几乎全部兵力都压到了前线去。 我作为九黎之主,以前尚才是王主修为都要上战场厮杀,此时是天尊修为,更不可能不去做个表率。 如果连我都没有为九黎浴血奋战的决心,那又如何要求我们九黎的勇士们在战场上拼命厮杀呢? 除去王阳前辈和药神师傅坐镇魔神山外,我们九黎的亚圣都早已经全部压到前线去。 我直接到畎夷城去,畎夷城地理位置颇为特殊,可以说是我们九黎门户,是以,主战场向来都是在这里。我们和蛊族都在畎夷城外沿线的云梦沼泽中布有重兵。 以我们九黎现在的实力,没必要完全采取守势,是以也不愿意再让畎夷城沦为战争之地。 琉璃师娘在颜白雪复苏之后就已经赶到畎夷城来。 我到畎夷城见到她。 她说我们九黎即将和蛊族进入决战。 仗打到现在,再用些什么阴谋诡计也没有什么大用了。双方后方都空虚,纵是夺取后方城池也无用。 说得直白些,就是双方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地步。 我们九黎沿风夷、畎夷、白夷、方夷四城布下重兵,欲要与蛊族在云梦沼泽一决胜负。 蛊族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 琉璃师娘说,这副场景和以前的逐鹿之战何其相似。 说起这件事情来,我问师娘:“师娘,当初涿鹿之战到底是黄帝胜了,还是师尊胜了?” 琉璃师娘颇为诧异,“谁跟你说逐鹿之战是你师尊和黄帝在打?黄帝和你师傅是盟友啊……” 我瞬间有些懵。 1069.与蛊族决战 地球上的神话传说中不是说蚩尤和黄帝、炎帝决战于逐鹿,最后面蚩尤师尊被黄帝分尸了么? 黄帝还请了风伯、雨神相助呢! 当下我惊讶道:“师尊和黄帝是盟友,那和他们作战的是谁?” 这件事情,我竟然在仙界古籍中都没有见到提起过。 琉璃师娘眼神有些深邃地说道:“和魔修……当初仙界分为魔修和仙修两种修行体系,魔修的实力甚至还要超过仙修,因为他们的提升速度实在太快。但魔修修法惨无人道,惹得民众怨声载道,是以你师尊联合仙界诸多仙修,和魔修展开大战。当初,甚至有许多仙修势力都依附在魔修之下,那一旷世大战,仙界修士几乎死伤近半,当魔修被灭绝后,我们九黎也是经过千年休养生息才重新繁荣起来,并且在仙界中有着极高的声望。” 我听得怔怔。 琉璃师娘又接着道:“其实,我们九黎的威望之盛,并非是因为你师尊实力超绝,而是因为我们九黎勇士在当时和魔修的战争中悍不畏死,这才让得仙界诸多势力敬畏我们。只是不知为什么,在九黎重新昌盛后,你师傅就带着他的一些兄弟,悄然失踪了。” 我微皱着眉头,总感觉这事情太过古怪蹊跷,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蹊跷。毕竟,我没有经历过上古年代。 我又问琉璃师娘,“当初这么大的事情,仙界古籍中怎么都没有记载?” 师娘叹息道:“不做记载,是因为担心后代修士会被魔修之法好奇,让魔修之法重燃。” 我轻轻点头,原来是这样。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天魁在埋骨之地露面时,那些修士那般惊讶了。 幸好他们是不知道魔修之法,也不知道魔修有多厉害,要不然,越是天才,怕越是会忍不住去修行。 逐鹿之战的事要是有详细记载,这些修士见到魔修以前能和仙修争锋,那些想走捷径的岂不会想方设法去尝试? 到时候,仙界难免生灵涂炭。 我心里感慨当初人祖们做事真是细腻,而后又问道:“当初魔修中还有能和人祖对敌的存在?” 琉璃师娘道:“多得很啊,其中有位惊采绝艳的魔祖,更是连你师傅都远远不是对手。当初,是你师傅、伏羲、女娲,还有黄帝、炎帝、夸父等仙修中多位顶尖圣人联手,才将他斩杀。而且,据说还只是毁灭掉他的肉体,直到现在,他的灵魂也不知去处。” 我瞪大眼睛,“谁这么厉害?” 我想这样的惊采绝艳之辈肯定也是从地球来的,在地球时,他应该也有名号。 即便是现在谈及,琉璃师娘眼中也有极为凝重之色,甚至还有些佩服,深深吐出两个字来,“鸿钧……” 鸿钧! 卧槽! 我只以为鸿钧是后人杜撰,没想到,还真有他这个人,而且还是仙界曾经的最强者。 他在传说中被号称为道祖,能强过蚩尤师尊、黄帝他们,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说仙界有记载的圣人为何这么稀少,现在看来,显然是在和魔修的战争中陨落了不少。即便是以现在的盛世发展情况来看,仙界日后的圣人应该怎么着也不至于仅仅只有十余位的。 看来,现在流传的十余位圣人,多数都是当初和魔修之战中幸存下来的。 如雷神这样的,更是在魔修之战后才突破到圣人层次。 从琉璃师娘嘴里得知的这些秘辛,可谓让我内心久久都不能平静。 鸿钧当初被那么多圣人围攻才败北,那他的修为,得有多强?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我们和蛊族都保持着平静。双方都在蓄势。 然后,决战终究还是展开。 我们算是仙界诸多势力纷争中,最先展开决战的。 这日,天空是灰蒙蒙的。 云梦沼泽中的灵兽似乎都早已经感受到双方浓烈的杀气,当双方在云梦泽上空展开阵势之前,沼泽中生存的灵兽就早已经纷纷跑远了去。 蛊族大军怕是有五百万之巨,而我们九黎和聚宝斋,合起来也有三百多万。 这注定会是场惨烈的大战。 我立在魔神军前,三十六天罡魔神卫和七十二地煞魔神卫环绕着我。我眼神扫过望不到边际的军队,心里不禁在叹息,也不知道,一战过后,我们九黎的这些勇士还能留下多少。 但是没有办法。 仙界不可能永远保持平静,我们九黎处在仙界中,就注定会在这样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这是天下大势。 盛世降临,仙界必将出现无敌的巨无霸势力。正如以前的仙修和魔修之争。 蛊族军阵亦是浩浩荡荡,绵延出去不知道多远。军阵中旌旗飘扬,看起来就像是连绵的山脉。 风呼啸着,刮得旌旗哗啦啦作响。 我高举着阳王枪,眼神看向蛊族军阵前一位傲然悬浮的穿黑甲的男子。 他全身金光极为璀璨,超过寻常的亚圣,看来就是那位拥有金蚕蛊的蛊族斩尸境界亚圣。 琉璃师娘就在我的旁侧,眼神亦是盯着他。 看到他缓缓将手中的长剑往下劈落,我亦是猛然将阳王枪下挥,一声大喝传荡出去,“杀!” “杀……” “杀……” “杀……” 军中的传令兵将这声杀自浩浩荡荡的传向远方。 无数的乐器声响起。 鼓声轰隆。 这是我们九黎军中的巫师。 紧接着便有无数道光华亮起,好像是要将这灰蒙蒙天空都刺破。 决战的号角声响了。 双方都有类似于敢死队的军队向着对方的军阵中冲过去,而后,有无数勇士折损在空中纵横的合击技法之下。 这样的决战,双方都不愿意傻乎乎的看着对方施展合击技法,都想打破对方的阵势。 亚圣强者也不显得有多么显眼。 我随着九黎的无数强者亦是往蛊族的军阵中掠去,琉璃师娘则是直奔那个蛊族最强亚圣。 他也知道自己的对手是琉璃师娘,是以也是向着琉璃师娘蹿来。 双方的强者、敢死队在如同枪林弹雨般的合击技法中遭遇了。 在这方圆数十里的地方,我们九黎的亚圣也只有琉璃师娘。战线太长了,亚圣强者完全被分散。 蛊族也只有这个最强亚圣在。 不过这倒是我颇为乐意看到的局面,因为天尊强者,我是不怎么害怕的。 前方忽有道如同黑云般的蛊族合击技法降临我的面前,速度极快。 我能躲,但后面还有不少我们九黎的天尊、王主强者,是以我心里明白,我不能躲。 三十六天罡魔神卫组成天罡阵,要上前去抵挡这合击技法,被我喊住,“我来挡!” 我不愿意看到他们折损,虽然天罡魔神卫这些年来实力大进,个个都不在王主修为之下,但他们组成阵法也就能面对顶级天尊。我不想他们为抵挡这些合击技法而白白费掉气力。 当即我施展出太极图来,一副方圆数百米的太极图向着前方飘荡而去。 而后,正正和那团黑云撞上。 我微微震颤,受到牵引。 不过以我现在的实力,对付这种寻常的合击技法,自然不会有什么大碍。 除去是那些有上万渡劫期修士的军阵合力发出来的合击技法,才能够对我造成威胁。 虽没有臻至亚圣层次,但我的实力绝对已经距离亚圣不远。 就拿净余城的那场争斗来说,两个杀手亚圣联手,还不是被我创伤? 现在的我,绝对堪称亚圣之下无敌。 只是灵魂创伤有些麻烦,或多或少减弱了我的实力。 主要是脑袋疼,影响我的发挥。 湮灭掉这道合击技法后,前面的蛊族强者也已经掠到我们的近前来。 天罡魔神卫和地煞魔神卫分别称天罡阵和地煞阵,向前冲杀了去。 时刻都有强者在陨落。 相较起来,双方的军阵都还没有我们中间这些强者损伤惨重。毕竟我们处于双方军阵的中心。 我的眼睛很快就红了,内心完全被杀气充斥着。 即便蛊族强者同样折损不少,也无法弥补我们九黎强者的损伤。这都是我们九黎的勇士啊! 在高空中展开厮杀的琉璃师娘和那个蛊族最强亚圣更是被特别招待。 不断有合击技法向他们轰击过去,有我们九黎的,亦有蛊族的。 到现在,我们九黎自然也有能够上万人合力合击的精锐军队。圣王军和魔神军便是。 这样上万渡劫期修士合力发出的合击技法,连琉璃师娘和那蛊族最强亚圣都不敢无视,是以他们两交手间,还得时不时地分心去抵挡那些合击阵法。从现在的情形上看,他们短时间内怕是分不出胜负来。 两人实力相近,要不然,两族战争也不会持续到现在。 我也只是轻轻瞥了眼,便不再看向那边,因为前面已经有蛊族天尊强者用技法轰杀向我来。 有个家伙也是够倒霉的,怕是认出我来,从前面数里处要冲向我,却是冷不迭被我们九黎军阵中发出的合击技法给湮没了。 这也是为天尊强者,脑袋上的金光极为璀璨。 只可惜,纵是天尊强者,在这样大场面的战争中也同样显得渺小。 合击技法散去时,我看到那家伙的尸体直挺挺往下面落去。 几乎位列仙界修士最巅峰的天尊强者,便就这般悄无声息的陨落了。 他可能来自于蛊族内的某个大家族,这样,他的陨落,便几乎代表着那个家族的衰亡。 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于前方的勇士而言残酷,对于后方没有参战的人来说,同样残酷。 我阳王枪上爆发出极为璀璨的金光。 自从我体内九大窍穴消失八个,成就丹田处最大窍穴的时候起,我同时运转起九股内气,便会出现这样颇为奇异的内气。而这种内气,好似兼具着九种内气的效果。 它们融合了。 这绝对远远超过寻常的内气。而且,还有着无穷的潜力。 到得亚圣境界时,我便是以这种特殊的内气,怕是也能碾压寻常的亚圣强者。 只是不知道为何,我丹田穴内,九股内气却还是泾渭分明,没有任何融合的迹象。 我尝试着让它们去融合过,但是,每次融合时,都会有极为强烈的能量爆发出来,让得我丹田受创。 数万箭羽向前覆盖过去。 我施展出了万剑归宗。 万剑归宗不过是天阶技法,在这样的对决中,算不得强。 只是,我也没有寄希望就用万剑归宗能够斩杀眼前的这些蛊族杂碎。 我只是想阻碍他们的步伐而已。 阳王枪嗖的消失,分化五行,隐匿到虚空中去。 除去太极图和九大法帝天相同施外,五行枪阵已经是我的最强杀招了。当然,自爆也不能算。 眼下双方战阵间合击技法纵横呼啸,显化道体那是想做活靶子,而不用道体,法帝天相的威力又不能发挥到极致。是以,五行枪阵是我最好的选择。 太极图虽强,但胜在单打独斗。 前面的几位蛊族天尊被万剑归宗淹没,随即从其中爆发出极强的能量,很快便联手摧毁掉了那数万箭羽。 我们九黎的强者这时候也已冲杀到他们面前去。 作为九黎少大首领,我旁边自然有不少强者守护。哪怕我不愿意,这也由不得我。 少说我身边还是有那么几位天尊强者的,他们还没露面的时候我就猜想得到。 我好不容易“死而复生”,琉璃师娘肯让我再轻易犯险? 我们九黎的几位天尊和那几个蛊族天尊很快展开厮杀,双方你来我往,只是眨眼间,就有人陨落。 是我们九黎的一位天尊。 他在和人厮杀时,不防被另外一位蛊族天尊偷袭得手,连脑袋都被削去了半边。 “啊……” 看着他的残尸往下面跌落而去,我几乎目呲欲裂。体内内气汹涌澎湃,不断的向五行枪内传输过去。 五行枪阵激发开来了。 顿时有极多枪影浮现出来。 只是我自己也不好受,五行枪阵虽然笼罩的范围不广,但总有合击技法恰恰轰击在上面,对我也造成极大压力。 但我强撑着。 此刻脑袋再疼,也顾不得了。 我只想将眼前的这些蛊族杂碎给斩杀掉。 如虚影般若隐若现的枪影中,有不少枪影重叠起来。 以我现在的实力,能融合数百枪影。 这是五行枪阵的杀招。 我看准了那个刚刚偷袭我们九黎天尊的杂碎,以数百枪影融合起来的枪影隐藏在无数普通枪影中,向着他爆涌而去。 他果真没有防备,挥手灭掉眼前不少枪影后,没有将我的五行枪阵放在眼里。 然后,当那道重叠的枪影刺到他面前时,他的脸色才豁然大变。 他感应到这道枪影的强横威力了。 但来不及了。 “救……” 他才只来得及呼出一个救字,声音便戛然而止,被这道枪影轰击成了血雾。 1070.杀顶级天尊 这样的其余蛊族强者尽皆变色。 只是,那些个天尊以下的强者,却仍是纷纷在我的五行枪阵中陨落。他们实力与我相差太远。 而天尊强者到底已经是仙界罕见的强者,当他们再也不敢轻率,用尽全力抵挡五行枪阵时,我再想覆灭他们,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抽冷子的融合枪影已经不能再让他们措手不及,我只有以绝对的实力优势轰杀他们才行。 而这对我而言,也是极大的消耗。 枪影不断纵横穿梭着,当最后我将眼前几位蛊族天尊都轰杀时,体内内气也已消耗近半。 要知道,我的内气可是寻常同阶修士的九倍有余。而且,那位天尊还必须修行的是九大无上圣人经才行。 可仙界修行无上圣人经的修士,总共才能有多少? 也就是说,我的内气储备应该是寻常修士的十多倍。 不过,消耗虽大,但数位天尊的折损,也让得蛊族的那个最强亚圣怒不可遏。 有两道精光从他眼中爆射而出,向着我这里射来,带着无穷的愤怒。 我听到他冷喝。 面对两道精光,我不敢怠慢,操纵五行枪阵的同时,右手挥出去,以太极图进行抵挡。 一副平静无波的太极图看似缓慢实则极快的向着那两道精光迎去。 这种不会旋转的太极图并不能爆发出惊人的威力来,但却极为稳固,很难突破。算是我最强的道术防御手段。 两道精光爆射在太极图上,好似两颗大石头落进平静的湖泊中,瞬间掀起波澜。 斩尸境界的亚圣比寻常明道亚圣不知道要强出多少。仆一接触,我便浑身震颤,一股腥味从胸膛处直窜到喉咙眼中,一口血差点喷将出来。 该死! 这个王八蛋竟然这么强。 两道精光威能太强,竟让得心神和太极图有牵引的我受了轻伤。 我心中对斩尸亚圣有些微了解,再也不敢和他匹敌,忙收起五行枪阵,向着远处掠去。 面对明道境界的亚圣,我或许还能一战高下,但和斩尸亚圣比起来,我真的是相差太远了。 这两道精光显然还只是在随意为之,但却已经让全力防御的我受了伤。 若是他认真起来,那我还不得被他分分钟给虐杀? 纵然有琉璃师娘在和他交手,时刻牵制着他,我也担心他突然抽冷子袭杀我。 作为斩尸亚圣,有任何出人意料的底牌,那都是正常的。 我不想死在这里,是以,不想冒险。 战场这么大,我去哪都能斩杀蛊族的人,没必要非呆在这离他不远的地方。 这老小子还不愿意放过我,在和琉璃师娘厮杀的同时,冷不丁挥手,又是一道如匹内气向着我暴涌而来。 沿途有我们九黎的两位王主强者甚至连防御都没有来得及,就被这道匹练也摧毁得飞灰湮灭。 只是我已然有些麻木了。虽然大战才刚刚开始,但双方的强者已经不知道陨落有多少。 匹练还未到我的面前,我看到琉璃师娘的身影忽然闪掠到我正前方,挥剑将这道匹练给覆灭了。 我得以掠到十余里开外。 三十六天罡魔神卫和七十二地煞魔神卫仍是紧紧跟在我的身侧。 这里的天空中同样有双方的强者在交战,只是没有琉璃师娘和那蛊族最强亚圣那附近那般密集。 望气术下,我看到这周围数里空中,也就那么一位蛊族天尊。 这才是正常的,蛊族天尊加起来估计最多也就超百位而已,怎么可能到处都是? 我们九黎,天尊强者迄今为止也不过数十位。 除去我之外,也只有如余魅香、庄野等天赋极强的人才新晋为天尊强者。 我径直向着这个蛊族天尊冲杀而去。 空中仍是有合击技法不断在纵横,但这里并没有布置王牌军队,是以这些合击技法都并未对我造成什么威胁。只是我的内气不断在消耗而已。 我将恢复内气的丹药当作糖豆似的不断往嘴里塞着。 将阳王枪持在手中,我掠到那正在和我们九黎军中某位天尊副统领厮杀的蛊族天尊旁侧,阳王枪携带着极强的威势向他刺去。 他的修为极为不弱,怕是顶级天尊之列。 手持着一杆紫金杖,他自然早已经察觉到我的接近,紫金杖上黑雾升腾,向我席卷而来。 或许是感应到我的修为还远远不到顶级天尊之列,他并没有太将我放在眼中。 我心中冷笑,他竟然不用技法挡我。 殊不知,我的实力连顶级天尊也未必能够匹敌。 阳王枪上爆发出来的金光倏的将黑雾刺破,继续向着他爆涌而去。 这终于让得他心生诧异。 再挥紫金杖,便有密密麻麻的蛊虫蹿将出来,飞蛾扑火般挡向金光。 我们九黎的那位副统领趁势猛攻,让得这蛊族天尊瞬间有些手忙脚乱。 我眼看着金光被那些噬灵蛊虫吞噬殆尽,眼神微冷,再度抡起阳王枪,有数万道箭羽出现。 我倒要看看,这些噬灵蛊虫有多么能吃! 眨眼间,有无数的噬灵蛊虫被撑爆,还有的,则是被箭羽摧毁。 这让得那蛊族天尊变了颜色。 他察觉出来我实力不俗,不敢再迟疑,慌忙向着远方掠去。 可我哪里舍得让他逃掉? 时空大道笼罩下,我的速度发挥到极致,化为残影,向着他追去。 顶级天尊又如何? 对各系大道都有领悟的我,在各方面都极为突出,速度亦是能与亚圣比肩。 只是几个呼吸间,我便已经掠到他后面不过数百米之处。 他感应到,骇然之间,仓促回头,手中紫金杖突然离手,然后化为黑色蛟龙,向着我咆哮冲来。 “绝天枪!” 我催动内气,阳王枪上金光大盛,如同烈日。 然后,有璀璨枪影从这烈日中呼啸而出,向着那紫金杖所化的黑龙直刺而去。 阳王枪虽然还未到顶级神器之列,但乃是以五行本源锤炼而成,威能绝对能和寻常顶级神器媲美。 金色枪影直接将那黑色蛟龙的头颅洞穿。 我听到轻微的咔嚓声。 脚下未停,我眨眼间到那兀自处于惊讶中的蛊族天尊前,一指向着他的头颅点去。 “湮灭指!” 源泉海内的内气再度消耗掉不少。 他眸子猛然间瞪大,挥出拳头。有硕大的黑色拳影出现,想要将我的指罡挡住。 只可惜,我这招的威力怕是能和亚圣强者媲美。 他纵然有底蕴,但也只能发挥出顶级天尊的实力来,还无法跨越渡劫和亚圣之间的巨大鸿沟。 指芒穿透拳影。 那蛊族天尊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有个血洞出现在他的额头处。 这种伤势,让得他瞬间毙命,连灵魂神识都被摧毁。 又一位蛊族天尊陨落在我手下,而且还是顶级天尊。我对自己的实力大概有了些认知,嘴角不自禁露出微笑。 其后,我便在这望不到边际的战场中展开了我的厮杀之旅。 那些天尊以下的人我都没有什么兴趣,专挑天尊级的蛊族强者下手。 杀那些王主级的强者,实在是没有什么意义。 很快便是数十分钟过去。 双方的交战早已不像是刚刚开始时那样泾渭分明的对轰,有不少军阵已经绞杀到一块去。 我哪怕是不断的服用恢复内气的丹药,此刻内气也是消耗得差不多了。 三十六天罡魔神卫和七十二地煞魔神卫倒是没有怎么出手,更多时间只是为我保驾护航。 我对着天魁点点头,“撤,补充内气!” 在这样的大战中,必须要保持着内气的充沛,要是内气枯竭的话,再强的修为也难逃一死。 我虽然肉身强悍,也不敢肆意冒险。 1071.雷神降临 我们开始往回冲杀。 周遭无数九黎战士在和蛊族的将士厮杀着,我顺手灭掉不少。 我以为,这场战争终将要杀到一方彻底败退,或是我们九黎,或是蛊族。 但没曾想,就在这时,却是有道极为雄浑的力量从高空中闪掠过去,威势极强,铺天盖地。 我甚至在琉璃师娘和那蛊族最强亚圣的身上都没有感受到过这种威势。 是谁? 我豁然抬头看向高空,只见得有道电光极速划过。 雷神! 他怎么来了? 我的视线追寻着他而去。 最后,看到他在离我十余里处驻足,然后,他忽地扎下来,我便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走!” 我对天魁说道,然后顾不得恢复内气,向着雷神落下的地方掠去。 因为雷神的回归,雷族并未牵扯到这场仙界的浩荡战争中来,他的出现,让我觉得有些疑惑。 很快,我便在人群中看到雷神身影。 这让得我的眼睛微微瞪大起来。因为此时,雷神竟然和琉璃师娘联手在战那个蛊族的最强亚圣。 雷神是来帮我们的。 我想起那时候他和我说的雷族和我们九黎结为盟友的话,虽然不知道他这几年来为何按兵不动,但现在看来,他还是记得当初的话的。 我心里惊喜。 以雷神的实力,再有琉璃师娘联手,那蛊族最强亚圣绝对不是对手。 三十六天罡魔神卫和七十二地煞魔神卫以两个阵法围绕在我周围,将袭向我的蛊族将士尽皆拦下。 我眼神灼灼的盯着交战中的雷神、琉璃师娘和那个蛊族最强亚圣。 他果然很快就撑不住了。 雷神的实力强悍得难以想象,怕是有空灵境界,雷光闪闪,将那蛊族亚圣压制得面色涨红,几欲吐血。 忽然间,那蛊族亚圣的脸上忽然有层金光浮现出来,就好像是涂的金色颜料。 金刚不灭体? 当金光蔓延出来的瞬间,这蛊族亚圣的肉身便强悍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的招式忽然变得大开大合,竟是和雷神分庭抗礼起来。 我看得有些傻眼,同时还很艳羡,他娘的,他的那只金蚕蛊可真是好东西啊! 还好琉璃师娘极为擅长速度,我忽然想,如若不然,这蛊族亚圣怕是早就将金刚不灭体施展出来,打败琉璃师娘了吧? 雷神通体电光闪烁着,打法也是极为刚猛。 雷电本来就是极为暴烈之物。 虽然没有金刚不灭体,但雷神显然也具备特殊体质,竟然仍是隐约压制着这蛊族亚圣。 我看到蛊族亚圣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雷神从各方面都压制着他。 琉璃师娘只是在旁侧没有,不断袭扰蛊族亚圣。 数十秒过去,蛊族亚圣终究是撑不住了。 他猛然和雷神对了一掌,然后转身仓皇而逃。 琉璃师娘要拦他,却是被他逼退开去。 雷神看样子也是打定主意不想让他逃离,瞬间化为雷光追击上去。 蛊族亚圣以强悍肉身硬抗,对雷神的攻击不管不顾。 看样子他真的是吓破胆了,知晓自己再不逃的怕,怕是连生还的希望都没有了。 沿途有蛊族强者见到自家老祖被追,激昂赴死,想要以自己的性命为自家老祖赢得生机。 但可惜,琉璃师娘跟在雷神旁侧,不断扫除蛊族的障碍,让得雷神得以全力攻击蛊族最强亚圣。 我看得目不转睛。 若是蛊族这位作为精神支柱的老祖被斩杀,那这场大战,我们便几乎已赢了大半。 只是他的金刚不灭体防御是真的强悍。 以雷神之能,接连发起数十次攻击,竟然都没有能将他斩杀。 不过,那金刚不灭体上终究还是露出些许裂痕出来。 快要崩毁了! 我不自禁地攒紧了拳头。 而这时,蛊族亚圣却是忽地将他的道相显化了出来。 是株黑色的,上面布满坑坑洼洼的狰狞植株。只是此时,这植株上有着金光弥漫。 无数的蛊虫自其上蔓延而出,瞬间将雷神都覆盖在内。 我心中微微惊惧,想着若是我被这样的蛊虫群覆盖,怕是难以撑得过去。 也不知道这蛊族领悟的是何种衍生大道,他的道相上有着一种奇特的气息蔓延。 这种气息,就能让得亚圣强者远超天尊强者。 不过雷神自然不是现在的我能够比拟的,那黑云般的蛊虫虽然将他顷刻间覆盖住,但只是几个瞬间,我便瞧见有雷光在黑云中不断闪烁开来。 蛊族亚圣趁着这个机会,道相拔出根茎,撒丫子狂奔。 他的道相赫然也是圣阶植株。 琉璃师娘操纵自己的琉璃神剑直射而出,斩在他的道相上,却并未能斩破那层金光。 作为蛊族最强亚圣,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斩杀的。 他的金刚不灭体尤其强悍,怕是都已经接近最顶尖层次了。也幸得是还没有到达顶尖层次,如若不然,光是凭着这金刚不灭体,他怕莫就能和最顶级的亚圣匹敌。而现在仙界没有顶尖亚圣,那他,就相当于是仙界最强者。当然,伏羲前辈得除外。 能够将顶级体质激发到完全状态的,怕都能够和雷神过招了。 所幸,琉璃师娘是领悟时空大道的强者。她虽然攻击并非特别强悍,但阻碍蛊族老祖逃跑却是不算太难。 她的每招都有时空大道的气息荡漾开去。 这让得蛊族亚圣所化的道相如陷泥沼,始终不能将速度完全施展开来。 而这时,雷神也从那蛊虫黑云中挣脱出来。 不,不能够说是挣脱。 因为雷神出来时的场面堪称霸气。 我只见到无数雷光闪耀,如雷劫灭世般,瞬间将那些蛊虫全部湮灭了。 雷神从其中爆掠而出,似是有些怒了,瞪着眼睛冲杀向蛊族亚圣所化的道相。 他的攻势要比琉璃师娘强悍不少,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 他手持着雷神锤,轰击向那远窜的道相,让得其上金光不断的震颤着。 金刚不灭体应该也已经接近极限。 我不断跟着掠过去,此时甚至顾不得去斩杀那些蛊族将士。 只要这蛊族亚圣死了,那比死数十万蛊族将士还要来得实在,还要让人兴奋。 这便是顶尖强者的影响力。 试想,若是琉璃师娘出现什么意外,或是我们军中哪位统帅出现意外,我们的将士势必也会慌乱。 一道道雷电轰击在那黝黑的参天植株上。 同时,还有空中掠过的合击技法也时不时轰击在其上。 我说过,在战场中显化道相,那就是将自己当成活靶子。 蛊族亚圣显然也是被逼无奈了,要不然,他绝对不愿意显露出道相来。虽然难有合击技法能够对他造成什么损伤,但是,却也不断在消耗着他的内气。 和琉璃师娘厮杀到现在,想必他的内气也早已不是十分充沛。 越来越多的蛊族见到自家老祖遇险,飞蛾扑火般的冲杀过来,人山人海。 但他们却在空中不断的爆碎。 这是琉璃师娘在动用时空大道的威能。 我也可以,只是远远还做不到琉璃师娘这种地步。 雷神的出现太让人意外了。 而此时,蛊族又没有其余的亚圣在此。 这位最强亚圣终究不支了。 忽地,金光崩散。 他慌忙撤去道相,然后竟然在空中顿住,向着雷神拱手道:“雷神且慢!” 甚至他将自己的紫金杖都收了回去,摆明是投降了。 这让得那些蛊族将士有些懵了。 他纵然是战死,怕是他们的心里也舒服些。毕竟,谁也不愿意见到自家老祖向人求饶。 但终究,这位蛊族亚圣还是求饶了。 他修为臻至亚圣层次,不知道经历多少凶险,舍不得死。 1072.罢战 雷神竟是当真住了手,冷冷地望着他。 这蛊族亚圣瞧瞧琉璃师娘,眼神又隐晦地从我脸上扫过,叹息道:“雷神能告诉老夫,为何帮助九黎来对付我们蛊族吗?” 雷神傲然道:“本尊与庄严乃是至交,对付你们有何不可?” 这句话可真是给我长脸,登时让得周遭无数将士都看向我来。 仙界浩瀚,但几人能够被雷神认可为至交? 不过我知道,雷神这样说,都只是看在伏羲前辈的面上。要不然,他怕是也不会怎么将我放在眼里。 蛊族亚圣面如土色,如同哑巴吃黄连般,没了再战的心思,道:“可否饶过我蛊族将士性命?” 雷神道:“你当何为?” 他道:“老夫愿以自身的性命,换取我蛊族将士的生命。” 我微微动容。 原来他求饶,竟是抱的这样的心思。我倒是小瞧他了。 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仙界中的这些老祖们,都愿意为族群奉献生命。这点伤,他们是值得钦佩的。 或许他们算不得坏人,只是,和我们处在对立面而已。 我有些恻隐之心,但张张嘴,还是没有将话说出口。 我告诉自己,不能够再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此时若是饶这蛊族亚圣性命,难保他日后不会继续和我们九黎为敌。 但雷神却是说道:“本尊不要你的性命,只要你日后答应本尊一件事即可。” 能活的情况下,谁又想死呢? 这位蛊族最强亚圣的眼中顿时爆发出神采来,“何事?” 雷神缓缓道:“到时自会告诉你。” “好!” 蛊族亚圣重重点头,眼中有着劫后余生的惊喜。 我给雷神传音,“雷神前辈,当真不杀他?” 雷神回复我道:“天道难测,虽然他只有亚圣修为,但日后兴许能晋升圣人,与我们共同对抗天道。” 我微微皱眉,“可是您已经自斩修为,待得他到圣人修为时,还会履行今日诺言吗?” 然而,我的话才刚传音到雷神那,那蛊族亚圣竟是已经举起手,对天立了个毒誓。 雷神则是对我说道:“以你天赋,到时候难道还怕他不成?” 我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雷神,我们没法将蛊族这位亚圣逼迫到这般境地。既然他不愿意杀,我多说也不好。 等这蛊族亚圣立完誓,雷神道:“让双方将士就此作罢吧,你带着蛊族将士回到蛊族境内去。” 蛊族亚圣深深对着雷神躬身,“多谢雷神。” 然后他猛然向着周遭高喝道:“传我命令,罢战退军!” 隐藏在军中的传令兵将他的命令浩浩荡荡的传播了出去。 琉璃师娘看向我,“庄严,我们……” 我看看雷神,叹息道:“师娘,让将士们也都罢战吧!” 我不好驳雷神的面子。而且,雷神说得不错,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天道。 这些年来,和诸族的恩怨纠缠,竟是让得我本末倒置了。 我们互相厮杀,到最后,都是在削弱仙界对付天道的力量。 琉璃师娘沉默了几秒,娇喝:“罢战!” 一声声吼传荡开去。 越来越多的两族将士以我们为中心,逐渐都收了手,各自退回到军阵中去。 只是有些杀得红了眼的仍在厮杀。 杀到现在,已经是白热化状态,想要彻底从战争中撇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到最后,我们和蛊族终究还是罢战了。 双方将士远远对视着,就像是下象棋似的,再度隔空而立。 我看到我们九黎军阵中有很多空缺,那些位置,都是那些陨落的将士的。 这样的战争,双方自然都是损失惨重。 我心里喃喃叹息,这样也好。虽然没有覆灭蛊族,但也没有让我们九黎更多的勇士折损。 想想,就算覆灭蛊族又如何呢? 对我们似乎也没有太多的益处,我们九黎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称霸整个仙界。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早已看清,仙界不会有永远的巨无霸存在。 看着蛊族的大军缓缓退去,我怔怔良久。 其后,我们九黎的大军也都在打扫战场后,各自撤回城池中。 有诸多将领不解为何和蛊族罢战,纷纷过来询问我,我只是说:“我们还有更强的敌人要对付。” 他们追问是谁。 我深深道:“是师尊曾经对付的敌人。” 他们便都愣住了。 我的师尊乃是蚩尤,这是九黎将士们都知道的事情。 在他们心里边,蚩尤师尊一直都是一座巍峨大山,虽然下落不明,但仍是九黎支柱。 我这样说,让得他们不再对我抱有怨言。 等我回到畎夷城内不多时,争奴前辈从阳夷城那边赶来。 他对我,可就不像那些将士对我那般客气了,刚见到我便质问我道:“为何罢战?” 我道:“这是雷神前辈的意思。” 他瞪着眼睛道:“雷神是我们九黎之主吗?你为何要听他的意思?” 他丝毫不顾及雷神也在场。 “争奴!” 争奴前辈这般口气,让得旁边的琉璃师娘都有些不满起来。 我其实心里也有点火气。 争奴前辈顶我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我修为不如他,他便始终没有将我当作真正的九黎之主。 或许,这也和他以前是我的主人有关吧!那段经历,难免让他心中留下轻视我的种子。 我眼神微冷,看着争奴前辈,道:“那前辈以为,你是九黎之主,还是我才是九黎之主?” 他微微眯起眼睛,道:“大哥才是九黎之主!” 我没有再说话。 若不是传承蚩尤师尊的盘古开天经,诸位师娘们又对我极好,我还不愿意来管九黎这个烂摊子呢! 而争奴前辈还并没有要罢休的意思,指着外面,道:“就此和蛊族休战,我们的将士岂不是白死了?” 我清冷笑着,“继续战下去又如何?覆灭蛊族又如何?将士们能够重生吗?” 争奴前辈道:“那起码也为他们报仇雪恨了。” 我摇摇头,“我不想再让我们九黎勇士折损了……” 争奴前辈看向琉璃师娘,“大嫂,难道你就打算任他这般任性妄为吗?” 琉璃师娘对我十分信任,只是道:“我相信庄严自有他的打算。” 雷神忽然在旁边冷笑,“原来大名鼎鼎的争奴也不过是如此鼠目寸光之辈。” 争奴前辈眼睛都瞪圆了,他性子向来都狂野得很,连雷神都不怕,喝道:“你说什么?” 以前作为圣人的雷神当然也不会怕他,淡然道:“蛊族算个屁,庄严日后要对付的存在,便是十万个百万个蛊族都不能比。你们有这力气东征西战,还不如留着静心修行,早日争取进入圣人境界,到时候帮他的好。若不然,当初你大哥蚩尤前辈留下你们,以后,庄严还得留下你们,那可就有些难堪了。” 被蚩尤师尊留在仙界,这绝对是争奴前辈心中的痛处。因为当时争奴前辈实力真算不得强。 九黎诸族,那么多统领中,争奴前辈当时只是垫底那个批次的。九黎当初比他强悍的,有极多人。 或许真是因为修为太低,蚩尤才没有带他前往异星。 雷神这是血淋淋的将争奴前辈的伤疤给揭开了。 这直让争奴前辈气得直发抖。 谁让他当时没有亚圣修为呢? “啊……” 盛怒之下,争奴前辈竟是要对雷神动手。 不过,琉璃师娘抢先拦住了他,然后看着我和雷神,道:“你们要对付的,到底是谁?” “师娘,现在我们还不能肯定,只是臆测,不能说。” 我摇摇头道:“不过我想若是真的存在,那蚩尤师尊应该就是去寻找他去了。” 以魔神山为起点的那些传送阵,穿越星空,我想,应该是蚩尤在寻找天道。 只是,天道真的有实体么? 1073.往有熊族 我其实不想和争奴前辈闹得太僵,他为九黎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争奴前辈……” 我看向他,说道:“其实何尝我又不会我们九黎陨落的那些勇士们感到痛心,我又何尝不想覆灭所有和我们九黎作对的势力……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纵然我们能够斩杀蛊族的全部强者,还能将所有的蛊族人全部赶尽杀绝吗?他们终究会找我们报仇的,就像我们九黎重新在仙界崛起这样。” 争奴前辈却是梗着脖子道:“他们要报复便报复,我们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我叹息道:“那你知道我们九黎会要陨落多少人吗?前辈,我们要为九黎百姓们做的,不是称霸仙界,而是要让他们能够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啊!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让得蛊族退军,何不就此作罢?” 只是争奴前辈思维固化这么长时间,要想说服他,显然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他显得颇为的不耐烦,“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只知道,我们九黎将士的血不能白流。” 我没有法子,只能看向琉璃师娘。 琉璃师娘是帮我的,她说道:“且不管到底如何,既然现在事已至此,那就先这样吧!” 雷神前辈看向我,“庄严,怕是还得劳烦你带几位九黎强者随我前往其余地方才好。” 我先是微微怔神,然后明悟雷神的意思。 他是想让整个仙界都止戈。 这让得我心底又泛起些疑惑。 我传音问他:“雷神前辈,您实力强绝,为何不早在战争刚露出苗头时就制止诸族?” 他眼神中闪过一道光芒,“当初以为你死了,仙界诸族如何,又还有什么重要的?” 还不等我说话,他又接着说:“主帅没了,留下再多的强者也无用。” 我这才了然,原来是伏羲前辈连这都告诉了他。 我说雷神怎么对我这么客气,原来已经知晓整个仙界或许都只有我才有可能是天道的对手。 其余人,怕是即便到达圣人境界,也远远无法和天道匹敌。要知道,强悍如蚩尤师尊,不也是下落不明么? 伏羲前辈时刻被天道盯着,不敢太过作为。 女娲,更是被天道将肉身都毁了。 纵然是现在的仙界,除去我外,又有几人敢说天赋比他们还要强悍? 我偏头对琉璃师娘说道:“师娘,九黎就拜托你了。” 我还是担心蛊族会再杀回来,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琉璃师娘轻轻点了点头。 其后,我让人将白虎前辈、夔牛前辈、艳歌师娘还有黄如归前辈叫来,随雷神往青神宗而去。 我们径直在蛊族上空掠过,连气息都没有收敛,直到青神宗和有熊族的边境。 有熊族和我们九黎乃是盟友,但这些年来处境并不能算好。 风族、青神宗、蛊族、刑天族都和有熊族相邻,蛊族被我们九黎牵制,但风族和青神宗却是联手在对付有熊族。若非有熊族曾出现过圣人,且是大名鼎鼎的炎帝,底蕴极深,怕是根本就撑不到现在。要知道,风族和青神宗也是仙界顶呱呱的势力。 至于刑天族,倒是没有出兵对付有熊族。 他们难得的在这场仙界浩荡的战争中保持着沉默。 我偏头看向旁边的雷神,问道:“雷神前辈,刑天族按兵不动,怕是和你们雷族有关吧?” 他只是点头,并没有多说。 但这已经足够了。 以雷神的实力,再有雷族的威势,要震慑住刑地那个老头,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雷族就在刑天族旁侧,想必刑地老头也明白,惹怒雷神,他们刑天族的日子不会好过。 雷神可是现在的仙界第一人。 到有熊族边界巨熊城外,远远望去,巨熊城原本高耸的城墙此时已是破损不堪。虽然上面有不少修补的痕迹,但仍旧有不少空缺没有补上,刀痕剑影更是无数。 此时有熊族和青神宗、风族的军队并没有处于交战时期。 我和雷神他们径直往巨熊城内去。 才到巨熊城外十余里,就有有熊族的强者迎上来。 到得近前,我才发现迎过来的人中赫然有位老熟人,巨熊城城主荣鹿。 他现在也已经到天尊修为。 此时见到我们,他满脸喜色,“巨熊城城主荣鹿恭迎雷神、圣宗宗主及诸位前辈驾临。” 我倒是不奇怪他怎么认出我们来的,白虎前辈身形巨大,便是在巨熊城内,也能看出来是它。 而除去我们圣宗外,哪里还有白虎? 我对着荣鹿拱拱手道:“荣鹿城主客气了。” 他挥手虚引,“来,诸位请。我们族长知道诸位驾临,已经在城主府内预备酒宴了。” 这么客气? 我心里想,看来有熊族现在的情况真不太好。 点点头,我和这雷神他们往巨熊城内掠去,荣鹿等诸位有熊族强者只是跟在旁侧,还稍稍落后。 一路到得巨熊城城主府。 有熊族族长怕是不知道我和雷神都到了,并没有出来相迎。只不过仍旧有位亚圣在府门口迎接。 这位亚圣我并不认识,但想来也是有熊族的老祖级人物。 他看到雷神,极为惊讶,然后稍稍躬身,“雷神。” 纵是圣人,也不敢在曾经身为圣人的雷神面前傲然。 雷神只是轻轻点头。 那亚圣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又看向我:“庄宗主。” 我当然不至于像雷神这般做高姿态,毕竟我以前可不是圣人,面带着笑,“前辈。” 而这声前辈显然让这位有熊亚圣颇为受用,脸上的笑容更为真诚了几分。 又对着艳歌师娘、白虎前辈他们点点头,他道:“诸位请随我进去吧!族长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我们往里面走去。 到得城主府的大殿外,就闻到里面的酒香和菜香。 走进去,宴席已经铺开。有数十位有熊族的重要人物坐在里面。 我们刚进门,他们的眼神便都向我们汇聚而来。 雷神自然是没有人不认识的。 瞧见雷神,他们都如这亚圣般露出惊讶之色,然而纷纷起身,“雷神。” 连端坐在主位上的有熊族族长都亲自起身了。 轩辕静竟然坐在他旁侧下首位置,脸上的贵气比以前更盛了,看起来十足像个女皇。 我估摸着,有熊族族长是得知我们九黎强者到来,才特意安排轩辕静这样坐他下手的。毕竟有熊族和我们九黎之间的关系,有极大的成份是因为轩辕静。而以轩辕静的实力和在有熊族的地位,按理说实在是没理由座次比有熊族的诸位亚圣强者还要靠前的。 此时她看着我,面带着微笑。 我冲她眨了眨眼。 在仙界能见到这些地球的老朋友,总是觉得特别亲切。 有熊族族长好似发现我和轩辕静之间的这种眼神交流,面带着微笑,“来,雷神、庄宗主、白虎兄、夔牛兄,还有艳歌仙子、黄如归兄弟,请上座。” 他们在右首位置为我们预留了几个座位。 雷神自然当仁不让的坐在最上首位置,我紧随其后。 至于巨熊城城主荣鹿,以他在有熊族的身份地位,在这场宴席中,也只能陪坐末席。 才刚坐下,有熊族族长便传音问我:“庄宗主,你们怎的忽然和雷神来了?” 然后,他举杯,“来,诸位共饮。” 我边举杯,边传音跟他说雷神帮助我们逼退蛊族的事情。 这让得有熊族族长的眼中渐渐放出光芒来。 他道:“那你们此来,是帮我们对付青神宗和风族的?” 我点点头,“正是。” 他眼中露出几分惊喜之色来。 1074.劝有熊族诸强者 宴席中很快觥筹交错起来。 有有熊族的仙子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在角落里,则是端坐着不少乐师。 这等迤逦场景,可不像是在打仗时的样子。 但在座诸位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们的到来,无疑是让得这些有熊族强者的心中大振。有雷神在,还有数位亚圣,这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不多时,有位有熊族亚圣见自家族长始终没有问我们的来意,忍不住问:“敢问诸位所来何为?” 他当然不知道有熊族族长和我已经传音聊了很多了。 闻言,我看向雷神前辈。他轻轻点头,示意我说。 我便向着有熊族的诸位强者又说了遍雷神逼退蛊族的事,最后道:“我们来到有熊族,便是想以同样的方式,将青神宗和风族也给逼退,而后,有熊族便可以重享平静。” 说完,我看向有熊族族长。 在座的诸位有熊族强者也都向他看去。 他心中自然早已有了决断,缓缓点头,“如此……便有劳雷神和九黎诸位朋友了。” 但是,有熊族内却是有强者发出不同的声音,还是位亚圣。 他长相颇为奇特,两道眉毛极长,就像是白眉老祖似的,不过眉毛是黑的,听得有熊族族长这么说,当即便微皱起来眉头来,而后放下酒杯,对着有熊族族长拱手道:“族长,我觉得此事不妥。” 有熊族族长对他极为客气,微笑道:“族叔请说。” 原来这人竟然还是有熊族族长的排行叔叔,那可真是有熊族老祖级人物了。 他点点头,道:“能让青神宗和风族退军固然是好事,可就这么双方罢战,我们以前的损失如何算?” 感情这位也是争奴前辈那样的死战分子。 有熊族族长看向我来。 我心领神会,看向这位亚圣:“前辈,你以为当如何?” 他昂首挺胸道:“既然雷神和九黎诸位朋友到来,我们实力大增,那自当将青神宗和风族逐个击破,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才是。” “然后呢?”我追问道。 他挥手,“自然是横扫青神宗和风族,将他们的领土全部纳入我们有熊族的疆土中。” 我听完,轻轻点头,“前辈鸿鹄大志,晚辈佩服。只是前辈可曾想过没有,纵是有我们帮忙,战败青神宗、风族联军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到时候,且不说贵族还有没有余力横扫他们疆域,就算是有,又还有力量镇压他们的族人吗?风族和青神宗可都不是小族,难道还能将他们的人全部变成奴隶?” 这亚圣道:“他们连军队都没了,还拿什么和我们抗衡?” “好!” 我站起身来,“既然如此,请前辈试想,若是贵族没有军队了,贵族的百姓们,会任由其余势力屠戮吗?” 他被我说得怔住。 仙界的这些大势力都因为势力极强,而使得民众们也拥有极强的向心力。对于这些势力中的百姓们来说,怕是宁愿死,也不愿沦为奴隶的。这些传承数千年的势力,可不是那些小势力能够相比。 仙界这些年来,一个一个势力蹿起,又一个一个衰落。可有几个顶尖势力被覆灭过? 除去像是药族那般自闭的,这些顶尖势力始终都保持着昌盛。 可沉默了会,这亚圣又道:“可依着你们的意思,将青神宗、风族逼退,又有什么意义?他们隔日还不是会卷土重来?侵袭我们有熊族的领土?” 雷神突然发声,声音不大,却极深沉,“有本尊在,量他们不敢。” 他这句话,让得这位有熊族亚圣再度失声。 只是我俨然发现,还有不少有熊族强者觉得不甘。 战到现在,有熊族已然付出极大的代价,双方可谓血海深仇,岂是说罢休就那么容易罢休的? 我理解他们。 说实话,当初雷神要将蛊族那位最强亚圣放掉,让蛊族退军,我心里也经历过强烈的挣扎。 但是,伏羲前辈所说的天道却始终都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有这种现在都还不知道底细的大敌在,对其不顾,还和仙界其余势力争锋,让仙界实力倒退,就显得有些不智了。 我眼神从大殿内的诸位有熊族强者面上扫过,忽然问道:“诸位可知为何圣人晚年皆遇不详?” 他们都露出疑惑之色来,不解地看向我,显然不明白我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有熊族以前有圣人,而且还不仅仅炎帝一位。 我自顾自接着说道:“因为在我们仙界诸修士的上面,还有一个无法预测的敌人存在。难道诸位,就不为这件事情感到奇怪?当诸位圣人辛辛苦苦修到巅峰,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得到永生时,却意外全部被魔化,成为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诸位想日后步诸位先贤的后尘?” 我这话说出来,让得他们尽皆变色。 而后,刚刚说话的有熊族族长的族叔看向雷神,“敢问雷神,是何人做的手脚?” 大家都知道,雷神是自斩修为之后才得以脱离魔化状态的。 “不知道。” 雷神只是轻轻摇头,“本尊入魔时,没有任何的征兆。” 在座众人尽皆微微色变。 雷神这时又道:“不过本尊坚信我们历经万年开辟出来的修行之法绝对不是条断路,永生绝不是镜中花、水中月。成圣后入魔,是有我们此时还无法揣摩的存在在捣鬼。” 我点点头,紧跟着道:“这人才是我们修士最大的敌人,现在内战,实为不智。” 连有熊族族长都听愣了,“雷神和庄宗主可有追寻到任何蛛丝马迹?” 我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九黎大首领蚩尤失踪,应该就是去追寻那个人的所在去了。” 这自然也是个石破天惊般的消息,让得在座诸位有熊族强者更是讶然。 他们沉默下来,眼神对视间,并没有人说话。 我叹息道:“我觉得此时咱们应该做的最为首要的事情便是提升各自的修为,待日后合整个仙界之力,我们或许可以找到那让圣人入魔的存在。至于仙界内战,等修道路彻底明朗,诸位要再战,庄某绝对和有熊共同进退,诸位以为如何?” 他们纷纷沉思起来。 在座的多数都是天尊强者,未必就没有机会日后修到圣人境界去,谁敢不为自己的以后着想? 真要到圣人,却沦为魔人,那还不如不修呢! 雷神的现身说法,无疑让得他们也清楚认知到,现在的修道路看起来还是条断路。 最后,那有熊族族长的族叔率先说道:“但凭族长做主吧!” 他此时已经是亚圣修为,怕是更想将圣人入魔这件事情搞清楚。 有熊族族长猛地拍手,“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将和青神宗、风族之间的恩怨撇下。” 我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诸位大量。” 事情定下,我心里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来之前,我就担心有熊族不愿意罢战啊…… 青神宗、风族不愿意罢战,我们可以逼得他们罢战。可有熊族却是我们盟友,若是他们不愿意罢战,我能够怎么办?逼他们不成? 而这时,有熊族族长忽地举杯,开怀笑道:“既然大事已定,趁着这喜庆,老夫也有一事想说与庄宗主听。!”他说着,看向我来,“我族公主轩辕静向来仰慕庄宗主,我族也愿意与九黎更为亲近,不知道庄宗主意下如何?” 我瞬间懵逼。 这是什么情况? 看向轩辕静,她的脸上有几抹红晕。 1075.再到火国 有熊族族长这是给我“逼宫”啊! 当着有熊族这么多强者的面说出这种话来,他的心思我如何看不出来? 他是根本没有打算给我拒绝的余地。 试想,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他,轩辕静日后如何自处? 强塞给我我都不要? 有熊族诸位强者又会如何想? 他们想和我们九黎族更亲近,我们九黎却瞧不上他们有熊? 只是……我这出趟门,又捞个老婆回去。我家里的老婆们还不得把我给揍死? 我张着嘴,愣住两秒,只能使出拖字诀,道:“前辈,此时仙界大乱,纵是我们两族联姻,也不适宜在此时举办婚礼。依我看,不如等仙界安定下来,咱们再做商议如何?” 他却是不愿就此作罢,道:“是再做商议?还是到时便举行婚礼?” 我心里哭笑不迭。 而这时,轩辕静忽给我传音,“你答应下来吧,我一心向道,和你有夫妻之名也能省去不少麻烦。放心,我嫁到你们圣宗去也只会苦心修行,白雪她们那边,我会去向她们解释。” 我看向她,俨然发现她眼中隐有不快。 她应该真是抱的这种想法,但心里肯定难免还是有些不高兴。 她肯定觉得我是瞧不上她。 其实她这样的大美人,我怎么可能瞧不上? 只是感情这种事…… 不过,她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若再做推辞,那就真的过分了。 男人要脸面,女人也要。 虽然心里仍是有些别扭,当我终究还是对着有熊族族长拱手道:“举行婚礼。” 有熊族族长开怀大笑,其余有熊强者也是露出笑容来。 我们九黎现在正处于飞速发展时期,日后定然能成为仙界超顶尖势力,这些他们怕是都看得出来。 要不然,有熊族族长也不会要这般将轩辕静嫁给我。 只是,他这样做,怕是也让得轩辕静心里会有些别扭吧…… 这是处在大势力中的无奈。 艳歌师娘还在旁边给我传音,带着揶揄,“你这小子倒是艳福不浅,都不在你师尊之下了。” 我实在是哭笑不得。 在巨熊城内呆过数日。 有熊族整军,大军主动压向青神宗军队驻扎的群山中去。 青神宗应该已经得知我们来到有熊族的事情了。 蛊族被逼退的事情也已传开。 有熊族大军到时,他们已经摆开阵势准备迎战。有数位亚圣强者环绕在那青神宗宗主青神旁侧。 雷神从我们的军阵中掠出去,傲然道:“青神,你等不是本尊的对手,退军去吧!” 青神却道:“雷神,我敬你以前为圣人,也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能斩我,又能斩我青神宗数百万将士吗?” 在将士面前,他显然不愿意说任何软话。 雷神闻言则道:“本尊不能,但若是我们雷族和九黎、有熊联手来对付你们青神宗和风族呢?” 这话,让得青神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我们现在顶尖实力层次占着绝对的上风,让得他们很是被动。 而后他道:“你们雷族真要淌进这趟浑水来?” 雷神道:“本尊只要仙界重归平静,谁不愿罢战,那我们雷族兵锋便指向谁!” 我也掠向前去,“还有我们九黎!” 青神怕是这几天其实就已经在想过这个问题。 我施展出望气术,赫然发现他们军中还隐藏着亚圣强者。 他真打算鱼死网破? 而这时,他却是说:“若我族退军,你们就真的不会进犯我青神宗之地?” 雷神淡然道:“本尊说过,只要仙界平静。” 青神看向我来。 我道:“我连和蛊族之间的仇恨都能放下,和你们青神宗又有何不能?” 青神只是迟疑数秒,便重重点头,“好!我们青神宗退军!” 我心想,他怕是在知道蛊族的事,还有我们来到有熊族之后,心里就已经有这样的想法萌生出来了。 蛊族被逼退后,他们那个阵营已然落入了下风。这时候还硬撑,那是找不自在,退军是最好选择。 而且,雷神还没有向对蛊族最强亚圣那样,逼青神答应他一个条件呢! 要是这个时候青神不见好就收,那他就是个傻子。我想,能将青神宗发展成这样势力的人,怎么着也不至于是个傻子吧? 我看向雷神,眼神中隐隐有着喜色。 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修到亚圣层次,到时候青神宗等再想调皮,我也不怕了。 以我的底蕴,到亚圣层次,和斩尸境界的亚圣匹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这时,青神向着雷神微微拱手,已然朗声喝道:“退军!” 他军中的两道亚圣气息悄然向着后方隐去。 什么鬼? 我发现这幕,眉头微皱,难道是杀手? 说实话,蛊族、青神宗,我都可以和他们化干戈为玉帛,甚至苦大仇深的水国都可以,我连雨修濨那老妖婆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仙界有两个杀手势力却始终让我耿耿于怀,七情阁和轮回阁。 他们上次在净余城可是逼得我自爆了。 虽然现在我重塑肉体,但是,心里可还是对他们恨得厉害。 雨修濨老妖婆和我不共戴天,要杀我尚且情有可原。你们七情阁和轮回阁凑什么热闹啊? 虽然我和七情阁、轮回阁也有些恩怨,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我不过是斩杀他们数位种子杀手而已,放到现在的层面上,那不过是芝麻绿豆般大点的事,他们斩我,就有些过分了。 当然了,此时哪怕真是七情阁和轮回阁的亚圣在青神宗军中,我也不会做什么。 雷神说得没错,我们要的,只是平静。 见得青神宗大军缓缓退去,有熊族族长掠到我们旁边,轻声道:“有劳两位了。” 最近两年,有熊族已是露出颓势,抵挡得有些艰难了。 我客气两句,然后随着有熊族大军压向探得的风族大军驻扎之处。 只是还没到那里,就有军士来报,说风族已经撤军了。 看来他们也知道自己没得选择。 青神宗都退了,他们风族还玩个屁? 说不定青神和风族族长早就已经商量好退军了,青神刚刚,说不定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不过没谁在乎这些,我们要的,只是他们退军。 有熊族大军浩浩荡荡又都全部回到城内。 我和雷神、白虎前辈他们也随着有熊族诸位强者再回到巨熊城内。 有熊族族长要大摆筵席庆功,挽留我们,被我和雷神婉言拒绝。青神宗和风族是退军了,但火国那边却是还在和水国厮杀。整个仙界,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势力在作战,到处都有战火在燃烧。 没在巨熊城内多做停留,我们这几人往东,往水火两国边境而去。 在路上我就在想,要想让水火两国罢战,怕是不会像让青神宗、风族退军这么容易。 水国和火国可是明争暗斗许多年了啊! 我估摸着,怕是火国内反对罢战的声音也会远远比有熊族更多。 但是不管如何,我们都势必要去试试的。 我们横穿有熊族疆域,便到水国边境。然后我们沿着水国边境的大河一路往北,到得火国和水国接壤的一座城池才停下来。此城名为断水城。 从水火两国中不少城池的名字就能想到他们之间的仇恨有多么深了,什么灭水城、断水城、覆火城等等,两国境内有太多这种带着极强针对含义的城池。 从这地处最西角落的断水城,再到最东沿海的灭水城,都是水火两国的战线,各自沿边境布着重兵。 这些年来,两国将士死伤的数量,要远远超过我们九黎和蛊族厮杀时的数字。 他们是真打心眼里想要将对方彻底覆灭掉,甚至宁愿为此拼个两败俱伤都不在乎。 这是从共工祝融那时候起就结下的夙愿。 我们在断水城见到此处火国大军的统领,他认得我,因为就是我的便宜岳父星火候主。 他修为还未到天尊,但却仍是一军统帅。 见到我,他很高兴,拍着我的肩膀,“你小子果然没死!” 然后他就兴高采烈,满是自豪的给他军中将领介绍我,是他女婿,是圣宗宗主等等…… 其实他军中的将领,有不少本就认识我,都是以前火国的老熟人。 谁都知道他是想炫耀,眼神中便都有忍不住的笑意。 我也是哭笑不得。 我这便宜岳父,因为这,好歹没将雷神这位大拿给怠慢了。 宴会时,我试探着跟星火候主说及我和雷神想让水火两国罢战的想法。 可没曾想,我这位岳父听完,却是瞪眼道:“罢战?罢什么战?除非我死了,要不然老子非得把水国那些杂碎都给灭掉不可。” 他甚至都没顾及雷神在场,毫不犹豫的就拍桌子说出了这句话。 这让我颇感头痛。 看来,我还把水火两国之间的夙愿想得太轻了。 火国内,有星火候主这种想法的,怕是有不少人吧? 起码此时,他军中的许多将领便都是这样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 这事难办了…… 我心里不禁微微嘀咕。 雷神的眉头也是微微皱了起来。 1076.劝说失败 但我并没有劝说星火候主,更没有和他争辩。他是我岳父,但火国做主的人,却不是他。 当下,我绝口不再提水火两国罢战的事,只是和他军中将领饮酒。 数十分钟后,我和雷神他们离开断水城,往火国边境沿线的另一座城--火威城而去。 星火候主说,火国老祖姜广之此时亲自坐镇火威城。 只有说服他,火国才可能罢兵。至于水国,到时候我和雷神、白虎前辈他们杀到,他们便是不想罢战,那也得看看能不能敌得过我们。 一路往东,满目苍痍。 我们沿途所过各城尽皆是千疮百孔,百姓流离。 到得火威城内,我们见到姜广之前辈。 他对我们的到来丝毫不感到惊讶,见到我们便说:“雷神、庄严,你们来了。” 他的脸上也没有几许笑容。 我知道,他已经知晓我们的来意。而他这副模样,显然是并不打算罢兵。 火国上下同心,数千年来,无时无刻都不在想着覆灭水国。 我深深看两眼姜广之前辈,道:“前辈,咱们能不能进去商议商议?” 火国火皇姜元良也在,他对我点点头,带着笑容,但眼神难掩几分复杂之色。 想想数百年以前,我和他联手共谋火皇之位。到后来,他成为火皇,成为仙界了不得的人物。而现在,我却也成为圣宗宗主,地位还要在他之上。 要知道,数百年对修士来说并算不上太长。 我崛起的速度太快了。 姜广之前辈可能打定主意不霸占,但也不至于将我们晾在外面,毕竟我们是盟友。 他挥手引道:“来,诸位请!” 我们跟着他往火威城内的帅帐而去。 然而,才刚落座,姜广之前辈竟是对我说道:“庄严,如果你是来劝我罢战的话,那便不用提了。” 这话,他不好和雷神说,但我是晚辈,他直接堵住我的嘴无妨。 我心里泛起苦意。 如果水火两国不罢战,那我和雷神之前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用歉然的眼神看了眼姜广之前辈,我还是开口说道:“前辈,庄严知你心意已决,但还是请求你能够再行三思,和水国止戈,对现在的仙界和火国,都有好处。” 然后,我一股脑将圣人魔化的事情都说出来,就像是之前劝有熊族的强者那样。 但是,姜广之前辈听完,却是道:“成圣之后的事,可以再想办法。在这之前,我非灭掉水国不可。” 连他都是这样的态度,在座的其余火国强者便可想而知了。 我是真没有想到,在面对水国这个问题上,他们竟然如此执拗和坚持。甚至,连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我。 姜广之前辈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以后要合力对付那幕后黑手,可以,但是,先弄掉水国再说。 雷神前辈说留着水国,对以后仙界齐心协力对付那幕后黑手有好处。 可姜广之前辈怎么说? 他说:“仙界浩瀚,少个水国也无妨。我火国绝不会和水国共同作战,有他们,便没我们。” 我和雷神对视,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 从情谊上讲,我自然愿意帮助火国覆灭水国,但是,水国若是被我们联手灭掉,之前被劝退的蛊族、青神宗、风族会怎么想? 他们定然会觉得我们实在麻痹他们,意在逐个击破,毕竟水国是他们阵营里的势力。 到时候,他们为自保,只怕会不顾当初的话,继续和我们作战。 虽然他们势力可能已经不如我们,但我们想要灭掉他们,也势必要付出极大代价,仙界只会生灵涂炭。 现在仙界本来就强者不多,再凋零些,以后还怎么对付天道? 我问姜广之前辈,“前辈,你要如何,才肯罢战?” 他坚决摇头,“如何,都不罢战。” 显然他们已经和水国打出真火来了,双方都是倾尽全国之力在作战。 雷神给我传音,“庄严,若不然便让水火两国继续闹腾下去吧,他们两国之间的战争,还不至于影响整个仙界。” 我沉思再三,悄然点头。 我连姜广之前辈都不能说服,纵然再去水国,也是徒劳。 火国不愿意罢战,水国怎会愿意退军? 没有再火威城中多呆,我们便向姜广之前辈告辞,然后离去。 他的态度这么坚决,我们再多说也是无济于事。 然后,我们前往无尽海域中的龙族。 只是没想,在龙族我们竟然也是遭遇到阻力。 龙族向来是海域霸主,相当高傲的,却和星海宗、静月府交战这么多年,无疑也不愿意罢战。 我们找到龙皇,龙皇只是说:“若不灭星海宗、静月府,日后我龙族在海域中还有何威严?” 可是灭星海宗、静月府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单个拎出来,星海宗、静月府都不是龙族对手,但两者联盟,龙族也难以覆灭他们。 大半个仙界海域,都因为这三者间的战争而被牵扯进来。 水火两国还好,但龙族和星海宗、静月府的战斗不休,那真的是整个仙界都不得平静。 海域是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我被逼得没法子,只能对龙皇说道:“龙皇殿下,可否给庄严五百年的时间?若是五百年内还不能让那幕后魔化圣人的黑手露面,庄严愿携九黎之力,和龙族联手共同覆灭星海宗和静月府。” 我和星海宗、静月府本来就有仇。 艳歌师娘当即惊讶给我传音,“庄严,你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妥?” 我暗暗摇头,回道:“师娘,庄严有信心,五百年后让整个仙界都不敢再轻视我的话。” 不过区区数百年,我从寻常人修行到接近亚圣境界。再有五百年,谁就能肯定我不能成为圣人? 而且,若是天道真露出什么端倪来,我就不信仙界这些势力还真的有心思再互相征伐。 谁不得为自己以后成圣的路想想? 龙皇也被我的话语惊住,微微皱眉道:“你就这么有自信?圣人魔化当真有幕后黑手?” 雷神在旁边淡然道:“不然我等还会自主入魔不成?” 龙皇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 他也是亚圣修为,说不准日后便也能晋升到圣人境界。显然,他也不愿意自己以后被稀里糊涂的魔化。 “好!” 龙皇重重点头,“五百年便五百年。庄严,若是五百年后没有任何线索,你可要记得你今日的话。星海宗、静月府冒犯我龙族威严,本皇势必要与他们分个高下。” 我心里惊喜,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道:“庄严定然记得今日之言。” 说着,我故作出为难的模样来,道:“只是,要让静月府、星海宗退军,却还得劳烦龙皇前辈帮忙才好。” 虽然我们此行几人都有亚圣修为,可还不至于就这样大咧咧的到静月府或是星海宗军中去。 若是他们有十来个亚圣等着我们,那我们也招架不住。 龙皇心思剔透,明白我意思,稍作沉吟,而后道:“你想让本皇如何帮你?” 我道:“若是前辈能够派遣使者将静月府府主还有那星海宗宗主约出来见面,就最好了。当然,以我的名义。” 龙皇轻轻点头,“这倒也无妨,那你们便现在这里住下,等我的消息吧!” 我拱手:“多谢前辈了。” 然后我们便就在这龙宫中住下。 过得十余天,龙皇才再度来见我们。他说,静月府府主和星海宗宗主答应和我们见面。 怕是他们也知道,若是我们帮助龙族的话,他们的日子并不会好过。 我心里微松,既然他们肯见面,那这事,应该是成了一半了。 1077.约周海、赵月柔 见面的地点,在海域中一名为海王岛的岛屿上。 据说这岛屿上以前曾出现过一只极为强悍的海兽,纵横附近千里海域无敌,是以才有这么个名字。 当然,纵是纵横海域千里的海兽,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也不算什么了。 从实力上,我也已经站在仙界的最顶尖层次。 当天,龙皇就带着数千禁卫和我们前往海王岛而去。 涛声不绝。 还未到海王岛,我就远远看到海面上旌旗飘荡,无数龙族将士浩浩荡荡的排开了阵势。 而在龙族军阵对面,还有两支泾渭分明的军队。看来,他们显然对对付都不放心。 我们到得龙族军阵的前头。 领军的是六侯爷。 他见到我,笑眯眯的冲我拱手:“庄宗主。” 我哭笑不得,“六侯爷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哪敢在您的面前受此大礼哦!”说着连忙给他躬身。 在我心里,始终把六侯爷当成亲近的长辈。他以前救过我的命,当然,这和妃儿也不无关系。 六侯爷见我这样,哈哈大笑。龙皇的脸上也是露出几缕笑意来。 雷神拍拍我的肩膀,率先向着海王岛上掠去。 双方都在海王岛外摆开阵势,但海王岛上还是空荡荡的。 我跟在雷神的后头,落在海王岛上葱郁的树上,悬空盘膝而坐。 雷神挥袖,拿出张小四方桌来,对着静月府、星海宗军阵方向朗声喝道:“周海、赵月柔过来一叙。” 那边军阵前却是有三个人影掠过来。 到得近前我才看清楚,赵月柔那个刁蛮婆娘竟然也来了,跟在她母亲赵月柔的旁边。 才看清楚我,她就恨恨地剐了我一眼。 当初若不是余魅香拦着,她都死在我手上了,这事,怕是数百年来她始终都未曾忘怀。 不过我现在自然不会将她还放在心上,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天之骄女而已。 赵月柔和周海到近前,对雷神微微躬身,“雷神。” 而后才过来,在四方桌旁坐下。 他们却是没有和我打招呼。 我们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周海的儿子周浩更是被我所杀。 而赵月柔,也因为余魅香的关系,和我们九黎已经为敌过不知道多少次。 我也懒得跟他们见礼,只是淡然坐着。 雷神拿出酒杯和酒,自顾自倒着酒,道:“我们以劝说龙族,休战五百年,你们以为如何?” 赵月柔轻轻冷哼了声,“这些年来,我们静月府弟子死伤无数,怎是说休战便休战的?” 周海则是始终盯着我,眼中有着极为浓郁的杀意。 雷神也不为赵月柔的态度恼火,仍是淡然自若的模样,“若是我雷族,再有九黎族相助龙族呢?” 赵月柔微皱起眉头,随即却是冷笑,“雷神还是不要吓唬我们吧,若是雷族和九黎出兵海域,蛊族、青神宗、风族、刑天族也不会坐视不管。我想请问,到时候雷族和九黎,还抽得出兵来吗?” 她倒是不傻,竟然将现在的局势看得如此透彻。 雷神轻轻哼了声,“那我现在就斩你呢?” 赵月柔的眸子猛然凝缩起来。 她不可能不怕。 但她最终还是强忍着心悸,道:“以雷神实力,要杀我自然不难,但杀我,静月府和龙族定然不死不休。” 周海不知为何现在变得有些阴测测的,“我们星海宗也是如此。” “呵……” 我突然冷笑,“好,那你们便战下去,我看日后,是你们胜,还是我们胜!” “狂妄!” 赵月柔带着鄙夷瞥我,“庄严,莫要以为你现在能斩杀天尊就无敌了。仙界比你强的人,还多得很。” 我轻笑着,“是,仙界比我强的人是很多,但你赵月柔不是。假以时日,你更只有被我碾压的份。” “放肆!” 她猛地拍桌子,雄浑的气息瞬间自其体内爆发出来。 周遭大树尽皆折腰。 我却是纹丝不动,道:“你不过就仗着有亚圣修为而已,只待得我到亚圣,难道不能碾压你?” 我对自己的天赋和底蕴有着极强的信心。 周海忽在旁边说:“那也得你能突破到亚圣境界才行。” 他这话里,带着极浓的杀心。 雷神都听出来,道:“有本尊在,倒要看看仙界谁有本事能够斩杀庄严。” 他对我也有信心。 为什么? 因为我身后还有伏羲前辈站着,这是谁都不敢忽视的底蕴。 雷神心里清楚得很,有伏羲前辈在,我在仙界就是立于不败之地的。惹恼了伏羲前辈,他不顾天道,冲将出来,现在的仙界谁能抵挡得住圣人之威? 周海还以为只是雷神会护着我,但也是不禁眸子中划过几抹凝重之色来。 我淡然道:“蛊族、青神宗和风族都已休战,两位还是不要自误的好。真待得我修到亚圣境界,便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我对他们可不会客气,若非是顾及大局,我现在就想扇这两不知好歹的货。 闻言,赵月柔眼神冷冷地盯着我,“你以为你到亚圣,就能纵横仙界仙界无敌了?” 周海则道:“仙界天才如过江之鲫,个个心高气傲,可最终的结果,却大多是陨落了啊……” 赵月月则是冲着我翻白眼,嘴里嘀咕,“就会唬人。” 我轻笑着,眼神自赵月柔和周海脸上扫过,“两位若是不信,出手试试?” 周海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赵月柔的眼中也是有着凶光划过。 他们两心里都想杀我得很呢! 最后是周海率先开口,“那本宗主便让你见识见识天尊和亚圣的差距,免得你年纪轻轻如此轻狂。” “请便!” 我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来,然后便飘然起身,往海王岛边缘处掠去。 周海也不知道是想显摆还是怎么的,挥袖间,身形超过了我。他身上的袍子星星点点,如璀璨星空。 雷神和赵月柔、赵月月,还有龙族、星海宗、静月府军阵中不少道目光,都汇聚向我和周海来。 我们刚刚说话的声音并不轻,他们动用内气的情况下,听到也是正常的。 到得海王岛边缘处,周海率先顿住身形。我在离开两里左右距离的空中也停下。 他阴冷笑着,“庄宗主,若是老夫失手斩你,那怎么办?” 我道:“若是我死在你手下,那是我庄严命薄,绝不怪你。” 他看向雷神那边。 雷神遥遥道:“本尊不会出手为庄宗主报仇。” “好!” 周海听到这话,登时露出冷笑来,眼中有着得逞之色划过。 作为亚圣,他无疑对自己的实力也有着极强的自信。 其实,以我现在的实力,和他对敌,的确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他。我主动邀战,自然是有原因的。 三百多年过来,我们的太极终于再度有了突破的迹象。在和蛊族大战后,这种突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已经只差那临门一脚,我想借周海之力,来帮助自己突破。 太极大道威力莫测,只待我突破,实力定然再度暴涨,不敢说败周海,但绝不至于被他斩杀。 没有再说话,我将阳王枪召唤到手中。 周海也将他那柄泛着星光的神剑召唤了出来,是顶级神器,其上的气息要比阳王枪浓郁些。 以亚圣修为对我,竟然还要占灵器上的优势。我心里冷笑着,却也懒得说什么。 诸般大道气息瞬间覆盖在我周围。 我领悟的大道之多,仙界绝对无人能出其右。 当然,领悟大道,在精而不在多。 周海瞧见我这样,也只是不屑的冷笑着。他并没有太将我放在眼中。 天尊无法和亚圣匹敌,这在仙界几乎是铁律。 1078.太极第十层 我率先向着他攻去。 未到近前,数万箭羽浮现在我背后,向着他呼啸而去。 他挥手,身前有无数星芒显现。 这些星芒爆发出极为耀眼的光芒,眨眼间便将箭羽尽皆抵消掉。 他也是掠向我来。 星海宗不擅肉身,但在道法方面有着不俗的造诣。 周海知晓我肉身强悍,没有与我近身打斗的打算,在我面前数百米处,企图以道法碾压我。 有星光出现在他的头顶数百米处,然后随着他挥剑时落下。 陨星。 忽有璀璨星芒带着极强的威能向我笼罩而来。 这道星芒便好似是夜空中的一束强光灯似的,极为凝聚。 我左手挥动,一道指芒急窜而出,“湮灭指。” 但亚圣的确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纵然我现在已是混沌道体,对道法有着极强的增幅,又兼职融合内气极为强横,但和周海还真有点距离。 湮灭指的指芒和那束星光碰撞后,没能抵消星光,竟是被星光湮灭。 星光刺到我的身上。 周海露出冷笑来。 只是他高兴得太早了。 我周身内气流转,还有金晶体的那些金色丝芒。 星芒刺在我身上,让得我咬牙,感觉到疼痛,但是,并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 星芒消失时,我安然无恙。 这又让得周海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下来。 他不愿意再试探下去,忽地,将其道体显化出来。 一株挂满着星形树叶的植株,整个都释放着星华般的光采。 他想打我个措手不及,道相刚刚显化,便释放出无穷气势来,有万道星芒同时笼罩向我。 这情景,就像是夜色中星空突然崩塌似的。 只是我的反应也不慢。 他刚刚显化道相,我也紧接着将噬道藤显化出来了。 我又不是傻子。 他堂堂亚圣都显化道相了,我还不用道相,那不是托大么? 见他使出这样威力绝伦的技法,我本有心以九大法帝天相对付,但这念头只是在我脑海中闪过便被我掐灭。 我操纵着数万噬道藤藤蔓组成太极图,同时,心神也全部融入到太极大道中去。 我和他打,不仅仅为战败他,更想的是突破太极大道。 怒目金刚威力已是绝伦,我很憧憬下一层次的太极大道有多么强悍。 现在在太极大道上我没有师傅,只能靠自己摸索。哪怕是老头子,现在也只到第八层阴阳交合而已。 只是,这最后临门一脚,需要灵光。 感觉到了,瞬间可能就突破了。若是感觉不到,几百上千年无法突破也不奇怪。 太极图虚影浮现在噬道藤组成的太极图外。 那无数道星芒和其碰撞着。 太极图只是静静的悬浮着,将一道道星芒抵消。 周海的道相微微震颤,不断有星芒爆发出来。 不过十余秒,太极图终究还是达到其承受的极限了,出现裂缝。 纵是我不断的向其输送内气,还是无法继续支撑下去。 这只老王八还真是难对付。 我不得不承认,纵然我天赋近妖,此时也被这老王八压制着。 他占据着上风。 我不是不想攻到他近前去,和他近身搏斗,只是他道法太过强悍,我冲不过去。 太极图崩散时,我操纵数万噬道藤藤蔓狂舞,抵挡那些星芒。 噬道藤道相的命门是主藤。 无数的噬道藤藤蔓被星芒摧毁。 纵然我领悟诸多大道,噬道藤藤蔓有坚韧大道、生生不息大道等加持,极为坚韧,也无法将周海发出的星芒完全抵住。 而他占着上风,这时候更是将内气全部向我倾泻而来。 有数不清的树叶自他那道相上飘落,然后忽然隐匿到空中去。 再出现时,这些树叶竟是已经将我所化的噬道藤团团包围住了。 是阵法。 他的神剑也忽然蹿将出来,爆发着无穷星芒,向着噬道藤主藤疾刺而来。 那些还未消失的星芒忽然凝聚,集中攻击一处,大肆摧毁着我的噬道藤藤蔓。 老王八,这是摆明了要斩杀我啊! 他招招都是杀招,不想给我喘息的机会。 我心念闪动,阳王枪在空中划过,而后也隐匿到虚空中去。 你有阵法,老子也有。 而后,当噬道藤的防御就要被摧毁时,我施展太极图,向着前方抵挡而去。 攻击型的太极图。 这太极图缓缓旋转着,瞬间将剩下的那些星芒全部湮灭。 星芒触碰到太极图时,尽皆都被化为无形。 最后,太极图和周海的那柄星光神剑碰撞到一起。 极为刺目的光华自碰撞的中心爆发开来,将这方圆数里都覆盖在内。 我心神剧烈震颤,竟是连道相都差点被瓦解。 这让得我暗恨。 要不是我灵魂创伤未愈,其实还不至于如此。 但所幸,我到底还是撑住了。 太极图剧烈震颤几下后,重新稳固,牢牢将周海的星光神剑抵挡在噬道藤前数百米处。 冷厉的剑芒穿透过来,让我心里感觉到阵阵凉意。 而这时,周海的那星空大阵也开始发动攻势了。 悬浮在空中的无数树叶纷纷射出星芒来,就像是无数挺机关枪似的,火力密集的向噬道藤覆盖而来。 我操纵藤蔓进行抵挡,赫然发现这些星芒威能极强,藤蔓竟然是处之及碎。 纵然噬道藤藤蔓有数万,而且可以用内气进行补充,也经不起这般消耗啊! 而且,有的星芒落在噬道藤主藤蔓上,的确对我造成了创伤。 这些攻击落在噬道藤主藤蔓上,那就等于是落在我身上。 也幸亏我金晶体防御极其强悍,要是寻常天尊,受到这样的攻势,怕是早已经道相瓦解了。 而我撑到现在,也显然让周海极为不爽。他道相不断微微震颤着,星光神剑上的威能还在增强。 这个老王八不断在往神剑上加持内气。 我分心数用,全神贯注。 和亚圣对敌,那和走钢丝没什么区别,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战败。 强者过招,一打数十天数百天那是不太可能的事,除非是像洪七公和欧阳锋那样单纯的比拼内力,其实往往,胜负都是在一瞬间的事情。甚至有的刚开打便分出胜负的也不在少数。 我抵挡得颇为艰难。 说到底,我现在能在天尊之中无敌,但和亚圣比起来,还是有那么丁点差距的。 而且,周海也不是新晋的亚圣。 他作为星海宗宗主,底蕴也是极为深厚。 我现在是靠着金晶体的防御在撑着。 还好,这个时候,五行枪阵也得以成形。我立马将其催动起来。 无数枪影瞬间浮现在噬道藤周围。 而且,这些枪影在我的操纵下,在空中融合着。 多的数十支枪影融合,少的数支,然后都向着那些空中的树叶疾射而去。 这过程中,无数枪影和那些星芒碰撞到一起,如漫天的烟花,绽放开来。 有五行枪阵和噬道藤藤蔓合力,我瞬间轻松不少,开始全心全意抵挡周海的星光神剑。 这个老小子现在还拿我不下,想要胜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更别说斩我。 虽然我不如他,但他也没比我强多少。 纵然我到最后输了,也是虽败犹荣。有几个天尊能够和亚圣战成这样? 当然,我不满足于仅仅如此。 我再度沉入到太极大道中,不断为那太极图加持着。 当双方的威能越来越强时,我好似听到体内有“啵”的一声如玻璃破碎时的脆响。 一道灵光在我脑海中划过。 我捕捉到了。 太极图上忽有无尽的光华闪耀而出。 这光华,瞬间将周海的星光神剑的光辉都压盖过去。 其上的威能,连我自己也不能揣测。 我只看到,周海的道相瞬间剧烈震颤起来。 太极第十层——阳极。 1079.败周海 然后,周海的星光神剑只是抵挡住几个眨眼的时间,便彻底被太极图轰得倒飞而去。 太极图向着周海所化道相闪掠而去。 他的道相剧烈震颤,释放出万千光华来。 心神牵引之下,连他的星光大阵都威力骤减。 只是,这万千光华却仍是没能挡住太极图。太极图最后硬生生轰在周海的道相上。 虽然威力以是强弩之末,但周海显然仍是不好受。 我没有再出手。 过两秒,他的星光大阵自然隐去。周海撤掉道相,以极为忌惮的眼神看着我。 他虽未受伤,但有些灰头土脸。 见识到我太极图的威力,想必他心里已然意识到,别说打败我,他便是想在我手中自保,也殊为不易。 我淡淡看着周海,道:“周宗主,如何?待我到亚圣境界,你觉得你等还会是我的对手吗?” 他的脸色忽青忽白,好像是便秘似的。 在这刻,想必他的内心是十分纠结的。但是,在仙界,始终都是靠拳头说话。 我实力比他强,便由不得他不低头。 足足过去十余秒,周海终究还是涨红着脸稍稍低头,“庄宗主天纵之资,老夫佩服。” 这句话说出口,仿佛把他的精气神都抽尽了,让得容貌年轻的他在这瞬间愣是露出几分老态来。 我轻轻笑着,负手飘然飞回到雷神旁边。 连雷神看向我的眼神中都带着惊讶。 至于赵月柔和赵月月母女两,此时更是处于呆滞状态。赵月月的红唇微张着,久久都未能合上。 我问赵月柔,“赵宗主,现在你可愿罢战?” 她极为不甘,眼中闪过羞愤、挣扎之色,但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赵月月看向我的眸光极为复杂。 想想以前,我不过是和她同级的高手,但现在,短短数百年,却已经到她连仰望都不可及的层次。 雷神等周海脸色难看的飞回来后,挥挥手,“既然如此,星海宗、静月府、龙族三方罢战五百年,五百年后,你们如何闹腾便由得你们,大家各自领兵回去吧!” 话说完,他直接不客气地将灵酒连带着桌子都收回到袖里乾坤中去了。 周海若是不和我打,雷神说不定还不会这么不客气,但现在,他们俨然已经没了再和我们谈判的资格。 纵是如此,周海和赵月柔也没敢多言,两人对着雷神拱手,而后往各自军阵前蹿去。 雷神带着微笑看向我,“庄兄弟真是……让人艳羡啊!” 能让以前的圣人都说出这种话,我想我足够自豪了。当然,我嘴上还是谦虚了几句。 再回到龙族的军阵前。 六侯爷看向我的眼神是傻的,“你、你、你强成这样了?” 龙皇也是带着震撼的感叹:“天尊压制亚圣,庄宗主算是开辟了仙界的先河啊!” 我笑道:“龙皇客气了,仙界英才无数,天尊战亚圣,庄某万万不是第一人。” 雷神在旁边轻轻点头,“以前,的确有如庄兄弟这样的逆天天才也有过这般壮举。” 龙皇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显然,他也应该知道某些秘闻,刚刚不过是故意夸我两句而已。 我心里明白得很,仙界这么多年,绝对出过妖孽天尊。要胜亚圣,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如那等妖孽,大概都陨落在成亚圣的砍上了吧? 要不然,仙界不应该没有他们的名号。 星海宗和静月府的大军缓缓退去。 龙族将士在龙皇的带领下也往龙宫而去,还盛情邀请我们去龙族小住几日,我盛情难却,又加上的确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妃儿那妮子,便答应了。海域战事一休,仙界只剩下小鱼小虾在闹腾,我也懒得去管了。 当然,水国和火国不算。 到得龙宫大陆,我也没和龙皇客气,直接跟陪在旁边的六侯爷说:“侯爷,许久不见妃儿那妮子了,她还好吧?” 六侯爷喜道:“好,好。”然后故皱眉头,“就是常常在我耳边念叨你,都快念得我耳朵起茧子咯!”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瞧瞧龙皇,而后道:“要不然庄宗主去我府上住几日?见见妃儿?” “好!” 我本来就这样想的,自然是爽快点头,“侯爷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就叫我庄严吧!” 身份地位不同了,在我战败周海后,更是连六侯爷都在我面前有些拘谨。 我这话说出来,他却是看向龙皇而去。 龙皇现在都是和我平辈论交,称呼我庄宗主,可我却有意认六侯爷为长辈,龙皇怎么办? 龙皇见到六侯爷眼神,笑呵呵道:“不用顾及我,咱们个交个的。”说着,他又道:“我也好些时日没去小六你的府上了,也去小住几日,陪陪雷神还有庄兄弟吧!” 雷神都叫我庄兄弟,他虽然以前和我相熟,但也不好再直呼我名字。 本来叫庄宗主也可以,叫庄兄弟,无疑是想显得和我更热络。 我天尊修为败周海,他们这些亚圣,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仙界这是这样,一切都以实力说话。 我看向雷神,“雷神老哥,咱们就在龙族小住几日?” 他微笑着点头,“好,反正本尊也没什么事。” 白虎前辈他们更不会说什么。我战败周海,大显神威,此时他们都还沉浸在浓浓的欣喜中呢! 毕竟,我代表的是九黎。 让那些统帅各自领军回营,六侯爷带着我们直往龙宫中他的府中而去。 这回他倒是没有再弄他那花船的排场,显然这么多大能在场,他也不好意思。 到得六侯爷府外,六侯爷便冲着里面喊道:“妃儿,你庄严哥哥来了。” 声音传进去。 然后,没十余秒,便只见得个身形窈窕,极为清丽的丽人出现在府门处。 她眼神自我们面前扫过,然后化为残影,猛地扑到我怀里来。 正是妃儿,“庄严哥哥!” 她对我的情义,我是知晓的。 轻轻拍着她的背,我轻声道:“你这妮子,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嘤咛一声,便是连耳朵根子都红了。而后扎在我怀里不愿露面。 雷神他们瞧着,都是轻笑。 艳歌师娘给我传音,“你简直比你师尊当年还风流。” 但话语中并没有丝毫责怪之意。 我是哭笑不得。 好言安抚妃儿几句,才让这妮子羞红着脸从我怀中出来。 我给她介绍,指向身旁的雷神:“妃儿,这是雷族雷神前辈。” 妃儿自然是听过雷神名字的,瞬间露出些紧张之色来,“雷……雷神前辈。” 雷神轻轻点头,满脸和蔼之色,“庄老弟好福气啊!” 说着,他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个雷光闪烁的鹅蛋般大小的东西来,递向妃儿,“送给你的见面礼。” 六侯爷在旁边低呼,“雷之精粹。”眼中有几分艳羡。 雷之精粹可是好东西,对于天尊级别的修为都有裨益。 妃儿有些不好意思,没敢接,明媚的大眼睛看向我来,我点头笑道:“雷神老哥送给你的,你就收下。” 虽然我现在还不如雷神,但只要我到亚圣境界,地位应不在他之下。 是以,我也不在乎现在就和他平辈论交。 至于能不能到亚圣,那是以后的事。 妃儿将雷之精粹收下,乖巧地点点头,“谢谢雷神前辈。” 至于白虎前辈、艳歌师娘等,妃儿倒是认识的。这些年,她也去九黎找过我。 “妃儿可是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咯!” 龙皇和蔼地摸摸妃儿的脑袋,然后眼神自我们面上扫过,“诸位,咱们进去再行畅谈?” 妃儿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以前她在龙族就挺受宠,但还不至于到让龙皇如此亲密的地步。 这些转变,都是从我战败周海之后而起的。 从实力上说,我现在已经能够和寻常亚圣平起平坐。 而从潜力上说,整个仙界更是无人能和我相比。 龙皇心里很清楚,只待我入亚圣,那意味着什么。 1080.千年桥 只要我成功入得亚圣,那九黎的崛起将无法阻挡,即便不成仙界霸主,也当无人敢直撄锋芒。 我现在就能败周海,等成为明道境界亚圣,难道不能和斩尸境界亚圣争锋? 到时候,便等于我们九黎拥有两位斩尸亚圣坐镇。 而仙界中唯一修为能压过我们的雷神,却也和我是好友。 仙界谁还敢惹我? 龙族早就将宝押在我身上,和我们九黎交好,此时自然更是愿意和我关系更为密切。 而我和妃儿关系亲近,他们当然知道,对妃儿好,那就是对我庄严好。 到得六侯爷府中,六侯爷忙吩咐下去准备酒宴。龙皇更是拿出来他袖里乾坤中的龙族珍藏美酒进行招待。 其后不多时,还有数位龙族亚圣赶到。 我本想将庄岩从孤儿院请过来,但想想,还是作罢。 他现在在龙族挺好的,做个军师,日子安稳,实在没有必要让他进入龙族这最顶尖的圈子里来。 酒宴中,大家推杯换盏。 别看亚圣强者们在其余人面前高不可攀,但当在座都是亚圣,大家便和寻常人也没什么区别了。 六侯爷府中聚齐如此多大能,怕是在龙族声威更甚,这让得他红光满面。 他向来特立独行,天赋虽强,但在龙族中还并不是核心人物。从今日后,这种情况或许会改变。 酒宴,到深夜时才结束。 龙皇真的在六侯爷府中住下,其余哪怕是那些老侯爷们,也未必有过这样招待龙皇的机会。 平时里,龙皇都是呆着深宫中不怎么露面的。 翌日天才蒙蒙亮,我房外便想起妃儿那妮子嚅嚅的声音,“庄严哥哥,你还在修行吗?” 我挥手将门拂开,笑着问她:“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她微微嘟着嘴道:“你陪妃儿去逛逛街好不好?妃儿都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了,你还只是埋头修炼。” 这妮子眼中有着掩不住的怨气。 我对她是打心眼里疼爱,在我心里,她始终是那个地球龙宫中纯洁无瑕的“小龙女”。 她不过是让我陪她去逛街而已,我自然是满口答应。然后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这小妮子搀着我的胳膊,已是喜笑颜开。 我们走出六侯爷府,路过的下人见到我们都是纷纷躬身。妃儿亲切的跟他们打着招呼。 这些下人对我敬畏得很,但我看得出来,他们看妃儿的眼神,是打心眼里疼爱。 妃儿这样单纯的妮子,到哪里,都应该是受人喜爱的。 我看着她无暇的俏脸,心里微微荡漾,想着,要让妃儿这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 陪她走到大街上,她这里瞧瞧,那里瞧瞧,很是开心。 我问道:“妮子,平时你没就没有出来逛逛吗?” 她嘟着嘴道:“和谁逛啊?庄严哥哥你又不来陪妃儿。” 我笑道:“我们妃儿这么漂亮,难道就没有龙族中的青年俊彦们追求你?”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有些幽怨起来,“他们看到我,躲我还来不及呢!” “为……” 我刚要问为什么,却是忽然领悟到什么。 妃儿和我关系密切,这在龙族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那些青年俊彦纵是垂涎她,又哪里敢下手? 这让我心里是哭笑不迭。 倒是我耽搁这妮子了。 只是同时心里却又有个想法冒出来,“妃儿真要嫁人,我又舍得么?” 看着这妮子含情脉脉的眼神,我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忙转移话题,“走,咱们再到前面看看。” 妃儿又是喜笑颜开,将我的胳膊搀住。 因为时间太早,龙宫大陆的街道上还算不得热闹。 妃儿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笑得极纯真,还像个小姑娘。 不知不觉间,已是走到龙族主街尽头的一座拱桥前。 我以前在龙族呆过不短时间,对这里熟悉得很。这座桥有个不错的名字,千年桥。 据说,是以前有位龙族女子,在这里苦苦等候情郎千年。 哪怕到现在,这桥头也还有着那女子的雕像。 虽然说可能只是个传说吧,但这也让得无数痴男怨女常常到这千年桥来祈祷。桥上挂满红绳和风铃。 风铃叮铃铃的想着。 妃儿拽着我的手,道:“庄严哥哥,我们去许个愿好不好?” 我宠溺地摸摸她脑袋,“好。” 走到桥头,妃儿找那卖红绳和风铃的摊主买了两根红绳和一个风铃。 我正有些奇怪,她把一中一根红绳递给我,“庄严哥哥你许个愿。” 然后她拿着自己的那根红绳,双手捧着,微微闭上眸子,很是虔诚的许起愿来。 我看她这模样,眼中不禁露出笑意。 等她睁眼,头件事便问我:“庄严哥哥,你许愿了没有?” 我点点头,笑道:“这就许。” 说着我学她的模样,许起愿来,只愿妃儿这辈子都这般无忧无虑。 她见我许完愿,笑眯眯地从我手中将红绳拿过去,却是和她那根红绳缠在一起,然后才将铃铛系上,抬眼瞧我:“我要把这铃铛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我看向桥上,却是不禁怔住。 不知何时,拱桥正中央处已经多了一位盘膝而坐的白发老者。 他身旁立着根竹幡,竹幡自然没插进桥上,但却稳稳离着。幡上,有着八卦图。 伏羲前辈! 他此时正瞧着我,微微笑着。 我忙匆匆走过去,给他传音,“伏羲前辈,您怎么来了?” “咦?” 妃儿跟过来,疑惑地看着伏羲前辈,“老爷爷您是算命的吗?” 妃儿在地球见过算命的。 但仙界,可没有算命这行。 伏羲前辈对着我点点头,然后却是对妃儿和蔼笑道:“是的,你想算什么?” 妃儿的脸倏的便红了,而后对我说道:“庄严哥哥,你能不能先去前面等我?” “啊?” 我哭笑不得,但拿这妮子没法子,只能对着伏羲前辈点点头,然后往前走去。 到得拱桥外,我才驻足。 妃儿蹲在伏羲前辈的前面,在传音和伏羲前辈说着什么。 伏羲前辈只是微笑。 不多时,妃儿那妮子的眼神却是时不时向我瞥来。 我忍不住,给伏羲前辈传音道:“前辈,小妮子跟您说什么了?” 其实不问,我心里也知晓妃儿要伏羲前辈算的是什么。我……其实是想知道伏羲前辈卜卦的结果。 卜卦方面,仙界绝对无人能和伏羲前辈相比,他是这方面的祖师。 伏羲前辈却是没有回我的话。 等到他们两聊完,妃儿起身,我才往桥上走去。 伏羲前辈眼睛看着我,显然是有事情和我说,我在他旁边坐下,传音道:“前辈,您有事和我说?” 忽地,我心里想起什么,便张嘴道:“前辈和我到茶馆一叙?” 他点点头。 怕是谁都不会想到,这位看着极平凡的老者,竟会是仙界现在硕果仅存的圣人。 我看向妃儿,“妃儿,你先回去,庄严哥哥等夜里街上热闹的时候,再陪你出来逛好不好?” 也不知伏羲前辈和她说什么,这妮子此时满脸喜色。 见我这样说,她也没多问,只是点头,然后便蹦蹦跳跳地往六侯爷府方向而去。 我知道六侯爷时刻都安排着暗哨保护妃儿,是以倒也不担心她的安危,而且这里离六侯爷府也不远。 见她离开,我和伏羲前辈走下千年桥,往最近的茶馆里走去。 到茶馆里,我让小厮给我安排了间雅间。 刚坐下,我便又传音问道:“伏羲前辈找晚辈有事?” 他轻轻点头,“你距离亚圣层次已是不远了吧?” 1081.兄妹重聚 伏羲前辈神通广大,他看出来这个,我丝毫不觉得惊讶。而且,仙界现在也定然有我的事迹流传。 我老老实实的点头,在伏羲前辈面前,自然乖巧得像个小媳妇。 纵然是日后我修为能和他比肩,我也会对他保持着尊敬。 首先,他是我们华族无数人传颂的人祖,另外,他还救过我的命。这两点,都足以让我对他保持崇敬。 伏羲前辈见我点头,眼中划过几丝欣赏之色来,紧接着给我传音,“突破亚圣,需得多加小心。” 我又是点头,“这点晚辈知晓。” 以我的天赋,度王主劫的时候都凶险成那样,度亚圣劫,我岂敢小觑? 伏羲前辈却是接着道:“突破亚圣,领悟一系衍生大道,天道便会注意到你。以你天赋,会让它感受到威胁,到时候它会以什么样的手段对付你,便是连我也无法预测。” 这话让我吃惊。 天道除去天劫外,难道还有其余对付修士的方法? 是了,若非如此,伏羲前辈、女娲、蚩尤师尊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他们已是圣人,可不需要再渡劫了。 当下我心中微凛几分,脸色郑重地点了点头。 伏羲前辈此时忽地又道:“庄严,你可愿接受我的传承?” 我大为吃惊。 没想到伏羲前辈突然间会说这个。 他又说:“你已得蚩尤、女娲传承,再得我传承,博采众长,说不定能让自己的道更为完善。” 我深深作揖,“多谢前辈了。” 伏羲前辈的传承,那绝对是仙界无数人连奢望都不敢的。他主动说要传承给我,这是一种心怀天下苍生的大度。 他到圣人,是一步步走出来的,有多少苦心? 谁又愿意将自己辛苦悟得的东西白白传承给人? 我知道,伏羲前辈这么做,是为仙界修士在着想。 以他情怀,当受天下人敬仰。 正心中感慨,伏羲前辈已是伸手轻轻点在我的额头上。如大海般浩瀚的信息涌入到我的脑子里来。 八卦卜天术! 人祖法! 这是伏羲前辈领悟命运大道所得的精华。 光是这门术法,便能让得我在命运大道的领悟上突飞猛进。 过去许久,我才睁开眼睛来,看着面前的伏羲前辈,再度深深作揖。 他传音道:“好生修行,仙界的希望,在你。” 我轻轻地点头,然后给他传音道:“伏羲前辈,我有一人要与你引荐。” 他微微疑惑,“谁?” 虽然他的卜卦天下无双,但天道压制,有很多事情是根本卜算不到的。 我挥手,将补天鼎释放了出来。 女娲寻常在补天鼎中静坐,很少露面。 此时补天鼎被我放出来,她心神感应到,才露出身形来。 刚露面,她一双绝美的眸子便怔怔的落在伏羲前辈的身上,声音有些发颤,“哥哥……” 圣人也是人。 伏羲前辈这时胡须都在微微颤动着,眼眶很快湿润起来,“妹……妹妹……” 女娲的灵魂扑到伏羲前辈的怀里。 对了,我忘记说了。生莲术,其实就是女娲的人祖法。 若非如此,生莲术也不至于那般变态。 我看着他们兄妹重聚,心里也是欣喜。只是看着女娲有些飘渺的灵魂体,却又忍不住微微叹息。 纵是人祖,竟然也被天道给害成这样。 良久,伏羲前辈眼中已是有泪水滑落下去,嘴里却连说:“好、好、好啊……” 女娲眸子有些凄苦,“哥哥,你没事便好。” 伏羲前辈道:“不弄清楚你陨落之因,我怎舍得让自己出事?哥哥这就为你去寻重塑肉身之灵药,为你炼制塑身丹。” 说着,他起身就要离去。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些老顽童性格的伏羲前辈如此激动过。 女娲却是将他拦住,道:“哥哥不要。你若出手,它会感应到的。” 伏羲前辈眸中闪过一道厉芒,在这刻,方才露出他圣人的峥嵘,“感应到又如何?” 女娲道:“你能避过一次?却能避得过百次吗?哥哥,我不想复活后,却和你阴阳相隔。” 伏羲前辈沉默了。 我听出来,他每次出手,怕是都会被天道感应到吧? 天道只想毁灭他,感应到他,自然都会给伏羲前辈使绊子。 这又让我想起伏羲前辈在药族救我的那次。 原来那时,他也是冒着险的。 埋骨之地他受伤,也是因为出手? 怕莫是的。 天道的威能真是不可揣测。我心里愈发沉重几分。 随即,我开口道:“前辈,为女娲前辈炼制塑身丹的事情还是交由晚辈来办吧……” 他微微皱起眉头道:“那些灵药多隐藏在绝地之内,以你的修为……” 仙界的不少绝地内,可是还有那些化魔的圣人盘踞。 我道:“等我成为亚圣,总是能进去闯一闯的。” 伏羲前辈见我这样说,微微沉吟,便点了点头,而后问我:“可否将补天鼎先交予我?” 我知道他是想将女娲带在身边。作为女娲的亲哥哥,他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虽然我现在实力已经很强了,但谁能担保我就不会出事? 以我现在的实力,怕是连伏羲前辈也难以卜算出我的祸福了。 补天鼎在我这也没什么用,自从女娲灵魂重聚后,我连炼丹都没好意思再用补天鼎,是以连犹豫都没有,直接点头。 可这时,女娲却是说道:“哥哥,就让我呆在庄严的身边吧!” 我张大嘴巴,连伏羲前辈都吃惊。 女娲接着说道:“有我在他身侧,也能指点指点他的修为。凶险时,兴许还能帮他。” 伏羲前辈瞧瞧女娲,又瞧瞧我,眼神好似变得有些古怪,然后点了点头,“如此也好。” 说罢,他忽地皱眉,道:“那我便先去了。” 话刚落音,他便起身往外走去。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解。 女娲传音对我说道:“天道时刻在寻找哥哥,他怕天道注意到我们。” 我这才了然,原来如此。 随即我却是想起件事情来,忙追出去,给伏羲前辈传音,“前辈,您跟那小妮子到底说了什么?” 他回头冲我一笑,传音道:“那石人即是她,她即是那石人。只是今生命运如何,却还得取决于那风铃中的另一根红绳。庄小子,顺应本心,方是大道啊……” 我愣住了。 伏羲前辈的意思,显然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 如果我不和妃儿……她难道真会再苦等我千年吗? 这个小妮子啊…… 看着伏羲前辈的身影消失在客栈门口,我转身,走回到雅间里去。 女娲竟是对我说:“庄严,多谢你了,让我再见到哥哥。” 这让得我特别不好意思。 人祖对我说谢? 我怎么好意思承受? 不过,女娲真没有人祖的架子。雷神的气场看起来比女娲大多了。 女娲和伏羲前辈,都不是寻常的人祖啊! 我偏头看向窗外去。 都是天道作祟。 灭了天道,修士们方才是真正的自由吧? 不然,纵是修到圣人,也没有意义。 女娲回到补天鼎里去。 我收起补天鼎,离开茶馆,也回去了六侯爷府。 到夜里,自然是履行承诺,和妃儿一起出来逛街。 再到得千年桥,我们两站在拱桥上,妃儿的绝色引得不少行人侧目。 我问妃儿,“妮子,你许的是什么愿?” 她满脸的羞赧,没有说话。 我心里泛起阵阵柔软。 伏羲前辈说得对,顺心本心方是大道。 我自以为对妃儿的感情只是兄妹之情,但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 之前,我想起妃儿嫁给他人的场景时,内心深处有种痛心、后悔的情绪在蔓延。这点,我骗不过自己。 我轻声问她:“愿意随我去九黎吗?” 1082.阳王枪进阶 妃儿泛起满脸惊喜,仿佛还有些不敢相信,“庄严哥哥你愿意带我去九黎?” 我没有说话,轻轻将她拥在怀里。 回去六侯爷府时已经是深夜,但是,妃儿仍是缠着我,带我往六侯爷的房间去。 敲开六侯爷的方面,六侯爷瞧见我两,问道:“怎么深夜来找我?” 妃儿有些羞答答的,“父亲,我想……和庄严哥哥去九黎。” 六侯爷还没有回过味来,笑道:“去啊,丫头,这点小事何必特意来找我?” 妃儿羞不可抑。 我在旁边轻声笑道:“侯爷,我是想带着妃儿以后就在九黎生活。” 六侯爷这时当然瞧出来是怎么回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你们……” 随即他苦笑着看我,给我传音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我说这丫头怎么会这么急促呢!” “去吧,去吧……” 然后他笑着对妃儿说道:“只要以后常常回来看我就行。” 妃儿满脸娇羞,轻轻的嗯了声。 就这般,在六侯爷府呆过几天,我们一行便告辞龙皇和龙族诸强,带着妃儿往九黎赶去。 雷神不打算再去九黎,但回去雷族,也能和我们顺一段路。 从海域回到神之国度时,我们没有再去火国,而是直接从雷族登陆。在雷族,又呆了几天。 火国不愿罢战,我心里当然也是有些不满。 再经有熊族、蛊族,我们得以回到九黎之地。 一路上,我们都非常低调,是以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仙界大战初歇。 而刚回到九黎不久,有熊族族长便差遣信使来问我,何时和轩辕静完婚。 我打败周海后,无疑让得他对于这门联姻更为热衷了。 但我却颇有顾虑。 我这才刚刚将妃儿带回来,颜白雪她们和妃儿关系极好,怕是早想到妃儿迟早会成为她们的“姐妹”,没有过多和我计较,只是冷落我几天。可若是我现在就答应和轩辕静完婚,她们还不得将我活剥了? 于是,我回信跟有熊族族长说,那幕后的黑手不除,我实在没有底气将轩辕静娶到魔神山来。 我怕到时候我自己会陨落在那幕后黑手手中。他们对天道的了解还没我多,不知道天道有多么恐怖。 这也是我为什么迟迟不愿将天道之事说出来的原因,若是说是天道作祟,他们还有没有胆量和天道作对,那都是很难说的事。 信使离去后,我在魔神山潜心修行,钻研伏羲前辈的八卦卜天术,另外不断锤炼圣莲种,为度亚圣劫做准备。虽然我现在距离亚圣还有几个小境界,但纵是度这些小境界,我也需要动用圣莲种才行。我度的天劫实在是太过痛苦,每个通天藏的开启对我来说都有生命危险。 另外,我还命人在整个仙界寻找金黄宝兽的踪迹。 宝兽中以金黄色为最,红色次之。我度王主劫时用的红色宝兽炼丹,还差点陨落,度亚圣劫,红色宝兽显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只是,整个仙界现在有没有金黄宝兽存在,却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没有金黄宝兽,我连半点去突破亚圣的心思都没有。 是以,我只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钻研八卦卜天术上。太极八卦有相似之处,对于我领悟太极有极大裨益。 时间在闭关中无声的流逝。 怕是得有数年过去,盘膝坐在密室中的我突然睁开眼睛。 太极大道虽有进境,但当然不可能短短数年后就再度突破。 是阳王枪进化了。 这些年来噬道藤不断在吞噬灵器精萃,将原本战争中的那些受损灵器全部吞噬了不说,甚至还搭上我九黎不少宝贝,现在,这家伙终于让得阳王枪成功晋升到顶级神器层次。 顶级神器和上品神器已经是两个概念。 上品神器,天尊可能都有,而顶级神器,却只有那些大势力才具备,而且数量不多,是镇宗之宝。 纵是亚圣中,拥有顶级神器的也只是少数。毕竟仙界顶尖的器材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就连我的十三位师娘,也都并非个个都拥有顶级神器。拥有顶级神器者,不过寥寥数位而已。 阳王枪上九彩光华暗暗流转,时刻散发着仿佛亘古的气息。即便不用内气催动,也好似有压塌虚空的力量。 这当然能让得我的实力再度攀升。 若是现在再和周海对决,我无需再像当初那样冒险,有把握斩杀他。 嘴角不自禁露出几抹笑容来,我耍出几个花枪,将阳王枪收回到窍穴内,往密室外走去。 密室以千年铁打造的厚重数十吨的大门轰隆隆的被推开。 一缕阳光从外照射进来。 我这间密室,在圣宗某大殿的夹层内。不是对圣宗知根知底的人,根本不知道,更难以发现。 身形闪掠间,我很快出现在住宅区。 虽然我现在在时空大道方面的造诣还远不如琉璃师娘,但在仙界,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便是寻常亚圣,速度也不如我。毕竟术业有专攻,仙界又有几人能像我这般全能? 住宅区外的空地上,有些光屁股小孩在嬉戏。他们都是我圣宗人的后代。 甚至有的,都不知道该叫我姥姥,还是祖爷爷了。 只可惜的是,我的老婆们,却没有谁再怀上我的子嗣。 修为越强,再想怀孕,便越难了。因为,到得渡劫层次,生出来的后代也通常不凡。 我看着这些小家伙,真心觉得他们幸福。 他们有的刚出生便就已经是金丹境界,跟有甚者是元婴层次,比之庄野他们那辈又要更为惊人。 当然,刚出生时的修为,是传承自父母,也并不能代表天赋。 瞧见我,他们都跪伏在地上,“宗主爷爷……” 我从袖里乾坤中拿些低级丹药出来,分给他们。这些丹药并无大用,但味道极好。 小家伙欢呼雀跃。 我笑着往住宅区里走去。 里面倒是不如外面这么热闹,多数人寻常都处于修行状态。 直到我住的那间院落外,才陡然显得热闹起来。我听到麻将的声音。 像是老头子、谢甚源等等,这些圣宗最核心的人物,平常没事就喜欢凑到这里来打麻将。 修士的寿元太过漫长,其实很多时间都是无聊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修行,太枯燥,心里承受不住。 我刚走进去,坐在靠近门口这桌的老娘便看见我,“咦,儿子,你出关了?”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快来帮妈妈挑腿几把,妈妈今天手气好差噢,都输给他们不少丹药了。” 我哭笑不得。 只是看着我妈妈脸上的笑容,我是打心里眼中有种知足的感觉蔓延开来。 以前在地球时,我妈何尝有过现在这般幸福过? 现在的她返老还童,出落得和仙女似的,可根本看不出来丝毫的老态。 我爸也是变得英俊潇洒。 我走过去,在我妈位置上坐下,看桌上的牌,果然是不咋滴。 这一坐,就直接坐到了夜里。 我寻常很少时间陪她们,总想抽出些时间来弥补他们。 到最后,我倒帮我妈赢不少丹药进来,这直让我妈笑得合不拢嘴。 她们不缺丹药,就是享受这种温馨的滋味。 这夜,我们这院子里自然是热闹非凡,又是几桌。 等到大家都散去,我和我的老婆们在屋子里坐着,她们在聊天,而我的眼神则是从她们脸上逐个扫过。 我在想,我今晚上该去谁的房间睡觉…… 她们个个本就长得极美,现在修为不俗,更是看起来如同不染尘埃的仙女,美艳绝伦。 十来个如此绝美的女子陪伴着我,直让我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1083.名相出事 但是…… 老婆多也有老婆多的无奈。 我这刚刚出关,似乎陪谁去睡都不好,总会显得冷落其他的。 于是,我只能这般傻乎乎在旁边坐着。 幸得我这些老婆们个个都善解人意,不多时,颜白雪率先起身回房间去,随即,绛元、沙琪玛她们也都跟着逐渐回房。到最后,就剩下谢囡囡和妃儿两个,谢囡囡穿着短裙,两条大长腿雪白耀眼,冲我挑挑眉眼,道:“今晚上就将你赏给妃儿了,好好伺候哈……” 然后她扬长而去。 伺候? 我看向妃儿,只见她满脸娇羞,脑袋都低埋到胸口上去了。 耳朵根子都红得晶莹剔透,看起来着实诱人极了,让我有上去啃一口的冲动。 我这火辣辣的眼神,更是让得妃儿羞不可抑。她嘤咛一声,有些慌张的站起身来,“庄严哥哥……妃儿、妃儿先去睡了。” 我只是轻笑。 这夜,我自然是敲开妃儿的房间,在妃儿房间里过的夜。 既然已经将妃儿带到家里来,我自然不会再将她冷落下去。 只是没想,和妃儿春宵一度,竟是让得我在修为上又有突破。 我们两用合欢经时,进入到顿悟境界。 等到从顿悟境界中苏醒过来后,我体内的第九十四个通天藏竟然已是露出踪迹来。 到渡劫期九十四层,那就算是中等天尊了。 我再度闭关,准备激发这个通天藏。 虽然金黄宝兽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但我也不至于在现在就开始延缓修行。 仙界虽然现在面前平静下来,但仍是暗流涌动,我仍需要刻苦提升实力。只有实力,才是最强根基。 雷族不就是靠雷神,现在才有仙界第一势力之势? 回到密室中,我盘膝修行片刻,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 到此时,我体内圣莲种已经又有数十颗之多。 虽然金蚕蛊仍旧不知所踪,但我有信心,凭借这数十颗圣莲种,我也能成功激发这颗通天藏。 微微凝神,我丹田穴内内气涌动,缓缓向着第九十四颗通天藏流淌过去。 只是稍稍触碰,这颗通天藏却仍是炸了毛。登时,就有极为浩瀚的毁灭能量自这颗通天藏内爆发开来。 我不敢有丝毫怠慢,忙倾尽全力,调动丹田穴内全部内气去进行抵挡。 我的内气汇聚九大无上圣人经所修之内气,从质量上讲,整个仙界也应该罕有人内气能够和我相比。 但饶是如此,我的内气却仍是在这毁灭能量面前以极快的速度被土崩瓦解着。 可想而知,这毁灭能量有多么强悍。 怕是寻常的亚圣,也未必能渡过这种劫难。他们内气未必强过我,体魄,大多也不如我。 而我心中早有准备,是以倒也不是特别慌乱。 内气撑不住,体内残破不堪时,我就用圣莲种恢复己身。 只不多时,我却发现体内有些古怪。 我的身体竟然在吸收这些毁灭能量,融入到我的个个细胞内,强化着我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 是金晶体的妙处?还是混沌道体的妙处? 我觉得应该是后者。 金晶体乃是单纯的淬炼肉身的特殊体质,而混沌道体,到现在也没显出太多的奇异之处来。 以前仙界可能出现过混沌道体,但绝对不多,是以仙界古籍中也没有关于混沌道体的记载,只能靠我自己慢慢摸索。 没想到,混沌道体竟然有吞噬能量为己用的功能。 这些毁灭能量被吸收后,不仅仅只是在淬炼我的肉身,有的还化为精纯内气,融入到我的丹田穴中去。 这无疑让得我的实力开始缓缓增长。虽然并不明显,但修行不本来就是滴水石穿的积累功夫? 过去足足数个时辰,我满头汗水,但体内,第九十四个通天藏已是明亮起来。 我的内气再度暴增,实力又有增长。 现在的我,还处于实力增长爆发期,那些个亚圣,绝对无法像我这样突飞猛进。 修为越到高层次,再想长进,便越难了。 我没有出关,而是继续在密室内巩固修为。 但没过几天,却是忽然有人在外按响密室的门铃。 密室内忽想起叮铃铃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来,有两道光芒倏然释放出去,长达数米,然后豁然消散。 我喜不自胜。 最近看来是受到幸运女神眷顾了,竟然连连得到突破。 几天的闭关巩固,却是让得我的望气术进阶了。虽然不知道现在望气术又多了什么妙用,但双眼眼眸中那种极为特殊的感觉,让我肯定自己是望气术进阶了。 带着几缕笑容,将密室的门打开,我走出去,看到是谢甚源。 他脸色有些焦急。 我的笑容登时消弭,微微皱眉问他:“怎么了?” 以谢甚源现在的地位,寻常事情,他不至于这样焦急。 他匆匆道:“刚刚火国那边传来消息,名相在战争中被水国亚圣偷袭,身受重伤,可能撑不住了。” “什么?” 我惊讶万分,随即一股熊熊怒火便自心间窜起来,“他们火国的强者都是吃屎的吗?” 当初让名相去火国,火国老祖可亲口答应过我,绝对不会让名相出任何问题。 若是名相修人祖法渡劫时不幸陨落,我都不至于怪罪火国,但现在,他却是被水国强者所伤。 火国怎么就舍得让他去战场? 让他去战场,又为何不保护好他? 谢甚源脸上却没有怒火,只是叹息道:“火国有两位亚圣保护名相,但那两位亚圣,都陨落了。” “这……” 这让我惊得呆住,亚圣都陨落了两位…… 随即我道:“水国从哪里抽出来的这么多强者?” 话刚出口,我自己的脑袋里却是有道灵光闪过,“是七情阁还是轮回阁?” 谢甚源用稍微惊异的眼神看我,“你怎么知晓?火国传信中说,七情阁和轮回阁都有派出亚圣。” “好……好哇……” 我不禁咬牙,声音如坠冰窖,带着极强杀意,“我不去对付他们,他们到以为我好欺负了。” 谁不知道名相和我情同父子? 我不知道水国为什么能得到七情阁和轮回阁如此倾力相助,但他们以为,有这两者帮忙,就能挑战我们九黎吗? “药神师傅在哪?”我问谢甚源。 他道:“应该在后山吧!” 我点点头,身形瞬间向着魔神山后山闪掠而去。 轮到疗伤救人,我不如药神师傅。纵然有女娲前辈在,有些丹药我也未必炼制得出来。 到得后山,药神师傅的住宅中。我看到佘青花师娘,“师娘,师傅可在?” 她微笑着指指里面,道:“你师傅正在炼丹呢!” 我便忙闯进去,看到药神师傅在全神贯注炼丹也顾不得,出声道:“药神师傅,还得劳烦你陪我去趟火国。” 他睁开眼,丹鼎内响起丹药报废的声音,微微皱眉问我道:“什么事这么焦急?” 我道:“名相在和水国战争中受创,可能撑不住了。” “怎会这样?” 药神师傅说了句,然后便匆忙起身,随着我往外面走去。 跟佘青花师娘说了声,我们两便打算离开魔神山。 但刚要出圣宗大殿范围,我却是突然想到什么,水国这般,该不会就是故意想引我过去吧? 两位亚圣都陨落了,但名相作为天尊,却并没有死。 无疑,名相活着,吊一口气,比死更好。因为,名相垂危,我肯定会立刻赶过去。 而他若是死了,我可能都未必有这般焦急。 修士,对生死总是要比寻常人看淡得多。 忽地在空中驻足,我对药神师傅说道:“药神师傅,咱们还是多叫上几位前辈同行!” 1084.超圣品丹药 他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 我们魔神山上还是时刻有着几位亚圣强者在的,琉璃师娘、王阳前辈、白虎前辈他们等等。 名相也不知道伤势严重到何种境地,从火国的话里,好似有种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的意思,我只知道他的伤势肯定已经危及到性命。琉璃师娘的速度仙界无人能及,我想想,又往魔神山后山而去。 不多时再出来,身旁已是多了琉璃师娘和艳歌师娘还有王阳前辈三人。 这等阵仗,纵是水国又想设什么圈套害我,我也不怕了。 到药神师傅旁侧,琉璃师娘挥手将她的宫殿刚出来,我们都蹿到里面去。 宫殿发出破空之声,向着火国方向极速掠去。 火国火威城。 我们到这里时已经是两天之后。 才到火威城,修为气息蔓延开去,火威城内便有几道亚圣气息窜天而起。 而后火国老祖姜广之的身影很快出现在空中。 他身后跟着两位亚圣,其中有上任火皇。现任火皇姜元良也跟在后面。 见到冷着脸的我,他们的脸上都有歉然之色,姜广之前辈喊了声,“庄老弟……” 却是没能将后面的话说出去。 名相受重创,是他们的错,再多的解释也空白无力。 只是现在首要自然不是追究这个,我心里清楚得很,只是问道:“名相在哪?” 姜广之道:“请随我来。” 我们便跟着他往火威城内急窜而去。 到得城主府内,我很快见到躺在床上的名相。 他已经是昏迷状态了。 见到他,我几乎眼泪都蹦出来,“水国、七情阁、轮回阁,我誓灭尔等!” 现在的名相,身上连块好肉都没有,面目全非,好似被硫酸泼过。 姜广之在旁边道:“他被水国共望天所伤,共望天悟的是腐蚀大道,现在……名相连源泉海都受到腐蚀,若非是火源体天生对水属性有着抗性,怕是……连现在都撑不到了。” 药神师傅已是走到名相的身边去细细观望。 他眼中眸光闪烁,显然是已经施展出望气术来。 我也施展出望气术。 进阶后的望气术果然又有不同。 我清晰看到名相的体表有着无数蓝色近黑的能量仍在不断的腐蚀着他的肉身。 这外在的伤,或许好医治,但源泉海都受到侵蚀…… 我满怀希翼看着药神师傅。 但没曾想,几分钟后,却是连药神师傅都叹息着摇头,“我……回天乏力啊……” 我忙道:“药神师傅,怎么了?” 他道:“若是刚刚受伤时,兴许还有得救,但名相他现在生机几乎已经绝了,极为脆弱。我们施救,排解他体内的腐蚀之力,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我怒然看向姜广之,“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承诺?” “这……” 他满脸愧色,眼神躲闪开去。 其余火国强者见到我对他们老祖这般不客气,却也不敢说什么。 我走到名相床边,看着他,心里喃喃,“名相,是庄叔叔害了你。” 现在,我是真的后悔让名相到火国来。在圣宗,我绝不会让他遭遇到这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纵然是心里万般悔意,却也没什么用了。 我心里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无穷的怒火在蔓延着。 名相的家仇都还没有报,可现在,自己却也即将陨落。 我答应他的事情,没有做到。我说过,会让他成长起来,以后以自己的力量为家族复仇的。 而这时,女娲前辈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内响起,“他或许还能救。” 我猛然怔住。 女娲前辈又道:“你先让他们都出去。” 我闻言,立刻站起身来,道:“麻烦诸位都先出去!” 姜广之道:“庄老弟你……” 我摇摇头不语。 他们轻轻叹息着,满是愧色的往外面走去。 留下琉璃师娘她们在房间里,我道:“师娘、药神师傅,你们也先出去吧……” 他们瞧瞧我,没有多问,往外面走去。 房间里就剩下我。 补天鼎浮现出来,女娲的身影出现,柔和笑着,看向补天鼎中,“小家伙,还不出来?” 只见个粉嫩嫩的穿着红色肚兜的小家伙从里面蹿出来。 宝宝。 就是我在海岛上遇见,带回九黎的那个奇怪小孩。 这么多年过来,它还是那般小,没有丝毫长个。 我惊讶看着琉璃师娘,“他能救名相?” 宝宝看到我,极为高兴,甜甜地喊我:“爸爸!” 然后看向女娲,又喊妈妈。这直让得女娲粉脸晕红。 我有些愣,这小屁股,怎么叫上女娲妈妈了? 而且看女娲模样,好似并没有要让他改口的意思。什么情况? 这时,女娲说道:“宝宝是我肉身未毁时机缘所致炼出来的超品丹药,它能生死人,肉白骨。” 我一口口水,慢慢的咽下了喉咙去。 宝宝是丹药?超品丹药? 超品丹药乃是传说中超越圣品的丹药,没想到,女娲竟然连这样的丹药都炼制出来过。 现在,药神师傅都还在向着炼制圣品丹药努力呢! 原来如此。 宝宝在海边将那丹药雷劫吞噬的事情,便解释得通了。 我说这小屁股怎么那么能耐呢? 将一头扎到我怀里的他轻轻推开,我像是循循善诱小姑娘的坏叔叔,道:“宝宝,你帮爸爸救救这位哥哥好不好?” 有太长时间冷落这个小家伙,我还真怕他来性子,不给我面子。 还好的是,他不仅仅对我还保持着亲热劲,对我的话也是特别听。 虽然我刚刚推开他时,他不满的嘟了嘟嘴,但听到我这话,还是向着名相飘去。 待他飘到名相上面,只见他的身形忽地变幻,竟是化为一枚月白色的圆润丹药。 这自然是他的本体。 女娲对我说道:“庄严,宝宝的药力能帮助他维持性命,你用琉璃药王气帮他消融那些腐蚀之力,切记不要急躁,他现在太过脆弱。” “好!” 我眉头微皱着,轻轻点头,又在名相旁边蹲下,而后右手搭在了他的右脚脚底板处。 他现在情况极为不妙,我自然不敢从脑袋那头开始消除腐蚀之力。脑袋是人体构造最复杂的部位。 宝宝所化丹药微微放着荧光,然后往名相的嘴里飘去。 他顺着名相的喉咙往下,一团鼓起慢慢往下移,到得名相的胸膛处才停下来。 女娲对我说道:“可以了。” 我凝神静气,催动琉璃药王气往名相的脚底板内缓缓灌输而去。 也幸得我每次开启通天藏时都需要小心翼翼,是以此时帮助名相疗伤也得心应手。 他如今的模样和我开启通天藏时实在是太相似了,都是体内破烂不堪,吊着一条命。 琉璃药王气乃是琉璃药王经所炼之气,,轮到疗伤能力,仙界绝对再没有其余内气能够与之相比。虽然名相体内的这些腐蚀之力颇为难缠,但遭遇到琉璃药王气,才是被缓缓消融着。而腐蚀之力被消融的地方,名相的血肉也在重新生长出来,而且速度不慢。这有琉璃药王气之功,但更多的,是宝宝的功能。 宝宝乃是超圣品丹药,真不可以常理来揣度。 他那浓郁的药力,让我都感觉到惊讶不已。即便是圣莲种,怕是也远远不能相比。 时间缓缓流逝着。 越到得上面,我便愈发的小心翼翼起来。 名相的脑颅内都被腐蚀之力腐蚀到,生命还是处于微垂状态,稍有不慎,他仍旧可能会陨落。 这让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开启通天藏的时候,起码脑袋并没有被毁灭之力给侵蚀过。 也就是说,名相此时的情况,比我开启通天藏的时候其实还要凶险。 1085.亚圣齐聚 我控制着内气如涓涓细流,缓缓融合那些腐蚀之力。 越往上,越紧张。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竟然连我也已经是汗流浃背。这比和人对敌时还要更为精神集中。 不过,我终于长长舒了口气,嘴角露出笑容来。 名相脑袋内的腐蚀之力也被我的琉璃药王气抵消了,有宝宝给他吊着口气,他死不掉。以他的修为,再辅佐以药神师傅的丹药,全面恢复是迟早的事情。 我回头看女娲,冲着她笑,“多谢前辈了。” 她轻轻点头,“他没事便好。” 没两分钟,宝宝也从名相的体内缓缓出来。如颗龙珠,从他的嘴里飘出来,紧接着又变幻成人形。 我此时瞧这小家伙是愈发的可爱。 再看名相,他虽然面相还没有恢复,但那些被腐蚀的黑血已经流尽。 女娲前辈带着宝宝重新回到补天鼎内。 我收起补天鼎,挥手将房门打开,对门外的人说道:“你们都进来吧!” 姜广之他们鱼贯而入。 而后,见到被黑血浸染的床单,还有与之前死气弥漫情况截然不同的名相,都是瞪大了眼睛。 我说道:“安排人将名相的身体擦拭干净吧,他的性命已无大碍,静养段时日就会恢复。”说着我冲药神师傅又道:“药神师傅,接下来名相的恢复就得多多麻烦您了。” 他仍是满脸惊讶,看着名相,“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只是微微摇头。 他见周围还有许多人在,就没有再多问,只是眼中疑惑始终没有散去。 要知道,名相刚刚的情况,就是他都无法解救。 对药神师傅来说,这种连他都不知晓的救人方法,是最有吸引力的。 我给他传音,“等回到圣宗,我再跟您缓缓道来。” 姜广之他们回过神来,都是露出满脸喜色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们如此高兴,多半是因为名相是他们火国的希望。 但是,我却毅然对着姜广之说道:“广之老哥,等名相恢复,我便带他回九黎。” 以前我叫他前辈,现在叫他老哥,是因为我们两现在实力相近。仙界是这样,连辈分都以实力说法。 当然,有直系血缘关系的不论。 说实话,名相出这样的事,我还叫他广之老哥,实在是看着以前的情分上了,而且他们火国也和我们九黎极为亲近。没有保护好名相,的确是他们的过失。 我是将名相当自己儿子看待的,儿子因为别人的过失而差点死了,怎能不怒? “这……这如何能行?” 我的话,让得姜广之和几位火国强者都急了,“庄老弟,你答应让名相呆在我们火国的啊……” 我看着姜广之,声音微沉道:“可你们也答应过我会保护好他!” 这让得他愕然。 “没有保护好名相,是我等过错,但……”姜广之微微皱着眉头道:“让他去战场厮杀并非是我等意思,实在是名相执意要求要去。我劝不过,只得遂他的心愿,没想,安排两位亚圣强者竟然都仍是没能保护好他,还让得我火国损失两名亚圣。” 说到这,连姜广之的眼眶都有些泛红,散发出无穷怒火。 两个亚圣,对任何哪个势力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损失。哪怕到盛世最鼎盛时期,估计也是如此。 他提及这个,我怒火稍消。其实,火国对名相已经极为看重了,若是我带着名相上战场,说不得还不会安排两位亚圣专门保护他。 我低声道:“名相是为报家仇才执意去的战场吧?” 现任火皇抢先答道:“是的,他想要在战场上斩杀滴水宫的人,谁曾想,却遇到亚圣围攻。” 姜广之接着道:“水国勾结七情阁、轮回阁等杀手势力,数位亚圣联合,怕是为对付我们火国诸位亚圣的。只是没曾想到,名相竟然误打误撞冲进他们的埋伏中。名相……这是为我等挡灾了,要不然,我火国亚圣的损失怕是更为难以估量,甚至能否有幸存者都难说。” 我轻轻叹息,这才知道,事情真相原来是这样。 我说水国怎敢轻易对名相动手。 这错,不在火国。 眼神灼灼地看向姜广之,我道:“广之老哥,再兴战事时,我庄野愿意同行。” “这……”他眼中猛地露出惊喜之色来,但还是道:“妥当吗?” 我们九黎若动,那很可能牵扯到仙界其余势力。 我缓缓道:“以前自然不妥当,但现在水国将名相伤成这样,我也算师出有名了,而且我们九黎又没有大军压境,总是蛊族、青神宗等听闻,也没有借口向我们发难。” 其实我心里还有句话没有说,“纵是他们向我们发难,又如何呢?” 我是不想仙界战火纷飞,但是若逼急了,我也不介意鱼死网破。 对付天道那是以后的事情,而且大家勾心斗角,日后对付天道能有多大的力量,本就是很难说的事。 姜广之等火国强者都向我拱手:“多谢庄宗主大义。” 即便我是为帮名相而出手,实际上,也是在帮助他们火国。 我没有歉让,点点头,“劳烦老哥给我传信回九黎,让我们九黎亚圣来此汇合。” 琉璃师娘在旁听着,不禁道:“将全部亚圣都叫来?庄严,那蛊族若是进攻九黎……” “师娘……” 我摇摇头道:“蛊族没有这个胆量。他们清楚得很,只要我们九黎亚圣未死,只要雷神未死,他们攻占我们九黎再多城池地盘也无用。” 琉璃师娘微微沉思几秒,点头道:“那便由你的意思吧!” 姜广之前辈对着后面一位强者使个眼神,那强者便欢天喜地的往外去了。 我们在火威城住下。 其后数天,陆续有我们九黎亚圣从九黎之地赶到此处。 白虎前辈、夔牛前辈、争奴前辈、九凤前辈、黄如归前辈、帝霸天前辈,还有我诸位师娘,以及我们九黎后面突破的诸位亚圣。当众人齐聚于此时,连姜广之前辈都不禁喃喃感慨,“九黎当兴啊……” 即便阎浮前辈和琉淌前辈陨落,我们九黎,现在仍是有亚圣强者足足二十四人。 我的诸位师娘底蕴雄厚,尽皆已位列亚圣强者。其中,琉璃师娘更是斩尸境界的超强亚圣。 至于我们九黎的天尊强者,那自然更多。 当然,论天尊强者数量,我们还是不如那些传承数千年的大势力。他们不缺底蕴。 见连姜广之都如此感慨,我也是唯有得瑟,论亚圣强者,仙界没有任何哪个势力能够和我们相比。 纵然如水国、火国、龙族这样的顶尖大势力,亚圣强者估计也不超过十位。而至于青神宗、蛊族等,他们更是被我们九黎斩杀数位亚圣,则只会更少。 当我们九黎亚圣齐聚我火威城时,我也是感到阵阵的心潮澎湃。 七情阁、轮回阁,我这下看你们如何挡! 他们先是斩我,现在又斩名相,早已是让我怒火中烧。这怒火不宣泄出来,我怕会成为心魔。 当夜,火威城城主府内灯火通明,彻夜未消。 紧接着数日,火国大军整备完善,浩浩荡荡出火威城,兵锋直指对面水国怒涛城。 至于边境沿线其余军阵,倒是未动。 此行只为为名相复仇,那些军阵,牵制住水国的军队即可。 其实对我们而言,战争规模太大反而不是好事。比起来,数十万到百万雄军对战,我们这些亚圣的势力才能够完全发挥出来。 要是火国全面向水国发动进攻,我们的亚圣分散开去,影响力就稍有不足了。 1086.雨修濨死 火威城作为姜广之亲自坐镇之地,自是双方交战重镇。火国在这屯有重兵九十六万,分为三大军阵,每个军阵各三十万人,由顶级天尊或是亚圣统领。而另外六万,则是火国大名鼎鼎的炎帝军,个个都是渡劫期强者,而且修为颇为不俗。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合击阵法据说乃是炎帝亲创,威力无穷。 炎帝六万军,可抵数十万雄军。 就连现任火皇姜元良都没有权利调动炎帝军,炎帝军只由火国老祖姜广之驱使。 而此时,我们就在炎帝军前,向怒涛城浩浩荡荡而去。 我压根不怕水国发现我们,更没有打算隐匿到军中去。我们来火威城的事情,想必他们也已经知晓。 他们的确害得名相差点陨落,我师出有名,随火国军阵来找他们麻烦,又有什么不对? 我想,水国在得知自家伤的是名相之后,兴许也气急败坏过吧? 雨修濨老妖婆虽然挺惹人恨,但却不是个简单人,心思缜密,她能想不到伤害名相之后会引起什么后果? 估摸着,现在水国怕是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等着我们九黎的怒火降临。 只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下,我相信任何准备都是无用的。 火国其余军阵将水国那些军阵尽皆牢牢牵制在沿线各城,就算水国亚圣其余,又如何? 就算轮回阁、七情阁倾巢而出,又如何? 只要蛊族、星海宗等不出手,水国、轮回阁、七情阁亚圣加起来,也怕是没有我们九黎多。 轮回阁和七情阁虽然问鼎暗杀界,但终究没有地盘,底蕴有限。 水国这些大势力等疆土浩瀚,时有天才诞生,可轮回阁这些,还得想方设法去找天才弟子。 聚宝阁在入我们九黎前,也有这样的苦恼。 我们军阵还未接近怒涛城,前方赫然已是旌旗招展,水国将士绵延无尽,在严阵以待。 我看到他们军阵前的雨修濨老妖婆,不过,她并未站立在最前面。前方居中的,是个俊朗青年。 姜广之微有凝色,道:“那是水国最强者共兴海,人祖共工亲侄孙,距离斩尸境界已不远,实力和我在伯仲之间。” 共兴海? 我问道:“那伤名相的共望天又是谁?” 姜广之道:“共兴海左侧那个便是。” 共兴海身形魁梧,异于常人,怕是得有两米半,看起来倒不像是水国人。 我们大军在他们前面数里处止步。 雨修濨老妖婆从共兴海后面蹿出来,尖声向我们这边喝道:“庄严,你这是何意?” 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蹿向前去,道:“我来此,自是为对付你们而来。” 我这话可谓是狂妄了,让得雨修濨老妖婆气得面容扭曲,“你何以如此狂妄?九黎亚圣尽出,就不怕蛊族去捣毁你们的老巢吗?” “呵……” 我只是冷笑,“你们重伤我侄儿名相,我来为他复仇,乃是私怨。蛊族有何理由插手?” 这话登时让得雨修濨老妖婆无言以对,“你!” 我接着朗声说道:“我无意插手你们和火国之间的争斗,这是你们两族的选择,此来,我只要你们交出伤我侄儿的那几人。将共望天还有七情阁、轮回阁出手的亚圣交出来,我九黎绝不再伤你水国一兵一卒。” 雨修濨老妖婆已是被我气煞了,双眼瞪圆,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怎么可能将那些亚圣交出来? 且不说他们承受不起这样的损失,纵然是水国愿意交出共望天,可七情阁和轮回阁呢? 他们怕莫无法命令七情阁和轮回阁吧? 这时,俊朗不凡的共兴海稍稍往前,黑发飘舞,“庄严,你以为带着九黎诸亚圣前来,就吃定我们了?” 我傲然道:“就是吃定你们又如何?” 他道:“你就不怕你们九黎亚圣尽皆伏尸于此?” 我浑然不惧,“那也得你们水国有这个本事!” 吓唬老子呢! 二十多位亚圣,他们吃得下吗? 我庄严走到现在,可不是被吓过来的。 话说到这,显然再多说下去也是无益了。 我不愿再跟他们多说,挥挥手道:“要么交人,要么开战,你们自己选吧!” “好好好!” 共兴海声音冷冽,“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仙界传言的万年来天资第一人,到底有何本事!” 这还真不是他吹捧我。 现在的我,在仙界的确有第一天才这个名头,不说后无来者,但前无古人想必是真的。 到现在,我拢共修行千年不到,曾几何时可有天才像我这样,在这短短时间内就拥有亚圣实力的? 而他的话音落下时,琉璃师娘却是从后面飘到我身侧来,淡然道:“你的对手是我。” 我心中微微冷笑,眼神不经意扫过虚空中几处位置。 望气术虽不像是有些眸术那般带有极强的攻击力,但在辅助方面,仙界罕有匹敌。 共兴海将他的神剑召唤出来,缓缓道:“好,多说无益,那便开战吧!” 说罢,他和雨修濨老妖婆都往水国军阵前飘去。 刚止步,共兴海便猛然将手中神剑挥下,“杀!” 一条气势如虹的水龙自他神剑中蹿将出来,冲向我们军阵。 这并非是技法,而是他束缚在神剑中的神龙。 水国顶级神器——璃龙剑。 璃龙属水,乃是神兽,几与青龙齐名。据传上古时期共工曾斩璃龙,以其龙骨炼成神剑,囚其龙魂,剑出之日万雷齐落。可能万雷齐落是假的,但这璃龙剑却着着实实是真。 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璃龙剑自然威力不俗。 而且,这件神器还是以前共工曾经用过的。能和人祖沾上边的,自然更为不俗了。 我的阳王枪虽然也是顶级神器,但不用说,和这璃龙剑还有些差距。 不过,要对付共兴海的可不是我。 姜广之在旁边惊呼,“他竟然已入斩尸!” 我偏头看他,见他脸上有些挫败之色。 也是,他和共兴海可是同辈人物,但现在,共兴海无疑走在了他的前头。 而琉璃师娘这时候已是挥动琉璃剑,一道极为凝聚的波纹,向着那璃龙席卷而去。 琉璃剑可也不是凡品。 原来共兴海已到斩尸境,我说他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还敢和我们九黎开战。 我心里头,着实感觉到有些紧迫感。 这些个老辈人物都在天尊境界压制太久,底蕴极深,突破亚圣后有段很长时间的突飞猛进期,短短数百年就从明道境界突破到斩尸境界,我若是不努力,怕是日后还是会被他们给甩开。 我必须得尽快突破到亚圣层次才好。 当璃龙和那道空间波纹碰撞时,双方的战争也正式吹响了号角。 号角声和鼓声连绵不绝,荡漾不止。 将士们杀生沸天。 双方各有强者冲出阵前,企图去冲破对方的军阵。 无需太多人,只要有得那么几个强者能冲到对方军阵里,影响他们催动合击技法,就已是大赚特赚了。 我们九黎强者自然也是向着前面掠去。 我召唤阳王枪到手中,不过,才刚冲出去不到前面,就猛然将阳王枪往下捅去。 白虎前辈他们尽皆对着虚空出手。 一道太极图覆盖住我脚下方圆数百米。 有个强者顿时从虚空中显现出身形来,脸色极为难看,以秘法抵挡太极图,“你如何知晓我在此?” 虚空中其余几处也都是有人影被轰出来。 还有人受伤。 我不断往太极图内加持内气,冷笑道:“你们以为隐匿在虚空中,我就不知道了?” 我承认他们这些杀手势力的隐匿之法是很高明,但可惜,望气术却是他们的克星。 怕是这些杀手势力怎么也想不到,这能看出他们身形的眸术,竟然是药神师傅这位炼丹师所创。 或许这便是天意,一物降一物。 若我没有防备,他们足足六位亚圣齐杀我,说不定我真的在劫难逃。 而我之前已经发现他们身形,这便注定了他们要吞下这个与我们九黎为敌的苦果。 夔牛前辈丰神玉朗,玉笛在手,一道道音波席卷着无穷威势,将他最近那位亚圣牢牢困住。 白虎前辈显化兽身,罡风覆盖天地,亦是杀气凛然。 九凤前辈鞭如灵蛇,角度刁钻,漂浮不定,和同样使鞭的秋鱼师娘联手,也是将一位亚圣压得手忙脚乱。 我们的亚圣实在是太多了。 水国那边的亚圣已然齐聚,见得七情阁、轮回阁暗杀的亚圣被识破身形,脸色大变,慌忙来救。 姜广之和火国两位亚圣,还有帝霸天前辈、争奴前辈等诸多我们九黎强者向前迎去。 而就在这时,虚空中又有两个人影浮现出来。 这两人刚露面,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击。 他们无疑是势在必得,两人合力进攻,目标赫然是雨修濨老妖婆。 两道漆黑幽光忽然自他们的匕首中蹿将出来,并不醒目,但威力却仿佛能开天裂地。 雨修濨老妖婆压根没有防备,大惊之下忙以秘法护体,并呼救,“老祖救……” 但话音还未落,已是戛然而止。 两位杀手亚圣的合力一击岂是她轻易便能挡得住的? 而且,刚刚雨修濨老妖婆的注意力还聚焦在我身上。 我竭力压制脚下那位杀手亚圣,朗声长笑,“多谢隐族两位道友了。” 来人赫然是隐族老祖,还有另外一位亚圣强者。 雨修濨老妖婆刚开战便满含怨念的陨落,让得水国诸强尽皆色变,惊怒交加。 隐族老祖和那位亚圣强者一击得手,又隐匿到虚空中去,只有句话还在回荡,“庄宗主客气了。” 哼! 他们水国能联合七情阁、轮回阁,我们九黎又何尝没有杀手势力相助? 隐族和我们九黎可是交好已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掺和到仙界的争斗中来而已。 而且,隐族乃是顶尖势力,国土浩瀚,岂是轮回阁和七情阁能够相比? 他们的出现,可谓是在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我战败周海后,潜力尽显,他们这时候来锦上添花,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隐族这当然是在故意和我交好。 他们为何独独挑中雨修濨老妖婆?并一击斩杀她? 显然,隐族老祖清楚得很,我最想杀的就是雨修濨。在水国之中,她和我的仇是最深的。 净余城那次,我不就是因为她才被迫自爆? 隐族这份情,我得领。 王阳前辈没找到对手,忽然折返而回,手中火神刀火焰缭绕,一记刀芒向着与我对战的那杀手亚圣劈去。 这杀手亚圣正面对战实力尚还不如周海,本就被我压制,这下更是脸色大变。 他有数次想逃,只可惜,我精通时空大道,总是将他从虚空中镇出来。 王阳前辈杀到,他几乎在劫难逃。 然在这时,那和琉璃师娘厮杀的共兴海却忽然厉声喝道:“这是你等逼老夫的!” 紧接着他便大喝:“引!” 有两道人影忽然自不远处山脉中狼狈奔逃出来。 竟是亚圣。 那里忽有滔天光芒绽放。 是阵法破灭之景。 又有道人影急窜而出,来势极快,追向那两个亚圣。 在这瞬间,连我都是大惊失色。 没想到,水国竟然准备有这样的底牌。 魔人…… 我认出来,是那位在海岛上被放出来的化魔的圣人。 他数百年没有露面,没想到现如今被水国引到这里。水国这是要与我们玉石俱焚啊…… 1087.追杀 他们竟然能够利用阵法将厉害如斯的魔化圣人都困在此地,的确是我远远没有预料到的。 那两个水国亚圣向着我们这方急窜而来。 琉璃师娘她们曾在海岛上和这魔化圣人交过手,此时尽皆神色大变。 现在的仙界,除去伏羲前辈之外,没人能够抗衡这些魔化圣人,连雷神都曾在我面前亲口承认过,他自斩修为后,估计也难以是这些魔化圣人的对手。 圣人太过无敌,哪怕是魔化的圣人,也绝非寻常的亚圣可以匹敌。 “九黎,我们不死不休!” 共兴海嘶声力竭地大喝,随即撇开琉璃师娘猛然后撤,“退军!” 我此时也哪里还顾得去斩杀水国和七情阁、轮回阁的亚圣? 当即也是脸色煞白地大喊道:“撤退!” 姜广之那边同样如此。 只有见识过这些魔化圣人实力的人,才知晓他们的厉害。 他们以前是圣人,现在,就是潜伏在仙界中的不定时炸弹。 琉璃师娘瞬息间蹿到我面前来,挥手将宫殿释放出来,携着我往宫殿内蹿去。 我们九黎其余亚圣也俱是往宫殿上飞来。 琉璃师娘速度天下无双,只有依靠她的极速,我们才最大可能的不会被这魔化圣人盯上。 我本以为水国是要和我们玉石俱焚,直到共兴海下令撤军才知道,他这是为水国撤退而安排的底牌。 他这招,的确高明。 火国那些普通将士我们是顾不上了。 此时此刻,连姜广之等火国亚圣都在竭力奔逃,我们又怎会去管? 两位水国亚圣将魔化圣人引到火国军队中,登时,火国军队中惨叫声迭起。 寻常的将士,纵是王主,在魔化圣人面前也没有丝毫的抵挡力。 火国麻烦了。 而两位水国亚圣则是功成身退,追随水国军队而去。 我在宫殿中看着,咬咬牙,冷声道:“琉璃师娘,咱们去追他们。” 我们有二十多位亚圣在此,只要紧缠着那些水国亚圣不放,他们又往哪里逃? 共兴海这招高明,但似乎忘记,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硬闯他们的地盘。纵然是到水国境内,我们也不惧他们。 我知道怒涛城外肯定有阵法守护,但是,也得他们能够跑回到怒涛城才行。 琉璃师娘瞬间心领神会,操纵着宫殿亦是向水国军队那边掠去。 回眸一瞥间,那魔化圣人已是在火国军阵中展开大肆杀戮。 他并没有使用任何技法,但举手投足间却是有极为玄奥的波动,让得无数火国将士陨落下去。 这回,火国是注定要吃个大亏了。 但我管不得那么多,我只想斩杀水国、七情阁、轮回阁的亚圣,为名相还有我自己报仇。 我们九黎亚圣齐聚如此,若是仅仅就斩杀个雨修濨收场,我绝不心甘。而且,就连雨修濨,都还是隐族的两位亚圣给斩杀的。 此时,两位隐族亚圣隐匿虚空中,已是不知去向了。 不过想想他们也应该是离开了,魔化圣人到来,谁还敢再次多留? 实力强绝,遇人就杀。这根本不是仙界修士现在能给抵挡得住的。 只希望,火国的损失能够尽量少些才好。 魔化圣人虽强,但毕竟只有一个人,不可能将火国全部将士都覆灭掉。 宫殿在琉璃师娘的操纵下,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水国的军阵追去。 说来话长,其实从魔化圣人出现到现在,也不过短短数十秒的时间而已。 这点时间,并不足以共兴海他们甩下我们太远。 我们追上那些落在最后头的水国将士,他们修为寻常,此时被落在最后头。 王阳前辈刀芒横空而过,瞬间斩落下去不知道多少人。 这便是仙界残酷的血淋淋表现,这里的生存法则比之地球更要残酷万倍。 修为低者,如同蝼蚁。 我们九黎将士在战争中亦是陨落过不知多少,是以,我心中并没有半点悲悯。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我们九黎除去琉璃师娘之外的亚圣,全部站在宫殿外广场上,技法不断向着周遭落去。 我亦是催动内气,不断以万剑归宗杀人。 不过纵然是我们同时出手,面对浩瀚的水国军阵,这点损失也并非太过显眼。 水国将士太多了。 我们从中间顺手清出条道路来,只是不断追袭最前面的那些亚圣强者。 他们怕是打定主意要回到怒涛城内去固守,是以连这些将士的死伤都全然不顾。 这便是他们的心狠之处,若是我,怕是难以做到这种地步。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们九黎将士被人屠杀。 不过短短两分钟,周遭的水国将士终于承受不住,见己方亚圣不来抵挡我们,便各自奔逃而去,连他们的统领也是,现在谁也顾不上谁。 怕是共兴海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精心安排,竟然被我们这般摧枯拉朽般的破灭。 七情阁、轮回阁亚圣的暗杀,被我的望气术看破。 而雨修濨,更是反被隐族两位亚圣联手轰杀。 若是七情阁、轮回阁亚圣暗杀见效,他们本不至于这么快就败北的。 我时刻保持着望气术,眼中道道精气流转而过。 眼前十余里处,有个金光弥漫的身影。 我不知道那是七情阁还是轮回阁,亦或是水族的亚圣,但不管他属于哪里,我们都要斩之。 琉璃师娘以极速追上去,十余里距离不过是转瞬间而已。 那亚圣大骇。 到我们离他不过区区千米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跑不掉了。 这个时候被碾得无路可逃的他,露出他的凶性来。说得不好听些,那便是疯狗跳墙了。 豁然回头,他冲着我们喝道:“与老夫陪葬吧!” 我看清楚他的脸,原来是为水国亚圣。他们多数修的是水系大道,在速度方面的确略有不如那些杀手亚圣。 而且,这位亚圣应该是新晋亚圣,浑身金光并非是极为的璀璨夺目。 他要自爆! 琉璃师娘瞬间操纵宫殿在空中停滞下来。 我们成排而列的二十余位亚圣尽皆出手,攻击向着这亚圣轰然落去。 在这多么亚圣强者的联手下,他竟是连自爆都没有做到。 只见得他的肚皮刚被胀得圆滚滚,而后瞬间,我们的攻击就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就好比是点燃了炸药桶。 爆裂到难以想象的能量忽然自他身上逸散开来,这是他从修行时起到现在的积累。 “太极图!” 我以阳王枪御太极,挡在宫殿前面。 我们九黎诸位亚圣也都是出手防御,白虎前辈面前数十道龙卷罡风剧烈旋转,抵消那雄浑的能量。 亚圣自爆时产生的能量自然不能小觑。 宫殿微微震荡。 当眼前恢复清明时,连我也忍不住咂舌。 方圆十余里原本密密麻麻都是水国将士,可此时,除去我们这宫殿外,周遭空中竟然是空荡荡的。 水国将士陨落无数。 而在他们军阵的最前头,遥遥望去,那些亚圣强者已经跑出更远。 刚刚这个家伙的自爆还是拖延住我们,为他们争取到不少时间。 我回头看琉璃师娘,她已操纵宫殿继续往前追去。 倒要看看,水国能有多少亚圣以自爆来抵挡我们追击的步伐。 又过数分钟,我们再度追到水国军阵的最前头。 一路下来,水国将士被我们斩杀无数。 现在,他们已经被我们远远抛落在后头。而我们前方不过数里处,有位亚圣在竭力御空而行。 共望天! 我看出来是他的背影。因为是他伤的名相,是以我之前格外关注他,对他的印象颇为深刻。 看着他,我对着他的背影猛然喝道:“共望天!受死!” 1088.杀得水国亚圣如狗 共望天的身形稍稍凝滞,而后便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掠去,“叔叔救我!” 共兴海乃是他的叔父辈。 按理说,共望天也是水国境内举足轻重的人,可此时,共兴海又如何顾得上他? 有心救他自是当然,但七情阁、轮回阁亚圣尽皆逃窜极远,光凭水国这些个亚圣,他拿什么救? 即便以共兴海在水国的身份地位,此时传音那些亚圣折返来救共望天,那些人怕莫也会私下里传音他莫要相救,舍弃共望天。因为共望天的死能够给他们争取逃回怒涛城的时间。 死一个共望天,总比水国亚圣全死在这里好。 共兴海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不可能这点都想不到。十有八九,他都不会传音给那些埋头逃窜的亚圣。 而对于共望天的呼救,他也只是充耳不闻,当作不见。 兴许,他此时在传音给共望天,让他为水国大势牺牲自己都说不定。 共望天连喊几声,见共兴海只是佯装不知,忽地驻足,回头看我们,满脸凄然之色。 只是这凄然中,似乎又有些顿悟。 他眼中有种看透世态炎凉的心酸与心灰意冷,还有些愤懑。 我们离他越来越近。 到得千余米处时,便不再向前,诸位亚圣合力发动技法,向他攻去。 我没有出手。 我以为,共望天会选择自爆的。 但他并没有。 他摊开双臂,微微摇头,嘴角有抹苦笑,随即高喝,“大势无情!水国当灭!” 然后,他轰然被我们九黎几位亚圣发出的技法覆盖,不擅肉身的他被轰成飞灰。自始至终,共望天竟然是连半点抵抗都没有。 到死时,他才算是终于看透。纵然他位列亚圣,仙界顶端,也不过是水国一枚棋子而已。 他手中神器向着下方平原上跌落而去。 琉璃师娘操纵宫殿上前。 我挥袖,将他的神剑卷到手中,嘴里喃喃自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共望天的死,只是在我心里边稍稍掀起波澜而已。 我们继续往前追去。 那些水国亚圣被碾得如狗般逃窜,连回头都不敢。虽有数声怒喝声响,但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虚张声势而已。 他们心里边真的为共望天还有之前那位亚圣以及雨修濨的死而愤怒么? 我觉得这都是很难说的事情。 这些传承数千年的势力,其中互相压榨想必都已经成为常态。我才不信水国亚圣真的如表面上这么团结。 纵是他们修行数千年,看破名利,可他们的后辈们呢? 根据我们九黎的探子回报,这些个水族亚圣的后辈们在水国可是闹腾得很厉害啊…… 幸而我们的诸多亚圣强者都还没有后代,成立时间尚短,是以并没有这样的烦忧。有些人闹,也不过是那些天尊、王主的后代们在闹腾而已,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无伤大雅。 不多时,怒涛城已是历历在望。 又有位亚圣被我们接近。 眼瞧着怒涛城就在眼前,他哪里甘心赴死? 当下,我看他是连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可是以他的速度,自然没法和精通时空大道的琉璃师娘相比。 琉璃师娘不仅仅修的是时空大道,她可还是斩尸境界的亚圣。 在最前头的共兴海已经蹿到怒涛城里面去,这让得我觉得有些可惜,到底还是没有将这老家伙留下来。 这个亚圣眼瞧着逃不过去,我们的攻击已经临近他身后,倒是有些骨气,瞧瞧怒涛城,然后轰然自爆。 我们在远处顿住不前,各自用手段将自爆的余波挡住。 宫殿又是微微震颤。 眼前再恢复清明时,怒涛城外已是有光罩覆盖。 守城大阵。 琉璃师娘从宫殿内出来,轻声问我:“庄严,接下来怎么做?” 我摇摇头,叹息道:“回去吧……” 争奴前辈却是在旁侧道:“我们这么多亚圣怕什么?打进去便是!” 我说道:“没有必要。怒涛城守城大阵已起,城内还有数位亚圣,我们去强攻怕是会有些损失。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对付水国,此次他们损失足足四位亚圣之多,短时间内肯定是抬不起头来。” 争奴前辈见我这样说,又见得其余亚圣都是轻轻点头,哼哼两声,只得作罢。 而后他却是看向后方极远处还在往这边逃窜而来的水国将士,道:“那我们去杀那些将士!” 我哭笑不得,摆手道:“多是些连天尊境界都不到的人而已,杀了有什么意义?” 争奴前辈是出名的偏执性子,冷冷道:“水国与我们九黎为敌。而只要是我们的敌人,就该杀!” 说罢,他竟然就这么向着宫殿外蹿去,丝毫没给我这个九黎少大首领留面子。 琉璃师娘轻轻叹息。 艳歌师娘则是道:“阎浮陨落后,争奴这杀心是愈发的浓烈了。” 我道:“如果这样能够让得争奴前辈心里舒坦些,就由他去吧!” 说着,我看向琉璃师娘,“师娘,咱们也过去。魔化圣人离着不远,我担心争奴前辈恋战,会出现什么问题。” 那魔化圣人遇人则杀,若是将眼前的火国将士杀光了,说不准会不会往这边来。到时候,若是遇到正在斩杀水国将士的争奴前辈,说不得会对争奴前辈出手。 而这时,帝霸天前辈忽给我传音道:“庄严,这个争奴如此下去,对你而言终究是个祸患啊……”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也能从帝霸天前辈的话语中听出来几分杀意。 争奴前辈怼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确对我这个九黎少首领的威严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我也恼怒过,但是,对争奴前辈兴不起任何的杀心。不管如何,他都是在为九黎着想。 而我,也同样是在为九黎而奋战。 虽然我们两个性格有极大差异,但只要都是心向着九黎,便不会反目成仇。 只是,这些话我也不好跟帝霸天前辈明言。 当下我只是传音回道:“待我突破到亚圣境界,争奴前辈修为被我反超,应该就不会如此了。” 纵然我现在实力堪比亚圣,在争奴前辈心中,还是把我当成个还没有崛起的小修士。 琉璃师娘操纵宫殿向着争奴前辈追去。 遇到那些溃逃过来的水国将士,争奴前辈嘶吼着冲上去,以强悍势力开始大肆屠杀。 他的肉身极强,对那些水国将士的攻击浑然不顾,举手投足间,往往有成片的水国将士被他斩杀。 我们就在宫殿上瞧着。 后来,九凤前辈也冲杀上去。 她和争奴以前都是九黎统领,可能是受蚩尤师尊的影响,作风性格有几分相似。 再之后,便是连白虎前辈和夔牛前辈也冲杀上去了。 水国将士被覆灭无数。 有些将士远远瞧着,便不敢再过来,向着其余方向掠去。 我以为,争奴前辈杀光眼前的这些水国将士便会作罢,没曾想,他杀完这些,竟然还向着远方追去。 这让得我皱起眉头来。 现在那魔化圣人也不知道在哪里,但肯定离这不远,他这般横冲直撞,若是遇到怎么办? 当即我对琉璃师娘传音道:“师娘,看来你们你出面拦下争奴前辈了。这样下去,我们极可能会被那魔化圣人撞上。” 琉璃师娘轻轻点头,让九凤前辈他们回来,而后操纵宫殿向着争奴前辈追去。 好不容易,才算是将争奴前辈给劝回来。 他不给我面子,但是对琉璃师娘这位大嫂,还是颇为尊敬的。 见他回到宫殿上来,我才算是悄悄松口气。 但争奴前辈,却还是轻轻瞥了我眼,眼中微有怒气。 他显然知道是我让琉璃师娘要他罢手的。 1089.入城救人 我也没辙,只能心里微微苦笑。 做首领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对我这种喜欢什么事都不管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琉璃师娘远远看向火威城的方向,而后又看向我。 她现在倒是习惯什么事都询问我的意思。 我微微一思索,道:“师娘,咱们绕个圈子,去火威城吧!” 现在水国亚圣躲在怒涛城内,那些七情阁和轮回阁的亚圣又不知所踪,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 若非是名相还在火威城内,我只怕会直接就回九黎去。 那个魔化圣人对我们而言终究是个大威胁,我到现在,仍对当初海岛之战记忆犹新。 那场大战太过惨烈,亚圣强者被轰杀那么多。纵然我们这里九黎亚圣齐聚,也没有胆量和魔化圣人争锋。 琉璃师娘轻轻点头,带着我们绕行数十里,才往火威城而去。 但谁也没想到,在火威城外,我们见到的却是惨绝人寰的一幕。 由城外目力极尽处直到城墙外,伏尸无数,而且这些尸体中多是残尸。 那个魔化圣人竟然追到火威城来了。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事。 我真没有想到他会追到火威城来,现在,火威城内的情形只怕…… 现在稍稍一思量,我担忧之余,也只能叹息。 那些火国将士被斩杀无数,往火威城内溃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样引来魔化圣人,也就不是怪事了。 我真不想面对那个魔化圣人,但此时,名相却还在城内。而且,他还是重伤之躯。 纵然有药神师傅守候在他旁边,但药神师傅不擅厮杀,面对魔化圣人,也绝没有半点取胜的可能。 想到此处,我豁然对琉璃师娘道:“师娘,你带诸位前辈和师娘们到天火城等我。” 天火城是火威城旁边的城池,只是远不如火威城这般雄伟辽阔。 她皱眉问我:“你要做什么?” 我说道:“进城去救名相。” “可那魔化圣人在城内!”琉璃师娘的眉头皱得更紧,随即道:“我们都随你去!” 我只是摇头,“我们这么多圣人,气息太盛,反而会引得那魔化圣人注意。我太极大道能完全掩盖自身修为,我一个人去更合适。” 说罢,我便掠出宫殿,向着火威城飞去。 离开前,我还不忘再传音嘱咐琉璃师娘,“师娘,千万不要冒然到火威城内来!” 魔化圣人的降临,注定是火威城的大劫。不出意外,这座屹立仙界数千年的雄城,会被毁于一旦。 蹿到火威城城墙上,我眼神扫过前方十余里之景象。 并没有魔化圣人的踪迹。 城内大乱。 无数雄伟建筑已然崩塌,这情景,比之当初伏地魔从地下拱出来时还要惨烈。 血腥之气冲云霄。 街道上,无数人族和灵兽的残尸,甚至连婴幼儿都有。 魔化圣人怕是就在地面上大肆杀戮,只是不知此时在城内哪个角落中。 我掠到地面上,极速向着火威城城主府掠去。 那里是火威城内建筑最为奇伟雄绝之处,但也因此是最显眼的,极可能吸引魔化圣人注意。 途中,忽听到有婴儿哭声。 我猛然顿住脚,看到街边破碎的建筑下有个裹在襁褓中的婴儿。 是他在啼哭。 他算是命好,建筑垮塌下来,他恰恰被一根横梁挡住,幸免于难。 我掠过去,挥手将他收到袖里乾坤中,而后继续向着城主府而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火威城真被毁了。 圣人一击可毁小城,魔化圣人虽有不如,但其杀伤力也可想而知。 有不少幸存者在哭嚎,也有的则是怔怔站着,看着满目的苍凉,泪流满面。 我没有管那些成年的修士,只是遇到孤身的幼儿时,才出手将他们都收到袖里乾坤中。 我并非圣人,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在我心中,最在乎的还是名相和药神师傅。 终于看到城主府。 我心中泛起阵阵凉意。 原本在火威城中最为雄伟的城主府,此时竟然已经崩塌大半。 魔化圣人来过了,那名相和药神师傅…… “莫要出事,莫要出事……” 我心里喃喃念叨着,极速向着城主府掠去。 但是,在我接近城主府时,却是听到里面有吼声接连传出来。 这吼声…… 我猛然止步,因为,这似兽吼的声音绝不是寻常修士会发出来的。是那个魔化圣人。 此时他竟然就在城主府内。 我难免迟疑。 人自私是天性,此时我脑子里不禁有个想法冒出来,我冲进去找名相和药神师傅,会被魔化圣人斩杀吗? 但是想到这些年来药神师傅对我的帮助…… 我咬咬牙,还是向着城主府内冲去。 若是颜白雪她们在里面,我想我连这点迟疑都不会有。 药神师傅和名相也是我的家人,我怎能不进去救他们? 纵是被魔化圣人斩杀,我也算死前不留遗憾。而若是转身离去,我这辈子都会心怀愧疚。 我不想心怀愧疚的活着,那样我永远都得不到大自在。 城主府连大门、围墙都被轰烂了。 府门处就躺着足足数百具尸体,大多穿着火国将士的甲胄。 隐约能听到极深处传来的惨呼声。 魔化圣人所过之处,几乎很少留下活口,眼下怕已经杀到城主府腹地。 不断有轰隆声响。 我亲眼看到有高耸建筑轰然垮塌下来,这场景,便好似正在发生地震似的。 到城主府里,同样是残肢遍地的惨烈景象。 有将士的,有贵族的,也有佣人、侍女的。在魔化圣人手下,便是身份在尊贵,也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他这是得到别具一格的大自在,因为入魔的他,根本什么都不用管。 名相和药神师傅在城主府内深处,用于招待贵客的雅苑中。 我当然还记得路,顾不得这满目的残尸,径直往那雅苑极速掠去。 难得有人奔逃出来,一路上,我竟然只遇到寥寥几个幸存者,各自脸色煞白,已到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甚至,疯了的人反而更多。 寻常修士,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更别说城主府内原本养尊处优的人。 到雅苑外不远处,我,也是倏的脸色煞白。 魔化圣人就在雅苑外的空地上。 他如同野兽,身形极快,几乎捕捉不清楚,接连有人被他撕碎。 我不知道名相和药神师傅还有没有在雅苑中,以药神师傅只能,或许早带着名相离开了也说不定。 毕竟到现在,火威城能有能力逃窜的修士应该都已经选择逃窜了。 又有几人会自大到要和这样“凶猛”的魔化圣人交手? 他举手投足间,根本就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挡得住。 我心中存着侥幸。 魔化圣人还没有杀到雅苑中去,药神师傅又没有现身,应该是已经跑了。 我躲在残垣后,准备离去。 魔化圣人就在前面,我没必要,也实在没有胆量上去送死。 然而,就在这时,自雅苑中却是忽有个人影蹿到天上去。 是药神师傅。 我差点惊呼出声来。 他怎么现在才现身? 他向下看来,瞧见是魔化圣人,脸色也是倏然变幻,然后便要向远方掠去。 但是,他的亚圣气息却是吸引得魔化圣人注意。 我们这些修士在魔化圣人眼中,就如同是一块块鸡翅膀。亚圣气息浓郁,就是最为香气扑鼻的鸡翅膀。 魔化圣人怕是杀这些寻常修士也是乏了,察觉到药神师傅气息,猛然抬头向着药神师傅看去。 而后,他双脚猛地蹬在地上,冲天而起。 坚硬的地面上竟然被他一脚踏出数米深的坑来。 1090.圣人不可挡 我看得嗔目结舌,同时心中寒气大起。 这他娘的简直就不是个人啊! 药神师傅瞧见魔化圣人这般威能,也是神色微变。单纯以肉身之力踏出数米深坑,实在骇人听闻。 他慌忙御使丹鼎往下镇压,以期将魔化圣人重新压制到地面上。 但是,结果却是更为让人大骇。 魔化圣人之威简直不可挡,他以肉身硬抗丹鼎,双手猛然往上冲拳,竟然将丹鼎砸得倒飞而起。 药神师傅心神受到牵引,脸色瞬间苍白。这份苍白,有几分是受创,有几分,怕莫也是惊吓所致。 这魔化圣人对亚圣,简直就如同渡劫修士对分神修士一般。 我在这时才堪堪反应过来,见药神师傅涉险,在顾不得其他,冲天而去。 “嘿!” 我吐气开声,为自己壮胆。 对这魔化圣人,真需要不俗的底气,即便我无数次经历生死危机,此时心中也是有些发颤。 阳王枪直指于前,幻化数万箭羽,向着魔化圣人侵袭而去。 我有自知之明,要胜他是不可能的,只抱希望于能够拖延他,为药神师傅赢得喘息之机。 然而,魔化圣人却是对我这数万箭羽瞧也不瞧,竟然以肉身硬抗我的万剑归宗。 不! 不是肉身硬抗。 紧接着的瞬间,我清晰看到,那些箭羽在他体外三分处尽皆消弭。 他的体外包裹着无形的罡气。 大道罡气。 我忽然想起,曾在某本书籍上看过,圣人得天道庇佑,皆有大道罡气护体。 只是,天道庇佑圣人,却又魔化圣人,这实在是矛盾得很。 我将阳王枪祭出,瞬间化为五行枪,隐匿于空中。 药神师傅强行再度祭出丹鼎,轰然砸向这魔化圣人。 魔化圣人又是朴实无华的一拳直直轰出。 丹鼎再次倒飞而回。 药神师傅受创,竟是吐血。 魔化圣人向他冲去。 仅仅两记拳头,位列亚圣的药神师傅竟有陨落之危险。 幸得这时五行枪阵成形。 无数枪影浮现出来,向着魔化圣人阻挡而去。 “啊……” 我咬牙瞪眼,倾尽全力融合枪影。 最终,有融合上百道枪影的融合枪影出现,堪堪赶在魔化圣人就要冲到药神师傅面前时撞击在他身上。 他仍是没有躲闪。 我倾尽全力的这招,威力无穷,纵是斩尸亚圣硬抗,怕也得受伤。 强如魔化圣人也不禁是身形稍稍受到阻碍。 药神师傅借机爆退。 我仍是在竭力融合枪影,一道接着一道的轰向魔化圣人。 还好他没有多少神智,对枪影也不闪不避,要是在清明状态,这等实力,能够秒我。 我大喝:“药神师傅快走!” 他瞧瞧我,边退边给我传音,“你如何抽身?” 我边融合枪影不断阻碍魔化圣人,边掠向药神师傅,“走!” 我们联袂向着城外蹿去。 魔化圣人怒吼,不肯到嘴的鸭子飞了,几拳将漫天枪影轰得消散,向着我们追击而来。 我嘴角溢血。 挥手,阳王枪出现在我手中。 我携着受伤的药神师傅,展开极速继续飞向城外。 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魔化圣人能够被别的事物吸引注意力。能够将药神师傅从他手中解脱出来,已经是殊为不易的事情。 只叹我没有琉璃师娘那般的极速,如若不然,兴许能在这魔化圣人手下逃掉。 魔化圣人终究不算是正常的圣人,速度和正常圣人应该还是有些差距的。 但是,他仍旧以极快的速度接近我和药神师傅。 我的速度不如他。 纵然是我混沌道体对时空大道也有加持作用,但仍然不能弥补我们之间的巨大差距。 只可叹我还没有晋升到亚圣层次。 感应到魔化圣人的磅礴气息越来越近,我只觉得如芒在背,真是浑身肌肉每处都紧绷着。 这是精神上的煎熬。 我有数次都忍不住想要回头和他对决,因为我时刻担心着他在背后突然出手,然后我便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啊……” 终究,我还是忍不住了。 回头,一道指芒向着魔化圣人疾射而去。 而他此时,已经距离我和药神师傅不过数百米远。 湮灭指已经是我数得上的强悍手段,但是,却连他的大道罡气都没法突破。 纵是亚圣,也难以将他的防御打破。我现在更为真切的明白,为何圣人在上古时拥有那般的高的地位。 原来,他们竟然要比亚圣强悍这么多。寻常亚圣,竟是连圣人的防御都无法攻破。 再逆天,再妖孽,怕是也得是空灵境界的亚圣,才有可能对圣人产生威胁吧? 魔化圣人眨眼间便掠到我们面前,脸上看不到息怒,只是最为无尽的疯狂与暴躁。 他一手探来,我便只感觉如同整个苍穹压塌下来。这威势,当真让人连呼吸都不顺畅。 我以前从未有过像这刻这般真切体会过圣人之威能。 不照面,真无法想象他们出手威能的浩瀚。 我恍然有种自己是只小蚂蚁的错觉。 但纵然是蚂蚁,我也不甘在他手下这般赴死。 咬牙下,我强撑着将阳王枪递出去,旋转的太极图浮现在阳王枪尖头,光芒绽放。 药神师傅亦在我旁边出手,有绿油油的掌印自他袖间蹿将出来,威能同样不凡。 但只是瞬息间,太极图和掌印尽皆破碎。在那漆黑如墨的手掌下,竟是不堪一击。 我和药神师傅再度爆退。 魔化圣人稍稍被阻后,似乎大怒,又欺身而上。 “师傅你先走!” 我对药神师傅爆喝,随即将噬道藤显化出来。 光凭主体之威,纵是我实战法帝天相,也绝对挡不住这魔化圣人。只有施展道相,兴许还能撑得长些。 我领悟的时空大道法帝天相也有难言之妙。 无数的喀嚓声。 噬道藤才刚刚显化,便被如蛮兽般冲将进来的魔化圣人毁去无数藤蔓。 我召唤出补天鼎、摄天塔,破釜沉舟,只为助药神师傅赢得生机。 药神师傅见我幻化出噬道藤来,在空中轻轻顿足,眼神复杂,瞬息远去。 他的道相并非是圣阶道相,留在这里继续阻挡魔化圣人,只会成为累赘。见他离去,我稍稍放心。 补天鼎、摄天塔两件真神器,还有阳王枪这件顶尖神器携带着无上威能齐齐向着急窜而来的魔化圣人攻去。 但他哪里管这么多? 几拳头下来,将我所有的防御尽皆碾碎。 我大致想起句话来,管你什么固若金汤,我自一剑斩之。 而这位魔化圣人,甚至连剑都没有用。 待得连补天鼎都倒飞而回,我是彻底没了再和这魔化圣人厮杀的心思。 噬道藤震动,从地下土壤中抽搐根茎来,化作双腿奔逃。 魔化圣人两拳接连轰在噬道藤的主藤蔓上,却是如同轰在虚空中,只是泛起丝丝波纹。 这让得他也是微微愣住。 我趁着这个机会抽身而退,噬道藤眨眼便已是跑出许远去。 但是魔化圣人却不愿意放过我,双眼中的呆滞神情瞬间又被嗜血替代,嘶吼着向我追来。 我偏头看向药神师傅那边,他已经窜出去许远。 这让我稍稍放心,纵然是死,也不算是百思,总算让药神师傅赢得了生机。 再者,下方火威城中也会有不少人因为我的举动而幸免于难吧? 我忽然有些自嘲的想,若是我死在这魔化圣人手下,也不知道火威城的幸存者们会不会给我立块功德碑。 时空大道的法帝天相刚刚已经施展出来,让我承受魔化圣人两拳而无碍。接下来,我是真的再没有能够抗衡他的底牌了。 1091.立地成圣 太极图已是我的最强绝学,在他面前,也只如同纸糊般脆弱不堪。 在显化道相的情形下,我的速度较之寻常还要快些,但是,仍然远远不及魔化圣人。 只是几个瞬息的时间,他再度追上来。 几次未曾得手,被我这条小泥鳅溜掉,显然让得他心中对杀戮的渴望更甚。 我好似在劫难逃。 而这时,补天鼎忽然窜回来,在我“面前”,女娲灵魂漂浮于补天鼎之上,手中捏着颗月华色的云润丹药,“吞服下去。” 我大惊,因为这枚丹药赫然是宝宝的本体。 虽然宝宝本就是丹药,但见过他幻化模样的我,又如何能够将他吞服下去? 而魔化圣人也并未给我这个机会。 我还没有来得及给女娲传音,便只觉得浑身节节寸断,痛不欲生。 噬道藤主藤蔓被这魔化圣人给直直拍中了。 瞬间,道相瓦解。 我变化为本体,往下面火威城中落去。 补天鼎、摄天塔和阳王枪我都没有精力收回来,摄天塔和阳王枪亦是无力往地面上跌落。 魔化圣人强悍如斯,我能挡住他一拳而不死,已是值得自豪的事情了。 若非我没有兼备金晶体和混沌道体,根本撑不到现在,早被他一拳打爆。 我有圣莲种,但这瞬间不敢激发。  我心怀侥幸,觉得这个魔化圣人可能会因此而放过我。大概没有人在他手下撑过一拳的吧? 然而,没曾想,这家伙却仍是向着重伤垂死的我扑杀而来。 我大惊失色,再顾不得装死,慌忙催动内气激发体内圣莲种。 而就在这时,有道些微凉意忽然在我的嘴唇上绽开,而后紧接着,则是有道温和暖意顺着我的喉咙往我的丹田穴内而去。 有凉意的是女娲的青葱手指。而那温和暖意,自然是宝宝。 女娲在我分神之际,将宝宝塞到了我的嘴里。 几乎是同时,有两道极为纯粹的能量在我体内绽放开来。 一道自然是圣莲种的生命能量,极速恢复着我体内寸断的肝肠,而另一道,不出意外是宝宝的药性。 它可是超圣品的丹药,整个仙界,古往今来兴许就出现过这么一颗。 连女娲都说过,宝宝乃是她机缘巧合,天时、地利、人和再加上气运所致时才侥幸炼制出来的。炼丹术问鼎仙界的她尚且都说是侥幸,仙界如何还能有其他人炼制得出超圣品丹药来? 我沾了光,成为仙界第一个尝到超圣品丹药的人。只是,这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开去。 宝宝在我眼中不仅仅是丹药,它诞生灵智,那便是活生生的生灵。 我这和吞人有什么区别啊? 而这时,魔化圣人已然又掠到我面前来。 他的拳头再度重重砸在我的身前,拳头为触碰到我,罡风就已然让得我瞬间再受重创。 圣莲种这才将我的身体完全复苏,瞬间又被他给摧残成了麻布袋。 侥幸女娲的生莲术实在是厉害,要不然,我怕是早就死翘翘了。 刚感觉到那雄浑力量,我便咬牙再激发了一枚圣莲种。 圣莲种炼化不易,修为越高,炼制反倒越难,但现在显然不是吝啬的时候。 魔化圣人如同野兽,不断向我发动攻击。 我就像是个纱布袋似的,被他打到这里打到那里,体内重伤刚刚痊愈,眨眼便又会肝肠寸断,但始终都是吊着一口气,怎么着也死不了。 不过,我的气息却是在以极快的速度节节攀升着。  我从未体会过修为如这般以坐火箭的速度提升过。 宝宝入腑,化作无穷精纯药力,刺激我的百骸,让得我体内源泉海震荡不休。 更有无数大道之音轰鸣,如同亿万高僧同时在我源泉海内唱响梵音。 大道的诸多奥妙难解之处在我脑海中皆水到渠成般得到开解。 我的修为从九十四重天不断的往上蹿,眨眼就冲破九十六、九十七重天,而且上涨趋势仍旧不减。 原本领悟不到的大道法门,此时自然而然在我脑子里显化。 超圣品丹药之能,当真让人瞠目结舌。 我体内一个接一个的通天藏显化出来。 “呔!” 药神师傅掠到不远处,便是一声高喝,如同佛音震万魔。 这声喝,愣是将原本在把我当沙包捶打的魔化圣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刻,我正是重伤之际,动弹不得,但双眼中却是不禁泛起湿润。 在药神师傅后头,赫然是我们九黎的那些个亚圣。琉璃师娘、王阳前辈、白虎前辈、帝霸天前辈等,连最为不把我放在眼中的争奴前辈都在,此时同时向着魔化圣人轻喝:“呔!” 在这瞬间,我心中对争奴前辈原本的那丝芥蒂,也是彻底消弭不见。 他为我,连折返回来战魔化圣人的举动都敢做,他再瞧我不顺眼,又能有多不顺眼? 魔化圣人终究舍我而向着我们九黎诸位亚圣蹿去。 女娲在给我服食超圣品丹药后,早已经隐匿到补天鼎内去。 我看着琉璃师娘她们齐齐出手,心中虽有担忧,但也知晓此事担忧是无用的,倒不如全心全意提升修为,这样兴许还能帮得上他们。 没曾想,水国的这招底牌,最终还是被我们九黎给碰上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注定我们要和这魔化圣人展开厮杀。 体内圣莲种的生命气息以极快的速度将我的伤势完全恢复,我掠到旁边去,盘膝悬浮在空中静坐。 我想我足已经自豪,大概仙界没有人像我这般在魔化圣人手下走过这么多招吧? 而且,我不仅仅抗下这么多招,境界修为还硬生生地涨了。 我盘膝而坐,凝神静气去悟源泉海内的大道之音。 这更是让得我对大道的领悟速度又快几分。 超圣品丹药威能当真不可揣测,纵然是如顿悟境,修为也绝不可能如我此时这般增长迅猛。 我脑子里忽然泛起个词来,“立地成圣。” 若是有寻常人吞服下这枚超圣品丹药,怕是直接成就亚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亚圣虽然有个亚字,难道就不是圣人了? 只是当第九十八个通天藏都显化出来时,我到底还是急了。 看这情形下去,我他娘的只怕真要在这里立地成圣。可是,我现在哪里来的底气度亚圣劫? 王主劫尚且已经是九死一生,那可想而知,亚圣劫那是板上钉钉的十死无生了。 我现在连金黄宝兽都没有找到,光凭体内剩下的尚且为数不多的圣莲种,能渡过亚圣劫? 怕是得做梦才能度过去。 我睁开眼睛,慌忙不再去感悟源泉海内的那玄之又玄的大道之音。 但是,大道的诸多奥妙却仍旧是往我脑袋里钻来。此时的我根本就是身不由己。 我憋屈得要死。 大概现在也没有出现过像我这样修为提升还提升出来特大烦恼的人。 也罢也罢…… 我知晓自己怕是成就九十九个通天藏时板上钉钉的事了,既然躲不过,老子索性就一头闯进去。 想到此处,我再度闭上眼,又沉下心去悟那诸般大道。 要死便死是了。 终于,我体内第九十九个通天藏都亮起来。 天尊顶峰。 然后,仿佛听到啪的脆响,我所悟的火系生生不息大道率先突破极限,完全领悟。 这个刹那,自然有福至心灵般的感觉。 圆满了。 生生不息大道圆满了。 我终于知晓亚圣是何种滋味。 能够领悟衍生大道,的确有睥睨众生的资格。 我完全都没有时间去激发体内那些通天藏,紧接着,水系潮汐大道、金系坚韧大道等等接连突破,成就圆满。 生命、毁灭、命运、时空大道没有衍生大道,但也有清晰的壁障破裂之声。 我仿佛看到新的天地。 九法同修,如今尽皆领悟圆满,只待突破亚圣,我势必仙界扬名。 只是,要想成为亚圣,得到天道认可却是无法避免的事情。 从修士渡劫时起,其实便是一步一步再追求天道的承认。 当体内第九十九颗通天藏亮起来时,我就已然感应到天劫要降临了。 睁眼抬头,上方数百里范围,几乎整个火威城都被覆盖住。 我嘴角泛起惨笑,这回看来真的是在劫难逃了。 火威城虽被魔化圣人屠戮了一遍,但其内修士定然仍有不少。我在这里渡劫,得牵连多少人进来? 劫云感应到的气息越多,天劫的威力可就越大啊…… 死便死吧…… 我看向琉璃师娘她们。 纵然我们九黎足足有二十多位亚圣,此时联手之下,却仍是节节败退。 也幸得琉璃师娘乃是斩尸境界的亚圣,又是阵法大家,众人齐心协力,虽未能伤到魔化圣人,但尚且还是勉强支撑住了。有几人脸色惨白、嘴角溢血,但终究万幸的没有陨落。 我冲着琉璃师娘高喝道:“师娘,带诸位前辈走!我要渡劫!” 然后我便向着那魔化圣人扑去。 劫云随我而动。 此时此刻,我的笑容里面应该难掩几分凄凉和不舍吧…… 真要有活路,谁又愿意死来着? 就算是到现在,我心里也都还抱着侥幸呢! “庄严!” 琉璃师娘她们见我如此,大概是感应到头顶天劫气息,出声痛呼。 我只是高喝:“走!” 要死,就抱着这个魔化圣人一起死吧!这样的死法,死后也能沾点光,在仙界留名下去。 说不定千万年后,仙界仍有人在说我今日抱着魔化圣人在天劫下化为飞灰的壮举。这样,我庄严也不算白来仙界一趟。 琉璃师娘她们知道事不可为,已经无法逆转,深深看我几眼,协力再和魔化圣人对轰一招,极速遁走。 能到圣人,已经很少有人还优柔寡断了。 我自己也是这样。 不断接近着在空中状若疯魔的魔化圣人,我朗声大笑:“今日庄严与圣人赴死!” 要死老子也得死得有气派些。 但奇怪的是,意料之中的雷劫却是始终都没有落下去。 足足过去数秒,我已到魔化圣人不远处,天上的劫云都只是翻腾,光打雷,不下下雨。 魔化圣人似是感应到天劫气息,忽地抬头,随即眼中竟然有深深的忌惮。 是的,是忌惮。 他眼中流露出这样的情绪来。 我还从未见过这个魔化圣人流露过如此人性化的光芒。 但他并没有如我所期盼的那样清明,只是瞬息,双眼复又赤红,疯癫嘶吼,瞬息远遁而去。 我展开身形朝他追去,心里却是苦笑。 连魔化圣人都骇然成这样,我他娘的这天劫到底得有多么变态? 火威城内的百姓我已经是顾不得了,这刻,只想拉着这位魔化圣人共赴黄泉。若是真能够将他也拖下水,怎么也算是帮仙界消除了一颗不定时炸弹,能算件功德吧? 1092.亚圣劫(上) 我终究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魔化圣人离去,束手无策。 莫说我便是成功成就亚圣,速度也会和他有些差距,更何况我现在还只是具备圣人修为,却并未被天地承认。 不被天地承认的亚圣,那便算不得亚圣,就如同雷神那样自斩修为的圣人那般。 我还是想跑出火威城去,少牵连些人,但却受限于速度,上空数百里劫云,到最后也只是近半覆盖在火威城外。 不过不幸中万幸的是,和琉璃师娘她们背道而驰,她们已经离开劫云范围。 在这刹那,我心中忽有感应,知晓劫云要落下来了。 这般恐怖的劫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抗下第一道雷劫。我嘴角泛起微微苦笑。 但好歹也数次濒临阎王殿,此时面对这有死无生的处境,特别害怕倒也说不上,仍旧只是可惜不能继续陪伴颜白雪她们走下去。 不过有上次净余城的事情,这次纵然是真的身死道消,她们也应该能承受得住这个噩耗吧? 我持着阳王枪在手中,抬头,眼神微冷,望向那浩瀚劫云。 天劫降临了。 我以为会是天雷灭世的场景,然而,事实却往往出乎人的意料。 自劫云中有个漆黑身影缓缓走出来。 他自劫云中出来,看不清容貌,甚至连身形都显得有些恍惚,总之不是格外高大就是,倒显得有些单薄。 这人是谁?怎能从劫云中走出来? 我怔怔瞧着他。 他被重重黑雾阻隔,甚至就是由劫云化形而成,连肉感冒都看不清,就更别说是表情了,但我感觉得到他在看我。 我们两对视怕是足足有数秒之久,天地寂静。 然后,他倏的动了。 他刚动,我便是胆颤心惊。 因为这人竟是向我出手,挥手间便有无数黑雾向着我清晰而来,如同那钱塘江大潮似的。 而更让我心惊的是,饶是我施展望气术,竟然也看不透他的修为。 劫云中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人物? 他便是劫么? 直到此时,劫云中都并没有雷劫落下,大概是这样无疑了。 我左手虚指,一道指芒向着他的滔滔黑潮疾射而去。 虽然他乃是天劫诞生,但我也不至于束手就擒,想试探试探他的斤两。 出手之下,更是大为惊讶。 我本以为他的威能应当无匹,但现在赫然发觉,还并未到我想象中的那种高度。湮灭指指芒和那黑潮碰撞时,将黑潮迫开一段空隙。看他修为,应该也就和我在仿佛之间的样子。 难道这是天劫刻意为之? 只是天劫为何营造这么个和我修为相仿的人影来对付我?难道这人影能比那万千雷劫还要强悍么? 若是寻常要度天劫的亚圣,大概不是他的对手,但我的底蕴可远非寻常亚圣可比。 天劫以为这样的存在就能杀我? 难道天劫也会自负?认为自己营造出来的这人影能够横扫濒临渡劫的亚圣? 指芒迫开黑潮,我顺着那道空隙向他掠去。 管他是什么鬼,我自一枪破之。 而这时,这黑漆漆人影仿佛怒了,手中出现一条宛若苍龙的长鞭。 这长鞭长达数米,在他手中形若苍龙,又兼有灵蛇的矫健。 他猛挥鞭,苍龙鞭便向我探头过来。 我阳王枪直刺出去,数朵枪花连闪,和这苍龙鞭绞到一起去。 他的实力的确不俗,比寻常亚圣还要更强几分。若我仍是九十四重天修为,很难是他的对手。 只是我现在修为直奔亚圣,衍生大道领悟圆满,对他,却是有几分悠闲。 我的实力比他还是要强上那么几分的。 纠缠数百招,我大致拿捏清楚他的实力,有些不耐,催动内气,太极图浮现在前,向他覆盖而去。 也不知他是什么表情。 只见他的苍龙鞭猛然回撤,而后在他身前不断旋转,竟是真化为魔雾腾腾的苍龙,向着太极图咆哮冲去。 在这刹那,他的气息陡升。 显然,他这化苍龙的技法并非凡俗。 我心中微惊,便是寻常天阶技法怕莫也没有这样的威力。莫非,是人祖法? 这人怎会人祖法的? 只是人祖法又如何? 我悟太极大道至今,虽然仍未达成,但已具雏形,太极图在我手中施展开来,威能未必在人祖法之下。起码如那修习刑天人祖法的刑力,使出那什么三十六斧,威能也不如我的太极图。 苍龙和太极图对峙片刻。然后果然,苍龙崩散,重新化为苍龙鞭。 我抓住这瞬间战机,欺身而上,掠到这漆黑人影面前,阳王枪对着他便是一顿乱戳。 稀奇的是,哪怕在他面前,我竟然也瞧不清楚他的容貌。 他肉身修为似乎并不如何强悍,化为我阳王枪下的枉死鬼。 黑雾骤然消散。 我自凝眉持枪站在原地。 天道这是搞什么鬼? 伏羲前辈说我渡劫时,天道能感应到我气息,会对我这个潜在威胁大开杀戒。难道,就是这种杀戒? 这未免有些雷声大雨点小。 这人影对付寻常亚圣自然是已经足够,但对付我,真还差些。 我抬头望向劫云而去。 果然,劫云还并未消散。 看来这只是个开胃菜而已,我心中又稍稍凝重起来,运转心法恢复内气。 不过才过去十余秒,劫云中又有个人影缓缓行将出来。 在他出现的刹那间,我好像瞧见劫云中还有十余道身影。 他爷爷的,不会是让我连战十余个这样的黑影吧? 如此的话,即便是我,也真心感到极大的压力。 不过,这道漆黑身影仍旧是走出来了。 和刚刚被我击溃的黑影不同,这道黑影身形明显要魁梧不少。 他一手持盾,一手持长剑。 莫非是刑天? 不对啊,刑天使的是干戚,也就是斧头和盾牌,可从来没见哪本古籍中记载刑天还会使剑。 不过这人影并没有给我思考时间,他刚出现,便持着盾和剑向我杀来。 看他模样,估计是肉身实力极为强悍。 可我肉身又怕得谁去? 到现在,我金晶体已经到极高层次,光轮肉身,整个仙界都罕有人能够和我匹敌。也就那刑地老头,还有拥有霸体的帝霸天前辈,和传言中肉身极为强悍的几位亚圣能够和我匹敌肉身而已。 我抄着阳王枪也向他冲去。 两人皆是内气内敛,枪芒和剑芒也并不显得如何耀眼。 只是刚刚碰撞,就有惊天动地般的动静。 劫云震荡。 我们周遭升腾的雾气在这刻被搅得乱纷纷,然后尽被湮灭。 这家伙的肉身…… 我微微心惊,心中暗自思量。这家伙不同凡响啊,光这肉身,竟是能够和我匹敌。 要知道,他的修为也就和我差不多的样子。 在我这样的修为能够拥有我这样肉身的,整个仙界都很难再找出其他人来。 “喝!” 我轻喝,却是愈发的来了精神。 天道要灭我? 好!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灭,这些爪牙若是实打实的亚圣修为,兴许我不能敌,但他们现在修为和我不过相仿而已,我又怕得谁去? 总共共计三千六百零四招,我全身伤痕累累。 而这人影,终于溃散。 我再度抬头看着劫云,看到又有个人影从劫云中缓缓走出。 抬手摸去嘴角血迹,我催化体内一枚圣莲种,将自己恢复到全盛状态。 我还不至于自负到以带伤之身对战这样的敌人。 只是这道人影,我怎么看,都好似有些眼神的模样。 直到他彻底显形,而后挥动手中剑,有道黑漆漆的雷霆在空中转折着向我刺来,我才恍然大觉。 这是……雷神!!! 1093.亚圣劫(中) 我的确心中万分惊讶。 越看这人影,便愈发觉得和雷神如出一辙。 我和雷神同行过不短时日,对他的身形还是有深刻印象的。 只是雷神怎会出现在这? 这道漆黑人影自然不是他,这点我可以盖棺定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些人影,只怕都是天劫依着以前的人祖幻化而出。那他们的实力,也是人祖濒临亚圣时的实力么? 这样的话,岂不是说我刚刚挑翻两位还未大成的人祖了? 我滴个乖乖,这可是件极为值得自豪的事情。 那些个人祖们,有几人逢过败绩? 的确有那种愈战愈勇,一路败一路提升,最后问鼎的人祖,但古往今来,也就黄帝一人而已。 我研究过,多数人祖都是在年少时便拥有睥睨同辈的天赋,而后一路高歌猛进,成就无敌神话。 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之前那两位和我对战的人影是谁来。 使鞭的,怕莫是水神共工。而那持剑和盾的,应该是火神祝融无疑了。 没想到最先和我对敌的,竟然是这两位天生看不顺眼的死对头。 和这种伪人祖对敌,的确让得我心里头几分古怪,既兴奋憧憬,又同时有几分紧张。 光是“人祖”这个名头,就足已经能让仙界无数人吓破胆了。 真以为雷神现身后便在仙界拥有无上名头,是因为他现在的修为? 他现在修为虽高,实力虽强,但若是十余位甚至数十位亚圣其上,也未免就不能让他饮恨,他的威严无人敢去触犯,连亚圣都不敢,其实多数是因为他曾经是人祖。不说别的,仅仅“人祖”两个字就足矣。 他们可都是站在一个时代绝颠的人物啊…… 我还没有和雷神真正交过手呢,此时和这伪雷神对敌,倒也觉得有几分有趣。 若是他敌不过我,我以后再遇到雷神老哥,怎么着也得揶揄他两句才是。 真的想看看,到时候雷神老哥会是什么表情。 大概是哭笑不得吧? 这道试探性的雷电自然难以奈我何,刚到近前,就被我以阳王枪直接戳得消散不见。 伪雷神身形几个闪烁,向着我直掠过来。 据说雷神乃是雷光体,也是强悍得不得了的特殊体质,肉身搏杀实力自然不弱。 之前没见过雷神用肉身对敌,哪怕是对付那蛊族金刚不灭体,也多是以道法,现在想来,是他不屑于用最擅长的肉身搏杀。雷神到现在,自然都还有很多隐藏的底牌。 我才不信他之前的圣人,会对付个不过拥有金刚不灭体的初入斩尸亚圣都那么费力。 我不愿再想刚刚对付伪祝融那样费力,已经知晓他们底细,我只全心全意的想要度过此道天劫。 阳王枪化为五行枪,隐匿到虚空中去,我喃喃自语,“雷神老哥,看你能否挡得住我五行枪阵……” 枪阵刚刚浮现,便有无数枪影向着朝我极速掠来的伪雷神爆涌而去。 这些枪影虽然寻常,但胜在数量多,自然阻碍住他的身形。 他挥动手中神剑,浑身处处都如同兵器,也极强悍肉身不断将这些枪影崩毁。 我暗中融合枪影,到近百道时才停下。 这还不到我的极限,但我绝对,对付伪雷神应该差不多了。 想想那劫云中还兀自站立着不动的十余道身影,我也是心有戚戚,不敢挥霍内气。 圣莲种能恢复我肉身气血,但并不能补充我源泉海内的内气。 纵是我内气含量远超寻常修士,也得悠着点用才行。要不然到后头,就只能以纯肉身对敌,难免有些吃亏。 嗖。 这道融合枪影夹杂在漫天枪影中向着伪雷神背后刺去。 他自然有感应。 但这些人祖们自然是自负的,毕竟他们在早期时就已经具备无敌于天下之势。 伪雷神回头,只是以手中神剑去挡那融合枪影。 然后,我便看到他的神剑崩毁。 紧接着,伪雷神的右臂膀完全被融合枪影削去。 他整个上半身的右半边都几乎被炸空了。 只是这些雷劫幻化出来的伪人祖并没有痛感,他只是大怒。 黑色劫云下,忽又有一团黑云浮现出来,其中雷光不断闪烁,如同有万千雷龙在里头蹿动。 而后,是万雷灭世之象。 雷神老哥的人祖法么? 他自悟的这人祖法未必是人祖中最强的,但这威势,怕怎么着也能算是出类拔萃。 看着都能让人心中生畏。 还好我也不算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虽然同样被这场面所惊,但心中对其威力已经有大概揣摩。 我双手化圆,有太极图出现,缓缓向着上空迎去。 万雷降下,尽皆落在看不出任何出彩地方的太极图上。 太极图似乎天生有种平和气息,虽受万雷轰击,却也只是轻轻震颤,并未破碎。 直到后头,虽然太极图震颤得更为剧烈,但也始终没有破裂之相。 我不断往太极图内灌输内气,此时只是心痛自己内气的损耗。 悄然间,万雷消弭。 伪雷神兀自站立在空中,好似眼神直直盯着我。 我主动向他杀去。 使出人祖法都没能奈何我的他,显然已经没得什么底牌了。毕竟这只是个天劫凝聚出来的虚影而已。 数十招,我将只剩下左臂膀连武器都没有伪雷神斩杀,其消散于天地间。 然后,再度抬头看向头顶黑色劫云。 果然又有道人影从中走出来。 我轻轻的叹息,可惜此时没有观众啊,若是别人能够看到我和这些伪人祖的对决,定然会要瞠目结舌吧? 若是我连战几个伪人祖的事情传扬出去,在仙界的风头还不得无两? 虽然我并不在意那些虚名,但谁还心里没个出风头的想法来着? 这道人影也是持剑,只是我却认不出来是谁了。 上古时代璀璨得吓人,人祖不在少数,有的流传至今仍旧被人传颂,可有的,也就只剩下名字静悄悄的躺在那些毫无生气的古籍中了,甚至占的篇幅也不是特别多。人祖也有强弱,也有名气高低。 他刚现身,便以道法攻我。 我不愿太多恢复内气,竭力像他靠拢过去。 又是数千招。 当这伪人祖也终于消散于天地间时,我浑身内气已是如同蒸汽般沸腾,战到了热血澎湃。 接下来,我又连挑五个伪人祖。 他们的修为尽皆和我在同样的层次。 只是到现在,我已然不像之前那般轻松。我很清晰的感觉到,越到后面,这些伪人祖好似越强了。 难道他们的出现是以实力来排序的? 共工最弱,祝融次之,而后是雷神…… 据说共工和祝融才刚刚突破到圣人境界,就在不周山同归于尽了,他们实力最弱,也是情理之中。 劫云中虚影还剩下四个。 此时出现这人,手持着一支好似是圣火令的东西。 炎帝? 我记得炎帝的真神器就是能够御万火的万火令。 他自然是以道法见长的人祖,据估计记载,也是拥有名相那样的火源体。 火源体对火系道法有极大的加持。 当然,火源体、水源体等,在诸多古籍记载中虽然强悍绝伦,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如道体。 这也并非是说道体肯定就更为强悍,而是道体过于神秘,也就在无形之中显得要更为难以揣测些了。 他刚出现,便挥动万火令,刹那间有层层黑云向着我席卷而来。 “绝天枪!” 我高举阳王枪,一往无前,阳王枪上枪芒大放,冲向黑云而去。 到得黑云前,枪芒搅动漫天黑云,将近前的黑云尽皆摧毁。只是,我也感觉到颇为吃力起来。 1094.亚圣劫(下) 没曾想炎帝濒临亚圣时就已经有这样的实力,难怪他能够在仙界古籍中留下那么多传说。 我的脑袋瓜有些难以想象,剩下的那四位该有多强? 我自诩在同境界无敌,该不会被打破吧? 之前我对伪雷神他们之时,只觉得这些人祖未大成前虽然也是绝艳,但底蕴还不能够和我相比,现在心里头却是实打实的有些打鼓起来。 仙界万年,这些个位列绝颠的人物,谁知道就有没有比我还逆天的存在? 纵然身怀九种内气是不可能了,可我哪敢断定他们没有术业专攻,在一条大道上极为变态呢? 炎帝光是领悟火系衍生大道,实力就已经让我感觉到不小的压力了。 他这些黑云浩荡,威力不俗,但显然还并非是他最强的人祖法。 绝天枪在这黑云中清出片清明天地来。 而伪炎帝已经位于黑云之上,低头看我,手中万火令再次挥动,带着我都看不透的玄奥。 他在这时,对火系大道的领悟就已经是我望尘莫及的了。 总有些惊采绝艳的人物啊…… 战炎帝,我足足用去八千多招。到最后,愣是用太极图才将他的身形打散。 以圣莲种恢复伤势,这刻,我的脸色是真正的彻底凝重起来。 劫云中再走出一人。 他手持巨剑,能及到他肩膀处,剑刃也有他的腰那么宽。要知道,这人可是魁梧得很。 轩辕剑么? 看来是黄帝了。 这位在地球神话传说中占据着无与伦比笔墨的老祖宗。 他真是那种天生的王者,即便是虚影,也显得是霸气凛然。周身有九道漆黑龙影缠绕着。 也不知若是见到他本人,会是何等风采。 九道龙影忽地呼啸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向我掠来。 我以阳王枪化圆,用太极图抵挡,目光只是紧紧盯着轩辕黄帝。 对这位有着无上地位的人祖,我心里是最为尊敬的,自然也要更加多几分好奇。 虽看不清他面容,但我仍好似能够感觉到他目光睥睨。 见到九道龙影都被我以太极图挡住,他似是微怒,双手持着轩辕剑,向我劈来。 一道剑芒横贯长空,竟是将仙界的空间臂章的斩裂,露出数道带着极为幽深气息的裂缝来。 而后,剑芒眨眼而至。 我的太极图抵挡九道龙影已是濒临极限,在这道剑芒下,不出意料的轰然崩毁。 我阳王枪接连直刺,数个瞬息间绽放枪芒万朵,才堪堪将这道剑芒抵消。 心中已是微微骇然。 抵挡着九道如跗骨之蛆的龙影,我连擦拭嘴角血迹的功夫都没有。 以肉身和内气挡剑芒,我的确是有些托大了,受到创伤。若是用旋转的太极图,应该不至于如此。 轩辕黄帝持着轩辕剑向我杀来。 到亚圣境界,悟透衍生大道,已是到由繁入简的层次。虽然招式威力绝伦,但很少有那种极为花哨的了。 不是好看的招式才是好招式,能杀人的招式,才是好招式。 使剑者,无非是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等等招式而已。 轩辕黄帝天龙之体,也是强悍绝伦,杀到近前来和我近身搏杀。 九道龙影虽然威力自是远远不及他,但也总有些碍手碍脚。 我本想以太极图或是法帝天相用强悍实力将他绝杀,但想想,还是收敛起这个心思来。 凶险中自有福缘。 这种天劫自然是凶险的,但又何尝不是机缘? 现在的仙界,我上哪里去找这么多练手的对手去? 而且将这些对手斩杀,也不会有更老的老妖怪出来不要脸皮的报复。 我要以这伪轩辕黄帝来磨砺自己的枪道。 至于内气,顾不得了。 若是枪道能够更为精进,我实力增进,比内气充沛还要更为有用。 是以,我们两的厮杀很是显得有些朴实无华。 你出招我来拆招,简单得很,不过是招式和内气的对决。 光从实力上来说,轩辕黄帝应该和炎帝差不多,强也只是强那么一线,但我灭这虚影,却是足足用去十余分钟的时间,其中交手何止万招? 最后,伪轩辕黄帝是硬生生被我用阳王枪给戳得烟消云散的。 我自己也是重伤垂死。 也幸得我有女娲传承的生莲术,要不然,就算是以我的实力和底蕴,也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 寻常的亚圣就更加不用提了,他们便是想战胜最初出现的共工,那也应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人祖们到底是万古岁月中大浪淘沙淘出来的惊艳人物,哪里是寻常人可比? 倒也不是说仙界中就没有天资能够和他们媲美的惊艳人物了,但这种人,大多都身死道消了。 天才崛起后势必光芒万丈,但天才的死穴却是难以崛起啊…… 真有人祖们这样天资的,能够度过渡劫期劫难的都是少数。我哪次渡劫不是九死一生来着? 催化一枚圣莲种,我将自己从濒死状态给拉了回来。 还有三位。 虽然他们还未显形,但我已经知道分别是谁了。 万古岁月中,能够在轩辕黄帝之上的,无非女娲、伏羲、蚩尤师尊三人。他们三个领悟的是生命、命运、毁灭大道,要比本源大道还要强悍些的。琉璃师娘若是能悟透时空大道,成就圣人,那也要比寻常的圣人强上那些些许。 更何况,女娲、伏羲前辈和蚩尤师尊,哪位又不是惊采绝艳的人物来着? 我以为接下来要出现的会是女娲前辈,然而出乎意料的,竟然是伏羲前辈。 这岂不是说,女娲前辈的实力比之伏羲前辈还要强些? 乖乖个咚咚,这可是件让我大为意外的事情。 真没想到看着柔柔弱弱的女娲前辈竟然这么强悍。 此时此刻,我心里反倒不是特别紧张了。 女娲、伏羲、蚩尤虽然在人祖中都位列巅峰,但在我看来,要胜他们,或许比胜轩辕黄帝还容易。 为什么?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对女娲、伏羲前辈、蚩尤师尊的了解,可比对轩辕黄帝他们的了解要多得多。 伏羲前辈连八卦卜天术都传给我了不是? 看着伪伏羲缓缓从劫云中走出来,八卦镜围绕着他周身旋转着,我猛然间有些想笑。 原来年轻时的伏羲前辈就是这般不修边幅。 饶是我看不清楚这黑影到底是什么模样,但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有几分“吊儿郎当”的气息扑面而来。 “哈哈……” 终于,我忍不住放声笑起来。 这似乎招惹伪伏羲了,八卦镜猛然在他身前停下,一道漆黑光芒瞬息向我疾射而来。 我以湮灭指指芒进行抵挡。 无声无息的碰撞。 势均力敌。 然而两道光芒刚休,天空中竟是出现万般奇景。 风、雨、雷、电、雪、霜等,万千气象,皆有冷冽杀气,向我席卷而来。 何谓八卦卜天术? 这便是八卦卜天术! 可操作天地本源衍化之万物!这也是为何伏羲前辈能够精通五行遁术的根本所在。 他不具备五行,却能够挟五行为己用。 这些风雨雷电仿佛组成个小世界,向我压来。 “斥!” 我高举阳王枪。 虽然我修习八卦卜天术的时间并不长,但也有所领悟。而且到底是走别人走过的路,领悟得也要快些。 以我现在对八卦卜天术的领悟,未必在这伪伏羲之下。 话音落,空中同样有诸般气象出现。 只是我这边的无疑要显得逼真些,毕竟伪伏羲只是天劫所化,御使的风雨等也都是黑雾。 一色彩万千的小世界,与一魔雾腾腾的小世界发生剧烈碰撞。 并没有想象中天崩地灭的场面,也没有万千光华绽放。两者只是互相无声无息的消融着。 但是,空间中却接连不断有裂缝出现。 仙界的空间壁障都承受不住这种威能。 用一万两千零八百招,我才将这伪伏羲打散。 此时此刻,饶是以我的内气之深,也是濒临枯竭了。 我抬头,紧接着从劫云中走出来的,却是个极为魁梧的身影。 1095.天道死局 这人肩上扛着一杆大斧,足足怕是有两米长。不过他的身形更为魁梧,怕是有两米半高。 虽然这种身高其实在仙界也并不是算特别特殊,但是,他身上弥漫的气息却让他显得无比高大。 我真正感觉如同有座巍峨高山立于我的面前,只有他撼动人的份,别人想要撼动他,难。 蚩尤师尊…… 我忍不得蚩尤师尊的身形,但却是认得他肩上扛的开天斧。 这柄有魔雾化成的漆黑斧子,和古籍上所记载的开天斧并没有什么两样。 这可是传说中的仙界第一利器。 开天无双,光从攻击力上来说,仙界没有任何哪件真神器能够和开天斧相比。 我心中充满惊讶,蚩尤师尊和开天斧自然是强悍绝伦,难道女娲还能比他更为厉害不成? 我盯着伪蚩尤,他亦是盯着我,无形的气机在我们两人之间迸发开来。 古往今来唯一一位拥有魔神体的男人。 古往今来唯一一位接近称霸仙界的传说存在。 他的霸气不像是轩辕黄帝的那般醇厚,却是霸烈非常,仿佛世间万物,若是他想,都可以一斧破开。 我现在逐渐明白,为什么九黎民众们对蚩尤师尊会那般的崇尚和膜拜。 有如此气魄者,人格魅力自然非凡。 难怪九黎民风如此彪悍,有如此大首领,想不彪悍都不行。难怪争奴前辈会始终看我不上眼。 我的性子太过温和,和蚩尤师尊大为迥异,的确不适合主导九黎。 但我有我的处世之道,我觉得人就应如太极,圆润温和,绝不会因为其他事物改变自己。 若我变得像是蚩尤师尊这般霸气无敌,那我还是庄严么? 一道斧芒向着我横贯而来。 黑气破空,虚空中出现一道漆黑如墨的幽深裂缝,直直蔓延到我身前十余米处。 我虽连战十余个伪人祖,自信心凝聚到极点,但面对伪蚩尤,仍是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这道斧芒精简到极致,却让我感觉到如同伪伏羲那繁复八卦卜天术还要更强一些的威胁。 毁灭大道,功法无双。这的确是命运大道不能相比的。 我竭力催动内气,释放枪芒进行抵挡。随即,竟是被这斧芒迫得后退百米之远。 伪蚩尤的攻伐之力让我心惊。 他对毁灭大道的感悟要远远在我之上。 很难想象,还未成就真正的亚圣,他对毁灭大道的感悟就已经如此深厚。 我所修驳杂,虽然因此也得到不少好处,但到底单个拎出来论,还是及不上这些术业专攻的人祖们。 他们都是仙界万年来最为光辉璀璨的人物。 我不再一味蛮抗,九种大道气息蔓延出来,将自己的优势尽皆展现出来,和伪蚩尤游斗。 他的确攻伐无双,但论速度,却不及我。而肉身防御方面,我有金晶体,也自信不在他之下。 这一斗,竟然真是斗到黄昏时刻。 下面火威城中有不少强者或是悬浮在空中,或是在地面仰头观望。 他们应该是看不见天劫的,只是看到我在空中竭尽所能不断出招、格挡。 太极图连连崩毁。 这一战,再度让得我伤痕累累,濒临陨落。 伪蚩尤的确要比伪伏羲还要强上那么些许,伪伏羲都没有让我这般感觉到死亡如此临近。 但我咬着牙愣是没有催化圣莲种。 我有如此底蕴,不信自己会败在任何同阶修士手下。 战到黄昏时,最终,伪蚩尤终于在空中溃散。 我握着阳王枪的手剧烈颤抖,左边臂膀被整个削去。此时已是接近油尽灯枯,往地面上掉落而去。 但我内心是惊喜的,因为,我没有依靠圣莲种,就战胜了同阶的蚩尤师尊。 除去那个还未从天劫中走出来的身影之外,仙界万年,我当时此境界中最强者。 催化圣莲种,极为浓郁的生命之力在我体内蔓延开来。 我忽然在想女娲为什么能够被天劫安排在最后一位出场了。 她也有圣莲种啊! 有圣莲种的她,我该如何才能击败她?谁能在同样层次的情况下一击杀死接近亚圣阶的女娲? 当体内伤势全部恢复时,我还未落到地面上,便再度冲天而去。 而这时,天劫中最后那人也终于是缓缓从劫云中走出来。 身姿窈窕,正是女娲。 虽然说只是由劫云组成,但她出现,光是那种气息,便仿佛仍旧能让得百花失色。 补天鼎被她轻轻托在手中。 只是,由劫云组成的魔雾腾腾的女娲,却怎么也和圣洁两个字扯不上关系。 我曾问过女娲,圣莲种可有破解之法。她说,若要破生莲术,只有两种法子,其一是将圣莲种彻底耗尽,其二,则是将其一击必杀。 我不知道眼前这劫云所化的伪女娲体内有多少圣莲种,看来,只能选择第二种办法。 可第二种办法又何其容易? 我自忖以自己现在的攻击力,是没法做到秒杀伪女娲的。 这似乎是个死局。 天道执棋子,将我所有的落子处全都封死,这一招绝了。甚至,我连退路都没有。 伪女娲已然走出劫云,我不战,也得战。 漆黑补天鼎中释放万道光华,如那漫天的云霞,向着我席卷而来。 补天鼎乃是女娲用窍穴温养的神器,自然不是我操纵补天鼎可以比拟的。我也就算半个补天鼎主人而已。 劫云笼罩之下,便如同是天道的眼睛,补天鼎中的女娲灵魂自然不宜现身。 我挥动阳王枪,轻喝,以万剑归宗抵挡万道黑芒。 这让得我源泉海内内气更是捉襟见肘。 但我没有法子。 此时唯一的路就是破釜沉舟,要么力战而死,要么打破天劫。 所幸,女娲的攻击力果然不如伪蚩尤那般强悍,估摸着,应该是和刑天在差不多的层次。 我和伪刑天自然也厮杀过,他的攻击力在人祖中当然算是不俗。 但是,和伪伏羲、伪轩辕黄帝、伪炎帝比起来都还稍有不如,就更别提伪蚩尤了。 我连伪蚩尤都能够战胜,自信能够胜过伪女娲。可惜,最大的问题还是生莲术。 我突然有些自嘲,我这样,算不算是成也生莲术,败也生莲术? 我以万剑破黑芒,持着阳王枪欺身而上,企图与女王进行近距离搏杀。 她无疑知晓知晓自己的长处是什么,只是不断和我拉开距离。 但数百招后,她到底还是被我贴近。 我精通九种大道,虽然种种都算不得巅峰,但只要不遇到同阶如琉璃师娘那样修时空大道的人,我的速度会弱于谁? 近身之后,我仰仗肉身之力,压着伪女娲一顿狂轰滥炸。 她厮杀能力有限,被我压制。 但是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却是我愈发的急躁起来。 因为……每每到气势稍弱时,伪女娲就会用生莲术,然后气息瞬间恢复巅峰。 这他娘的还怎么打? 这简直是个能无限复活的BOSS啊…… 我竭力的想要一击秒杀伪女娲,但她终究不是凡俗,我力有未逮。 偶尔使用太极图,能够重创她,但她眨眼间便恢复如初,而我体内,内气却是越来越少了。 我不敢再动用内气,纯以肉身之力和她搏杀,枪意直冲云霄。 天道让我死,我偏偏要求活。 我忽然想起伪蚩尤那无坚不摧的霸道气息,管你什么阻碍,老子当一枪破之。 只剩下伪女娲了,我绝不甘心走到这里就停下脚步。 以必死之境磨练枪意。 阳王枪似有感应,枪芒逐渐变得锋锐,寒光闪烁。 终于,枪意破极限。 一道匹练般的枪意直冲云霄,让得劫云都是微微震荡起来。 1096.祭天术 “破!” 我持着阳王枪直冲到劫云之下,居高临下看着伪女娲,继而向着她俯冲过去。 九种大道气息攀附在阳王枪上,枪意如罡,太极大道玄奥无匹,将九种大道气息尽皆融合。 枪意突破的一瞬间,我心有领悟。 融全身之力,于这破釜沉舟的一枪。 太极大道融入其中,自是将太极图也融入到了其中。 这绝对是我现在能够达到的最强极限,融合了我领悟的所有大道奥义。 在这刻,我也终于发现混沌道体的最强妙处。 九股内气,诸多大道在我身上融合,竟然水到渠成,没有任何阻碍。混沌包容万物,大概如此。 若是寻常修士,纵是能领悟这么多大道,能够拥有九股内气,怕也只有暴体而亡的下场吧? 如果不是枪意突破那刹那间的顿悟,我也不敢如此丧心病狂的施展这一招。 这极为简单,却也是最为凌厉的一招。 融合我一生所悟的最强一招。 伪女娲岿然不动,双手虚托补天鼎,补天鼎慢慢上升,并且变大。 最终,补天鼎变得有如汽车般大小,将她的身躯拦在后面。 我自然不可能再改变攻势。 这最强的一枪出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头路,也没有诸般变数可变。 一枪便是一枪,破了便是破了。没破,我的道心也会破。 我将全部的枪意都赌在这一枪上,赌这一枪,能破万法。 刹那间,我的脑海中思绪万千,诸多念头起伏。而同时,阳王枪也终于和那黑雾腾腾的补天鼎碰撞上了。 饶是我金晶体坚固无比,此时也是感觉到全身剧烈震颤,好似连骨头都在咯吱作响。 在这刹那,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极为紧张的。 我闭着眼,甚至都不敢去看这枪的结果。 直到约莫两秒钟过去,我才缓缓睁开眼睛。 我浮在空中,眼前,天朗气清…… 破了。 破了! 破了…… 在这刻,我的心绪复杂得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真的是万般念头浮上心间。 回首,伪女娲和那伪补天鼎已经没了踪影。 天劫,终于度过去了吗? 但是,我却并没有感到天道加持临身。 抬头,劫云竟然在剧烈翻腾。 难道天劫还未结束? 可我体内内气已是油尽灯枯,真的连一滴都不剩了。 天道不仁啊…… “哈哈哈哈……” 我募的仰天长笑,“去尼玛的贼老天!” 劫云翻腾得更为剧烈,似是被我触犯到了无上天威。 我只是笑,笑得癫狂,却也有些无奈。 我尽力了。 而这时,劫云却又以极速的速度凝缩起来。 要消散了还是? 我心中涌现出那么些微侥幸。 然而,最终劫云却是再度凝聚成一人。 一个同样黑雾腾腾,看不清面容的人。 他没有任何出彩之处,云淡风轻,没有任何气势,身材也不魁梧,大概和我差不多。 在他身上,我好似看到几分自己的影子。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是我,因为这个黑影手中持的是一柄颇为细窄的长剑。 这又是谁? 仙界万古,哪位人祖的实力还要在蚩尤、女娲之上? 我记得古籍中有记载的人祖我都已经何其搏杀过,这人又是谁? 他凝聚劫云,无疑是天道为我准备的最后的拦脚石。 使剑的人祖……他到底是谁? 难道仙界中还曾经出现过这般无敌之资,却没有绽放璀璨光芒的人物? 只是这似乎也并非是那么重要了。 他轻飘飘一剑,向我刺来。 天空云朵轰然消散。 数道空间裂缝呲啦而现,直临到我的近前。 这一招,比之伪蚩尤的攻势都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思量,纵然是在全盛状态之下,我也未必是这人的对手。 真难想象啊,没曾想仙界曾经竟然也有这般强绝人物出现,临于诸多人祖之上,却声名不显。 我挥枪,体内已是没有任何内气流转,挡向这一道剑芒。 碰撞间,阳王枪脱手。 我整条右臂竟然是被这道剑芒粉碎。 苦笑…… 这个人的实力怕是都能匹敌斩尸境界的亚圣了吧? 除去斩尸亚圣,谁能一击便将拥有金晶体的我的臂膀毁掉? 我眼睁睁看着阳王枪往地面坠落而去,再度破口仰头大骂,“去尼玛的贼老天!” 这声吼,传遍浩瀚火威城。 不甘心啊…… 真的不甘心啊…… 而这时,女娲的灵魂竟是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那神秘黑影再挥一剑。 女娲灵魂柔柔向我笑着。 然后,她的身影逐渐融入到我体内来。 “祭天术……” 我的脑海里忽然响起女娲柔弱的声音,随即有如潮信息蜂拥而至。 祭天术…… 既然祭天,岂能留命? 女娲的灵魂消失了。 我再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连一丝残魂都感觉不到。 这个瞬间,我泪流双颊。 体内干涸的源泉海瞬间被内气充斥。 我催化圣莲种,右臂瞬间复原。挥手,阳王枪爆射而来,再度回到我的手中。 我嘴里喃喃,“女娲,我还有句藏在心里的话没有对你说啊……” 而后我暴怒,向着那道剑芒直冲而去,“去死!” 全身内气在这刻倾巢而出,尽皆汇聚在阳王枪上。诸般大道气息再度凝聚。 这一枪,比之对伪女娲的那一枪还要强。因为,那时候我的内气本已经濒临枯竭。 剑芒眨眼溃散。 黑影周遭魔雾腾腾,他双手持剑举过头顶。 忽有万道雷光现。 这是真雷。 下方山脊被劈得七零八落。 一击引天变。 便是伪伏羲施展八卦卜天术时,现出小世界,也没有能做到这种地步。 这个黑影强悍得让人心惊。 但我此时无惧。 生,死! 一枪间。 这蕴含我全部精气、精神、精力的一枪。 若不能毁他,便是自毁。 天地失了色。 当他御剑而来,剑尖和枪尖碰撞时,天地都失了色。 我体内的内气瞬间被抽了个干净。 眼前一黑。 什么事都不晓得了。 是生……是死……是胜……是负……已经有了结果。但是这一剑已突破我承受的极限,让我瞬间晕厥了过去。 再睁眼时,我看到嫩绿的颜色。 眼前一株嫩绿的小草似乎是刚刚才从土壤中挣扎出来,仍是青嫩欲滴的模样。 真好看啊……似乎比百花谷百花齐放还要好看。 但我却是仍不住流泪。 我感应到自己有些不同了,大道气息彻底的圆润贯通了。 天劫我度过去了,想必那黑影也是在那一枪间被湮灭了。但是……女娲没了。 她为我争取一线生机,将自己最好的一线生机给放弃了。 灵魂没了,还如何重塑肉身? 我双手嵌进地里,轻轻将这株嫩绿的小草连着土壤托起,“这是你吗?” 一棵刚刚破土而出的小嫩芽。 我缓缓坐起,将小嫩芽捧在手中,“我要带着你,让你看到我覆灭天道的那一幕……” 微风拂过,小草轻轻摇曳着,我似乎又看到女娲在冲着我柔柔的笑。 她的美,同样能让这天地失去颜色。 不少从各处看到我跌落到地面上赶过来的修士,在远处驻足,见我坐起,各自大惊,不敢再往前行。 他们怕莫是抱着我陨落,过来夺宝的心思来的吧? 财色动人心啊…… 我将小草捧在手心中,以内气护着,冲天而起,向九黎方向而去。 以我现在的修为,自然不至于再和这些寻常修士计较。 江山万里,尽是凄凉。 那句深藏在心里,因为自惭形愧而不敢说出口的话,怕是只能永远的深埋在心间了。 琉璃师娘的宫殿从九黎方向急速而来。 他们没有走远。 1097.青木城之殇 还未到近前,琉璃师娘她们都已经是露出惊喜之色来。 我度过天劫,周身气息已是圆润自如,和之前自然有些不同。 亚圣自然有亚圣的气息。 现在,我并未将这种气息掩藏起来。 我直接蹿到琉璃师娘的宫殿里。 他们哗啦啦将我围住,七嘴八舌,“度过天劫了?” “现在达到何种实力了?” “你小子,现在怕是都能够碾压我等了吧?” 各个脸上都是由衷的高兴,并没有嫉妒之色,连争奴前辈都是如此。 在这刻,我心中对争奴前辈仅剩的那丝芥蒂也是烟消云散。 还没有等到我答话,药神师傅注意到我手中的青葱嫩草,问我:“庄严,这是……” 我喃喃:“一位故人……” 他们都露出不解之色来,但我并没有做出解释。 自顾自,我往宫殿里走去。 王阳前辈他们要追上来,被琉璃师娘用眼神止住。 女人的心思总是要细腻些的,知道我身上定然发生了些什么事。 我猛然驻足,将袖里乾坤中那些在火威城救下的小孩都放出来,转头对琉璃师娘她们道:“劳烦诸位前辈带着这些孩子先行回去吧,我……想四处转转。” 说罢,我的身形便消失在宫殿上。 成就亚圣,我的速度较之之前又要快上了几分。 我落到下头青山上,一步步往山上行。 这大好的江山,却藏着太多的苟且。强如女娲,也是身不由己。 我誓要破这天道。 一步步……往九黎行。 我没想过要忘掉女娲,只是想将心中的这股悲痛驱逐。 然而,还没有等到我从这股说深不深,说淡,却又直入我心的悲痛中走出来时,仙界却是发生大变。 与盛世同时降临的是劫难。 古往今来,哪个朝代的更迭不是伴随着无尽的劫难? 在荒山野岭间,我接连看到不少残尸。这些残尸似是被灵兽扑杀,被活生生的撕裂。 但是,我却感应到魔化圣人的气息。 是让火威城几乎覆灭的那个魔化圣人么? 水国该死啊! 现在在仙界大概没有人能够钳制他,会造成多少杀孽,难以估量。 然而,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严重性还要远远超乎我的意料。 到有熊族内青木城。 这原本是座大城,在整个仙界都颇有名气,可此时却是残垣断壁,伏尸万里。 我缓缓如城,到数百米,才看到有个幸存者。 但是他疯了,嘴里不停在念叨,“死了……死了……全死了……啊……” 再行数百米,又看到一人,呆呆跪在一不见了下本身的尸首旁。 我刚走过去,他簌簌发抖,随即轰然倒地。 自断了心脉。 我看到地上一行血字,“来世当为雄,诛尽天下圣……” 魔化圣人的事,已经传遍天下了。 现在,整个仙界怕是谈圣色变吧? 复又前行千米,我感应到一小孩躲在一府外高檐内。 我走过去,抬头问他:“这里怎么了?” 他眼中满是害怕,但小孩不知魔化圣人的恐怖,反倒是没有疯,颤颤兢兢道:“有、有个魔、魔鬼。” 我又轻声问:“城主呢?” 本来没期望能够从他这里得到答案,没想他却是答道:“城主、城主被那魔鬼生生撕碎了。” 我又问:“那你父母呢?” 他说:“爹娘将我藏在这里,不知去了哪,我、我害怕……” 随即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哭起来,“我要去找爹娘……爹、娘,你们快回来找木木啊……” 我飘上去,轻轻抚他的脑袋,“跟叔叔走,叔叔带你去找爹娘,好吗?” 他竟是摇头,“我就要在这里等爹娘回来。” 他爹娘……还回得来吗? 但我知道他是决意不会跟我走了,轻轻叹息,摇摇头,离去。 纵是我能救他一人,又何尝能救这天下亿亿万人? 倒不如让他在这里满怀希翼的等着,说不定,真能等到他爹娘回来。纵然等不到,也兴许能有人会带他离去吧? 我找到青木城内的孤儿院,走进去。 里面空荡荡,但倒是没有看到地面上有血流成河的迹象。 我略微怔住,随即径直往孤儿院的后院走去。 以前为防止孤儿院被其余势力察觉兼着打探消息之用,我们留有后手,在每个孤儿院下都挖有地下宫殿。 到后院中,我飞身立于那假山上,神识释放出去,果然找到假山上有一个并不显眼的隐藏在青草下的开关。我将这轮盘开关向左扭动,假山轰隆隆洞开,脚下露出一个能容得三人并行进去的洞口。 我跳下去。 有个甬道,甬道石壁上又有个轮盘型的开关。 我将洞口合上,往里面走。 不多时,能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大概数百米,到得地下极深处,坡道便平缓下来了。 说话的声音更为清晰。 我沿着石甬道继续往里面走,不多时,看到亮光。 亮光笼罩的地方是间颇大的石室,此时里面有着数百人,其中以小孩儿居多。 见到我,仅有的二十来个成年人都看向我来,眼中带着惊意和敌意。 我亮出自己在圣宗的令牌,轻声道:“我乃圣宗庄严。” 他们瞧见我手中刻着“圣”字,微微有着星光缭绕的令牌,跪下身去,“参见宗主。” 有人忍不住隐隐哭泣。 我道:“你们没事便好,那魔化圣人已经走了。” 我一路行来,青木城中寂静得可怕,那魔化圣人定然不可能还留在这里。 他们跪伏在地上不起。 我又道:“出去将那些孤独无依的孩子们都带回来吧,青木城,剩下的人应该不多了……” 一看似中年的人却是说道:“请宗主将我等带回圣宗吧!” 我闻言不禁是微微皱眉,“为何?” 他道:“仙界已无净土。” 我只是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看我表情,微微惊疑,而后道:“宗主莫非不知魔化圣人现世之事?” 魔化圣人现世? 我道:“这我知晓,只是不曾知道他为何会从火国那边跑到这青木城来。” 这人哭丧着脸苦笑,“覆灭青木城的……怕是另有其人。” 我惊疑,“何出此言?” 这人道:“覆灭我们青木城的魔化圣人据说是从禁山中而来,我们有熊族短短数日,已经有数座城池遭其屠戮。” 禁山? 有熊族的禁山我倒是知晓,名为撞天山,高不可言,乃是仙界出名的死地。 这魔化圣人是从撞天山内出来的? 那…… 我刹那间面如土色,若是真如我所想,仙界岂不是…… 他说仙界无净土,怕莫真是一语成谶。 “好!” 我点头,“你等都随我回宗!” 然后我挥手将这石室里的人全部都收到袖里乾坤中,神识释放出去,感应到这地下宫殿里已经再没有其他人,有些仓惶的往地下宫殿外而去。 我本就疑惑那远在火国的魔化圣人怎会到这有熊族来,现在看来,事情比这还要严重得多。 撞天山内魔化圣人出世,其余死地内的圣人…… 仙界曾有圣人足足十六个,除去祝融、共工外,古籍中都没有明确记载他们的去向,大概都是如雷神那样被魔化,到那些死地中去了。撞天山内这位突然间闯出来,那其余死地的那些魔化圣人? 离开孤儿院,我再也顾不得其他,一路匆匆往九黎飞去。 我们九黎内虽然没有魔化圣人藏身的死地,但若真是诸魔化圣人出事,谁知道会不会被波及? 要真是如此,这简直就是整个仙界的浩劫。甚至,人族因此灭绝都说不定。 这些魔化圣人遇人既杀,一日不可能杀干净仙界人,两日呢?十日呢?百日呢?百年呢? 不到圣人境界,有几人能够挡得住他们。 可现在仙界修为最强者也只是如琉璃师娘那样的斩尸亚圣,到圣人,可还隔着空灵这一个层次啊…… 谁知道仙界多少年后才可能有圣人出现? 1098.龙神体 我往南行,经过蛊族境内,再从方夷城进九黎之地,得以回到九黎城。 此行出九黎城,我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差点死在外面。当然更没想到会因祸得福,一举突破亚圣。 这下我不再是仙界年纪最轻的拥有亚圣实力的人,而是真正仙界最年轻的亚圣。 从青木城到九黎城,以我现在的速度,不过用去几天的时间。 九黎城中依旧热闹,人声鼎沸,来来往往。 魔化圣人再恐怖,到底还没有到九黎来,民众们道听途说,还不至于早早的恐慌。再者这种事情,要担心也是我们九黎的强者们先担心。 九黎的天塌下来,也得是我们先上去撑着。 我们九黎在仙界各地都有探子,琉璃师娘她们肯定早已经知道消息,是以我也不是特别着急。 慢悠悠在九黎街道上走着,看着民众脸上的笑脸,我心中也有几分自豪。 九黎如今的繁华昌盛,是我和琉璃师娘、争奴前辈他们用命拼出来的。 只是,才到城内不远,正打算给众女挑些礼物回去时,魔神山上却是忽地风云变幻。 原本天朗气清的天气忽然间乌云密布,风起云涌,紧接着便是大雨倾盆。 有金光在乌云中乍现出来。 有条金光闪闪的五爪金龙自乌云间蹿出来,向着魔神山山巅直蹿而去。 周围有人惊呼,“金龙降世!” 我心里也是微惊,随即便忍不住满是惊喜。 这条金龙自然不是真的金龙,看得出来,是以纯粹灵气凝聚而成。 此乃是天地异象。 有异象伴随者,定然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 我的身形忽地在街道上消失,往魔神山上直窜而去。 龙到之处必有水。魔神山被倾盆大雨覆盖,而这雨水中,蕴含着惊人的浓郁灵气。 我刚出现在魔神山上,便有不少暗哨从暗处蹿出来,而后见到是我,又瞬息隐去。 我双眼始终紧紧盯着上空那条五爪金龙。 它在空中盘旋不断,对中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落下来,落在魔神山的大殿群落中,不见踪影。 刹那间天朗气清。 这正是古籍中记载的龙神体降世的异象。 仙界曾经出现过的唯一一位龙神体,便是龙族的人祖龙神。可想而知龙神体有多么强大。 这种体质据说达到极尽层次时,可化身祖龙,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我圣宗怎会出现龙神体? 不过这怎么说都是好事,等于我圣宗又将出现一妖孽天才。 我匆匆往大殿群而去。 刚到住宅区,却是看到琉璃师娘她们都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掠来。 琉璃师娘自然最快,瞧见我,“庄严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刚刚我看到神龙体降世,师娘你可看清楚那金龙落在哪了?” 琉璃师娘有些羡慕的指指我,道:“你这小子,连金龙落在你家院子里,你都不知道?” 落在我家院子里了? 听到琉璃师娘这话,我不禁微微疑虑。我的老婆们都没有怀孕啊,怎么会落在我家院子里? 随即我猛然露出惊喜之色来,展开极速往住宅区中央我那院子里掠去。 直接蹿到院子里,我看到院子里已经聚集着不少人。 屋外仍是摆着几桌麻将,不过此时大多在翘首往屋子里张望,更有几个空位,怕是已经跑进屋子去了。 我掠到财老鼠面前,问道:“金龙真是在这落下的?” “你回来了?” 财老鼠瞧见我,颇为惊讶,嘴角两抹胡子抖了抖,道:“是咧,偶滴娘咧,刚刚真有条金龙落下来噢!” 我再也忍不住脸上惊喜,往屋内蹿去。 到得屋子里,便瞧见老头子正抓着妃儿的手在号脉。 我爸妈还有颜白雪她们紧张兮兮的站在旁边。 我出声问道:“是妃儿怀上了?” 颜白雪她们听到我的声音,便都向我看过来。谢囡囡她们这些到现在还没有怀上的,眼神中艳羡之余,自然难免还有些幽怨,看得我心里很是有些发毛。因为看着看着,我感觉她们眼睛里面有放绿光的迹象。 谢囡囡只差没有张牙舞爪,现在就一棒子把我打晕,拖到她的“洞府”里去。 以老头子医术,也是慎之又慎的号过几遍脉,才在妃儿的娇羞与紧张中,肯定点头道:“是有喜了。” 琉璃师娘她们等几位亚圣也已是来到门外,此时出声问道:“那金龙落在妃儿身上了?” “钻到了妃儿的肚子里,我们亲眼瞧见的。”颜白雪柔声说道。 连她的眼中,也是有些掩饰不住的羡慕。 金龙入体,谁都能知道妃儿以后生出来的娃肯定不凡。 琉璃师娘忍不住满脸喜色,“大喜,大喜啊,没想到我们圣宗除去战体、霸体、火源体外,竟然还能得上天眷顾,再添一龙神体。”说着她看向我,“你小子莫不是老天爷转世?自己是道体不说,还有个拥有战体的儿子,现在,又将有个拥有龙神体的娃。龙神体曾经成就过圣人,要是以后你们一家子出现三位圣人,那可就真是仙界千古传奇了。” 她好似比我还要兴奋。 也是,蚩尤师尊和师娘们,并还没有子嗣。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的诸位师娘们,对圣宗的这些小家伙们是打心眼里疼爱。 我自然更是喜不自胜。 虽然一家出现三位圣人极为飘渺,但以庄野,和妃儿怀的这拥有龙神体的娃的资质,也并非是不可能。 天才的劫难都极大,但要是闯过去,那也是板上钉钉的一骑绝尘,鲜有人及。 我也早想再要个孩子,没想到,谢囡囡她们没怀上,妃儿倒是怀上了。我和妃儿可才双修了一次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有些心里犯嘀咕起来。 妃儿是龙族人,龙神体又是曾出现在龙族人祖龙神身上的特殊体质,龙族要是知晓,能不过来要人? 再不济,他们怕也是会像火国那样,死缠烂打要我们将妃儿的孩子送到龙族去培养。 我当然不愿意再这么做。 名相的事已经给我足够的教训,好在他是没事,要是有事,我肯定现在都还在后悔。 脑子里闪过些念头,我看向周围的亲人们,道:“还请大家不要将金龙钻到妃儿体内去的事情传扬出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不知道金龙落在哪,只知道落在我们魔神山上就行。” 在座的都是心思剔透的人,听我这么一说,稍稍思量,便明白了,纷纷点头。 热闹了好阵子,众人才逐渐散去。 我将袖里乾坤中带来的青木城孤儿院的人都放出来,让弟子安顿他们,然后准备呆在房子里陪着妃儿。 谢甚源却是没走,忽地给我传音问我:“庄严,有熊族那边传信,他们族内地盘出现魔化圣人,想让我们九黎亚圣们过去相助,协力降服那魔化圣人,咱们怎么办?” 有熊族传信…… 这倒是没有在我意料之外,我们和有熊族关系不错,他们找我们求援,实在正常。 有熊族族长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族内一个又一个城池被魔化圣人覆灭。 只是,我现在却是真觉得为难。 魔化圣人之威我有过切身体会,纵是我们九黎的亚圣全都赶过去,就能降服了? 我自忖,即便以我现在的实力,也绝不会是魔化圣人的对手。 可直接回绝有熊族也不好,而且,魔化圣人到底是整个仙界的威胁。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有魔化圣人蹿到我们九黎之地来。 我问谢甚源,“现在仙界有多少魔化圣人出现,有详细消息么?” 1099.莫欺少年穷 说着,我和他走到屋外去。 他跟我说:“据我们得到的消息,现在在仙界屠戮修士的魔化圣人足足有十个。” “十个?” 我不禁皱起眉头来,“这么多?” 谢甚源脸色也是凝重,“在仙界古籍中有记载的人祖,除去陨落的共工、祝融,还有雷神、伏羲、女娲、蚩尤四位外,其余的都已经被魔化了。刑天、龙神、炎帝、黄帝、夸父、鲲鹏、祖龙、封神、坐山翁、青莲,有修士从他们的体型统领他们认出来。在有熊族内肆虐的,应该是炎帝。” “哦?” 我吃惊之余,问道:“那火国那位魔化圣人呢?” 谢甚源答道:“有人说是坐山翁。” 我轻轻点头。 坐山翁在地球的神话传说体系中并没有出现过,但却是仙界实打实曾出现过的人祖级人物。只是他是散修,无牵无挂,又向来低调得很,在诸人祖中是最为神秘的,是以名声也是最小。直到现在,仙界也没有人清楚他的底细,不知道他来自于何族,更不知道他是如何成就圣人的。 还有青莲,也颇为神秘,据说是生于仙界的一株青莲化形后修成的圣人。 她不是从地球过来的修士。 没想到,仙界的圣人竟然几乎全部都被天道荼毒了,除去伏羲前辈尚还在世,蚩尤师傅不知所踪,也就剩下个自斩修为的雷神。最惨的还是女娲,竟是因为我,而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谁能想到圣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下场? 我叹息着,对谢甚源道:“让弟子去敲钟,将我们魔神山上的高层都召集到大殿去吧!” 出现这么多魔化圣人,是整个仙界的灾难,躲是肯定躲不过去的。而且,我也不想躲。 女娲救我,多是因为我有可能覆灭天道。也可以说成,她是为天下苍生而心甘情愿施展祭天术救我。 就算只为她,我也不可能在仙界这样的情况下选择独善其身。 谢甚源点点头,去了。 我带着颜白雪往圣宗大殿而去。 等不多时,现在在我们圣宗真正管着事的人便都到齐了。琉璃师娘、王阳前辈、药神师傅他们这些亚圣自然更是不用说。 我缓缓将有熊族求援的事情说出来,然后问他们,“诸位觉得我们九黎该如此面对这次劫难?” 他们显然都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我话说出来,却是各自眉头紧锁,都没有说话。 去帮有熊,很难打得过那魔化圣人。不去帮吧,情理上又说不过去,这真是件左右为难的事情。 魔化圣人强悍绝伦,现在哪家势力不想独善其身?有谁真会凑上去挑衅魔化圣人的? 便是受灾的有熊族,到现在,也没有哪支军队出名去阻拦过魔化圣人。不是不想打,是真没底气打得过。 我砸吧砸吧嘴,皱起眉头,同样陷入沉默。 我在想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魔化圣人。 这一想,便突然想到水国将那魔化圣人从深山中引出来时的场景。 他们不是用阵法捆住那个魔化圣人了么?怎么做到的? 我看向琉璃师娘,她也正巧看向我,大概我们两是想到一块去了,我道:“师娘,用阵法可能困住他们?” 琉璃师娘道:“人祖法阵应该可以,再如何,困住魔化圣人一段时间总是没问题的。” 谢甚源他们便都看向琉璃师娘而去,眼中流露出希望之色来。 要是能够收拾掉魔化圣人,那仙界便算是真正的清净了。 但接着,琉璃师娘却是摇头叹息道:“可惜啊,我在阵法上的造诣,距离布置人祖法阵还有很远的距离。” 我身子稍稍前倾,“那水国……” 琉璃师娘苦笑道:“水国曾出现过一位经天纬地的阵法大才,虽未修到圣人级,但在阵法上的造诣的确已经达到人祖法阵层次。仙界有圣人能布置出来人祖法阵,却也多是因为自身实力,光以阵法造诣而论,无人能和那位水国大才相比。我想他应该是在水国留有传承,否则,即便是水国拥有其余的人祖法阵,他们也绝对无法布置出真正完善的人祖法阵来。” 我听明白琉璃师娘话里的意思,她是说,那位水国天才的阵法对修为没有寻常人祖法阵那么高,但却也有能媲美人祖法阵的威能。这简直和修士越阶厮杀差不多,都得是妖孽层次的人物才能做出来的事。以不到圣人的修为,却能研究布置出人祖阵法,那人,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啊! 这得是怎样的妖孽才能做到的事? 我微微凝神,道:“那看样子我们得再去趟水国了……” 王阳前辈道:“水国怕是不会轻易将人祖法阵交出来吧?” “那也得他们守得住才行。” 我微微冷笑,而后偏头对谢甚源说道:“去给雷族、有熊族、风族、刑天族等有魔化圣人在境内肆虐的势力传信,告诉他们水国拥有能困住魔化圣人人祖法阵的事,约他们共同前往水国讨要人祖法阵。唔……也不用太多,每家派出五位亚圣就行,免得把共兴海那老头给吓坏了。” 谢甚源笑咧咧地点头往外蹿去,“好咧!” 我们和水国素有仇怨,对于欺负水国,谢甚源他们无疑是十分热衷的。 魔化圣人是整个仙界的灾难,我们九黎没必要自己出头。 不多时,谢甚源就又回到大殿里来了,“话都已经传出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果然,再过不多时,我们圣宗在传信大殿里司职的弟子们就接二连三的跑到大殿里来。他们传来的消息几乎没什么差别,那些正在受魔化圣人荼毒的势力全部都答应前往水国去,并且立马动身。相较于我们九黎,无疑他们才是真正的火烧屁股。 到最后连和我们有怨的风族都传信来立刻前往水国时,我忍不住笑,看向琉璃师娘他们,“琉璃师娘、艳歌师娘、帝霸天前辈、夔牛前辈,随我再去趟水国?” 他们算是我们魔神山上颇为清闲的,闻言自是轻轻点头。 我也不耽搁,再回了趟宅子,让颜白雪她们照顾好妃儿,而后便就和琉璃师娘她们赶往水国而去。 这才刚回来就走,自然是惹得我的诸位娇妻们不满,但对此,我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腆着脸赔笑。 我之前是没有想到有熊族会这么早就给我们九黎来信求援,要不然我压根不会在路上耽搁,早就回来了。 离开九黎,再到水国怒涛城外,已是十余天后的事情。 这中间不知道又有多少城池遭到魔化圣人屠戮。 水国也不知道是防备魔化圣人还是防备火国,仍旧屯兵在怒涛城。我估摸着,应该是防备前者。 现在火国哪里还有心思管水国,境内有魔化圣人作乱,自顾已是不暇了。 若非水国上回被我们斩杀极为亚圣,实力大损,这种时候倒真是进攻火国的好时机。 当然,现在仙界魔化圣人纵横,拥有再广的地盘,也未必是好事。 有人已经先我们而来到怒涛城外。 我远远就看到有数座宫殿静静的悬浮在怒涛城外高空中,自有着不可冒犯的威势。 琉璃师娘操纵宫殿极速而去。 最近的火国还没有亚圣到来,倒是风族、刑天族都已经赶到了。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刑地那老头子从宫殿中出来,瞧见我自然是没有好脸色,重重地冷哼了声。 这回仙界大乱,他们刑天族没有趟浑水,可以前和我们圣宗的恩怨可不少。 我看他恨不得要吃我的样子,道:“刑地老头,怎么着?想打架?” 我也瞧这老家伙不顺眼。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庄严小儿,莫以为你能稍胜周海,就有本钱在老夫面前嚣张了。” “是么?” 我轻轻笑着。 在火威城突破时,火威城内已经没有多少幸存者,怕是没多少人知晓,是我在上面度亚圣劫。 毕竟仙界何曾有谁明目张胆度亚圣劫过?在城池上空渡劫,不是找死么? 怕是那天瞧见我渡劫的幸存者,也只是以为我在空中发失心疯吧? 反正这些天来,仙界也没有我成功度过亚圣劫的事情传出去。 我能渡过那劫,连琉璃师娘她们都觉得不可思议。我跟她们说和圣人们厮杀的事情,她们也同样没有答案。 他们的亚圣劫都是雷劫,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我看着刑地老头,道:“趁着这时候人还没有到齐,要不咱两先过过招?” 有些人不打,不得老实。 现在仙界虽然有魔化圣人作乱,吸引大多数注意力,但我还是担心有些人会将算盘打到我们九黎的头上。是以,我不介意在这里拿刑地老头练练手,让其余诸族的亚圣们也看看我的势力。怪只怪刑地老头最不受我喜欢。而且,这老头性子最火爆,受不得激。 我有自信,他不到斩尸境界,不可能是我对手。 果然,他听到我这话,当场就爆了,“战便战,你当老夫怕你不成?只是若是到时你死在老夫掌下,你们九黎的其余亚圣……” 他倒也不算太傻,还会忌惮琉璃师娘她们。 我轻轻的笑,满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要是你真能斩我,我师娘他们绝不找你的麻烦。” 琉璃师娘她们在旁边配合地点头。 来的路上,他们对我的修为已经有个大概的认知。曾在一个山坳中休息时,我和帝霸天前辈试了试手。 是他主动要找我试试手的,说想看看我突破到亚圣层次后到底有多么变态。 后来回到琉璃师娘的宫殿里,师娘他们问结果,我只是笑,帝霸天前辈苦笑着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的霸体已是最顶尖层次的特殊体质,他的实力有多强可想而知。可我们两试手的结果,是他在我的手下没能撑过五招。 虽然并不是生死厮杀,但若是生死厮杀,他只会败得更快。 我现在的实力,连我自己都感到心惊。 诸多大道融合后,再有混沌道体、太极大道,我真正接近圆满,没有任何短板。 刑地老头虽然也肉身不凡,又是老牌强者,较之帝霸天前辈应该要强些,但我真不觉得他有战胜我的可能。 我们两之间的对话,吸引得其余几座宫殿中都有人陆续走出来,个个都是亚圣。 我缓缓飘出宫殿去,问刑地老头,“用兵器还是不用兵器?” 他微微思忖,道:“自然要用兵器。” 我心里冷笑,这个老家伙,还真抱着想要斩杀我的心思啊! 飘到更远处,我冲他勾了勾手指。 同时,眼神隐晦地在怒涛城连绵的城墙上扫过。 到现在,水国都还没有亚圣出现,但我不相信,他们没有人在偷偷盯着。 诸族亚圣聚在他们怒涛城外,他们心里怎么可能不犯嘀咕? 我心里想着,呵,看吧,看得越清楚越好。 刑地老头是真怒,将他们刑天族的真神器都召唤出来。刑天的干戚。 真神器自有真神器的不同凡响之处,刚刚出现,便压得周遭虚空都微微震动起来。这样的威能,顶级神器并不具备。 以我现在的实力,也能够发挥出部分摄天塔、补天鼎的威力,但是,我没有将摄天塔和补天鼎召唤出来。只有阳王枪出现在我的手中。 我现在的格局和眼界都和以前不同了。 我是冲着圣人而去的,补天鼎和摄天塔虽强,但终究不是我的真神器,不是最适合我的灵器。 我要破圣人,也要将阳王枪祭炼到真神器去。 我拿枪指着刑地老头,“若是这一枪你能安然无恙的挡住,便算我输!” 随即我不多言,诸多大道气息覆盖我身,又向阳王枪上融汇而去。同时凝聚过去的,还有我的内气。 我是打定主意要杀鸡儆猴,自然想给他们足够的震撼。 这一枪,我用来破了伪女娲,其后又用来破了那个劫云凝聚而成的神秘人。现在,也将用其来破刑地。 一枪划破长空。 我随枪而动,随即猛然在虚空中滞住。 阳王枪间有点点鲜血滴落,带着淡淡金色。 周围寂静无声。 回头,刑地老头和我背对背悬浮着,此时仍然怔怔悬浮在空中,右手持斧还保持着挥砍的姿势。 他整个左手臂连带着那面巨大的盾牌,都在往下面跌落而去。 我体内内气十去其八,对付他自然是远远够了,只是,我没有杀他。不是不能杀,而是不想杀。 仙界大乱刚刚平静,又正是魔化圣人作乱的时刻,再和刑天族结下死仇,实在没有必要。要是我在这里斩杀刑地老头,他们刑天族的另外四个亚圣肯定立马就得翻脸。 只斩断他手臂,而不杀他。用以震慑他们应该是足够了。 他们还不至于完全失去理智,应该不会红了眼的冲上来就要自爆和我们同归于尽。 好几秒,刑地老头才缓缓的回头,以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你……你突破亚圣了?” 他收起大斧,挥手将断臂和盾牌都卷回到手中。 其余诸族的亚圣都是怔怔看着我,连有熊族的族长也同样是目瞪口呆的表情,随即便暗暗窃喜。 我知道他想起什么了。 眼神在他们面上扫过,最终再度落到刑地老头的脸上,我点点头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你而今,可敢再欺我?” 他张张嘴,没能说出话来。 我突破亚圣,并且一击斩他手臂,无疑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打击。 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老祖,是我连仰望都嫌自己不够格的存在,可现在,却被我踩在脚下。 我崛起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足以让他们猝不及防。 我看到刑地老头的嘴皮在颤抖,他分明是在念叨,“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快便突破了亚圣……” 仙界现今的亚圣,多是修行了数千年的老牌强者,可我,才修行多长时间? 1100.共兴海的祸心 其余亚圣也多数是处在呆滞状态。 刑地作为刑天族最强亚圣,虽然未到斩尸层次,但在仙界诸多亚圣中也绝对是顶尖层次的。在场的,能打得过他的应该都不多,更别说像我这样一击便将他重创。这些亚圣们自然都看得出来,要是我想,刚刚这一枪,完全可以斩杀刑地老头。 虽然只是刚入亚圣层次,但我绝对有斩尸亚圣的实力。 我曾说过在突破亚圣后定然一鸣惊人,如今,我做到了。 初入亚圣,我便已极为强横的姿态将老牌亚圣刑地老头踩在脚下。 在场的亚圣心中想必都是惊涛骇浪。 以前我只是嘴里说说,自然远远不如现在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我挥袖收起阳王枪,回到琉璃师娘宫殿上,负手站着。 到此时,我们九黎坐拥两个斩尸亚圣坐镇,在仙界诸多势力中独占鳌头。 刑地老头回过神来后,深深看我几眼,眼神极为复杂,随即微微摇头,回到他的宫殿上去。 想必他已经认清楚事实,他再也没法是我的对手。现在他不如我,而以后,只会被我甩得更远。 我的崛起,在仙界几乎已经无人能够阻挡。能胜过我的,也只有雷神而已。 刑地老头将断手接续在伤口处,盘膝静静疗伤。那些刑天族亚圣在愤怒之后,选择沉默。 现在我们九黎发展得极为不错,可谓兵多将广,亚圣又极多。他们还有什么底气像以前那样唬我? 不多时,雷神赶到。紧跟着,火国亚圣们在姜广之的带队下也赶到这里。 火国到底还是有些底蕴的,在和水国的战斗中陨落几位亚圣,现在竟然还能凑齐五位亚圣。 瞧见我,姜广之无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是我,药神师傅和名相就死在火威城内了。 当时魔化圣人肆虐纵横,火国的这些个亚圣可没有谁去管过药神师傅和名相。甚至魔化圣人杀到城内后,都仍旧没有人去通知药神师傅。恰恰药神师傅那时候又在炼丹,要不然,也不至于到魔化圣人杀到院落外时才后知后觉了。 名相受伤,我都可以不怪火国这些亚圣,但这件事,我却是真的耿耿于怀。 他们说到底还是没有将名相当成真正的人祖法天才。说到底,名相怕莫只是他们的棋子而已。 这让得我对火国的好感大大降低。 他们后来也没好意思再提让名相回到火国内去的事,名相留在魔神山,算是双方默认了。 只是,若是名相日后真的能够成就人祖,那和火国之间也到底还是有段香火情吧! 我对火国诸位亚圣只是笑笑,很热情地跟雷神打着招呼,“雷神老哥。” 雷神也客气,笑盈盈点头,“庄严老弟。” 这无疑让得姜广之眼中有些苦涩,他知晓,名相的事情到底让得我们两方之间有些隔阂了。 我见各方势力的亚圣到得差不多,道:“雷神老哥,接下来便麻烦你了。” 虽然我现在有斩尸层次修为,但实力肯定还不如雷神。而且,他在仙界的威望、人望,都远远我能够相提并论,和水国讨要人祖阵法的事情,自然由他出面更为合适。 雷神晓得我的意思,也不推辞,对着怒涛城内遥遥喝道:“共兴海出来一叙。” 共兴海等水国自然当然早早就在城内看着我们了,听到雷神喝声,立刻从城内蹿出去,向着雷神遥遥拱手,“雷神。”而后装作疑惑的眼神扫过我们这些人,“诸位这是作甚?” 我清楚捕捉到共兴海眼中对我的那抹忌惮,看来,他刚刚看到我战败刑地老头的情形了。 我自顾自地站在宫殿上恢复内气,懒得搭理他。 我们此来,说得好听些是讨要,说得不好听就是来抢。他们水国给最好,不给,那也得给。 这事关整个仙界苍生,我想水国应该不敢犯众怒才是。 雷神开门见山,“现在仙界魔化圣人为祸,我等知晓贵国曾以人祖阵法困住魔化圣人,现如今结伴而来,就是想要水国将那人祖法交出来用以抵抗魔化圣人,兴海贤弟,你该不会拒绝吧?” 共兴海闻言却只是轻轻笑着,“雷神,我敬你曾经为圣,只是这般轻易就想让我们水国将国内重宝人祖法阵交出去,是不是也太不将我们浩浩水国放在眼中了?” “那你当要如何?”雷神怕是早猜想共兴海不会干脆答应,是以也并不着恼。 共兴海忽地看向我而来,眸中有着些许疯狂的光芒,这让得我心里头莫名其妙泛起些不妙的感觉。 他想做什么? 而后便只听得他朗声说道:“我水国和九黎有不共戴天之仇,到现在,诸位亚圣仍是尸骨未寒。我共兴海在此立誓,谁能斩九黎一位亚圣,我水国便将那能困住魔化圣人的人祖法阵双手奉上!”他的眼神再度缓缓扫过在场的诸多亚圣,“如若诸位不愿,那我水国宁愿承受诸位怒火,哪怕承担丧国之痛,也绝不会将人祖阵法与诸位共享。” 说着,他忽地如疯魔般的笑,“反正在我水国灭亡以后,诸位也会紧随我们的后尘,哈哈……” 丧心病狂啊…… 我的脸色在这刹那间变得极为难看,因为我压根没想到水国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应对我们。 驱羊攻虎!借刀杀人! 我们九黎现在势大,但也并非是整个仙界之地。 而这时,共兴海更为诛心的又幽幽说了句,“九黎在这,也只有五人而已。” 他竟然独独针对我们九黎,甚至连火国都摘除出去,对雷族更是提也不提。看来,我们斩杀数位水国亚圣,真是让共兴海将我们九黎给恨到骨子里了。 我用余光瞥在场的诸位亚圣,其中大多数赫然都将视线向我们这里扫来。 九黎崛起的速度太快,大有问鼎仙界之势,他们心里,怎么可能不忌惮? 共兴海的时机拿捏得很好,我们九黎只有五位亚圣前来,若是他们群起而攻之,后果难料。 琉璃师娘她们沉默不语。 帝霸天前辈素来霸气,腰杆仍旧挺得笔直,对着共兴海道:“你有种便来试试!” 我看向雷神和姜广之,还有有熊族的族长。 在这里的,只有他们是我们九黎的盟友。而眼下,他们的抉择自然至关重要。 他们若是继续和我们联手,那纵然是水国、风族、刑天族、青神宗等联手,也难以吃得下我们。而他们中间若是有人改变立场,那我们无疑就要落于下风了。 雷神看到我的目光,率先带领着他们雷族的亚圣向我这里而来,“本尊倒要看看谁敢动九黎!” 这让得我稍稍放心。 雷神知晓我们背后伏羲前辈的存在,这样选择,在情理之中。 可姜广之和有熊族族长? 他们两族现在深受魔化圣人之害,会怎样选择,真是值得琢磨的事。 还好的是,姜广之稍稍犹豫,也出声道:“我们火国和九黎、雷族共进退!” 说罢,带着火国亚圣也向我们这里而来。 我对着他稍稍点头,对火国原本已经疏远些的情感,又稍稍亲近几分。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选择帮助我们,足以说明姜广之并非是那种冷血之人。 当然,他们选择仍旧站在我们九黎这边,自然也还有其他原因。 火国和水国势同水火,他们以前就站在我们九黎这边,要是我们九黎失势,以后火国会如何? 想必姜广之也担心水国在联合诸多势力绞杀我们九黎后,也会卸磨杀驴。 我看向最后的有熊族族长而去。 1101.诸族布局 有火国、雷族相助,他的决定虽然已经算不上至关重要,但对于胜负,终究还是有不小的影响。 若是有熊族族长坚持站在我们这边,水国不仅仅吃不下我们,甚至还可能被我们吃下去。 但想到这里,我心里却是猛然一惊。 共兴海刚出来就说出这样的话,怕是心中早就已经想好如此应对我们了吧? 以他的性子,既然想以这样的方法扼杀我们九黎,又怎可能会没有底牌? 登时,我施展望气术再度向周遭虚空看去。 可是,却依然没有看到隐藏在虚空中的杀手。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目光有些深邃,看向怒涛城中而去。 此战,怕是凶险。 但此时,我们显然不可能就此撤退。气势汹汹而来,就这样离去,岂不成为笑话? 在局势没有彻底明朗之前,我绝不甘心就这样被共兴海给吓跑。 有熊族族长足足沉思有数十秒,幸好的是,最后还是带着他们族内的亚圣向着我们这里飞来。 这让得共兴海脸色有些难看,还有些狰狞。 到旁侧,有熊族族长忽给我传音,“庄宗主,这下你不会再拖延和轩辕静公主的婚事了吧?” 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念叨着这个,这让得我心里不禁是些微苦笑。 也难怪,有熊族族长既然选择我们这边,自然是想将我们九黎和他们有熊族牢牢绑起来。以前,有熊族虽然也是我们九黎是盟友,但说到底,关系还是不如和雷族、火国那样亲近,也没有太多次并肩作战。 双方的局势瞬间便明朗了。 我们这边虽然亚圣数量仍旧劣势,但胜在有雷神、琉璃师娘和我,是以倒也不惧。 可这时,共兴海却是忽地放声大笑,“好,好,好,既然你等冥顽不灵,那便索性连你们一起灭了!” 他果真还有底牌。 我的脸色不禁变得更为难看。 这些活了数千年的老祖们,个个都是头发丝都空了的狡猾人物。 “你要灭谁?” 忽地,又有道喝声朗朗而来。 有道金光疾驰而至。 金色宫殿。 是龙族龙皇的声音。 我心里些微惊喜,有龙族亚圣到,这无疑让得我们这边的实力又大大增加了。 龙皇的性子我很了解,极为傲然,他一开始选择我们九黎作为盟友,断断没有再和水国联盟的可能。 金光很快便到了这边。 龙皇的宫殿直接停在我们旁侧不远处,立场很是清晰。 共兴海轻轻点头,“雷族、火国、龙族、有熊,呵呵,除去蛊族,你们也到得差不多了吧?” 他的语气中有着掩不住的杀意,这让得我心里头又泛起微微不妙的感觉来。 随即,他召唤出他的神剑,一道剑芒冲天而起。 怒涛城内,瞬息间有数十道身影冲天而起,而后向着掠来。 望气术下,这些人竟然皆是全身冒着金光的亚圣。 好手段啊好手段! 我脸色难看到极点,原来他们的亚圣早已经偷偷在这里聚齐了。 这个瞬间,风族、青神宗、蛊族、刑天族等势力的亚圣都是向着共兴海那边汇聚而去。 他们各族中的亚圣怕是都差不多倾巢而出了,足足有近五十位之多。 我们无疑处在极大劣势。 而在我们后头,七情阁和轮回阁的亚圣杀手也是忽然从下方山脉中蹿出来,杀气极为凝聚,像是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同样有着足足十位之多。他们就算挡不住我们,阻碍我们逃离总是做得到的。 我们被包围起来了。 眼下,我们总共也才二十五位亚圣而已,连他们半数都不到。 当初我传信让各族都只出五位亚圣,没想到,这却被共兴海给抓住了机会。 好一个等君入翁! 这下,连雷神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就更姜广之和有熊族亚圣。 即便以琉璃师娘的速度,在这样的情况下,怕是也难以脱身而去。 而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在这刻,又有两座宫殿自东北方向极速而来。 有个星光朦朦,有个月华闪烁。 星海宗和静月府。 这两座宫殿到共兴海他们那,从其中各是飘出来近十位亚圣。 他们这是早就勾搭好了啊…… 如蛊族、刑天族等,他们明面上只来五人,可其余亚圣都已经早早的到怒涛城内了,不就是为故意麻痹我们吗? 这招的确高明。 足足接近八十位亚圣,这怕是仙界整个亚圣的半数了。 无疑,我们当真被逼迫到绝境上。 纵然是以雷神之威,不复圣人修为,也不可能对付这么多亚圣。 而且,谁说得准他们这些亚圣中,有没有近些年来同样如蛊族那位最强亚圣那样突破到斩尸境界的? 说起来这家伙也真是不怕死,上次被雷神打成那样,现在竟然还敢冒头。 雷神也是生气,盯着他:“你不怕陨落在此?” 那蛊族最强亚圣冷冷哼着,没有答话。 他不敢怼雷神,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想丢了脸面。 我知道他仰仗的是什么,他们那方人多,纵是雷神,也未必能够斩他。 我看着他们气势腾腾,心里知晓,怕是再多说些什么,也是无济于事了。他们这阵仗,分明是要将我们这些来到这里的亚圣都留在这里。 若是我们陨落,以后九黎、龙族、雷族等,怕是都只有被他们逐个侵蚀的份。 至于等到我们这些势力覆灭,他们会不会窝里斗,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给雷神传音,“雷神老哥,有可能跑?” 他答道:“怕是难啊,他们人数如此众多,我们纵然能跑,也势必只有极少数人能够离去。” 我叹息道:“能跑几个算几个吧,若是到时候我不幸陨落,九黎还请雷神老哥多多关照了。” 他道:“若是本尊陨落,雷族也同样得靠你多多帮衬。” 我死,九黎还有不少亚圣撑着。可雷族大多仰仗雷神,若他陨落,可就真是势力大跌了。 我将阳王枪召唤出来,看着共兴海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舍得出多少代价,来斩杀我们这些人。” 命可以丢,气势却不能落。 若还未开战就先弱了气势,那只会败亡得更快。 我说完这话,却是给我们这方的亚圣们传音,“诸位齐心协力往后冲击,七情阁和轮回阁亚圣不擅正面厮杀,我们攻破其包围圈一点,兴许能冲出去。若是冲出去,大家都上我琉璃师娘的宫殿,以她极速,共兴海这些人定然追不上。” 有几人给我传音应诺,还有的,则是微不可察地点头。 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没有人再出来和我争论什么了。 共兴海向着他周围的亚圣们拱拱手,“诸位,将他们斩杀与此,我水国定将人祖级阵法奉上。” 说着,他挥剑直指向我,“庄严竖子,你纳命来!” 当然,他并没有和我单打独斗地胆量,紧随在他左右的,还有几位他们水国的亚圣。 以现在的局势,他们完全能够以多欺少。别说几个,便是分出来十多个亚圣联手攻我都没有问题。 雷神无疑也是被格外“看重”,刑天族、风族足足二十余位亚圣,向着雷族的诸位亚圣攻杀而来。 琉璃师娘同样被重点招待。 那位蛊族最强亚圣率领着几位蛊族亚圣,眼神只是紧紧的盯着他。 七情阁、轮回阁的亚圣倏然隐匿到虚空中去。 我大喝,“杀!” 随即转身率先向着后方冲杀而去。 前面几十个亚圣,而后面却只有七情阁和轮回阁的亚圣,当然往后冲,往前冲那是傻子。 然而,十位杀手亚圣的防线,也并不容易突破。 1102.神兵天降 虚空中忽有许多道剑芒爆发出来。 我有金晶体,尚敢直撄其锋,可在场很多亚圣却不得不驻足,施展道法进行抵挡。 这一挡,便错过逃跑的时机了。 我心里微微叹息,到底都没有抱着必死的决心。到亚圣,谁都不愿意死。 若不如,我们付出几位亚圣的代价,兴许可以冲出去。 我本来有机会冲出去的,但这种情况下,自然不可能走。要是我独自离去,以后会被人戳脊梁骨骂。 雷神和琉璃师娘同样没走。 我们愤然向虚空中发动攻势。 我不知道雷神为何没有用当初那个誓言逼迫蛊族,但想必他自然有他的打算,是以也没有多问。 望气术下,我可以看到虚空中的金色人影。 就在我前方不远处,便有个杀手亚圣隐匿于虚空中。 我一道指芒向着那里直指而去。 他的身形嗖然而去。 但是,虚空中同样留下一道血珠。 以我现在的实力,湮灭指也不是这等亚圣轻易就能够挡得住的。 只是,虽然创伤他,但重创却是远远说不上的。 雷神的实力果然非我能不,挥锤时,一道粗如手臂的雷电向着前方急窜而去。 虚空中有个焦黑人影忽然显现出来,往下面跌落而去。 这个杀手亚圣虽然没有陨落,但被雷神一击之下,也是没得再战之力了。 这便是雷神的实力。 但施展这样的道法,想必雷神的消耗也是不小。 而数十位亚圣,却是足以让人瞠目结舌的庞大数量啊…… 蚁多咬死象,可他们哪里是蚂蚁能够相比的? 圣人不出,纵然是魔化圣人,也未必能够对抗如此多的亚圣。 我心里知晓,我们怕是真的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能否逃出去几个,都还是个未知数。 龙皇周遭数里范围波涛滚滚,将两位杀手亚圣从虚空中逼迫出来。 但也有两位杀手亚圣建功,让得我们这边一位有熊族的亚圣和一位龙族亚圣受创。 琉璃师娘精通时空大道,对付这些杀手亚圣颇有先天优势,琉璃剑在虚空中呼啸间,将一位隐匿在虚空中不肯现行的杀手亚圣一分为二,斩断整个下半身。 那杀手亚圣仓惶逃离。 而这个时候,后面的共兴海等足足数十位亚圣,也已经冲杀过来了。 我们这些人被包围在极小的圈子里。 真正到见血的时刻了。 刚一接触,我们这边便有亚圣陨落。 他们那边的人真是太多了。 数十道各式的攻击落下来,足以让得我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 有熊族那位受伤的亚圣刚刚撑起防御,就被几道接连而至的强横道法给轰成了碎末。 有熊族族长怒吼,可是却苦于被数位亚圣围攻,只能被压制着。 我被共兴海等几个水国亚圣联手围攻,也是颇为吃力。我不是不想施展那最强一枪斩杀共兴海,只是之前对付刑地老头时消耗不浅,以现在这种局势,压根不敢挥霍内气。 我没有强攻,而是选择以太极图进行防御。 夔牛前辈吹响玉笛,但音波却根本无法蔓延出去多远,就被覆灭。他自保都已是吃力。 帝霸天前辈虽有霸体,但说到底入亚圣时日尚短,此时被数位亚圣围攻,已是完全落入下风。 我们九黎诸位亚圣的情况都不太妙。 火国、有熊族、龙族和雷族的亚圣自然也不用说。现在,就连雷神也都是满脸凝重。 我竭力防御,同时分心关注整个战场。 若是真的找不到逃跑的机会,那只有……壁虎断尾了。 哪怕到最后只有几个人跑出去,也总比大家全都死在这里要好。 仅仅数十秒钟,我们这边陨落亚圣竟然就足足有四位之多。 连艳歌师娘受到重创,已是昏迷,跌落到下方山脉中不知何处去了。 只有我、琉璃师娘和雷神的情况还稍好。 雷神实力强绝,在这等劣势下,仍是斩杀掉两个刑天族的亚圣。 也幸得我将那刑地老头重创,让得他现在只敢在旁侧游斗,实力大打折扣。 共兴海胜券在握,嘴角时刻挂着狞笑,“庄严竖子,老夫这次定然要你死在这里,祭奠我水国亚圣之亡魂。” 我没有说话。 现在说再多的话也是屁话,因为说再多,也不可能让他们放弃继续攻杀我们。 波涛滚滚间,我施展水系法帝天相向着前面的共兴海等人侵袭而去。 我已不求斩杀他们,只求拖延时间,看看能否等到脱身的机会。 伤亡越来越大了。 怕是在上古时代百族纷争时,也稍有这样的场面。 上百位亚圣的混乱厮杀,说出去,足以让得无数人的脑袋当机。 亚圣是什么? 那是寻常修士一辈子都难以遇到的存在啊! 可现在,在这里,亚圣却是显得那么的不值钱。 数分钟过去,我们这边陨落或重创的亚圣已是足足有十位之多。 连琉璃师娘都受创,握剑的右手微微颤抖,有滴滴淡金色的血液低落。 夔牛前辈的玉笛上隐隐有裂缝蔓延。 帝霸天前辈的画戟更是已经被折断,现在在以肉身进行厮杀。 他的画戟不过才是上品神器层次而已,在这里并不占优势。因为,有不少人都是持的顶级神器。 共兴海他们真是将全部家底子都掏出来了。 莫说是顶级神器,连真神器都被他们祭出来。 我心里越来越凝重,因为人越少,我们便越发难以再找到逃离的机会。 看来是没得选择了。 我给琉璃师娘传音,“师娘,找机会带几位前辈离去吧!” 而后又给雷神传音,“雷神老哥,你冲出去!” 但是琉璃师娘却给我传音道:“我不会再让你单独面对死境,要死,都死在这里。” 雷神也是道:“庄小子,我曾是圣人,你说我……能跑么?” 他们竟然都不愿意离去。 而其后琉璃师娘更是又给我传音道:“庄严,你是九黎的希望,是我们的希望!我挡住他们,你冲出去!” 我没有回话。 他们不走,我又怎会离开? 那便都死在这里吧,去了地府黄泉,也能有些伴。 “啊……” 我仰头狂啸,不再一味的防御。 既然跑不出去,那索性在死前拖几个给我垫背。 体内内气瞬间耗去十分之二,我施展出最强的一枪,精神、意境、大道都凝聚到一起。 共兴海首当其冲。 他感受到这枪威能,大惊失色,出声道:“助我抵挡!” 他旁边的两位水国亚圣当即反应过来,皆是以道法轰向我的枪芒。 虽然两道道法都没能挡住这惊天动地的一枪,但终究还是削弱掉不少威能。 枪芒到共兴海前面时,他挥动手中神器,无数雨丝如柳条般垂下,将他裹在里面。 这些雨丝让得枪芒受到阻碍,举步维艰。 到最后,枪芒并未能刺破那雨幕。 共兴海桀桀笑着,在这刻终于不再隐藏实力,气息大涨,道:“竖子,我也突破到斩尸境界了啊……” 但紧接着的瞬间,他却是神色微变。 他的瞳孔猛地瞪大。 我感应到忽有不少极为强悍的气息就出现在我们旁侧不远处。 偏头看过去,不禁大喜过望。 王阳前辈、白虎前辈、黄如归前辈、紫月师娘、红霞师娘…… 我们圣宗的亚圣竟然都凭空出现在这里。 他们前面是两只得意洋洋的飞禽,鹤爷和鸦爷! 这两神秘莫测的大爷赫然将我们九黎全部的亚圣都带过来了。 随即,便只见得鹤爷接连地扇动翅膀。 在包围中的我们竟是一个个的消失。 我只感觉到有道极为玄奥的时空奥妙包裹我的全身,然而,我瞬间竟是到了鹤爷旁边。 这是什么手段? 唰唰唰的,我们原本处在包围圈中被动挨打的十余位亚圣竟然全部都被鹤爷给弄了过来。 王阳前辈他们已是发动攻势,向着共兴海、蛊族等那些亚圣落去。 这等变化,让得共兴海他们极是错愕。 而鹤爷还在拍翅,重创落到下面山林中的艳歌师娘等人也被它卷上来。 它对时空大道的领悟到何种境界了? 共兴海他们反应过来后,脸色极为难看,却不愿罢休,当即攻势也是如潮,继续向着我们冲杀而来。 只是我们此时也有数十位亚圣强者,虽仍旧只有他们半数不到,但想要再冲垮我们,就不那么容易了。 这个时候,雷神忽然高喝:“蛊族!我让尔等住手旁观!” 蛊族那位最强亚圣猛然间驻足,愕然。 他当初立下那个毒誓,答应雷神一件事,怕莫也没曾想,雷神在之前不用,却在现在开口。 可他已经立下誓言,还能够怎么办? 脸色极为难看的咬咬牙,这位拥有金刚不灭体的蛊族最强亚圣终究还是怕遭天谴,带着他们蛊族的亚圣脱离队伍,往旁侧飞去。 这多多少少削弱了共兴海他们那方的实力。 我看看雷神,心里暗忖,看样子雷神老哥并不想就这么善罢甘休啊…… 也是,刚刚这仗,他们雷族可也有亚圣陨落于此。 只是我们人数仍旧远远不如共兴海他们,这胜负…… 1103.入圣 而且,在场多数是我们九黎的亚圣。 我也有私心,当然不想我们九黎亚圣在这场战斗中遭受极大重创。 我给雷神传音,“雷神老哥,他们人多势众,咱们是不是以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们?” 雷神何等睿智,自然知晓我心里的想法,传音道:“老弟放心,本尊自然不会让老弟在这等劣势下率领九黎诸位亚圣浴血厮杀。” 我带着疑惑看向他去,难道雷神还有什么底牌? 可他若是有底牌,怎么刚刚被围攻的时候不拿出来? 共兴海他们这时候也已经欺上前来,近百位亚圣,声势当然是浩浩荡荡。赵月柔、周海等赫然在列。 在场的,无一不是跺跺脚便能让得一方天地震上三震的巅峰存在。 哪位不是老祖? 哪位不是曾在仙界中闯出赫赫威名之辈? 纵然有些是大器晚成之辈,在成器时,也定然做出过不同凡俗的事。 只是不知道他们面对我时,除去惊讶之外,心里头会不会也有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 修为越到后面越难以精进,有的人到亚圣已是潜力用尽,只能眼睁睁看着后辈追赶上来。 在场百多位亚圣中,怕是有绝大多数,一辈子都会卡在明道境界难以寸进。 圣人、亚圣、甚至天尊,都不是用时间可以堆砌起来的。没有潜能者,根本无法窥视这种境界。 我看向下面,群山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崩塌无数。 这也就是在仙界,若是在地球,怕是早已经空间崩毁。 我很难想象更要强过亚圣无数倍的圣人到底拥有何种威能。我现在修行还远远没有感到吃力,想来还有极多潜能未曾挖掘出来,这辈子,问鼎圣人应该还是有极大可能的。 共兴海他们蓄势待发,共兴海道:“纵然你们九黎亚圣齐聚,也不过是来送死而已。” 他苦心孤诣设下这个埋伏,自然不甘心放我们离去。 但我还是看出来他眼中的几分忌惮,时不时瞥向鸦爷和鹤爷。这两位爷,实在让人太难以捉摸。 莫说是共兴海,便是我,便是琉璃师娘,又有谁知晓它们两的底细? 我甚至猜想,怕是蚩尤师尊,也未必知道这两位的底细。 它们现在被近百位亚圣瞧着,也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不过我想它们两大概不会出手。若是出手,就不会将我们都从包围圈中给捞出来了。 我还没有见过它们两出手呢! 雷神忽然缓缓向前飘去,嘴里道:“仙界动荡,魔化圣人作乱,你等却还只顾一己私怨,当真是鼠目寸光,该杀……该杀啊……” 只是到现在,共兴海他们却并没有再如何将雷神放在眼中。 圣人至高无上不假,但雷神,终究只是以前的圣人。 这便像是在官场为官,在其位,万人敬仰,而一旦退下来,别人可就未必还那么将你当回事了。 之前共兴海他们都已经对雷神出手,知晓雷神现在实力并非不可匹敌,哪里还会太过畏惧? 听得雷神这么说,共兴海轻笑道:“雷神,若你仍是圣人修为,我等自然不敢在你面前无礼,可你现在已经自斩道果,也不过是相当于亚圣级实力而已,有何能力在我们面前放这等豪言?你实力虽强,可我们百位亚圣联手,你杀得了,敌得过吗?” 其余亚圣虽然眼中忌惮,但也真没有露出胆怯之色来。 雷神轻笑不语。 而后,他的头顶忽有九彩霞光出现,如同佛陀脑后圆光。 共兴海他们瞬间神色大变,“这!这!” 我也是瞠目结舌。 九彩圆光……这……这分明是成圣之相。 雷神怎么可能再入圣人境? 在场的人心中怕都是在嘀咕这个。已自斩道果的人,还能入圣么? 而雷神这时,已然出手了。 共兴海等近百亚圣未动,雷神一人,竟是悍然向他们出手。 我看得傻眼。 且不说雷神现在是否真的重新入圣,光是这份魄力,就足以让我佩服万分了。 要是我,肯定没有胆量独自面对近百亚圣。 这他娘可是亚圣,而不是大白菜。 但紧接着雷神便让我明白,他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他真的重新入圣了。 天地再出圣人。 只瞧得他猛然将雷神锤甩到空中去,化为一道流星似的光芒。 而后,原本晴朗的高空中忽然雷光闪烁起来。无数条雷龙将这整片天地都覆盖。 天地骤然黑暗下来,只有无数泪光闪烁。 共兴海他们大惊,但仍不愿意退走,大喝:“齐力出手灭杀他!” 足足数十道威力无匹的各式攻击向着雷神席卷而来,有技法,有秘法,有法帝天相。 但雷神却未动弹。 在他身周忽有一道隐晦的奥义荡漾开去。 原本威势浩荡的那些攻击竟然都像是遇到水的鞭炮似的,忽然间便烟消云散了。 这让得共兴海他们近百亚圣个个面如土色。 这么多亚圣联手,却连雷神都边都没挨得着,雷神此时不是圣人又是什么? 赵月柔惊叫道:“这是圣人领域!他真的入圣了!” 然后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跟着她们静月府几位亚圣匆匆往后退去。 但是俨然已经晚了。 万条雷龙齐齐落下,呈现灭世之景。 以雷神为分界线,我们这些站在他后头的人虽然也被极强的威势压迫,但并未受到雷电攻击。 而他现在的那些亚圣,可就惨了。 雷电覆盖怕是足足有数十里的范围。 赵月柔她们根本没能跑得出去。 我看着数十道雷电顷刻间劈到赵月柔的脑门上,她虽然用神剑抵挡,但仍是瞬间受创。 我滴个乖乖! 这让我看傻眼。 圣人竟然强悍如斯。 一击压制近百亚圣,这是什么概念? 紧接着我便反应过来,忙给雷神传音,“老哥,不要斩杀净月府主赵月柔!” 赵月柔的实力在诸多亚圣中并不算强,和周海差不多,应该只算是实力垫底那个层次的。 他们虽然分别是静月府府主和星海宗宗主,但并不是各自势力中的最强者,还有比他们更牛的老妖怪。 我还真担心赵月柔会死在雷神这惊天动地的一击之下。 余魅香可始终都惦念着赵月柔这位“至交闺蜜”呢,这些年来呆在魔神山上刻苦修行,就是想报当初的暗算之仇,这事我也始终记着。要是赵月柔死在这,余魅香修行岂不是没得什么动力了? 雷神没有回我的话,全心全意操纵雷霆,但我看到,落向赵月柔的那些雷霆都忽然间转弯了。 雷神显然听到了我的传音。 不过其余亚圣可就没有赵月柔这么好运气了。 强悍如他们,此时也如同丧家之犬,纷纷哭爹喊娘起来。 无数神器闪烁光华,但能挡得住雷神这些雷霆者,真是少有。 也只有蛊族那个金刚不灭体,还有拥有共工真神器苍龙鞭的共兴海算是面不改色。 真神器威能到底不俗,共兴海苍龙鞭在头顶呼啸,护住本族仅剩的几个亚圣,竟是将落向他们的雷霆滴水不漏的全部挡住。 只是,他们近百人,却也只有共兴海才拥有真神器。 其余如蛊族、静月府、轮回阁、风族等,族内都未曾有圣人出现过。 不到圣人,便锻造不出真神器,这是仙界千万年来的铁律。 实力最弱的那批亚圣最先倒下去,特别是那些擅长道法,却不擅长防御的。 雷霆万钧下,他们纵然是拼尽全力,也没能撑住几秒。 我都看得心中发毛。 短短十余秒,就有一位杀手亚圣被紫色的雷霆劈为飞灰。 紧接着,更是接连不断有亚圣陨落。 难怪雷神之前有底气和我说那样的话…… 我看着这些在仙界位列绝颠的亚圣们接二连三的被劈成灰,或是浑身焦黑的往地面上落去,心里不禁开始揣测,“雷神这一招,能灭杀多少亚圣?” 1104.共兴海死 结果让人瞠目结舌。 直到共兴海那方亚圣足足陨落有十多位,上空的雷电竟然仍没有消停的迹象。 我开始明白为何圣人之威不可犯。 亚圣在圣人面前,算个屁? 此时的雷神,将我心中对“强势”两字的概念诠释得淋漓尽致。 光是看着,我都觉得心潮澎湃。若是有朝一日,我也能够有这般实力,仙界还有谁能让我忌惮? 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仙界从此,怕是要变天了,雷族当兴,百族怕是要俯首。 不过我倒是不担心我们九黎,纵然雷族称霸仙界,也没人敢来欺负我们九黎吧? 雷神知道伏羲前辈还活着,肯定会约束雷族人。而且,他本来和我们九黎的关系也不错。 越来越多的亚圣陨落。 有实力强些的亚圣想要顶着雷霆逃窜,但刚刚施展开身形,就被重点招待,被劈得只能在原地苦苦防御。 不多时,我粗略数数,陨落的亚圣怕是有足足三十多位之多了。 直到这个时候,上空的雷云才缓缓消散。 雷霆骤消。 霎时间,那些个亚圣就像是家里的婆娘要下崽似的,忙不迭的往各处逃窜开去。 雷神入圣,谁他娘的还敢在这里留着等死? 雷神却是没有去追,而是给我传音,“拦下水国诸圣!他们罪该万死!” 水国的确该死,这些事,都是他们兴起来的。我心里也是最痛恨这些满肚子坏水的家伙。 虽然疑惑雷神为什么不亲自动手,但我还是招呼着我们九黎的亚圣,向着共兴海杀去。 他也在逃窜,携着他们水国仅剩的六位亚圣。 这大概是他们水国全部的家底子了。 我也不管其余亚圣,只是展开极速向着共兴海追去。 时空大道气息流转开来,我的速度比之共兴海无疑是要快上几分的。 不过数十秒,他便已是在我的攻击范围内。 我抬手,施展湮灭指,一道指芒向着他的后背疾射而去。 他虽然实力强悍,但却也不敢无视我的指芒,匆匆挥手,挥动苍龙鞭,将指芒给抵消掉。 而我和我们九黎的诸位亚圣们,已是趁着这点时间欺身而上。 我蹿到共兴海不远处,在这样的优势下,自然不会再顾着保存内气,施展出最强一枪刺向他。 体内内气瞬间濒临枯竭。 但这一枪的威能也是让得天地变色,比之当初重创刑地老头的那一枪威能还要更甚。 共兴海大惊,施展秘法,苍龙鞭化为苍龙向我袭来。 原来他也习有人祖法。 但我连伪共工的战败过,岂会怕他? 这最强一枪施展开来,有进无退。这是破釜沉舟的一枪。 苍龙崩毁。 共兴海虽然初入斩尸层次,又持有苍龙鞭,但仍是被我这一枪重创。 他的右半边身子几乎全部崩碎。 如果不是有着斩尸亚圣的修为打底子,光是这样的伤势,就已经能够让他陨落。 他足够自豪了,能挡住我这一枪而不死,远非刑地老头可比。 共工死得早,共兴海能撑着水国昌盛到现在,还有这样修为,也算是天资卓绝之辈了。 但可惜,败了便是败了。 他们水国的另外几位亚圣被我们九黎亚圣围攻,瞬间便落入下风去。 在这种时刻,并没有其余势力的亚圣敢回头来帮他们。雷神一怒,已是让得他们纷纷吓破了胆。 肯定有人疑惑雷神为何不继续痛下杀手,但又有谁敢回来冒死试探雷神的底细呢? 没有水国兴风作浪,仙界兴许要平静许多。我心中,对共兴海的杀意无比浓郁。 他右手持着苍龙鞭,双眼血红,微微颤抖,又惊又怒。 我虽然内气濒临枯竭,但还有金晶体可以仰仗。持枪指着他,我缓缓道:“共兴海,仙界从此再无水国。” 他的所作所为,让得我迁怒于整个水国。 而他听到我这句话,却是忽地大笑起来,似乎癫狂,“哈哈!竖子!” 他的眼睛愈发通红如血,“水国亡了便亡了,魔化圣人作乱,你们迟早都要步我们水国后尘。” 说罢,他忽地收起苍龙鞭,从袖里乾坤中挥出一物来。 金棺! 真正的金棺! 我瞬间愣住,没有再对他出手。 雨修濨以前用金棺设套,逼得我自爆身亡,没曾想,他们水国竟然真的拥有金棺。 “这金棺,对你应该很重要吧?” 他以内气包裹时刻包裹的金棺,见我脸色难看,有些得意,“老夫便让他随我消失于虚空中!” 他要自爆? 若是他将金棺放在袖里乾坤中,而后自爆,尸骨无存,我的确很难再找到金棺。 整个宇宙万千世界,谁知道金棺会在虚空中随波逐流到哪里去? 只是…… 我看着共兴海,道:“共兴海,我不信你有自爆的勇气。你舍得这身修为?” 他恨恨看向雷神,“纵不自爆,仙界哪里还有我等活路?” 说着他看向那些逃窜开去的各族亚圣们,“我共兴海,岂会像他们一样求个苟延残喘?” 我心腹腹诽,少他么装逼了。你不想苟延残喘,刚刚怎么比谁都跑得快? 不过此时这老家伙挟着金棺,我还真不敢再刺激他。他说的没有错,金棺对于我来说真的无比重要。 因为,金棺中可能有着蚩尤师尊去向的秘密。 见我不说话,共兴海更是得意大笑,“哈哈……哈哈……” 只是他这大笑中,难免有几分英雄末路的萧索。 “哈!” 随即突然间,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有柄寒光闪闪,隐隐有七彩光芒流转的剑尖从他的额头正中心冒出来。 这样从脑袋中穿透而过,刺破识海的伤势,莫说是亚圣,纵是圣人也断然没有活路。 是谁? 共兴海不敢置信地缓缓转头往后看去。 但他还没有完全将脑袋转过去,就已经撑不住,带着怨恨死去,脑袋忽然垂落。 他后头那人露出来,是个带着面具的杀手。面具是张苦哈哈的笑脸,显得极是诡异。 七情阁的亚圣? 他怎会突然折返回来暗杀掉共兴海? 我正吃惊,只瞧得这杀手亚圣蹿到前头,将金棺夺到手上。 我以为他要跑,他却是又瞬息掠到我前面来。 而后,他单手举着金棺递向我来,道:“隐族幻魔,见过庄宗主。”又向雷神微微躬身,“雷神!” “你、你是隐族的?”我吃惊得有些结巴。 隐族这手笔可真是够大的,竟然在七情阁中安插有亚圣高手。这在七情阁也已经是绝对的巨擘了。 他将脸上的面具摘下,内气涌动,将其化作灰烬,露出一张颇有些苍白的脸,“我潜伏七情阁已有数千年了。” 我真的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心理该有多么强大。 潜伏别的势力数千年,背井离乡,却仍能不忘本族,这真的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接过金棺,我由心地道谢。 隐族虽然此次未派遣亚圣前来,但着实帮我了大忙。 我召唤出摄天塔,第九层塔门洞开,金光乍放。 只是这回,摄天塔却是没有再将这座金棺吸收进去,其内八座金棺皆是呼啸而出。 我一愣,随即惊喜,“金棺聚齐了?” 九座金光霎时间都放出璀璨耀眼的金光来,而是向着上空中激射而去。 这等异象,让得周遭的亚圣尽皆瞩目。 水国那几位亚圣,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被我们九黎的诸位亚圣前辈全部斩杀。 水国算是亡了。 只是这时,显然没有人回去管这些,连他们袖里乾坤中的宝物都顾不得。 大家都抬头看着放出异象的九座金棺。 1105.金棺之迷 其中最紧张的自然是我的诸位师娘们,因为金棺极可能隐藏着蚩尤师尊是否身死之迷。 九座金棺的金光将苍穹都遮住,然后在空中缓缓旋转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不过数十秒,便是以我们的眼力,也看不清。 我看向旁边雷神,却发现他的脸色异常苍白。 只是,现在我也没有心思问他怎么了。复又抬头,牢牢盯着九座金棺。 终于,金棺不再旋转。 漫天金光间,忽有一彩虹门出现。 金棺上的道纹如同游动的小蝌蚪,从金棺上游蹿出来,在漫天金光中穿梭。 紧接着,这些小蝌蚪竟然是向我飞来,纷纷涌入到我的脑袋里。 一篇玄之又玄,甚至不再九大无上圣人经之下的修法出现在我记忆中。不,应该是秘法才对。 九转通神诀。 这应该才是蚩尤师尊最大的宝藏吧? 我刚明悟这偏秘法的些微奥妙之处,便知晓这篇秘法的威能必然惊天地、泣鬼神。 我恨不得立刻就开始研究这篇秘法才好,只是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小蝌蚪蹿到我的脑袋里,让得许多亚圣都向我看来,只有少数还在仰头看着那金棺中的彩虹门。 我道:“是蚩尤师尊给我的传承。” 他们虽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出言询问。毕竟小蝌蚪钻到我的脑袋里,这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我刚打算询问雷神怎么了,这时,从彩虹门中却是有个人影走出来。 真是个人影,看得出来是虚影,并非本体。 而让我最意外的是,这虚影并非是蚩尤师尊。我见过蚩尤师尊虚影,比这人影还要魁梧。 当然,这人影也已经足够魁梧了。他刚露面,视线便在我们这些人面上扫过。 琉璃师娘和紫月师娘她们惊呼,“方摩天!” 这人影也是向着诸位师娘轻轻躬身,“方摩天拜见诸位嫂嫂。” 随即他露出笑容来,“诸位嫂嫂安然,大哥知晓这个消息定然欢喜。” 琉璃师娘匆匆问:“你大哥在哪?” 名为方摩天的强者回首瞧瞧身后的彩虹门,缓缓道:“在宇宙极深处。” 琉璃师娘她们都是喜极而泣,嘴里喃喃,“没死便好……没死便好……” 这时,雷神忽然出声道:“方摩天,你已成圣?” 看样子他显然也和方摩天认识。 方摩天我也听九凤前辈他们说起过,乃是赤夷的统领,是他们的兄弟姐妹,不过不同的是,蚩尤师尊消失于仙界的时候,他也跟着消失了,并未留在仙界。 “雷神。” 方摩天看向雷神,“我等随大哥出征的兄弟姐妹,已有十四人成圣了。” 他这句话,让得在场无数亚圣惊讶得张大嘴巴。 十四个圣人! 纵观仙界万古,出现的圣人数量也就和这差不多而已。 很难想象,怎会有这么多人成圣。 雷神忽地苦笑,抬头看向天空,“看来这仙界并非终点,束缚了我等啊……” 而这时,自天空极尽处,忽有连绵的雷霆不断劈落下来,似是天劫。 这等异象,让得我们在场的人又是愣住。 “哼!” 方摩天紧皱眉头,冷哼出声,“嚣张个屁,迟早灭了你!” 九座金棺微微震颤,金光蔓延,将这些雷霆抵挡在外。 琉璃师娘回过神来,问方摩天,“你大哥在宇宙极深处做什么?” 方摩天缓缓吐出三个字来,“灭天道。” 我不禁惊呼出声来,“圣人入魔,真是天道在作祟?” 方摩天瞥向我,微有疑惑,“你是?” 艳歌师娘在旁边抢先答道:“他是你大哥传人,现在的九黎之主。” 方摩天作为圣人,闻言竟是向我躬身,“见过少大首领。” 我忙道:“前辈客气了,晚辈不敢当。” 他打量我两眼,轻轻点头,又道:“作祟的并非是天道,而是鸿钧!” 这下便有不少亚圣惊呼出声来,“天魔鸿钧?” 即便是现在说起鸿钧,他们的语气中都仍然满是忌惮。可想而知,上古年间鸿钧该有多强。 方摩天点头,又抬头看看天。 雷霆仍旧不断在呼啸落下。 他道:“鸿钧未死,合了天道。挟天道之力迫害我仙界圣人。” 这些不断落下,想要将金棺连带着方摩天都覆灭的雷霆,仿佛在不断印证方摩天的话。 合天道…… 这真的很难想象。 天道乃是秉承宇宙而生,怎会有修士能够融入其中去? 鸿钧虽是天魔,但其手段,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我皱起眉头来,看着那些雷霆,道:“那看样子,现在鸿钧仍旧未死了?” 纵然强如方摩天,此时也是轻轻叹息,“挟天道之力的他太过强大,我等虽随着大哥杀到宇宙中心去,但仍旧并未寻到天道隐藏之处。那里有无数鸿钧信徒,皆修魔道,强者无数,是我们大敌。” 我们这些人都不禁沉默。 连十多个圣人,还有蚩尤师尊,都没法战胜那些魔修么? 很难想象,宇宙深处到底还有多少强者。 我忽地明悟,“这金棺,便是师尊留下的后手吧?” 方摩天又是点头,“当初近千兄弟姐妹随着大哥出征,现如今我们已是损伤殆尽了,需要仙界的新鲜血液补充战场。” 一切的秘密,似乎都揭晓开来了。 鸿钧未死合天道,蚩尤师尊肯定是察觉到什么端倪,才带着九黎族诸位强者通过传送阵杀到宇宙深处去。以他的实力,也自忖怕是难以覆灭鸿钧,是以才留下金棺这等后手,并且留下九黎族不少强者作为种子,继续在仙界繁衍。连诸位师娘,他也是藏于天外天中,未曾带去。 他们这简直就是在为仙界去赴死。 那些传送阵中的坟墓,可想而知,是九黎前去宇宙深处的强者埋尸处。 他们一路走,一路血,其中艰险,可见端倪。 只是,直到此刻,我心里却还有个疑问。 我问身形魁梧,穿着兽皮的方摩天,“方摩天前辈,你们成就圣人,何以没有入魔?” 他轻声笑道:“鸿钧只是合道,能影响大道,却不能左右大道。在宇宙中心处,天道稳固,鸿钧虽能传道,却不能让我等圣人入魔。仙界偏远,大道不稳,他才得以趁虚而入。” “这……” 雷神愕然,随即深深叹息,“唉……” 这对于诸位亚圣们来说自然是喜讯,圣人并非断路,可对于已经自斩修为的雷神来说…… 咦,雷神刚刚不是重新入圣了么? 我传音问雷神,“雷神老哥,你以重新入圣,去往宇宙中心处便是,为何叹息?” 他眼中满是痛楚之色,“我只是一时重返圣人境界而已,出一招,便已让我受到重创……” 这…… 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也只能轻轻叹息。 若是早知道还有宇宙中心处,雷神大概宁愿继续以魔化状态存在,也不愿自斩道果吧? 难怪他之前说是仙界束缚了他。 我看到希望,“前辈,那魔化圣人去往宇宙中心,可否重新恢复清明?” 然而,方摩天前辈却是缓缓摇头,“他们已入魔,道果被魔气所侵,怕是难了。” 雷神眼中的痛楚这才散去些许。 被逼着走这条路,总比自己选错路,心里要好受些。 金棺震颤得更为剧烈了。 方摩天前辈带着恨意抬头看向苍穹,随即对我们说道:“沿着传送阵来宇宙中心处寻找我等,我们已是撑不住太长时间了……” 说着,他回头走向彩虹门里去。虽然身形稍显萧索,但脚步却是极为坚定。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我们这些亚圣都仍旧怔在当场。 方摩天前辈自宇宙中心处化虚影而来,带来的这些消息,实在可谓是石破天惊。 要灭鸿钧,看来非得前往宇宙中心处不可了。而且,方摩天前辈说他们撑不住多长时间了,形势必然不好,琉璃师娘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继续留在仙界的。 更重要的是,鸿钧不灭,仙界修士成圣也会入魔,如同断路。 我们没得选,整个仙界的修士都没得选。要想成圣后万古长存,灭鸿钧是势在必行。 只是现在仙界魔化圣人纵横,我们却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 亚圣们在时,尚且都无法挡住魔化圣人,若是都走了,仙界修士不得被屠戮个干净? 看着被王阳前辈提在手上的共兴海尸身,我心里真是恨极了。 他们到死,都没将人祖法阵叫出来,这简直是害苦了整个仙界的修士。 琉璃师娘这个时候已经是迫不及待,匆匆对我说:“庄严,我们回魔神山去!” 我面有苦涩,知晓她们都担心蚩尤师尊的安危,可是…… 我说道:“师娘,那仙界的这些魔化圣人们怎么办?” 雷神在旁边出声问道:“方摩天刚刚所说的传送阵,在你们魔神山?” 我轻轻点头,没有再瞒着,将通往其余星球的传送阵公之于众。 雷神道:“蚩尤这是为我等仙界众生在拼命啊……我等绝不能看着他们被魔修所害。” 说着,他看向在场的亚圣,道:“望诸位齐心,先灭魔化圣人,再往宇宙深处!” 有亚圣顿时附和,但也有没有作声的。 不是谁都有去和鸿钧厮杀的胆量和决心。 1106.雷神的心思 而且,在场不少人肯定已经察觉自己潜力已尽,这辈子都难以再有提升。既然成不得圣人,还去那有无数魔修的宇宙深处做什么?在仙界做个逍遥自在的老祖岂不逍遥自在得多? 真正动心或是被逼无奈的,是那些还要潜力的。 有的人道心稳固,潜能未尽,自然觊觎圣人修为。剩下没拼杀心的,也没办法。 不灭鸿钧,在仙界成圣,也只会入魔。入魔的长生,算什么长生? 倒是雷神让我微微惊讶。 他已自斩修为,再无可能成就圣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前往宇宙深处去的。 而这时,雷神的目光却是不经意间向我瞥来。只不过,是看似不经意。 我看出来,他是刻意眼神扫过我。 稍稍一怔神,我明白过来。我这位雷神老哥,原来也图个名声。 想想也是,他曾为圣人,可在这场战事中却被共兴海那些死鬼落了面子,这对他的威严有极大的损失。 雷神虽强,但到底不再是圣人,全靠武力服人已是很难,现在最好的路,是以德服人。那样,日后仙界有些血性的人都还是会感激他的“大公无私”,到时候多多少少会给他们雷族面子。 当下,我不在犹豫,向着雷神拱手道:“庄严斗胆,请雷神留在坐镇仙界。” 他露出不解之色来,“庄老弟这是何故?” 但他眼中匆匆闪过的一抹喜色还是未能逃过我的眼睛。 他到底还是没有把我当成真正能信得过的人,要不然,他的这些心思,对我直接传音便是。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我是九黎大首领,他是雷族雷神,完全信任我,怎么可能? 人心隔着肚皮呢! 我乐意给他这份人情,也好让他日后多关照我们九黎。 不仅仅是我,琉璃师娘她们定然也会要去宇宙深处寻找蚩尤师尊的。到时候,九黎难免不复现在的强势。 我缓缓道:“雷神老哥自斩圣人修为,去宇宙深处也无法再重新入圣,实在没有必要为此犯险。况且仙界诸多魔化圣人终究是个隐患,便是我们将他们困住,也难保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有雷神老哥坐镇,我们怎么说也会安心几分。到时候我等若去宇宙深处厮杀,却得知仙界不稳,难免影响心境啊……” 雷神皱起眉头,“诸位去为仙界众生厮杀,我曾为圣人,怎能袖手旁观?” “雷神老哥此话差矣!” 我故意“直言不讳”道:“囊外必先安内,雷神老哥坐镇仙界,防止诸位魔化圣人屠戮仙界,其实比我等前去宇宙深处为仙界众生厮杀还要重要啊!而且魔化圣人实力强大,其实雷神老哥的凶险比我们还要大,只盼雷神老哥莫要怪弟弟请求老哥留在这凶险之地才好。” 雷神沉默,做思忖状。 我有些哭笑不得,都帮你造势成这样了,还不够? 我只得看向周围的亚圣们,“诸位觉得庄某说得对不对?” 立刻便有不少人纷纷附和,“请雷神留在仙界坐镇!” “请雷神留在仙界坐镇!” 在场的都是亚圣,谁下面没有个庞大的家族或是势力? 且不说能不能困住魔化圣人,要是困住了,谁保准他们就不会再出来? 以前魔化圣人都躲在禁地里,现在还不是出来了? 到时候他们在仙界屠杀起来,可不会管你家里是不是有个亚圣境界的老祖宗。哪怕我们这些人里面到时候有人在宇宙深处突破到圣人境界去,想回来救自己的家人,那也是鞭长莫及。 以雷神的实力,虽然应该挡不住魔化圣人,但再怎么说,也总比没有人守在仙界要好。 雷神见到大家都这么说,轻轻叹息,“既然如此,那我便留在仙界吧!” 在场还是有不少心思剔透之辈的,眼神在我和雷神之间流转,怀疑我们两作戏,但是,却也没说什么。 作戏又怎样? 谁傻乎乎会在这时候站出来戳破,驳雷神的面子? 而且我们这里都是同盟的亚圣,实在没有必要踩跟自己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见到雷神应承下来,姜广之最先转移话题,“那我等哪些人去宇宙深处?哪些人留下来?其余势力的那些强者,又当如何?” 我们九黎在这里的亚圣最多,听到姜广之的话,于是大家基本上都是向我看来。 我微微沉吟后,道:“不着急,等鸿钧和金棺之事传出去再说吧!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想办法如何将魔化圣人们给困住啊……” 之所以说困住,而不是杀,这中间也是有些学问的。 这些魔化圣人以前为圣,都是各族的老祖宗、主心骨,谁敢说杀他们? 别说他们还有恢复清明的机会,便是没有,也没人敢杀。 试想,要是我将龙族的龙神给杀了,龙族不得和我拼命? 姜广之愤愤看了眼共兴海的尸体,“都怪这些自私之辈,为一族之私,竟然至整个仙界苍生于不顾。” 有几位亚圣附和他的话,也愤愤骂了几句水国这些死去的亚圣,可是情绪不高。 现在人家都死了,骂还有什么用? 这里都是亚圣,没谁还会像小孩子那样赌气。姜广之愤愤的骂,也实在是因为水国和火国仇怨太深了。 我抬眼看看上头的金棺,缓缓道:“大家先别泄气。” 而后看向王阳前辈他们,“诸位前辈,还是劳烦你们看看他们的袖里乾坤中有没有携带人祖法阵。” 我还是抱着些希望的,虽然共兴海嘴里说着什么玉石俱焚,宁愿死也不交人祖法阵什么的话,但谁知道他就肯定没有把人祖法阵的布置方法随身携带在袖里乾坤里? 不过这种可能性极低就是,这种太过珍惜的秘诀、阵法等,在诸多大势力中,都是代代以口相传的。 修士过目不忘,也不担心会忘记。 果然,等王阳前辈他们把共兴海等水国亚圣尸体的袖里乾坤中的东西都翻出来,也没有记载人祖法阵的东西。 大家都是失望,甚至有人已经皱起眉头来。 在这里的,族内都在深受魔化圣人荼毒呢! 有位龙族的老亚圣拍拍手,焦虑道:“这可如何是好?” 我没有说话。 我不是神仙,也只是个亚圣阶修士而已。他们没有办法,我也同样没有。 短时间内,仙界不可能冒出来能和魔化圣人匹敌的强悍存在,我也不行。 大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最后雷神开口,“在此多留也无益,大家还是先各回族内!若是到时候思量出来对策,再行通知也不迟。” 我最先应口,“好!” 我们九黎亚圣都在这里呢,要是九黎出什么事怎么办? 而且,我也实在急着想回去研究才刚刚得到的九转通神诀。 于是,各族的亚圣们又各自散去。 下方苍痍的山脉湖泊,自然是没有人去管。 这趟,我们为逼迫水国交出人祖法阵而来,终究是失败了。 虽然灭掉水国诸位亚圣,但说到底还是损失了我们仙界的亚圣力量,说不上有益。 鹤爷和鸦爷难得的大方,鹤爷扇扇翅膀,忽地变大许多,就像是飞机似的。 它道:“你等小辈都坐到本鹤爷背上来。” 以它存在的悠久历史,称呼我们这些九黎亚圣为小辈,真没有人敢反驳,只能在心里苦笑。 然后,鹤爷让我们见识到极速。 它不是瞬移,不是闪现,而是直接穿破空间。 我们在虚空中行。 时不时眼前一黑,再有光亮时,就已经离开原地不知道多远。 这般速度,连琉璃师娘都远远不及。 1107.鸦爷和鹤爷的底细 我们回到九黎魔神山,也不过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 这让得王阳前辈、帝霸天前辈他们这些原本不是九黎的亚圣都惊讶不已,看向鹤爷的眼神中已经满是崇拜。当然,还有鸦爷。因为鸦爷没有坐在鹤爷的背上,却始终都在鹤爷的旁边和我们同行。 也就是说,鸦爷的速度并不比鹤爷慢。 这两位爷却是没有什么高人风范,满眼不加掩饰的得瑟,更显得猥琐了几分。 在圣宗大殿前,我让九凤前辈、争奴前辈他们都先各自回城去镇守。 我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七情阁和轮回阁的。 这两个杀手势力将我们九黎给得罪死了,现在水国亚圣全灭,他们失势,说不准会不会选择鱼死网破这条路。 他们或许很难有办法到魔神山来行刺,但要是把我们一城高手给杀绝呢? 那样的损失,我们九黎同样无法承受。 而有亚圣坐镇,再有无数将士,就不怕这些杀手了。 他们再强,也不可能在军营中直来直去。只要被拖住,就只有被耗死的份。 九凤前辈他们也没有多说,躬身后离开魔神山。 我带着琉璃师娘她们往大殿里走去,然后在大殿内的蒲团上坐下。 琉璃师娘代表着诸位师娘,要不然,诸位师娘也不会这般直接的就回去各城军团。 刚坐下她便问我:“庄严,咱们什么时候去宇宙深处寻你师傅?” 说着竟是不等我回答,就又道:“要不我和你诸位师娘先去?” 我心里微微苦笑,因为这事牵扯和到蚩尤师尊安慰,琉璃师娘显然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冷静了。 要是以前,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道:“师娘,若是你们前去,争奴前辈、九凤前辈他们当如何?” 琉璃师娘微微愣住,随即道:“我让他们留下便是。” 我轻轻点头,“那我现在便也请求师娘留下,等过段时日,咱们再去宇宙深处帮助师尊。” 她蹙起柳眉,“你现在的实力已不在我之下,何须我们还留在九黎?” “诸位魔化圣人还在肆虐,诸位师娘在,我们九黎总要安稳几分。” 我认真看着她,缓缓说道:“再者,我最担心的其实并不是诸位师娘离开后,甚至九凤前辈他们也跟着离开后,九黎会出现什么问题,现在水国亚圣覆灭,其余势力已经很难再和我们九黎、雷族等抗衡。我担心的,是琉璃师娘你们势单力薄,前往宇宙深处会遭遇什么不测啊……” 她道:“你师尊布下的传送阵应该直通宇宙深处,我们会遭遇什么不测?” 我幽幽道:“师娘觉得鸿钧会不会知晓这些传送阵的存在?” 琉璃师娘脸色微变,有些苍白起来,随即焦急道:“那我们?” 我眼神在鹤爷和鸦爷这两位老神在在爷面上扫过,而后道:“所以我才请求师娘再等等,等到仙界稳定下来,我们联合诸族亚圣前往宇宙深处去,胜算总要更高几分。至于传送阵……要是真被破坏,以师娘您的阵法造诣,应该也能修复吧?” 她却是面色仍是难看,道:“我见过那传送阵,极为繁复,以我现在的造诣怕是……” 显然,她并没有信息能够研透那种跨星球的传送阵。那估摸着已经是圣人的手段。 我闻言看向鸦爷和鹤爷而去,“鸦爷、鹤爷,以两位爷通天彻地之能,应该没问题吧?” 鹤爷摇头晃脑,“你这个小家伙啊,蚩尤那小子选你做传人,倒真是走了运了。” 我和琉璃师娘都是面上露出惊喜之色来。 鹤爷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还用多说吗? 它没有直言说不懂那些传送阵,就肯定是有些信心的。 鸦爷在旁边更是直接问道:“你小子怎么就知道我们两能布置那跨域的传送阵?” 我嘿嘿笑,“两位爷都能将我送去碧空星,怎么可能没这本事?” 其实不仅仅只有这事,鸦爷和鹤爷的速度,也让我很怀疑它们两具备圣人修为。 只是,它们两怎么会没魔化,我却又弄不懂了。 这时,鸦爷缓缓点头道:“蚩尤那小子粗中有细,请求本鸦爷和老鹤留在仙界,就是为防止传送阵遭到破坏。要不然,本鸦爷和老鹤也不会继续留在这无聊的仙界了。” 我又是一喜,没想到蚩尤师尊竟然还备有这样的后手。 以前我以为蚩尤前辈只会冲杀,现在看来还真是大大低估我这位未曾谋面的师尊了。 他哪里是只会冲杀的莽夫,我看他,比那算无遗策的诸葛亮也不差啊! 而后,我有些迟疑着对鸦爷和鹤爷拱手道:“鸦爷、鹤爷,小子想请两位出手困住仙界作乱的魔化圣人。” 它们两既然连跨星球的传送阵都能布置,困住魔化圣人应该也不难吧? 可没曾想,鹤爷却是直接摇头道:“这件事,你鹤爷和鸦爷还真做不到。” 琉璃师娘比我还着急,“为什么?” 鹤爷长脖子小脑袋摇摇晃晃,“因为我们两只懂那传送阵,是当初帝江教给我两的。对于其余阵法,我们两是一窍不通。” 帝江! 这可也是位在九黎鼎鼎有名的大神级存在。 十二祖巫。 他们的地位在蚩尤的三十六位兄弟姐妹中是最高的,比之九凤前辈、争奴前辈他们又要高出个层次。 帝江在地球传说中被奉为空间和速度祖巫,修的自然是时空大道。而且,他在空间方面有着特别高的造诣,是以前九黎空间大道方面的造诣最深者,连琉璃师娘都不如。这些,是琉璃师娘她们亲口跟我说的。 看样子,前往宇宙深处的那些跨星大阵都是他布置的。 我微微皱起眉头道:“鸦爷、鹤爷你们两应该不是圣人也接近圣人了吧?不能对付魔化圣人?” 鹤爷道:“算是圣人,却又不是圣人。” 它这番话,自然是让得我更加弄不明白了。算是圣人,却又不是圣人,那是什么? 鸦爷在旁边道:“我们两同祖星伴生而出,生来既懂时空大道,但是,却不具备任何内气,也没有丝毫修为。” 我不禁怔住,随即明白过来后,只能苦笑。 原来鸦爷和鹤爷竟然是伴随地球出声的天赋异禀的灵兽。 它们的起点太高了,以至于被天道限制,不会有任何的内气。 打个比喻,它们两就差不多相当于是千术极高的老千,但可惜的是,却从来都不会有任何本钱。 没本钱怎么赌? 它们在精通时空大道,没有内气,也只能操纵时空大道,却不能杀人。 也不能说不能杀人,以它们两的速度就不知道能杀多少人,但杀亚圣,怕是都做不到。 我本来还抱着点希望的,但这些,鸦爷和鹤爷算是让我心中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直到这刻,我才真正的焦虑起来。 没有水国的人祖法阵,我们如何摆平仙界的这些魔化圣人? 不摆平他们,我不可能放心离开仙界。 颜白雪、我爸妈、谢囡囡、沙琪玛、溪溪、庄野她们都还在仙界,要是出事怎么办? 琉璃师娘也是紧皱着眉头,留在大殿内的王阳前辈、帝霸天前辈他们也都是沉默不语。 等到后来他们离开,我在大殿内沉思良久,却仍然没有想出个对策来。 时间流逝,几天过去。 魔化圣人还在仙界作乱。 七情阁和轮回阁倒是没有真正蠢到走鱼死网破那条路,销声匿迹了。 水国亚圣覆灭和金棺现,鸿钧融合天道,蚩尤师尊率众前往宇宙深处灭鸿钧的事情在诸多亚圣的有心传播之下,成为当下仙界最为热门的话题,比之魔化圣人作乱之事也不遑多让。 我也有心推波助澜,早已让谢甚源安排人出去传播这些事。而自己,则是留在魔神山陪着家人。 但是,名相那小子伤好,却是闲不下来了。 1108.九转通神诀 他刚好,就带着庄野、李润发、杰成俊、杨步伟、程华、白虎、黑虎、灭蒙、莹玉他们离开了魔神山。 当初在血色沙漠闯下不小威名的十三鹰,现在队伍是愈发的浩浩荡荡了。 我们九黎那些个渡劫期以上的小辈们,还有神兽中天赋异禀的那些小神兽,几乎都被名相给带走了。 名相在魔神山呆过很长时间,虽然和他们闹过,但说到底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消息。在自己家里闹归闹,这出去对付外人,可是齐心得很。 他们要去对付的,自然是水国滴水宫。当初名相的家族,就是被滴水宫覆灭的。 现在水国没了亚圣,只能沦为鱼肉。 我在水国亚圣全死后,没急着去对付滴水宫,就是想把这个机会留给名相,让他了却心中仇恨。 这些个混世魔王们一走,魔神山上顿时是清净了不少。 根本不用我说,担心自家徒弟安危的帝霸天前辈和王阳前辈早就偷偷跟了去,而且连不甘寂寞的鸦爷和鹤爷也都跟着去看热闹,是以,我也完全不担心什么。 就算遇到什么棘手的对手打不过,有鸦爷和鹤爷在,未必还逃不走? 现在这些小辈们都成长起来了,名相和庄野他们在仙界的名声也是赫赫,不在我当初之下。我的想法也有了些改变,让他们出去历练历练也好,只在魔神山修行,是无法真正成长起来的。 有很多大族中天才迭出,却最终纷纷陨落,其中有很多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顺风顺水,没精力过挫折。他们那些人,死在天劫下的不多,但死在心魔手上的却是多不胜数。 我只是留在魔神山,一边钻研九转通神诀,一边照顾妃儿,等着她肚子里的小家伙出生。 连名字我都想好了,若是女孩,就叫庄妃,若是男孩,就叫庄龙。 这家伙还没有出生,就已经确定是龙神体,以后的成就怕是不会在他哥哥庄野之下。 说不得,我们圣宗又要多出来一位混世魔王。 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们圣宗的这些个长辈们会将他宠坏。 这不离出生还有段时日呢,我爸妈就已经是天天殷勤地围绕在妃儿身边了,甚至让得我其余老婆都微微有些吃醋了。 到最后,苦的自然还是我。 以前,到夜里,老婆们虽然想我和她们睡,但碍着面子,总会互相退却,让我去其余的房间里睡,甚至有时候我会被冷落,只能孤苦伶仃的睡沙发。可现在不同了,颜白雪和绛元还好,可跟我时间最长,却还没有子嗣的谢囡囡等几女就着急了。 以前是推,现在是抢! 我感觉自己成了一个“播种机”。 只要到夜里,我势必会被几位老婆同时打眼色。像谢囡囡这样的性子,更是毫不避讳的偶尔还要诱惑诱惑我。 在这方面,我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再者,也不敢引起诸位老婆的怒火。 于是,每个夜晚,我总要操劳到深夜。就像以前在魅力上班那样,总要去几个包厢敬过酒才能完事。 我现在是特别感激肖亦茗的父母送我的合欢经,要不然,别说是亚圣,怕是连圣人都撑不住。而有合欢经,却是让我愈发的精神奕奕。 当然,肖亦茗现在也已经被众女认可,住在了我这大宅子里。和自家岳父岳母,我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名相他们还没有回来,九转通神诀便已经被我吃透。 现在我为亚圣,再看这些秘法、修法,自然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觉得难入天书。 我不得不由心的说一句蚩尤师尊真是天纵之才。 九转通神诀之妙,绝不在无上圣人经之下。它甚至有可能让寻常修士也能到我这般地步。 九转九转,按照蚩尤师尊的推算,将九转通神诀修到圆满,便能悟透九种大道。到时候九种大道气息加身,哪里是寻常圣人可比? 这套秘法,是蚩尤师尊到圣人层次后才逐渐琢磨出来的。 以他的眼界格局,自然不满意自己永远止步于圣人境界。而毁灭大道他已经领悟圆满,是以他打起了其余大道的心思。 可寻常躯体,哪可能容得两种内气并存? 蚩尤师尊剑走偏锋,想出来这九转通神诀。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无非是将神识分化一部分出去,转世而生。而后,以那具新躯体领悟其他法则。 第一转,分化出去一道神识。 等这道躯体将大道领悟圆满时,再融合神识,再次转世。 那样,刚出生时便能天生具备修行两种内气的天赋。因为新生的躯体是带着两种圆满大道出生。 到第二转,再分化出去一道神识。 然后用同样的方法,直到最后,九转完成,新生躯体便可以像我这样同时修行九种内气。 只是难的是,这中间稍有不慎便可能身死道消。因为重新修行的过程里,极有可能会身死。新生躯体虽然刚刚出生就通晓大道,但是内气还是得一步一步往上修行啊! 懂大道的金丹期,就肯定能干得过元婴期修士?纵然干得过,那分神期修士呢? 反正,修九转通神诀的凶险肯定是大得很的。要是一般圣人,怕是得到这样的秘法,也不会修行。 一不小心,可就连圣人道果都没了。 我心里实在是佩服,估计也就蚩尤师尊这样有大毅力者,才能想出这样剑走偏锋的法子了。 如果我是寻常修士,怕也不敢修行这样的秘法。 不过,我的身体本就能容纳九种内气,这九转通神诀倒好像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我压根不用一转又一转的去慢慢转世。 我只要分化出八道神识出去,等到九系法则全部大成,再以九转通神诀中的秘法融合神识就行。现在,我虽然领悟有九种大道,但却不能融合,对我的实力增幅也有限。而我若是通过九转通神诀融合这些大道,那到时候,威力定然难测。 当然,我也不敢说做就做,怕自己漏算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我天天都在心中盘算,按照我自己所想的,分化八道神识出去转世,到底可行不可行。 过去十余天,名相他们归来。 这些个小辈们浩浩荡荡从魔神山下上来,我看到他们时,只见个个都还脸上带着兴奋之色。 他们在魔神山呆的时间太长了,这一出去闯荡,怕是整个性子都野了。 我的身形忽然出现在白玉阶上,他们的前面。 如杨步伟、谢燕他们这些和我最亲近的,自然是叫庄叔叔,而那些没怎么见过我的,则是老老实实地喊我宗主。 我瞧见最前面意气风发的名相和庄野,问道:“如何?” 庄野道:“滴水宫那些杀手被我们砍瓜切菜一般全杀了,一个堂口都没留下。” 名相面怀感激,“多谢庄叔叔。” 看他这副模样,我突然再次心生感慨,他们……真的是长大了啊! 看着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气势,有的沉稳,有的霸气,原来不知不觉间,他们都已经羽翼丰满了。 现在的他们走出去,也是仙界有数的强者。 随即我心里重重的松口气,忽然感慨,就算以后我去宇宙深处,哪怕遭遇什么不测,有他们,九黎、圣宗也不会跨吧? 有这样多惊采绝艳的后辈,我还有什么好瞻前顾后的? 短短数日后,我开始闭关。 光是分化神识,我便用了足足七个月的时间。 这个过程真是痛苦不堪,每次分化时,都是头痛欲裂,真是比死还痛苦的痛楚。 但我熬过来了。 识海内,神识化为九股,各自盘踞。 我出关,让谢甚源去魔神山下九黎城中找了八个修为极低的孕妇。 她们被谢甚源带到我闭关的地方见我,得知我是九黎大首领后,都很是忐忑,甚至可以说是颤颤兢兢。 我看着她们隆起的肚子,却是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1109.分八神修九转 九转通神诀别的地方都好,独独这分化神识转世一点,让我心里实在有些芥蒂。 这些还未出世的婴儿被我神识入体,神识自然泯灭,等我大道完全悟透,神识融合时,也不可能还能继续存活下去。这便等于一开始,我就将他们的生命给硬生生夺走了。 我不怕杀戮,但夺走这种和自己无怨无仇,还未出生的生命…… 八个孕妇见我不开口,也不敢抬头,只是老老实实在我面前跪着。 我说:“你们都起来吧!” 但是她们仍旧不敢动。 莫说是说,便是这魔神山上的圣宗弟子们,对于她们来说也已经是顶天的大人物。 我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开口。 不修九转通神诀,便是到圣人境界,我比寻常圣人也不会强悍太多,估计同样难以覆灭鸿钧。毕竟,现在连蚩尤师尊都被他困在宇宙深处。 而不能灭鸿钧,我们这些人到时候都不会有活路。仙界苍生能延续,但不会真有得长生的人出现。 我带着些愧疚,叹息说道:“我想要你们肚子里的孩子,可否?” 将脑袋都匍匐在地上的八个孕妇瞬间都抬起头来,满脸惊愕。 有人孕妇眼中更是瞬间就有眼泪水蹦出来,张张嘴,差点就要开口求饶。 只是,她们到底还是恐惧我的身份。虽然我现在眼神温和,但仍旧没有敢说话。 我脑子里闪过几个念头,又道:“我想将他们留在圣宗,但你们有生之年或许都无法再见到他们。我会给你们足够的补偿,让你们这辈子都有享不尽的富贵荣华,我调查过,以你们和你们丈夫现在的修为,要再怀上孩子,几率并不算低。” 她们仍是保持沉默,许久。 有个孕妇壮着胆子哆哆嗦嗦问道:“敢问大首领,将他们留在圣宗做甚?” “这些我不能告诉你们。” 我摆摆手,道:“我能说的是,他们留在圣宗,你们只能当这辈子没怀过这个孩子。” “能活?” 这个孕妇眼中闪过几分希翼。 我点点头道:“能活。” 心里却是在叹息,被我侵占识海,连神智都不会存在,应该不能算活吧? 我这是在硬生生的夺取他们肉身啊…… 其实我也可以装作寻常小孩,甚至在她们膝下侍奉她们也都可以,但是,我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一旦开始修行九转通神诀,我那八具分身,势必会以最快的速度提升修为。有亚圣的领悟打底子,完全可以用填鸭式的办法突飞猛进。 这些孕妇复又沉默。 我接着道:“我已经着人在九黎城中帮你们置办房产,只要答应下来,以后你们的生活、修行所需,我们圣宗尽皆按照精英弟子的份额提供给你们。而且,你们再剩下子嗣来,不论男女,尽皆纳入我圣宗做弟子。圣宗在一天,我便保你们的富贵一天。” 说完,我微微闭上眼睛,“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不用急着回答我。” 其实,说服我自己,要比说服她们更难。这等于是在造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半个时辰过去,我睁开眼睛,看着仍跪伏在前面的八个穿着朴素的孕妇,轻声开口,“考虑得如何了?” 她们的选择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有个孕妇开口答应后,其余几个也纷纷答应。 这笔账很容易算,若是眼前是有些地球上的女孩子,根本不用做多考虑就会答应,毕竟人流医院的生意都那么火爆。虽然这些仙界女人思维比较保守,但我开给她们的条件,可谓足够优厚了。 圣宗,这是无数平民百姓挤破脑袋都想把孩子塞进来的圣地。 而且正如我所说,以她们现在的修为,再生个孩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见她们答应,我也悄悄松口气,这总比强迫她们要好得多,让我心里不会有那么多的负罪感。 当然,我也不会逼迫她们。她们不答应,整个九黎城中,自然还会有许多的孕妇愿意答应。 从袖里乾坤中掏出八颗圆润的丹药来,我挥手,丹药悬浮到她们面前,“服下吧!” 她们有些疑惑看我。 我道:“放心,这枚丹药只会让你们暂时陷入昏睡状态而已。” 她们便不多言,都将丹药吞服到肚子里去。 想必她们心里都清楚得很,我若是想害她们,根本用不着使什么诡计。 不过几秒,眼前这八个孕妇便都微微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我盘膝坐在她们前面,运行九转通神诀的心法。到这种时刻,自然没有再退缩的道理。 八个未出世的生命,和整个仙界,孰轻孰重,我还拿捏得清楚。 不多时,圣宗上空有乌云密布。 无数黑风在低空中呼啸盘旋,如同妖风。 八个彩色的光球缓缓从我的脑袋里钻出来,缓缓向着她们的肚子飘去。 这就是我分化出来的八股神识。 也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天上的妖风才陡然消散。 圣宗上空再度天朗气清。 我睁开眼睛来,感觉到自己此时的虚弱,微微苦笑。 虽然我的修为并没有降低,但是分化出去八股神识,让我脑子感觉特别的疲惫。 琉璃师娘她们自然都已经被这些妖风惊动,此时就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冲着她们微微摇头,示意她们无需担忧,然后偏头对谢甚源道:“将她们都带下去吧,好生照顾,等到她们的孩子生出来时,立刻送到我闭关的密室来。然后将她们送下山去,将前两天我让你置办的房产送给她们,另外……” 我将对这些孕妇的承诺,又向谢甚源复述了一遍。 他也没多问,点点头,挥手将这八个仍在昏睡中的孕妇收到袖里乾坤中,去了。 我回到密室继续闭关。 至于那些魔化圣人,我知道他们还在外面为患,但是也只能强行将这个顾虑驱逐出脑外。 我现在根本没有实力对付他们,想再多,也没有用。 八股神识分化出去后,我本体内的这股神识只是转修毁灭大道。 有悟道茶叶等能让人顿悟的天材地宝,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效果就颇为显著。 此时我领悟大道的速度,显然要比以前九种大道同时领悟要快上不少。 只是说是闭关,到夜里却还是不得安宁。我那些个老婆们,怕是不怀上子嗣是不会罢休的。 转眼几个月过去。 到后面这两月,仙界虽时不时有城池被毁的消息传荡开来,但民众们却也不像当初那样惊慌失措。 大家都想到挖地宫的法子,有擅长隐匿的修士出城千里,四处潜藏,专门负责观察魔化圣人是否接近。往往,魔化圣人到城里时,城里的民众多数都已经躲到地宫里去。 只是当然,损失的财物还是无法估量。 这让得诸族都是叫苦不迭。 这些魔化圣人没得神智,到处乱窜,连我们九黎都受到灾害。 而且,还是我们九黎的商业重地聚宝城。 那天夜里,苏清雅忽然跑到我闭关的密室里来,双眼红通通的。 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聚宝城被毁近半,她这些年来的努力几乎付诸东流。 我自然得要好言安慰她几句,说只要有九黎这个大本营在,聚宝斋财团之首的位置就难以撼动。 这天夜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那些个寻常总是争先恐后往这里跑的老婆们,竟然全都不见踪影。 这夜,苏清雅自然是没离开。 她骂我是个负心人,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去看她。 满脸女强人模样的她哭哭啼啼骂完,却又轻柔依偎到我的怀里。 我不是坐怀不乱的圣人,见她这样,还能如何? 修为越高,对这方面,看得是愈发淡薄了。 1110.庄龙出世 那些孕妇的孩子逐渐出世,前后只差几天的时间。 谢甚源虽然现在修为仍然只是渡劫期,但办事牢靠得很,都是刚出生后,便将这些孩子送到我密室来。 仙界的婴儿不似地球上的那般脆弱,而这些被我神识占体的更不知道是否受我的影响,刚出生就修为惊人,直达元婴期。这倒是让得我省去不少事情。 等到八个孩子都聚齐到密室中,我问谢甚源,那些孕妇安排的如何。 他说已经安排妥当。 我彻底放心,便在密室中又做爹又做娘的用丹药喂养这些婴儿,还时常用珍贵灵药为他们淬体。 这种感觉实在是相当古怪。 因为,这些婴儿其实就等于是我自己,就像是使一气化三清秘术时的分身那样。 若非修士心智不俗,我真怕把自己给逼成神经病,落得个精神分裂什么的。 这些婴儿出生就有亚圣阶的大道领悟,修为自然也是突飞猛进,让人咋舌。 于是圣宗便有这样的奇景,还不过手臂长的婴儿光着腚一溜烟跑去后山渡劫,还他娘度的是元婴劫。 又过两月,我出关。 不出关实在不行,因为妃儿就要生了。 我匆匆到我那大宅子里,在门外来回踱步,心里着实紧张。 这小家伙生来龙神体,却也能折磨他老娘,怎么着也不肯出来。 妃儿这一生,就生了足足九天九夜。 我几次差点闯进去,被我老妈他们死活拦着,劝我说妃儿是渡劫修士,不会那么容易出事。 等听到里面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我娘自己却是先红了眼睛。 产婆刚从里面出来,她却是双眼放光的又问:“是男是女?” 我哭笑不得。 我老娘都已经是渡劫期修士了,竟然还这么在乎男女? 正要往房间里去,这时却是有个弟子匆匆从外面跑进来,道:“宗主,龙族龙皇驾临。” 嗯? 龙皇? 我心里一咯噔,龙皇在这个时候忽然来到我们圣宗,这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但龙皇毕竟是龙族之主,我见肯定是要去见的。 我点点头,匆匆走到妃儿屋子里,轻轻吻她的额头,让她好些休息。 饶是以她的修为,此时脸色也是有些苍白,虚弱得很,微微点头。 我看向旁边虎头虎脑的小家伙。 这家伙才刚出生,但眼睛却已是瞪得大大的,里面竟然还有种不容侵犯的贵气。 娘咧,到底不愧是龙神体,有半个龙族血脉哈!这贵气,这傲然,简直比龙皇还要更甚。 我冲他做个鬼脸,“在你爹面前傲什么傲?信不信我打烂你屁股?” 小家伙嘟嘟嘴,然后竟是哇呀一声嚎哭起来。 妃儿在旁边气得都笑了,“你做什么呢?” 我笑道:“教训我崽子呢,免得他以后被你们给宠坏,连我这老爹都不怕。孩子还是要有个怕的人才好。” 妃儿轻轻横我一眼,“龙儿才多大?哪懂这些?” 我嘿嘿笑着,又说了声让她好好休息,才往屋外走去。 龙皇到底还是知道龙神体出现在我们圣宗的事了,只是,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凑巧? 呵,也想像火国带走名相那样将庄龙也带走? 想都别想! 有名相作为前车之鉴,现在我庄严是怎么着也不会再将自己的崽送给别人去带了。 放眼整个仙界,比我们九黎还要家大势大的有几家?我凭啥要把自己的崽让给别人去带啊? 跟着那来报信的弟子匆匆去往会客殿,刚走进去,里面的情形就让我微微缩了眼睛。 娘咧,要不是和龙族是盟友,我真以为他们这是来抢人。 龙族明面上九个亚圣,此时竟然到了足足八个。而且,六侯爷和那从地球来的龙族几位长老也都被拉过来。 他们这是要和我打交情牌啊! 我心中肯定,他们定然是为龙神体之事而来。 稍稍怔神后,我忙拱手,笑咧嘴道:“龙皇及诸位前辈突然造访,有失远迎,还望见谅啊……” 几位亚圣连连道不敢当,不敢当。 他们是亚圣,我也是亚圣,这声前辈,当然是抬举。 龙皇也是满脸笑容,“庄老弟喜得贵子,我们此时来叨扰,庄老弟勿怪我们无礼才是。” 说着,他忽然从袖里乾坤中掏出一颗霞光凝聚而不散的珠子,递向我来,“这份礼送给庄老弟龙子,还请庄老弟收下。”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而来,当然不敢立马就收下,不解道:“龙皇老哥这是?” 他笑道:“这乃是我族人祖龙神陛下当年淬炼的龙珠,成圣后便放在我龙族宝库中。只可惜我龙族数千年来未曾再有龙神体降世,寻常体质又不敢辱没了这枚龙珠,现在庄老弟喜得龙神体贵子,这枚龙族赠与贵宗,就当是我这位做伯伯的,送给侄儿的见面礼了。” 龙神的龙珠? 我正疑惑,六侯爷忽在旁边说:“龙神陛下的龙珠对龙神体有极大裨益,能助其修为一日千里。” 我砸吧砸吧嘴,看着龙皇,“龙皇老哥这份礼太贵重了,庄严受之有愧。” 他眼中泛出笑意,似是看出我的心思,“庄老弟这是怕我等像姜广之那样,想要带走龙子?”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龙皇虽然眼中稍有失望,但倒也没恼,只是接着道:“我等得知贵宗出现龙神体时,的确有这样的心思,不过得知是妃儿的亲生子,便没那份心思了,庄老弟大可放心。有名相在火国发生的事情在前,我等自然不会让庄老弟为难。”说着,他眼中露出些揶揄之色来,“纵是为难,庄老弟也不会答应吧?” 我有些尴尬地笑笑。 龙皇把话挑明,倒是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颇有些不好意思。 他又道:“圣宗九黎实力不在我龙族之下,纵是我龙族培养龙子,也难以将龙子培养得更好。” 说完这话,他却还是忍不住叹息。但凡有一丝希望,他都肯定还是想将庄龙带到龙族去培养的,不过他们了解我的性子,知晓我不可能会答应。 我拱手,真挚道:“多谢龙皇体谅。” 他摆摆手,笑道:“庄老弟见外了。妃儿终归是龙族公主,龙子在圣宗培养,和在龙族,没甚区别。” 我闻言轻轻点头,“龙皇该算是庄龙的外公。”说着我将龙神龙珠收起来,“那这份礼,我也就不见外了。” 我知道龙皇这话里的意思,他是说,庄龙留在圣宗,是圣宗人,但和龙族的关系也不浅。 龙皇见我这样说,眼中果然有喜色浮现。其余龙族众人也是这样。 他们知道不能将庄龙带走,此行匆匆前来送龙神龙珠,无非是想在庄龙身上刻下个龙族“印记”而已。 以后庄龙若是也能像龙神那样成就圣人,仍会记着龙族。 只要龙族不是和九黎开战,和其余任何哪个势力开战,庄龙会不帮龙族? 这些大势力都是太多年没有圣人出现了,现在见到有可能成圣的体质,那一个个都能红了眼睛。 龙皇他们没有打感情牌,要带走庄龙,让我对他们心里也是暗暗欣赏。 会做人啊,会做人。 以后少说我也得多提醒庄龙几句,让他知晓,龙族是他娘亲的娘家。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嘛! 我庄严也不是那种光收别人东西却不办事的白眼狼。 六侯爷这时候说:“庄严,我们能否去看看妃儿和庄龙?” 想必妃儿的房间此时已经收拾妥当了,我点点头,“诸位,请!” 真到妃儿的房间里时,我却是有些后悔了。 除了六侯爷刚进去就真心关切妃儿的情况,其余如龙皇等,都是眼睛紧紧盯着庄龙,就差眼睛里没有放出光来。 这让得我老娘都有些不满,微微皱了皱眉头。 你们这些人,进来倒是也先做做样子关心妃儿几句啊,光看着庄龙,这心思也太明显了。 还好龙皇很快就反应过来,轻轻将六侯爷挤开,对着妃儿嘘寒问暖。 妃儿性子单纯得很,自然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 以前她在龙族,因为我的原因颇为受宠,但也远远不到现在这个程度。 龙族谁家生孩子,能让这么多亚圣前往探望,嘘寒问暖? 就算是龙皇自己生崽子,这些亚圣怕也不会这么快就屁颠屁颠跑过去看望。 仙界就是这样。 刚出生的新生儿,家室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自己的体质。 有些寻常家庭能够诞生出一个拥有特殊体质的孩子,那很快就会有无数势力抢破头、踏破门槛,直接鲤鱼跃龙门,一跃登天。 其后,龙皇等人自然又免不得要拿些礼物出来送给妃儿。 这才让我娘脸色变好。 我看着想笑。我这位老娘啊,当初含辛茹苦的养我实在不容易,这市侩性子,怕是难得改了。 我爸是那种老实人,说实话,在地球的时候,都是我娘在撑着。 唉,现在想起来,我消失跑路的那段时间,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撑过来的。 还好的是,我现在让他们过上了好日子。这日子,应该地球再有钱的富豪,也比不得吧? 龙皇他们做足戏,又依依不舍看了阵刚出生就满脸贵气与傲气的庄龙,叮嘱我几句龙神体修行的诀窍,这才离去。 看着他们离开,我心里才总算是松口气。 要是他们真的开口要人,我真有些难办,给,那是不可能的。不给,和龙族难免会生间隙。 还好龙皇他们会做人,现在这样,无疑是最好的情况。 我们两家的关系只会更为亲近。 就这样,热热闹闹过去几天。 我也没有闭关,在大宅里陪着妃儿他们。 庄龙出世的消息传出去,有些大势力的大佬前来看望,我不在这也不好。 这小子命好啊,比他哥哥庄野命好,比她姐姐溪溪的命就更好了。小溪出生后,跟着她娘背井离乡到江北,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哪像这个小子,刚出生就锦衣玉食,无数大佬看望,甚至还有亚圣强者给他催屎催尿,而且还不止一位。除了我这个做老爹的,还有瞧中这颗好苗子的夔牛前辈。 白虎前辈有白虎、黑虎继承衣钵,可夔牛前辈没有。当初抢庄龙做徒弟,他可是横了眼睛的。 每次看着这位满副儒雅气质的神兽亚圣抱着庄龙撒尿啥的,偶尔还会被庄龙尿一声,我就实在是忍不住笑。 刚出生就能在亚圣头上屙尿,这小子要是以后知晓,能把这牛皮吹到老。 在给庄龙热热闹闹办过满月后,我才继续准备闭关。 可这时,却是又有不速之客前来。 庄龙的满月,只是我们圣宗和九黎的核心人物们热闹,没请其他人。这时来的,是有熊族的人。 有熊族族长接连给我甩包,让我娶轩辕静,见我没反应,怕是急了,竟然让轩辕静来了我们魔神山。 1111.余魅香渡劫 当圣宗弟子来报,说有熊族有客到,我让他请进来,看到一席红色旗袍的轩辕静时,整个大宅子院落中的人全部懵了。 旗袍在仙界没有,但我们这宅子里常常活动的都是地球来的人,自然都见过。 轩辕静穿得这般喜庆,以前可从未有过,让得贵气冷傲的她频添几分娇媚。 我后来的那些老婆还好,不介意三妻四妾,可从地球就跟着我的,此时站在我旁边的谢囡囡,却是忽然伸出她的手指头,掐住我腰间软肋。我又不敢运气抵抗,疼得眼角直抽。 轩辕静瞧着我,微微施礼,轻声道:“见过圣宗庄宗主,及各位前辈。” 看她眼神,分明是有几分幽怨的。 我心里微微苦笑。 轩辕静对我有没有感觉,我不知道,但我对这门婚事一避再避,她心中不爽肯定是自然的。怎么说她也是仙界闻名的美女,现在却被我弄得好似嫁不出去似的。 我忍着痛,讪讪笑着,对旁边候着的侍女道:“去帮静公主收拾个房间出来。” 事已至此,再躲自是不好。这让得谢囡囡手中力道又加重几分。 颜白雪在旁边看得直笑。 这事,我和颜白雪说过。她当时也只是叹息,然后轻轻瞪我,“你这家伙,心里在偷偷乐吧?” 轩辕静见我说这话,脸色才稍紊。 侍女领命去了。 我请轩辕静还有两位护送她从有熊族来的两位有熊族强者到客厅里饮茶。 两位有熊族强者却是婉言谢绝,说族内还有事,便匆匆去了。 我带着轩辕静到客厅里。 谢囡囡本想跟上来,却是被颜白雪拉住。 客厅里就和我轩辕静两人坐着,我亲手泡茶,没有说话。 沉默数分钟,我道:“先在我这里住下,那件事,等你日后自己做主,可好?” 她却是问:“什么事?” 我心里微微苦笑,索性敞开说道:“婚事啊,轩辕静,咱两是老朋友,就不来那些弯弯绕了。我知道你胸有大志,现在到魔神山来,不过是经不住族内的压力。你放心,你住在这里,我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等你日后成就亚圣、圣人,谁还有资格主宰你的婚事?” 她闻言,却是沉默几秒,眼神有些复杂。 然后,她说道:“我就那么没有魅力,就住在你院子里,都不能让你兴起点什么念头?” 我嘿嘿笑着,“有念头也得忍着不是?” 但其实,我心里面还真没有太大的念头。轩辕静虽然漂亮,但我哪个老婆不是大美人? 有熊族想和我关系更牢靠,要把轩辕静嫁过来。我若是不娶,面上过不去,她要是不嫁,在族内也会倍受指责,这样留在魔神山上,和我做对假夫妻,是最好的办法。有熊族只是要和我们九黎联姻而已,我会不会和轩辕静发生关系,估计他们也不在乎。 轩辕静深深看我,“谢谢你了。” 我摆手道:“不客气,强扭的瓜不甜。只要你别嫌弃我这里住着不舒服就好。” 她道:“有白雪、囡囡她们在,总比有熊族要好。” 我没有再接话。 她这句话,足以说明她在有熊族虽然面上风光,但未必过得太好。 一如侯门深似海,地位太高,也就不自由了。 我脑子里突然想起句话来,要得到多少,势必就要付出多少。 纵是我,现在挂着圣宗宗主、九黎少大首领的头衔,在仙界风头无两,可同时,我不也得为九黎和圣宗东奔西走? 和轩辕静聊了阵,她便出去和颜白雪她们聊天去了,剩下我还坐在客厅里。 八个小家伙都在补天鼎内修行,修为一日千里,不用担心。也就是说,九转通神诀步入正轨,随着时间,有可能能够开花结果。我现在虽然主修毁灭大道,但神识分离出去,脑子里对诸多大道的感悟还在,实力并没有倒退。 仙界在魔化圣人的荼毒下,难得的风平浪静,个个势力防范魔化圣人都已是焦头烂额。 我开始琢磨如何困住魔化圣人,以及去宇宙深处的事。 现在仙界那些和我们九黎有怨的势力还在,根基未损,我若不能将他们带走,也势必要留下能压得住他们的底牌才行,不能让他们在我离去后兴风作浪。 只是,这个底牌,我暂时却没有。 雷神虽强,但他到底不是我们九黎族人。我们离去后到底会如何,还很难说。 这些都是烦心事,光是如何困住魔化圣人,就足以让仙界诸多亚圣全部焦头烂额。 魔化圣人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在圣人不出的仙界,光凭亚圣,根本压不住他们。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不知不觉中便是数十年过去。 这四十多年,被仙界的修士们称为“黑暗时代”。整个仙界都被魔化圣人压得不敢喘粗气。 这日,我们魔神山上的平静被打破。 后山声势轰隆,群峰震荡。 余魅香度亚圣劫。 她本是天尊转世,修行极快,再有悟道茶叶等灵丹妙药的辅助下,更是一日千里。这些年来,她从不插手圣宗和九黎的事,也很少出来走动,潜心修行,如今终于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赵月柔成为亚圣,如今,她也终于成为亚圣了。 谁都知晓,她这些年来心里始终都憋着口气,想要找赵月柔报仇。 当年两人为闺蜜,赵月柔却被宝物,在背后阴死她,这种仇,不是时间就能够磨灭的。纵然两人中间还隔着个赵月月,也不能消减余魅香心中的恨,毕竟不管怎么说,赵月月都是赵月柔的女儿。 以前余魅香对赵月柔有多信任,现在,心中就对她有多恨。 我漂浮在圣宗大殿上,静静看着余魅香渡劫。 旁边,是她的弟弟。 以前呆在天马城的小家伙现在也是渡劫期的强者了,天赋要比他爹妈强上不少。 说到这里,倒是又想起来件让我颇为烦心的事情。 我们从地球来的这些人里,有些人潜力到头,已经有些念头没有寸进了,连谢甚源也在其中。 之前有圣宗底蕴撑着他们,还有药神师傅亲自炼制的丹药,他们的修为倒是进步极快,可现在潜力用尽,想要再提升修为,却是难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潜力修到亚圣、圣人境界的,要不然,仙界的亚圣就不会这般稀少。 能到亚圣的都是惊采绝艳之辈,一亿,不,十亿个修士里怕是也难以出现一个。 我当然想他们都能成为亚圣,成为圣人,长生不死,但这似乎并不太可能。 偶尔我甚至会想,长生真的那般好? 为何仙界这么多人都苦心孤诣的想要得到长生? 若是亲人、朋友一个个逝去,那样的长生,有什么意思? 看着在天劫下颇显狼狈的余魅香,我渐渐有些出神了。 “姐!” 直到余魅香的弟弟忽然在旁边惊叫一声,蹿出去,我才回过神来。 天空中的那浓浓威压已经消散,天劫度完了么? 我向着前面看去,看到余魅香缓缓往下飘落而去。 施展望气术,却看到她全身都已被淡淡金光笼罩。 度过去了。 我圣宗又多一位亚圣。 看着她弟弟已经窜过去,我也就没动。既然天劫度过去,那就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又过去数年。 余魅香找到我,说要前往静月府去找赵月柔。 我知道她迟早会去,但并没想到她会这么急,说:“赵月柔入亚圣有些年头了,你现在,有把握胜过她?” 余魅香轻轻冷笑,“她心思驳杂,能有多强?” 我见她很有自信,便也不再说什么,点头道:“好,那我为你掠阵!” 就在这日,我们圣宗六位亚圣前往海域中静月府而去。 1112.打上静月府 我、王阳前辈、帝霸天前辈、白虎前辈、夔牛前辈,还有余魅香。 静月府虽然有近十位,甚至可能有超过十位亚圣,但也用不着琉璃师娘出手。因为,我们在海域中还有龙族这个帮手。 庄龙出世后,让得我们和龙族之间的关系更是亲密得不行。 出发前,我已经用传讯阵请龙族派遣亚圣强者帮我们掠阵。龙族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的满口答应。 我们到海域后,中途折了趟龙族。龙皇特别给面子,派遣足足五个亚圣随我们去静月府。 静月府辖千万里海域,其下岛屿无数,但真正的城池,却并不多。论人口基数,连我们九黎都不如。 地广人稀,管理起来自然也相对困难。这也是为何静月府和星海宗联手都始终被龙族压制的原因。 我们到静月府境内后,直到静月府主城静月岛,都没有人拦下我们。 静月岛很大,完全看不到边沿。白雾缭绕,恍若仙境。 虽然很不喜欢赵月柔那个恶毒婆娘,但我不得不承认,静月岛真是个神仙之地。这里景色,和魔神山自然又有极大不同。 我们这十一个亚圣强者就漂浮在静月岛外,离岛不过数十米远。 海滩上可以看到正在嬉戏奔走的孩子。 他们看到我们,都停下脚步来,以极为艳羡的眼神看着。 谁都知晓,在仙界,得有元婴期的修为才能御空而行。只是不知,他们若是知晓我们是亚圣,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小孩应该不知道亚圣这回事吧? 余魅香的眼神有些深邃,沉默足足数十秒,才道:“我们去静月府山门吧!” 静月府在静月岛中自然是圣地,就和我们魔神山在九黎那样。 余魅香以前和赵月柔是闺蜜,对静月岛很是熟悉,带着我们直接往静月府而去。 静月岛内,一处巍峨不见峰顶的高山。 这座山极为挺拔,形似剑。目力极尽之处,仍是陡峭崖壁,只有很少的树木,藤蔓倒是不少。 这些藤蔓不知道从哪样的高处垂下来,像是绿色的瀑布。 余魅香道:“静月府在这山峰中央布置有防御阵法,我们想要强行闯进去,需得先破掉阵法才行。” 我抬头仰望那云深雾绕之处,说道:“破阵之事便交给我吧!” 这四十多年来,我没有出过手,但修为却是长进不小。 悟道茶不是白喝的,还有夜夜和老婆们双修也不是白修的。 寻常修士一辈子都难得遇上几次的顿悟状态,对我来说如同家常便饭。我若是修为长进不快,那就是对不起我这份得天独厚的机缘。 余魅香有些感激地看了我眼,点点头,身形猛然向着上面蹿去。 我咧嘴一笑。 沉默数十年,这陡然出来找人麻烦,心里还真有些小兴奋。 等到千余米高空处,我们果真被阵法拦住。 我们这些没有静月府令牌的人,瞬间触动阵法。整个天空七彩弥漫。 这里已经被植被覆盖,瞬息有不少静月府弟子从葱郁的森林中蹿出来,各自手持长剑,威风凛凛。 最差的也都是分神期弟子,穿着白袍,飘飘欲仙,卓尔不凡。 为首之人凝眉看着我们,厉声道:“尔等何人?为何闯我静月府?” 他旁边有个姿色不错的女弟子,颇为妖娆,娇滴滴道:“师兄莫要如此紧张啦,看他们模样,怕也是些想来瞻仰我们静月府威严的散修吧!” 这为首弟子扫我们几眼,“静月府圣地岂是尔等可以轻扰?速速退去!” “呵呵!” 我轻声地笑。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这群正值热血年纪的弟子被我这带着轻嘲的笑容惹怒,登时有几人围上来,持剑指着我们,“你笑什么?” 我道:“让你们净月府主下来见我,我留下你们这护宗大阵。” 他们的脸色勃然大变,“狂妄!” 那个明显胸大无脑的女弟子更是说道:“这人莫不是有失心疯?” 我懒得再理他们,召唤出阳王枪来,抬头看向上方的七彩屏障,身形嗖然向上掠去。 一枪出。 山峰微微震动,无数巨石往下滚落。 这些弟子瞬间脸色苍白。 我也就是没有将气势碾压向他们,不然以他们修为,只要瞬间爆成血沫的份。 喀嚓声响。 七彩屏障应声而碎。 云雾弥散。 我悠悠然吞服下几枚恢复内气的丹药,看向下面那些静月府弟子,轻声道:“我们不是来瞻仰静月府的,而是来找静月府麻烦的啊……” 那为首弟子额头已然布满密密麻麻的汗水,声音有些哆嗦,“前、前辈是?” 我没理他,向着上面喝道:“圣宗庄严来访!” 其实根本不用我喊,上面也已经是鸡飞狗跳了,有无数道强悍气息正以极速向着这里掠来。 护宗大阵被破,静月府里的那些大佬岂能不知道? 最先到的便是两位亚圣,他们瞧见我,眸子猛然凝缩,距离我数百米,不敢再向前,问我:“庄宗主这是何意?这些年来,我们静月府与你们九黎可并没有冲突。”看到下面的龙族诸位亚圣,他们脸色更是难看。 他们怕莫是以为我们此行前来,是想和他们清算以前的恩怨。 毕竟上次在怒涛城,静月府可是站在水国那边,差点阴了我们和龙族还有火族不少亚圣。 我艳歌师娘差点陨落,龙族更是真有亚圣陨落,这可不算是小仇。 只是他们未免也太小看我,若是我想报那个仇,也不会等到今天才来。 再说句心里话,如果不是考虑到宇宙深处的隐患,去对付鸿钧可能需要仙界的这些势力帮忙,我早就把他娘的静月府、星海宗什么的全灭了。这些家伙,看着都碍眼。 见这两位亚圣不敢上前,我只是道:“我们是来找赵月柔的,让他出来。” 下面的弟子早已经是懵了。 特别是那位之前出言讽刺我们的女弟子,脸色已经白得像是刷过粉的墙壁似的。 若我想杀她,凭她之前那句话,就足以让她粉身碎骨。 两位静月府亚圣知道他们挡不住我们这么多人,对视一眼,说了声庄宗主稍带,便匆匆又往上而去。 我哪里会等? 对着余魅香他们招招手,我们这一行十一人便都向着上面飞去。 直到静月府群殿外。 静月府的宫殿都建立在峰顶,层层叠叠,大气恢弘,又满是仙家之气。 能在海域屹立这么多年,他们的底蕴还是不俗的。 前面,是近百位静月府强者对我们严阵以待。有不少天尊,最差也是王主级强者。 他们在静月府已经面前算是核心人物。 我们只是负手而立,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很快,赵月柔带着静月府的亚圣们出现。 我施展望气术,看到她身侧九位强者都是浑身金光弥漫。 十位亚圣。 静月府的底蕴倒是还要稍稍出乎我的意料了,我以为他们的亚圣应该不到十位的。 不过也无所谓,我们这里十一个人,压根就不怕他们。 虽然下面肯定还有不少的静月府弟子,但是想必赵月柔不会轻易让他们结阵动手。 “庄宗主。” 赵月柔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即看到我旁边的余魅香,脸色这才微微有些变幻。 余魅香从我旁边走出来,直接道:“赵月柔,今日,我来与你了解以前的恩怨。” 说着,她身上的气势瞬间爆发开来。 赵月柔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向以前那般泼辣,而是眼神深邃的看着余魅香,缓缓道:“没想到你这么快便突破到亚圣境界了,若是我说我那时是利欲熏心,到现在已然后悔,你可相信?” 这婆娘,从表情上看,这句话倒挺像是发自肺腑的。但我心里却是暗骂,真是厚颜无耻。 做人做到赵月柔这份上,也觉得算得上是厚颜无耻,心如坚铁了。 她要是真有悔意,怎不见得亲自去魔神山向余魅香道歉? 就算她怕自己死在魔神山,派遣个使者去道歉总没问题吧?让赵月月去不就挺好? 现在说这种话,无疑是看我们实力比他们强而已。 我倒也有些明白这个婆娘为什么能稳稳坐在静月府府主这个位置上了,若是男的,绝对算是枭雄人物。 我们刚来,她没有辩驳,直接承认当初的事是她的错。若是稍微顾及旧情,只怕还真要被她骗过去。 不过她也太小觑余魅香了。 余魅香被她那么骗,此时怎么还可能被她打动? 当即,余魅香只是冷冷回道:“多说无益,动手罢!” 赵月柔看似苦楚心痛,“咱们姐妹真要走到今日互相厮杀这一步?” “这都是你造成的!” 余魅香已经是话都不愿意和她多少了,说完这句,挥动手中嫩绿枝条,磅礴内气向着赵月柔席卷而去。 赵月柔不再作戏,杀机弥漫,一张俏脸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你要找死便不怪我!我能杀你一次,也能杀你两次!” 那些个静月府亚圣蠢蠢欲动,也想动手。 我蹿向前,一声爆喝,“谁他娘的敢动手,老子就杀谁!” 白虎前辈极为配合我的发出一声虎啸,化为神兽本体,铺天盖地。 我真不介意杀几个静月府的亚圣。 他们这些人,不杀,到时候也未必愿意随我去宇宙深处。 不随我去,到时候还不是得杀? 我绝不愿意留着这些隐患在仙界。 有静月府亚圣被我唬住,但仍是有两个赵月柔派系的出手,想要助赵月柔击杀余魅香。 这让得我的脸色也是狰狞起来。 当即,我持着阳王枪,身形向着他们掠去。 不过是静月府而已,我身后还有这么多亚圣强者,我根本无须保留内气。 破那护宗大阵,我不过用去五成内气,而且现在还恢复了一些。 一枪刺出。 风云变幻。 我这最强一枪,便是这些亚圣修人祖法,也绝对无法抵挡。 度亚圣劫时,那些天劫所化的伪圣人在亚圣时期都不是我的对手,这些个亚圣,难道对人祖法的领悟,还能有那些创出人祖法的圣人们强? 我对太极大道融合数种大道的这一枪有着极强自信。 纵然是他们也有自创的招式,最多也不过领悟一系大道而已,绝不可能是我对手。 当我的身形停滞时。 我眼前的一位静月府亚圣已是瞪大了眼睛。 他的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生机,在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当初我一枪重创刑地,他们在旁边旁观,虽然惊惧,但怕也没有想过,我这一枪竟然会强悍如斯。 毕竟这对于明道层次的亚圣来说,太过于难以想象。 我现在让他见识到了。 不过,他想后悔也已经晚了。 一枪,亚圣陨。 1113.我的后招 静月府的亚圣尽皆惊悸。 看到从这亚圣胸膛穿透过去的血淋淋阳王枪,他们的瞳孔骤然间便凝缩起来。 连那边正在和余魅香厮杀的赵月柔都稍微分心。 不过,饶是如此,余魅香也没能压制她。 赵月柔的实力比之余魅香竟然是要稍微强悍些,这让得我有些担心余魅香。 她说赵月柔心思驳杂,可现在,她的实力却仍是不如赵月柔。难道,余魅香还有什么底牌? 另外一个准备出手相帮赵月柔的亚圣也在这时吓破胆,不敢再向前,连忙往后掠去。 因为我的眼睛已经恶狠狠盯向他。 但紧接着,静月府所剩的八位亚圣竟然是齐齐朝着我杀来,连刚刚退去的家伙也突然是满脸狰狞之色。 他们各自手中武器绽放神华,威势滔天。 我们九黎的亚圣和龙族的亚圣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在这时,便也都冲杀过来。 我再次施展最强一枪,不退反进,向着他们杀去。 只是这回,他们已然有了防备。 我被他们重点关照,刚掠到他们近前,一枪递出,就有三位亚圣联手挡我。 而且,这三位亚圣都是修行的水系大道,阻碍力极强,让得我这一枪如同戳在泥沼中。 最强一枪的威力再强,也有极限。 在三位亚圣联手抵挡下,这一枪并威能斩杀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只是让得他们受创疾退。 我内气接近枯竭,也是往后退去。 我们这边的九位亚圣和他们厮杀到一起,不过只多一位亚圣,短时间内,怕也难以将他们料理掉。 “哈哈……” 那边,赵月柔忽地冷笑,“庄严,你三次动用绝招,内气定然枯竭,这一局,我要看看你还如何翻盘!” 她的脸上满是恶毒之色,紧接着又高喝,“诸位道友,此时还不出手?” 嗖嗖嗖,随着她话音落下,从静月府内深处顿时冲出足足有二十多道浑身弥漫金光的人影。 全她娘的是亚圣。 我当机立断,高喝道:“退!” 我们九黎的亚圣当即发动绝学,退出战圈,龙族五位亚圣勃然色变,反应也是极快,当即倾尽全力,迫开静月府的亚圣,和我们凑到一起。 余魅香同样抽身向我们掠来。 我们一行十一人,往静月府南面山脉中蹿去。 余魅香追杀上来,扔在冷笑,“哈哈,本府主今日倒要看看你们往哪里跑!静月府麾下!杀!” 从周遭那些不及这座主峰巍峨的山峰中,有不计其数的静月府将士齐齐冲杀出来,浩浩荡荡,将整个静月府周遭都围住。 他们刚现身,便催动合击技法,想要阻挡我们。 虽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这些军团要击杀我们很困难,但阻碍我们却绝对能够做到。 我的嘴角,勾起冷笑。 七情阁、轮回阁、星海宗…… 呵呵! 我认出来那些从静月府冲出来的亚圣来自于哪里。 这样倒好,省得我再去逐个找他们的麻烦。 从南面山脉中,忽有阵法彩光冲天而起。 这阵法极为浩荡,瞬间将南面那超过十万的静月府将士淹没在内。 我不再逃窜,豁然回头,“老妖婆,你当真以为老子会在同样的险境里跌倒两次?” 从那瞬间被云雾、彩光遮掩的阵法中,有足足四十余位亚圣蹿将出来。 雷神一马当先。 雷族、火国、隐族、有熊族,还有我们九黎诸多亚圣,个个杀气腾腾。 其中光是我们九黎的亚圣便有足足十四位之多。 其实琉璃师娘也过来了,只是此时隐匿在虚空中操纵阵法。 上回在水国,我被他们这些混蛋阴了一把,这回怎么还可能再中招? 我们九黎收弟子再严苛、细心,也不可能没有奸细混进来,余魅香突破亚圣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得住。以赵月柔的性子,她肯定猜得到余魅香回来报仇,我们九黎亚圣也会过来掠阵,有准备是肯定的。不过连我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老妖婆竟然会这么心狠,想要把我们全部都留在这里。 联合七情阁、轮回阁、星海宗,倒也真是大手笔了。 可惜,我也想过她会联合这些人,是以,暗中让鹤爷和鸦爷带着琉璃师娘,还有诸盟友势力的亚圣前来。他们其实比我们还要先到静月府,不过,只是未曾露面而已。 鹤爷、鸦爷悟透时空大道,岂是他们能够发现的? 我本来想着能够把静月府的亚圣全部坑杀也就心满意足了,没曾想,七情阁等也会跳进来。 幸亏我场面弄得够大,要不然,只怕吃不下这些家伙不说,自己还得被崩掉几颗牙。 不过现在嘛,要吃下他们,自然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我们的亚圣虽然不到他们的两倍,但也相差不多了。 赵月柔算到我回来,却没算到,我会这样引蛇出洞。这招,可是我最擅长的啊…… 虽然我内气的确接近枯竭,但也不怕,持着阳王枪便向着他们杀去。 雷神速度极快,化为雷光蹿到近前,雷神锤动,便有数条雷龙往赵月柔她们那群人中呼啸而去。 赵月柔等人,以及七情阁、轮回阁那些个亚圣,个个脸色变得煞白。 随即他们慌忙便往后逃窜而去。 但是,他们的速度却是慢得惊人。 鸦爷和鹤爷在虚空中显化出来,仍是满脸猥琐模样。 我既然来,当然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去。 当断则断,我已经不再寄希望带着这些家伙前往宇宙深处了,这些人不可能和我们同心同德,到时候说不得还要阴我们,不带他们去,说不得还要更好。 “赵月柔是我的!” 余魅香轻喝了一声,继续扑杀向赵月柔而去。 她的气势突然比之前要强悍了几分。 她知晓我的打算,原来之前只是示敌以弱。我说她的实力怎么真的会比赵月柔还差那么多。 我们这边的人很快追上那些逃窜的亚圣。 一时间各种技法、内气,在空中纵横开来。 山峰崩裂。 天地变色。 这回刑天族倒是没有出来插手,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掠到一位带着面具的七情阁亚圣面前,阳王枪向他刺去。 原本他被夔牛前辈玉笛音波所困,此时我突然杀到近前,无疑让得他的压力陡增。 我说过,杀手亚圣通常都不擅长道法。他们擅长的,是一击必杀。 被识破身形的杀手,那还能叫做杀手? 在我这个擅长时空大道的亚圣前面,他更是只有处处受制的份。 不过区区数招,她脸上的面具被便阳王枪扫过,化为齑粉。 我瞧见她的脸倒是稍稍愣住,没想到这胸前平平的亚圣杀手竟然还是个大美妞。 她面容冷峻俏丽,说实话,光以姿色而言,在我见过的诸多美女中,只有女娲能够稳稳胜她。 此时,她的眼中除去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冷意外,还是难掩几分惊惧。 我轻轻笑着,虽然觉得她长得足够赏心悦目,但心中的杀意却是未曾消减。 和七情阁、轮回阁,都已经没得寰转的余地了。他们不死,我们九黎便不算真正的安宁。 其实这种事情没有谁对谁错,我们都是在为各自的势力而厮杀。 但没有对错,却有胜负。 我们九黎要做那胜的。 右手紧紧攥着阳王枪,无数朵枪花接连闪现,我和夔牛前辈联手,将这杀手亚圣逼得手忙脚乱。 不过数百招,她便已是岌岌可危。想跑,却又跑不掉,时刻都处在陨落边缘。 然而,这时候战圈中却是发生出乎意料的事情。 有三个星海宗的亚圣强者,忽然朝着旁边正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同伴出手。 1114.尘埃落定 那三个被偷袭的亚圣根本没有防备,本来就在被我们这边的亚圣压着打,这一瞬间,顿时受创。 而后,他们被无匹的攻势下,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别说是他们那边的人,便是连我们这边的人,都有些懵了。 这时,那三位亚圣忽然对着我这边喊道:“庄宗主,可记得海上我宗一位紫气弟子曾对你说的话?” 我心里一咯噔。 当时被我抢走红色宝兽的那个倒霉蛋。 他说要是我想对付星海宗,或许可以找他。他在星海宗有这么大能量?能让得三位亚圣叛掉? 周海已是愤怒得眼睛都瞪出眼眶来,“尔等怎敢叛我?” 看他双眼猩红的模样,真不像是作假。 我心中已信八分。 这三个家伙应该不是作戏,毕竟刚刚货真价实有三个亚圣因为他们而陨落。若是作戏,那这苦肉计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我喝道:“自然记得,三位道友,请随我们厮杀!” 原本盯着他们三个的我们这边的亚圣听到我这话,登时不再管他们三个,向着其余亚圣杀过去。 周海气得癫狂,嘶吼连连,想要扑杀向这三个叛宗的亚圣,但却被白虎前辈和九凤前辈两个联手压制,根本无暇抽身。 我收敛心神,也继续和夔牛前辈对付眼前这个美女杀手亚圣。 山峰接连崩塌,周遭数十里都被毁得不成模样。 住在静月岛上的民众们自然看得到这边在大战,但是却没有谁敢凑过来看。 亚圣在厮杀,他们上来寻死不成? 有鸦爷和鹤爷在旁边掠阵,赵月柔她们那边的人,想跑都跑不掉。 不过短短时间,他们就已经陷入绝对的劣势。 本来他们还能够撑些时间的,可惜,胆色已失,根本发挥不出全部的威能。 我知晓围城必阙的道理,可以嘱咐过鸦爷和鹤爷,不要让他们连半点逃跑的希望都看不到。鸦爷和鹤爷两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此时总是做出堪堪让别人逃窜掉的模样,这让得赵月柔她们那边的亚圣根本就不想自爆拼命。 还有可能有活路,谁愿意自爆?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仅仅七个亚圣还在苟延残喘。 周海也在其中,现在已是身受重伤。 他看着还在厮杀的寥寥几个亚圣,眼中充满恨意。 紧接着,他的身体便开始膨胀起来。 轰隆。 他成为第一个在这场厮杀中自爆的亚圣。 不过,他却没能拖谁下水。 我们这方虽然也有亚圣陨落,但不过仅仅十个不到而已。现在闲暇着的亚圣,联手将他自爆产生的威能挡住。 紧接着又有亚圣自爆。 等到尘埃落定,只剩下赵月柔还在和余魅香厮杀时,我们陨落的亚圣也不过十二位。 虽然这同样是个让人痛心的数字,但我有心理准备,因为我知晓,要灭掉对方这么多亚圣,不可能不付出任何的代价。 我们九黎也同样有亚圣陨落。 新晋亚圣薄涂前辈。 他在最后关头,陨落在一位亚圣的自爆下。 我咬紧牙齿,但只能将这种怒意压在心头。 一将功成万骨枯,想要让仙界彻底安定,我们九黎没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 死在我手中的亚圣有两个,除去那个美女杀手亚圣外,还有个轮回阁的杀手。有这么多的亚圣为薄涂前辈陪葬,我想,他即便到下面去,也足够风光。 有亚圣已经向着周遭不断用合击技法阻碍我们的静月府军团杀去。 我没有拦他们。 但是,我也没有冲上去斩杀那些连亚圣都不到的将士。 我悬浮在空中,看着余魅香和赵月柔厮杀。 她们两个的实力差不多在伯仲之间,到现在仍然厮杀正酣,还没有谁露出要落败的迹象。 我刚刚在厮杀中并没有动用内气,此时内气已然恢复四成之多,看着赵月柔满脸戾气的模样,我攥了攥手中的阳王枪,还是向她杀去。 本来我不想掺和她们两个之间的厮杀,但是,我怕赵月柔会自爆。 纵然余魅香事后可能会怪我出手,但这样的结果,总比她和赵月柔同归于尽要好。 而且,我觉得她很可能没办法战胜赵月柔。 赵月柔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招招都有玉石俱焚的气势。这终归让得她能发挥出来的实力要强过余魅香几分。 我的身形陡然掠了过去。 赵月柔的嘴角勾起一抹凄凉冷笑。 她整个人瞬间膨胀起来。 但是,太晚了。 怪只怪她离我离得并不远。 她人膨胀成个热气球模样时,我的阳王枪已经穿透她的脑袋。 我喊了声:“鸦爷!鹤爷!” 鸦爷、鹤爷齐齐出手,我的余魅香的身影顿时消失在这里,到了鸦爷和鹤爷的旁侧。 一声轰隆巨响,为这场足足陨落数十位亚圣的战争画下了句号。 赵月柔尸骨无存。 我没有去看神色复杂,愣住的余魅香,向着下方的山脉中掠去。 下面还躺着不少陨落的亚圣。 我将我们这边的亚圣尸体收到袖里乾坤中,而七情阁、轮回阁、星海宗的亚圣尸体,则是被我掏空了袖里乾坤中的东西,拿走神器后,用真火焚尽。 想要将阳王枪进化到真神器层次,需要太多太多的精萃。 我忽然有些可惜刑天族没掺和进来,要不然,得到刑地老头手中的干戚…… 不过也不知道刑天若是从魔化状态中苏醒过来,得知我将他的干戚给毁了,会不会找我拼命。 再掠回到空中,我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 我并没有打算独吞这些东西,但是,这些神器,我却绝不会交出去。 轮回阁、静月府、七情阁等还有宝库,最多到时候我吃点亏就是。 现在对我来说,让阳王枪进阶才是当务之急。其余任何对阳王枪进阶没有用处的宝物,对我而言都是鸡肋。 我缺的,是上品神器、顶级神器、真神器这种层次的宝物。 不多时,静月府的军团就被打得分崩离析,四处逃窜了。 静月府这屹立仙界海域数千年的庞然大物轰然坍塌,树倒猢狲散,无数弟子逃离而去。 我们没有管这些寻常弟子。 只是,鸦爷和鹤爷始终都在盯着那静月府的宝库。 我们损失这么多亚圣才让得静月府轰然瓦解,自然不能让别人白白捡了便宜。 我回到鸦爷和鹤爷旁边,余魅香看向我,“为什么不让我和她对决?” 我说道:“她没得退路了,打得过你,会毫不犹豫杀你,打不过你,也会自爆拉着你垫背。我想了,哪怕是引得你对我不满,也总比你死在这里,回去小木还有你父母伤心欲绝的好。” 说起她弟弟小木,还有她的父母,她的脸色才总算是有些变化。 我又道:“反正赵月柔已经死了,什么事还是向前看吧!过去的,终归烟消云散。” 余魅香的脸色又有些变幻,随即轻声对我说了句,“谢谢你。” 以她的性子,说出这句话来可不容易。 我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等得那些去斩杀静月府将士的亚圣们都回来,我说道:“诸位,他们袖里乾坤中的宝物我都已经拿了,上品神器以上对庄严有大用,希望大家给个面子。到时候,我自然用其余宝物补足大家。” 雷神在旁边道:“庄老弟是想将阳王枪推到顶级神器层次去?” “嗯!” 我也懒得拐弯抹角,“阳王枪若是进化到顶级神器层次,我杀去宇宙深处,也能多几分底气。” 这话说出来,原本有些不满、不愿的亚圣们,便也没作声了。 三个星海宗亚圣此时同时拱手,出声道:“还请诸位道友留下我们星海宗道统!” 1115.圣人哭 没有人出声,只是都看着他们。 我目光摇摇看向静月府宝库,道:“能否知道三位为何反出星海宗?” 这三位亚圣跟我们说了一件这些年来我们都不曾得知的秘辛。 原来星海宗这些年来取寻找那些有天赋的弟子到宗内作为种子培养,手段竟然是将那些弟子的家人尽皆斩杀。因为周海认为,只有这样,这些种子弟子才能够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修行上。 只是他显然没有想到,若干年后,这些修为有成的弟子,仍会记得这深深的仇恨。 在这种时刻被宗内的亚圣反叛,周海以及那些星海宗的老祖,可谓是咎由自取。 我们听完,也没有怀疑这三个亚圣的话。 星海宗只剩下他们三个,纵然他们三个有什么坏心思,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 星海宗留着便留着呗,在这里的都是亚圣,也不是非得到星海宗内那些宝物不可。 这三个亚圣倒也知趣,没想着在从这件事里边捞好处,见我们都点头答应不去找星海宗的麻烦,便在惊喜中匆匆告退,去了。 我们剩下的这些人,则是径直往静月府的宝库中而去。 有很多的顶尖宝物都被他们的亚圣保管,现在在我的袖里乾坤中,但想来,宝库内也还有不少。 当初几个势力去搜刮水国宝库时,可是从里面得到不少好东西。 我没有去,但是我们九黎的争奴前辈去了。 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他回魔神山禀报时,那忍不住的笑意。 只是到得静月府那高高的宝库前,我和余魅香却不约而同的微微怔住。 赵月月失魂落魄地坐在宝库前的阶梯上。 还有数百静月府的各层次修为的弟子持着剑看着我们,却满脸的害怕之色。 这应该算是静月府仅剩的死忠了吧? 看到我们到来,赵月月原本没有神采的眸子中忽然爆发出极为仇恨的目光来,看向余魅香还有我,向着我们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喊得撕心裂肺,却有两行清泪落下。 “月月……” 余魅香面露不忍之色,想上去,却被赵月月冰冷的目光刺在原地。 我却并没有什么愧疚,说道:“要怪,只能怪你娘亲当时利欲熏心。” 要是赵月柔当时不杀余魅香,余魅香又没有和我相识,说不定,静月府也未必会和九黎成为仇敌的。 只能说,这是命运。 赵月柔当初也不可能想得到,一时利欲熏心杀掉余魅香,竟然会让她和静月府落得如此下场。 亚圣死绝,分奔离析。 我说完,不再管失魂落魄的赵月柔,对着那些静月府弟子喊道:“想死的,就继续留在这里。” 有人走,有人留。留在这里的,被隐族的一位亚圣在短短的两息时间内灭杀掉。 在亚圣眼中,他们不过是蝼蚁而已。 我们走到静月府宝库中。 里面的宝物果然是琳琅满目。 我将袖里乾坤中收集的宝物拿出来,光是在这里和诸族亚圣分赃,便用了足足数十分钟的时间。 我得到数十件上品神器,还有四件极品神器,心满意足。其余的宝物,我全都没要。 争奴前辈他们打算跟着其余几个势力的亚圣去七情阁和轮回阁的大本营搜刮,我没那心思掺和,只是说让他们帮我多弄些神器,然后就和鸦爷、鹤爷、琉璃师娘她们回到九黎。 不过数天,静月府、七情阁、轮回阁被灭的消息便在仙界传荡开来。 我们九黎再次名声大振。 刑天族、风族、青神宗、蛊族等更是匆匆派来亚圣,给足我们九黎好处。 水国、静月府等相继被灭,星海宗易主,无疑是让得他们害怕了。 原本他们那个互相驰援的阵营,显然已是到了应该土崩瓦解的时候。 现在仙界,我们九黎和雷族、火国、龙族、有熊族、隐族等组成的联盟成为庞然大物,没有任何哪个势力可以撼动。 各族之间的纷争算是彻底落些帷幕,只剩下魔化圣人还在各处为祸。 琉璃师娘她们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前往宇宙深处去,但被我压住,我在等,想等个人出现。 伏羲前辈。 金棺出现四十多年,他没来找我,这不应该。我觉得他应该来找我的。 除非是伏羲前辈出了什么事。 他是圣人,且对天道鸿钧应该颇有了解,他不出现,我不想冒然便去宇宙深处。 呆在魔神山,我让噬道藤吸取那些神器的精萃,自己继续闭关修行。 到现在,我那八具分身都已经突破到渡劫期候主层次。 有圣宗的底蕴作为支撑,到亚圣层次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只是,这种填鸭式造出来的亚圣,实力当然有限,与我的本体比起来远远不及。 转眼又过去十多年。 据说已到达天尊层次的赵月月重新撑起了静月府的大旗,在海域中低调发展。 本来有人不愿意看到静月府继续延续下去,但我与各族都打了招呼,便也就没人去找他们的麻烦。 赵月柔的事,赵月月并没有掺和,这点我知晓。 可能赵月月想重新振兴静月府,就是想找我报仇也说不定。不过无所谓,我不觉得她能够对我造成什么威胁。 隐族对七情阁和轮回阁斩尽杀绝,如今如愿以偿,成为仙界杀手势力中的霸主。 星海宗也是元气大伤。 现在的海域,龙族是真正的只手遮天。 神之国度这边,我们九黎虽然偏居一隅,但和有熊族、火国、雷族等联手,让得刑天族、蛊族等愣是老老实实,再也没露出想要翻盘的迹象来。他们怕莫也是晓得,想翻盘,已经是没什么希望了。 谢囡囡和成小敏相继怀上孩子,让得我们这个家族更为庞大。 庄野也和那对死心塌地青睐他的姐妹成了亲。 每日里,我那个大宅子里都是热闹得很。 唯一让我苦恼的就是,琉璃师娘她们想去宇宙深处的心思愈发急迫,我有些劝不住他们了。 那天方摩天说了,蚩尤师尊他们在宇宙深处的情况不太好。 争奴、九凤、白虎、夔牛、黄如归前辈他们,还有我的师娘们,哪个不想立刻就杀到宇宙深处去? 如果不是这些年来我领导九黎族也算有方,让得现在九黎重新昌盛起来,他们早就不理我,前往宇宙深处去了。 这天,阳光很是明媚。 伏羲前辈终于是来了。 我听得弟子来报说,外面有个穿着八卦袍的落魄老头点名道姓要见我,匆忙往圣宗山门赶去。 再见得伏羲前辈,我差点哭出来。他再不来,我真的拦不住琉璃师娘她们了。 只是到他近前,我却又说不出话来。 女娲,他的亲妹妹,因为我而死。 伏羲前辈虽然算术通天,但显然也无法算出女娲这种圣人的祸福。 他见到我,仍是笑嘻嘻的,道:“小子,你现在的实力不错嘛!” 我微微闭上眼,还是将话说出了口,“前辈,女娲前辈她……” 伏羲前辈脸上的闲散之色顿时消失不见,凝重得很,“我妹妹她怎么了?” 我缓缓将当初度亚圣劫时的遭遇说了出来。 伏羲前辈的脸色逐渐变得煞白,指着我,“你……”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圣人哭。 此时的伏羲前辈就像是个寻常人,哭得撕心裂肺,像个孩子。 女娲的灵魂体让他看到希望,可现在,女娲的死,又让他感到绝望。 再坚强的人,也难以承受住这种落差。 我没有说话,满脸愧疚。 除了温哥,我很少再觉得如此愧对一个人。 我让伏羲前辈失望了。 许久,他的眸子才重新聚焦,看着我,缓缓道:“我用数十年的时间寻到重塑肉身的灵药,你……你怎么就让她陨落了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缓缓地跪下去。 我也不想让女娲死,渡劫的时候,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用那样的方法助我渡劫。 1116.伏羲传阵 伏羲前辈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约莫数分钟过去,他才声音淡漠地说道:“你不用跪,她的死不是你的错。” 在他平静的语气中,却仿佛蕴含着滔天的杀意。 我抬头看着伏羲前辈,道:“但她是因我而死。” 他说道:“那你就好好活着,杀死鸿钧,为她复仇,别让她死得没有任何价值。” 我只能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伏羲前辈虚空踏步,走到我面前,“现在魔化圣人应该很让你们苦恼吧?” 他的手指点在我的额头上,登时有无数的信息涌入到我的脑海内。 我震惊,随即不禁惊喜。 因为伏羲前辈传给我的赫然是数种阵法的布置方法和操控方法。 虽然我不太懂,但以琉璃师娘在阵法方面的早已,依葫芦画瓢总是没有问题的。 伏羲前辈乃是八卦祖师,阵起八卦。古往今来,谁有他在阵法方面的造诣高? 我等他,就是希望能够从他的手中得到能困住魔化圣人的阵法。没想到还没有开口,伏羲前辈就已经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等我恢复清醒,他还在我面前,问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宇宙深处?” 以前伏羲前辈只知道是天道作祟,现在却也知道鸿钧。显然,他也知道金棺阵的事情了。 我说道:“等仙界不再受魔化圣人之祸,我就动身。” 他轻轻点头,然后转身,打算离去。 我喊住他:“前辈要去哪里?” 因为他朝的方向竟然是我们魔神山后山断崖。传送阵就藏在断崖上的某个洞穴中。 他回头看我,道:“我先去为你们开路。” 我怔了怔,“前辈不打算留在仙界吗?” 他说:“我已经苟活千年,如今知晓是鸿钧为祸,难道还继续躲在这里苟活?” “可是您要离去,仙界怎么办?魔化圣人再出来为祸又当如何?”我道。 伏羲前辈眼神变得有些深邃,轻轻摇头,道:“我们再强大,也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做完的。就像是这仙界,你修为入圣,就能够让所有的贫苦人都脱离苦海吗?” 说完,他的身影一步步向前而去。 我愣在原地,良久。 地藏王菩萨发下宏愿,不度尽地狱恶鬼,誓不成佛。于是,他便一直没有成佛。 我总是想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但却没想,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一劳永逸。 想清楚些问题后,我毅然往圣宗后山飞去。 我将阵法交给琉璃师娘,然后又回到圣宗,让杰少天去联系各族,召集亚圣到魔神山来。 他说以什么样的名头叫他们过来。 我说:“就说我们找到对付魔化圣人的办法了!” 杰少天满脸惊讶之色。 十余天后,整个仙界的亚圣齐聚我们魔神山。 我不知道各族还有没有亚圣隐藏起来,不过那不重要,纵然有,想必也就那么屈指可数的几个而已。 琉璃师娘也于前两天将伏羲前辈传我的阵法吃透,满脸喜色的出关。 如今,我们这些亚圣都在我们圣宗的大殿内。 足足上百位亚圣。 其中我们九黎的亚圣自然是最多的,其后是龙族、雷族、夸父族等这些顶尖势力。 连各大学府的亚圣强者都已齐聚。 魔化圣人之事,对于仙界任何哪个势力来说都是至关重要,迫在眉睫。 才刚刚在大殿中落座,雷神就匆匆问我:“庄老弟,你找到对付魔化圣人之法了?” 我对他眨眨眼,给他传音:“伏羲前辈十余天前来了趟我们魔神山。” 雷神立刻露出恍然之色来。 伏羲前辈出马,那得到对付魔化圣人的方法,也就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伏羲前辈本是圣人,而且排名极高,莫说是魔化的圣人,便是真正的圣人,他也未必没有办法对付。 有亚圣接口,“既然已经得到对付魔化圣人之法,庄宗主邀我等前来,可是要将这方法与我等分享?” “那是自然。” 我眼神扫过在座的这些仙界大拿们,点点头,但是话音到这又是一转,“不过除去魔化圣人之事外,我还有件事情想和诸位商议商议。” 在座的便都看向我来,连刑地老头、蛊族的老祖们,都不敢在这里造次。 仙界大势已成定局,以他们的城府,自然也知道,现在再出来调皮,那是自讨苦吃。 我很满意他们的态度,也不想再和他们去计较以前的事情,直言说道:“这件事情就是,前往宇宙深处救我师尊蚩尤,以及对付魔祖鸿钧之事。”我眼神再度在他们脸上扫过,“当年魔祖鸿钧祸乱仙界,差点让得修道传承断绝,现如今他融合天道,荼毒我仙界圣人,诸位不想日后成圣,也被他蛊惑心智,入魔吧?” 在座的很多亚圣都是脸色微变。 蚩尤师尊是我们九黎的人,我们九黎的亚圣当然迫不及待想要去救他,可其他势力的亚圣,却未必愿意趟这趟浑水。不是谁都想为仙界众生而浴血奋战的,也并非是谁都觉得自己能够修到圣人境界去,在座的这些亚圣中,想留在仙界求个安稳的不在少数。 没过十来秒,就有亚圣意有所指道:“可惜以老夫之资质,这辈子都无缘入圣啊……” 他好像挺惋惜似的,但我却听出来几分侥幸。这老家伙,此时估计还在沾沾自喜,自己没法入圣,也就有理由不去宇宙深处和那些信奉鸿钧的魔修厮杀。 毕竟之前方摩天也说了,连蚩尤师尊都被困。这些仙界的亚圣害怕,也实属正常。 我也没想着要强求他们,闻言只是点头,索性直言道:“还有哪些道友不愿意前往宇宙深处的?” 这话说得太过直接,让得在场有些亚圣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起来。 但我不在乎,自己没胆色,还怕被人笑么? 我等到大殿内有议论声起,幽幽又说了句,“说不定在宇宙深处,可能有诸位突破圣人的契机啊!不止诸位道友可还记得,我九黎圣人方摩天说过,当初随着蚩尤师尊前去宇宙深处的他们,可有不少人都已经突破到圣人境界。他们当初与在座不少道友应该是平辈人,天赋也不见得比诸位要高吧?” 大殿里的议论声因为我这句轻飘飘的话而戛然而止。 有不少亚圣的眸光中忽然爆发出精光来,豁然看向我。我在他的眼神中看着渴望。 如果不是天赋所限,谁不想成圣?得长生? 这本是群死气沉沉的人,但现在,他们的身上突然焕发出无限的生机来。 之前那个说无缘入圣的亚圣强者此时立马改了口,“魔祖鸿钧乃是我等道修共敌,老夫愿意前往宇宙深处,再与魔修来场决战!” “我也愿往!” “本老祖愿与诸位道友同往!” 只有极少数真正是胆子小的亚圣还在徘徊观望。 我也懒得等那些人表态,直接起身:“那诸位道友这便各自回去,将事情安排妥当吧!待我们将魔化圣人困住后,便前往那宇宙深处,和那些魔修分个高下。” 我这话说出口,姜广之就问道:“对付魔化圣人不需我等出手?” 我笑着道:“这点事情,交给我们圣宗便好。等困住魔化圣人,我再通知各位来魔神山聚合。” 我召集他们来,其实也只是让他们对前往宇宙深处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他们当然也乐得多一事不如省一事,毕竟魔化圣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当即,各族的亚圣都是跟我们九黎的亚圣们客套几句,然后纷纷离去。 雷神却是没走。 我带着他到会客殿中饮茶。 他问我:“伏羲是打算留在仙界,还是前往宇宙深处?” 我本来不打算瞒他,但话到嘴边,却还是改变主意,道:“我也不知。伏羲前辈他将阵法传给我,便离去了。” 让雷神摸不着底细,也总会让他顾忌几分吧? 我们离开仙界,雷神独大。我还是有些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来。 1117.准备出发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现在,是越来越难以彻底相信一个人了。特别是在仙界这样规则赤裸裸的地方,利益才是永恒。 雷神深深看我几眼,轻轻点头。 我伸手点在他额头上,将伏羲前辈传我的阵法也传给他,道:“我等离去之后,仙界便拜托雷神老哥你照看了。我们九黎树敌不少,只希望雷神老哥你能帮老弟我护着九黎无恙就好。” 他微微抬头,“谁想对九黎不利,先得看看有没有胜过本尊的本事。” 我真心实意地拱手,“多谢老哥了。” 他摆摆手,“谢什么谢,你们在宇宙深处能够覆灭魔修才是真。” “嗯?” 我颇有些不解。 他微微嗤笑,“那些想藏在仙界不去宇宙深处的家伙都目光短浅,哼,想来这些年若非有蚩尤在宇宙深处牵制着那些魔修,仙界能延续到现在?我们能够找到他们的存在,并且建立传送阵前往宇宙深处,鸿钧融合天道,玄机莫测,那些信仰他的魔修们难道就没办法来到仙界?” 我不禁愣住。 雷神说的这番话,让我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感觉。 看来我也是个傻子,竟然连这点都没有想到。 是啊,我们能去宇宙深处,那些魔修,怎么就不能来仙界呢? 之前我还想着纵然我们无法覆灭那些魔修,仙界也会源源不断有新的血液过去支援我们,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不现实的。如果不是蚩尤师尊他们在宇宙深处掣肘他们,魔修只怕已经杀过来覆灭我们仙界。 这根本就是生死之争,没有退路的。 雷神这时又道:“若不是担心魔化圣人被困后仍会出现什么意外,本尊定然也要杀到那宇宙深处去。” 他这话,说得不像是假的。 这就好比是两国交战啊,要是前线溃败了,后方还能安然无恙吗? 我微微皱眉道:“那老哥之前为何不与这些亚圣说起这点?” 他道:“他们胆小,前往宇宙深处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他们留在仙界,多少也能调教出些成材的弟子来。” 我从心底里感到佩服,“还是老哥想得周到。” 雷神轻轻饮了口茶,“你们前去厮杀,我坐镇仙界,只希望能够帮得上些许忙就好。” 不多时,雷神也离开魔神山。 我们九黎到现在为止,总共二十六名亚圣,原本在军中担任统领的,一应事务都交给了军中的天尊层次副统领,现在都在魔神山上。雷神刚走,我便将我们九黎的亚圣都召集到大殿中开会,还有我们圣宗的那些核心人物。 只有琉璃师娘和鸦爷、鹤爷不在,他们已经前往仙界各处禁地去布置人祖法阵。 我们要前往宇宙深处的事情,九黎、圣宗的高层都已经知晓。 等到大家在大殿中落下,我的眼睛看向那些亚圣们,“诸位前辈哪位愿意留在仙界镇守九黎?” 自家人好说话,我也就懒得委婉。 但没曾想到的是,我这话说出口,我们九黎的亚圣中竟然没有人开口。谁都不愿意留在这里似的。 争奴、九凤、白虎、夔牛前辈他们,还有我的诸位师娘们,他们出自九黎,要前往宇宙深处去救蚩尤师尊,我就不说什么了。可连王阳前辈、药神师傅、帝霸天前辈、余魅香、佘青花师娘都要前往宇宙深处去,我就有些搞不懂了。 特别是药神师傅和佘青花师娘,他们两是炼丹师,本不擅长厮杀。 按着我的想法,我本来是希望他们都能够留在仙界的。 现在看他们模样,我只能腆着脸笑,“总得有几位前辈留在九黎吧?” 我们九黎的亚圣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最后,视线都落在药神师傅他们身上。 争奴他们就九黎老人,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 药神师傅瞪瞪眼,道:“老夫虽然不擅厮杀,但也想追求圣人境界!这宇宙深处,我也要去!” 其实我知道,药神师傅追求圣人境界,也是想炼制出更高阶的丹药。譬如,像女娲炼制出来的超阶丹药。 佘青花师娘依偎在药神师傅旁边,没有说话,但摆明要和药神师傅一起。 我颇为觉得头痛。 到最后,我不得不拿出杀手锏,“诸位前辈,要不咱们抽签如何?抽到留的则留,全凭运气。” 话音才刚落下,争奴前辈就摇头,“我要去救大哥,绝不留在仙界!” 我最怕的就是这样软硬不吃的家伙,但是却也只能摇头苦笑,没有任何办法。 我摊摊手道:“总得留下几个人镇守九黎吧?若不然九黎出事怎么办?” 白虎前辈开口道:“要不然我看就王阳道友、药神道友夫妻两还有帝霸天道友、余魅香道友留在仙界吧!” 其余的九黎亚圣们纷纷点头。 我们整个九黎,也就我药神师傅他们这五个人不是以前蚩尤师傅留下来的老人。当然,我也不是。 见到夔牛前辈、争奴前辈他们全都点头,帝霸天前辈不爽了,“诸位这是不将我们当成族人了?” 他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愣是让得老九黎亚圣们都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我知道再这样争下去,也争不出个结果来。只得私下给药神师傅传音,“师傅,要不然您和师娘还是留在仙界吧,宇宙深处凶险莫测,连圣人都可能陨落,您不担心自己的安危,难道忍心让着师娘跟您去犯险么?师娘这辈子只想和您长相厮守,怕是不怎么想去宇宙深处的。” 药神师傅听到我的传音,偏头向着佘青花师娘看去。 佘青花师娘不知道怎么回事,挽着他的手,冲他柔和的笑了笑。 药神师傅轻轻叹息,出声道:“我和青花留在九黎吧!” 他这句话,让得在座的亚圣们不禁是微微愣住。而后,这些家伙竟是纷纷点头应和。 我哭笑不得,又看向余魅香。 没办法,谁都不愿意留下,我只能一个一个地劝。 我给她传音道:“你才刚刚突破亚圣,要不如还是暂且先留在仙界吧,等到名相他们成就亚圣,你在前往宇宙深处去寻我们,可好?” 她轻轻瞥我,“你是宗主,我还能如何?” 我只能腆着脸笑。 别的势力的首领都是威风凛凛的,就我这个,在九黎的这些强者们心中可真没什么威严。 因为我自己都没怎么把自己当成宗主或是少大首领看待过,起码在自己人面前是这样。 再看帝霸天前辈和王阳前辈,他们两对大道有着执着的追求,估计即便是我开口,也不会愿意留下。 三个便三个吧! 我想其余势力应该也不会留下太多亚圣,有药神师傅和佘青花师娘、余魅香在,九黎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我也绝不会允许其他势力留下三个亚圣。 他们总共才多少亚圣?留下三个像什么话? 等余魅香开口说她留下,我便借口说道:“那就药神师傅和师娘,还有余长老留在魔神山镇守吧!” 白虎前辈他们纷纷出言附和。 我道:“亚圣层次以下的弟子、族人就不要前往宇宙深处了。我等离开以后,九黎的一应事务,都由诸位副宗主和留在宗内的三位太上长老决策。” 大殿内的人都轰然应诺。 颜白雪她们眼中隐有担忧,但早就知道我要前往宇宙深处的事情,是以也没说什么。 其后的时间,我再也没有闭关,而是成天呆在大宅子里陪着老婆们、孩子们,还有我爸妈他们等长辈。 只等琉璃师娘她们回来,我就要前去宇宙深处了。这段时间,总是显得特别的珍惜。 时光悄然流逝。 转眼便又是六年过去。 琉璃师娘和鸦爷、鹤爷还没回来,但仙界魔化圣人作乱的消息越来越少。 我知道,是那些魔化圣人被琉璃师娘她们逐个的困住了。 有琉璃师娘布阵,再有鸦爷和鹤爷的极速,要想将那些魔化圣人困住,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这六年多的时间里,想必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在了布阵上。 这天,鸦爷、鹤爷和琉璃师娘终究还是回到魔神山来。 正是魔神话百花谷百花开的季节。 到处飘散着花香,但当琉璃师娘她们出现在圣宗上空时,颜白雪她们的笑容却是悄然敛去了。 我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抛下你们不管的。” 琉璃师娘她们果然将魔化圣人全都困住了。 以前是各禁地的天地法阵囚禁他们,现在,是伏羲前辈创造出来的人祖法阵。 就在这天夜里,我让杰少天给各族传音,说准备前往宇宙深处,并且还跟他们说及魔修为何没有闯到仙界来的事情,希望他们都能够倾尽全力。我们没有退路,若是在宇宙深处战不过魔修,仙界覆灭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其后的十余天时间里,不断有亚圣来到我们魔神山。 到最后,决定前往宇宙深处的亚圣数量倒是还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那些个最顶级的势力都几乎是全力以赴了,最多也不过留下那么三两位亚圣而已。 其余稍次些的势力,甚至有的连亚圣都没有留下。 我本来还打算看看哪个势力不知趣,敲打敲打的,现在看来,倒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道元学府现如今总共四位亚圣,竟然全部都打算前往宇宙深处去。 高渐离前辈一如既往的潇洒。 我听到他说道元学府的亚圣全部都要去宇宙深处,偷偷给他传音,“前辈不让高禹前辈留下来镇守学府么?” 他道:“学府只是教导弟子,传播修行之法,何须亚圣镇守?” 我便不好再说什么。 再看阳极学府这些,竟然学府中的亚圣也都是打算前往宇宙深处而去。 以前我对这些学府颇有芥蒂,但这刻,往日的恩怨算是烟消云散了。 等到留在仙界和前往宇宙深处的亚圣们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批,留守仙界的以雷神为首,准备前往宇宙深处去的则是站在我们九黎亚圣的旁侧。 我看着这大堆亚圣,说道:“我庄严曾与在场中的某些道友有些恩怨,在这里,庄严先赔声不是,希望诸位能够和我尽弃前嫌。我更希望从我们踏足传送阵,离开仙界的那刻起,诸位心中就不要再有种族之分。我们都是道修,而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魔修!” “以前我和雷神前辈想让诸位止戈,就是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到来!我们同在仙界,同为仙界生灵,要打,要闹,那是我们自家事。可现在,鸿钧为祸,魔修在宇宙深处对我们虎视眈眈,我们最首要的,就应该是先将他们打败!诸位以为庄严说得对也不对?” 在场的亚圣们怔怔神后,多数点头。 打不过魔修,仙界都可能不复存在,还争个屁? 纵然是有私心的,怕也知晓,现在还去想着往日恩怨,那会被绝大多数的势力鄙弃。 我放眼望向魔神山的前方。 云海茫茫。 好美的景色。 但现在,我却不得不离开这里。 1118.异星突变 沉默半晌,见在场的亚圣们都逐渐安静下来,我向雷神他们拱手,“仙界便拜托诸位了!” 雷神、余魅香他们都轻轻点头。 在这刻,我们这些亚圣中再没有谁还去想以往的私怨。有种共进退的决心在我们中间蔓延开来。 我回首望向圣宗大殿方向,那里,也有许多人在眺望我。 是我不让颜白雪、庄野他们过来送我。 一声声告辞的声音在这里响起。 药神师傅突然对王阳前辈和高渐离前辈说:“阳老头、离老头,活着回来,不然老子酿的美酒,都找不到知音共饮了。” 王阳前辈豪放道:“把最好的给我留着!” 高渐离前辈则是微微颔首。 我再度重重的向雷神等镇守仙界的强者拱手,然后便带着王阳前辈他们毅然往后山绝壁而去。 这六年多来,我将每一天都当成自己在仙界的最后一天,是以,现在虽然依恋、不舍,但步伐很是坚定。 王阳前辈他们也大多如此。 甚至,其实他们的表情要远比我轻松得多。 他们不像我这样,还有诸多亲人在世。如他们,昔日的道侣、儿孙等多以化作一堆黄土,没有陪他们熬过这数千年的漫长岁月。仙界的绝大多数亚圣是孤身一人,虽然他们的后代开枝散叶,但和他们血脉很近的,却所剩无几了。 如火国老祖姜广之,现任火皇才是他的曾曾曾孙。 除去像药神师傅、佘青花师娘那样双双突破亚圣的,诸多亚圣几乎全部都是光棍。 他们将全部的信念都寄托在族群和修为上,是以能够走得无牵无挂。 而我,只知道,这是我自己的命。 我不愿意,也得走下去。 不知不觉,便到后山绝壁中的那个洞穴前了。 里面空荡荡、黑幽幽,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率先迈步往里面走去。 王阳前辈他们都跟在我的后头。 虽然还没有出发,但我们这些人的气氛就已然显得有些凝重了。 我们不是去旅游,而是去和不知根不知底的魔修厮杀。 缓缓步行到传送阵所在的地宫,已经是几分钟之后的事情。除去我们圣宗的亚圣外,其余势力的亚圣怕莫都是初次见到这样的星空传送阵,见到那极为繁复浩瀚,布满道纹的祭坛,眼中满是惊讶。 鸦爷和鹤爷两个都难得的正经起来。 我按照与之前从碧空星回来时截然相反的顺序,将一枚枚晶石摁在祭坛顶部岩石上的那些凹槽中去。 这是双向星空传送阵,鸦爷和鹤爷跟我说的。 当初我和沙琪玛也真是运气好,在看过脑袋顶上的阵图后,一股脑就开始往星图中安放晶石,没有自作聪明的去按相反的顺序安放,要不然,我们只会离仙界越来越远。 最后一个凹槽也被我填充进去晶石时,整个祭坛顶部的星图忽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来。 耀眼光芒散去后,便是漫天的星光。如同被朦胧月光笼罩,有无数萤火虫飞舞的夜空。 祭坛中央有释放着七彩光芒的彩虹门出现。 我回头,看着我们仙界的亚圣们道:“这就是前往另外一个星球的传送阵了。” 龙皇问我:“那个星球也有如我们这样的修行者?” 我耸耸肩道:“我不知道。” 我的确是不知道,当初从碧空星回来时,我和沙琪玛都压根没敢离开那些布置着传送阵的地下宫殿。当初我的实力可不像是现在是亚圣级,也没有现在的胆气。 龙皇轻轻点头,“那就让我等去看看仙界以外的世界吧!就像当初离开祖星时那样。” 他这句话,让得在场不少亚圣都动容。他们经历过当初从地球迁移到仙界的过程。 也许,龙皇的这句话唤醒了他们对热血岁月时的记忆。 士气在无声无息中高涨。 我迈步往彩虹门走去。 走到里面,无尽星空从我眼旁极速掠到。不过短短时间内,我眼前忽地一黑,便出现在另一个祭坛上。 头顶依然是星空图,不过,这星空图比仙界的那副,又要多出来个点。 我知晓,我们离开仙界了。 身后陆续有亚圣出现,他们刚到这里,便以惊奇的目光打量这个传送阵。 有个亚圣道:“这里不是仙界了?” 我点头,“嗯!已经到了仙界以外的星球上。” 等到亚圣们全部都出现在这里,总共九十四人。龙皇问我道:“咱们是先出去,还是继续前往下一个星球?” 毕竟传送阵是我们九黎先辈们布置出来的,是以这些亚圣倒也识趣,以我为主。 我眼神扫过他们,道:“我们还是先前往宇宙深处吧?” 蚩尤师尊还被困在那里。 仙界不是欣赏别的星球的景色的时候,而且,我终究还是有些担心会节外生枝。 幸好他们也并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我们一路沿着传送阵前往宇宙深处。 过十六颗星,是碧空星。 我在这里和沙琪玛相遇、相识、相知。 但我仍然没有停下脚步,带着仙界的亚圣们只是继续往前而去。 我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星球,才能到达防磨他所说的宇宙深处。眼下的路,就是不断的往前走。 不多时,我们已经是足足穿越三十九个星球之多。 谁也不知道我们现在距离仙界有多远,但想想,想要从星空中飞回去应该是不可能的。 唰! 眼前再度出现一个传送阵。 我如同之前一样,往头顶星图中的凹槽处填放晶石。 彩虹门出现。 我率先往彩虹门内走去。 但当我刚刚走到彩虹门里时,却是听得鸦爷忽然焦急喝道:“庄小子快出来!” 我看到有不少魔雾腾腾的人影从祭坛地宫外的甬道上极速冲杀出来。 我们仙界的亚圣们各自大惊。 只是,我想冲杀出去却是不能了。 传送阵已然启动了。 我看到自己随着彩虹门消失,祭坛在我眼中以极快的速度变小,只是眨眼间便彻底消失不见。 事发太过突然,除去我之外,没有谁再踏足到传送阵里。 魔修显然在这里埋伏已久。 龙皇、姜广之前辈他们都被留在祭坛地宫内。 当我眼前再度恢复清澈时,我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兴许像龙皇、姜广之前辈他们那样留在地宫内,会比我现在的情况要好些。 我抬头看看天空,无数的火云盖顶。再看看地面,是漫无止境的黄沙,还有灰色的岩石。 这看起来是片贫瘠的土地。 没有传送阵。 我瞬间明白,为何那彩虹门会随着我消失。 星空传送阵显然被人做了手脚。 我没有按照原本的轨迹被传送出来,而是被传送到了这未知的地方来。 这里的地心引力极大,是仙界的数十倍还不止。即便是以我的金晶体,竟然也稍觉得吃力。 太惊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若是寻常的修士来到这里,还不得被这股地心引力给压趴在地上。 我心中默默估算,怕是渡劫期以下的寻常不修体魄的修士来这里,都会是寸步难行。 紧接着我又不禁想着,若是这样的星球有生灵存在,那他们将会是如何强悍的存在?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我绝不相信存在的会是脆弱的生灵。 仿佛是为印证我的话,就在这时,前面黄沙忽然卷起。 自沙漠坡下,有道龙卷向着我这里弥漫而来。 我竟是看到有两个人影在黄龙般的龙卷风中厮杀对决。 他们手中没有武器,纯粹以拳脚进行对轰。而这龙卷,赫然是因为他们两个厮杀时的风劲而起。 1119.体修星球 我来不及去想琉璃师娘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双眼紧紧地盯着这两道人影。 以他们此时展现出来的肉身实力,完全能够和仙界的修体的王主级强者媲美。这当然是让人吃惊的事。仙界修体的强者本来就不多,能到王主层次都总共才多少? 可看这风中的两个人,裹着兽皮,看起来真不像在这个星球混得挺好的样子。 如果他们在这个星球上只算是寻常修士的话,那这个星球的实力,简直要让人感到心悸。 不过这两个家伙的感知力似乎并不怎么样,一路打到我近前,才发现我这个穿着古怪的人。 两人嘴里呜哩哇啦对我说了通话,我也不知道他们两说的什么。 随即看到他们的脸上有着相同的标志,是只我没见过的异兽。他们应该是同一个势力的。 难怪他们在看见我之后,立刻就收了手。 我施展望气术,只见得他们浑身气血之力通天,但是,却并没有任何内气气息。 这竟然是两个纯粹的体修。 在仙界,都见不到这样纯粹修体的修士了。纯粹的体修只是在仙界的历史上昙花一现过。 没有偏向体修的特殊体质,在仙界纯粹修体那就是自毁前程。 仙界可不像这个星球这样有着如此重的引力。 这里是真正适合体修修行的地方。 我看着这两个肌肉极为扎实,看上去便蕴藏着无穷力量的黑状家伙。 他们也看着我,眼中有着浓浓的警惕之色。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他们眼中更是逐渐流露出敌意来。 我估摸着,他们可能将我当成别的势力的探子了。 他们两气血之力虽强,但自然不会是我的对手。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亚圣层次的存在。 亚圣在整个宇宙都已经是接近巅峰存在了。上头应该只有圣人这个层次,要不然,宇宙如此浩瀚,哪轮得到鸿钧去合天道? 鸿钧当初也不过是圣人层次而已。 别说我内气和肉身同修,就算是不修体,对付这两个家伙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们说到底实力不过相当于王主层次而已,和亚圣之间还有着极大的差距。 我的身形突然掠到他们两个旁边,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将这两个倒霉蛋给敲晕了过去。 随即,我右手手掌覆盖在了其中一个家伙的脑袋上。 过去数分钟,我盘膝坐在原地,发起了愣。 原来这个地方全部都是像他们这样的修体修士么…… 这是个讲体修发展到极致的星球,不知道比仙界体修还要辉煌多少。 我不知道这里的最强者有多么强悍,但这两个具备王主实力的家伙,只是一个小部落中的两个统领而已。 而在这个星球上,部落上头还有王邦,王邦上头还有帝邦。 十九个王邦,两个帝邦。连我都想象不到这些王邦和帝邦中的最强者会强悍到什么层次。 只知道,这个星球的最强者就是那两个帝邦帝主。他们在这颗星球上有着无上的威名。 连那些王主,威名都要在这两个帝主之下,甚至其中不少还依附着这两位帝主存在。 王主级的部落统领。 那部落最强者最起码也得是天尊层次吧? 那王邦中王主呢? 亚圣? 难道这个星球上有圣人存在? 我的心里忽然冒出这个让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的想法。 不过转念在想,这样也好。这个星球内气虽然并不浓郁,但极为适合体修修行,我在没有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之前,也不至于在这里虚度光阴。 从这个倒霉蛋脑袋信息中得知的修体的方法让我颇感兴趣。 这个星球不仅仅有着无数修体的法门,而且,有着专门用于修体的得天独厚的地方。 这两个家伙的部落中就有。 我伸手在他们的脸上拂过,两个家伙很快睁开眼睛,苏醒过来。 他们瞧见我,嗖的便向着前面掠去,过数十米,才猛然立住,以满是敌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摊摊手,道:“我是散修,没有敌意,只是迷路了。你们两个不必要如此紧张,如果我想杀你们,你们应该知道,你们不可能还能再睁开眼睛。” 探知过他们其中一个家伙的大脑后,我当然也学会了他们这里的语言。 见我突然说出来他们的话,两个家伙都有些目瞪口呆。 随即有个家伙问我道:“前辈真是散修?” 在这个星球上,散修就是离家出走,或是被逐出部落的人,也是可怜人的代名词。像我这样实力高超,让他们连还手之力的强者竟然是散修,这无疑让得他们两个很是吃惊。 我答道:“是不是散修,看我的脸上难道还不够明朗么?” 他们两个脸上的那种异兽图标,就是他们部落的图标。他们两个所在的部落明外呜哇里部落。 而呜哇里,是这个星球上的一种魔兽。 只有散修,才会抹去脸上部落的标志,噢,还有奴隶。 在这个星球上,只有散修和奴隶会被部落遗弃。 他们两瞧瞧我的脸,这下便真信了。 他们在这个星球成长,部落荣耀为首的想法根深蒂固。想必怎么也不会去想,有人会主动将脸上的部落标志给抹去。我不知道这整颗星球到底是什么样子,但从刚刚这里家伙脑袋里得到的信息来分心,似乎这上面生活的人都耿直得可爱。 像我眼前这两个家伙,竟然就这般轻而易举的被我骗过去了。 而后,刚刚被我吸取脑海内信息的倒霉蛋竟然还邀请我去他们的族群中做客。 虽然我是散修,但我的实力,也能够得到他们的尊敬。这不是我吹牛,而是这个家伙亲口说出来的。 他说我的光临,定然会是他们部落的荣幸。 我当然不会拒绝他们两的好意,当即就答应他们前往。他们部落中有我想要去的地方。 而我想要去那个地方的话,首先必须得融入到他们部落里才行。 天赐坑。 一个地心引力极大的天然坑洞,对淬炼肉体有奇效。他们将那个坑命名为天赐坑。 而这样的天赐坑,在这个星球上还有许多,只是对肉体的淬炼威能有大有小而已。 见我答应去他们部落做客,这两个家伙将高兴写在了脸上。 然后,他们两在前面带路。 他们虽然没有内气,不能飞,但是单凭肉体力量就已经拥有惊人的速度了,奔跑起来就和灵兽似的。 我不想将自己特殊的一面表现出来,惹他们怀疑,是以也只是仰仗自己的肉体能量奔跑。 说实话,这让我更加真切的感知到自己肉身的能量。 在仙界,我内气修为长进极快,到底还是有些疏忽对肉体的修行了。饶是有金晶体,但不动用任何内气的话,纯粹肉体实力应该也就能够和顶尖天尊相比而已。 这在仙界已经是让无数人瞠目结舌的强悍肉身,但在这个星球上,估计算不得什么。 就拿和我同行的那些亚圣们来说,他们中间不修体的,肉身实力最多也就媲美候主强者。 我的意思是,他们纯粹用肉身,不动用内气的话,只能和候主厮杀,甚至可能还杀不过。 在这个星球上的话,无疑算不得什么。 就我前面带路的这两个家伙,他们两个单纯依靠肉身之力,就能和仙界的王主强者过招。 他们的血气之力要超过仙界那些王主太多了。 仙界主修体的王主强者只用肉身力量的话,也未必是这两个家伙对手。 这真是个不修道,但将修体发展到极高层次的星球。 他们对肉身的分级很简单,士、将、王,仅仅这三个等级。只是每个等级都分为九层而已。 九这个字数很特殊,在哪个星球似乎都格外受欢迎。 我跟前面的两个家伙搭话,问他们两怎么会在这荒漠中打起来。 两个黝黑的家伙竟然同时脸红起来,支支吾吾的,谁也没说出个明白来。 但我了然,心中忍不住想笑。 这两个家伙明摆着是为争女人,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单挑。 亏得他们两还是部落统领,也真是够牛掰的了。 见我笑,他们两更为不好意思。不过这多多少少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感少了那么些。 然后,在对话中,我得知这两个家伙才不过是将级四层的实力而已。 我很难拿捏自己是什么层次。 他们两问我:“前辈,您是王级几层的实力?” 我淡漠道:“被部落驱逐太长的时间,没有再去验证过自己的实力。” 他们星球有着专门验证实力的方法,那就是力量。虽然这个方法不可能将一个人的实力真正测出来,但多少能够测出来一个人的底子。 想要被评为将级,那首先双手得有万钧力才行。 这两个家伙将级四层,也就是说,他们两单手都起码有两万四千斤的力量。 而王级的门槛,更是惊人的需要拥有把十万斤力量。 我一直修行盘古开天经等到现在,还从来都没有测试过,自己的手臂有多么强悍的力量。 在仙界也没办法测。 不过这个星球倒是有。 这里生产一种叫测力石的矿物,这种石头质地极为坚硬,他们将其切成一块块像是砖头的模样,有的需要十万斤力才能打碎,有的需要二十万斤力,而有的,甚至需要百万斤力。当然,士级的考验时,那些石头也不过是能承受数千斤力的薄片。 我眼神扫过这两家伙,“我能否去你们的部落中测试一番?” 测力石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他们两欣然点头,“好咧!前辈这么厉害,肯定是王级三层以上的人物。” 我闻言却是微微愣住。 我之前秒晕他们的实力,也只是被他们两保守估计王级三层么? 这个星球王邦的那些王主们,个个可都是王级九层的实力。 约莫在荒漠中疾奔十来分钟的时间,前面有个望不到边际的绿洲。 两个家伙对我说道:“这就是我们呜哇里部落。” 风刮起的黄沙中,我能够看到他们部落颇为原始的模样。简直和地球上的原始人部落没有太大区别,不过他们这部落要大得多就是,估计有数十万人。 这是个荒漠中的人类聚居地。 我双腿猛地蹬在地上,以肉身之力蹿起,居高临下俯瞰呜哇里部落。 在部落的中央处有个如宝石般纯洁的湖泊。 呜哇里湖。 这个部落的圣地,也是他们得以生存的水源。 我很快落到地上,道:“你们的部落很漂亮,我刚刚看到呜哇里湖,真的很美。” 他们两个也不客套,都说呜哇里湖是这片沙漠上最漂亮的湖泊。 其后,我随着他们两往部落里走去。 部落外有巡逻的士兵,见到他们两,都用特有的方式给他们行礼。 至于我,自然只能得到好奇的眼神。 我的穿着,让得见到我的人都频频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我。 1120.王级四层巅峰 青衫,布鞋,这就是现在的我。 而这个星球的人,都是穿着的兽皮,只是有好坏之分而已。 幸好我们之间的长相并没有什么区别,要不然,我肯定会被他们当成异兽给抓起来。 到得绿洲里面,可以见到如古神奇国那样的风景。 这些城内居住的百姓们见到我旁边的两个统领,都会将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行礼。 而两个统领的神态则是有些傲然。 我还看到脸上没有部落印记的奴隶,他们在这个城市内干着最苦最脏的活。 这些奴隶都是从外部落俘虏的。 四周到处可见用灰石堆砌起来的雄伟建筑,上面雕刻着无数精致的浮雕。这若是放在地球,定然又是足以震撼世间的古文明,但在这个星球,想来算不得什么。他们不是修仙者,但实力并不在修仙者之下。 偶尔有穿着白色兽皮的老者从街上走过,连两位统领都会向他们躬身,那些民众更是会跪伏在地。 他们是部落中类似于祭祀的存在,主掌着这个部落的信仰。他们在部落中的影响力比部落首领还要大。 我自然不会向他们行礼,不过他们也都只是瞧瞧我,并没有多说什么。 从我得到的讯息里,这些祭祀通常都是很温和很和蔼的人。他们是部落中真正德高望重的人。 约莫过去数十分钟,已是僻静不少的地方。我们前面出现两座并排的雄伟建筑。 军营。 这两个统领,都在城中的禁卫军团任职。 建筑前摆放着两只极为狰狞凶恶的灵兽,我却认识,赫然是仙界常见的穷奇。 在这个星球,穷奇当然不再叫穷奇,不过,却也是这个星球颇为有名的灵兽。穷奇代表着勇敢。 两个统领问我要不要参观参观他们的军营,我说不用,直接带我去测试我的力量就好。 他们点点头,带着我往眼前右边的那座建筑里走去。 这个建筑有六个极高的拱门,我们从左侧第二个拱门进。穿过十余米的长廊,是个大厅。 大厅里面可以见到许多穿着兽皮的士兵,手里却多捧着兽皮纸。原来这里竟然是个图书馆。 这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我竟然在潜意识里将这个星球当成土著星球。 连我自己之前都没法发觉,我心里有种优越感。仅仅因为我是天外来客而产生的优越感。 现在看到这么多士兵都在学习,忽然让我心里一惊。如果我把这个星球的人都当成土著的话,那我的下场可能会相当凄惨。他们的实力绝对不是碧空星的那些人族可以相比的。 我脸色有些凝重,悄然收起心中的那抹轻视。 再经过几条十余米长的光洁长廊,两个统领带着我走进一间屋子。 这件屋子比较简单,只是摆着数十个架子而已。架子上摆放着不少测力石。 有个颇显老迈的军士坐在里面,听到我们进来的声响,抬起头瞧我们。 看到我,他浑浊的双眼中微微流露出疑惑之色来,“你们这是?” 我见他对我旁边的两个统领并没有恭敬客套的样子,悄然施展望气术,竟是发现,这老头气血之力旺盛得惊人。 他这副肉身怕是能够和天尊级的强者相媲美。 两个统领说带我来测试实力,老头倒也没拦着。瞧瞧我,指向那些架子,“自己去吧,最左边十个架子是测试士级的,中间十个是将级的。” 说着,他就自顾自又低头。我一瞄,这老头,竟然是在看少儿不宜的那种图书。 只是人家看什么也不关我的事,我望向最右边那些测力的架子,迈步往那里走去。 两个被我打晕的统领知道我的实力肯定已经到达王主级,现在却还是跟在我的后头。我的相貌显得太年轻了,在这个并不注重永驻青春的星球上绝对是妥妥的年轻人,他们显然很好奇我的实力到底会是什么层次。 这个星球上,上千岁的人未必全都会显老,但最起码也应该是中年模样了。 我走到一个架子前面,看了看架子中间固定住的几块厚厚的测力石,扫了旁边两位统领一眼。 他们各自退开了些。 我握紧拳头继续力气,随即一拳猛然向着前面的测力石轰去。 这一拳,我差不多将自己的肉身实力发挥到极限。 测力石应声而碎。 地上掉落不少石渣。 我有些愣。 因为这个架子上的测力石全部被我打碎了。 偏头看两个统领,他们赫然也是满脸懵逼的模样。再看那老头,此时他的眼神已经不再那本少儿不宜的书籍上,而是极为震惊地看着我。 随即,他的身形嗖的掠到我面前来,“你、你是王级强者?” 我点点头。 他满脸的惊讶之色,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么年轻的王级强者。 我道:“这些测力石全部都碎了,不能完全测出我的实力吧?” 他讷讷地点头,然后身形掠到远处,拿过来几片测力石,都添加到了旁边的测力架上,“这样能够测试王级五层以下的强者实力。你试试。” 我走到旁边,再度握起拳头,凝聚力气,一拳轰去。 十四块测力石发出咔嚓的响声,如蜘蛛网般的裂痕从第一块测力石上以极快的速度往后面蔓延开去。 短短两秒钟,测力石哗啦啦全部碎裂跌落到地上。 我听到旁边两个统领倒吸凉气的声音。 老头也是瞠目结舌,缓缓蹲下身去,捡起一块最大的测力石。这块测力石没有完全碎裂,只是被崩断。 他用那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我,“你的实力……已经接近王级五层了……” 这下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我估计的并没有错,我的肉身实力真的堪堪接近亚圣强者了。 在这个星球上,王级五层的强者绝对已经是巅峰层次的存在。我旁边这个老头,最多不过一两层的样子。 连这个部落的最强者,也只是王级四层的实力,估计还不如我。 三个家伙看我的眼神都已经有些怪诞起来。 我故意甩甩手,“还不错,这几十年不算白熬。” 老头问我:“敢问前……您今年什么岁数?” 我答道:“有接近两千岁了。” 他有些迟疑道:“可是看您模样……” 我不想惹起什么轰动,或是麻烦,便随口敷衍道:“我年轻时曾误食一种药草,自那以后容貌便没有再变过。” 他们露出稍许恍然之色来。虽然仍然有些怀疑,但淡薄许多。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个星球自然也有许多稀奇古怪,却又有诸般妙用的灵草等等东西。 接近两千岁的四层王主,虽然还是惊采绝艳,但也不算逆天妖孽了。 其后,两个统领自然是想要带我去见他们部落的首领。 像我这样实力高强,却又被部族驱逐出来的人,无疑是他们拉拢的好对象。 我在这个星球也是无处可去,自然答应。 这个族群的天赐坑最高能够淬炼出王主六层的强者,对我而言也算有用。 我跟着一个统领离开军营。 到城内一座前头雕刻着巨大兽相的建筑群前,他跟我说:“这就是我们首领的宫殿。” 这怕莫能够和埃及古皇宫相比了。 我跟着他到里面去觐见他们的首领,在这个星球上,除去那十八个王邦外,其余再大的部落,首领也不准称王。 我本以为他们的首领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到得宫殿里面见到她,才意外发现,竟然是个大美女。 这是个充满野性,身材极为火爆的小麦色肌肤太美女。有着异域风情,眼睛特别大,显得极为妩媚。野性和妩媚在她的身上极为奇妙的融合起来,形成一种特殊的气质,当真是能让男人神魂颠倒。 我忽然想到华国古时候说的西域绝色女子,怕莫就是这个模样。 1121.天赐坑修行 她高高坐在台上,顾盼睥睨间都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带我进来的统领跪倒在地。 中间廊道两旁,是站得笔直的两排士兵。他们手中都持着长矛,肌肉极为扎实。 我用望气术一扫,乖乖,这两排士兵的实力赫然都不比这个统领要差多少。 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亲兵了。 女首领随意挥手让统领起身,从他的嘴里得知我的大概信息后,问我:“名为庄严的强者,你从哪里来?” 我虽然现在也知晓几个这星球的部落名字,但不想随便捏造,便敷衍道:“我不想提及那个地方。” 一个谎言,总是要用千百个谎言去遮掩。 我可不想疲于应付这个女首领的询问,等下她又问我的家族什么的,那我都不知道从何编起。 我索性这样回答,直接将她堵死。她怀疑我,赶我走便是,反正我也不是非要呆在这个部落里。 果然,我的话刚说完,这个女首领微浓的眉毛就皱了起来。 谁也不喜欢和半点底细都不知道的人打交道。 过去几秒,她又问我:“你来我们呜哇里部落做什么?” 我答道:“我在沙漠中游荡,只是无意中来到贵部。”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贵部的天赐坑能否让我有所精进?” 女首领闻言,眼中微微放光,“我们呜哇里部落的天赐坑能淬炼王级六层强者,自然能让你的实力精进。” 看来,她还是希望我能够留在这里的。 不管如何,和我这样层次的强者打好交道,总对他们的部落没有什么坏处。 虽然不知道我的底细,但我孤身一人,也不至于能够将他们部落怎么样。 我抬头看着她,道:“希望首领能够允许我在贵部的天赐坑中进行修行。” 她稍稍沉吟,“可是我部的天赐坑从不许外族人……” 她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我知道这个星球的部落都有这个规矩,天赐坑不给外族人使用。但是,也绝对不至于让这个女首领这么为难。 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直接让我去修行,也没有人能管她。 她这是在和我谈条件,想要好处了。 我直接道:“我愿意加入贵部。” 这并非是心血来潮,而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在这个星球,有个部落身份才好生存。 那些被驱逐出部落的,还有奴隶,都寸步难行,基本上不可能进去天赐坑中修行。 我想,我这样的强者,这个女首领应该不会拒绝。我这句话也足够体现我的诚意。 在这个星球,一旦加入某个部族,若是私自背离,那是会被整个星球的人唾弃的。也就是说,我一旦加入这个呜哇里部落,除非是被驱逐,否则我脸上永远都会有这个部族的印记。 不过女首领沉得住气,强忍着喜色,道:“当真?” 我旁边的统领已是满脸狂喜地看着我。 他带我来的,若是我加入呜哇里部落,他肯定也会得到赏赐。 我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庄严在外漂泊太长时间,现在只想过安静修行的生活。” “好!” 女首领终于按捺不住欣喜,道:“我呜哇里部落接纳你,庄严勇士,以后你便是我们呜哇里部落兄弟姐妹中的一员。” 我行了个呜哇里部落的礼,“多谢首领。” 她摆摆手,看向身后伺候着的侍女,道:“去给庄严……嗯……庄严勇士王安排住所。” 勇士王? 我微微一愣,旁边的统领已经是用极为艳羡的眼神看我。 勇士王在哪个部落可都是极具荣耀的称号。没想到这个女首领是这么果断的人,我才刚刚加入他们呜哇里部落,她就舍得用勇士王这个称号来拴住我。 一个部落,勇士王最多可就仅仅那么几个而已,个个都是族群中的超级强者。 我实力虽然足够成为呜哇里部落的勇士王,但声望显然还远远不够。 看着那些侍女就要领命下去,我道:“首领,我想直接去天赐坑中修行。住所先可以不必安排。” 她道:“这么着急?” 我只是点头。 她便也没有再强求,对我旁边的统领说道:“殆森,那你就先带勇士王去天赐坑吧!唔!你就在天赐坑照料勇士王的饮食起居,军营里的事我安排你的副将帮你去做。” 殆森这家伙瞬间跨了脸,但还是说道:“遵命,首领。” 我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瞬间就满脸苦哈哈的表情。 在天赐坑中修行绝对不是件享受的事情。那里面重力极大,会让人觉得特别痛苦。 殆森要陪我生活在里面,绝对是个苦差事。 离开这个女首领的宫殿,殆森自然要回去和他的家人交代一番,我没有跟着他去,在大街上转悠。 这个星球上有不少用于淬体的灵药。只可惜,我没有他们这里通用的货币,是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过我袖里乾坤中也不缺乏宝药就是了。 等过去数十分钟,殆森在闹市中找到我,带我去天赐坑。 在这个星球,天赐坑才是最有效的修行方式,比服用灵药还要有效。 我们两乘坐城里的灵兽车,飞快的往城池的后方赶去。 中途经历数波检查,我们才得以到天赐坑。 天赐坑就在城池中,却仍然这般层层防御,可见呜哇里部落对这个天赐坑看得有多重。这种天赐坑,就是一个部落的根本,蔓延并且强盛下去的根本。 在那些王邦、帝邦中,还有能够让王级九层强者都得到淬炼的天赐坑。 那才是这个星球最珍贵的宝贝。 天赐坑是个极大,看不到边际的深坑,深怕是足足有数千米。 我和殆森站在天赐坑的边缘时,我就感觉到这里的地心引力比其余地方要大些。 难道是地心有磁铁吗? 我想不通这里的引力怎么会格外重些。而且,越往天赐坑中心处,地心引力会越大。 我偏头看向殆森,对他说道:“我可能要在这里修行很长一段时间。殆森统领你自便就好,不用管我。” 他挠着脑袋说道:“首领让我在这陪着您,我还是陪在您身边吧!” 我闻言点点头,也懒得再说什么。 说是陪,其实还是不知道我的底细,想要盯着我。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生气的。 要换着是我,也绝不会这样轻易相信别人。要知道,天上掉下来的往往不是馅饼,而是陷阱。 我猛然发力,往天赐坑中跑去。 殆森跟在我的旁边。 引力真的越来越大。我感觉自己跑动得越来越吃力。 这种吃力感和脚上绑沙袋不同,是整个人都感觉沉重,每个细胞都在被向下拉扯。 在我奔跑向天赐坑中心处的途中,可以看到不少正在苦修的呜哇里部族人,他们都是咬牙切齿的模样,显得支撑得极为艰难,有的人双手撑在地上,连站起来都难。更有的完全被压趴在地上。 还有白骨。 显然曾有人被这超出自己承受负荷的地心引力给直接压死了。 见到我健步如飞,这些人都会露出颇为惊讶的眼神来。 十多公里的时候,已经很难看到人影了。 殆森都撑不住了。 做为部落中的一个统领,将级的强者,他的极限也仅仅在这里而已。 而这,还距离这个天赐坑的中心处有极远的距离。 他跑不动了,抬动双腿都颇为吃力。 我回头对他说道:“你就在这里止步吧!” 他知晓自己再往前面走也是自讨苦吃,不可能跟得上我的不乏,点了点头,盘膝坐到地上。 我继续往前面跑去。 现在我只感觉背上压着座大山似的,但表皮内的那些金色线条却不知不觉间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要流转得快上许多。这让我欣喜,因为这说明在这个地方,金晶体的融合程度要远比在仙界快得多。 或许我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在这个星球完全融合金晶体,到时候也许真的可以肉身敌圣人也说不定。 再往前进数十公里,连我都跑不动了。 举步维艰。 这就是我现在的情况。 别说是跑,我便是想走得快些都做不到。每次抬步,我都需要咬着牙齿攒足气力才能够做到。 地心引力将我的肉都一块一块的往下拉去,让得我无时无刻不承受着撕裂般的痛楚。 但我还在继续往前行。 这还没有到达我的极限,我的肉身还可以成熟更大的地心引力。 只有在极限时,金晶体融合的速度才能达到最快状态。 我艰难又往前行数百米。 然后,我连站立都做不到,猛然间被地心引力压趴在地上。 这里的地心引力真的太强了。 我双手青筋毕露,想要撑起来,却根本就直不起腰。 旁边前面些忽然响起声嗤笑声。 我竭力抬头往前面看去,就在我左前方数百米处,有个颇为魁梧的身形正站在那里。 他的脚正在慢慢地往前面挪动。 一个中年壮汉。 他的实力显然不错,肉身比我还要强悍些,有骄傲的资本,但是他刚刚的嗤笑让我很不爽,还有他现在的眼神。 他的眼神中对我有着毫不掩饰的轻视。 若是弱者,定然不敢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若是强过我太多,估计也不会无聊到来讽刺我。 这个家伙比我强不得太多,现在这样,无疑是想秀秀他的优越感。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猛地嘶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站了起来。 然后,我也一步步往前面移去。 几乎要超乎负荷的重力快要将我的皮肉和骨头都分隔开来似的,好像是要活活的剐掉我。 更为剧烈的痛楚刺激着我,让我不自禁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但我还是在咬着牙继续前行。 琉璃药王气开始在我的体内流转开来,修复我受损的细胞。 我的金晶体融合速度之快,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前面那个家伙看我竟然还在慢慢往前走,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我们两虽然没有对话,但无疑心里都有着各自的心思。我想超过他,而他,自然想永远都将我踩在脚下。 就看谁的身体能够更快的适应这种地心引力。 又前进数米,我终于还是熬不住,再度双手撑到了地上。 差不多到极限了。 那个家伙更是只挪动了半米远,就没敢再往前面走。 他可不像我这样有琉璃药王气修复身体。 看我竟然一口气前进数米远,他的脸色有多难看就别提了。 其后几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两都是盘膝修行,谁都没有前进。 我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慢慢适应这股重力了。 再站起来,虽然吃力,但不像之前那样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我继续一步步往前面挪去。 前面那个家伙看我这么快就站起身继续往前面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眼眶来。 1122.肉身突飞猛进 他哪里晓得我金晶体融合的速度,要比他单纯依靠地心引力淬炼的速度快得多。 这就好比两个人画画,一个人依样画葫芦,还有一个却要自己创造,自然是前者的速度快些。 若非如此,特殊体质在仙界也至于那般受人青睐。哪怕是最低等的特殊体质,也是各势力争抢的对象。 我冲他挑挑眉毛,露出个挑衅的表情。 小样,也就领先我数百米而已,真不知道他得瑟个啥。他也不过是濒临王级五层而已。 我慢慢往前挪,能感应到自己的肉身无时无刻不在变强。 这一挪,又是数十米。 我距离那个家伙越来越近,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等到我再次无力前行,双手撑在地上时,他问我:“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用力抬起头向他看去,几个月过来,他还是连抬头都做不到,被那股地心引力牢牢压迫着。 他不过是之前看我容貌年轻而已,竟然就口出不逊地称呼我为小子。世上总不缺这样的人,时时刻刻想体现自己的优越感。 我只是淡漠道:“你还不够资格知道我的名字。” “哼!” 他冷哼道:“小子,你这是想要激怒我吗?” 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我要是再怼他,他就要调头回来和我单挑似的。 单凭肉身,我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在这个星球上有许多体技,就像是仙界的伏虎拳、蛮牛冲等那样的体技。不过仙界的体技大多都上不得台面,只有那些修体的势力中才有高深的体技,自然远远无法和这个星球的体技相比。 之前被我吸取脑袋里信息的倒霉蛋统领也会体技,不过他区区将级存在修的体技,我瞧不上,是以根本没打算修炼。这个王级四层的家伙显然有更为高深的体技。 不过,他要想吓唬我,那也真是自讨苦吃。 动用内气,我岂能怕他? 但是我也只是嗤笑,没有再用言语去刺激他。用内气收拾他就没有意思了。 我想,我不用多长时间,单凭肉身就可以碾压他。 他见我不再说话,哼哼两声,便也专心运功,没有再搭理我了。 周遭再度陷入沉寂。 我时刻运转盘古开天经,淬炼自己的肉身。每个细胞都在不断的进化。 我想,到得圣人境界,应该又会发生生命的跃迁。 能够长生不死的生命体,那就是所有修士都向往的境界。 再也没有人到这片地方来。 想来,呜哇里部族中总共也没有几个王级强者。我前面这个家伙,怕是比那女首领还要强悍几分。 我们中间发生过几次对话。 他问我是什么人。 我想套出他的来历,便说了。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呜哇里部落的勇士王。 不过跟我不同的是,他是呜哇里部族土生土长的。至于他为何没有成为呜哇里部落的首领,那是因为呜哇里部落的首领自古以来都是女人担任。这个规矩怕是延续有数万年了。 等我再起身往前行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 前面那个叫铿多的家伙还是没能过从地上爬起来。 这就是这个星球的修士们修行的方式,他们在这样的天赐坑中,经常一呆就是数百年之久。 肉身越强的强者,想要取得突破,就需要越长时间的积累。 铿多听到我迈步的响动,竭力将脑袋抬起来,回头看,登时傻了眼,“你、你怎么……” 我颇有装逼嫌疑地说道:“每个人的资质都是不同的。” 我距离他还有八十米左右的距离。 这回,我又向前迈进了足足六十米之远。 这样飞快地被拉近距离,无疑刺激到了性格高傲的铿多。 他竟然是强行站起身来,往前走去。 不过走出两步,他就轰然被压倒在地上,连脑袋都陷到地面坚硬的灰石里面去。 这个家伙! 他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引力,已经超越极限。 我看到他周身有血液流淌出来。 这样下去他会死。 在这样的环境里,对自己的实力把握不准,急于冒进的人通常都是这样的下场。 我和他没有什么仇怨,不想看着他死,微微摇头,一道内气席卷出去,将他往后拽了几米。 他重重地呼出口气来,而后回头看我,神色有些复杂。 而后他突然问我:“你为什么要加入我们呜哇里部落?” 我说道:“加入就加入了,需要什么理由吗?” 铿多说道:“以你的实力,就算被部族驱逐出来,也完全可以加入更强大的部族的,远比我们呜哇里部落要强大的部族。” 我闻言好笑道:“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害怕我在呜哇里部落,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吗?” 这家伙竟然是有些脸红起来。 他的性格和大葫芦有那么几分相似,不过,大葫芦憨厚老实,而这个铿多要狂野得多。 但我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是没有什么太多心机的那种人。 他应该是常年呆在天赐坑里修行。 我见他不说话,说道:“放心,我对呜哇里部族没有敌意。另外,也不会威胁到你的。” 我终究不属于这个地方。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任何眉目,但我绝对不会永远在这里呆下去。哪怕这个星球没有传送阵,需要我自己慢慢研究传送阵,我也终有一天要离开这里。 现在我在这里修行的同时,脑袋里便无时无刻不再推敲阵法。 铿多没有再说话。 他站起身来,又往前慢慢走几步,而后在原地修行。 时间就这样在枯燥的修行中缓缓流逝着。 两年多过去。 我在铿多满脸受打击的表情中超过他,走到他的前面去。 而后又十多年,我站在这个天赐坑的最中心处。 再五年,我能够在这个天赐坑各处健步如飞。 这里已经无法再对我的肉身淬炼起到什么大作用了。 我不再留恋,果断离开。 在天赐坑外,殆森竟然还在等着我。而且见到我,他颇为意外,“勇士王您就出来了?” 看来哪怕是在呜哇里部落中,动辄在天赐坑中修行数十上百年的也大有人在。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这个天赐坑于我已经无用了。”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您、您的意思是?您以及突破到王级六层了?” 我又是点头。 在王级五层的时候,应该纯粹用肉体就能够媲美顶级天尊到亚圣之间的强者。而我现在王级六层,更是可以用肉身就对抗明道亚圣。 当然,无法像动用内气时那样碾压道明层次亚圣。 在仙界时,我的肉身从未像现在这样以如此快的速度强化过。 如果不是呜哇里部落的天赐坑地心引力有限,我真的会沉迷于这种实力的增长中,不知道何时才会出来。 殆森的眼睛几乎要鼓出来,“您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突破到王级六层?” 通常,以这个星球的修士来说,从王级四层巅峰突破到王级六层,少说也得数百年,上千年也是常见。 毕竟这可是从天尊级突破到亚圣级。 我瞥了殆森两眼,没有说话。这种事情,我怎么跟他解释? 难道说他眼界太低,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妖孽般的天才? 他倒也没有再问,只是道:“那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我微微皱眉道:“部落中还有没有更高级的天赐坑?” 他摇头,苦笑道:“没有了,我们呜哇里部落就这一个天赐坑。”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只是此时听他说出来,还是有些失望。 要是呜哇里部落有更高级的天赐坑就好了,我就可以继续淬炼肉身。哪怕是在这个异星球,我对实力的追求也仍然没有停止。 因为我知道,不管我能否离开这里,实力都是最重要的本钱。 我不禁轻声叹息。 别的部落哪怕有更高级的天赐坑,显然也不会让我这个呜哇里部落的族人去修行。 而这时,殆森却是忽地问我道:“勇士王您想去更高级的天赐坑修行?” 1123.体技奥义 我微微惊喜道:“莫非你有办法?” 他稍稍迟疑,而后说道:“您要不然先随我回去见首领吧,以您现在的实力,首领她应该会主动和您说起这件事的。” 我不禁失笑,“你倒是还和我卖上关子了,行,那走吧!我们去见首领!” 到首领的宫殿里,我再度见到那充满野性妩媚气息的女首领。 她还是老样子,看得出来她还是比较注重保养的。 刚到殿内,殆森就跪下说道:“首领,勇士王突破王级六层,出关了。” 女首领竟是惊得从她的座位上站起身来,瞪着明眸问我:“你就突破到第六层了?” 我点点头,“天赐坑内我可以健步如飞。” 女首领闻言有些失神,几秒后,眼中突然爆发出来光采来,猛地拍她座位的扶手,“这下我们呜哇里部落总能在王邦中争取个好名次,不用再被那些狗娘养的压在后头了。” 说完,她双眼盯向我,有着炙热的光芒,“庄勇士王,可愿为我呜哇里部落出战?” “嗯?” 我有些不解。 女首领说道:“再过两年便是乌森坦王邦举办勇士大典的年头。我们呜哇里部落隶属于乌森坦王邦,需要和王邦中的其余数十个部落共同争夺王邦勇士王的称号。能在勇士大典上取得前十名者,也有丰厚的奖励。” 殆森在旁边忙添了句,“最基本的奖励便是可以进入王邦最高级的天赐坑中修行。” 本来我还没怎么动心,听到他这句话,瞬间就动心了。 能在王邦最高级的天赐坑中修行,那我的肉身就能够继续以极快的速度强化了。 只是我脑子里,并没有多少关于勇士大典的信息。我只知道有这么回事。 显然,被我吸取脑海中信息的那个统领以前并不关注这个。 我看着女首领,问道:“以往能打进勇士大典者通常是什么实力?” 她说道:“王级五层到王级七层的都有。不过这千年来都没有太过惊采绝艳的强者出现,以你王级六层的实力进入前十应该还是有可能的。”她难掩脸上的喜色,“我们呜哇里部落已经有数届勇士大典没有打进前二十了。这回本来寄希望于本族另外一位勇士王,现在加上你,我们有两位勇士王出战,应该能争取个不错的成绩。” “你说的是铿多?” 女首领点头,“你在天赐坑中见到他了?他现在修为如何?” 我道:“已经突破王级五层了。” 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意外之色来。铿多原本就是王级四层巅峰,这些年过来才突破第五层,并不惊人。 我抬眼又看看女首领,道:“首领,你能不能传本部落的精深体技给我?” 她露出微微不解之色来。 我苦笑道:“我在很多年前就被逐出部族,之后没有什么奇遇,所以……” 她瞬间明白我的意思,笑道:“所以你没有拿得出手的体技是吧?” 看得出来她挺高兴。 现在她不怕给好处给我,怕的,是没好处给我。那样,她就没法拉拢我,让我为呜哇里部落出力。 我既然是主动开口,当然不会讲客气。我总不能白帮他们打架不是? 当即,我很“诚恳”地点头。 女首领笑得更为开心,对着她身后的侍女挥挥手,耳语了几句。 侍女领命下去了。 女首领笑眯眯地又跟我闲聊了阵,问我在天赐坑中修行的经历,然后侍女又回来了。 她手里端着个盘子,盘子上还特意用白色的兽皮覆盖着。 女首领对她挥挥手。 侍女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走到我面前,跪在下面。 我掀开那层薄薄的兽皮一看,里面果然是一根兽骨。兽骨上密密麻麻的篆刻着苍蝇般大小的字。 女首领道:“这是我们呜哇里部落最为珍贵的体术之一,擒龙手,应该适合你。” 我不客气地将兽骨拿在手上,右手放在胸前行礼,“多谢首领。” 这本擒龙手想来哪怕不是呜哇里部落最珍贵的,也是名列前茅的了,我心满意足。 不多时,女首领让侍女领我下去。 她们已经在宫殿内帮我安排好房间。这也是勇士王们的殊荣。 在这座首领宫殿内,除去禁卫军外,只有勇士王可以夜宿在这里。 有足足十多个侍女照应我的起居。 可见女首领对我有多么看重。 到夜里,竟然还有两个国色天香的侍女要为我暖床。 只是我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思,便跟她们说我要闭关,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不得进入我的院落里。 这让那些侍女都委屈得红了眼睛。 但我自然不会跟她们解释什么。 等她们离开后,我呆在宽敞的院落中开始研究擒龙手。 体术是一种研究肉身力量爆发性的技巧。越高深的体术,越能将人的肉身力量完美的发挥出去,甚至,可能能发挥出远超本身力量的摧毁力也说不定。 这个星球的体术就如同仙界的道术那样,已经研究到极为奥妙的层次。 擒龙术的确不错,应该能相当于仙界的上品天阶技法。 再往上,可就是极品天阶技法,还有亚圣们自创的技法了。 两年的时间里,我就在院落里钻研这擒龙术。以管窥豹,也大致可以推断这个星球体技的奥妙。 道术是最大化的利用内气,而体技,则是最大化的发挥肉身力量。 其实太极本来也是种体技,从根本上说,地球的武技其实也能算是体技,只是远不如这个星球的体技这般奥妙实用而已。 但太极最精华的地方在于它的真意。 以柔克刚,可刚可柔,阴阳并记。 这种真意已经深深地根植于我的脑海内,让我施展擒龙术时,都有着太极的影子。 这自然让得擒龙术的威力要更为强悍几分。 “勇士王!” 门外忽然响起一声怯生生的喊声。 我挥手将门打开,露出一个侍女精致的脸蛋,我问她:“有事?” 她瞥我两眼,脸色有些羞红,道:“首领说很快就到勇士大典举办的日子了,铿多勇士王也已经从天赐坑中闭关出来,让您去主殿中议事。” 我能够看得出来她眼中对我的崇拜之色。 在呜哇里这种部落,勇士王的地位是极高的。而我又这般年轻,当然被这些侍女暗暗喜欢。 这里不像是地球,长得帅、有钱就受欢迎。实力才是王道。 我点点头,往院子外面走去。 一路到主殿。 在门口就看到铿多站在里面。 女首领坐在她的座位上,瞧见我,立刻露出笑容来,“庄严勇士王来了。” 铿多回头看我,脸色有些复杂。 在天赐坑,我用短短十多年的时间就从王级四层突破到六层,而且不是初始阶段,可是将他刺激得不轻。 我冲着他一笑,道:“铿多勇士王,别来无恙啊!” 女首领则是问我:“庄严勇士王,擒龙术修炼得如何了?” 我轻轻点头道:“勉强还行,算是登堂入室吧!” 铿多一愣,随即道:“你也是修炼的擒龙术?” 我看向他。 女首领这时候忽然道:“铿多勇士王你修炼擒龙术多年,不妨指教庄严勇士王几招?” 我闻言不禁微微一愣。 她这是想要铿多教我,还是想要试探我的实力? 我估计是后者。 毕竟这个女首领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我的实力,从头到尾,都没有亲眼见过我出手。 铿多显得有些难堪,道:“首领,庄严勇士王是王级六层,我……我不是他的对手。” “哦?” 女首领道:“莫非你们两在天赐坑内交过手?” 铿多大道:“这倒没有。” 我知道这个女首领不见识我的实力怕是不会放心,洒然一笑,道:“铿多勇士王,既然你修炼擒龙术多年,那指教庄严一番也无妨。庄严不尽全力就是。” 铿多挠着头迟疑了会,道:“那好吧!” 这是个实在汉子,知道打不过我,便直接承认打不过。现在答应和我打,怕也不会留手。 这世上有很多这样直来直去,看似缺根弦的人。但这样的人,往往更可爱。 我做出个请的手势,率先往宫殿外走去。 呜哇里部落好武,在主殿外有极为宽敞的广场,上面砌筑有很多擂台。 以往,呜哇里部落也有勇士王盛典。 我这个勇士王其实是名不符实的,因为我不是从勇士王盛典中脱颖出来的。铿多则是真正从勇士王盛典中夺得冠军而得到的勇士王称号。而且,是很多届的勇士王。 他的实力在呜哇里部落中是最强的。当然,这样的部落,我想肯定也有那种隐世的老妖怪存在。 女首领也带着人跟我们走到主殿外来。 我一跳十余米,到一擂台上。 铿多也跟着跳过来。 他答应打,此时眼中已是充满战意。他还没见识过我的实力,怕是心里其实也想试试我的斤两。 我双手呈爪形,摆出擒龙术的架势。 铿多与我一般无二。 紧接着我们两眨眼间便厮杀到了一起。 他的肉身实力堪比亚圣,速度自然也是快得很。若是实力稍弱的人来,只会看到他的残影。 而至于我,若是不到天尊境界,怕是连残影都难以捕捉得清楚。 其实我若是用时空大道,速度还可以更快,但是我没有。 擒龙术总共三百八十余招,招招势大力沉。 铿多打起来时,时不时有空爆声响,气势惊人。 但擒龙术到我这里,却是有截然不同的韵味。 我施展出来的擒龙术招式不离其形,但意境不同。刚猛时开金裂石,而有时,却是四两拨千斤。 铿多的脸色逐渐涨红起来。 他现在肯定特别憋屈,感觉招招都打在棉花上似的。 若是我愿意,他在我手下怕是撑不过五十招。而且前提还是我和他使用相等的力量。 等他三百八十六招擒龙术来回使个遍,我抽身而退,道:“铿多勇士王,到此为止吧!” 他停下身形,呼呼气喘。 女首领在旁边也是愣住半晌,而后才有些不确信道:“庄严勇士王您自己领悟已经的体技奥义?” 忽然间,她竟是用敬称称呼我。 体技奥义我倒是知道,和意境其实并没有太大区别。 当下,我点点头。 她露出惊喜之色来,“我们呜哇里部落此次定能一鸣惊人。” 铿多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有些讪讪地挠挠头道:“和庄严勇士王你打架真憋屈,感觉力道都使不出去。” 女首领闻言笑道:“铿多勇士王你输得不冤,庄严勇士王他可是已经领悟自己的体技奥义了。” 铿多张大嘴巴,下巴都惊得快要掉到地上。 在这个星球,不注重大道感悟,领悟奥义显然是极难的事。便是到亚圣级,也鲜少有领悟的。 1124.沙城试探 等再回到大殿内,女首领对我的态度不知道又要好上多少,连铿多看向我的眼神里都带着折服之色。 他到底还是被我的天赋给折服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在仙界,领悟意境并非是什么难事。 只是,我也并没有再这里将修仙之法发扬光大出去的想法。我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心情。 我只想快点在这个星球暂露头角,能够见到这个星球的最强者。那样,我兴许可以知道离开的方法。 在呜哇里部落,想必不会有那样的存在。我需要尽快的和这个星球的起码是王邦的王主打上交道,最高层次的帝主自然更好。 可这显然并非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 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法和那些王主、帝主打交道。 而要是暴露我的内气修为的话,实力倒是可能足够,但是,却无疑只会引起大麻烦。 毕竟修道可是与修体截然不同的修行体系。 短短半个多月后,我和女首领、铿多,还带着一支呜哇里部落的禁军前往乌森坦王邦的都城而去。 乌森坦王邦统御这整个浩瀚无疆的沙漠,它的都城是这片沙漠中最璀璨的明珠,距离呜哇里部落有数千里远。 沙漠中有无数横行的沙匪,不过自然不至于瞎眼到来惹呜哇里部落的首领就是。 沙匪是贼,而部落、王邦,在这里是官。 我们在路途中遇到过几波沙匪,甚至其中有兵强马壮的,但都在瞧见我们队伍的旗帜后,便远远遁走。 将近半个月后,我们眼前出现一座城池。 这座城池坐落在沙漠中,整体以黄色的石头砌筑而成,若是不到近处些,甚至根本就无法发现这座城。 我们的车队在这座城池里驻扎下来,而且还住店,看似要逗留段时间的样子。 可这座城并不雄伟,我惊疑对女首领道:“这难道就是乌森坦王邦的都城?” “当然不是。”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带着媚意,“这里距离都城还远得很呢!不过我们需要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也好瞧瞧别的部落这届竞争勇士王的强者的实力。” 殆森负责统帅此行的禁卫军,在旁边说道:“每次大典前,每个部落都会来此,试探其余部落的势力。”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 难怪这客栈里的小厮见到呜哇里部落女首领这样的大人物,都并没有显露太过吃惊的模样。 女首领让小厮给我们上几道这座沙城的特色菜,爆炒沙兽肉,火椒沙蛇什么的,就在客栈下头坐着,并没有要去客房的意思。 但等不多时,楼上客房就有人冒出头来,而且有几批人。 多数是男的,偶有几个女的也是满脸娇媚之色,看起来只是暖床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地位。 他们从各自的客房中出来后,眼神都是看向我们而来。 而后其中有个光头笑道:“哟,这可不是呜哇里部落的波娃首领嘛!” 他率先朝楼下走来,两条胳膊都搂着一个身材窈窕,装扮性感的女人。 看他脸上的蝎形图案,让他显得颇为狰狞可怖。而他的眼中,则是有着赤裸裸的对波娃的欲望。 波纹当然能够感受得到他眼中的亵渎,微微冷哼,但却没有还嘴。 看样子,这个光头佬的实力应该不错。或者他的部族实力强悍,起码能让波娃感到忌惮。 但铿多却是不能忍。 他喜欢波娃,当即就拍着桌子说道:“乌尔多,你的眼睛老实点!” 名为乌尔多的光头眼睛却只是轻轻瞥过铿多,“呜哇里部落此次又是你这个废物出来争夺勇士王?” 铿多闻言,登时气得脸都涨红起来,猛地站起身就要动手。 波娃脸色难看地拉住他,“铿多,不要和他计较。” 乌尔多的身上,有着超过铿多的气势。 我没有说话。 还有另外几股人则是带着幸灾乐祸的模样看着。 乌尔多此举明显是来试探呜哇里部落的实力。 这时,气冲冲坐下的铿多竟然是说:“乌尔多你不要得意,我们庄严勇士王定然会在此届大典打败你。” 这个笨蛋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 他竟然这么快就将我的存在给说出来了。 “庄严勇士王?” 乌尔多和另外几股人的脸色果然都有些变化,而后眼神在我和殆森的脸上扫过。 我们这桌就坐着我、铿多、波娃和殆森。 只是,我和殆森看起来都不像太强的样子。 乌尔多应该认识殆森,眼神掠过他,有些惊疑地打量我几眼,眼中疑惑神色却是更甚。 我容貌太年轻,不像是能够成为勇士王的样子。在场的这些强者中,几乎全是中年人模样,只有少数那么几个年岁稍小些。 我瞧乌尔多两眼,闷头喝酒。 这显然让得他有些拿捏不准我的深浅。 然后,便只听得他忽然笑道:“哈哈,什么时候波娃首领出行时也喜欢带着面首了。瞧你这个面首,长得倒是俊俏,可小胳膊小腿的,怕是不能满足波娃首领你吧?若是波娃首领需要,倒不如找我乌尔多,我保证将你伺候舒服了,怎么样?” 他讲的话太难听,别说是铿多,连波娃都气青了脸。她是呜哇里部落首领,何时被人这么调戏过? 只是乌尔多的眼睛却是始终盯着我。 他这是想试探我呢,他以为,我要是庄严的话,肯定会忍不住出声反驳他。 但是我就不想如他的愿,是以我仍然只是静静喝酒,什么也没说。这副模样,无疑显得有些狼狈。 铿多看向我,又要说话,被我在桌子下面踢了脚。 我给他和波娃、殆森传音,“没必要暴露我的身份。” 他们一愣,随即左瞧右瞧,我又道:“别看了,是我。我这是用一种技巧在和你们说话。” 波娃聪明得多,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恢复正常。 铿多那傻货却是用极为惊讶和不解的眼神看我,不过,这也只是让得乌尔多更为疑惑而已。 见我没有说话,他到底还是觉得我不是铿多嘴里说的庄严。沉默几秒后,他嗤笑道:“铿多,你说的庄严勇士王在哪里呢?莫非是只宿头乌龟,不敢来这里见我们不成?” 其余几股势力也是嗤笑出声来。 铿多恨恨地扫过他们,还好没有再傻乎乎地将我的身份给说出来,气冲冲地灌了一杯酒下肚。 “怕莫不是捏造出来想吓唬人的吧?” 乌尔多更是肆无忌惮,狂笑着,再也不将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波娃冷着脸放下酒杯,带着我们往楼上走去。 这过程中,免不得又要被乌尔多这个光头调戏几眼,并且用那赤裸裸的眼神亵渎,但波娃没有发作。 她的确长得极为漂亮,我敢保证,不止乌尔多,这客栈里大多数男人都在意淫她这个尤物。 如果不是她有呜哇里部落首领这个身份,被这些男人抢走,都不稀奇。 到楼上的房间里,铿多这个傻大个对我的传音入密更感兴趣,匆匆问我:“庄严勇士王,怎么你的声音可以直接在我的脑袋里面响起来的?” 波娃轻轻瞪他,“绝技岂是轻易能够传授你的?” 铿多修为要强过波娃,在她面前却是老老实实。 见得他缩脖子安静下来,波娃带着疑惑问我:“庄严勇士王,怎么不让我们暴露你的身份?” “现在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无疑只会让他们更清楚我的底细而已。”我笑道:“等到勇士王大典的时候,我好好教训他们,他们自然就知晓我是谁了。” “对了。” 我顿了顿,“首领你不是说有数十个部落,怎的这客栈里才看到这点人?” 波娃道:“他们有的路途遥远,应该是还未赶到呢!” 我轻轻点头,“到时候实力最强的那些部落的勇士王,首领你可要指给我看看。” 沙城的存在,无疑就是让各部族互相打探实力的。我若是不探点底出来,岂不是白忙活? 1125.勇士王大典 没过两天,这个取名为沙城的城池便很快热闹哄哄起来。 数十个部落的首领来到这里,自然也会引来不少想要引起他们青睐的独行侠前来,还有自认为姿色不错的美女之类。 波娃开始带着我、铿多到街上去晃悠。 这是习俗。 说得不好听些,就是是驴子是马,都拉出来遛遛。这是乌森坦王邦下辖的这些部落不成文的规矩。 来到沙城,是强是弱,都得让别人看到点迹象。 呜哇里部落有数届没有进过前二十,在六十多个部落中,只能算是中游水准。 那个乌尔多所在的地丁部落要强些,他是首领,也是地丁部落的勇士王,在上届勇士王大殿上得到第十四名,算是极为不错。距离前十也只有那么丁点距离了。那时候他是王级五层的修为,不知道现在如何。 一个人一辈子只允许参加三次勇士王大典,波娃说,这已经是乌尔多最后一次机会了。 他绝对是冲着前十来的。 至于铿多,他也是第三次。不过以他的实力,显然前十是无缘了。 我们在大街上溜达的时候,我时刻施展着望气术。遇到强悍的部落,波娃也会悄悄指给我看。 的确有强者。 虽然没有见到王级七层的人存在,但是王级六层却是不少,我看到足足十多个。 而且,这其中有些人,并没有被波娃注意到。显然,有些部族中存在黑马,就像呜哇里部落有我这样。 等到几天下来,我对此届勇士王大典的竞争对手,心中大致有个估计了。 拼第一兴许为难,但前十,我应该还是能够搏到的。 况且我也不需要第一。 我只要能进前十,可以够到乌森坦王邦的最高级天赐坑中修行就行。 一个个部落逐渐离开。 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大家互相嘲讽,但真正动手的却没有几家,显然都打定主意不想让别人试探出深浅。 到时候在乌森坦都城输,也比在这沙城里被人狠揍要面上好看得多。 波娃也带着我们离开。 路上各部落泾渭分明,谁也没去搭理谁。几乎每个部落都带着禁卫军团随性。 又过十余天,终于到乌森坦王邦的都城。 这是座极为雄伟的城池,依着峭壁建立,整体都是以黑色的岩石堆砌而成,显得格外的庄重肃穆,给人以极强的压迫感。 数十个部落的禁卫军团全部留在城外,不许入城。 我们这些各部落的首领或勇士王则是被都城的侍卫带到里面去。 看得出来,这些部落在乌森坦王邦中并没有太高的地位。我想起古时候那些割据一方的王侯们,这些部落首领在乌森坦王邦显然没有那么高的地位。他们需要仰仗乌森坦王邦的必须生存。 要不然,乌森坦王邦也不会仅仅只派个王级六层的侍卫头头出来接待我们这些人。 而这些部落的首领们,赫然全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我们被带到都城的王宫里,然后各自被安排住所之后,便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再没有人搭理我们。 过去两天,才又有侍卫过来叫我们,带领我们这些人去觐见乌森坦王邦的什么狗扑少王主。 我们连见到王主的资格都没有。可想而知,要见到那些王主得是有多难。 我估摸着,在我没有成为王级八层或是九层强者前,怕是都不够格见到那传说中的王主和帝主。 乌森坦王邦的少王主也是中年人模样,棱角分明,长得颇帅。 他浑身金贵的兽皮,霸气的同时也不乏贵气。 在大殿中,我们这些部落的首领还有勇士王们都将手放在胸前,向他行礼。 还好,在乌森坦王邦,除去奴隶和下等人外,并不需要向人行下跪礼。 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给别人下跪。 少王主见我们的过程显得很乏味,满是按照形式走的枯燥。我听他说官面上的话,只是昏昏欲睡。 从头到尾,我也就听进去那句,过五天便开始勇士王大典。每个部落,可派遣两名勇士参与大典,竞争乌森坦王邦勇士王的称号。 以前两届,呜哇里部落都是铿多和波娃出战。如今,自然是我代替波娃出战。 其实这些部落中也还要强者,但现在有很多都在乌森坦王邦的天赐坑中修行。其中不少,更是被乌森坦王邦收买,成为王邦的人。 波娃说呜哇里部落以前也有这样的强者,虽然后来对呜哇里部落颇为关照,但说到底,不再是属于呜哇里部落的人。怪只怪呜哇里部落这个庙太小,容不下那样的强者。 我感觉波娃心里很清楚,她知道我不会在呜哇里部落留太久。 在她心里,我应该是那种执着追求实力的人。而现在,我的确如此。 离开大殿再回到住所后,我没有到处去走动,虽然仅剩下五天时间,但仍用来修行。 终于,勇士王大典开始的日子到了。 这对于乌森坦王邦的豪贵们来说兴许不算什么,但对于王邦内的民众们来说却是盛事。 我们将要在都城的正中央广场上进行争斗。 以往都是这样,总是会被围得水泄不通,有都城的,和来自于各地的民众前来观赏,也有想寻找如意郎君的小姐,或是想招纳强者的豪门大阀。 虽然在乌森坦王邦眼中我们算不得什么,但王级六层能够媲美亚圣,又会差到哪里去? 在平民们眼中,我们当然已经是顶天的人物。 比赛以抽签的方式进行,主持的人就是乌森坦王邦的少王主。 他的实力很不错,估摸着应该已经是王级八层的实力,气血之力比我还要旺盛许多许多。 这样的强者若是在仙界,除去那传说中肉身成圣的无敌肉身体质外,应该再没有体修能够匹敌。 我的肉身就不比仙界的体修差,可在这里,却根本算不得什么。 总共六十四个部落,一百二十八个参赛者。那些实力最弱的部落,也凑齐了两个参赛的强者。 这是盛事,就像是我们华国过年似的,自然不可能一天时间就捣鼓完。 整个广场上只有两个擂台。也就是说,同时最多只能举行两场比赛。 铿多比较倒霉,第一场就要上。而且,还输了。 这让得就坐在高台上我旁边的波娃当即就忍不住轻轻叹息起来。 随即她偏头看向我,眼神中满是希翼。 铿多第一场就遇到王级六层的家伙,败了,也就是等于呜哇里部落和前三十二名无缘了。 这个成绩比以往还要差。 当然,这是不将我算在内的情况。 那个叫乌尔多的光头向这边瞥来,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对着波娃点点头,继续看向擂台上。 还有个擂台没有分出胜负来。 这个星球的修士都不用武器,只是以拳脚对轰。他们对自己的肉身有极强自信,认为武器只会拖累自己的肉身。 一双铁拳才是最强的。 从观赏性来说,他们的斗争自然远远不如仙界修士们争斗时那么声势浩荡,那么光彩夺目。 便是这些媲美亚圣的王级六层强者交手,也只是飞沙走石。在擂台上,并没能造成太大的响动。 两座擂台都是以测力石堆砌而成的,极为坚固。 当这个擂台也终于分出胜负时,立刻有雄壮的士兵搬着测力石砖去将那些损坏的地方填补起来。 紧接着便是第二轮参赛者上场。 他们都修炼有自己的体技,若论肉身搏杀,真是能甩仙界修士无数条街去。 索性我向来肉身还不错,也擅长锻炼自己的肉身搏杀实力,是以,心中倒也还有些底气。 到第十四轮,轮到我上场。 1126.对战乌尔多 我的运气要比铿多好得多。他王级五层遇到六层对手,而我王级六层,却是遇到五层对手。 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我就将我的这个对手打得主动认输。 波娃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些笑脸来。 虽然我这场搏杀并不出彩,没有吸引人眼球的地方,但我们呜哇里部落还是进入前三十二了。 我向着点点头,示意她安心。 我刚刚当然没有拼尽全力。对付五层对手,我就将全身解数都使出来的话,那我就是个傻子了。 藏拙才是王道。 一百二十八人,到日落时分才决出前六十四强。 擂台周遭整个广场上都是人山人海,时不时有如潮的喝彩声响起。 乌森坦王邦足足动用数百名禁卫才堪堪维持住现场的秩序。 我们这些人又由禁卫领着回到王宫里去。 有的部落参赛强者不幸陨落,让得他们的人面容惨淡。铿多其实运气也不算太差,他被干脆利落的打败,说起来总比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然后拼死的下场要好些,起码这样还活着。 而且,败在王级六层的强者手下也不是什么丑事。别人说起,也只会说他运气差而已。 到第二天,我们再度被侍卫带到中央广场去。 勇士王大典为期三天,今天会决出前十六。到明天,便会决出勇士王的归属。 我早已经用望气术将全部的参赛选手都打量一遍,并没有王级七层的存在。那样的强者多数已经对这样的勇士王大典没有兴趣,而且,也很少有部落能够培养得出来。偶有那样天才绝艳的,也估计被乌森坦王邦给挖走了。 乌森坦王邦绝不会允许下面的部落中出现极强者,能够威胁到王邦地位的存在的。 它必须维持自己的统治。 我的运气真是不错,这场竟然又是遇到个才王级五层的选手。 只是他比上轮那个要强悍不少,我颇费了些周折才将他打下台去。 乌尔多原本看向我的眼神已经有些顾忌,但现在,却又重新恢复那种对我的鄙视。 或许我不是小白脸,而是勇士王,这出乎他的意料。但我现在表现出来的实力,显然不值得他忌惮。 约莫下午两点多时光,紧接着进行第三轮比试。 乌森坦王邦有御医在这里,为受伤的参赛者疗伤。 他们疗伤的方法和仙界的区别很大,类似于巫法,恢复肉身创伤极快。伤口往往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连我都弄不清楚这些医生到底是用的什么方式,但显然并非是体修的手段。 一个文明繁衍无数年,总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东西。 我也没有去深究。 三十二名参赛者角逐前十六名。 或许是上天打定主意要给我个藏拙的机会,这轮我竟然还是遇到的王级五层选手。 整个参赛的一百二十八名选手中,有二十二个王级六层强者。我三轮下来,一个都没遇到,这运气当然算是极为不错了。 当我将这个王级五层的强者也打败,走回到高台上时,波娃脸上的喜意已是遮掩不住。 这回呜哇里部落挺进前十六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相较前面几届,已经算是极好的成绩。 我这匹连胜三个王级五层的黑马,也还是引得一些人向我注意过来。 他们或许没法看透我的真正实力,但傻子都知道,能打败三个王级五层选手,我的实力不会差到哪里去。 乌尔多那个光头也挺近前十六了,从擂台上下来时,特意从我面前走过去,低声道:“现在剩下的人都已经是王级六层强者,看你下一轮还如何取得胜利。” 我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他一眼,连话都没有说。 等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轻声问波娃道:“首领,这个乌尔多怎么对我们呜哇里部落这么大的成见?” 波娃脸色有些古怪道:“他曾经追求过我,我没有答应。” “原来是这样。”我说。 波娃又道:“他到现在还不死心,不想看到我们呜哇里部落出现强者,因为那样他更加没有机会。” 我点点头,奇怪道:“你作为首领,也能够出嫁给其余部族的人吗?” 她竟然反而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我,“不过是生孩子而已,和我是不是首领有什么关系吗?” 我瞠目结舌,“你……你们成亲就只是为生孩子吗?” 波娃理所当然道:“只有强者和强者结合,才能生育出来最有天赋的后代。” 我瞬间有些明悟。 在这个星球,对体质看得比仙界还要重要。因为,很多体质对肉身的增幅实在是太大了。 我利用金鳞花而得到的金晶体,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寻常修士,哪怕修体再勤奋,也不会有我这般快的进境。而且,我的潜能也远非他们能比。 又过去一天。 到得要决出勇士王的这天,广场更是人群如蚁,已经用密密麻麻都不能够形容,完全是摩肩擦踵。 据说已经有大家族开始和这次比赛中展现出不错实力的选手偷偷联系了,当然,是那些已经被淘汰出去的。真正能够进入到前十六的强者,自然不可能那般容易被拉拢。都是亚圣级的存在,又有几个大家族有底气能够请动这样的强者回去? 亚圣可远远不是天尊能够相提并论的。 前十六的强者仍然是抽签,但并没有轮空这个说法。 十六个人按抽到的签的号码分为一到十六号,每个选手有三次挑战机会。若是你战胜对手,即可得到对方手中的号码。也就是说,不论我抽到的号码是多少号,等到所有人三轮挑战机会都用尽时,我手中那个号码是多少号,我的名次就是多少。 才刚刚抽好签,少王主说比赛开始,乌尔多那个扑街就要挑战我。 这个混蛋,竟然宁愿浪费一次挑战机会,也就给我的下马威。 他是九号,而我是六号。说起来,他挑战我根本没有太大的意义。 剩下的选手中,唯独我的实力没有表现出来到达王级六层。其余的,都已早早露出迹象。 看着乌尔多脸带狰狞笑意地看向我,我也向他回了个笑容,很温和的微笑。 这个扑街,我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瞧瞧,那真是枉费他这般对我上心了。 我率先站起身来,向着擂台上走去。 乌尔多在后头悠哉悠哉地跟了上来。 到得擂台上,他指着我道:“小子,你不是我的对手。乖乖认输,免得受伤哭爹喊娘啊……” 他的话,引得下面不少民众哄笑起来。 我只是微微摇头,“就你这样的角色,还不至于让我认输,你还远远不够资格。” 要是我认输,那肯定比挨他顿打还要丢脸。 在这个全民崇尚肉身厮杀的星球,没有胆色,是最受人鄙视的。 下面那些人,怕是宁愿看到我被打死,也不愿意看到我认输。若是我认输,她们估计能把内裤都取下来砸向我。 我的话,让得台下有欢呼声想起来。 看热闹的最不怕事。 他们当然想看到我和乌尔多正面刚起。 只是乌尔多的脸色可就难看许多了,脸上那只蝎子显得特别狰狞,“你区区王级五层的实力就试图和我搏斗,你这是找死。” 我说:“那也得你有杀死我的本事才行。” 我的态度让他发怒,当即双腿猛蹬在擂台上,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向我闪掠过来。 撇开别的不谈,单说实力,他的确不错,是实打实的王级六层。 若不是我突然出现在呜哇里部落,呜哇里部落无人能够和他匹敌。 1127.禁术 踏步间,乌尔多的双脚竟是在这以测力石砌成的擂台上踏出一个个脚印来。 光这一点,王级五层的强者就做不到。 乌尔多的确有本钱瞧不起呜哇里部落。 我看着他的身形向我闪掠而来,却是没有动弹。太极最擅长的不止以柔克刚,还有以静制动。 刚到我近前,他双手便是一记炮捶向我砸来。 拳头未到,空气中已是发出刺耳的爆炸声,拳风呼啸。 乌尔多显然擅长刚猛型的打法。 我双手呈太极,在他的拳头堪堪贴到我身上时,攀附上他的手腕,而后顺势而导,身子微微右倾,避让开去。 他整个人从我旁边冲过去,但左手手臂却还被我双手缠着。 我脚下一勾,勾住他的左脚脚踝。 这让得乌尔多瞬间失去平衡,往前摔去。 我松开他的手。 他差点扑倒在地上,幸得反应快,才用右手猛地将自己给撑起来。 擂台上出现清晰的手掌印。 他站起身,脸色难看得厉害,简直能滴出水来。 以我们两人的实力,刚刚这交锋自然只是眨眼间的事,但他差点跌倒,还是被人瞧个清楚。 台下响起嘘声。 乌尔多愤怒地咆哮,这嘘声几乎让他恼羞成怒,再度向着我冲过来。 还未到我面前,他整个人已是猛地冲天而起,而后落下,双腿势大力沉地连番向我踢来。 我只是避让。 等到他力道用尽,将要落地时,我才猛然出手,将他的右脚脚踝抓住,并且向外甩去。 我并不急着打败他,想落落他的面子。 以我太极意境的超强感应力,便是再来两个乌尔多联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力量强、体质强,并非就能主宰绝对的胜负。 这回乌尔多没能够再撑起自己,实实在在地摔落到地上,发出砰的闷响声。 人群没有再笑话乌尔多,而是用极为惊讶的眼神看向我。 谁都看得出来乌尔多并不是废物,我现在的实力,显然太过出乎他们的意料。 怕是有无数人在想,这他娘的这家伙未必只是王级五层? 连乌尔多自己都拿捏不准我的实力。 我刚刚并未爆发太大的力量。 他没有受伤,瞬间站起来,眼神很是凝重,“你到底是什么实力?” 我答道:“和你差不多。” 他又问道:“你使的什么体技?” 我忍不住笑,“你又不是我崽子,我凭什么全都告诉你?” 莫说乌尔多,连周遭人群都因为我这句话而怔住。 最后,高台上的波娃率先娇笑出声来,笑容明媚,眼睛都完成了月牙儿。 这下便炸开锅了,无数人哄笑起来。 这些乌森坦王邦的民众们显然没有太多的幽默感,笑点颇低。 乌尔多没有笑,一张脸涨成了猴屁股。 他怎么说也是地丁部落的首领,在乌森坦王邦都城不算什么,但在地丁部落却是一言九鼎的存在,何时被人这般取笑过? 王级六层有王级六层强者的尊严。 “啊……” 乌尔多手臂上的肌肉瞬间鼓起,又向着我杀来。 “疯子!竟然动用禁术!” 禁术! 我施展望气术,只看到乌尔多的气血之力在这瞬间要比之前旺盛不少。 这个星球的禁术像极了仙界的秘法,能够短时间内激发体内潜能,但是,却往往会有后遗症。 乌尔多连禁术都施展出来,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眨眼间他便到我面前。 我双手挡住他的拳头,只感觉有股极沉的力道作用在我手上,竟是让得我的手臂阵痛。 这个家伙的力道瞬间提升怕是足足有五六成之多。 饶是我对太极意境再有信心,这个时候也感觉到有些压力。 力量不能决定胜负,技巧也同样不行。现在乌尔多的力量优势已经能够弥补他在技巧上的劣势。 我往后连退几步,心里想着,不适宜在这个时候硬拼,拖延时间才是王道。 禁术定然都有时间限制。 但乌尔多显然不想给我这个机会。 我刚退,他的攻势便如同潮水般接连不断向我袭来,而且招招势大力沉,来势迅猛。 我以太极之道的精妙抵挡他的攻势,却也只能不断往后退却,脚后跟在擂台上留下一个个约莫有半指深的印记。 台下的观众们都秉住呼吸,在这刻没有谁大声喊叫。因为我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都会落败的样子。 在这种看似要分出胜负的关头,他们显得比我还要紧张。 而我想,此时此刻最为紧张的,应该是高台上的波娃和铿多无疑。 虽然我落败也并不代表就无缘前十,但首场就被挑下台去,显然并不是什么好兆头,谁都会将我当成软柿子捏。 可惜的是,我并没有禁术。我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波娃也没传授给我。 擒龙术是体技,而并非禁术。 很快,我被逼退到擂台边缘去。 乌尔多双眼微微泛红,血丝密布,如同发狂的野兽般,仍是不断的以拳脚向我袭来。 他现在的样子,倒是和进入发狂状态的大葫芦颇有几分相似。 我不再往后退,竭尽全力用太极以柔克刚的技巧挡住他如潮的攻势。脚下的测力石寸寸碎裂。 这是我顺势运到脚下去的力道。 可惜不能用内气,不然我眨眼间就能够将这个家伙给拍飞出去。 我凝着眉毛,心里还真有几分憋气。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几分钟过去。 我被他连番的攻势震出内伤,嘴角有血丝溢出来。 不过,乌尔多也终是逐渐露出颓势。 他的体质快要承受不住这种禁术的冲击了,刚刚这段时间里,他都是超负荷在透支自己的肉身。 我突然爆喝道:“乌尔多,到此为止吧!” 这家伙强行撑到现在,若是再撑下去,兴许会留下无法愈合的暗伤都说不定。就像是橡胶似的,虽然摁下去会在弹上来,但真的受到超负荷的力量时,仍是会留下痕迹。 到乌尔多这种层次,若是留下暗伤,那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有寸进。 我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若是光为勇士大典,我真觉得他没有这种必要。 但是这家伙,却并不领我的情。 他大声嘶吼道:“去死!” 我眉头不禁微微皱起来。 他招招都是杀招,不留一线,现在我让他罢手,他还不知好歹。这人,受点教训也好。 我接连避让他的招式。 又过数十秒,他的七窍中都有鲜血流淌出来,很是吓人。 他还想再坚持,但力道却仍是越来越小。 我逮着机会反守为攻,一记贴山靠撞到他的怀里,然后在他倒飞出去的瞬间,脚下跟上去,又是接连几掌拍在他的胸口上。 他猛然几口血喷吐出来,倒飞到高高的擂台下去。 人群好不容易挤开片空地,他摔落到地上,瞪眼看着擂台上的我,“你……” 话没说完,就因为肉身承受力到达极限而晕厥过去。 高台上地丁部落的另外一个参赛选手慌忙掠下来,脸色难看地将乌尔多扛到医生那里去。 临走前,他还恨恨地盯了我眼。 我没有放在心上。 若非乌尔多不知好歹,也不至于落到这样的下场。 我已经算是特别手下留情了,要不然,以他刚刚非要杀我不可的架势,我杀他都不过分。 眼神在台下的观众们身上扫过,我掠回到高台上去。 等我坐下,台下才响起如潮的呼喊声。 我和乌尔多的这场比斗无疑算得上是极为精彩了。 波娃就坐在我的旁边,满脸遮掩不住的笑容,话语里都带着兴奋,“我看以后乌尔多还如何在我们呜哇里部落面前耀武扬威。” 她看向我的眼神中隐隐有着感激,说完又说:“多谢你没有杀他。” “嗯?” 我有些奇怪。 波娃解释道:“要是你杀了他,那地丁部落肯定会找我们呜哇里部落的麻烦。” 我登时还真有些惭愧,刚刚,我可没有想到呜哇里部落,我只是不想地丁部落找我麻烦而已。我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星球,只是静静修行和寻找离开的方法,并不想招惹任何麻烦。 当然,这种心里话我自然不会对波娃说。 她感激我,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坏处。 擂台赛继续。 乌尔多动用禁术,伤到根本,这种伤医生都棘手,显然是无法再继续参加勇士王大典了。 我仍然保住六号的牌子。 而且,我打败乌尔多,也让得其余参赛者对我忌惮起来。这从他们的眼神里就看得出来,我估计我可以清闲一阵子。 果然,接下来的十三场,都没有选择我作为对手。 众人手里的号牌换得很快。 一号牌到了一个颇为高瘦的家伙手里。 他的身体素质极强,很抗揍,而且速度极快。之前他在台上打斗时,我看到他的对手接连两掌拍在他的胸膛上,但却并没有对这个家伙造成什么创伤。 他估计是用什么特殊方法修炼过自己的肉身。寻常王级六层,不会有他这么抗揍。 我自忖,便是以我金晶体的抗击打能力,估摸也就和他在伯仲之间。 到第十五场,我手中的六号牌到底还是被人盯上了。 这个家伙三次机会只剩下最后一次,显然想搏一搏。如果打败我,他兴许可以保持住第六名到最后。 1128.勇士王大典落幕 我看这家伙打过两场,虽然在这些参赛这里面不算强,但显然比乌尔多要强些。 乌尔多上届垫底,这届同样是垫底的存在,也就只有胆量在呜哇里这样的弱势部落面前装装逼。 这个要挑战我的家伙可能是看我胜乌尔多都胜得牵强,才挑中我。去 和乌尔多的打斗,无疑已经暴露了我的些许底气。 寻常状态下的乌尔多不是我的对手,但施展禁术的他,却能够压着我打。 我看向这个挑战我的家伙,心里忽然想,他该不会也想用禁术对付我吧? 说不准还真有这个可能。因为他现在拿着第十四的号牌,不搏一搏,和前十就没有丁点关系了。 在我思量的时候,这个家伙已经一跳,到台上去。 我跟着蹿到台上取。 不管他是什么打法,我似乎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果他真要用禁术来拼,我也只能豁出去用全力,甚至偷偷用内气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我必须要进前十,因为只有前十才能够到乌森坦王邦的天赐坑中修行。 想到这里,我突然在想。我内气在体内悄悄运行,他们应该看不出来吧? 就算看出来,我解释成禁术不就行了? 这让得我有些心花怒放起来,终于找到对付这些家伙用禁术的法子。 而这时候,我眼前的这个家伙已经向我攻来。 他的身形属于比较精瘦那种,但是这却并不妨碍他的肉身实力极为强大。 我和他对数十招,心里暗暗吃惊。光从力量上来说,这个家伙应该还要强过我一线。 呜哇里部落天赐坑的地心引力有限,无法再淬炼我,只能让我达到这种层次。 不过他的速度自然是不如我的。 我施展太极,不到百招,便将他耍得团团转。 这个家伙的实力比之乌尔多也强得有限,从真实实力上来说,他都不会是我的对手。 我本以为这个家伙会要选择孤注一掷的使用禁术,可没曾想,数百招后,他被我打得爬不起来,被人抬下去,就此作罢。 我感受得到他眼中的不甘心,但并没有怨恨。 这个家伙显然要比乌尔多爽落得多。 他向我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勇士,台下群众们也都看在眼中,为他喝彩。 我坐回到高台上。 波娃纤细修长的手指头互相纠缠着,显然此时内心激动得很。 我展现出来的实力越强,她就对此次呜哇里部落的名次越有信心。 我始终没有主动选择谁来进行挑战,任由他们这些互相知道些根底的家伙你打我,我打你的。 其实这样的擂台赛,并非要打到最后才能分出名次。 毕竟大家的实力都摆在那里,到后面,总会按照实力排出名次来。 打过三十场,拿着一号牌的那个家伙几乎便坐稳第一的位置了,压根没有人敢再向他挑战。因为现在拿着第二、第三号牌的两个家伙都向他挑战过,却被这个家伙干脆利落的打败了。 一号牌的家伙有着接近王级七层的实力。 我自忖,若是不动用内气,也很难是他的对手。 我仍是拿着六号牌,有足足六个人向我挑战过,都败在我的手下。这让得其余人大致认同我排第六的实力。 差不多尘埃落定,没有人再出声要挑战。 少王主笑眯眯地在我们这些人面上扫过,道:“诸位勇士不打算继续挑战了么?” 没有人说话。 波娃轻轻拍我的手,“庄严勇士王,你不打算试着挑战前面的勇士王么?” 我轻声道:“首领,要是名次太靠前的话,反而会给呜哇里部落惹来麻烦哦。” 她微微怔神,随即没有再说话。 呜哇里部落的实力摆在那里,太出风头显然没有什么好处。 少王主等过十余秒,见还是没有人说话,拍拍手,站起身朗声道:“好,那本少王主现在宣布,本届乌森坦王邦的勇士王大典圆满结束。下面,请我们乌森坦王邦的泰坦勇士王来宣布此次的勇士王名次。” 其实不用宣布,大家都能从各自的号牌中看出来名次了。 这显然只是走个过场。 但到最后颁奖的过程时,我还真有些后悔。我应该试试挑战一号牌那个家伙的。 第一名的奖励赫然是本据说品阶极高的体技。 我这个第六名的就要差得多了。 如果我得到那本体技的话,也能够研究研究这个星球的体技。失策啊失策…… 但显然到现在,我也没法再改变什么。 等到大典彻底结束,我们回到王宫。 夜里,乌森坦王邦终于不再冷落我们这些人,在王宫中准备盛宴招待我们。 不过我却知道,这大概是王宫想要拉拢我们这些勇士王而已。毕竟我们这些人里有表现不错的。 果然,宴会中有很多乌森坦王邦中的豪强在席。 波娃甚至都不想参加,因为她知道会有人挖我。而且,总会有不少狂蜂浪蝶缠着她。 但请帖是少王主发的,波娃显然并没有缺席的胆量。 我倒是无所谓,管他有没人拉拢我,我的选择都只可能是拒绝。我打定主意要去天赐坑中修行。 宴席中,果然有人向我示好。我年轻,实力又强,还是很热门的人。 波娃坐在我旁边,脸色冷得很。如果她有那个实力,肯定会把这些大家族的家伙全部给扔出去。 她知道我不会留在呜哇里部落,但看着别人来挖我,还是会不爽。 我婉拒这些人,表露我只想去乌森坦王邦天赐坑中修行的打算。 这让得这些想拉拢我的人稍微有些遗憾,但也算不上太遗憾。 倒是后来,得知我这个想法的少王主主动向我这遥遥举杯示意,饮了杯酒。 我开始有些不解,随即了然。 我到天赐坑中修行,注定要在王邦呆段时间,到时候他们想要拉拢我还不是轻而易举? 宴会结束,回到居所时,波娃还是气呼呼的。 我知道她这样,多少有点在作戏给我看的成份。她当然不想我留在乌森坦王邦,我这样的实力,若是跟她回去呜哇里部落,能够让得呜哇里部落在诸多部落中的地位瞬间提升不少,毕竟拥有王级六层强者的部落就那么十来个。 但我什么都没有说。 到最后准备各自回房休息时,波娃终究还是忍不住,问我:“庄严勇士王,你真的一定要去天赐坑中修行吗?” 她的眼中流露出渴望的神色来。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多少见过些世面,只怕真会被波娃此时的神情给打动。 这样娇滴滴的姑娘请求你留下来,几个人能忍受得住? 饶是我,心跳也有忽然加快的感觉。 但我想到琉璃师娘她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便有一种无比急促的急切感涌上心头来。 这让我恨不得立刻就去天赐坑中修行就好。 肯定地对波娃点点头,我说道:“我必须去。” 她深深看着我。 我和她对视。 几秒后,她终于还是放弃,眼中满是失望,失落道:“那好吧……你……早些休息。” 这个星球的修士除去在天赐坑中修行,平时在外面,夜晚还是会睡觉的,不像仙界的修士,睡觉通常用盘膝打坐来代替。 我点点头,走进自己的房间。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天夜里,我房间里竟然会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波娃。 她刚刚打开我的房门我就察觉到,睁开眼睛,看到月光下她皎洁完美的脸蛋,有些愣。 她缓缓向我走来,到我面前,竟是问我:“庄严,你觉得我美不美?” 这瞬间我真有些傻眼。 要是我还不知道波娃这是想玩什么,那我就是个傻子了。 只是没想到,为了把我这个“自由人”留在呜哇里部落,她竟然舍得做出这样的牺牲。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道:“首领,庄严决心前往天赐坑,你……” 她眼神有些幽怨,“你以为我只是想阻止你去天赐坑,才来你房间的么?” 这位狂野性感,平时高高在上的女首领忽然在我面前做这副小女儿态,真是太有冲击性。我的心脏很不争气的如同小鹿乱撞。 这是自然反应,我根本空调制不住。 听到她这句话,我疑惑的看着她。 她道:“虽然我是首领,但是就不能够有自己仰慕的英雄么?” 我眨巴眨巴眼睛,“这个……首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如果波娃真仰慕我,那我当然自豪而且欣喜。作为男人,能够有女人喜欢,那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留在呜哇里部落。 我稍稍偏过眼神,不再直视她,又重复道:“首领,我必须要去天赐坑中提升自己的实力。” 波娃道:“你想回去,向你的族人证明你的强大?” 我点点头。 她咬着下嘴唇,“那若是真到那天,你在你族人面前吐气扬眉,你还会再回来呜哇里部落吗?” 我没有说话。 我如果离开这个星球,大概不会再回来。 “波娃明白了……” 波娃满眼失落的看着我,然后转身往我房间外走去,快到门口,她忽然说:“你和我同样孤独,我想驱逐这份孤独,而你,却倔强地想要坚守这份孤独,不让任何人接近你的心灵。” 说完,她走出我的房间。 我愣住。 波娃感觉到了么? 我的确从来没有想过要融入到这个世界。 1129.王级八层 因为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看着波娃离开,我并没有上去追她。她虽然美,但我还不至于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对她有什么感觉。 没过几天,波娃就带着铿多、殆森,和其余部落的那些首领、勇士王们离开乌森坦王宫,回去了。 只有像我这样打算前往天赐坑去的勇士王还留在乌森坦王宫内。 乌森坦的少王主在当晚又设宴招待我们。 波娃她们已经离开,少王主完全肆无忌惮,话语中明显表露想要招揽我们的意思。特别是我及另外两个天赋表现不错的,以我们的年纪和实力,能够入乌森坦王邦的眼,因为很可能能够成长为王级八层的强者。 有个同样是这届黑马的家伙欣然同意,还有个则是拒绝。 我没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我现在只想全心全意修行,在王级八层以前,不想俗事缠身。 乌森坦少王主并没有露出不满之色,反而对我颇为欣赏。他说,强者就应该像我这样,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走得最远。 我稍稍松口气。 要是这个少王主为这个而生我的气,我还真担心会给我惹来什么麻烦。 我说的是心里话,不仅仅不想俗事缠身,甚至压根不想参与这个星球的任何事情,不想在这里留下任何因果。 又过去两天,少王主安排人带我们这些打算前往天赐坑去的勇士王往天赐坑而去。 天赐坑对这个星球的任何势力来说都是重中之重。 呜哇里部落就是围绕着天赐坑而建立的,而乌森坦王邦的王宫,也同样如此。 这个王邦中最为高级的天赐坑,就在王宫的中心,被无数道防线重重防范着。可以说,哪怕是只苍蝇,如果这只苍蝇不是乌森坦王邦的,那它也别想飞进这个王邦的最高级天赐坑中去。 我们在路上,由乌森坦王邦的某位统领带着,光是明哨就看到无数。想来,暗中的暗哨更是不计其数。 如果我们不是有统领带领,怕即便是有王级八层的实力,也未必能闯进来。 我很庆幸自己始终对这个未知的世界保持着敬畏之心,没有肆意妄为。要不然,我肯定被人收拾得很惨。 这个世界,亚圣实力的人比之仙界只多不少。 只是不知道,圣人层次的,这个世界是否还有。 我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王主和帝主,对他们的实力实在不敢妄自揣测。 到天赐坑外围,我们被侍卫拦下,严格的进行登记,而后还派发给我们代表身份的令牌。这样的令牌需要我们滴血认主,便是抢夺别人的,也没法使用。 可以说,乌森坦王邦对这个天赐坑的看重程度,还要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不过,不管如何,我终于得以进入这个王邦中最为高级的天赐坑了。 我们此行选择来天赐坑中修行的,前十名中总共有六个。前三名都在其中。 那个名列榜首的家伙,显然是冲着突破到王级七层来的。 我们这些人多少都攒着股气,想要争抢在别人的前面突破到王级七层去。 我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和他们拼比,但是,想要增强实力的欲望,怕是他们谁都没有我强。 持着令牌到天赐坑内,立刻便能感觉到地心引力比外面要大上不少。 我们这六人不约而同向着天赐坑中心方向跑去。 外围大概适合王级五层左右的修为,于我们而言自然没有丝毫作用。 以我们的速度,并没有多长时间就前行十余里。到这里,我们这些人也稍稍感觉到吃力了。 但我们都还是选择继续往前行,能修行到这种程度的强者,自然明白,只有在极限状态下,进步才最快。 再前行两千里,我们中间有个强者终于撑不住,猛然往地上跪倒下去。 他双手撑在地上,脸被重力拉得极长,眼神中满是不甘。 他虽然名次本来就是最低,但此时最先撑不住,也会觉得没有面子。 我们谁也没有管他,只是继续往前。 不到百米,又有人跪倒下去。 再数十米,轮到我。 我得肉身其实并不算太过出色,能够发挥出强悍实力多得益于太极大道。 此时,我突然跪倒在地上,无疑让得这些家伙都颇为吃惊。我表现出来的实力,实在不像就这种程度的样子。 要说最吃惊的,显然是排名还要在我后头的那个家伙了。他都还没跪倒呢,我倒是撑不住了。 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憋屈的,因为这个结果,我早就想到了。 抬眼看看他们,我竭力盘膝而坐,静静修行。 天地仿佛整个安静下来。 我源泉海中大道之音在轰鸣,肉身中,金晶体的金色线条在不断流转。 大道领悟和肉身都在增强,特别是肉身,增强的速度完全让我满意。 时间如白驹过隙般流逝。 转眼过去几年时间。 我前面那个原本领先我近百米的家伙被我超越过去。 他眼睁睁看着我走过他的旁边,眼眶都几乎瞪出来,就像是当初在呜哇里部落的天赐坑内,铿多被我超越时那样。他们惊讶、不甘,但天赋这种事情,却真的会让人觉得很无力。 再过四年,又一个家伙被我超过。 天赐坑中还有其余的修行者,就在我们不远处,看到我以这样的速度前行,也是惊讶万分。 我让他们的这种惊讶一直保持了下去。 又两年,我再度超越一个家伙。 我肉身增强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感觉金晶体的成长进入爆发期,这段时间,我肉身吸收那些金线的速度远远比以前要快。 但是我心里却仍是越来越急促起来。 在这个星球耽误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琉璃师娘她们现在怎么样。 只希望他们都没有出什么事才好,也不要太快的到宇宙深处去。在那里,连蚩尤师傅他们十多个圣人都被困住,她们若是赶过去,只怕是羊入虎口。但是,以琉璃师娘她们对蚩尤师尊的牵挂,我怕…… 我想要快些离开这里。 这种心情,让得我半分都不敢松懈。 很快便是数十年过去。 连那个之前排名第一的家伙都被我超越,他眼神中满是不甘,但却没有办法。 又过五年,我率先突破到王级七层。 而同时,我的道法境界也终于突破到斩尸境界。 这自然让得我的实力再度大涨,我估摸着,怕是能够和空灵境界的亚圣相媲美。 我距离天赐坑的中心处越来越近。 我肉身实力长进的速度,甚至在这个天赐坑流传开去。 有不少在这个天赐坑修行的家伙还专门跑过来看我这个天赋特别高的家伙,连王级八层的都有。 他出现时,我施展望气术,看到他的气血之力惊人,如同有道虹光罩在头顶。 他特意赶来,却只是冷冷的看了我眼,然后又转身离去,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又过去足足将近两百年的时间。 我终于再度突破,成就亚圣八级。 我的肉身实力首度接近甚至媲美我的内气实力,达到兴许能匹敌空灵亚圣的实力。 但我的肉身实力还在继续突飞猛进。 金晶体好似是那种越到后面长进反而越快的体质。 我在天赐坑中碰到那个之前去看我的王级八层的家伙。 他看到我,颇为惊讶,从前面走回来,到我面前,“你突破到王级八层了?” 我点点头。 他的眼中都流露出极为惊讶之色来,而后道:“我乃是乌森坦王邦王主的同胞弟弟,你是王邦中哪个家族的人?” 乌森坦王主的弟弟?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我心里忽然想到,或许可以通过他和王主搭上勾。 1130.再征服 于是我老老实实答道:“我来自呜哇里部落。” 他登时更为惊讶,“呜哇里部落何时出现你这样的强者了?我怎的以前从未见过你?” 我对他说道:“我加入呜哇里部落的时间并不长,以前……唉,不说也罢。” 这个家伙见我这副表情,瞬间露出了然之色来,“被部族给驱逐了?” 我故作叹息道:“已经驱逐很多年了,我还未成为将级强者前就已经被驱逐。过了很多年自由人的生活。” “哦?” 他眸光未动,“这么年轻就被驱逐出部族了?” 我点头,苦笑道:“当时年轻气盛,得罪了部族一位长老的孙子。” “那你就没有想过回去报仇?” 他虽然说话语气平和,但显然有试探我的意思在里面。 我直视着他,笑道:“时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们都已经陨落了。我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报仇?” 他微微愣了会,随即点头,“这倒也是,以你现在的实力,和那些蝼蚁计较,是自降身份。”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他又瞧瞧我,道:“你的天赋不错,看你能否赶在我离开这个天赐坑之前追上我的步伐。” 说罢,他便转身又往更深处走去。 现在我的肉身的确还及不上他。 等他走出数十米,我喊道:“喂,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他回头道:“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等你接近我千米内,才有资格得知我的名字。” 然后他就这样离开。 我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容来。 这个人,有点意思。 随即我便盘膝坐在地上开始修行起来。 算起来,从我在地球上踏入修行路开始,都从未这么长时间的专注于修行过。 时间仍旧在流逝。 从未有人追上我的脚步,只有我超越别人的份。金晶体在这里实在是如鱼得水。 我虽然总总是跪在地上,但却每隔那么段时间就会站起来往前走几步。要是寻常修士,可能数年也未必能进一步。 只是,到达八层以后,即便是我,也感觉到在淬炼肉身的道路上举步维艰。 百尺竿头,想要再进一步,实在是太难了。 又过去足足四百多年。 沧海桑田,现在我根本不敢去想仙界是什么模样,琉璃师娘她们又是什么情况。 或许对于有的修士来说,数百年并不算长,但对于我来说,却是漫长得很。 只是,我在阵法之道上的造诣还浅薄得很,根本无法布置空间大阵。 最主要的是,我现在连自己在哪,离仙界多远都不知道。 应该很远吧,要不然鸦爷和鹤爷怎么不见来救我? 在两百年前,我就接近乌森坦王邦王主的弟弟千米之内,得以知道他的名字——蒙托。 和蒙烈同姓,这让我感觉有些亲切。或许是因为蒙家村的原因,我始终觉得姓蒙的都不错。 而现在,我和蒙托并驾齐驱。 以前他在我面前还有些居高临下的样子,现在算是完全没有了。 此时此刻,这个家伙就在苦哈哈地看着我,“你的天赋真是变态啊!” 显然他并没有预料到,我会在短短两百年时间内追进他千米范围,而后又两百年,就能和他并肩。 他之前的实力要强过我不少。 对于这种夸赞,我心里还是受用的,只是嘴上当然也不好说“那当然”。 低调谦虚才是王道嘛! 他又道:“你可知道我前进这千米,用了多少年?” 我眼中露出微微感兴趣的神色。 他也没卖关子,竖起两根手指头,道:“足足一千二百年,可你这个家伙……” 他似乎越想越想不通,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又摇头叹息起来。 我颇为吃惊。 他能够达到王级八层,天赋自然不差,只是没想,他前行这千米,竟然就足足耗去了一千二百年的时间。金晶体的变态,还要在我自己的估计之上。 而这时,蒙托又道:“再往前行百米,就到达这天赐坑的最中心处了。” 我微微一怔,随即惊喜,“是不是到那里就意味着能够突破到王级九层?” 他却是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我,“我现在算是相信你很早就被提出部族然后在外流荡了,竟然连这都不知道。普天之下,能够让人突破到王级九层的天赐坑,也只在两座帝都中才有。其余哪怕是任何哪个王邦都城,都是没有的。” 帝都么? 帝国的都城。 我不禁皱起眉头来,“如果我想突破到王级九层,那必须得去帝都了?” 他用更加异样的眼神看我,“你这些年来都是躲在天赐坑中修行吗?帝都的天赐坑对任何哪个征服王邦天赐坑的强者都是开放的,你不知道吗?” 我看着他,“只要我征服这个天赐坑,就可以自由去帝都的天赐坑中修行?” “当然。” 蒙托点点头,“只是你别以为突破到王级九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不然,这个世上的王主就不会仅仅只有那么寥寥十四个了。” 我又惊讶,“王主真的仅仅只有十四个?” “你以为有多少?” “我以为还会有些隐姓埋名的王主强者。” “你想多了。”蒙托轻笑道:“在最为神秘的那个天赐坑中或许还有些想要突破帝主的王主在修行,但在外界,王主绝对只有十四个,那就是十四个王邦的王主。任何哪个王主诞生,都不可能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的。” 看来,这个星球的王主应该是圣人层次了,要不然,不会如此稀少。 只是……难道这个星球的王主不能永生不死么? 我又问蒙托道:“那以前诞生的王主们呢?” 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以前从来没有帝主和王主诞生过。 他深深看着我两眼,道:“这个问题,寻常人还真的无法回答你。根据传言,以前的那些王主、帝主们都因为寿元耗尽而陨落,但实际上不是。我哥哥跟我说,那些王主和帝主去追逐更为广阔的天地了。” 我诧异道:“更广阔的天地?” 蒙托指着头顶灰蒙蒙的天空,高深莫测道:“我若说这天外还有天,你可信?” 我差点忍不住笑。 我就是从别的星球来的,他竟然问我信不信这天外还有天。 同时我心里也是激动万分。 以前有这个星球的王主和帝主离开,那就说明,这个星球定然有离开这里的途径。 我不会被困在这里,只要到达王主层次,肯定能够离去。 当即,我对着蒙托点点头道:“我信!而且,我也想去那天外天看看!” 说着我勉励盘膝坐在地上,修行起来。 蒙托见我这样,像是被感染,一时也是斗志高昂,连忙修行起来。 虽然被我以极为强劲的势头迅速追平,但我想,他心里应该还是想着在我之前彻底征服这个天赐坑的。 但是,最终等待他的却还是挫败。 在百年后,这个家伙便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超越他,并且将他甩得越来越远,满脸苦笑。 再过去四十七年,我站在这个天赐坑的最中心处。 又三十九年,我能够在这个天赐坑到处奔跑,算是彻底征服这座天赐坑。 我回到蒙托的旁边。 这么长的时间,就我们俩呆在这座天赐坑的最深处,没有别人到附近来。我们两自然成为不错的朋友。 看着他仍旧苦哈哈的双手撑在地上,满脸受打击的表情,我笑道:“能不能带我去帝都?” 他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我,“你现在就准备去帝都啊?” 我疑惑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眼角跳了跳,“你这个家伙真是个修炼疯子。” 说着他往后面退了些许距离,站起身来,“看来我这辈子估计都没有什么希望追上你了。” 我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道:“得了,哪这么多话。你怎么不想想,世界上这么多人,又有多少人的实力能够和你相比呢?非得和我比,你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我这稍微得瑟的表情,自然是赢得他的白眼。 我和蒙托并肩往天赐坑外而去。 路上,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之前和我同时来天赐坑的其中有个家伙。 他算不错,过去数百年,竟然还能坚持在这里修行。这是极为难得做到的事情,毕竟他们不像我,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的牵挂。 看到我和蒙托并肩而行,他的眸子瞪得大大的,像是牛眼睛。 看得出来,他应该知晓蒙托的身份。 我冲他笑笑,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从他不远处走过。 蒙托更是连看都没有看他。 数百年的时间,已经让得他们和我之间的差距变得无比巨大。 他们连王级八层都还远远不到,甚至可能有的连王级七层都还没有突破都说不定,只是我没有再遇到。 离开天赐坑以后,蒙托带着我直接回到他们乌森坦王邦的王宫中,然后驾驭他的战车带着我往帝都而去。 作为王主的弟子,他的战车自然是极为拉风的,以几匹极为神骏的神兽拉车。 这种神兽长得有些向鹿,但要显得凶狠雄壮太多太多,在仙界,我并没有遇到过。 1131.王主就是圣人 等蒙托的战车驶出王宫,我才有些疑惑地问他,“你不打算带我去见见你的哥哥?” 我以为,蒙托会要带我去见他的哥哥的。毕竟他之前在天赐坑主动接近我,不就是看中我的天赋? 如果不是想为乌森坦王邦招揽我这个天赋和实力都很不错的家伙,他压根没有必要理我。 听到我这话,正在享受侍女殷勤按摩的蒙托偏头看向我,道:“见啊!你这家伙早就看出来我想替我哥哥招揽你吧?” 明人不说暗话。 我就喜欢蒙托这点,不扭扭捏捏。 我笑道:“要不是这样,你堂堂王主的亲弟弟,还是王级八层强者,至于在我突破七层的时候特意去看我么?” 他嘿嘿一笑。 我回头看看越来越小的王宫大门,“王主他不在王宫中么?” 蒙托点头,说道:“等我们到了东渡帝都,你会见到他的。” 我颇为吃惊,乌森坦王主怎么会在东渡帝都? 随即便想到,怕是蒙托所说的那个什么最高级最神秘的天赐坑,怕是就在东渡帝都吧? 这个星球上,应该也只有那个天赐坑才能够让王主在其中修行了。 当下我也懒得再说什么,微微闭上眼睛,安心享受着侍女的按摩。 数百年未从天赐坑中出来,此时再感觉到街旁热闹纷纷,我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好似远离这个世界,重新融入进来,需要时间。 便是以蒙托这辆战车的脚程,我们也是在足足一个多月之后才赶到东渡帝都。 这个星球只有两座帝都,一座名为东渡,一座名为西川。我本以为会是两个帝国,也没敢去向谁询问这个太过白痴的话,直到蒙托的战车到达东渡帝都外,我才知道,这个星球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帝国。两位帝主,仅仅是分别坐镇东渡和西川两座帝都而已。 帝都虽然巍峨辽阔,但自然还是远远不及那些王邦地域辽阔。 只是,这两座帝都却是这颗星球上不容争议的圣地。 在遥遥王者这东渡帝都时,我就能够感受到这座城中远超乌森坦王邦都城的底蕴。 这种底蕴,是人气和历史沉淀才能堆砌起来的,就如同地球华国紫禁城和那些省城的区别。 到得城里,热闹喧嚣超乎我的想象。 街道旁的行人几乎是摩肩擦踵。 我施展望气术,发现这里的强者密集程度要比乌森坦王邦都城中要高得多。 王级强者在这里倒是不显得有多么稀罕了。 当然,像我和蒙托这样的王级八层的强者还是难以见到的。能到这种程度的,这整个星球都少见。 蒙托吩咐车夫驾驭战车往东渡帝都最中心的那片山脉中而去。 帝都的天赐坑就隐藏在那片山脉中。 我遥遥望去。 那里群山巍峨。 蒙托说,那群山中可是足足有个数个天赐坑之多。 数个小时后,我们才终于到那群山外。 战车止住。 前面有不少穿着兽皮的将士拦在路上。 蒙托亲自下车去,也不知道给那些将士看了些什么,那些将士才让开道路放行。 显然这里已经是管制地带。 蒙托坐回到车上来,让车夫驾驭战车继续往前行。 开始是上坡路,我们在往山上去。 接连翻越几座山。 到一格外秀丽些的山峰高处,忽见一个草庐。 蒙托的车夫在这里停下战车。 蒙托率先掀开门帘,往车下蹿去,然后冲着草庐里面喊道:“哥!” 他的哥哥,堂堂的乌森坦王邦的王主竟然就住在这样的草庐中么?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永远无法成为强者。真正醉心于身外物的,都没法在修行路上走得太远。 草庐里面并没有人应答。 不过,仅仅在短短数十秒后,忽然有个人影出现在我们的上空。 而后,他的身形便忽然掠到蒙托的面前。 这个人的身形并不魁梧,但我见到他,却是不由自主产生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极了我面对伏羲前辈时那样。 这是真正的圣人。 王级九层竟然真的是圣人强者,我突然在想,那么,帝主强者又该是什么层次的强者? 超越圣人层次的强者? 这世上真的还有超越圣人的修为层次么? 这个拥有圣人气息的年轻男人对着蒙托微微笑道:“你这家伙,不努力修行,怎么突然上我这来了?” 蒙托笑嘿嘿地说道:“哥,我来给你引荐一位我们乌森坦王邦的超级妖孽。” 说着,他回头冲我招招手道:“庄严你快些过来,这就是我哥。咱们乌森坦王邦的王主。” 我带着微笑走过去,在蒙托的哥哥面前行礼,道:“呜哇里部落庄严见过王主。” 蒙托的哥哥面上也带着笑容,不显得有多威严,打量我几眼,道:“王级八层?呜哇里部落何时出现你这种天才了?你的年龄应该还不大吧?” 我答道:“庄严是千年前才加入呜哇里部落的,现在已有两千余岁。” 听到我的话,连这位王主的眼中都闪过微微震惊之色,“两千余岁就到达王主八层?” 蒙托在旁边有些酸溜溜说道:“他王级八层也就算了,还征服我们乌森坦王邦的那个天赐坑了呢,要不然我也不会带着他来打扰哥你修炼了。” 蒙托的哥哥眼中震惊之色更浓。 他看着我,道:“你征服咱们乌森坦王邦的天赐坑了?” 我点头。 蒙托又在旁边道:“这家伙进去天赐坑的时候才王级六层,后来愣是超越我了。” 看到他酸溜溜的表情,王主呵呵笑起来。 我的天赋能够让他震惊,但还不至于能够让这种圣人级存在失神。 想必在他漫长的岁月里,见过的天才已是如过江之鲫了。 他的眼神在我蒙托面上扫过,而后问我:“你随蒙托来见我,是想留在我们乌森坦部落中?还是打算让我带你前去天赐坑中修行?” 我直言道:“想麻烦王主带我去天赐坑中修行。” 虽然东渡帝都的天赐坑说是允许任何征服王邦中最高处天赐坑的强者进入,但是在这群山中天赐坑足足有几个之多,没有人带着,便是王级八层,也不敢随便去闯。蒙托说,这些天赐坑中,有的对王级八层都有莫大的威胁。 当然,话又得说回来,哪个王级八层的家伙还能像我这样什么都不懂啊? 在这个星球上,能征服王邦天赐坑的王级八层的家伙想来都已经有不俗的底蕴了,不至于像我这样,来到这里见王主还需要人带领。 蒙托的哥哥仿佛对我的回答没有任何意外,当即就轻轻点头,“好!你既然刚刚征服我们乌森坦王邦的天赐坑,那我便送你去这里的红泥天赐坑,这应该是此时最适合你修行的天赐坑。等你征服红泥天赐坑,再来找我,我带你前去黑土天赐坑。” 我又行礼,“多谢王主。” 人家乃是圣人,却对我这么上心,说要亲自送我去,我当然礼数得做足了。 乌森坦王邦的这份情,我得承着。 等不多时,蒙托便被王主给轰回去修行了。 王主亲自带着我往名为红泥的天赐坑走去。 圣人得天地眷顾,想必到他这种程度,有很多天地大道已经自然明朗。能飞那是肯定的,但是他没有飞,而是带着我慢悠悠的走在森林中。 他的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或许蒙托感受不清楚,但我却知道,这是道韵。 所谓殊途同归,想必这个星球的修士修到圣人阶,也会逐渐对天地大道有所明悟。 反正这个王主肯定是走上领悟大道的路了。 不管修内气也好,修肉身还好,修行说到底,到最后还是领悟大道。 他不说话,我也就没有说话。 直到十余分钟过去,他才忽然说道:“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天的气息……” 天的气息? 我微微怔住,随即明白,他说的应该是道韵。 我说道:“王主说的是这天地运行的至理么?” 他愕然,“你竟然会懂这个?” 我点点头道:“庄严以前修行时曾有所悟,这天地的至理,也是种力量,不输于肉身的力量。” “呵呵……” 他闻言却是微微摇头,“你不必瞒我,如果我未猜错,你应该是来自于别的世界吧?” 在这瞬间,我真的色变。 他是真的看出来了?还是在诓我? 随即我心里微微苦笑,他显然是看出来些什么了,要不然,便是诓我,也不至于无缘无故。 在这种圣人面前,再强撑下去显然也没有必要。 当下,我苦笑着承认道:“没想到王主竟然看出来了,不错,我的确是来自于其他的世界。我身上的大道气息,也是在我们的那个世界修行所得。在那里,我们修行大道要远远比这个世界早。” 王主抬头看向天空,良久无言。 其后他才问我道:“你怎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说来话长。”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索性转移话题,“王主难道对我们的修行体系不感兴趣吗?” 他轻轻地笑着,“不管是如何修行,到最后,都差不多。” 很明显,他也知道殊途同归的道理。 我开始佩服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将这个星球的人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土著。 他们的修仙文明之发达,不在仙界之下。 我沉默了会,终对王主说道:“王主能告诉我如何离开这个世界吗?我想回去我的世界。” 1132.成圣 “这才是你来见我的真正原因吧?” 乌森坦王主轻轻笑着,“不过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这个世界之外是虚无的黑暗星空,不到王主级肉身,无法在充满凶险的黑暗星空中自由穿行。你要想离开这个世界,首先得有王主级的实力才行。” “这……” 瞬间我差点怔在原地。 我以为这个星球大概也会有传送阵之类的什么先进东西,没曾想过,他们离开的方式竟然是肉身渡宇宙。 当肉身能够媲美圣人时,当然有在宇宙中遨游的实力。宇宙飞船也远不及圣人级肉身结实。 但是要达到这个星球的王主级谈何容易? 我已经在此修行千年,才到王级八层。要到王级九层,实在是不敢揣摩还需要多长时间。 又是千年都很难说。 而千年后,谁知晓仙界、宇宙中心已是什么模样? 我自然极为不甘,问乌森坦王主,“王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离开这个世界吗?” 他摇头道:“或许你们的世界有其余方法,但我们这里,的确没有。” 我只能轻轻叹息,然后跟着乌森坦王主继续往红泥天赐坑而去。 一路上,他和我都没有再说话。 到得红泥天赐坑,我向他道谢,而后独自往坑中走去。 乌森坦王主的身影也忽然消失在原地。 我抬头看看天,微怔半晌,往红泥天赐坑的更深处走去。 我没有别的办法离开这颗星球,只能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修行。连乌森坦王主都说没有别的方法,我难道还能寻找出其他的方法来? 他没有欺骗我的必要。 走到我承受力极限的地方,我盘膝坐在地上修行,任由地心引力淬炼肉身。 金晶体的金色丝线越来越少,在逐渐向着大成迈进。 我逐渐沉浸到修行中,心中的焦虑都慢慢消失无踪,脑海中再无旁骛。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离红泥天赐坑的中心处越来越近。 这个天赐坑中聚集着几乎这颗星球所有征服过王邦天赐坑的王级八层强者,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天赐坑虽然庞然,但我在其中仍是以极快的修行速度被人关注。每隔那么几十年总会有强者来见我,见我这个实力增长速度旷古绝今的天才。 如此,用四百多年的时间,我征服红泥天赐坑。 再到乌森坦王主草庐所在的那座清秀山中,让他带我前去黑土天赐坑。 黑土天赐坑不是这个星球最为高级的天赐坑,但却是能将修士淬炼到王主层次去的天赐坑。 我从红泥天赐坑出来时,就已经算是王级八层巅峰,这黑土天赐坑,是突破到王主的最后一步。 但光是这步,竟然就足足耗费我五百多年的时间。 我真的在这颗星球上呆了两千余年,比我在地球和仙界呆的时间加起来还要长。 但是,我对这里还是没有任何归属感。我始终觉得自己只是个过客。 在我终于征服黑土天赐坑的刹那,我的金晶体迈入到大成层次。天空中忽有无比庞然的黑云出现。 天劫。 圣人劫。 我的大道修为才刚刚到空灵境界,而我的肉身修为,已到圣人境界。 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甚至压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最终,我竟然是通过体修方式进入的圣人境界。 在仙界,谁敢说以体修方式成圣?甚至谁敢想? 便是那些修体的势力,也不敢是希望修体能够增强实力而已。 殊途同归。 在天劫出现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大道修为都在松开。 体内的大道之音以前所未有的大动静轰鸣着。 若是我度过圣人劫,也不知道天道会不会将全部的大道法则都赐予我。 只是…… 抬头看着那看上去好像将这整颗星球都笼罩的黑云,连我自己都不敢说有半点把握能够度过这次天劫。 度亚圣劫时鸿钧就弄出那些圣人的虚影来对付我,甚至还有他自己的虚影。谁知道他这回会弄出什么手段? 以我的底蕴,若是成圣,早晚对他都是威胁,他定然会以最大的力道来对付我。 甚至我渡劫,其实要比寻常修士还要远远难得多。 我不敢再有任何保留,内气运行起来,同时将阳王枪也给召唤了出来。 老兄弟在我源泉海中安静呆着两千多年没有露面了。 它现在也已经是顶级神器级别,再进一步,就可以成为真神器,但是,这一步却是如同修士想要成圣一样,极为艰难。 黑云汹涌盘旋,如同要灭世般,带着极为浓重的威压。 但这股威压只针对我,其余哪怕是在黑土天赐坑中的修士,也根本感受不到。 我满心凝重。 试想,如果我是鸿钧,也绝不会让我自己安然渡过这次天劫。 但是,这回天劫威力却是出乎我的意料。出乎我意料的弱。 当劫云停止旋转,其中有红色的闪电劈落下来时,我竟然用阳王枪发动万剑归宗就将第一道雷劫挡住。 这种劫云好似只有寻常威力,并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强悍得无以伦比。 按理说,我肉身成圣,大道修为也是濒临圣人,实力要超过寻常的同阶修士才对,再有鸿钧从中作梗,这种程度的天劫,实在不像是我该度的天劫。 难道鸿钧没能在其中做手脚? 我忽然想。 这实在没有道理,除非…… 莫非这里就已经处于宇宙深处范围? 我记得方摩天曾说过,在宇宙深处大道极为稳固,纵然鸿钧合道,也没法对修士做手脚。 如果鸿钧没有做手脚的话,以我此时的肉身修为,度这样的天劫也算正常。大道修为虽然已经是空灵层次,但这对圣人劫来说又算什么? 直到第五道雷劫,我才感觉到些压力。 但这点压力对我而言自然还不算什么。从修行到现在,我有几次渡劫没有压力的? 要说压力,就拿度亚圣劫时来说,那种压力就大到足以将人压到崩溃。 我以绝天枪灭第六道天劫。 而后,以肉身硬抗第七道天劫余波,虽受了伤,但并无大碍。 第八道天劫,我以圣莲种度过。 第九道天劫极强,以我圣人肉身都几乎全部破损,但在圣莲种的强大威能下,以极快的速度就恢复如初。 有生莲术,我的肉身堪称无敌。 只要这天劫无法将我秒杀,我就是不败的存在。 漫天的黑色劫云轰然消散于无形。 天地重归于灰蒙蒙状态。 诸多玄妙忽然涌向我的脑海里。 我微微闭目,悬浮在原地,静静的感悟吸收这些玄妙。 八个分身都从我的袖里乾坤中飞出来,各自盘膝闭目。 五种本源大道,四种至高大道的奥妙都在我的脑海中显现,在我的识海中飘荡。 我惊喜万分。 肉身成圣后,天道果然会赐予大道法则。 我说乌森坦王主那种以肉身成圣的存在怎么会通晓大道。 我领悟九种大道,此时,竟然被天道同时赐予这九种大道法则。 不知道过去多长的时间。 我缓缓睁开眼睛来,只感觉周遭的天地玄之又玄。 这是种很难用言语形容出来的感觉。 我感觉这片天地尽在我的掌控,我就是这方天地的主宰。 我尽悟九种大道,在这刻成就前所未有。 虽然我现在还无法融合这九种大道,最多以太极大道融合,但只要将九转通神诀的最后一步“通神”给练成,我就将融合九种大道,到时候大道威能只怕无法想象。 金晶体还未圆满,但以大成,我的肉身也具备着无法想象的伟力。 我成圣。 且一步登天。 纵然是寻常圣人,现在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1133.和圣人过招 我回想仙界那些魔化圣人的威能,以我现在的实力,不说灭杀他们,但和他们厮杀绝对不难。 九种大道,光是这点,就已经足以让我超越那些寻常领悟一系大道的圣人了。 不不不,就算是伏羲前辈他们这样领悟至高大道的,也应该不是我的对手。 我可是将四种至高大道都悟透了。 这个宇宙的所有大道,天道都已经赐予我。 而且,我还具备着能媲美圣人实力的超级肉身。 只待再融合八个分身,成就九转通神,金晶体达到圆满的话,我将达到实力的最巅峰。 有几道身影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乌森坦王主就在其中。 他冲着我淡淡的笑,道:“没想到你真的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突破成了王主。” 而在他前面两步,还有个身材颇为魁梧的红面中年人。 这中年人也带着微笑,看着我,道:“你来自于异世界,应该和我等有所不同,可否让我等见识见识你的实力?” 乌森坦王主在旁边说道:“这位乃是东渡帝主。” 帝主! 我很好奇,王主已是圣人,帝主又是何等存在? 他们的肉身大概相当于金晶体圆满?也就是至高大道圣人的层次吗? 我想不通这宇宙中还有什么比至高大道圣人更厉害的存在。当然,我自己除外。 我向着东渡帝主微微点头,“帝主亲自和我交手么?” 虽然东渡帝主是这个世界成名已久的帝主级强者,但即便是面对他,我也不觉得自己就必败。 圣人已到绝颠。 他纵然拥有帝主级实力又如何? 到帝主级,想必他的实力已经很长时间再也没有寸进了。 人的天赋有限,有的在分神期就无法寸进,有的则是卡在渡劫期,而有的,则是能到亚圣期。 能到圣人境界的已经是亿万中无一了。 有的成就本源大道圣人,而有的则是成就更高,为至高大道圣人。 至高大道应该已是绝颠,再有差距,也只有各自领悟的如枪道、剑道这种方面,还有神器上的差距。 东渡帝主再强,也应该不至于强到我无法和他交手的地步吧? 然而,听到我的话,东渡帝主微微诧异后,却是笑道:“你想要我亲自出手和你打?” 其余几个悬浮在旁侧的王主也忍不住笑起来。 乌森坦王主说道:“庄严,你刚刚突破王主层次,还是我先和你试试吧!” 他和我之间怎么说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此时,对我更是格外的熟稔些。 我知晓,要是直接说要和东渡帝主过招,难免会给他们留下我不知天高地厚的印象。想想,我点点头,对乌森坦王主说道:“好。” 我们两漂浮到远处些。 他们想瞧瞧我不同于他们的地方,是以我也没打算再藏拙,将阳王枪给召唤了出来。 见我召唤出武器,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轻笑。 他们在这个星球成长,早已经形成固定思维,武器再强,也强不过肉身。 殊不知,神器虽然强度有限,但对于道法,却有着极大的增幅。 乌森坦王主悬浮在我的对面,对我说道:“庄严你可要小心了,我准备出手了。” 我点点头,“有劳王主。” 他不再说话,直接向我攻来。 能够到圣人层次,他的体技自然也已经领悟到绝颠层次。 到此境界,无非是出手即是大道。 而我,想要到“言出法随”的境界,还需要段时间的慢慢感悟。毕竟我才刚刚突破到圣人境界而已。 但是,我出招时自然也会带着不少的大道玄妙。 对付乌森坦王主,我没有将九种大道气息全部释放出来,只是用火系本源大道,还有我的太极大道、枪道。 阳王枪在我手中翻飞。 乌森坦王主掠到我近前来,虽然招式极为精妙,但却被我挡在身前数米处近不得身。 他的肉身和我只是在伯仲之间。 很快我们两就交手足足上千招之多,我虽然体技领悟不及他,但有太极大道,是以还要稍胜于他。 其余王主都不再笑。 我此时展现出来的实力就已经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 忽然,乌森坦王主往后掠出数百米,笑道:“庄严,你这可是使的我们这个世界的招式。” 我呵呵笑着点头道:“王主看错了,我刚刚施展的大道,可是我在我们那个世界领悟的。” 随即我将阳王枪轻轻一甩,道:“下面,就让王主瞧瞧我们那个世界的招数吧!” 现在我已经成为圣人,大道通达,自然不会再使绝天枪那样的招式。 太极大道才是我自己的道,也是我不同于其余圣人的地方。 两千多年过来,我不断淬炼肉身,明悟大道,现在太极大道也已经领悟到第十二层。 我不知道上面还有没有更高的层次,因为这第十二层,我也不过是刚刚领悟而已。 太极归一。 “王主小心了。” 我看着乌森坦王主,以阳王枪化圆,融合火系本源大道进去。 太极图中放着热炎光华,当成形时,轰然向着乌森坦王主侵袭而去。 乌森坦王主甘薯道太极图的威压,神情凝重起来,双手互相扣住,大吼了一声,“揽天锤!” 他明悟土系大道,这一招,是他融合自己大道的一招。 土系本源大道的威力,在这一招揽天锤中被发挥到极致。 太极图眨眼便已掠到他的近前。 他双手形成的揽天锤重重锤击在太极图上。 这是火系本源大道和土系本源大道的碰撞,只是,我还融合枪道和太极大道而已。 至于乌森坦王主有没有领悟他自己的道,我倒是不清楚了。 不过应该是有的。 这个星球的强者淬炼肉身,对自己的肉身有着极强自信,很少没有领悟自己的道。 太极图剧烈震颤起来。 但短短的几瞬后,乌森坦王主的身形就往后抛飞而去。 怕是得有数千米,他的身形才堪堪稳住,嘴角已是见血。 若非是我用神识控制住太极图,光是这招,怕是就足以让他重伤。 太极图消弭在虚空中。 乌森坦王主极速向我掠来,到我近前,感叹道:“你这招不俗,足以胜我。” 其余王主也都露出极为凝重之色来。 正如我当初来这个星球,差点没把这个星球修士放在眼中差不多,他们原本心里怕是也没多瞧得起我这个来自于外星的家伙。这是人之常情,谁不举得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但现在,我用实力告诉他们,我那个世界的手段也不俗。 东渡帝主也到我面前来,叹息道:“你们那个世界对于道的运用,应该是超出我等。” 我笑道:“但是我们那个世界的最强者对于肉身的运用却也是远远不及在场诸位啊……” 这让得那几位王主脸色好看些,又露出些微笑脸。 谁不愿意听好听的? 东渡帝主点点头,没太在意这句话,只是又问我:“刚刚这招是你的最强绝学吗?” 乌森坦王主的表情瞬间认真起来。 他刚刚应该已尽全力。如果我说我还没有尽全力的话,于他而言显然是种打击。 我心里有些想笑。 同为圣人,谁都不想自己比别人差。因为实力很难再有寸进,一旦差了,或许就再也没机会赶上了。 但我还是回东渡帝主道:“还不是。” 东渡帝主都微微惊讶,“你还有更强的绝学?” 我看着他,道:“帝主可愿试试?庄严刚刚突破,也想明悟自己此时的实力。” 他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好!” 而后,他向后飘退千米,和我对视。 那些王主则也是飘远了些。 我还是用阳王枪划太极,只是这回,融入其中的却是毁灭大道。 1134.再修九转 至高大道比本源大道先天就要强悍几分。 这道太极图无疑要比之前融合火系大道的太极图更为强悍。 东渡帝主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来。 我用火系太极图就打败乌森坦王主,如今这太极图威能更强,对他都有极大威胁。 光是从声势上来说,毁灭太极图就不是火系太极图能够相比,要强悍三四成。 东渡帝主同样没有武器,但他的拳头上忽然绽放如月光华。 我感觉到一种极为奇特的力量。 这是…… 我恍然有种被极度沧桑笼罩的感觉,生命力极速流逝,连心态都在变老。 时空大道? 没想到东渡帝主领悟的竟然是时空大道。 这的确不俗。 他的时空大道覆盖住我,能够让得我瞬间变得苍老。 但是,我并非是普通修士。 时空大道虽然玄奥,但其实也只是种力量而已。既然是力量,就能够被抵消、被摧毁。 我依然单手向前,撑着太极图,向东渡帝主极速掠去。 虽然未用时空大道,但我的速度也不容小觑。当然,和东渡帝主这种时空大道圣人自然还是没得比。 但两人交手,只为试探,他也自然不会躲。 我任由那股时空之力影响着自己,直到,太极图和东渡帝主的拳头重重撞上。 瞬间,太极图裂缝密布,紧接着便崩碎。 只是同时,那股玄奥的时空之力也消失不见。 我和东渡帝主同时撤手,然后相视而笑。 那些王主们则是个个惊诧。 乌森坦王主感慨道:“没想到庄严你刚入王主级实力就如此强悍。” “不……” 东渡帝主微微摇头道:“庄严应该已经接近帝主级实力了,我刚刚,几乎已经全力出手。” 这些王主们顿时便更为惊讶起来。 我面带着微笑,没有说话。 其实我哪里只是接近帝主级实力? 若是我用尽全力,我敢断定,东渡帝主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而现在,还并非是我实力的最巅峰期。 只待我修成九转通神诀,我的实力定然还能有个大的飞跃。而且,我的肉身也还要进步空间。 从我在地球时意外拥有九个窍穴后,就注定我的终点要比寻常圣人更远。 只是,我却没有时间再继续在这个星球上修行下去。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眼神从这些王主们的脸上扫过,我当即便拱手道:“诸位,就此别过。” 说完我抬头看看灰蒙蒙的天空,虽然不知道琉璃师娘她们现在在哪,但也只能慢慢去寻找她们了。 东渡帝主见我这样,问道:“庄严兄弟这就打算前往黑暗星空中去?” “嗯!” 我点头道:“庄严在这已逗留两千余年,也不知道亲人怎么样了。” 东渡帝主微微皱起眉头,有些迟疑道:“庄严兄弟能否再我们这个世界逗留一段时间?” “帝主有事?” 我颇有些疑惑。 东渡帝主苦笑着,道:“不瞒庄严兄弟,我们这个世界最近的确遇到麻烦。” 我看着他。 其余王主也是面色凝重。 东渡帝主又道:“三年多以前,有数个异世界的王主来到我们世界,想要在我们世界中传播他们所谓的魔道,被我等联手逼退。这几年来,我们始终都在担心他们卷土重来,但是我们世界又未有新的王主诞生,以前前往黑暗星空中去的前辈们又不知道何时才会归来,所以……” 他向我施礼道:“庄严兄弟实力接近帝主,能否帮我等镇守我们这个世界?” 魔道! 我听完他的话,脑子里却只有这两个字在回响。 魔修修的可不就是魔道么? 魔修的势力竟然已经蔓延到这里来了么? 我突然想,只要我抓住那些魔修,不就能够知晓宇宙深处在何处吗? 磨刀不误砍柴工,若是真能如此,那自然要比我自己去寻找宇宙深处要快得多。 至于琉璃师娘她们,若是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总会前往宇宙深处吧? 她们当初没有被传送阵传走,应该不至于像我这样被困在某个地方两千多年。 脑海中闪过这些念头,我对东渡帝主点头道:“好,那我再呆段时间。” 他们都露出颇为高兴之色来,东渡帝主道:“庄严兄弟大义!” 他虽然以为我直接接近帝主的实力,但光是这种实力,对现在的这个世界来说也是大助力了。 毕竟,这整颗星球上也才两个帝主强者而已。 东渡帝主又道:“庄严兄弟这就随我等前往东渡帝都中的行宫中去?我们世界的王主、帝主强者都汇聚在那。” 我稍作迟疑后摇头,“我还想在此地修行段时日,如果魔修前来,我定然出手相助各位。” “魔修?” 乌森坦王主惊讶道:“庄严兄弟你说的可是那些修魔道的家伙?” 我点点头,“正是。在我们那个世界,称他们为魔修。” 东渡帝主感慨,“原来庄严兄弟那个世界中也有魔修。” “魔修也曾在我们那个世界为祸。” 我轻轻一笑,若是他们知道魔修就是从我们仙界出来的,鸿钧这位魔修之祖乃是仙界人,会做何感想。 不过,我的话自然还是让得东渡帝主他们和我更加同仇敌忾起来。 东渡帝主说道:“黑土天赐坑对庄严兄弟已无助益,不如前往星空天赐坑中去修行吧!” 我说道:“帝主说的可是能对王主强者都有裨益的那个天赐坑?” “自然。” 东渡帝主轻轻点头。 我道:“如此也好。” 也不知道魔修什么时候会再来,我只求将九转通神诀修行圆满,没想着再淬炼肉身,其实到哪都无所谓,但东渡帝主的好意,我也没必要拒绝。 如此,我很快和东渡帝主他们往星空天赐坑赶去。 到星空天赐坑,我独自往坑内而去,而他们,则是回东渡帝都去。 偌大的星球,但星空天赐坑中此时却只有我在。 我盘膝坐在地上,将八道分身全部从补天鼎中释放出来。 此时此刻,这八具分身都已经具备圣人级的大道感悟。 我心中默念几遍九转通神诀最后融合的心法,而后才开始运转心法。 到这种关头,我不容许自己再出现任何问题。若是在最后关头出现问题,那我真会比死更郁闷。 有几缕淡灰色的光线出现在我的本体和八道分身上,相互连接着我们的识海。 神识分离后,这是要重新将神识融合起来。 到时,按照蚩尤师尊的猜想,我可以将九种大道完全融合起来。那可就不是同时施展九种大道那么简单了。 但是,我依着蚩尤师尊的心法融合神识,却出现问题。 当淡灰色的光线越来越浓时,我忽然头疼欲裂。这八股神识竟然被我此时本体中的神识所排斥。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排斥的? 难道是因为这八股神识都有领悟有不同大道的缘故? 连这样都无法躲过这种天道注定的排斥么? 我心中立刻便升起这样的想法。 蚩尤师尊的九转通神诀绝对已经是另辟蹊径,但是没曾想,竟然还是不能钻天道的空子。 难道大道注定不能融合? 我即便强,也只会比寻常的圣人强悍得有限。 那当初鸿钧是如何强悍成那样的? 我心焦如焚。 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不能融合大道,即便我领悟九种大道,怕是也没办法对付已经融入天道的鸿钧。 我默默停止运转心法。 看来只能想另外的办法。 我的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 过去数十分钟,我才猛地咬了咬牙齿,再度运转九转通神诀。 富贵险中求。 虽然不知道若是将太极大道融入进去会如何,但现在,我也只能试一试了。 太极大道阴阳相融,有诸般妙用,说不定能融合九种大道也说不定。 当八条淡灰色的光线再现时,我释放太极大道,将其笼罩在九具身体的上空中。 光线在这刻竟然逐渐发生变化。 有太极图出现在九具身体的中间,而那八道光线,则是开始渐渐围绕着太极图旋转起来。 1135.无敌威能 我看到希望。 太极大道能够让九种大道在我体内共存,此时,也极可能让得我分别蕴含九种大道的神识融合起来。 我聚精会神的开始运转太极大道。 这让得九具分身中央的太极图旋转越来越快起来。 而那将九具身体连接起来的九道灰色光线,也逐渐的变得浓郁。 这是神识在慢慢融合。 九转通神诀的融合神识的法门开始奏效了。 我大喜过望。 太极大道真的可行,让得这九种具备不同大道的神识开始融合。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 当初我分离神识没有用多长的世界,但现在想要重新融合,却要费力不知道多少。 忽有许多道极为强悍的气息在空中蔓延开来,是圣人威压。 魔修又来了? 但我仍然盘膝坐在原地没有动弹,因为,我感知到九转通神诀已经到最后的紧要关头。 终于,我忽然感觉到脑子里轰隆一声。 灰色的光线忽然消失。 八具分身眼中全部没了神采。 太极图也消失不见。 我猛地睁开眼睛来,将八具分身全部收到袖里乾坤中。抬头望向天空,两道精芒闪过。 九转通神诀,成了。 我终于踏出这至关重要的一步。 源泉海内的大道之音在这刻重叠起来,无比的玄奥。 我感觉自己彻底掌控这片天地。 紧接着,我源泉海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黄色的混沌之气出现。 这是天地间最为本源的气,远比任何内气都要强大。 心念闪动间,我的身形已是出现在天空极高处。 东渡帝主、乌森坦王主他们十余人正在和为数不少的对手厮杀。 魔修。 我看着那些人身上的滔天魔雾,瞬间就能肯定他们是魔修无疑。他们的气息,和当初天魁没有什么区别,只要要强出千万倍去。 都是圣人级的魔修。 真难想象魔修现在在宇宙深处到底有着何等庞然的实力。 东渡帝主他们此时打得颇为艰难,因为这些魔修的实力都不差。 其中有位更是极强,竟然将东渡帝主都压制着。 看到我出现,东渡帝主他们露出些微喜色来。眼中出现在希望光芒。 但我却是高兴不起来。 这么多魔修圣人来到这里,那宇宙深处…… 难道蚩尤师尊他们已经? 这时,忽然有位魔修喊道:“不臣服于魔道,尔等只有灭亡!” 回应他的,只有东渡帝主的冷哼声。 我也不再袖手旁观,法至心灵,凝聚眸光向着刚刚喊话的那魔修圣人看去。 两道极为凝聚的光芒自我眼中出来,向着他极速闪掠而去。 他只以为是眸术,虽然惊讶,但并太未放在眼里,挥动袖袍,有滔天魔雾出现,进行抵挡。 两道光束直接穿透着这滔天魔雾。 有惨叫声响起。 那个魔修圣人眉心被洞穿,眼中生机瞬间涣散,向着地上栽落下去。 和他交手的体修王主愣在当场。 他当然知晓这个魔修圣人有多难缠,但是现在,这等强者却是被我秒杀。 我展现出来的实力,绝对连帝主都无法比拟。 其余魔修也是大惊。 为首那个和东渡帝主厮杀的则是大怒,向我冲来,“找死!” 东渡帝主慌忙追上来要缠住他。 我嘴角勾起笑容,轻飘飘向前飞去。 这魔修手持画戟,一戟向我刺来。 我临空一掌向他派去。 足有数米宽的太极图向着他迎去。 他又是冷哼,只以为自己的画戟定然能够崩毁我的太极图。 东渡帝主眼中闪过些许担忧。 但随即,在场的强者尽皆露出震惊和不可思议之色来。 太极图和画戟碰撞,结果是画戟崩断,紧接着,刚刚还压制东渡帝主的那位绝强魔修,被太极图绞成血雾。 又是仅仅一招,秒杀圣人强者。 他们全部都因为我的实力而傻眼了。 但我并未就此止步,身形不断闪现,展开杀戮。 九种大道和太极大道融合的威力,再有混沌内气为根本,威能远远超乎我的想象。 真的太强太强了。 我对付这些圣人,感觉就像是对付小孩似的。 莫说这些魔修圣人此时还被乌森坦王主牵制,便是他们联手杀我,我也丝毫不惧。 我现在的强悍,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 只是短短的几瞬间,杀到这颗体修星球来的十多个魔修被我斩杀足足十四个之多,剩余三个,被我擒住。 我以九种大道为枷锁,将他们封印住。 直到这三魔修都被我挟到面前,东渡帝主他们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看了眼那些往云层下面跌落而去的魔修尸身,有几人很是咽了口唾沫,而后,乌森坦王主率先掠到我面前来。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庄严,你、你……” 我轻轻笑,当然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他就是想问我怎么会这么有这么强悍的实力。 紧接着,东渡帝主他们也都掠到我面前来。 “诸位,我的实力大家无须过问,我先审审这三个魔修再说!” 我冲着他们拱拱手,挥手,卷着跟前的三个魔修往地面上落去。 我想要问他们宇宙深处如何去,更想问他们知不知道蚩尤师尊的情况,还有我琉璃师娘她们。 再度落回到星空天赐坑中。 这些魔修的肉身并不是特别强悍,当落到坑中,就被极强的地心引力压得趴在地上。 他们无疑承受着巨大的撕裂般的痛楚,但他们能成为圣人,自然都是心如磐石之辈,各自咬牙,没人喊痛。 我直接问他们道:“你们从何处来?” 他们其中有个人眼睛恨恨盯着我,“你刚刚使用的是道法,你不是这颗土著星球上的人,你是仙界人?” “你知道仙界人?” 我不禁惊喜,“现在我们仙界的人都在哪里?” 他却只是冷笑,不再说话。 我幽幽道:“你们不怕死么?” 他们当然还是不会说话。 我阴测测地点头,“知晓你们都是圣人,都硬气得很。但是,我不着急,我可以慢慢折磨你们,直到你们愿意说出来为止。” 说罢,我抬脚将最右侧的那个家伙踢起来,然后将他提在手上。 左手,向着他的丹田处覆盖而去。 毁灭大道的气息笼罩向他的丹田,不急不缓,却慢慢开始吞噬他的源泉海。 这是我成圣后才悟出来的法子。 之前有想法,也没能力做到。 这种痛楚绝对是难以言喻的,比时间最为残酷的手段还要更为让人痛苦。 瞧我手中的这个魔修圣人便可见端倪。 能够修到圣人境界的,哪个不是吃尽千辛万苦的?哪个不是在阎罗殿转悠无数回了的? 无论品行如何,但能够到圣人层次的,绝对都是心智极为坚定之辈。但此刻,我手中提着的这个魔修圣人却仍是冷汗直冒,不断的抽搐,且发出痛哼声。 他的脸上满是痛楚之色。 这种痛楚,显然已经是他承受的极限了。 我将他随手扔在地上,道:“何时说,我就何时让你解脱。” 放他们走? 这是不可能的,让他解脱,自然是杀他。 我说放他们走,他们也不会相信。 现在,死对于这家伙来说都绝对是种奢望。 我紧接着又将中间那个家伙提起来,“你是直接说呢?还是愿意向他这样,先吃点苦?” 这家伙同样不说话。 我依法炮制,用毁灭大道吞噬他的源泉海,就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脏似的。 他被我扔到地上时,极度的痛楚让得这堂堂圣人都蜷缩成了一只虾米。 仅仅只剩下之前那个说话的魔修圣人了。 他嘴里刚刚说出了仙界和道法这个词,显然,他对于仙界时有些了解的。 他的实力,只在他们领头的那个人之下。我特意留下他的性命。 将他提在手中,我问他道:“你是说,还是不说?” 他桀桀笑着,仿佛不畏死,“你等竟然妄想和魔祖作对,迟早都是死路一条。” 我冷笑着,“你们魔祖鸿钧当初在仙界就是失败者,你有何能耐敢说我们就不能和他作对?” 他道:“魔祖合入天道,威能其实你等能够揣测?” “少他么废话了。” 我不耐烦道:“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死在你前头。告诉我,我们仙界的那些强者们在哪里!” 他却是不说话了。 不到十秒,这个魔修圣人也被我扔到地上,如同一只虾米似的蜷缩起来。 我盘膝坐在地上,就这样看着他们。 东渡帝主他们也都早落下来,就在旁边观望着。 三个魔修圣人抽搐得越来越厉害。 我料定他们不可能承受这种痛楚太久,也懒得用言语去刺激他们。 不到数分钟,中间那个魔修圣人终究是招架不住了,咬着牙颤抖道:“我、我说。” 旁边的两个魔修立刻恨恨地看向他,“你竟敢背叛……” 话还没有说话,我手中已是释放两道指芒,将他们的眉心穿透。 鸿钧不过也是个魔修而已,有何资格称祖? 且不说别的,就他荼毒仙界圣人的手段,便是玷污“祖”这个字。 他创下的魔道修行体系更是有违人伦。 中间这个家伙见我出手如此狠辣,眼中闪过惧色。 圣人修为的魔修还是人,并非是无懈可击的圣。他当然也会怕,也会惊。 我看着他,挥手将那道侵蚀他源泉海的毁灭大道收回,冷冷道:“说吧!” 这魔修圣人说道:“你们仙界的强者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在逐鹿星上,魔祖让我们在那里将你们彻底覆灭。” “哦?” 逐鹿星? 这个名字应该是鸿钧取的吧,他对当年的失败显然一直耿耿于怀。 我道:“既然如此,那你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魔修圣人已经选择交代,自然不会再瞒着什么,说道:“你们仙界中有几位极强者,我们想要彻底将你们覆灭并不容易,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以才想收服这些土著星球的圣人,让他们随我们去对付你们。” “呵呵!” 我冷笑着,“你们倒真是好手段。” 东渡帝主在那边骂道:“操你们大爷的,想让我们去帮你们送死?” 这魔修圣人却是惨笑,“你以为你们星球出去的强者,为我们送死的会少?他们有的因为我们生死,而有的,更是为我们所杀。这个宇宙,只能属于魔修。” 他求死,眼中没有生的欲望。 1136.没有大战的决战(最终章) 东渡帝主、乌森坦王主他们全部勃然大怒,谁也不想自己世界中的绝强者被人当作玩物戏耍。更何况,想来那些离开这个世界的体修圣人中,有不少会是东渡帝主他们的朋友,兄弟,甚至是亲人、师傅。 一股股滔天杀气在这个骤然升腾起来。 但我将这些杀气尽皆挡住。 现在还不是让这个家伙死的时候。 我看着他,道:“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逐鹿星在哪?带我去!” 他惨笑着,眼神中带着些似乎解脱的神色,“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我说道:“你不可能活命,但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利落的死,还是被我慢慢折磨致死。” 他瞳孔微微凝缩,但脸上并没有露出害怕之色,道:“你不修无上魔道,真是可惜了。” “呸!” 我不屑道:“魔道荼毒众生,能算个屁的无上。” 他不以为意地笑着,也懒得和我争论这个。 我又问他道:“带不带我前去逐鹿星?” 他幽幽道:“你就不怕自己死在那里?那里可有着我们魔道的无数强者。” 我表情没有变幻,“如果你们真的那么强,就不用到这里来寻求力量了。鸿钧合道不过数千年,在这宇宙深处传道也不过数千年时间而已,你们能够出现多少强者?” “魔祖之能,岂是你能够想象?” 这个魔修嗤笑着,而后道:“既然你要去送死,我带你去又有何妨?” 我挥手将他卷起来,“走!” 然后往高空中蹿去。 到空中,我又挥袖,将那些陨落的魔修圣人尸身还有神器全部席卷到手中。 他们的袖里乾坤中还有不少宝贝,这些对于阳王枪来说可都是宝贝。 这魔修挥袖,手中出现一个圆盘。圆盘中有许多的星星点点,其中有颗莹白色的格外明亮。 他冷笑着,指着星盘中左上角处的一颗圆球,“这就是逐鹿星,我看你如何死在那里。”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我将他的星盘从他手里抢过来,然后手中发力,直接结果了这个魔修圣人的性命。 这个和雷达似的东西,我自然不用问他,就能看得明白。 莹白色的光点显然就是代表我们现在的位置。 既然如此,我还留着他的命做什么? 将他袖里乾坤中的宝物全部转移到我的袖里乾坤中,我以本源之火将这些魔修圣人的尸体尽皆焚化。 他们收藏的神器全部被我吸纳到通天藏中,让噬道藤进行吞噬。 而这时,东渡帝主他们忽然全都追上来,到近前,“庄严兄弟,我等和你同往。” “和我同往?” 东渡帝主的话让我有些不解,“你们……” 他旁边站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红袍男人,应该是西川帝主。 闻言,西川帝主抢先答道:“这些魔修残害我们世界的先贤前辈,我们自当与他们不死不休。” 我点点头,还是说道:“我代表我们仙界的诸位强者先谢过各位。” 他们这个世界的最强者们现在情况如何尚且不知晓,但他们随我去逐鹿星,肯定是帮我们仙界的人。 当下,我们也不再耽搁,以极速冲出这个星球,向着之前那魔修指的逐鹿星赶去。 我觉得他没有理由骗我,再者,也有即便他骗我,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底气。 以我现在的实力,九种大道融合,便是至高大道圣人在我面前也不算什么,谁还能是我的对手? 除非鸿钧再现。 但他已经合道,不可能还有本体。若是降临虚影,他也难以是我的对手。 当有绝强的力量时,便不会再害怕什么阴谋诡计了。 冲出这个星球,到无限黑暗的宇宙虚空中。 即便以我们圣人的眼力,也看不太远,只能依靠大道来感知周围的情况。 我九道融合,能感知极远的距离。 我们不断向着逐鹿星飞去。 但即便是以我们的速度,在无限宇宙中也显得极为缓慢,如同蚂蚁。 等我们到逐鹿星,已经是五年多过去。 眼前是颗蔚蓝的星球,和地球有几分相似,不过要比地球庞大得多。 这五年多的时间里,我惊讶发现我的源泉海内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的混沌之气重新化为五行,然后竟然在我的源泉海内衍生世界。无数细碎的行星在我的源泉海内出现。 我感觉到远远超乎想象的伟力在我的源泉海内滋生出来,只是,连我自己也没有办法控制。 时空大道之力蔓延出去,让我将眼前星球的情形尽皆了然于胸。 瞬间,我的眼睛红了。 无比浓郁的杀气自我体内爆发出来,将东渡帝主、西川帝主他们全都逼退出去许远。 我想着这颗逐鹿星内杀去。 我刚刚感知到在这颗星球上有着许多我熟悉的面孔。 但他们此时,却在惨遭屠戮,有很多人甚至已经陨落。 两千多年过去,有太多的事情我不清楚。 琉璃师娘她们此时也在逐鹿星内,我不清楚她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鸦爷也在,但没见到鹤爷。 我终于见到那个极为魁梧的身影,蚩尤师尊。 伏羲前辈也在。 还有诸多九黎的圣人们,以及后来跟随琉璃师娘她们到这里来的亚圣。有的现在已经成圣。 两千多年,有太多人的实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琉璃师娘也已经成圣,但现在,却被几个魔修围攻,身负重伤。 蚩尤师尊魁梧的身体上伤痕累累。 魔修那方的圣人竟然足足有上百之多。 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寻来的力量,竟然能够忽然间对蚩尤师尊他们造成这般重创,此刻,内心只有无尽的杀意在蔓延。 庄野、名相他们等等我们仙界的后辈天才也都已经来到这里。 我甚至还看到金蚕蛊。 肯定是那个家伙。 它此时盘旋在庄野的身侧,但是,庄野却已经永远的闭上眼睛。 他虽然天赋极强,也已经成就圣人,但现在却仍是陨落在这里。他的旁边,是他师尊帝霸天前辈。 我来得太晚了。 要是我早些来,他们绝不至于如此。 我没想到自己赶到这里,竟然会是看到这样的场面。 我的儿子,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故人们,有不少此时已经陨落在这里。 余魅香、大葫芦、九凤前辈、争奴前辈、艳歌师娘、白虎前辈…… 太多太多的人陨落了。 他们都是仙界的至强者,但在这里,却被魔修圣人以绝对的数量优势碾压。 这些魔修圣人中也有极强者。 连蚩尤师尊和伏羲前辈都重伤垂死,这些魔修圣人会差到哪里去? 东渡帝主的脸色也是微变。 我掠向逐鹿星的同时,对他们说道:“你们无需出手。” 这些仇人,我要自己亲手斩杀。 我要让他们神魂俱灭,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几个眨眼间,我便出现在那混乱的厮杀战场中。 琉璃师娘面前。 抬指替她当下刺向她的绝强一剑。 这一剑魔雾汹涌,却在我的指头触碰剑尖的瞬间轰然消散。 琉璃师娘懵了,“庄……庄严……” 我用生命大道笼罩她,瞬间为她恢复所有伤势,“师娘你先休息休息。” 然后我的身形便不断在这片空中闪烁着。 真神器级别的阳王枪出现在我手中。 太极大道融合的九种大道气息始终萦绕着我的周身。 这是任何圣人都无法抵挡的伟力。 魔修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陨落。 他们的肉身连带着神识全部被我以绝强的威能摧毁。 逐鹿星的天空中黑云凝聚,雷光闪烁。 方摩天前辈见我如此强势,对着蚩尤师尊惊喜呼道:“大哥,是少大首领!” 我的眼神首次和蚩尤师尊触碰。 神交已久,但这是初次见面。 我们两有个眼神的交换,谁也没有说话。 我继续杀戮。 上百个魔修圣人,在东渡帝主他们赶过来时,全数被我斩杀。 在我的极速下,他们便是想逃,也做不到。 我的身形从虚空中显现出来,悬浮着,挥手,将那些熟悉的身影都卷到身前。 补天鼎从我的源泉海内钻出来,嗡咛着,似在唱着哀歌。 我没有焚化他们的尸体,将他们放在补天鼎内。我要带他们回去仙界。 金蚕蛊那小家伙飞到我的旁边来,嘶鸣不已,时悲时喜。 琉璃师娘到我面前,啜泣道:“庄严,对不起,是师娘没有保护好他们……” 我摇摇头,然后抬头看向黑云汹涌的天空,“师娘,这不能怪你们,都是那个浑蛋。” 我冲着苍天怒啸,“鸿钧,有种出来一战。” 黑云涌动,露出个巨大的人脸来。 是鸿钧。 他的语气中也满是惊讶和不甘,“你怎能融合九种大道?你怎会融合九种大道?” 我瞬间明白,他显然没法对我怎么样。要不然,他绝对不会只是这样咆哮,就像我对他这样。 我要是能杀他,岂会这么多废话? 突然间,鸿钧桀桀笑了,“庄严是吧?嘿嘿,本老祖现在要你将他们都杀掉。” 他说的“他们”,指的自然是仅存的蚩尤师尊、琉璃师娘等少数我们仙界圣人。 我冷冷看着黑云凝聚而成的他的虚影。 那狰狞的面孔嘴唇张合着,“要不然,我就让你仙界的那些亲人立刻死掉。桀桀,你以为雷神自斩道果,就能摆脱老祖的心魔控制了?” 我的心瞬间凉掉。 但是,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向鸿钧妥协。 若是我向他妥协,那只会一步步被他逼得坠入深渊。 可颜白雪她们怎么办? 补天鼎嗡嗡震动着,我看到中间庄野残破的躯体。 凄然抬头再看向鸿钧虚影,我说道:“你要杀便杀吧!我必杀你!” 我没得选择! 我现在不可能救得下颜白雪她们。 如果鸿钧真杀死她们,那我灭杀鸿钧以后,再去地府和她们团聚。 有太多人死在这里,纵然回去,我也无颜面对她们。 琉璃师娘在旁边惊呼,“庄严!” 我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我的选择显然让鸿钧大感意外,随即恼怒,“你真的舍得让你那些亲人全部死掉?” 我咬牙道:“如今我修为无人能及,你杀死她们又有何妨,宇宙绝色,我哪个不时唾手可得?” 然而说这话时,我心中却如同被千刀万剐。 琉璃师娘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 蚩尤师傅的眼神则是有些深邃。 “好好好!” 鸿钧怒极而笑,“那老祖便让你尝尝这失去所有至亲的痛苦!哈哈哈!我要让整个仙界和祖星都毁灭在天劫之下!” 然后,他黑云形成的虚影轰然间消散。 我失魂落魄,良久无言。 …… 转眼百年。 我独自流浪在宇宙中,只有金蚕蛊这小家伙陪着我。 一个和地球极为相似的星球中,我坐在脏乱的墙角落里,披头散发,像个乞丐。 路过的行人都捂着鼻子,从我的面前匆匆走过,有的还要骂咧两声。 仙界没了。 地球没了。 死了。 全死了。 溪溪、颜白雪、谢囡囡、灭蒙、谢甚源…… 他们每个人都随着仙界而飞灰湮灭了…… 现在琉璃师娘她们都呆在东渡帝主他们那颗星球上,仍在修行,还是想要灭杀鸿钧。 但是,鸿钧合道,如何灭杀? 即便我融合九种大道,也没法灭杀他。因为我根本无法将他和大道剥离开来。 要杀他,除非我能灭道。而灭道,就等于是毁灭这个宇宙。 谁能有这样的实力? 千万年过去…… 在人群中,我忽然看到有着身影。 她回眸一笑,那瞬间的神采,让得我灰暗的心中好似瞬间被灿烂的阳光普照。 “白雪!” 我的身形瞬间出现在她面前。 这引得周围无数人惊呼。 这里是在闹市。 眼前的女孩满眼惊讶地看着我,已是呆了。 我的眼中却是渐渐布满失望。 她不是白雪……只是和白雪长得极为相似。 但不是,便终究不是。 忽地,她回过神来,冲我微微一笑,“先生,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太像了。 她的笑容真是像极了白雪。 在这瞬间,我感觉我的灵魂都整个飘荡了起来。 同时,我体内也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源泉海内的世界彻底成形了。 一种远远比大道还要晦涩的感悟出现在我脑海中,同时,我有了掌控那股世界之力的感觉。 我能够操纵那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伟力了。 眼前的女孩虽然不是颜白雪,但我的脸上却是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 “鸿钧,你就是合道又如何?” 我仰头看着天空长啸。随即伸手,慢慢握拳,世界之力汹涌而出。 这是我的世界之力。 我源泉海内诞生的新世界的世界之力,也可以说是宇宙之力。 一个黑雾形成的虚影渐渐出现在我手中,剧烈挣扎着,“不、不,这不可能!” 我冷冷道:“若是天道护你,我兴许还不能将你如何,但你影响天道运行,天道怎么会护你?” 这个宇宙的天道之力刚刚并没有阻拦我,任由我用世界之力硬生生将鸿钧从中剥离出来。 这黑色虚影,自然就是鸿钧。 我这辈子最大的仇人。 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世界之力瞬息将他彻底湮灭。 他的神识连一丝都没有剩下。 没有波澜壮阔的大战,没有惊心动魄的厮杀,在我宇宙成的瞬间,鸿钧于我而言不过是蝼蚁。 我挥手,琉璃师娘、蚩尤师尊他们这些活着的人都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他们惊讶的神情,我笑道:“鸿钧已死……” 琉璃师娘惊呼,“鸿钧死了。” “刚刚被我亲手斩杀。” 我脸上的笑容只是没有消散,以时空之力禁锢周围的普通人,而后道:“师尊、师娘,诸位前辈,可愿随我去新的世界生活?” 他们脸上惊讶之色更甚。 我挥挥手,身影消失在原地。 我带着他们离开了这个宇宙。 …… 我的新宇宙中。 一个叫地球的星球。 科技文明2018年冬天。 江南省境内,我穿着睡衣坐在自己的书房内,敲下这段文字。 外面是颜白雪她们的笑闹声,还有麻将声。 要过年了。 离开那个宇宙前,大道将颜白雪她们剩下的真灵全部交给我,让我在我的宇宙中将她们全部复活过来。 我的亲人、朋友、故人们全部都被我复活。 女娲也活过来了。 现在她还怀着我的孩子。 门外,忽然想起庄野的声音,“父亲,冯不温伯伯和伯母来了,说要在我们家过年。” 我走出去,温哥笑吟吟地正站在我家的门口。 新书《重生之君临天下 时隔将近两月,老铁们可还好? 自老书完本后,贰蛋便开始构思新书,到现在,终于构造出大概框架,让大家久等了。 新书不写修真,不写玄幻,写重生历史。 现代有为青年赵洞庭穿越南宋,附身皇帝,且看他如何收美人、纳贤才,玩转宫廷,纵横天下。 且看古代皇帝后宫三千,如何雨露均沾。 新的篇章,新的开始。新书起航,希望老铁们继续多多支持贰蛋,在此感谢你们的厚爱。 一个点击,一个收藏,一张推荐票,都是你们对贰蛋的支持和鼓励。 让我们共创辉煌!!! ——————————————————————文末附传送门。 南宋景炎三年,雷州府侧碙州岛。 古色古香的房间,雕龙刻凤的床榻。可此时,却是有声凄厉如夜啼的哭声响起,“皇上……驾崩了!” 一众大小文臣武将、宫女太监顷刻间惶惶,悲啼不断。 龙床上,年仅十一岁的宋端宗赵昰形容消瘦,双眼深陷,面色青紫,已是没了气息。 床前,最受宠的贴身侍女颖儿颤颤兢兢跪着,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脸颊。 少皇帝是真正宠着她的人。 “嘶……” 而就在颖儿伤心欲绝时,床上已经气绝的宋端宗赵昰竟是忽地坐了起来,双眼瞪得滚圆,如同诈尸。 旁边正在嚎啕痛哭的总管太监李元秀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脖子伸得老长,不可置信地看着坐起的赵昰,尖锐的声音瞬间被卡在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再旁侧的几位太医更是如见厉鬼。 满屋子的啼哭声悄然静止,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有几位胆小的权贵已经拔腿准备向外跑去。 “诈……诈……诈……” 李元秀连说几声诈字,都没能将“诈尸”这个词给完整说出来。 “这是……地府?” 床上的赵昰眼神僵硬地从房内众人身上扫过,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痛恨。 “诈尸了!” 李元秀的鸭公嗓终于将这本是大不韪的词喊出来,满屋文武、贵人慌乱间撒丫子往外跑去,尖叫不绝。 只有颖儿扑到赵昰怀中,紧紧抱住他,“皇上、皇上,您没死!” 赵昰愣了。 皇上? 准确的说,不是赵昰,而是赵洞庭。 赵洞庭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极为娇俏的古典美人,只觉得满脑子浆糊。 拍戏?剧组?这是什么剧? 自己吞服过量安眠药,不是应该死了才是吗? 可要说这里是地府,可怀中这美女柔软温润的酮体却是这么的真实。鬼怎么可能有体温? “美女……” 赵洞庭轻轻喊了声,试探性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横店影视基地?” 颖儿抬起头,水汪汪的明眸中满是疑惑与担忧,“皇上……您怎么了?这里是您的寝宫啊!” 至于什么横店影视基地,她自然是完全听不懂的。 赵洞庭不禁皱眉,“美女,别演了,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随即他看向房屋的四处角落,“咦,摄像呢?导演呢?演个诈尸,怎么连摄像的都跑了?” 颖儿眼中又有清泪流淌出来,仓惶跪到床前,“皇上、您、您大病未愈,莫非是中了风邪?” 赵洞庭低头便瞧见颖儿胸前被裹胸束缚而挣脱出来的些许雪白,更是发懵。 到现在,他自然察觉到许多不对劲。 拍戏不可能没有摄像和导演,而且,他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便得极为童稚起来。 “我……” “你……” 他尝试着又说出两个字,眼中已经满是不解,然后下床走到屋内铜镜前,看向镜子里,彻底呆住。 他原本已是青年,可此时铜镜里的他,却是个十来岁,而且看起来病怏怏的小孩子。 老子穿越啦? 他使劲搓着自己的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再看看自己的身形,纵然脸能易容,可身材还能变吗? 老子真的穿越啦?还成了皇帝? 赵洞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自己白手起家,创下估值数千万的传媒公司,可最后却被自己心爱的人连同好兄弟合谋骗得倾家荡产,还被他们逼得吞服整瓶安眠药,到死都不甘,没想到死后竟然穿越了。 虽然这太过匪夷所思,但自己的脸和身材,还有音色都完全变成了小孩子,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洞庭回过头,看着担忧、畏怯望着自己的颖儿,轻轻叹息了声,“你叫我……什么?” 颖儿犹犹豫豫答道:“奴婢、奴婢叫您皇、皇上啊……” “我叫什么名字?”赵洞庭又问道。 颖儿却是将头埋到地面,带着哭腔道:“奴婢不敢直呼皇上名讳。” 赵洞庭摆摆手道:“没事,我让你说就肯定不会怪罪你。” 话说完,却是忽觉得有些头疼,浓浓的疲惫涌上身来,“这是什么病秧子皇帝?” 他忙移到床上躺着。 颖儿漂亮的双眼始终跟着他,见他躺到床上,忙不迭起身帮他掖好被子。被子上五爪金龙刺绣精致飘逸,闪闪发光。 赵洞庭此时还是觉得自己还算挺幸运的,虽然变成小孩了,还有病,但有这么个极品侍女,也算艳福无双不是? 看着颖儿吹弹可破的绝美脸颊,他轻轻咳嗽两声,又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颖儿微微皱眉,心里直想,“皇上以前总是自称为‘朕’,怎么现在改成‘我’了?” 她总觉得眼前的皇上和以前虽容貌没变,但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起码眼神就和不同以前了。 “皇上名讳赵昰。” 愣过两秒,颖儿才轻声回答。 “赵昰?” 赵洞庭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脑袋瓜开始搜刮这个名字。 所幸,他以前是重本历史系毕业,毕业后虽然投身商海,但也没将书本上的东西全部忘掉。 赵昰在古代长河中没留下几笔色彩,远不如秦皇汉帝那般光辉璀璨,是南宋第八位皇帝,宋末三帝之一,在位二年就嗝屁了。 “怎么穿越到这倒霉小屁孩身上了?” 赵洞庭惊喜之情瞬间隐去,心里泛起几分苦涩,然后又问:“现在是何年份?” 颖儿眼中疑惑更甚,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回皇上,现在是景炎三年。” “何月何日?” “四月十五。” “卧槽!” 在颖儿极为错愕的神色中,赵洞庭愤愤骂了声。 景炎三年四月十五,可不就是宋端宗赵昰病死的日子?自己竟然穿越到个死人身上了。 略过这个不提,史书记载,景炎三年,南宋小朝廷经过一年多的海上漂流,才好不容易流连颠簸到碙州岛,而且随时岌岌可危,有被元军覆灭危险。 穿越了还不是得被元军给弄死? 赵洞庭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又问颖儿,“那这里……是碙州岛?” 颖儿跪在地上轻轻点头,“皇上说得正是。” “完了……完了……” 赵洞庭心里苦涩无比,本来还希望着穿越成皇帝能过几十年舒坦日子,现在看来,却是没几天蹦头了。 颖儿见着皇上久久没有说话,担心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赵洞庭回过神来,看着颖儿倾国倾城的脸蛋,眼神不禁为之一亮。 既然老子已经穿越过来了,那就不能白来。哪怕当个十分钟皇帝过过瘾也好。 他挥挥手,道:“你去将门关上。” 之前慌忙逃窜出去的太监、皇亲贵戚们到现在都还没敢回来。 颖儿不解,但还是迈着小脚碎步去将房门掩上。 赵洞庭看着那双绣花鞋包裹的小脚,只觉得阵阵疼惜,“裹脚!这什么破规矩?” 等颖儿再回到床前来,他拍拍身旁的床铺空处,“躺上来,服侍我……朕休息。” “是!” 颖儿轻轻柔柔应了声,退去纱衣,便在赵洞庭旁边躺下,有些羞涩地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 赵洞庭挠了挠眉毛,“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管了!反正老子不能白穿越这趟。”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的手还是缓缓向着颖儿的腰腹间摸索过去。 碰到了。 那温软的触感只让得赵洞庭心中泛起浓浓的罪恶感,但同时,却又觉得异常的刺激。 颖儿看起来十八九岁,不是小孩子了,本来就是暖床侍女,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 “皇上……” 颖儿却是满面潮红,连声音都开始发抖起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紧张的模样迷人万分。 赵洞庭默不作声,右手缓缓向上摸索而去。 新书《重生之老子是皇帝 时隔将近两月,老铁们可还好? 自老书完本后,贰蛋便开始构思新书,到现在,终于构造出大概框架,让大家久等了。 新书不写修真,不写玄幻,写重生历史。 现代有为青年赵洞庭穿越南宋,附身皇帝,且看他如何收美人、纳贤才,玩转宫廷,纵横天下。 且看古代皇帝后宫三千,如何雨露均沾。 新的篇章,新的开始。新书起航,希望老铁们继续多多支持贰蛋,在此感谢你们的厚爱。 一个点击,一个收藏,一张推荐票,都是你们对贰蛋的支持和鼓励。 让我们共创辉煌!!! ——————————————————————文末附传送门。 南宋景炎三年,雷州府侧碙州岛。 古色古香的房间,雕龙刻凤的床榻。可此时,却是有声凄厉如夜啼的哭声响起,“皇上……驾崩了!” 一众大小文臣武将、宫女太监顷刻间惶惶,悲啼不断。 龙床上,年仅十一岁的宋端宗赵昰形容消瘦,双眼深陷,面色青紫,已是没了气息。 床前,最受宠的贴身侍女颖儿颤颤兢兢跪着,两行清泪无声的滑落脸颊。 少皇帝是真正宠着她的人。 “嘶……” 而就在颖儿伤心欲绝时,床上已经气绝的宋端宗赵昰竟是忽地坐了起来,双眼瞪得滚圆,如同诈尸。 旁边正在嚎啕痛哭的总管太监李元秀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脖子伸得老长,不可置信地看着坐起的赵昰,尖锐的声音瞬间被卡在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再旁侧的几位太医更是如见厉鬼。 满屋子的啼哭声悄然静止,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氛逐渐蔓延开来。 有几位胆小的权贵已经拔腿准备向外跑去。 “诈……诈……诈……” 李元秀连说几声诈字,都没能将“诈尸”这个词给完整说出来。 “这是……地府?” 床上的赵昰眼神僵硬地从房内众人身上扫过,眼神中满是哀伤与痛恨。 “诈尸了!” 李元秀的鸭公嗓终于将这本是大不韪的词喊出来,满屋文武、贵人慌乱间撒丫子往外跑去,尖叫不绝。 只有颖儿扑到赵昰怀中,紧紧抱住他,“皇上、皇上,您没死!” 赵昰愣了。 皇上? 准确的说,不是赵昰,而是赵洞庭。 赵洞庭看着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极为娇俏的古典美人,只觉得满脑子浆糊。 拍戏?剧组?这是什么剧? 自己吞服过量安眠药,不是应该死了才是吗? 可要说这里是地府,可怀中这美女柔软温润的酮体却是这么的真实。鬼怎么可能有体温? “美女……” 赵洞庭轻轻喊了声,试探性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横店影视基地?” 颖儿抬起头,水汪汪的明眸中满是疑惑与担忧,“皇上……您怎么了?这里是您的寝宫啊!” 至于什么横店影视基地,她自然是完全听不懂的。 赵洞庭不禁皱眉,“美女,别演了,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随即他看向房屋的四处角落,“咦,摄像呢?导演呢?演个诈尸,怎么连摄像的都跑了?” 颖儿眼中又有清泪流淌出来,仓惶跪到床前,“皇上、您、您大病未愈,莫非是中了风邪?” 赵洞庭低头便瞧见颖儿胸前被裹胸束缚而挣脱出来的些许雪白,更是发懵。 到现在,他自然察觉到许多不对劲。 拍戏不可能没有摄像和导演,而且,他发觉,自己的声音竟然便得极为童稚起来。 “我……” “你……” 他尝试着又说出两个字,眼中已经满是不解,然后下床走到屋内铜镜前,看向镜子里,彻底呆住。 他原本已是青年,可此时铜镜里的他,却是个十来岁,而且看起来病怏怏的小孩子。 老子穿越啦? 他使劲搓着自己的脸,只觉得火辣辣的疼。 再看看自己的身形,纵然脸能易容,可身材还能变吗? 老子真的穿越啦?还成了皇帝? 赵洞庭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自己白手起家,创下估值数千万的传媒公司,可最后却被自己心爱的人连同好兄弟合谋骗得倾家荡产,还被他们逼得吞服整瓶安眠药,到死都不甘,没想到死后竟然穿越了。 虽然这太过匪夷所思,但自己的脸和身材,还有音色都完全变成了小孩子,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赵洞庭回过头,看着担忧、畏怯望着自己的颖儿,轻轻叹息了声,“你叫我……什么?” 颖儿犹犹豫豫答道:“奴婢、奴婢叫您皇、皇上啊……” “我叫什么名字?”赵洞庭又问道。 颖儿却是将头埋到地面,带着哭腔道:“奴婢不敢直呼皇上名讳。” 赵洞庭摆摆手道:“没事,我让你说就肯定不会怪罪你。” 话说完,却是忽觉得有些头疼,浓浓的疲惫涌上身来,“这是什么病秧子皇帝?” 他忙移到床上躺着。 颖儿漂亮的双眼始终跟着他,见他躺到床上,忙不迭起身帮他掖好被子。被子上五爪金龙刺绣精致飘逸,闪闪发光。 赵洞庭此时还是觉得自己还算挺幸运的,虽然变成小孩了,还有病,但有这么个极品侍女,也算艳福无双不是? 看着颖儿吹弹可破的绝美脸颊,他轻轻咳嗽两声,又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颖儿微微皱眉,心里直想,“皇上以前总是自称为‘朕’,怎么现在改成‘我’了?” 她总觉得眼前的皇上和以前虽容貌没变,但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起码眼神就和不同以前了。 “皇上名讳赵昰。” 愣过两秒,颖儿才轻声回答。 “赵昰?” 赵洞庭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脑袋瓜开始搜刮这个名字。 所幸,他以前是重本历史系毕业,毕业后虽然投身商海,但也没将书本上的东西全部忘掉。 赵昰在古代长河中没留下几笔色彩,远不如秦皇汉帝那般光辉璀璨,是南宋第八位皇帝,宋末三帝之一,在位二年就嗝屁了。 “怎么穿越到这倒霉小屁孩身上了?” 赵洞庭惊喜之情瞬间隐去,心里泛起几分苦涩,然后又问:“现在是何年份?” 颖儿眼中疑惑更甚,但还是老老实实答道:“回皇上,现在是景炎三年。” “何月何日?” “四月十五。” “卧槽!” 在颖儿极为错愕的神色中,赵洞庭愤愤骂了声。 景炎三年四月十五,可不就是宋端宗赵昰病死的日子?自己竟然穿越到个死人身上了。 略过这个不提,史书记载,景炎三年,南宋小朝廷经过一年多的海上漂流,才好不容易流连颠簸到碙州岛,而且随时岌岌可危,有被元军覆灭危险。 穿越了还不是得被元军给弄死? 赵洞庭心中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又问颖儿,“那这里……是碙州岛?” 颖儿跪在地上轻轻点头,“皇上说得正是。” “完了……完了……” 赵洞庭心里苦涩无比,本来还希望着穿越成皇帝能过几十年舒坦日子,现在看来,却是没几天蹦头了。 颖儿见着皇上久久没有说话,担心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赵洞庭回过神来,看着颖儿倾国倾城的脸蛋,眼神不禁为之一亮。 既然老子已经穿越过来了,那就不能白来。哪怕当个十分钟皇帝过过瘾也好。 他挥挥手,道:“你去将门关上。” 之前慌忙逃窜出去的太监、皇亲贵戚们到现在都还没敢回来。 颖儿不解,但还是迈着小脚碎步去将房门掩上。 赵洞庭看着那双绣花鞋包裹的小脚,只觉得阵阵疼惜,“裹脚!这什么破规矩?” 等颖儿再回到床前来,他拍拍身旁的床铺空处,“躺上来,服侍我……朕休息。” “是!” 颖儿轻轻柔柔应了声,退去纱衣,便在赵洞庭旁边躺下,有些羞涩地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身子。 赵洞庭挠了挠眉毛,“我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不管了!反正老子不能白穿越这趟。”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的手还是缓缓向着颖儿的腰腹间摸索过去。 碰到了。 那温软的触感只让得赵洞庭心中泛起浓浓的罪恶感,但同时,却又觉得异常的刺激。 颖儿看起来十八九岁,不是小孩子了,本来就是暖床侍女,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 “皇上……” 颖儿却是满面潮红,连声音都开始发抖起来,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紧张的模样迷人万分。 赵洞庭默不作声,右手缓缓向上摸索而去。 ******搜索《重生之老子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