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抛弃的小可怜 曜月商城底层的首饰区,一个娇小的身影站在某专柜前,看着一枚戒指傻傻发笑。 戒指是蒂芙尼的经典款,罗马数字的镂空设计,简单时尚的线条上,四颗小小的钻石镶嵌其间,看似渺小却异常闪亮。 小晚不知道这款戒指设计的原意是什么,在她看来,这些数字象征了时间,而那渺小而闪亮的存在在不同的角度守护了时间,守住了永恒。 她喜欢它。 而她一直爱着的他今天就从美国回来了,带着成就和荣耀,还带着他曾经的承诺。 张然离开去美国留学的时候,紧紧的抱着小晚,告诉她:“等我,一回来,我们就结婚吧!”说得那么深沉,那么真挚,把小晚感动得稀里哗啦,一路惊天动地哭着回了宿舍。 谁知道这么一等,就是整整4年,期间,这个所谓的男朋友一次都没有回国,理由很简单——机票太贵了。其实,张然早就毕业了,但是一直打着“深造”的名义留在了美国。 小晚不怪他,因为她觉得学了理论当然要有实践,美帝国主义的实践环境肯定比我们国家要好,等功成名就了回国再为祖国做贡献也不迟。 就在昨天,小晚接到张然的电话,告诉她,他要回来了。为了这句话,小晚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平时张然很少主动联系她,每次都是她主动联系他,再加上时差的关系,让两个人之间的联系难上加难。 所以,为了维持联系,凑齐天时地利人费了小晚不少心思,用她的话说,简直比鹊桥相会都难。鹊桥相会起码还有个规定的时间,而小晚只能自己创造条件才能在四年间维持着两个人之间的那点联系。 现在,他打电话回来告诉他,小晚认为他也一定是很开心,很重视这次回国,所以才亲自打电话告诉她的。更何况他说过,回来就要和她结婚的呢。 每每想起,小晚都觉得兴奋不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穿婚纱的样子。 高兴得都没有注意到,他连接机都没让她去,只是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小晚恋恋不舍地告别了戒指,她甚至觉得这枚戒指已经在想她微笑、向她招手了。 为了不迟到,小晚破天荒地打了一回出租车,可见心情是多么迫不及待。 坐在出租车上,小晚仍然心神不宁的,只一味高兴地想,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马上就跟她求婚呢?到时候要不要欲拒还迎一下,还是马上就答应呢?马上答应会不会显得女孩子太不矜持了? 就在这不断的纠结中,小晚一路上浑浑噩噩地来到了昨天张然告诉她的一家咖啡馆,安安静静地等着,并思考着见面的第一句话,略显局促不安。 张然其实早就到了,他坐在咖啡馆另一个角落,远远地看着紧张的小晚,抿了一口咖啡,微蹙的眉头同样也显示了他此刻的不安。 那么单纯,那么可爱的女孩,那个只看着他一个人、愿意傻傻等他四年的女孩,他真的不忍心去伤害。可是她给不了他前程,他需要一个能帮助他事业的女人,一个能有共同语言,共同进退的女人。 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为她遮风挡雨,没有强大到可以给她幸福美满的家,可是他真的心疼她,心疼到不舍得放开她,也因着这份心疼自私地让她等了他四年。 本来他是真的想着回来就和这个等他四年的女孩结婚的,他以为给他一些时间,他起码可以先给她一个家。 可是,时间却只让他遇到了真正能和他共进退的女人,他们有着同样的学历,有着远大的生活目标和事业规划,这才是配得上他的女人不是么? 张然晃了晃胡思乱想的脑袋,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分针终于走到了约定的时间,这才站起身走向那个等了他4年零1个小时的女人。 突然想起,这块手表还是苏小晚送他的。 出国前,他最后一次陪她逛街,路过一家钟表店,小晚一眼就相中了那块古色古香的时钟,爱不释手,他想着自己要出国了,还从来没送过她什么东西,于是花了几百块钱买下来送给她做一个纪念。 小晚开开心心地拿回家,告诉他,看着秒针跑那么快,感觉等他的时间也在飞速地流逝,虽然他还没出去,但是却已经感觉他快回来了。 他呵呵地笑她傻,没想到机场送别的时候,小晚花了几千大洋买了这块表给他,让他随身带着,告诉他,这样他也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觉得很快就会回来和她在一起的。 那时候他动情地抱着她,承诺她说,回来就会娶她的,让她好好等他,因为他知道,几千块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这样毫无保留爱着自己的女孩,有什么理由不让他动心呢? 如今,他回来了,他也真的是回国来结婚的,可是他的新娘另有其人。 “小晚。”张然在她面前坐下,沉稳而优雅。 张然长得其实并不帅,放在人群里绝对不能一眼找到,但是人靠衣装嘛,西装衬衫这么一搭配,倒也穿出了几分衣冠禽兽的味道。 小晚眨着一双大眼,楞了几秒,看着对面的男人,心里想着这就是她等了4年的男人呢,洋墨水果然能养人,这么想着,嘴里也脱口而出:“张然,你变帅了呢!”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小晚白皙的小脸上迅速爬满了红晕,只能低头看着桌面,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番,真是太不争气了!太不矜持了!真是……太丢人了! 张然呵呵一笑,小晚还是那么可爱呢,像永远长不大似的,总是让人想捧在手心里。 张然垂眼,敛了敛笑容,从口袋摸出一张卡片递了过去。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大红色的卡片,一看就是结婚请柬,很精致,很让人动心。小晚又楞神了,心想这算不算求婚,没想到他那么直接、那么细心,连请柬都选好了。 看着请柬上两个镂空设计的新娘和新郎正在忘情地亲吻着彼此,小晚想象着自己和张然结婚的场景,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再次沸腾了,脸上再次像火烧一样烫。 小晚狠狠甩了甩头,暗暗鄙视自己的没出息,心想,她还想要求婚的呢,怎么能便宜了他呢!哼!苏小晚,打起精神来!好歹你也是等了4年的,怎么能那么容易妥协呢? 张然看着任何心理活动都表现在脸上的小晚,不忍心去破坏这一刻的气氛,只见她满面害羞的抬起头,用充满期待的眼神问他:“这是什么?” 这一刻,他居然恨不得把请柬收回来。 但他只是抿了抿唇,假装淡定地喝了口咖啡,以掩饰他此刻的不安:“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小晚噘了噘唇,心想,他怎么能那么淡定呢?真讨厌,好像不是他结婚一样! 小晚郁闷地翻起请柬,发现这年头连请柬都那么高端,折腾半天才知道是抽式的,果然她已经离时代很远很远了么? 可是,当她看到新娘落款时,好像全身被泼了一盆冰水,从头顶一直凉到脚底板,脸上再也看不到刚才的羞涩,就连心跳也突然沉重不已。 事实证明,结婚的确实是他,只是不是她而已。 时间仿佛过去了好久好久,小晚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抬头讷讷地问:“张然,你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同名同姓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是要和我一起去参加婚礼么?”问得那么小心翼翼,末了,还不忘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这让张然的心隐隐作疼,毕竟自己也曾经爱过这个女孩,真的不忍心伤害她,可是他要结婚了,他要和适合他的女人结婚了。 于是张然稳了稳心神,说:“小晚,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真心祝福我们。” 轰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话生生掐灭了小晚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小光芒。 看着请柬上的日期,小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自己等了四年的男人,居然在婚前一个礼拜告诉她,他要和另一个女人结婚了,这怎么能让她不伤心。 而且她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她没有远大的志向,也没有任何生活规划,她生活所有的一切都是围着这个男人转的。 她的生活除了等他,就是等着爱他。 她曾经想,只要他一回国,就可以不出去工作了,只要在家安心相夫教子就行了,他答应过的。 她学做饭、学洗衣服、学打扫卫生、学着各种她觉得作为一个妻子和妈妈应该会的、应该拿手的东西,可是要去享受这一切的人要和别人结婚了。 为了学这些,她甚至连一份稳定的工作都没有,因为她总是为了学一样东西直接辞职,因为她做不来三心二意的事儿,她的心就那么大,一次只能做好一件事。 可是怎么办,她的张然就要不是她的了。 “为……什么?”尽管这一切都已经无力回天,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也许是她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呢? 张然望着已经哭肿了眼睛的小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办,还是心疼。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望着窗外来往的人流,不忍心去看她。 “就像我喜欢喝咖啡,你却只喜欢喝白开水一样,我们没有共同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没有共同的目标,我们走不到一起的。”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好像这4年只是苏小晚一个人的。 小晚心想,既然我们不是一路人,你早干嘛去了,恋爱的时候你不说,出国的时候你不说,现在找到新欢了才告诉我,我们不是一路人,你他妈也不怕鬼路走多了撞邪! 虽然心里这么呐喊着,但是苏小晚嘴上却只是说:“哦。” 最后不知道是怎么散的,苏小晚就记得自己又一次为了这个男人一路惊天动地地哭着回到了家,想着电视里的情节,忘记一段感情首先要把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收拾干净。 于是小晚开始翻箱倒柜地找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结果发现,她家就没有那个男人的任何痕迹,这个房子是小晚毕业的时候爸爸用半辈子的积蓄送给她的礼物,希望她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有一个自己的天地。 而毕业那会,张然早就去了美帝国主义喝洋墨水去了,所以张然连见都没见过。 小晚又在床上哭了半天,起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床对面的钟,她好像就只有这么一件关于他的东西呢,4年来,她每天数着秒,看着它入睡的。 怎么办?这钟虽然是他送的,可是都陪了她四年了,她突然又不舍得了。 挣扎了一番,小晚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取下钟,她盯着钟看了好久好久。 曾经,她每天都看着它前进前进,以为会前进到他娶她的那天。可是没想到,他早在走的时候就送了她一个“终”,小晚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意思,原来一直是她误会了呀。 小晚好想时光倒流,于是不断地往回拨动着时钟,好像真的会实现一样,不停地拨,不停地拨…… 她生活的目标没了,生活好像一下子空了,失去了意义。 想着想着,小晚又开始哭,就这么哭哭停停,一直到半夜。 最后,小晚终于舍得放下不知道已经被她往回拨了几百圈的钟,觉得自己太蠢了,回想白天的情景,她难道不应该拿起杯子泼他一脸水么?然后再豪迈的告诉他:“老娘没你活得更精彩!” 这么经典的桥段,这辈子搞不好就这一次机会了,居然没用上,太可惜了。 小晚再次盯着钟看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拿起钟往地上狠狠地砸了个稀巴烂。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小晚看着地上的碎片,突然觉得自己圆满了,不伤心了。于是倒头沉沉睡去。 睡梦中,苏小晚顶着红肿的双眼,喃喃自语:“明天我就是新的苏小晚了!” ------题外话------ 终于要穿越了…… 第二章 穿越沦为丫鬟 罗曜月冷冷地看着床上仍在睡梦中嘤咛的女孩:“林木,去拿盆水来,要凉的。” “是。” 一直在屋外的林木拿着水进来,进来看到床上的女人,眉头微微一皱,心里纳闷,他明明一夜都守在外面的,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思索间,下意识地打量起房间,莫非有密室? “泼!” 收起思绪,林木毫不犹豫地将刚打来的水泼向了床上的人儿。 苏小晚梦到自己被甩了以后,反而每天的追求者如过江之鲫般奔涌而来,想起这些年的无人问津,苏小晚正决定集合她的美男们一起去大闹张然的婚礼。谁知还没发话,天却下起了雨,而且是倾盆大雨! 苏小晚使劲抹了一把脸,坐起身,睁开朦胧的双眼,发现美男只剩了两个。心想,两个怎么够排场?于是,再次倒下沉沉睡去,她要把美男们都叫回来! 罗曜月眼角不动声色的一抽,林木想,那边这次到底耍的什么诡计,派了这么个人过来,是扰乱人心来的么?主子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们怕是打错算盘了。 苏小晚浑身颤了一下,好冷。伸手拉了拉被子,发现被子是湿的,摸了摸枕头,发现枕头也是湿的,这才舍得睁开双眼。 抬眼看见两个男人,苏小晚使劲眨了眨眼,意识这才有些清醒,猛地坐起来大喊:“你们是谁?!” 罗曜月蹙眉,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你躺在我的床上,你问我是谁?” 苏小晚想也没想,反驳道:“你胡说!这是我的床!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我要报警了!” 罗曜月仔细地盯着苏小晚慌张的神情,不错过一分一毫,思考着这个女的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要是装的,装得也太能糊弄人了,连他都要信了。 苏小晚见两人盯着她也不说话,突然注意到,这两个人的衣着,居然是古代的衣服,思绪一转,一定是Michael那个死丫头抓她来跑龙套了! 讨厌,说了她不干了,居然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她抓来了!太过分了! 再看看房间的布置,心里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房间里连工作人员都没有,这该是彩排吧?哼,听说有些大明星就喜欢彩排的时候欺负小演员,果然不假,居然泼她水?!长得帅有个屁用!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苏小晚越想越生气,用眼神狠狠地凌迟着那两个男人。 罗曜月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明朗,再到纠结、生气……可谓百转千回,心底不知道为何一动。 只见这个女人蹬蹬蹬地跑下床,竟然还狠狠地推了他一下,一边走出去,一边嚷嚷:“米雪呢?那个死丫头,今天我非教训她不可,说了我不拍了不拍了,还拉我来拍,就算拍也挑个好日子好么!我昨晚哭了一夜,这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能拍戏嘛!还找了两个臭男人来给我对戏……” 苏小晚自顾自地走在前面,嘴里喋喋不休地嚷了一堆不满,丝毫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走着走着发现,这个宅子也太大了,自己根本绕不出去,而且为什么大家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但是凭苏小晚那一根筋的脑袋,目前还是看不出问题来的。她转身,指着一直跟着她的两个男人,不满地说:“还不在前面领路带我出去,我要回家!” 这就走了?难道是欲擒故纵?罗曜月心里想着,自动地走到前面,并问说:“你家在哪?不如我送送你?” “清平路的幸福小区你认识么?”苏小晚心想,这两人倒也不算坏,莫非刚才真的是彩排,只是力求效果逼真才那么对她的么?倒也算敬业。 罗曜月向林木投去疑惑的眼神,林木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听过。 “清平路……幸福小区?那是什么?秘密基地?暗号?”罗曜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苏小晚狠狠白了一眼罗曜月,心想,这人神经病吧?怪不得泼了她一身水。 小晚注意到来往的人很少,竟然看不到一个穿正常衣服的人,小晚看了看自己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连衣裙,明明还算单纯保守的款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穿少了。 见小晚不回答,罗曜月也没追问,没一会就来到了宅子的大门口,吩咐了下人把门打开。 小晚一看,大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不过各个都穿着古色古香的服饰,心想:这个导演真是下了血本,居然请了那么多群众演员,而且未免太入戏了吧!怪不得连她都被抓丁过来,肯定是人不够了。 那么大个古镇,自己走出去肯定会迷路的,于是苏小晚再次不客气地说:“你们两个带我出去吧,我怕我迷路。” 出城?是引他出城么?罗曜月突然觉得心思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一路上,小晚心里特别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那些群众演员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她,跟她没穿衣服似的。她哪里知道,她光着两条腿,对于古人来说,和没穿衣服差不多了,实在有伤风化。 终于,出现了个小流氓,一把拽住小晚的手臂,一脸垂涎地说:“姑娘,哪个楼的?哈哈,跟小爷回家做小妾怎么样?” 小晚一惊,突然想起,有时候去游乐园工作人员也会和游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心想这玩笑够低俗的,这群众演员肯定是趁机揩油。 心里越想,就越觉得恶心,把这个剧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居然请素质那么低下的人来,刚想甩这人一巴掌,没想被人捷足先登了。 罗曜月黑着脸,拽开这个流氓,抬脚一踹,只见流氓以不甚优雅的姿势在一米开外处摔了个狗吃屎。 这一脚惊呆了路人,惊呆了流氓,更惊呆了苏小晚。 苏小晚想,天呐,出手这么重,这到底算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到时候,她要不要帮他出庭作证?殊不知,罗曜月这一脚顶多只能算个英雄救美而已。 这个倒霉的登徒子还没来得及出言不逊,林木一脚踩在流氓的脸上,貌似还撵了撵?接着拔出了手边的佩剑,吓得流氓把刚要出口的脏话悉数吞了下去。 罗曜月冷哼了一声,拉着苏小晚转身就走。 “林木,我在罗衣坊等你。” “是。” 他拔剑了?他居然拔剑了!他真的拔剑了!苏小晚的思绪还在那一剑中无法自拔,也没管拉着他的男人带她去哪里。 “宋叔,给她拿件她能穿的衣服。” “是,二少爷。”一个看上去非常和蔼,眼睛里却不时闪烁着精光的老人匆匆去了后面拿了几件古装出来。 苏小晚这才清醒过来,以为让她换衣服拍戏,拒绝道:“我说了我不拍戏,我要回家了!” “换上再回吧,没看一路上人都指指点点的,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罗曜月一脸的不耐烦,隐隐透着不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女人。 苏小晚脑袋又开始打结,难道刚才已经演过了,就拍了泼她水那段,连NG都没有就算好了?导演一定是请了太多群众演员,发不起工资了,用衣服来抵。 恩,一定是这样的,换就换吧,于是小晚自动自发地选了一件黄色的衣服,随意地穿在了连衣裙外面,小晚心想,一会脱起来也方便,她总不能穿个古装在街上晃悠吧,搞不好会被当神经病抓起来的。于是满意地转了一圈,招呼罗曜月说:“走吧!” 罗曜月刚想提醒没穿裤子,后来心想,反正也看不见,懒得说了,这样总比刚才好,回头率不会那么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瞥向小晚的一双**。 罗曜月领着小晚再次向城门走去,半路还和林木汇合了。小晚也没问刚才流氓的事儿,要是有事,剧组肯定闹翻天了,风平浪静的肯定就是没事了。 可是到了城门口,小晚傻眼了,外面没有马路,没有汽车,偶尔还会跑进来几匹马,扬起的尘土直扑小晚的小脸蛋。 小晚嫌恶地扬扬手,回头问罗曜月:“还有其它的门么?你带我来准备开发的地方来干嘛,路都没有。” 罗曜月疑惑地看着城门外的官道,这不是路么?莫非不是这? 心里疑虑,但是罗曜月还是领着小晚向另一个门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居然这么大耐心陪着这个小丫头到处跑,连林木都奇怪地看了两眼主子。 站在另一个城门前,苏小晚再傻也开始有些害怕了,心底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却不敢相信,“先生,还有另外的门么?马路在哪里?你送我去能打车的地方吧?”说着说着,不禁带着几分苦音。 “没了,就两个门,一个东门,一个西门,南面是江,背面是山。”虽然不太明白她说的马路和打车是什么,曜月还是如实回答道。 苏小晚一听,腿都软了,吓得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这是哪儿?” “这是锦城。”罗曜月蹲下身,再次盯着小晚的一双惊慌的眸子,试图从中找到一丝虚假,可是一无所获。 “现在是什么朝代?”苏小晚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一双眼睛盛满了祈求的光,拜托,拜托,现在还是二十一世纪,请你骂我神经病吧! 当然,现实不会如她愿的,罗曜月清冷的声音响起:“现在是金盛朝。” 苏小晚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来势汹汹,一发不可收拾。 怎么办?怎么办?她穿越了!虽然没听过什么金盛朝,但是,不管这是个什么朝代,她都不在乎,反正就算穿到了她知道的唐宋元明清,她那不知上下五千年的脑袋也于事无补,所以穿哪里都一样。 关键是,现在怎么办? 小晚来回扫了两眼罗曜月和林木,最终将目光投在了罗曜月身上,心里打定了主意,哽咽着说:“公子,我回不去了,我能不能先住你们家?刚刚那个房子,其实是你家对不对?你家那么大,多我一个不多的,而且我饭量很小的,求求你,先收留我一下,好不好?等我想到办法离开了,立刻就走!” 那双小鹿般的眼睛和满脸的希冀,让罗曜月实在狠不下心。 可是,回不去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她做什么任务失败了,怕回去被罚? 罢了,罢了,他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招,他还怕个丫头不成? “好,回去做我府里丫头吧!”说完,罗曜月站起身示意林木带她回家,自己转身走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她无家可归。 林木不赞同的拉起苏小晚,跟上主子,他怕这女的别有用心,主子应该把她丢在外面才是,怎么能再领回家呢?可是他只是个下人,也不能帮主子拿主意,主子决定的事又岂是他能改变的。 丫鬟么?苏小晚心里哀叹,没想到她穿越过来,最后只能做个丫鬟。为什么别人都能借尸还魂,甚至脱胎换骨,运气好的当个公主,运气不好做个不受宠的小姐也行,早晚翻身农奴把歌唱,偏偏她,整个自己的身体穿过来,姿色平平,无才无貌,像样的身份都没有! 命苦啊!先赖下来再说,她回去得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题外话------ 乖乖,亲妈让你穿越不容易啊,你以为借尸还魂好么?那是要死人的!你以为死很容易么?而且死肯定很疼的,亲妈怎么舍得让你疼呢!也别计较什么脱胎换骨了,要记住,内在才是最重要的!再说,我们小晚本来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不用脱胎换骨啦! 第三章 定居罗宅 苏小晚这才开始打量起街道,内心无限感叹,这些都是真的呀,随便一样都是古董,包括现在带着她的两个人,一个老古董,一个古董跟班。 苏小晚悄悄地抬眼看了看这两个古董级人物,刚刚光顾着离开,都没认真看看这两人,这俩可是她现在唯一的靠山了,也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要是坏人还得想办法离开。 刚才好像听老古董叫他林木,有点国字脸,眼睛却小小的,不过身板看着挺壮,不知道练了几块腹肌? 小晚光顾着天马行空,不小心给青石板路绊了一下,“哎哟!”一声,一双小手下意识地去抓林木的手臂,林木脸唰得一红,亏得皮肤黑才没被看出来。 不过,可逃不过他朝夕相处一起长大的主子的眼睛,罗曜月嘴角一挑,向林木投去一抹意味不明的眼神。林木一慌,赶紧低头,不知不觉间加快了脚步。 小晚生怕自己再绊倒或是走丢了,战战兢兢地一路拉着林木回了宅子。 刚到宅子,就看到一个小厮奔了过来,看样子等了许久。 “二少爷,宅子里来了两位贵客,在客堂等了一会了,二少爷赶紧过去吧。” “谁?”罗曜月一边问,一边向客堂走去。 小厮特意放低声音,说道;“是丞相大人和二皇子来了,说找二少爷,等了一会了呢!” 小晚不情不愿地跟过去,心里有点不爽,他去他的,不应该让林木先把她安顿下来么?当然这些只能腹诽而已,她是没胆子反抗的,更何况她现在只是个丫鬟。 呜呜呜……想想就委屈,有她这么倒霉的么?前一天被甩,后一天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还要做丫鬟,不开心。 客堂没一会就到了,还没到就听见里面传来朗朗笑声。 罗曜月一进去便行了个大礼:“小民参见二皇子殿下,参见丞相大人。” 林木跟着跪了下去,唯独…… 苏小晚愣愣地看着上堂坐着的两个男人,一个温文尔雅,一个媚眼如丝,人间极品啊! 林木看小晚这会还傻傻站着,心里一急,用力拽了小晚一把,谁知小晚一个没站稳朝前面行礼的罗曜月扑了过去,两人顿时摔做一团。 罗曜月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明知道是麻烦还带回来,没想到比想象的更麻烦,顾不得狼狈,赶紧起身再次行礼:“请二皇子殿下恕罪,刚领回来的丫头,什么都不懂,冲撞了殿下,还请海涵。” 小晚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差错,赶紧低头跪了下来,眼睛不时瞥两眼前面的美男。不知道是不是被甩了的缘故,小晚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以前她可只知道张然的,没想到错过了那么多风景,失策啊失策。 只见白衣男子淡然一笑,扬了扬手:“无妨,起来吧!” 罗曜月赶紧让林木带着苏小晚下去,谁知红衣男子瞥了眼小晚的腿,玩味一笑,说:“留下吧,不是丫头么,正好伺候着,一群大男人,太没意思了!”说罢,居然还捋了捋发丝,要多媚有多媚。 直把小晚看傻了,这男人真好看,比她在泰国看的人妖还好看。 不过,这是让她直接上岗么?难道连个培训都没有么,她还没伺候过人呢,怎么能让她直接伺候高层领导,出错了算谁的?会不会砍头?这么一想,小晚的脸一下子耷拉了下来。 罗曜月一看就知道她没什么经验,冷冷地吩咐:“快去给二皇子和丞相大人斟茶,愣着干嘛!” “哦。”嘴里答应着,小跑着过去准备给两个美男倒茶,可是过去发现,茶杯是满的,根本就没喝两口,这让她倒啥?再说他们自己倒不是更直接么,个大男人好意思做这种饭来张口的事。 苏小晚放下茶壶,苦着脸望着罗曜月:“可是茶还没喝完呢!” 静…… 罗曜月刚想叫林木赶紧把这丫头拉下去,谁知下一秒,小晚被红衣男子一把拽进了怀里,小晚只感觉到一只大手摸向了她的大腿,条件反射般“啊!”的一声叫了起来,试图挣脱这个男人的怀抱,却只是徒劳,小脸红成一片。 印辰天看小晚居然没穿裤子,本来以为是罗二少爷外面领回来的姑娘,所以就没顾忌那么多。不过,一看到怀里这丫头的反应,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发现好像确实是他误会了。于是,没有继续耍流氓,却也不放开小晚,呵呵一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晚见他没再非礼她,一下子又被他呵呵一笑迷得神魂颠倒,七荤八素,乖乖地回答:“我叫苏小晚,晚上的晚,因为我是晚上出生的。你呢?” 印辰天没想到会被反问,愣了愣,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挑着一双媚眼,说:“我叫印辰天。当朝丞相,你不知道么?” 小晚心想,她刚来的,当然不知道他是谁了,嘴上乖乖应承着:“我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对这里还不是很了解呢。” 脑袋里反复默念着印辰天的名字,小晚深思熟虑后,终于问出了她的疑问:“那你是阴天出生的么?” 印辰天,阴沉天? 旁边的二皇子姬凌笙刚准备喝茶,一听,手一抖,茶泼了一身。 小晚一看,终于有她事儿了,机灵地跑过去,手忙脚乱地试图用自己的衣服帮二皇子擦干一些:“二皇子,您没事吧,有没有烫着?我来帮你擦擦,分担下水分!” 完全没注意自己擦的地方有多尴尬,姬凌笙尴尬地咳了咳,往旁边闪了闪,温柔的说:“没事。” 下面看着这一切的罗曜月早就一脸火气:“林木,还站着干嘛,赶紧把她拉下去,换个机灵的来!” “是。”林木赶紧拉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小晚走出去,实在是,他也看不下去了。 客堂里,印辰天走下来,一拳打在罗曜月肩头,哈哈大笑,“我和二皇子外出游历回来,刚好路过这,顺便就来叨扰你几天,不介意吧?” 罗曜月没好气地回了一拳,道:“你们有跟我客气过么?” “哈哈哈哈……”客堂上,笑声不绝于耳。 原来,罗曜月小时候曾和印辰天、二皇子拜过同一个师傅学武,一起同甘共苦了数年,感情好得不得了。 安排了印辰天和二皇子的住处,罗曜月立刻回了自己的书房,林木带着小晚正在那等着。 罗曜月狠狠地剜了一眼小晚:“你先去丞相的院子当差吧,好好伺候着,别出了差错。”真想不通那家伙为什么指明要她,毛手毛脚,还是个来路不明的丫头。 小晚虽然很喜欢美男,但是此刻也不是很情愿,她不应该从基层做起么?直接伺候大人物,会不会一个小差错就让她丢了工作,把她开除了,她可是无家可归的人,被撵出去就没地方去了。 所以,小晚一脸的不乐意,并明确地表达了出来:“为什么?我不想去。” 罗曜月嗤笑一声:“你刚才勾引他的时候怎么没说不去的,这会不想去了?不想去也得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别忘了,你就是个丫头!” 一句话堵了小晚的嘴,是啊,她就是个丫头,是个没人权的丫头,可是,她连拒绝高就的权利都没有么?而且,她真的没有勾引人家嘛!一双大眼求救似的望向一旁的林木,希望他能帮他求求他,竟然有些依赖他。 林木努力地忽视小晚投来的目光,内心动摇不已。 “林木,送她去临月居,准备几件衣服给她,你也下去休息吧!”罗曜月皱了皱眉,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好久没这么身心疲惫了。 “是。”林木转身看了一眼小晚,面无表情地说:“跟上。”小晚不情不愿地跟上,伸手又想去拽林木的手臂,却被林木不经意地甩开了。 “林木哥哥,我不会伺候人呢,真的没人教教我么?”这一路小晚这个问题都问了几百遍了,可是前面这个人根本连理都不理她,一个字都不吭。但自己还是喜欢他,跟哥哥一样,感觉很有安全感。 林木领着小晚进了临月居的下人房里,挨着丞相的屋子,方便伺候。吩咐了人拿几件干净衣服给她,便要离开。 临门的时候,犹豫了片刻,却还是停住了脚步,说:“待会会有人过来和你一起伺候丞相的,她会教你的。” “那我以后都住这了么?”好不容易大木头开了口,苏小晚争取多说几句话。 “丞相走了你就去和宅里的丫头住一起。”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晚打量了下屋子,干干净净,虽然小,但是看上去很舒服。果然是大户人家,连个下人住的房子都那么好。以后要是不走,留下来倒也不错。 就是那个老古董,看上去不太好相处,还好不用伺候他。小晚心里暗暗庆幸,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以后的生活,现在只能先留下来观望观望,做得好不知道有没有奖金?她这算试用期吧,哈哈! 没一会一个叫春花的丫头便进来了,知道是新来的丫头,倒是很亲切地告诉她要做些什么,怎么做之类的,一点架子也没有。这让小晚开心不已,觉得自己运气还算不错的。 罗曜月为丞相和二皇子准备了一场接风宴,丞相一高兴,显然喝得有点多,回临月居的时候差不多不省人事了。小晚帮着春花一起伺候喝高的印辰天洗洗睡觉,两个丫头这才回屋休息。 一夜无事。 ------题外话------ 22日公司聚餐貌似要停一天了虽然目前好像也没人看还是说一下吧~万一呢~^ 第四章 成亲是唯一出路 “小晚,小晚……”春花焦急地推着还在香甜地睡觉的小晚,奈何床上的人儿跟吃了迷药似的昏睡不醒。 小晚皱了皱眉,心里有点小烦躁,一大早的吵我干嘛?睡觉不睡自然醒,那是没有天理的!于是,哼唧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她的大头觉。 春花本来是想叫小晚一起起床的,没想到,丞相喝了那么多酒居然起得比鸡还早,没来得及叫小晚就先伺候丞相去了,哪知丞相大人早膳都用完了,这丫头居然还在睡懒觉!最要命的是,家里所有的大人物都跟着来临月居了,都在这门口等这丫头起床呢。 丞相一向有早起习武的习惯,不管头一天有多晚睡,第二天总能精神抖擞地定时定点起床,生物钟简直比北京时间还准。 罗曜月知道他的这一习性,早就命厨房早些准备早膳了,等他陪二皇子用完早膳去临月居的时候,印辰天正十年如一日地练着他的剑,招招凌厉,处处无情。 看得正入神,谁知印辰天剑锋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偏不倚地刺向罗曜月的心脏,罗曜月眯了眯眼,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在剑锋离心口一寸处,居然用两指生生夹住了剑,剑刃在罗曜月的食指内侧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在剑上渐渐绽开,顺着剑刃滴入了泥土。 印辰天嘴角一挑,笑得妩媚,收起了剑,向二皇子行了行礼便进了屋去。 天下人只知丞相大人少年成才,文才卓绝,堪称皇帝的左膀右臂,谁又知他如此妖孽的容颜下,居然是根骨奇佳的习武之身。 三个人商量了下,准备上街晃晃,印辰天突发奇想地要带上小晚一起出去,于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罗曜月这算是第二次看到睡着的小晚了,她的睡劲没人比他更清楚,上次晚上看书,抬头看见床上多了个人,本来还吓了一跳,准备等她醒过来再兴师问罪的,结果这丫头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还迟迟没有醒的迹象。 捏不醒,推不醒,罗曜月甚至毫不怜香惜玉地踹了两脚还不醒,最后没招了才想到用水去泼的。所以,此时此刻,罗曜月对床上那具明显天崩地裂都能雷打不动的小女人表示,一!点!都!不!惊!讶! 于是,罗曜月当即决定亲自上马,jiao床服务。哦,不,是叫起床服务。 话说,罗二公子原本是准备掀了小晚的被子,直接拽起来扔地上暴力处理的。谁知,刚掀了被子一角,发现有些不对劲,于是下意识的向被子底下瞅去。 果不其然,被子下的女人居然是光着身子的,这要是再掀了,屋里那么多男人,纵使罗曜月平时无情惯了,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毕竟人家也是个姑娘,虽然身份不明,不见得是个好姑娘,但总归接下里还要在宅子里住一段时间,万一他此举影响宅子里的安宁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罗曜月当机立断地说:“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会就领她出去。” 一向风度翩翩的姬凌笙无所谓地转身去了主屋,但一旁本来就一直以看好戏的心态杵着的印辰天可就不干了,开玩笑,这丫头他昨天就看对眼了,难得找到点乐子,哪想错过这等好事,马上反驳:“为什么?我不。” 罗曜月冷冷地看着印辰天,命令春花:“春花,领丞相大人去客堂,做不到就去领罚!” 印辰天嗤笑一声,刚想走上前,猛然间一根飞针刺来,印辰天迅速闪身,险险地躲过飞针,却还是在脸上留了一道细长的血痕。 印辰天收起一直习惯于挂在脸上用以伪装的吊儿郎当的笑颜,皱着眉头,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意味不明地看着罗曜月。 最后,没想到是罗曜月先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就准你伤我,还不准我伤你了么?她没穿衣服,要叫她起来,几个大男人看着总归不好。”说话间,竟有几分疼惜的意思。 “难道你不是男人么?”印辰天不客气道。 一句话便堵住了罗曜月,是啊,他都忘了他也是男人。罗曜月转了转那双好看的眼睛,心生一计,走到床边便去捏小晚的鼻子。 喘不过气的小晚,紧锁着眉头,猛地起身推开罗曜月,生气地喊:“你干嘛?!” 一室春光…… 阵阵抽气声让小晚意识到不对劲,低头一看,赶紧拉上被子,哭丧着脸:“呜呜呜……我怎么那么倒霉,都连续倒霉3天了,还没结束,什么时候是个头呀!” 说着说着,居然真的哭了起来,这倒让罗曜月不知所措了。 对于女人,你可以缠、可以闹、可以蛮不讲理,罗曜月有的是方法治,可是唯独哭,让他顿感无能为力。 但印辰天就不一样了,一看有他出手的机会,立马蹦跶到床边,搂过小晚,安慰道:“我们小晚怎么了呀?告诉哥哥,哥哥帮你解决。” 小晚现在太需要一个可靠的臂膀了,她觉得这接二连三的一切早就超过了她所能接受的底线,所以,这一刻有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一下子就让她觉得安心不少。 小晚趴在印辰天的怀里哭得更加不能自己,人总是这样委屈的时候,一旦有人安慰,就能让委屈更委屈,让伤心更伤心。 “呜呜呜……我好伤心……先是被甩了,然后到这……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你知道么?”小晚抬头瞅了一眼印辰天,抽了抽鼻子,继续说:“我等了他4年,4年呢!他居然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我……我就一个人哭……来这里却让我做个丫鬟,我可从来没吃过苦,现在,现在,现在居然还被看光了!呜呜呜……” 虽然说得断断续续,乱七八糟,在场的两个男人都大概理解了其中的中心意思,印辰天轻轻地拍着小晚的被,跟抱着婴儿似的晃着:“乖,我们小晚最乖了,那不如我们不做丫鬟了,跟哥哥走吧,哥哥让你继续衣食无忧,好么?” 小晚紧了紧被子,疑惑地看着印辰天:“你要做我哥哥么?” 印辰天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正常女人不应该第一反应是做他的夫人么?这小丫头居然说让他做哥哥?他本来想,估计小晚是被等了四年的人悔婚了,家道中落,只好出来做丫鬟,那他发发慈悲,不如纳个妾,把她带回家,正好她又有了亲事,又不会穷困落魄,岂不是两全其美。 印辰天觉得简直比原来的美多了,他比那个朝三暮四的男人肯定不知道好了多少,他可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人物。 “哥哥做小晚的相公不好么?我可以带你回家,纳你为妾,养你一辈子。”印辰天温柔地说。 小晚一听前半句,觉得还挺顺耳,刚想开心,结果下半句立马泼了她一盆冷水。 “我不做妾的!”小晚口气坚定地说。 印辰天一愣,罗曜月一愣,就连一直在一旁看着的春花也呆住了。 这么好的机会,这丫头不要。而且,凭他一个丫头,难道还想做正室?突然有些理解这丫头之前的男人为什么不要她了。众人都如是想着。 小晚见大家都不说话,再次声明:“我不做妾的。”坚定、真挚。 “所以,谢谢你的好意。”小晚凑过身,靠在印辰天肩头,轻轻地喊了声;“哥哥。” 没等印辰天反应过来,小晚就离开了他的肩膀,说:“哥哥,我要起床了,你能出去么?” 印辰天不死心地问:“只是哥哥的话,我可不会带你走的哦?” 小晚天真无害地一笑:“嘻嘻,不用啦,想哥哥了,我会去找你的。”小晚认真地看着印辰天说,“哥哥的肩膀很温暖,我很喜欢。” 那一眼,直直地望进了印辰天的心底,在他的新湖引起了丝丝涟漪,一圈圈荡开,宁谧而动人。 “好,那今天哥哥带你出去玩哦!”印辰天再次挂上妖娆的笑颜,拉着罗曜月出去了。 罗曜月对小晚其实还是存着几分疑心的,但是据他观察看来,小晚所表现的一切都让他迷惑,她是真的不愿意做妾放弃了这个飞上枝头的机会,还是只是想留下来做个奸细?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暗暗决定再观察一阵子,他一定要找出她背后的人。 小晚穿好衣服出来,发现大家都准备好了,貌似就等她一个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说,“走吧。”春花刚才已经告诉她,几个主子已经等她好久了,所以她也顾不上吃早点就赶去客堂了。 事实上,她这会也没什么脸去吃什么早点了。 二皇子微微一笑,带头迈了出去,小晚发现林木也在,正要过去和他说话,却发现不是林木,只是一个和林木长得很像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小晚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你是谁?” 罗曜月回头看到小晚惊讶地看着他的侍卫,心里突觉不可思议,说;“他是林木啊,昨天我看你们不是相处地挺好?” 小晚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个“林木”,坚定地说:“他不是林木。” 罗曜月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并肯定地再说了一遍,“他就是林木。” “他就不是林木哥哥!”小晚说着就去摸“林木”的脸,试图找出伪装的痕迹,因为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想到了传说中的易容术,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她要去揭开科学的面纱。 当然,科学不会如她愿的。 “林木”不自在地躲着小晚的小手,一把抓了起来,皱着一副好看的粗眉,说:“我是林肃,林木的哥哥。” 小晚一听,一脸的失望,原来只是双胞胎呀!白激动一场。 印辰天也不免惊讶地望了一眼小晚,神秘莫测地一笑。 “你是怎么知道的?”罗曜月忍不住好奇,问道。 “一看就知道了啊!”苏小晚理所当然地说,并招呼大家赶紧上路。 其实,小晚也说不清怎么看出来的,总觉得气场上能感觉出不一样,连带着觉得长相也有些不同。林木虽然不爱说话,但实际上,人和名字一样,有点木;而这个林肃,一看就知道也不爱说话,但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人如其名,真的很严肃。 小晚不知道,她的一句理所当然,在林肃心里激起了多大的震动。林肃清楚地知道,就因为这句话,他开始喜欢这个丫头。尽管主子说过,她可能是暗地里一直对付他们的人派来的细作,他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个丫头。 几个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在大街上走走停停。 没想到,这个时代商业还挺发达的,虽然历史不好,但是封建社会“重农抑商”的政策小晚还是知道的。 昨晚听春花说,罗家也是经商的,主要做服装,好像就是自己昨天自己去的那家衣服店,是罗老爷留下的产业,在罗二少爷的经营下,愈加发扬光大,天下人以穿“罗衣坊”的衣服为荣。而且,罗二少爷还将触角伸向了其他的商业领域,大有一览狂澜之势。 也就是说,这罗二少爷不仅是个富二代,还是个有经济头脑的富二代。 苏小晚盯着罗曜月的背影,回想了一下他的长相,他有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一双剑眉更添了他几分英气,貌似鼻子也很挺,嘴唇……很性感。 小晚想入非非地舔了舔唇,小脸居然晕出淡淡的粉色,看呆了一直跟在她身旁的林肃。 罗曜月像是后头长了眼睛似的回头瞪了一眼小晚,又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去。 小晚脸色一正,甩了甩头,喃喃自语:“清醒一点,清醒一点,老古董,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心思歹毒,不是好人!” 虽然小晚笨,但她还是在罗曜月的话语中听出了他对自己的不满和排斥,本着“你喜欢我我不一定喜欢你,你讨厌我我更讨厌你的原则”,苏小晚决定开始讨厌罗曜月。 有时候讨厌一个人,就是这样,怎么看都不顺眼,并且越看越不顺眼。于是,罗曜月在小晚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并且随着重力加速度呈厌恶趋势。 罗曜月背部突然一寒,疑惑地望了望天,咦,没风啊,怎么突然觉得那么冷? 苏小晚心底暗暗把罗曜月骂了一通,然后把目光投向那个早上自称哥哥,还想纳她为妾的男人印辰天,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是啊,自己可以找个人嫁了,就不用做丫鬟了。 她要找一个平凡的男人,过平凡的日子,两个人的日子,想想就幸福。 苏小晚越想越觉得自己穿越过来后,只有成亲这条路最可行、最实在!简直可以说是唯一出路!于是,苏小晚开始了她的成亲大业。 ------题外话------ 哎熬了个夜累求收藏求爱抚 第五章 暗生情愫 经历了张然事件后,苏小晚多少对自己有些自卑感,所以,在人选方面,脑子里自动排除了眼前三个天资卓越,天下少女梦寐以求的男人。 苏小晚很自觉的,连想都没有想,她得想想怎么把自己推销出去。 而且,封建社会的男人都三妻四妾,且不说她争宠争不过别人,比起争宠,小晚更担心的是被欺负,做了炮灰,岂不是客死异乡。 小晚心里一装事就会整个人心不在焉,连自己不知不觉走到罗曜月他们前面了都不自知。 罗曜月几个大男人走了大半天,正准备找个茶馆休息会,正停下来商量着去哪家,无语地看着小晚一个人自顾自地路过了他们身边,心思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旁边一小楼的二层突然飞落一个花盆,离得最近的罗曜月眼疾手快地飞奔过去,一把拉住小晚远离了危险,并稳稳地接住了掉落的花盆。 抬头一看那楼,脸都黑了,这不是罗衣坊么?好巧不巧,自家门前。 回头看了一眼小晚傻愣愣的,大概是吓到了,见没受伤便放下了她,拎着花盆气势汹汹地进了罗衣坊,把花盆用力拍在柜台上,口气不善地说:“宋叔呢?” 楼下的人根本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一脸恐慌加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居然没一个人敢出来说话。 这时,宋叔蹬蹬蹬地从楼上跑了下来,一向镇定的脸上此刻却满脸的慌张和无奈:“二少爷,你快去楼上看看吧,小姐和南边的葛知府的小姐为了一件衣服吵起来了,拦都拦不住!” 罗曜月一听,赶紧上楼,自己妹妹自己知道,娇惯得很。 苏小晚这时却还在门外愣神,她还在回味刚才罗曜月英雄救美那一刻。刚才,就在她思考着去哪里找男人这一决定性问题时,罗曜月就如天神般从天而降,明明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她居然觉得秒针在那一瞬间特意为她降低了转动的速率,而心跳的速率却呈反比例上升,直到他离开都无法平静。 小晚抬起右手,抚向左胸,稳了稳心神。这种心跳的感觉,就连以前和张然谈恋爱的时候都从来没有过,所以小晚并不熟悉。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个男人的形象一下子伟岸起来,似乎没有原来那么讨厌了。 正想着,眼前蓦地出现一张脸,小晚吓得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林肃担心地看着小晚,问道:“你没事吧?” 小晚没想到林肃会关心她,先是一愣,反应过来立刻回以甜甜一笑,说:“没事,呵呵。”说完便进了罗衣坊。 楼上传来争吵的声音。 “二哥,为什么要给她,你胳膊肘子怎么往外拐,难道我不是你妹妹么?凭什么给她不给我!”一个打扮颇为华贵的小丫头,正冲着罗曜月吼着,一看就是大户人家被宠坏的小孩子。 小晚一看那打扮,生生吓了一跳,妈呀,家里有钱也不用这么显摆吧,金子从头武装到脚,而且那妆,小晚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审美有问题,还是她的审美超越了时代的审美,毕竟时尚这种东西总是风水轮流转的,说不定这会刚好轮到她恶寒的那种?苏小晚感叹,要不要那么艳,那么浓? 旁边站着的那个少女,也就是这场战争的另一主角——葛兰在听到罗曜月的妹妹罗曦晨的控诉,倒显镇定,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教养。”头上略显凌乱的发型,明显是刚经过一场恶战啊!却丝毫不影响她此刻嚣张的气势。 那一声不屑声音不大,音调却控制得恰到好处,刚好到大家都听清的程度。小晚再次感叹,练过啊! 罗曦晨一听立刻炸毛了:“你说什么?不要脸的东西!跑到人家里抢人东西了,你还有理了?到底是谁没教养了!” 罗曦晨恨不得冲上去扒了她的皮,撕烂她的嘴,明明她早就跟宋叔说好了要这件衣服的,谁知道今天来拿能碰到这个强盗。 罗曜月眼明手快地拉住自家妹子,生怕出个什么事,对着葛兰一脸赔笑:“家妹自小在家里被宠坏了,冲撞了小姐还请见谅,这衣服今日就送小姐了,别为了这些个不值当的人和事气坏了身子。” 小晚简直要惊呆了,罗曜月居然还有这一面,瞧他一脸奸笑。商人果然是商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一件衣服一送,不仅卖了人情,而且这小姐铁定下回还来买衣服,自家妹妹算什么,关起门来打一顿就解决了。 罗曦晨身上的刺被激得再次一根根竖了起来,刚要发作,嘴巴却被一把捂住了,并被拖着往旁边的屋子走去,印辰天朝罗曜月投去一抹“放心,有我在”的眼神,笑着离开了:“晨妹妹,好久没见了,想辰哥哥了么?” 罗曦晨差点就要一脚踹回去了,居然有人敢那么大胆这样对她,可一听是印辰天的声音,一下子乖乖的,下不去这脚。小时候总是被整的记忆在脑中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她可从来都是看到印辰天就要绕着走的。 见自家妹子被带走了,罗曜月终于松了一口气,葛兰见也没戏唱了,自然也不多留,扭着小腰,婀娜多姿地准备打道回府,还故意在楼梯口来了个回眸一笑,故意多看了两眼罗曜月,随后假意吩咐自己的丫鬟:“小梅,带上衣服,回府。” 小晚有些作呕,她敢打包票,那个葛小姐绝对是故意来这一出的,毕竟罗曜月也是美男一枚,家财万贯的,仪表堂堂,吸引年轻女子的注意没啥稀奇。 罗曜月依然陪着那一脸商人专用笑容,也不见生气:“葛小姐慢走。” 那个小姐也回以一笑,但小晚清楚地听到她说:“可惜,是个商人。” 原来,这个社会还是歧视商人的,不管你有多有钱,就是没有社会地位。小晚有些同情地看着罗曜月,这摆现代得多少美女往上扑啊,那就是钻石王老五、王牌金龟婿啊! 罗曜月早就习惯了这个社会,也不以为意,所以不是很理解小晚的眼神,但是也没过多的在意,抬脚就朝刚才印辰天领着罗曦晨去的那个屋子走去。 屋里出乎意料地安静,那个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据说是罗曜月的妹妹的女孩子乖乖的坐在一边,而二皇子和印辰天在上座悠闲地喝着茶。 罗曦晨从小被印辰天整怕了,她的饭里有过小指粗的虫子,她的床上有过死老鼠,她还曾摔了个狗吃屎,而这些都是这个印辰天干的,不然怎么能一摔下来,脸正好对着一坨狗屎呢?这必须是算好的!所以从刚才开始,罗曦晨就一直乖乖的,连茶也不敢喝,生怕有个什么恶作剧。 好不容易等到哥哥进来了,罗曦晨憋了一肚子的气冲着罗曜月发了过去:“二哥,你什么意思?我要告诉爹娘去!你怎么允许别人抢自己妹妹的东西呢?” 这孩子,那么大了居然口口声声爹娘,小晚突然觉得自己当初也算是独立自强的新时代女性了。 “够了!”罗曜月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桌上竟然还出现了裂痕,可见火有多大。 罗曦晨可没见过这阵仗,吓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 这时,小晚一看,急匆匆地就朝罗曜月跑去,焦急地说:“呀,你手都破了怎么还乱拍桌子,出血了都!” 罗曜月见小晚不顾主仆之分就这么不由分说地摸他手,刚想发火,没想到小晚却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拿出了布条和一瓶跌打药就开始为他包扎,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刚才在救她的时候,早上印辰天划的那道口子早就崩裂了,出血了,他自己都没注意。 小晚曾经为了做贤妻良母学过一些简单的护理急救知识,很快地就为罗曜月包扎完了,熟练并且完美。看着自己的成果,小晚满意极了,笑着自言自语:“还不错嘛。” 这是小晚第一次给男人包扎,以前学的时候大多对着道具练习,后来有给过小动物包扎,但是从来没人给她包扎过。她曾经无数次想象张然受伤,她帮他包扎的情形,多浪漫,多温情,多有妻性。可是,不说两个人相隔十万八千里,还有医院和创可贴抢着她的活,这些想法从来就是个梦。 所以,现在小晚对自己第一个“作品”,不免有些自鸣得意,甚至想据为己有,要是能切下来送给她就好了。汗…… 哎,小晚不无惋惜地想,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还可以留个纪念。 这一切都落在了罗曜月的心里,看在印辰天的眼里。 印辰天一边对小晚的表现有些惊讶,一边心里却又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出言讽刺:“哟,曜月什么时候那么娇弱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罗曜月冷冷地瞥了一眼印辰天,说:“也不看谁弄的。” 小晚恋恋不舍地站到一边。刚才注意到罗曜月手破了,流了一些血在她衣服上,她的第一想法是,终于到了自己一展身手的机会了,于是趁大家不注意就去问那个宋叔要了布条和药。 结果,堪称完美啊!以后,大家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了吧!心里不禁乐滋滋的。 罗曦晨见哥哥生气了,也不敢硬碰硬,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哥,那我的衣服……” 罗曜月叹了口气,也不忍责怪妹妹,事情的缘由他是知道的,于是安慰道:“回头我让宋叔另外给你准备一件好的。” 罗曦晨嘟着嘴,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撒娇似的说:“可是,这件我早就看中了,我想穿去参加城主家小姐的生日宴的呢!” 原来是生日宴,怪不得。 小晚回想了下刚才那件衣服,深紫色的底纹,款式精致典雅,确实美得让人心动。但是,这种紫色可不是人人驾驭得了的。小晚再瞧瞧罗曦晨这一身,想象了一下那件衣服穿在她身上的样子,浑身哆嗦了一下。 小晚脱口而出:“不如我给你画一套衣服看看,到时候我保证你美美地去参加那个什么生日会。” “你是谁?”罗曦晨刚才就想问了,感觉像丫头吧,却觉得没规没矩的,不是丫头吧,站一边那姿态明明就是丫头的样子。 “我新找的丫头,我们宅子不是缺丫头么。”罗曜月回答道。 确实,罗宅的丫头由于女眷少而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就连春花其实都是罗曦晨身边的丫头,因为人手不够,临时拨过去伺候印辰天的。 一听是个丫头,迅速浇灭了罗曦晨的燃起来的一点点希冀,又朝哥哥嘟起了小嘴。 罗曜月也没把小晚的话放心上,无奈地瞅着这个从小被宠坏的妹妹:“好了好了,我让宋叔再去挑一套最好看的,有一批新衣服过两天会做出来。” 罗曦晨撇撇嘴,答应道:“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小晚一看没自己事儿了,也乐得清闲。她是学过画画,但是她没做过服装设计,只做过半年的游戏人物设计,只是后来为了好好学厨艺就辞职不干了。 她当初的人生目标,就只是当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工作什么的从来都是浮云。 不过,有人却并不放过她。印辰天一听小晚居然准备给曦晨画件衣服做出来,就特别期待。这个女孩从昨天开始就吸引着她,明明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却让他很上心。 他想看看,她还有什么能吸引他的,于是开口道:“小晚既然说了,不如也画出来大家看看,万一更合晨妹妹心意呢?小晚,恩?” 印辰天最后问的是小晚,明显是在征求她的同意,这让小晚有些受宠若惊。 罗曜月不明白印辰天发什么疯,烦心地摆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过两天就有新的了。” “谁问你了?真是多嘴。”印辰天不客气道,“小晚,画么?” 小晚左看看,右看看,心想又不是什么大事,画不就是了,于是答应了下来:“好呀。” 罗曜月本来是怕小晚画出奇怪的东西,妹妹迁怒于她,所以干脆拒绝了。毕竟她做的事儿,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不奇怪的,没想到小晚并不领他的情,心里一阵烦躁,不耐烦地说:“来人,上笔墨。”他倒要看看她能画出个什么来。 笔墨?小晚立刻傻眼,她可不会用毛笔画画的,马上阻止道:“别别别,我不会用笔墨!” 屋里一阵沉默,罗曜月一副早知如此的眼神,挑衅地撇了一眼印辰天,满脸写着四个大字:要你多事! 罗曦晨本来还想留下来看看,一听差点以为是耍她玩,烦闷地打道回府。反正本来也没抱啥希望,就无所谓失望。 小晚尴尬地看着大家,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有没有笔头硬一点的笔啊,毛笔我不太会用……” 笔头硬的笔?这是什么笔?罗曜月还真认真想了想,可惜真没见过,所以是翻不出来所以然的。 可是,上座的两位却眼睛一亮,一直没说话的姬凌笙欣喜地和印辰天互看了一眼,说:“我这倒有,是我和辰天去外面游历带回来了一些稀奇玩意,好像有你说的笔。” “真的吗?”小晚一听,两眼放光,心里揣测,不知道是什么笔呢?铅笔?钢笔?圆珠笔?最好是水彩笔,就完美了。 “恩,我们这就回去看看。”姬凌笙平时很喜欢摆弄一些小玩意,也经常外出游历,但是有些东西并不懂是干什么的,只是觉得没见过就都带回来了,或许可以造福自己国家的子民。 姬凌笙记得听小晚昨天说,她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说不定认识这些东西呢。 于是,一行人还没怎么好好逛街,便直接打道回府了。 二皇子住在罗宅一处比较偏僻清雅的地方——青竹苑,因为二皇子喜静,罗曜月特别空出来的。 到了二皇子住的院子,姬凌笙兴奋地去卧房拿出了很多在罗曜月看来稀奇古怪的东西,翻出了一支笔递给小晚,问道:“这是不是你说的那种?” 小晚觉得二皇子一直给人清清淡淡的感觉,没想到也有让他兴奋的东西,突然觉得二皇子还挺可爱的。而他拿出来的那些东西,对于他们而言或许新鲜,但对小晚而言,也算是一些古董了。有些东西见过,知道是干嘛的,但是她也不知道怎么用。 不过,二皇子递给她的东西,她认识也会用,还用得很熟,铅笔啊,还是带橡皮的那种!居然在这里见到了铅笔,以前觉得微不足道的东西,现在觉得真亲切,简直比亲妈还亲,小晚不由产生了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小晚激动地握着铅笔,说:“是的,是的,这是铅笔,我从小用它画画的!”激动地眼泪都要出来了。 二皇子一开心,问,“那这些是什么?你知道么?” 小晚一看桌上堆积如山的杂货,心想一时半会肯定说不完,于是决定先帮罗曜月的妹妹设计一套衣服出来再说,毕竟做衣服也要时间的:“恩,我大概知道,我先帮他妹妹画一套衣服,回头慢慢跟你说,好不好?我怕待会衣服来不及做出来了。” 二皇子一愣,没想到会被拒绝,但是一向很风度的他还是答应了,反正人也跑不掉,也不急于一时,他从来不强人所难,点头道:“恩,好。” 然后,小晚就拿着笔开心地回临月居准备画画去了。 第六章 千树万树梨花开 那么大个宅子,如果苏小晚不迷路,那是不可能的。 苏小晚也不知道自己绕到哪个旮旯里来了,心里有点慌,半天没碰到一个人,心想着罗曜月不会那么变态在自己家里摆了个阵吧?谁知道古代人脑袋里怎么想的。 终于,小晚好像听到了有人练剑的声音,一激动就冲了进去,一看是林木,开心得脸上都笑开了花;“林木!我迷路了!快点送我回去吧!” 林木刚起床,一个人在院子里等哥哥回来换班,顺便练剑,一看小晚就这么冲了进来,吓得赶紧跑回屋,大喊:“你别过来,别过来!” 林木和林肃兄弟俩有自己单独的院子,宅子里本来也没什么女的,当然有也不会跑到他这院子里来,所以这会林木练剑根本就没穿上衣。在自己家门口被一姑娘把自己几乎看光了,林木能不慌么,人还是黄花大闺男呢! 苏小晚一脸莫名其妙,依然我行我素,追了过去,林木见这阵仗,瞬间有种晚节不保的预感,立刻拴上了门。 门外的小晚却依然不依不挠地拍着门扉,她绕了半天没绕到临月居,她可是很着急的!以为林木是不待见自己,着急地喊:“林木,林木,我回去有事呢,求求你,带我回去好不好?我找不到路!” 林木在里头手忙脚乱地套着衣服,满头大汗,明明刚才练剑都没出那么多汗。见小晚拍不停,便回答道:“等下,我穿好衣服就带你去!” 小晚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害羞的啊!这下小晚放心了,安静地在外面等。 林木好不容易穿戴好衣服,开门的时候居然有些紧张,更紧张的是,没想到一开门,小晚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林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擂鼓震天。 原来,是因为小晚倚在门上等着,门毫无预兆地开了,脚一个没站稳就向后倒去,还好林木接着,小晚呼了口气暗暗庆幸。 一回头,见林木整张脸黑里透着红,红里泛着黑,小晚就乐了,哈哈大笑。 “林木,你说,你是不是还是处?”这一问,一下把林木的神智震到天外去了。 小晚见林木不说话,心里认定这就是默认了,再次笑得乐不可支。 林肃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一幕。 “你怎么在这?”林肃开口问。 小晚不以为意地笑答:“我迷路了,刚好绕到这里来了,让林木哥哥带我回去呢!” 林肃松了口气,笑着问:“那你们说什么那么开心呢?” 林木见自己哥哥万年冰山脸居然笑了,吓了一跳,总有种非奸即盗的感觉,就一披着羊皮的狼啊。 听林肃这么一问,小晚觉得好笑的事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脱口而出:“哈哈哈,林肃大哥,林木他居然……唔……” 林木心惊胆战地及时捂住了小晚那张口无遮拦的嘴,拉着小晚就朝门口,都不敢看林肃的眼睛,说:“哥,没事,我先带她回去。一会我直接去二少爷那了,你早点休息。” 林肃一双好看的眉立刻皱了起来。 林木一路无话地带着小晚回了临月居,用淡定的表象掩盖了慌乱的内心。 小晚见林木老不搭理自己,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毕竟这话放现代也不是随便说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所以一路乖乖地跟着,也不说话。 临月居里,印辰天也在,他用完午膳回来没见苏小晚,正想出去找,就见小晚随着林木从外面走进来,口气不善地问:“去哪里了?怎么瞎跑?”其实他想说的是,怎么和林木在一起。 小晚十分明察秋毫地发现印辰天好像心情不好,也就是自己的直属上司心情不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那要是得罪了,绝对是六亲不认的,更何况她一个小丫头。 于是,小晚敛了敛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回答:“报告丞相大人,我迷路了,是林木不负众望送我回来的!” 印辰天嗤笑一声,说:“不负众望是这么用的么?你有众望么?” 小晚心想,自己确实没有群众基础,拧了拧眉给自己扯了个“众望”出来:“可是,大家不是等我画画呢么?也算和众望搭个边。” 印辰天一早忘了刚才心里的不开心,和小晚扯了起来:“连罗曦晨都没指望你画出了什么来,何来众望一说?” 小晚一听,好像有点道理,忽然有些垂头丧气,翻着小脑袋瓜子,试图找出个近义词:“那就用不辱使命吧!” 印辰天懒得和她理论,不顾形象猛翻白眼。 林木看也没自己什么事了,趁机告辞离开。 小晚还在想刚才印辰天的话,突然想问问自己,为什么要设计那个衣服,明明没人想看。既然是没人待见的“孩子”,又何必把它“生”出来呢?小晚一下子没有了创作的动力,闷哼:“算了,既然我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我不画了吧。” “什么?你有孩子了?”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小晚回头一看,罗曜月抱着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活像自己被捉奸在床一样。 林木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二少爷 ,报告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踪,没想罗曜月一听居然又领着他回临月居了,谁知道一来就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小晚顿时无语,心想,这人思想怎么那么龌龊,比喻懂不懂?孩子就非得是肚子里的孩子么?再说就算有孩子,关卿屁事?小晚很文艺地腹诽,觉得自己的文学造诣也随着穿越长进了不少。 但现实是,这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啊!她没法发脾气啊!她的饭碗掌握在他的手里啊!她现在唯一的安身立命之处是这个男人给的啊!最重要的是,他一句话就可以收回成命啊!那她岂不是要流离失所,搞不好变成乞丐,搞不好被卖入青楼,搞不好…… 小晚想了想种种后果,接着很温柔地开口道:“我的意思是,我把我即将画的衣服当成了孩子,但是丞相大人说没人想看,所以我就想,索性我不要画了。” 三个男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罗曜月一挑眉,嘴角微翘,心生一计:“谁说没人待见的,我待见,不如去我那画吧,我那正好有彩墨。” 小晚回头问印辰天:“你这没着色的么?” 印辰天也是个客人,他哪知道有没有,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想说话,却被罗曜月抢了先:“这没有的,只有我那有,这是我家,我知道,走吧!” 小晚想也没想,就要跟着走。 印辰天气不打一处来,正想跟着去,罗曜月回头很认真的看着他说:“二皇子找你呢,好像有什么事跟你说。” 印辰天一愣,心里虽然疑惑二皇子不知道找他什么事,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朝青竹苑走去。 小晚一路尾随着罗曜月来到他住的静思园,并跟着走进了书房。 罗曜月回头看着小晚一眼,指了指书桌说,“你就在这画吧,”接着又吩咐林木给小晚研磨,准备彩墨,自己坐在一边看起了书。 小晚一愣,问道:“你在这干嘛?” 罗曜月白了她一眼,说:“我的书房,我不在这在哪?” 小晚想了想,有道理,怎么着也是自己鸠占鹊巢。呸呸呸,是鹊占鸠巢。 小晚坐在椅子上回想了一下罗曦晨的长相,具体说来应该是身材。那浓妆艳抹下,小晚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啥鬼样子,才需要用这么夸张的妆来掩饰。 罗曦晨从小吃穿用度样样不缺,身材有些丰腴,说直白了,其实就是胖,小晚思考着怎样的衣服适合她,而且她还想为她改头换面一番。 古代女孩子不是年纪很小就要出嫁的么,她那个样子,就算婚前新郎不知奥新娘的样子,但保不定掀盖头那一刻新郎就反悔了,想到这个可能性,小晚不禁为她掬一把同情的汗。 就凭她曾在剧组跟过一段时间妆,小晚对自己的手艺还是信心十足的。 小晚正想得认真,刚有一点灵感,正要动笔,外面印辰天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 “罗曜月,二皇子什么时候找我了?你耍我么?”印辰天翘着兰花指,羞愤地指着罗曜月大声质问。活像罗曜月背着他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似的。 罗曜月却连眼都不抬一下,依旧看着他的账本,回答道:“是啊。” 小晚“噗……”地一声笑了,印辰天不悦地眼神迅速扫向小晚,吓得小晚七魂飞了六魄,立刻装乖卖萌:“嘿嘿,你们忙你们忙,我要开始画了,当我不存在!我什么都没看到!” 印辰天气不打一处来,转身离去。 罗曜月瞥了一眼小晚,说道:“不用管他,你继续。” 小晚吐了吐舌头,低头开始旁若无人的画画,在林木看来别有一番风情,想到早上,脸又情不自禁地红了起来。 罗曜月歪头思忖了一下,莫名其妙地下了一道命令:“林木,把门拴上。” 林木一愣,回过神,乖乖地去闩门。回去磨砚的时候想起刚才脑子里想的,突然为自己感到羞耻,他居然想当时小晚一直在他怀里就好了。 罗曜月不时抬眼看看小晚,没想到这丫头认真的样子也很可爱,不禁淡淡一笑。 突然,书房的门被拍得砰砰直响,外面传来印辰天气急败坏的声音:“罗曜月,死罗曜月,你给我出来,你不要脸!快给我开门!小人!奸人!……” 这叫声,**的让小晚私以为他喊的其实是:曜月,亲爱的曜月,快出来,出来扑到我!小晚为自己的想法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低头默默继续作画。 她要做到眼观鼻,鼻观心,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罗曜月也不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账本,小晚余光还瞅见他还淡定地翻了一页,让小晚不禁思考,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高,实在是高! 外面印辰天还是坚持不懈地吵吵嚷嚷,并威胁要拆了这门。 小晚实在没心思再继续自己的创作之路,她做不到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么高定力的事情,于是苦着一张脸,和罗曜月打商量:“这让我怎么画呀,你管管他吧!” 罗曜月终于放下了账本,叹了口气,去开门。 印辰天正得劲地敲着门,敲着敲着,门突然开了,一下捶在了罗曜月的胸,罗曜月一把抓住了印辰天的手腕。 苏小晚一凛,全身的雷达都锁定在这一双手上。 只听罗曜月用极其无奈却充满宠爱的口气对印辰天说:“别闹了。” 而印辰天则很自然地抽回手,娇滴滴地哼了一声,扭着小腰绕过罗曜月进了书房,也没理谁,径自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罗曜月看着印辰天,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回到原来的位置,又看起刚才看的账本。 小晚目瞪口呆,向林木投去疑惑的眼神,试图确定这两个人的关系。 林木见小晚看着他,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出于礼貌,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让小晚震惊不已。林木居然承认了他们的关系! 这……会不会太劲爆了?即使在现代,她都没见过真的Gay,这一穿,马上给她来了一对断袖,甚至还有恨不得上演活春宫的趋势。 本来还觉得印辰天妖孽地让人垂涎,现在越看越觉得……这分明就是娘娘腔。 小晚看了一眼罗曜月,拍了拍胸,呼了口气。 幸好,幸好自己上午只是有点心动,还没有情根深种…… 幸好…… ------题外话------ 丞相大人,娘要开始虐你了,对不住……飘走…… 第七章 神秘的钟 小晚看着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虽然有大半年没画了,不过,果然宝刀不会老啊! 可是,怎么有种眼睛睁不开的感觉? “咚!”的一声,只见小晚就那么趴倒在了桌上,失去了意识。 屋内一阵手忙脚乱。 苏小晚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浓郁的饭香勾引起来的。 春花从厨房端来了几个小菜,刚摆好桌,想叫小晚,正好看见她睁着惺忪的双眼悠悠转醒,立刻跑过去关切的问:“小晚,你没事吧?” 小晚头昏脑涨地抚了抚额,还没缓过神:“我怎么了?” 春花掩唇而笑,安慰道:“大夫说没事,吃点东西就好了。”她真不好意思告诉她,她是饿晕的。 小晚眼角一抽,合着是饿的!天可怜见,才两顿没吃就饿晕了,好丢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不耐饿。 小晚憨憨一笑,看了看桌上的饭菜,迅速爬了起来,抱着春花撒了个娇:“春花姐姐,你真好!”说着就奔着食物而去,吃得不亦乐乎。 罗曜月进来的时候,小晚正和一只鸡翅奋血浴战,整桌就那么点荤,小晚特意留到了最后才舍得吃掉。吃完了,依然恋恋不舍地盯着骨头,要不是罗曜月进来,她觉得她真的会再拿起来把它啃得渣都不剩。 罗曜月无语地看着小晚那狼吞虎咽的样,哪像少吃了两顿,跟饿了三天的豺狼似的:“罗宅没供吃的?不会自己吃饭么?” 小晚听这兴师问罪的语气,不免气从中来,不是他们早上硬拖她去逛街的么?不是他们要她去设计个衣服么?给她吃饭时间了么? 而且,现在饿晕的是她,丢人的也是她,他是发的哪门子脾气呀?可是,他是顶头上司,顶头上司发脾气是不需要理由的! 于是,小晚最终只是放下筷子,嘟着嘴,不好意思地说:“可是我忘记了,下次不敢了!我一定按时吃饭!”说得信誓旦旦,为了尽快转移话题,小晚问道:“我画的衣服呢?怎么样?能用么?” 罗曜月想起了那幅画,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画风很奇特,但是却能看出,你画的是家妹,很可爱。衣服我让罗衣坊的人拿去着色修改了,过两天就能做出来了。” 小晚谦虚一笑,说:“哪里哪里,过奖了。”心想,她又没见过他妹真容,而且,她画的Q版,那脸全凭想象,那么抽象他居然还能看出是自己妹妹,真不容易。 罗曜月嘴角一挑,露出一丝讥讽的笑:“确实有过奖的成分。”瞬间秒杀小晚。 话说回来,本来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颜料来的,到最后还没来得急上色便晕了过去,现在却送给别人去配色了,白来一趟。 小晚打量了一圈屋子,好像是昨天来的时候那个屋子、那张床,没想到画着画着又画到人床上去了。这话说的,汗…… 小晚看着那张床,继而想到印辰天和罗曜月的关系,小晚浑身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她好像听说同性恋会遗传,但是不知道会不会传染,她虽然不歧视,但是接受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罗曜月总觉得小晚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意,充满了同情,充满了……距离感?就像他走在路上看见狗屎的感觉。对,就是这种感觉。 心里一阵不爽,罗曜月眯着眼迈着步子,一步步走到小晚面前,危险地看着小晚。 小晚面带惊恐地看着罗曜月的脸靠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两个人鼻子都要贴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小晚赶紧后仰,并语带颤抖:“你、你、你……要干嘛?!” 下一秒,罗曜月被人狠狠拉了开去,小晚迅速摆脱危险,原来是印辰天来了。 印辰天一进来便看到罗曜月居然靠小晚那么近,妒火中烧,一把拉开罗曜月,语气不善:“你干嘛?!” 小晚迅速闻到了奸情的味道。 罗曜月冷冷地看着印辰天,甩开他的手,还不忘臭美地整了整衣服。 印辰天冲着罗曜月冷哼一声,回头便变了个脸,笑意吟吟地冲着小晚说:“小晚,我来带你回去了,省得你一会迷路,嘿嘿……” 小晚吞了吞口水,心想,她可以把他当女人看么?如果是小受的话。看着印辰天伸出的友谊之手,小晚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哪知,刚碰到指尖,一旁的罗曜月上前一把拍掉小晚的手,带着满脸不自在的表情说:“就在这住着吧,家妹的衣服肯定会有一些细节问题,省得我再跑来跑去了。” 这理由未免太牵强,小晚腹诽道,不就是怕她妨碍了他们的感情么?从攻受角度来说,她呆在小受身边不是更安全,于是陪笑拒绝道:“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让林木哥哥跑来跑去!” 另一边,印辰天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冷下了脸,收起了一贯挂在脸上略显轻浮的妖娆笑意,看着罗曜月,严肃地说:“月,你不是说,你会一直护着我么?现在怎么回事?连个丫头都跟我抢?还是你事先答应给我的丫鬟。”没想到,这样的印辰天居然看起来,很攻。 罗曜月没想到印辰天会因为这件事跟他叫板,于是他也严肃地看着他,郑重地说:“别的都可以,就她不行。”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看着彼此,沉默。 小晚其实想说,她并没有那么重要,用不着为她那么认真,她使劲憋出一丝笑容,指了指刚才进来一直站在一边的二皇子,说:“二皇子不是说有些稀奇玩意让我看么?不如,我去二皇子那……” “不行!”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阻止,说完还默契地朝对方射出了危险的眼神,那个火花四射、那个基情满满。 姬凌笙低低一笑,冲小晚说:“走吧,他们管不了我的,这里我最大。” 小晚一乐,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了,屁颠屁颠跟了出去。还不忘调侃:“你们继续哈,继续,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一句“我们”在罗曜月心里种上了一根小刺,找不到拔不掉,却隐隐作疼。 最后,还是一行人一起去了青竹园。 到了青竹园,小晚如数家珍地和二皇子介绍着那些新鲜玩意,有火柴、有烟袋、有铅笔、有油灯,当然也有她见过不知道用法的和她也不认识的东西。 不知不觉,天色将晚,二皇子居然留下了小晚一起用膳,顿时让二皇子的形象在小晚心目中直线上升,这个二皇子简直太亲民,一点架子也没有。 刚才她说那些古董,二皇子那一脸虚心求教的模样,小晚不得不说这膨胀了她许久不见或者说可能从未有过的虚荣心。 印辰天一直在想怎么把小晚要回来,连吃饭都心不在焉的。可是,直到离开也没想出招。因为二皇子临行时说了句:“小晚这几天就住这吧,我要是问什么,方便一些。” 小晚一喜,乐呵呵地去和伺候二皇子的丫头秋兰打了招呼便住下了。 平时也没什么事,二皇子经常不在,小晚大多数时间是和春花和秋兰聊天发呆打法时间,没想到春花都是已婚妇女了,老公是罗宅的厨子。小晚是不想一辈子留在罗宅的,但是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嫁出去,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实在没看到一个顺眼的,年纪相仿的。 偶尔二皇子会问问小晚以前的事儿,小晚简单地带过,毕竟她的话说出来太不可思议,还好他们只把她当做是从其他遥远的国家来的人。 于是,这两天过得平淡无奇,安安稳稳,谁也没来打扰她。 这一天,天空下着绵绵小雨,大地在乌云的遮盖下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 罗曜月带着妹妹一大早就来找小晚,说要好好谢谢她,衣服很合适,很喜欢。小晚本来还以为会有改动或是疑问需要问她的,她一直战战兢兢地等着,没想到直接成衣了。 后来才知道,实在是罗曜月的团队太厉害,拿到她的图纸后,立刻用专业眼光对她的设计做了具有实际意义的修改和配色后,马上投入了生产,用的最好的料子,出来的衣服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了。 罗曦晨穿在身上,满意地不得了,因为这衣服不仅设计新颖,更巧妙地掩饰了她微胖的身材,看起来居然有些温婉可人的味道。 小晚没想到罗曦晨不化妆,看着倒还挺清秀可爱,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出去却反而要画成那个鬼样子。 罗曦晨知道这次多亏了小晚,一见到小晚就拉着她道谢,一点都看不出当初娇惯大小姐的样子:“这次多谢你了,我太喜欢了!以后二皇子走了,你就来我的院子吧!”小女孩的娇态展露无遗。 小晚甜甜一笑,说:“好呀!以后我一定让你每天漂漂亮亮的!” 这时,印辰天从外面过来,二话不说,拉着小晚就往外走:“小晚,我有事找你。” 他这两天一直和二皇子在外处理公事,一直抽不开身来找小晚,来了一次也没见到人,昨天他终于想到一个光明正大找小晚的理由,这不马上来逮人了。 他和二皇子一起游历回来,他怎么不早点想到他也有稀奇玩意呀!虽然那天认了个七七八八,不过他那还有一件大的,当初只有一个,二皇子最后让给他了。 罗曜月这两天也是忙于经商上的事情,好不容易找到理由来找小晚,看到印辰天就当着他的面直接把小晚拉走,当然不乐意,不悦地拦住他们,问:“什么事?” 印辰天才不管他,推开他就走:“管你屁事!”似乎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的样子。 事实是,印辰天太了解罗曜月了,就算罗曜月自己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印辰天可是清楚的很,从小让着他,把他当亲弟弟疼的罗曜月突然三番两次要跟他抢一个丫鬟,那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他作为旁观者并不想点破这一点。 罗曜月只好跟着一起去了临月居,他实在是拿这两个人实在没办法,他倒要看看印辰天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印辰天一到临月居,就让小晚坐着,自己从房里碰了个盒子出来,说:“小晚,你帮我看看这个什么玩意,我看着挺喜欢的,但不知道干嘛的。” 当印辰天当着小晚的面打开盒子的时候,小晚整个人被雷劈似的不能动弹,脑袋一片空白。 是钟,是那个被她摔坏的钟,是张然送给她的那面钟。而且,并不是像,小晚确定以及肯定,就是那面钟。 她清楚地记得那面钟正面的的边缘被磕了一个爱心状的角,她曾经感叹到底是谁磕得那么文艺那么浪漫那么小清新,简直就暗示了张然对她的爱。 小晚颤抖着手拿起钟,心跳剧烈地无以复加,当她看到背面一处刻痕时,小晚差点吓得直接把钟扔了。 那是她亲手刻上去的,一个“晚”字。 第八章 断袖,那必须是个误会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但小晚总算可以肯定,绝对和这面钟有关。想着想着,小晚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不知不觉抱紧了这面古钟。 小晚抬头,看着印辰天;“这个给我吧!”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小晚这么认真严肃的样子。 印辰天一愣,马上答应了下来:“没问题啊,小晚你喜欢可以拿去。”然后深深地看着小晚一眼,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小晚感激地和印辰天道谢:“谢谢!”语气带着一丝哽咽。 这让大家都一下子慌了神,罗曜月的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手的反应比脑子快了一步,抢下了小晚手里的钟。 没想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小晚居然反应极快地抢回钟,一把把罗曜月推了开去,罗曜月心上像被砸了一拳,生疼生疼的,不可思议地望着小晚。 回过神的小晚,满脸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这东西本来就是我的,我的。”像是担心大家不信似的,小晚慌慌张张地翻过钟,说,“你们看,后面有我的名字,我亲手刻上去的!” 大家一看,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晚”字刻在钟的背面。 就算没有这个字,光看小晚的反应,大家也信了。之后小晚一直不说话,无论谁问什么也不说,就一直一直抱着那面钟。 她在回想,回想张然跟她说分手那天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才穿了过来。 一直想到很晚很晚,小晚躺在床上,依然抱着那面钟。小晚坐起身,看着钟,以破釜沉舟的心情开始一圈圈拧着时针,她想之前是反着拧,这回她就顺着拧,说不定就能回去了,就这么一直拧一直拧,直到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小晚却还是在这张床上,还是在这个罗宅,还是在这个时代。 小晚心想,一定是圈数不够,于是每天拧天天拧,没事就拧,就这么过了几天,小晚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看得罗宅一干人等都心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第五天早上醒来,小晚再也经受不住这种给了希望后的绝望,哇哇大哭起来。 哭得罗曜月心都揪在了一起,他这几天一直躲在暗处观察,他知道是那面钟影响了小晚,让她再也没有捣腾劲了,没有生命力了。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罗曜月皱着眉走过去,把小晚搂进怀里,希望可以分担一些她的不快乐。 小晚哭得更加死去活来,嘴里念叨着:“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我想回家,想回家……” 罗曜月只觉得疼得喘不过气,他想了很久,终于懂得了这个女孩给自己带来的感觉。如果,她的家如印辰天说的那么远,他真的想把她留下来,可他开不了口,因为他怎么忍心让她再那么难过。 印辰天从外面进来,看见这一幕,却停在了门口,他终于懂了自己的心意么?那,他还来得及争吧? 说实话,他已经后悔拿出那面钟了,这面钟让他渐渐有种失去的感觉。 他吸了口气,随即勾起一丝妖孽却略显无力的笑意,走过去。 “小晚,明天去城主家参加生日宴吧,就当散心了,看你这两天闹心的,多少个杯子盘子给你打碎了都,把曜月都砸得快倾家荡产了,明天我们去城主家砸盘子去。” 小晚噗嗤一声,笑了开,让两个男人同时松了口气。 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小晚整了整心情,回想之前明明就打定主意回不去的,现在也不过又回到了原点,还是赶紧成亲为了下半辈子早作打算才比较靠谱啊!她都二十四了,放这古代,孩子早该打酱油了,再不找,谁还愿意娶她这个大龄剩女啊!要脸没脸,要钱没钱的。 不知道城主家里会不会碰到顺眼的,小晚擦了擦眼泪,准备去找罗曦晨,她之前答应帮她妆扮的,看她这两天光顾着干傻事了,正事都忘了。 小晚收拾好,刚准备出门,印辰天喊住了她,小晚回头莫名地看着他。 印辰天用很认真的语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一字一句地说:“如果你想回家,我愿意带你去那个地方。” 罗曜月猛地回头,印辰天故意忽略那两道焦灼的视线,重复道:“就是我买那玩意的地方。” 小晚报以感激一笑,却意外地拒绝了:“不用了,它是哪里来的应该不重要,谢谢你!我去找曦晨小姐了。” 罗曦晨见小晚终于振作过来了,开心极了,缠着小晚帮她准备明天的妆。 小晚看了看这些化妆品,虽然没有现代的好用,但也算应由具有。小晚得心应手地为曦晨化着妆,没一会镜子里便隐约出现一张漂亮的脸蛋,曦晨惊喜极了。 “小晚小晚,我感觉脸小了呢!”曦晨摸着脸颊,左看看右看看,又问道:“可是,会不会太淡了?” 小晚正好奇她平时为什么那么打扮呢,便问道:“你上次为什么在外面画那么艳呀?” 曦晨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问:“不好看么?很华丽啊!” 汗,原来是审美有问题啊!这在后来小晚有幸见到曦晨的娘时,终于得到了答案,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审美教育有问题啊! 小晚赔笑道:“可是,二皇子殿下比较喜欢你现在这样呢!”她听说曦晨喜欢二皇子,缠得二皇子早出晚归,不敢回宅子,想到那么温文尔雅的男子居然有那么窘迫的一面,真想亲眼看看。 曦晨一听二皇子,眼睛一亮,开心地笑道:“真的吗?真的吗?二皇子告诉你的么?你见到他了?”随即嘴一扁,不开心道;“我好几天没看到他了呢!” 原来是真的,小晚忍不住逗她:“哟,脸红了呢!” 曦晨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讨厌!”看得小晚哈哈大笑。 突然,曦晨想到什么似的,向小晚招招手,悄悄地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完了还不忘强调,“大事儿!” 小晚跟着小心翼翼起来,好奇地问:“啥大事儿?” “我哥喜欢你!”一句话惊雷一般闪过小晚的脑海。 “什么?”小晚不确定地问了一遍,她觉得她一定是听错了。 “装什么蒜呀,你估计很快就成我嫂嫂了!我很开心!”曦晨激动地说着,全然不顾傻掉的小晚。 小晚想,他们的地下情,怎么可以由她来买单呢?曦晨太单纯,绝对没想到他哥是同性恋,而她绝对只是挡箭牌。 小晚严肃地看着曦晨,摇了摇头,郑重其事地说:“虽然这可能会对你幼小的心灵造成深深的伤害,但是,我觉得你不能被蒙在鼓里,毕竟,现实总是残酷的。就跟我回不去家一样,你要学会面对现实。你哥不喜欢我,真相只有一个!” 曦晨被小晚唬得一愣一愣的,问道:“什么?” 小晚压低声音,终于把“真相”说了出来:“你哥喜欢的是印辰天,我就是挡箭牌,你们都被骗了!” 这下轮到曦晨傻了,掏了掏耳朵,凑近小晚,说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小晚无语地想,果然事实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对着曦晨的耳朵大声道:“我说你哥喜欢印辰天,印辰天也喜欢你哥,他们早就暗度陈仓了,现在准拿我当挡箭牌谈情说爱呢!” 曦晨一惊,手里的圆形镜子掉在了地上转了几个圈,小晚刚想感叹幸好不是玻璃,看到镜子滚到了一双脚下,顺着脚往上一看,小晚心一怂。 果然,不能在人背后说坏话啊!被抓了个现行! 罗曜月气急败坏地怒吼:“苏小晚,你刚说什么?” 小晚吓得缩了缩脖子,因为心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一旁的印辰天也是一脸呆呆傻傻的表情,迅速跳离罗曜月五步之远,哆哆嗦嗦地指着罗曜月,说:“你、你、你,你是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小晚怎么、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罗曜月理都不理印辰天,一步步朝小晚走去,那脸上狰狞吓得小晚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不就说了句实话,至于么?小晚心里那个委屈。 “你刚说什么?”罗曜月一把揪住小晚的衣领,再次开口问道。 小晚用力推着罗曜月,闭上眼鼓足勇气大喊:“你敢做还怕我说吗?!” “我做什么了?”冷冷的语气让小晚浑身发悚。 “比、比如,你、你什么都让着他,还给他夹菜什么的,我、我可都看在眼里呢!”说完,小晚倒是一脸痛快,理直气壮起来,怎样,事实摆在那呢! 印辰天一听,松了口气,说:“小晚,你误会了……”还没等印辰天说完,小晚就被罗曜月一把拎了出去。 哇塞,轻功啊!小晚用力抱紧罗曜月的腰,不敢睁眼,她从小就怕坐过山车、海盗船什么的,大侠,饶命啊! 小晚紧张兮兮地坐在某处屋顶,生怕一个脚滑瓦片掉了,失足什么的,为什么带她来屋顶啊?! 呜呜呜……她还不想死啊!起码不能使摔死的啊!多冤啊!死相多难看啊! 罗曜月平复了一下情绪,看了一眼小晚因为惊吓抱着他胳膊的手臂,心里一动,随即无奈一叹,另一只手敲了敲小晚的脑袋:“你这脑袋瓜子,一天到晚到底装的什么啊?” 小晚委屈地撇嘴,她那可是有理有据,再说,就算是误会,两个大男人干嘛老做让人误会的事,也不能怪她啊! 罗曜月抽出手,搂住小晚的腰,小晚因为害怕立刻乖乖地缩到背后这个男人的怀里,试图寻找一些安全感。 罗曜月嘴角立刻露出奸计得逞的笑意,将他和印辰天的关系娓娓道来。 第九章 告白 原来,罗曜月、印辰天、罗曜月的弟弟罗燿淳还有二皇子四个人在一个师傅下学武,而他们关系好的原因是,他们都不是老大,都没有得到重视,甚至被歧视。 印辰天因为是庶出,所以从小备受冷落,还好他有一个好娘,千辛万苦送他去拜师学艺,希望他不受伤害,远离争斗。但是,因为庶出是没有资格习武的,所以,他娘毅然决然地在山下跪了三天两夜,才感动了他们师傅,最后为了避嫌还改了姓名。 原来,印辰天不是他的本名,印是跟了娘姓。这些年,他摸爬滚打,终于得到了皇上的赏识,位居丞相之位,为天下苍生带来了不少福祉,为百姓津津乐道。 印辰天本来不是这样的,只是小时候受的伤害太多了,渐渐学会了伪装,学会了四两拨千斤,学会了不在乎,说到底,他只是想和世俗抗争。 “所以,我很心疼他,慢慢就养成了习惯,习惯了什么都让着他了。”罗曜月惆怅地说。 “你为什么心疼他?”难道不是喜欢他么?当然,后半句肯定是要烂在心里的。 罗曜月紧了紧箍在小晚腰间的手,继续说道:“我哥继承了我娘那边的农田,而罗家的家业当然也不能废,所以我和三弟必须有一个人从商。商人是不被世人所重视的,所以我和三弟从小也都过得很辛苦,经常被欺负,我又何尝不是在与世俗抗争呢?辰天他比我小,却要承受比我更多,所以我从小都让着他,有什么都会先给他,却也养成了他娇惯的性格。” “哦,明白了。”小晚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罗曜月怀疑地问:“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你疼他,他也接受你的疼爱!”小晚精辟地总结。 罗曜月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了一记小晚的脑袋瓜子,拍得小晚两眼直冒金星。 “总之,关键是,我和辰天是清清白白的,咱俩都喜欢女人!女人!知道么!”罗曜月狠狠瞪了一眼小晚,接着却没头没尾的说道,“小晚,我喜欢你。” 小晚一惊,心想,这种喜欢是掺杂了转移感情成分的多,还是真的喜欢她的多,这种喜欢是纯粹喜欢她作为丫鬟,还是喜欢她作为女人,如果是作为女人,小晚心里不禁乐滋滋地想,凭她的魅力在这找个男人成亲,看来问题不大。 但是,小晚回过神,开口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二皇子为什么跟你们好,他也从小被人看不起么?不应该啊,起码是个皇子。” 罗曜月不以为意,心想小晚这应该是小女孩的娇羞,逃避了问题,没关系,他愿意给她时间。 “二皇子平时对谁都一个态度,不近不远的那种。他是个聪明人,但是二皇子有一颗自由的心,无心皇位,一心扶持他亲哥哥做太子,为他体察民情,做他的眼睛他的手足,只是这种方式对于皇室中人而言,只能说是苦中作乐。辰天经常和他一起,而且怎么说,也是同一师门,渐渐就熟悉了。”罗曜月耐心地解释。 “哦,原来如此,那你三弟呢?” “三弟在边疆打仗呢,是个副将。” 小晚消化了一下人物谱系,突然一个激灵,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家,又农业,又商业,还来个打仗的,皇上居然还没把你们抄家砍头?” 罗曜月闻言一凛,静静地看着小晚,开始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他最近在生意上确实碰到了一些麻烦事,前后一想,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连接起来了,心里顿时豁然开朗。 这时,印辰天姗姗来迟,不悦地扯开罗曜月放在小晚腰上的手,哼了一声。 罗曜月将视线投向印辰天,良久,冷静地问道:“辰天,这次你和二皇子来锦城到底是干嘛的?” 印辰天一愣,没想到会问到这方面的问题,沉吟片刻,严肃地说道:“树大招风,朝中有人针对你,皇上似乎对你们罗家要下手了,而首当其冲的便是商业。这两天我和二皇子一直都在调查那些暗地里的人,但是,”印辰天担忧地看了罗曜月一眼,说,“水很深,牵扯很大,我和二皇子都惊到了,但是就是查不出后面的人。” 小晚没心思挺这些跟新闻联播似的政事,不一会便沉沉进入梦乡,和周公相会去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小晚匆匆忙忙地起床跑去找曦晨。 今天是城主家千金的生日。 ------题外话------ 这段和之前的分开放了,又不想和下面的放一起,所以字数有点少了~ 哎,亲爱的们,可怜可怜我吧,这收藏就那么点,还一掉一升的,真真是考验我滴个脆弱的小心脏哟~求爱抚~ 第十章 宴无好宴 小晚坐着曦晨的轿子一路去了城主家,心里却叫苦不迭。她终于体会到,轿子和轿车还是有本质区别的,颠的她快吐了,比晕车还难过。 好不容易颠到了城主家,小晚觉得她基本可以拆开重装脱胎换骨了。 小晚是下人,被安排在了外面,要一会才能进去主场,远远地看见那个城主千金拉着罗曜月似乎聊得很开心,心里居然有种不开心的感觉。 昨天还说喜欢自己,今天就跟别人谈情说爱,男人果然就是不靠谱的。就像张然,明明说好了回来就娶她,结果回来的时候却要和别人走进教堂了,想到这里,心底不免有些难过,看来想找个好男人成亲,长路漫漫啊。 小晚在城主府中随意走着,见到不远处的亭子里,一抹妖艳的红格外引人注目,是印辰天。他不在主场,在这干嘛?小晚一路小跑着走过去。 小晚跑到印辰天身边坐下,印辰天拿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一抖,却没有理睬。小晚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看着风景,和风景里的人。 不远处曦晨好像在和葛兰两个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几天,印辰天想了很多,想得他都不像自己了,眉间偶尔染上的忧愁让他看起来更加魅惑人心。 他是喜欢小晚,可是他也不想和罗曜月的感情就此打住,那么多年,谁对谁是真心的,他看得越来越清,能珍惜的东西越来越少,却也越来越珍贵。那他是不是该放手呢? 印辰天深深看了一眼小晚,小晚只是紧盯着不远处的曦晨,两个人好像骂起来了,曦晨比较大小姐脾气,但是为人单纯,说实话,她挺怕曦晨吃亏的。 “咚!”的一声,没想到,那个葛兰居然把曦晨推进了湖里。 小晚倒吸一口气,急得用力扯印辰天的衣襟,嚷嚷:“快!快去救曦晨!” 印辰天烦躁的避开小晚的拉扯,一脸淡定,低声咒骂:“蠢货!” 小晚一愣,觉得印辰天这时候简直太不像话了,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那都是闹着玩,笑笑就过去了,没想到在这种生死关头,他居然还是这么绝情绝意无情无义到见死不救,怒地伸出了好久没用的九阴白骨爪,在印辰天的手臂上狠狠拧了一圈。 疼得印辰天哇哇直叫:“苏小晚,你疯了么!那湖你站进去也就到你大腿,急什么?!你至于这么对我么?你知道我有多金贵么!”印辰天揉了揉手臂,哼了一声,转而却妖孽地一挑眉:“不过,看在打是疼骂是爱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小晚一听没事,顿时放下心来,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印辰天离开。 小晚假装很着急地跑到河边,对着冷眼旁观的葛兰和她的丫头惊慌失措地叫道:“快去叫人啊!快去!”然后,开始大喊救命。 葛兰心虚地给她的丫头使了个眼色,怕露出马脚,小丫头也赶紧装腔作势地去喊人。 小晚一见那个丫头走了,就剩下她和这个葛兰,壮着胆子,趁人不注意,用力推了一把葛兰,在惯性以及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配合下,“咚”的一声,葛兰小姐便如小晚所想,一头扎进了湖里。 完了完了,得罪权贵了,小晚稳了稳心神,默念,要镇定、镇定!继续装腔作势地大喊:“救命啊!有人落水啦!” 这时,曦晨已经想起了自己会游泳这回事,自己一个人游到了岸边,拼命地咳着。小晚赶紧过去帮她顺气,另一边葛兰还在水里拼命扑腾着喊救命。 过了好一会葛兰的丫头才带着人姗姗来迟,见曦晨已经上了岸,疑惑地看了一眼湖里扑腾的人儿,一惊,脚下步子立马生了风:“小姐,小姐,人来了,来了,别急!” 一堆人手忙脚乱地抬着葛兰上岸,葛兰趴在地上使劲地呼吸,狠狠地剜了一眼小晚,也不顾形象,指着小晚下令:“来人!把这个死丫头给我抓起来!居然敢推我!” 几个下人一听,立马要去抓小晚,小晚瞪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反驳:“谁推你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推你了?谁看见我推你了?!” 这时候,只能靠着嗓门大来壮胆了。 这时候印辰天慢悠悠地踏着妖娆的小步子走过来,用一种酥到骨子里调调卖弄着风骚:“慢着 ̄快放开我的小晚妹妹 ̄”小晚忍不住心里鄙视一番。 几个下人哪知道自己抓的人叫小晚,依旧没有松手。 印辰天走过来,一脸不耐烦地搂过小晚:“让你们放手,听着没有!”说着还用他那青葱玉指去戳那几个抓小晚的人。 那几个人被戳得生疼,却一个字也吭不出,谁敢得罪丞相啊! 葛兰一脸鄙视地看着印辰天,不屑地说:“不男不女!” 印辰天闻言,笑了,笑得千娇百媚,笑得小晚浑身都冒着冷汗。 葛兰并不知道这么个妖孽的男人是当朝丞相,只知道是和罗曜月一起来的客人,所以说话也就没轻没重了。但城主家的几个下人是知道的,城主亲自说明过要小心招待的,可这葛兰小姐这么一说,倒让几个人慌了神,立刻跪了下来:“丞相大人,请恕罪,葛兰小姐一定是无意冒犯的,她说的一定不是您!” 一句“丞相大人”把葛兰惊得瞪大了眼睛,她觉得今天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 “哦?”印辰天一根根地摸着自己的玉指,笑得更加邪魅,反问道:“那葛兰小姐说的是谁呢?” 几个下人身体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没来由得感到害怕。其中一名壮着胆子,出声:“启禀丞相大人,葛兰小姐说的是在下呢!” 小晚看着印辰天走向葛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是么?”那种令人害怕的眼神,让小晚觉得这根本就不是印辰天,这样的他让小晚感到很心疼,很心疼。 葛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这么看着印辰天,未干的发丝黏在她的脸颊,只衬得她更加狼狈。颤颤巍巍地吐出一个字:“是。” 下一秒,那个出来顶罪的下人就倒了下去,七窍流血,死状凄惨。没人看见印辰天是怎么下手的,没人看见那个人是怎么死的,总之,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这个人就这么猝死了。 小晚吓得一下子紧捂着嘴,眼泪夺眶而出,一种恐惧感在心底升腾而起。这是她第一次见死人,还是死得那么惨的,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死的,怎么能不害怕。 她悄悄地走过去,牵起印辰天的一只手,这时候,她觉得他需要他。 印辰天被手心的温度一暖,整颗心都跟着暖和起来,紧紧回握着小晚的小手。 周围早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罗曜月这时候从外围急匆匆地挤进人群,见曦晨一脸狼狈,赶紧脱下外袍给妹妹披上,问道:“怎么了?” “有个下人不小心推葛兰姑娘到湖里去了,惹得葛兰姑娘很不开心,葛兰姑娘非得让我杀了他,我就举手之劳帮了葛兰姑娘一把。”小晚总算知道什么是睁眼说瞎话了,不管什么事,靠嗓门果然是不行的,还得靠瞎掰,瞎掰还得脸不红心不跳,这样才有说服力。 瞧印辰天运用得多灵活多自如,说得她都要信了。 罗曜月看了一眼两个人紧握的手,心里不由得一阵烦躁:“小晚,跟我带曦晨去换一身衣服吧。” 小晚答应了一声,心疼地搂着曦晨跟上,离开。 放开手的一刹那,印辰天望着那只空落落的手,久久不能平静,他刚才差点以为她会怕他,会远离他了,没想到她却上来握住了他的手。这样的小晚,他怎么舍得放弃。 罗曜月走到半路,顿了顿步子,斜了一眼小晚,问道:“你推的?” 小晚不回答,心虚地反问:“你觉得呢?” 谁知,罗曜月只是淡淡一笑,又向前走去:“做的好。”你开心就好。 小晚一听,乐了,哒哒哒地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第十一章 谁的温柔谁的吻 罗曜月很明智地为罗曦晨准备了备用的同款不同色的服装,小晚迅速地重新帮她上妆后马上就能见人了。 终于等到宴会开场,小晚百无聊赖地躲在曦晨背后打着哈欠,偶尔会学春花去帮曦晨布菜,曦晨作为贵客在台前吃得不亦乐乎,而小晚作为丫鬟却看着这一室的衣香鬓影感慨万千,看着这一室的美味佳肴狂吞口水。 城主司徒凯在开宴没多久便开始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各个桌之前,社交能力可见一斑。就连他的女儿司徒敏儿,一看就知道,明显继承了这一优越的遗传基因,以幽默而不失气质的言谈让在座的各位都笑得宾至如归。 小晚觉得这种人,大概天生就是用来宠爱的,聪明漂亮,家境优越,谁舍得去伤害呢? 曦晨悄悄回过头,抬起下巴指了指司徒敏儿的方向,故弄玄虚地问小晚说:“你猜他们在干吗?” 小晚眉眼一抬,司徒父女俩正和一个公子哥聊得不亦乐乎,说道:“干吗?接客呗。” 坐在邻桌的印辰天“噗”地一下,一杯酒全给衣服喝了,呛得猛咳嗽。小晚赶紧上前帮着收拾,一旁的曦晨却憋笑憋得内伤。 小晚惊奇地发现,这丫头没想到还是挺上台面的。这要是她看到平时一直欺负自己的人这么狼狈,她不得笑个人仰马翻毫无教养,怎么会这么斯文地笑得像个大家闺秀。 印辰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还不忘逗小晚:“小晚,你什么时候生日,也接个客呗,我排第一个!” “去你的!”小晚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回到曦晨身后。 曦晨笑了一会,又凑过来一脸的神神叨叨,说:“告诉你,司徒城主这是在招女婿呢!” 敢情是面试啊,想起刚才罗曜月和司徒小姐热聊的情景,小晚闷闷地想,这家伙初试一定过了,现在指不定在哪里等着复试呢! 宴会刚开始没多久他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小晚下意识地用眼神在客堂搜了一圈,没看到罗曜月,却看到葛兰一脸阴毒地看着她们这桌。 心里暗叫不好,完了,看来不只是得罪权贵,更是得罪小人了,得罪了比小人更不容小觑的女人,前途晦暗啊!那么小年纪,能眼睛眨也不眨地推人入湖的人,小晚实在不敢想象她在想什么招整自己呢。 想到这,小晚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好歹也是个五好青年,怎么一到这就给人惦记上了呢? 小晚刻意去忽略那道凉飕飕的视线,身子往曦晨背后靠了靠,假意轻松地和曦晨聊天:“你觉得你哥胜算大不大?” 曦晨很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我哥难说呀,要说各方面条件,我哥那是当仁不让的,可是我哥是商人,就不知道城主大人怎么想了。” 小晚一挑眉,斜睨了眼曦晨,带着戏谑的口气说:“哟,小丫头还懂点事儿啊。” 曦晨骄傲地挺了挺她那丰满的令人垂涎的胸,扭了扭臀:“那是。不过,我哥喜欢的是你呀,你放心啦!” 小晚还没来得急吐槽她上半句,下半句就噎着她了,谁要放这个心呀?但是又忍不住好奇地凑前去问;“哎,你说你哥喜欢我,这是为什么呀?你哪里看出来的?” 曦晨惊讶地看着小晚,一脸明知故问的说;“这不明摆的么。你前两天不是状态不好么,你没看我哥急的,天天问厨房你吃了没有,吃了多少,还天天跑去偷看你,一看到你不好,我哥也跟着不开心。”为了增加她的话的可信度,曦晨用力拍着胸脯,说,“我亲眼看到的!” 小晚一惊,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关心她,这不是存心不让她在宅子里找相公么?她前几天费了可大劲托人把宅子里上上下下的未婚男人列了个名单,还没筛选淘汰呢,不会就这么夭折了吧? 小晚小心翼翼地问:“你哥,不会对我有什么企图吧?”小晚的意思是,罗曜月是不是有事求她,虽然她并不知道她能有什么帮上的忙。 而曦晨却理解为男女之间的企图,一脸天真地说:“是啊!就像我对二皇子有企图一样。”说完便一脸的幻想花痴,引得一旁的印辰天猛翻白眼。 小晚悄悄看了看印辰天,心想,怎么有人翻白眼还能翻那么好看呢? “曦晨小姐,饭菜还和心意么?”头顶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听得小晚都觉得心神荡漾。 “恩,谢谢司徒小姐招待了,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呢!”没想到曦晨也会恭维人。 “曦晨小姐今天穿得很特别,很漂亮呢!” 一听到人夸自己的衣服,曦晨就激动起来:“真的么,真的么,这可是……”小晚怕她把自己供出来,免不了一番寒暄客套,用力拧了曦晨一把,曦晨立刻会意,苦着脸却还要硬挤出一丝笑意,接着说,“是罗衣坊特地为我新做的。” 小晚偷偷撇了一眼那个司徒小姐,笑得真是端庄典雅,一脸的知书达理,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她要是男人,她也愿意娶回家。 “很适合曦晨妹妹呢!对了,你哥哥呢?”刚刚还小姐,一下子就变妹妹了,下一句又马上露出了其司马昭之心,小晚忍不住暗暗鄙视,前面一堆的客套不就为了这一句,何必说那么多废话来衬托。 这时罗曜月正好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一脸笑意,笑得小晚觉得刺眼极了。 “司徒小姐和家妹聊什么呢?” 那个司徒敏儿看到罗曜月,小晚明显感到她的一双眼睛跟开了灯泡一样亮起来,然后开始睁眼说瞎话:“恩呢,我看到令妹衣服很好看,很特别,就过来问问。” 哼,刚才明明就是来找罗曜月的,小晚果然是没法理解这种人与人之间、男与女之间的相处之道。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只鸡腿,这让小晚颓靡的心情瞬间一扫而光,她感激地看向印辰天,她真的饿着呢! 可是,怎么吃呢?那么多人看着。 印辰天又递过来一块手帕,朝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站起身,对司徒小姐礼貌作揖:“久闻司徒小姐美名,今日一见,果然比传闻更让人心动呢!” 司徒小姐听了这话,笑得一脸娇羞:“丞相大人过誉了,小女子不敢。哪比得上丞相大人的天人之姿呢。”还不忘回拍个马屁。 印辰天居然不要脸地接道:“那是那是。”笑得一脸妖孽,继续说道,“不过我刚喝酒不小心洒了,这可影响小姐口中的天人之姿了,容在下下去换件衣裳。” 司徒见印辰天身上确实留着一大片水渍,眉间露出一抹担忧:“还真是,快回去换件衣裳吧,可得让这里的千金们看到最英明神武的丞相大人!” 小晚脑中突然浮现了两个字:老鸨。说她接客真没亏着她。 印辰天抱拳作揖:“那在下先行告退。”回头便拉上小晚,“小晚,来伺候我更衣。” 小晚明白这是印辰天帮着她离开呢,开心地答应:“是。”拿着鸡腿,跟上就走。 两个人走了好久都没回来宴会,罗曜月便开始渐渐地心神不宁,他想去看看两个人躲哪里偷欢去了,他想知道两个人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可是那个司徒敏儿一直缠着他,让他脱不开身,人家笑脸相迎的,他也不好翻脸,只能干着急。 直到上半场都结束了,才看到印辰天带着小晚回来宴席,一脸的笑意吟吟。 下半场,大家酒足饭饱,不免露出意兴阑珊的姿态,城主便提出不如来个才艺展示来尽尽兴,并要求自己的女儿来个抛砖引玉,其实最终目的不就是为了烘托出自己女儿的才华和优秀么。 司徒敏儿一曲古筝弹得那个那个行云流水,声声悦耳,只叫乐痴小晚昏昏欲睡。这不能怪她,她从小没这么崇高的志趣,欣赏不来这种高雅。 一曲结束,只见司徒敏儿抿唇淡笑:“献丑了。”顿时,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夸赞,惊得小晚一个激灵,这琴声还不如这掌声来得更震撼她的耳膜。 罗曜月被司徒小姐邀请去了对面的上座,隔着对角线的距离,小晚总觉得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飘向她,她想她一定是想多了,他看她干嘛。她安慰自己,是因为他说喜欢她,所以想多点是正常的,但身体还是不自觉地不断往曦晨背后躲着。 好不容易捱到宴会结束,外面的天渐渐暗了下来,客人们渐渐都打道回府,城主府外,司徒敏儿正和罗曜月上演着十八相送,一个非得送,一个就算是站在男性尊严的角度当然也会严词拒绝,还好城主大人出来相劝,毕竟是女儿,太过主动不免让人看了笑话。 但小晚想,这个城主太不明白自己女儿的心意了,她打的一定是两个人你送我,我送你,最好能来来回回送个一晚上的主意,不然一个大男人要你一个小女子送个什么劲。 曦晨看小晚迟迟不上轿子,冲她招招手:“小晚,怎么了,还不上来?” 小晚一脸愁苦地看着曦晨,她真的不想上去,她不想再折腾一通,她也老大不小了,放这古代孩子早该打酱油了,折腾不动了。 等大家都准备就绪要上路的时候,小晚还是站那一动不动,满脸忧愁。 “怎么了?小晚,上来呀!”曦晨疑惑地催着。 小晚嘴一嘟,心一横,说:“算了,你们先走吧,我走回去。” “为什么?有轿子你不坐。” 小晚尴尬地笑笑:“我一定天生就是丫头命,坐不来轿子,我还是自己走吧。” 骑在马上的印辰天见小晚是不想坐轿子,没个正经地说:“小晚,要哥哥带直说呀,来。”向小晚伸出手去。 小晚看看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头的马,似乎还嚣张地对她哼了口气,吞了吞口水,拒绝道:“不不不,我其实就是想走走。” “我陪你,你们先回去吧。”小晚还没反应过来,人就整个被拽飞了出去。 妈呀,她说要走回去,没说要飞回去呀! 只隐约听到身后曦晨说了一句:“哥真是太帅了!” 小晚苦笑,你哥是帅了,可那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的,是不道义的。 实验证明,轻功果然比马要快,没几个跃便到家了,但这种云霄飞车的感觉,小晚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一落地,小晚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罗曜月眼明手快一把拉起小晚,另一只手飞快地关上门,将小晚锁在了他和门之间。 小晚吓了一跳,看着罗曜月盯着她看得目不转睛,却不说一句话,看得她背后发毛,看得她的腿更软了,只能靠着他勉强维持站着。 正当小晚想开口说些什么试图打破这片莫名其妙的氛围的时候,罗曜月低头,用他的唇覆上她的,从蜻蜓点水到辗转缠绵。 小晚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罗曜月轻啄着小晚的唇,用极其温柔的语调,说:“乖,把眼睛闭上。” 小晚完全不能思考,就在这句诱哄下乖乖地闭上眼睛,罗曜月轻轻一笑,更加放肆地享受着小晚的香甜。小晚在恍惚中,似乎感受到他的一双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而她使不出一丝力气去反抗,分不清是反抗不了还是她根本不想反抗。 很久很久,在小晚觉得她就要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林木的声音:“二少爷,您回来了么?” 罗曜月抬起头,看着一脸酡红的小晚,心里满足不已,然后用低沉的、在小晚听来充满了**的声音说:“嗯。” “今晚还看账本么?”小晚多希望他回答看,可是天不遂人愿。 “不了。”小晚觉得她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外面沉默了许久,就在小晚都以为林木已经走了的时候,外面又传来林木的声音。 “印大人在找您。” 罗曜月觉得今天的林木特别啰嗦,皱了皱眉。小晚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夺门而去。 罗曜月看着她惊慌失措逃离他的背影,嘴角浮起淡淡的笑,看见林木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外,问道:“他找我什么事?” 林木镇定地回答:“好像是找小晚。” 罗曜月冷哼了一声便不予理会,向书房走去,却没看到背后的林木顿时松了一口气。 第十二章 意外的求婚 二皇子早在之前还没来得急参加司徒家宴会的时候就赶回了京城,很急的样子,据说是有急事,但是小晚觉得他一定是对曦晨的纠缠不胜其烦落荒而逃了。 这两天小晚住在曦晨的千华苑伺候曦晨,本该陪曦晨聊聊天、逗逗鸟,吃吃睡睡,怡然自得的美好愿景,却在罗曜月有意无意的插手下,破坏殆尽。 这两天罗曜月没事就往千华苑跑,假意对曦晨嘘寒问暖,实则对小晚心怀不轨。 小晚对此烦不胜烦,她对那天的吻闭口不谈,也不愿深想,于是每天一大早就开始借口和春花的老公朱明探讨厨艺而躲在厨房不出来,再到半夜回去。 曦晨也放任小晚这么做,因为在这场她哥和小晚之间的躲猫猫比赛中,她才是最大的赢家。她哥每天带着好吃的好玩的来陪她,小晚每天晚上回来还能带给她各种她没吃过的稀奇美食,日子过得悠哉乐哉。 曦晨看自己二哥又在发呆了,凑过脑袋问:“二哥,这两天你不用忙生意上的事儿么?天天往我这跑?你是关心我呢,还是借口关心我的名义关心我的人呢?” 罗曜月以极其优雅的姿态,喝了口茶,斜睨了一眼曦晨,说:“你觉得呢?” 曦晨憨憨一笑,说:“嘿嘿,我哥当然是真心关心我的!这几天一定意识到过去15年来对我不闻不问对我造成的伤害,所以产生了愧疚的感情,这才来关爱我,弥补之前的错误!对吧,二哥?” “哥亏待你什么了?少你吃的了?还是少你穿的了?你要什么我没给你?”罗曜月没好气道。 曦晨一听,不赞同道:“话不能这么说啊,二哥!爱是物质没法满足的!” “什么是物质?哪听来的乱七八糟的。”罗曜月不以为意地问。 “小晚说的啊。物质就是跟钱有关的一切东西,小晚说我以前那么喜欢穿金戴银其实就是缺爱!我现在是明白了!”曦晨最近的打扮都极其素雅,只要她不说话,没人怀疑她不是大家闺秀。 一听是小晚说的,罗曜月细细思考了这句话的意思,给自己做了个选择题:如果在他所有的财产和小晚做出选择,他想他一定会选择后者。这个选择莫名地让他这两天见不到小晚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讨好地去问曦晨:“小晚还说什么了?” 曦晨想了想,看了眼自己哥好奇的样子,突然想到一个妙计。曦晨拿起桂花糕,假装思考,假装不经意地说道:“她还说,她要找个人成亲,这两天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一份宅里上上下下的未婚男子的名单,一直在认人筛选呢。” “什么?!”罗曜月一听,猛得一拍桌子,那满脸暴风骤雨的眼神吓得曦晨有些哆嗦,盯着曦晨问道,“她这两天都在忙这事儿?” 曦晨吞了吞口水,对罗曜月过度的反应有些害怕,其实她只是发现了那个名单,小晚也是那个打算,但应该还没来得急付诸行动。 曦晨不敢回答,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小心翼翼地准备赶人:“二哥,有点晚了,我想休息了。” 罗曜月唰地回头,看得曦晨猛低下头,嗫嚅道:“没事,二哥,您坐,想坐到几时就几时!” “曦晨!我回来啦!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这时,小晚欢快的高分贝吆喝从外面传来,曦晨顿时送了一口气,救星来了。 刚踏进门槛,发现罗曜月居然还没走,心中一凛,端着盘子颤颤巍巍地走向曦晨,心里暗叹,棋差一招啊,怎么没在厨房多呆一会。 该来的还是会来,淡定,淡定。 每个人都深刻地感受到客堂气氛的不寻常,谁都不敢开口说第一句话,一时间静得连微风吹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罗曜月从小晚进来开始,就用一种恨不得撕了她的眼神盯着她,看得小晚不明所以,毛骨悚然,心里纳闷,自己不就躲着点他,至于这样像要拆了她的凶恶表情么? 小晚对曦晨使了个眼色,曦晨苦着一张脸跟刚吃了大便似的扭在一起,以赴死的心情开口道:“二哥,小晚亲手做的点心,你也尝尝?” 罗曜月帮自己顺了顺气,几个深呼吸下来,静静拿过一块点心尝了一口,小晚还没来得及阻止,点心里的滚烫的馅便烫得罗曜月龇牙咧嘴,还流了一身。 小晚赶紧倒了一杯凉水过去,并拿出手帕过去擦那流下来的馅,其实是蛋,她做的是蛋挞。 罗曜月的心一下子软了,一把拉起小晚往怀里拽,小晚的脸唰得红了,她没想到罗曜月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就对她行非礼之事。 一旁的曦晨惊得赶紧捂住眼睛,在撤与留之间徘徊纠结,最终为了哥的幸福牺牲了看直播的**,端着蛋挞撤回房间,拉开一个门缝边吃边准备看枪版的。 小晚心底暗骂曦晨没义气,开始挣扎,有话得好好说,这么个吃亏的状态怎么好好说。罗曜月不管她的挣扎,死死地箍住她,用下颚抵着她的头让她动弹不得。 小晚使完吃奶的力气,瘫软了下来,无奈地问:“你想怎么样?” “那你想怎么样?”罗曜月闷闷地说,想到她居然在找男人成亲他就不爽,就愤怒,就想杀人,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男人都杀了只剩他一个才好,这样,她是不是就能看见他了? “我没想怎么样啊,我就想你放开我。”小晚说。 罗曜月不明白她说的放开是指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有着别有深意的含义,喃喃地说:“如果我不放呢?” 小晚扭了扭身子,以极其压抑的语气说:“不放我就快被你勒死了。” 罗曜月松了松手臂,却还是不放小晚离开,问道:“你死了,怎么做我的新娘呢?” 小晚虎躯一震,她刚听到什么了?带着不敢置信和将信将疑,小晚开口问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罗曜月轻轻一笑,一字一句地说:“我说,你不能死,因为你还要做我的新娘。” 求婚?没有鲜花,没有钻戒,就连随便点两根蜡烛就可以做成的烛光晚餐都没有,这和她想象中的求婚相去甚远,可是,重要的是,她被求婚了。 “那你还会娶别人么?”小晚呆呆的问。 罗曜月淡淡一笑,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小晚的鼻子,用额头抵着彼此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说:“傻瓜。” 小晚不知道这句傻瓜代表了什么,代表她想多了,还是不该想多了,但她没再继续问。她没想到在和张然分手没到一个月里,在一个离他不知道多远的地方遇到了一个愿意娶她的人,谁也不知道她内心想结婚的**有多么强烈,因为整整四年她都在幻想自己的婚礼有多罗曼蒂克,多么幸福四溢。 所以此时此刻,小晚想结婚的**完全大于要找个爱的男人去结婚的**。 她仔细地看着罗曜月,英俊、多金、聪明、没娶老婆,感觉好像也不错。 于是,小晚说:“好。”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安,补充道:“成亲前,我们先谈恋爱,如果不合适,我就另外找人。” 罗曜月不明白谈恋爱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她说另外找人的时候还是气得朝小晚的肩膀一口咬了下去,疼得小晚哇哇直叫。 “什么是谈恋爱?”罗曜月闷闷地问。 “就是先相处看看,你得讨我欢心,不能让我生气。”现在,小晚倒放开心,任他抱着了。 “好。”罗曜月答应着,然后酸酸地说了一句,“但是不许另外找人,你是我的。” 小晚躲在罗曜月的怀里呵呵直笑,她喜欢霸道的男人,然后抬头,主动覆上了他的唇。 罗曜月一喜,更深刻地加深了这个吻,一下子吻得小晚昏天黑地没有方向。 ------题外话------ 我码新年期间的字,可能字没以前多,请担待了,我也想过年的~亲爱的们,么么哒~新年快乐~ 第十三章 热恋 小晚端着点心走进罗曜月的书房,见他还在认真地看着账本,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渐渐进入梦乡。 这几天小晚一直在厨房忙东忙西,做好了吃的就来拿给罗曜月尝,顺便把整个罗宅的膳食水平拉上了一个层次,大家都很喜欢小晚,也渐渐习惯了小晚的存在。 小晚也似乎渐渐习惯了被人疼、被人爱,有人靠着的感觉,4年的异国恋早让她忘了男朋友在身边是什么感觉,所以一旦拥有愈发觉得离不开。 小晚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罗曜月的怀里了,小晚主动回应着罗曜月的吻,在他呼吸渐渐沉重的时候停了下来,娇嗔着说:“月,你别动不动就亲我,这两天你没事就亲我,亲得我嘴巴都肿了,怎么见人呀?” 罗曜月低声一笑,哑着嗓子别有深意地说:“那你还想干嘛?恩?我的小妖精。”说着一只大手就溜进了小晚衣服里。小晚扭了扭身子,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我们出去逛逛吧!好久没出去了。”小晚眨着一双大眼睛,提议道,让人不忍拒绝。 “好。” “对了,好久没见印辰天了,他去哪里了?”小晚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 罗曜月眉头一皱,说:“走了,你这么关心他干嘛?”想到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不开心地加了一句,“以后不许想别的男人。”然后惩罚似的狠狠地又去蹂躏小晚的唇,直到两个人眼里都浮上了**的色彩才停下来。 他不想伤害她,所以一直忍着,想以后给她一场美好的洞房花烛夜。 街上,永远那么热闹,总是展现出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小晚拉着曜月的手,蹦蹦跳跳地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流连在一些稀奇玩意的摊位上,偶尔还会对一些吃的直流口水。 小晚突然看到大街上有人在做糖人,兴奋地跑过去,拉着曜月说:“我要吃这个,这个,我家那边也有人卖这个,我吃吃看有什么不一样的。”随即摇了摇曜月的胳膊,撒娇地说:“月,给我买吧!” 罗曜月享受极了这种小女孩的娇态,这种小晚对他自然而然表现出来的爱意时不时撩拨着他的心,他笑了笑答应了;“好。” “老爷爷,给我做一个小糖人!”小晚朝气蓬勃地亮出自己的一口大白牙。 老爷爷笑容可掬地问道:“想要什么形状?” 小晚笑嘻嘻地指了指罗曜月说:“爷爷你照他的样子做一个吧!” 罗曜月宠溺地揉了揉小晚的头,糖人爷爷笑呵呵地看在眼里,夸到:“小姑娘的未来相公吧?真是一表人才,爷爷一看小姑娘以后会幸福得不得了呢!” 小晚一听相公这词,小脸一红,心里不断地回味着那句“幸福得不得了”,开心地笑着。 罗曜月看着小晚,戏谑道:“让我做你相公,那么开心?” 小晚哼了一声,她才不理他呢。 老爷爷的糖人很抽象,却让小晚越看越喜欢,忍不住让罗曜月多付了一些钱,多给点小费。 看着小晚的小舌时不时伸出来舔舔糖人,想到这个糖人是自己,罗曜月忍不住心里痒痒。 路过罗衣坊,罗曜月拉着小晚进去准备休息会,不想遇见正好在这挑衣服的司徒敏儿,其实平时司徒敏儿的衣服都是家里的丫头出来购置的,但是为了找借口见罗曜月,司徒敏儿不惜亲自出来买衣服,还一连去了三天罗衣坊,今天终于让她见着了罗曜月,和他身边疼着爱着的小晚。 小晚一看到司徒敏儿,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一副备战状态的样子。 “曜月,真巧!”司徒敏儿刻意去忽略小晚的存在,笑着和罗曜月问候,还是那么端庄,还是那么有大家风范。 小晚充满敌意地看着司徒敏儿,却又不敢上前去直接表明所有权,有时候她真想在罗曜月身上贴个“苏小晚所有”的标签,让谁也觊觎不了。 “司徒小姐,亲自来罗衣坊挑衣服,可得让宋叔多担待了!”罗曜月客气地说。 “宋叔每次都很客气呢,不过凭我们的关系,何必那么客气呢!”小晚真想说,不对你客气,要对谁客气,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哪里哪里,应该的。”一看罗曜月那副笑脸,小晚就气不打一处来,偷偷从背后狠狠拧了一把罗曜月的妖。心里恨恨地说:真讨厌,都没几块赘肉! 罗曜月不动声色地和司徒小姐打着官方腔调,小晚时不时就给他腰上来几下,终于罗曜月再也经不住这种折磨,开口和司徒敏儿告别:“司徒小姐,我们就不打扰您挑衣服了,先行一步。” 小晚得意地看了一眼司徒敏儿,司徒敏儿明明看见了却假装没看见似的不要脸地开口:“今天有些累了呢,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曜月喝杯茶呢?” 小晚再次伸出手去拧罗曜月的腰,让罗曜月觉得他的腰估计一圈都青了,都下的狠手。但还得装得跟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笑着拒绝了:“不敢打扰司徒小姐了。” “不打扰。走吧。”司徒敏儿毫不顾忌地一锤定音,领头走了。 小晚狠狠瞪着罗曜月,一脚毫不留情地踩上了他的脚并狠狠地撵了撵,疼得罗曜月抱脚直跳。 司徒敏儿听到动静,下意识地回头,两个人迅速立正,装成什么事也没有的样子,看他们这个样子,司徒敏儿却什么都不问,只招呼他们快点走。 小晚依旧拉着罗曜月的手,却居然感到有些拉不住的感觉,罗曜月跟着司徒敏儿一直走,一直走,好像要走离开她的身边一样。 好几次想松开手,但是却被罗曜月紧紧握住了,让她很温暖,温暖得想哭。可是,当初张然也是直到结婚前才舍得放开她,为什么她有种又要失去的感觉? 小晚看着司徒敏儿的背影,就连走路的姿态都是那么让人心动。她好像连去比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一定选家世好、相貌好、脾气好的司徒敏儿,怎么会选她呢?小晚又开始不自信起来。 ------题外话------ 新年快乐最近很烦恼要不要改个书名,然后简介好像也不满意了,愁…… 第十四章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天一茶馆,锦城最好的茶馆,座无虚席,司徒敏儿刚进去就被迎到了楼上雅座。 小晚的脸渐渐挂不住笑意,于是默默站在罗曜月身后,帮着端茶倒水,做着她作为丫鬟的本分工作,听着两个人天南海北地谈论着。 这个国和那个国的风土人情,谈论着这里和那里的新鲜事,哪里的风景美不胜收,哪里的美食让人流连忘返。 这些都是小晚所不熟悉的,她插不上一句嘴,说不上一句话,对她而言,这些就跟听故事一样,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他在的这个地方。 两个人聊得正开心,司徒敏儿突然说:“对了,天一茶馆最近出了一道点心,很好吃,你也尝尝。”她的丫头很有眼色的出去拿点心去了,室内只剩下他们俩和小晚。 小晚心酸地想,现在他们的关系居然成为他们和她,而不是我们和她。见月的杯盏里又空了,于是上前给满上。 没想到司徒敏儿居然对她出手了;“怎么?不给我倒么?”小晚一愣,看着她一脸的温和笑意,拼命压着心底的火气和压抑,上前准备给她倒水。 罗曜月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但随即便舒展开来,仿若无事一般接过茶壶自顾自地给司徒敏儿满上茶,说道:“来,我来给司徒小姐满上,今天还真得感谢司徒小姐,才能让我们喝到这么好喝的茶了。” 小晚想说,是你们,不是我们,她可没喝到什么所谓的好茶。 司徒敏儿腼腆一笑,说:“这么客气干嘛,叫我敏儿就可以了,每次都这么见外,难道以后都要一直见外么?” 小晚低着头思索这句话的含义,终于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奥义。 这样的话中带话,让小晚突然佩服起她来,有心机的人说话果然每个字都别有深意,最起码她是做不到这么不动声色的攻击的。 其实,她想告诉她,以后也会一直见外的,可是她不是罗曜月,她只是罗曜月随时可以甩掉的在这个时代连半个名分都没有的女朋友,她没有资格代替他说任何一句话。 罗曜月不动声色地说:“在下不忍亵渎司徒小姐的尊贵身份。” 司徒敏儿刚想说些什么,她的丫头就抬着一盘小吃进来了。 居然是小晚前两天给罗曜月做的薯条,小晚不能用简单的震惊来形容此刻的心情,她看了一眼罗曜月,似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这让小晚不得不怀疑,这也是他名下的产业,而这个司徒敏儿似乎并不知道。 小晚一直以为罗曜月就只是经营了一家全国连锁的服装店而已,没想到还有涉及其他的产业,而且很明显这些都是暗中的产业。她突然想起印辰天那晚在屋顶说的一些话,好像跟月的产业有关,但是她后来睡过去了,并不知道他们具体谈论了些什么。 小晚看着司徒敏儿热情有加得向罗曜月介绍着薯条怎么怎么美味,还一并夸赞了番茄酱多么多么特别,小晚真想知道,如果她知道这个小吃出自她的手,她还会这么赞不绝口么。但是眼下,小晚却更担心月会不会有什么事,皇帝会拿他怎么样。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走进来的居然是葛兰,司徒敏儿很热情地招待了座位,让小晚差点以为这是刻意安排好的了。 可是,他们也是临时起意来的,没道理安排好的,小晚如是想着。 “罗公子,上次那件衣裳真是多谢了,虽然最后没有穿,”葛兰顿了顿,眼神有意无意地扫了小晚几眼,继续说道,“但是,还是很感谢罗公子的慷慨相赠,小女子在这敬罗公子一杯。”这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壶酒,斟上两杯,给罗曜月递了一杯过去。 没想到,还自带了酒水来,小晚真的就要怀疑这都是事先设定好的了,谁带着一壶酒正好路过的? 突然有些担心,小晚一把拉住罗曜月正要去接酒杯的手,对着葛兰一本正经地说道:“月今天不能喝酒,这是罗家的规矩,每年就这么一天,没想到让你们赶上了,巧了。”小晚信口胡说一通。 葛兰举着酒杯的手顿时显得有些尴尬,讪讪地坐回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她知道那个丫头是故意的,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反击,却没想让场面冷了下来。 司徒敏儿立刻发挥了交际花的高端手腕,笑哈哈地说,“没想到罗家还有这么个规矩呢,以后我们可记着了,免得坏了规矩让曜月难堪了。”说着轻推了一下葛兰,给她使眼色。 葛兰回过神,笑着说:“那真是对不住罗公子了,那罗公子随意,我就干了这杯,希望罗公子不要介意。” 罗曜月淡然一笑,喝了口茶,说道:“没关系,是我唐突了。下次一定请姑娘喝一杯。”小晚一听,气得直想吐血,他大爷的,这次都没结束,下次都约好了,男人果然不是东西。 不过令她更气愤的是,这个葛兰居然公然挑衅她,只见她媚眼一抛,用她大概自以为娇柔万分实际上却恶心死人的语调说:“何必等下次呢,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不如就这次吧,让你身边这个丫头替您喝上几杯,下次的事儿就算了吧!” 罗曜月不悦的神色迅速跃然于脸上,以森冷的语气开口道:“你说什么?”他本来就没把这个葛兰放眼里,不过是个知府的女儿而已,居然这么嚣张,所以他开口也就没客气。 葛兰一下子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愣在那,眼神都开始不安地晃动。 这时,小晚上前,不客气地说了一句:“我不会喝酒,无福消受葛小姐的好意了。” 这句话无疑更为葛兰怒火中烧的心再添上了一把火,她觉得她作为小姐敬她一个下人,她居然还敢弗了她的面子。她本来以为一个小小的丫鬟,会主动上钩替罗曜月喝了这杯酒的,却还被她倒打了一靶,这让他怎么能不心烦。 罗曜月见葛兰神色不太好,四两拨千斤地说;“我们宅子新来的丫鬟,还不怎么懂规矩,还请葛小姐、司徒小姐多担待了。” 明明是帮她解围的话,在小晚听来却刺耳极了。 呵呵,丫鬟,就只是丫鬟而已。 她多希望罗曜月和她们说,和所有的人说,这是他的妻,你们不准欺负她。哪怕他说她是未婚妻也行。 可是他说了什么?他说,她是新来的一个丫鬟而已,还要以低姿态去求人担待。 她,不需要她们的担待。 小晚突然蹲下身子,表情痛苦不堪,眼里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她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冲着罗曜月说:“二少爷,我肚子疼,很疼,很疼!” 罗曜月一下子慌了,不停问着怎么了怎么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去在意那一句二少爷,就抱着小晚冲了出去,留下司徒敏儿和葛兰面面相觑。 小晚只是捂着肚子,一个劲地喊疼。 可是她的心在呐喊着:月,我肚子不疼,我心疼,很疼,很疼,疼得我心都要碎了。 可是她的月听不到,她的二少爷只以为她肚子疼。 第十五章 上门提亲 罗曜月把小晚带回了家,小心地扶她坐好,刚想转身去叫大夫,小晚在身后很镇静地说:“不用了。” 罗曜月回头,皱着眉头看着小晚,有种被人愚弄的怒气似乎在他的胸腔里升腾而起,他努力地克制着,开口不免带着几分尖酸刻薄的味道:“刚才不是疼得死去活来么?这回马上就好了?我不知道我的床原来深藏不露,还能让人躺到病除。” 很久没看到罗曜月生气的样子了,小晚心里有些发怂,她就是这么欺软怕硬,对她好她就傻傻地顺着杆爬,一对她不好她就会马上知难而退。 小晚想了想后果,最后还是决定不去碰这个钉子,马上换上了一脸笑意,不无讨好地说:“经痛,它就是一阵一阵的,疼的时候要人命,还偏偏不受控制。” 罗曜月依旧沉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小晚,一言不发。 看得小晚心里直发毛,尴尬地以呵呵傻笑来打破这一室令人窒息的沉默。 罗曜月在一次无意中知道了小晚的月事时间,心里就默默留了个心,所以小晚现在一说谎,立刻就被识破了,但小晚却不自知。 小晚见罗曜月还是不说话,脸色也不好,也不想再待下去了,匆匆爬起床,说:“二少爷的床到底是沾了您身强力壮的精气,一躺我就好了,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二少爷您了。” 一口一个二少爷,无疑不是在为罗曜月心底的那簇压抑着的小火苗添柴加火,罗曜月一把拉住小晚就把她狠狠地往床上一摔,用无比凶恶的口气说:“我是不是太宠你了,还没娶你呢,就无法无天了?” 本来小晚被摔下来的瞬间,脑子里居然是带点害怕带点期待地想着,她终于要告别她的老处女生涯了么?而且,还是用这么野蛮霸道帅气的方式,她好喜欢,她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方面会有*倾向。可是,当罗曜月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砸下来的时候,她心里顿时又冷静了起来。 小晚仰着头狼狈得看着罗曜月,觉得自己简直卑微极了,她想起了张然,她好像也是这样卑微地存在着,卑微地去讨得一点点的爱。 眼前的罗曜月和张然的脸不断地重叠、重叠,小晚的脸上渐渐染上寒霜。 罗曜月看着小晚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突然觉得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距离感和陌生感,然后他看着小晚带着淡漠的表情从床上站起来,用一种俯视的姿态,和他说:“罗曜月,你得庆幸你还没娶我,如果你今天已经娶了我,就不止无法无天这么简单了。” 她说:“罗曜月,我要找的男人是要把我宠天上去的,而不是把我当丫鬟使唤陪客的。” 她说:“罗曜月,你除了知道亲我,想要我,你哪里宠我了?你担不起太宠我这三个字。” 她还说:“被宠的那个一直是你,所以你现在才能这样无法无天地和我这么说话。” 罗曜月被她说的直愣,抬头看着她难得露出的倨傲,他心一狠,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放倒,摸索着她的唇蹂躏起来,一边说:“我不是只知道亲你,但有一点你说对了,我是想要你,一直想要你。”一边手上也不闲着,胡乱地解着她的衣服。 事实证明,她不是喜欢*,她是独守空闺了那么久,有些欲求不满而已。 她未经人事,她还没那么爱这个男人,所以在这方面害怕的情绪终究还是战胜了积压了那么多年的欲求不满,就在罗曜月时而野蛮时而温柔的挑逗攻势下,她发誓,她真的就快缴械投降了,但她还是在最后一秒清醒了过来。 她趁罗曜月意乱情迷时,弓起膝盖一下顶了过去,没有很用力,但却足以疼得让他的欲火消失殆尽,然后,她落荒而逃。 小晚突然觉得,她一直在逃,张然和她说分手的时候,她就有逃避事实的成分,她曾经还傻傻地以为一觉醒来,她会翻日历发现那天是愚人节,然后张然会脸带宠溺地笑着告诉她,傻丫头,逗你玩呢? 可是,现实是那么让人摸不着头脑,没想到捯饬个钟能让她逃那么远,远得她想回去都回不去了。 而现在,她又在逃,逃的却是另一个男人,她总是不愿意去诚实地对待自己的感情。 小晚有时候还觉得自己坏透了,成天说自己多么爱张然,但是她却那么快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撒欢,虽然是张然先背叛了她。 她突然觉得她并不那么恨张然了,感情的事真的说不清,说来就来了,说忘就忘了。 她突然觉得脑子很乱很乱,简直一团糟,罗曜月和张然的身影在她的脑子里反复出现,反复交错,狰狞着一张脸追她,而她却无处可逃。 令她更乱的是,司徒凯竟然带着司徒敏儿上门提亲来了。女方向男方提亲,不仅在现代少见,就是在这个金盛朝也可以说是开天辟地的一桩事。 所以惊着的不止是小晚,这一消息长了翅膀似的在罗宅传了开来,每个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惊得嘴里都能放下一颗鸡蛋。 听说,那个司徒凯是这么说的,他就那么一个女儿,而且女儿的娘很早就过世了,为了女儿,他没有续弦,他希望女儿一辈子在身边,所以,希望找个入门的女婿。他说他们合计下来最终觉得罗曜月仪表堂堂、一表人才,生意又做得那么红火,是女婿的最佳最好的人选,所以他们亲自上门提亲也是应该的。 秋兰从客堂上完茶回到千华苑,眉飞色舞手脚并用地转述着客堂里发生的事情。 曦晨听了后,回头问了问小晚:“你跟我哥怎么了?前两天不还腻歪得让人想吐么。” 小晚白了一眼曦晨,自己胃口不好怪人腻味,拉不出屎难道还怪茅坑太臭?她这几天想了很多,罗曜月也一直没来找她,这种疏远让小晚最终觉得罗曜月确实并非良人,她在想怎么抽身而退呢,没想到还有人帮她忙。 小晚一脸镇定,嗤笑一声,说:“男人不都一样,今天想想这个,明天玩玩那个。对你哥而言,我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曦晨听到哥哥被这么诋毁心里多少有些芥蒂,忍不住反驳:“可是,我觉得我哥不是这种人呀。” 小晚没好气地回道:“坏人会在脸上写我是坏人四个字么?而且现在往往长得仪表堂堂,穿得衣冠楚楚的最容易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人。以貌取人是大忌。” 曦晨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盯着小晚,吐出一句让她哭笑不得的实话:“你是说我哥是衣冠禽兽么?” 小晚想说,你终于面对现实对你哥做出了中肯的评价。但没等她这句调侃说出口,曦晨倏地起身向外走去,嘴里叨叨着:“我得去客堂看看。小晚你留下吧,我怕你受不了。” 小晚一个箭步跟上,说:“别,我坚强的很,你哥甩了我那么多天,我不都没事,我还是陪你去吧,我怕你看到你哥的真面目受不了,我要为你保驾护航。” 天知道,她刚听到司徒那厮居然上门提亲了心里有多烦,有多好奇,却又拉不下脸找不到借口去看看实况,秋兰的话,她一字不漏,听得比谁都认真。 她告诉自己,她就是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八卦。 到了客堂,曦晨带着小晚躲在客堂后面,听到客堂上一片和乐融融的气氛。小晚却觉得没那么刺耳了,她满脑子想着刚才曦晨跟她说的那些话。 曦晨说,或许罗曜月是司徒敏儿最好的选择,而司徒敏儿也是罗曜月最好的选择了,司徒老爷想找个好女婿,偏还要是倒插门的,作为商人的罗曜月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曦晨说,她有一次不小心听到罗曜月和印辰天谈话知道朝廷好像开始针对罗曜月了,所以这阵子罗曜月一直在想办法协调朝廷和生意之间的关系,因为搞不好要牵扯整个罗家上下的命。如果罗曜月入赘城主家,那就很容易化解这个危机了,因为城主老爹和先皇是有过约定的,他一个城主相当于占地为王了,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全凭的是先皇的庇护和那道据说写着不准取缔锦城、不准动司徒家的遗诏。 也就是说,只要罗曜月成为司徒家的人,那么他就也能享受那道遗诏的庇护,那么罗家就没事了。 这个认知,让小晚心乱不已,她觉得她好像真的要失去什么了,她觉得本来属于她的东西又要给别人拿走了,她以为的她的男人又要去娶别人了。她好讨厌曦晨,因为她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道出最犀利的言辞,偏偏又对得让小晚没法去否认。 小晚突然想起张然对她说的那句话,“就像我喜欢喝咖啡,你却只喜欢喝白开水一样,我们没有共同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没有共同的目标,我们走不到一起的。” 然后,她的张然就去和别人结婚了,而现在,她的月也要和与他在同一世界的女人去结婚了,门当户对这种东西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小晚再次觉得无力,再次觉得自己的无能,那种失去的感觉再次像泰山压顶般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听不到客堂里的他们在谈论着什么和她无关的事情,她觉得现在,就连罗曜月的声音也离她越来越远。 ------题外话------ 下一章准备让妖妖的印大人出场咯~ 第十六章 输人不输阵 身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小晚回头,看到很久不见的印辰天正在和曦晨两个人拉拉扯扯悄悄话。 “你怎么又来了?”曦晨捂着印辰天的嘴悄声问。 印辰天一把甩开曦晨捂在他嘴上的手,还嫌脏似得不停地擦嘴,愤怒道:“我不能来么?”知道前面有客人,也学着曦晨压低了嗓子,说着就要向小晚走去,却还是被曦晨一把拉住。 曦晨神秘兮兮地左看看右看看,问道:“你一个人来的么?”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 印辰天不悦地甩开曦晨的手,知道她的目的,开口道:“去青竹苑了。” 话音刚落,曦晨转身一溜烟就走了。 小晚看着印辰天,淡淡一笑:“你来了。” 印辰天看着小晚明显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右手食指轻轻勾起小晚的下巴,轻佻却有着显而易见的开心:“想我没?” 小晚看着他,许久许久不说话,心里却在感叹这厮真是一天比一天妖孽啊,明明脸上带着些憔悴的色彩,偏偏更衬出了他那份阴柔的美。 “恩?”印辰天弯下腰去和小晚平视,又问了一遍。 他不知道她的这个动作让小晚特别感动,在小晚自卑到骨子里的时候,有这样一个身份显赫的人愿意弯下腰来和她说话,小晚突然就咧开嘴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她听到自己说:“可想你了呢!”没有刻意去压低声音,因为她觉得罗曜月武功那么好,她小声说也是听得见的,就懒得悄悄话了。 印辰天满足地笑了,觉得连日来颠簸的赶路都值了,那些疲劳和酸痛就在这句话里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溢胸腔的无比甜蜜。 然后,小晚轻轻踮起脚,用一只手抚向印辰天的脸颊,笑着说:“才几日不见,姿色见长啊。回京城吃了啥灵丹妙药了,有没有记得给我带点?” 小晚突然被人猛力一拽,踮着的脚一个没站稳便去和大地亲密接触了。她看见脸色铁青的罗曜月,看见一旁伫立着的一脸惊讶的司徒凯和一脸幸灾乐祸的司徒敏儿,而她此刻却被狼狈地摔在地上,以卑微的姿态仰视着这一个个天之骄子。 小晚突然感觉无与伦比的愤怒,她恶狠狠地盯着罗曜月,一言不发。罗曜月没想到会这样,心里后悔极了,想去扶一把,却晚了一步。 印辰天心疼地扶起小晚,紧张兮兮地将小晚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不无责怪的说:“哎哟,这娇弱的身子怎么经得起这么摔,有些人真是那什么心什么肺,小晚乖,我们不哭。” 小晚一脸黑线,脑子里思考着,他要说的到底是狼心狗肺还是没心没肺,一下子什么坏脾气都使不出来了。 一旁的司徒敏儿偏偏这时候来招惹她,她抿嘴一笑,说:“没想到贵宅连丫头也是娇贵的身子。”放以前,小晚一定觉得那个笑倾国倾城、优雅有范,现在她却只想到两个字:伪善。 小晚鄙夷地看了一眼司徒敏儿,说道:“我们那的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是上天赐予的一份礼物,我的身子不会因为我在这里而被贬值,爱我的人自会视我如宝。” 那句生而平等深深地震撼了印辰天的心,他仿佛听到他心底的那根弦一下子绷断了的声音。 那句视我如宝深深地扎进了罗曜月的心,他仿佛听到他心上的那道伤口咕咕地向外流淌着血水的声音。 司徒敏儿嘴角微撇并不做声,在她听来这些这些就是天方夜谭,什么生而平等,什么视若珍宝,图个新鲜可以,真正实现就难了。 小晚见司徒敏儿用一脸嘲讽的表情看着她却不说话,知道她只把自己当成个笑话来看了,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小晚笑了笑,又说:“司徒小姐不信?没想到司徒小姐读了那么多书,连这点简单的道理都读不懂,看来是高估你了。没考虑到您的知识文化水平,说了你听不懂的,真是不好意思。” 司徒敏儿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龟裂的痕迹,她想说书里根本没讲这些,但是又怕她甩出一本书拍自己脸上告诉她就是这本书,于是也就不敢贸然开口。 小晚又继续说:“井底之蛙总是以为天空就是头顶那么大,却还洋洋得意地跟人炫耀,出了丑都不知道。不过也没关系,它自己开心就好。” 司徒凯见小晚越说越不给面子,也翻起脸来,毕竟是自己女儿在给人骂,他要护着点的。他也不好意思直接找小晚算账,毕竟就一个丫头,他去直说也拉不下这身段,所以他就将枪头对准了罗曜月:“看来贵宅的丫鬟很欠管教啊,以后还得辛苦我们敏儿了。” 罗曜月的注意力还沉浸在小晚的“视若珍宝”这几个字上,听到司徒凯的问话一愣,然后尴尬一笑,客套地说:“让司徒城主见笑了。” 司徒凯笑呵呵地拍了拍罗曜月的肩膀,说道:“都快成一家人了,何必那么见外。” 这一说,让罗曜月更显尴尬,他根本没打算答应这桩婚事,想说些什么解释,却觉得每个字吐出来都连不成话,不知道从何说起。 小晚冷眼看着这一幕,合着她的存在就是个笑话,她来回打量了几眼这对父女俩,语带不屑:“果然虎父无犬女。”说罢,径自准备离开。 “谢谢夸奖。”身后传来一直沉默是金的司徒敏儿的声音,她再不说话,小晚差点就要以为她哑巴了。 小晚顿了顿脚步,回头看着司徒静儿,勾起一个特别邪魅的笑容,说:“被骂狗还笑那么开心道谢的人,今天倒是第一次见着。” 印辰天怕他们又欺负了小晚,马上走过去搂过小晚的肩,帮腔道:“就是,我也第一次见呢。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小晚,我们走。”说完也不管别人什么反应,拉着小晚就走了。 路上,小晚觉得自己还是不冷静了,对着印辰天很是感激地说:“谢谢。”她能感受到他是真心关心她的,所以,谢谢。 印辰天却并不领情,扭着小晚耳朵就开始叫:“死小晚,臭小晚,你跟谁客气呢?以后不准跟我客气!”小晚捂着耳朵,疼得哇哇直叫不客气不客气。 印辰天轻轻揉了揉小晚的耳朵根,小小的软软的,有些发红,心疼地凑过去呼气,问道:“疼不疼,疼不疼?” 小晚这么多年来,没接触过几个男生,很是不习惯这种亲近。之前让罗曜月亲近那是因为她认可了他是男朋友的事实,但对于不是男朋友的男性,心理上不自觉地去抵抗这种亲近,手也下意识地对着印辰天的手狠狠拍了下去。 这一拍让两个人都愣了,等小晚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印辰天眼里划过一道受伤的色彩,她尴尬一笑,很有诚意地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晚绞着手指,头埋得深深的,印辰天回过神,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拍了拍小晚的肩膀,说:“傻丫头。”然后便径自走到前面去了,小晚乖乖跟上,也不敢再说什么。 走在前面的印辰天脸色并不好,他刚才突然看到小晚的眼神,解读到了一种疏离戒备的感觉,他心里一下沉了下去,咯噔一下,他不想让小晚看到他的慌乱。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几句。 “你刚还真有胆,敢跟司徒叫板。”印辰天伸出大拇指直表扬。 “那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豁出去了,输人不输阵懂不懂?”小晚挺着那小身板,一脸霍霍,随时就义的表情,印辰天没来由地就笑了。 印辰天把小晚送回住的地方就走了,很忙的样子,临走的时候还说会来看她的,要她随时准备好茶好水伺候着,随时待命。 小晚满口答应地,终于送走了这尊大佛。 第十七章 情敌接踵而至 曦晨从二皇子那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时不时向小晚看两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却什么也不说。看得小晚快精分了。 最后,小晚实在忍不住这种精神上的虐待,吃饭的时候揭竿而起,在沉默中爆发了:“我的曦晨大姑奶奶,你有话就说行么?自己食欲不振就算了,何必来影响我的食欲?” 曦晨做贼心虚地扒拉了两口饭,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小晚,我跟你说个事儿。” “说。”她已经一点耐心都没有了,没好气地说。 “小晚,你好像真做不了我嫂嫂了。” 小晚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放下筷子,向曦晨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她想说,她知道啊,人家都上门提亲了,还有她什么事儿。可曦晨好像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什么事么? 小晚这副表情在曦晨看来,那就是被现实给震荡了过后的傻呆呆,她立刻跑过去,把小晚的头摁进她那对傲人的胸脯中,心疼地说:“今天我去找二皇子了,听到他说皇上好像有意要让我哥娶如意公主,才肯放过我哥,放过我罗家。” 小晚在那么大两坨肉中间,使劲呼吸着新鲜空气,真怕自己一不小心闷死了过去。听曦晨这么一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脑海中飘过一句葫芦娃里那条毒蛇女妖精的经典台词:如意,如意,按我心意,快快显灵。 小晚闷笑一声,这如意公主可真够如意的,也真够显灵的,娶了她就能一下子免了整个罗家上下那莫须有的罪责。 小晚收回思绪,明显是不想再提这个话题,脑袋故意在曦晨怀里蹭了蹭,一脸坏笑,说:“哟,我们小曦晨咪咪还挺大挺软的嘛,以后不知道二皇子有没有这个福分。夜夜*,每天都舍不得起床了!” 曦晨闻言,立马双手抱胸,后退三步,摆出一脸的正义凛然,叫道:“你干嘛?女流氓!我家二皇子才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小晚一乐,二皇子都成你家的了,忍不住又追上去抱着曦晨晃,色眯眯地对着她的耳朵直呵气:“我的小乖乖,你那么害羞,以后怎么嫁人呀?这么恼羞成怒可不行,洞房花烛夜要的就是脸皮厚,知道么?”曦晨顿时满脸羞红,大声尖叫起来。 印辰天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不巧就是这春意盎然的一幕,一惊后,忙不迭地展示他嫩白的兰花指,一脸伤痛地大喊:“我的小晚晚,你居然……你居然跟我一样喜欢女人!” 小晚满头黑线,立刻放开曦晨,一脸尴尬。其实她和曦晨平时开惯了这种玩笑,经常逗来逗去,玩得不亦乐乎,不过还没在有男人的场合下这么疯癫,听到印辰天这么个指责,真是既尴尬又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几个人都一时无语,就这么一脸各有所思地站那,谁也没说一句话。 谁知,印辰天突然做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举动,惊地小晚后悔地恨不得捶地求雷劈死这个男人。 只见印辰天一改伤痛的脸色,一脸惊喜的拉过小晚,小晚都能看见他眼里闪烁的满眼小爱心了,看得她头皮发麻,耳边传来印辰天激动的声音:“小晚,小晚,那你不应该是正好喜欢我这一型的么?” 小晚猛翻白眼,要不是怕抽筋了瞎眼,真想再送一打卫生球给他,她也没听说那个蕾丝边去喜欢娘娘腔啊!她看到曦晨依旧一脸谨慎地抱着胸站在一边,随意打量了几眼印辰天的胸,开起了印辰天的玩笑:“印辰天,你有胸么?”说完,立马跳到曦晨跟前,还把头故意凑到曦晨胸前,说,“我喜欢有胸的!还得是大胸!” 印辰天一呆,没反应过来,愣愣地说:“为什么?” 小晚拍拍自己没几两肉的胸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说:“自然是因为我没胸啊!” 一室静默。 印辰天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曦晨的胸,心里掂量了掂量大小,一脸若有所思,吓得曦晨使劲扯着衣服抱胸,还不忘瞪印辰天一眼,活像真没穿衣服似的。 “你要多大的?怎么个柔软度?”印辰天居然开口问了这么个问题,还问得一脸认真,跟买菜的时候问要几斤多新鲜的一样简单随意。 没想到印辰天来了这么一句,小晚忍不住扑哧一笑,指了指曦晨说:“这样正好!” 曦晨已经觉得印辰天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种如狼似虎的感觉了,她觉得现在全世界都在觊觎她那发育良好丰腴美妙的大胸,再次吓得哇哇大叫,当机立断,抱胸而逃:“我告诉你,死印辰天,这东西切下来给你也是没用的!”留下一句话,余音袅袅,回味无穷。 小晚终于忍不住,抱着肚子开始哈哈大笑,印辰天站在一边就这么温柔宠溺的得看着小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觉得世界静好。 晚上的时候,小晚从枕头底下又拿出那份罗宅单身男子花名单,这份名单她一直放着,每多认识一个人都会去想想这个人怎么样,适不适合做老公,从各方面考虑,适合就放着,不适合就画叉,留下的都是还在观察期的名字。 这个考察小晚一直没有中止,即便在前几日罗曜月对她很好很好的时候,她几乎以为就要得到幸福的时候也没有停止。 一开始或许是为了找老公,后来不知不觉变成了她的一个娱乐项目,在甄选和淘汰中让她有种她是选秀评委的兴味,而且说起来,这还是真人秀啊。在这个娱乐匮乏的地方,小晚确实是无聊疯了,得想着法子给生活添色。 而现在,她郁闷地想,娱乐它又要变成一个调研项目了,不禁又产生了无力感。 本来一场选秀结果不管是什么,它充其量就是个娱乐大众的项目,但是如果说这场选秀的大奖得主最后将成为评委的老公的话,那就不得不谨慎。 很多东西都具有它的两面性,就好像这份名单,它作为娱乐其乐无穷,而它一旦作为调研就立马黯然失色、枯燥无比。 小晚突然想,以后电视台的选秀节目都找个要结婚的人来做评委,结果出来必须婚姻登记,那是不是就没有黑幕了。 小晚看着名单,再一次仔细地深刻地认真地一笔一画地描绘着罗曜月的名字。 这张名单上罗的名字其实有两个,一个画了叉,一个没有画叉 当初帮她列名单的是罗宅老管家身边的一个小厮,更是罗曜月的忠实粉丝,她刚拿到名单的时候,看到罗曜月的名字居然排第一个,她还狠狠敲了那小厮的脑袋一记,她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她说,哎哟,连你偶像的名字都列上了,我相信这份名单一定很全了。好小子!不过,可别把我和你主子联系到一块,他可配不上我! 那个时候,她还经常偷偷地在背后骂他老古董,那个时候,她当他也不过是个路人。转眼却物是人非。 当时,那小厮一听小晚说他主人不好,别提有多激动,举一反三地要证明他的偶像有多风华绝代,英俊倜傥如此云云,小晚当时一烦说了几句话便打发了那小厮扬长而去,把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发挥地淋漓尽致,气得那小厮直跳脚,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说:“风华绝代?他绝代关我屁事?我还不想绝代,让他自个儿绝代去吧。”在那小厮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小晚又立刻开口堵了他的话,“总之,不是我的菜!” 回到屋,她第一个就在他的名字画了叉叉。她当时对他的印象确实是极为不好的,想看两相厌的那种。 后来在罗曜月向她求爱,她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然后在那天晚上,她又重新把他的名字加了上去。 如今想来,小晚感慨良多,觉得第一印象果然还是很准的。 小晚找来墨,用毛笔把罗曜月的名字整个抹黑,抹黑,直到墨都穿透了纸张,这才满意地舒了口气。 她庆幸地想,还好,张然让她学会了保留感情,还好,她经历过的伤痛,让她不至于跌得太惨,幸好,他一直就只是她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而已,幸好,她还没有沉沦。 小晚看着那个涂黑的名字,发了会呆,直到墨迹干了,才收起来,放到了枕头下,倒头睡去。 可是,罗曜月就真的是用笔写出来的三个字而已么? 第十八章 坎坷的物色相公之路 某书房内。 “这两天安排宅子里每个没成家的男人都想办法去小晚面前晃一圈,不要被她发现是故意的。”罗曜月脸色不佳地翻着书,其实半个字也没看进去,这两天一边要和小晚玩捉迷藏的游戏,一边还要应付司徒凯,完了还得想方设法躲着二皇子的胡搅蛮缠,整个人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二皇子这两天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一改之前温文尔雅的形象,是铁了心要他娶他妹妹了,一见他,什么事也不说,就跟他提娶亲的事,缠得他焦头烂额。 管家听了主子的意思,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又要去面前晃一圈,又要不被发现,主子这是整他们还是考验他们?看主子脸色也不太好,一边又怕办错事的管家颤颤巍巍地上前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曜月揉了揉眉头,也发不起火来,无力地说:“我的意思是,不要给她发现大家故意在她面前晃,大家都当不小心遇见的,懂么?”想了想,曜月又补充了一句,“晃好了就立刻消失,没有必要就再也不要在她面前出现了。” 管家心思明了,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心里却仍然忍不住疑惑,前两天还好好的两个人,这不知道是闹的哪一出。管家甩甩头,看来真是年纪大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 另一边,小晚这两天很积极地在整个罗宅跑上跑下,就为了把名单上的名字和脸对上号,然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对每个男人进行着可持续发展的评头论足。为了这样的不经意,小晚刻意说是各种歪理邪说、胡编借口都用了个遍,死了无数脑细胞。 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两天罗宅的男人都跟说好了似的一个个撞到她面前,还不带重样的,让小晚编理由都编得措手不及,天气不错、今晚吃什么张口就来,俨然已经成了她这两天的口头禅,逢人便说。 可气的是,几天下来,名单上的人也淘汰了个七七八八,所剩无几,有几个勉强过关的,本来还想来个复试,却怎么也找不到人了,远远的明明都看到了,却还绕着她走。小晚琢磨了半天,看来是别人没看上她,最后只能划掉名字就此作罢。 除了到处去撞人外,小晚还要到处防着躲着罗曜月,以“有他没她,他东她西”的原则在罗宅各个角落四处乱窜,把罗宅摸地比老鼠还熟悉。今天这一窜就窜到了林木的院子。 林木依然在院子里万年如一日地练武,自从上次小晚误闯之后,林木吃了教训,现在就算是练到浑身湿透也不轻易脱掉衣服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林木看到小晚进来,眼里不由自主地窜起了几簇爱的小火苗,老实巴交的脸上浮起两朵疑似红晕,一脸惊喜地说:“小晚,你怎么来了?” 小晚因为躲罗曜月也蛮久没见着林木了,看到林木今天好像很热情的样子,也不由得高兴地跑上前,扯着林木的脸,笑道:“林木哥哥,好久不见了呀!想我没?” 林木脸又蓦地一红,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站那傻傻一笑。他当然知道小晚这两天在罗宅整个上跳下窜地找男人……成亲,今天小晚居然来到他的院子,他心里不禁有些乐滋滋地想道,是不是他也有一个机会? 小晚一见林木挠着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觉得好久没见着脸皮那么薄的人了,心里大乐,跑过去使劲盯着林木的脸猛看,逗得林木脸更红了,小晚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林木哥哥,你好像脸红了哎!” 林木一听,没想到小晚这么直接,恨不得此时此刻挖个地洞马上钻下去,于是,更加不知所措起来。 小晚看林木还沉浸在一脸的不自在中无法自拔,也不再为难,拍了拍林木肩膀,大大方方地一笑:“林木哥哥,我挺想你的!” 林木再次被惊呆,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舍得打破这暧昧和谐的气氛。 可好景不长,偏偏就有人喜欢在这时候来插一脚。 印辰天迈着大步走进来,他今天换了一身紫袍,少了一份妖气,多了一份贵气。 只听耳边呼啦一声,印辰天施展轻功瞬移了过来,一把扯过小晚,毫不顾忌地搂入怀,眼角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林木,那清冷的温度让林木霎时清醒了过来。 “参见丞相大人。”林木低头,恭敬地问候。 印辰天看都没看林木,随意恩了一声,回头瞬间把对着林木的冷意甩得干干净净,一脸温柔的笑意,和小晚说:“我奉曜月之命到处找你呢!” 小晚狠狠瞪了印辰天一眼,没好气地鄙视他:“你什么时候跟他狼狈为奸了?还是你们本来就惺惺相惜,我说你们是断袖,这根本就不是个误会,是不是?是不是!”一边说,小晚还一边用手指毫不留情地戳着印辰天的胸。 印辰天听小晚又提到这个误会,脸一黑。 小晚趁机挣脱印辰天的怀抱,整了整衣衫,再次鄙视之:“印辰天,你走路会不会,没事飞来飞去干嘛?你以为你是小蜜蜂么?” 印辰天嘴角一勾,又露出了平时那无往不利的邪魅笑容:“你见过我这么帅的小蜜蜂么?” 真是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就能天下无敌。小晚嗤笑一声,说道:“倒是跟小蜜蜂一样勤劳吧。” 印辰天没咀嚼出小晚的意思,露出疑惑的神情,小晚很热心地解释道:“到处采花。” 印辰天表情一滞,他在外面这方面名声确实不好,突然意识到这点,他觉得确实有必要跟小晚解释一下。 于是,印辰天的表情难得地一下子正经起来,倒让小晚开始不习惯了,他认真地看着小晚的眼睛,认真地解释:“小晚,我不是这样的人。外面的人看到的就只是我让他们看到的而已。” 小晚本来开玩笑随口一说,这下子还没适应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愣着了。 这气氛倒还没来得及维持到小晚缓过神,下一秒,印辰天再次戴上了那副嬉皮笑脸的面具,不由分说地拽着小晚就向外走去:“走吧,曜月该等急了。” 印辰天想,他只要解释过就行了,他只要表达过他的意思就可以了。 小晚不情不愿地被拉着走,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推脱。却毫无办法,谁叫她是丫鬟呢,她能躲人,但是躲不过命令,人家勾勾手指,她必须送上门去。总之,很不爽! 印辰天拉着小晚刚走到林木院子门外,忽然站住往回走,说:“我去叫林木去跟林肃换一下,你等我一下。刚忘记说了,嘿嘿。”小晚没多想,就等着了。 林木还在院子发呆,抬头见印辰天迈着骚包的步子又折了回来,愣愣地忘记了要行礼。 印辰天看着还没回神的林木,沉吟了片刻,说:“小晚的话,你别多想了,她的性子你知道的。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 林木的心仿佛一下子被狠狠锤了一下,疼,却叫不出来,一张脸蓦地煞白。他知道印辰天说的是那句小晚想他的话。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他知道小晚没有别的意思,小晚的眼神里,他看得出,这个他放在心底细细想念的女孩,真的只是把他当哥哥看的,只是这样被人残忍地说出来,让他连一点念想都没了,心里还是苦得不是滋味。 印辰天点到为止,没再多说,转身准备走了,临走前,又吩咐道:“赶紧收拾了过来,你哥哥累了。” 林木低头应道:“是。”却怎么也掩不住眼里的哀伤。 印辰天出来拉了小晚就走。 “不等林木么?”小晚一步三回头,企图再拖一点时间。 “不用,曜月等很久了,快点!”印辰天轻轻一拽,小晚被拉得无力反抗。 …… 呜呜呜……可是她还没想好推脱的理由呢。 ------题外话------ 没推了,最近涨不了收,能不能求求收的各位亲们,可怜可怜我,暂时不要取消收好不好,大过年的,掉一个好影响心情呀~么么哒~我会努力更新的!马年行好运哦! 第十九章 秋后算账 小晚一进书房,就见罗曜月好整以暇地坐在上座品着茶,好不悠闲的样子,再一看,旁边还坐着个美人,这人不是谁,就是那个宇宙超级无敌伪善家司徒敏儿。 小晚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就上来了,憋着一口气,偏偏又还不好发作。 印辰天进门看到司徒敏儿也是一愣,但还是马上反应过来打招呼:“司徒小姐。” 司徒敏儿立刻起身,彬彬有礼的样子,对印辰天行礼:“民女参见丞相大人。”看得小晚直起鸡皮疙瘩。 印辰天知道小晚看不顺眼司徒敏儿,装腔作势地甩甩手,径自走到上座,拽不拉几地说:“行了行了。”再看小晚站在客堂有些尴尬,便唤她过来:“小晚,过来给我沏茶。” 小晚面无表情,看都不看罗曜月一眼,走上前没精打采地给印辰天倒了杯茶,便站到印辰天身后去。心里无比气闷,不是说来找她么,让司徒敏儿过来给他下马威么?她觉得今天就是来当枪靶子给人甩脸色的,一只手就不知不觉地伸到害她过来当靶子的罪魁祸首印辰天腰后,不动声色地360度扭了一把。 印辰天正喝茶,腰间突然一紧,疼得差点喷了出来。 罗曜月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假模假样地轻咳了一下,说道:“小晚,过来。” 小晚咬了咬唇,不情不愿地走过去,口气不甚友好:“啥事?”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她当什么了? “站着。” “……”听了罗曜月的回答,小晚就更难过,哎,她果然就是个丫鬟。 这种情形,司徒敏儿怎么插都是插不进的,她当然不想把自己一直处在局外人的状态,适时开口道:“贵宅的丫头真是特立独行。”语气别提多酸。 “多谢夸奖。”罗曜月挂着不无和善的笑,答道,小晚偷偷瞄了一眼罗曜月的后脑勺,心里一暖,这算帮自己说话吧? 算吧?算的。这么一想,小晚心里又乐了。 司徒敏儿一噎,脸上端庄的表情差点挂不住,但不愧是大家闺秀,马上就又恢复了一贯端庄的表情:“曜月,我听说贵宅丫头稀缺,看来真是那么回事,改明儿我帮曜月从府上调一批过来。别什么人都能跑来罗宅做丫头,都是要调教的。”这话的言下之意真是耐人寻味。 不就是以未来女主人的姿态,批评她的不是吗?是不是还找来丫头准备开除她?切,她还不稀罕呢!小晚内心汹涌澎湃,却还要装着无动于衷,无比纠结。 “那也是本宅的家事,不劳司徒小姐费心了。”罗曜月的话一下子征服了小晚的心,就这一会会功夫,小晚的心就七上八下了好几圈,她觉得她的表情都快抽搐了。 但是,仔细一想,小晚又觉得不甘心,她怎么还那么容易被罗曜月牵着鼻子走?被这个想法一惊,两手又不自觉地攥着拳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司徒敏儿深吸了口气,脑中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弯,最后决定离开。她泯了口茶,优雅地站起身,再次展开无可挑剔的端庄的微笑,丝毫看不出生气的痕迹:“看来是我影响到你家事了,对不起,是我逾矩了,那就以后再说吧。告辞。” 转身,离开。 还没等跨出门槛,罗曜月很淡定地说了一句话,差点就让司徒敏儿破功:“恩,记得以后不要来影响我家事就可以了,这次就算了。” 司徒敏儿顿了顿步子,没有回答,没有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小晚悄悄地松了口气。 罗曜月自然是听到了,低头微笑,问道:“满意么?” 客堂内所有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小晚身上,小晚脸一红,低头弱弱地问:“问我么?” 印辰天对当下的情形,还有些难以理解,皱了皱眉,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他虽然知道曜月喜欢小晚,但是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他离开期间早已暗度陈仓,心中不免疑问。要是事先知道,今天恐怕他还不会那么淡定地把小晚送到罗曜月面前了。 罗曜月敛起笑容,率先走出去,回头对着小晚说:“过来。” 小晚不安地跟上,印辰天满脸疑惑地跟上,早就就位的林木担心地跟上,没舍得回去的林肃也悄悄在后面跟上。总之,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情走进了书房。 小晚一进书房,罗曜月早就摆好姿势,一脸严肃地坐在书桌前,右手食指时不时敲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敲得小晚的心一震一震的,气氛略显严肃。 当小晚看到桌上那张纸时,背后冷汗直冒,但越心虚心里的火气却也越大。小晚走过去一把拿回自己一直藏枕头底下的那份花名单,先发制人:“*你懂不懂,谁准你动我东西了!” 自从两个人有过那种关系后,小晚发现自己的胆子也愈发大了,居然就这么心直口快地喊了出来,印辰天一愣,他认识的小晚,好像没那么胆大呀! 罗曜月一个冰冷的眼神甩过去,仿佛能看见空气中射过来几把冰冷的薄如蝉翼的刀片,立竿见影的效果,直入心脏中心。小晚胆子再大,也没练多久,一下子就蔫了,又换上一脸狗腿的谄媚,嘿嘿傻笑:“我开玩笑的,我的东西就是罗宅的东西,罗宅的东西还不是你的东西,我的东西还不是你的东西!” 一句“我的东西还不是你的东西”让罗曜月的心情莫名地上跳了几个阶层,对她的不满也少了几分,他眼含深意地看着小晚,说:“哦?那就是说你是我的咯?” 小晚一抖,脱口而出:“我又不是东西!” 在场的几位无不抽搐了一下。罗曜月低头轻咳,整了整表情,把话题再次引回到花名单上:“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么?” 印辰天受不了这种一头雾水的状况,一把抢过小晚手里的纸,就是一些名字,画了圈圈叉叉,他也没看懂,虚心地向站一旁的林木问道:“这是?” 小晚尴尬地抢回来,说道:“罗宅单身男子的名单。” “干嘛的?” “我得找个好人嫁了呀。”小晚理所当然地回答。 印辰天一愣,又瞄了瞄小晚手里的名单,冒出一句:“怎么没我名字?” 小晚偷偷瞄了一眼罗曜月的脸色,貌似不太好。不,是很不好。她深深地觉得,这并不是谈这个问题的好时候,一不小心不知道会引来怎样的灭顶之灾,于是闭口不言。 这时候,罗曜月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小晚面前,小晚只觉得这一步步踏在了她的心上。罗曜月一指抬起小晚的精巧的下巴,强迫小晚与他对视,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问道:“怎么样?这么多天来,是不是还是觉得我最好。” 小晚看着罗曜月英俊的眉眼,精致地如刀刻般,在她面前放着光,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地开口回答:“恩。” 罗曜月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脸更靠近了小晚的脸,直到鼻尖与鼻尖对碰的距离,他问:“那你还躲我么?” 美色当前,小晚再次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脑子里挣扎着运动了一下思考的神经,胡乱点了点头:“恩。” “恩?”罗曜月危险地眯眼、皱眉。 小晚稳了稳心神,退后一步,试图离罗曜月远一点,她想,这样也许可以清醒一些。她镇定地告诉罗曜月:“你很优秀,但是我们不适合在一起的。” “理由。”罗曜月朝她跨了一步,不愿意两个人的距离这么简单地拉开,她退,他就进。 “门不当户不对。” “那你之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没想过这一点么?”罗曜月一步步把小晚逼近角落,小晚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这时候,印辰天再也听不下去,他总算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总算明白了今天演的哪出戏,他一把揪住罗曜月的后领就往后拽,语气甚是恶劣:“你们在一起了?” 第二十章 梦回现代 小晚正想趁隙开溜,哪知一下被两个人喝住了,吓得一动不敢动。 “站住。” “站住。”默契倒是不错,就是口气一个比一个恶劣,小晚打心底发寒。 两个人脸色看上去都不太好,就连平时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的印辰天脸上也是狂风暴雨的样子,小晚更是意识到情况的不妙,立刻又装起了孙子,站住没敢动,也没敢抬头。 她小胳膊小腿的还不敢造次,更何况经过刚才,她现在脑子还有些乱,有些想不明白。 罗曜月上前一把拉住小晚,不给她离开的机会,印辰天也拽着罗曜月,不让一步。 一时间,场面有些纠结,林木有些难过这时候他连插一脚的资格都没有。林肃垂了垂眼,黯然离去。 罗曜月眼露厉色,一个箭步回头,眼神是印辰天从未见过的狠:“辰天,今天让你来就是让你明白,我的女人给我知道点分寸!”他真的他M的受够了!天天看着自己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密无间的样子。 印辰天差点就被震住了,罗曜月还没对他这么不假辞色过,回过神,却也不甘示弱:“我怎么就没看出来,要是你女人,用得着满世界找男人么?少给我来圏地这一套!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 “小晚,告诉他,咱们是不是在一起了?” “可是,我们不是分手了么?”小晚弱弱地说。虽然没有气势,却也没有否认了这个事实。 “几时说的?” 小晚思索了一番,好像是没有正式确定。 “你不都要定亲了么?”哼,小晚一下子又有了底气。 “刚没看到我怎么个态度?”他就要亲眼让她看着,省得她胡思乱想,道听途说。 “那…如意公主呢?”这总不能赖账了吧? “如意公主可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印辰天适时开口。 “我罗曜月还养不起一个公主么?”话音刚落,小晚一巴掌甩了过去,谁都没反应过来。 小晚趁机想逃,罗曜月几步上去便擒住了她,小晚回头刚想破口大骂,正好撞进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真的要吃了她一般,吓得所有到嘴的话都生生堵在喉咙口,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了下去。 刚打下去,她就后悔了。 这时候,她是真的怕了,她突然意识到在这里死了,她连收尸的人都没有,最后可能落得一个乱坟岗,野狗分尸的下场,想想都可怜,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他的! 小晚甚至已经在考虑怎么做鬼报仇,她一定要跑进他梦里,让他夜夜不得好眠,在他行人事的时候吓得他阳萎早泄,最好以后都行不了人事,看还有没有人抢他。 说到底,她就是讨厌有人跟她抢他。 想着想着,小晚就委屈了,就难过了,就哭了。 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落在罗曜月的手上,罗曜月跟烫着了似的松开了手。 印辰天上前心疼地替小晚抹去眼泪,小晚第一次没想领这个情,一把推开印辰天,也没看到他眼里受伤的表情。 小晚盯着罗曜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就是做乞丐,也不会给谁做妾,尤其是你!” 说罢,便转身离开,幸好,这次没人再来拉她,她不敢保证再呆下去,她还会做出怎样惊世骇俗的事。 印辰天好不容易按捺住心里想揍人的火苗,说:“我这个悲剧看得还不够?你让谁做妾我都不过问,但小晚不行!” 说罢,印辰天循着小晚离开的方向拂袖而去。 罗曜月确实打着纳小晚为妾的想法,他忤逆不了皇命,他想,只要待她如妻,又何妨? 只是,他没想到,小晚的反应居然那么大。他没法忽视小晚眼里那一闪即逝的绝然,他还不能理解,一个丫鬟居然有那么大的野心,他还不能理解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对爱情的洁癖。 印辰天到底没追上小晚,等大家都反应过来小晚失踪的事实,把罗宅掀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 谁都没想到,小晚就躲在罗曜月的院子里没岀去。小晚本来就想一个人呆着静一静,拐进一个房间就躲起来了,结果一呆就睡着了。 晚上,小晚迷迷糊糊起来,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看到罗曜月寝室没人,就钻床上直接呼呼睡去。 梦里,小晚好像又回到了爸爸给她买的那张小床上,她翻起身,起床准备去上厕所。 破碎的残钟渣滓横亘在房间的角角落落,泛着诡谲的光。 小晚上完厕所,对久违的马桶微微一笑,心想还是现代化方便卫生。回头看到镜子里女鬼一样的自己,小晚吓得连退了两步。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衣服全脱了,放在手上踟蹰了一下,扔进了洗衣机,迷迷糊糊地又晃回房间。心想,再也不要回到那个鬼地方了。 小晚是被人摇醒的,当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撞进罗曜月一双忧虑的熊猫眼时,小晚心想一定又是做梦,翻了个身再次倒头睡去,她要回她自己家,睡自己的床。 罗曜月好笑地看着小晚再次沉沉睡去,便放下她随她去了。吩咐了林木通知大家不用忙活了,自己也坐在床边看着小晚的睡颜睡去。 ------题外话------ 呜呜呜…存稿没了,也没有网,这是我用手机打的传的,待我回到现代化,修文的时候再改好格式,先凑合看吧…么…今天大家上班了吧,要保持愉快的心情哦…群么么…昨天多了一个收,很开心… 第二十一章 打抱不平 曦晨突然又回到了之前浓妆艳抹的华丽妆扮,小晩好几次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每次都被她阴沉的脸色吓得不敢说话,想必是跟二皇子有关。 和爱情有关,那她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去说教,因为她自己的事实在太没教育意义,太没说服力。 想到那天几乎是光着身子从罗曜月床上醒过来,床的主人却趴在一边睡着。 甩甩脑袋,小晚最终得出“昨晚梦游”的结论,她根本不记得怎么睡这里来,也不知道衣服被脱哪里了,昨晚的梦太真实,如今醒来还是当初的屋子,当初的人,不禁又有些惆怅。 小晚抚了抚额,唯一的想法是:真想长睡不起,一睡不醒。 当时,小晚猫着腰随手抓了一件罗曜月的衣服便离开了,尴尬地和门口的林木打了个照面,却忽略了身后半眯着的一双戏谑的眼。 之后的这几天,罗曜月跟啥事没有似的找着小晚的茬,让她苦不堪言,烦不胜烦。 这不,又让她来伺候用膳了,今天这膳可谓来者不善,终于让她见着了曦晨的病根。 本来自己的事也够烦了,并不想主动插手别人的事,但是,今天既然撞到和二皇子一起用餐的女子,那她就不得不站出来了。 其实这个女子已经在罗宅住了几日了,不过一直在青竹园用膳,不曾出来走动,小晚又一天到晚猫在千华园,身边的人对此事自然是闭口不谈,今日二皇子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来大堂用膳了,小晚这才明白了曦晨这几日的病源。 好样的,这是狐狸精上门耀武扬威来了,这让小晚不由得想起了司徒敏儿,心里自是越想越看那女的不顺眼,恨不得在人脸上刻上“小三”二字以解心头之恨。 于是,小晚当时做了一件幼稚至极的事,她假意给那女子倒酒,然后,很不小心地把酒全洒在了那女子身上,那女子顿时花容失色。 小晚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本想这酒珍贵,多倒了些给姑娘尝尝,没想到把不属于你的酒都倒给您了,您也不端着点,不过也怪我,非得给您倒,没考虑到杯盏太小,操之过急了,看来您没这个口福了。” 一番话说得夹枪带棍绵里藏刀。 没想到这姑娘也不是个仼由人欺负的善茬,只一开始慌了一下,立马镇定下来,仰头一口饮尽杯中的酒,豪不在意身上的污渍,说了一句让小晚七窍生烟的话。 “不管怎样,我喝了也好,泼我身上了也好,这酒终究是我享受了,多谢!” 罗曜月生怕小晚再惹事吃亏,立刻板起脸下令让她下去换个人伺候。 小晚本来也不乐意在这呆着,可乐不乐意是一回事,被遣返又是另一回事,本来就很生气,现在更是火上浇了油。 但碍于强权,小晚最终只是狠狠瞪了一眼二皇子和罗曜月才肯就此作罢。那一眼看得罗曜月心底一阵发毛,哎,恐怕他的罪行又要加上一条了。 小晚回到千华园的时侯,&15138;晨正坐在大树底下发呆,不见了平日里那股闹腾劲,小晚脑中飘过四个字:一谭死水。怎能叫人不心疼? 小晚走进想安慰两句,还没开口,曦晨却先说话了:“听说那女的今天去客堂用膳了?” 小晚一愣,随即无奈叹气,还以为她早两耳不闻窗外事了,没想到消息灵通得很。轻轻恩了声,小晚便在曦晨身边坐了下来。 曦晨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使劲眨眨眼,却还是让小晚看到了那闪烁在眼角的泪光。 小晚不禁感叹,原来仰望45度的明媚忧伤那是自古传承下来的。 曦晨突然站起来,深吸一口气,用很坚定的语气说:“我要回家了。”随即向屋里跑去。 小晚一听,心里一急,这丫头不会给刺激傻了吧?这不就是她家么?赶紧追进去一探究竟。 曦晨一个人居然把自己三下五除二给脱了个精光,再次惊到了小晚,这门还没关呢,那么豪放,真傻了? 小晚手忙脚乱地帮她关好门,准备上前帮忙,却被&144128;晨喝止了。 “别过来!我要自己走出来,让我自己来!” 看来没事,见曦晨又翻出了那几件素色的衣服,小晚心下了然,不作声,悄悄出去帮曦晨准备洗脸水去了。 在曦晨的要求下,小晚帮她上了个虽比不上之前花猫脸华丽,却比素雅略显浮夸的妆,配上金光闪闪的配饰,说俗倒也不尽然,总之也不雅致,小晚有些不明白曦晨的用意,怀着一颗疑惑的心陪着她来到客堂。 客堂上,几人还在安静用膳,小晚明显感到曦晨看到二皇子在,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几个人看到突然出现的曦晨,都停下了筷子,安静地看着她。 曦晨看了一眼二皇子,转头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字一句地说:“二哥,我要回家了。” 罗曜月一愣,沉思片刻后,便答应了:“也好。走之前去罗衣坊告诉宋叔喜欢什么样的喜服,量好尺寸,做好了二哥派人给你送去。” 小晚听得一头雾水,怎么有种电视剧少看了集,跟不上戏的感觉? 曦晨答应了一声,再也没看二皇子一眼便转身离开。 小晚再次鞍前马后地跟上,做足了龙套的戏。 临出门,小晚回头,看了罗曜月一眼,说:“我也去。” “不准。” 小晚嘴角一撇,显然没把这句话放在眼里,转身,离开。 龙套也不能太不出彩不是? 客堂上。 罗曜月不动声色地继续用膳,二皇子明显从刚才就有些心不在焉。 “多谢二皇子殿下成全,小妹终于喜事将近了。”良久,曜月最先打破这一室的沉默。 二皇子执筷子的手一僵,状似随意地说:“不用那么草率吧?得好好挑个好人家才是。你这个做哥的也真是的,任由自己妹妹胡闹。” 罗曜月抿了口酒,别有深意地说:“早知她会那么伤心,我也不会任由她胡闹了,就不该收留她这个逃婚的丫头,想必现在才想通了爹娘为她千挑万选的夫君有多好了。二皇子也算成全了一桩美事。” 二皇子脸上淡定的神色再也挂不住,匆忙告辞:“我吃饱了,先回青竹园了。” ------题外话------ 又是手机,不出意外,明天或后天就能正常更新了,现代化万岁! 第二十二章 离开 小晚跟着曦晨去了罗衣坊,挑了喜服款式,因为不挑剔,所以很快便选好了,小晚根据款式稍微提了几个修改的意见,宋叔听了直夸小晚有见地。 一向渺小不被人重视的小晚难得被人这么夸,羞涩的同时还有些飘飘欲仙,心想,年纪大的人就是眼光好,那叫什么来着?对!慧眼识珠! 量了尺寸,两个人又踏上了回家的路,街上依旧繁华似锦,只是更加反衬出曦晨的脸色,实在是…晦暗? 小晚第五百次偷偷观察着曦晨的脸色,吐了吐舌,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安慰人这活,小晚真真的不擅长。 “去喝杯茶吧?”在经过天一茶馆的时候,曦晨突然打破沉默,率先走进了茶楼。 小晚乐颠颠地跟上。 掌柜的一见曦晨,一路溜须拍马地引上了楼上雅座,巧了,正好是上次司徒敏儿请喝茶那间。 小晚嘟嘟嘴,下意识地开口:“没别间了么?”说完又觉得自己身份说这话有些不识好歹,有点后悔,撇撇嘴便闭嘴了。 曦晨和掌柜俱是一愣,掌柜的也是个有眼色的,早在上次罗曜月抱着小晚出去便打听好了底细,当下也不敢怠慢,上前满脸歉意地说:“今天就剩这一间了,实在不好意思,晚姑娘您看…”是不是将就一下?掌柜的没说下去,意思不甚明了。 小晚本就有些后悔开这个口,自然顺着杆就下了,笑了笑说:“我就随口一说,伺候好曦晨小姐就行了。” 掌柜的得了令,招待两个姑奶奶坐下后,立马下去亲自沏茶去了。 曦晨看着窗外,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起她的故事,小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认真地听着。 故事很简单,也有些俗套,只是结局… 曦晨本来和父母和大哥住一起,有一天,父母突然告诉曦晨给定了一门亲事,择日就要完婚,曦晨哪里肯,偏偏父母这次铁了心就要曦晨嫁,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连绝食这招都用上了,一向心疼女儿的老夫妇却还是不松口。 所以,最后曦晨无计可施了,才使出了杀手锏——离家出走,跑到二哥这地方安心住下了。后来罗曜月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父母,反正她好好住下了。 然后,就遇到了温文尔雅的二皇子,她还以为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没想到平时不咬人的狗伤起人来那也是血淋淋的。 曦晨擦了擦眼泪,说她终于放弃了,她不要二皇子了。 当她说,二皇子连妾都嫌弃她的时候,小晚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的曦晨,从小到大受尽宠爱,得爱得多么卑微才肯甘心去做妾,可是就是有人不珍惜。 小晚突然想到了罗曜月,想到了自己,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这份感情,到底算不算爱,如果算,为什么自己不愿意委身做妾,毕竟她只是个丫鬟,没有任何背景的丫鬟。 这几天,虽然罗曜月一直找她茬,但她其实蛮乐在其中的,感觉只是换了一种相处方式谈着恋爱,谁也不去揭开那道渐渐结痂的疤痕。 这两天他们的相处模式,基本是这样的。 场景一 “给我洗衣服。”罗曜月一脸拽样。 “不洗。”她则是一脸倔样。 “你以为在找你商量?这是命令。”罗曜月一脸不屑。 “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她垂死挣扎。 “我说是就是。”罗曜月甩手离去。 “……”她只能暗骂资本家的无情,默默洗衣服去,怎么办?老板最大! 场景二 “我要吃你做的点心。”罗曜月又是一脸拽样。 “没空。”她则又是一脸倔样。 “你以为在找你商量?这是命令。”罗曜月又是一脸不屑。 “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她又是垂死挣扎。 “我说是就是。”罗曜月再次甩手离去。 “……”她依然只能暗骂资本家的无情,默默做点心去,怎么办?老板最大! 场景三 “来客堂给我布菜。”罗曜月还是一脸拽样。 “又不是宴会!”她则也还是一脸倔样。 “你以为在找你商量?这是命令。”罗曜月还是满脸不屑。 “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她还在垂死挣扎。 “我说是就是。”罗曜月还是甩手离去。 “……”她最后还是只能暗骂资本家的无情,默默跟上布菜去,怎么办?老板最大! ……场景拉回现场。 曦晨拽了拽陷入沉思的小晚:“小晚,跟我走吧。二皇子这次铁了心了要我哥娶如意公主了,我听我哥说你不愿意做妾,这样的话就彻底没戏了。不如跟我走?” 小晚一时没缓过神,可听到那句彻底没戏的时候,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虽然知道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如意公主是二皇子的同胞妹妹,最重要的是如意公主…”曦晨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是个傻子。” 小晚一惊,怪不得,怪不得罗曜月这次无计可施了。 曦晨又说:“而且,她的傻并不是天生的,听说是二皇子害的,所以,这次他铁了心了,谁也动摇不了他,二哥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晚垂眸,想了想说:“好,我跟你走。”她想去看看罗宅以外的生活,她想离开冷静一下。 小晚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错就错在只想着要去依靠别人,却没想过真的靠自己活一次。 第二日,小晚天没亮便开始收拾准备上路,发现自己的钟不见了。翻遍了角角落落都找不到,这时,罗曜月出现了。 他安静地站在门口,眼睛竟然有些红红的:“真的要走么?” 小晚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反问道:“看见印辰天送我的那面钟了么?” “真的要走么?” 小晚走过去,深深地看着罗曜月,直直地看进了他的心里,她点了点头,肯定地答道:“恩。” 罗曜月一把抱住小晚,紧得像是要把小晚揉进身体里。 头顶传来罗曜月低沉却颤抖的声音:“那钟我拿走了,我总觉得它会带你消失一样,所以我把它带走了。留下给我一个念想吧?你还会回来取它的,对不对?” “恩。”小晚任他抱着,点了点头。 “我就不送你了,我怕一会就舍不得你了。” “好。”小晚踮起脚,轻轻吻上了罗曜月的唇。 “我会想办法搞定二皇子的,等我。” 小晚没作声,拿着一点点的行李走了出去。 直到很远,确定他看不见了,小晚才蹲下开始不可抑制地大哭:“月,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等这个字,这个字好像总是能把我逼到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不知道该不该等…” “小晚,我送你和曦晨,一起走吧,好不好?” 小晚没抬头,闷闷地说:“我都不知道丞相大人那么闲的?” “闲不闲不得看我心情,我的心情不得看小晚么?”印辰天无所谓地蹲了下来。 “二皇子后悔了么?” 印辰天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番,说:“反正,我觉得他迟早得谢我。” 小晚想起昨天二皇子的表现,对曦晨似乎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她也怕曦晨后悔,想着印辰天跟着应该能帮上忙,便答应了下来。 小晚抽了抽鼻子,抹抹眼泪,站起身:“走吧。” ------题外话------ 明天上班了,不开心… 第二十三章 罗曜月篇 (上) 最近,生意上一直很不顺,我只知道暗地里有人在不断给我使绊子,却怎么也查不出是谁,我忙着见招拆招,甚至把里里外外的人来了一次大换血,把不信任的人踢出了中心位置,可是麻烦还是不断。 我在明,敌在暗,显然一切的一切都对我很不利。 光是处理这些明里暗里的问题,就已经忙得不可开交,我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个夜晚没好好休息了。 那天晚上,我照例把账本带回了屋,想着能多看一些就多看一些,这笔账弄不清,这个产业就要完了。 我发誓,我这一夜根本就没离开过房间,而我房间也绝对没有地道之类的,这一点我事后又检查确认了一次,确实没有。 但是,床上这个穿着奇怪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许,是那边的人派来的?衣衫不整的,耍的什么手段?看着也不像个适合勾引人的美人啊? 呵,这小妮子还真够能睡的,怎么摇都摇不醒,我叹了口气,没办法才让林木用水去泼醒,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对个女孩子这样子,虽然我确实怀疑她。 也不知道是装得太像还是怎么的,她倒是理直气壮,于是我就跟着她,看她怎么耍花样,被折磨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来了一条疑似线索,我怎么能轻易放过? 但是,她眼里几度闪过的疑惑的光,让我也开始怀疑我是不是有些杯弓蛇影了? 不过,她还是女人么?青楼的妓女光着腿也没她走得那么……理直气壮,果然还是引来了登徒子。 救?不救?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忍不住出手了,苦肉计就苦肉计吧,怎么着也是个女人,为了避免麻烦,索性去罗衣坊给她挑件衣服吧。 她却光穿衣服,不穿裤子?罢了罢了。后来,我终于知道,原来她是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想那个地方的女人大概比我们金盛女人要来的豪放吧。 最后,她终于还是开口求我让她留下了,我忍不住露出不屑的神情,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么?但我还是留下了她。 我没想到,她那么笨手笨脚,不,只要教了她,她都能很快上手,她什么都能做得很好,但是她好像不太会察言观色,我看她对所有的人都笑呵呵的,却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添乱。可是,大家都很喜欢她,我可以理解为……收买人心么? 连辰天都好像对她有意思,我有些难以理解,不过不妨碍我监视她,反而她可能会乱了阵脚而露出马脚吧? 可是,她每天还会和花花草草笑呵呵的,和小鸟问好,这又是为哪般? 我每天看着,看着,看着她笑,看着她有时候用一种忧伤的表情看着天空发呆,我想她是不是想家了? 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脱光了衣服睡觉,这要是在我房里,我真要当场质问她了,可是偏偏她就睡自己床上,而且是辰天的院子,要勾引怎么也轮不到我。 从辰天入手?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设想让我很烦躁。 看着辰天用他平时对付女人的那套对付小晚,我很想上前去拉开,可是我不会哄女人,而且我对她的故事,或者说是编出来的故事很好奇。 她本来有亲事么?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才来做奸细的么?而且,她居然一眼就知道林木和林肃并不是一个人,这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的,明明两个人长得一样,所以,我还是不相信她是无辜的。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走路都能开小差,也不看路,还好我眼明手快,看到她没被花盆砸到,不自觉地就松了口气。 可她看我的眼神,我可以理解为勾引么?那么快又藏不住狐狸尾巴了?呆呆的,也不说话,我心底叹了口气,算了,先找扔花盆的人算账去。 一个小小的知府小姐也上门来撒野了,呵呵,最近焦头烂额的,真不想得罪谁,我只能委屈了妹妹,好声好气地哄走那个小姐。我自然没有忽视葛兰眼中的不屑,习惯了,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不屑,懒得计较,我想,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匍匐在我脚下。 可是,这个叫小晚的女子,这样的目光我可以理解为同情么?呵,我不需要同情。但我需要关爱,看着她仔细地给我包扎伤口的样子,我突然就心软了。 我从小都是一个人受伤,自己包扎,什么样的伤没经历过,这点伤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她放在了心上,心里有种酥麻麻的感觉从指间一直传到心口。 回去我就把那条布拆了,放在了盒子里,放在了枕头边,每晚都会看上一眼,我告诉自己,这是一个关心我的人。 渐渐地,我开始不喜欢她和印辰天嬉笑玩耍,开始不喜欢她事事依赖林木的样子,开始不喜欢她和每个人笑嘻嘻却和我冷冰冰的样子。 有一天,听到她背后偷偷骂我老古董,发牢骚的时候,我居然笑了。我想,至少,她还会想着我一些,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犯贱的倾向,可我还是忍不住靠近她。 小晚激动地抱着那面钟的时候,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钟上确实有她的名字,我找不到任何借口去夺那面钟。 果然,她从那天开始一直折腾那面钟,我看到她的开心,她的失望,她的希冀,还有她的绝望,从她的脸上一次次划过,我站在门外有些伤心。 那样的她,让我觉得自己被隔了开来,我走不进她的世界,这让我很慌张。我想,是不是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面钟,是不是她在找机会带着钟走?这样她就可以和那个不要了的她的男人在一起了么? 我怕这些猜测会变成真的,所以我一刻不离地在门外看着,让林木和林肃帮我一起看着,我想,我真的是疯了。 不管她是谁,我都要把她留下来,我暗暗下定决心。而担心她走的忧虑,直到我终于趁她不注意把钟拿出来,这口气才真正松了下来。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误会我和辰天的关系,我觉得我必须把我的想法告诉她才行,她听了半天却没听出重点,我要被她气死了。所以我直接告诉她,我喜欢她,可是她却转移了话题,我有些失落,她是不好意思拒绝我么? 不过,我的小晚,总还是聪明了一回,虽然不是那边派来对付我的,却让我明白了对付我的人是谁,原来辰天和二皇子才是那边的人,而那个“那边”我还惹不起,我怎么对抗得了朝廷呢?我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从我扩张商业版图的时候我就知道,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这下是直接关系到罗家上下的性命了,而不单单是我的产业链了。 这件事,没想到司徒敏儿也知道,她说要帮我,可我堂堂男子汉,何须一个女人的帮忙?于是我拒绝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委屈了小晚,我的小晚说过,她不愿意做妾。 我这几天在想办法把几条无关紧要的产业转手,谁叫我还不够强大呢?司徒敏儿帮我介绍了一些对我的产业有点意向的商人,于是在宴会期间,我便忙不迭地去完成了交易,回来的时候却看见小晚和辰天两个人打情骂俏。 顿时,我觉得我这忙里忙外的,不知道做给谁看,要不是为了她,何不走捷径?是啊,为了她,我想,我不能再放任她自由了。 所以,我当着印辰天的面再次带走了她,然后我吻了她,甜甜的,让我差点控制不了自己。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我心里却开心地不得了,我思考着怎么才能让她接受我。 想了好几天,她也躲了我好几天,我都这样了,她还想着和别人成亲。我真是气死了,成亲,不就是成亲么,我可以娶她!没想到她答应了, 她傻傻地问我还会不会娶别人,我想,就算娶了别人,我一定也是最疼爱她的。我抱着她,好像拥有了一切,这几天生意上的烦恼都算不上什么了。 ------题外话------ 这两章会整理一下男主的感情,之前假期发的,我会抽空修改了重发上来的 本来这个是另外拎出来整理整条线索的,标题写了“番外”俩字,没想到会有人以为是要结束了?结束还早呐!亲爱的们!所以还是改成章数吧! 第二十四章 罗曜月篇(下) 这几天,和小晚天天呆在一起的生活,让我觉得即使我们什么也没做却也其乐无穷,仿佛只要就那么坐着,就可以坐到天荒地老。 她喜欢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点心,但是都很精致,我特地让厨房的伙计细细记了下来,然后在天一茶楼推广了开来,没出所料地受欢迎,越来越多的人来茶楼就为了那么一份点心的惬意。 她眨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吵着要出门,即便再忙我又怎么忍心拒绝呢?我便依了她,她却买了个小糖人吃得不亦乐乎,明目张胆地勾引我。 小样,还真不怕我吃了你,等着吧,等我处理好那些麻烦事,我就娶你回家,我可不想连累了你的小命。我突然有些哀伤地想,如果朝廷这次真的不放过我们罗家,唯一让我舍不得的,竟然不是我从小的使命和梦想,而是你。 你那么依赖着我,人生地不熟的,没有我,你到底该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更没有准备去为你设想,现在那么美好,我怎么舍得去想那些可能发生的灾难呢? 小晚,我的小晚,容我再幸福一会,好么?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好好安顿你的,即便不在我身边,地下有知,我也会看着你幸福的。 本来想带她去罗衣坊休息会,没想到碰到了司徒敏儿,昨天宋叔还跟我提过司徒敏儿这两天都来了店里,怕是要找我,不想还真撞见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可是,我早就拒绝过司徒小姐的那个意思了,骄傲如她不该如此执着吧? 感受着小晚浑身带刺的小样,我忍不住想去逗她。我想,以后怕是没机会让她吃这种醋了,今天让她吃个够?于是,我牵着她跟上了司徒敏儿,去了天一茶楼。 但是到了茶楼我就后悔了,因为要顾及司徒敏儿的身份,小晚只能站在边上伺候着。看到小晚黑着的脸色,我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没想到我已经到了这样一个境地,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护之周全。 就连葛兰都跑过来欺负上我了,我一边应付着,一边开始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离开才不突兀,小晚却突然抱着肚子直喊疼,看样子很严重,吓得我匆匆忙忙抱着她便回家去了,什么都不顾了。 没想到是耍我玩的,可这心被吊得一上一下的,我还是忍不住对她生气了,她是真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她。看她一脸委屈,本来想算了,可她一口一个二少爷,拒人以千里之外是什么意思? 我一把拉下她,本意只是想吓吓她,可她对我说了什么? 她说:“罗曜月,我要找的男人是要把我宠天上去的,而不是把我当丫鬟使唤陪客的。” 她说:“罗曜月,你除了知道亲我,想要我,你哪里宠我了?你担不起太宠我这三个字。” 她还说:“被宠的那个一直是你,所以你现在才能这样无法无天地和我这么说话。” 一字一句,说的我心都碎了,没想到她心里居然是这么想我的,没想到我的宠爱在她心里根本一文不值,我恨极了,恨极了她喋喋不休地吐出比利刃还锋利的字句的小嘴,我没控制住自己,差点就强要了她。 忍着下身传来的痛楚,看着她落荒而逃,我心里却在庆幸,还好,还好没有成功。 之后好几天,她又过起了躲我的生活,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我索性不管她,开始大刀阔斧地转手手里的产业,想着早点解决和朝廷之间的矛盾。 可谓树大招风,这棵树千万不能是我,我有要守护的家人,有要守护的……小晚。 大概是动静太大了,连司徒城主都找上门来了,他给我提了一个意见,这次我当然还是不会答应的,正和司徒城主商量着,身后却传来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小晚。 好几日没见到她活蹦乱跳的她了呢,虽然每晚还是会去看看她睡着的样子,不像白天那么闹人,躺在那乖乖的样子,安静地让人直想疼爱。 想去看看她,于是,我很傻地借口要去上茅房而起身向后走去,却看到她一副轻佻的样子抚着辰天的脸颊,真是……气死我了! 一个气头上,不小心就把她拽地上了,刚想去扶她,我被她那凶狠的眼神瞪得一愣,被辰天抢了先,看着她和辰天相谈甚欢,我突然却步了。 她说的视若珍宝,更是一把利剑扎进了我的心,她觉得我不宠爱她,她是这样想的吧?呵呵……看着她满脸娇笑地和辰天一步步走远,我头一次冒出了要不要就这样放她走的想法。 我一边和二皇子周旋着,一边放任她照着名单找成亲对象,还特地吩咐了管家一个个送上门让她挑,然后晚上我再悄悄去她房间,看她在一个个名字上画上叉,还有我的名字上的那道醒目刺眼的叉。 这时候,我会想,连我都配不上你,那些人又怎么配得上你呢? “月……”耳边传来你熟悉的软软的声音,我一惊,看着你的睡颜,随即全身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你,让我怎么放得下你? 先不管二皇子那边怎么处理,我想先当着小晚的面处理了司徒敏儿的事儿,看着她窃喜的样子,我也忍不住开心起来,好想抱抱她,可她却还是一个劲地拒绝我,甚至还打了我。如果我一定要娶如意公主,才能保罗家上下平安,我只能娶,一起娶,不行么?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走这一步的呀! 可是,她却打了我。 她用一种坚定狠绝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钉着我的心,她说,她就是做乞丐,也不会给我做妾的,尤其是我。 我不知道那个尤其是什么意思,我很害怕,从心底觉得害怕,我想问她为什么尤其是我?可是她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我真怕她真的从我的世界消失了。 然后,看见她安然地躺在我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我气得真想把她拉出来暴打一顿,却舍不得了。 幸好,幸好没走,幸好还没有失去她。 我放在床上的那面钟在她翻身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有时候我会看着钟想她,想着会不会有一天她带着钟离开我了。 我真怕有一天这些会变成现实,我把钟放到了柜子里锁起来,仿佛这样就能锁住了她一样。然后回到床边,握着她的手才安心睡去。 要是小晚,也能锁在我身边就好了…… ------题外话------ 好生气,过点了……修文好辛苦…… 第二十五章 初到荣县 一小队人马离了罗宅,慢悠悠地走着。曦晨靠着马车,一副无力的样子。 小晚则是一脸困意,开始睡起回笼觉,马车走得慢,倒也不颠簸,睡得那一个舒坦,看得曦晨牙痒痒。 一肚子不爽的曦晨狠狠地朝小晚的大腿拍过去,疼得小晚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然后又不幸地撞到了马车顶上,小晚尖叫一声,低头看见一脸凶狠的曦晨,捂着头欲哭无泪。 外面传来印辰天疑问的声音:“怎么了?” 曦晨哼了一声,大声回答:“没事!” 小晚一脸无奈地坐下了,苦笑着开口:“姑奶奶,怎么了?” 曦晨扭曲着一张小脸,再次狠狠地拍向小晚的大腿,说:“那个狐狸精到底有什么好!” 小晚龇牙咧嘴地抱着两条腿,心里乐观地想,好了,对称了! 还没等小晚缓过来腿上传来的麻麻疼意,曦晨又跑过来一个劲地摇着小晚的肩膀,失去理智般地问:“你说,你说,那个狐狸精到底有什么好?有什么好!到底哪里好呀!哪里好呀!” 小晚本来就被撞得头晕眼花的,这下更加头晕眼花了,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才甩开了曦晨,大口喘进几口新鲜氧气,没好气地说:“狐狸精个屁!就是苍蝇!说狐狸精是抬举她们了!那个司徒敏儿也是,那个什么如意公主也是,都是苍蝇!都是苍蝇!” 曦晨嘟着嘴,又乖乖坐到对面,趴到了马车里的小桌子上,一脸哀愁:“有什么区别么?” 小晚也学着曦晨的样子趴到桌上,对着曦晨开始循循善诱地讲解。 “我告诉你,苍蝇那种东西,从生物学上来说,它就是完全变态体!那就是变态!”小晚甩甩手,一脸嫌弃,“咱不跟变态计较!” “什么是……完全?变态?体?”生物?什么完全?什么变态?那是什么东西?曦晨拧着眉,想问,一时却组织不起来语言。 小晚也就知道这么个词,她哪解释得清楚,砰地一拍桌子,一脸笃定地说:“反正就是变态!”就这么一锤定音了。 曦晨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不管怎么说,二皇子身边那个女的虽然讨厌,但是不变态啊! 小晚继续说道:“你知道苍蝇最喜欢什么?” 曦晨苦思冥想了一番,答道:“无缝的鸡蛋?” 小晚则做出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说:“错!苍蝇就喜欢屎!苍蝇特别喜欢往上飞,还喜欢在上面生孩子,而且生的孩子特别丑特别恶心,就那种白色的蠕动的肥肥的……” 曦晨刚喝的一口茶就这么对着小晚的脸均匀地喷了过来,曦晨赶紧拿起手绢去帮小晚擦脸:“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没忍住。”说完还作势对着旁边呕了一下。 小晚无所谓地抹抹脸,说:“没事没事,就当做个面膜!” 曦晨也搞不懂小晚的古怪思想,就琢磨起她的话来,半晌,曦晨抬头,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哥是屎?” 小晚立马撇清关系:“我可没这么说!”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曦晨肯定地说。 “那只是你理解的,你怎么能把你心里的理解意淫成我的想法呢?这是不对的!缺乏事实依据的!”小晚辩得那个理直气壮。 曦晨被弄的一时也没话说,小晚她发愣,赶紧转移话题:“别想了别想了,我们都出来了,这几天要好好玩玩!想了也没用,是不是?” 曦晨一摔手绢,顿时豪气万丈:“就是!我们不想屎了!” 小晚一缩脖子,还屎个没完没了了。 一路上说说笑笑,五天的路倒也并不觉得漫长,曦晨和小晚一路蹦蹦跳跳,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累了就上马车坐着。 五日后,荣县入口处。 曦晨兴奋地跳下马车,小晚被她拽得没站稳,一个趔趄倒在了一早站在一边的印辰天怀里,小晚脸一红,赶紧站好,装作没事人一般冲着曦晨就大吼大叫起来:“死曦晨,你要我命么!” 曦晨瞄了一眼春风得意的印辰天,故意又跳过去把小晚往印辰天身边撞了几下,吼了回去:“死小晚,我要你的命就把你留锦城了!” 有豆腐吃,印辰天自然是乐得不动的,不吃白不吃嘛。 小晚又羞又恼地往前跨了一步,试图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却被脚下一块凹凸的石头一绊,差点又要去亲吻大地,幸好印辰天眼明手快拉住了。 印辰天淡淡一笑,笑得别样骚包:“躲什么?本丞相的豆腐随随便便能吃到么?”言下之意是,赶紧来吃我豆腐吧,来吧来吧! 小晚气得鼻孔直冒青烟,一手叉着腰,一手颤抖地指着罗曜月,牙根也跟着打颤:“你……你你你……” 印辰天再次勾起他那一贯招牌的邪魅笑容,俯下身,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眸看着小晚,居然亲了她的食指一口,一脸云淡风轻地问:“我怎么了?” 小晚终于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啊!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曦晨见小晚抓狂的不行了,赶紧伸手过去搂着小晚的肩膀就往荣县入口走去,另一只手指着荣县大门,满脸骄傲地说:“小晚,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搞定!”曦晨使着大力拍得胸脯砰砰响,两坨肉一颤一颤的,看得小晚忍不住去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小晚撇撇嘴,反击:“你欺负我怎么搞定?印辰天那厮欺负我,你又准备怎么帮我搞定?” 曦晨脑子一个短路,愣了一下,随即打起马虎眼:“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小晚,别瞎说!印辰天那厮我管不了,不过别人那都不在话下,只要你说!” 小晚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心想,除了他俩,还有谁会去欺负她呀! “晨晨。”前面传来一声呼唤,小晚很明显得感觉到曦晨的僵硬。 荣县的通关处,一个俊秀的书生站在一棵大树下,唇红齿白,一脸暖洋洋的笑意,看得让人暖到了心底。 这就是曦晨那个青梅竹马长大的,还有亲事关系的那个郎君吧。小晚轻叹,这么好一匹竹马,奈何青梅无意。 曦晨走过去和竹马不知道说了什么,竹马温柔地笑笑,揉了揉曦晨的头,说:“傻瓜,回家吧!” 小晚看着,突然有些感动,她也好想在不开心的时候,有一个人会一直等在那,等她累了的时候,抱着她温柔地说,回家吧。那样的归属感,曦晨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印辰天走到小晚身边,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摸了摸下巴,思忖了下,说:“二皇子这次,凶多吉少啊!” 小晚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俏皮的表情:“哼,这么个极品,要我也不选二皇子那个脑子有洞的!” 印辰天闷笑了一声,把头凑到小晚胸前,问道:“小晚小晚,那你看我脑子有洞不?没有的话,从了我呗!” 小晚一巴掌拍了下去,没好气地说:“你眼睛耳朵嘴巴鼻子不是洞啊!滚!” 这时,曦晨领着她的竹马走了过来,竹马笑着打招呼:“在下徐萧,恭迎几位。” 小晚看着那停不下来的笑意,忍不住腹诽,真不会抽筋么? 印辰天已经迎了上去,简单的自我介绍:“印辰天。” “参见丞相大人。”徐萧礼貌的行完礼,眼神向小晚看来。 小晚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你叫我小晚就好了,苏小晚。” “恩。小晚姑娘。”徐萧淡淡地答应着,示意大家跟他走。 小晚瞅准时机,跑到故意落后的曦晨身边,捅了捅她,小声问:“不回你家么?” “回我家,他也回我家。” “哦……”小晚接着一脸坏笑地,斜睨着曦晨,取笑起来:“这么个极品,放着多浪费,二皇子就留给狐狸精吧!” 曦晨瞪了小晚一眼,回了一句:“狐狸精个屁,是苍蝇!变态苍蝇!” 小晚满头黑线,想象了一下蠕动的虫子,肚子里反胃了一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随意地和曦晨扯,说:“要是那个极品欺负我,你怎么帮我搞定?” 曦晨状似深思熟虑了一番,在小晚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一句:“你自己搞定!” 小晚心里大喊了一声:靠!嘴上斯斯文文地揶揄起曦晨:“你说你到底能搞定什么人吧!” “除了之前说的几个。”曦晨倒是回答地一脸淡定,一脸自信。 “切,恐怕除去的人还待定吧!你除去的人未免太多!”小晚不客气地拆穿她。 曦晨说不过小晚,见印辰天跟自己使眼色使得眼睛都抽筋了,干脆丢下小晚,扭着小腰走到前面去。 第二十六章 蕙质兰心 小晚看着曦晨快步跑到一直走在前面的徐萧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徐萧自然地拉过曦晨的手,把她拉到身边,随即又自然地放开手,礼貌地背到身后继续走着。 小晚看见阳光明媚下,男子对身边的女子温柔和煦地笑,轻声地说着什么,然后,两个人就这么和谐地一步步走进天堂的样子,阳光将两个人身后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很长…… 小晚停下步子,静静地看着,突然就有种望眼欲穿的感觉。 印辰天站在她身边,媚眼带笑地看着这样的小晚,那种带着期盼和渴望的眼神让他心疼,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好好宠爱,可是他却抬不起手。因为这样的小晚也让他清晰地感到了她身上淡淡散发的距离感,那种让人怎么也走不进的感觉不断地挠着他的心,推着他不断地走开。 或许,人总是会这样,总是看到别人的美好,羡慕别人的甜蜜,却往往忽略了原本拥有的。小晚眨眨眼,连看也没看印辰天一眼,便抬脚往前走去。 印辰天心底一刺,抚了抚眉角,跟上小晚,脸凑到小晚耳旁,轻佻地问:“怎么?羡慕了?” 呼吸间的热气一阵阵传过来,敏感的耳朵痒得直发红,小晚嗔怪地瞪了印辰天一眼,一脚踩在他脚背上,扭扭头,很作地怪叫起来:“哎呀,不小心踩着您了,对!不!起!啊?” 印辰天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抱脚直跳,回头刚想把罪魁祸首骂一顿,却见小晚早就跑没影了。 印辰天再次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那么多香艳的排排站给他挑,偏偏喜欢这么个野丫头,还是生死兄弟指明要的,不能明着抢,这口气憋心里就怎么也去不掉。 到了罗宅,罗老爷和夫人还有罗大少爷和他的夫人孩子早就在院子里等着了,见着曦晨,一个个都激动地泪眼汪汪。 小晚看了一圈罗宅的几个主要成员,充分明白了什么叫物以类聚,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罗老夫人那个打扮,雍容华贵的程度,真是让她大开眼界,第一次深刻理解了“土豪”概念,回想曦晨之前的富贵相,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一家人激动了好一会,才注意到在一旁晾得都快风干了的小晚和辰天。 罗老爷客气地上前,拉住辰天直寒暄,辰天礼貌地回应着,倒显几分稳重。罗老爷眼神看向了一旁的小晚,一脸了然和疑问的表情,曦晨刚想开口介绍,却被印辰天抢了先。 “她是我朋友,苏小晚,和曦晨相谈甚欢,特地和我一起送曦晨妹妹回家来的。”小晚一听,嘴角忍不住挂上甜笑,心里大喊YES,终于不用洗衣服干活了!终于不用伺候这伺候那了!终于也可以过过大小姐的日子了!她还以为这天永远不会来了呢,没想到幸福来得那么快! 小晚立马偷偷竖起大拇指,给了印辰天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罗老爷笑嘻嘻地打招呼,小晚突然背上一寒。这个罗老爷笑起来和罗曜月好像啊,都是一肚子坏水的感觉。小晚小心翼翼地问好:“给罗老爷问好了。” 果然,罗老爷开口的下一句话,就让小晚惊得一身冷汗:“好好,曜月早就派人送信来了,要我好好看着小晚姑娘,不要给跑了。我们曜月很担心小晚姑娘的安危呢!” 小晚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嘿嘿傻笑,打着马虎眼:“二少爷对每个人都那么体贴,真是大好人呢。” 谁知,罗老爷吹胡子,一瞪眼,立马变了脸,说:“谁说的,这小子,难得来个信,连一个字都没提到我和他娘,哼!欠收拾!就一白眼狼!” 小晚低头,按捺住对罗曜月的信的强烈好奇心,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心里大哭,呜呜呜,多说多错啊!她还是闭嘴好了。 气氛一时有些冷场,这时,罗老夫人走过来,头上的金银首饰随着步子一晃一晃地闪着金光,闪得小晚直晃眼。罗老夫人拍拍罗老爷的胸,安抚起来:“瞧瞧你,那么大年纪了,跟小媳妇还吃醋!” 罗老爷立马收起生气的表情,抓住罗老夫人的手呵呵笑了:“走,吃饭去!”接着,便拉着罗老夫人的手开路走了。 小晚都没来得急为罗夫人的话害羞,就已经被这两个老人家的肉麻惊掉了一地鸡皮疙瘩。真是拿肉麻当有趣啊! 小晚吞了吞口水,拉过被一群孩子缠着脱不开身的曦晨,小声问道:“刚那个是你们家第几房姨太太啊?那么受宠?” 曦晨脑筋转了一转,随即反应过来,对着小晚大声呸了一声,说道:“这是我娘,我爹就这么一房,别胡说八道!” 啊?小晚心里小九九早就拐了十几道弯,心想这么个后娘,她的曦晨和月真可怜,随即一脸同情地望向曦晨:“那你们亲娘呢?那个……”小晚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那个了?” 印辰天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一巴掌呼上了小晚的后脑勺,没好气道:“那就是他们亲娘,是曜月和曦晨的亲娘,罗老爷这辈子就娶了这么一个妻子,一天到晚胡想八想的,你累不累?快走,吃饭去!去晚了可吃没了!” 小晚一听,傻眼了,这基因真是有千百种样子的。因为说错了话,小晚羞愧地饭桌上都没好意思抬头看罗老爷和罗老夫人,虽然两个人吃个饭都你侬我侬旁若无人的,但是小晚还是从心底产生了浓浓的愧疚感。 罗老夫人身上的金银首饰不时地反射着阳光,晃得满桌金光闪闪的,小晚心里懊悔地想,看打扮,就应该知道,那是曦晨的亲妈了嘛! 吃完饭,小晚见罗老夫人伸着懒腰,拧着肩膀,一副腰酸背疼的样子。小晚因为心里的愧疚感,立马狗腿地上前帮罗老夫人按摩起来。 那轻重适宜的手感,按地罗老夫人舒服不已,一个劲地夸小晚手艺好,小晚听得心花怒放,越按越得劲,谁晓得一旁的老爷不高兴了。 “哼!”身边传来一声冷哼,小晚一个激灵,立马反应过来,准备帮罗老爷也按几下舒服舒服,却被罗老夫人不动声色地按住了手。 小晚疑惑地看向老夫人,罗老夫人睁开刚才一直眯着的眼睛,看向一旁的老爷,小晚分明感到几丝冷光咻咻飞了过去,吓得她一动不敢动。 罗老夫人站起身,扭着腰走到罗老爷身边,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走,皮痒了是不?回房老娘亲自伺候你,帮您疏通疏通筋骨。” 小晚还是那个姿势站那没动,待两人走远后浑身抖了抖,不禁又开始浮想联翩,去房里怎么伺候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吃完饭,小晚就去了给她安排的房间里收拾了一下,就睡过去了,这几天赶路虽然也慢悠悠的,但也没怎么睡好,这一觉睡得特别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小晚本来以为今天的奇幻之旅早就结束了,没想到,白天的一切都及不上晚上这个来得更让她震撼。 小晚本来要去打水洗漱一下的,跑到井边,看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在那悠悠地梳着长长的乌黑秀发,显然是刚刚洗过头的样子。 女子有一下每一下地用木梳拂过那万千青丝,一双藕臂在抬手间若隐若现,清亮的月光洒在女子周边,衬得肤如凝脂的皮肤更显妖娆,看得小晚作为一个女子,心都扑通扑通地乱跳。 那女子低声笑了笑,开口:“小晚,过来给我再按按肩,下午活动了一下筋骨,这会又酸疼了。” 这一笑,更让小晚惊为天人,没来由地一愣,嘴上疑惑了一下,下意识地答应:“啊?啊!”多日被罗曜月培养出来的奴性展露无遗,立马跑过去给那女子按了起来,心里乐滋滋的想,女神啊,仙女啊,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呢! 可是这手感……小晚回想了下刚刚女子的声音,心里一颤,那声音…… 小晚小心翼翼地低头想去看看仙女的脸,颤颤巍巍地问:“罗……罗罗……您是……罗……老……夫人?” 只见那女子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小晚,小晚心底又是一颤。 仙女淡定地带着嗔怪地语气说道:“什么老夫人,叫罗夫人!我有那么老么?恩?” 那个“恩”字语调微微上提,把小晚的心都提了上来,忙不迭地拍起马屁:“哪呀,这老可不是说您年纪老,是说您身份高贵着呢!罗夫人这么出去,人家肯定以为是黄花大闺女,喜欢的人还不得排队排到京城去!”您哪里老啊,您看着连我都自叹不如啊!(亲妈腹诽:你有比的资格么?)肯定是风韵犹存,更甚当年啊!小晚心底由衷地呐喊着。 罗夫人听了当然是十分受用,轻轻拍了拍小晚在肩上按摩的手:“乖。”直把小晚酥麻到了心里。 “可是,您白天为什么……那样啊?”小晚犹豫地问出心底的疑问,那么美,何必弄得那么俗气呢? 罗夫人换了个姿势,继续享受着小晚的按摩,不无责怪地说:“还不是那个老东西,没事就吃个飞醋,你看他白天连你的醋都吃!回去就给我收拾了!哼!”罗夫人得意地笑笑,随即又叹了口气,继续说:“穿成那样,还不是保护色,要是这样出去,有的处理麻烦的时间,我还不如呆着好好享受生活。” 小晚突然想起了印辰天,感叹这年头和她的那个时代又有什么不一样呢?大家一个个都带着面具生活,人人自危,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被一道道墙隔得越来越远。 “那曦晨呢?”慢慢地,大概是受到罗夫人慵懒气息的感染,小晚的心放松了下来,话也不禁多了起来:“您不怕她嫁不出去呀?” “我们曦晨是要嫁那么肤浅的人的么?当然也要好好保护起来了。”罗夫人一脸的理所当然。 小晚想起曦晨偶尔露出的聪慧灵巧的心思,轻轻地笑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曦晨虽然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心思却比谁都玲珑剔透,这么个大家族里生出的女儿,又怎么会差到哪里去呢?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谁都忘记了要开口说话,月光下,画面宁静和谐,静谧地让人心醉。 “月好么?”良久,罗夫人淡然地开口询问。 小晚反应了一下,才知道罗夫人问的是罗曜月,以为她在问曜月的生活,回答道:“好着呢,身体好,生意也好。”感情大概也好。小晚心底补上一句。 “我是说月这个人,你觉得好不好?” 小晚一愣,仔细地思考了一下,肯定地答道:“恩,好!”说完还不忘酸酸地加一句,“不然皇上怎么会想把公主赐给他呢?” 罗夫人冷哼了一声:“这个狗皇帝,竟然要把我儿子赐给一个傻子,看我要他好看!” 小晚吞了吞口水,往四周望了望,深怕有人听了去,这夫人真是字字句句都让人胆战心惊啊。心想,这被人听见会不会诛九族了,这样您儿子就真不用娶那个傻子了。小晚也就想想,绝对不敢开口反驳罗夫人,当然也没敢去回应这句话,万一隔墙有耳,她的小命岂不是玩完了! 一会,罗夫人看上去是真困了,示意小晚不用按了,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懒懒地看着小晚,说:“别担心,月这个孩子,处理事情,我还是比较放心的,这次的麻烦也可以说他自己折腾出来的,等他慢慢解决吧,你要是真的喜欢他,就要相信他,知道么?” 小晚一下子红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罗夫人微微一笑,摸了摸小晚的头:“放心吧,就算他搞不定,还有他爹呢,他爹不行……”罗夫人顿了顿,说,“还有我呢。”说完,罗夫人挥挥手走了。 “对了,离那个印辰天远点,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哼!”远远地传来罗夫人的声音。 虽然知道罗夫人看不见,小晚还是在原地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着。 小晚突然就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那种在云端漫步着,不踏实的感觉一下子都消失了。 月,你有一个蕙质兰心的好娘。 月,我们还有希望的,对么? 月,五天了,我离开五天了,我发现自己居然好想你…… ------题外话------ 这算不算换了一种文风? 第二十七章 二皇子驾到 昨天听了罗夫人的话,回头细细一品,小晚顿悟:自己这是被未来婆婆认定了啊! 小晚一下子觉得自己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公婆一见就说好的贤妻良母型最佳儿媳妇的典范,于是,心情好的一夜都没睡着(明明是白天睡的←_←),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向来讨厌运动的的小晚兴奋地做起了早操,嘴里一边兴奋地喊着口号:“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 印辰天站在门口看了会,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跳舞?太僵硬了。练武?不像。邪术?邪术!印辰天一惊,想到江湖上一些隐秘的邪教组织一些残忍的手段,赶紧跑过去拉住小晚的手制止她再有动作:“小晚,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加入那些乱七八糟的教会的,我跟你说,那些就是骗骗你们这些无知的小姑娘的!你可千万别相信啊!” 小晚一头雾水,手腕被印辰天抓得死疼,费了老大劲,才甩开了印辰天抓着自己的手:“干嘛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什么教会?脑子有病吧!恩,一定是的!想到罗夫人昨天让自己离印辰天远点,小晚又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以前怎么不跟我授受不亲?现在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来不及了!”印辰天一听小晚要跟他撇清关系,也不干了。 “个屁!什么还来不及!我还要嫁人呢,不要玷污我名声,玷污了你娶我啊?”小晚心底冷哼,臭男人! “好啊!”印辰天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谁要嫁你!”小晚气愤,转身回屋,被占了便宜,心里不爽极了,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还不好翻脸,真讨厌! 印辰天想起刚才想到的邪教的事,也不争嫁不嫁的了,赶紧又去拽小晚的衣服:“哎哎哎,你得给我保证,不准加入什么教什么教的!” “你才加入什么教什么教呢!走开走开!”小晚见印辰天又要来拉着自己,拼了命地挣扎。 “那你刚刚瞎比划什么呢?”印辰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攥着小晚衣袖就是不放手。 “那是早操!早操!强身健体的!”小晚一边挣扎,一边解释。 印辰天一听就不信,反而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你别瞎听人说,什么强身健体,那就是麻痹你们这些无知少女的脑子的,等你完全被麻痹了,他们就会……” 没等印辰天越说越离谱,小晚赶紧开口驳回:“行了行了,我真没练X*!你别瞎操心了!” 可在印辰天听来,这跟不打自招,此地无银三百两无异,那什么功他连听都没听过,果然是有猫腻的,更不肯放手了,对小晚是一脸地恨铁不成钢:“你说你怎么那么不听话,那个什么功,有什么好练的,你要练功找我!” 小晚哭丧着脸,真是百口莫辩,这都什么事儿啊,她都那么大把年纪了,练什么武功啊! 幸好,这时候,救星来了。 罗夫人甩着一头金光闪闪的头饰,扭着腰进门就开始练嗓子:“干嘛呢干嘛呢?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一边走到小晚身边,也没见使什么劲就把印辰天甩一边去了。 印辰天心里不是不惊讶,刚才那一下,绝对不是一般人的力道,疑惑地看了一眼罗夫人,随即不动声色地谦卑问好:“罗夫人早上好。” 罗夫人傲娇地抬着头,只用眼角瞥了一眼印辰天,哼了一声,便大喇喇地坐了下来,小晚一看,想起罗夫人的光华神采,顿时有种靠山的感觉,立马又狗腿地跑到罗夫人身后给捏起了肩。 罗夫人安抚性地拍了拍小晚的手,开始数落印辰天:“你一个大男人,跑到女孩子房间里来,合适么?还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印辰天无话反驳,也不好对长辈生气,更何况是罗夫人,听说是受尽了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主,难得放下丞相架子,好声好气地赔笑:“伯母说的什么话,我这跟小晚讨论功夫呢!” 小晚一听,立刻跳出来反驳:“他胡说,我根本就不会什么功,他非说我加入了什么教练了什么功!” 罗夫人看向印辰天,不发一言,示意他给个解释。 印辰天忙倒了杯水递过去:“我是怕她不小心误入歧途,被人骗了去,我们小晚多单纯。况且她刚还说她练的什么轮什么功的呢,她亲口说的。” 小晚对印辰天的言之凿凿无语问苍天,刚刚她明明不是那么说的,她只是说了个她唯一知道的邪教的X*而已,这都还没出门,话就传歪了,可见谣言是多么可怕。 小晚见罗夫人等着她解释,嘟起小嘴,可怜巴巴地说:“我真的没有,我刚只是做操,在我们那是强生健体的,每个人从小都要做的!” “那你说的什么轮什么功是什么?” “那是我唯一知道的一个邪教的一个功,我就随口说了打比方的。” “你没加入组织怎么知道人家练的什么功?”印辰天问不出个所以然还不肯放手了。 “我们那的人都知道,那个邪教早就被取缔了!”印辰天终于有些动摇,却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 罗夫人前前后后分析了一下,觉得根本就是印辰天这个小家伙找的借口来接近她的小媳妇的,嘴下更不留情了:“行了,就算练什么功,跟你也没关系吧!多管闲事。” “我……”印辰天被气得怒火中烧,又不敢造次,万一被赶出去就不划算了,心里掂量了掂量后果,憋屈地忍下了,再次换上笑脸:“我这不是关心小晚么……” “关心你未来嫂子么?”罗夫人真是一针见血啊,小晚佩服地五体投地,还没见过印辰天吃瘪的样子呢,看着就乐。 印辰天气不打一处来,反驳道:“曜月还没娶她呢!” 罗夫人喝了口水,慢条斯理地说:“恩,我也说了是未来……嫂子。”罗夫人特意在未来两个字上顿了顿,加重了口气。 “未来谁知道什么样的?”印辰天不服气。 罗夫人眼神在印辰天身上溜了一圈,半晌,评价道:“总之,小晚的未来肯定不是你这样的。” “我这样怎么了?”印辰天对罗夫人那眼神看得小心脏一跳一跳的,罗夫人的眼里分分明明地写着两个字——嫌弃。 “男不男,女不女。”印辰天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娘了,罗夫人这地雷却踩得悠然自得的样子。小晚是知道印辰天的点的,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低头不敢看他。 “你说什么?”印辰天浑身竖起小刺,跟一个受了伤的小兽似得,随时可能失去理智。 罗夫人冷冷地看着印辰天,不发一言,那自然散发的气势却让印辰天也不禁产生退却之意,看罗夫人的眼神更加疑惑,刚才炸毛的情绪也渐渐冷静下来。 罗夫人伸手摸了摸挽着秀发的金钗上垂下的链子,垂下了眼眸,掩去了那满眼的冰凉,抬头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大大咧咧的罗夫人,笑着说:“走吧,吃饭去。”说罢,便第一个走了出去,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小晚看印辰天吃瘪,别提多高兴,幸灾乐祸地跟印辰天做了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准备去吃早饭。印辰天满脑子都是罗夫人刚才那一瞬的变化,都没顾上跟小晚生气。 饭桌上,一片和乐融融,连徐萧也在,小晚打心里为曦晨感到高兴,虽然曦晨还是有点心不在焉,也不怎么搭理徐萧。 二皇子进来的时候,徐萧正在给曦晨布菜,小晚明显看到曦晨眼里闪过一丝光亮,但是下一秒就被二皇子眼里冷冽的光冻得浑身颤了一下,默默低头不敢再看一眼。 小晚心疼地抚了抚曦晨的背,伸手在桌下握住了曦晨的手,试图给她一些力量。 曦晨的手,竟然在轻轻颤抖。 罗老爷反应过来,第一个起身行礼迎接:“参见二皇子殿下。” 瞬间,屋里一个个起身,跪了一地。 “起来吧。” 罗老爷立刻吩咐了下人去给二皇子添碗筷:“寒舍膳食简陋,望二皇子海涵。” 二皇子挥挥手表示不介意,眼睛一直盯着坐在曦晨旁边的徐萧,徐萧却并不为所动,淡定地回视二皇子,可谓波澜不惊。 小晚对徐萧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没来得急给予鼓励的眼神,二皇子那射着嗖嗖冷箭的眼神就瞄准了她。 小晚觉得这个二皇子和以前温文尔雅的二皇子一点都不一样了,她一点都不敢造次。到底是放手还是不放手?小晚心底挣扎了几次,最终还是为了保护曦晨,选择了默默低头,忽视二皇子。 心底默念,我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待下人帮二皇子挪了个空位,放好碗筷,二皇子仍旧不发一言,场面就这么僵持着。 小晚猜,或许是二皇子赶路饿了,没一会就自己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大家这才放下悬着的心,吃起早饭,却一个个都形同嚼蜡。 第二十八章 晴天霹雳 二皇子淡定如常地用着早膳,举手投足间都洋溢着与生俱来的皇族风范,小晚动了几筷,最后还是被客堂上越来越低的气压影响得实在失了胃口,索性放下筷子不吃了。 她看了一圈桌上的其他人,就连平时吵闹的几个孩子也识相地不发一言,安安静静地吃饭,整桌上,也就罗老夫妇撑得住场面,吃得悠然自得,罗老爷时不时地还给罗夫人夹一些比较远的菜,罗夫人更是照单全收,吃得不亦乐乎,丝毫不受二皇子的影响。 看得小晚心里更是崇拜不已,这就是气场啊! 再看看印辰天,虽不至于吃不下,但也是时不时地看看二皇子的脸色,小晚打心底鄙视了一番,奴相!曦晨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本来也没什么胃口的她现在更没胃口了,旁边的徐萧再也没有给曦晨添过菜。 小晚再次将目光移到二皇子身上,清晨的阳光丝丝缕缕地打在他身上,光影下,却只留下一片阴影,曾经那个温暖如玉的男子再也不见,曾经那个没有架子的和小晚亲切地讨论古玩的二皇子仿佛从来不存在一样。小晚突然觉得眼底酸涩,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二皇子突然抬头,目光没预警地就撞进了小晚的探究的眼里,小晚一个激灵,生怕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得罪了权贵,连累了罗家。低头间,她分明看见二皇子眼里闪过一丝奇异的情绪,再抬头又恢复一片冷然,小晚根本就来不及读懂其中的意味。 不过,没一会二皇子就亲口揭晓了谜底,小晚马上懂了这个眼神,那是一种叫歉意的眼神。 二皇子端着架子,终于用完了膳,小晚能感觉到整桌的人都在他放下筷子的刹那松了口气。 罗家大宅到底算大户人家,下人一个个都是很有眼色的,二皇子一放下筷子,就立刻奉上了漱口的茶水,有条不紊地伺候着。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二皇子亲自驾临,自然不是串门的,肯定有个理由。小晚本来以为那个理由会和曦晨有关,可是没想到却和她有关。 不,和她无关了,再也和她无关了。 二皇子抬眼看向罗老爷,终于切入了正题:“罗老爷,这次我来是通知大家一声,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曜月和如意公主的婚事就订在下月初二,曜月已经接了圣旨,赶往京城准备婚礼了。为表诚意,我特地请旨亲自来邀请准驸马各位家眷赶赴京城参加婚宴。” 在昨晚的欢欣雀跃后,二皇子的话现在就如晴天霹雳般一个字一个字霹在小晚心尖,留下道道血淋淋伤痕,沉重,疼痛。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有了希望后再失望更残忍的事情了。 她苦涩地想起刚才二皇子那一眼,心想,他还有点良心,起码还知道对不起她。 罗夫人脸色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太好看,小晚以为她多少也是忌讳皇族身份的,一直忍着没发作,谁知二皇子话音刚落,罗夫人就“唰”地站起身,半点不给面子地狠狠剜了一眼二皇子,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在场的每个人都被罗夫人这一举动惊得一身冷汗,小晚更是一副下巴掉地的惊悚表情,心底对罗夫人的崇敬之情再次扶摇直上,澎湃不已。 二皇子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想必从来没人给过他脸色吧。 罗老爷见气氛尴尬,赶紧趁二皇子还没发火,先一步赔上笑脸,打起哈哈:“二皇子殿下,内人没见过世面,不懂事,不懂事,呵呵,您大人有大量!” 二皇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表示不介意。 印辰天则看着罗夫人离去的方向,一脸若有所思。 晚上的时候,小晚坐在自己的小院子门前的台阶上,抬头看着天边的残月,开始想念遥不可及的家。这里,真的是一点归属感都没有呀…… 也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小晚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伤感,毫不设防地脆弱。 罗夫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伤感的画面。 “小晚。” 罗夫人的声音特别温暖,暖得小晚没敢去看她盛着满满关心的一双眼眸,她抬头使劲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把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给逼了回去,然后笑着迎了上去:“夫人,找我有事嘛?”乖巧地挽着罗夫人进屋。 “有我在呢,放心。”罗夫人握住小晚挽着自己的那只小手安抚道,小晚没来由地感到安心,罗夫人对她真的很关心呢,心底一阵暖意。 人在脆弱的时候,哪怕一点点的安慰都会让人倍感温暖。 小晚低眉顺眼地伺候着,心情的不美丽却全写在了脸上。罗夫人看得很是不忍心:“小晚,你放心,有我在呢。” 罗夫人总是说有她在呢,可是小晚一点都看不出来罗夫人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解决圣旨的问题,不是说君无戏言么? 小晚没有回答,扭捏了一会,开口问出了心底一直存在的疑问:“夫人,你为什么帮我?” 罗夫人听了,低头掩唇一笑,虽然还没有卸妆,脸上还是很俗气的那种妆容,但是,小晚却愣是看出了一股绝代风华的味道,她想,大概是昨晚罗夫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太过震撼了吧。 “小晚,其实我不是帮你,我帮的是曜月。我的儿子,我当然是希望他幸福的,他喜欢你,我觉得你也不错,所以我愿意帮你,但其实我帮的到底还是我儿子。今天,如果我儿子真的喜欢那个公主,那我就不会帮你了,自然是开开心心地帮曜月迎娶公主进门的。我是做母亲的,你懂我的意思么?”一番话,有理有据,无从反驳,却听得小晚一颗心沉了下去,她本以为的那些温暖,根本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只是沾了光。 小晚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罗夫人似乎看穿了小晚的想法,无奈地一笑:“小晚,你不能觉得我因为曜月关心你,而否认了我关心你的事实。现在,我确实是关心的,你这孩子,就是太没安全感了。” 小晚一下子被说中了心思,头低得更低了,她觉得在罗夫人面前自己跟没穿衣服一样,有些赧然,却也有些激动,她从来不喜欢说出自己心底的想法,第一次有人读懂了她。 “那夫人有什么办法?难道抗旨么?” “切,要命一条,给他好了。”罗夫人不在乎地说。 小晚吓得瞪大了眼睛,那么多人命,她可背不起。 这时,更让她惊吓的事发生了,她觉得今天老天给她的惊一波接着一波,让人来不及消化。 “娘,小晚。”小晚回头,惊讶地看见一脸风尘仆仆的罗曜月就那么站在门口,青衫不知几日没换了,皱巴巴地穿在身上,下巴上的胡渣凌乱丛生,小晚从来没见过这样邋遢的罗曜月,她差点以为出现了幻觉。 罗夫人冷哼一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个小白眼狼一回家就找小媳妇,没把我这娘放眼里,早在这等着了!” 小晚恍然大悟,原来罗夫人是来等儿子的呀,还以为是专门来关心她的,心底不禁又落寞几分。 “娘,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小晚第一次见到罗曜月那么没有神采,低声下气的样子,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兽,让她觉得心里猛地一疼。 “不怪你,我听林肃说了,身体好些了么?”罗夫人的话,让小晚一头雾水,慌张地扫视罗曜月的身体,心里胡乱猜测,是不是受了内伤。 罗曜月注意到小晚的眼神,想安慰她,却实在疲于奔波,只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说:“没事,别担心。” “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你三妹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我们罗家迟早被你们两个害死!”罗夫人不客气地教训起来,罗曜月一声不吭,摆出一副虚心认错的脸。 罗夫人继续教训人:“我当初和你说什么?别相信任何人!结果呢?还是栽在上面了,是不是?哼!” 训了一会,罗夫人看儿子要死不活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不忍心再责怪,留下一句:“放心,还有我。”就走了。 这期间,罗夫人的话,小晚都有听没懂,她觉得就算打个擦边球,怎么着她也算中心人物之一吧,但是她发现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罗夫人走后,罗曜月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小晚,眼底的思念之情汹涌泛滥。 小晚被看得不好意思,低头讷讷地问:“你受伤了么?” 罗曜月淡淡一笑,气若游丝:“过来。” 小晚乖乖地挪过去,在距离一步的时候,罗曜月轻轻拉过她,整个人靠了上去,头枕在小晚的肩膀,轻喃:“我没事,就是好累。” 说话间,唇有意无意地碰在了小晚的脖子上,小晚浑身颤了一下。罗曜月将全身的重量倚靠在小晚身上,她有些站不稳,努力支撑着他全身的重量站着,想喊他起来,才发现靠在她身上的人已经失去了意识。 第二十九章 如果就这样爱下去 在经历了连续三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劳累下,罗曜月倒下后直接昏睡了一天一夜,小晚除了解决三急问题,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地陪伴与照顾着罗曜月。 印辰天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来的,给小晚送了午饭后就再也没走过了。 小晚趴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罗曜月安静的睡颜,眉头时不时地皱起来,小晚想这两天他一定很累吧!小晚把手伸过去,点在罗曜月的眉心,轻轻地抚着,试图抚平它,如果她能像这样能为他做些什么,为他排忧解难就好了。 小晚想着这么些日子里两个人之间发生的每个细节,怎么就偏偏走到了这一步呢?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而不得的事情,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些无奈可以让相爱的人没有办法在一起。 她真是讨厌封建社会!讨厌皇权政策!哼! 罗曜月睁开眼的时候,一瞬间迷茫,好一会才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你醒了呀!”小晚激动地一下子蹦了起来,但却因为实在蹲太久了,腿一软,眼前一黑又跌了下去,印辰天赶忙跑过去扶了一把。 小晚脑袋还有点嗡嗡的,顺着印辰天的搀扶站了起来,回头尴尬地朝已经坐起来的罗曜月笑了笑,问道:“你饿了么?我去给你拿吃的。” 罗曜月又好气又好笑,这丫头怎么那么不省心呢,嘴上又不忍心责怪,温柔地笑笑:“好。” 小晚被罗曜月的笑稍微晃了下,病西施啊,随便笑笑都让她犯晕,于是,她突然又舍不得离开了。 小晚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印辰天,觉得这么个妖孽放在这实在是太不适合了,万一*的,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来得及去灭火。于是,她摆出一副讨好的面容,说:“丞相大人,你去拿点吃的来呗?” 印辰天脸色本来就不太好,听了小晚的话更是降了好几度,他冷冷地盯着小晚,就在小晚觉得置身冰窖、后背发冷的时候,他才收起了寒意坐了下来,跷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懒洋洋的姿态,挑眉悠悠地吐出一句:“为什么?” 小晚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不放心你们两个在一起。”她怎么看怎么觉得印辰天这人就是万年小受,细皮嫩肉的,一直死活赖着罗家,肯定有问题。 大概是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屋内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印辰天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他都解释了多少次了,脑子不好的人真是没办法讲道理的。既然讲理不行,印辰天干脆耍起了脾气:“我不去,我还不放心你们俩在一起呢!” 小晚恨恨地瞪着印辰天,刚想开口骂人,罗曜月清了清嗓子,适时地开口调节当前一触即发,又略显剑拔弩张的气氛:“小晚,你再不去给我拿吃的,我就饿死了。” 罗曜月难得的撒娇看得小晚心头酥了,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挠得她心都疼了,前后思索了一番,小晚做出了一个最保险的决定,她拉起印辰天就往外跑:“印辰天,你跟我一起去。” 罗曜月一见,赶忙阻止:“哎!小晚,你一个人去好么?我和辰天有话说。”他……也不放心他俩在一起。 小晚在印辰天得意的眼神和罗曜月可怜兮兮的眼神中来回逡巡了几圈,三步一回头,咬着唇不甘不愿地走了。 小晚匆匆忙忙赶到厨房,幸好厨房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菜都是新鲜出炉的。小晚随便扫了几样看着好吃的,便拿着托盘匆匆忙忙又赶回去了。 小晚进屋的时候,罗曜月正揪着印辰天的领口,头靠得很近很近,几乎到了呼吸相闻的地步,气氛有点微妙。 小晚把托盘“啪!”地往桌上一拍,果然有奸情,果然*就是不能单独在一起的! “你们在干吗?!”小晚指着两个人的方向,却只恶狠狠地瞪着印辰天一个人,因为,她觉得一定是印辰天勾引的月,她的月一定是迫不得已的! 几道菜在小晚的愤怒下,洒了出来,可怜巴巴地横尸桌面,好不可怜。 激情四射的两个人迅速地分了开来,然后撇开脸不敢看对方的样子,在小晚看来,这就是做贼心虚,说起来,两个人还是“青梅”竹马呢,这让小晚怎么能不胡思乱想。 没一会,小晚的心思就绕了几个弯,赶紧上前,挽上罗曜月的手臂宣告占有权,还顺手把站在一边的印辰天又推得更远了一些,再次用凶狠的眼神瞪着他。 印辰天被推得一个趔趄,不可思议地望着小晚,眼底的愤怒波涛汹涌,握着的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不容易才忍住想打人的冲动。 罗曜月的注意力从小晚扑上来开始,就一直集中在小晚极度占有欲性地霸着他手臂的姿势上,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印辰天用一种凶残的眼神回瞪着小晚,良久,才深吸了几口气去抚平心里的愤怒,抚了抚眉角,嘴角那丝笑竟然带着几分不屑:“就半个月了,你们两个好好享受。哼!”印辰天咬着牙把“好”字说得特别重,说完便转身离去。 小晚听了这句意有所指的话,手不自觉地松开,她差点忘了,这个男人就要成亲了,而新娘不是她。她觉得她上辈子一定是得罪了月老,不然怎么她要嫁的人都要娶别的女人呢? 罗曜月的心在小晚松手的瞬间,猛得一空,他一把抓住小晚的手不让她放开,小晚抬头,眼里还来不及收起那浓浓的忧伤。让罗曜月看得心直疼,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地将心爱的她揽入怀里。 小晚闻着罗曜月身上特有的味道,调整了一下心情,轻轻把罗曜月推开了一段距离,笑了笑说:“吃饭吧!都要把你饿坏了!” 罗曜月温柔地笑着,拉着小晚坐到桌边开始吃饭,确实很饿了。 小晚趴在桌上,静静地看着罗曜月,口水直流,心想,她的月吃个饭都那么优雅,好想把他吃掉啊! 罗曜月看小晚一脸垂涎的样子,忍不住低头暗笑,顺手夹了一块肉递到小晚面前:“饿了?” “啊?”小晚一呆。 罗曜月看小晚呆呆的样子,笑了笑,趁机把肉塞进她微张的嘴里:“我看你口水都流出来了,你也赶快去吃吧。” 小晚顿时尴尬无比,呵呵傻笑了一下,低头默默嚼肉。她好想说,月,我不用吃饭,你那么秀色可餐,光看着你就能饱了! 这两天,曦晨在罗夫人的逼迫下,不得不出卖色相缠着二皇子,这才给小晚争取到很多和罗曜月相处的时间,因为知道时间宝贵,所以,她把每一天都当做珍贵的最后一天来过。 当然,如果没有印辰天这个第三者时不时插一脚就更完美了。 小晚正和曜月甜甜蜜蜜地吃着年糕,你一口我一口的,情正浓时,剧情马上就要进行到让人羞涩的画面了,偏偏印辰天又跳了出来。 “印辰天,你要不要脸,到哪里都要跟着,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小晚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站在罗曜月面前,正义凛然。他断袖不能拉着别人一起下水不是?更不能觊觎别人的男人啊,更何况这个男人有婚约,就算新娘不是她,那她也是有保护根正苗红的人不被诱惑误入歧途的义务的! 印辰天这个骚包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折扇,“唰”地一甩,很骚包地打开,轻摇慢扇,慢条斯理:“路是你家的么?光你能走,我就不能走了啊?” “那你为什么偏偏每次都跟我们走一样的路?”小晚气愤,每次都在她和月快要有点风花雪月的时候蹦出来! 呜呜呜,印辰天长得那么妖孽,每次都挑准时间跳出来,明显对她的月有企图,她好有危机感哦! “我有每次吗?”印辰天挑眉反驳。 “那就是三番两次!”小晚不甘示弱。 “那就是碰巧咯!”印辰天俯下身,用扇子轻轻刮过小晚的脸颊,“小晚,那说明我们有缘分。”站在身后的罗曜月不经意地皱了皱眉,想把小晚拉回来。 小晚气头上,不顾月的阻止,抬起手肘挡开印辰天轻佻的举动,拉着罗曜月就走:“神经病,都秋天了,还扇个破扇子!我咒你明天就感冒高烧,卧床不起!” 哼!娘娘腔!谁跟你有缘分!我全家都跟你没缘分。 这两天,罗曜月和小晚过得可谓甜甜蜜蜜,谁都不去提婚事,谁也都不敢去提婚事。尽管很多时候小晚就只是陪着曜月见一些人,他们谈生意,她则趴那睡一觉,但是小晚仍然觉得很幸福。 虽然,这个男人和张然一样,也要和别人结婚了,可是,起码这个男人现在还是爱她的,这个男人直到最后都在为他们的爱挣扎。 夕阳下,小晚看着罗曜月俊朗的侧脸,握着他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如果就这样一直爱下去,该有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 第三十章 滴水不漏的爱护 小晚和罗曜月踏着慢悠悠的步子回到家,正好到了开晚饭的时候。晚餐桌上却冷冷清清,一向甜甜蜜蜜秀恩爱的罗老夫妇居然不在,小晚下意识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还是没看见人影。 奇怪,往常罗夫人可总是抢着第一个就座招呼大家吃饭的,今儿个大家都差不多落座了,罗夫人居然连个影子都没有。 一向少言的罗大少爷罗耀辉在大家长不在的情况下,倒也很能撑住大场面。 “大家坐下先开饭吧,家父家母今日有失招待,对不住。” 小晚挨着曦晨坐了下来,悄悄用手肘顶了顶一旁坐下的罗曜月,轻声问道:“你爹娘干嘛去了啊?怎么连晚饭都不吃了?” 小晚光顾着看晚上的菜色,没注意到罗曜月眼底瞬间划过的莫名情绪,下一秒,罗曜月就极宠溺地揉了揉小晚的后脑勺,安慰她:“没事。” 小晚其实就随口一问,根本没想太多,见一旁曦晨闷闷不乐的样子,又凑过去关心曦晨:“曦晨曦晨,好久不见啦,最近二皇子有来烦你吗?” 曦晨木然地回头,眼底盛着满满的伤感和绝望,那种仿佛生无所恋的空洞吓得小晚猛地往后一缩,身体碰到了罗曜月还来不及镇定住的颤抖的身体,小晚又是一惊,猛然回头去看罗曜月。 罗曜月立刻假意拿起茶杯喝水,试图掩去那怎么挡也挡不住的狼狈,不敢再抬头看一眼小晚,更不敢回头看他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因为他而日渐憔悴的脸庞。 拿在手里的杯子因为手的颤抖不停地晃着,水波在唇边漾着一*涟漪,就像他此刻颤抖的心,小晚有些担心地去握住他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罗耀辉从桌子旁边站了起来,恭敬地朝门口翩翩而至的二皇子行礼:“二皇子殿下请上座。” 小晚闻言抬头,见二皇子一反这几日阴云密布的黑脸,满脸洋溢着春风得意的神采,再一看曦晨失神的样子,顿时明白了几分。 二皇子的脸上挂着小晚曾经熟悉的笑容,却没有一丝一毫她曾经感受到的温暖,只让她的背脊感到一阵阵地发凉,小晚打量着他,二皇子也看着她。 二皇子迈着步子,一步步走到小晚的后面,俯下身,脸颊就靠在她的耳边,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调调,轻声问道:“小晚,我想坐这里,能麻烦你移座到旁边么?” 话音刚落,小晚和曦晨俱是一颤。 小晚面对餐桌坐好,强忍下心底的恐惧,拿起筷子开始假装若无其事地吃起饭。小晚脑海中的某一瞬间,突然浮现出曾经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里面有一个道貌岸然的医生,白天在人前千好万好,一到晚上就对妻子实行家暴。 那张人面兽心的脸和妻子绝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晃过,小晚没来由地又是一颤。 二皇子见小晚如此目中无人,站起身,沉着声再次开口:“小晚?” 小晚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这时候,罗曜月的手从桌底伸了过来,放在了小晚的腿上。腿上传来的阵阵暖意,让小晚顿时觉得打入了鸡血,充满了力量,再也不管身后兽性大发的二皇子,放开了手脚开始扫荡桌上的菜。所谓不知者无畏,大概就是这样子的。 “你承担得起违抗皇族命令的后果么?”二皇子沉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时候,小晚“唰”地站起身,二皇子还以为她怕了,得意的笑刚翘了一个角度,谁知小晚立刻弯下腰,越过整张桌子,夹了桌子对面离她最远的一盘菜里的一块肉,塞到嘴里使劲地嚼起来,一边又慢条斯理地坐下吃菜。 “你承担得起违抗皇族命令的后果么?苏小晚。”二皇子压着火气又问了一遍,后面那“苏小晚”三个字几乎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小晚心里默念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使劲催眠自己,好不容易装出一脸的满不在乎:“恩?和我说话么?” “你说呢?” 小晚听到身后传来骨骼间摩擦的咯哒咯哒的声音,心里其实还是很害怕的,于是,继续默念,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什么后果?”小晚问。 二皇子嗤笑一声:“马上你就知道了。”说着便直接握着小晚的后颈,把她整个人给拎了起来。 腿刚离地,罗曜月立刻起身,一手扣住二皇子的脉门,一手把小晚揽在了怀里。小晚一边害怕地抖着,一边用尽力气挤出凶狠的眼光瞪着二皇子:“你想草菅人命么!这就是所谓的皇权么?!我告诉你,我不怕!” 二皇子哪被人这么吼过,本来还在气头上,小晚的话更是火上浇油:“来人!” “二皇子,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罗曜月冷冷地看着二皇子警告,一只手放在小晚的背上从上到下,一下一下抚着小晚,小晚激动的心情就在这一下下的温柔中渐渐平静了下来。 外面二皇子的手下,听到命令迅速跑进来两个人,站在一边,各就各位,随时听候差遣的样子。 “约定?有字据么?留着她和我妹妹抢夫君让你坐享齐人之福么?做梦!”二皇子恶狠狠地说,朝着两个手下一挥手:“抓起来!” 一直在一旁隔岸观火姿态站着的印辰天在二皇子下令的瞬间,迅速拔出了腰间的剑,横在那两个欲上前抓小晚的手下的脖子前,懒洋洋道:“谁敢?” 而曦晨也在那一瞬间从椅子上起来,一下子跪了下来。 小晚一见,忙从罗曜月怀里挣脱开,要跑过去拉曦晨,路过二皇子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曦晨,你干嘛?给我起来,我不用你给这种人渣跪!” 但是曦晨怎么拉都一动不动,执意就那么跪着,小晚这时候心疼得什么也顾不上了,冲着二皇子就大喊起来:“你拽什么?不就是生的好么?我在你们金盛,人生地不熟的,来回不过一条命,拿去好了!” “不稀罕正好。”二皇子说着就要去抓小晚,印辰天收了刀,立马扑了过来,及时地拉住了二皇子。 二皇子冷哼一声,伸出一只手使劲掰着印辰天的手,试图扒开,但两个人却谁也不退让一步:“你以为你能护得了她一辈子么?每日每夜地跟在人屁股后头,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就行了?我亲自动手!你也给我有点为人臣子的样子!” 印辰天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拽紧了二皇子不肯放手:“我就护着一辈子了!”然后又一脸满不在乎地说,“这官我也当腻了,拿回去好了。” “威胁我?”二皇子见挣脱不开,索性放下了手,挑眉问道。 “不敢。”他当然知道如今朝堂之上,二皇子这边的势力少了他的稳定肯定不行,但是,如今为了小晚,他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 这时,罗曜月静静地走过去,扶起已经早已哭成泪人的曦晨。曦晨靠在他怀里抽抽噎噎的使劲喘气,却咬着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我会娶公主的,但小晚必须平安。她死了,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罗曜月在那瞬间,眼里迸发的怒意和危险竟然让二皇子都忍不住感到背后发寒。 “这次,要立个字据。”罗曜月接着说道。 过了好久,二皇子才不甘不愿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和一把匕首,他用匕首在玉佩后面随意划拉了几下,便把玉佩扔到了小晚怀里:“你的免死牌。” 小晚拿起来看了看,上面写着“免小晚一死”几个大字。在这生死关头,小晚忍不住很不和谐地想,为什么不是免死金牌,偏偏是免死玉牌,真不值钱。 到最后,这顿饭自然是谁也没吃好便散了。小晚跟着罗曜月先把曦晨抱回了房间,然后又跟着曜月回了他的院子。 进屋的时候,罗曜月顿了顿步子,冲小晚说道:“回去吧,很晚了。” 小晚立刻上前一步,揪住了罗曜月的衣服,可怜巴巴地说:“你不送我回去么?” 罗曜月握了握拳,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伸手握住了小晚揪着自己衣服的小手,轻轻地拉着她进了房间。 罗曜月把小晚搂在怀里抱着,又叹了口气:“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月光透过门前的大树的间隙,静静地洒在罗曜月的脸上,小晚抚着心爱的男人忽明忽暗的脸,笑了:“月,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把我保护得这么滴水不漏,让我傻傻的开心了那么久。” 罗曜月仔细地看着怀里的女孩,轻轻地在她的额上印上一个吻:“对不起,二皇子不同意我娶你。” 小晚仰起头,吻在了罗曜月的唇上,甜甜一笑:“我不要你娶我,我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男人的,因为对谁都不公平,我也不会开心的。” “月,让我走吧。”罗曜月终于在听到小晚这句话后,抱着小晚痛哭失声。 印辰天从外面走进来,用力地将两个人抱在怀里,然后轻轻从罗曜月怀里抱过小晚,离去。 第三十一章 交易 小晚被印辰天抱在怀里,她静静地理了理思绪,抬头拍拍印辰天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印辰天却恍若未觉,继续抱着她往她院子里走着。 小晚看了看失神的印辰天,拍打的小手使上了几分力气,命令道:“放我下来。” 印辰天回过神,低头瞥了一眼小晚,依旧不理不睬,自顾自地抱着她继续走。 小晚一看,认定了他这是故意吃自己豆腐的样子,秀眉一横,身体开始乱扭,两只脚上下乱蹬,手上动作也跟着不依不挠起来,在印辰天身上无所不用其极,左拧一下,右扭一记:“你放不放!放不放!印辰天,你放我下来!” 即使在这般高强度折磨下,印辰天仍旧丝毫不为所动,小晚的脚刚挣扎着沾到地上,又被他凌空抱起,直接扛上肩,小晚一慌,拼命捶着印辰天的后背,口无遮拦地开始大骂。 捶了半天,小晚累得气喘吁吁,手脚都抬不动了,跟个软章鱼似的垂着手脚趴在印辰天肩头,无力地哼哼:“印辰天,你到底放不放?” 印辰天在良久的沉默中,终于吐出两个字:“不、放。” 气得小晚啊啊尖叫却无力抵抗,小晚垂着头,眼珠子在印辰天背上转了两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挑了看似最软的一块肉咬了下去。 可是,饶是一般人的后背也挑不出一块地适合下口的,一个身无半两赘肉的习武之人的后背可想而知,小晚一咬下去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的牙啊! 小晚委屈得终于哭了出来,刚才二皇子那么凶残,她怕得心都颤了,她都没哭,刚才罗曜月说真的要娶别人不要她的时候,她也没哭,就连他的月在她怀里哭得像个孩子的时候,她的心都揪成了一团的时候,她仍旧没哭。 然而此刻,却因为这点委屈,小晚却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打开了嗓子使劲的吼闹。 印辰天终于放下小晚,捧起她的脸,看着鼻涕眼泪满脸跑的小晚,心里满是疼痛,他轻轻把她按入怀中,任她哭,任她打,任她闹,任她把鼻涕眼泪抹在他一向整洁的衣服上。 哭了好长一会,小晚实在闹不动了,趴在印辰天怀里抽抽噎噎,一动不动。 印辰天一下下抚着小晚的脑袋,嘴里喃喃:“好了好了,不哭了……” 小晚扯着印辰天的衣服使劲抹着脸,顺便醒了醒鼻涕,全往印辰天身上招呼了去,平时闹惯了的印辰天一反常态,安静地任她为所欲为,还似乎一脸享受的样子。 小晚狐疑地看着他,又扯过一片干净的一角又吹了一把鼻涕出来,见印辰天还是笑意吟吟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把手伸到他脑袋上,嘀咕了一句:“病了吧?” 印辰天又好气又好笑,拉过小晚就要往前走,小晚一脸嫌弃的躲开:“走开走开,脏死了!” 这是谁造成的啊?她倒好意思嫌他脏,印辰天终于忍不住一巴掌往小晚脑袋上拍了下去:“欠收拾呢!” 小晚捂着头,又是委屈又是可怜的大眼睛盯着印辰天,憋出一句:“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眼神,这调调,看得印辰天心痒痒,教训的话刚到嘴又咽了下去,终是无奈叹气:“走吧,送你回去。” 小晚一边往前走,一边又狐疑地看着印辰天,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干脆地拒绝了:“我自己回去,省的你再欺负我,惹我哭。”说完,没命似的往自己的小院子跑去。 印辰天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小小身影,再次叹了口无奈的气,心底思绪翻涌。 小晚,谁能知道看起来那么傻呵呵的你却有一颗比谁都玲珑剔透的心,我知道你只是习惯了要去避开那些残忍的结局,只是习惯了锁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小晚,谁能知道看起来那么孩子气的你却比谁都懂事呢?我知道你一直习惯了去容忍别人对你欺辱,但却忍不了别人欺负半点你在乎的人,就连二皇子也不能呢! 呵呵,你总是活在你的自己的世界里,那个我向往的清澈的世界。 小晚,我想,大概只有我知道,不轻易哭泣的你一哭就是惊天动地,那是因为你积攒了太久的委屈和愤怒在爆发啊! 令人欣慰的是,这么哭完你就好了,又阳光灿烂了,又回到那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你了。 今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你却还是那么勇敢地想假装若无其事,我又怎么忍心再欺负你,我只是怕你受不住。 幸好,你终于哭出来了…… 小晚因为晚上怕黑,一路慌慌张张地跑回院子,活像后面有鬼追着她似的。 不过,她也确实被追着,还是个骚包的艳鬼,小晚跑到屋子里还没来得急关门,印辰天就跳到了眼前,吓得本来就精神高度紧张的小晚尖叫连连。 印辰天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一边拖着她往屋里走,等她消停了才放下捂着她嘴巴的手。 小晚一得到解放就夸张地开始深呼吸,一缓过精神气,就开始破口大骂:“印辰天,你个乌龟王八蛋……唔……” 小晚瞪大眼睛看着印辰天在眼前放大的脸庞,唇间渐渐传来细密的吻,湿湿的,痒痒的,脑子里第一个反应是:她被非礼了!于是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下去。 吃痛的印辰天捂着嘴后退两步,看着小晚红润的唇,眼底闪过明显的*,跨前一步又想吻上去。 小晚急中生智,顺手拔出印辰天腰间的剑,后退几步,瞪大眼睛看着他,手却止不住得颤抖。因为这个印辰天太陌生了,那眼神没了平日的戏谑,没了偶尔的温柔,充满了掠夺和占有,让她打心眼里感到害怕。 印辰天没想到她会有这招,怕她伤了自己,没敢上前。 静静地凝视了她一会,印辰天把脸撇向一旁,再不忍心看她盛满受伤的眼神,双手举起投降:“好了好了,我不闹了,把剑放下吧。” “你出去!”小晚往一边让开,不想再和他在一起,太危险了! 印辰天攥着拳,终于开口说了今晚憋了一晚上的话:“小晚,我来是有话跟你说的。”印辰天眼带乞求,用一种无比认真的语气说,“小晚,跟我走吧。” 是的,小晚看到了他眼中的乞求,手里的剑“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 小晚哀伤地想,她真的没地方去了,她的月不要她,她就真的没地方去了,她都没来得及给自己找好可以托付的相公。她刚才和月说,让她走吧,可是,谁来告诉她,她到底要走到哪里去? 悲伤难以抑制地袭上心头,小晚跌坐在地上一时失了神。 印辰天就这么看着她,等她自己走出来,等她牵起他的手,答应他,跟他走。 突然,小晚收敛起所有忧伤的情绪,手撑着地站起来,用一种清醒的犀利的眼神,抬头望着印辰天,说:“既然我都要走了,那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我不能不明不白。” 小晚认真的神情,让印辰天一凛,回之以同样的认真:“好。” “二皇子会娶曦晨么?”小晚斟酌再三,小心翼翼地问出第一个问题。 印辰天想了想二皇子近日来的行动,他只能肯定二皇子确实对曦晨动了心,但是不像是要娶她的意思,况且二皇子的婚事根本不由他自己做主,印辰天照实说了自己的理解:“难,最多是个妾。” 听了印辰天的回答,小晚立刻露出了心疼的表情,又问:“辰天,你是帮谁的?” 一句辰天,一句你是帮谁的,轻柔的调调却在印辰天的心头上划下了深深的一刀,顿时泪血四溅,钻心的疼。 印辰天在小晚执着的眼神下,竟然觉得芒刺在背,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我,效忠朝廷。” “月真的转手了他手上那些令朝廷忌惮的产业了么?” 本来还以为小晚会纠缠于之前的问题,印辰天在心里迅速组织了好几套说辞,没想到小晚再开口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一个问题。印辰天稳了稳心神,突然觉得面圣都没这么紧张过。 “一开始确实在转了,不过,后来二皇子来了这么一手,他又统统收了回来,这几天甚至还一直在扩张。”印辰天嗤笑了一声,补了一句:“你不是一直陪着他么?” 小晚本来就有意忽略这档子事,一直就没认真听,基本是睡过去的,她怎么可能知道罗曜月这几日的行动。 小晚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久很久才抬头,说出了她想和印辰天做的交易,用沉着无比的语气。 “好,那我要你答应我几件事。第一,帮曦晨离开。第二,在你效忠朝廷的前提下,保住月的命。第三,我要一直陪着他直到他娶完公主,我会和他一起去京城。一切结束后,我跟你走。” 印辰天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最后那几个字上,那句“我跟你走”像魔咒一样萦绕在他的心头,盘旋、回想,挥之不去。 良久,印辰天沉声答应:“好。” 第三十二章 同榻而眠 小晚的心在印辰天的那个“好”下,终于稍微安定了一些,然后,她再也没看印辰天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印辰天心一慌,伸出手想去拉小晚,可是小晚走得太快,她的衣角划过印辰天的手心,一丝温暖在冰凉的月色下迅速失去了温度。这时候,印辰天强烈地感觉到有什么正在离自己远去。 “我去陪月。”小晚头也不回地说。一句话将印辰天刚还有些温度的一颗心生生从云端摔入了冰窖。 印辰天没有追上去,盯着小晚离去的方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那颗早已被摧残地伤痕累累的心,此刻正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地蹦着,多想那个叫小晚的女孩回头看它一眼。 可是,那个女孩走得那么决绝,那么毫不犹豫,像一把利剑,又生生给他补了一刀。 印辰天忍不住苦笑一声,低了头去。 天色很黑,今晚的月色并不那么明亮,天上的云朵时不时地在月亮周围萦绕着,在地上留下追逐嬉戏的影子,看得小晚又是一路跌跌撞撞慌慌张张地才跑到了罗曜月的院子,一路提心吊胆的她,直到摸到罗曜月院子的门扉,这才放下了心。 小晚虽然胆小,但是鬼片可没少看,往常一到天黑,没事她一般都不会再出门乱跑了,生怕撞上个什么。毕竟,穿越这种事她都撞上了,撞上个鬼也没什么稀奇的。 小晚第三百零一次哀叹,没有路灯的生活,实在是太可怕了啊!这可以说是早就习惯了亮堂堂的都市生活的小晚穿越过来最讨厌的一点。小晚这个时候是有多想爱迪生带着灯泡跟她一起穿越过来呀! 小晚倚着门,抬头看到了好久没见到的林肃,连忙站直身子,尴尬地朝他笑笑。这几天,虽然她一直和罗曜月几乎寸步不离,但是却很久没见到曾经总是和罗曜月寸步不离的林肃兄弟俩了,小晚本来还以为他们留在锦城,没来荣县呢,倒还是赶来了,对主子真是忠心耿耿。 不过,小晚一直也挺奇怪,明明罗曜月武功那么好,为什么非得带着俩侍卫24小时寸步不离地跟着?以前,她以为那是土豪本色,怕人抢钱,后来发现罗曜月不像这种人。算了算了,经商的人哪里是她这脑袋能想得明白的。 林肃见小晚还没进门就狼狈地趴在门上,大喘气,还以为她在被人追赶,担心地跑过去,头下意识地伸出去往周围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呀?冲着小晚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小晚立刻佯装无事地甩甩手,扯开话题:“没事没事,好久没见你了,林肃大哥,最近忙啥呢?”她总不能说她在怕鬼在追她吧?多丢人啊! 好久没见到小晚,林肃几乎有些贪婪地看着小晚,但表面上还是装着不动声色,待到从头到脚扫视了一圈养的白白嫩嫩的小晚,心底竟然有些柔柔的,难得地露出了笑意:“最近出去有事,刚回来。” 小晚哦了一声,心底却有些嗤之以鼻,这个林肃真是,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啊!心里开始盘算着找个什么借口,才好快点进去找他的月。 可是,好久不见小晚的林肃,却是有意想多留小晚一会的,林肃难得主动搭话,多少显得有些生涩和腼腆:“你……最近怎么样?” “挺好。”小晚发挥了她速问速答的本事。 “那你,晚饭吃得怎么样?”原谅林肃刚赶回来,还不知道晚饭桌上发生的那些糟心的事儿。 小晚奇怪地看了一眼林肃,还是耐心地回答了他:“吃了。”不说好也不说坏,虽然她现在算是在应付人,但她也不愿意睁眼说瞎话地说一些好听的场面话,但又不想再提晚上的事,于是避重就轻地回答,打了个擦边球。 “那……”林肃其实本来的目的就只是想和小晚多说会话,根本不管小晚回答的什么,所以也没注意到小晚奇怪的神色。他问完一个问题,又开始绞尽脑汁开始想下一个问题、下下个问题。 可惜,本就不善交流,更不善长和女人交流的林肃脑子里哪里有多少和女孩子说话的花花肠子啊,支吾了半天,再也想不出了下一个问题,整个人便卡在那,跟着脑袋一起死机了。 小晚睁大眼睛,把头凑到林肃面前,善解人意地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林肃被这突然的靠近慌得急忙退后了两步,站稳后,下意识地撇开脸,试图掩饰那明明在黑夜下根本看不清的红晕:“没、没事了。” 小晚马上眯起笑眼,咧开嘴,笑着说:“那我进去啦!”说着便急急忙忙跑进屋了,其实她有点怕林肃再叫她回去说话。 她不太会和林肃交流,心里对林肃也存着点小小的害怕的,林肃太严肃了。如果一定要用语言去仔细形容一下,小晚曾经如是对曦晨形容林肃:他身上充满了杀气,他天生就是做保镖的料,往那一站,就能吓退一半敌人。 本来习惯了严肃的林肃倒也没关系,但是林肃突然像刚刚那样对她亲切起来,她实在没有那么强大的心脏啊!试想,一个杀手突然跟你示好,你心里什么想法?小晚又不好意思甩别人脸色,想到林肃腰间别着的大刀,小晚浑身发毛,毕竟……刀剑无眼啊!人家怎么说也是个打手,她一个小女子还是要看脸色行事的。 小晚走进屋,回头关门的时候,见林肃还站在那盯着她看,觉得人家大晚上站岗也挺辛苦的,于是又充满了敬仰地傻傻对他笑了笑,才关上门,确定门栓上了,才呼出了口气。 今天的林肃实在是好奇怪呀! 小晚甩甩头转身,放轻了步子走到罗曜月休息的里屋,微弱的烛光下,那个男人呼吸安稳,眉眼间尽是疲累的神色。 小晚心疼地抚着他的眉心,微微叹了口气,小晚心里想着以后要一直陪着她的月,直到他好好地娶了公主,才能保了罗家的安全,小晚顿时觉得,现在每分每秒对他们都是很珍贵的。 于是,小晚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上床。 小晚这么想着便直接脱了鞋,抬脚准备爬上床,罗曜月吓得连忙跳起来缩到床的一个角落,揪着被子,心惊胆战地望着小晚:“你,你干嘛?” 其实罗曜月一早在小晚在外面和林肃说话的时候就醒了,他一向浅眠,感觉到小晚进屋,想着她应该就是看看自己,就由着她去了,没想到她居然,居然直接要上他的床! 小晚爬上床的动作一顿,奇怪地望了一眼罗曜月,继续爬了上去,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直视着罗曜月,一脸天真地问:“你没睡觉啊?那正好,一起!” 罗曜月一听,下意识地又用被子裹紧自己,活像小晚要凌辱他似的,口齿也不伶俐起来:“我、我不能娶你,不、不想耽、耽误你。” 小晚见罗曜月一副又想看她,又时不时撇开脸不敢看她的别扭脸,一下子明白了过来,脸唰地红了起来,天地良心,她想的真的是单纯的睡觉,盖棉被纯聊天那种睡觉。 小晚无语,两个人静默地对视了半晌,最后还是小晚先低下了头,她用微凉的手贴到自己的滚烫的脸上,小声且不好意思地说:“想什么呢?就睡觉而已。” 罗曜月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一手虚握拳抵在唇上虚咳了几声,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实在是太无耻了啊!只能假装不经意地放下被子,表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好吧?”其实心里不知道多少小鹿在蹦跶呢! “没关系啊,你不要碰我就成。”小晚思索了下,又觉得不对,改口道,“不是不碰,我的意思是,就是我们不要那个……可以碰……不是那个碰……”声音越说越小,也越说越乱完,小晚自己都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 罗曜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爬过去,把害羞的小晚揽在怀里,一脸餍足,他的小晚真可爱,可是他真的怕他把持不住啊:“晚晚,我的晚晚,回自己房间睡,好么?” 小晚一听月要赶她走,不乐意了,立刻反手抱住罗曜月的腰,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头枕在罗曜月的肩上死命撒娇:“我不要不要嘛。” 暖暖痒痒的热气从脖子上传来,罗曜月浑身一僵,只觉一股力量猛地往一个方向冲去。 小晚浑然未觉,还是不依不挠地撒娇乱动,惹得罗曜月一阵燥热,用力压住小晚不让她动,低哑着嗓子吼:“别动。” 小晚被迫紧贴着罗曜月的身体,终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什么东西……硬硬的,硌得她好疼啊,意识到那是什么,小晚也僵直着身子不敢再乱动。 罗曜月颤着身子,忍着不适,抱着小晚。直到小晚感觉到硌人的触感消失了才敢动一动,罗曜月沉着嗓子:“睡吧。”声音听起来还有些颤抖。 小晚点点头,立刻乖乖地在罗曜月身边躺下,罗曜月轻轻地帮她盖上被子,也躺了下来。 一时间,两人谁也不说话,只听闻呼吸声此起彼伏着。 小晚深吸了两口气,鼓起勇气侧过身,小手圈上了罗曜月的腰,小声地说:“睡吧。” 罗曜月又是一颤,犹豫了一刻,手臂穿过小晚的脖颈后,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小晚勾起嘴角,安心睡去…… ------题外话------ 没推荐,没点击,没收藏,难过…… 第三十三章 病发 小晚一直睡到后半夜,才发现罗曜月的不对劲,她几乎是被罗曜月给勒醒的。 当时小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呼吸不畅,搂着她的罗曜月浑身颤抖着,小晚明显地感受到罗曜月拼命抑制着颤抖的僵硬,这也让她顿时慌了神,立刻翻起身查看罗曜月的情况:“月?月?你怎么了,月?” 小晚一离开,罗曜月手里空落落的,立刻又拉过被子紧抓在自己怀里,仿佛找到了依靠似的,只见他用力挤出一丝笑容,用微颤的声音轻轻安慰小晚:“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小晚透过微弱的烛光,还是看到了罗曜月明显苍白的脸色以及那不知道忍了多久的隐忍神色,心如刀绞。 罗曜月不忍心看小晚这样担心自己,放开了被子,把小晚紧拥在怀里:“对不起,我应该忍到天亮的,怪我不好。” 小晚一下子流下了泪,用了好大的劲才挣开罗曜月紧箍着自己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林肃!林肃!你快进来!月……月好像生病了!” 林肃听到声响,便立刻撞开了门跑进来,一把托住慌得差点摔倒的小晚,头也不回地拽着她一起往里屋去。 林肃看到罗曜月一个人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在角落里抖得不成样子,镇定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掏出了一颗药丸,直接往罗曜月嘴里塞去。没等林肃拿来水,罗曜月便囫囵吞了下去,然后抱紧了被子继续抖。 本来,小晚晚上来的时候,他就有点不舒服了,本来想叫林肃的,但是又怕小晚担心,所以打算忍忍的,没想到这次那么严重。 小晚见这来来回回熟练的程度,知道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喂了药,林肃明显地松了口气,看向愣在一旁的小晚,柔声安慰道:“没事了。” 林肃其实很想笑一下让小晚安心,可是那从来僵着的嘴角向上的弧度实在是,小得让小晚完全忽略了。 小晚见林肃面色沉重,回头再看看还在颤抖不停的罗曜月,心下一沉,糟了,该不会是什么绝症吧?那她索性陪他到死好了。 这么想着,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轻轻地将罗曜月搂在了怀里,问林肃:“这是什么病?”羊癫疯?古代是不是没治? “大夫也查不出,就是这个季节特别容易发病,看了很多大夫,也只能开药抑制,好像是不能闻一些味道,一接触就不舒服。”林肃如实回答,心里有些庆幸前些日子刚拿了足量的药,有备无患。 过敏?小晚狐疑地拿起罗曜月一条胳膊,掀开衣袖看了看,果然,皮肤上隐隐透着不寻常的红色。小晚突然想起什么,冲着林肃大喊:“林肃林肃,快拿根蜡烛过来!” 林肃不明所以,乖乖点了一根蜡烛,插在烛台上才递给了小晚,小晚忙低头去看罗曜月的脸,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仔细检查了一遍,完好无损,依旧风度翩翩英俊帅气,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 渐渐好转的罗曜月察觉小晚的举动,闭着眼在小晚怀里闷笑了一声:“怎么?变丑了就要走么?” “二少爷的症状一般从手臂开始,很少上脸的,也不会很严重。”林肃怕小晚担心主子破相问题,殷勤地解释道。 小晚狠狠瞪了一眼林肃,她小晚是这样的人么?她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人么?!嘴上更是不客气:“破相了才好,凭什么好的都给那公主去了,待会嫌开红盖头的时候,让她看见个丑男,吓死她才好呢!” 罗曜月倚在小晚怀里忍不住又笑得颠颠颤颤,小晚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哭丧着脸求饶:“我求求你别笑了,都抖了一晚上了,还没抖够么?” 现在小晚才回想起她来的时候,罗曜月好像就已经有些不正常了,只是她当时还以为罗曜月是因为那方面的事跟她不好意思呢,原来人家是真有病啊,不禁为自己不纯洁的旖旎思想羞耻了一把。 小晚越想脸越红,赶忙转移了话题,她看向林肃:“他到底是不能闻到什么味道?” “查不出确切的,感觉有很多种,而且发作时间也不定,所以,这药也不是每次都灵验的。”林肃回答的时候微皱着眉,显然也为此困扰许久。 怪不得,怪不得那么厉害的人需要人24小时守着,小晚又问道:“不灵验会怎么样?” 林肃犹疑了一会,垂眸:“只能等,有时候一两天就好了,有时候要个把月。” 这时候,小晚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鬼使神差地就想起了印辰天。 今天印辰天身上的味道,和往常不一样呢。 罗曜月吃下药后,身体还是很虚弱,和小晚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快天亮的时候两个人才睡过去。 可这没睡一会回笼觉,罗夫人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想必是林肃一早就去报告了。 小晚睁着惺忪的眼,看着进屋后盯着床上的两个人目瞪口呆的罗夫人,整个人还有些混沌,揉了揉眼:“怎么了?” 罗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向巧舌如簧的罗夫人居然也一时支吾不出个完整的句子来:“额……” 这时罗曜月从小晚怀里醒来,看到罗夫人,轻轻喊了声:“娘。”接着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觉。 小晚尴尬地笑笑,手里拼命推着罗曜月枕在自己胸脯上的头,试图推开一些。她好歹也是黄花大闺女,也给她留点面子不是? 罗曜月舒服着呢,哪里肯乖乖就范,刚被推开一寸又死皮赖脸地凑上两寸。罗夫人见两人旁若无人地推推搡搡,顿时觉得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要离开她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了,华丽丽地吃醋了。 “月月,你不要娘了呀?”罗夫人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儿子,眼泪汪汪的。 小晚被那句月月刺激地一抖,鸡皮疙瘩掉了满床,她觉得这床再这么抖来抖去,离寿终正寝的日子也不远了。 罗曜月理也不理他娘,撒娇的声音从小晚怀里闷闷地传来:“娘,我困……” 罗夫人心都麻了,赶紧退出去,一步三回头,眼里盛满了依依不舍:“那你好好睡觉,娘在外面等你哦!” 小晚见罗夫人走了,伸手就冲罗曜月的脑袋拍了下去:“坏蛋,吃我豆腐!” 罗曜月搂着小晚不依不挠,不肯松手:“晚晚好香,晚晚好甜。” 正当小晚羞红着脸准备假意推辞淑女一番搞搞情调的时候,印辰天非常不识好歹地冲了进来,暧昧粉红的气氛迅速化为泡沫散去。 看到床上两个人正在你侬我侬,甜蜜满满的样子,印辰天火气蹭蹭直上:“苏小晚,你昨晚在这过夜的?” 苏小晚想起昨晚的猜测,也不管罗曜月杀人的眼光,扑下床就冲到印辰天怀里,在罗老爷陪伴下再次进来的罗夫人再次目瞪口呆。这媳妇,这样可不行呀!要给儿子戴绿帽子怎么也得偷偷的不是? 但小晚接下来说的话,令罗夫人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小晚从印辰天怀里,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曾经那么喜欢的一个哥哥,失望溢满了眼眶,她说:“印辰天,你昨天晚上身上不是这个味道。” 印辰天眼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从来傻里傻气的小晚,从来不让他费脑子的小晚,从昨晚开始,每每认真起来都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印辰天,你说你为朝廷办事,我问你,你的朝廷是谁?”没等印辰天反应,小晚继续问道。 印辰天还是沉默了一会,终于在小晚那种充满了光明和正义感的眼光中撇开了脸去,吐出六个字:“谁当家就为谁。”心里第一次怀疑,这样纯粹的人,他真的值得拥有么? 小晚一双清亮的眸子顿时黯了下来,那个人,谁斗得过呀!她当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呢。 “晚晚,过来。”罗曜月丝毫不意外的样子,淡然地冲小晚招手,叫她过去。 小晚乖乖地走过去,搂过罗曜月的头,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身上,一时有些失神。 这时,罗夫人一步步走到印辰天面前,小晚看到罗老爷抓着罗夫人的一只手几乎要嵌进了她肉里,硬朗的骨骼线条明显地凸起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手上,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据小晚所知,罗老爷是个纯商人,身无半点武力。 “去帮我带一句话吧!”罗夫人眉间突然泛起了温柔的神色,“告诉他,梅子红时,待君归来。” 印辰天震惊地看向罗夫人,别人或许不知道,他是见过的。 那个男人,那个万人之上的男人,常常一个人在长生殿里把自己灌地深醉,然后一遍遍地写这一句话——梅子红时,待君归来。 宫中传言,皇上曾经有一个深爱的女人,那个女人在皇上登上九五之尊的时候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皇上,从此杳无音讯。皇上以此之名,大开杀戒,把本应该招安的前朝余孽统统送上了西天,天下再也没人敢忤逆他。 从此,他得了江山,失了美人,从此,他的后宫佳丽皆如她。 可是,印辰天狐疑地盯着罗夫人一身俗辣的妆扮,心想,皇上的品味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第三十四章 梅子红时,待君归来 或许,罗夫人只是故人之友?印辰天最后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不管面前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目前,这个消息无疑是要及时上报的,不然他也担不起,皇上的阴晴不定可是全天下都知道的。 而且,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必须由他亲自去传达。 印辰天回头看向床上相依相偎的两人,思量再三,紧了紧拳,最终只能转身离去。要得到女人,也得有命去拿。 见印辰天终于走了,罗夫人一改之前严肃的神情,三秒变哭脸,一个转身,扑上了床,哭得那个心惊动魄:“月月,我的小月月,你怎么了这是,娘好心疼你!” 罗曜月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眼皮也不睁开一下,趴在小晚怀里继续睡觉,声音有些闷闷的:“娘,我困。” 罗夫人见儿子对自己不搭不理的,舒舒服服地躺在另一个女人的怀里,心里别提有多伤心,她看了看小晚,又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小晚,低头貌似自言自语的样子:“昨晚都干什么了呀?那么累。” “干……”罗曜月顿了顿,“爱做的事呀!”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得乱颤。 小晚以为罗夫人会把这个不知检点的儿子连带着自己教训一顿,没想到罗夫人的反应还真是不负众望,让她大跌眼镜。 罗夫人一脸的肝肠寸断,回头扑进一旁尚在天马行空灵魂出窍状态的罗老爷怀里:“相公!我也要干那个爱做的事!走吧!” 罗老爷一扫阴云,顿时眉开眼笑:“好啊好啊!”一把抱起罗夫人便走了出去。 公主抱哦!小晚在罗老夫妇的精彩互动下,都忘记了刚才的羞涩,啧啧赞美道:“老当益壮啊!” 小晚刚感叹完,突然整个人被腾空翻了过来,趴在了罗曜月身上,还没等小晚坐稳,罗曜月又扶着她的腰使劲往下拽了一把,这下,小晚完美地趴在了罗曜月的身上。 “你、你干嘛?”小晚瞪着眼,语无伦次。 罗曜月凑上唇,亲了一口小晚,一脸的小人得志:“干……” 小晚的脑袋轰的一下子被炸得一片空白,这么快?可以没有小雨衣怎么办?那,要不赌一把?现在是安全期吧?呜呜呜……谁来告诉她安全期怎么算的呀? 罗曜月好笑地看着表情瞬息万变的小晚,最后居然闭上眼,做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更是忍俊不禁,他哪里舍得让她受了委屈呀! 罗曜月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话语间温柔得掐出水来:“傻晚晚。乖,让我睡会,我真的很困呢。”说着把小晚搂在了身侧,沉沉睡去。 等听到沉稳绵长的呼吸声传来,小晚才敢抬头看一眼抱着自己的男人,心跳依然砰砰的,心头甜滋滋的跟吃了蜜似的。 可是,真的不干呀?人家都做好思想准备了。小晚为自己的想法,害羞得一个人躲到被子里去了。 醒来的时候,只剩小晚一个人在床上了,望着空空的床,小晚竟然有一丝不习惯。小晚甩甩还不清醒的大脑,才一个晚上就习惯了,她可真是……太无耻了! 罗曜月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小晚正两眼呈放空状态发着呆。 “傻晚晚,想什么呢?”放下饭菜,罗曜月挨着床沿坐了下来,直直地看着小晚。 饭菜一上桌,小晚的肚子很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起来,小晚咧开嘴,倾身搂着罗曜月的脖子撒娇:“想你呀!” 罗曜月微微仰着头,在小晚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口:“想吃饭吧?”说着就这么直接托起小晚抱到了桌前,坐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小晚看着美味的菜色,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想也没想开口问:“你做的吗?” 罗曜月明显一愣,觉得有些好笑:“当然是厨房做的了。” 小晚有点小失望的低下头,喃喃:“好吧。”电视里果然都是骗人的,一觉醒来,不是每个男主都会为女主在厨房做早餐的!好伤心! “怎么了?”罗曜月对小晚的反应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这些本来就应该是厨房准备的不是么?难道要他做?关键是他不会呀! 小晚得不到女主人公的待遇,却还是不甘心,嘟着嘴又开始耍赖:“那你喂我!” 罗曜月无奈地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肉,宠溺无限地说:“好好好,我喂你,我们晚晚真是越来越小了,连饭都不会吃了。” 小晚眯着眼,吃得开开心心,不时还用油腻腻的嘴去亲一口罗曜月,一向爱干净的罗曜月都笑着任她去了。 徐萧来的那天,小晚正持着毛笔在桌旁有模有样地给罗曜月画肖像画。罗曜月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得要小晚画一张自己的样子,说是想看看自己在她眼里是什么样的。 可是,小晚的毛笔用得实在不利索,画了一遍又一遍,画了好几天都还是不见罗曜月松口满意,画得她都想吐了。 所以,当小晚见到徐萧的时候,忍不住就松了一口气,她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罗曜月本意其实就是想留一张小晚的画作在身边,如果真的分开了,还能留一些念想在身边。但是,画着画着,他越来越觉得小晚画画时,眼里只有他的感觉特别让他享受,于是,他就一遍遍地挑剔小晚的画,吹毛求疵地指责这不好那不好,让她一遍遍重画,一遍遍描绘他的眉眼。 他想,这样小晚以后也能记住他多一点吧?这样小晚一定不会忘了他的! 所以,当不怀好意的他看到小晚因为可以不画他而松口气的时候,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这气还不能撒在小晚身上,于是,徐萧可以说是躺着就中枪了。 “谁让你来的?”罗曜月不客气道,径自在小晚画的那些被淘汰的作品里挑挑拣拣,选了一张,对小晚说,“就这张吧,最好。” 小晚一看,这不是她画的第一张么?当时她被批评的都觉得无地自容了,现在他却说第一张最合心意,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他凭什么糟蹋人的劳动成果啊! 徐萧见两人甜甜蜜蜜的样子,心底涌起一丝丝苦涩的味道,但修养高于一切的他却还是挂着那温暖的笑容:“我来求你一件事。” 罗曜月连听都没听是什么事,便直接答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徐萧感激地抱之以拳:“谢谢,我会照顾好她的。”他就知道他会懂他的,大家心里都深爱着一个女子,又怎能不理解彼此的感受呢? 等徐萧离开了,小晚才开口问:“他要带曦晨走么?” “恩。” “可是,曦晨不爱他啊。”小晚这些日子看得出来,现在二皇子哪怕要她的命,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头去。 “徐萧爱她就行了。” “可是我也爱你啊!”小晚第一次那么激烈地吼出了这句罗曜月一直想听的话,可是他现在却无言以对,他的晚晚终于也觉得委屈了么?他的自私终于让他的晚晚感到委屈了么? 小晚其实从心底里还是觉得,爱一个人哪怕被爱伤得再深,哪也是她自己的事,和他人无关,别人插不了手,也不能插手。就像她愿意不求回报地陪着罗曜月一样,就算结局凄惨,谁也阻止不了。 罗曜月深深地低下了头,无力地说:“对不起。” 小晚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走过去轻轻握住了罗曜月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幸好这时林肃进来了,打破了一时的静默和尴尬。 林肃恭敬行了礼,说道:“二少爷,夫人叫你去大厅,今天有大人物要来。” 罗曜月敛去眼里的哀伤,给了小晚一个安心的微笑:“走吧。”小晚被罗曜月牵着乖乖地一起去大厅。 林肃再后面跟着,垂眸不敢再去看那两只纠缠的手。 小晚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大人物,居然那么大,吓得她腿都软了,自然而然地就跪了下去,大厅里一地的人都跪着不敢轻举妄动:“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威严的声音传来,小晚为这气场暗自折服,偷偷抬眼瞧去,这个皇帝也不过四五十的样子,丝毫不显老态龙钟的姿态,精神矍铄。 那双犀利的眉眼随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小晚便觉得周围温度整个下降了几个百分点,谁也不敢与他直视。 而那么一双冰冷的眸,在看到罗夫人的时候竟然漾起了温柔的波澜,那个睥睨天下的九五之尊仿佛在那一瞬间老去,眼角眉梢尽是哀切悲惋。 他颤着手伸向罗夫人,紧张地嘴唇都发着抖:“梅儿,我来了。” 过去的一幕幕在皇上脑中不断地盘旋着,这个女人,他深爱的女人,他还以为一辈子都见不到了的女人,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皇上上前一步,走到罗夫人面前,一双眼盛满了哀伤:“梅儿,你不是说等我的么?你不是说,梅子红时,待君归来么?” 第三十五章 君临罗宅 罗老爷见皇上靠近,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了自己夫人面前,郑重的口气里却带着哀求的味道:“皇上,请自重。” “大哥?”皇上这才看到了一直在一旁的罗老爷,眼神突然有些飘忽,似是回想起曾经年少轻狂的日子,不自觉地就叫了以往习惯的称呼。 罗老爷听到皇上对自己的称呼,下一秒便惊恐地跪了下来:“贱民不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凌厉的光,瞪着罗老爷的眼睛,恨恨道:“你连朕的女人都敢要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大厅内,寂静无声,谁也不敢吭一声,而刚得知消息赶来的二皇子更是目瞪口呆。 这时,罗夫人早已掩去了眉间的万千情绪,默默地上前拽起自己的丈夫,然后挂上一贯懒洋洋的样子:“亏得皇上还念旧情,我穿成这样都还能认出我,竟然还能做出这么深情的鬼样子,给谁看呢?对着这张脸,你倒也爱得起来?” 罗夫人想说,这不是他最讨厌的样子么?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讨厌,她就怎么来,她变成了他最讨厌的样子,可是他却还是一脸深情的样子,给谁看?占有欲罢了。 罗夫人将自己的手塞进罗老爷的手里,十指紧握,看向皇上的眼神更加的坚定,这才是她要的人,一心一意只爱她的人。她说:“你的女人?呵呵……我记得这些年,你的后宫可没少女人。” 这句话利剑般直直插入皇帝的心脏,疼痛地无以复加。那个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正当壮年的男人在罗夫人的控诉下仿佛瞬间老了十多岁,脚底虚浮,踉跄了一下:“你在怪我么?”是因为这样,她才躲了自己那么多年么? 罗夫人撇开脸,回头的时候还是那么云淡风轻:“子玄,我不怪你。” 一句子玄,撬开了旧时光的门扉,在场的几个老人顿时生出了几分恍若隔世的伤感。 “梅儿?”皇上激动地上前,罗夫人却灵巧地退后一步。 “子玄,如果不是为了阻止这场婚事,我断然不会再出现在你的眼前,给你一个清静。恳请皇上看在往年的感情上,能收回对我儿赐婚的成命。”说完,罗夫人居然径自跪了下来。 皇上看着面前这个曾经那么骄傲的女人,从来没跟他服过任何一个软,如今却跪在了他的面前,为了她和另一个人的儿子,心甘情愿地跪在了他的面前,他有些失神,愤怒袭上心头。 “凭什么?凭什么!凭爱情么?听说他看上了个姑娘?”皇上握紧拳,拼命压抑着体内的暴动因子,激动地大吼,“我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别人都能轻易得到!凭什么?!我不会收回成命的!我要让你儿子也尝到爱而不得的痛苦!” 听皇上这么一说,罗夫人也怒了:“江山美人你都要了,你可真贪心。老天怎么可能让你那么称心如意?!”明明是她跪着的,偏偏气势要比皇上还要高上几分。 “我的美人和我的兄弟好了,江山何用?” “当初不是没给你选择的机会,当初你可是在江山和我之间,毅然决然地选了江山,现在得不到了说江山何用。”罗夫人见皇上还不叫她起来,抬着头说话多少有些窝囊,于是自己站了起来,反正她也不怕他。 皇上听着罗夫人讽刺的话,独自沉浸在那些痛并快乐的回忆中,不自觉地便勾起一抹笑,还就是他选的,他说:“我的梅儿,还是那么伶牙俐齿呢!” 罗夫人走到皇上面前,伸出右手食指,在他的心脏前顿住,一双清明的双眸盯了皇上半晌,问:“子玄,我问你,现在给你选,我和江山,你选什么?” 皇上一滞,罗夫人随即笑了:“还是舍不得这大好江山是不?子玄,你是个好皇帝,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百姓在你的治国之下,渐渐地都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我不和苍生抢你。可是,我也是你的子民,我求你,别让咱小百姓为难了,好么?” 皇上只是那么深情地望着罗夫人,不发一言。又要放过么? 罗夫人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顶而不动声色的本领,感情牌打完,在皇上那么深情的目光下,她又换上一副懒洋洋的表情:“承蒙皇上治国有方、爱民如子,民妇才得以被这么娇惯着,养成了这习惯,今日若是冲撞了皇上,要杀要剐悉听君便。” 那一字一句陌生的,带着距离的话,令皇上陷入了更深的悲伤。 这时候,二皇子突然慌慌张张的冲了过来,扑通一声跪下:“儿臣也恳请父皇能收回成命。” 这下,没人明白了。二皇子折腾了这么久,可以说这件事就是他给搞出来了,现在他跳出来这么恳切地求皇上,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连小晚都向罗曜月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罗曜月摇了摇头,目光却是看着林木的。他特意安排林肃在这个谁也注意不到的时候送徐萧和曦晨走的,二皇子知道了? 林肃摇了摇头,给了罗曜月一个安心的眼神。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收起了儿女情长的情绪,挑眉问道:“哦?不是你请的旨么?这会又请我收回成命?”浑身霸气侧漏,和刚才面对罗夫人时气势完全不同,又回到了刚进屋时眼神都甩着飞刀的皇上了。 小晚吐了吐舌,谁说女人善变,皇上才最善变,还是随时要人命的那种。作怪的表情正好被罗曜月看到,罗曜月瞪了她一眼,手搂得更紧了。小丫头居然大庭广众地勾引他,看得他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了。 小晚表示,好冤枉啊! 这一幕全都落在了一直站在皇上身后的印辰天眼里,心里翻腾不已。 “儿臣并不知道这之间的纠葛,当初行事冲动了,但现在知道了真相,儿臣自然不敢再促成这件可能令母后感到伤心的事。”二皇子不卑不亢地说,他的孝道举国上下都是闻名的,这么说来倒也合情合理。 不管二皇子出于何种目的,和目前大家的目的确实殊途同归,罗夫人想也不想便上前又加了一把火:“子玄,好好待她吧!她真的是个好皇后,她帮你成就大业,帮你稳固江山,这么些年来你后宫那点荒唐事没少给人说了闲话去,她却还是一直站在你身后守护着你,毫无怨言,要是我,绝对做不到。” 皇上嗫嚅了一下唇,还是把话吞了下去,他想说,如果是她,他哪里还做得出这么些的荒唐事,那些女人哪个身上没有一点她的影子。可是他不敢说,那些荒唐事,他没脸在梅儿面前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起来吧。”皇上叹了口气,让二皇子起来。 罗夫人小心眼地想,哼,到底是自己儿子,那么快就让起来了。 二皇子犹豫了一下:“皇上答应了么?” 皇上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不过说的话却极其震撼:“不过,我这次把如意也带来了。” 只见一个穿着嫩黄色衣服的小女孩从印辰天身后探出了个小脑袋,眼睛滴溜溜地在大厅里扫了一圈,最后居然兴冲冲地扑进了站在角落看戏的罗曜月怀里,扬着呆萌的小脸蛋笑着说:“哥哥长得真好看,如意喜欢哥哥!是哥哥要娶如意吗?” 小晚被一个冲劲撞到了一边,直接傻眼。不是说是个傻子么?哪里傻了?小晚分明觉得刚才自己是被故意撞开的。 罗曜月皱了皱眉,给了林木一个眼神,林木立刻上前用力拉开了如意公主,毫不怜香惜玉。 如意公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推开了林木,不死不休地上前去拉住罗曜月的手,一副占有物的样子。还正好卡在了小晚站的那边,把刚要上前挽罗曜月的小晚死死挤在了一旁,无法靠近。 如意公主瞪着林木,一脸的不开心:“我讨厌你!” 二皇子垂了垂眼,神情颇为伤脑筋,拉过妹妹,柔声说:“乖,哥哥带你吃东西去,饿了是么?” 一听到吃饭,如意看着罗曜月竟然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乖乖跟着二皇子去吃饭了。 小晚刚松了口气,那个公主居然又折了回来:“哥哥,你和我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罗曜月拉过小晚,冷冷地说:“不好。”再也不看一眼公主,搂着小晚转身离去。 如意公主撅了撅嘴,一脸天真地问二皇子:“二皇兄,他不喜欢我么?” “没有,他累了,需要休息。”二皇子看着天真无邪的妹妹,无奈地安慰道。 如意公主哦了一声,还是觉得有点难过,但没再问什么,乖乖地任二皇子牵着走了。 皇上看着罗曜月离去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那个孩子,长得和梅儿真像,眉眼间都是梅儿的影子,让他想起了那时候经常女扮男装和他一起闯天下的梅儿,生得煞是俊朗,多的那份沉稳的气度将整个人卓然的气质衬托了起来。果然,是梅儿的孩子啊! ------题外话------ 狗血剧情即将展开……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 第三十六章 关于小菊花 小晚舒服地依着罗曜月,在罗宅的后花园悠闲漫步,小晚还在为公主的突然出现而烦心,公主的到来,是不是意味着,她的陪伴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么? “月,那个如意公主,你觉得怎么样?”小晚停下步子,仰着头淡淡问道。 “什么怎么样?”罗曜月低下头,在小晚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满不在乎地说。他怎么可能把什么公主放在心上呢? “唔……”小晚沉吟了一会,说,“她长得挺好看,蛮可爱的。” “在我眼里,只有晚晚是可爱的。” “她有强大的靠山,完美的家庭背景,是一朝公主呢!”拼爹什么的,她最怕了,在这里,她就一个人。 “你就是我的小公主。”罗曜月噙着笑,一脸温柔。 小晚喜滋滋地笑了,但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她现在是罗家的护身符呢,我可没这么大本事。” 罗曜月把手伸向小晚的脑后,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我的晚晚那股傻劲去哪里了?” “月,他们不是说公主是傻子么?我怎么看着不像啊?”小晚说出了心里想了很久的疑问,她想来想去,只有智商比人家好,结果人家看起来活蹦乱跳的,一点都没有傻子应该有的呆滞木讷啊!太打击人了! 小晚埋怨的语气让罗曜月忍不住闷笑起来:“公主不算傻,只是好像一直停留在8岁的样子,总是长不大。本以为是小孩子心性,等大家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治疗了。” “那你岂不是要娶一个小萝莉?原来你好这口啊!” “什么是小萝莉?”罗曜月刮了刮小晚的鼻子,好奇的问。 “就是小朋友,小女孩!”小晚没好气的捶了捶罗曜月的胸,“你有恋童癖你不早说!” 罗曜月任小晚胡闹,千依百顺:“什么是恋童……癖?”小晚的话总是让他摸不着头绪啊! “就是专门喜欢小孩子的病!你说,你到底喜欢我这种妖娆妩媚的,还是喜欢那种青葱白菜的?”说着,小晚威胁似的把手伸到罗曜月的腰间,敢说青葱白菜就……挠痒痒伺候!自从发现罗曜月这个弱点,她就没少嘚瑟。 罗曜月听了小晚的话,却不管不顾地哈哈大笑起来:“妖娆妩媚?你?”眼睛不经意地飘过小晚的胸部,干咳了几声说,“你有几两肉我还不知道么?” 顿时把小晚给气的,下手更狠了:“罗曜月,你皮痒了是么?!”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跑进了一个亭子,罗曜月一把拉过小晚坐了下来,铺天盖地的吻,没几分钟小晚便缴械投降了。 正当两个人你侬我侬,辗转缠绵,恨不得将彼此揉入骨血的时候,必须有人出来阻止这光天化日之下不该发生的事,对不? “你们在干吗呀?”如意公主甜甜的嗓子在两个人身后传来,小晚懊恼地缩进罗曜月怀里,罗曜月也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很失风度地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如意公主。 如意公主丝毫没有打扰了别人兴致的自知,依旧睁着他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两个紧紧相拥的人,眨巴眨巴眼睛,伸出双手,甜甜一笑:“哥哥,我也要抱抱!” 小晚窝在罗曜月怀里把这个所谓的如意公主在心里千刀万剐了一万遍啊一万遍,一边用手在罗曜月的腰上拧了一圈又一圈。 罗曜月忍着疼,抛下了一脸期待的公主,抱着小晚毅然离去。 心理年龄八岁的公主没等到温暖的怀抱,顿时哇哇大哭。 小晚在罗曜月怀里装腔作势地不停扭动,喊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等走远了,却掩不住开心的神色:“公主哭了耶!” “恩。” “我好开心!”小晚圈着罗曜月的脖子,兴奋地亲了一口。 “呵呵……你开心就好!”罗曜月随手摘了一朵花,温柔地插在小晚的耳旁,赞美起来:“真美。” “油嘴滑舌!”小晚看了眼路边的花,脸顿时一黑,把花一下子扯了下来,居然是小菊花! 罗曜月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了他对小晚的极度不满。 小晚意识到不好,讨好地在罗曜月脸上亲了一口,解释道:“原谅我嘛,菊花在我们那不是好东西,死了人才用的,多不吉利呀!” 说得有理有据,但其实,小晚心里想的是爆菊的“菊”,小晚看着手里的小菊花内牛满面,真的好像啊! “是吗?”罗曜月疑惑地嘀咕了一下,也就没追究了。不过,要是他知道晚上会发生那么件事,他一定在刚才摘花的时候就剁了自己那只贱手。 晚上的时候,小晚正在给罗曜月品尝新做的点心,一脸期待地等着她的月夸她几句,史上最佳女配再次出现破坏了这美好的场景。 如意公主抱了一个小篓子蹦蹦跳跳就进来了,看到罗曜月在吃点心,两眼放光地跑过去,拿起就吃:“哇!这是什么?好好吃哦!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夸得本来想把她拎起来揍一顿的小晚顿时没了脾气,小晚收了拳头,哼,看在她有眼光的份上就算了!小晚回头看向公主刚才带来的,放在桌上的小篓子,再次内牛满面。 公主看到小晚正在看她的篓子,冲小晚甜甜一笑:“好看嘛?” 小晚还没想好怎么反应,公主对着罗曜月说:“花好漂亮,我也要插头上!”想必是看到了下午小晚和罗曜月那一幕。 这回,罗曜月也忍不住内牛满面。 第三十七章 谁的妹妹不是妹妹 小晚从小篓子里捻起一朵小菊花,看了看公主闪亮亮的眼睛,有些困难地吞了吞口水,问:“你要插……小菊花?” “嗯嗯嗯!”公主继续一脸天真地点头。 “你要插什么?” “小菊花!”公主甜甜一笑,小晚脑海中迅速略过了几个非一般的旖旎场面,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罗曜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公主在也不好细问,怕冷落了公主。 所以说,有时候思想的复杂程度,也决定了生活的情趣高度。 公主虽然嘴上认真回答着小晚的问题,但是眼睛却一心一意地看着罗曜月。 小晚看着就不爽,不是八岁么?八岁的孩子看见男人能这么花痴,早熟么?难道是生理年龄大过心理年龄?身体已经达到渴望男人的地步了?荷尔蒙过剩?激素分泌过多? 好吧,小晚其实不懂什么荷尔蒙,不懂什么激素,不管怎么样,总之,小晚不开心了,小晚一不开心就忍不住胡作非为,反正公主是个弱智,她就更没顾忌了。 “来,阿姨帮你插菊花!”小晚好心情地拿着篓子上前去。 可惜,公主不领情。 小晚插一朵,公主扔一朵。 哟,脾气还挺大?小晚这个犟脾气也是不轻易妥协的,坚持不懈地往公主头上插花,公主也坚持不懈地扔花。 罗曜月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早已拿起了一本不知哪里去拿的书看了起来。得罪了谁,他都不好过啊! 这一插一扔进行到第一百八十一回合时,小晚终于怒了,小花一扔,小腰一插:“你到底插不插?!” “插!”公主一脚踩碎了小晚扔下的那朵小菊花,也生气了,却还是冲着罗曜月吼。 也就是说,这个公主从进门起,除了吃她点心的时候,就没正眼看她一眼!小晚意识到这一点后,怒火更是蹭蹭蹭往上冒。比瞪眼睛是吧?哼,她也会! 小晚猛地转头,狠狠盯着罗曜月,本来坐着不动如山的罗曜月头皮一阵发麻,顿时版不起脸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小晚:“怎么了?”不是他的错呀! 谁知公主立刻往侧旁跨了一步,跨到了小晚前方,正好挡着罗曜月的视线,倔强地要求:“给我插花!” 罗曜月虽然眉头一皱,但却是有素养的人,能躲他躲,躲不过他就只好硬着头皮上。 小晚就这么看着罗曜月捡起刚才“插扔”战争下遗留的一朵小菊花,静静地插在公主头上。 没等小晚发作,再看公主一激动,竟然还上前一把搂住了罗曜月的腰,开心地蹭:“哥哥,我好喜欢,好漂亮!” 好看你妹!小晚见心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非礼,怒从胆边生,一步上前欲拉开公主,没想公主一个挣扎,竟然把小晚撞倒在了地上。 小晚愕然地看着公主的背影,公主恍若无知似的仍然霸着罗曜月,而被霸着的这个男子见小晚倒地终于不管不顾地推开了公主的纠缠,一个箭步过去把小晚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弄伤?”罗曜月担心地左看右看。 “早点怎么不推开她?是不是享受呢?”一想到这个公主是情敌,小晚就一肚子火。 “我怕弄伤她。”语气也似乎有些责怪小晚不理解自己。 小晚回头指着公主的方向,刚想再骂两句,就见那个娇滴滴的公主已经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了,一下子闭了嘴,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罗曜月似乎也有些吃惊,刚才好像没用力啊? 两个人各有所思,竟然谁也没想到要先上前拉公主一把,二皇子偏偏就是踩着这个点进了门。 “欺负我妹妹做什么?”二皇子一进屋见这景象,三步并两步上前扶起公主。 “哼,就你的妹妹是妹妹么?”说到妹妹,罗曜月就想到自家伤心欲绝的妹妹,本来还想以礼相待,瞬间没了这个心情。 小晚分明看到二皇子眼里闪过的伤痛,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曦儿呢?”他本来就是找不到曦晨来找罗曜月的。 “走了。”罗曜月倒是淡定,老实交代,也不怕二皇子能把他怎么着。 “去哪里了?”二皇子一颤,很快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偏偏演技拙劣,连小晚都看不过去了。 “不知道。”罗曜月说着就要拉小晚进寝屋,“林木,送客!” “别忘了如意怎么说也是当朝公主!” 小晚被罗曜月拽着跑,回头只来得及看到二皇子咬牙切齿的样子和伏在二皇子怀里的公主……竟然笑了。 小晚一惊,想再回头看清楚的时候,公主已经被二皇子搂着往门外走了。 第三十八章 眼熟的丫鬟 公主嘴边诡异的笑久久徘徊在小晚脑中,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藏不住事儿的小晚当即就告诉了罗曜月。 可是,罗曜月小时候是和二皇子一起在一个地方练功长大的,偶尔会见到公主,虽然不多,但也算看着公主长大的,对于公主的病情一直看在眼里,觉得小晚的一定是想多了。 “傻丫头,吃醋?”罗曜月轻轻点了点小晚的鼻子,笑了。 小晚一见罗曜月摆明了不相信自己的态度,也就没争下去,本来她自己心里也没底,自己心里留了个心眼。 这两天,因为皇上的到来,整个罗宅上下到处都透着一种严肃的紧张气氛。大家没事都不爱在宅子里晃,就怕碰着皇上,谁都知道,最近皇上心情不好呢,谁爱往枪口上撞啊!皇上的口头禅万一是“拖出去斩了”,小命可就没了。 不过,有公主的地方那绝对和严肃沾不上边。公主每天都很积极地跑到罗曜月面前报道,无论罗曜月带着小晚躲在哪个角落,公主就是有办法找到他们,打扰他们,搅散他们。 弄得小晚整天都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和精分就差一步之遥。还要,每天都被公主折腾地怒火丛生,却又无可奈何,怎么办,怎么着人家也是公主啊!有后台啊! 小晚当然没有忘记那天看到的公主的那个诡异笑容,几乎每时每刻都盯着公主的脸观察,哪怕一瞬间,她就想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但几天观察下来,公主还是那个傻公主,自己却感觉要变成疯小晚了,渐渐地就忘了那么回事。 气候渐渐转凉,今天罗曜月特地陪着小晚去罗衣坊,准备置办几件秋衣,公主从出门开始就赖着了,印辰天也跟着。 这几天,印辰天时不时出现在他们周围,不过倒不是冲着小晚的,而是冲着公主的,二皇子在皇上来的第二天便急匆匆赶回京城去了,把公主直接拜托给了印辰天照顾。 可印辰天是什么人?风流懒散惯了,对这个麻烦的公主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照顾着,要不是看在公主大多数时间是和小晚他们搅和在一起的,他才懒得趟这趟浑水。 皇上铁了心了要公主嫁,罗夫人铁了心了不让娶,而他又觉得皇上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公主,明摆着就是找个借口接近罗夫人而已,圣意难测,印辰天实在不敢乱站队伍,生怕揣摩错了,脑袋就搬家了。 荣县的罗衣坊只能算是锦城的分店,但品类还是很多的,很久没逛街买衣服的小晚看得上蹦下跳,选了一件件衣服准备试穿。 衣服随便穿,随便拿的感觉真是太爽了!但是,没有公主就更爽了!公主一次次挑战小晚的忍耐极限,被公主气得,离死不远。 “哇!小晚姑姑穿得好漂亮!我也要这件!”公主两眼冒红心地看着小晚,同样的感叹已经喊了三次,而小晚也就换了三套衣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公主就开始亲切地喊她姑姑,把她叫老了不说,她叫罗曜月哥哥又是几个意思,生生把他们俩的辈分给叫成了两辈。 小晚恨不得掀桌,摔!她又不是过儿,喊她姑姑干啥?她不稀罕!她念她年纪小,于是一遍遍教她,该叫自己小晚姐姐,可这公主油盐不进,偏要一口一个姑姑。 罗曜月安慰她,她其实也就八岁,叫姑姑也对。几次下来,小晚也气馁了,早就放弃了。但心里还是不舒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今天小晚又忍不住了:“八岁,八岁能有这种心计么?” “什么心计,你呀,就是对她有偏见才会胡思乱想的,乖,看上的就打包就行了,不用管她。”罗曜月再次好耐心地劝解。 印辰天才懒得理他们,一个人坐在一边,悠闲地品茶,眼里就装了小晚一个人。 “就这三件,回家吧!”她倒要看看这公主还能跟她抢,既然罗曜月都说了不用管她了,她也没心情换来换去了。 “不行,这三件我要!”果然,公主立刻嘟嘴卖萌耍可怜。这戏码这两天上演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几乎次次都能得逞。 小晚戏谑地看着罗曜月,看他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果然,罗曜月和她想象的反应一样。 “公主确定要这三件?”罗曜月看着公主问。 “恩恩恩。”公主激动地点头,小晚早就看出来了,只要罗曜月一看她,就会兴奋得跟哈巴狗见着主人似的一脸谄媚。 “只要这三件?”罗曜月其实就是打的这个算盘,这样小晚接下来就可以随便选了。 “晚晚,要不?”罗曜月示意小晚现在可以随便选了。 小晚看着罗曜月为难的表情,早已没了那份心情:“算了,不穿了。”说完转身就走,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要非得问她喜欢罗曜月什么,小晚觉得罗曜月很体贴人,处处为人着想,这是她最喜欢他的一点,现在却也是她最讨厌他的一点。 小晚刚要跨出门,迎面撞上一个丫头,差点就摔了,幸好她一把扶住了门框。最可恶的是,那个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头也不回地路过了。小晚刚想骂人,就见那丫头匆匆跑到公主面前,神情慌张:“公主,喝药时间到了,你跑什么,快回去了!” 小晚那个角度只能看见那个丫头的侧面,那个丫头似乎是发现小晚的目光,略侧了身子过去,小晚就只能看着个后脑勺,只能放弃。 她是不想跟那个公主搞了,转身就走,一旁的印辰天早就站在她身旁,一副你走我就跟着走的架势。公主不能没人看着,所以罗曜月也就没跟上来。 责任感这个东西,有时候也真的让人很讨厌。 小晚在路上走了很久,一直想着刚才那个丫头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肯定不是荣县,那就是在锦城的时候见过。谁呢? “印辰天?你看到刚才那个丫鬟了么?我觉得眼熟!”想不出个所以然,小晚便问印辰天,他应该比她熟悉一点。 印辰天想了想,老实说:“没注意。”他就看她一个人了,哪里还看得到其他人呢? 第三十九章 三少归来 “留你何用!”小晚一巴掌不客气地朝印辰天的脑袋呼了过去。 印辰天往侧后方一仰,轻巧地躲了过去,一只手抓住了小晚呼他的那只手,色眯眯地靠过去:“留我疼你呗!” 小晚想也没想,另一只手就要招呼上去,可这人是印辰天啊,哪里那么容易得逞,明明盯着她的眼睛专注放电,却还是跟旁边也长了眼睛似的,迅速把她的手挡了下来,反倒是她被震得有点手抖。 哎,她的小胳膊小腿,人家稍微碰一下就不利索了,太伤自尊心了! “印辰天,你让我打一下会死么?!”小晚怒。 “好啊!”印辰天笑得更欠扁了,小晚反而没兴致了,甩头就走。 印辰天背着手,笑眯眯地跟上:“饿么?” “不饿!”小晚瞥了印辰天一眼,不屑道,“别以为我生气了,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小吵怡情你懂么?” 印辰天扬眉,一脸无辜:“没有啊,我的意思是,饿的话,得赶紧回去,不然要错过开饭的点了,大家肯定以为曜月带你外边吃呢,不会给你留午饭的!” 小晚其实对这里的时间一点概念也没有,从来都是大家干嘛她就跟着干嘛的,听印辰天一说,觉得是个理,赶紧加快脚步,她可不想心情那么糟的情况下还要饿着肚子自己做饭吃。 一到罗宅,发现还真要开饭了,回得正是时候,不由得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印辰天。 印辰天受宠若惊,屁颠屁颠跟上。 客堂上,皇上威严地坐在主座,小晚匆匆瞥了一眼便低头找座,看到罗曜月和公主居然已经先他们一步回来了,罗曜月旁边空着一个位子,想必是留给自己的。但是,小晚想到自己还在生气,不能那么轻易就原谅了,故意不坐罗曜月旁边。 没想打,小晚刚找了个座位坐下,得意地向罗曜月看去时,公主已经从皇上旁边移座到罗曜月旁边了,还冲她笑了笑。 小晚怒。太嚣张!简直太嚣张!那么笑是在向她示威么?她需要发泄!不然这顿饭是吃不好了! 正好这时,印辰天挨着她坐了下来,小晚立马把手伸过去,在他大腿上狠狠扭了一把。 印辰天一个激灵,皇上在,还不敢惊了圣驾,僵坐着硬生生忍了下来。 小晚发泄完刚想缩回手,印辰天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让走,小晚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用,偏偏皇上在,还不好发作,心里苦得不得了,蝼蚁啊,她就是蝼蚁啊! 挣扎无用,小晚反而淡定了,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反正一会他吃饭要用右手,她被抓了左手也不妨碍吃饭。 下人们有条有紊地上着菜,整个客堂一如往常皇上在的任何场合一般安静肃穆,就连闹腾的公主都安安静静地端坐在那,多淑女似的。 小晚忍不住撇嘴,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就连吃个饭都正襟危坐的皇上,莫名的,一种敬佩的心情油然而生。 身在高位,霸气天成,那种与生俱来的气度,有着睥睨天下的威严。 小晚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罗夫人选择了罗老爷,看皇上的态度,后位根本就是一句话的问题,就凭罗夫人的精才绝艳,任何美女摆面前都黯然失色了,再加上皇上的宠爱,谁敢去撞这个枪口? 小晚再看罗夫人,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她怕待会吃不下饭。 比平时更加夸张地俗妆,暗红色的唇色跟中毒了似的,腮红抹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眼睛上更夸张,一边是紫色的眼影,一边是绿色的眼影,眉毛粗就算了,两边还不对称。 菜一上完,罗夫人也不管皇上,径自开吃,丝毫不顾形象。每顿饭都这样,每天上演三遍,大家虽然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替罗夫人捏一把冷汗。 皇上也不生气,默默地等着小太监验毒完才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来,其他人这才敢开吃。 其实,这样的饭,没人吃得高兴,但皇上非说要体验平常老百姓的生活,并严令要求罗宅上下担任群众演员共同出演,最可怕的是这句,违令斩立决。 摔!都斩立决了,还体验个屁的生活!几乎每顿饭,小晚都要在心里默默骂个两句,敬爱是敬爱,影响了吃饭事大啊! 这印辰天居然用左手吃饭,小晚只能挑眼前的几个菜吃,偏偏都是素的,憋了一肚子火,怎么说都和皇帝老子心血来潮的体验生活撇不开关系。 小晚正郁闷,脚上也没闲着,使劲踩着印辰天的脚撵来撵去,偏不信折磨不死他。 这时,外面跑进来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笑着的样子抹去了他几分疲惫的姿态。大家都停下筷子,吃惊地看着他。 少年看见皇上明显一愣,随即敛起笑容,跪了下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君臣之礼:“臣罗燿淳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两天皇上早就下令罗宅上下见着他不用总是下跪,简单行礼即可,小晚差点都忘了见着皇帝要行礼这件事了,被罗燿淳这么一跪,还有点懵。 罗燿淳?罗家的三少爷?不是在打仗么,怎么回来了? 小晚正想着,印辰天握着她的手突然一松,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小晚当机立断抽回手,回头还想瞪印辰天一眼,却看见他淡定地从手上拔了根银针出来。 乖乖,太狠了,要是下点毒就更好了,毒死丫的,吃她豆腐! 小晚抬头向罗曜月看去,罗曜月看了她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撇开眼。 这银针她是知道的,罗曜月随身带着的宝贝,又能杀人,又能救人。罗曜月曾经给她舒舒服服做过一次针灸,做完整个人神清气爽了! 算了,还是原谅他吧,回头一定要求再做一次针灸,小晚默默地想。 皇上早已让少年起来了,对罗三少爷的出现透着薄怒:“你怎么回来了?北方战事不是正在关键时候么?谁准你回来了?” 军人哪能随意离开战场,更何况是如此关键的时候。 小晚不禁为罗宅捏了一把冷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第四十章 三少的午餐 罗燿淳才刚起,被皇上一句话吓得立刻又跪了下去:“臣已请退,将军数日前已经准了。” “胡闹!”皇上猛地一拍桌子,小晚惊恐地看着桌上的菜被震得都跳了起来。 “臣听闻罗家有难,故特赶回来,想和家人共同度过这次难关。”罗燿淳不卑不亢地回答,语气里隐约表达了对皇上的不满。 皇上冷笑一声:“你是说,朕是你罗家的难?” “臣不敢。” “堂堂副将,在如此关键之处,置国家安危不顾,置天下百姓不顾,舍大家而顾小家,难怪做不了主将!根本没有大将之风!” 看来皇帝是真的生气了,意识到这一点,小晚更加崇敬地看向罗夫人,她决定罗夫人正式成为她的偶像! 客堂上下,所有人都因为皇上的怒气而不发一言,静观其变,只有罗夫人淡定如常地吃着她的午饭。 “皇上教训的是,臣深深意识到自己不是将才,故请退回家,不敢耽误战事。”在皇上的怒意下,罗燿淳依旧是那副坦然自若的神情。 小晚再看了看罗夫人若无其事的吃相,断定:这一定是遗传了他娘的,基因就是好啊! “威胁朕?”皇上眯起眼,那神情让小晚莫名想到了鹰,心里一阵慌乱。 “臣不敢。” “既然请退了,为何还自称臣?”皇上收起情绪,从容不迫地拿起茶杯,喝了一杯。 “请退一月后方可生效,臣现在仍算金盛臣子,只是不能上战场而已。” 见招拆招,这么游刃有余的应对皇上,小晚好想为他点赞。 皇上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温柔了许多:“这里有些误会,你放心,朕是不会为难罗家的,明日速回战场,不得再提请退。” “谢皇上恩典,一切安好后,臣立刻启程。”威胁啊,*裸的威胁。 在小晚看来皇上显然是被呛着了,才开始使怀柔手段,这罗燿淳真是个汉子,完全不吃这一套。要打仗?可以啊,放过罗家再说。还不放?那不打仗了。 牛X!太有魄力了!小晚两眼冒光地看着罗燿淳,哟,这三少爷,不错啊! 沉默…… 想必皇上正做着激烈的思想挣扎,这时,罗夫人放下筷子,砸吧了两下嘴,极其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吃饱了!”然后看也没看皇上一眼,站起来向跪着的罗燿淳走去,一把拉了起来。 “淳儿,好久没见着了,可想死娘了,来,跟娘去说说心里话!”说着,拉着罗三少就走了。 就连被罗夫人拽着走的罗燿淳也是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皇上,然后又在皇上让人不敢直视的怒容下,瞬间低下了头,整齐地跟练习过一样。 而一直低调没说话的罗老爷这时笑眯眯地站了出来:“管教不方,管教不方,让皇上见丑了,希望没扰了皇上心情,继续用膳吧!嘿嘿!” 小晚感叹,这一家子都是奇葩啊! 正当小晚拿起筷子,准备进攻那道离得比较远的让她垂涎了好久的红烧肉时,突然被人抽走了筷子。 她还没来得急酝酿愤慨的情绪,整个人就直接被拎起来带走了。 “皇上请慢用。”罗曜月倒是淡定,小晚欲哭无泪。虽说皇上让大家不用那么注重礼数,但是这一个个的,会不会太不把命当回事了? 小晚一声不吭地被拽着,没曾想罗曜月带她来的是厨房?随即飘了一个疑问的表情给他:“有现成的不吃,拉我来这?你脑子没坏吧?” 罗曜月叹了口气,笑眯眯地说:“里面也有现成的,你先吃,吃完了做几个点心吧,待会给我三弟送去。” 小晚还没来得急高兴,又被他下半句给打击得蔫了下来。 最可恨的是…… “待会你做好送我娘房里去,我出去给三弟买些水果,他就爱吃那些玩意,边境那边肯定没有,小家伙一定馋了!”说完,罗曜月居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不是已经脱离奴籍了么?她现在是客人!客人!太过分了! 小晚走进厨房,发现刚才想吃的好几道菜都在桌上放着,和小晚早就混得大熟的大胖厨子热情的招呼她一起吃饭,小晚总算感受到一点点的人情味。 算了,看在白吃白喝的份上,忍了! 小晚吃饱喝足,端着饭菜和刚做的点心就往罗夫人的院子走去,可刚进门她就后悔了。 “唔……”里面的房间传来几声低低的呻吟,还伴随着几声沉沉的笑声。 谁来告诉她,那么*的声音,真的就是她想的那种声音么?里面正在上演活色春香? 月呀,你弟弟赶了那么久的路,确实饿了,但人家不是嘴饿了,是人家老二饿了呀!还是罗夫人上道,一回来就准备了个美女给儿子解决生理问题,怪不得连都顾不上吃就拉着儿子跑了。 哼,水果顶个屁用,点心顶个屁用! 要不是里头有个女人,保不定这风流三少还以为自己是他哥给他送上门的午餐呢!危险,太危险了!小晚一意识到这点,吓得魂都飞了,放下饭菜,跑为上策。 谁知,小晚早就紧张得发抖的小手,没琢磨出轻拿轻放的度,发出了“嘭!”的一声,小晚一凛,立刻又想到,那么*的时刻,这点声响哪惊动得了人家。 越想越合理,心灵迅速得到安慰,拔腿准备开溜。 谁知:“站住!” 小晚生生刹住脚步,苦着脸想:“糟了,这厮不会喜欢3P吧?” 第四十一章 三少的恶趣味 罗燿淳舒舒服服地倚靠在大池子边泡着香喷喷的热水澡。 整个罗宅就罗夫人的院子里配了这么大个浴池,最重要的是,这个浴池是可以连通后山温泉的。 平时,罗燿淳其实不怎么爱来这屋享受舒服的温泉,因为他总觉得他爹娘一定在这干了不少“好事”。虽然水是活的,但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不过,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毕竟赶了那么多天路,就这么泡泡温泉,浑身的筋骨感觉都舒络了,几乎是一入水,她就沉迷了。 想到这次的归家和辞官,确实有二哥的原因在里头,但他也并不傻得相信,小小一个他回来能扭转什么乾坤。只是,那个人让他失望了,他更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连累罗家罪加一等,索性放开那个人,索性放下一切回来了。 守不住爱情,他得好好守住亲情。 这几年,他跟着那个人一直在战场厮杀,赢了大小战役无数,有时候,连过节都很难回家。现在,在这温暖的浴池中,没有了战争的紧张和疲惫,也不用再想那个人,罗燿淳突然觉得浑身哪里都舒坦。 真的好久没这么舒舒服服放空自己了,打仗的时候神经一直是紧绷着的,就连睡觉都不安稳。 罗燿淳闭着眼,舒服地感叹,什么都不用想的感觉真的很好。 整个浴池里,撒着满满的玫瑰花瓣,袅袅的雾气萦绕在罗燿淳的周身,这一切被挡在红纱曼帘后,谁能比他更妖娆? 偷溜进来的公主看着如此香艳的美景,也一时愣了神。 这一刻,罗燿淳多年来养成的警觉性迅速回笼。 “谁?”他倏地睁开眼,手下动作不停,两指捻起两片花瓣便甩了过去。 公主在惊艳中回过神,见有异物飞过来,下意识的闭眼,两片花瓣在下一秒便狠狠地打在了她的眼皮上,疼得她头皮发麻,心下更是惊恐。 等她取下花瓣,再费力地睁开眼的时候,就只看到罗三少已经披上了一件外袍,虽然有些凌乱,但好好的遮住了她最想看的地方。 传说中,罗家三少有着绝世媚颜,就连男子都忍不住为其容貌所迷惑,但传说中罗家三少又有着极其狠辣的手段,得罪他的人死状无一不残忍地让人不忍直视。因此,没人敢去挑衅三少的底线。 有人说,最美的也是最毒的,那便是罗家三少了。 而此刻,公主的闯入显然犯了大忌。 罗燿淳故意放慢了脚步,一步步向公主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公主的心尖上,让她忍不住胆颤。 氤氲中,尽管他的神色模糊,但公主还是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姐姐?”公主瞪着一双无辜的双眼,看着罗燿淳,低声讨好。 罗燿淳终于走到了公主面前半步左右,站定。 他嘴角一勾,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在公主的唇上来回摩挲,手上还沾着暖暖的湿气和隐约的玫瑰馨香,公主就这么傻傻地站着,脸蓦地烧到了耳根。 罗燿淳眼神一转,那只摩挲着唇的手轻轻地划过公主的脸庞,在耳垂处停住,轻轻地捏了两下。 公主为这个举动浑身打了个颤,满眼的慌乱,任罗燿淳打横抱起自己往浴池走去,直到罗燿淳把她推下池子,压着她的身体,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她才想起了挣扎,嘴里喃喃:“哥哥,不要……” 罗燿淳细细地看着公主的脸,不错过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 那眼神,无辜得能让所有男人酥掉吧?罗燿淳突然想起了谁,心下更为不爽。 可惜,他不吃这一套。 手上动作没停,罗燿淳轻易地将公主的衣服撕了个粉碎,直到只剩一条丝质的亵裤和粉嫩色的小肚兜。 无视公主的苦苦哀求,罗燿淳又把公主整个翻了过去,背对着他,扯过刚撕下来的残骸绕过公主的身体,裹着她的双手,在她背后反绑着,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罗燿淳吹了个口哨,看了看公主动弹不得的造型,又打了个响指,对自己的作品表示无比满意。 他一边用手制住公主,不让她下滑,一边靠近公主:“知道小爷最恨什么么?恩?我的宝贝公主?” 公主慌乱的摇头,耳朵的边缘因为这个动作,不时地擦过罗燿淳的嘴唇,更是发烫。 “小爷最恨别人偷看我洗澡,最恨别人说我像女人,呵呵……公主刚才叫我姐姐了呢?两项都占全了,这可是公主自己送上门的哦!” 下一秒,公主忽觉有东西顶着自己,意识到什么,眼睛一下子睁大,刚想尖叫,罗燿淳眼疾手快地又捡了几块碎布揉成一团塞进了她嘴里。 “唔唔唔……”公主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成串掉了下来。 本来罗燿淳就想吓吓她,可没想公主这么不经逗,这么不经挑逗! “嗯……”更让他意外的是,公主居然在他的逗弄下,嘤咛出了声,臀竟然还向他靠了过来,刚想罢手的罗燿淳在一愣后,顿时失笑。 这反应哪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会有的反应? “没想到,当朝待嫁的公主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没有任何疑问,罗燿淳低醇的嗓音陈述着这个事实。 公主听了,浑身一个激灵,跟泼了一盆冷水般,迅速清醒。 “唔唔唔……”公主又开始挣扎。 这时,外面传来一丝响动,很轻,但很清晰。罗燿淳听出外面有人并且想跑,立刻出声:“站住!” 小晚悻悻地拖着迟缓的步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进来。她真的不是故意坏人好事的! 罗燿淳一见是小晚,当即一个手刀朝公主后面砍了下去。 于是,公主还没来得及为不用*而高兴,就这么被砍晕了过去。 小晚抬头正好看到这幕,吓得浑身战栗,这三少居然把公主搞了!搞完还这么不怜香惜玉? 怎么着也是名义上的嫂子啊,他也下得去手。不过,这样公主是不是不用嫁罗曜月了?她到底该高兴,还是应该教育他一下? 不对,公主晕了,会不会轮到她了?小晚顿时蔫了。 这厢小晚还在胡思乱想,那厢罗燿淳已经从池子里爬出来,走到了她面前。 小晚立刻惊恐地后退了两步:“我、我、我……”我了半天,却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 罗燿淳一反刚才的邪气,换上一副天真浪漫的笑:“你是苏小晚吧!我听曦晨说过你!我很喜欢你!” 这么无邪的笑,这么直接的夸奖,小晚马上骨头轻了,飘飘然了:“真的么?” “恩!”罗燿淳甜甜一笑,“来,帮我换衣服吧!” 二话不说就拉小晚往卧室去,小晚立刻惊醒,开什么玩笑,不是一个段数的啊!原来只是想换个战场,所以才说好话哄她么?她小晚才没那么好骗! 小晚急中生智,突然想起被拍晕的公主,终于找到了不肯走的理由,反拖住他:“公主,公主要淹死了!” 没想罗燿淳极其不屑,嗤笑一声,语气冷漠:“这池子才多高,她站起来就活了!”然后,根本不理小晚,径自拖着她又要去卧室。 “可、可是,她……她……晕、晕过去……了啊!”小晚依旧坚持不懈地准备说服他,见罗燿淳那么我行我素,想想他连公主都敢搞的勇气,说话也越来越结结巴巴。 终于,罗燿淳还是被小晚的善良打动了,他摇头,叹了口气,又回身爬进到池子,一只手就把公主拖了出来,然后随意地往边上一扔,脸上却挂着恩赐的表情,问小晚:“可以了吧,走吧!” 可以他妹啊!不可以啊! “我、我喜欢你二哥!”已经到了卧室,眼见罗燿淳就要脱光光了,小晚憋了半天,终于找到机会脱口而出。 罗燿淳一愣,脸上表情变了几番,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特别开怀,前仰后合的。 小晚就呆呆地看着他笑,不禁纳闷,她喜欢他哥哥是很好笑的事么? 算了,笑吧笑吧,笑到天黑,笑到明天早上吧,总比那啥了她好。 可是,罗燿淳似乎没有这么好的耐力,笑着笑着就停了。然后……居然开始脱衣服了?!小晚哀嚎一声,迅速转过身,并遮住眼睛:“你信不信我喊人!”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来的!”小晚没想到穿越而来,还能听到这么句经典台词,人生也算圆满了,起码证明了她的魅力不是? 这时,小晚突然感觉到一只手把自己遮在眼睛上的手拉过去,尖叫刚酝酿到喉咙口,没来得及喊出来,便被手上的触感给惊得又吞了回去。 小晚立刻放下另一只遮着眼睛的手,瞪大眼睛看着敞着衣服的罗燿淳,那只被迫抓着放在罗燿淳胸上的手下意识地捏了捏。 这……这虽然小,但是,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呀! 小晚惊恐地抬头,罗燿淳一脸笑意:“嘻嘻!”然后拉着还没缓过神的小晚来到床前,拿起一长段白布,伸到小晚面前,说:“帮我缠一下吧,可别让皇帝发现了!” 小晚呆呆地点头,接过白布,欲哭无泪。 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征战沙场,骁勇善战的罗家三少,怎么是个女人! 第四十二章 原来是这个丫头 小晚这才开始好好打量起罗燿淳,白皙的肤色、樱红的嘴唇,眉眼间隐约可见罗夫人的一些风采,只是多了一分英气。 要不是刚才进门的时候,听到了那么暧昧的声音,要不是看到刚才公主被绑得一副*的样子,这么个绝色站她面前,告诉她是男的,她小晚也不能信啊! 想到刚才听到的暧昧的声音,小晚疑惑:“那刚才……那声音……” “什么声音?” “就是……”小晚不知道该怎么说,随即靠进罗燿淳耳朵边,小声地恩恩啊啊地学了起来。 “噗……”罗燿淳失笑,手里凭空变出了一把匕首,把柄的那头对着小晚晃了晃,做了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表情。 不愧是经过“现代化教育”的小晚,略一点拨,当即就明白了过来。 小晚有些无语,低头默默地研究了一下裹胸布,小心地为罗燿淳一圈圈地缠,那些本不该属于一个女人该有的伤痕累累,横七竖八地在罗燿淳的身体上绽放,触目惊心。 “疼么?”小晚的手指划过一道离心口很近的伤痕,忍不住开口问。 罗燿淳一愣,看向小晚摸过的伤口,反应过来,心里一涩又一甜。 除了娘,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疼不疼,连很疼她的二哥都没有这么问过她,那个伤口是为那个人留下的,而那个人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疼。”那个伤口,就算过了那么久,偶尔想起来,还是觉得隐隐作疼。 罗燿淳扁扁嘴对着小晚撒起娇来,哪里还看得到上战场的将士该有的半点影子。 “我看着都疼。”小晚越发地小心翼翼起来。明明都是一些陈年旧伤,偏偏她这也不敢碰,那也不敢摸的。 最后,罗燿淳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小心翼翼和磨磨唧唧,一把夺过她手里剩下的半段布条,自己熟练地紧缠。 “你绑得太松了啦!”罗燿淳自己绑好,拿了衣裳自己开始穿。 小晚看着罗燿淳那完全可以称作飞机场的部位,再看看那倾城的容颜,无比惋惜:“你那么好看,胸再这么绑着就真的长不大了,怎么办?” 罗燿淳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有条不紊地穿起衣服,一边脸色有些丧气地看着小晚:“男人都喜欢大胸的么?” 小晚忙不迭地点头。 罗燿淳扫了两眼小晚的胸部,一脸疑问:“那我二哥喜欢你什么?我看你的也不大啊。” 小晚气结,挺着胸,立刻为自己平反:“我,我怎么着也算B罩杯啊!” “什么意思?” “就是比你大的意思!”小晚无比骄傲的再次挺起胸膛。 罗燿淳被小晚的模样逗得直笑,刚想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公主醒了。 小晚跟着罗燿淳来到客堂,正好和从浴池出来的公主打了个照面。 罗燿淳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公主,笑着和小晚说:“我就说淹不死吧,那池子站进去也就到大腿,急什么?”说着,罗燿淳看到了小晚放在桌上的美食,两眼顿时放光,“哇,二嫂,你带来的么?真好!我都快饿死了!” 这“二嫂”叫得小晚心里一阵回味,不过,前面这句怎么好像哪里听到过? 小晚瞅了瞅浑身*的公主在罗燿淳的无视下羞愤离去,有些同情。 这情景……小晚脑中在电光火石间,迅速闪过几个片段,随即她倒吸一口气,这才想起,那个曾经在半腿深的池子里大喊救命的葛兰的丫头和那天叫公主喝药的那个丫头,好像是一个人! 小晚一脸兴奋地看向罗燿淳,大喊:“我想起来了!” 罗燿淳嘴里还塞着各种食物,看了一眼一脸恍然大悟状的小晚,大舌头地说:“想起来什么了?” 小晚激动地坐到罗燿淳对面,激动地说:“我想了好久都没想出来公主的那个丫头是谁,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小晚把曦晨和葛兰的纠葛原原本本地和罗燿淳说了一遍,其中也不乏添油加醋,听完后,罗燿淳眉头一紧:“你说公主现在这个丫头和那个葛兰的那个丫头长得一模一样?” “嗯嗯嗯!”小晚肯定地点头。 罗燿淳想了想:“应该就是一个人吧?” “那她离开葛家,傍上公主也挺厉害的,作为丫鬟,她也算前辈了啊!”小晚不疑有他,赞叹道。 罗燿淳就不那么想了,丫鬟一般都有卖身契的,特别是这种贴身丫鬟,一般是不会离开主人另谋高就的。这个丫头居然混到了公主身边,肯定哪里有问题,可是问题在哪里呢?她去公主身边的目的是什么? 这时,罗曜月和罗夫人正好相携而来,后面还跟着万年跟屁虫——印辰天。 “淳儿,看你哥给你买什么了?”罗夫人还没进屋就开始嚷嚷,看到小晚在,也很是高兴,“小晚也在啊,来来来,一起吃水果,刚才我都洗过了!” “娘,二哥,谢啦!”罗燿淳接过果盘又开始大快朵颐,那胃大得小晚惊叹不已。 印辰天看着从小都不顾吃相的罗燿淳,取笑道:“怎么还是这样?你这胃口,军队里军粮够你吃么?” “要你管!”罗燿淳瞪了一眼印辰天,又拿了一块梨塞进嘴里,示威一般。 小晚看到印辰天,想起自己跟他提到过丫头的事,于是又一脸激动地上前,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印辰天,我想起来公主身边的丫鬟像谁了,你也见过的!我就说我记性好吧!” “谁?”印辰天丝毫不以为意。 “和锦城那个葛兰的丫头长得一模一样!”小晚满脸写着骄傲,看吧,就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表情。 不过,印辰天的脸色霎时凝重了:“谁?” “就那个和曦晨抢衣服、推曦晨入水的那个葛兰!她的丫鬟和上次叫公主喝药的丫鬟真的很像!我没认错的!” 小晚一本正经的解释完,罗曜月紧锁着眉头看了一眼印辰天,印辰天回应了一个不知道的眼神。 这一幕落在本来就觉得有问题的罗燿淳眼里,当即就问:“是不是有问题,我刚就觉得有问题,而且,听二嫂的描述,那丫头好像不是什么好人,公主又装疯卖傻的,我觉得一定有什么阴谋。” 印辰天沉默半晌,难得的严肃起来:“小晚,那个葛兰一家子都给我和曜月处理了,谁叫她得罪了曦晨,还让你不开心了呢!不过,真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手。” 小晚一愣:“处理?怎么处理?” “就是……我们让葛兰她爹去阴曹地府做父母官了,既然在阳间做不了好官,不如去阴间锻炼锻炼,锻炼好了再回来造福百姓。”印辰天委婉地解释。 又死人了,小晚特别不喜欢这种用命来解决问题的方法,本能地露出排斥的表情。 “小晚,要是他没犯死罪,我们也弄不死他的。”罗曜月看出了小晚的心思,安慰道。 “哦。”小晚低头。话是这么说,可她还是一想到这个死的人和她有点关系就浑身不舒服。 罗燿淳解决掉最后一块苹果,悠哉地说:“我早说了公主不简单,你们偏不信,麻烦上门了吧?还有,那个姬凌笙呢?把我们曦晨欺负成这样,你们也不管管,心疼死我了,让我会会他去!你们这帮子人,一个个都不行!全栽在姓姬的人手里了。” 罗燿淳想到曦晨被欺负的那失魂落魄的鬼样子就气到不行,骂骂咧咧地走出门,一副找人干架的架势。 罗曜月一把拉住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妹妹,揉了揉太阳穴,一句话点入她的死穴:“姓赵的不要你了,就跟我们撒泼?” 罗燿淳一下子蔫了,悻悻地被拉着坐回了椅子上。 罗夫人不明就里,疑惑地说:“也不能凭一个丫鬟,说公主不简单吧?会不会她也是被利用的?” 罗夫人这些日子光顾着和皇上拉锯战了,对公主了解甚少,有此想法也不奇怪。 这时候,罗燿淳立刻放了个深水炸弹,炸得每个人都体无完肤。 “公主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刚偷看我洗澡,被我反将了一军,被我发现,公主已经被人早就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 印辰天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把公主强了?!”原谅罗曜月,这大概是他对印辰天唯一的秘密了。 罗燿淳尴尬地干咳了两声:“差点。”要强,她也得有那工具不是?难道真用匕首? 而知道真相的罗夫人和罗曜月不淡定了,罗夫人紧张兮兮地把罗燿淳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没事没事!”罗燿淳甩甩手,还不忘给罗曜月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 印辰天风中凌乱了:“公主才是那个该担心的好么?你们……” 话还没说完,就被罗夫人狠狠地给瞪了回去,印辰天顿时无辜得无语凝噎。 “二皇子明天回来,要告诉他么?”罗曜月脸色沉重地看着印辰天,两人眼里都闪着不赞同的光。 “就凭二皇子宠公主那股劲,说了他也不信,我们得先查出些什么,铁证如山的,就由不得他不信了。”印辰天无奈的叹口气。 第四十三章 先下手为强 二皇子马不停蹄地从京城赶回来,二话不说就要拉公主走,公主当然不干,立马一状告到皇帝老子那。 “父皇!我不走不走,我要哥哥娶我!我要嫁给哥哥!”说着说着便跪倒在皇帝的脚边,哭了起来。 皇上就这一个公主,还偏偏是个傻子,所以心里不能不说是不疼爱的。这些天一直拖着婚事的问题,一是他拗不过罗夫人,二来也是因为他更拗不过他的宝贝公主。 本来,公主以前没见过罗曜月也就算了,他可以随时收回成命,为公主另外选一门好亲事,虽然公主条件不佳,但总也是一国公主。 可谁料到公主跟着他一起来了荣县,见到了罗曜月以后,似乎很中意这桩赐婚,没少闹腾罗曜月,也没少跟他墨迹婚事,这几天这件事都让他头疼不已。 “不行,你跟我回京去,这婚不行!”二皇子见公主又是这个态度,说得斩钉截铁。 皇上还来不及斟酌二皇子突如其来的态度,见这边公主已经眼泪哗哗的了,跪在自己的膝旁一个劲地卖可怜:“父皇!父皇!……” 一声声的父皇把皇上深埋在心里的那点父爱全部给激了起来,心里跟无数根小针扎在上头一样痛,细细麻麻的。 二皇子见皇上心生动摇的表情,心里更急,一巴掌朝公主就扇了过去:“你清醒一点!” 这一巴掌的力道不轻,扇得公主整个脑袋嗡嗡的,整个人愣在了一旁,皇上也没料到二皇子敢当着他的面打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公主的眼泪扑簌簌掉得更疯狂了,她的控诉在这个巴掌下,显得更加声泪俱下,动情不已。 她瞪着一双绝望的双眼看着二皇子:“二皇兄,你害了我一次,还想害我第二次么?你就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得到疼爱,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二皇子被这一声声的“是不是”问得心慌意乱,这么多年来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愧疚迅速占领理智,堵得他一句话也不敢说,竟然忽略了此时的公主哪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公主。 而皇上更是在此关键时刻忽略了公主的清明,攫住了关键字眼:“害?你二皇兄怎么害你了?什么意思?” 公主聪明地知道点到即止,这会不再多说一句话了,待在一旁一个劲地哭:“父皇,我想嫁给月哥哥,他们说月哥哥会对我好的!我喜欢月哥哥对我好!” 皇上被这哭声呛得心肝都疼了起来,伸出手心疼地握住公主的那双小手,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他第一次握女儿的手。 公主的哭声一顿,成片的眼泪又掉了下来,眼里透着真挚,看见她一直仰视着的父皇为她出气,心里澎湃不已。 皇上眯起那双鹰一般的厉眸,看向二皇子,语气不容置喙:“说!” 二皇子脸色霎时惨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儿臣知错了。当初不小心让皇妹误食了毒药,害皇妹……” “混账东西。”没等二皇子说完,皇上跨出两步,朝二皇子的胸口狠狠踹了过去,二皇子被踢得趴了下来,捂着胸口,当即便有血丝在唇边淌了下来,却还是一声不吭。 本来跪在皇帝腿边的公主因为皇上突然站起的动作,没稳住身子,跌倒在一旁。她干脆以这个姿势不动,低声啜泣的样子更显得楚楚可怜。 一旁的小太监见状,立刻上前扶起公主,让她坐好在椅子上。 公主还以这样一张哭泣的脸对着小太监挤出一丝笑:“谢谢。” 皇上这一脚气得还用上了内劲,二皇子趴在那缓了半天才喘过气来,立马又一声不吭地起来好好跪着,一副乖乖认错,任君处置的样子。 皇上气上心头,正想再补上一脚,这时,罗曜月和印辰天从外面匆匆赶来,眼疾手快地拉开了这个跪着丝毫没有反击意识的二皇子。 “皇上息怒。” “皇上息怒。” 两个人忙不迭地大喊。 皇上冷哼一声,走到公主旁边的位子坐下,小声地哄着公主。 公主不理皇上,只一个劲地盯着罗曜月,然后对皇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皇上顿悟,对公主的愧疚之情迅速战胜了对罗夫人的昔日爱恋:“小路子,给公主选个良辰吉日,择日完婚。” 听到皇上的命令,公主终于破涕为笑,开心地朝罗曜月扑了过去:“哥哥,哥哥,我要嫁给你了哦!终于要嫁给你了!” 罗曜月则在皇上下令的瞬间,整个人石化。 罗曜月拉开公主,着急地朝印辰天看去,两人之间来回使了几个眼色,最终,印辰天败下阵来,思量片刻,撇撇嘴,上前一步想把这几日对公主的调查告诉皇上,这可是和三皇子有关。 “皇上……” 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外面的小太监进来通报了一声,三皇子便大步流星进来了。 三皇子一进门,嘴角便勾起一抹邪笑,瞥了一眼大惊失色的罗曜月和印辰天,心里暗爽。只见他彬彬有礼地向皇上行了一个标准礼:“参见父皇!” 他低着头,谁也看不见他嘴角那抹刺眼的愈发得意的笑。 皇上略一皱眉,沉声道:“起来吧,你怎么来了?” 他平日里是不喜欢这个皇子的,对他的管教更是少之又少,听闻外界传闻这个皇子顽劣不堪,花柳小巷风名远扬,心底更是没有好感。 所以此刻,皇上对三皇子的出现自然是疑惑和不解居多。 三皇子淡然地站起身,看了依旧神情恍惚的二皇子一眼,笑着问皇上:“父皇难道不问问二皇兄,当年是怎么把毒不小心给公主吃了么?” 皇上皱了皱眉头,凌厉的眼神在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来回扫了几圈:“说。”回身自己坐回主座,就这么高高在上地盯着三皇子等他的下文。 三皇子丝毫不介意皇上的态度,反正从小就习惯了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对自己的冷漠。呵呵,都说母凭子贵,他的母亲偏偏因为他而受了冷落,直到死,皇上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三皇子走到二皇子的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不堪的他,笑着问:“二皇兄,那毒……本来是给谁的?” 二皇子这才回过神,抬头,现在才看到了这个平日里生活颇为靡乱的弟弟:“你怎么来了?” 脑子里闪过三皇子刚才问他的话,神智迅速回笼,眼神也清明了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二皇兄当初那杯毒酒到底是准备给谁的?”三皇子盯着二皇子的眼睛,这个平日里谁看都是一副扶不起的阿斗的纨绔子弟居然在那个瞬间,突然间给人一种凌厉的感觉。 二皇子看向皇上,半吞半吐,犹疑不决,最终还是在皇上凌厉的视线下,向三皇子低下了头:“对不起,我小时候不懂事……” 皇上听到这,随手抡起一个茶杯朝二皇子的脑门呼了过去。 二皇子不躲不避,茶杯生生在他脑袋上砸出了一个大包,隐隐透着紫红色的血丝。 “来和我说说,四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都是怎么死的?是不是都是你下的手?”皇上看都不看那伤,紧攥着拳头,狠狠敲在桌子上,仍不足以表达他此刻内心翻涌的怒气。 虽然皇上有后宫佳丽三千,但他从来不轻易让哪个妃子怀孕,所以子嗣单薄,而后,他的孩子又一个个接连死去,就连唯一的女儿也疯了。 他也曾经怀疑是后宫或是皇子间的争斗,可是三皇子一直安全地活到了现在,他原本怀疑的皇后派系所出的公主也意外地傻了,再加上派出去的人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最后,他只能相信了可笑的命运。 而这一切,现在看来,显然还是人为的,和命运没有半点关系。他哀叹,这一生的荣辱恐怕就要毁在这后宫之中。 “父皇……”二皇子根本没想过事情会在这种情况下败露,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事情会败露,更没想过皇上会在乎,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二皇子吞吐的惊慌神色,皇上痛心不已,当即下令:“小路子!” “是。”一旁的小太监低眉顺眼地应着,生怕这时候再惹到皇上一丝一毫,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派人送二皇子回京,送到明清寺面壁思过,谁也不准见!”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震得每个人心里一颤。 这大概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是啊,皇上哪经得起那么多的丧子之痛呢? 小太监领命,朝二皇子使了个眼色,二皇子知道已经来不及挽回了,想到婚事,又立刻不管不顾地,慌张地朝皇上扑过去:“父皇,公主不能嫁给曜月!不能!” 可惜,皇上根本不听,踢开他便甩袖离去。 二皇子求助地望向印辰天,印辰天看了看怒气滔天的皇上,又瞥了一眼自从皇上下令后瞬间脸色阴沉的三皇子,面色沉重。 被人先下手为强了,他们几个来不及下手的只能从长计议,印辰天叹了口气,还是在二皇子被押着离开前给予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第四十四章 谁是谁 二皇子被皇帝封了武功,关在某院子已经两天了,看守的人里三圈外三圈,比皇上的阵势还大,除了送饭的,谁也见不了。 于是,为了通风报信,今天小晚身负重任,光荣沦为送菜丫鬟。 “辰天和月这两天在调查三皇子,但是调查不出什么来。”小晚耸了耸肩,对于这个二皇子,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了。 刚认识的时候,觉得那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之后又因为妹妹变得整个人显得有些阴翳,现在……算是落魄了吧?整个人又变得凄凄惨惨戚戚,特别招人可怜。 “三皇子装疯卖傻了那么多年,还真是打得我措手不及。”二皇子喝了口酒,烦闷不已。 “公主装疯卖傻了那么多年,你都没看出来,活该!”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这二皇子一被关起来,连小晚说话都不客气了。 “什么?皇妹是装的?”二皇子吃惊地抬头。 谁叫他还没了解真相就被抓起来了。 小晚有些不忍心告诉他,谁都看得出来,二皇子对公主的愧疚,恐怕到了大家都想象不到的程度,不然之前也不会那么坚持婚事。 不过,后来那么反对,小晚是百思不得其解,当即问了出来:“哎,对了,为什么你现在那么反对公主嫁给月?” “你先说,为什么说公主是装的?” 小晚沉默了一下,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最后无奈道:“现在那个丫头都找不到了,三皇子和公主表面上也不来往的样子,根本无从下手。” “他们刚查到三皇子,三皇子就出现了?” “恩。” “看来,这么些年,真是小看了他,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少实力。”二皇子仰头喝下一杯酒,眼中有着懊恼。 静默了片刻,二皇子抬头,正好和小晚的视线撞上,微微一笑,小晚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温文尔雅的二皇子。 “你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反对婚事么?” 二皇子突然开口,小晚一愣:“为什么?” 二皇子似乎心有顾虑,招手让小晚过去,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出去跟辰天说,皇上一入秋就对蒿草等花草很避讳,他就明白了。” “恩?什么意思?” “这是秘密,你只能和辰天说,不要告诉曜月,辰天知道怎么做的。”小晚对二皇子的神神秘秘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说要告诉我反对婚事的理由么?” “你就这么告诉辰天,有需要的话,他会告诉你的。”二皇子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 小晚撇撇嘴,敢情没需要就不告诉她了?哼!小晚愤然离去。 没想到出门就碰着鬼了,小晚看着挡路的三皇子邪笑的样子,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这三皇子明明长得不算难看,但是总是给人一种邪门的感觉,那眼神一看过来,小晚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晚姑娘。”三皇子勾起了一个自以为和煦的笑容,看得小晚汗毛直竖。 “我姓苏。”不姓晚。小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来给二皇子送饭?” “对,对啊……”怎么感觉这三皇子有图谋,她果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么?小晚不知道该对自己的魅力感到幸运还是感到悲哀。 不知道三皇子知道小晚的腹诽会不会气得吐血,真吐血倒也没有没有危险指数了。 正当小晚面对三皇子的步步逼近而不知所措的时候,惊艳神武的三少爷出现了。 “哟,这是谁啊?”罗燿淳走过去搂着小晚的肩膀,往后拽了一把,小晚趁机溜了。 三皇子似是对罗燿淳有些忌惮,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嘴角微勾,挑了挑眉:“三少爷?” “参见三皇子殿下。”罗燿淳行了个虚礼,眼睛直直地望进了三皇子的眼里。 三皇子毫不避讳,笑得更欠扁,上前勾起罗燿淳的下巴,细细端详:“三少果然,名不虚传。” 罗燿淳伸手轻轻挡去三皇子的手,笑道:“三皇子也是,果然……名不虚传。” 三皇子顺势反握住三少的手,放嘴边亲吻了一下:“看在大家都是排行老三的份上,我请你去醉香楼喝个酒?恩?” 罗燿淳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答应:“好啊!” 醉香楼。 三皇子在各色的美女环绕中怡然自乐,不时在这个脸上亲一口,在那个胸口闻一闻,玩得不亦乐乎。 反观罗三少,一个人坐在角落独斟独饮,人长得俊,看着倒也赏心悦目,不过这一对比就显得萧条不已了。 “三少不叫个姑娘?”三皇子敞着衣裳,流连花丛倒还没忘了还带了个客人。 “我今晚没什么兴致。”罗燿淳不屑地看了一眼三皇子纸醉金迷的样子,喝了口酒,心里琢磨着,这三皇子成天呆在妓院,居然也没得个花柳病,老天还真是眷顾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皇子遣散了一众花姑娘,坐到了三少旁边,给自己倒了杯酒,喝起来:“莫非那些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三皇子凑近罗燿淳的耳朵,呵呵一笑:“就是……你跟赵将军……” 三少闻言,脸色一肃,啪地放下酒杯,一个伸手就把三皇子按趴在了桌上。 三皇子的脸直接拍在桌上,疼得哇哇叫:“哎哟,我的脸!” 罗燿淳一听,忍不住噗嗤笑了,心里暗暗鄙视自己,跟个草包计较什么?随即放了手,不无讽刺地嘲笑起来:“三皇子这么在乎脸?怕以后花姑娘不陪你了?” 话音刚落,刚获得自由的三皇子起身,反手揽过罗燿淳的腰,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特别骚包地绕了个圈才把他压在了自己和桌子之间。 三皇子看着难得一脸惊慌的罗燿淳,邪邪一笑,倾身靠近:“不知道……我入不入得了你的法眼呢?” 罗燿淳回过神想反击,却突然发现使不上力,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地望向三皇子:“你在酒里下药了?” 三皇子不置可否,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根红绳,轻而易举地把罗燿淳的双手给反绑了起来。 罗燿淳没想到会着了草包的道,心下气愤不已。不过,她怎么说也打了那么多年仗了,抗打击能力还是很强大的。 要比临危不乱,大概谁也比不过罗燿淳吧。 “三皇子把我绑着,怎么还玩得尽兴?”罗燿淳按压住心里的不安,勉强挂上笑。 三皇子眯了眯眼,俯下身,两个人的距离考得极近。他盯着身下的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很久很久,试图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些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太清澈了,没有贪婪,没有欲念,没有任何黑暗的色彩。哪里像他…… 三皇子看着罗燿淳的眼睛,突然低声笑了,手指沿着眼睛的外廓细细描绘。心里想着,其实他的眼睛里也很纯粹,只有一种色彩——恨,只有一种色彩——黑色。 也很纯粹,是不是? 三皇子一直不说话,罗燿淳反而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看着她眼睛的同时,她也在看他的眼睛,可是她看不清,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太深沉,也太压抑。 “三皇子?”见他只盯着她,却一言不发,罗燿淳低声提醒。 “叫我阿纯吧!”三皇子回过神,刚才还在描绘眼廓的指尖顺着罗燿淳的脸颊划过,到脖颈,再到锁骨。 罗燿淳轻颤了一下。 三皇子的手指明显地感受到了这个颤动,顿了一下,居然把头窝进了罗燿淳的脖颈处,笑得不可抑制。 罗燿淳不得不承认,从刚才开始,三皇子的每一次笑都增加了她的不安,她一点都捉摸不透他每一次笑的含义。 没等她想明白,三皇子又开口了。 “你不知道吧,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点,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纯,不过我的名字是单纯的纯。”三皇子说到这,顿了顿,继续说,“是我娘给我取的小名。我娘总是阿纯阿纯地叫我,因为她不快乐,她就希望我活得单纯一些,可是……” 罗燿淳不知道他要说的可是后面到底是什么,但是她在他提到娘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那抹温柔,尽管一闪即逝,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阿纯?”罗燿淳低声唤道,“帮我解开绳子好不好,反正你都下药了,我没力气,这样绑着很疼。” 三皇子显然不相信,嗤笑一声:“作为身经百战的你,怕疼?” 三皇子用手指点了点罗燿淳心口的位置,说:“听说,你这里受过伤,差点要了你的命?可是,听说你在上药的时候,连吭都没吭一声?” 三皇子的手指就这样停在了罗燿淳的心口,罗燿淳还沉浸在那个伤口的回忆中没缓过神,三皇子的眼中蓦地闪过惊喜和不可思议。 在罗燿淳还没回过神前,三皇子一把扯开了她的衣领,眼睛仿佛看到猎物般,亮了起来:“原来你真的喜欢男人。” 罗燿淳没来得及反应,看着三皇子的眼睛闪过慌乱的神色。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外力撞了开来,罗曜月和印辰天带着一伙人冲了进来。 三皇子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迅速地拉上了罗燿淳的衣服,这个动作使得罗燿淳愣了一下,她疑惑地看向三皇子。 但什么也没来得及看清,罗曜月已经冲了过来。 “二哥!”罗燿淳虽然喊着二哥,但是眼睛却是看着三皇子的,可三皇子只看了她一眼,便撇开了脸,又独自坐到一边喝起了酒,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他是三皇子,谁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本来也没来得及发生什么。 罗曜月松开罗燿淳的手,抱起她就往外走。 出门的那一刻,罗燿淳伸手拉住了门框,阻止了罗曜月脚步。 罗燿淳回头看向三皇子,说:“阿纯,我真的怕疼。” 第四十五章 真龙天子 小晚在罗宅门口踱来踱去,东张西望的,急得满头大汗。 刚才三皇子把罗燿淳不知道带到哪里去了,她一脱身就跑去找罗曜月和印辰天求救,他们立刻派人出去寻了,没想到回来通报的人说在妓院,两个大男人立刻带了人马冲了过去。 一听到妓院两个字,她就愧疚不已,毕竟罗燿淳是为了她才出头的。 远远地,小晚一只眼睛刚瞄到罗曜月的影子便撒丫子奔了过去,惊见女汉子罗燿淳居然是被抱着回来了,各种不好的设想都在脑袋晃过了一遍,随便哪个拎起来都太可怕。 “淳儿?你没事吧?”小晚跑过去顺着罗燿淳的身子,上上下下摸了一遍。 摸得罗燿淳浑身不自在,手忙脚乱地挡着,就算都是女人,也没给人这么摸的习惯啊!若无其事地挡掉小晚的肆无忌惮,扯出个没心没肺的笑,省得小晚瞎担心:“没事没事!我那么强壮,嘿嘿!” 罗曜月一听,特别失风度地白了一眼自个三妹:“强壮到被人压在桌上,任人欺凌?” 罗燿淳惭愧地低下了头,她又没被强奸,要不要这么不给她面子? 小晚的脑袋却直接翻译成了另一个意思,大吼:“什么?淳儿,你被强了?!” 众人默…… 路人静…… 站在一旁的印辰天嗤笑了一声,伸出手对着小晚的后脑勺虚拍了一掌:“你这丫头,能想点好的不?” 小晚瞪了一眼印辰天,都不思考他的话,一根筋地扑向罗燿淳,一边扒衣服一边问:“被那个混蛋得手了?” 罗曜月知道罗燿淳中了迷药,还不知道有没有后患,不禁有些担心自个儿妹子的身体,见小晚还是磨磨蹭蹭个不停,略一皱眉:“行了,别折腾了,没事。”说完便抱着罗燿淳直接进了宅子。 罗燿淳见二哥脸色不好,也闭嘴不敢说话,回头冲小晚吐了吐舌,给了个安心的眼神。 小晚愣在了原地,人都走远了,才想起来有事没说,这才朝人离去的方向大喊:“月,皇上在大客堂等你!” 罗曜月回了个头,表示知道了,继续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晚看着远去的月,突然有种心里空空的感觉。 “怎么?失落了?”印辰天懒懒地斜睨了一眼小晚,“请你喝一杯?” 小晚叹了口气,学着印辰天的样子,没好气地回睨了他一眼:“好啊。” 印辰天也叹了口气,失笑。 哎,还以为这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没想到—— “我们去客堂后面喝吧,看看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小晚说完就匆匆往里走去。 印辰天看她一脸的积极,又叹了口气,只得无奈跟上。 一会后—— 小晚带着印辰天偷偷摸摸地躲在客堂后面,印辰天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他堂堂一丞相,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么?印辰天瞅了瞅偷偷摸摸的小晚,心想,真是被带着一起傻了。 客堂上,皇上在公主的装疯卖傻之下笑得和乐融融,上演着父女情深的戏码。小晚莫名觉得很可笑,心想,这对父女俩恐怕这么多年来宫里相隔那么近也见不着一回,这时候千里迢迢地跑到别人的家里和乐融融。 小晚突然就想起了被关禁闭冷落的二皇子,皇室的命运,还真是难以预测,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想到二皇子,小晚立刻想到了要带给印辰天的话,随口便告诉了他:“对了,二皇子叫我传话,他要我告诉你皇上一入秋就对蒿草等花草很避讳,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印辰天也一时没转换过话题。 “好像跟他反对婚事有关,他不是说你一听就懂了么?太高估你智商了!”小晚不屑地瞥了一眼印辰天,心想,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呢。 这些人就喜欢拐弯抹角,没那么多脑细胞非得做那么多脑细胞的运动,何必呢?像她一样,简简单单的,有话直说,多好! 印辰天略一思索,眼睛倏地睁大,打了个冷颤,整个人立刻不好了。一想到那样的可能性,印辰天都没打一声招呼,转身就走了,小晚拉都来不及拉。 不过,还是前厅的吸引力比较大,她是不会跟着去滴! 眼看着前厅就要把婚事敲定了,小晚心里急得不得了,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个如意公主打成真傻子。 “小路子说,原来订的那个日子很不错,这眼看着没几天了,公主成天跟我吵着新郎官还没去试礼服!吵得我头都疼了!”皇上意有所指地看着罗曜月。 打了几圈太极,终于打到了点上,罗曜月心下冷笑:“皇上,这婚事,我不答应。”罗曜月几个月来第一次面对权威,明确拒绝了这桩婚事。 皇上的脸色立马黑了下来,眯着一双凌厉的眸子看着罗曜月,没想到罗曜月也毫不避讳,直直地回视着他,这让皇上莫名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翅膀硬了?别以为你在暗地里的事儿我不知道,别以为有你娘撑腰我就不敢动你,我可不是昏君。”他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他不知道罗曜月私下里变本加厉地扩展产业到底有什么目的,但是一旦威胁到社稷安康,他也不会手软。 “我比谁都清楚皇上是个明君,爱民如子……”罗曜月依旧直直地盯着皇上的眼睛,偏偏整理了一肚子的话还没说完,印辰天便闯进来打断了。 “皇上或许爱民如子,但皇上爱子一定胜过爱民。”印辰天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没想到下一个动作是抱住罗曜月。 罗曜月没料到这时候印辰天还要在背后黑自己一手,尽管躲得快,但还是吸入了不少印辰天身上精心准备的料。他吃惊地看着罗曜月,不敢置信。 这边皇上早已雷霆大怒,抄起杯子就往地上扔,碎了一地的渣:“还有没有规矩了!” 印辰天微微低下头,依旧淡定自若:“相信一会皇上就不会怪臣了。” 罗曜月摸了摸兜,没有摸着药,立刻看向林木,林木刚想递过去,却被印辰天先一步截了下来。 “辰天?”印辰天一愣,罗曜月从来没用这么低声下气的口气和他说过话,他总是一副保护者的姿态,他也享受被人保护的感觉。这么些年,大家都习惯了,他都忘了,罗曜月也是个人,也有七情六欲,并不是圣人。 只是以前,他并不表现出来,他有他的野心,印辰天自然是知道的,私下也没少劝,但是情谊在,所以也没少帮。 只是,谁知道,会出现一个叫苏小晚的人呢? 印辰天撇过脸,握紧解药,心里告诉自己,他做的是对的。 一直躲在后面的小晚大致猜到了什么,脑子一热便冲了出去:“你疯了么?明知道他秋天过敏,你一次次害他到底是什么居心?” 小晚紧张地看着罗曜月,撸起了他的袖子:“没事吧?”果然,皮肤上已经开始起了点点的反应。 小晚立刻冲到了印辰天面前,试图抢他手里的解药。印辰天见皇上已经发现了,便随小晚拿了去,小晚马上倒出一颗就往罗曜月嘴里塞。 皇上从看到罗曜月的手臂起,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白,说话也哆嗦起来:“曜月?你叫曜月?你……多大了?” 皇上走进罗曜月,细细地看着这张脸,哪有半点罗老爷的影子?他是长得太像梅儿了,以至于他都没看出来,这双凌厉的双眸中还有……他的影子。 罗曜月皱了皱眉,后退一步,不予回答,心里思索着皇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上,曜月比大皇子还大两岁呢。”反正今天的目的就是挑开了说,印辰天索性加把火。 皇上深吸了口气,收回了目光,又回到了那个面无表情,让人猜不着摸不透的皇上。 “小路子,取消婚礼。”说完,皇上迈着凌厉的步子向外走去。 一旁的公主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婚事就吹了,一肚子委屈的演技还没来得及施展,皇帝都跑没影了。愣是把自己憋了个上气不接下气:“父皇……” 小晚疑惑地看了一眼罗曜月,见他也是一头雾水,突然想起二皇子的话,向印辰天竖起大拇指:“二皇子果然厉害!”都不用出马,一句话就搞定了。 “什么意思?二皇子说什么了?” “刚才我要是抱一下皇上,”印辰天从小晚手里拿过小药瓶,在罗曜月面前晃了晃,“可能皇上也需要这个。” 小晚这个猪脑袋本来也没想明白其中的弯弯道道,在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忘记了二皇子嘱咐她的另一句话——不要告诉曜月。 罗曜月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着皇上的步子跟了过去。 有好戏,印辰天又怎么会错过呢?自然也跟了过去。 公主惊疑不定地听着,等人都走光了才反应过来,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而此刻,罗宅后院已经大片大乱。 “梅儿,我希望你解释一下,曜月这孩子怎么眼睛跟我倒挺像?”皇上出了客堂直奔罗夫人的院子,屋漏偏逢连夜雨,罗老爷偏偏出门处理生意上的事情了。 而一向精明强势的罗夫人在自己心虚的问题面前也不自觉地避开了皇上凌厉的目光。 皇上哪里容许她还有半点退却,这可是他的孩子啊!他们之间居然有一个孩子,这让他惊喜不已。 罗夫人在皇上的步步紧逼中,终于缓过神:“不管怎么样,现在孩子姓罗。” ------题外话------ 谢谢有跟着读的人,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Mua~ 第四十六章 入幕之宾 小晚坐在屋顶,仰望着星空。悫鹉琻浪 今天发生的事太不真实了,不,她来到这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是不真实的。 是怎么开始的? 小晚觉得她前世一定无恶不作,不然怎么能对她残忍如斯。 先派了个张然来,让她愚蠢地相信爱情,然后再告诉她的愚蠢。张然走了,他留下的钟却带她到了一个莫名的地方,还以为老天终于开眼了,要给她一个新的开始。 事实证明,老天只是再次玩了她一把,她还以为她终于有人要了呢。 爱情?何必当真呢? 小晚歪过头,看了一眼带她上来的印辰天:“我和月不可能了是不是?” 印辰天淡淡一笑,双手撑在身后,仰着头,看向天边的月亮:“他不会去宫里的。只是这回,罗家是真的没事了。” 今天,罗曜月从客堂匆匆赶到罗夫人的院子,二话不说,朝皇帝磕了三个响头,说了一句让小晚心惊不已的话:“谢皇上收回成命,还有一句话,我这辈子就说这一遍,感谢你给我生命,但这辈子我只能姓罗了……爹……” 小晚这才明白了二皇子的话,这才明白了皇上为什么取消婚事,差点就*了。 今晚的月亮是钩状的,弯弯的挂在天边,特别好看。 小晚用力眨眨眼睛,怕眼泪流下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她回头看印辰天,突然喊了一声:“哥哥……” 印辰天嘴角的笑一下子僵在了那里,他转头看向小晚,那眼神有着好久不见的亲切,差点以为回到了当初。 小晚笑了笑,小心地把屁股挪近了印辰天一些:“还记不记得,我说以后要叫你哥哥的?” “我还以为你忘了。” “哥哥,不要喜欢我好不好,这样我又可以叫你哥哥了,我真的很喜欢能有个哥哥。”小晚看着印辰天的眼睛,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从小就没有哥哥,你做我哥哥好不好?” “不好。”印辰天想也没想便拒绝了,避开小晚的眼睛,看向那弯月,隐隐颤抖的手泄露了他情绪的失控。 当初?呵呵,他又何尝不想回到当初呢?他一定会更努力地把她当一个妹妹疼爱,可是哪有哥哥看见妹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会生气的?哪有哥哥会去设计妹妹喜欢的人?哪有哥哥见到妹妹就想抱在怀里亲吻的? 他做不到啊…… “曜月到底有什么好的?”印辰天同时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这个从小守护他长大的哥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不好的,哪里像他狼心狗肺地恩将仇报。 哪里好?她也不知道哪里好,当初等着张然的时候,她能和闺蜜米雪列出一溜的优点告诉她也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是值得等的。 可是罗曜月呢?他到底是哪里让她动心了?好像真的就是那句他要娶她的话吧,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她想要的一直就是归属感,她本来以为他真的能给她,所以她又傻傻地付出了感情。 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放不开了,天天对着一个曾经付出过感情的人,这段感情哪里能说放下就放下? 明明做好准备陪他走最后一段路的,可是她又舍不得放手了。 可是,她又配不上他了。 她小晚活得还真是失败啊,到处都是配不上的人。 想了很久,小晚没有回答,反而反问了一句:“那你喜欢我什么?” 印辰天一愣,说:“我喜欢你的特别。” “哪里特别?”小晚好奇的问,特别不起眼,特别没本事,特别配不上人么? 印辰天脑中闪过了过去许多的片段,不自觉地露出了笑意,那样甜蜜的笑几乎从来没在他的脸上出现过,只是因为这些回忆对他来说太宝贵了:“总之,很特别。” 特别?小晚心里嗤笑一声,她真的是特别特别配不上罗曜月。 面对罗曜月的愈发强大,现在都强大到连皇帝都变成老子了,小晚不是没想过要自我强大,可是面对这个陌生的时空,她只有无力的份。 她偶尔会设计几件衣服给罗曜月拿去罗衣坊做样本,她笔下的好几件都大卖了,当然也并不是没有失败的作品。因为,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和这个时代融合的,就像她一样。 她偶尔还会被罗曜月带去他名下的饭馆指导厨师的手艺,在条件有限的条件下,挖空了心思想能做出来的点心小菜,每一次都让这些个老古董叹为观止,大大满足了她的自尊心。然而,她的心也愈发地空荡荡起来。 罗曜月不喜欢她抛头露面,这个时代尽管民风开放,但是还是不允许女人出来抛头露面。明明肯定你的才华,却又一边不肯定你这个人,矛盾却并列存在着。 就像没人知道罗衣坊的几件大卖的衣服都是出自她的手,没人关心天一茶楼的点心是谁做的,大家津津乐道的只有“罗衣坊”和“天一茶庄”的名号。 小晚只觉得大片的无力感,压得她喘不过气。 气氛有些沉闷,印辰天拽起小晚搂在怀里,几个点地便蹦了老远:“走,找点乐子去。” “去哪里?”虽然渐渐有点习惯了被带着用轻功飞来飞去,但是小晚还是克制不住害怕,缩在印辰天怀里不敢看下面。 印辰天挑眉一笑:“那就要看哪里有乐子了。” 印辰天带着小晚在罗宅四处乱串,突然看见远处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眼睛一亮:“有了,记着别说话。” 小晚立刻捂住嘴,深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叫了出来。 印辰天带着小晚躲进了一处假山后,看着不远处的人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不是公主那个丫头么?小晚一只手不忘捂着嘴,另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影子,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印辰天,不是说找不到这个丫头了么?怎么又冒出来了? 印辰天紧盯着那个丫头,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晚不敢说话,不自觉地屏气凝神,生怕被发现了。这场景简直跟演电影一样,小晚心里不免有些小激动,真是太刺激了! 她现在不就跟邦德女郎一样么,小晚乐。再看了眼旁边的“007”,回想回想电影里的大叔美男,小晚毫不犹豫地给印辰天勉强打了个及格分。也不想想自己,哪有零分的邦德女郎的! 小晚只瞧见那个丫头和谁说了一句话,那个人就走了,因为有点近视,她看不清是谁,那么远,她伸长了脖子也听不见内容,心里烦闷不已。 她还在懊恼,便突然又被印辰天拽起飞走了,幸好她心理强大,才没吓得叫出来。 小晚看不见听不着,印辰天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更是明明白白。 那个丫头对三皇子说,公主要喝药了,三皇子说了一声知道了便往公主的住处走去。 印辰天直接走了另一条路,提早躲到了公主院子的一个阴暗的角落,幸好他对罗宅熟悉,每个角落都清清楚楚。 居然来了公主的院子,小晚不明所以,低声问:“来这干嘛?” 印辰天故作神秘地把食指抵在唇边,又一次做了噤声的动作。 小晚还想说什么,印辰天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刻捂住了她的嘴。 三皇子下一秒便进来了,如入无人之境,径自进了公主的屋子。显然是事先安排好了,而且看样子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这个夜晚,显得特别安静,偶尔会有微风吹过枣树,发出细细的沙沙的声音。小晚紧张地听着屋里传来清晰的谈话声,公主的声音不再带着傻气,三皇子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屋内。 “听说,皇帝取消了婚事?”三皇子进屋,看也不看公主一眼,径自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公主最是看不惯三皇子一副淡然的样子,生气地跑过去夺过茶杯就往旁边一摔:“罗曜月居然是他儿子!”虽然公主已经极力地压低了嗓门,但仍然能让人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愤怒。 虽然皇帝已经迅速压制住了消息的扩散,但三皇子的眼线早在第一时间就把消息告诉了他。 真是个惊天的消息,传到京城那位耳朵里,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呢?就连他知道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三皇子懒懒地看了一眼公主,又拿起另一只杯子给自己倒茶:“怎么?这两天不是跟皇帝老子父女情深么?这会你老子多了个儿子,你不为他高兴?” 公主恨恨地瞪着三皇子,坚定地说:“反正我要嫁给他,我一定要嫁给罗曜月!” 三皇子嗤笑一声,喝了口茶,把杯子放在一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如意公主。 公主在三皇子的目光下,静静地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一双藕臂绕过三皇子的脖子,轻轻挂着,公主抬起精心妆扮过的小脸,看着三皇子说:“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三皇子轻轻一扯,公主的衣服便散了开来,他俯下身,在公主光滑的脖子上轻吮:“我们的宝贝公主,那么喜欢和哥哥?” “我就是……喜欢罗曜月!”公主在三皇子的逗弄下,浑身使不上劲,嘴却还是犟着。 三皇子把头埋在公主的胸口,笑得不停地颤:“你在我怀里,说喜欢另一个男人?恩?”一只手用力一扯,一览无遗。 三皇子满意地看着眼下的酮体,在他的逗弄下泛着诱人的粉色:“那么饿?” 公主嘤咛一声,主动挺起身,三下两下扒掉了三皇子的衣服…… 屋外。 小晚满脸通红地听着屋里断断续续传来的嗯嗯啊啊,心里惊疑不定。 虽然知道公主不是处,但怎么也没想到是三皇子啊!而且,在明明知道罗曜月是她哥哥的前提下,依旧坚定不移地想嫁给他。 小晚终于确定这公主脑子确实有病,根本不是装的! 第四十七章 相煎何太急 如果不是因为昨晚在公主院子里小晚差点就要恼羞成怒了,印辰天一定会把好戏看到最后,看到最后,他就一定不会错过那么重要的信息——公主居然琢磨出了皇帝的隐疾,并告诉了三皇子。悫鹉琻浪 那么,现在皇上也就不会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怎么样了?”今天一大早,罗夫人还没起床,管家就派人急急忙忙地过来告知她,皇上出事了,罗夫人急得连每日例行的俗妆都没来得及化,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便和罗老爷一起赶了过去。 印辰天慌里慌张地从屋里出来,正好和赶过来的罗夫人撞了个满怀,可笑的是,居然是印辰天被撞得差点摔个四仰八叉。 印辰天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刚想骂人,抬头看见没上妆的罗夫人,反而呆住了,到嘴的一溜脏话全给罗夫人一个狠厉的眼神给吓得灰飞烟灭。 “问你呢!发什么呆?皇上怎么样了?”罗夫人见印辰天傻站着,使劲推了他一把。 印辰天这才回过神,心里突然有种面对皇上的肃然感,站直了身子,沉着脸回答:“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发病的,皇上带的药没用,曜月的药也试过了,都没用,我得派人去找夜神医。” 罗夫人紧锁着眉头,略思考,下令:“叫林肃过来见我。”说完便快步向里屋走去,罗老爷紧随其后,严肃地加了一句:“要快!” 皇上突然发病,罗宅几个主事的早已乱作一团,但又不敢声张。幸好皇上带了随行的御医,目前还能暂时缓解一下病痛。 尽管御医一直在尽力想办法,但皇上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高烧不退,身上的红疹子狰狞地在皇上的身上肆虐,触目惊心。 罗夫人拿过毛巾,轻轻地帮皇帝擦拭着额头的汗,和曾经无数次那样照顾他,和曾经无数次那样陪他一起度过难关,罗老爷也还是和曾经一样在一旁看着,岁月仿佛不曾过去。 印辰天出去后,不敢耽搁,立刻吩咐了自己的心腹去找传说中的妙手回春——夜神医,自己则亲自去找林肃,想看看罗夫人到底有什么妙计。 然而他把罗宅翻了个底朝天都没看着林肃的影子,倒是让他撞到了林木。早上林木给皇上送过药,所以他看衣着就知道他并不是他要找的林肃,心里更是着急:“林木,你哥呢?” 一向木然的林木难得的皱着眉,欲言又止,印辰天立刻发觉不妙,严肃地问:“出什么事了?” 林木自己也是慌了一个早上,见到印辰天心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皇上出了事,整个罗宅恨不得为他一个人鞍前马后,谁又发现一向主事的罗曜月没有出现呢? “二少爷遇刺了,我哥去追刺客了!” “什么?!”印辰天心惊,一边揣测是谁,一边拉着林木往罗曜月的院子赶去,“快带我去看看,给我细说一下。” 原来早上林木给皇上送药去的时候,没想到罗曜月也突然身体不适,可是林木把药瓶整个带走了,他就只能挺着等林木拿药回来。谁知道此刻正好趁虚而入,幸好林肃及时赶到,但罗曜月还是受了重伤。 印辰天赶到罗曜月院子的时候,小晚正在帮罗曜月包扎。 小晚此刻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她是很想一展她包扎的天赋和身手,但是如果非得如此,那她宁愿她曾经用心学的这些急救知识永无用武之地。 她又庆幸,自己曾经认真地学了这些急救知识,不然她的月差点就有生命危险了!她真后悔昨晚回了自己房间,没有陪着他,不然他也不会因为她的躲避彻夜未眠,就不会一时不查中了毒还遇了刺。 小晚除了进来时露出了惊慌的表情,直到包扎结束都很镇定,没有掉一滴眼泪。 打完最后一个结,小晚抬头:“疼么?” 罗曜月反而淡然地笑笑,还不忘逗小晚:“我还以为你只会包扎手指呢!” 小晚白了他一眼,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心里哪里不知道他只是想让自己安心一些呢? “怎样了?”印辰天皱着眉问。 小晚站起来收拾收拾包扎剩下的残骸,脸色憔悴。小晚想到今天的罗宅,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每个人的眉头都打了个死结,她心里也不禁有些压抑。 罗曜月冲印辰天摇了摇头,脸色一下子白了几分,似有些无奈却也有些伤感地说:“你猜是谁?” “谁?”看来知道是谁,那就好办了,印辰天眼睛一亮。 “二皇子。”罗曜月扔下一个炸弹,还不等大家作出反应,继续扔,“还有一个人,我没看错的话,那是大皇子身边的人——漠然。” 两颗深水炸弹一扔,在场的几个人都面色更沉了。显然,现在知道了凶手,发现事情反而更不好办了。 “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他们下的手,是的话……”印辰天的眉头锁得更紧了,看向罗曜月。 “就要变天了。”罗曜月淡然地接过话,却掩不住眼底的汹涌的波澜。 小晚一听到“二皇子”三个字,脸色唰地惨白一片,连说的话语无伦次起来:“二皇子不是被关起来了么?对,武功,他不是武功被封了么?怎么办?怎么会是这样?” 小晚心里慌乱,拧着手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曦晨昨晚刚回来,偷偷住在小晚的院子,她以为小晚住罗曜月那,不会被发现,哪里知道小晚昨晚心情不好,回院子住了。 小晚早上醒来就没见着曦晨了,本来以为是去找二皇子了,就没放心上,一时也忘了说。 “又怎么了?”罗曜月见小晚慌乱的模样,心一沉,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 “曦晨……曦晨回来了!”小晚惊疑不定地又扔了一颗炸弹,平底一声响。 罗曜月听了,整个人直接呆住了,他不知道今天还有怎样的惊喜等着他,但目前为止,这个早上简直就是个噩梦,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每一波都汹涌澎湃,扑面而来。 他本以为离开的曦晨可以躲过一劫,没想到她却回来了,反而添了一笔糊涂账。 曦晨走之前,徐萧就告诉他,曦晨怀了二皇子的孩子,他保证视如己出,罗曜月信了他,才敢放他们走的,因为他思来想去都觉得二皇子并非可托付的良人。 这个二皇子,万事都以他哥哥的利益为第一位,哪里是曦晨可以绑得住的。 罗曜月叹了口气:“她人呢?” “早上就没看见了。”看着罗曜月身上的重伤,小晚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隐隐带着哭腔,却拼命忍住,她不想再添乱了。 罗曜月向小晚招了招手,小晚乖乖地走过去,任他摸了摸自己的头:“乖,不是你的错,你和辰天出去帮我找找好么?我现在……”罗曜月看了看身上的伤,他现在连坐着都很吃力,“我现在可能要休息一下。” 说完,罗曜月看向印辰天:“麻烦你了。” 一向冲在弟弟前面的哥哥第一次露出了脆弱的表情,印辰天的心一痛,不发一言地领着小晚出去了,直奔二皇子的院落。 二皇子刚换了衣服,印辰天和小晚就闯了进来,开门见山就问:“曦晨呢?” “我不知道。”二皇子 小晚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早就忍不住了,冲上去就甩了二皇子一个耳刮子,揪着二皇子的衣服使劲晃,想把这一早上的愤懑都晃在二皇子身上:“你是不是男人!兄弟就真的是手足,不忍丢弃,女人就真的是衣服随时能换么?曦晨呢?曦晨呢!曦晨呢……” 二皇子任小晚捶打、任她摇晃,最好能把他的心肝都晃出来,他也好奇自己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女人,一个自己明明喜欢着的女人。 印辰天拉过情绪失控的小晚,往自己怀里紧紧摁住,看着二皇子的眼神尽量表现地跟平时一样慵懒,他可不想让暗处的人以为他怕了:“二皇子欺负自己女人就算了,可别招惹别人的女人哭哦!多的是人帮她出头呢!” 二皇子垂眸,此刻他恨不能自刎谢罪,他倒希望他们来找他算账,他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好像渐渐无力负荷了。 二皇子看着印辰天,无力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印辰天盯着他的眼睛半晌,相信了他的话,抱起心情刚平静却泣不成声的小晚往外走,跨出门槛的时候,他顿了顿,不屑地留下一句:“有些人还真是容不得人。” 二皇子颓然,倒坐在椅子里,早上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没想到大皇子那么快就得到了消息,还派了他最得力的手下——漠然,带来的命令是要他刺杀罗曜月。他一开始不肯答应,没想到漠然拿曦晨威胁他,更没想到,曦晨居然怀了他的孩子。 他只能先答应,其实,本来只是想做做样子,毕竟罗曜月武功这么高,哪里是他想杀就杀得了的,谁知道去的时候,罗曜月居然中了招,他都来不及收手,没想到漠然随后补了几刀,哪里是他能料到的? 兄弟如手足?呵呵,他砍了那么多手足,谁又当他手足? 他的手足,今天带来一颗药丸,可以冲开穴道,但却非常伤身,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人命,手足?他也不过是件衣服罢了…… 这些年来,他远离皇宫,本来以为终于有了一片净土,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要被卷入这些纷争。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第四十八章 鸳鸯谱 公主在皇上的榻前哭得惊天动地,罗夫人皱着眉头看着,很想走开,只是走不开,因为皇上醒来后便一直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罗老爷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没有上前去阻止,是因为皇上刚才用特别可怜、特别无辜的眼神说了一句话:“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们,就陪我挺过这一劫就好,大哥。” 就那一声“大哥”就叫他心软了,虽然心里不爽,但最终没作声阻止,只是冷冷的站在那,时刻看着皇上,生怕他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罗夫人本来不乐意被皇上这么攥着,见罗老爷居然在这件事情上让步,心里气不过,故意赌气随着皇上去了。 “父皇,父皇你快好起来呀,不然,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哥哥成亲呀?”公主哭了半天,泪眼婆娑的,终于哭到了她的关键。 罗夫人冷哼一声,正愁气没处发:“你父皇就算活蹦乱跳的,现在你也嫁不成我罗家了!” 如意公主心里恐怕都已经把罗夫人吊起来打了一顿,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那无辜的样子……罗夫人瞥了一眼床上的皇上,不屑地想,倒是和皇上如出一辙,到底是亲闺女。 “为什么?”公主瞪着一双眼泪汪汪的眼睛,极尽所能地扮演者可怜的弱者。 “因为我讨厌你!”罗夫人懒得跟她演戏,脱口而出。 “为什么?”公主按捺住心里的愤恨,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眼泪才肯扑簌簌地往下掉。 “就看你那哭的样子,我就讨厌,丑死了!”皇上听了,扑哧一笑,罗夫人狠狠地瞪了回去。 其实,她刚才自己刚说出口,也有点后悔了,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跟个小孩子发脾气。再看看她的相公,光站在那一言不发的,盯着皇上握着她手的眼睛却冒着火,恨不得能钻出个洞来,嘴上却什么也不说,罗夫人真是气死了。 罗夫人生气了,后果不堪设想,这公主撞到了枪口而不自知,还在那卖力地演哭戏。 皇上受不了了,想安慰安慰公主,刚开口就给罗夫人堵住了。 “行了,别装了,累不累!”罗夫人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进来后就一言不发呆在角落发呆的三皇子,说,“这可是罗宅,我眼皮子底下,给你们耍戏就不错了,可别过分了!” 公主不愧是有装傻十余载功力,面对罗夫人的咄咄逼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继续装傻:“装什么?” “真要我说?”罗夫人嘴角微微勾起,戏谑地看着卖力演出、死到临头都不自知的公主。 皇上皱着眉听着,不动声色,显然他遗漏了什么事,看向公主的眼神也变得犀利。 公主面上嘟着嘴委屈,心里却已经没底,不敢说一句话。 早前,她特地派人去查了这个罗夫人,只知道当时皇上身边有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皇上未必就是现在的皇上。后来不知道什么缘由,这个女人不愿意为后,失踪了,自此不明下落。 如果罗夫人真的是当年皇上身边的女人,帮皇上打天下的女人,那她怎么可能玩得过? 公主闭嘴了,罗夫人得意地挑了挑眉,跟她玩?只有被玩死的份! 皇上清了清嗓子,看向公主:“说吧,什么事瞒着我?” 公主以为躲过了罗夫人的盘问,刚松一口气,没想到皇上居然开口问了,心里一颤,眼泪在眼睛里直打转,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 “又不是什么坏事,说出来让你父皇也高兴高兴,没准一高兴,病就好了,皇上还得谢谢你呢!”罗夫人看着公主攥得越来越紧的拳头,心里直乐,好多年没那么爽了。 皇上也不是傻子,思前想后,也想出了些端倪,看公主的眼色也越来越沉,墨色的眼眸又不知道在酝酿着怎样的风暴。 公主低头,不知道又在想什么诡计,或者也只是在心里骂人。 良久,公主抬头,迎上罗夫人的眼睛,很真挚地说:“我就想嫁给月哥哥而已。” 罗夫人被公主的眼神看得一惊,心底却已经惊涛骇浪。刚才公主的眼神,她看得出来其中的真挚和执着。 罗夫人看了一眼角落里默默站着的三皇子,和三皇子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条件反射地避开,看向公主的眼神不再那么凌厉。 到底是怎样的环境,才养出了这样一个不健全的孩子,公主也不过是个孩子啊。罗夫人突然想起了曦晨,想起了淳儿,两个让她操碎了心的女儿,心立刻软化了下来,不再咄咄逼人。 罗老爷见夫人没有开口的意思,这才开口:“这是*,他是你哥哥。”他知道他的夫人终是心软了,可是,这件事不能心软。那么,坏人就由他来做。 明明是陈述的语气,公主却觉得心里被刺了一刀,疼得她心颤,公主瞪大眼睛看向罗老爷,歇斯底里地冲他大吼:“哥哥怎么了?!我就喜欢他!我要他像对小晚一样对我!我就要这样的驸马!我是公主,她什么也不是!她凭什么!凭什么!” 屋外,正好过来送饭的小晚停住了脚步。 罗夫人刚有的一点同情,随着公主的话顿时灰飞烟灭,她的相公,轮得到别人欺负? 罗夫人甩开皇上的手,上前狠狠甩了公主一巴掌:“别以为装疯卖傻、撒泼耍赖在这有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肮脏事,别逼我说出来!” 皇上看着空落落的手,突然觉得整颗心都在罗夫人抽出手的瞬间凉了下来,他看了眼罗老爷,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罗老爷眼里只有夫人,他两眼闪光地看着夫人为他出头,他的梅儿,虽然平时变着法子欺负他,但是总是不允许别人欺负他一分一毫。 公主在罗夫人一巴掌下更加疯狂起来,扑上去拽了罗夫人的衣服大吼:“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才肮脏!跟两个男人生了孩子,脏死了!脏死了!” 罗夫人脸色蓦地煞白,手上一时不察,推开公主的力道大了些,公主不仅摔在了地上,还在惯性作用下拖了老远。 “你跟你哥哥上床就不脏了么!睡了一个哥哥,还想睡一个!要比贱,谁比得过你!”罗夫人喘着粗气,还想说些什么,被罗老爷一把搂入怀里。 罗老爷不停地轻抚着她的背,心疼地小声哄着,好一会罗夫人才平静下来。 公主却是越战越勇,刚想爬起来再冲上去来个鱼死网破,却被三皇子一把拎了过去:“够了。” 可现在的公主脑袋发热,精神错乱,谁来都没用,见三皇子阻止自己,大脑都不经思考地冲着三皇子吼:“是你对不对,你把我们的事抖出去了?不然她怎么知道我跟你上床了?你就那么喜欢炫耀!” 场面极其混乱,皇上被这一连串的刺激,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只可惜,他此时又病得没有力气下床,涨红着脸,不停喘着粗气。御医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停帮皇上顺气,药瓶倒了一床,手忙脚乱地找对症的药。 三皇子任公主歇斯底里,嗤笑一声,翻了翻眼皮,一个手刀下去,世界安静了…… 罗夫人心有余悸地看着昏过去的公主,公主不是傻了,根本就是疯了。转过视线,再次和三皇子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这次她没有回避,直直地看向他。 这个三皇子从进门开始,一句话没说,一直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她都有点发毛了。 三皇子见罗夫人没有再回避他,情不自禁地做了个很可爱的动作——他调皮地看着公主,耸了耸肩,一副“这不是搞定了么”的傲娇表情。 罗夫人一愣,据她所知,这个三皇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让她更惊的是三皇子下一句话,三皇子眨着一双清澈的眸子看着罗夫人,说:“我能叫你娘么?” 罗夫人则完全傻掉,满头问号,完全搞不懂目前的情况。 只是一瞬,三皇子眼底划过失落的情绪,抬头又是平时邪气的笑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罗夫人别紧张,只是……”三皇子朝着罗夫人单膝跪下,继续说,“只是我想娶罗家小姐,求罗夫人成全!这样,我就能叫你一声娘了!” 罗夫人倒退一步,抬手扶起三皇子。这跪她受不起。 三皇子表面若无其事,心里却是一惊,他本来想跪久一点的,可这罗夫人竟是个功力深不可测的主,他毫无招架之力就被扶了起来。 “曦晨?就算没有徐萧,曦晨喜欢的是谁,你不知道么?”罗夫人淡淡地说,竟然不忍心去伤害他。不过,下一秒,她对这三皇子生出的一丁点好感又没了。 “不,我想娶的是淳儿。”三皇子习惯性地邪笑,看得罗夫人心惊肉跳,原来目的是在皇上面前揭穿淳儿。这皇室的人,真都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她今天都着了几道了,太可恨了! 皇上好不容易缓过劲,又被刺激了,不过他以为的是,他儿子居然是个断袖? 他不是不知道外间的传闻,大家都说罗家三少是个断袖,和赵将军有一腿。他从来没放在心上,没想到…… 就算他不喜欢这个儿子,那也是他的儿子,这种事情传出去怎么得了!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混账东西!”皇上这时候居然还能赤手空拳打裂了床沿,可见气得不轻。 三皇子绕过罗夫人,走到皇上面前,好笑地说:“怎么混账了?” 皇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三皇子:“公主的账以后跟你算,回京后朕给你指定一门好亲事,给我好好的成家!成何体统!皇室可不能出个断袖让天下人笑话!” 三皇子哼笑一声:“父皇,可听清楚了,我要娶的是罗家……小姐!” 皇上一愣,有些迟钝地看向罗夫人,罗夫人眼神一慌,皇上便心领神会。 “欺君之罪?”皇上面色阴冷。 门外的小晚见事情败露,再也站不住了,立刻冲了进来。 她把饭菜往桌上砰地一放,脑门一热,叉着腰就冲着皇上吼:“皇上,金盛朝有明文规定不准女子参军么?淳儿有和您说过半句她是男的么?她为了国家社稷,为您平定了多少战乱,您忘记了么?何以欺君?” 其实,小晚说完就后悔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心底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她居然跟皇上叫板了!现在,她只求保住脑袋。 “她女扮男装,不是欺君?”皇上眯着眼,即使病怏怏的,却还是浑身都散发着王者气息。 “皇上,这只是个人习惯而已,也没规定女子不能穿男人的衣服呀!况且……”小晚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罗夫人,见罗夫人两眼发光的望着她,顿时像被加满了油,马力十足,“况且,罗夫人当年不也女扮男装么?皇上把夫人当男人看了么?” 皇上被小晚说得一滞:“你……” 小晚再瞄瞄罗夫人,眼尖地看到罗夫人偷偷给她竖起了大拇指,于是,小晚心里又给自己加了把油,拍拍胸脯,大言不惭地说:“我第一眼看到淳儿,就知道是女的了,看不出来是个人问题啊!” “你的意思是我笨?”皇上面色不善,语气更是夹冰带霜。 罗夫人看皇上被噎住了,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哈哈笑个不停,感叹小晚实在是个宝,用眼神鼓励鼓励,居然就敢跟皇上这么对峙。 “别以为曜月喜欢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这么没有教养,你配不上他!”皇上气不过,只想到这么一件事能打击小晚的。 没想到皇上无意的一句话便戳中了小晚最在意的一件事,嚣张的气焰被这冰水一浇,连小火星都不剩,一点死灰复燃的迹象都没有了。小晚耷拉着脑袋,顿时偃旗息鼓。 皇上还以为这丫头胆大包天要跟他拗到底了,还在琢磨着下一句,没想到这就停战了,那可怜兮兮的小样,让他突然产生了愧疚的情绪。 小晚抬头,明明笑得灿烂,却让人看了想哭:“我没想配他啊,门当户对是应该的,我没意见,您自便。我先下去了,饭趁热吃,会有人来收拾的。” 小晚转身欲走,脸上还挂着笑,却看见门口,一身是伤的罗曜月,不知在那站了多久,看着小晚的眼神冰凉冰凉的。小晚顿了顿脚步,只看了他一眼,便垂眸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第四十九章 离别前 罗曜月一把拽住往外走的小晚,手竟然有些颤抖,每次都是这样,每次小晚用这种眼神看他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晚晚又想着要一声不吭地离开他了。这种感觉,真的很糟糕。 小晚低着头,不敢看他,在门口僵持了几秒,最后还是罗曜月先叹了气,看着小晚的眼神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拉着她往屋里走,谁叫他还是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呢? 小晚念及他身上有伤,不敢挣扎,低眉顺眼地跟着。 走进了屋后,罗夫人才发现罗曜月比平时肿了一圈,人精的她马上瞧出不对劲,上前随手摸了几下,心里便有了数,脸色越来越差:“怎么了这是,怎么受那么重的伤?!” 罗曜月知道瞒不过母亲,也没准备瞒着,让她摸了个遍才笑着安慰:“娘,没事,晚晚都给我包扎好了,我幸福得不得了,因祸得福了!本来晚晚还跟我闹别扭呢,没想到苦肉计那么管用!” 虽然知道那是罗曜月说了安慰夫人的话,可小晚还是觉得罗夫人有一瞬间看她的眼神透着些责怪,心里更加委屈,头不由得低得更低。 见儿子没个正经,罗夫人就把气撒到尾随而进的林肃身上:“一大早就让印辰天那小子叫你了,怎么现在才来!我就知道那小子靠不上!” “夫人恕罪,我去追刺客耽搁了。”林肃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 “到底是谁?”罗夫人问。 罗曜月收起嬉皮笑脸,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皇上:“漠然,大皇子的手下。” 罗夫人这会倒平静了,冷冷地看向皇上:“我罗家真是欠了你姬家的!” 皇上脸色也不好看,可开口居然还执着于三少的身份:“一码归一码,先解决你女儿的问题吧!” 罗夫人一反常态,没有发火,谈起了条件:“我月儿身上的伤,可是致命的,这迟一些处理可就……”罗夫人吸了口气,继续说,“不管怎么样,就当一命抵一命,我现在只求你放淳儿走,我保证她消失地无影无踪。” 皇上看着罗夫人,思考了很久,终于吐出了一个字:“好。” 屋里似乎每一个人都松了口气,小晚抬头,无意间撞上了三皇子的眼眸,闪过一瞬间的安心,小晚眨了眨眼想看看清楚,三皇子已经恢复常态,对小晚邪邪一笑。 小晚立刻低头避开,不知道为什么,三皇子的笑每次都让她看得心惊胆战,那种邪气是由心底冒出来的,直达眼底,和印辰天的伪装截然不同。 皇上扬了扬手:“都下去吧,我累了。” 御医和那个叫小路子的太监小心地服侍着皇上躺下,其余人一个个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外,罗夫人眼神怪异地看着三皇子手里抱着的公主一眼:“疯了就好好关着,别出来乱咬人。” 三皇子笑笑,毫不介意的样子:“费心了,我会的。”说完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林肃,快马加鞭去找夜神医,无论用什么办法都给我把他请下山来。”林肃领了罗夫人的命令,二话没说便出发了,真是一刻都没耽搁,小晚暗暗咋舌,这个林肃真是比机器还听话。 小晚还在兀自发呆,罗夫人突然走到她面前,明明是灿烂的笑脸,却吓了她一跳。 “小晚,跟我来,去给淳儿送个行。” 小晚答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不敢多说一句话,脑子里一团浆糊。 真是多事之秋啊! 看罗夫人杀伐果断的狠劲,她都不敢想,待会罗夫人要是知道曦晨回来又失踪的消息,会不会直接抹了她脖子。要是她死了能穿回去倒也值了,要是穿不回去,可真客死异乡了。 到了罗燿淳的院子,没想到这丫还在睡觉,外面都乱了个底朝天了,她倒是雷打不动,不愧是大小姐。 罗夫人也不叫醒她,还特意吩咐大家都小声的帮她整理行装,不要吵醒她。 小晚一边咋舌于罗夫人对自己的孩子过分的溺爱,一边乖乖地帮忙收拾行李。 所以,等淳儿一觉醒来,一头雾水,直接被送上了马车。 罗夫人亲自送马车出了城,看着马车走远,才舒了口气,回头看着小晚,眼神明亮:“没话对我说么?” 小晚摇了摇头,她当然是不敢说什么的,这罗夫人大概就是那种,就算她孩子杀了人犯了法也会包容的母亲吧,无条件的包容。 罗夫人撇撇嘴,无奈道:“胆儿真小。” 小晚不置可否。 “过来,我们谈谈。” 小晚乖乖地跟上,去了罗夫人的院子。 罗夫人进屋后,亲自泡了一壶花茶,小晚安安静静地看着,这其中的花花道道她不懂,但罗夫人很认真的样子,真的很令人着迷。 终于,罗夫人笑眯眯地递了一小杯茶过来,小晚心里想着,这谁要是真口渴,等泡完茶早就渴死了,但一边还是有模有样地呡了两口茶。 果真是醇香,居然还带着丝丝的甜味。 罗夫人一直注意观察小晚的神色,淡淡一笑:“小晚,你是个好孩子。” 小晚听了这个开头,心里一惊,自己呛了一口,咳个不停。一般男方家长这种开头,接下来不会是来个转折,然后砸她一脑袋银票让她滚蛋吧? 那……砸吧!狠狠地砸!大不了以后她也来个女扮男装,有了资金,加上她的技术,她还怕活不下去?要不然直接给她一笔够她下半辈子生活的钱也行,她就种种田,喝喝茶,直接等死也行。 回过神,小晚心里一惊,原来她潜意识里早就为离开月而做好了准备。 但是显然,她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了。 罗夫人当然不知道小晚早就神游千里,心思百转千回,见小晚不说话,她喝了口茶,继续说:“你这丫头呀,就是胆小!” 罗夫人戳了戳小晚的脑袋,继续调教:“小晚,我很喜欢你对月儿的不离不弃,无条件付出。可是,你要知道,幸福是要争取的,就跟泡茶一样,从采摘到最后成为一杯茶,每一步都要用心了,它最后才香甜。一朵花,它不一定惊艳到有欣赏价值,但是如果它不努力地长得更好,最后又怎么会被选中,现在又怎么会成就这杯香甜的茶呢?” 小晚怔怔地看着罗夫人,但脸上并不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而是前所未有的脆弱。 “夫人,可是不是所有的花,它都有阳光或是水或是氧气去灌养它的,缺少了良好的生存条件,它怎么长得好?”小晚一脸的无可奈何。 罗夫人坐到小晚身边,心疼地抚了抚她的头,指了指墙角的盆栽:“小晚,你看。这盆栽这几年我都疏于照顾,没怎么动它,你看它的形状。” 小晚顺着罗夫人的手指看过去,是一棵小树一样的植物,它的枝叶拼命朝着阳光的方向伸展着,生机勃勃。 小晚看了一眼罗夫人,眼神里颇有些惭愧的味道:“我懂了。” “懂了?”罗夫人笑笑,走开了,坐在另一边摆弄茶具,“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现在局势很乱,为了大局,我很有可能马上就会给月儿指一门婚事。父母之命,你懂的!” 前一秒还在给她吃甜枣,下一秒居然就扇她耳光,不应该反过来么?小晚真想把她拆骨入腹,可惜,她办不到。 小晚耷拉着脑袋,低声问:“指给谁?” “锦城那个司徒家,我看不错。” 司徒敏儿?小晚差点都忘了这么个女人了。 回想着司徒敏儿的种种,家世好,长得漂亮,智商情商都有了,小晚心想,这个司徒敏儿上辈子一定积了不少德,这辈子命才能那么好,她还真是……比不过。 小晚还在胡思乱想,罗夫人盯了小晚一会,用力地把茶杯拍在桌面,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小晚的脑袋拍了下去:“真是白跟你讲那么多了!走走走,滚回去!木鱼脑袋!” 小晚脑袋还嗡嗡的,但是鉴于罗夫人的威力,她还是下意识地抱着昏沉沉的脑袋灰溜溜地跑了。 可没想到,今天的灾难一直延伸到那么远。 想回去看看罗曜月的伤势,一进门就瞧见罗曜月脸色不善地坐在客堂……等她。 “伤势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什么,小晚有些心虚。 罗曜月一把拉过小晚,碰着伤口了也没哼一声,他把头深深地埋在小晚的颈窝,叹了口气:“晚晚,你又想着离开我了,是不是?” 小晚的心紧紧地一缩,很疼…… “在这里等我回来,好不好?” “你要去哪里?”小晚疑惑地问。 “皇上明日动身回京,我要一起去,事情解决完了就回来。乖乖等我,好不好?”罗曜月抬头,真挚地望着小晚。 小晚的脑海中响起了罗夫人的话,莫名地就想到了杨开慧。英雄载誉归来的时候,美人在,英雄的心还能依旧么? 不管怎么样,现在为止他还是她一个人的英雄,小晚淡淡一笑,答应:“好,我等你。” 美人明明在怀,罗曜月的心却隐隐不安,他努力地压下不安的情绪,抱着小晚的手扣得死紧。 ------题外话------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第五十章 旧人新事 这一夜,小晚窝在罗曜月的怀里想了很多,罗夫人的话不可能对她一点触动也没有,罗夫人要她去争,她不敢,月让她等,她不是怕等,只是怕等来的不是她要的结果而已。 这个时代,夜晚特别宁静,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没有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夜生活,就连以前习惯了晚睡熬夜的她,如今都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 可今夜,再宁静的夜都注定让人难以入眠。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让人措手不及的事,太多她无法分担的事,事实证明,她真的不够资格做一个男人背后的女人呢。 小晚缩在罗曜月的怀里,听着这个男人绵长的呼吸和有劲的心跳声,突然觉得这一刻格外美好,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她愿意在这一刻按下暂停键。 小晚小心地抬起头,凝视着月,平时看起来那么俊朗的男人,这一刻的脸上,却带着几分孩子气。也只有这一刻,才能卸下身上所有的伪装吧? 曜月,曜月,夫人的意思大概是希望他在黑暗中依然能发光发亮吧?可她多希望,只有她一个人发现了月的耀眼呢? 她到底该等,还是去追呢?等来了英雄,会不会捆绑送个佳人? 这个年代,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的不做选择,左拥右抱,她要等的绝对不是这样的爱情。 叹了口气,小晚顶着昏沉沉的脑袋,很晚才睡了过去。 黑暗中,谁都手轻轻地紧了紧怀里的人儿…… 第二天早上,小晚迷瞪着眼,伸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身旁,空空的,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漏跳了一拍,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屋里没有,客堂没有,院子里没有,书房没有,哪里都没有…… 她第一次知道,罗宅居然有那么大,空得让她心慌。 小晚失魂落魄地走到以前和月经常去的那个亭子里,心里慌得连牙根都打起颤。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腾起一种强烈的、特别不好的预感,她怕,她好怕昨晚黑暗中用眼睛暗暗描绘的月,就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了。 印辰天黑着脸快步走过来,手里提着她的衣服和鞋子:“你疯了么?那么冷的天,就那么想生病?” 印辰天把手里的衣服往小晚身上一披,蹲下来细心地为小晚穿上鞋。 尽管嘴里的话刺耳难听,手里的动作却极尽温柔。 小晚看见印辰天,一扫满面的乌云,眼睛一亮:“你还在?皇上他们还没走啊?”说着又想蹦起来往外走。 印辰天闭上眼,用力压下心里不满的情绪,把小晚按回在凳子上,他还真怕自己一时失手把她给怎么了。 “你干嘛?”小晚不满地瞪着印辰天,试图挣扎着再站起来。 “都走了,一早就走了!”平时温吞西皮的印辰天一吼,小晚立刻蔫了。 “哦,那你怎么没走啊?”小晚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问,也没真想知道答案。 印辰天叹了口气,在一旁坐了下来,看着失魂落魄的小晚,心里不是滋味,情不自禁地说了心里话:“我想陪陪你。” 小晚一愣,转过身,假装没听到:“我去吃饭了,饿死我了。” 印辰天迅速掩饰住失落的情绪,挂上懒懒的笑意,跟了上去:“一起呗!” 可是这顿饭,吃得印辰天读秒如年,如坐针毡,吃力地咽下一口饭,他忍无可忍地拍下筷子:“行了行了,别再这么看着我了,我的姑奶奶哟,有话直说吧!让小的好好吃顿饭吧!” 小晚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到印辰天旁边,顺手给他布起了菜:“哥哥,来,吃菜,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我亲手做的!” 印辰天撇撇嘴,拿起筷子随意吃了几口,闷闷不乐地说:“说了别叫我哥哥。” 小晚立刻心领神会,特别乖巧:“辰天,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印辰天夹菜的手顿了顿,挑了挑眉:“怎么?就那么想我走?” 小晚挂上极其谄媚的笑,这才说出了目的:“怎么会呢!我就想……想你带我一起去!” 印辰天嗤笑一声,不屑地说:“去添乱?” 她有那么差劲么?她可从来没添过什么大乱,小晚心里多少不服,但不敢表现出来,小晚暗暗瞪了他一眼,抬头又是阳光明媚的笑脸。谁叫她有求于人呢,他是大爷,她不敢得罪。 小晚看到桌上有虾,马上夹了一只过来,仔细地剥着,然后乖乖地送到印辰天嘴边:“来,你最爱的虾!” 印辰天的心一动,不是因为她给他剥虾的举动,而是吃惊,她居然知道自己喜欢吃虾,他看了一眼被剥得漂漂亮亮的大虾,就着小晚的手毫不客气地吞了下去,语气却有些无奈:“你就那么想他?” 成功在望,小晚继续她的剥虾大业:“不是啦,我就想见识见识京城啥样的。” 鬼才信,印辰天怡然地享受着小晚的服侍,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还不得珍惜着。 吃完了才放下筷子答应:“收拾收拾,我们明天用过午膳了出发。” 小晚高兴地满口感谢,乐颠颠地回屋收拾东西去了。她哪里知道印辰天本来就是留下来办点事,明天本来就是要启程回京城的。 事儿小,本来也轮不到他出马,印辰天一早处理完了。印辰天望着小晚离开的方向,心底黯然,虽然给自己争取到了时间,但他突然有些吃不准这次他到底是对是错了。 小晚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努力追,一直以来,她都那么被动,这次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只有去争了,去追了,胜算才会大,不是么?光靠等,幸福怎么会上门呢。 她苏小晚,傻过一次,怎么可以再傻第二次呢? 小晚没什么行李,简简单单的就上路了,这次没有了曦晨,印辰天又时不时消失一下,一路上,小晚全得靠自己才能打发掉时间。 “辰天,你这几天都忙什么啊?能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么?”小晚闷闷不乐地挑着菜,好不容易见着印辰天,她不禁有些埋怨。 “你能帮上什么忙?”印辰天一听,想都没想就给否了,只当听了个笑话。 “这次为什么那么多人一起去了京城?”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罗曜月的离开让小晚特别不安,就连罗老夫妇都出动一起去了京城。 印辰天沉默了一会,给小晚的碗里添了块肉:“小晚,有些事,我想有必要跟你讲清楚,你也要早点做些心理准备。” 小晚眼睛一亮,终于有她事儿了? “首先,你必须明确,这次的事很大,直接关系太子之位。罗家对皇室的恩太大、太重,在没有实际威胁的情况下,就凭罗夫人,就凭曜月现在的身份,皇上绝不会动罗家,但是皇上不动,不代表别人就不动。” 小晚一向是个不点不通,一点就通的人,把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想到了罗曜月的伤,这个人除了大皇子,没别人了。这权利真是不分国界,不分时代,男人们争名逐利永远的中心啊! 她的月有野心,但是,大概只有她相信,她的月野心在这个时代人人唾弃的商业上吧?明明是最看不起的东西,却偏偏关系国家命脉。就像月的存在,对于大皇子好像也是这样。细想之下,还真有趣。 “对了,我有个问题,月不是还有个大哥么,那他……”这问题,小晚藏着好久了,老忘了问,而且涉及*和家丑,她又不好意思问月。 “哟,没想到你有点脑子。”印辰天好笑地敲了敲小晚的脑袋,继续说,“罗大少爷其实是罗夫人哥哥的儿子,他念及罗家的养育之恩才跟着姓了罗,所以他才没有习武,专心耕耘夫人家祖上传下来的农田。哪有什么天分这种东西,只是无奈而已。” 印辰天叹了口气,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 “那罗夫人的哥哥呢?” “过世了,在战场上,而且还是为了保护皇上,到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最没想到的是罗大少他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跟着一起去了。”印辰天喝了一口茶,“你没见皇上在那两天,罗大少爷很少露面么?”他可都是看在眼里。 小晚心惊,这豪门果然就是故事多啊!不能怪别人八卦多,实在是秘史太精彩。 见小晚听得津津有味,还没回味个够劲,想出朵花,下一秒便笑不出来了。 “好了,下面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皇上为了保曜月,去了司徒城主的家,本来吹了的婚事,可能春风吹又生了。”印辰天不想再看小晚失落的脸色,说完就站起身准备走,“我出去办点事,还有两天到锦城,到时候还去不去京城,你自己再决定。” 虽然罗夫人给她早早就打了个预防针,可听到了事情要拍板了,还是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 小晚没精打采地下楼,在客栈里东摸摸西看看,想找点乐子,又不敢出去,爱迷路的人真是伤不起。 小晚问小二要了些点心,一个人闷闷地吃,眼睛一直盯着大门,在挣扎要不要出去。 笃笃 有人敲桌子,小晚收回视线,抬头,没想到…… “葛……葛兰?” ------题外话------ 问问大家,想女主最后和谁在一起呢?我看着进行~有个读者调查哦~ 第五十一章 世外高人 “那么巧,我能坐下吗?”葛兰微笑着看着小晚,一如往常的端庄小姐范儿,好似她还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官小姐。 就因为这样自然的小姐姿态,小晚不知不觉心底产生了低人一等的感觉。更何况,小晚总觉得这葛兰家里倒台和她多多少少撇不开关系,脑海中浮起葛兰推曦晨入水的那股狠劲,小晚一个哆嗦,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一个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小晚的眼神不自觉地朝门口飘了飘,这个印辰天,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什么,把她给忙死了都不知道,真是害死她了。 小晚扯出个僵硬的笑容:“坐吧。呵呵……”心里想的却是,能不让她坐么? 这个葛兰再次让她感慨万千,小晚目瞪口呆地看着葛兰一个人用雷霆之势将桌上的点心一扫而空。 小晚好不容易逮着个空,才抢到了最后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鼓着腮帮子说:“你饿了几顿了?” “好久没吃那么好吃的了,我就忍不住,你不介意吧?”小晚一下子就觉得葛兰身上的小姐气质一扫而空,变得楚楚可怜起来。 “不介意,不介意,当然不介意!”说完,葛兰朝小晚微微一笑,小晚也回以一笑。 然后,冷场了…… 葛兰坐着不走,小晚尴尬万分,脑子里搜刮了一圈,实在想不出两个人之间能有什么话题,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好一会。 幸好,葛兰先开口打破了尴尬。 “对了,我要去锦城呢,你是不是也去?不如我们一起吧?”葛兰笑得春风和煦。 “你也去锦城?做什么啊?”小晚在葛兰的笑容下,越来越没有戒心。想到刚才葛兰的狼吞虎咽,她甚至还产生了同情心。 这个葛兰一定是家道落没,饭都吃不上了,才会放下身段来请求她的,不然这样一个大小姐,怎么也不会放下自尊心,向她一个丫头开口。 “和你一样啊!”葛兰说得一脸理所当然,又开口说了一句让小晚心软可怜的话,“能请我喝一杯茶吗?” 小晚疑惑了一下,讷讷地问:“和我……一样?”一边爽气地替她叫了一壶茶,心里对她更是同情泛滥。 小二手脚利落的上了茶,热情地招待,让小晚顿时产生了“有钱就是大爷”的豪气。 葛兰一脸惊喜地品茶,那表情竟然让小晚联想到——土包子进城。 “你主子成亲,你不去啊?” “我主子?谁?”小晚看了眼桌上的茶,毫无兴趣,对她来说这茶再好,也不过是解渴的白开水,没两样。 葛兰抿了口茶,还砸吧了两下嘴,那神态,享受的……放现代,小晚一定要让米雪推荐她去拍奶茶广告啊!看得她都心动了,不爱喝茶的小晚带着半信半疑的表情,忍不住就着杯子小喝了一口。 “嘶——”好烫!小晚揪着一张小脸,舌头在嘴里拼命打滚。 再看了一眼葛兰,喝得依旧淡定享受,小晚默默低头,实在是不能理解爱喝茶的人。 “当然是罗二少了,你还有几个主子?” 小晚一愣,满脸茫然,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么?罗二少和司徒小姐十日后就成亲了呀!”葛兰瞪大眼睛看着小晚,吃惊地大叫,“你真的不知道啊?” 没等小晚回过神,印辰天回来了。 印辰天一进门,看到小晚居然和葛兰坐在一桌谈笑风生的,脚步不由加快,他可不信这葛兰是个什么好人。 “葛小姐?”印辰天的嘴角勾着慵懒的浅笑,故意坐在两个人中间,不经意地隔开了小晚和葛兰。 “丞相大人。”葛兰的表情微微一僵,一声“丞相大人”叫得咬牙切齿。 “葛小姐在此,有何贵干?”印辰天把脸故意更靠近了葛兰一些,放缓语速,不知不觉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葛兰挪了挪屁股,坐得离印辰天远了些,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开口说话。 小晚估摸着葛兰对印辰天弄死了她爹,心里有些芥蒂,便好心替她回答:“她说要和我们一起去锦城。” “当然……”印辰天自顾自地倒了杯茶,“不行了。” 小晚见葛兰一扫先前还算明朗的表情,脸上*裸地写着“可怜”两个大字,同情心再次泛滥:“辰天,不要赶尽杀绝嘛!你看她连饭都吃不上了,多可怜啊!反正顺路,不如带着她吧?反正到锦城,我们立刻分开,不就两天么!” …… 小晚不遗余力地拉着印辰天的胳膊游说,都让印辰天不自觉地产生了“她们两个人有很多年感情”的错觉。 印辰天不耐烦地扬了扬手,对葛兰微微一笑,拒绝得极其绅士风度:“葛小姐,为了小晚的安全,恐怕你要自己走了。” “我怎么不安全了?”葛兰瞪着印辰天,满脸的不服气。 印辰天依旧挂着欠扁的笑:“防患于未然。”说完便搂着小晚往外走。 小晚回头见葛兰一个人坐在那,落寞地好像全世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刚想再帮她说两句,迎面撞上了个人,小晚脑子里迅速冒出“肌肉男”三个字,揉着脑袋,疼得龇牙咧嘴。 本来就因为葛兰的出现影响了心情,印辰天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怎么今天就那么多不长眼的,回头刚想破口大骂,差点把自己噎死。 “夜神医?”印辰天勾着浅笑,变脸堪比翻书,恭敬地行了个礼,“久仰大名。” 小晚瞠目结舌地回头,毕竟能让印辰天毕恭毕敬的人,这个金盛一只手数的过来。 一步开外,站着一个黑衣的长着,神情倨傲,年纪约莫四十多,下颚的碎胡渣颇为加分,性感! 啧啧啧,优质大叔极品啊!小晚暗叹。 这个被印辰天称作夜神医的长者神情淡漠地扫了两人一眼,没有理会印辰天的礼节,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小晚的脸上,眼底闪过一丝光亮,挑了挑眉:“姑娘,从远方来?” 小晚瞪大了眼,疑惑地看了眼印辰天,不明白这个夜神医是怎么看出来的。 “夜神医好眼力。小晚她……”印辰天给了小晚一个安心的眼神,小晚不说话,就替她回答。 可这夜神医仿佛眼里看不见印辰天似的,根本不听他说话,对着小晚了然一笑,说:“姑娘,再不回去可就回不去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小晚突然意识到什么,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拉住夜神医的衣袖,说话竟然有些颤抖:“你知道我从哪里来的?” 印辰天为小晚的动作捏了一把冷汗,马上跟过去,不动声色地想拉回小晚的手,这个夜神医可是出了名的脾气古怪,最讨厌别人近身了。 可小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攥着夜神医衣袖的手攥得死紧,任他怎么拉都拉不过。 印辰天紧张得看着夜神医,心里盘算着要是他出手,自己能有几分胜算,还能不能留个全尸。 夜神医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任小晚攥着,似乎并不介意,还很温暖地朝小晚淡淡一笑:“我知道。” 小晚攥着衣袖的手又紧了紧,仿佛一根救命稻草,生怕跑了,小心翼翼地问:“我还能回去?” “可以啊!”夜神医满眼温柔,看得印辰天觉得今天撞了鬼,不自觉地往外看了看天,明明天还亮着啊,那么冷漠的一个人,怎么就性情大变了呢? 不过,此刻,根本没人管印辰天的心情,堂堂一国丞相被彻底无视了。要不是怕夜神医性情再变,吓着小晚,他都想回去找葛兰聊聊天了。 “怎么回去?”小晚激动地热泪盈眶。 “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小晚想起了那面钟,急切的问:“和钟有关么?我试过了,没用!” “在仔细想想,看是不是漏了什么。”夜神医细心地提醒。 现在小晚脑子里一团乱,根本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在盘旋——她还能回去。 “你能帮我么?”小晚眼里充满了渴求和希冀。 夜神医看了眼印辰天,对小晚淡淡一笑:“等你没有留恋了,让林肃带你来找我。” 小晚一听,眼泪止不住地哗哗直流,终于松开了攥着衣袖的手,激动地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夜神医:“谢谢!谢谢!我实在太感谢你了!” 夜神医的身子整个一僵,显然也并不习惯这样的接触,不过还是很给面子的没有推开小晚。伸手摸了摸小晚的脑袋,满眼心疼。 夜神医终于看向了印辰天,语气有些戏谑:“没想到,你这小子也会动凡心。” 印辰天尴尬地笑笑,开口却满是无奈:“可惜,动错了方向。” 夜神医想到小晚的来历,意味不明地笑笑:“不要执着于得不到的,珍惜眼前人。” 小晚抬头,泪眼婆娑间,发现印辰天的眼神有些闪烁。 印辰天笑笑,抱之以拳:“能得到夜神医的忠告,可是许多人求都求不来的,小侄荣幸之至。” 夜神医貌似心情很好的样子,拍了拍印辰天的肩膀,转身告别:“我先去休息了。” 印辰天受宠若惊,恭送夜神医,良久都不能回过神。嘴里还不停喃喃:“真是活见鬼了。” ------题外话------ 真的不做读者调查么? 第五十二章 青楼买醉 小晚满眼崇拜地目送夜神医上楼,抬起手肘戳了戳印辰天的腰:“她是夫人提起的那个夜神医么?” 印辰天这才从受宠若惊中回过神,反应竟然也有些迟钝:“恩。” “他怎么会在这啊?”这么帅的大叔极品,小晚都觉得自己眼里冒出了好多红心。 印辰天敲了敲小晚的脑袋,鄙夷了一下小晚的花痴,说:“说明皇上没事了,这是他回山上的必经之路。” 小晚一边躲着印辰天的魔爪,一边揉着脑袋,还是忍不住八卦:“皇上那过来的?他那么厉害,皇上不留他多呆一会?” 印辰天挑了挑眉,抱着胸,倚着大门,作深思状。想到夜神医的避世作风,印辰天撇撇嘴,语气颇为无奈:“能下山就不错了。”这个世界上,能请得动夜神医的,恐怕只有罗夫人和林肃了,连皇上请,也未必会露面。 “那么拽?”小晚突然发现,这个皇帝的权威真是饱受各方威胁啊,到底谁还怕他啊?威胁简直可以说无处不在嘛! “恩,皇上都要礼让他三分。”印辰天的回答让小晚再次咋舌,还真是……饱受威胁。 “他一个大夫,怎么会那么厉害?”其实,小晚比较好奇的是,他怎么会知道她来自很远的地方?他要是个道士,她还觉得理所应得,可他就是个医生,这个年代,莫非医生还会看面相? 印辰天淡淡一笑,解释道:“神医,神医,并不只是说他神乎其神的医术,夜神医不仅精通医理,更通天相,此乃神,医术卓绝,妙手回春,此乃医,合二为神、医。只是他不好功名,为皇上夺得江山后,便选择隐居了。” “皇上舍得?”皇上当年居然身边那么多人才帮他成就霸业,可惜的是,大家怎么都只帮他打江山,却没帮他稳固江山。 印辰天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心想,要是当年那么多大人物都留下了,也轮不到他做这个丞相之位。 “为什么?” “我只能说,罗夫人的力量不容小觑。”其实,印辰天从前对这些宫廷秘史兴趣并不大,一心辅佐圣位,只看未来,不想过去,直到罗夫人出现。被她的实力惊到了,他怕威胁到皇上,才去打听了当初的来龙去脉。 现在所知道的这些,还是他求爷爷告奶奶四处打听出来的结果,毕竟谁也不敢背后多说皇室的八卦,丞相又是皇上的人,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大家也都知道七分,只说三分。 “那为什么一定要林肃去找他?”小晚突然想起,之前夫人也指定了林肃去找夜神医。 “个人喜好吧,据说,夜神医特别喜欢……折腾林肃。”这个问题,他也不清楚,听说林肃算夜神医半个弟子。 可这弟子求师傅办事,费老大劲了,这徒弟让他做他也不干,怪不得林肃那么排斥。每次去见夜神医都跟闯关似的,得冒着生命危险,出关了还得答应各种割地赔款的无理要求,夜神医才肯出面。 “折腾?”小晚疑惑。 印辰天扁扁嘴,露出一个无知的可爱表情:“我也没见过,总之……挺磨练人的。” “那林木呢?”难道因为长相?明明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没林肃好使。”印辰天没听说林木去找过夜神医,但都是亲兄弟,他想应该差不多吧?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印辰天往外指了指,问,“出去走走么?你都一个人在这好几天了。” “哼,你也知道啊,天天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你事都办完了?”小晚没好气地说。 “还没。”印辰天走过去,搂着小晚就想往外走,“这不是想陪陪你么!” 小晚掰开肩膀上的手:“去去去,赶紧办完好上路,我回房休息了。” 印辰天挑挑眉,也不纠缠:“一起。”说着又开始毛手毛脚,一只手搭上小晚的肩膀。 “哎呀,你走开,快去办事!”小晚加快了脚步往房间走。 “不要不要,我累了!”印辰天一边撒娇,一边跟上。 小晚无奈地叹了口气,到了房间,打开门就往里钻,刚想把印辰天隔在门外,没想他手脚利落,一个闪身便进了屋,然后特大爷地径自坐到桌边悠哉地喝起茶。 “印辰天,我要休息!”小晚无语地看着印辰天,叉着腰生气。 “你没什么跟我说的么?”印辰天一反刚才的嬉皮笑脸,严肃地看着小晚问,“关于夜神医刚才说的。” 小晚权衡了一下说出实情的利弊,最后决定全盘托出。她坐到印辰天身边,问他:“你记不记得,你说过要带我回家?” 印辰天扬了扬眉,手肘撑在桌上,脑袋随意地搭着,示意小晚继续说。 小晚也顾不上计较他这无礼的态度了,盯着印辰天的眼睛,希望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诚意,一字一顿地说:“可是,你带不走我。我来自一个你到不了的地方。” 印辰天一愣,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开始静静聆听。 小晚静静地叙述,事无巨细,点点滴滴,说道最后,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原来如此。”印辰天一时消化不了这样的事实,脑袋里整理了一遍,突然冒出了个问题,马上就问了出来,“小晚,你想走?”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他是宁愿自欺欺人一阵子的。 小晚继续用一种诚挚的目光看着他,抱着对某人无比眷恋和爱意,坚定地说:“我不走,我要去找月,我要他亲口告诉我,他不要我了。” 印辰天撇开眼,心里极其不好受。那他呢?她就一点都不在乎他怎么想的么? 印辰天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晚,冷冷地说:“何必自取其辱。”说完,施展轻功,头也不回地走了。 明明,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是他,可是她总是不愿意回头,一门心思地向罗曜月走去。她往前,他就陪她往前,她停,他就陪她呆着,她现在浑身燃烧着炙热向前奔跑着,他跟着一起跑,可她却不愿意回头看看被灼得遍体鳞伤的他。 印辰天独自坐在青楼的角落,自斟自饮,身边的姑娘换了一批又一批,终于再也没人敢上前招惹这只笑面虎。 他脚边躺着一具美艳的尸体,七窍流血,没人知道怎么死的,只看到她倒下的时候就已经面目全非了。老鸨几次想派人上前处理一下尸体,都被他冷冷的眼神给吓得止住了脚步。 桌上的酒壶空了一壶又一壶,终是见了底,印辰天看着一边不知所措的老鸨,语气颇为烦躁:“陈妈妈,没酒了!怎么没人给我倒酒?啊?!” 那个被叫做陈妈妈的老鸨浑身一个哆嗦,立刻给旁边站着的好几个漂亮姑娘使眼色,可尸体就在眼前躺着,谁也不敢靠近一步往枪口上撞。 不得已,陈妈妈只得硬着头皮自己上:“丞相大人,今儿个姑娘侍候不好你,我……”刚想说两句好话,却被立刻打断了。 “伺候不好,开什么青楼?连你们都嫌弃我?”印辰天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越笑越停不下来,肩膀每耸一下,陈妈妈的眼角就要跳十跳。 陈妈妈看着癫狂的印辰天,咽了咽口水,冷汗涔涔。 这个丞相,明明脸上挂着笑,怎么还是让人感觉头皮一阵发麻,就连身经百战的她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伺候好了这位心情郁卒的丞相大人。 笑着笑着,印辰天觉得没意思了,自顾自地往外走去。 满室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印辰天迈着晃荡的步子回到客栈,发现小晚坐在他房间门口,昏沉的脑袋愣了愣,迟疑地走过去。他想一定是做梦吧,喝酒真好,喝酒还能做美梦! 可走进仔细一看,还真是小晚,根本不是梦。印辰天更乐了,喝酒比做梦还好! 他呵呵笑了两声,想靠小晚近一些,脚一软,顺势跌坐在了小晚旁边,正好撞开了本就没关好的门。 小晚一整晚都在琢磨印辰天离开前说的“自取其辱”,再想到葛兰说到的月的婚事,心里很是不安,怕错过他回来的时间,便一直坐在这等。 她想亲口问问他什么意思,没想到等着了一个神志不清的人,早知道早点睡觉了。 小晚嫌恶地扬扬手,站起身,使劲把烂醉如泥的印辰天往屋里拖:“一个人去哪里喝酒了?” 印辰天笑笑,撑着小晚的身子用力站起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小晚扑倒。 幸好小晚稳住了脚步,印辰天把头靠在小晚肩膀上:“你猜。”带着酒味的热气在呼吸间撩拨着小晚的耳廓。 小晚感觉怪怪的,用力推着印辰天,想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远一些,却被他用一只手压着脑袋,埋在他胸口。 小晚难受地挣扎,抬头无意间瞥见他脖子上的一块红印,愣了愣,意识到什么,揪着印辰天的衣服凑近了,仔细闻了闻。 窜入她鼻尖的,除了浓烈的酒味,还有怎么藏也藏不住的胭脂味。 这时,印辰天把头往后仰了仰,许是动作太大,脚步又踉跄了几步,他歪着头,盯着小晚,突然笑了:“陈妈妈,这个姑娘不错,有眼光,今晚陪爷。” ------题外话------ 每日一提醒:有个读者调查的投票,让我知道你想要的结果吧…… 第五十三章 情敌翻身 居然把她当成妓女? 心里的想法得到了证实,小晚极其厌恶地皱了皱眉,见印辰天又要扑过来,她毫不犹豫地抬起腿,膝盖狠狠地撞向印辰天的小腹。 印辰天闷哼一声,捂着腹部在地上疼得直打滚,这一撞可真不轻,也终于使得他混沌的脑袋闪过了一丝清明。 印辰天眯着眼,阴霾的眸子里充满了危险:“你就那么狠?”随即又微微勾起了嘴角,看着小晚,邪邪笑着,“断子绝孙,你就以身相许么?” 小晚真想再抽他俩耳刮子以泄愤,毫不犹豫地反击:“刚才去妓院不是爽过了,搞不好你的子孙已经在某个姑娘肚子里孕育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最可恶的是,他居然还把她当妓女,小晚忍住想上去再踩几脚的冲动,心里狠狠地诅咒,断子绝孙了最好! 印辰天一怔,眼底闪过慌乱,一种叫无地自容的感觉冒了出来,唇有些发抖,想说些什么却梗在喉间,什么也说不出。 见印辰天不再有所动作,或者说没法有所动作,小晚微闭双眸,深吸了口气,又淡淡呼出。 “我问你,什么叫自取其辱?”小晚没有给他回答的间隙,尽量让自己说得心平气和,“葛兰说,月要娶司徒小姐,是真的?”小晚严肃的神情,狠狠刺痛了印辰天的心。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直接浇了他一个透心凉,印辰天苦苦一笑。 解释?要和她解释什么呢?她哪里在乎他的解释,她在乎的只有罗曜月而已。 印辰天翻了个身,两手撑着地,身子微微后仰,似笑非笑地看着小晚反问:“你说呢?” 小晚思索了一会,认真地对他要求:“我要去京城,马上。” “呵,京城?”印辰天忍着疼,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走到小晚面前,伸出手指戳着小晚的脑袋,嘲笑似得说:“他们现在在锦城甜蜜呢!去京城干嘛?” 小晚刚想反驳,就听“嘭”的一声,发生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白玉花盆的碎片散了一地,印辰天眼皮一翻,应声倒地,旁边站着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葛兰。 “葛……小姐?”小晚瞪大眼睛看着葛兰,再看看躺在地上昏迷的印辰天,心里为印辰天默哀,他应该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栽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手上吧,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葛兰。 葛兰拍了拍手上的灰,对小晚淡淡一笑,说:“明天晚上司徒家宴请全城百姓庆祝婚典,后天早上他们可就上路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丞相大人肯定是拖着你呢。现在,跟我一起走么?” 这个诱惑……真的很大。 虽然葛兰确实挺可怜的,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鉴于她的身份也实在可疑,小晚谨慎地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为什么要帮我?你有什么目的?” 葛兰踢了两脚躺在地上的印辰天,颇有“你也有一天会落在我手里”的气势,说:“因为我见不得他好。” 难道就见得她好了?小晚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还是有些迟疑。 她不知道葛兰是怎么想她的杀父之仇的,也不敢贸然问她,万一人家根本没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她又何必开口提醒她,给自己加罪名呢? 葛兰见小晚仍然犹豫不决,手里摸出一把匕首把玩着,淡笑:“不相信我?我要是想报仇,现在就能杀了他。” 小晚提心吊胆地看着她手里的匕首,心想有道理,也不再犹豫,当下决定上路:“等我收拾下,马上走。” 走过印辰天身旁,小晚紧张地多看了几眼,脚步不自觉得放轻,生怕他突然跳起来逮着自己就完蛋了。 葛兰凉凉地看着,手里的匕首几次想落下去,终还是忍住了。 小晚没一会就收拾好简单的行李,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心地检查了一下印辰天脑袋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见没有大碍了,才放心走。 折腾了印辰天那么久,发现他仍然没有醒的迹象,小晚这才放心地跟着葛兰一起离去。 葛兰讥诮地看着小晚的动作,十分不以为然。 两个性格南辕北辙,没有共同话题,甚至还有点血仇关系的人,共乘一辆马车,导致的结果是什么? 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小晚突然有些后悔了,真不该跟她一起走,明明是两个人,这还不如她一个人呆着呢! 小晚在脑袋瓜里思索了一遍,想来想去,两个人能有的话题只有那桩婚事了,而她在乎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你知道婚事是真的还是假的?”月明明说要等她的,按照之前他宁可鱼死网破也不肯和公主成亲的决心来看,小晚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可能——婚事是假的。 但是,这么久了,一点口信都没有,她心里也没底了。 葛兰透过马车上的小窗口,不知道在向外看着什么,漫不经心地说:“婚事还有假的?这天下都传开了,要是假的,那司徒小姐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小晚一愣,总觉得葛兰话里有话,但她绕不过弯,只好另外找了个话题:“你怎么这么关心司徒小姐?” 葛兰如今算是落难的小姐,仪态却比做大小姐的时候还要大家闺秀,甚至可以说是恬淡温婉,她淡淡一笑:“要不是她,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气氛突然显得有些凝重,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味道。 小晚立刻闭嘴,不想再提这事,要是说司徒小姐是她的救命恩人,那她好像可以勉强算是她的杀父仇人,要不是她,印辰天他们也不会找葛家麻烦。 一个小小知府,哪里轮得到一国丞相来制裁?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晚暗暗掐了自己一把,有些懊恼。 索性,这段路,说长不长,快马加鞭,连夜赶路,第二天晚上便到了锦城。 小晚扶着马车框吃力地爬下来,扶着腰敲敲肩膀,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是自己的,随时都会离她而去。 这交通工具,还真是苦了她一个现代人。 葛兰利落地下车,这时候倒一点都没有大小姐的娇气,她整了整衣衫,走到小晚身边:“我带你去司徒城主府吧!婚典估计已经开始了。” 小晚低头,看着自己风尘仆仆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恩。”说完,便率先迈开了步子向城主府走去。 可这一步,走得她后悔不已,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一定不愿意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站在自己情敌面前,把自己微弱的气势浇灭得干干净净。 葛兰带着她从城主府的后门走,一个小厮开的门,她们很轻松地就进去了。 城主府和上次来的时候变化不大,可是多了几分喜气。到处的张灯结彩,到处的喜气洋洋。置身于这样的环境中,小晚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步沉重一分。 直到…… 小晚亦步亦趋地跟着葛兰,绕过了一个又一个小院子和小花园,终于看到了她心心念念想见的人,而她的脚却跟灌了铅似的,迈也迈不开。 眼前的这一幕,真是美得不像话。 月笼轻纱,桂花树下,一对璧人,紧紧相拥。 罗曜月背对着她,小晚只能看见盛装下更显气质卓然的司徒敏儿在月的肩头幸福地微笑。那么幸福的笑意,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直击心脏。 小晚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想上前求证,脑子里突然闪过了张然给她的结婚请帖,还有他说的那些配不上的话都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 所有的自卑情绪涌上心头,把她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点勇气轻松击溃。 小晚失神地看着,葛兰凉凉地看着她,嘴角微弯,讥诮地提醒:“走啊。” 直到葛兰把手搭上她的肩,小晚才回过神,看着葛兰的眼神有些散和茫然。 “你不是急着见你主子么?”葛兰不给小晚挣扎的机会,拉着小晚就往前走。 小晚想挣脱,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任她拖着走到了司徒敏儿和罗曜月面前。 罗曜月看见小晚,脸上瞬间的不可置信,但很快便掩饰住了,他和煦地笑,带着淡淡的疏离:“小晚,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她不该来对不对?小晚心里一疼,眼底除了绝望还是绝望,咬着唇不说一句话,她怕她一开口就泣不成声了。 罗曜月抿着唇,表情捉摸不定,却总是笑着的,看了眼旁边的葛兰,貌似不经意地开口:“辰天呢?” 司徒敏儿站在罗曜月靠后一步,小晚眼神飘过去的时候,分明看到她讥嘲的笑,以胜利者的姿态。 许是内心仅存的一点小骄傲还在负隅顽抗,小晚扬起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脸的无所畏惧:“我先来了,祝贺你。” 她想握个手表示祝贺,突然想起古人没这个规矩,于是手刚伸到一半便讪讪地缩了回去。 夜色朦胧,小晚看不清罗曜月的表情,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再待下去,她想她也坚持不下去了吧?努力挤出一个笑,匆匆告辞:“不打扰你们了,我先回去了。” 小晚镇定地说完,抬头看罗曜月,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冷光,小晚浑身一个激灵,自嘲地笑笑,就那么不待见她么?新欢旧爱,还真是强烈对比。 葛兰跟上小晚的步子,准备一起离开。 身后传来了罗曜月的声音:“葛小姐,不参加婚宴么?” 尽管事实都摆在了眼前,容不得她不信,可“婚宴”两个字钻入耳朵的瞬间,小晚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一阵冰凉沿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在她的身体里蔓延。 “不了。” 小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自然没有看到葛兰嘴角已经掩饰不了的得意。 ------题外话------ 有读者投票啊!点一点呗! 第五十四章 情债血偿 小晚从来不是坚强的,眼泪在她转身间便着急地去拥抱大地,她不敢去擦,至少不能让他们看轻了,她就只剩下这丁点的尊严了。悫鹉琻浪 “这就回去了?不留下伺候你主子么?”葛兰跟在小晚身后,脸上尽是笑意,她已经懒得掩饰了,反正掩饰了也是白费力气。 葛兰看着小晚垂头丧气的背影,这样一个没什么心思的人,在这样的打击下,还能做出什么威胁到她的事? 她的护花使者,一个走不开,一个赶不来,她葛兰还怕什么?她要她不得好死。第一步是心,第二步就是命,她要的不多,血债血偿而已。然后,她要让活着的人跟着痛苦! “城主府不缺丫鬟吧,多的是比我伶俐的。”小晚黯然,到头来,她连做个丫鬟都不是专业,真是白活了一遭。 走了很久,小晚脑袋里依旧只有月下相拥的两人的唯美画面,城主女儿大婚,就连街上都是张灯结彩的,来的时候都没注意,而这些明艳的红色现在却张牙舞爪地在她的心尖抓挠,她花了多少力气才忍住没有去惹事。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脚边窜过一只狗,就连狗脖子上拴着的绳子都是红色的,要不是怕它咬回来,小晚真想扑上去咬它一口。 小晚低下头,加快脚步往罗宅走,想来个眼不见为净。 “到了!” 小晚埋头失魂落魄地走,差点就走过了,葛兰拽着她的衣服喝住了她。 “呵呵,好久没来了,都忘了。”小晚傻傻一笑。 小晚抬头,门楣上的“罗宅”二字龙飞凤舞,气势恢宏,她愣了愣,心里苦笑,她都那么惨了,能去的地方居然只有这里。 “小晚。”林木微笑着站在门边,似乎等了她很久的样子。那样温暖的笑意,让她差点以为这一切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没去过荣县,没有皇室的恩怨,而她的月依旧在为了他们的未来而挣扎着。 “林木哥哥。”小晚低低喊了一声。 “赶路累了吧,进去休息吧。”林木看了一眼葛兰,上前主动拉着兀自失神的小晚往里走。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木头也懒得回,冷冷地开口:“葛小姐,还有事么?” “我进去照顾照顾她。”葛兰回答地理所当然。 “有我照顾,葛小姐请回吧。” “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照顾?”葛兰不死心地跟上,林木执剑的手猛地抽出,挡在葛兰面前,冰冷无声的威胁。 葛兰眯着眼,瞪着林木的背影,不甘心却还是忌惮地退后了一步。 “我自降身份想伺候她也不行了么?” “府里丫头是少,但不是没有丫头。”林木不想再纠缠,拉着小晚,抬腿往里走去。 谁料,葛兰却开始歇斯底里地喊:“你们罗宅的要那么赶尽杀绝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和她同行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了伴,有了说话的人……” “走吧。”小晚不想理会她的睁眼说瞎话,打断她,径自走进去,也不明着揭穿她。 葛兰被家丁直接关在了门外。 春花高兴地从宅子里迎出来,对着小晚嘘寒问暖,小晚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答,依旧不予理会,独自往宅子里走去。 林木紧锁眉头,担心地看着不复活力的小晚,一阵心疼。他嘱咐春花好好跟着,不要在宅子里出事了,自己转身朝厨房的方向奔去。 葛兰攥着拳头,望着紧闭的大门,眼底神色不明。 不一会,一个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在她身边站定,目光却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我要进去。”葛兰抬头看了眼身旁冷酷的男人,语气极淡,“漠然大人。” 漠然嘴角一动,一如往常的波澜不惊,意味不明地说:“一路顺风。” 下一秒,葛兰就已经身处罗宅内了,身旁早没了漠然的影子。她深吸了口气,放轻脚步,小心地走近前面的人。 很容易地走到了春花身后,葛兰得意地笑,脑里思索着漠然教她的点穴手法,利落地下手。 在前面失魂落魄走着的小晚毫无知觉。 小晚去的是临月居,因为这是她初来这里住的地方,她希望,明天一觉醒来,这一切都只是个梦。 小晚走进屋,任软软的身子跌坐在椅子上,回头看见葛兰跟着,一愣,没想太多,没精打采地问:“你怎么跟来了?” 葛兰走到桌边,倒了杯茶递到小晚面前,笑得亲切:“这么多天,也累了,喝点茶吧?” 这一路,虽然葛兰并没有为难她,但也没给过她好脸色,小晚漠然地看着她的眼睛,并没有接茶。 葛兰无所畏惧地看着小晚,扬了扬眉:“不放心?这可是这桌上本来就摆着的。”说罢,自己饮尽了杯中的茶水,然后又倒了一杯,固执地递了过去。 小晚懒得想她的把戏,反正她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懒得应付,干脆赶人:“我不渴,你走吧。” 依旧举着杯,葛兰讥诮地笑笑:“我果然就只有一个人了,连个丫头都不待见我。” 小晚一怔,葛兰口中的“只有一个人”让她让她的心一动,她看了葛兰一眼,接过杯子,心想,不就是一死?反正她也不属于这里。闭上眼,刚想一口饮下,林木冲了进来,用力打落了她手里的杯子。 这杯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居然没碎,在地上滚了两圈,钻到了角落。 “没喝吧?”林木紧张地问,小晚一脸木然地摇了摇头,显然还没缓过神。 葛兰咬着唇,依旧倔强:“喝了又怎么样,我都喝了,不是什么事也没有么?” 谁知,林木一反常态,两步走到桌边,拿起茶壶,捏着葛兰的嘴,强迫她的嘴张着,把剩下的茶全部往她嘴里倒。 葛兰呛得直咳嗽,手脚不听使唤地乱挥乱打,却始终挣扎不开林木的挟持。 葛兰的眼里渐渐露出了凶光,一只手摸进怀里,拿出了一直贴身放着的那把匕首,抽出刀,扔了刀鞘,疯狂地朝小晚冲过去。 林木眼疾手快地挡在了她面前,想去抢她手里的匕首,可癫狂状态下的葛兰哪里那么好制服,以一个出其不意的角度在林木身上刺了一刀,林木一痛,便乱了阵脚。 葛兰瞪着小晚,尖叫着想突破林木的障碍,一刀一刀捅进林木的身体。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事情电光火石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小晚回过神,奔过去想拉开他们两个人,可林木却总有办法挡着葛兰,不让葛兰碰着她,也不让她有机会接触到葛兰。 小晚急得团团转,慌乱地大叫救命,不停地喊人,可整个罗宅好似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般安静,无人应答。 直到葛兰毒发身亡,林木还在独自承受着那把匕首留在身体里的痛,身子有些抽搐。 小晚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想看看他的伤势,又觉得应该先去找伤药,又想找绷带,又想去喊人,脑子里一团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小晚。”林木看着慌张的小晚,声音虚弱。 小晚立刻跑过去,跪在地上,想看看他的伤势,可林木身上到处的伤口,满身的血迹,她伸着手,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最终无措地嗫喏:“林木哥哥。” 林木吃力地挪动身子,靠在葛兰的尸体上压着,像是生怕她再爬起来一般。 小晚看着林木满身的血,想起身去找药:“药呢?放哪里了?我去拿!去拿……”却被林木一把拉住。 “没关系。”林木对她淡淡一笑,“听我说说话吧,我怕你回来的时候,我就一个人走了。” 林木的话,让小晚片刻的失神:“不会的,不会的,我不许你走,你一个人要去哪里?”嘴里嚷嚷着不会的,却真的不敢走了,这样的伤,就是放现代都未必能活得过来,怎么可能还有救,她真怕最后林木一个人走得太孤单。 林木喘着粗气,浑身使不上一丝力气,手却紧紧地握着小晚的手心:“小晚,一直有一句话想对你说,我喜欢你。” 小晚抬头,有些感动有些吃惊,更多的却是愧疚。她看着林木对她微笑,听着他说:“其实,我也想娶你,就娶你一个……照顾你一辈子……” 眼泪止不住地哗哗直流,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小晚喉咙口似的,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地抽噎。 “好不好?”明明是那么惨烈的景象,林木却能笑得春风和煦,“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好好好!好!那你快点好起来……”小晚拼命点着头,哭得泣不成声,“你娶我……我们……我们成亲!对,对对,我要找的就是你!就是你……我怎么那么傻,你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 林木吃力地抬起另一只手,想帮她擦眼泪,却忘了手上沾满了血。 他的血在小晚的面颊上渲染着,绽放着,林木有些懊恼地缩回手:“对不起,那么漂亮的脸蛋,给我弄花了。” 小晚立刻抓过林木的手,往自己脸上使劲蹭:“没关系没关系,花了才好看!” 林木无奈地笑笑,一点力气也没有,任小晚胡闹,心疼却无能为力,终于开口说了最后一个心愿:“抱抱我吧。” 小晚听话地靠上去,却又怕碰着他的伤口弄疼了他,而不敢靠太近。 林木用尽最后的力气,把头耷在小晚的肩头,嘴角含笑,沉沉睡去…… 直到最后一刻,林木握着小晚的手都没有松开。 小晚动也不敢动,脑中一幕幕地划过林木的身影。 这个男人明明泼了她一盆冷水,却在街上帮她处理了流氓;这个男人明明还会脸红害羞,却总是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只要她一声林木哥哥,他二话不说一定过来;这个男人说,她会照顾她一辈子,就娶她一个…… 就在刚才,他还牵着自己的手,说他喜欢她…… 罗曜月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小晚失神地抱着浑身是血的林木,一动不动。 他瞥了眼死状凄惨的葛兰,上前小心地分开小晚和林木,小晚两眼无神地抬起头,认出了他,低低地呢喃:“月?” 罗曜月心疼地搂过小晚,按在心口,轻轻安抚:“没事了,没事了……乖……” 小晚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用力地推开罗曜月,转身朝倒在一边的林木扑过去,使劲晃着他的身体:“林木,林木哥哥!你别吓我,你不是说喜欢我么?你起来呀!起来呀!” 罗曜月费了好大劲才制住失控的小晚,捂着她的眼睛,不想她再面对眼前的残忍。 门边,不知道何时赶到的印辰天呆呆地站着,失神地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小晚,满眼的伤痛。 第五十五章 戴上面具出发 罗曜月抱起小晚,往外走,小晚回头想看最后一眼,躺在地上的葛兰一直瞪着她,满眼的不甘心,可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弧度。悫鹉琻浪 一路上,小晚缩在罗曜月的怀里闭着眼睛,再也没说一句话,安静得似真的沉睡过去一般。 罗曜月抱着小晚回了自己的院子,细心地放在床上,盖上被子,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小晚的头,好像这样就能传递给她力量,让她可以更坚强一些。 良久,罗曜月估摸着呼吸平稳的小晚已经睡着了,这才缩回了手。他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印辰天,问道:“我给小晚写的信呢?” 印辰天避开了罗曜月凌厉的眼眸,嘴巴张张合合好几下,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罗曜月替小晚掖了掖被子,冷淡的语气和手上的温柔形成强烈的反差:“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兄弟么?” 印辰天看着这样的互动,心里一酸,突然有些激动:“曜月,你要什么没有?为什么要跟我抢她?是,当初是我出卖了你,但我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三皇子搞的鬼,我只是想要小晚而已,再说司徒小姐有什么不好的?再后来,那都是奉了皇上之命行事。我根本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印辰天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不是不愧疚,当我知道你有皇室血脉的时候,我松了口气,幸好你没事。曜月,我这辈子,第一次有了想得到的,你就不能让给我么?我求求你了,好么?” 罗曜月的脸色从刚才开始就很难看,听着印辰天一字一句地说着心里的难受,神色有些怔忪:“辰天,从小到大,我什么没让给你?可是,小晚真的不行。” “为什么?” 罗曜月深深地看着印辰天,语重心长:“辰天,感情不是说让就能让的。” 印辰天还想说些什么,这时—— 一直静静躺着的小晚翻了个身,冷冷地开口:“出去。” 两个人都是一愣,尴尬了一瞬,都闭了嘴,印辰天率先走了出去。罗曜月想留下,刚靠近床沿走了一步,小晚再次下逐客令:“都出去。” 罗曜月背脊有些发凉,抿紧了唇,不发一言地走了出去。 小晚睁开眼,黑暗中,她能看见的只有只有在血泊中对她微笑的林木,还有瞪着她的葛兰,笑得得意的葛兰。 是她,是她苏小晚害死了林木。 小晚紧了紧被子,却还是有寒气源源不断地钻进她的身体,身体在被子里不断打着颤。 姗姗来迟的罗夫人焦急地赶到:“怎么回事?” 罗夫人刚想进去看看小晚,却被罗曜月拦了下来:“她刚睡下,就别吵她了,她今晚受的刺激不小。” 罗夫人一脸愠怒地看着印辰天:“印辰天,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堂堂一国丞相,连以大局为重的道理都不懂?” 印辰天惭愧地低下头,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今晚的事,他确实要担大部分的责任。 罗曜月拍了拍印辰天的肩,叹了口气,示意他回屋休息,印辰天看了一眼里屋的门,摇了摇头。 罗曜月也不勉强,看着罗夫人欲言又止:“娘,我……” “不行,明日必须上京。”罗夫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又舍不得小晚了,可现在大局为重,一切都部署好了,哪里是儿女私情,花前月下的时候?没等他说完,罗夫人就开口拒绝了。 罗曜月也是个有分寸的人,权衡再三,要求道:“那我要带上小晚。” “胡闹!”这次虽然是帮皇帝处理家务事,但也非同小可,多一个人多一份危险,更何况带上的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晚。 “就算是胡闹,我也顾不上了,我现在后悔死我当初没有胡闹一次了。”想到林木的死状,他就心疼,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兄弟,最后竟然因他的一时疏忽而死于非命,他难辞其咎。 “你就忍心让她置身于危险?” “在我身边我才放心,就当时我们共患难好了。”要死一起死。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那样的无法掌控,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人。 “你不问问她愿不愿意和你共患难!”罗夫人的怒气迅速飙升,她快被罗曜月的感情用事气死了。 “去吧。”小晚从里屋推开门,站在那,看了一眼罗夫人,淡淡地开口,“不要丢我一个人。” 罗夫人看着小晚失神的样子,心下也有些不忍:“林肃还没回来么?” 说曹操,曹操到。 林肃从外面疾步走来,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伤痛,小晚一呆,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扑了过去:“林木!” 林肃浑身僵了一下,脸绷得紧紧的,接住了脚步踉跄的小晚。 小晚抬头,眼底充盈着期盼的光芒:“林木。” 林肃朝小晚浅浅一笑:“很晚了,早点休息。” 小晚甜甜一笑,乖乖地答应:“好!”然后丢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一个人乖乖走到里屋,上床,睡觉。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长睡不醒,如果可以,她希望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小床上。 第二天,春花来叫醒她的时候,小晚揉着肿肿的眼睛,头脑还有些恍惚,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林木呢?” 春花担心地看着小晚,想着怎么开口劝劝她,罗曜月便进来了,见小晚醒了,对她温柔笑笑:“醒了?吃点东西吧!” 可小晚直接越过了他,看向了身后远远跟着的林肃:“林木?” 林肃面色不变,很自然地笑笑:“快起来吧,待会就要上路了。” “好!”小晚表现地十分配合,听话地开始穿衣服。罗曜月和林肃因为避嫌,一起走了出去。 春花想上前帮忙,小晚见他们都出去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在小晚的一再坚持下,春花无奈,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只得出去,为她关好门。 春花一出去,小晚披着外衣,随意地打了个结,打量了一下屋子,开始四处翻找。她的那面钟,当初不知道被罗曜月藏在哪里了。 她昨晚想了大半夜,最终只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个血腥的世界,她呆不下去了。 可她翻遍了房间的角角落落,就连可能是机关的字画、花瓶都一一确认过了,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更没有她的那面钟。 小晚正翻着衣柜,门外已经传来了催促的声音,心下不禁有些着急,手忙脚乱间,一个锦布包裹着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小晚一边回应着外面的催促,拖延着时间,一边打开随意看了看,是罗曜月写给她的信。她随意挑了几封快速扫了一遍,清楚地告诉了她这次行动的目的,除此以外,还有对她的思念。她突然有些后悔,真该乖乖等他回来就好。 可是人总是要撞得头破血流才能有所成长不是么?她又不后悔这次的勇敢,虽然代价太大,但却给了她成长。 小晚刚想把东西放回去,这些要是被别人发现,那京城就更乱了,无意间瞥见一封不同的信封,精致的紫色,封面上什么也没写。 小晚一边感叹信封的精致,一边好奇地打了开来。 不开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司徒敏儿写给大皇子的。 小晚不动声色地把包裹放回去,并把翻乱的东西都整理好才假装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上京的路上,小晚一直抓着林肃的手,紧紧的不放。只要林肃让她做的,她都乖乖的,她的世界里好像就只剩下了她和她称之为“林木”的林肃。 林肃无奈,只得跟着她一起坐马车,陪她一起和司徒敏儿大眼瞪小眼。 罗曜月不忍心小晚受刺激,便让她去了,想让她心情好一点再想办法开导她。 可印辰天并不这么想,他看着两个人黏在一起,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失去什么。于是,他也一步不离地守着小晚,这样,马车里就有了四个大眼瞪小眼的人。 原因无他,他只是一直记着夜神医的话,他怕小晚突然就消失了。为了不让小晚不自在,他又整天嬉皮笑脸地逗人开心,没个正形。 好几次,小晚看着身边的板着脸的林肃和妖娆妩媚的印辰天,都觉得一切都在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单纯美好。 可对面趾高气扬的司徒敏儿一次次的,不厌其烦地把她从梦中拎了起来。 呵呵,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过呢? 罗曜月生怕印辰天又感情用事,时刻盯得马车紧紧的,不希望再有意外发生。 一路上,似乎所有的人都互相防备着,看上去和谐的气氛暗波汹涌,有些凝重和紧张。 司徒敏儿一路上都摆着大小姐的架子,没怎么和他们几个说话,但小晚还是能从她偶尔飘过来的眼神里读出了厌恶。 好不容易支开了林肃和印辰天,司徒敏儿终于把忍了那么多天的话吐了出来:“我希望你清楚自己的本分,男人是会偶尔犯浑,但他总会清醒的。” 小晚没有理她,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开口,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爱月么?” “当然。”司徒敏儿回答地极其干脆,毫不犹豫。 “你不会害他?” “我怎么会害自己的相公?”司徒敏儿看笑话一样地看着小晚,大概是觉得小晚脑袋有问题。 小晚凝视了她半晌,最后淡淡地说“放心,我不会跟你抢了。”她要走了。 第五十六章 串通 林肃很快就回来了,显然是感受到了马车里的诡异气氛,他看了一眼对面的司徒敏儿,不发一言地坐到小晚的身边。悫鹉琻浪 小晚一转刚才对待司徒敏儿的冷淡态度,林肃一坐好,她就抓过了他的手臂,对他笑了笑,这是她这些天来养成的习惯,像是生怕林肃一个不留神就跑了,除了三急,她得时刻抓着林肃才放心。 小晚透过马车的小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太阳早不知道躲哪里去了,落日的余晖给大地撒上了一层金黄色,到处闪耀着黑暗前的妖娆美丽,都说黎明前的黑暗最黑,谁曾想,黑暗前的景色也美得那么惊心动魄。 小晚的眼神有些飘忽,感觉到林肃看着自己的眼神,她回过神,冲他扁了扁嘴,用委屈很好地掩饰了那淡淡的伤感:“林木,还有多久到呀?我快闷死了!” 林肃收回打量的视线,不疑有他,安慰道:“明天就到了,今晚会露宿在外面,这附近没有客栈,要委屈你一晚了。” 事实上,他希望路可以再长一些,最好永远都走不到头,他觉得这一路大概是上天给他的一个礼物,或者说是林木用生命换来的礼物。 想到林木,林肃的眼神黯了黯,唯一的亲人离开了自己,谁又能不伤心?可是,他们都是以大事为重的男人,林木也不会允许他感情用事的,他虽然是弟弟,但两个人更多的时候是互相扶持,不分彼此地生活的,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彼此。 那天晚上匆匆掩埋了林木,简单地举行了一个送别仪式,他在弟弟的墓前跪了一夜,以示哀痛。 小晚没注意林肃的哀伤,看了看外面的空旷和静谧,整个路上就只有他们这一行人,这荒郊野外的,她担心地问:“会有豺狼虎豹么?” 林肃回过神,微微一笑:“呵呵,这里又不是山林,只是没有投宿的地方而已。”他看了一眼小晚抓着自己臂膀的小手,顿了顿又说,“放心,就算有,我也会保护你的。” 印辰天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虽然天天看着小晚对林肃的依赖,但还是不是滋味,不屑地说:“胆小鬼。” “色狼倒是有一头。”小晚翻了个白眼,对着林肃却又是笑意吟吟,“林木,你会保护我的对吧?” 林肃抿嘴笑了笑,对两个人经常上演的斗嘴戏码不予理会。 印辰天嗤笑了一声,坐到司徒敏儿旁边,手虚搭在她的肩头,吊儿郎当地看着小晚:“放心,就算是色狼,也色不着你,瞎操什么心!” 小晚撇撇嘴,不理他,拉着林肃讨论外面的风景,当然,大多数时候是小晚在说,林肃安静地听。 司徒敏儿有些嫌恶印辰天的靠近,不着痕迹地往里坐了坐,但空间有限,其实也离不了多远。 心情郁卒的印辰天刚想往旁边坐坐,就很敏感地察觉到司徒敏儿的小动作,瞬间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啥时候自己这么不受待见了?于是,他很小心眼的又往司徒敏儿那边靠了靠,完了还特地把头凑过去,对着司徒敏儿嘿嘿笑了两声。 司徒敏儿气不过,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冷哼了一声,索性撇过脸不理他。 入了秋,晚上的温度带着浓浓的凉意,但小晚觉得这种凉意比起司徒敏儿连路来对她的敌意来比,不值一提。 晚上要露宿,一行人早早地去寻了些柴火和伙食,准备吃完早点休息。 小晚正仔细地挑着鱼刺吃鱼,因为鱼刺的关系,她平时很少吃鱼,不过这荒郊野外的,很多天没开荤了,她实在有些受不了了,为了她的五脏庙,就只能辛苦一下自己了,她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罗曜月掀开马车的帘子,看了眼与鱼交战着的小晚,微微一笑,递过去一只鸡腿,语气温柔:“他们抓到一只野鸡,给你拿个鸡腿来。” 小晚愣了愣,心里垂涎不已,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司徒敏儿,这大小姐又开始不遗余力地用眼神厮杀她了,小晚暗暗叫苦,脑子里开始搜索拒绝的理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罗曜月很不满意小晚这种看人眼色的行为,他觉得她根本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皱了皱眉,长腿跨上一步,坐进了马车,趁小晚愣神的功夫,捏起她的下巴,鸡腿就被强制性性地塞进她的嘴里。 小晚心里一乐,好办法!她假装很不经意地咬了一口鸡腿,然后把咬过的鸡腿向司徒敏儿递了过去,笑得极其善意:“嘿嘿,司徒小姐要不要尝尝?” 小晚想,司徒敏儿大概连把她炖了吃人腿的想法都有了,那小眼神,多少飞刀朝她扑面而来啊。 人家大小姐又怎么会在乎一只鸡腿呢?人家在乎的可是男人啊!司徒敏儿毫不掩饰眼中的脉脉情意,对着罗曜月笑得春风满面:“曜月,不如今晚在马车里过夜吧?外面怪冷的。” 小晚听了,吞咽功能一时出现了故障,一块肉卡在喉咙口不上不下,她不得不狠命了咳嗽顺气,好不容易才缓过了气,但车里好不容易凝聚起的一点点暧昧气氛被破坏地消失殆尽。 罗曜月还在焦急地替她拍着背心,见她不咳了,立刻端了一杯茶过来,眼里的焦急毫不掩饰:“没事吧?吃个鸡腿都能呛着,真有你的。” 小晚就着杯子喝了一口,抬头不经意间和司徒小姐的眼神撞了个正着,她明显地察觉到空气中顿时的火花四溅,当然,她只有被火花溅的份,鉴于火花实在太汹涌烫人,小晚当即决定——遁。 “林木呢?”她朝外面望去,眼神四处乱飘,其实也没真的找人,她就是不想对上司徒敏儿想吃人的视线而已。 天随人愿大概说的就是目前的情况,林肃非常配合地出现在马车门口,此时此刻,小晚冒出一个强烈的想法,她真想给他颁一个“最佳默契奖”啊! 小晚几乎是带着感激地看着林肃——和他手中的鸡翅,困难地从罗曜月身上爬过去,尽量目不斜视,一边嚷嚷着:“真好,还有鸡翅!我正馋呢!” 她努力地忽略车里两个人都不太明朗的神色,一个有些隐忍,一个大概已经喷火了。 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跳下了马车,呼吸到了外面清爽的新鲜空气,小晚眼睛滴溜溜往四周一看,一眼就相中了河边的一棵大树。 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她兴奋地指着那棵可以用参天大树来形容的树,对林肃要求:“林木,带我去树上,我要看看月亮!” 林木把好不容易抢到的鸡翅往小晚手里一塞,随意擦了擦手,抱起小晚就往树上飞过去,寻了根结实的枝桠才小心翼翼地把小晚放了下来。 小晚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人,司徒敏儿早就跳下了马车,使劲拉着罗曜月,罗曜月刚想不管不顾追上来,罗夫人走了过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几个人一起钻进了马车。 小晚回过神,见林肃不明所以地望着自己,对他笑了笑:“谢谢!” 林肃扯了扯嘴唇,大概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想到小晚是要上来看月亮的,他抬头看了看天,感叹:“可惜,今天的月亮不圆。” 声音轻地几不可闻,这样的伤感让小晚又想起了林木,为了她惨死的林木,不禁也有些难过:“其实,月亮只是看起来不圆,但实际上它一直是圆的!” “哦?”林肃挑了挑眉,看向小晚。 小晚看着林肃的眼睛,肯定地说:“恩!” 然后,她用她仅限的脑细胞和知识库,以真实却显得蹩脚的理论向他解释了一通浅显的天文地理知识,林肃最后似懂非懂地点头,明显一副不想深究的样子。 小晚懊恼地挠头:“总之,它就是圆的!” 林肃听得糊里糊涂,也不为难她:“恩,我知道了,它就是圆的!”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小晚看着月亮,突然开口:“林肃,帮我个忙吧?” “林肃”两个字一蹦出来,林肃整个人便是一僵,不过是一瞬,却也让他如坠冰窖,他的梦终于要醒了,他看着小晚的眼睛,认真地答应:“好。” “你知道我是清醒的?”小晚一路演着戏,林肃也表现地非常好,她还以为所有的人都当她认错了人,原来演戏的何止她一个人。 林肃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解释道:“你平时都叫林木为林木哥哥,你却只喊我林木,我就知道了。” 小晚不想解释,其实是因为林木说的一辈子,她不想把他当哥哥看,才省略了哥哥两个字,她只是朝林肃笑笑,道了谢:“谢谢。” 林肃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更感谢她的,可他不想说出来,平添了烦恼。 小晚沉默了一会,拉过林肃的手,认真地要求:“林肃,我要回家,需要你帮忙。” 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林肃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什么时候?” 小晚笑了笑,有些无奈:“等京城的事解决完了,这好像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不打扰他。” 林肃沉默半晌,再次认真答应:“好。” 其实,大家只是不想让小晚身处险境,所以才什么都不跟她说,这样她才能最安全,小晚不是不知道,她就默默地配合,反正她已经决定要走了。 她跟着,罗曜月就能安心专注于大事,她就跟着,她表现地越正常,罗曜月就更安心,那她就装傻,总之,现在她只要不耽误了京城的事,她就怎么做。 罗夫人虽然一开始不同意她跟着,但现在显然很满意她的做法,才让她一路跟着没有再为难她。 第五十七章 想家的情绪 小晚靠着林肃的肩膀,两个人坐在高高的枝桠上,安安静静地望着天边的月亮。悫鹉琻浪一时无话,印辰天偏偏就在这时候气急败坏地跳了出来破坏气氛:“你们在干嘛?” 小晚有些无语地看着树底下的印辰天,真是跟牛皮糖似的甩不开,因为印辰天多少知道一些她的事,所以她也有意避开了他才和林肃说了真相和请求。幸好,他来得迟了一些。 小晚看了看树枝,估摸着没法承受三个人的重量,而印辰天又一副马上就咬上来的架势,她连忙阻止了他,她可不想摔个狗吃屎。 小晚给林肃使了个眼色,林肃心领神会,搂着她的腰,下一秒,他俩就安安稳稳地落地了。 安全空降,小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马跑到印辰天面前,没好气地对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嚷什么嚷,嚷什么嚷,没见人花前月下呢么?” 说完也不给印辰天反应的时间,拉着林肃转身回了马车。 印辰天有些愣神,因为这些天来,小晚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冷言冷语的,她真的很久没对他这么任性打闹了。 他没给自己多少思考的时间,越发地觉得他离开的这短短的一刻,一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这两个人或许已经达成了某个协议,看来他得再看紧点了。 印辰天马上跟着一起到了马车上,见小晚和林肃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比平时更热络的样子,更是怀疑地看向林肃。 林肃毫不避讳地回视印辰天,点了点头,怎么也不像有什么事瞒着他,印辰天皱了皱眉,又看了看神色飞扬的小晚,想揣摩出些他所不知道的。 小晚察觉到印辰天的视线,毫不犹豫地瞪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 印辰天一噎,想反驳回去,可又觉得反驳回去又不太对,于是难得的在印辰天的脸上,大家看到了本尊被憋得不上不下的猪肝色,小晚一点都不客气,哈哈大笑起来。 印辰天有些挫败地看了看林肃,又不敢轻易走开,最后瞥见桌上的水果,眼睛霎时一亮,拿起一只苹果装模作样地开始削皮。 小晚懒得拆穿他,往马车外的四周看了看,刚才罗曜月他们明明往马车里走的,这会不知道人跑哪里去了。 “吃点苹果吧!”印辰天一削完,就极其谄媚地把自己的成果给小晚递了过去。 小晚瞅了眼奇形怪状的苹果和桌上成块状的苹果皮,睨了眼印辰天,揶揄道:“你能不浪费食物么?”嘴上虽然说得不客气,不过,她还是接过了苹果,一口咬了下去,吃得嘎嘣响。接下来,她要极尽所能地对大家都好,反正她要走了,她要每个人和她走过的最后一段路都开开心心的。 印辰天满足地笑笑,不疑有他,缩着身子躺了下来,准备休息。 “你睡了,待会司徒小姐睡哪里?”小晚见印辰天没有离开的意思,开口询问。其实,她进马车还是存着点“想看着点司徒敏儿”的想法,毕竟她也不是没动情,没那么容易说翻篇就翻篇。 可是,现在人没了,还不如待在马车呢,这么小的地方,也不方便“车震”,在野外就不同了,打野战那可是随时随地的,她真怕司徒敏儿*熏心,来个霸王硬上弓,罗曜月不知道禁不禁得住诱惑。 男人嘛,能有几个柳下惠?有些道理,她苏小晚还是懂的。 “我管她?”印辰天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不理小晚,眯着眼开始休息。 大概是小晚往外看的频率和眼底的情绪毫不掩饰地增多,林肃看了看外面,细心地问:“要不,我出去看看?” 小晚一愣,摸了摸脸颊,有些尴尬,她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么?她摇了摇头,拒绝道:“没事。休息吧。”可眼睛还是不自觉地往外飘着。 好在没一会,司徒敏儿就回来了,小晚顿时松了口气,但透着月光还是注意到了司徒敏儿脸上明显的潮红,狐疑地看向一旁的罗曜月。 司徒敏儿还没跨上马车,见印辰天霸占了自己的位置,皱了皱眉,又退了出去。 小晚真担心她一去不复返,瞪着毫无知觉的印辰天,恨不得立刻把他碎尸万段,眼不见为净。 下一刻,罗曜月的身子探了进来,拽了拽印辰天的衣服:“辰天,出来外面睡,把地方让给司徒小姐。” 一句“司徒小姐”把小晚乱蹦跶了一个晚上的心,轻松地归了原位,她装着若无其事地撇开脸。 印辰天揉着眼睛,悠悠转醒,小晚真想骂他一声猪,才多少会就睡死了。 “辰天,到外面和大家一起休息。”罗曜月见印辰天醒了,又重复了一遍。 印辰天看了一眼林肃,指着林肃,有些不甘心地说:“那他也跟我一起!”颇有一番吃不着糖的孩子的稚气。 罗曜月看了一眼林肃,还有小晚不曾松开林肃的手,眼里也是有些不认同地说:“你也下来吧,两个女孩子,不太方便。” 林肃刚想答应了往外走,却被小晚给拖住了:“不行,你不能走!” “晚晚,别胡闹,考虑一下司徒小姐。”罗曜月眉头几不可见地一皱,但还是很耐心地相劝。 刚收回的心又悬了起来,小晚心里极其不舒服地揪着,凭什么要考虑那么多人,凭什么要考虑别的女人,只考虑她不行么?小晚拽着林肃的手更紧了紧,又想司徒敏儿进马车休息,又不想那么轻易就让她得逞,心里矛盾纠结得很。 她嘟着嘴,毫不掩饰满脸的不高兴,罗曜月却只是安安静静地、温柔地看着她,僵持了没一会,小晚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脑子里天人交战了几个回合,想着总比让他们睡外面你侬我侬的好,便松开了一直拉着的林肃的手。 林肃冲小晚淡淡一笑,跳下了车,回头给了小晚一个安心的笑:“放心,我就在外面,待在你看得见的位置。” 这下,小晚更安心了,对他微微一笑。 罗曜月看着两个人的互动,眉头皱了起来,他开始怀疑这些天来的纵容到底对不对,他只是不想小晚太受刺激,可如果是刺激,早晚要刺激一回。 但是,现在他没时间陪着她,只能让林肃陪着,可林肃看着小晚的眼神,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又怎么会看不懂? 印辰天见林肃下了车,这才不甘不愿地跳了下来,心里自然是舍不得这马车的,当然更舍不得的是小晚。 司徒敏儿终于上了车,想和罗曜月再说会话,可罗曜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神游中,喊了好几声才回过神。 “怎么了?”罗曜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了小晚一眼,才对上司徒敏儿的视线。 司徒敏儿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游离,满腔的热情被浇了个透心凉,没趣地撇嘴:“没事了。” 罗曜月甩开脑中的胡思乱想,想着还有几天,就彻底结束了,就可以好好地陪小晚在一起了,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一暖,嘴角也微微上扬:“早点休息。”说完就朝着最近的一个火堆大步离去。 最后的那个笑,和那句话,都分明是对着小晚说的,小晚得意地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司徒敏儿。 这一夜,虽然环境恶劣,但小晚睡得极其安稳。 过了那一夜,一行人整顿行装,加快步伐,很快就到了京城,没想到出来迎接他们的是曦晨,身边站着二皇子。 就连一贯冷静自持的罗夫人都激动地跑过去,把曦晨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个遍,生怕受了丁点儿委屈。 曦晨笑笑,在罗夫人怀里撒着娇:“娘,我好好的,别担心。” 罗夫人听着女儿撒娇的语气,眼里顿时弥漫上了雾气,她的女儿有多久没有躺在她怀里撒娇了,有多久没有那么开怀的表情了?她这个做娘的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说起来都惭愧。 罗曜月见母亲已经控制不住情绪地抽噎,及时上前把罗夫人拉到自己怀里,安慰道:“好了,别让人看了笑话,我们先去住的地方慢慢说。” 罗老爷默默地走到曦晨面前,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他的女儿,是他没有照顾好,受了委屈呀!要不是之前和夫人闹矛盾,疏于对孩子的照顾,又怎么会让二皇子钻了空子? 曦晨也很久没见着父母了,在父母的关爱下,哭得一抽一抽的,停都停不下来。 小晚远远地看着,心里不禁有些感伤,她也想爸爸妈妈了,好想,好想。 “怎么了?”林肃总是能很敏锐地感受到小晚的情绪,关心地问。 小晚收回目光,摇了摇头,抬头看着林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没事。有些心疼曦晨,幸好她有罗夫人和罗老爷给她撑腰。”可是,心疼她的人在好远的地方,她该和谁说,她想家了?她想爸爸妈妈了。 离开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印辰天无声无息地走到小晚身边,说:“你有我心疼,我可一直给你撑腰呢!” 小晚一愣,难得地没和他斗嘴。虽然她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但她偶尔也确实需要支撑她的力量。 -- 第五十八章 印府的女人 小晚见这一家子都情难自控,连罗曜月也颇为无奈,只得上前拉开曦晨,罗老爷这才尴尬地站在了一边,搂过罗夫人,细心地安慰呵护。悫鹉琻浪 对曦晨微微一笑,小晚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细心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宝宝都要不开心了。” “小晚。”曦晨泪眼婆娑地看着小晚,也是想念得紧。 “乖,再哭,你肚子里的宝贝该多心疼妈妈呀。”小晚瞅了瞅曦晨还不明显的小腹调侃道。 曦晨嘟着嘴,拉着小晚还是不肯放手,小晚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二皇子,示意他也过来劝劝曦晨。二皇子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迈出了步子,可没想到他刚靠近一步,曦晨就不着痕迹地也往旁边靠了靠。 小晚一愣,本以为两个人一起出来接人,想必问题是解决了的,现在看来,还是没解决。 二皇子掩不住满脸的失望,无奈地看着小晚,求救的意味很明显。 小晚撇撇嘴,心想,这不是他自作自受的么?她倒是更希望曦晨能和徐萧在一起,索性她也没理二皇子,自己小心地安慰曦晨。 “皇上特派奴家恭迎罗二少爷、罗老夫妇和司徒小姐进宫。”皇上身边的心腹小路子上前,恭敬地打断了这没完没了的亲友见面会。 罗曜月一听,下意识地看了眼小晚,看来皇上有意只想请他们几个入宫,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这时,印辰天走上前,打断了罗曜月的犹豫不决:“小晚就去我府里住吧?她进皇宫也不方便,而且……”他顿了顿,靠近罗曜月的耳边,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不安全。” 罗曜月眉头微皱,权衡了一下,印辰天虽然可能动机不纯,但是确实是进宫太危险,于是答应了下来:“好。林……木,那你留下保护晚晚。” “是。”林肃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印辰天一滞,直觉地想拒绝。心想,留下他才不安全,但他又没有办法拒绝,因为这是罗曜月保护她的方式,说白了,就是曜月不放心小晚留在他的身边。 从这两天的表现来看,小晚的心显然还是向着他的,他怕小晚一个冲动跟进了宫,这风口浪尖,龙潭虎穴,他们实在鞭长莫及,没人愿意冒这个险,他也不愿意。 印辰天看了一眼林肃,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默许了。 罗曜月疑惑地看了眼半吞半吐的印辰天,心里有些疑问,却不知道怎么问。 这几天,印辰天的一些举动实在可疑,一刻都不愿意和小晚分开,甚至连出个恭居然三番两次死皮赖脸地要求林肃跟着。很明显的,他和林肃一定瞒着他什么,而且是和小晚有关的。 这让他很不安,但他现在皇命在身,只求一切结束前都平平安安的。 罗曜月走到小晚面前,温柔地帮她理了理衣服:“天冷了,记得多穿些,衣服不够让林……木去帮你添。”罗曜月还是不习惯对着林肃喊林木,每喊一次,心里还要跟着痛一次,可为了小晚,这点痛算什么?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以后要怎么和小晚解释林肃的问题,怎么帮她走出阴影。 小晚点了点头,答应:“你也是哦!”说着,她用小手包着他的大手,温柔地抚着,“你看,手这么凉,记得多穿些,穿得风度翩翩的我也看不见,何必呢!” 罗曜月失笑,宠溺地揉揉小晚的脑袋,又交代了几句,才跟着小路子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宫。 司徒敏儿站在一旁,脸早就黑得跟锅底似的了,小晚得意地冲她做了个鬼脸扬尘而去。 小晚跟着印辰天一行人往印府出发,没一会便到了。只是,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迎接,还是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回来了。”印府门口,一个女子笑意吟吟地站着,浅蓝色的衣衫更衬得她端庄温婉,中午的日头虽然不烈,却也烫人,女子的额头渗了一层薄薄的汗,显然已经等了很久的样子。 印辰天见着女子,一反平时的嬉皮笑脸,冷淡地应了声:“恩。”然后看也没看那女子一眼,绕过她便带头往府里走。 女子愣在一旁,看了看门外站着的小晚一行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尴尬。 小晚挑了挑眉,对这个美女的出现,显然很是意外。她本来以为印府该和锦城的罗宅差不多,该是充满了雄性气息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个温婉的女子在门口迎接,俨然一副女主人公的姿态,给整个印府添了一丝柔美。 看印辰天的态度,显然不怎么待见这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失望的神色,更是毫不掩饰,两个人的关系不言而喻。原来很多东西,都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她的出现果然是到哪里都显得多余。 小晚探究着女子的同时,那个女子也看向了小晚,只见她马上收敛起脸上失望的神色,对小晚温柔地笑笑。 娶妻当娶贤。小晚脑子里当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小晚也回以一笑,一点也不生疏地上前挽住女子的胳膊就往里走,替她解了尴尬,并毫不掩饰对她的喜爱:“妹妹,你好,我叫苏小晚,你呢?我很喜欢你哦!” 至于“妹妹”这个称呼,小晚自己也很尴尬,她在这里简直就是算大婶级的怪阿姨了,到哪里都是碰着年纪比她小的,她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她的年龄,太伤自尊了。就连印辰天都比她小两岁,幸好罗曜月怎么着也算跟她同岁,而思想行为上也比她成熟一些,不然,她还真接受不了姐弟恋。 当初,找不到个成亲的好对象,年纪不得不说也是很大一个因素,奔三的女子,真心伤不起,明明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如花似玉,豆蔻年华。当然,这是她自己这么以为的。 身旁的女子仿佛被小晚的热情感染到,一扫之前的不愉快,笑意吟吟地说:“那我叫你姐姐吧,我叫印潇潇,姐姐叫我潇潇就可以了。” 小晚一愣,姓印?难道是她误会了?“你是?” 印潇潇了然一笑:“我是印辰天的小妾,不过,也算是他的妹妹,我从小就被他娘收养了,前两年娘做主给夫君定了这门亲事。” 小晚听这话,心里简直跟坐了过山车一般,七上八下,剧情急转直下。 先是被印辰天居然有小妾的消息惊了一下,因为毕竟他还曾说过,只娶她一个也是没问题的,可眼前居然就是一个妾。再一听是妹妹,还是姓印的,小晚脑子里迅速浮起“*”两个字,担心是不是古人这方面知识不够,脑子里刚冒出不科学的想法,幸好她说是领养的! 小晚暗暗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对潇潇笑了笑:“原来如此,你一定很辛苦吧,他脾气那么差。” 印潇潇听了,捂着嘴笑了起来,这时,印辰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们后面去了,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谁脾气差?” 印潇潇立刻掩去了笑意,讷讷地不敢说话,小晚见她被吓着的样子,连忙挡住了印辰天,叫嚣起来:“除了你,还有谁?怜香惜玉懂不懂?刚才你让潇潇一个人在门口理都不理,也是你作为人家相公该做的事?” 印辰天冷哼一声,对着印潇潇冷淡地说:“去叫娘去客堂等着,就说有客人。” “好。”印潇潇垂了眸,便转身离开了,似乎也早已习惯了印辰天的冷淡。 小晚不满意地瞪着印辰天,埋怨道:“你怎么这样?就算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她嫁了你,那你也要对她负责!” 印辰天烦躁地挠挠头,解释道:“我和她没什么的,是我娘……” 小晚怎么会听他任何的歪理邪说,这种事,怎么说都是女人吃亏,小晚当然是义正言辞地站在女人一边,没等印辰天说完她就直接打断了:“不管怎么样,人家都已经嫁给你了,你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她只有你一个人,请你对她好一点!” 印辰天在小晚难得的严肃下,愣了神,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他还记得她说,她想要一个只娶她一个人的相公,他一直觉得没问题,因为他一直都忘了潇潇的存在,或者说他从来没把潇潇当回事。 小晚突然想起夜神医对印辰天说的话——珍惜眼前人,当时她不懂,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她轻轻拍了拍印辰天的肩膀,缓了语气,不再那么凌厉:“走吧,也让我去拜访一下你伟大的母亲。”那个为了儿子习武,跪了那么多天的母亲。 印辰天握了握拳,看着小晚,有些自责地说:“对不起。” 小晚淡淡一笑,根本不放在心上,这样最好了,这一切出乎意料地美好,她能走得更安心了,不是么? 印老夫人没有小晚想象的好相处,对她仿佛有敌意似的,一直没给小晚好脸色,印辰天的脸色因此就更不好了。 小晚想起印夫人的事迹,想来也是个硬脾气,看她应该是很疼爱潇潇的,可能是因为印辰天对自己的感情才对自己有敌意的吧。可她其实就是借宿而已,不想淌这浑水,为了避免母子俩因为自己而反目,小晚早早地告辞,回了印辰天给她安排的院子休息,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什么时候离开了。 小晚前脚刚回院子,印潇潇后脚就带了糕点来,很热情地招待:“刚才对不起了,夫人最近身体不好,脾气也差了些。” 小晚笑笑,没放心上,毕竟她才是不该出现的,打扰了别人生活的人。小晚拉过潇潇的手,开始问一些关于两个人的事,或许能帮忙的话,她离开之前,希望印辰天可以幸福。 ------题外话------ 快完结了,赶紧去投票,告诉我你想谁和女主在一起,如果没有意见,那就大纲结局了…… 第五十九章 印府私会 小晚在潇潇送来的糕点盘里,捻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一口。悫鹉琻浪 吃完了,小晚啧啧个不停,一点也不掩饰对食物的称赞,顺便转移了话题:“潇潇,这个糕点真好吃!比我吃的任何东西都好吃!” 其实,她只是不想潇潇为了她的事情烦恼,至于印夫人,印宅那么大,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见小晚吃个点心吃得津津有味,潇潇舒了口气:“真怕不合你口味呢!” “怎么会,我不挑食的,更何况那么好吃的糕点呢!”小晚夸张地点头,随手拿起几块糕点,又吃了几块,然后满足地摸摸肚皮。 想到这一路来的风餐露宿,小晚忍不住可怜兮兮地向潇潇诉苦,“你不知道,这几天可苦了我的肚子了,都没吃上什么好吃的,不过,还好有你,这几天就拜托你啦!潇潇妹妹!” 潇潇开心地应着,渐渐地也明白了印辰天喜欢小晚的理由。因为和小晚在一起,总是能让人心情愉快,很容易就让人忘记那些令人沮丧的事情。 “跟我说说你和印辰天的故事吧?”小晚吃饱喝足了,看着神色间有些惆怅的潇潇,开口问道。 潇潇在小晚的好奇中回过神,微微一笑,将两个人的故事娓娓道来。 故事比小晚想象的要简单得多,印辰天和潇潇两个人原来是情同兄妹地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而且之前关系还很好。但是因为母亲的遭遇,印辰天本身就很排斥婚事,可以说是一个不婚者,可年纪大了,印夫人又怎么会随了儿子去呢?于是,就用生命健康威胁印辰天纳了潇潇为妾,印辰天不得不从。 谁知,两个人并没有因为婚事而感情激增,反而关系越走越远,印辰天刻意的疏离,把两个人小时候的感情一点点地消磨殆尽。 潇潇确实是对印辰天动了心的,所以一直默默承受着印辰天的冷暴力。小晚没想到的是,潇潇居然还派了人在暗中保护印辰天,或者说是——监视。 从前,潇潇总以为,她等的人总有一天会浪子回头,而她只需要在原地等他看她一眼,一眼就行。从前,潇潇以为她的爱情只是时间问题,总有一天她会拥有的,直到——小晚的出现。 她开始心慌,开始患得患失,于是,她一次次假借印夫人身体不好,任性地叫他回家,印辰天虽然在外面浪荡惯了,但在家里却是个百事孝为先的二十四孝儿子,当然不放心母亲的身体,无论什么时候,有什么事,他都会不远万里地回家。 小晚默默地听着潇潇的叙述,突然想起了那个总是看着天空,翘首企盼着心爱的人回国娶她的小女人,心里一阵苦涩,她们都爱得那么卑微。 见小晚发起了呆,潇潇在失神的小晚眼前使劲晃着手:“你在听么?” 小晚一下从神游中回过神,有些尴尬:“在的,在的。” 潇潇抿了抿唇,有些委屈:“是不是我的故事很没有意思?” “没有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你的故事……”小晚有些苦涩地笑笑,“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真的么?”潇潇眼睛一亮,人总是会对和自己相似的遭遇有着莫名的惺惺相惜。 小晚摇了摇头,不想多说,她的故事毕竟是个悲剧,说出来一定会影响潇潇的,转而开口安慰她:“每个人的故事都不一样的,何必在乎结局呢!不要放弃,因为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一切都还未成定数。” 潇潇很聪明,立刻猜到了故事的结局,也就没有多问。是啊,她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她还能扭转乾坤,她坚定地望着小晚,说:“恩,我知道!” 小晚突然想起在锦城的时候,印辰天总是莫名其妙地就回京了或者不见了,过一段时间又自动出现,本来以为是公事,看来是潇潇的杰作,不禁调侃道:“怪不得他经常莫名其妙就失踪了,原来是你的召唤呀!” 潇潇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扭着手,别扭极了:“是我假借娘的名义召唤的,我哪召唤得动他呀。” 小晚把头凑到潇潇面前,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眸,她看到了一种叫决心的东西。印辰天和张然不一样,所以,他们的结局当然也会不一样,她相信,潇潇的努力一定会有结果的。 小晚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潇潇的鼻子,语气间颇有宠溺的味道:“金诚所至,金石为开!” 和小晚聊了一会天,潇潇很受鼓舞,更加坚定了要将印辰天拿下的心。 小晚躺在床上,想起下午给潇潇出的主意——不如,霸王硬上弓吧!潇潇红着脸听了直说小晚不正经,可小晚觉得可行极了。 突然想起了月,她要不要在离开前也来个霸王硬上弓,想着月温柔的眼神,不知道在床上会是什么样的?是和他平时一样霸道呢?还是像对着她一般温柔呢?脑补了各种画面,小晚捂着脸感觉浑身燥热,越来越睡不着了。 突然,一个身影从她房间的窗户串了进来,小晚还没来得急喊林肃就被捂住了嘴,动弹不得。 小晚拼命挣扎着,试图在歹徒的手上咬一口,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小晚一愣,鼻子就着歹徒的手蹭了蹭,是她熟悉的味道,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月?” 见小晚不再挣扎,罗曜月松开了手,把脑袋耷拉在小晚的颈窝,声音低哑慵懒:“晚晚。” 小晚的心一动,刚才脑子里歪歪的画面再次汹涌而来,脸再次烧了起来,讷讷道:“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罗曜月懒懒地表达着自己的感情,伸手习惯性地抚向小晚的脸颊,居然感觉到一阵滚烫,心里一急,立刻扳过了小晚的身体细细查看,“怎么了?发烧了?” 小晚尴尬地捂着脸,她怎么会告诉她,她是思春了呢?急忙撇清:“没有的事,我就是有点热!” “热?”罗曜月疑惑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么凉的天气,怎么会热? 见小晚光捂着脸,不说话,罗曜月皱了皱眉,把手伸向小晚的额头,有些严肃地说:“晚晚,不舒服不要挺着……” 小晚连忙打断了罗曜月的话,坚定地说:“真的没事!” 罗曜月无奈地摇摇头,先放过了小晚。 小晚腻在罗曜月的怀里,渐渐平静下来,想到自己快要离开,心里开始蔓延着无边无际的舍不得。 她怎么舍得呢?这个男人,给了她最初的依靠,在她无处可去的时候,给了她温暖的港湾。 小晚想着以后也许再也没有谁会因为想她而翻墙来看她了,有些依恋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独属于罗曜月身上的味道。但是,今晚的他身上还夹杂着一丝丝的酒精的味道,小晚抬头:“你喝酒了?” 罗曜月伸手又摸了摸小晚的额头,没有刚才那么烫了,这才放下心来,小声道:“一点点。” “现在宫里怎么样了?听潇潇说,现在形势很严峻,到处剑拔弩张的。”小晚把玩着头发,随意地和罗曜月聊着天,他们两个人很久没有这么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起了呢。 罗曜月淡淡一笑,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过两天就好了。” 小晚想了想,有些郑重地和罗曜月说:“月,你做什么事,都不要顾忌我,我没关系的。” 罗曜月叹了口气,他一点都不喜欢小晚的懂事,那只会让他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傻晚晚,我不顾忌你,我顾忌谁去?” “皇上真的不在意你手里的产业么?”不想再纠结顾不顾及的问题,小晚干脆换了个话题,她太明白,他们之间对这个问题是永远不能达成共识的。 罗曜月再次无奈地叹气:“怎么可能,我不愿意入宫,那就是一个威胁,我是谁都没用。”一个帝王怎么可能允许威胁自己地位和无法把握的事情出现呢?不然,这次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让他们一家人都赶来京城削弱大皇子的势力呢? “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不要了,我有你就够了。”罗曜月无所谓地笑笑,有什么比他的小晚更重要呢?钱不过是身外之物。 “如果没有我呢?”如果,我走了呢?小晚吞下了后半句,她怎么敢影响他的心情。 “不要说那么可怕的如果,好不好?”罗曜月严肃地看着小晚,字里行间居然有些撒娇的味道。 “好。我乖乖的。”小晚顿了顿,温柔地抚着罗曜月的脸颊,“但你要跟我保证,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也要好好的。”即使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好好地娶妻生子,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忘记我…… 小晚看着罗曜月一如既往的温柔神色,主动抬起头,送上了自己软软的唇。 夜色黑沉,罗曜月沉浸在小晚的吻中无法自拔,丝毫没有注意到小晚的怪异神色,一边亲吻,一边喃喃:“嗯,等结束了,我们就回锦城。” 第六十章 兵临城下 小晚和罗曜月两个人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你侬我侬的,直到深夜都还恋恋不舍。 “很晚了,我得走了。”罗曜月不舍地在小晚的额头落下一吻,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感觉每天都要为了怀里的人儿叹好几口气,索性就快到头了。 小晚乖巧地答应着,一直送他到门口。 小晚打开门,做贼似的往外探了探头,罗曜月被她的这个小动作给逗笑了:“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可小晚跟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也不让开路,罗曜月意识到什么,把小晚往自己身后一带,站在了她面前,十足的保护着架势。 不过,门口并没有他以为的危险出现,罗曜月松了一口气,但拧着的眉头并没有因此而松开,他淡淡地看着倚靠在门廊柱子旁的印辰天,心绪复杂难辨。 印辰天伸了个懒腰,站直了身子,看了一眼躲在罗曜月身后的小晚一眼,勾了勾唇角,对罗曜月说:“皇上可找了你一个晚上。” 罗曜月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转身拢了拢小晚的衣裳,语气低柔:“快进屋吧,早点休息,免得着凉了。我再找机会来看你。” 明明他俩的关系应该是光明正大的,小晚此时却感觉到一种“偷情被抓”的难堪,躲在罗曜月后面,一直不好意思出面,现在得了令立刻溜之大吉。 “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屋外传来印辰天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凉气。 “我有分寸。” 紧接着,整个院子再次陷入一片静谧中。 小晚贴着耳朵躲在门后,也不知道外头的人走了没有,等了很久都没有声音,这才放了心,爬上床睡觉。她还真担心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第二天,小晚还没起来,就听见外头吵吵闹闹的,等她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惊得立刻清醒了过来。 印辰天正指挥着下人们搬东西,各种奇花异草,装在不一样的漂亮花盆里,在院子的每个角落绽放着妖娆的身姿,明明品种繁多,巧妙的摆放下,却不显凌乱。 “辰天?你干嘛?”小晚一开始因为这阵仗有些愣神,大概是早上头脑清醒,脑筋也转得快一些,想到昨晚月来过,马上想通了其中的缘由,语气不免有些冷冷的。 印辰天回头,看见站在一旁的小晚,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也没有理会小晚的问题,兴奋地拉过她就往里走:“小晚,你来的正好,快看看我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小晚还想说些什么,一看印辰天手里递过来的东西,愣住了,是荸荠,是小时候妈妈经常削给她吃的荸荠。一触及思念的情绪,小晚就把花盆的事抛之于脑后了,再看看印辰天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说他了。 她就希望罗曜月最近忙一点,不要再来看她了。 她接过印辰天一早削好的荸荠,轻轻咬了一口:“嗯,真甜,潇潇呢?” “我怎么知道。”印辰天无所谓地答道。见小晚吃得津津有味,他心里别提有多满足,立刻又坐到桌边,拿起一把小匕首又开始削另外的荸荠。 小晚看着印辰天的认真的劲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辰天,你知道的,我只把你当哥哥看的,你都有小妾了,你要对潇潇负责,我最讨厌不负责任的男人了。” “可是……”印辰天本来就打算再装聋作哑几天的,没想到小晚不愿意他多做一会美梦,那么快就把他叫醒了。 “没有可是,这是事实。”小晚把剩下的荸荠都收拢到盘子里,“这些留给潇潇吧,我去休息了,我还没睡醒呢。” 说完,小晚就往里屋走去,不想再看满脸沉痛的印辰天,她怕再多看几眼,她就舍不得了。 身后传来印辰天悲凉的声音:“小晚,你是不是要走了?我们谁也留不住你,是不是?” 小晚没有回头,也没有回避问题,如果印辰天仔细听,一定会心疼她语气中的哀伤:“辰天,我想我的父母了,很想很想,你也有娘亲,你都不舍得你的娘亲一个人呆在家里,我又怎么舍得留他们二老孤独终老呢?” 之前只是猜测小晚要走,印辰天多多少少还抱着些希望,尽管能留她的人不是他,但他还是想小晚能留下来,哪怕偶尔想她了能看见她也好。可小晚说要走,要离开他,甚至离开她心心念念想成亲的罗曜月,他还是忍不住激动:“我不许你走,我要去告诉曜月!” 小晚猛地回头,也对着他吼了起来:“辰天,你真的愿意看着我每天每天都不开心么?” “小晚……”印象中,小晚从来没有这么凶过,印辰天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小晚,张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潇潇从院子外急匆匆地跑进来,边跑边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三少爷带着十万精兵,兵临城下了!” 小晚脸色一白,焦急地上前拉住跑进来潇潇:“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潇潇还没来得及说,印辰天神色一肃:“怎么提前了?”说着就快步往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忽然又回了头,面色冷然地命令:“你们呆在府里,不要出来!” 小晚见印辰天的反应,反而放下了心,止住了脚步,看来是计划中的,那就不用担心了。罗三少不像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况且,天子脚下,老皇帝那么精明,还没那么容易有事。 但毕竟性命攸关,还关系到罗曜月,小晚心里不免七上八下的,问潇潇也是一问三不知,除了知道是燿淳带的兵,其他一无所知。 府里还有印老夫人要照顾,潇潇没坐一会就又匆匆走了。 林肃很快便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小晚见着林肃松了一口气:“林肃,外面怎么样了?” 林肃摇了摇头,安慰道:“不用担心,三少之前离开就是皇上授意的,这次算是将功赎罪,但也是她最后一次领兵了,最后的任务,相信她能出色完成的。”原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 小晚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好奇地问:“皇上到底要干嘛?” 林肃挑了挑眉,笑着说:“敲山震虎,打击打击大的,收拾收拾小的。” 那么大的事,在林肃的三言两语下显得特别渺小,甚至有些儿戏,小晚噗嗤一笑,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突然问道:“林肃,有办法带我一起走么?” 林肃一愣,脸上难得出现了为难:“可是,现在……”很危险。 “再不走,我就走不了了。”小晚打断林肃的话,神情严肃认真。 林肃咬了咬牙,犹豫了很久,最终却还是点了头:“走吧!” 小晚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为即将到来的逃离感到紧张,没想到这一刻来得这么快。简单收拾了一些东西,小晚就跟着林肃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还没出门就被拦下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看了眼林肃和小晚,脸上写着“公式化”三个字:“对不起,印大人说,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 小晚正愁要编个什么理由出去,潇潇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潇潇对着侍卫一顿呵斥,看那架势颇有女主人的范儿,和小晚所认识的潇潇完全的南辕北辙:“小晚姑娘这是要去找我呢,拦着干什么,我都等半天了。” 在潇潇的坚持下,侍卫虽然犹疑,但最终还是做出了妥协,毕竟潇潇也算他的主人。不过,那侍卫倒也是个机灵人,很快就派人去通知印辰天了。 好不容易逃脱了侍卫的纠缠,小晚松了口气,有些感激地看向潇潇:“你怎么知道我要走?” 潇潇沉默了一下,诚实地回答道:“你和林肃有一次说话,我不小心听见了。” 小晚自然知道潇潇没有她想象的简单和单纯,这两天看潇潇在印府,说话做事那都是很有分量的,怎么可能是一个弱女子能做到的。想到潇潇还派人监视印辰天,心下了然,也不责怪:“总之,谢谢你。” 没想到潇潇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密道,能直接通到印府外头。潇潇带着小晚和林肃打着灯笼,一步步慢慢往外走。 地道里常年不通风,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小晚憋着气,亦步亦趋地跟着潇潇,周围黑黑的,偶尔还有蜘蛛爬来爬去,心里还是有些发悚。 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见着了外面的阳光,小晚一见天日就迫不及待地爬出洞口,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 等大家都爬上来了,小晚再次感激对潇潇道谢:“谢谢你,潇潇。” 潇潇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往小晚怀里一塞,淡淡道:“谢什么,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这些钱你先拿着,路上打点打点。你走了,他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小晚自然知道“他”是谁,心里感动于她的坚持和勇气,她上前紧紧抱住潇潇,竟然有些哽咽:“呵呵,你会幸福的!不行的话,霸王硬上弓拿下他!” 潇潇回抱着小晚,对她也是依依不舍。 “潇潇,好好对他。”小晚拍拍潇潇的背,然后松开了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潇潇,这是她花了好久才画成的潇潇和印辰天的合影,这里没有照相机,那就只能用画的了:“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然后,小晚就拉着林肃上路了。 潇潇望着小晚决然离去的背影,愣愣地发了一会呆。小心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幅画,看得出是极用心思的,漫天飞舞着桃花花瓣的桃树下,一对璧人相依而立,一个是他,一个是她。画下面还有小晚的落款,字迹虽然不是大家风范,但很清秀工整。里头的内容让潇潇感动地泪眼朦胧。 辰天哥哥,记得好好照顾潇潇,虽然我有时候还会叫你哥哥,可事实上,你还比我小两岁呢,傻瓜,不知道了吧!今天我就做回姐姐,听姐姐话,赶紧让潇潇转正了吧!这辈子只许娶她一个人,疼她一个人!我回去了,不用白费心思地去想我,因为我也不会想你的! 落款是——叫你哥哥的苏小晚姐姐。 第六十一章 斩情丝 林肃带着小晚快步穿梭在树林中,小晚只管跟着,反正她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就算林肃下一秒把她卖了,那她也只有乖乖数钱,希望可以从轻发落。 小晚摸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至今不敢相信,她竟然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她就要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激动的心情盖住了心底的离愁别绪。罗曜月的脸就在这时候突然在她的心尖闪过,麻麻的,刺刺的,揪着疼了一下。 小晚捂着心口,有些失神地止了脚步。 林肃走快了几步,发现小晚没跟上来,下意识地回头,看见小晚眼神空空的,不知道盯着哪个点发着呆。 “怎么了?”林肃走回到小晚身边,弯下腰,关心地询问。 小晚定了定神,抬头看向林肃,竟然有些茫然:“林肃,我想回去再看看,我担心他。” “可是现在……”很危险。林肃皱着眉,满脸写着不认同。 小晚没等他说完,立刻打断了他,不容置喙的坚定:“看一眼就走。” 最终,林肃还是在小晚的软磨硬泡中妥协了,外面形势紧张,他不得不寻了偏道带着小晚七拐八拐地向宫门走去。路上,偶尔会碰着几个士兵,都给林肃险险地避过了,因为紧张,他捏着小晚手腕的手心不禁开始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街上一个百姓也没有,估计是之前被及时勒令禁足了,路上安静的只剩下巡逻兵的脚步声。 小晚小心地跟着林肃,也跟着一起紧张,越靠近城门,巡逻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终于到了目的地,林肃小心地观察了四周的情况,确认安全了才带着小晚钻进了一个院子的后门。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小晚迈着小步子紧紧地跟着林肃,进了院子后,林肃显然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小晚也渐渐跟着镇静下来。 林肃拉着小晚进了一个小楼,到了楼上才有些舍不得地松开了小晚的手:“到了。”林肃的眼神不着痕迹地划过自己的手心,捏了捏拳头,又松开,小晚在他手心留下的余温依旧炙热,烫得他的心也跟着一起暖暖的。 小晚打量了一下房间,很古朴的屋子,空空的屋子里只放了两把大藤椅,看起来也是价值不菲。 “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小晚疑惑地问。 林肃捏着手心,把手藏到了衣袖里,就像他的感情一样,裹得严严实实的。 林肃伸出另一只手,把旁边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指了指外面:“这里可以看清宫门口的一切,以皇上缜密的思路,想必是不会放军队进宫的,到时候就一定会出来,这里视角正好。” 小晚半信半疑地把头凑过去,看到楼下站着的一列列整齐有序的军队,心底暗暗咋舌,好大的阵仗。 不过,这里的视角确实很棒,把目前的形势看得一目了然,而楼下的人丝毫不会注意到这样一个窥视的小角落。小晚定下心,眼神在每个士兵的脸上游移,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的,看不出是怎样的情绪,悲壮的,或是无奈的。 带领他们的两个人,高高地坐在马背上,直直地盯着宫门,眼底的肃杀,让小晚产生了“他们下一秒就会带领十万精兵冲进宫门大开杀戒”的错觉。 两个人中,有一个人也是小晚所熟悉的,那便是罗燿淳。 今天罗燿淳穿着藏蓝色的袍子,头发被全部拢在了脑后,偶尔吹过的秋风把衣服被吹得飒飒作响,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小晚突然有些怀念那个爱笑爱闹的姑娘,想起她身上的伤痕,小晚的眸子黯了黯,想起她曾笑着跟她说,那是她的骄傲。 可是,哪个女孩子会真的喜欢那样的骄傲呢?这是她最后一个任务了,小晚只为她感到高兴。 罗燿淳曾说,她的心没有那么大,她是个女人,没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胸襟,她上战场只为了一个人,他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她愿意为了他生,也愿意为了他死。 小晚望向她身边的男人,远远的,依然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顶天立地、坚贞不屈的独属于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才能拥有的气场。那就是她不顾一切,为之生、为之死的男人吧!小晚只知道,他姓赵,是个将军。 宫门口突然闪出个人,二话没说,一剑取了站在离宫门口最近的一个士兵的脑袋,接着随手扔出了一个烟雾弹,现场瞬间一片混乱。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连小晚都有些慌张,恨不得立刻冲下去。 幸好,这些都是经历过南征北战、训练有素的军队,很快就井然有序地处理了尸体,并且活捉了凶手。 赵将军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属,罗燿淳只是在一旁看着,小晚注意到,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的眼里却只看得到一个人。 宫门突然大开,里头走出几个人,领头的那个人气定神闲地迈着步子出来,直直地看向赵将军,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赵将军不卑不亢地坐在马背上,手持宝剑,巍然不动。 “那是大皇子。”林肃也紧盯着外面的情况,出声和小晚解释。 小晚一愣,眯着眼努力往宫门口看,试图看清楚大皇子的长相,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会对亲人赶尽杀绝,丝毫不留情面。 “他说皇上病了,赵将军要见小路子。” 小晚惊诧地看着林肃,他怎么知道的,武功再厉害,顺风耳也不能顺那么远吧? 林肃指了指唇,解释道:“仔细看就知道了。” 小晚撇了撇嘴,原来不是顺风耳,人家练就的是千里眼。她也想仔细看啊,前提得是她看得到啊! 四周突然传来隆隆的声音——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迅速形成了两个阵营剑拔弩张的情势。 三皇子拍着手从宫门里走出来,然后闲闲地站在一边,大皇子显然没把他放在眼里,看着外围的军队若有所思。 “看来是三皇子的人,大皇子最大的缺点就是轻敌。”林肃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儿,倒吸了一口气,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皇上的目的。” “什么?”小晚瞪大眼睛,跟着有些紧张。 “原来,这次要收拾的是三皇子。我就说,皇帝这么看重大皇子,怎么会突然要打压他。”林肃摇了摇头,暗叹皇帝的计谋,转身进了屋,心中了然便不再看外面。 “什么……”意思? 话还没问完,小晚突然惊叫了一声,意识到不妥,立刻捂着嘴,惊恐地看着外面。 怎么林肃刚说完三皇子,三皇子就在她眼前……濒临死亡。 林肃见小晚的神色,立刻又回到了窗前,往外看去。 现场的情况急转直下,只见三皇子扑倒在地上,怀里护着的是罗燿淳,背上插着一柄剑,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肃杀、壮丽。 小晚想到她刚才看到的全过程,浑身发凉,一眨眼的功夫,感情昭然若揭。她突然觉得,她的爱情,还有她的追求在那一瞬间轰然倒塌,渺小不已。 刚才在大皇子和赵将军对峙的时候,赵将军显然是怀疑起了三皇子,就在他打量三皇子分神的瞬间,不知道从哪里横插过来一把剑,直指赵将军的心脏,燿淳一直盯着赵将军,第一时间便出手挡住了剑,谁知还有一剑是冲着她来的,就在自顾不暇的时候,三皇子冲了过去,直接扑倒了罗燿淳,替她受了这一剑。 外围后来的军队骚乱了一下,三皇子忍着痛站了起来,吃力地又爬上马背,扬了扬手,乱了阵脚的士兵们顿时又有了主心骨。 “煞军听令。”三皇子举起一块令牌,“今日起,煞军易主,归于罗燿淳。” 三皇子大概是用了内力,字字洪亮,连小晚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哗然,人群中走出了一个锦衣玉袍的翩翩公子,皱着的眉头显示了他的不满和不赞同。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锦眠,替我好好照顾她。” 锦眠抿着唇,不发一言,最终还是点了头,拿过三皇子手里的令牌,向罗燿淳走去。 这期间,罗燿淳一直呆呆地仰头看着三皇子,回不过神,直到这个叫锦眠的人把令牌交到她手上,她才记得问一句:“为什么?” 来了两个人,小心地把三皇子扶下了马,三皇子颤着腿,却依旧一步步地,坚定地朝罗燿淳迈着步子。 三皇子走到罗燿淳面前站定,笑了笑,少了一分平日里的邪魅,多了一分无奈的……宠爱,他伸出手指把罗燿淳散在额前的散发轻轻地拨到耳后,又在她的耳垂处流连了一会:“你果然不记得我了,呵呵。” 遗忘最深的记忆,在三皇子的小动作下,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那么熟悉的动作,只有一个人对她做过。 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罗燿淳喃喃:“木头……” 三皇子突然笑了,笑得特别纯净、特别无害,这一刻,是他这一生中最纯粹的快乐时光。 罗燿淳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被人从旁边狠狠推了开去,踉跄了几步,早已下马的赵将军稳稳地扶住了她,没料想却被她挣开,反推了一把。 罗燿淳依旧失神地看着三皇子,如意公主抱着三皇子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哭一边拉过一旁她带过来的太医。 太医摇了摇头,公主哭得更厉害了,她不知道的是,太医不是救不了,而是皇上早就下了令——不许救,所以他不敢救。 三皇子轻轻地回抱着如意公主,语气里充满了宠溺的味道:“对不起,妹妹,以后不能照顾你了。我为我以前对你做的事……道歉。”然后,三皇子又看向锦眠,无奈地说:“锦眠,还得麻烦你一个人,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地上的血越来越多,往四处蔓延着,三皇子终于支撑不住,软着身子倒在地上。 这时,罗夫人从宫里走了出来,到了三皇子面前,三皇子眼里闪过惊喜,记忆和现实重叠,脱口而出:“娘。” 罗夫人温柔地蹲下,轻柔地抚着三皇子的头,三皇子满足地笑了。然后,他眼睛直直地看着罗燿淳,一秒不落,直到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三皇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看着罗燿淳,对锦眠说的:“锦眠,谢谢,我的愿望居然能实现。” 罗夫人在宫里琢磨出了皇帝的把戏,皇帝才肯老实交代了这次的行动目的——夺了三皇子私自养的军队,同时考验大皇子。他在培养下一代君王之才,而帝王自古无情。 罗夫人为自己当初的决定感到庆幸,在皇宫,永远没有幸福可言。在她得知了三皇子对她的依恋来源于她的长相和她娘如出一辙的时候,她不顾皇帝的阻拦就赶了过来,赶过来见这可怜的孩子最后一面。 这个孩子,如果不是他娘长得像她,或许就不会有这样惨淡的人生,罗夫人抚着三皇子的头,心里隐隐感觉自责,三皇子的牺牲和她不无关系。 罗曜月这时才从宫里踱步出来,搂过妹妹,轻轻安慰着。 一切仿佛尘埃落定,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小晚留恋地多看了几眼罗曜月,撇过脸,狠了狠心,对林肃说:“走吧,再不走,这回就真的来不及了。” ------题外话------ 三皇子的故事会在番外写,剧透——锦眠是因为知道三皇子的愿望,才没有出手救他。三皇子没有权利选择怎么活,他只能选择怎么死。 第六十二章 回家 我们成亲吧,第六十二章 回家 让所有人战战兢兢了那么久的一件大事,恨不得出动了当年的开国功臣,可没想到是这样收尾。ai悫鹉琻当罗家上下为此把脑袋都拴在裤腰带上筹谋划策的时候,没曾想大家都只是皇帝手心里的一颗棋子,这一切都只是老皇帝一个人茶余饭后的小游戏。 三皇子是唯一的牺牲品,老皇帝是唯一的受益者。 宫门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在林肃的解读下,小晚只感到了阵阵的悲凉,果然是帝王无情。不知道她的月最后会做怎样的选择,她突然不希望他和司徒敏儿成亲了,按皇帝如今的做法,这条路看似安全却荆棘丛生。更何况,司徒敏儿和大皇子还有书信往来,两个人不知道是怎样的关系。 小晚越想越担心,不禁脱口而出:“林肃,司徒敏儿是真的喜欢曜月么?” 林肃拉着小晚,在偌大的京城小巷子里穿梭来去,小心地避开巡逻的士兵和有序撤退的军队,听到小晚的发问,林肃头也没回地回答:“不知道。” 两个人躲在城门附近的一个小角落,试图寻着机会出城,可现在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在家里猫着,到处是穿着不同衣服的士兵,他们两个人贸然出去,只会显得突兀。 等了很久,都没寻着机会出去,看着林肃严肃的神情,小晚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一时任性。每每有士兵在他们附近路过,小晚都会忍不住紧张,一颗心一直悬而不落,紧张不已。 “怎么办?”小晚小声地询问,语气透着一丝紧张。 林肃握了握小晚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没来由的,小晚的心一下子沉静了下来。虽然安心了一些,但是一个人呆着多少有些心神不宁,幸好这里是个死角,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小晚不得不佩服林肃,他对京城的了解恐怕不能简单地用“了如指掌”来形容。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晚瞥见衣角的颜色,好像和路过的某个士兵身上的衣服颜色一样,顿时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怎么办?喊救命?小晚看了看外面成群结队的军队,颤了一下,恐怕会死得更惨!贿赂?手下意识摸了摸兜,空的。小晚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脏话,脑子里百转千回,难道真的要她出卖色相,来个色诱? 站在小晚身后的林肃,见小晚呆愣着,久久都不回头,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小晚一愣,这声音,不是林肃还是谁?她猛地回头,见林肃已经换上了一套军服,威风凌凌地看着她,小晚瞪着林肃手里的衣服,看向林肃的目光多了一份崇拜。 “快换上。”林肃把衣服递过去,往前让了一步,语气有些尴尬,“委屈你了,穿上吧。”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小晚一呆,她虽然思想前卫,但不代表她行为奔放啊! 林肃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脸涨得通红,小晚不可思议地盯着林肃红透的耳根,她觉得林肃一定是歪歪她了,这还让她怎么换衣服? 林肃挠了挠头,为自己刚才龌龊的想法暗暗懊恼,刚才那一瞬间他居然不自觉地想象了一下小晚褪去衣服的样子,看来他是真的太久没碰女人了。身后很久都没有传来动静,林肃有些担心自己吓着了小晚,他总是那么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守着她,怎么允许自己在这时候出了差错。 林肃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头,沉着声音,假装淡定:“你外面套上就可以了,不用脱衣服。” 小晚一愣,瞬间满脸酡红,她真是太没羞耻心了,自己歪歪还要去冤枉别人。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好不容易才镇静了下来,小声地提醒:“我准备好了。” 林肃回头,小晚拧着手,有些局促地看着他。男人的衣服套在小晚娇小的身子上,显得过于大了。 林肃皱了皱眉,走上前解了小晚的腰带,然后细心地把衣服摺了几折在腰间,这样衣服的下摆就不会拖地了。林肃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改造,抬头看了小晚一眼,说:“自己拉好。”他让小晚自己固定好折在腰间的衣服,然后拿过腰带,又低头为小晚系上。 小晚呆呆地拉好衣服,看着林肃认真柔情的模样,有些想法突然从脑中划过,让她感到些许的不自在。 其实,小晚在他解自己腰带的时候,心里就划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明明里面有衣服,可她还是觉得怪怪的。可是看林肃认真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好了。”林肃帮她整理好衣服,退开了一步,小晚这才松了口气。 小晚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比刚才看起来顺眼多了,但是再看看林肃戎装加身、身姿凛凛的样子,不免又有些泄气。 人比人,真是能气死个大活人! 林肃四周观察了一下,寻着个机会,和小晚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并低声吩咐她:“别紧张,镇定一点。” 小晚咽了咽口水,回想着当年军训时候的军姿,目不斜视,跟着林木往城门口走去。可是,到处都是士兵走来走去,说得容易,走了没两步,她的脚步就有些僵硬,不自觉地同手同脚起来。 快到城门的时候,林肃突然停住了脚步,把小晚拉到一旁,低声仔细地交代:“你在这等着,我去扰乱视线,一有机会你就出去,直走,到了路口右拐,在那等我。我马上就来。” 小晚点点头,乖乖站着。 林肃一个人走到城门口,他扬了扬手里一块令牌一样的东西,对着守门的士兵甲沉声道:“我们刚才替罗副将军办了点事,错过了我们那批队伍出去的时间,罗副将军还等着我们复命,事关紧急,能让我们先出城么?” 士兵甲仗着地头蛇的身份,理都不理林肃,语气还颇为不善:“都像你们这样,京城还不乱套了!去去去!” 小晚本以为林肃会塞点银子贿赂贿赂人家,可没想到他也不是善茬,面容一板,说道:“耽误了军情,你负责么?!”还真像有那么回事。 士兵甲虽然是个小官,但估计平时也是做惯了爷的,还没有哪个想过城门的人不给他好脸色看的,当下愣了愣。他大概是被林肃身上的气质震慑到了,摸不清底细,也不敢贸然顶撞回去,却也不愿意轻易放行。士兵甲又打量了林肃几眼,开口道:“等着,我去找我们头来。” 林肃哪里会给他通报的机会,直接就往外走。 “站住!”周围的士兵见情势不妙,全都涌了过去。 小晚一见机会来了,深吸了几口气,迅速往城门外走去。 林肃瞥见小晚已经溜了出去,又拖了一会,冷声道:“哼,耽误了军情,为你们是问。”说着,不再纠缠,转身往城门内走去。 留下一堆人站在那面面相觑,本来个个卯足了劲准备打一场的,可偏偏这劲提了上来却突然没处使了,每个人都郁闷不已。这就跟玩游戏的时候,好不容易等到能放大招的时候,Boss却迟迟不出现的情况一样。 小晚在林肃说的地方焦灼地等着,城外也有很多士兵,小晚既怕碰到衣服主人的同僚,又怕碰到衣服主人的敌人,早早把衣服脱了,扔得远远的。 林肃仗着武功好,很容易就溜了出来,没让小晚等太久。 小晚今天又见识到了林肃的一项让她羡慕嫉妒恨的技能。 小晚本来还在愁没有马车怎么上路,林肃一个口哨,一匹矫健俊美的黑马便踏踏而来。 林肃帅气地翻身上马,朝小晚伸出了手,一个使劲就把小晚拎了上去。 小晚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林肃已经骑着马奔腾起来。 “林肃,我想先回锦城。”小晚握紧了马鞍,生怕掉下马,稳住了身子才扬声和林肃说话,“你知道当初二皇子送我的那个东西,曜月把它放在哪里了么?” 林肃想了想,答道:“应该在他房间,可以找找。” “好。”小晚瞬间觉得离回家越来越近了,再次感激地道谢,“林肃,真的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林肃护着小晚,稳稳地骑着马驰骋而去。 孰不知,京城已经因为两个人的消失乱翻了天。 这一路,没有想象中的顺畅,他们走得东躲西藏的,路怎么偏就怎么走。林肃告诉她,京城派了人在到处地找他们。 小晚不是没有过留下的想法,可是京城依旧传来了成亲的喜讯,还是双喜临门。罗曜月和司徒敏儿,还有曦晨和二皇子,全国上下都似乎染上了这样的喜气,为这两桩婚事感到高兴,皇上高兴之下,还赦免了天下,举国同庆。 这些都是林肃出外寻找食物的时候打听来的消息,这两天小晚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林肃很贴心地陪着她。快到锦城的时候,小晚毫无征兆地问林肃:“林肃,你是不是喜欢我?”这么多天,她就算是木头,也该懂得了林肃的心思,那哪里是一份简单的感情?想到林木的惨死,小晚的心情也愈发沉重。 林肃正在给马喂草,听到小晚的话一愣,随即又低头掩饰住眼底的狼狈——这种被人看穿的狼狈,和被扒光了一样。他还没想那么早告诉她,他的心意,他想带她隐居世外,忘却这一切纷纷扰扰以后再告诉她这一切。 他,还没有思想准备。 “为什么?”她苏小晚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优秀的两个男子的垂青,他和林木,她一个都不想伤害。 林肃笑了笑,突然又觉得轻松起来:“我也不知道,从我见着你第一天,就开始喜欢了。” 这回换小晚惊讶了,但是又想到林木的临死前看她的眼神,心再次揪了起来。 “林肃,我不想有第二个林木,我受不了。”小晚指了指心口的位置,沉痛地说,“这里很疼,很疼很疼,再来一次,我怕我真的受不了,我没有你们想象中的坚强。” 林肃叹了口气,笑得很无奈:“小晚,根本没有人觉得你坚强,如果你坚强,就不会一直想着逃跑了。” “林肃……”小晚一怔,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林肃看着怔怔的小晚,好奇地问:“小晚,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什么?小晚想了想,说不出个所以然,她也不知道到底怕什么。怕等不到爱情?怕留下来也得不到想要的归属感?怕以后会后悔这一刻没有走?她会后悔么?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如果她不尝试一下回去的方法,她一定会后悔。 所以,她才会走得这样义无反顾。 见小晚迟迟不回答自己的话,林肃苦涩一笑:“我知道了,不会有第二个林木的,放心。” 小晚没再多说什么,直到回到锦城,回到罗宅,两个人都没有再提这个话题,似乎都很默契地有意避了开来。 怕惊到府里的人,林肃直接带着小晚翻墙进了罗曜月的院子。小晚一落地,就冲进罗曜月的屋子开始四处翻找,林肃小心地关好门,守着门,顺便在外面客堂帮她一起找。 两个人把罗曜月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终于在衣柜的一个小角落的暗层找到了她的钟,还有她在现代的衣服。 小晚怔怔地望着手里的钟,心怦怦直跳。她想了很久,夜神医说怎么来就怎么走,那她就只差一步了。 小晚望着门外还在四处翻找的身影,默默地说了一句:“林肃,对不起!” 小晚走到角落的屏风内,也不管外面林肃随时可能进来,用最快速度换上了现代的衣服。 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钟,小晚心里既紧张又兴奋,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咬了咬牙,狠狠地把钟往地上一摔。 “砰!”的一声,小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这面承载着她的爱、她的恨、还有她的爱情的钟砸碎了,一地的碎片,熟悉却也陌生。 在屋外的林肃听到声音,立马冲了进去,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眼底毫不掩饰地慌乱。 小晚一脸忧伤地抬头,视线从地上移到了林肃身上,她对他笑笑。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林肃的脚跟灌了铅似的,不敢上前一步,最终只凝成一句:“小晚,你怎么了?” 小晚看着林肃,一直看着,一直看着,仿佛要把他看到了心里去。她知道钟真的起作用了,身上说不出的轻轻飘飘的感觉,这一刻她笑得很无奈也很歉然:“林肃,我要回家了。” 林肃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晚在他眼前凭空消失,再也不见…… 罗曜月从外面冲进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小晚消失前的一点点影子,看着地上的碎片,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 罗曜月推开呆站在一旁的林肃疯了一样在屋内不停地踱步,不停地翻找。他想,小晚一定只是躲起来了,一定是的,刚才那一定只是他的幻觉,她那么喜欢和他开玩笑,这次一定也会和以前一样突然从哪个角落跳出来,然后控诉他对她的冷落,在他怀里撒娇。 可是,无论他怎么翻,怎么找,哪里都没有,哪里也找不到,小晚就只是在他心底的一个角落就这么对他一直笑着,笑着…… 林肃呆呆地站着,谁也不懂他的痛和他的爱,一点都不比罗曜月少半分。 小晚存了个心眼,她怕林肃最后会不让她走,所以就一直没有告诉林肃,这面钟可能可以带她回家。于是,林肃就一直以为只有他带她去找夜神医后,夜神医才能帮她,所以他一直存了个心思,想串通夜神医不要帮助她回去,就说回不去了,然后他带着她一起隐居山林。 就这么一个美丽的错过,让小晚和他们所有的人生生地错过了…… ------题外话------ 下一章开始回现代了哟~你们想让谁一起穿过去? 第六十三章 黄粱一梦 清晨微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纱帘缝隙,在小晚的床上洒下星星点点。小晚眯了眯眼睛,翻了个身,背对着阳光准备继续睡。 手机就在小晚就快牵到周公的手的那个瞬间,毫无征兆地响起,是能让人瞬间清醒的《忐忑》。 小晚半眯着眼,看了一眼来电显示——Michael,毫不犹豫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没有理睬的打算。 可她低估了Michael坚持不懈的毅力,神曲《忐忑》在小晚的房间无限循环,甚至有“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趋势。 小晚猛地坐了起来,眼睛仍然舍不得睁开,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瞪了一眼手机,在第N遍《忐忑》的歌声和旋律中,走进了浴室。 小晚皱着眉头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下来,随意地往洗衣机里一扔,直到洗完澡出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小晚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刚才,她似乎做了个好长的梦,可是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依稀记得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宅院,还有一双眸子,看着她的时候,眼底总是盛着温柔的光,可是那脸…… 小晚使劲甩了甩胀胀的头,一点也想不起来。 算了,记不得就记不得吧,做梦不记得很正常。 房间里,《忐忑》仍然卖力地在房间不知疲倦地唱着。小晚的目光定格在地上的残骸,久久不能回神。 她怔怔的看着七零八落的碎片,秒针甚至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小晚这才想起,昨天,她和张然分手了。明明前一刻还在她的生命中微笑,下一秒就狠心撇开了她离去,走得那么突然,毫无留恋,路的尽头还有等着他的新娘。 小晚拾起一块碎片,愣愣地看着,她想她的爱情也跟着张然的离开死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一点都不感到悲伤。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哀莫大于心死”? 小晚拿来垃圾桶,一片片地把碎片捡起来扔进去,就像扔掉把过去一点点收拾起来扔掉一样,直到地上完全干净了,这才松了口气,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那头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停下来喘口气的空当,才说了句:“我的大小姐,你终于舍得接了,知道这是第几通电话吗?!” 终于给她机会说话了,小晚不含糊地问道:“啥事?说!” 电话里,Michael的声音迅速从愤怒转化成激动,转化成兴奋,甚至还带着期待:“小晚!我找到工作了!你猜在哪里?” “说。”小晚纳闷,找个工作有什么好兴奋的?她三天两头换工作,不得兴奋而死? “贺、氏、集、团!”Michael字正腔圆、一个字一个字地宣布,骄傲地跟小孔雀似的,小晚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她尾巴都翘上天了! 贺氏集团那可是放眼全国都数一数二的企业,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去谋一条生路,可是…… 小晚皱了皱眉,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Michael,你再说一遍,你说你的新工作是哪里?” “贺氏集团啊!我靠,苏小晚,你连贺氏集团都不知道?”Michael不可思议地大吼。 小晚随手摸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看见电视里的娱乐节目,心里一个咯噔,电视上的小明星去年就因为吸毒,被封杀了,这时候居然出现在屏幕上,还是他正当红的时候的样子。她又跑到自己的电脑前,点开日历仔细看了看,时间不对!抱着电脑有问题的想法,又去搜了新闻,对她来说全是熟悉又陌生的消息。 电话那头传来Michael喋喋不休的呼喊:“你在不在听我说话呀!在不在呀!喂!喂!……” 小晚颓然地倒在沙发里,小心地问:“你是说去星空打杂?” 星空影视是贺氏集团近年来才投资发展的娱乐产业,虽然仅有两年,但是因为有贺氏集团这个强大的背景,发展势头迅猛,现在当红的一线艺人有四成都在星空旗下,很多星空的新人在公司的完美包装下,前途一片光明。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Michael惊讶的声音传来:“苏小晚,你真人不露相啊!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在贺氏集团有人?星空的事,在贺氏集团那还是高层之间的秘密,连我都是在极不小心的情况下,意外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晚突然感觉背脊一阵阵地发凉,Michael的意思显然是,现在星空还不存在。而Michael去贺氏集团工作的事情,在小晚的印象里,分明发生在两年前。 小晚的视线落在电脑旁的仙人球上,那是她两年前买的,说是可以防辐射,它居然开花了,小晚还记得这个仙人球后来死得很惨,大概是因为辐射吸收得太多,枯烂了。再回头看看房间,空荡荡的,少了很多她各处搜罗来的装饰品。 小晚按捺住心里的不安,对着电话开口:“Michael,现在有时间么?我们出来聊聊。” Michael没有听出来小晚声音里的异样,只当是平时的闺蜜约会,一口答应:“好啊!咱老地方!1小时以后见!” 小晚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门了。 就连外面的街道都是两年前的样子。所有的一切都在嚷着告诉她,现在是2012年。 到了约会的地点,两个人很快碰了头。 点完东西,小晚也没打算绕弯,单刀直入:“Michael,我要告诉你一件离奇的事,你一定要相信我!” “什么?”Michael满脑子还在思考小晚和贺氏集团哪个高层有一腿,问得心不在焉。 小晚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我好像……穿越了。”看到Michael投来“你是神经病”的目光,小晚很是理解,要是别人这么说,恐怕她也骂他神经病的! Michael狐疑地看了小晚几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喃喃道:“没发烧啊,怎么就糊涂了呢?” 小晚无奈地避开Michael的手:“我是说真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星空的事呢!” Michael心里想,到底是哪个高层让小晚那么小心翼翼,居然编这种故事来唬她,欺负她智商?心里这么想着,但是嘴上还是顺着小晚的意思,问了下去:“你是说,你是从未来穿过来了?”她到想看看小晚到底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小晚点点头承认,虽然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也可以这么说,但好像又不是,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Michael见小晚认真的神情,一边佩服她的演技,一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闺蜜瞒着自己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她哪里能高兴得起来?Michael撇撇嘴:“今天不是愚人节啊,说得跟真的似的,当我小孩子呢?认识贺氏集团的高层是多值得骄傲的事啊,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我又没说你什么? Michael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倒吸了口气,然后把头凑到小晚耳朵旁小声地问:”你是不是脚踩两条船了?别不好意思!对方是谁?“ 小晚被Michael贼头贼脑的样子给逗得哭笑不得,可想到张然,眼神立马暗了下来:”Michael,我和张然分手了。“ ”什么?“Michael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到了,珍珠奶茶里的一颗珍珠没来得及嚼,咕噜一下滚进了喉咙,呛得她猛拍胸口直咳嗽。 ”不过,是在两年以后。“小晚认真地看着Michael,试图让她正视自己的话,”Michael,我说的都是真的,两年以后,他会带着结婚请帖过来甩了我。“ Michael惊了一下,面对小晚认真的神色,不禁也有些动摇:”那你告诉我一些未来的事吧,证明一下,如果真的发生了,我就信!“ 小晚凝眉想了想,可脑袋瓜里什么都没有,最后吐出一句:”我只知道,世界末日是假的。“ Michael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我谢谢你,本来我就不信!“ 小晚不服气地嚷嚷:”我问你两年前的事,你能记得什么?还得具体到年月日!“ Michael一想,貌似有点道理:”好像是记不得。“ 小晚看着Michael无忧无虑的样子,有种很怀念的感觉,两年以后,Michael再也没有没心没肺过了。 小晚沉吟了一瞬,神秘兮兮地看着Michael,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说了你肯定不信,你以后会后悔去贺氏集团工作的。“ ”就冲你这句话我就不信!“Michael想也没想就反驳,”再说了,要是真的不好,你现在干嘛不阻止我,非得让我将来后悔!“ ”那是因为,不去的话,你大概会更后悔。“小晚垂了垂眸,不想说太多。 ”切!“ ”Michael,你的事业来了,你的桃花也跟着来了。“小晚最终这样总结说,自己有种当了半仙的感觉。 ”真的么?真的么?我空窗了那么多年,也该来个男人滋润滋润我寂寞的芳心了!“一听到桃花,Michael就兴奋不已,”来自未来的你,来给我说说,我的白马王子长啥样?“ Michael对另一半要求极高,明明那么漂亮开朗的人儿,居然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小晚想,这大概和她的家庭背景有关吧,所以她从来不过问。恩,不错,谁都不知道这样一个大大咧咧,和大家闺秀好不搭边的Michael居然是豪门高干,这个秘密只有苏小晚知道。 小晚回想了一下那个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笑了笑说:”把你制得死死的。“ Michael猛地一拍桌子:”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女王好么,我在恋爱中怎么可能不掌握绝对主权?!“ 想到Michael两年后的样子,小晚的眸子又再度认真起来:”Michael,不管怎么样,以后遇到了什么事,都不要躲起来,你要记得,你还有我!“ Michael不自在地看着小晚神婆一样的脸:”干嘛突然那么悲伤,怪不舒服的,走,带我去你新家看看,都这么久了,我还没去过呢!“ ”走吧。“ 两个人相携到了小晚的家,一进门,Michael就大喊:”我靠,你爹可真好,我要是也有那么个爹就好了!“ ”你爹比我爹有钱好么!“小晚没好气地说。 ”又不是我的钱!天天催我回家,我还那么年轻,居然被催婚,我还活不活了,说出来还不被人笑话!“ 相亲?小晚一愣,问道:”对了,你最近相亲了么?“ ”没,我还在坚守阵地,就算是负隅顽抗,我也必须得扛着!能扛多久扛多久,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决心!“Michael四处摸啊跳的,跟个小孩似的开心地在小屋里乱转。 ”去吧!“ ”啊?!“Michael对小晚的倒戈没反应过来,虽然朋友可以拿来出卖,但也不能随便玩耍啊! 但小晚比她想象的认真:”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相亲,对不?也是你最后一次!“ ”真的?“如果真的是最后一次的话,那她还是很心动的,但是凭她父母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儿,好像不太可能,她也肯定不会妥协的,那怎么就最后一次了?Michael她不相信,”不会吧?“ ”是个极品!“小晚认真地说完,走向卫生间,准备把早上放洗衣机里滚的衣服拿出来晒。 Michael跟了过去,帮小晚拿着衣架:”难道是因为质量太差,所以就永绝后患了?!“ ”错!是太好了!Michael,他以后会对你很重要,其实,我挺想你们俩在一起的。“ ”那后来没在一起?“Michael挑了挑眉,问道。这个故事对她来说太陌生,跟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她只是纯粹好奇结果。 后来?后来太悲伤,小晚的记忆刚好停留在Michael刚从悲伤里走出来的日子。 ”后来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来早了两年,而不是十几二十年,没看到啥结果。“小晚淡淡一笑,从洗衣机里又拿出一件衣服,当即愣住了。 小晚看着手里丫鬟的古装,惊得连说话都跟着颤抖:”Michael……“ ”那是哪里来的?“Michael把手里的衣服挂到一边,接过小晚手里的衣服仔细看了看,赞叹道,”哇,质量还不错呢!“ 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快得让她抓不住,小晚喃喃自语:”我好像记得,是我放进去的。“ Michael疑惑地看了小晚一眼:”那你说不是你的?“ 小晚咽了咽口水,只感觉浑身冰凉,她想起了她的月,那双温柔似水的眸子,是她的月,她的月和别人成亲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伤心了?可是怎么办,她后悔了,她后悔回来了,她想他,那种思念就在想起他的瞬间疯狂的蔓延,连带着心都被扯着生疼生疼的。 眼泪跟绝了堤一样,哗哗地留下来,小晚看着Michael手里的衣服,有些失神,那是她那天晚上睡在罗曜月房间里丢失的那件衣服,原来不是梦游。小晚失了魂一般,低声说:”Michael,我好像是从两年后,穿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然后我想办法穿回来,没想到少穿了两年。“ ”没遇到白马王子?或者后宫争宠这种戏码?“Michael还在研究手里的衣服,只觉得小晚越来越离谱了,”小晚,你是不是穿越小说看多了,还特地弄了个戏服来忽悠我,说,什么目的?“ 看来Michael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她了,小晚想了想,跑到房间,拿了张便签,写了几个字递给她:”给,拿着,你现在马上答应相亲,这是相亲对象的名字,到时候你再打开,看我说得对不对,以我现在的能力,我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你的相亲对象是谁对不?“ Michael攥着纸条,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流满面的小晚有些无措:”小晚,你怎么哭了?我相信你,相信你还不行么!“她当即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妈,我同意相亲了,能告诉我是谁么?“ …… ”好,等你们挑了个满意的,通知我时间地点。我这还有事,先挂了。“ Michael挂了电话,今天第一次认真地说:”看来我爸妈也还不知道是谁,如果真的是你纸条上写的这个人,我就相信你!“ 两日后。 Michael看着手里的纸条,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还是不敢相信,小晚说的都是真的。 Michael把纸条向对面的男人递了过去,问道:”你真叫这个名字?这么写的?“ 对面的男人温柔地笑笑,被Michael生动的神情给逗乐了:”是的,还派人调查我?只有名字么?“ Michael讪讪地拿回纸条,想到小晚现在能预知2年的未来,低语:”这可是半仙写给我的,说我相亲会遇到叫这个名字的男人。“ ”哦?那他还说了什么?“对面的男子以为这是现在小姑娘最新的招数,对Michael的态度多了几分戏谑,介绍人并没有告诉他女孩的底细,他并不知道女孩并不需要钓他这个金龟婿来换取幸福的下半辈子。 Michael想起小晚说,这个人以后对自己很重要,所以对这次相亲就多了几分认真,万一以后真成了呢!她笑了笑,卖了个关子:”半仙说,天机不可泄露。“ ------题外话------ 给自己留了很多写番外小故事的题材,是准备用来练手的 第六十四章 晚月-小晚的曜月 回来快一年了,直到现在,小晚仍然觉得多出来的这两年跟一场梦一样。有时候,她也怀疑那就是一场梦,可是思念不断地疯长,尤其在深夜一个人的时候,那种难言的寂寞就会肆意地游走在她的四肢百骸,刺得她的心一阵阵发凉。 小晚坐在床头,习惯性地拿过一直放在床头的盒子,里面装载的是老天给她的礼物,也是老天留给她的遗憾。钟的碎片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拼不起来,却又不舍得丢掉。她想,既然她曾经在半夜穿回过一次,会不会有一天也能在半夜时分穿回去,可是这样的“以为”从来没有奏效。 “月,你还好么?”小晚盯着盒子里的碎片发呆,心想,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舍得呢?明明说好要等他的。 最近,小晚过得很忙碌,曾经的失去和错过让她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如今她已经是业内小有名气的插画师了,生活过得有些忙碌,却也更加充实。不得不说,老天给了她一份厚礼。 除了画画,小晚的业余生活也很“精彩”,除了Michael,所有人都以为她有神经病,但她顾不得这些,她只是想知道,他过得到底好不好。一有时间,Michael就会陪她去全国各地的寺庙,名为求神拜佛、修身养性,实际上则是旁敲侧击地问问“穿越”的可能性。小晚不敢一个人去,她怕被当做神经病直接打包送去医院,这得哭死多少粉丝的玻璃心啊! 同时,她还利用Michael的职务之便,在各大剧组客串跑龙套,当然只限古装剧,如果演着演着就能穿越就好了。久而久之,她也和许多剧组人员混了个半熟,这天正好遇着剧组杀青,小晚在大家的热情相邀下,一起去了庆功宴。 Michael已经不在剧组奔波了,现在可是业内炙手可热的王牌经纪人,多少当红明星不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可谁又想到,这个娱乐界的幕后红人会在不久之后销声匿迹呢?这部戏的女二号正好是Michael手下正在带着的新人,所以今天她也来参加了庆功宴,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事耽搁了,晚到了一些。 Michael一来就被罚了好几杯酒,这种场合迟到了,免不了被灌酒,Michael今天难得地没有发挥她千面玲珑的手段,来者不拒地连喝了好几杯。小晚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又不好去破坏气氛,等到大家尽兴了,才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她最近很关心Michael的状态,因为她知道Michael正在经历她的情劫,命运原本的样子是她一个人躲起来养伤,连她都找不到,这次她希望可以陪在她的身边。 Michael喝了一杯酒,一双迷离的眼特别勾人:“你不是都知道么?呵呵……小晚,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要离那个混账远一点?我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 小晚叹了口气,想起当初Michael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又怎么会不心疼:“因为你曾告诉我,你不后悔。所以,这次我也没有阻止你。你曾说,他是你的毒药,你抗拒不了,尝了一口就再也戒不掉。更何况,爱了就是爱了,哪里能说不要去爱就能放手的?” Michael苦涩地笑笑,说:“毒药?没想到我还那么文艺。” 小晚无奈地夺过Michael手里的杯子,实在看不下去她这样借酒浇愁的样子。 Michael也不抢回杯子,呆呆地坐着,突然说:“小晚,我们有多久没有去上香了?是不是老天怪我太久没去看它,惩罚我呢?” 小晚一愣,想了想,是好久了,自从Michael做起了经纪人,她就没空陪她到处乱晃了。找了那么久,说不灰心那一定是骗人的。 “你还在想他?”Michael瞥见小晚失意的神情,早已习以为常,“不是我说你,小晚,都那么久了,都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你要开始去接受新的男人。” “谈何容易。”谁说时间能抹平一切的?为什么一个梦里的影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愈发清晰起来?以前她总觉得罗曜月对自己这也不好,那也不满意,现在想来,哪一样不是他帮她安排得妥妥的,人呀,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咪姐,几个投资商都到齐了,去隔壁打个招呼么?”Michael新带的小明星跑过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Michael迟疑了一下,答应了:“我去去就来。”说完便带着小明星扬长而去,颇有女王范。 小晚想了想,对于Michael的状态深感不放心,便跟了出去,站在门口等她。没把Michael盼来,倒是小明星先出来了,见到小晚也很是客气:“苏姐,你站这干嘛?等咪姐么?” “是啊。”小晚笑了笑,没想多说,她记得这个小明星很有心机,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多错,她不想惹什么麻烦。 这时,包间里走出两个人,小晚从门缝往里看,正好看到Michael在兴高采烈地喝酒,笑得花枝乱颤,旁边坐着贺氏集团的总裁贺云天,小晚松了一口气,他不会让她有事。 刚出来从包厢出来的两个人在一旁说着什么,准确的说,是一个人在向另一个人报告工作和行程。身旁的小明星一直没走,似乎是在仔细听着那两个人的话,不知道又要耍什么手段了,小晚不想多搭理,想回包厢,却被小明星拉住了:“你不等咪姐了么?” 明明是在和她说话,心思却并没有在她身上,小晚挑了挑眉,看了眼她身后,两个身材颀长的男人,一个背对着她,另一个被挡住了,不知道是谁,让这小明星那么上心。不过,她没什么兴趣,她轻轻“嗯”了一声,静静站着没动,举手之劳不是么? 小明星大概是觉得站着不说话会引起身后人的注意,开始和小晚闲聊:“苏姐,上次由你的漫画改编的电视剧我看了,收视率很高啊!下次有这样的好剧本能不能推荐一下我呀?” 小晚的漫画经过Michael的推荐,很顺利地被某制作人相中,演员阵容俱是星空的新人偶像演员,养眼又具实力,几乎是一夜红遍了大江南北。电视剧的热播又带动了她漫画的销量,那一夜,除了那些偶像明星们,一夜爆红的还有一个漫画家——晚月。 苏小晚的晚,罗曜月的月。 很少有人把苏小晚和晚月画上等号,小明星正巧是Michael带的艺人,所以才知道了吧。 小晚微微一笑,身后的两个男人正巧在此刻结束了谈话,那个背对着她的男人终于说了一句话:“好的,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小晚整个人被雷击中一样,一动都动不了,嘴角的微笑还僵硬着,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 那声音,虽然带了一丝清冷,但是明明就是罗曜月的声音。 等回过神来,两个人都已经离开了。小晚的眼睛四处搜寻着,哪里还有那两个男人的身影? “刚那两个人是谁?往哪里走了?”小晚抓救命稻草一样揪住正要往里走的小明星。 小明星一吃疼,用力挣了一下,小晚毫无防备地倒在了地上,愣愣地抬头看着她。 小明星一下子慌了神,连忙蹲下要扶小晚。正巧这时,Michael摇摇晃晃走了出来,看见倒在地上的小晚,眉头一皱,剜了一眼小明星,厉声道:“怎么回事?” 小晚的眼泪在见到Michael的瞬间,一下子涌了出来,看到一旁小明星难看的脸色,立刻又帮她开脱:“不关她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小明星朝小晚感激地笑笑,得罪Michael可没什么好下场。小晚就着Michael的搀扶站了起来,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Michael,我看到他了!那声音,很像,真的很像,你帮我打听打听,刚才从里面出来的两个男人是谁,我没办法过去,但是他是有办法过来的!” 小晚的话,别人听不懂,但是Michael却是清清楚楚的,心里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里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个穿越过来的古人?她甚至觉得是小晚太想那个人了,神经过敏。 “刚才是谁?你看到了么?”Michael一边安抚小晚,一边问小明星。 小明星莫名其妙地看着激动的小晚,回想了一下,刚才包厢里就出来了两个男人,但刚才小晚的淡定又让她不确定是不是她要找的人:“那两个人我不认识,就是我们进去的时候坐在最里面的两个人。” Michael想了想,心里大概有了底,让小明星进去叫贺云天,自己则拉着小晚坐到一旁的空包厢里去了。 Michael在包厢外和贺云天打听小晚说的人,小晚在包厢里渐渐平静下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很不好意思地走了出去。却看到Michael在和贺云天吵架,就更愧疚了:“别吵了别吵了,不用打听了,我不想知道了。”她太怕那种失望的感觉了。 “问他也不知道,我们走。”Michael瞪了一眼贺云天就想走,贺云天一把抓住她,两个人争执不下。 小晚担心地看着他俩,调整了一下心情,对贺云天微微一笑,说:“贺先生,送我们回家吧!我家,你知道在哪里吧?”Michael没事就住她家,他该知道的吧。 Michael垂死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坐上了贺云天的车,一路上没人说话,小晚又一直沉浸在背影男的那句话中,没心情开口调节气氛,气氛沉得让人无措。好不容易到了,Michael第一时间跳下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晚叹了口气,没有下车:“贺先生,我有话和你说。” …… “Michael和你说过我的事吧?我想,你一定当了个笑话听了,但是据我所知,你会为你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的。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曾经你后悔的时候,找我谈过一次话,那时候我们谁也找不到她,你每天跟我打听她的消息,但是我却爱莫能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很快会出一个很大的绯闻,Michael就是从那天开始失踪的。”小晚静静地陈述,仔细地看着贺云天脸上的表情,可惜,这个男人太会隐藏,她根本看不懂。 贺云天心里不是没有触动,因为他确实在计划一个绯闻,连哪个女明星都让秘书选好了,媒体也联系好了,就等下周的电影节了。他真的会后悔么? 可是,小晚的下一句话,让他再也淡定不起来,他听到小晚说:“她回来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 小晚等不到贺云天的回应,正要下车,贺云天却开口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找的那两个人,是陆氏集团的总裁和秘书,都不姓罗。” 小晚下车的动作一顿,眼神黯了黯,道了谢便下车回家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一阵阵的酸楚。 月,你真的会来找我么? 第六十五章 我们成亲吧 虽然贺云天告诉小晚,那两个人是罗曜月的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小晚还是想方设法打听关于陆氏集团的一切,因为不想麻烦Michael,所以这些都是她偷偷进行的。可惜,她能力有限,陆氏高层的私生活本来就非常神秘,哪里是她一个无名小卒能打听出来的。 陆氏集团的少主据说是三年前空降陆氏,雷厉风行地做了几个大方案后,在整个经济圈迅速掀起了哗然大波,陆氏原本岌岌可危的地位立刻得到了稳固,发展之势迅猛得骇人,陆老爷子安心颐养天年,全权撒手。只是,这样一个人的私生活却过得极为神秘,不接受采访,几乎不参加任何活动,网络上连一张背影的照片都找不到。 小晚找得眼睛都快瞎了,都只找到这些神秘的传闻,传闻传闻,多半还肯定是带了夸张成分的。小晚趴在电脑前,第无数次感叹这个陆氏少主的神秘性,到底有多神秘?神秘到她到现在连这个陆氏少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媒体统称陆氏少主,居然没人对他的名字提半个字。 为了再见一次那个传闻中的陆氏少主,她连平时基本不参加的应酬都开始积极参与,可是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过。有时候,她会想,那次他参加应酬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原因,对应酬活动有什么样的要求,她也好对症下药,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她甚至跑到陆氏集团楼下蹲点,足足蹲了一个礼拜,没有看到半个影子和那天那个人相像的,直到Michael打来电话的时候,小晚还在陆氏集团楼下的喷水池旁愁眉不展。她每天来得比那些上班族都早,走得还比那些加班族还晚,她甚至开始担心她再待下去的话,保安是不是要把她列入重点监视对象了。 “小晚,你在哪里?” “怎么了?”因为一直瞒着Michael,小晚避开了问题。 “看今天报纸了么?”Michael的声音带着哭音。 “你在哪里?”不好的预感直上心头,小晚拿起包就往外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迅速跳上车,于是正好错过了从大楼里奔出来的某人。 罗曜月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四顾茫然,哪里还有小晚的影子? 今天保安告诉秘书,最近有个女孩一直在陆氏楼下徘徊,形迹可疑。他本来不想多事,可中午休息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就往楼下看了一眼,那一眼震得他灵魂差点出窍。明明是那么小的一点,可是他却知道,是她,是他的晚晚。 他想也没想就往楼下跑,连电梯都等不得,就冲了下去,可还是错过了。和保卫处打听了一下那女孩,据说天天来,于是他安心地等。 可是,第一天,没有;第二天,没有;第三天,依旧没有……他每天早早地上班,上班时间一有时间就往楼下看,等到晚上很晚才垂头丧气地离开。 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的晚晚还是那么狠心,总是在他就要抓住她的时候,狠心地离开,什么都不给他留下。为什么她不能再等一会?只要一会会就好。有时候,他会想,小晚在他楼下等了那么多天,到底是为什么?是为了他么?可是他现在不是罗曜月,他是陆氏少主,她怎么可能知道陆氏少主就是他呢?那就是为了另外的人?男人? 每每想到这里,罗曜月的心情便会一落千丈,通常这一天,整个陆氏每个人做事都会格外小心,生怕被抓到小辫子,连带着小命也不保。 为了照顾Michael的心情,小晚从那天起就没有去陆氏集团蹲点了,而原本Michael一个人的逃离,变成了两个人的旅行。两个人划定了路线,准备一路烧香拜佛,游遍全国。 小晚和Michael的闺蜜拜佛之旅没想到最后终结于一通来自张然的电话。她一直没有和张然说分手,只是再也没有主动联系他,他倒偶尔学会了打电话给她,可惜她不在乎了,每次应付两句就再见了。 小晚挂了电话,扬了扬手:“看来,我半仙的日子要结束了,张然要带着喜帖来和我说分手了。” Michael一愣,早就忘了张然这号人物,来了一句:“靠,那个人渣。” “注意胎教!”小晚瞪了她一眼,说,“回去吧,供了那么多菩萨,菩萨要显灵了,贺云天会供着你,哭着求着你跟他结婚。” “是么?拭目以待!反正再不回去,也快被他找着了,我这肚子也不能到处跑了。”Michael摸了摸大肚子,笑得很幸福,“你也别找了,结束了不如也重新开始吧!” 小晚苦涩的笑笑,答应:“好。”老天多给她的两年结束了,到张然和她说分手如果再没有结果,那她也该学着忘记了,爸妈催婚的电话都快把她逼疯了。 Michael一下飞机就被贺云天接走了,小晚想留给两个人单独的相处时间,便推脱有事自己走了。 离张然约定的时间还有很久,小晚再次来到当初的那个商城。还是那个柜台,还是那个服务员,还是那枚戒指,闪着幸福的光彩,只是这份幸福不属于她。 服务员微笑着问她需不需要试戴,小晚小心地套在无名指,据说,它是和心脏相连的。 摘下戒指,小晚微微一笑,说:“希望我的白马王子早点把这枚戒指套在我的手上。”服务员笑着祝福,小晚转身离去,告别了她曾经的迷恋。 离开的时候,小晚无意间回头看了一眼,惊愕地说不出话来,商场的名字居然是——曜月商城。这个商城已经好几年了,有四五年了吧,大家习惯性称为大月,都忘了它的全称是曜月商城。 曜月,曜月,明亮的月光,即使在黑夜中,依旧明亮照人,很好的寓意。小晚暗自嘲笑自己,她在期待什么?四五年了,怎么可能是他? 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今天的经历,小晚想说,这真是个梦幻的一天。 小晚上了出租车后,报了地址,准备睡一路,可一回头,看见司机这张脸的时候,吓得睡意全无。我滴个乖乖,罗曜月没给她碰上,他的手下给她碰上了。 “林木?”小晚盯着司机的脸,目不转睛。 司机被看得脸都红了,回头看了小晚一眼,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 小晚收回目光,尴尬地干咳了几声:“你叫什么名字?” “盛森。”虽然他觉得这个乘客实在可疑,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心里感叹现在小姑娘也太花痴了,连出租车司机都不放过。 圣僧?小晚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开来,男孩子和林木长得那么像,情不自禁就觉得很亲切无比,遂开起了玩笑:“什么?圣僧?东土大唐那个么?” 司机无奈地笑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别人拿他的名字开玩笑了,他解释地舌头都要烂了:“茂盛的盛,森林的森。” “森林的森?”小晚失神地喃喃。林木,真的是你么? “到了。”车稳稳地在咖啡馆门前停下。 小晚看了看时间,还早,不想那么快下车:“你带我再转几圈吧,我来早了。” “前面那可以停车,要不我停那陪你等一会人?”司机很体贴地建议,一如往昔林木的周到。 “不,带我转几圈吧,心情不好,想看看风景,待会我是要去分手的。”说是看风景,小晚却仍然盯着司机,现在他是她的风景。 林木笑了笑:“那好吧。”作势要把打表器按掉。 小晚及时阻止了他:“打表,别按掉。赚钱可不容易,天天那么善良,回家喝西北风么?” “呵呵,我这是勤工助学呢,就一天,要亏就一天!”不知不觉,司机也渐渐放松了心情,没来由地愉悦。 两个人聊了很多,盛森还是个大学生,生活还不错,小晚对林木深深的愧疚在他身上得到了救赎。她想,林木一定也舍不得她难过的,这才赶过来治愈她来了。临下车的时候,小晚的心情好了不少,一点都不像要分手的女人,她对司机挥手:“祝你幸福!” “你也是!一定要找到你的幸福!谢谢你!” 望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小晚久久不能回神,林木,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谢谢你! 小晚踩着点走进咖啡馆,张然已经等在那了,是在角落的一个位置。小晚冲他笑笑,指了指过去坐着的那个位置说:“坐这吧。”从前的她一定不会那么有主见,完事随便,小晚自己都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然而她没等来张然的请帖,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我们结婚吧?” “恩?”小晚愣了愣,没想到命运的轨迹偏离了那么远。转而一想,似乎也没什么可意外的,这两年,她确实长成了他的理想伴侣,只是他早已不是她的选择。 张然又重复了一遍。小晚看着他诚挚的眼神,却再也没有了名为感动的情绪,她不知道他曾经对那个女人是怎么求婚的,难道也像现在这样?没有鲜花,没有戒指,甚至连一根蜡烛都没有。她苏小晚就那么不值得一个男人花心思么? 小晚嗤笑了一声,说:“你在美国的女朋友同意么?” 张然一愣,对小晚的洞察吃惊不已:“你怎么知道?” 小晚撇了撇嘴,虽然命运的轨迹不一样了,但是并没有差太远,这个男人,终究不是她的:“总之,是事实。” 张然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小晚直直地看着他,毫不躲避,这让张然更加无地自容。 “小晚,我们那么多年……”张然刚想说些什么,突然看到小晚的眼神定格在了外面,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去…… 对面大楼的LED屏幕上,滚动着八个大字:苏小晚,我们成亲吧!屏幕上还循环着一个动漫短片,是一个简短的故事——牛郎和织女,结局是牛郎踏着鹊桥,来到了织女在的地方,再也没有回去,织女知错悔改,没有再因为爱情而耽误了织布,从此,两个人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小晚泪流满面地看着玻璃窗外,那个一步步走来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隔着橱窗,罗曜月手捧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单膝下跪。 小晚再也没多看张然一眼,连应付他的心都没了,拿了包,头也不回地走了。直到走到罗曜月面前,小晚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背过手,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疼,再抬头看看罗曜月,没有消失。她傻傻地接过罗曜月递过来的玫瑰花,看着他从花束中拿出了一个绒盒,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她怕她一开口,所有的一切都会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她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几个小时前,还觉得遥不可及的幸福如今却真实地属于自己,再看看罗曜月,久违的幸福感在心尖一圈圈荡漾开。 罗曜月上前,紧紧抱着小晚,不肯放手,生怕下一秒,她又不见了:“晚晚,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样唯美的画面,愣是被一首《忐忑》毁得消弭殆尽,小晚尴尬地看了一眼罗曜月,懊恼地接起电话,她发誓,回家一定要把铃声改掉!换成《法海,你不懂爱》! “我靠,小晚,你出名了啊!陆少就是他么?是你的那个月?看你那幸福的小样!古人都给你整来了,了不起啊!”Michael叽叽喳喳个没完,小晚这才发现周围站满了人,微博估计转发疯了,她挂了电话,害羞地躲进罗曜月怀里。 罗曜月把头习惯性地埋在她的肩头,声音充满了磁性魅力:“呵呵,晚晚,你还没答应我呢,嗯?” 小晚忙不迭地点头,丢不起这个人:“好好好,快带我离开这里。” 怎么也想不到,陆氏少主的第一条有头有脸的新闻居然是娱乐版头条,并且造成了全城的轰动。两个人第二日就上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次月完婚,比大肚婆Michael快了不止一点点,徒留贺云天伤春悲秋地烦恼,在看过这样的求婚和婚礼后,他该怎样才能挽回Michael的芳心。 ——全文完—— 后记 我们成亲吧,后记 最后还是坚持让罗曜月过来了,不仅仅是因为第一章就决定了他的命运,更是因为印辰天其实并不能放下所有去爱小晚。ai悫鹉琻一直以来,他的爱既是疯狂的,但又是理智的,他从来没有因为小晚耽误了正事,而且他还有一个母亲需要照顾,他爱小晚,但小晚永远不是第一位的。潇潇为什么适合他?因为只有潇潇最了解他,只有潇潇可以担当得起丞相夫人的位置,只有潇潇才能做好这个贤内助的角色。 像小晚这样胆小的女孩子,我希望爱他的男人可以给她充分的安全感,这样的安全感怎么来?我想,如果小晚这样的性格一直留在古代的话,心里可能多少还是会有负担,谁又能保证一个人的心一直不变呢?所以我让罗曜月放弃了一切,穿越而来,就为了和她在一起。这样一心一意的,绝对的爱。 更何况,罗曜月也不能在那里一直呆着了,那样的皇帝、那样的大皇子,帝王无情,谁能容得下他呢? 其实,让罗曜月穿过来成全他们,多少也寄托了个人对异地恋的一种美好的愿望,曾经看过一个文章,异地恋男方迁就女方,女方会更幸福。大概是这样一个意思,虽然现实里,从古到今大多都是女方选择迁就男方,但真的有几个男人感激了?我想,大多数人只当做是理所当然吧。 而罗曜月,其实可以说是个闷骚的货,他爱小晚,爱得并不惊天动地,但是他一直以来,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冲着能和小晚在一起的目标而努力的,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优先考虑是否对他的目标有所帮助。只是他太有责任心,总是想把一切安排得妥妥的,他太有目的性,忽略了过程,忽略了小晚的个人感受,这是他最后差点失去小晚的直接原因。 有人问我,为什么要让林木死,他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作为后妈,我喜欢他,但是确实也对不起他,他的死唯一的作用就是坚定小晚离开的决心。为表愧疚之情,所以,我后面又让他活了! 写这个文,想表达的东西很多,但是终究第一次写文,功力不够,总觉得写不到点上。下面这些都是我想表达的东西: 1。爱情不会从天而降,原地等待你有10,的机会,努力去争取,你就由80,的机会,为什么不去努力追求一次自己的幸福呢?(小晚、潇潇,一个正面例子,一个反面例子。) 2。多关心你身边的人,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失去了才后悔莫及。(二皇子、印辰天、罗曜月、皇帝……好像每个人都符合这一条。) 3。女人呀,要对自己好点,你要够优秀,才能有男人喜欢你是不?哪有那么多高富帅喜欢小白的?醒醒吧~自己有本事了,就算得不到高富帅也能骄傲地活着不是? 4。童年教育很重要!(如意公主和三皇子是血淋淋的例子) …… 其实还有很多,就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终于完结了,自己翻看的时候其实都不忍直视,特别是在风格上面,因为自己是那种特别容易受别人影响,风格总是跟最近看的小说风格接近,这就导致后来整个变了个调调,桑感…… 虽然读者就那么一米米,但还是很感谢一直陪我走下来的人,下一本估计你们也不在了,但还是那句话,你得留言了我才能赏你是不~ 关于番外,可能就不发那么快了,到时候会以公众的形式发番外的~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happyending~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一 天山云雪(一) 我们成亲吧,番外一 天山云雪(一) 城北西餐厅在幽幽的灯光下,更加优雅静谧,这是情侣约会的天堂,有点情调的小开或许会选择在这里偷个情、养几个二奶,但这唯独不是个适合相亲的好场所。ai悫鹉琻 对面的男人,从入座伊始便一直保持着卓然的绅士风度,就连切牛排的姿势都优雅得如同画卷一般。这样的男人,对每个女人而言,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michael承认,她人生第一次相亲,遇到宝了。 然而,今天的主角michael的注意力显然并不在此,她捏着手里的纸条,狐疑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季梵,梵高的梵。”对面的男士微微一笑,也不恼非常风度地又重复了一遍。 michael瞪着手里的纸条,不敢置信,她不得不承认,小晚的预言成真了。但她还是把纸条向对面的男人递了过去,再次确认:“你真叫这个名字?你确定是……这么写的?” 季梵被michael生动的神情给逗乐了,他想他是真的老了,他看了一眼纸条,点点头:“是的,还派人调查我?不过……”他扬了扬纸条,笑问,“只有名字么?” michael讪讪地拿回纸条,想到小晚的预言,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故作神秘地拈着纸条,说:“这可是半仙写给我的,说我相亲会遇到叫这个名字的男人。” “哦?那他还说了什么?”季梵挑了挑眉,心想,现在小姑娘招数还真是花样百出,对michael的态度多了几分戏谑。 michael本来想损损他,突然想起小晚的话,这个人以后对自己很重要?既然那么重要,那她认真一点又何妨?把刚到嘴的损话悉数吞了回去,她又卖了个关子:“半仙说,天机不可泄露。” 其实,今天michael的心情并不完美,应付了两下便没了心情,要不是为了证明一下小晚的离奇遭遇,她才懒得跑这一趟。季梵看出michael情致不高,本来少言的他难得地多了说了几句,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这才没有尴尬地结束了相亲。 今天,michael本来要去古董拍卖会的,但是因为一些琐事耽误了时间,当她赶到的时候,她想拍的那只镯子已经被人买走了。 那只镯子是外公故意放出去的,直到他去天堂的那一秒他依旧渴望着他的挚爱能戴着他的镯子来原谅他曾经的迷失。 虽然她不懂这样执着的初恋之于外公的意义到底有多重要,但是她知道那是曾经支撑外公活着的唯一动力,也幸亏有这个镯子,外公才能陪她这个小外孙女度过了她最孤独的两年,尽管短暂,却弥足珍贵。 michael慢条斯理地饮尽最后一滴红酒,透过高脚杯剔透的杯壁看向对面的季梵,一个不一样的季梵,漂亮的杯子把他原本就温柔的笑更加扩大了。 “我送你回去?”虽然早就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但季梵还是季梵,风度翩翩、进退得宜的季梵。 michael刚想答应,身后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米小勰?” michael下意识地回头,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会叫她中文名。 “宁总监。”michael微笑着问好,果然是不熟的、只有一面之缘的上司才会叫她中文名。 两个英俊的男人一前一后站着,无一不是人中翘楚,可两个大男人上这么有情调的西餐厅,不得不让michael联想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宁总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季梵,留下一句“enjoyyourtime~”便和身边的男人扬长而去,michael都没来得及多看一眼他的小伙伴。 这个时候,michael还不知道这个她还没认真看过一眼的男人,将来有一天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劫难,她的情劫。 季梵不仅是个完美的相亲对象,更是一个优质的情人。相亲结束后,michael的办公桌上每天都有一束新鲜的玫瑰,尽管她一天呆在办公室的时间,用分钟算都嫌多。 精致的小卡片总是藏在玫瑰之间,每一张都写了一句美言,让michael一整天都能有个心情愉悦的开始。季梵的字很漂亮,标准的小楷,一如他的人一般,中规中矩。 michael微微一笑,把卡片收进抽屉,这大概是她近来比较难得的愉快时刻了。 她最近很烦,她不知道自己是哪点被一个当红小明星看上了,指明让她做经纪人。小明星一夜成名,但人红得太快,容易养成骄纵的脾气,得罪了不少人,经纪人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批了。 michael太了解自己了,她也是个大小姐脾气,这样的两个人撞一起,她实在不敢想两个人在一起能摩擦出怎样的火花,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这个小明星以后就不用混了。小明星混不混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怕的是到时候自己饭碗不保,没有工作她就要被抓回去了。 可是,她不得不去接手,因为没人愿意接手这个小明星,她不得不接手的原因是,她在几分钟前非常荣幸地被贺氏集团的最高层召见。 “要么接,要么走。”michael看着贺云天老神在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算什么选择题?要么现在走,要么过几天走?哼,偏偏她michael就是倔,就要堵这口气。 michael挑了挑眉,冲贺云天挑衅地笑:“给我安排一个独立办公室,我要单独调教我的小宝贝。”她骄傲地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的背影,是女王的姿态。 贺云天嘴角微扬,若有所思地看着michael离开的方向,拿起电话,拨了个内线:“linda,让宁总监过来一趟。” 没几分钟后,宁浩轩迈着急匆匆的步子门也不敲就走了进来,脾气比贺云天还傲气:“这个时候,不知道我很忙么?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还得让秘书通知我上来?” 整个贺氏大概就只有宁浩轩敢这么跟贺云天说话了。 贺云天皱了皱眉,决定原谅他:“调查一下米小勰。” 宁浩轩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一句,惊讶地抬头:“就这样?” “嗯。”贺云天若无其事地处理起公务。 宁浩轩大手一伸,一把扣上了贺云天的笔记本,口气甚是恶劣:“贺云天!” 贺云天眯了眯眼,抬头只是一眼,宁浩轩便讪讪地缩回手,吓得屁滚尿流,明智地选择离开。贺云天的手段,哪里是他能承受得了的,不甘心却也只能憋着。 贺云天巴巴地等了宁浩轩几天,自己偏偏又不想拉下脸去查,但结果呢? 宁浩轩让他失望了。 贺云天扬了扬手里的纸——宁浩轩从人事部拿来的,米小勰的简历,简单、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就是你的成果?” 宁浩轩不是不想调查,而是除了简历上这些也没有什么好调查的,家世简单清白,他以为贺云天是因为michael要去做小明星的经纪人才去调查她的。 星空刚起步,这个小明星是一步险棋,走好了,星空算是开了个好头。michael虽然只是经纪人,但却也多少会有影响。如果只是这样,这份简历足矣。 宁浩轩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无能,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直说。” 贺云天一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知道什么。只是……只是突然很想知道她,很想了解一下这个叫米小勰的女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孩子渐渐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 她一定不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是在她打工的酒吧。那天,她被很多人灌酒,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来了一回英雄救美。 她烂醉如泥,他只好带她去酒店。然后,她勾引了他,而他是个正常男人,没道理做什么柳下惠,更何况这样的快餐时代,谁会在乎这些? 睡前,他曾经看着床单上的一抹红若有所思,想着明天等她醒了该用多少钱才对得起她的初夜,谁知,一夜旖旎后,等他醒来,身旁却空空如也。 第二次见她,在贺氏集团的招聘会上,他那天阴差阳错去了本不用他出现的招聘会现场。然后,在茫茫人海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清醒的她很开朗,也很机智,在处理问题上,虽然不成熟,但是和同龄人相比多了一份睿智。 他知道不用他打招呼,人事部也一定会留下她,但是他还是给人事部去了电话。他想留下她,只有他知道或许并不是因为她的工作能力。 第三次见她,她居然在约会。那天,本来和宁浩轩顺路去接他妹妹的,刚好到了饭点,两人索性留下吃了再走,没想到会遇到她。 她的眼神还是不变的陌生,贺云天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他冷冷地走开了,可是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到底都只是在跟自己怄气。 从那天开始,她每天都会收到玫瑰,他曾看到她看着玫瑰笑得很灿烂,他却裹足不前,什么也不敢做,他不喜欢这种难以掌控的感觉。但他好像,好像不喜欢的是她每天沉浸在另一个男人关爱中的开怀,不喜欢那个男人总是出现在小晚身边。 他都活了三十个年头了,再傻也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他不愿意接受,他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但她总是让他无法理智。 贺云天靠在椅背上,把长腿伸展开,闭上眼假寐,却满脑子的michael,叹了口气,向站在一旁的宁浩轩说:“出去吧。” 宁浩轩对他近来的反常第一次有了探究的心思,他转了转眼珠子,倒吸了口气:“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贺云天烦躁地皱起眉头,冷冷地说:“出去。” michael看了一眼手表,5点25分,还有五分钟就要下班了。作为经纪人,难得她今天能准时下班,但是她却有些坐立难安。 因为,就在几分钟前,她接了个电话,一个很奇怪的电话,宁浩轩打来的,从头到尾他只说了一句话就给挂了:“linda下班了,给贺总泡一杯黑咖上去,不加糖。” 这活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啊!她在想是不是打错了,正想打个电话问问,又觉得自己小心眼。不就一杯咖啡么,泡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算了,就舍一回小我成就一下大我吧。 michael拿着咖啡直接进了总裁办公室,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忘了要敲门,尴尬地看着贺云天,进退两难:“额……咖啡。”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michael安慰了自己一下,马上端着咖啡大方地走了过去,放下,转身,走人。 直到热腾腾的咖啡在眼前冒着热气,贺云天才怔怔地意识到,这不是幻觉。 “等等!”贺云天喝了一口咖啡,以掩饰他紧张的情绪。 热烫的咖啡在舌尖绕了几圈才钻进咽喉,苦涩却有一丝微甜,贺云天皱了皱眉,抬头看向门口的michael:“你加了糖?” michael撇撇嘴,说:“不喜欢可以倒掉。”她只是泡的时候一时忘记“不加糖”这三个字,幸亏她反应及时,才没有放很多,本以为可以蒙混过关,没想到这点糖都给他尝出来了。 贺云天看着眼前这杯带了点糖的咖啡,和以往喝的任何咖啡都不一样,就像她,和他从前交往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他咬了咬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又喝了一口。 好像……也不赖。 “晚上有时间么?”贺云天在michael准备离开的前一秒,叫住了她。 michael回头,晃了晃手机:“不好意思,我已经被催很久了。” “算你加班费。”如果michael仔细看他的眼睛,可以看到他眼中的希冀。 “不好意思,我不缺钱。”michael翻了个白眼,扬长而去。 她总是走得那么潇洒自如,贴切地应了那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贺云天站在落地窗后,看着她跳上了一个男人的车,笑得阳光灿烂。那个男人,他记得,他们曾在一起约会,正好被他撞见了。 他突然很想试一试,突然很想拥有她,他想她的笑容为他一个人绽放。就一会,一会会就好。 ------题外话------ 在写新文提纲~番外带着写,有些慢,先写了michael和贺云天的故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天山云雪(二)请看这个免费的 我们成亲吧,天山云雪(二)请看这个免费的 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贺云天搂着michael随着宛转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ai悫鹉琻 这样的宴会,michael参加了不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但是她从来不随便和人跳舞。可现在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直到现在,michael都不敢相信,她唯一一次ons竟然是和她的上司,这几率简直跟买彩票没两样了。 可是,当她看到那晚丢失的那只耳环,静静地躺在贺云天展开的手心之上,刺目地闪着光芒,她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他说,她如果不接受他的邀舞,那他就告诉所有人。她还丢不起这人,她还不想丢工作,还不想回家,她只能硬着头皮陪他跳。 他们配合地很完美,就连michael自己都差点被感动了。所有的人都投来了艳羡的目光,为她,抑或是为了他,还有人为他们鼓掌。 一曲终了,michael立刻松开贺云天的手,逃也似的离开。她有些心慌,那一夜的记忆蜂拥而上。可天公不作美,有意要把她堵在酒店门口,她看着外面黑暗的天空,纷纷扬扬地下着好大的雨。 michael犹豫了一下,回头又看了一眼酒店的大门,最后还是决定冒雨离开。 她冲进雨中拼命地奔跑,在路边站了2分钟,没有一辆taxi愿意载她,她只得放弃,往一条街以外的那个公交车站走去。 这一场倾盆大雨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反而没有一丝减弱的趋势,越下越欢脱,砸在她平时细心呵护的娇嫩皮肤上,生疼生疼的。她还穿着昂贵的礼服,却狼狈地像个小丑,雨滴在她的睫毛上凝成水珠,沉重得压着她的眼皮。 突然,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急急地刹在她眼前一米的距离,michael吓得魂都快跳出来了,但一看到贺云天从车里跳下来,朝她跑过来的时候,michael立刻收起惊吓的情绪,下意识地往回走。 贺云天一把拉住她,二话不说直接往车里塞,michael挣扎无用,索性呆着不动,她还要保存余力,不然哪有力气对付……贺云天。 然而,当周围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时,michael还是忍不住坐立难安:“你要带我去哪里?” 贺云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专心开车。 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驶进了某豪华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michael头一次深深地感受到男人和女人在力气上的差异,无论她怎么扭,怎么踢,甚至开始动嘴咬,贺云天岿然不动。 一直等到她闹够了,贺云天才拽着她进了电梯,她因为刚才自己无谓的反抗,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得被他硬拉着去了他的公寓。 michael大方地接过贺云天递过来的换洗衣物——他的一套运动服,这时候也只能将就了,浑身湿答答的感觉着实不妙。她看着依然原地不动的贺云天,挑了挑眉:“不让步?” 贺云天径自开始脱他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老神在在地说:“这是我房间。” michael撇开眼,拿着衣服往外走,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是会害羞的:“那我去你书房换。”进公寓的时候,她看见他书房的门开着。 michael以为今晚会波澜不惊地度过,她想贺云天不管怎么样,看起来总也是个君子。但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君子也是个男人,而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michael衣服换了一半,贺云天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她下意识地拿衣服挡着胸前,怔怔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他将她慌乱中挡在胸前的衣服扔到一旁,从她的脖颈开始轻吻,从浅尝辄止到狂风骤雨,michael始终没有任何反抗。 他深入她身体的时候,她甚至有些紧张,虽然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但是那次她醉得厉害,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今天对她来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的第一次。 michael急急地喘着气,她咬着唇,有些吃力地承受他的一次次需索,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敢想象,书房里回荡着的阵阵娇喘声是从她的喉咙溢出的。她极尽所能地迎合他,任他摆弄出千百种花样来。 她的眼光扫过他的书桌上的一个盒子,里面躺着她一直寻找的东西,那只被人拍走的、她以为一时找不到的、曾经属于外公的镯子,这就是她愿意委屈的源头。 贺云天终于得到了满足,michael瘫软在他的怀里,小声地哼哼。就在刚才,小腿差点就抽了筋,好在他停下来了,她一边喘息,一边不得不佩服他的技巧,明明腰酸疼地要命,她确实地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快感。 贺云天抱起她直接去了浴室,没有说一句话。michael一回神,心思完全在镯子上,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贺云天此刻的温柔。 等他把她放进浴缸的时候,她抓住他的臂膀,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能问你要一样东西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又急急地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给你钱的。” 贺云天手下的动作一滞,眼神一下子凉了下来:“你是为了镯子,跟我上床的?” “……”michael垂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心虚。 “米小勰!”贺云天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她的名字。 michael这才开始产生了害怕的感觉,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拿过浴巾遮挡自己**的身体,掩饰她的不自在。 贺云天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michael裹着浴巾,从他身旁走过,走进书房,换上了之前他给的衣服,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后,准备离开。临行前,她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还是有些不甘心:“你开个价,我真的很需要这个镯子。” “滚。”贺云天把自己整个放平在客厅的沙发,看也不看她一眼。 michael回到家后,满脑子都是镯子,她想了一夜,都没能想出一个能从贺云天手里得到镯子的办法。对付衣食无缺的人,不知道怎样的条件对他才够诱惑。 而显然,色诱这一条被第一个pass了。 michael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明还是那么美艳不可方物,怎么就连个男人都搞定不了?想到两个人昨晚激烈的战场,michael脸一红,心跳擂鼓,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先被搞定了。 她的生活依旧忙得恨不得长了三头六臂。那晚以后,贺云天再没有找她说过一句话,就连他一直亲自和她过问的小明星的行程和发展也全部由他的秘书linda代为转达。 好几次,她远远地看着他,想靠近他的步伐都在他冷冷的目光下胆怯了,她michael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只有贺云天才能让她患得患失,她也渐渐意识到,她对他的感觉,好像不仅仅是为了镯子。 是谁说的,女人会因为性而爱上一个男人的?michael终于亲身体验到了这句话的真谛。她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会因为他的开心而高兴,也会因为他的难过而伤心。他是个完美的男人,睿智、聪慧,有完美的家庭背景和独立的事业,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花边新闻。如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技巧,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了。 可惜,她不是。没有绯闻,只能说明人家保密工作做得好,就像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和他上过两次床一样,她就只是他万千床伴中,可有可无的一个角色。 得不到,那就选择遗忘。 michael从来不跟自己过不去,她想她要开始新的生活。而要忘记一个男人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和另一个男人约会。她承认,她有些卑鄙,但是她顾不得了。 这些日子以来,michael对季梵其实是心存感激的,因为在她失意的日子里,他的花也从来没有断过,尽管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他的电话和短信。今天,季梵从国外参加研讨会回国,michael难得主动联系他,并请了个大假,亲自开车去机场接人。 季梵心情不错,不知道是因为研讨会还是因为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和她说路上遇到的趣事,她则和他分享那些小明星不为人知的八卦,明明两个生活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能聊得那么自在。michael很喜欢这种感觉,很轻松的感觉,只要和季梵在一起,仿佛什么烦恼都不用去想了。 只是她没想到,吃个饭还能碰到贺云天。 “米小勰。”当贺云天没有温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瞬间,michael差点以为是幻觉,但季梵的视线告诉她,确实是他。 她有些僵硬地回头,和他的声音一样,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温度,接触到他眼底的冰冷,michael跟被浇了一脑袋冷水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现在是她的上司,只是她的上司。 michael站起身,标准的微笑,礼貌地问好:“贺总,您好。” 贺云天冷淡地看了一眼季梵,季梵很有风度地点头问好,他的礼貌让贺云天看他越发不顺眼,于是连带着对michael也越发冷淡:“外面都翻天了,你在这逍遥快活?” michael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拿出了手机直接打开了娱乐版新闻。果然,她带的那个明星出事了。关掉网页,她直接打电话给小明星,电话里只传来冰冷的录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贺云天看着michael不停地打电话、挂断、打电话、挂断,不耐烦地说:“行了,联系的上,还轮得到你么?走,先回公司。” michael看着贺云天霸道地下令,仿佛什么事都在他指掌之间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今天心血来潮接季梵的原始目的。她瞪着他率先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他能走得那么潇洒? 她昂起头,倔强地说:“我今天请假了。” 贺云天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回头:“公司雇你是请假谈恋爱的?” michael一噎,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平时的巧舌如簧在他面前全消失地无影无踪。 季梵很体贴地解围:“没关系,你有事就先去吧,我一会自己回去就行了,今天谢谢你了,还特地跑来机场接我。” michael感激地报以一笑:“电话联系。”跟上贺云天离开。 到了地下停车场,michael惊讶地发现贺云天的车居然就停在自己的车旁边,她很清楚地记得刚才她旁边的车位是空的,那么……michael有些发寒地想,他不会是特地过来逮自己的吧? michael刚想上自己的车,却被贺云天硬拽着拉进了他的车,这画面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和那个雨夜一模一样,所以她都没来得及想到合适的反应,贺云天已经在驾驶座上坐定。 michael没来由地产生了紧张的情绪,下意识地就要开车门落荒而逃,贺云天及时落了锁。 “我有车。”michael捏了捏拳,努力镇定自己的心情。 贺云天也不回答,毫无征兆地把整个身体凑过来,他的脸在michael眼前几公分的地方无限放大,他的手从她身侧拉过安全带,“咯哒”一声,michael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被锁住的声音。 michael条件反射地往椅背上靠,可这一点点的距离并没有给她留下多大的喘息空间。 因为贺云天在她退缩的一个瞬间,吻上了她的唇,激烈地辗转。 “做我的女人吧?”贺云天的大掌紧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唇靠得她极近,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唇,每一个微妙的瞬间都让她心悸不已。 michael还没来得及酝酿起喜悦的心情,贺云天又吐出了几个字,仿佛在她头上扣了一盆冰水,冻得她浑身僵硬:“3个月。” michael一下子冷静下来,脑子里突然冒出好些个想法,3个月就3个月吧,以后,她的婚姻不需要爱情,那就让她在遇见爱情的时候,享受这3个月的短暂爱情吧!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在爱情面前同样会毫无畏惧往前冲的自己,她用力地点头答应:“好。” 贺云天没料到她一下子就答应了,愣了一下,michael从他的眼睛看到了鄙夷的色彩。他坐回驾驶座,冷冷地下令:“下车。” michael疑惑地看着他,对他的起起伏伏感到不明所以。 “你不是说有车么?”贺云天戏谑地从后视镜中看着她。 “这就是女朋友的待遇?”michael挑眉反问。 贺云天嗤笑了一声,冷冷地说:“谁说你是女朋友了?” 虽然三个月的时间短暂地爱情几乎可以称作露水情缘,可当贺云天这样说出来的时候,michael的心仍然感受到了一阵刺痛。她自嘲地笑了笑:“情妇?” 见贺云天没有否认,michael毫不留恋地下车离去,但她没有上她的车,而是走向了电梯,又回到了餐厅。 贺云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窃喜却又有些受伤,她和他上了两次床,一次都没有反抗,刚才她也一下子答应了自己这样无理的要求,他琢磨不透她是本来就这么随便,还是只对他这样。 可当她再次从电梯出现的时候,他马上就确定了答案,他怎么会以为她对自己是特别的?至少她身边这位就应该是她的入幕之宾……之一吧。 michael坐上自己的车,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不太好的贺云天,她扬了扬手机,把事先编辑好的短信点击了发送,没再看他一眼,熟练地发动车,扬长而去。 michael得意地想,终于也让她潇洒一回了。 贺云天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恨恨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短信仍然在手机屏幕上刺着他的眼睛,上面写着:情妇就不用一心一意了吧? ------题外话------ vip是默认的,之前那个一时发错,我自己又无法删除,不知道明天编辑上不上班,公众重发,我不是故意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天山云雪(二) 我们成亲吧,天山云雪(二) 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贺云天搂着michael随着宛转悠扬的音乐翩翩起舞。ai悫鹉琻 这样的宴会,michael参加了不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但是她从来不随便和人跳舞。可现在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直到现在,michael都不敢相信,她唯一一次ons竟然是和她的上司,这几率简直跟买彩票没两样了。 可是,当她看到那晚丢失的那只耳环,静静地躺在贺云天展开的手心之上,刺目地闪着光芒,她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他说,她如果不接受他的邀舞,那他就告诉所有人。她还丢不起这人,她还不想丢工作,还不想回家,她只能硬着头皮陪他跳。 他们配合地很完美,就连michael自己都差点被感动了。所有的人都投来了艳羡的目光,为她,抑或是为了他,还有人为他们鼓掌。 一曲终了,michael立刻松开贺云天的手,逃也似的离开。她有些心慌,那一夜的记忆蜂拥而上。可天公不作美,有意要把她堵在酒店门口,她看着外面黑暗的天空,纷纷扬扬地下着好大的雨。 michael犹豫了一下,回头又看了一眼酒店的大门,最后还是决定冒雨离开。 她冲进雨中拼命地奔跑,在路边站了2分钟,没有一辆taxi愿意载她,她只得放弃,往一条街以外的那个公交车站走去。 这一场倾盆大雨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反而没有一丝减弱的趋势,越下越欢脱,砸在她平时细心呵护的娇嫩皮肤上,生疼生疼的。她还穿着昂贵的礼服,却狼狈地像个小丑,雨滴在她的睫毛上凝成水珠,沉重得压着她的眼皮。 突然,一辆宝蓝色的跑车急急地刹在她眼前一米的距离,michael吓得魂都快跳出来了,但一看到贺云天从车里跳下来,朝她跑过来的时候,michael立刻收起惊吓的情绪,下意识地往回走。 贺云天一把拉住她,二话不说直接往车里塞,michael挣扎无用,索性呆着不动,她还要保存余力,不然哪有力气对付……贺云天。 然而,当周围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时,michael还是忍不住坐立难安:“你要带我去哪里?” 贺云天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专心开车。 车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驶进了某豪华公寓的地下停车场。 michael头一次深深地感受到男人和女人在力气上的差异,无论她怎么扭,怎么踢,甚至开始动嘴咬,贺云天岿然不动。 一直等到她闹够了,贺云天才拽着她进了电梯,她因为刚才自己无谓的反抗,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得被他硬拉着去了他的公寓。 michael大方地接过贺云天递过来的换洗衣物——他的一套运动服,这时候也只能将就了,浑身湿答答的感觉着实不妙。她看着依然原地不动的贺云天,挑了挑眉:“不让步?” 贺云天径自开始脱他身上被雨淋湿的衣服,老神在在地说:“这是我房间。” michael撇开眼,拿着衣服往外走,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是会害羞的:“那我去你书房换。”进公寓的时候,她看见他书房的门开着。 michael以为今晚会波澜不惊地度过,她想贺云天不管怎么样,看起来总也是个君子。但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君子也是个男人,而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michael衣服换了一半,贺云天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她下意识地拿衣服挡着胸前,怔怔地看着他一步步走近自己。他将她慌乱中挡在胸前的衣服扔到一旁,从她的脖颈开始轻吻,从浅尝辄止到狂风骤雨,michael始终没有任何反抗。 他深入她身体的时候,她甚至有些紧张,虽然两个人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但是那次她醉得厉害,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今天对她来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她的第一次。 michael急急地喘着气,她咬着唇,有些吃力地承受他的一次次需索,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敢想象,书房里回荡着的阵阵娇喘声是从她的喉咙溢出的。她极尽所能地迎合他,任他摆弄出千百种花样来。 她的眼光扫过他的书桌上的一个盒子,里面躺着她一直寻找的东西,那只被人拍走的、她以为一时找不到的、曾经属于外公的镯子,这就是她愿意委屈的源头。 贺云天终于得到了满足,michael瘫软在他的怀里,小声地哼哼。就在刚才,小腿差点就抽了筋,好在他停下来了,她一边喘息,一边不得不佩服他的技巧,明明腰酸疼地要命,她确实地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快感。 贺云天抱起她直接去了浴室,没有说一句话。michael一回神,心思完全在镯子上,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贺云天此刻的温柔。 等他把她放进浴缸的时候,她抓住他的臂膀,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能问你要一样东西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又急急地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给你钱的。” 贺云天手下的动作一滞,眼神一下子凉了下来:“你是为了镯子,跟我上床的?” “……”michael垂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心虚。 “米小勰!”贺云天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她的名字。 michael这才开始产生了害怕的感觉,她有些手足无措地拿过浴巾遮挡自己**的身体,掩饰她的不自在。 贺云天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michael裹着浴巾,从他身旁走过,走进书房,换上了之前他给的衣服,然后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后,准备离开。临行前,她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还是有些不甘心:“你开个价,我真的很需要这个镯子。” “滚。”贺云天把自己整个放平在客厅的沙发,看也不看她一眼。 michael回到家后,满脑子都是镯子,她想了一夜,都没能想出一个能从贺云天手里得到镯子的办法。对付衣食无缺的人,不知道怎样的条件对他才够诱惑。 而显然,色诱这一条被第一个pass了。 michael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明还是那么美艳不可方物,怎么就连个男人都搞定不了?想到两个人昨晚激烈的战场,michael脸一红,心跳擂鼓,这才意识到,原来是自己先被搞定了。 她的生活依旧忙得恨不得长了三头六臂。那晚以后,贺云天再没有找她说过一句话,就连他一直亲自和她过问的小明星的行程和发展也全部由他的秘书linda代为转达。 好几次,她远远地看着他,想靠近他的步伐都在他冷冷的目光下胆怯了,她michael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只有贺云天才能让她患得患失,她也渐渐意识到,她对他的感觉,好像不仅仅是为了镯子。 是谁说的,女人会因为性而爱上一个男人的?michael终于亲身体验到了这句话的真谛。她开始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会因为他的开心而高兴,也会因为他的难过而伤心。他是个完美的男人,睿智、聪慧,有完美的家庭背景和独立的事业,最重要的是,没有任何花边新闻。如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技巧,她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了。 可惜,她不是。没有绯闻,只能说明人家保密工作做得好,就像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和他上过两次床一样,她就只是他万千床伴中,可有可无的一个角色。 得不到,那就选择遗忘。 michael从来不跟自己过不去,她想她要开始新的生活。而要忘记一个男人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和另一个男人约会。她承认,她有些卑鄙,但是她顾不得了。 这些日子以来,michael对季梵其实是心存感激的,因为在她失意的日子里,他的花也从来没有断过,尽管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回避他的电话和短信。今天,季梵从国外参加研讨会回国,michael难得主动联系他,并请了个大假,亲自开车去机场接人。 季梵心情不错,不知道是因为研讨会还是因为她,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他和她说路上遇到的趣事,她则和他分享那些小明星不为人知的八卦,明明两个生活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却能聊得那么自在。michael很喜欢这种感觉,很轻松的感觉,只要和季梵在一起,仿佛什么烦恼都不用去想了。 只是她没想到,吃个饭还能碰到贺云天。 “米小勰。”当贺云天没有温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的瞬间,michael差点以为是幻觉,但季梵的视线告诉她,确实是他。 她有些僵硬地回头,和他的声音一样,他的眼神也没有丝毫温度,接触到他眼底的冰冷,michael跟被浇了一脑袋冷水一样,瞬间清醒了过来。他现在是她的上司,只是她的上司。 michael站起身,标准的微笑,礼貌地问好:“贺总,您好。” 贺云天冷淡地看了一眼季梵,季梵很有风度地点头问好,他的礼貌让贺云天看他越发不顺眼,于是连带着对michael也越发冷淡:“外面都翻天了,你在这逍遥快活?” michael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拿出了手机直接打开了娱乐版新闻。果然,她带的那个明星出事了。关掉网页,她直接打电话给小明星,电话里只传来冰冷的录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贺云天看着michael不停地打电话、挂断、打电话、挂断,不耐烦地说:“行了,联系的上,还轮得到你么?走,先回公司。” michael看着贺云天霸道地下令,仿佛什么事都在他指掌之间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今天心血来潮接季梵的原始目的。她瞪着他率先离开的背影,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他能走得那么潇洒? 她昂起头,倔强地说:“我今天请假了。” 贺云天停住脚步,不可思议地回头:“公司雇你是请假谈恋爱的?” michael一噎,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平时的巧舌如簧在他面前全消失地无影无踪。 季梵很体贴地解围:“没关系,你有事就先去吧,我一会自己回去就行了,今天谢谢你了,还特地跑来机场接我。” michael感激地报以一笑:“电话联系。”跟上贺云天离开。 到了地下停车场,michael惊讶地发现贺云天的车居然就停在自己的车旁边,她很清楚地记得刚才她旁边的车位是空的,那么……michael有些发寒地想,他不会是特地过来逮自己的吧? michael刚想上自己的车,却被贺云天硬拽着拉进了他的车,这画面是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和那个雨夜一模一样,所以她都没来得及想到合适的反应,贺云天已经在驾驶座上坐定。 michael没来由地产生了紧张的情绪,下意识地就要开车门落荒而逃,贺云天及时落了锁。 “我有车。”michael捏了捏拳,努力镇定自己的心情。 贺云天也不回答,毫无征兆地把整个身体凑过来,他的脸在michael眼前几公分的地方无限放大,他的手从她身侧拉过安全带,“咯哒”一声,michael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被锁住的声音。 michael条件反射地往椅背上靠,可这一点点的距离并没有给她留下多大的喘息空间。 因为贺云天在她退缩的一个瞬间,吻上了她的唇,激烈地辗转。 “做我的女人吧?”贺云天的大掌紧扣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动弹不得,他的唇靠得她极近,说话间还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唇,每一个微妙的瞬间都让她心悸不已。 michael还没来得及酝酿起喜悦的心情,贺云天又吐出了几个字,仿佛在她头上扣了一盆冰水,冻得她浑身僵硬:“3个月。” michael一下子冷静下来,脑子里突然冒出好些个想法,3个月就3个月吧,以后,她的婚姻不需要爱情,那就让她在遇见爱情的时候,享受这3个月的短暂爱情吧!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在爱情面前同样会毫无畏惧往前冲的自己,她用力地点头答应:“好。” 贺云天没料到她一下子就答应了,愣了一下,michael从他的眼睛看到了鄙夷的色彩。他坐回驾驶座,冷冷地下令:“下车。” michael疑惑地看着他,对他的起起伏伏感到不明所以。 “你不是说有车么?”贺云天戏谑地从后视镜中看着她。 “这就是女朋友的待遇?”michael挑眉反问。 贺云天嗤笑了一声,冷冷地说:“谁说你是女朋友了?” 虽然三个月的时间短暂地爱情几乎可以称作露水情缘,可当贺云天这样说出来的时候,michael的心仍然感受到了一阵刺痛。她自嘲地笑了笑:“情妇?” 见贺云天没有否认,michael毫不留恋地下车离去,但她没有上她的车,而是走向了电梯,又回到了餐厅。 贺云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窃喜却又有些受伤,她和他上了两次床,一次都没有反抗,刚才她也一下子答应了自己这样无理的要求,他琢磨不透她是本来就这么随便,还是只对他这样。 可当她再次从电梯出现的时候,他马上就确定了答案,他怎么会以为她对自己是特别的?至少她身边这位就应该是她的入幕之宾……之一吧。 michael坐上自己的车,回头挑衅地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不太好的贺云天,她扬了扬手机,把事先编辑好的短信点击了发送,没再看他一眼,熟练地发动车,扬长而去。 michael得意地想,终于也让她潇洒一回了。 贺云天看着手机里的短信,恨恨地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短信仍然在手机屏幕上刺着他的眼睛,上面写着:情妇就不用一心一意了吧? ------题外话------ 不想多说,因为发错了成了vip章节,编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帮我删了,还发错了两次,我觉得我蠢毙了,只求大家不要点错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天山云雪(三) michael在贺云天的坚持下,搬进了他的公寓和他一起住。但是他们从来不同进同出,都是各走各的。这段地下恋情的保密工作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人怀疑他们的关系。 除了这一点外,他们几乎和普通情侣没两样,他也会抽时间陪她去玩,带她尝遍天下美食,他们在大街上手拉着手逛街,甜蜜地像二十岁的小情侣。这时候,她总能感受到来自他的温暖和包容,她几乎都要以为他是爱她的,她把这样的错觉当成了现实,所以她回报他的是她的乖,她乖乖地像个小妻子一样每天为他准备早餐和晚餐,对他的讳莫如深选择了包容。 反正只有三个月,不如开心地度过,何必人尽皆知。 她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季梵,要他不要再送花给她了,她要不起,其实是因为贺云天每天回家就跟她念叨,她自己也觉得对季梵不公平,所以便直接摊牌。季梵是个外科医生,michael不知道他居然还精通心理学,本来没准备把三个月的事情说出来的,可在他面前,她的所有掩饰都显得欲盖弥彰,她这才告诉了他两个人荒唐的约定,以及她爱他的事实。 季梵微笑着祝福,同时也皱着眉头骂贺云天不是男人,但他并没有停止送花,他说:“别怕,有事记得找我,不能让他太得意了。” michael被他难得流露出的调皮逗笑了,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她也不想他太得意了。所以,她每天还是会收到一束新鲜的花,只是送的花从红玫瑰变成了黄玫瑰。michael查了一下黄玫瑰的花语——纯洁的友谊和美好的祝福,所以她安心地收下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在有的地方,黄玫瑰还代表着等待,等待爱情。 今天,michael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在电话那头哭得很伤心,妈妈告诉她,爸爸又出轨了。妈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哭过了,连michael都要以为她爸爸改过自新了,没想到本性难移。她简单地安慰了妈妈两句,挂上电话后立刻把电话打到爸爸那一顿痛骂。她庆幸的是,无论她爸爸有多忙,她爸爸都会停下手上的工作接她的电话。 但贺云天不一样,她从来没法直接找到贺云天,她需要通过他的秘书或者宁浩轩才能辗转联系到他。他找她倒是容易,一个电话随传随到。 michael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贺云天的手机。不出所料,电话还是linda接的:“你好,贺总在开会,请问有什么事么?” michael心里难受,很难得地任性了一回:“能让他接一下电话么?”以前,她从来不会做耽误他工作的事,她总是乖乖的在一旁等待,就像一个等待皇帝临幸的妃子那样,卑微地在皇帝赐予的华丽却寂寞的宫殿里望穿秋水。michael从来不知道那么叛逆的自己还有这样卑微的一面。 linda说愿意帮她去问一下,michael在电话这头,每一秒都过得忐忑、煎熬,但她注定要失望的。 “对不起。”linda满怀歉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michael的心一下子沉了底,她怎么会有所期待? michael对着落地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微微一笑,她看到自己很大方地说:“没关系。”可挂上电话的瞬间,她的眼立刻沉了下来。 她订了回京的机票,请假、交代工作、然后和她的小明星嘱咐了几句,并妥善地安排好一切,她可不希望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出了岔子。事情一件件有条不紊的进行着,michael收拾好行李,看着空旷的公寓,心里无限悲凉。本来准备不辞而别,让他也紧张一下自己,转而想想,他怎么会紧张她呢?她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她自嘲地笑笑,还是撕了一张便利贴,写上“我回家了”,往门后一贴,这才离开。 贺云天回家的时候,有些疲累地靠着沙发休息,看了看空旷的屋子突然有些不习惯。平时这时候,她已经早早地做好晚饭等他了,他也是在她搬进来后才看到了她居然有贤妻良母的一面,这一点让他咋舌不已。可今天,她居然到现在还没回来,而他居然有些想她。他怕自己越来越在乎她,白天的时候故意没接她电话,他以为她会再打过来的,可他开完会一直等到下班,等到现在,她都没有回电过来。 他维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等michael回来,忍不住猜她打电话给他是因为什么事,却什么头绪都没有。直到十点的钟声响起,他才突然感觉到不对劲,他皱着眉头拨她的号码,回应他的却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打了好几遍,关机、关机、还是关机。他冲进房间,看着空空的衣柜,这才产生了慌乱的情绪。他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她带的那个小明星的号码,紧张地连小明星的名字都忘了,只能一个个翻通讯录找,他悲哀地发现,他的手居然是颤抖的,他害怕,他害怕她真的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他的世界。 终于找到了小明星的电话,他不顾身份,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您好?” “michael在么?”贺云天也不废话,单刀直入。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才回答:“额……咪姐不是请假了么?请问您是?”大概是好奇,没想到会有人打明星的电话找经纪人的。 贺云天立刻挂断了电话,打电话让宁浩轩去查michael请假的原因,星空基本上是宁浩轩负责,而他早就在星空步入正轨的时候抽身了,对星空的人事上并不清楚。 宁浩轩很快就给了答复,说是有私事,并没有明说。 贺云天松了口气,还好只是请假,并不是辞职。但他还是把无辜地宁浩轩一顿臭骂,说他人员管理不善云云。 宁浩轩听得一头雾水,好不容易才挨到贺云天骂爽了,他愤愤地对着手机说:“到底是谁人员管理不善,连个女人都搞不定!”可惜,这话他不敢当面对贺云天说。 贺云天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决定出门先祭奠一下五脏庙,这才看到了她留下的纸条。看着纸条上她隽秀的字,一晚上的烦闷立刻烟消云散了,转而有一股温暖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徐徐升起。他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放进钱包,心情愉悦地吃饭去了。 贺云天在知道michael只是请个小假回家后,没有再联系她,只是他没想到她回个家居然要那么久,三天的假期一结束,他刚准备早早地回家等她,却被告知她又请了三天假。他终于忍不住拨通了那个他每晚都犹豫着没有拨出去的号码,电话一通,还没等他把打了无数遍腹稿的话骂出去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一愣,是个男人。 贺云天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咯噔一下,在对方差点要挂电话的时候,他才找到了他的声音:“请问,米小勰在么?” 对方的话,让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在洗澡,请问有什么急事么?我帮你转告吧! 贺云天的嘴唇一翕一合了好几遍,都没有想到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不发一言地挂上电话,呆坐了很久。 他调出手机日历,算着他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没想到两个月过得那么快,她连一个月都等不了么?贺云天心情烦躁,叫上宁浩轩,一起去了年轻的时候经常去的酒吧“忘情”。 有多久没来了?他自己都快忘了,忘情忘情,醉了就能忘情了么?贺云天一杯接着一杯饮尽杯中的烈酒,跟喝白开水一样,麻木地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旁的宁浩轩终于看不过去,阻止了他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行了,人家不就请个假,你至于么!” 口袋里的手机一遍遍地震动着,贺云天丝毫不理会,冷冷地瞥了一眼宁浩轩,说:“跟她没关系,我就想喝酒而已。” “没关系?”宁浩轩嘲笑地看着他,“那我帮你叫个姑娘。” 说叫就叫,宁浩轩起身,熟稔地去找酒吧经理,没一会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便在他们身边坐下了。 贺云天看着宁浩轩戏谑的眼神,赌气地没有拒绝身边姑娘的靠近,他仍旧一杯杯地喝着酒。宁浩轩离开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把手机递到他面前,上面是michael的名字。 “我不接。”贺云天理也不理,继续喝酒。 看着贺云天别扭的样子,宁浩轩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耐他如何,又接起电话,扯着嗓门喊:“他说他不接,你可以不用回来了,哪里逍遥就去哪里快活去……”话还没嚷完,手机就被贺云天抢了过去。 “喂?什么事?”贺云天瞪了一眼宁浩轩,不耐烦地冲电话吼。 突然换了个人,对面的michael愣了一愣,说:“额……刚才那是我弟弟,亲弟弟。你不要误会……”说完后,自己也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他们天天呆在一起,突然分开,连打电话都觉得彼此陌生。她自己都烦自己怎么那么执着地要打电话跟他解释,那么多天他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刚刚弟弟说有人打电话找她,她看是他的号码,明明打算好让他着急一下的,却还是忍不住打电话过来亲自解释,希望他能相信自己。 贺云天挂断电话,把手机扔还给宁浩轩,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掏出自己的电话又拨了回去。 michael呆呆地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有些莫名其妙,她皱了皱眉,刚想骂人,电话却又响了起来。他拿自己的电话回电了。 “喂?”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看来他准备回家了,真是别扭的男人,michael心里暗笑。 “我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贺云天带着点撒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的时候,michael差点以为出现了幻觉。 michael只顾着傻笑,忘记了回答。 贺云天拦了一辆taxi,安静地听着电话那头,michael忘乎所以的笑,有些懊恼:“你家到底在哪里?我去找你吧!”公司居然没有她的详细资料,他还为此把人事经理狠狠骂了一通。 michael心里很开心,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坦白,安慰地说:“乖啦,我过两天就回来了,我妈妈不舒服,我想多陪她两天。” 贺云天听着michael的温柔的安抚很是受用,他心情愉悦地说:“好吧,批准了。好好陪我的岳母大人。”岳母大人四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电话两头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彼此听着清晰可闻的呼吸声,都不发一言。 很久,贺云天才反应过来:“到家了,先挂了,早点睡。” michael的脑中依旧回荡着“岳母大人”四个字,呆呆地应了声:“晚安。” “晚安。”贺云天几乎是带着慌乱的心情挂断了电话。 michael在消失了6天后,重新回到了贺云天的生活,没人再提起那个晚上的电话,日子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他们依旧过着属于他们的小日子。中间只发生了一件小插曲,提醒她离开过,贺云天找过她,人事部经理来找过她一次,想让她交代家底,她四两拨千斤地拒绝了。 michael带的明星终于稳定地出了头,在她的调教下也懂事了许多,贺云天干脆把那个小明星安排给了别的经纪人,让michael带几个练习生,这样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他了。 只是,没想到一个月的时间过得那么快,眨眼就到了他们约定整三个月的这天。 michael今天做了很多菜,每个都是他喜欢的菜式,她有些紧张地坐在桌边,右手差点把左手给捏青了。她觉得她此刻像个快被执行死刑的囚犯,对生明明还有无限的渴望,偏偏有人不愿意她活着。她明明对他还有无限的期待,偏偏他要狠心地斩断她的情丝。 贺云天很准时地回家,michael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椅子差点就要翻倒。她尴尬地笑笑,走过去帮他把衣服挂起来:“我今天给你做了很多菜。” 她紧张地半死,偏偏贺云天和没事人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和平时一样搂着她,笑着夸她做的菜好吃。他甚至在看到她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破的手指的时候,紧张地帮她重新上了一次药。 michael疑惑地想,难道他忘记了?那她……要不要提醒他? 那一夜,他们缠绵了一夜,他在ml上从来没有那么温柔过,但那夜,michael清晰地感受到他对她的小心翼翼和呵护,处处照顾她的感受。她以为,他也是爱她的,第二天醒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她想要的镯子,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还有他留下的纸条——三个月的奖励。 michael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光着身子,走进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澡。冰凉的水从头顶开始,一直凉到了她的心里,泪水终于在水的淹没中流了下来,只有这时候,她才敢哭出来,她不喜欢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直到哭够了,她才关掉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红肿的眼睛,她打了通电话,又请了一天假。水能掩饰她的泪,却盖不住她的兔子眼,她还不想这样给人看了笑话。 她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只有几件衣服和日用品,她没有把所有的衣服搬过来,只有当季的几套,所以收拾起来一点都不麻烦。只半个小时,她就完全收拾好了。房子还是和她来的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改变,仿佛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她带着她的战利品——镯子一起回了自己的小屋,把东西都放好后,打电话约了闺蜜小晚出来。只有小晚对她的事再清楚不过了,小晚曾说她还会闹失踪,她想应该就是这次了吧?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脆弱,她要去证明一下自己的勇敢,不就翻个篇,她可以的。 可偏偏有人不放过她,饭吃了一半,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贺云天的口气很差:“公司请你来就是请假的么?不爱上班就别做了!” 他怎么能跟个没事人似的呢?michael委屈地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赌气地说:“不做就不做!”说完马上挂了电话。 贺云天看着空荡荡的公寓,气得把手机砸了个稀巴烂,还不解气。他一听到她请假的消息就赶了回来,可是她早就走了,把他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像她不曾在这生活过,一点痕迹都不留下,一点念想都没给他留。他从口袋里摸出钱包,里面还躺着她上次离开时留下的纸条,可这次,她不会再回来了。 不就一个女人?贺云天转身回了公司,说服自己一定能过得去这个坎。 michael第二天就回了公司,只是她的辞呈被退了回来,人事经理可怜地求她不要为难她,她立刻就知道是谁的意思了,但她还是固执地不去联系他,把自己完全投身于工作中,底下的几个练习生被她折磨地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也多亏了她的训练,几个新人很快得到了出道的机会,所以没人对她有怨言。咪姐的手段和人脉圈里都传开了,谁不希望自己以后出道是由她带着。 michael和贺云天两个人互相避着,彼此不联系,星空只是分公司,他早就回了总公司,根本也见不着。两个偏偏还都是要强的人,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他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好像又三个月过去了…… michael在酒吧买醉,小晚安静地陪着,最近小晚看得她特别紧,好像她随时会消失似的,呵呵,三个月都过去了,她都没出什么事,干嘛赶这个时间出事,难不成她还会跟她一样穿越了不成? michael举着杯子,看着小晚,说:“你还在找你的白马王子呀?醒醒吧你,搞不好真就是个梦,赶紧找个靠谱的谈恋爱吧!我们一起找,好不好!哈哈哈哈!” 小晚无奈地看着michael喝闷酒,偷偷拿走她的手机,找到贺云天的号码,拨了过去。 贺云天马上就赶到了,michael睁着迷蒙的双眼瞅了他半晌,然后拉着小晚大笑:“哈哈,小晚,你看,我想他都想出幻觉了,你有没有过这种幻觉?” 小晚看了一眼贺云天,很放心地把michael交给他:“她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然后,她安慰似的拍拍michael的肩膀,说:“你不是要找男朋友么?我帮你找的,怎么样?今晚好好享受,不要太感谢我!”小晚冲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转身离开。 michael又瞪着贺云天看了半晌,突然又笑了起来,她走过去,靠在他身上,说:“小晚可真厉害,给我找了个那么像的!走,帅哥……”她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肩膀,娇笑着说:“今晚,姐姐包你满意!呵呵……” 贺云天眼神一黯,不敢想象自己今晚要是没来会发生什么,他又忍不住想,他不在她身边的三个月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 她的朋友在电话里告诉他,她爱他。可是,她现在这么轻浮的表现,要他怎么相信,她爱他这个事实? 贺云天结了账,打横抱起michael离开,michael开心地哇哇叫:“哇哇哇!帅哥!你好厉害!比贺云天好不知道多少!哈哈!”贺云天脸色越来越黑,好不容易把她扔到车里,忍住了扇她的冲动。 他几乎是飙着车到家的,一回家便身体力行地证明了自己的“厉害”,把她拖到客厅的地毯上,便迫不及待地解开了她的衣裳,他一边爱着她,一边又问她:“到底谁厉害?嗯?” michael被折磨地欲仙欲死,嘤嘤地叫着:“你厉害,你最厉害!” “比贺云天呢?”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 michael搂着他傻笑了几秒,点着他的鼻子,娇笑着说:“云天最厉害,呵呵!”媚媚柔柔的声音,直把贺云天捧上了天。 michael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贺云天家里,而且身上的痕迹来看,显然是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她小心地裹着被子,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没有他的影子,不禁松了口气,现在她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回想起昨晚的种种,明明醉得厉害,记忆却清晰地跳出来,她自己都要怀疑自己是在装醉了。 呵呵,她真是给了自己一个极棒的生日礼物。是的,昨天是她的生日,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放纵自己。 正想着,大门毫无预警地开了,michael怔怔地看着门口的人,僵在了原地。 贺云天自如地把新买的衣服递给她,就像她从来没离开过一样,他居然还体贴给她买了早餐:“豆浆、包子,你的早餐。” michael受宠若惊地接过衣服,木然地裹着被子走回房间,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贺云天已经自己吃上了。 michael看了他一眼,坐了下来,默不作声地开始用餐。 “我待会送你去上班。”贺云天突然开口,michael正喝着豆浆,一下子被呛着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贺云天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淡笑着取笑她:“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 michael呆呆地看着他:“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贺云天挑了挑眉,看着她说:“男欢女爱,大家都是成年人……” michael想也没想,一个耳光甩了过去,转身就走。她还抱着什么希望?她可真是傻女人,说好要忘记的,她不想成为妈妈这样的女人,悲哀地过一生。 这该死的遗传基因。 michael手下的一个练习生得到了一个角色,虽然是女二号,但是剧组班底很好,是个不错的机会。michael托关系让小晚也去凑了个热闹,在没日没夜地赶工下,终于在第三个月末完成了拍摄。 这样的忙碌,让她都忘了,她的大姨妈已经三个月没有来造访她了。等她意识过来的时候,孩子都三个月了。她的孩子简直乖到令人发指,传说中的孕吐什么的,一点都没有。 直到拿到检查报告的时候,michael才相信这是真的,医生说,胎儿还处不稳定,要她注意身体。她失魂落魄地去了宴会收起报告单,打了的去了庆功宴。 她一杯接着一杯地把酒灌进自己的身体,医生说,她的宝贝不稳定?呵呵,她的宝贝不要太稳定,她没日没夜地在剧组工作了三个月,她的孩子还好好的。 小晚说,她曾经把贺云天比喻成自己的毒药,她现在准备去见一见她的毒药。 michael走进隔壁包厢,看到她的那剂毒药正搂着一个妖艳的小明星风流快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怀里搂着不是自己的女人。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他不是私生活干净,而是保密工作做得太完美。 她在一旁坐下,游刃有余地和几个投资商寒暄问好。她该为自己的魅力感到骄傲么?她坐下没多久,贺云天便甩了小明星,在她身旁坐下了。 michael举起酒杯,对他笑了笑,看起来,和对其他人没什么差别。但实际上,只有她才能品尝到酒精划过她舌尖上的苦涩味道。 michael想了一夜,最终决定留下孩子,她想,这是上天给他的礼物,既然她不相信爱情,那让她相信骨肉亲情吧。 只是,当她看到报纸头条,贺云天和某女明星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新闻时,心底忍不住的刺痛。她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向人事部递交了辞职信。然后,她打了个电话给小晚,两个人轻装上阵,开始了他们的拜佛之旅。 这边,michael走得潇潇洒洒,那边,贺云天忙得晕头转向,忙着赌媒体的嘴。他听了小晚的忠告后,想了很久,第二天就让手下取消了原本的计划。只是没想到,却着了这个想上位的女明星的道。 等他处理完的时候,才发现michael已经递了辞呈,和她的朋友一起不见了。手机关机,他哪里都找不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对她一点都不了解,他不知道她的家庭,甚至都不知道来自哪里,好像这个人根本不曾存在过一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他甚至去找了季梵。 “怎么?现在才开始着急?太晚了吧!”季梵悠然地喝着咖啡,看着贺云天说道。 “她去哪里了?”从头到尾,不管季梵说什么刺激他,贺云天就只问这一句。 “你为什么从来不信她?”michael是真心把他当成了心理医师,把所有的苦水都往他这里倒,他还要为他们排忧解难,她却不知道自己比她还苦。 “我以为……”贺云天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以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你不相信她爱你,你不知道她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你也在彷徨,但你对她的爱比你想象的要深很多。所以,现在你不管她爱不爱你,你都想得到她,或者说,你想得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季梵的话字字都深深地戳着贺云天的心。 贺云天不可思议地看着季梵,感觉自己被脱光了一样不自在。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神仙,我只是站在你的立场上思考了一下。我只是想她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不是因为我给不了,而是因为我还没有勇气喜当爹。” “孩子……孩子怎么样?”贺云天有些紧张地问道。 “很健康。”季梵喝了一口咖啡,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不会以为她是因为你的钱才跟你交往的吧?” 贺云天想起那个镯子,有些黯然,他那天留下了镯子,其实是想给她选择,只要她留下,他就准备无限期延长三个月的爱情。可是她带着镯子走得如此洒脱,他苦涩地说:“为了一个镯子。” “你问过她,镯子对她的意义么?”季梵好笑地看着贺云天。 贺云天的眼神有些疑惑,是,他从来没问过,他试图为自己的误会而辩解:“可是她,花起我的钱来,还真不手软。”他倒不是在乎钱,他在乎的是她对他的态度。 “那不是因为那是你的钱,她才这么花的,而是因为她从来就是这么花钱的。这是她的生活习惯,她姓米,你就没想到什么么?” 贺云天一愣:“京城米家?可是……” 终于把他给说通了,季梵觉得从来没这么累过,要说服一个偏执自我的人,还真是不容易。 “可是,米家怎么会放任自己的孩子到这么远的地方?我知道的时候也吃了一惊,要不是她上医院找我,看到院长和她那么熟稔的关系,我也不知道她竟然还是个大家闺秀。”毕竟,michael平时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大家闺秀。 贺云天想了好久才恍然大悟,自己一直错的离谱,他有些失神地准备离开。 季梵再次叫住了他:“她一定没告诉过你,她不喜欢别人叫她米小勰吧。因为勰是和谐的意思,但对她的家庭来说是个讽刺,所以她让所有人叫她michael,除了你。” 季梵的话无疑再次在他的心上扔了一颗炸弹。michael从来没有对他叫她的名字有过任何异议。 michael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贺云天依旧毫无头绪,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无比煎熬。他努力地回想着两个人之间的那点点回忆,努力地想她可能去的地方。 直到……陆氏少主找上了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站了个古人。得到了启发,他立刻找人开始从寺庙着手找人,很快便有了消息。 贺云天那天本来是买了机票准备去她在的地方找她的,没想到刚到机场就看到自己挂念着的她迎面走来。 两个人整整谈了一夜,终于把所有的误会都解开了,但michael提出了一个无理要求,她要贺云天重新追求她,她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知道他对不起她,等她高兴了才愿意嫁给他。 贺先生自此开始了甜蜜追妻之旅,每天晚上要服侍地她妥妥帖帖,白天还得极尽所能地讨好她追求她,直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才惊觉,这一切都还远远不够。 孩子2岁的时候,贺云天正在为他们的宝贝换尿布,michael站在他身后,突然说了一句:“贺云天,你就打算这么拖着我们母子俩么?” 贺云天手下的动作一滞,回头怔怔地看着michael,拿出随身带着的戒指,单膝跪下,紧张看着michael:“我……可以吗?” michael挑了挑眉,笑着接过戒指,说:“看起来还不错。” ------题外话------ michael的故事到此为止了,今天居然写了那么多。谨以此献给在爱情面前依旧骄傲的你,爱需要互相信任,互相迁就,懂得付出才有所回报,偶尔的低头或许能让你收获更多。 接下去是三皇子和三少的故事……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番外二 他是我的命(一) 我们成亲吧,番外二 他是我的命(一) 姬玄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眉间拧成了川字,面色苍白,嘴唇上已经干得甚至翘起了皮,而这些表面的憔悴都不及他身体苦痛的千分之一。ai悫鹉琻 姬如意跪在榻前,脸上挂着清泪,不停地用手沾着水滴在姬玄的唇上,为他补充水分,可是却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唇上还是干裂得如同干涸的土地,让人心生无助和悲凉。 一个锦衣玉袍的男子身形慌张地从屋外跑进来,衣服有点点皱、有点点脏,连从来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发髻都有些凌乱,脸上的疲惫一览无遗。 这样一个狼狈的人却给如意公主浑身注满了力量,她眼睛一亮,立刻自觉地从床榻旁让开,看着男子把刚调制出来的药小心地喂入姬玄的嘴。 “锦眠,怎么样?”等了一会,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如意担心地问道。 锦眠看着三皇子的眉间渐渐送了开,终于呼出一口气,这两天没白忙活。他转身冲如意点了点头,说:“公主,你也去休息一会吧,这里让丫头照顾就可以了,看你憔悴的,你三哥醒了得怪罪我了。” 如意摇了摇头,固执地走到榻前,一只手伸进被窝握住姬玄的手:“我要在这陪他。” 锦眠深知公主的倔脾气,自己为了配置解药,不眠不休累了两天,他实在没力气跟公主纠缠劝说,看了一眼这奇怪的兄妹俩,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也不是铁打的,他也需要休息。 锦眠正睡得昏天黑地。梦里,他的亡妻在对他笑,叫他好好照顾自己。他想对她说些什么,他想表达对她的思念,可是他一句话说不出来,因为总是有人打断他的话。他回头想叫那人闭嘴,却看到了满地的尸骨,血流成河。 他看到自己的妻子躺在血泊中,一只手护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告诉他,他的孩子曾经离他很近很近,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眼,他的孩子又走了。 锦眠想跑过去抱一抱他深爱着的妻子,突然想到刚才他的妻子还对自己笑呢,地上这个一定是假的。他蓦地惊喜,回头找他妻子,可他的妻子却突然化成了森森白骨,汩汩的鲜血从骷髅上两个孔不断地留下来。那里曾有一双漂亮的眼睛,一双爱笑的眼睛。 “锦眠,你答应回来看我的,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回来?”妻子幽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锦眠想跑,可是脚底跟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白骨上前来,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睡梦中的锦眠下意识地想挣脱,耳边突然响起“嘭”的一声,锦眠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警觉地看向一边。 却见三皇子捂着胸口跌坐在地上,旁边是一个铜盆,原本在里面的装着水撒了一地。 锦眠想笑,却又觉得不合时宜,虚握着拳抵在嘴边干咳了几声,自觉地下榻扶起三皇子:“你怎么来了?” 三皇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瞪一眼锦眠,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解药。” 锦眠皱着眉,不赞同地看着他:“自己都没好,还想去救人?” “他等不得,我必须去。”三皇子看着锦眠,眼底尽是坚定的光。 锦眠叹了口气,从床头的小盒子里拿出一个小蓝瓶递了过去,他知道他是拦不住他的,因为他曾说过,那个人比他的命更重要。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两件视若珍宝的人或物,他深知失去是什么滋味,所以他不会阻拦他。 “谢谢。”三皇子拿过解药,转身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了顿,没有回头,“锦眠,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锦眠一怔,三皇子是知道他偶尔会做噩梦的事的。他看着慌张而走的三皇子,苦笑着摇头,要不是罪孽太沉重,谁不想轻易放下? 三皇子换上夜行衣,戴上面具,只身在夜色中穿行,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金盛在边境的军营重地。 他熟悉地躲过巡逻兵,利落地闪进一个帐篷。 罗燿淳孤单地躺在白色的绒毯上,毯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色依稀可见。 姬玄走过去,心疼地摸了摸罗燿淳的脸颊,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在自己的怀里,掏出小蓝瓶,试图喂他,可是怀里的人嘴愣是紧闭着。姬玄皱了皱眉,略一思索,把药倒进自己嘴里,对上她的嘴,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喂进他嘴里。 怀里的人皱着眉轻咳了一下,似乎是呛着了,姬玄刚想再找点水替他冲淡一些嘴里的苦味,一个人从帐篷外面走了进来。 赵轲没想到帐篷里会有人,姬玄还没做好有人进来的心里准备,两个人都面面相觑了一秒钟,仅仅眨眼的功夫,警觉意识又迅速回笼。赵轲迅速拔出了随身的大刀指着姬玄:“谁?有何目的?” 姬玄嗤笑了一声,心里腹诽,要真是刺客,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先关心罗燿淳么?他理都没理这个拿着刀指着自己的肌肉猛男,径自取了水杯,满上水又向罗燿淳走去。 赵轲一个箭步上前挡在罗燿淳前面,狐疑地看着他手里拿着的水杯:“你给他喝什么?” 姬玄打量了一圈赵轲的身形,琢磨了一下自己目前的实力,貌似……打不过。于是,他又摆出一副看白痴的表情,说:“要真毒,他都死了一千遍了,我可是来送解药的。” 赵轲仍旧怀疑,不肯退让。 罗燿淳正好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吃力地睁开眼,越过赵轲的背影,看到了戴面具的他。 又是他。 罗燿淳不知道自己欠了他多少命了,好像她每次有危险,他都会出现在她身边。但她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从来不跟她说话,她差点就以为他是个哑巴。 有一次,她掉了队,一个人在荒郊野外受了伤,幸好遇见了他,那是他第一次和她说话,也是唯一一次。 她问他叫什么名字,不说的话,以后就叫他黑人,因为他总是穿着黑衣服。 他虽然带着面具,但是罗燿淳就是知道他面具下的表情肯定也变黑了,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一瞬间弥漫的哀伤。然后,他说:“叫我纯吧。” 她当时还笑着说,那么巧,不会和她的名字是一个字吧?但是他再也没有回答,无论她怎么闹他,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从思绪中回神,罗燿淳伸手拉了拉赵轲的衣角,她张口,却因为很久没有说话,喉咙竟然一时发不出声音来。 姬玄立刻把水杯递了过去,赵轲来不及阻拦,罗燿淳已经一饮而尽。 罗燿淳冲姬玄笑笑,虚弱的样子让她看起来更加苍白:“你来了。”仿佛一直就在等他一样自然的语气。 姬玄的心底莫名地淌过一丝暖意,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我来了。” 罗燿淳一怔,没想到他会开口说话,她想再多说几句,赵轲坐到她身旁,问她:“他是谁?”虽然仍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防备少了许多。 姬玄其实也挺想知道,在罗燿淳心里自己算是谁,但是他不敢听,他怕听到的答案太残忍。于是,他趁两人没留神的时候,马上溜了。 罗燿淳看着空荡荡的帐篷,心里有些失落,他总是走得让她那么措手不及。她冲赵轲淡淡一笑,回答道:“他是我的命。” ------题外话------ 新文《秘宠,荷塘盛光》求支持,求收藏~1v1,he,腹黑大攻征服傲娇女主,在革命的道路上,不厌其烦,攻身为上,攻心为下,步步为营,排除万难,扫清障碍,摒除诱惑~最终赢得美人归~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他是我的命(二) 锦眠担心姬玄的身体撑不住,跟了过来,早早地等在暗处接应。 姬玄从军营顺利地溜了出来,看到锦眠的时候丝毫不感到讶异,放心地把自己的背面交给他,趁着夜色飞速离去。 如果说,一定要信一个人,那个人只能是锦眠。 命运将他们从素不相识联系到了一起,他们不欠彼此任何东西,没有任何感情或是利益的牵扯,姬玄给他一个活下去的意义,他还姬玄一个活下去的动力。 他们都是在死亡边缘挣扎着,求生的人。 命?什么是命?对姬玄来说,他的命注定了就是一场悲剧,生在帝王家,生在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帝王家的悲剧。 姬玄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命运,但他没法选择命运。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注定好了。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两个哥哥都能和父皇一起用膳,但是他却不可以。 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的两个哥哥从来都不和他玩。 但他最不明白的事,他的母亲竟然那么爱他的父皇,爱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口气都是为那个男人留的。 他母亲是抑郁而死的,躺在床上整整76天,那个她仰望着的男人都没有来看她一眼,最后,她终于撑不住了,她说,不要怪他,好好活着。这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是,他怎么能不怪他? 他恨他! 当他看着他的那些所谓的弟弟们,一个个消失或是死亡的时候,他知道,他也逃不过这一劫。 而这一天,并没有让他久等。 母亲除了生养他,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让他得到了和皇兄他们一起学武读书的机会。这个性格执拗的女人唯一一次向那个男人低头,才求得了这个机会。 母亲躺在床上的时候,他还在山上,父皇派人来接他回宫,只来得及看了她一眼,她就去了。再回到山上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孤儿了,一个没有仰仗的孤儿。 当天晚上,就有人送来了毒酒和点心,那个人叫漠然,他知道,从小就跟在大皇子身旁的男孩,听说是为大皇子培养的死士,他的使命是保护大皇子,至死方休。 姬玄不吃,故意打翻了,于是,二皇子亲手送来了另一杯。这回他乖了,他对二皇子说,求他,求他再给他一个晚上,二皇子动了恻隐之心离开了。 就是那么巧,就在他生无可恋准备喝下毒酒时,如意公主误闯了进来,她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讷讷地叫他:“三……皇兄?” 这是 第 072 章 了很多关于罗燿淳的情报,只是从来没有去见过她,他怕这样的他让她失望,他更怕他根本不记得他了。 姬玄想,冥冥之中,他们一定是有着某种缘分的,不然怎么会那么巧,煞军正好救了落难的他呢? 煞军的训练基地一下隐秘且多变,他们通常打一枪换个地方。 “为什么救他?”锦眠看着床上的人儿,很不理解。 “因为,他是我的希望。”姬玄抚着罗燿淳的眉眼,对锦眠说,“锦眠,我有一个愿望,如果有一天可以实现,请不要阻止我。” “什么?” “为了他而死。”姬玄苦涩地笑了笑,“我没法选择怎么生,但我或许可以选择怎么死。” 锦眠挑了挑眉,戏谑地看着姬玄:“那你还整她二哥?” 姬玄勾唇笑笑:“除了煞军,我关心的就是他一个人而已,煞军那么多人,没钱怎么行?” 从那一天起,姬玄经常会戴着面具出现在罗燿淳的身边,和他一起并肩作战,和他一起渡过难关。他身中剧毒,没有解药,他便以身试药,在所不惜。 罗燿淳,是比他的命更重要的存在。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他是我的命(三) 姬玄敞着胸,舒服地躺在浴池里,问对面的锦眠:“印辰天那只小狐狸不露脸了?” 锦眠对于姬玄泡个澡还要穿衣服这样的行为很是不齿,难道他还会去非礼他不成?他是正常的男人好不好!要是怕他非礼,干脆别让他来一起泡澡,来陪他都给足了他面子了,他居然还穿衣服泡澡! 锦眠没好气地瞪了姬玄一眼:“本来就不是咱的人,迟早的事儿。+看书网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你就别管印辰天那小子了,你皇妹前两天已经跑去荣县了,你那个小情人也去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姬玄眯眼假寐,浑身都透着慵懒迷人的味道,他沉默了半晌,说道:“我当然也要去咯!” “那我们呢?”果然是这样,见色忘义的家伙!锦眠嗤之以鼻地想。 “你们当然是和平常一样,该干嘛干嘛咯!”姬玄抬眼奇怪地看了一眼锦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锦眠无语地看着他,好想问问他,到底是他报仇重要,还是罗燿淳重要。但是他不敢问,他怕他知道了结果,会有想死的心。 哎,他筹划了那么多年的复仇,还不如一个罗燿淳重要,幸亏他还不知道罗燿淳其实是个女的,不然后果……锦眠狠狠摇了摇头,他实在不敢想,他决定把这个秘密烂在心里。 “我洗完了,你还洗多久,赶紧洗完走人!”姬玄自己洗香香了,换好衣服发现锦眠还在浴池里发呆,不满地说。 锦眠愣了一下,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算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得鱼忘筌?他奶奶的!凭什么他这么为所欲为,真当他不会跟他生气是不? 锦眠抖着手指着站在一边笑得很吊的姬玄,怒道:“你有本事以后别叫我陪你洗澡!我要把你不敢一个人洗澡的事说出去!哼!” 姬玄满脸黑线地看着锦眠爬出来换衣服,骂骂咧咧一直说到离开都没歇会。锦眠前脚刚踏出门口,姬玄一把拉住他,可怜兮兮地说:“锦眠哥哥,我错了,一定要帮我保密!” 锦眠用力一甩,懊恼地离开,心里那个悔啊!每次都这样!每次都可怜巴巴地求饶,每次都让他下不了这个狠手,每次到最后都是他吃亏!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他的! 姬玄看着锦眠烦躁的背影,笑得得意极了,可是,一个转身,脸上便了无笑意,冰冷地让人不寒而栗。 他怕一个人洗澡,从小就怕,如果没人陪,他要么简单地冲一下,要么干脆不洗。连锦眠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如果他知道,一定又会大惊小怪的吧?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让他陪洗个澡跟要他的命似的。 姬玄怕洗澡,其实是因为他见母亲最后一面时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他的母亲因为营养不良,在泡澡的时候晕倒在了浴池里,要不是他及时发现,当时就一命呜呼了。而那时,母亲泡在水里的画面一直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后来,再见母亲,她已经西去。从此,姬玄一进浴盆浴池之类的都会忍不住害怕。所以,如果要洗澡,他一定要有一个人陪着他,不然他不敢。公主也是因为经常陪他洗澡,才导致失了身。 想到如意,姬玄的眉头更是拧成了一团。他对不起如意,是他让如意长成了这样,可是每每看到那个人和他的那两个儿子得意的嘴脸,他就是忍不住把气都撒到如意头上。他没想到,如意会真的喜欢上自己。 如意的脑筋时而清醒,时而混乱,可是,姬玄清楚地知道,她说喜欢他的时候,绝对是清醒的。 她竟然会喜欢他这个亲哥哥,这样为世人所鄙弃的感情,那个人的女儿居然爱上了他?真是意外的收获,他要让他痛不欲生,让世人都嘲笑他!可是,当他意识到如意是真的喜欢自己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悲凉和心疼。 为如意对他的爱感到悲凉,为她得不到自己所爱感到心疼。 他不爱她。 所以,当如意和他表白的时候,他说:“如意,找一个好男人嫁了吧!” 姬玄自嘲地笑了笑,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如意不正常,他难道就正常了?他好像喜欢上了个男人,这是不正常的吧? 当他听说罗燿淳和赵轲的那些流言的时候,他有多希望这些是真的,那他就要将他据为己有,就算不报仇也可以。他真的明确地去问了,可是,罗燿淳当时傻傻地看着他,肯定地说了,不是的。 他立刻灰了心,继续藏着自己的心意,他不想她有负担。 罗燿淳在他向他提问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听说还辞了官。理智告诉他,是因为他家里大难临头了,他才回去救场的,但心里面,姬玄好几次都觉得是不是自己问的那个问题太唐突了。毕竟他从来都不说话,一开口居然问他这样的问题,不是很奇怪么? 怀着这样忐忑的心,姬玄踏上了去荣县的路。 一到荣县,如意公主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如意居然说差点和罗燿淳发生关系。他当时有些邪恶地想,如果是真的就好了,这样,他们又能多一点联系了。尽管中间隔了一个人,但总觉得好像近了一点。 那晚,姬玄狠狠地要了如意一晚上。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