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就结婚吧 “毕业后,咱们结婚吧!” 毕业前一天,132班的二十来个同学在Ktv包厢里,做着最后的狂欢,激烈的RAP宣泄着澎湃的热情,一个沉静浑厚的声音就那么穿破热情直逼谷嫣脆弱的神经。 “东白……” 谷嫣不敢置信地看着身边浓眉大眼,目若朗星的李东白,为这突如其来的求婚而讶然失色。 “我说,谷嫣,我要娶你,毕业后就结婚吧!”仿佛是怕她没听清楚,李东白掷地有声的重复了一遍,手里不知怎么就变出来一朵玫瑰花,单膝跪地,目光虔诚的望着她,“谷嫣,嫁给我吧!” 顷刻间,包厢里一片死寂。 都为这突如其来的浪漫而感动。 在A大,谁都知道谷嫣是整个新闻系里的系花,在她身后有无数的倾慕者和仰慕者。 每天给她送的花都是一大车一大车的,可谁都知道,两年前,这个校花就再也没有收过任何人的鲜花,因为有一个叫李东白的男生走进了她的世界,融入了她的生活。 他是谷嫣雨天里撑开的伞。 他是谷嫣夏日里寻觅的绿荫。 那么的不可缺少。 “谷嫣,你愿意吗?” 李东白嘴角弯起的弧度和煦温暖,恰似一道阳光般包围了谷嫣的身体,顿觉暖意绵绵。 “我愿意,我愿意!” 谷嫣迫不及待地接过李东白手里的玫瑰,晶莹的泪花滚落下来,浸润了李东白宽阔的胸膛。 “谷嫣,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对你好。” 谷嫣泣不成声,“嗯,嗯!”了两声,紧紧抱着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孩,心里如同抹了蜜。都说大学毕业了,爱情也就结束了。她本来不信,然而班里的好几对情侣都分开了,为了各自以后的前程各奔东西,劳燕分飞。 而李东白工作的城市并不是在这里,所以他们两个也注定要分开的,但她心里却默默的为他准备了一个惊喜,她会尽一切努力去他所工作的地方,跟他一起打拼和努力。 但,她并不准备在今天告诉他。 可现在,他居然先求了婚,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打得她措手不及,可这措手不及来的好让人感动和幸福呢。 “好了,不哭了。”李东白心疼的用手绢轻轻地拭去她眼里的泪,“你应该高兴的,笑一个。” 小女孩家的娇羞迫使谷嫣低垂了头,小手打了一下他的胸膛,“讨厌。”嘴角扯开的弧度温婉迷人。 “恭喜恭喜啊。” “什么时候结婚可要给我们发喜帖。” “谷嫣,李东白,你们一定要幸福哦。” “让自己爱的女人幸福,是我李东白的责任,在场的同学们今天一定要记住今天,如果哪天谷嫣不幸福了,那一定是我的失职。” “噢噢噢噢” 在场的人吹着口哨,喊着号子起哄着,被搂在怀抱里的谷嫣,眼里闪着幸福的泪光。 她的一辈子交付给李东白,一定是最明智的选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这一个晚上。 是啊,她是不会忘记,然而此时此刻,面前所发生的这一幕幕,真的令她心如刀割。 这就是一场做戏 有的人早就忘记了对她的任何承诺。 “伯父伯母,我是真心想要和谷怜交往的,我爱她。” 浓眉大眼,目若朗星的李东白此刻紧握着谷怜的手,双双站在谷家二老的面前,眸光坚定。 好似这辈子非谷怜不娶。 “爸妈,我喜欢东白,我也爱东白,这是你们知道的。现在你们只要点个头,我就可以跟他在一起了。爸,妈,你们最疼小怜了,就同意我和他交往吧,好不好?” 谷怜顾盼生辉的走到谷凛和谭欣面前撒起娇来,“妈,妈,你替我说句好话啊。” 谁都没有注意到,谷嫣脸上的血色顷刻间消失全无,紧盯着李东白的眼充满了困惑和不解。 “伯父伯母,你们放心,我肯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让谷怜幸福,只要你们肯答应我们交往。” 谷嫣苍白的嘴角浮起一抹虚弱的笑。 同样的话从同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原来可以这样讽刺和刻薄,似一把利刀扎在她心上,痛不欲生。 这才短短半年,半年啊… 他说变就变。 你这是怎么了? 到嘴边的话被谷嫣狠狠地咽回了肚子,此时此刻,她一旦开口,势必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一定是。 谷嫣,你和他两个人的事情,只能你们自己解决,决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让人看了笑话。 努力地让自己激动的心情镇定下来,谷嫣安静的站在谭欣的身后,十指紧扣,尖锐的指甲嵌进肉里,现在她只能依靠着这微弱的疼痛来麻木自己敏感的神经,迫使自己记住,就当是在看一场电影吧。 事情,很快就会过去。 也许这就是一场做戏。 “爸妈,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二老的脸色严肃极了,上下打量着被自己宝贝女儿带回来的男人,长得嘛倒是英俊,举止行为也算得体,可是么… “小怜,这件事可以慢慢商量着来,你要知道,你可是县委书记的女儿,你说要嫁人,这句话不知道有多少官家子弟在等了。” 一听出谭欣是在跟她打太极,谷怜立马就急了,不满的嚷起来,“妈,我就爱他,我就要他,其他的官家子弟跟我有什么关系,都什么年代了,难道你们还讲究门当户对?” “小怜,我们就你这么一个女儿,难道我们会害你吗?”在谷凛看来,谷怜完全是在无理取闹,“这件事情我看就押后吧。”谷凛抬头的刹那,冷厉的目光直逼李东白俊逸的脸庞,“李东白李先生是吧,你现在可以走了,记得把你的礼物也带走,我可不想被人看见说我收受贿/赂。” “伯父,这只是我的一点心意。”李东白心中一紧,忙道。 “心意领了,礼物就算了。”谷凛面无表情地起身往楼梯走去,谷怜急得大叫,“爸,爸爸!”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爱她疼她的男人,可她的父亲居然这样果断,一点情面都不讲。 他到底是真心爱她这个女儿,还是只想把她当做政治婚姻的筹码。 他就保护你一次 “小怜,不要这样。”李东白几步走到急得跳脚的谷怜身边,温柔道:“伯父肯定是有他的考量,我相信,只要我坚持下去,他一定会明白我对你是真心的。” “可是,可是……”他所谓的那些考量,一定是那些官宦子弟家能给他什么样的利益。 才不会真的去看一个人的人品和修养。 李东白多好的人啊,温柔,善良,细腻体贴,跟他在一起,她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公主,令人艳羡。 “伯母,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小怜她做了什么让伯父伯母不高兴的事情,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妈,你看他多好的男人啊,多么维护我。哪像你们冷血无情,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你跟他才认识多久,这么快就忘了我是你妈!他那么说,不是在打我的脸,你是我女儿,就算你让我不高兴,我还能骂你打你吗?” “妈,你,你怎么这么说啊?他那是在保护我……” “我跟你爸保护你二十多年,他就保护一次?” “妈,你蛮不讲理。” “好,我蛮不讲理,你讲理,真是女大不中留。”谭欣气得腾地起身往楼上去了。 谷怜气得犹自在跺脚。 她怎么就摊上这样一对不管她婚姻幸福的父母呢? 月光皎洁,地面如同铺了一层银霜。 李东白走出谷家的铁门,抬头,一个瘦弱纤细的背影赫然出现在眼前,他惊慌的望一眼后面谷家无人的院子,急忙过去揪住谷嫣的胳膊拉到一旁阴暗的角落,“你干什么?” “你为我干什么?”谷嫣抬头的瞬间,嘴角划过凄冷的笑,“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个解释吗?” “解释?” 李东白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嘴角勾起嘲弄的笑,“谷嫣,我一直以为你是真的爱我,可是,在我说想留在这里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一点都没有帮到我什么吧。不过到今天,我总算明白为什么了,原来你不过是谷家的一个下人,如果不是听谷怜说,我还真以为你是谷家大小姐呢。” “你……你什么意思?” 此时此刻的李东白让谷嫣陌生极了,他嘴上的讥讽,眼角的嘲弄,好似她是个可怜的骗子。 “你知道,我一直都在考公务员,可惜,一而再的落榜,原以为你爸是县委书记,你又答应嫁给我,也许你们会帮我。” “所以,所以在我没有帮到你的此时此刻,你就跟谷怜…不,不是的,李东白,我认识的你是不会这样处心积虑的想着攀龙附凤。你是爱我的,爱我的不是吗?” “但那是以前,现在我只想留在这里,有份体面的工作,谷嫣,如果你愿意,明着我们不可以,暗地里,我会需要一个像你这样温婉动人的情人。” “啪”谷嫣手上一个起落,响亮的耳光落在李东白笑容僵硬的脸颊,“你把我当什么了,李东白,我恨你。” “小嫣……” 李东白眼瞅着那个美丽的剪影风一般的消失在夜色中,伸出去的手不禁缩了回来, 全都是狗屁! “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谷嫣浑浑噩噩的来到当初李东白跟她求婚的包厢,望着熟悉的大沙发,桌子,电视,麦克风…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在她眼前油然而生,就在靠近大沙发的地板上,李东白曾经跪在那儿跟她说,“你愿意吗?”那个时候,他的脸色诚恳而自信,眼神更是出奇的温柔,她以为自己找到这辈子最最好的男人,她的以后会是幸福的。 可是,才短短180天而已啊。 梦,突然间就碎了,还碎的那么可笑。 李东白牵着谷怜的手站在她面前,说他跟谷怜交往,并且是以结婚为目的的。 呵呵 既然你要跟她结婚,为什么还要先招惹上我呢? 谷家大小姐? 就因为他以为自己是谷家大小姐所以就…骗她说爱她,要娶她,要负责她一辈子幸福。 狗屁,全都是狗屁。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砰,哐当 桌上的四五罐啤酒被她一股脑的推翻在地,幽幽地打着转,就好像谷嫣此刻的脑袋,天旋地转。 “我这是醉了么?哈哈,好像喝醉之后真的没那么难过了哎。难怪人在伤心的时候都要喝酒。” “谷嫣,谷嫣,你是不是特别好骗呢。居然会相信那个男人的话…” “不许流泪,不许哭。我为什么要哭呢?啊啊啊…我不要,我不要哭,不要啊。” “喀嚓”一声,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抬头瞧见趴在桌子上不停呢喃着的女人时,不由得迟疑地退后两步看了眼门楣上的编号,嗯,他好像没有进错房间。 那么,那个喝醉了发酒疯的女人是谁? “喂,起来。”男人的脚很不客气地踢了她两下,语气里更是透着不耐,“喂,喂,起来,给我起来啊。” “别吵,人家好困!”谷嫣也是很不高兴地打开他的脚,脸贴在冰冷的桌面,不肯起来。 “你是这里的陪酒女郎吧!”男人不满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修长笔直的手托起她的下巴,眼前的女人,鹅蛋脸,柳叶眉,皮肤白皙细嫩,浓密的睫毛下一双迷离的大眼此刻带着疑惑地望着他,突然嘴角裂开,笑起来,抬起的双手捧住了他近在眼前的脸,“东白,东白,是你啊。东白,哈哈,你来了,你是来跟我道歉的是吗?你刚才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东白,我是真的爱你的,好爱你的,东白,你不要离开我。” “喂,喂,喂…你干什么?”蓦然被眼前不知名的女人熊抱住,男人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这世上谁都知道他从来不碰女人的。 可这一次居然被一个女人给碰了,传出去,也太有损英名了。 “松开,松开。” 男人越是推她,发现女人的两只小手越是用力地抱住他,生怕他会跑掉似的,饥/渴极了,“东白,我不让你走,我不让。” “喂,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喂,拜托,赶紧松开啦。” 醉‘三八’ 男人此时只觉得有一坨屎黏在自己身上,连碰碰她都觉得会脏了手,此刻只是大声嚷着。 “死女人,是你逼我动手的。” “东白,我好热啊,东白,我好想……” “想,想什么!”男人警惕地瞪着面前这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醉三八,怒火中烧,“别过来,别过来啊。” “东白。”谷嫣殷红的唇嘟起来,眯着星星眼朝他的唇碰了过去,这一碰,她火热的身躯仿佛就有了清清凉凉的感觉,整个身心都为之震动,碰了一下就再也忍不住要碰第二下。 特别是那双手,唔,她怎么可以伸进自己的衣服里,还乱摸?“女人,你是想找死么?” 他的身体真的好奇怪哦,久旱逢甘霖,谷嫣像只八爪鱼一样恨不能将他紧紧包裹住,不容逃离,“东白,你的嘴怎么那么凉,不过好软好舒服。” 这该死的女人!“喂,松开啦,拜托。别碰我…” 谷嫣醉后酡红的脸,不点而朱,仿佛水蜜桃叫人味蕾大动,男人的嘴紧闭着,就算她如何诱人,他都不想亲一口。 女人是什么?就是一件衣服罢了,根本没多少感觉的。 可是该死的,他,他,他下面是怎么了?当这个女人以几乎是横跨在他身上的姿势扑倒在沙发上,他居然意外地发现? ——对女人他也行? 错觉,一定是错觉吧。 “东白,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要我吗?现在,现在,我给你…”说到最后,谷嫣本就红扑扑的脸蛋儿更加的红。 “见过猴急的,可没见过你这样急的。” 居然,居然伸手去解他跨上的皮带,他真的忍不住要怀疑趴他身上的真是女人吗? 在国外见多了够OPEN的男女,可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才觉得有多么可怕。 他一个堂堂男子汉,哪有被女人压在身下的道理? “啊……” 一个咸鱼翻身,男人厚重的身体将谷嫣压在沙发上,酒精的作用下,谷嫣只觉头晕沉沉的怪难受。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啦,你放开我!” 被压得都快想吐了啦。 谷嫣的一双小手用力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脯,却更加激发了男人想要征服她的欲/望,单手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男人唇角一勾,冷艳的笑起来,“这可是你自找的哦。” 眸中掠过惊人的神采,在谷嫣最后发出“唔”字,缠绵的吻如连绵不绝的雨珠儿落在她细腻的脸颊,脖颈,锁骨各处,大手掀开她套在身上的针织衫,隔着白色蕾丝的打底衫,覆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手指上仿佛燃着一团团火焰,将谷嫣白皙光滑的敏感地带引爆。 呼吸一点点的被剥夺,浑身仿佛被一把火炙烤着,难以言喻的热,浑身都快烧起来。 娇/软的呻/吟令男人紧张的神经愈发的放松和舒适,带着销魂的气息,叫人欲罢不能,人仿佛飘了起来似的。 “痛,痛,好痛。东白,东白,不要,不要…” 这个女人我要了,你开价 男人循序渐进地逗弄着她敏/感的身体,却不想刚要进入的时候挨了一顿莫名的打,张牙舞爪的打在肩膀,脸上,头顶…… 哦,这个女人真的好暴力! 醉了,似乎都一点也不让人省事。 “看我怎么把你给玩死!” 火热的唇撬开她紧咬了下唇的唇瓣,攻城略地,深入浅出,谷嫣到嘴边的声音被他吃掉了。 要死了吗? 否则呼吸怎么会那么困难,胸口好似压了块大石,一片惊惶无措,而她的身体更是前所未有的饥渴,好似缺了一块,迫切的想要被填充,被补齐,身体不受控制的拱起迎接那未知的热情。 “啊” 身体好似被撕裂一样,谷嫣想要拒绝,无奈双手被扣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痛。” 男人的眉头抑或也皱了起来,这个女人过于紧致的身体让他感觉到有一堵墙挡住了一样,进攻的十分困难。 “不要,不要了……不要…” “女人,是你挑起来的,现在喊停是不是晚了点!”男人奋力一挺,在谷嫣疼痛的五官扭曲的时候进入了那片神秘的地方,横冲直撞,深入浅出,男人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这滋味真的……有点奇怪,有点叫人欲罢不能。 是谁说,跟女人做这种事是这世间最最乏味无趣的? 是谁说,女人是这世间的废物。 是谁说,男人活在这世上未必就需要女人。 哦,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只想沉浸在这莫名的兴奋和快乐之中,女人的呻/吟之中,走完这一段神奇之旅。 “弟弟,你总算长大成人了!” 门口,透过门缝看着包厢里正打得火热的一幕幕,陆响晴并不觉得脸红心跳,而是由衷的感到满意和高兴。 这个包厢,她不但在里面任意可以喝的果汁,啤酒,xo里下了媚/药,还点了催/情的迷香。 陆响晴太了解她的弟弟了,若非如此,恐怕他这辈子都要活在GAY的错觉中不可自拔。 而家里是那么需要他去传宗接代。 “罗经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陆响晴带上门时,淡漠地侧头看向身侧站着的罗峰,罗峰点头哈腰,听到问话稍稍抬起头来,肥头大耳中,那双眼显得特别小,以至于笑起来眯成了一条缝,极是谄媚,“是塔玲。” “这个女人我要了,你开个价吧。” “你,你要了……” 陆响晴冷眸一抬,那眼神好像在问,不可以么? “行,当然行。” 罗峰嘴上忙不迭的答应着,额头上却是冷汗直冒,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个早就准备好的叫塔玲的女孩今天根本没有来ktv! “我先走,详情你跟我的助理谈。” 陆响晴干净利落,说完就走。罗峰瞧着她进了电梯,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机械地抬手抹汗。 “还真会给我出难题。” 回头,他的眼紧盯着后面紧闭的房门,暗暗苦恼:怎么样才能把里面那个女人变成塔玲! 又擦了两把汗,罗峰这才若有所思地离开。 信不信再来一次 当红彤彤的日头从地平线上升起,突破白云的阻挡身上天空,撒下光芒万丈,阴暗的包厢里才逐渐明亮起来。 沙发边上的小灯幽幽的还亮着,地面一片狼藉。 休闲西装,小裤头,女人撕裂开来的淡粉色抹胸裙… 沙发上,浑身赤/裸的谷嫣枕在男人的臂膀上酣睡,半宿的纠缠,她的身上间或会有一些紫红色的斑点,好似被猎豹啃咬过似的,脖子上、锁骨边缘尤其明显。 旁边的催/情香已经燃尽。 男人睁开眼,犹如看到怪物一般豁然坐起,枕在胳膊上的谷嫣随之一动,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男人赤/裸着上身,因为坐起而暴露在外的…巨大,谷嫣当即就大声叫起来,慌忙撇过头去。 心里一阵跌宕起伏,眼睛紧盯着地上的衣物。 老天……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啊啊啊啊啊” 仿佛不能接受自己现在也是赤/身/裸/体的事实,谷嫣大声尖叫着,似乎在宣泄自己内心的惊恐和惧怕。 “别喊了!”男人急得伸出手搂住她,捂住她的嘴,“再喊,你信不信我再来一次。” “你,你强/奸我!”谷嫣一把拉下他的手,惊恐万状的。 男人闻言“噗”地一声笑了起来,“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虽然有点丢脸,但我还是要说,昨晚被强/奸的那个好像是我哎。”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这个房间是我包下的,饮料啤酒也是我要来的,不信,你可以去前台问问看。” “我……我…” 谷嫣结结巴巴的说着,思绪飞速运转,昨天发生的一幕幕就那么显山露水,呈现在她眼前。 拜托,她,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当下羞愧的想死的心都有。 “你是第一次吧。”男人瞅着白色沙发上绽开的殷红花朵,很是庆幸的笑起来,这在谷嫣看来分外讽刺,“赶紧滚,本小姐再也不想看到你。” “我不是球,不会滚,要不你教我啊。” “你……”这丫的简直无赖。得了便宜还卖乖,谷嫣气恼的就要甩过去一巴掌,却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昨晚就猜到你绝对是个暴力狂,所以一直防着你呢。” “你……”她要是暴力狂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温柔的女人了。 “别这样,好歹我也是你第一个男人。” “放开我!” 谷嫣奋力挣脱,一把抓起地上的衣服就赶紧穿,一时手忙脚乱的,可最后她发现她还有地方没穿,小内内呢? 拜托,搞哪儿去了? 沙发上下,包厢四处,找了一圈也不见踪迹,谷嫣急得满头大汗,她现在只想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穿着的抹胸裙就到膝盖,风一吹就露了,里面不穿就出门真的让人很担心。 “我想你需要这个吧。” 穿戴整齐的男人好整以暇的在沙发上伸过来一只手,中指上挂着一条蕾丝内裤,淡粉色… 是她的无疑。 可是现在却套在他手指上。 真的,真的好恶心。 我对她负责?! “流氓,混蛋!” 管不了许多,穿上离开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她的手刚伸过去要拿,男人的手蓦地一缩,“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有必要吗?” “你是我陆良宵的第一个女人。” “第一个?”骗鬼的吧。因为昨晚上的折腾,她到现在还浑身酸痛难受,这像是一个男人的第一次? “我叫夜宵。” “叶箫?!”陆良宵满意地笑着将小内内递过去,谷嫣一把抓过,穿上就走。 “叶箫,叶箫,叶箫……”沙发上,陆良宵一直默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嘴角勾起满足的笑意。 “我想,我们还会见面的。”手指,抚摸着沙发上那一朵暗红的花朵,听谁说,如今这社会要找处/子就得去幼儿园,可他的运气好像还不错,第一次就要了个处/女。 而且还不是丑八怪。 …………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谷嫣才出门,两个戴着墨镜,高大魁梧的男人就把她左右架住,几乎是抬着她进了电梯。 “干什么,干什么?” 谷嫣挣脱不开不禁大声喊了起来,无奈电梯很快在99层打开,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站在那儿,笑容可掬。 “塔玲小姐来了。” “什么塔玲小姐,你抓错人了。”谷嫣怒瞪了眼面前的罗峰,转身要离开,两只长臂伸了过来,“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不是塔玲。” “不,你是塔玲。” “我不是。” “我说你是你就得是。”罗峰眯起的双眸射出一道危险的光芒,语气随即加重,雷霆万钧,“你没得选择。” “你想干什么?”谷嫣皱起柳叶眉,困惑不解地回头看去,“你说的塔玲跟我有什么关系?” “太有关系了。如果你说你不是塔玲的话,那么……”罗峰说话间高抬了自己的右手,谷嫣发现他手里居然拿着一只光盘,透明的塑料匣子里,淡金色的光芒,“我就算把这里面的视频泄露出去也不管你什么事,对吧。” “视频?” “在我这里,男欢女爱这挺正常的,真的,只是,你误闯了塔玲的房间就要对她负责。” “我对她负责?!真是可笑,失身的是我,吃亏的也是我,凭什么还要给我冠上别人的名字。而且,我是个消费者,哪有消费之后还要改名字的道理,我一定要出去投诉你们。” “扯远了啊。”罗峰装腔作势的咳咳两声,重新举高了光盘,差点就被她转移了注意力,“光盘里的东西你不感兴趣的话也没关系,明天你就会知道你的选择一定是错误的。” “好啊,如果明天能让所有人知道我是跟谁上了床,我就算你有种。” 谷嫣恶狠狠地说完就走,俨然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 “经理!”两个保镖迟疑着要不要上前,罗峰制止了他们,“狗急了跳墙,咱们慢慢来。” 何况他们手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视频。 有道是吓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对付这个女人还真要费些功夫不可。 是找野男人去了 走出KTV的大门,谷嫣真的有朝它吐口水的冲动,这年头,欺负人也不带这样不要脸的。 还堂堂经理呢? 打了的,在司机问去哪儿的时候,她还真的费了一番脑筋,有些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要面对的逃不了。 跟司机说了地址,谷嫣的脑袋真的有炸开的可能。 就算被李东白的事情刺激得失去理智,可是,可是那种事真的不该发生自己身上啊。 她,可没有一夜/情的资本。 因为除了自己,她什么都没有。 进了铁门,粉刷的如同白宫一样的别墅就在眼前,哥特式的风格,规模很大,面积极宽。 里面的装修更是讲究,精致。 却不华贵。 “你怎么才回来啊?”客厅里,躺在沙发上翻着最热门杂志的谷怜见她进来,手里空着,马上就叫嚷开了,“我的牛奶你没去拿!” “我,忘了。” “忘了?”谷怜火冒三丈地起身过来,甩手就是一记耳光,“一大早你死哪去了?” “啪” 一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谷怜摸着自己被打的脸颊,震惊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你敢跟我动手,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小贱货。”谷怜恼羞成怒的双手齐上,又是揪又是扯的,谷嫣好好的一头微卷的长发生生被弄得毛躁不堪,衣裳也被弄歪了,若不是如此近距离,谷怜根本不会发现在谷嫣的脖子、锁骨处居然有片片紫红的印记。 “哦,我说呢一大早不见人,原来是去找野男人去了。谷嫣,这一点你还真是遗传了你妈的那股骚劲,这才一毕业就耐不住寂寞了。别忘了,我这个做姐姐还没嫁人呢。” 看着面前这个抢了自己未婚夫,却还恬不知耻的辱骂自己的妹妹,谷嫣怒火中烧,“你给我闭嘴。” “怎么,你做都做了还怕我说!陈妈,王嫂,来来来,赶紧来看看,这个贱货身上的痕迹是不是跟男人欢/爱过后留下的?” “谷怜,你太过分了!” 谷嫣气恼地一伸手,谷怜当即被推倒在地,额头狠狠地抓在了沙发脚上,登时鲜血直流。 谭欣听到动静赶忙从楼上下来时就看到这一幕,当即跑过来看着谷嫣就是狠狠地一耳光,“赶紧送小姐去医院。” 几个女仆慌忙围拢过来,扶起谷怜急急忙忙的出去。 “反了,真是造反了你,给我跪下。”谭欣厌弃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刺过来,瞬间穿透了谷嫣的心脏。 “我没有错。” “长幼有序,你做姐姐欺负妹妹还有理了。” “她从来没把我当姐姐,谷家上上下下也没有当我是谷家的大小姐,你现在跟我说什么长幼有序,姐姐妹妹,你不觉得很可笑么?” “你还敢顶嘴!” 此时此刻的谷嫣在谭欣乃至所有家奴眼里简直是逆天了。 往日里,谷嫣一直都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温婉娴静,因为这点她从来都是被人欺负。 可今天,她眼里的愤恨叫人好陌生。 “你没有资格再打我!” 什么时候跪下就吃饭 一把夺过谭欣手里的戒尺,谷嫣一把折成了两半,“从今天起,我跟谷家一刀两断。” “你,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你…”谭欣一口气上不来,跌坐在沙发上,陈妈赶紧过去,“太太别气,这丫头今天我早看出来她是只白眼狼,现在走了也好。” “就是啊。忘恩负义的东西,如今翅膀硬了就想跑了。” 每次自己被欺负都有那么几个落井下石的老妈子,谷嫣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她一定要一鼓作气的离开谷家。 想着,快步往楼上去了。 “都给我闭嘴!”谭欣冷眸一扫,两人都不敢说话了,低着头,“去,把她给我锁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见。” “是,太太。”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屋子里刚打开行李箱准备收拾东西的谷嫣,看到房门猛然间被人关上,跑过去要打开已经来不及。 在谷家,她的房间是最特殊的,没有反锁的功能,因为这一点,她从小到大没少没关在房间里过。 不给吃不给喝也是常有的。 只是这一次,他们真的还要这样么?继续让她毫无尊严的屈服在谭欣的淫威之下? 不,绝不。 她已经受够了他们的欺负,侮辱和谩骂。 她也是谷凛的女儿。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拼尽全力地拍打着紧闭的房门,谷嫣竭斯底里的大喊着,声音穿过门缝,幽幽传了出去,飘荡在谷家楼上下,很是凄惨。 “什么时候她肯给我跪下,就给她饭吃。” “是,太太。” “我就是见不得她那咄咄逼人的样,好似外面谷家欠了她似的。”谭欣狠狠地剜了一样谷嫣的房间,怒火中烧,“还敢欺负我的女儿,凭你也配?!”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放我出去…” 响亮的敲门声伴随着谷嫣高喊的声音,一阵阵的在客厅里震荡,有的怨毒,有的同情,有的怜悯… 却没有人敢在谭欣面前求情。 在谷家,谷嫣就谭欣母女的眼中钉肉中刺,谁都不会愿意为了这颗钉子丢了饭碗。 也不知道叫了多久,谷嫣的喉咙哑了,手也拍的疼了,红了大片,此刻无力的滑落在地上。 尽管已经咬牙坚忍,眼泪还是滚落了下来。 手痛,喉咙痛,心更痛。 在这个世界上,她想除了妈妈再也不会有人疼她了。 她好怀念十年前的日子,虽然是她和妈妈两个相依为命,生活拮据,可是没有这样多的痛苦和眼泪。 要不是一场病夺走了母亲的生命,也许她后来就不会来到这个冷漠薄情的谷家。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靠在门上,谷嫣的头一下一下的撞着门,做着最后的挣扎。 既然他们都那么厌恶自己,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离开呢? 难道说是因为害怕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么???? 谭欣,你最好这次就把我折磨死,要是能去见到妈妈,我会感激你的。 “总算安静下来了。” 欺负人哪里需要理由 客厅里,喝着咖啡的谭欣眸光淡漠地望了眼楼上的房间,烦躁的内心多了几分安宁。 “妈,那个贱蹄子走了也就走了,干嘛留着她?我现在看着她就烦。” “有什么好烦的?不就是那个李东白说了一句,她长得挺好看的。” “妈,你难道愿意听别人说,那贱人长得比你女儿艳丽吗?” “一码归一码,小怜,你最好马上跟他断了来往,你的婚事你爸爸自有安排,而且人家就快上门来了。” “不,我绝不。我爱东白,此生非他不嫁。” “糊涂!”谭欣的手指用力地戳着她的额头,“他李东白有什么?不过是个乡野小子罢了,你爸是谁?” “不就是县委书记吗,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不稀罕。” “你再说一句看看。”谭欣懊恼地冷瞪,真是要被她给气死了,不稀罕,“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吃的穿的都是谁的,你认识李东白才几天?胳膊肘往外拐,你还没出嫁呢。” “哎呀,妈…”谷怜委屈的看着她,撒起娇来,“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啊。我是你女儿啊。” “现在知道你是我女儿了,是我女儿就要听我的话。” “你要这样说,我可没办法跟你相处了,我上楼了。” “这孩子!”望着谷怜上楼去的背影,谭欣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都给我听着,以后不许小姐出门,更不能让她再见李东白。” “是,太太。” 月上柳梢头,几缕淡薄的白云随风飘着,悠悠荡荡自窗前掠过,谷嫣坐在床边,双手抱着膝盖,脸色发白的瞅着墨蓝色的夜空,已经很久很久,仿佛陷入了深思中,愁眉不展。 “喀嚓” 门这时候打开,有人从外面进来,将托盘重重地放在桌上,要出去的时候见床上的人只是呆呆地望着玻璃外面,不由得走过去,伸手推了推谷嫣的胳膊,“小姐,小姐,吃饭吧。半夜里大家都睡了,你饿坏了吧。” “柳嫂!”谷嫣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妇人,她的鬓角已经染上了几缕白发,松松散散的垂落在脸侧,风一吹就微微的轻扬,那张发黄的脸上,颇有些黄脸婆的味道,谷嫣伸手一把抱住她,心底酸楚和委屈如洪水般倾泻,一发不可收拾,眼看着哭声越来越大,柳嫂急忙“嘘”了一声,安慰的拍着她的后背,显然她这是偷偷进来给她拿吃的。 “赶紧吃,吃完了我把东西带走。不然被太太发现,咱们可就都惨了。” “我不饿。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们总是这样对我?” “唉” 这年头欺负人哪里需要理由的? 可以前的谷嫣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她真的不希望告诉她那些残酷的事实。 “小姐,赶紧找个好人嫁了吧。离开了这里,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行。” “嫁人?” 谷嫣神情微愣,她不是没想过,只是,口口声声说要娶她给她幸福的那个人…翻脸无情。 找错人,认错爹 她还能相信谁能真心对她呢? “我不要嫁,我不要。” “小姐,那你就忍忍,也许等到谷怜小姐嫁了人,你的处境就不会这样艰难了。” “他们同意谷怜和李东白的婚事了?” 柳嫂摇了摇头,“听说明天有贵客要来,是老爷安排的。来,多少吃一些东西,太太的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呢,你要做的就是保命而已。” 是啊,这何止是要做的,分明就是只能做的一件事。 ——喂饱自己的肚子,活下去。 十多年来,哪次她被关在房间里,她不是饿得直翻白眼,要不是柳嫂好心,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可她不怕死。 甚至一次次的想过一死百了。 然而妈妈临终前的话,让她纠缠不下,“小嫣,你要替妈妈好好的活着,替妈妈去过好日子。” 她一次次的活下来,好日子却连根毛都没瞧见。 她不止一次的怀疑过,在这个谷家当家做主的县委书记谷凛,真的会是她的老爸么? 从进门那一天开始,他从来没拿正眼瞧过她,从没有,更别提什么父爱了,都是空气。 妈,我好想告诉你,这个男人一点儿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 是不是男人都这样薄情寡义? 你用尽全身的经历和心思为他生儿育女,抚养我长大,可他呢?坐享其成不说还根本不当回事。 他,真的是你爱的那个人。 是你口中说的那个爱你的人么? 女儿真的好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认错了爹。 妈,你来接我吧。 我不要这样孤单屈辱的活着。 妈…… 当屋子里的抽泣声慢慢地消弭,房门轻轻地被推开一部分,一双深邃的眼紧盯着床/上哭着哭着睡了过去的谷嫣,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布满褶皱的脸庞无比的怅然。 “她吃东西了吗?” “吃了一点点。” “替我看好她,不要让她出事。” “是,先生。”柳妈恭敬的应着,好多次她都想问问他,既然他是关心谷嫣小姐的,为什么就不能替谷嫣在谭欣面前说几句好话,哪怕只是偶尔的维护谷嫣一次,也许谭欣和谷怜也就不会欺负起谷嫣来就理直气壮,变本加厉。 然,这不是她该问的,就好像每次谷嫣被关在房间里,他都会半夜叫她给谷嫣送吃的一样。 她以为这是出自一个男人的父爱,可是… 想想,真的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除了让她送饭,在谷家,谷凛从来没有正眼瞧过谷嫣,更别提跟她说只言片语了。 她不懂,也想不明白,索性这些年只是尽着本分。 看着谷凛重新回到了卧室,柳妈将门关上就下楼了。 翌日 春日的阳光温暖和煦,微风恰似母亲的手轻抚着脸颊,温柔无比。 虽然天早就亮了,陆良宵丝毫没有起床的迹象,将被子往头上一拉,躲在被窝里继续睡大觉。 “陆良宵,陆良宵……” 陆响晴在门口已经敲了三分钟的房门了,可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真怀疑昨晚陆良宵是不是没回来睡。 我都开始为你心疼 “陆良宵,良宵…开门,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良宵,开门,你忘记昨晚是怎么答应我的了?陆良宵!” 他这个弟弟小时候就没心没肺的,行为处事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没想到去了国外三年,这点缺点还真没变过。 真是有叫人跳脚的冲动,饶是她这些年早就已经在商场上练就了一颗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心,此刻也不得不起了波澜。 “良宵,良宵” 房门都快被她敲出缝来了。 “姐,你不心疼自己的手,我都开始为你心疼了。” 房门终于打开,陆良宵头发蓬乱,慵懒的靠在房门上打了个哈欠,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 “把衣服换上!”陆响晴拉起他的手,将一叠衣服放在他手上,“你只有五分钟时间。” “原来我还可以再睡五分钟啊。谢谢。”陆良宵比了个OK的手势。 “哎,哎…”陆响晴手一伸挡住他要关上的房门,两步跨了进去,“睡什么睡,现在已经日上三竿了。” “姐,你不知道人家在倒时差么?”陆良宵眯着星星眼,一副困到极致的可怜样企图赚取陆响晴的同情可怜,谁知道陆响晴一把甩开他的手,“你还想见那个叶箫的女孩么?” “叶箫?”陆良宵浑身一个激灵,眯起的小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发现了新大陆,“姐,她在哪儿?” “衣服是不是可以换上?” “当然。”陆良宵闪亮的眸子染上兴奋的神采。 “我在外面等你。” “叶箫…” 站在落地镜前,陆良宵心情好好的吹起了口哨,眼前呈现的是那个叫叶箫的女孩,她有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柳叶眉大眼睛,白皙细腻的肌肤仿佛上好的丝绸,触感可好极了。 不过还是她生气的时候最好玩,那锐利的目光凶恶的像头猛兽,随时都会找他拼命,可是这头猛兽注定会是他的笼中物。 “叶箫,Comeon!” V字领的淡粉色衬衣很好得衬托出了他白净而宽阔的胸膛,淡色的西装,飘逸的长刘海更是为他的俊朗添了几分潇洒的气息。 “这衣服太适合你了。” 陆良宵满意地打量了一遍从房门里出来的陆良宵,大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帅气,潇洒,飘逸… “姐,谢谢你的量身定做。不过,我要怎么样你才能告诉我那个叫叶箫的女孩住哪儿。” “别急。” “原来你看出了我很急啊。”陆良宵的手拨弄了一下滑到眼睛前的一缕长刘海,在阳光照射下,他的指甲几乎透明,手指修长,“那你应该知道我急起来可是会六亲不认的。” 陆响晴也不恼,淡然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陆良宵虽然有些不情愿,可他知道自己这个姐姐,不达目的是不会轻易告诉他的。 “我是看在你是我姐姐的份上才跟你去的。” “见了人家要记得收敛一点,要礼貌,要绅士,这不用我提醒你吧。”车里,陆响晴瞧他仍旧一副懒散不羁的模样,表情傲慢,忍不住说了一句。 给他找老婆 “就你弟弟这样,就算不礼貌不绅士,也会有很多女人晕倒在地的。” “自信没错,自负可就不好了。”陆响晴像是训斥一个不尽责的员工般冷言冷语的,大大的激发了陆良宵想要驳斥的冲动,“姐,我是你弟弟不是你的员工,拜托你别在摆着一张总裁脸好吗?” “我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总这样下去有可能…有可能嫁不出去呢?” “谢谢你的提醒,在你结婚之前,姐姐是不会考虑自己的事情的。” “结婚?!姐你在开玩笑吧。我可是个不婚主义者。” 陆响晴心里笑了一下,嘴上淡漠的问:“那你让人找那个姓叶的准备做什么?” “这……”陆良宵顿了一顿,手指捋开额前的刘海,“反正跟结婚没什么关系。” “你就不怕你那位同志知道…” “说到这里,姐,我问你一句,你既然没有嫁人,到底从哪儿学来,在包厢里又是点催情香又是下媚/药的?” 陆响晴心中一动,只觉讶异,一副你居然知道的神情出卖了她的内心所想,陆良宵若无其事的笑笑,“别紧张,我不是要跟你算账,只是姐,你怎么不多下一点药呢?我听人说,那种事做多了是会让女人下不了地的,也就省了我派人去找叶箫的功夫。” “你给我正经点。”之前还不情不愿的这会儿反倒埋怨起她来了!陆响晴大感无奈。 男人,果然是冲动的产物。 她不敢说那晚上那个女人是不是带给了新鲜感,所以让他这样急不可耐的要找到她,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她的弟弟已经不再是一个GAY! 想到这些,之前做过的那些事再怎么无耻,她的心里还是平衡了许多。 为了陆家长远的利益和发展,父母死后,她必须肩负起监督陆良宵传宗接代的责任。 ——给他找老婆。 “小姐,少爷,到了。” 陆良宵推开车门下来,脚踏上柏油路,澄亮的皮鞋在阳光下分外闪亮,就好像他的人一般,引人注目。 “这别墅比我们家可小多了。” 陆良宵修长的手捋了一下额前的长长的碎刘海,瞥了眼面前的宅子,深不以为然。 “进去吧。” 陆响晴淡淡地说着率先进了别墅,陆良宵慢悠悠的跟进去,发现客厅里早就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女孩子,女孩子留着一头红棕色的长发,五官清秀,看到他进来先是怔了一下,随即皱起娥眉,显然有些戒备,甚至是生气。 呵呵,看来她的姐姐要白忙活一场了。 “伯父伯母,他就是我的弟弟陆良宵,良宵,过来,见过谷伯父谷伯母。” 陆良宵双手插在裤兜里,依旧慢悠悠的走过去,语气更是有气无力,“伯父伯母,你们好。” “小怜。” 谭欣瞅着好像完全不知道家里来客人似的谷怜,忍不住叫了一声,谷怜回头时淡淡的挤出一丝笑,“晴姐姐来了。” 哥哥怎么能娶妹妹 “小怜。” 陆良宵难得的看到陆响晴笑了,虽然只是微笑,但那一笑总算足以证明她并非是一成不变的灭绝师太。 “怜妹妹,那好啊。” 谷怜瞧着陆良宵伸到面前的那只手,纠结了一分钟才跟他握手,“你叫我怜妹妹,那我以后就叫你宵哥哥吧。” 她跟他还算有些默契。 陆良宵嘴角勾起的笑容藏着一抹晦涩的狡黠。 “一见面就哥哥妹妹的,想来你们以后结了婚一定会相处的很愉快。”陆响晴乐观其成的笑着,谷凛和谭欣更是欣慰,“响晴,以后小怜就靠你和良宵照顾了。” “伯母放心,陆家不会委屈了小怜。” “姐,我可还没点头呢,你答应的是不是太早了点?”陆良宵皱起眉,不满地过去坐在陆响晴身边,以居高临下的目光睨着对面的谭欣和谷凛,“就我们陆家的家境,对方怎么着也要是个银行行长吧。” “良宵!” 陆响晴的脚在茶几下踢了他一下,不停地跟他使眼色,却不想陆良宵完全不领会,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叫了妹妹,做哥哥的怎么能娶妹妹呢。”眼角眉梢都是张狂的得意。 “就是啊。” 谷怜高兴的几乎要鼓掌,随即迎来了谭欣的一记冷瞪。看来这两个人分明是面和心不合。 “咳咳咳”一直没说话的谷凛,刻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谓捉摸不透,“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吃饭吧,小怜,带你的宵哥哥出去走走,小时候你们可是经常一起玩。” “宵哥哥你想跟我去吗?” 谷怜暗暗使着眼色,与其在他们这些乐观其成的‘家长’面前听训,还不如出去自由一下,显然陆良宵也是认同的,当即站起身,不以为意的瞥了眼陆响晴,“去透透气也好。” “伯父伯母让你们看笑话了,良宵刚回国内,心还没定下来,所以言语上有些冲突,还请见谅。” “响晴啊,你能这么说证明你是在乎小怜的,我这个做叔叔的很欣慰。”谷凛脸上露出一抹浅笑,稍纵即逝,“不过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有些事,你这个做姐姐的要多多的教他。” 言外之意是说陆良宵没有教养么? 陆响晴脸上不露声色,心底里却是万般无奈和委屈,可谁让她是陆良宵的姐姐呢。 饶是她如今是个无往而不利的女总裁,在谷凛这里不过就是个晚辈。 “良宵就是被宠坏的,叔叔别在意。我想只要他和小怜结了婚,肩负起陆家家业,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子了。” “嗯。”谷凛微笑着点了一下头,“他们的婚事的确可以提上日程了。” “那阿姨的意思呢?”陆响晴心中窃喜,抬头望向谭欣,谭欣满意的笑着,“你叔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那真的太好了。叔叔阿姨,谢谢你们。”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了。” “是。瞧我高兴的…” 一旦陆良宵和谷怜真的完婚,那么以后陆家的很多事情就好办了。摊上一个县委书记做岳父,绝对是件大好事。 你为什么看不上我呢 总算,她为陆良宵今后接掌陆家企业做了一件绝对有利的事情。 就是良宵那边… “宵哥哥,这些年在国外过得好吗?”和陆良宵走在绿草地边的小路,谷怜笑着关心道。 “你看我这样,能不好么。” 陆良宵站住脚步,得意地吹了一下遮到眼睛上的刘海,那动作迷人极了。 “宵哥哥,你不会跟我结婚吧。”凭良心说,陆良宵的确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你愿意嫁给我?”陆良宵不答反问,眉头微微皱起,无比专注的凝视着人比花娇的谷怜,她认真起来的眼神似乎有点熟悉,叫他忍不住伸过手去,想要把那份熟悉抓在手心细细的回味,却不想谷怜慌忙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眼神跳跃了一下,重新看向对面的女孩,哦,是谷怜啦。 只是,为何他刚才眼前居然呈现出叶箫的容颜? “宵哥哥,你……想干什么?”谷怜脸上的神情很是戒备,仿佛面前的男人随时都有可能冒犯她。 “什么也不干。” 陆良宵浅笑一下,率先往前走去。 谷家的别墅不大,可四周的绿化极好,此时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处处绿树红花,清新的空气里多了几分醉人的香味。 “宵哥哥,我不能嫁给你。” 谷怜在陆良宵身后纠结了半天才吐露了一句,陆良宵只是顿住了脚步,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你应该也不会想要娶我的。”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看不上我呢?”尽管早就知道结果,可这样被人一口拒绝,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风吹起陆良宵额前的刘海,那双无比闪亮的眸子在阳光下几乎炫目,“我……”谷怜抬头看着他,看着他,他的身后是谷家别墅的背面,雪白的墙壁,光滑细腻,可此刻居然有一道人影在墙壁上攀爬往下,身形娇小的人儿紧握住紫色的布条,烫卷了的长发随风飞舞,一点点,一点点的接近二楼的窗户。 “谷嫣!” 谷怜喃喃叫着,陆良宵诧异地扭头看去,登时也是吃了一惊,一个女孩居然借着布条要往楼上下来。 她是什么人,为什么有楼梯不走而以这样危险的方式下楼来? “妈,妈,妈,不好了,妈,谷嫣她…”谷怜惊叫着快步往别墅前面跑去,陆良宵听着她口中喊的话,只是奇怪,“谷嫣?”既然姓谷应该是谷家的人,却为何要这样? 墙上的人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的刹那,那个让她羞愧,让她懊悔的男人的脸蓦然映入眼帘,她心中一惊,手上一松,身着蓝色裙子的女孩在“啊”的惊叫声中,像一朵盛开的蓝色玫瑰跌落下来。 “叶箫!” 陆良宵惊叫着跑过去,不假思索地张开双手接住那朵吓坏了的玫瑰,嘴角划开的弧度,耀眼而迷人。 他记得有句话是这么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巧,真是巧。 是巧么? 谷嫣只觉得自己好倒霉,居然又碰上这个登徒子。 我可早把你当内人 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在包厢里,这个男人对她的戏弄和侮辱。 使出浑身的劲推开这个讨厌的男人,谷嫣恨恨的瞪着他,毫无防备的陆良宵生生被他推开一丈远的距离才稳住身形,修长的手捋开眼前的刘海,那笑像明艳的太阳,令人无法侧目。 “你骗我!” “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骗过他?她怎么不记得。转身,她根本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交流。 陆良宵着急的追上去,“谷嫣。你给我站住。” 你叫站住就站住,我跟你很熟么? 谷嫣打从心里对他开始反感,特别是对自来熟的家伙。 “站住,你没听到我说话吗?” 大步抢到谷嫣身前,陆良宵张开双臂完全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叫谷嫣,是谷家什么人。” “这跟你有关系吗?” 谷嫣柳眉倒竖,显然很不满意他这样直接地过问她的隐私。 “没有的话我就不问了。”陆良宵不以为意的笑着,“我问,可是完全为了你好。” “谢谢,我不需要。” 她现在很急,急着离开这里。 好不容易从房间里逃出来,谁曾想会碰到这么个多事的男人,是不以后做事都要先看看黄历。 谷嫣伸手要推开他,反倒被他一把抓在手里,紧握在手心,扣在自己的胳膊上,以至于在外人看来,好像是谷嫣挽著他的胳膊。 谷嫣哪里肯依,努力挣扎着,陆良宵一面用手臂紧紧夹住她的手腕,一面轻描淡写的开口,“如果你不想我对你有进一步的攻势,最好乖乖听话。我昨晚为了你没碰过其他女人,你懂的。” 陆良宵暧昧的神情差点让谷嫣吐血,当下怒不可遏地瞪着她,“你到底要干什么?” “去见谷伯父谷伯母啊。”陆良宵笑的云淡风轻。 “我不去!”她难得逃离了他们,他居然要把她送到他们面前去?“你放开我。” 谷嫣使出吃奶的劲挣扎开来,可惜丝毫不起作用,“陆良宵,你敢带我过去,我这辈子会恨死你。” “原来你记得我名字啊。为什么骗我说你叫叶箫?”早知道她是谷家的人,刚才就不会对谷家夫妇那么傲慢无礼了。 “我有对外人保密的权利。” “外人?!”陆良宵莞尔一笑,修长的手指趁机摸了谷嫣的脸一把,“都一起睡过了,我可早把你当内人了。” “我呸!” 猝不及防的陆良宵被喷了一脸的唾沫,当下很是不耐,“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野蛮粗鲁?” “你有意见?有意见就放开我啊。”谷嫣以同等口气低吼道,大大的激发了陆良宵的兴趣,唇角勾起玩味的笑,“还真有点意思。” “放手,放手啊。” “良宵,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响晴冰冷的话语从后面传过来,陆良宵回头时笑得满意,“姐,你看我找到叶箫了!”陆良宵得意地举高了他跟谷嫣十指紧扣的手,像个孩童找到了糖吃一样。笑容明媚。 “叶箫?”谷怜诧异地瞧了眼谷嫣,随即笑容满面地看向陆良宵,“宵哥哥,你喜欢她!” 什么样的狐媚功夫 陆良宵但笑不语,只是紧握了谷嫣的手,她现在很不老实,居然还在挣扎,“放开,放开啦。”谷嫣低/吼着,如果说一个人的眼神也能杀人的话,她已经被谭欣给凌迟。 “良宵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陆响晴冷若冰霜的过去一把拽住陆良宵的手,拉着走的时候发现他还拉着谷嫣,回头时狠狠地分开他们紧握的手,剜了一眼谷嫣,好似是她趁乱勾引了陆良宵,把事情弄成这样。 谷嫣握着自己被抓得生疼的手,只觉莫名其妙。 纠缠的人,明明是陆良宵好不好,怎么有两个这么奇怪的女人,只是把她当成眼中钉。 “你从后窗爬出来就是为了破坏你妹妹的好事?”谭欣刻薄的言语伴随着一记耳光落在谷嫣的脸颊,谷嫣心中一动,血气上涌,就在她要回驳的时候,谷凛淡淡的道:“有客人在,别让人看笑话。” “我就见不得她那副狐媚样。那可是你的准女婿。” “回去。”谷凛冷冷说着率先往别墅里走去,谭欣咬牙瞪着谷嫣,“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不会有机会了。” “你说什么?”谭欣讶然失色,没想到她居然敢说这种话,“我会让你未来半月都出不了门。” 谷嫣真的想要豁出去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可是… 谷家的人为什么总也不能放过她? “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宵哥哥一直是个gay,你既然能勾搭上他,看来你的确有两把刷子。改天,我可要好好的跟你讨教讨教,看看你是用什么样的狐媚功夫抓住一个男人的。” 听着谷怜的冷嘲热讽,谷嫣只是笑,那笑带着三分嘲弄七分疼痛,她真的想要彻底摆脱这样的生活。 彻彻底底的脱离谷家! 但在离开之前,她一定要为自己出口气。 谭欣,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 客厅里 因为刚才的事情,陆良宵没少被陆响晴告诫,警醒,可陆响晴说她的,他想他的叶箫,嘴角不时会漾开一丝笑,两人之间看上去没有任何冲突,陆响晴的肺却要气炸了。 谁能告诉她,那个叶箫为什么不是塔玲,不是那个她让罗峰找来给自己弟弟性/启蒙的女人?原本用钱就可以打发的女人,现在却跟谷家扯上了关系。有些事突然间就变得复杂。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当下愁容悄悄爬上了她画着精致妆容,精明强干的脸。 “姐,你说完了的话,我去找叶箫。” 耳边清静两分钟后,陆良宵双手插在裤兜里站起了身,陆响晴手一抬揪住他的衣角,“给我坐下。” “姐,万一叶箫又跑了怎么办?” “姐负责帮你找回来。” “姐,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叶箫比起小怜可要漂亮多了,是个男人绝对会选择她的。” “给我闭嘴。” 陆响晴寒眸冷对,用力地扯住他的衣角,陆良宵不得不坐下来,“我就相信你一次好了。” 居然有那种关系 如果不想以后跟谷嫣在一起被这个姐姐反对,当下还是顺从一些的好。 他自是不知道,他那句“叶箫比起小怜可要漂亮多了,是个男人绝对会选择她的。”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刚从门口进来的谷凛、谭欣、谷怜的耳朵里,谷凛,谭欣尚可以做到不动声色,谷怜绝对不能容忍别人说谷嫣比她漂亮,当即走过去冷嘲,“她不过是我爸妈在谷家门口捡回来的野丫头,这才刚毕业就跟野男人搞在一起,我看她现在八成是要去找那个野男人,所以连家里都待不住了,真是败坏我谷家门风。” “小怜!” 谷怜的这张嘴,让谭欣安慰了许多,可谷凛的脸色益发的难看,“给我少说两句。” 谷怜闭紧嘴,很不满谷凛抛过来的冷眼。 “都被人骂成野男人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待!” 淡漠清越的声音打破满室的尴尬,隔空飘荡过来,陆良宵抬头谷嫣已经站在他面前。 谷凛,谭欣,谷怜都愣住了。 她的意思是,她,她和陆良宵……居然有那种关系? 谷凛冰冷的目光只是在陆良宵脸上稍作停留,随即看向了旁边的陆响晴,她是不是该给自己一个交代呢。 自己不介意陆良宵是个gay,保全陆良宵的名声把女儿嫁给他,完全是看在跟陆家的关系上,可他居然…乱搞男女关系,难道说陆良宵是个gay的事情根本就是陆响晴借着自己和她父亲的关系博取同情? 陆响晴低着头,尴尬极了。 当下狠狠地踩了陆良宵一下,陆良宵脚痛的站起身,“谷伯父,谷伯母,你们跟谷嫣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连你也不觉得他们会是我的父母啊。” “父……母?” 陆良宵整个就呆住了。 陆家和谷家来往数十年,可从来没听说过谷家还有一个女儿,他每次来往也没见过她。 别说他,就连陆响晴也是。 当下震惊的看看谷嫣,又看看谷夫妇,屏息以待。 “谷嫣你胡说什么呢?”谷怜几乎粗鲁的推了谷嫣一把,谷嫣身体一歪撞进了陆良宵的胸膛,“你想害死爸。” “他不配!”从陆良宵的怀里站起来,谷嫣他冷声道,清透的眼眸里射出愤恨的光芒。 “都给我闭嘴。”谷凛脸色铁青的瞪了眼谷怜和谷嫣,“滚,都给我滚回房间去。”大声喊出啦,谷凛只觉胸口一阵紧缩,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当即努力咽回去,手紧捂住胸口。 “爸。你别生气啊。”谷怜心疼的过去扶着谷凛,“都是你这个贱人害的。” 谷嫣撇开目光,抬手勾住陆良宵的脖颈,巧笑嫣然,“是不是如果我是谷家女儿,你就可以娶我?” 陆良宵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有点吓到,毕竟方才谷嫣还那样竭斯底里的抗拒他的靠近。 “良宵。” 刚要张口的陆良宵猛然被陆响晴喝住,手一用力,拉着陆良宵跌坐在沙发上,“你们不能在一起。”却是看着谷嫣冷冷说出来的。 这女人又骗他 “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就跟一起离开这里。我给你五分钟,我会在门口等你。” 谷嫣微笑起来,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很是可爱,温柔的眼神如一泓清泉注入陆良宵的心里,顿觉清爽宜人。 心,也跟着砰砰跳着。 眼随人动,那模样在在场的人看来,仿佛他已经被谷嫣勾魂摄魄,魂不附体,鬼迷心窍。 怒。 真的叫人发怒。 谷嫣居然当着他们的面,这样放/浪/形/骸地勾引他们的准女婿,把谷怜置于何地,把他们置于何地? 谷家的颜面都被丢尽了。 “陆良宵,你干什么?” 眼见他站起来要离开,陆响晴惊得大叫,“你要是敢去找那个女人,以后别叫我姐姐。” 陆良宵原本是只是试探,将陆响晴反应这样大,回头时笑容谄媚,“姐,我去上个洗手间,小怜,卫生间在哪儿?” 小怜抬手指了个方向,知道他不是要去找谷嫣,心里平衡了许多。 这个男人虽然是自己不要的,可决不能白白便宜了谷嫣。像她那种贱女人根本不配拥有宵哥哥。 “晴姐姐,谷嫣可不是什么安守本分的人,她勾/引宵哥哥一定是有目的的,你可要防着点。” “我知道。只是小怜,你真的不愿意嫁给良宵吗?如果说只是因为你们相处时间太少,我可以给你们时间培养感情。” “晴姐姐我……” “响晴啊,现在都讲究什么自由恋爱,自由结婚,只要你愿意,就先让他们两个接触接触,慢慢的也就有感情了。” “妈……” “如果这样的话,也好,叔叔你觉得呢?” “我没有意见。”谷凛拉开谷怜扶着的手,转身往楼上去了。陆响晴见状急道:“阿姨,叔叔怎么了?” “老毛病,吃点药就好了。” “这样的话,我和良宵就不打扰了。” “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我等良宵出来。” 陆良宵从后门绕到门口,原以为谷嫣真的会在门口等他出来,却不想谷家门口空无一人。 这女人又骗了他! 当下一拳打在空气里,无比的愤慨。 他是榆木脑袋么,居然一连两次被同一个女人欺骗! “别让我逮到你!” ******** 离开谷家,谷嫣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好,想来想去,还是准备去尤宝贝那儿住几天。 尤宝贝是她最好的朋友,在学校里,很是照顾她。 不过毕业后已经有阵子没见了。 出租车在一所公寓楼下停了,谷嫣走过去按了门铃,三分钟过去不见有任何开门的迹象,谷嫣不由得拿手机拨了尤宝贝的电话,可惜手机那头提示说是空号。显然,尤宝贝已经没用这个号码了。 她是记得尤宝贝说过,毕业后要回老家一趟。 想来,她还没有回来。 怎么办? 出来的时候身上根本没带什么钱。 唯一值钱的就是这个柳嫂给她买的手机。 肚子还饿着。 举目四望,车来人往,一家家商店门市迎来送往,却没有一个她认识的人。独自走在路边,随着黄昏的到来,春日里乍暖还寒,风冷飕飕的吹过来,她不由得抱住了自己。 三米高的围墙 冷,好冷。 身上只是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袖裙,风一吹透心的凉。 脚上更是凉的刺骨。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谷嫣依旧独自走在大街上,像个没人要的孩童,东张西望着,一双眼漫无目的的漂泊。 身边走过的人,不是成双成对就是三口之家,脸上幸福美满的笑容,真的好让人嫉妒呢。 如果,如果她的妈妈还活着,也许她也是幸福的。 就算没有爸爸。 饭香味一次次充满诱惑的扑入鼻中,令她味蕾大动,饿得更厉害,她不得不避开得远远的。 没有钱,没有钱,没有钱。 咬牙忍着,肚子饿着饿着也就没有感觉了。 走过斑马线,继续如游魂一样漫无目的的飘荡,身边行走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孤独冷寂。 “能走到哪里去呢?谷嫣,回家吧。” 可是,那个家…… 她真的不愿意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走吧,继续走,多走走就不冷了。” 脚底起了泡,每一步都痛得厉害,可她没有力气去管,继续游游荡荡的,如一缕孤魂。 “她还要走多久,到底要去哪儿?” 黑色轿车里的男人看着谷嫣的倩影,飘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无奈的砸了一下方向盘。 “要不,我们现在就解决了她。” “是个好主意。” 两人默契的打开车门,走进那条小巷,尾随着谷嫣来到小巷深处。 小巷里的曲折是谷嫣没有预料到的,感觉走了好久好久还没走到尽头,倒是身后的脚步声越发清楚的传到耳朵里。 两面高筑的围墙上,伸出来一枝樱花,月光下,洁白的樱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片片花瓣撒落下来,落在经过的谷嫣肩头,谷嫣加快脚步往前走着,心里莫名的感到紧张。 此时此刻,她的脚步加快,后面的人脚步也加快,她的脚步放慢他们也放慢,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让她心里万分不安。 终于看到尽头了,可这尽头几乎让谷嫣绝望。 ——死胡同。 前面根本没有去路。 而是一堵三米高的墙。 老天。 “终于无路可走了?” 原本还担心一会儿离开小巷可能进入居民区,会被人发现什么,眼下真是天助我也。 “你们,你们做什么?”面前的两个高个子的男人,头上戴着黑色的罩子,只露出两只眼睛一张嘴,打开双手准备捞鱼似的围拢过来,四只眼睛对她更是虎视眈眈。 “不要乱来,我会报警的。” 谷嫣象/征性的高举了手机,两个男人仍旧不紧不慢的围过来,谷嫣心中一紧准备拨110,可1字才刚输入两个,手机屏幕居然一下子暗了下去,再按开机键才发现居然是没电了! 怎么会这倒霉的? 谷嫣心底里才有的一丝希望随即破灭,绝望的贴着高墙,躲无可躲,满腔的紧张和害怕。 “不要过来,不要…” 突然她眼前一黑,一只巨大的黑布袋子从头顶罩了下来,男人有力的手将她打倒扛起,快步离开。 等我奋斗完了再想 谷嫣的头摇来晃去的,眩晕不止。 “叶箫!” 灯光下,托腮靠在沙发扶手上睡着的陆良宵惊得抬起头,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几颗星星零散的挂在夜幕上。 刚才他做了个梦,梦到谷嫣被人抓了。 真是奇怪呢。 自己对他有些好感没错,但是……还没到要为她担惊受怕的地步吧。 揉了揉自己疼痛的太阳穴,陆良宵摒弃掉满心的忧虑,打起精神来,双眼盯着电脑屏幕,修长的手机飞快地敲打键盘。 说起来老姐也真是的,既然已经肩负起陆氏集团的总裁一职,就该尽到本分,事事亲力亲为才好,居然把她的事情拿来给他做。 唉,想想也没办法,谁让老姐病了呢。 “还没做完吗?” 陆响晴从楼上下来时,见客厅的等还亮着,陆良宵就坐在沙发上,不由得走了过来。 “哦”陆良宵应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一点没慢下来,“你好些了没有。” “出了身汗,喝了点水,舒服多了。” “姐,以后生病的事情还是交给我的好,你给我这么多的数据,我的眼都快要花了。” “怎么,你才开始做公司的事情就开始嫌多了?” “肯定啊,人家无官一身轻,我是无事一身轻。” “想得美,这世上可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你要真的嫌累,以后你的银行账户我都要冻结。” “为什么?”陆良宵惊得抬头,缩回敲打键盘的手,很是不能理解,陆响晴莞尔,“那是我付出劳动赚来的,凭什么给你花啊。” “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吗?当我没说。” 陆良宵举手投降,陆响晴微微一笑,想到自己对他并非一点办法都没有,心里舒服了很多。 “良宵,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小怜?” “扯远了。我在工作。” “好,我不说了,我上楼休息。” “恭送。” 陆良宵拱手作揖,一副求之不得的模样,看得陆响晴很是无奈,端着手里的水杯往楼上去了。 “喜欢…” 陆良宵念叨了一句,眼前不觉间浮现出叶箫那美丽的脸庞上,那两个浅浅的梨窝。 她笑起来真的很不赖。 只是…这样的女人以前怎么就没遇到过呢? 是因为他以前的目光都在男人身上? 陆良宵浑身莫名的一个激灵,好似这是个十分严肃的问题,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 “谷嫣,叶箫…等我奋斗完了再想。” 谷嫣也不知道自己的头晕了多久才醒过来的,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她艰难的从冰冷的地面爬起来,靠着脚下的感觉和手上的触觉朝前走着,整个屋子似乎很宽,而且也没有什么家具,她走了好一会儿也没碰到任何东西,倒是空气里有一种东西烧焦后的糊味。 好难闻。 “有人吗?有人吗?” 谷嫣小声叫着,忽然风起,凉动,清冷的月光透了进来,谷嫣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快步朝那窗口跑了过去,掀开窗帘,果真看到了月亮,而在月光下是一栋栋摩天大厦,低矮房屋,水池,公园,马路。 姓罗的,赶紧告诉我 因为所在的高度,地面的东西看上去都缩小了好几倍。 谷嫣有些恐高,头晕了起来。 缩回头打开帘子,谷嫣借着月光看到房门的所在,走过去握住门把,打不开,居然打不开。 “有人吗,有人吗?” 谷嫣的手用力地敲着,寂静的夜里,格外清脆。 “有人……” 吗字还没说出来,门上面突然拉开了一个方形的空洞,将一张脸割成三截,只露出中间那截。 两只眼和鼻子。 “叫什么叫,大半夜的,给我安静点。” 是女人的声音。 “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谷嫣着急的闻着,女人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她,一言不发。 “大姐,大姐……” “给我安静点!” 打开的格子一下子关上了,谷嫣眼前只剩下那扇冰冷的房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管谷嫣再怎么叫,外面再也没了任何动静,仿佛刚才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曾来过。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有风掀开帘子灌进来,飕飕的冷。 谷嫣怀抱着自己靠在门上,蹲下去,朝着手哈了口气,用力搓起来,“到底会是什么人呢?” 清冷的月光下,谷嫣依稀可以看到这是一间毛坯房,没有任何装修,墙上粗糙的扎手。 所以很空,也很冷。 一如她此时的内心。 只是肚子也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咕咕叫起来,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口也很渴。 常听柳嫂说天无绝人之路,但这次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路已经到尽头了。 只是在死前能不能告诉她,到底是谁灾害她?这样到了阎罗王面前她也好有状可告啊。 又冷又饿,她的头也晕起来。 不能再想事情了,否则只会更加的饿,更加的乏力。 她必须留着一口气,看看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两天后 “姓罗的,赶紧告诉我,那个女人找到没有!我告诉你,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罗峰瞅着面前急不可耐地踱步的男人,心知他早就怒火中烧了,只是碍于陆响晴才没有发出来。 “我们还没有她的消息。” 陆良宵侧头看了眼在沙发上坐着翻着杂志的陆响晴,突然两步跨前抓住罗峰的衣领拎到角落里,“我给你一百万!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我真的没有她的消息。” “一千万!”陆良宵仍旧小声说着,专注的神情并非是在开玩笑。罗峰不过就是夜总会的一个总经理,年薪也就百来万,眼下一个女人就能轻而易举的换来一千万……这买卖真的是只赚不赔啊。 可是… 人总是要有原则滴。 再说了,陆响晴可不是个省油的人物,在她手底下做事的,但凡背叛和出卖的,下场惨极了。 五年前,陆氏一个财务总监贪污受贿,最后携款潜逃,据说在美国躲了半年不到就被陆响晴给揪了出来,现在就等把牢底坐穿。可见陆家不但有财力,势力也是相当雄厚的。 “你就是给我一个亿我也没拿不出人来,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叫叶箫,谷嫣的人在哪儿?” 你一定很想做第一人 强将手下无弱兵!他的姐姐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允许这样无能的人,在手底下做事情。 这丫的摆明了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紧揪了他的衣襟,陆良宵气恼的舞动拳头就要打过去,陆响晴的话幽幽地响起来,“行了,良宵,你就别为难罗经理了。我相信他已经尽力了。找不到她,只能说明你们没有缘分。” “姐,你的结论下得早了,不是还有一天时间吗?” “好,你的坚持我不否定,不过你要记好了,过了今天你要是还找不到谷嫣,你就得娶小怜。” “好啊。”反正如今他是要娶,谷怜也不一定会嫁给他。当然这不能让陆响晴知道,“我自己亲自出去找。” 目送陆良宵离开房间,陆响晴起身来到罗峰面前,面若冰霜,“如果你敢让他们见面,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 “明白,明白,总裁放心。” 陆响晴点了点头,迈步离开。罗峰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摸了下额头,发现都是汗。 这个陆响晴别看是个女的,可她的气场太过强大,不怒而威,令人不寒而栗啊。 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有男人敢娶她。 “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姐。” 躲在房间外面看着陆响晴离开的陆良宵,想到他们刚才的对话,真真火冒三丈,就知道是他们做的好事! 闪身回了房间,陆良宵的手打开呈八字抵在了罗峰的后脑勺上,罗峰浑身一抖,冷汗直流,当即居高双手做投降状,陆良宵嘴角一弯,想笑却极力忍住了,“就这么点胆子就该跟小爷我打太极。” “陆良宵!”罗峰惊道。 “我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陆良宵脚一抬踢在了罗峰的小腿腹上,罗峰一个趔趄趴在地上,想爬起来却被陆良宵一记冷喝“别动”,急得慌忙改口,“陆先生,陆爷爷。” “这把枪带回来后就没打过人,我想你一定很想做第一人吧。” “不要,不要啊…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我也是为你姐办事,她要是知道我…非杀了我不可。” “所以这个赌约从一开始就不公平,你跟姐联合起来对付我,想过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吗?我的枪也不是吃素的。你说第一枪是爆你的头呢还是屁股活着是腿上呢。” “哎陆爷,你这可不行啊,小的就靠这双腿吃饭,为你姐跑前跑后的啊。” “如果我说,你必须三选一呢?” “我告诉你那位叶小……不,谷小姐在哪儿。” 陆良宵顿觉眼前一亮,移开踩在他后背的脚,雪亮的双眸光可照人,“在哪儿?” 罗峰拧着眉头,“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能让你姐知道。” “这个当然。” “她在……”陆良宵凑过去听毕,嘴角微扬的将自己的‘枪’放到他眼前,得意的道:“就知道你这老家伙玩不过我。” “陆爷你……” “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姐姐知道你这么没种的样子,保密哦。” 目送陆良宵潇洒的挥着手离去,罗峰想撞墙的心都有,跟人打交道了大半辈子居然被个黄毛小子给骗惨了。 你放开我的棍子 传出去,他的老脸往哪里搁? 一只手,一支枪,这区别大的去了。 真是晚节不保啊。 驱车来到罗峰所说的地址,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 在这物欲横流,繁荣昌盛的都市,还能找到这样一个在闹市中却荒凉的惊人的地方,陆良宵真的要佩服一下罗峰了。 拨开半人高的茅草,没有电梯,陆良宵是跑着上到23楼的,要是他猜的没错,这里应该是还没来得及翻修的旧毛坯。墙上多多少少的爬山了一些青苔,蜘蛛网随处可见。 “叶箫,叶箫,叶箫。” “嚷什么,嚷什么呢,真是恬噪死了,给我滚,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什么夜宵,我还宵夜呢。”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妇人颤颤巍巍的过来,拿了根棍子往他面前挥,却不打到他身上,显然是想把他赶走而已。陆良宵一把抓住棍子,“老婆婆,这里面是不是关着一个人。” “什么人,我不知道。你放开我的棍子。” “老婆婆,你要再敢拦我,我可不客气啦。” “我不拦你,不拦你。我要煎药。” 陆良宵这才发现在老婆婆的边上还烧着一堆火,火上架着药壶,难怪他刚才上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子苦药味。放开了老婆婆的棍子她还真就不打了,坐在小矮凳子上,用小蒲扇烧着火,不时会咳嗽一两句,显然是有病。陆良宵举步走到门口,发现门上面挂着一把大大的锁,拿起来还挺沉,糟了,来的时候没有想到这点,没跟罗峰要来钥匙,真是白费心机了。 现在返回去要,估计回来时谷嫣已经被转移。 低头,陆良宵看着自己的脚,只能踹门了。 “小伙子没有钥匙你是进不去的。” 陆良宵刚起步要冲过去踹门,老婆婆忽然不疾不徐地说道,还起身拿出了一窜钥匙。 “老婆婆谢谢你啊。” “不用,不用。你再不去里面的人就要饿死了。” 打开门,陆良宵一眼看到靠着墙坐着,蜷缩在地上谷嫣,走过去搂起来,发现她脸色苍白,嘴唇上干裂的如同枯井,泛着白皮,“叶箫,叶箫,叶箫…”叫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反应。 “砰” 门这时突然关上了,陆良宵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听到铁链打在门上发出来的哐当声。 这老婆婆居然……把他和叶箫一起关了起来。 “叶箫,叶箫,叶箫,你醒醒,醒醒啊。” 陆良宵拍打着她凉冰冰的脸颊,心急如焚,就她这样应该马上送医院去。 抱起来,陆良宵抬脚踹门。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就要出人命了。” 铁门摇摇晃晃的却没有打开,陆良宵一脚踹过去,门上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的“脚”坑。 “开门,开门,开门啊。” 砰砰砰砰 四脚踹过去,铁门只是裂开了一条大口子,锁链还在,根本出不去,可他已经满头是汗。 “老婆婆,老婆婆,老婆婆你还在吗?” 门口的药罐打翻了,黑色液体从里面流出来,发苦的味道四散开来,令人闻着很不舒服。 你不是死神 “老婆婆。老婆婆,我不是坏人,你开门好不好?” “别再叫了,她不会理会的。” 被关在这里面两天两夜,谷嫣比谁都清楚那个老婆婆的脾气,好的时候她会扔给她一片面包,不好的时候,就算渴死都不会理你的。 “你醒了。” 陆良宵惊喜的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嘴角浅淡的笑容如一道阳光温暖着她,“你怎么会来这里?” “找你啊。”陆良宵不假思索的道。 “你找我做什么?” 自己跟他非亲非故的,而且态度一直都不好。就连最后一次还是借他去报复谭欣,真的很意外此时此刻他居然就在身边。 “算账。” “算什么账?” 陆良宵唇角一勾,故意卖了个关子,“你如果你还能挺过今天,我就告诉你。” “那我肯定没机会听到了。”谷嫣无力地垂下眼睑,那神情好像随时的有可能死掉。 “谁说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能死的。” “你不是死神,你说了不算。” “如果你不死,就嫁给我怎么样?” 陆良宵突然认真起来,谷嫣只当是听了个笑话,“别开玩笑了。我配不上你。” “你只要说你愿意就行。” “不要,就算是死我也不要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陆良宵大受打击的盯着她浓密的睫毛下那双无力的眼,“我有那么差劲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看谁还敢娶你。” “我不喜欢你。”谷嫣激动地脱口而出,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 陆良宵眸光稍黯,显然有些不高兴。谷嫣也觉得自己太过直接了,可是没有办法,她说的是真的。 “你把我放下。” 陆良宵找了个地方放下她。 “你能想办法的话就赶紧想办法离开,我反正是没有力气了。”喉咙里像火烧一样,谷嫣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嘶哑。陆良宵有些担心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得一跳,“好烫啊。” “不用你管。”谷嫣打开他的手,“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我自己有什么好想的,大不了就陪你一起死,你不怕,我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到了黄泉不是还有你做伴嘛,这挺好。” 谷嫣虚弱的身体完全是依靠着墙壁的支撑才坐起来的,此刻无力的睁着眼瞅着对面的男人,他满不在乎的样子,真的让谷嫣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傻子才会愿意陪着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去死。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赶紧想办法出去啊,你没有必要为了我搭上一条命。” 陆良宵不但坐在了她的身边,没有丝毫要自救的样子,而且还躺在地上,头枕在她的大腿,冲她洋洋自得的笑,“我愿意!” 谷嫣真想甩给他三个字——你有病。 可她真的没有力气跟他生气了。 闭上眼,嘴里干的根本不想再说话。 “谷嫣,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我呢?”陆良宵望着粗糙的顶上,自顾自的问着,眼下没有什么事比起不让谷嫣睡过去重要了,毕竟她发着高烧,一旦睡过去可能就醒不过来。 我看是我更贱 “谷嫣,谷嫣…” 许久没听到她的回应,陆良宵记得起身推了推她,好在她微微睁开了眼,很不耐的道:“干什么呀。” “聊天,聊天你会吗?” “我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要不你问我问题我来回答你。” “我对你更不感兴趣。” “喂,好歹我也是为了你才被人关起来的,怎么,跟我说几句话你都不愿意?真是狼心狗肺。” “我……” 这丫的是存心在找架吵吗? 想回嘴,可喉咙里火烧火燎的,怪难受。 “难怪小怜她说你贱,我看是我更贱,我不贱就不会来找你这个贱人。” “陆良宵,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瞧见谷嫣死气沉沉的眼眸泛出一丝光彩,陆良宵心里乐极了,“最好你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我想来救我们的人就快到了。” “你……” 他居然是在救她么?为了不让自己昏睡过去,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就这样言语上刺激她麻木的神经,保持刹那的清醒。 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一定要救她不可? 谷嫣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感动。 “叶箫这个名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陆良宵盘膝坐在地上,单手托腮,饶有兴趣的望着她问。 “这名字根本不用想。你说你叫陆良宵,我就叫夜宵咯。” “原来你以为是我在骗你。”陆良宵勾唇一笑,这个夜宵还真有点意思。 “那个时候你只是陌生人。” “那现在呢……”谷嫣心中一动,失神的望着面前刘海被风吹起,年轻英俊的男人,“是朋友。” “那我以后叫你叶箫好了。” “为什么?” “良宵,叶箫,都有个宵,听上去就亲切的像一家人。人家说夫妻相,咱们是有夫妻名。”陆良宵得意的笑容比阳光还要刺眼。 “去你的。我才不要嫁给你。” “可你已经是我的了怎么办。” “这都什么年代了……” 他还纠结于这个,倦意袭/来,谷嫣觉得眼皮好重,不管她再如何努力挣扎也再也睁不开眼,朦胧中,她仿佛听到一阵叮啷哐当声,然后门打开,高低不一的身影放大的笼罩了过来,她眼前一黑,晕过去不省人事。 “姐,你们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医院走廊里,陆良宵怒不可遏的目光冷瞪着休息椅上的陆响晴和罗峰,胸口如同连绵的山峰,起伏不定,冷若冰霜,罗峰低垂着头,暗暗用手绢擦着额头,尽管上面并没有汗,“她是个人,是个女人,你们怎么可以让她不吃不喝的关了两天两夜,如果我不去,她会死的。” “我不会让你失去她。”陆响晴依旧面无表情的,好像人命大的事情在她这儿不过是件芝麻大的小事。 可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份量并不小。对于他的暴跳如雷,陆响晴显然很习以为常,没当回事,这更加的激怒了他。 “那你知道她发高烧生病的事情吗?你知而不管就是草菅人命,杀人是要坐牢的。” 怎么,你想抵赖? “够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在公共场合怒斥,陆响晴恼羞成怒,“我是你姐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大小不过是个女人,你是陆家的独子,你身边多的是名媛闺秀,她算什么?” “姐你别忘了,是你让我招惹上她的。我喜欢她,我现在只要她一个。”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陆响晴的确理亏,“罗经理帮我照顾他们,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总裁慢走。” “一遇到事情就当缩头乌龟,陆响晴,我看不起你!”陆良宵冲着她的背影愤怒的说着,罗峰急忙上去拉住他,“哎哟我的爷啊,这亲姐弟哪有隔夜仇的,少说两句,冷静,冷静。” “滚开!罗胖子,我们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我…我们什么账?” 不等罗峰回过神来,陆良宵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几乎是拖着罗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砰砰,啪 洗手间里不时传来动静,五分钟后,陆良宵走了出来,转转脖子和手腕,嘴边满足的笑意显然打的很过瘾。 随后出来的是一颗猪头,鼻青脸肿不说,五官都扭曲了,嘴角的血丝醒目的很。 “哎哟,哎哟…”罗峰捧着自己的腮帮子,望着陆良宵离开的背影,兰花指一伸,委屈的几乎落泪,“不敢打女强人就拿我这个小经理出气,你算什么英雄。哎哟,我的脸,医生,医生救脸啊。” **********************************************************************************************************************************************************************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贱人!” “妈,妈,你在哪儿?我好想你啊,你接我走好不好?妈,妈,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妈!” 谷嫣惊叫着坐起来,发现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环顾一圈,不由得惊道:“是医院!” 抬手准备擦去眼睑上的汗水,意外地察觉到手里握着一只别人的手,而那只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陆良宵,陆良宵缩回手整理了一下衣襟,勾唇笑道:“有我守着你居然还会做恶梦,看来我真应该去买块玉送给你避邪用。” “不懂你在说什么。”谷嫣接过他递过来的手绢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天的事情很谢谢你。” “那我可真后悔救你。”陆良宵不满地皱起眉头,眼中掠过一丝失望的神采。 谷嫣愣住,“什么?!” “还记得你最后跟我说的话吗?如果你能活下来,你就要嫁给我的。怎么,你想抵赖?” “我有……说吗?”谷嫣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有关于这句话的记忆,可就是什么也没想起来。 “逗你的。我要娶老婆,人能排一条街。” “哎,你很无聊哎。” 刚才她差一点信以为真了。 “我是无聊,不过也要看跟谁在一起,因为我不喜欢说废话的。” 喜欢你这份阴险 陆良宵说着站起身走到床前伸了一个懒腰,拉开帘子,外面居然不知何时黑了。 她,睡了一天? “你就一直守着我?” “怕你跑了!”陆良宵回头时微微一笑,“凭良心说,我不怎么讨厌你这个女人的。” “我现在也不讨厌你了。” “那,能否考虑一下喜欢上我呢?”陆良宵几步过来,手撑在床边,将她掌控在势力范围内,一双星河灿烂的眸子牢牢地锁住她,散发出迷人的光华,俨然是在冲谷嫣放电。 “咦……”谷嫣抖落了满身的鸡皮疙瘩,一把推开他,“你这样会让我推翻之前对你积累的好印象。” “这么说,你对我有好感的?” “陆良宵,能不能说点别的呢?比如说我现在已经好了,我要出院。” “出院做什么?这医院难得进来一次。” 靠,这是什么逻辑?“如果你愿意的话,你来躺着。” “我比较喜欢看着你躺在这里,这样我就有机会照顾你,让你发现我其实是个很体贴的男人。” “你到底臭美完了没有啊。” 两句不离夸奖他自己。真是她见过最最臭美的了。 陆良宵笑着摊开双手,“你说完就完。” 谷嫣无奈的在嘴角扯开一丝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陆良宵连忙过来蹲下,拿起地上的高跟鞋套上她的脚踝,动作轻柔细腻,并不熟练,好几次弄得她痛极了,“你不会穿就不要逞强好不好?这是人肉啊。” “这不已经穿上了吗!” 黑色镶了圈水钻的高跟鞋穿在谷嫣的小脚上,衬得她双腿修长白皙,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真是漂亮。” 谷嫣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她的脚漂亮的,女孩子嘛听到别人对自己的称赞总是开心的。 “谢了。” “我送你回家吧。” 陆良宵抓着脑袋,其实他刚才一直在纠结,那个谷家真的是她家么?是她想回去的地方吗? 但又不能明着说,到底她有她的选择。 “我不回去。” “那你去哪儿?” 谷嫣摇了摇头,“我现在想吃饭。” “我请你。” “谢天谢地,你肯说这句话了。” 陆良宵“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阴险。” “你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强求的。”大小一顿饭而已就被说阴险,这丫的也太小气了点。 “我愿意,十分愿意,我就喜欢你的这份阴险。” “我会回请你的,只要我赚了钱。” 陆良宵想说小菜一碟不值一提,可她有这份心也挺不错,至少以后她会记得欠他一顿饭。 是谁说过,爱情不能只是单方面的付出。 “哇,这里的辣椒好辣哦。”餐厅里,谷嫣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喝着水,嘴里火烧火燎的怪难受。 “我真的很怀疑你真的是湖南人吗?这点就把你辣成这样?”对面,陆良宵看了一眼面前盘子里,浸在辣椒油里的方块豆腐,不以为然地拿了筷子,夹了一块送进嘴里,“啊”刚一品尝,陆良宵就不由得叫了起来,迫不及待的将豆腐吐在小盘子里,往嘴里猛灌水。 吃霸王餐的潜质 丢脸真是丢脸到家了。 “还以为有多不怕辣呢。原来彼此彼此嘛。”谷嫣一副看了好戏的幸灾乐祸。 “谁知道会这么辣啊。”陆良宵辣的嘴唇都红了,此刻一边吐着气一边不耐地招手,“服务员,过来一下。” 女服务生礼貌的微笑,“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这豆腐不错,赏给你吃了。” “啊……”女服务员惊得一怔,在餐饮业做事好几年了,可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顾客。 “不用你付钱。” “可是,可是我不能吃辣。” “那就端去给你们的经理吃,就说我请他。” 女服务生呆在那里,左右为难,这客人吃剩的东西哪有给老板吃的道理,这不是存心找茬呢。 “先生,我,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规矩。” “叫你们经理来。” “先生,经理他很忙的,如果这道菜您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帮您撤下去。” “那我要付钱么?” 服务员迟疑了一下,努力地微笑,“这个……当然要。” “我们要拒绝舌尖上的浪费!” “先生的话是不错,可是……您不是吃不下吗?” “我吃不下你们肯定吃得下啊。” “先生您这是……” “陆良宵,张嘴。” 谷嫣面无表情的说着,陆良宵条件反射地回头时嘴一张,一块红豆腐送进了他的嘴里,一时间辣辣的味道四散开来,陆良宵呛得泪都快出来,慌忙低头找了纸巾吐…谷嫣头一抬,看向服务员,“没你事了,你走吧。” 服务员微笑着离开。 “你干嘛让她走啊。”陆良宵拍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你说的不是人话,也就她愿意站在这里听你说半天。” “怎么就不是人话了?他们店里卖的东西,连自己的员工都不吃,怎么还好意思卖给我们这些消费者。” “陆良宵!”这家伙简真的很有吃霸王餐的潜质,“你不喜欢,她不喜欢,会有别的人喜欢啊,大不了以后你不点这道菜。”芝麻大点事,还好意思理直气壮的争辩。 砰 谷嫣将筷子放在桌上。 “你吃饱了?” “被你气饱了。” “别呀,不就是闹着玩吗?” “很不好玩。”他不要面子,她还要呢。谷嫣很不满地回了一句,扭头不再看他,陆良宵急了,“我只是想帮你出口气,谁让他们把你给辣着了。” 谷嫣的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热流,很是感动的回头,“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可以怀疑我。” “算了,反正就这么点事,先吃饭吧。” 谷嫣重新拿起筷子吃饭,吃了一两分钟,她只觉得不对劲,对面的男人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帮子,很花痴的看着她。 “你不饿吗?” “还好。” 又两分钟后,谷嫣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哎。” “那你看着我吃好了,我不会不好意思的。” 谷嫣往后一仰,真的有晕倒的感觉。 离开餐厅,上了车,谷嫣的手朝陆良宵伸了过去,“借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开房间,他也凑一份? “我的就是你的,以后不用说借。”陆良宵很是慷慨的将手机交给她,“要记得哦。” 谷嫣懒得跟他多说,眼下没有什么比起找地方过夜更加重要了。 也许刚才她不应该急着出院的,等到明天早上再出,至少还有个地方可以睡觉。 真是失策。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忙……”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 谷嫣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没人缘的,四五个电话出去,竟然一个也没说上话。 难道晚上真的要睡大街吗? “怎么了?” 瞧她沮丧的把头靠在车座上,像个泄气的皮球一般无力地望着车窗外,线条优美的侧面轮廓,白嫩的肌肤如同水蜜桃一样充满弹性和光泽,美艳动人,陆良宵心里突然悸动了一下,喉头发紧。 “你干什么?” 谷嫣讶然伸手捂住自己被亲的脸颊,惊恐万状地看着他。 “意外,纯属意外。” 陆良宵心虚的说着回头时,迎面一辆大卡车突然超到前面,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慌忙打着方向盘,险险把速度放慢下来,避过要追尾的危险,额头的汗珠子在灯光下闪着光。 一旁的谷嫣深吸口气,手捂着自己刚才一路狂跳的心口,“真是要被你吓死了啦。” “早跟你说是意外了。” 想到他刚才亲的那一下,差点发生车祸,谷嫣淡淡的开口,“这次就算了,不许再有下次。” 陆良宵心中一喜,脸上不露声色,“以后你让我亲我也不敢了,用一条命换一个吻太亏。” 谷嫣忍不住一笑,“去死你。”手一下子打在他的后脑,陆良宵惊得大叫,“你想还是我啊。” 谷嫣不以为意地冲他得意一笑,嚣张不羁的眼神似刀子一样一下子扎进了他的心里,激起涟漪重重,他想他一定要真征服这个女人才行。 “能借我点钱嘛。” 十分钟后 谷嫣虽然不是很好意思,但不得不问,陆良宵的车子已经开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了,可手机一次都没响过。 过去的那些朋友,同学,真是很不够意思。 “多少?” 谷嫣张开一只手。 “五百?” 谷嫣点头。 “干什么?” “你借就是了。” “你不说的话我不能借。” “喂……”不就五百块钱吗?借怎么了?居然还要跟父母似的盘根问底?你是个男人吗? 后面的话谷嫣当然没敢说,转瞬,笑靥如花地望着他,“你你借给我啦,不然今晚上我就要睡马路了。”一只小手扯着他的衣袖,娇滴滴的话语传入陆良宵的耳朵里,很受用,很销/魂。他几乎就要答应,可是摸了摸鼻子掩住嘴上的笑,陆良宵很快镇定自若的板起脸来,“女孩子独自在外开房间是很危险的,为了安全起见,这样,我陪你一起去。” “啊……” 开房间,他也要凑一份? “我可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万一你又跟上一次似的,跟别的什么男人,我可不负责啊。” 一个晚上的证明还不够? “陆良宵!” 只不过要在旅馆住一夜罢了,干嘛扯上那晚的事情。 此刻,谷嫣的眼前不可避免地呈现出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孔,却是嘲弄的讥笑着她。 ——李东白,她这辈子都不要再想起的人。 瞧着谷嫣难看的脸色,陆良宵也不禁想起那晚上她嘴里不止一次的叫出来的名字,东百!她所爱的男人!心里忽然就有些不高兴起来,淡漠的开口:“有个不要钱的住处你去不去?” “什么地方?” “……” 陆良宵什么也没说,只是专注的开着车,沿途遇上几个红灯,他也没回头来跟她说话,脸色冷冷的,酷酷的,全然没了刚才那般说笑的随意和平易近人,宛若变了一个人似的。 谷嫣也不说话,目光透过挡风玻璃望着外面川流不息的车海,灯如繁星的大街,一颗心起起伏伏。 她想起也是在这样的夜晚,她和李东白手牵着手,走在人行道上,说着每天的所见所闻,回味着大学生活,憧憬着他们美好的未来,那真的是一段很令人难忘的日子。 李东白说,“以后我在外面工作,你就负责在家里做全职太太,我不要我的女人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累。” “我负责赚钱,你负责花,每天都要漂漂亮亮的。” 他喜欢撩起她的鬓发,在她耳畔呵气如兰的说话,说那些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久而久之那些甜蜜和山盟就和着血液融入骨髓,她深信不疑他的真心,以为他就是这辈子她想要的那个男人。 可是,短短半年而已,一直说着要娶她,要给她幸福生活的人却突然背离了她的世界,牵起谷怜的手在谭欣和谷凛面前说,愿意照顾谷怜一生一世,幸福美满。 一切来的如此之快,令她目不暇接。 “难道他看上的只是我的身份吗?误以为的身份…” 听到她的呢喃,陆良宵侧头看去时,发现她好似怕冷似的抬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是不是谷家大小姐有那么重要吗?” 她用了两年的时间和爱,居然比不上‘谷家大小姐’五个字来的有用? “你跟他分手了吗?” 陆良宵手把着方向盘,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 “呃?”谷嫣怔了一下,随即低头,“以后他是他,我是我,这样算分手吗?” “我会让你忘了他的。” “……” 陆良宵眼里的坚定出乎了谷嫣的意料,“我已经不敢再相信爱情了。” “你在拒绝我吗?”陆良宵心中一动蓦然刹住车,由于惯性,谷嫣的身体往前倾了一段,手条件反射的紧抓了安全带,“你能确定你现在的性/取向是女人了吗?” 谷嫣是很小心的问的,可就算这样,陆良宵还是生气了,“一个晚上的证明还不够?” 谷嫣心中一紧,得,搬石头砸了自己脚。 “以后那晚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经常说,我都已经快不记得了。” “不记得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陆良宵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我乐意跟你挤 此刻笑着故意要提醒她记住那件事情,谷嫣满心不悦,“就算那晚是我闯进了你的房间,可你也不该…” “是你偷喝了酒。” “那也就不过是几瓶而已啊。” 就不算什么,关键是酒里有东西!“你这是要跟我算账么?” “算账也晚了。” 一切都发生了不是吗? “到了,下车。” 不知不觉间,轿车已经开到了一栋小别墅前,谷嫣侧头看了一眼,“是谁的地方啊。” “我家。” “什么?!”谷嫣意外的瞠目结舌,“我,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 陆良宵不以为意地一边转着车钥匙玩一边潇洒的往房门走去,“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不收房租还提供一日三餐。” ⊙﹏⊙好意思说她阴险,他明明奸诈多了。 所谓不要钱的住处,居然是他家! 这样狗血的桥段在电视上她真的看得太多了,一男一女因为同居日久生情,两情相悦… 想想,她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我就住两天。” 谷嫣进到客厅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着急的说,陆良宵将一双拖鞋放在她面前,“随便。” “我这里就一个房间。” 跟在陆良宵后面的谷嫣蓦地停住脚步,震惊的盯着他的背,“这么大的房子就一个房间?” 骗鬼呢? “这个房间有人住。” 陆良宵斜倚在楼梯边上的一间房门口,煞有介事的提醒,“不要随便进去,否则后果自负。” “里面有什么啊?”谷嫣好奇的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有鬼。” 陆良宵忽然凑过头来,阴阳怪气的说着,惊得谷嫣一跳,慌忙跟上他离开的脚步。 “这是我的房间,今晚上我们就挤一挤吧。”陆良宵打开门时,回过头来,刹那间眸中流光溢彩的眨了一下,谷嫣只觉有股电流冲击过来,浑身一颤,撇头看向楼下,“我睡沙发。” “逗你的,你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 从房间里抱了被子出来,陆良宵边走边挥手,“晚安。记得不要经常出来哦,那间房里有鬼。” “哎,你怎么这样啊?” 存心是不想让她睡觉。 看到她脸上的不快神情,陆良宵搞怪似的笑着下了楼。 “怕了就叫我,我乐意跟你挤!” 陆良宵潇洒的背影往楼下去了,谷嫣不甘心地扶着扶手冲楼下道:“谁要跟你挤啊,你做梦去吧!” 陆良宵勾唇一笑,抬起头时,只听到砰地一声,房门紧闭,禁不住摇摇头:这女人还真是无情。 住了他的房间,连陪聊都不懂。 ******** “怎么了你这是?”陆响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端着一盘热乎乎的包子,瞧着餐桌旁坐着的陆良宵一直用手揉着脖子,神情不太舒服的模样,忍不住关心的问道,“落枕了?” 陆良宵不耐地点了一下头,“姐,你所谓的很重要的事情就要我陪你吃早饭?” 拿了餐巾布垫在膝盖上,陆响晴给他递过去一块,“你是我弟弟,我们是一家人,一起吃早饭挺正常的不是嘛。” 是要遭天谴的! 况且她都已经有五年没有跟自己的弟弟吃过饭了。 前几天是忙公司的事情,今天她是特地将一些能推的工作都安排给了得力的助手,这才有时间为他洗手羹汤。 “很久没做饭了,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快尝尝。” 陆响晴夹了个包子放在他面前的小碟里,微笑着,陆良宵却没有动筷的意思,“话是没错,可是我今天很忙。” “忙什么?忙着跟那个女人谈情说爱?陆良宵,你给我记着,我不同意,不同意你们的事!” 陆响晴斩钉截铁地说着,如雷贯耳,陆良宵手一伸手抓个包子塞进嘴里,“那我就一辈子不结婚,让陆家绝后,看你死后有什么颜面去见爸妈。” “你…” 这小子犯浑起来还真是有让人气死的可能。 “爸妈中意的人是小怜。” “可我喜欢的是叶箫。” “那你知道她跟谷家什么关系,是什么人,有没有男朋友,她是不是喜欢你,这些你了解吗?” 就那一夜爱上谷嫣了? 陆响晴嘴角勾起嘲弄的笑,笑自己当初怎么就……想到那晚的事情,陆响晴就气得咬牙,那个死罗峰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没让塔玲过去,反倒招惹上一个想甩都甩不掉的谷嫣。 “我会让她爱上我的。”陆良宵信心满满地站起身,双手撑在餐桌上,饶有兴致的笑着,“人,是可以慢慢了解的。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我对她,对自己都很有信心。” “良宵,良宵…” 看着他转身进了厨房的背影,陆响晴急得跟了过去,“你第一次见她,她就撒谎骗你,明明是叫谷嫣却说是叶箫…这样的女人太有心计了。小怜多单纯啊,可从来没有跟我撒过谎。” “那她有跟你说过她不想嫁给我,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陆良宵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只大海碗,转身看着陆响晴,其实她也不是多么蛮不讲理的女人,如果能让她理解的话,跟谷嫣的事情要得到她的同意还是有可能的。 “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棒打鸳鸯,而且一打就是两对!姐,古人云,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样可是要遭天谴的。” “天谴你个头啊。”陆响晴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叔叔阿姨根本不同意他们两个的事情,他们只中意你。” “谢了,我可不要怜妹妹恨我。”陆良宵推开挡住去路的陆响晴,快步跑到了餐桌前,放下大海碗,端起桌上的早点就往里面倒,随后出来的陆响晴奇道:“你在干什么?” “打包。”陆良宵头也没回的说。 陆响晴心里只觉得怪怪的,“打包去哪儿?” “从今天开始,你弟弟我要学着照顾女人了,姐,谢谢你做的早点哦。” “你,你要拿过去给她吃。你们住一起了?”陆响晴不敢置信地膛圆了眼,小手一伸盖在海碗上阻止了他的动作,霸道的口吻,“陆良宵,从今天开始,你搬回来跟我住。” 她犯什么事了? “姐,我已经满了十八岁了,你已经没有监护权了。”陆良宵很是认真地提醒了一句,拿开她的手,将塑料袋扎起来,显然不会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拎起塑料袋就要走。 “那就冻结你的银行账户。”陆响晴使出了杀手锏,谁料风中飘来的依旧是他云淡风轻的话语,“钱没了可以赚,反正我也不想花你的钱了,省的人家说我只是个小白脸。” “你,你……”陆响晴心中一急说不出话来,只是冷瞪着陆良宵的潇洒背影,“你…” 陆良宵回头抓住她伸过来的食指,气死人不偿命的笑道:“姐,我知道你疼我,所以,我的事你要是不管的话,你眼角的鱼尾纹会少许多哦。” “陆良宵你还是我弟弟吗?” “我要去照顾我的女人了。拜拜。” 怒瞪着那只挥动着的大手,眼看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陆响晴气急败坏,胸口剧烈起伏。 不行,绝对不行。 **************************** 谷嫣一早起来拉开帘子,无比清新好闻的空气扑面而来,目之所及是蔚蓝的天空,白云朵朵,红日高升。 全新的一天,全新的心情。 从现在开始,她要找回自己,为自己而活。 “加油!” 下了楼,没看到陆良宵,谷嫣多少有些意外,沙发上没有丝毫温度,显然陆良宵离开有一段时间了。弯身拾起地上的被子,谷嫣抱到楼上去,叠好放进柜子里。 取了充好电的手机,谷嫣按了开机键,这几天她一直徘徊在生死边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她担心,着急… 他,会吗? 未接电话有20个,短信有五个,她一路滑动着,寻找着那个令她心动的名字,可惜…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还以为他会那么做是有苦衷的,还以为他有那么一点点的爱自己,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自己在他心里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她这三四天所受的困苦和伤痛,他根本无动于衷。 放下手机,谷嫣意外地发现屏幕里,那个被她打成负心汉的号码不止一次的出现在未接电话里。 “是爸爸。” 十年前进了谷家大门,那个叫谷凛的应该称之为父亲的人,没有给过她一点温暖和关心。 她不止一次的怀疑过,他真的会是妈妈口中,爱她,疼她的男人吗?人家爱屋及乌,可是他丝毫没有过。 反而,看到她的眼神大多是厌恶。 所以她一直都有小心的避开他,久而久之,虽然他们同在一个屋檐下,彼此却不说话。 俨然像是陌生人。 可现在他居然给自己打了个五个电话。 这意味着什么,他是关心她的是不是? 谷嫣心中莫名的涌现一丝暖意,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到底是父女,是最亲的人啊。 “爸爸,你知道我等你的关心等了多久吗?” 紧握着手机放在胸口,眼里闪着感动的泪花。 你可知道只要你一句关心,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叮铃铃” 门铃声不停地响着,谷嫣惊得怔了一下,擦干眼角的泪,心想可能是陆良宵出去时忘了拿钥匙。 快步跑下来,打开门的刹那谷嫣一下子愣住了,前面站着的居然是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看到她就亮出了他们是警察的身份,谷嫣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她犯什么事了? 爸也是你能叫的吗 “谷小姐吧。”警察手里亮出的照片,吸引了谷嫣的注意,“你们怎么会有我的照片?” “你失踪了四天,可把谷书记给急坏了,走吧,跟我们回去。” “谷书记?”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样称呼自己的爸爸,短暂的讶异后,回过神来,“我跟你们回去。” 谷嫣生平第一次坐着警察回的家,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还有害怕,也不知道如今的谷家会不会对她好那么一点,毕竟爸爸已经开始关心她这个女儿了。虽然谭欣在谷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想对谷凛而言,谷凛绝对是家里的顶梁柱,主心骨。 他只要一句话,谭欣断然没有否决的权利。 “谷书记,人我们已经给您送回来了。” “谢谢,谢谢你们。” “谷书记客气了,这是我们的本分。再见。”两个警察微笑着敬礼,谷凛回敬,眼里的虔诚令人动容,“再见。” 谷嫣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看到这样的谷凛,肃穆的表情有着令人不可撼动的威严,就像是一颗苍天大树,一座大山… 第一次她为有这样的父亲而感到自豪。 “爸。” 谷嫣这才开口,谭欣就炸毛似的站起来,冷声道:“闭嘴,爸也是你能叫的吗?叫老爷。” 谷嫣心中一动只觉委屈,明明她也是谷家小姐,是谷凛的女儿,凭什么……凭什么呢。 “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谷凛全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明枪暗箭,淡淡的开口问着,眼神更是冷漠。 谷嫣顿觉有盆冷水从头顶浇灌下来,浑身彻骨的冷,“我,我去了朋友家。” “要去朋友家,你不会提前说一声嘛,弄得跟失踪似的,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了呢。” “我……” “太太说得对,以后要去哪儿一定要报备。” “爸……” 谷凛居然还帮着谭欣! “谭欣应该跟你说过,不管是任何场合,你都不能叫我爸,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 谷凛冷冷说着起身上楼去了,谷嫣不觉间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跌坐在沙发上。“不管是任何场合,你都不能叫我爸,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不断地在她耳边重复着,回荡着,将她满心的希望轰击的支离破碎。 不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关心她的死活。 打电话又怎么样?第一次又怎么样,她在他的身边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不像谷怜,任何时候都是他的女儿。 只有说起跟别人说起谷怜的时候,他的嘴角才会露出笑容。 妈,妈,这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这衣服哪来的?”谭欣的手忽然扯了扯她身上的裙子,鄙夷的开口,“价钱不便宜吧。怎么,真的交男朋友了。” “我朋友的。” 谷嫣垂下眼睑,无力的说着。 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床边上放着这条裙子,就随手拿起来穿了,她没仔细看过,也不知道价钱。 “你朋友还真有钱!我昨天跟小怜过去看的时候,这裙子要价是一万呢。 你能跟小怜比吗 我有叫过你姐姐? “那又如何?他有个成功的姐姐,你有什么?一双手一双脚,怎么给小怜幸福。爱情不能当饭吃。” “妈,爸来了,开饭吧。” 楼梯上,谷怜微笑着挽着谷凛的手下来,谷凛脸上的笑容随着看到李东白的那一刻,迅速的黯淡下去。 “你怎么没告诉我,家里来了人?” “又不是什么外人,说不说不都一样吗?” “你这孩子……”谷凛脸色难看的瞥了眼李东白,拿开了谷怜挽着的手,“以后再让他踏进谷家的门,你也别回来了。” “爸。”谷怜不敢置信地跺着脚,谷凛径自往楼下去了,淡漠的道:“叫谷嫣下来吃饭。” 谷怜不满地转身跑上楼,握住房间的门把,直接进入了谷嫣的房间,看着缩在被窝里的谷嫣,“吃饭了。”不耐烦地说完就走,走到门口仍旧不见床上的人起来,心中一动几步过去一把掀开被子,声调高了十分贝,“我说吃饭了,你没听见啊。” “我不饿!” 谷嫣撇开头,不想被她看到自己哭的样子,手慌忙的抹去眼里的泪,倔强地不肯转头。 “几天不见,你脾气长了不少啊。”谷怜双手抱胸,不乐意的皱起眉头,“是我宵哥哥把你给惯得吧。谷嫣,我告诉你,你最好能真的嫁给我宵哥哥,这样我就可以东白结婚了。” 和李东白结婚?她也曾想过,可是…她真的忍不住想问问谷怜,“你确定他爱你吗?” “你什么意思?” “你确定他爱的是你的人,不是因为你的爸爸,你谷家小姐的身份。” “这有区别吗?我劝你最好对他死心,他已经不爱你了,你最好别奢望他会回心转意。其实我宵哥哥也不错,你嫁给他,就嫁到了金窝银窝,以后少不得穿金戴银。” 谷怜冷冷瞥了眼谷嫣,要不是她真的爱上了李东白,陆良宵的确是个很好的结婚对象。 人帅气还多金。 这回谷嫣可是捡了个大便宜。真是白白便宜他了。为什么她的李东白就一清二白呢? “你知道我和他的事情,你还横刀夺爱?我可是你姐姐。”背后,谷嫣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 “从小到大我有叫过你姐姐吗?!”谷怜停住脚步,嘲弄的回头笑了一下,旋即出了房门。 是啊,从小到大谷家上下,有谁承认过她是谷家小姐的身份? 真是好笑。 谷嫣,你就是个大笑话。 客厅里 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各样美味佳肴,谷凛和谭欣正襟危坐着,对面是李东白和谷怜。 这次真的是不怎么样的聚餐。 “爸他最爱吃虾,你给他夹点。” 谷怜小声说着,为了缓和李东白和二老之间的关系,她这些天没少费工夫,当下有讨好的时机自然要提醒。 李东白微笑着夹了虾到自己碗里,谷怜冷瞪着他,“你干什么?不是让你给爸夹。” “我剥好了再给他。” 谷怜心头一暖,“那就多剥几只。”夹了三四只虾到他碗中,嘴角的笑容甜蜜极了。 你真的打算不要我 “咳咳咳” 谭欣故意咳嗽了几声,当着他们二老的面,她这个女儿就只关心李东白,看来真是一心一意的爱着他。 “妈,你不是最爱喝红酒吗,让东白给你倒。东白……” 李东白着急的用纸巾擦了擦手,起身要过去,陈妈已经过来将红酒倒进了谭欣面前的高脚酒杯。 “妈,难得爸爸在家吃顿饭,你就不能别板着一张脸。”这哪里有点吃饭的气氛啊。 压抑,冷漠的叫人不堪忍受。 “家庭聚餐,跟不相干的人一起吃饭,算怎么回事?” 这话显然是说给李东白听的,谷怜也听出来了,心里那叫一个难受,“见面次数也不少了,怎么还能说不相干呢。” “我们姓谷,他姓李,怎么就相干了。” “妈,我记得你叫谭欣姓谭。” 眼看母女两个剑拔弩张起来,李东白急得抓住谷怜的手,“小怜,不要这样,伯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算你还懂点人事。”谭欣稍稍满意地看了李东白一眼,“今天小怜爸爸也在这,你就说吧,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离开小怜。” “妈!”谷怜腾地站起身,难以忍受的瞪着她,“我说过了,这辈子我非他不嫁。” “给我坐下。”谷凛突然冷声道,阴冷的目光如寒风刺骨,谷怜满腹怨气的坐回去,“你们就会欺负我。谷嫣她都跟人家那个了,你们都没说她什么,我不过就是交个男朋友,有那么难吗?” 谷嫣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才发现李东白还在,耳边听到的就是谷怜说的那句,“谷嫣她都跟人家那个了,你们都没说她什么,我不过就是交个男朋友,有那么难吗?” 这个谷怜果然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忘记往她身上泼脏水。 手指紧扣了扶手,谷嫣走过时,坐在了李东白旁边,“你真的打算不要我,还有你的孩子了。” 语惊四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特别是谷怜,眼下不敢置信地盯着谷嫣,心里跌宕起伏,“你,你们……孩子?” 看看谷嫣又看看李东白,谷怜吞了吞口水,抓住了李东白的衣袖,“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孩子都在我肚子里了,还能有假吗?”看到她脸上的震惊,难过,痛苦,谷嫣真的觉得好解气。 平日里,都是她被惹恼惹怒惹火,现如今,她总算也尝到什么叫锥心之痛了。 谷嫣拉起李东白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笑靥如花的,“再过几个月他就会动了。” “你胡说,我们根本就…” “李东白,你居然跟她,你们…啊” 谷怜杏眼圆睁,崩溃的大声叫着就往外面跑去,李东白急得挣脱谷嫣的手,快步追了过去。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谷嫣的心也冷清了。 “你们现在还为他们的事情头痛吗?” 谷嫣冷漠的眼神扫过谭欣和谷凛的脸,淡漠的说着,端起碗筷自顾自的吃起饭来。 砰 谷凛手里的筷子往饭桌上一砸,起身走了。谷嫣看着他硬朗的背影,真的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就写个欠条吧 就在刚才,她可是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难道他还不高兴吗? “小嫣啊。”谭欣突然腆着脸笑,一脸的讨好,谷嫣淡淡的抬眼看她,“你以前都叫我谷嫣。” “一样,都一样啊。”谭欣笑的十分谄媚,“吃吃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起身,她特地做到了谷嫣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你这肚子里真的有李东白的种了?” “骗小怜的。” “哦,这样就最好了。我就说嘛,你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怎么可能还没结婚就跟别人那个…你看,你既然已经帮了我这个大忙,就要好人做到底,一口咬下去,不见骨头不能松口。” “我能有什么好处?” 谷嫣放下碗筷,生平第一次,她发现谭欣的嘴脸原来这么猥琐,这么狼狈,这么不堪一击。 “你不是要结婚嘛,彩礼我一分不要。” “我要一百万。” “什么?”谭欣心都痛了,“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没人会嫌钱多,我也一样。” “这个……这个…只要小怜能真的嫁给良宵,这点钱不算什么。”出点血就出点血吧,谁让小怜是她女儿呢? 她的未来和幸福,绝对不是李东白能给的。 也就这个谷嫣真是深藏不露,从来不知道如此贪心,一张口就是一百万。 小样,你怎么拿进去,我就怎么让你拿出来! “那就写个欠条吧。白纸黑字就说事成之后,你会给我一百万。我可不想到最后我白给你忙活一场。” “写就写。陈妈,拿纸笔来。” 谭欣娟秀的笔迹印在白纸上相当的漂亮,谷嫣满意的收起来,“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谷嫣,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以后,没外人在,你就叫我妈吧,多你这个女儿挺好。” 谷嫣但笑不语,继续吃饭。 “陈妈,快,给大小姐盛饭。” “好嘞。” 十多年来,谷嫣还是第一次看到陈妈看她时热情的笑容,将盛好的饭轻轻地放在她面前,说:“小姐慢慢吃。” 这待遇简直是翻天覆地的转变。 “天就快热起来了,小嫣,我早就想着在你房间安装空调了,你看,你喜欢哪个牌子的。” “大妈觉得哪个好就装着吧。” “得,那你就放心吧,今天夏天你肯定会过的很舒服。” 谷嫣在嘴角扯出一抹笑,心里却是极冷,‘过得很舒服’,她哪年夏天过的舒服过。 “谢谢大妈了。” “你这句大妈我爱听。吃饭吧。”谭欣夹了菜到她碗里,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想到全都是因为刚才自己的一句话,谷嫣心里说不出的苦涩,从来没想过自己要赢得谭欣的好意,居然是要那样子。 吃完了饭,谭欣拿来了水果,谷嫣坐在长沙发上,拿了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小嫣啊,你男朋友长什么样。” 谷嫣抬眼看着削着苹果皮的谭欣,微笑道:“还算英俊吧。” “应该不会跟良宵有关吧,你那天说的话是在气大妈。” 准备好一百万 “哦,对。” 陆良宵是他们为谷怜找来的钻石王老五,哪里容的她去染指,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那你跟东白,认识?” 谷嫣漫不经心地点了一下头,低头看杂志去了,谭欣也不再打扰,一心削着苹果。 “这个位置是你该坐的嘛,给我滚开。” 挟着怒火席卷过来的声音,惊得谷嫣抬头,谷怜恼怒的目光狠狠地瞪着她,一把打掉了她手里的杂志。 浑身紧绷着,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炸似的。 怒火冲天。 “你敢骗我,贱人!”谷怜手一扬就要打落下来,谷嫣眼疾手快地抓住,冷笑道:“东白他现在想要跟你在一起,怎么会承认我和他之间已经有了这个孩子。小怜,如果你相信他,我没有意见,就是以后会有一个孩子追着叫东白叫爸爸而已。” “你……恬不知耻!”谷怜努力地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脱,当下气急败坏,“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这个贱人。” 奋力挣脱她,谷怜快步往楼上去。 “小怜,小怜…她可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没有规矩。” 谭欣看着往楼上匆匆而去的背影,假惺惺的说着,回头时,笑道:“小嫣,她是妹妹,你让着点啊,别放心上。” 谷嫣一笑了之,心里比谁都明白,眼下谭欣只是为了让自己尽心尽力地帮她分开谷怜和李东白,才这样虚情假意的应付,不过没关系,好戏,还在后面呢,既然得不到他们的关心,那么,就让她看看他们痛苦起来的样子好了。 十三年了,她已经忍了十三年。 “小怜,小怜,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搬走?” 听到谭欣的惊叫,谷嫣扭头看过去时,发现谭欣已经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拦住下楼来的谷怜。 “妈,你走开,从今天开始,这个家里有我没她!”谷怜愤恨的目光射向了谷嫣,谭欣为难的皱起眉头,“小怜,她是你姐姐,不是外人,都是一家人,别这样好吗?” “妈,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你和爸什么时候承认她是谷家的小姐了?” “小怜……”谭欣无奈的低垂着头,一个是女儿,一个是能帮她而不可或缺的人,真是两头为难。 “妈,我恨你们。” 一把拉开谭欣拉着行李箱的手,小怜举步就走。 “小怜,你不能走,小怜…” “你让开,别管我。” “小怜!” “你不用走,这里是你的家。”谷嫣站起身,淡漠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母女两个,“我走。” “要走就赶紧滚。”谷怜手里的行李箱砰地一下掉在地上,恨恨的回头,“立刻,马上。” “小怜,不要这样子。”就她这个火爆脾气,万一激怒了谷嫣,她不再把谎圆下去怎么办? “滚呐。”谷怜仍旧冲着谷嫣大呼小叫,谭欣拗不过,看向谷嫣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惭愧,谷嫣心里只是笑,脸上却不动声色,走过谭欣身边时突然张口,“别忘了准备好一百万。” 谷嫣,我好想你 “什么一百万?谷嫣,你在说什么?”谷怜困惑不解的看着他们两个,谷嫣抬头时只是笑,仿佛在笑她的愚昧无知,天真无邪,“跟妹妹你无关的。” “你……” 那神情分明就是跟她有关。 而且关系还很大。 “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底什么一百万?” “没有的事,说着玩呢。她想借我们一百万,我说没有,她还不死心。” “突然要借一百万她想干什么?” “我的心肝宝贝哎,不关你的事你操什么心,赶紧把行李搬回去放好。” 走向门口的谷嫣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嘴角漾开一抹浅淡的笑容,这个谭欣比她想象的要厉害。 站在小别墅前,谷嫣举目无亲,真的不知该去哪儿了。 在这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 总不能总是这样漫无目的的瞎跑。 她要找个地方住下来,还要一份工作,解决吃饭问题。 “谷嫣,我好想你。” 围墙下,谷嫣听着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不由得顿住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一步步靠近了,靠近了,她的心跳也莫名的加快。 已经好些天没有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了。 听上去还是那么令人心动。 随即,一双手从后面搂住了她的纤腰,头靠在她的肩膀,呼吸温热的喷薄在她的脸颊,“这些天不见你,我日想夜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还好,还好你没事。” “你还会关心我!”谷嫣诧然侧头,李东白目似朗星的眼,痴痴地望着她,“我们毕竟相处了三年。怎能说忘了就忘了。”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跟…”难道说他那么做真的是有苦衷?有隐情?谷嫣心中一动,不自觉的抓住她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和气息,“你知道我这些天有多痛苦吗?” “我知道,我知道。谷嫣,我好想你,跟我走吧。”谷嫣犹豫了一下,任由他拉着到路边上了出租车。 她自是不知道,就在对面的路口,一辆白色跑车里,一双眼看到了他们拥抱的一幕,而且从他刚才的角度,李东白好像吻了她的脸颊…就在昨晚,他还亲过的那张脸,现在却被别人侵占。 谷嫣,不是说已经跟他分手了吗? 为什么还这样不清不楚的? 瞧了眼旁边座位上放着的早点,陆良宵发动引擎跟上了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一路疾驰,拐了几条街,最后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来这里?” “嘘。”李东白微笑着揽住她往大厅里去,进了电梯。 “东白,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说过你是爱我的,要跟我结婚的,可是你现在…” “我有苦衷。”李东白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但是现在不能告诉你。” “东白?”李东白嘘了一声,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的注视着她,手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脸颊,“你瘦了!这些天真是委屈你了,一会儿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他在酒里给你下药 “东白,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可是,我忍受不了你跟别的女人…而且还是我的妹妹。” “所以你才会在谷家说出那样的话。我知道你恨我,但请相信,我那么做是有我的道理的。乖,再忍忍,我会让你知道的。” “东白。” 谷嫣柔声叫着他壮硕的身体,感受着他怀里的温暖,心里无比的安定,“我可以忍,可是……有件事我想…” 告诉你! “嘘,咱们到房间再说。” 谷嫣点点头,心里却打了个结,也不知道,如果告诉他,自己和陆良宵发生了那种关系,他还会不会接纳她的。 “叮” 走出电梯,李东白一直牵着她的小手,用房卡开了门,李东白忽然把她拦腰抱起,欢呼着进了房间。 “小嫣,今天你哪儿也别去了,就陪我吧。” 李东白抱着她一起扑倒在床/上,扳过她歪掉的身体压在身下,温柔的抚触着她柔顺的长发,盯着她美丽的脸庞,眼里的柔情似无孔不入的水流注入到谷嫣的四肢百骸,让她再也没有办法克制自己内心对他的渴望。 他是她第一个爱上的男人。 “我要你亲口答应我,你愿意陪我吗?” “我愿意。”谷嫣柔声说着,心里的悸动让她有一丝的梦幻,这真的是那个背叛她的男人嘛? 她恍惚了,手摸着那张熟悉的脸,好半天也没醒过来。 “咱们喝一杯。” 李东白起身下了床,走到吧台前,拿了两只高脚酒杯和红酒。倒好酒,李东白看向要从床上起来的谷嫣,柔声道:“不许起来哦,今天我侍候你。” “哦”谷嫣重新躺在床上,还真就等他来侍候,可是不对啊,斜对面怎么会有一个脑袋探进来。 惊得坐起来,谷嫣下床就要过去,那人却眯着眼瞧着正在倒酒的李东白,好似看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眉头皱得紧巴巴的。 “东白。” 谷嫣故意大声叫着,那人惊得缩回脑袋,谷嫣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墨眉下那双星河灿烂的眸子,也正朝她看过来。 “急了吧,来,我们喝一杯。” “嗯。”谷嫣一边笑着接过李东白手里递过来的红酒,一边跟陆良宵打着走的手势,可陆良宵不但没有离开,反倒走过来,伸手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酒杯,仰脖喝干。 “你是什么人?进来做什么!”李东白惊得跳起来,特别是看到他手里喝的干干的酒杯,更是气愤,“你走错地方了吧。” “跟我走。”陆良宵一把抓过谷嫣的手,谷嫣迟疑着没动,“良宵,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跟我走!”陆良宵大声叫着,真的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好骗还是假的天真,“你知道他刚才做了些什么吗?他下药,他在酒里给你下了药。” “你胡说什么呢。”李东白急得过来一把推开他,站在谷嫣面前,据理力争,“小嫣,别听他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给你下药,为什么要给你下药。” 水性杨花的女人 “就是啊良宵,东白他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他那是有原因的,我相信他,所以,你走吧。” 谷嫣侧过头去不忍看他失望的眼神。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是没想到你居然,居然被…”忽然一阵眩晕□□,陆良宵的身子摇晃了两下,突然就倒了下去,谷嫣惊得一跳,慌忙起身过去,摇晃着他,“良宵,陆良宵,你怎么了,陆良宵?陆良宵,你醒醒,醒醒啊,良宵。” “东白,你,你不会真的…”谷嫣看了眼随着陆良宵倒地而碎了一地的酒杯,怀疑地看向李东白,李东白眸光一转,反倒发起飙来,厉声问:“你认识他?你跟他什么关系!” “小嫣,你该不会是背着我交了别的男朋友吧?” “我,我……”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谷嫣有口难言,“我…” “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你是这种女人!我们才刚分手你就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东白,我没有。” “那你说他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我们就是朋友。” “朋友?那他为什么跟踪你?还牵你的手?” “我,我不知道啊。” “小嫣,我今天算是看明白了,你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朝三暮四。” “东白,东白…” 谷嫣急切地叫着追出去,李东白已经进了电梯,冷漠的神情让她无比的懊恼,她也不知道陆良宵怎么会跟着来到这里。 下午 陆良宵是叫着谷嫣的名字惊醒过来的,好似梦见谷嫣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似的,吓得旁边等待的酒店经理一跳。 “叶箫,叶箫呢?” 夜宵,他还宵夜呢?“你是说跟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吧,她走了。” “走了?”自己为他喝下那杯有问题的红酒不省人事,她居然自顾自的走了?“没良心的女人。” “刚才那个女孩一口咬定说,你是喝了我们酒店的红酒才导致的晕倒,可我们尝了红酒并没有什么异常,难道是你身体……” 不用他说下去,陆良宵也知道他是想说他身体有病。“是啊,我活不了几天了。” “啊……”经理一愣,“你还真的……身患绝症。” “是啊,所以你们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找回来,不然我就死在你们酒店,看你们还怎么做生意。” “啊……”经理的下巴再度拉了下来,不敢置信的张大嘴,“那个,那个,你,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嘛,你自己去找就好了啊。你也知道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哪里有时间帮你去找人啊。” “那我就死在这里!”陆良宵往后一仰,倒在床上,一副不去找就不起来的无赖样,令经理暗暗叫苦,他遇见的这一男一女还真是两朵奇葩啊,一个人强说是他的红酒有问题,他出了事他们得负责,所以扔下不管,一个则这样…赖着不走…要挟他们。 “先生,先生,要不这样,你把你家人的电话给我,我叫他们过来接你,你看你身上有病少不得要人照顾,而我们吧,我们真的很忙的…” 找不到,我就死在这里 “都死绝了。” ⊙﹏⊙ 经理整个人焉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赖着不走啊,这房间一个小时就得几百块钱呢。”经理少不得要发飙了,看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哪里是什么有病的人? 摆明了是来找事的。 陆良宵蓦地坐起身,漫不经心的道:“你要敢动我,我就投诉你们。” “哎哟我的爷哎,你不能这样。我这就是个小本生意,你看您看上去也不是没钱的人啊。要找个人不算什么大事,何苦为难我们呢。” “一句话,找得到我就走,找不到,我就死在这里,你到底找不找?” “找,找,我们找还不行吗?” 眼看着经理神情苦闷的离开,陆良宵的眉头也随即皱了起来,他那会儿可是亲眼看到李东白在红酒里下了药,那会儿不知道是什么药,但现在他敢断定一定是迷药。 只是,他给谷嫣下迷药,想干什么? ************* “谷嫣小姐吧,我们老板想见见你。” 正走在人行道上的谷嫣,抬头看到面前站着两个带着墨镜的男人,心中一动,拔腿就要往后跑,可惜,后面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 俨然把她给包围了。 “你们老板是谁?” “去了就知道了。” 既然他们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在路上拦截她,那么肯定不会是为了伤害她。跟着他们到了一辆房车边上,男人打开车门,谷嫣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进去,里面很是宽敞,中间摆着小茶几,茶几上摆着几本热门杂志和报纸,都是财经方面的,边上一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赫然是陆良宵的姐姐陆响晴,穿着得体的西装,留着短发,气场恢弘,如果不自信看还以为是个男人。 作为一个女人,陆响晴的确很成功。 八年前,陆德明去世后,陆氏屡次濒临破产和吞并,是陆响晴用自己脆弱的肩膀和稚嫩的头脑扛了起来,八年的努力奋斗,摸爬滚打,如今的她的确比任何时候都要无坚不摧,特别是那双眼睛投射出来的目光,冰冷的,淡漠的,深邃的,一旦被她注视的久了,便会莫名的手脚冰凉。 陆响晴此刻就是用这样的目光望着她。 “知道我为什么要见你吧。” “你要我离开陆良宵。” 她不是傻子,并没有忘记那天陆响晴带着陆良宵去谷家的情形。 “既然是个明白人,我给你留条活路。”陆响晴将手里的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第一是现在就拿钱走人,第二是给我弟弟生个儿子,然后你走人。” “这有区别吗?” “一旦你剩下儿子,他将会继承陆氏所有的家业。我想,这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 “可我永远都不能做陆太太是吗?” “有自知之明是好的,但是有些事还是糊涂些好。” “我想我应该再重申一遍,我跟令弟只是朋友,我们并没有要在一起。” “可你已经威胁到我的计划。” “计划?他是你弟弟,难道你只是在算计他么?” 不会成为敌人 谷嫣忽然替陆良宵感到可悲,“利用他的婚姻来达到你所需要的目标。” “这些事不是你应该管的,你也管不着。” “我没想管,不管你有什么计划,那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走了。” “没有选择之前,你是走不掉的。” 果然,谷嫣刚钻出车门,三个男人就围拢过来,挡住了去路。 “我有爱的人,我有打算跟他结婚,你现在要给我钱,我也要有收下的理由吧。” 陆响晴愣了一下,“方便说,那个男人是谁吗?” “李东白!” “你可是小怜的姐姐,你居然…” “是小怜横刀夺爱。” “我不管你们两个到底谁抢谁的,总之你不能跟陆良宵在一起,也不准伤害小怜。” “你到底什么意思?”不准伤害小怜,难道她愿意看到小怜和李东白在一起?“我不懂。” “这里是二十万,你拿去用吧。”陆响晴将一个信封递给她,“你现在离开了谷家,又没有工作,我想你应该很需要。” “你调查我。” “你的母亲是许凤吧,十三年前她离开了你,你去了谷家,可谷凛对你从不对外说,你在谷家也没过过好日子。拿去吧,过你想过的日子。” 这真是个厉害的女人。 谷嫣心里想。 “我希望我们不会成为敌人。”要不然自己的一切都在她的眼前,必输无疑。 “我也不想。”陆响晴淡淡的说着,端起咖啡喝了起来,闲适安静,谷嫣转身,下车离开了。 总有一天,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望着绝尘而去的房车,谷嫣下着决心。 接下来就是要找房子,要找工作,还要处理一些事情,首当其冲的还是李东白。 她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她和陆良宵真的什么事都没有,除了那天晚上她喝醉了… 但是相爱并且愿意为彼此堕入婚姻的对方,就应该坦诚告不是吗? 不管李东白有怎样的理由,她都要他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没走几步,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谷嫣慌忙间接起,脸上的惊吓不亚于看到了洪水猛兽。 *************************************************************************************** “叶箫是不是在你手上?”总裁办公室里,陆良宵脸色不悦地直接踹门而入,高八度的声音震撼着所有在场的四五个高管人士,齐刷刷地转头看向进来的陆良宵,神情里充满了怀疑和鄙夷,这什么人哦,居然敢这样没有规矩直闯总裁办公室!谁都知道陆响晴最烦开会的时候被人打扰。 这丫的活腻了吧。 陆良宵视而不见一般径自来到办公桌前,手用力地敲着桌面上,“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愤怒的目光几乎是瞪着端坐在老板椅上的陆响晴,陆响晴看了看她,挥手示意所有人先出去,面无表情。 办公室里,低气压笼罩。 出去的人大气也没敢出,心里却为陆良宵捏了把汗。 要找那个贱人 “你在质问我。”陆响晴冷漠的腔调透着森冷的寒气,“你找不到的人,凭什么觉得是在我手里。陆良宵我没那么无聊,没时间去管你的那些事,特别是关于那个女人的。” 陆良宵嘲弄的笑起来,“上一次难道不是你让罗峰抓了她?!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这一次我没有抓她。”陆响晴盖上桌上打开的文件,“我的工作已经让我目不暇接了,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作为弟弟你不替我分担也就算了,还这样莽莽撞撞的闯进来,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陆氏交到你手上。” “那就不要交好了,我根本没打算接管。” “你……”陆响晴气恼地瞪着他,“这个位子我已经坐得太久,我已经累了。” “我去找叶箫。” “陆良宵你……”不等她说完,陆良宵已经摔门而出,其动静让整个格子间的人都惊得站了起来,纷纷朝那个快步离去的背影望过去,难怪啊,这世间也只有陆良宵能这样对待陆响晴。 “罗峰,叶箫的事情跟你没关系吧。” 接通暗线的陆响晴,冷冷问着。 “没有你的吩咐,我哪里敢动她。”罗峰的语气充满了委屈,“我的脸才刚好一点。” “好了,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陆响晴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她那个弟弟真是太过分了,人一找不着就怀疑是她做的。 在他心里,难道自己这个姐姐还没一个女人重要? 将整个身体靠在椅背上,陆响晴手一动转向了后面的落地窗,手扶着额头,闭上眼,头疼的很。 叶箫就像是一个气球,在陆良宵的世界里飘啊飘的,永远都不知道会降落在什么地方。 所以,他只是找,满世界的找。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招惹上这样一个女人,对她好,她也无动于衷,真是狼心狗肺。 手机永远打不通。 到底在搞什么?接个电话会死么? 气恼的一拳打在方向盘上,陆良宵望着挡风玻璃外川流不息的车流,也是头疼,“你最好一辈子都别再出现了!” 还是再去一趟谷家吧。 不找到这个女人,他真的很不安心。 一个李东白已经对她不怀好意,加上谷家人对她的那种态度,她很有可能会想不开。 “宵哥哥你要找那个贱人?” 一听说陆良宵问起谷嫣的去处,谷怜脸色难看极了,仿佛说到了肮脏的事物,一脸厌弃。 “你是个女孩子哎,说话就不能客气点?”贱人,贱人的,那个人是她的姐姐好吧。尽管她的身份并不光彩,可那不是谷嫣可以选择的,“像你这样美丽的女孩,谈吐一定要优雅才对,这样才更加惹人喜欢。” 谷怜心中一动,的确,她的语气粗鄙了一些,李东白也不止一次的说过,她谈起谷嫣时的表情最是难看了。 看来,李东白不是在替谷嫣说话,而是真的不好看,才忍不住提醒,要不然陆良宵也不会这样说了。 恨了十三年 “宵哥哥,对不起啦,我也不想啊,可是,我都习惯了,谷嫣她已经有两天没有回来过了。” “那你知道她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比如说朋友,同学…”陆良宵费尽脑汁地想着。 “她跟尤宝贝关系最铁,不过好一阵子没过来找她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联系,我就不知道了。” 陆良宵顿觉眼前一亮,“那你有她的地址吗?” “谷嫣的房间里应该会有。可我一点都不想进去找。” “那我自己去。” “是一个暗绿的笔记本。” “谢了。” 陆良宵欢喜的举步要往楼上去,谷怜讶然转头,“宵哥哥,你真的喜欢她吗?你喜欢她什么?在我看来,她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喜欢,除了相貌还不错还惯会使坏心眼。” 就好像李东白明明没有跟她……她却当着爸妈的面说她有了他的孩子,这不是存心让破坏她们的关系吗? 想想,谷怜就一肚子火。 “你一定会后悔的。” 上了楼的陆良宵只是回头,冲她微微一笑便往楼上去了,好似根本不在意她说的话。 如果不是亲自走进谷嫣的屋子,他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谷嫣住的地方有多么简陋。 一张普通的桌子,一把歪着脚的椅子,怎么看都像是废物利用,最多的就是书籍了,满满一书架,花花绿绿的包着,显然谷嫣很宝贝这些,向南的小床上,整齐的叠放着被褥和衣物,再无其他什么摆设,仿佛这就是谷嫣所有的家当了。 屋子不大,不过收拾的还算整洁干净,有条不紊。 叫人看着还算舒服。 陆良宵举目四望寻找着谷怜所说的暗绿色的笔记本,书本太多,实在不容易找。 陆良宵在里面一待就是一个小时。 “宵哥哥,既然找不到,有可能是谷嫣藏起来了,她最宝贝那个笔记本,轻易的根本不让人碰。” “我再找找看。” “我妈让我问你,要不要在这里吃午饭。” “那就叨扰了。”既然来了,怎么能没有点收获就离开,“小怜,爸妈有可能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我妈最烦看见她,我爸根本就视而不见,你觉得她想去哪儿会跟他们说吗?” 陆良宵摇了摇头,“是我,我也不说。” “她不过就是我爸一夜风流的产物,我比谁都恨她。” “恨?为什么?” “如果你的父亲背叛你的妈妈,你能不恨吗?” “那也只能恨你爸,为什么恨她?” “那是我爸,生我养我的人,我恨不起来。” “所以你就很她!小怜,你这样太不公平了,这一切并不是她能选择的,如果可以选择,也许她也不希望永远做一个让人看不起的私生女。” “那我不管,反正,一定是她妈勾/引了我爸。否则我爸那么爱我妈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背叛。” 谷怜说完就走,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不清,也根本不想去理解谷嫣的处境。 那是个她恨了十三年的人。 被人给挖开 “叶箫,你真的好可怜。” 陆良宵一边感叹着一边翻着书本寻找。 ************ “宝贝,宝贝!” 火车站,谷嫣一眼看到那个高举着写了自己名字的牌子、东张西望的女孩,不由高兴地跑了过去。 “宝贝。” “小嫣,我总算等到你了。” 尤宝贝高兴地拥抱了一下谷嫣,伸手要去接她手里的行李,却不想她居然什么都没带。 “你的行李呢?” “一听你说那件事,我哪里还等得及回家收拾,坐上火车就来了。” “那没关系,我的衣服可以借给你穿。” 尤宝贝笑容满面的说着,谷嫣却笑不出来了,“宝贝,我妈的墓地,真的…被人给挖开了?” 尤宝贝脸色稍变,凝重起来,“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小嫣,你别紧张,我已经帮你重新填上了,我想,伯母在天之灵会安息的。” “可是…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都十多年了,出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难道你觉得是有人故意的?” 谷嫣摇了摇头,“这种事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都会觉得很不安。” “那也是。谁都忌讳这个。这样,既然你回来了就住我家吧,安全点。” 谷嫣点点头,“我想去我妈的墓地看看。” “我陪你去。” 远离了县城,云安镇平静多了。 每年清明谷嫣都会回来给母亲扫墓,祭拜,镇上的人大多还是认识她的,而要去墓地,要经过一条蜿蜒的小路,到紫云山的那边,镇上不比县里,都要买地入园,乡下都是直接埋在山里。 各家有各家的地,请了风水师看的。 她记得母亲死的时候就是镇里一个老人家给看的地方,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小山坳里,虽然她不信这个,但习俗如此。 母亲的蓦地很简单,坟堆前立了一座石碑,上面写着母亲的名字,还有她的名字。 上面的她不是叫谷嫣,而是叫许嫣,十岁以前,母亲从来没跟她提过,爸爸是谁,姓什么叫什么。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大概是怕她没有人照顾,所以才说了一个名字——谷凛。 “妈,女儿回来了。” 将一束在路上摘来的黄雏菊放在母亲的墓前,谷嫣蹲下来看着石碑上,那张熟悉的照片,忍不住伸手抚摸着,可惜没有想象中的温暖只剩下一片冰凉,可那慈祥的微笑,跟她心底的模样一模一样,心潮涌动,她多希望照片上的人还活着! 这样,就没人会欺负她了。 “妈,我来看你了,你过得好吗?” 心里不禁一酸,谷嫣的眼眶红了起来,她真的不知道,母亲已经死了十多年了,为什么会有人把她坟墓挖开! 这不但是对死者的不敬重,更是对活人的侮辱。 母亲生前平易近人,鲜少跟人发生口角之争,什么事都是她让着别人,要说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 难道说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吗? 站在鼓起一个大包的坟堆前,瞅着墓碑后面翻新的黄土,她真的无法相信,这会是真的。 妈妈是一个好人 真有人挖开了母亲的坟墓。 “小嫣,你别太难过。” 豆大的泪滴滚落谷嫣的脸颊,尤宝贝感同身受的走过去搂着她,“也许只是一个误会。” “会是谁,到底会是谁呢?” “别想太多。” “妈妈她是一个好人。”谷嫣泪流满面的抱着她,凝噎着,尤宝贝安慰的拍着她的后背,“我知道。” “我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用这样的方式去打扰她。” “小嫣,都过去了,别再想。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回来陪陪伯母,不是想让你难过的。” “谢谢你。” “傻瓜,我们是朋友,是同学,是老乡,干嘛客气啊。走吧,回去,天就快黑了,夜路不好走。” 谷嫣点头,“走吧。” 出乎意料的,在回尤家的路上,不少人在谷嫣的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但是只要谷嫣一回头,大街上又立马安静了,个个忙着自个的事情,好似根本没注意到她似的。 这感觉一直到她进了尤家的门,才渐渐消失。 “伯父,伯母,你们好。”谷嫣微笑着看向庭院里忙着择菜的尤家父母,将手里的几样礼品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小嫣,你回来了。”白兰高兴地放下手里的青菜,招呼道:“坐,到里面坐吧。晚饭就快做好了。” 谷嫣将长袖挽起,蹲下就要帮忙,白兰一把拉起她,“第一天回来哪有帮忙的道理,进去坐吧,宝贝,宝贝,又跑哪儿去了,陪小嫣进去说说话。” “来了,来了。”从厨房跑出来的尤宝贝过来挽住谷嫣的手臂,“走吧,在我家不用客气。” “嗯。”在云安镇上,跟谷嫣和许凤最亲密的人就是尤家人了,所以尤家人一直把她当亲人一样看,谷嫣每年清明回来都会来尤家住上几天,给他们买一些礼物,帮着做些事情。 尤宝贝就像是她的妹妹。 “我回老家后,一直想去县城,我妈就不让。还把我身份证都给扣了。” 尤宝贝满心不悦地拉着谷嫣坐在二楼的阳台,从上面望下去,麦田里,开了大片的油菜花,风一吹,一股清香□□,令人迷醉。小镇跟县城果然是大不一样的。 “伯母是为什么啊?” “她说一个女孩子离家那么远不放心,还怕我乱交男朋友,说是,给我订门亲才肯让我出去。你说,她是不是很急着把我嫁出去啊。” “伯母也是担心你嘛。” “可也不能这样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外面那么多的独身女孩,他们不怕我怕什么。” “宝贝,你就知足吧。你还有伯母为你担心,可是我妈…” 谷嫣眸光稍黯,难过的低垂了头,尤宝贝慌忙抓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你吧,这半年在县城过的怎么样?” “老样子吧。” “你和李东白就没有进一步的发展?算起来,他都跟你求婚半年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还等着喝喜酒呢。”迎着尤宝贝明亮的目光,谷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替你画个圈圈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尤宝贝着急的问。 谷嫣起身,望着楼下的不远处的那片油菜花,低喃,“人,是会变的。而且,我们根本没有力量去拒绝和反抗这种变化。” “李东白变心了?他见异思迁!”尤宝贝惊得瞪大眼,“是谁啊?能比你好?” “是小怜。” “啊……”尤宝贝惊得下巴都快掉下地,“谷怜?居然,居然是她!”想到谷嫣此刻的心情一定糟糕透了,尤宝贝起身过去宽慰道:“不过没关系啦,小嫣,你条件这么好,以后一定能找一个比他更好的。当初求婚的时候还以为他有多真诚呢?可惜短短半年居然就…”尤宝贝气恼地恨不能现在就跑到李东白面前揍他一顿。 可她真心不希望在勾起谷嫣的伤痛,不由得戛然而止,“不提了,不提了,小嫣,我会替你画个圈圈天天诅咒他的。” “我爱他。”谷嫣蓦然回头,无比坚定地望着尤宝贝,尤宝贝心中一动只觉纠结,“但是,他不爱你了啊,你爱他又有什么用。你看他这么快就变心,对你肯定不是真心的。这样的人值得吗?” “我觉得他不是真的想跟我分手,他是有苦衷的。也许是受了什么人的胁迫,或者他只是暂时不能告诉我原因。” “那又怎样?以谷怜的性格,你对李东白藕断丝连,她会放过你吗?” “我可以等,等他告诉我一切,然后,我们还是能在一起的。” “……小嫣!这半年我不在你身边,你们的事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如果李东白真的负了你,等我到县城,一定帮你海扁他。” “你让我感动。” “傻瓜,我们是姐妹嘛。” 谷嫣比尤宝贝要高,所以尤宝贝想勾肩搭背就得踮起脚尖,“我怎么能看着别人欺负你。” “出来吃饭吧。” 楼下,白兰抬高了头朝阳台看过来,尤宝贝“哦”了一声,拉着谷嫣快步往楼下去了。 “小嫣,粗茶淡饭,合你口味不?” “伯母的饭最好吃了,有妈妈的味道。”虽然吃的是青菜,可心里却是暖暖的。 “可怜的孩子,我早就听宝贝说,那边对你不是很好,受了不少委屈吧。” 白兰尚且懂得关心一个跟她非亲非故的自己,想想明明是父亲的人却对她冷漠的态度,谷嫣心里钝痛。 “妈,吃饭的时候就不要说那些不开心的啦。你看你,都快把她弄哭了。” “宝贝,我没事的。我只是……感动。” “感动什么。你妈临终前还托付我照顾你,可是,你在县城,我在小镇上,想照顾也没办法分身。我对不住你妈。” “不,伯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在她心里,就算她不做什么,单单有这份心就足够温暖她了。 “你看,每年我回来,你都会把我照顾得很好。” “那才几天啊。不过好在你已经毕业了,这回可要在家里多待几天,我也好为你妈尽点心。” 找个好人嫁了好 谷嫣点点头。 “妈,既然小嫣也回来了,下次走的时候,你就让我跟她一起去县城吧。”尤宝贝试探性的问着,随即迎来白兰的一记冷瞪,“家里不好嘛,非要往城里跑。” “我毕业了,我该工作啊,要工作当然要上城里。” “工作什么?女人啊工作的再好也不如找个好人家嫁了好。” “妈,你这都是旧思想。”尤宝贝求救地看向旁边的谷嫣,拼命地使眼色,“小嫣你说是吧。” “是啊伯母,城里的工作条件好。” “唉,我也知道拦不住宝贝,可是小嫣啊,她要是真的跟你去了,你可要帮伯母盯着点。” “妈,你这是同意了!”尤宝贝惊喜地站起来搂住白兰猛亲了一口,“你真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妈妈了。” “敢情我以前都不是啊。” “是,当然是,就是没现在这么可爱而已。” “这孩子……” 看着尤宝贝和白兰其乐融融的场景,谷嫣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曾经,他们也是这样融洽幸福。 有说有笑的。 “小嫣,想什么呢,吃菜啊。” 谷嫣愣了一下,笑着夹菜吃饭。 ************** “哟,遭天谴了吧。这许家的坟怎么又被挖了?” “该不是她女儿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的事情,所以啊,老天惩罚来了。” “我可是听说现在城里的女孩子私生活特别不检点,又是当小三又是当二奶的,可乱了。” “这许凤生前要不是乱搞男女关系,怎么会未婚生子?” “别啊,我听说许嫣在城里有个有钱的老子,应该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这谁知道啊?私生女能有嫡女风光?”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是我,我也不会接纳别人和自己老公生的女儿,那简直就是耻辱。” “可不是吗?每年清明,谁见过那男人回来过?摆明了就是没承认许嫣这个女儿。” “……嘘,她们来了,快别说了。” 一大早闻讯而来的谷嫣,几乎是跑着来到许凤坟前的,坟地上昨天还好好的墓地此时被人东一锄西一锄的被人挖开,下面黑色的木棺露出了小片,随着长年累月的风雨,腐朽的不成样子。 “妈,妈……” 谷嫣哭着跪了下去。 “妈,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嫣。”尤宝贝跑过来的时候,也呆住了,原以为是镇上的人瞎说的,没想到还真的就… “怎么回事啊……”大惑不解地摸着后脑勺,尤宝贝困惑极了。 今天是清明节了,山里有不少来祭祀扫墓的人,看到这一幕,少不得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的,尤宝贝几步走过去,冷声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小心你们家的坟墓明天也被人挖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不爱听就走啊。” “你……” 这些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平日里就喜欢嚼舌根,什么事到她们嘴里绝对没个好,这下发生这种事,少不得添油加醋的说。 是你们的仇家? 尤宝贝是不在乎她们说什么的,就是怕谷嫣听了难受。 “妈,妈,女儿不孝,女儿居然让你一而再的被人给挖开…可是女儿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嫣,刚下过雨,地上湿,你快起来。” “不,我要忏悔。” “你忏悔什么?” “如果是我做错了,我就要求得原谅。”谷嫣抬头看着阴沉沉的天空,目光虔诚。 “你还真以为是天意啊?拜托,你好歹也是念过大学的人,怎么会相信他们那些迷信思想。” “那你告诉我,谁会做这么缺德事情。” “……”尤宝贝还真被问倒了,“反正我觉得跟天无关,事在人为,也许是你们的仇家。” “这十三年都过来了,有什么仇也该了了。况且我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仇人。” “谁说你不知道?你别忘了在两千多公里外的县城里,有两个人对你恨之入骨。” “你是说小怜和谭欣?” “也不是没可能啊。” “不会的。他们现在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完,哪有心情来管这里的事情。” “做不完?什么事情做不完啊。” “小怜要和李东白结婚,他们不同意。” “结……结婚?”尤宝贝不敢置信,“他他们要结婚?小嫣,你前天没跟我说过啊。” 谷嫣低垂着头,看着挖开的墓地,黯然神伤,“如果不是天意,会是什么人…” “我有个办法。” “什么?” “如果你胆子够大的话,今晚上我们两个就在这里守着,如果是人为,我们就把那个人给揪出来。” 谷嫣想也没想的点头,她比谁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可尤宝贝却忽然不太好意思的笑起来,“我,其实,胆子不够大啦。” “宝贝,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迎着谷嫣乞求的目光,尤宝贝哪里忍心拒绝,“好啦,我帮你,万一吓破胆你帮我补上就行了。” 谷嫣扑哧一笑,实在是忍不住。 “我这些里有些钱,你晚上的时候帮我多找几个人。” “做什么?” “陪我们啊。单凭我们两个女孩子,怎么行。” “明白,明白了。还是你想的周到。” 谷嫣无奈地低头,伸手捧起地上的泥土,朝木棺上浇下去,如此反复,直到全都垒上去。 天色阴暗的仿佛要下大雨似的,尤宝贝在空旷的地方搭了帐篷,“小嫣,下雨了,快进来躲躲。” “来了。” 谷嫣起身要跑,脚下踩到了一件坚硬的东西,回头时,发现是一颗拇指大小、雪白圆润的珍珠。 “这颗珍珠好大啊。是伯母的吗?” 谷嫣摇头,“我从来没见过。” “很显然这是女人的东西。”尤宝贝话中有话,谷嫣仍旧犹豫,“就算她要做这件事,也不用亲自来吧。” “其实要验证这一点也不难。” “怎么说?” “打个电话回去,问问看谭欣在哪儿,不就知道了。”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你是关心则乱。” 掏出手机,谷嫣第一次拨通了谷家的座机,接电话的是柳嫂,谷嫣暗暗庆幸了一下,在谷家,她也就这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她真是弱爆了 “太太她这几天根本没出过门,都是在家里,因为小姐和李东白的事情,没少吵架。” …… 电话是免提的,谷嫣听到了,尤宝贝也听到了。 “那就奇怪了,会是哪个女人给你妈过不去,所以隔三差五就来挖一次坟,她也不怕报应。” 看着手里的珍珠,谷嫣大胆的做了假设,“也不一定就是挖坟的人留下的,今天清明了,可能是附近有人经过不小心掉下的。” “也有可能。上次挖坟已经是两天前的四天前了,他们这样做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目的?”谷嫣彻底的呆住了,“我们又不是有钱人家,没财没势的,有什么好图的。” “你啊。” “我……” “你看你人长得这么漂亮出众,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想要娶你呢。”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不说了,不说了。人我帮你找了,不过人家说今天是清明节,这大山里都是坟,加上天气不好,好些人害怕不敢来。” “那有几个?” 尤宝贝伸出三根手指,本来嘛,这种事情人越多越壮胆,可是天公不作美,也没办法。 “就三个?” “你也觉得少吧,可这已经是我出这个数才肯来的。” “一百?” “一夜一百。” “为了能找出那个人,没办法了。” “是啊,伯母人都死了,那些人还瞎捣乱,被我逮到,我一定让他光着屁股在镇上走一圈,让所有人看看他生下来的时候是不是没屁眼。” 谷嫣浅浅一笑,尤宝贝这个人她是了解的,虽然言语上经常有些夸张,但是个好人。 才四点多的时候,天就黑了下来。 随即是一场瓢泼大雨兜头浇下,伴随着电闪雷鸣,尤宝贝从打雷开始就一直死死的抱住了谷嫣,牙齿打着颤,“小嫣,这种天气那些人应该不会来了吧。咱们回家吧。” “这样大的雨,想回去也走不了了。” 好在帐篷里还算宽敞,谷嫣抱着她往后面退了退,雨实在太大,落在地面和着泥土四溅开来。 “那,那怎么办?”尤宝贝一直闭着眼。 从小到大,她最怕的就是雷声。 “不是说还有三四个人要来吗,别怕。”谷嫣搂紧了她瑟瑟发抖的身体,安慰着捋开她额角的发丝,“早知道你这样怕就不让你留下来了。”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 “傻瓜。出事的是我妈的坟,我不怕的。” “那也是我干妈呀。”深吸口气,尤宝贝故作坚强的睁开眼望着她,“我其实也不怕的。” “轰” 闷雷响起,尤宝贝惊叫一声再一次紧抱住了谷嫣,谷嫣无奈的笑笑。 “小嫣,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不是。” “可是我……” “宝贝,我很感激你。” “别这样说,我没帮到你什么。”大家都是女孩子,相比起她的淡定自若,她真是弱爆了啦。 “在县城里,除了东白,鲜少有人愿意跟我风雨与共。” “你还想他?” “不想想的。”只是不由自主。 你个坏小子! “小嫣,他就快是你的妹夫了。”作为好朋友她不得不提醒她,“你总不能破坏他们吧。”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上,警醒着她那样的事不是她该做的。 沉吟良久,她都没再说话。 “连你也会觉得那样的我很可耻。” “不,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不值得。再说了,你不是在这里,他们在县城嘛,就算你想做什么也有心无力啊。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既然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 “宝贝。”这种话估计也就尤宝贝会跟她说,“我知道了。” 雨下了半天,总算停了。 帐篷外面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看,月亮出来了!”尤宝贝高兴地差点蹦起来,“这样看来应该不会再下雨了。” 谷嫣微笑着出来,发现外面风很大,乌云一朵朵的往风吹的方向漂移,大片蓝色的天露了出来。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 “是不会下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尤宝贝找的三个人也来了。 一个个都不是空手来的,拿了绳子,小刀,还有一些吃的。尤宝贝都饿坏了,抓了馒头就吃,也不管冷的热的。 “既然不下雨了,就把帐篷拆了吧。那人要是真的来挖坟看到有帐篷,肯定会猜到有人。” 中年男人提醒着,尤宝贝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哦。” “那就拆吧。” 拆了帐篷,灭了手电筒,谷嫣、尤宝贝,其他三人各自找地方隐蔽起来,毕竟下过雨,地上湿着,树木上也还有雨珠,所以隐蔽起来很是遭罪,风一吹,透心的凉。 “阿嚏!” 尤宝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只手蓦地捂住了她的嘴,“有人来了。” 谷嫣定睛看去,发现前面的路口果然拐过来一个男人,因为背着光,根本看不清面目。 “不会是鬼吧。”尤宝贝扳下男人的手,小声说着,谷嫣吞了口口水,“你可别吓我。” “亏你们两个小妮子还是大学生呢,居然相信鬼神论?” “才不是咧。” 尤宝贝不耐的回了一句。 谷嫣眼瞅着越来越靠近母亲坟地的人,发现他身形高大,两手空空,应该是个男人。 只是挖坟能不带铁楸? 不等她细想,左右两个男人突然同时出动,手脚并用地一把将他撂倒,摁在地上,尖刀抵在他动脉处,另一个人用绳子迅速地将他捆绑起来,“不许动!” 中年男人连忙打开手电筒,带着谷嫣和尤宝贝走过去。 “总算抓到你个坏小子了。什么好的不学居然学挖人家坟!”尤宝贝上去就狠狠地踢了男人的脚肚子两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谁。”绕到男人的跟前,尤宝贝恶作剧般用手电筒往他脸上照,强光下,男人的眼睛根本睁不开,不由得左右闪避,尤宝贝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抬起来,男人见躲不过,大声嚷了起来,“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还好意思问我们想干什么?”尤宝贝举起手电筒就往他额头上砸去,“你挖人家坟还有理了。” “啊”男人痛得哼了一声,“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挖坟了?谁有心情大半夜的来这里挖坟,有病啊你。” “哎,你怎么还骂人呢。看我怎么收拾你。”尤宝贝的手电筒又要朝他脸上打过去,谷嫣一把抓住,“让我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挖我妈的坟。” “手电筒给你!”谷嫣接过她手里的手电筒,看过去时,登时惊得一跳,“陆良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