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万箭穿心！ 大雍朝，京城郊外。 定远侯夫人，沐心暖，此时正一脸悲愤地看向了对面的那个俊美的男子！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相守了五年的夫君，而此时，他的怀里，则是拥着自己曾经以为是最好的妹妹，沐心瑶！ 他们二人此时正眼睁睁地看着沐心瑶，被人手举了弓箭，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她包围其中！ “为什么？阿辉，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沐心暖的声音里，已是带了微微的颤抖。 “为什么？沐心暖，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不是看中了你背后外祖家的势力，我又怎么会娶你这个木讷的呆子！” 金辉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那眼底的厌恶之色，似乎是再多看她一眼，自己就会吐出来一般！哪里还有往昔的温柔缠绵。 “不！你不是说过，你是爱我的，我助你斗赢了你的兄长，让你登上了定远侯的位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蠢！自己有一个镇国将军的外祖家，还能怪得了谁？哼！是你的外祖父和舅舅们太蠢，不肯相助于明王，如今，人头落地，也是咎由自取！” “你说什么？”沐心暖的眼睛瞪大，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对面的金辉，“你，你杀了我外祖父？” 金辉却是不愿再与她多言，而是转头温柔地看向了自己怀里的沐心瑶，“瑶瑶，你看到了？等她死了，你就是我定远侯的正室夫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于你了。” “谢谢你，阿辉。你待我真好。”沐心瑶娇媚柔弱的声音，引得金辉一阵欢喜！ “是你！沐心瑶，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你为何要帮着他如此害我？我们可是亲姐妹呀！”沐心暖不明白，沐心瑶虽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可是自己一直是待她不薄，甚至是还曾为了她，而顶撞了外祖母，可是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帮着金辉来害自己？还害了自己的外祖一家？ 沐心瑶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有些不忍，“阿辉，你让我上前跟姐姐说两句话吧，到底也是我的姐姐，就算是以前她对我再不好，我也不能一点儿都不顾念我们的姐妹情分。” 沐心暖听了，则是登时色变！这是什么意思？再看看金辉对她的温柔情深，猛然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里炸裂了开来！ 原来如此么？ 一直以为自己聪明多才，特别是对于一些政事上，对金辉的帮助可谓良多，可是没想到，自己竟是输于了这后宅之争？ 想想以前，在自己面前这个妹妹总是扮作极为乖巧柔弱的样子，就连当初金辉醉酒，竟然是强了她，她也只是偷偷抹泪儿，如今看来，这一切分明就是算计好了的！ 沐心暖一时竟然是笑了出来，眼睛里的眼泪，也是一并涌出了眼眶！ 真是蠢！自己竟然是被这个可爱的妹妹，给骗了这么多年！想想自己刚成婚不久，她就那么凑巧地被金辉给强了！而金辉对此的解释，一是醉酒，二是将她当成了自己！可笑自己竟然是相信了！ 沐心暖的笑越来越浓，脸上的眼泪也是越来越多！而此时，沐心瑶，也是在两名护卫的陪同下，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你也别怪妹妹心狠，谁让你是嫡出，而我只是一个庶出呢？即便后来我娘成了继室，可那会儿，我已经是成了侯爷的小妾。如果你不死，我永远都是一个小妾，我的儿子，永远都是庶出的。你让我如何能心安呢？” “原来这一切，竟然是早有算计了？你不过就是想要这正妻之位罢了，拿去就是！何苦还要牵连外祖一家？” “哼！沐心暖，你搞清楚了，那是你的外祖一家，不是我的外祖，我母亲姓宋，可不姓李！” 沐心暖的心瞬间便凝到了冰点！ 是呀，自己的母亲姓李，可是那沐心瑶的生母却是姓宋！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呢！竟然是会以为她们真的就是这世上最亲的亲姐妹了！原来这一切，竟然不过就是一个局！一个要她性命，谋她财产，害她亲人的局！ “你放心，你名下的所有财产，这会儿都已经是过到了夫君的名下！有了这些财产，你说，夫君以后的仕途，是不是会走的更顺呢？” 沐心瑶在笑，那眼底的得意、张狂，此时是毫不掩饰地全都涌现了出来！ 沐心暖看着眼前的沐心瑶，才终于明白，对于这个妹妹，自己一直就是一点儿也不了解的！ “沐心暖，看到你快死了，我就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沐心瑶的声音再低了几分，“你可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是我娘给她下了一种慢性毒药，可以让人越来越虚弱，哦对了，还有你的那位可爱的弟弟，你知道他是如何滑进了荷塘吗？” “你！”沐心暖瞪大了眼睛，恨不能将沐心瑶直接给吞入腹中！ “你疯了！那也是你的弟弟！” 沐心瑶不屑地撇撇嘴，“沐心暖，你还真是蠢呢！如果你的弟弟不死，我的弟弟，又怎么会继承了父亲的家业？你的母亲不死，我的母亲，又怎么会成为继室呢？所以说，是他们碍了我们的路在前，怪不得我们！既然你与他们如此地情深，那就下去陪他们吧！” 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沐心瑶甜甜一笑，“对了，你说，如果是没有祖母的授意，我们母子三人，又怎么可能会得逞呢？” 沐心瑶说完，再不多看她一眼，直接就回到了金辉的身边，嫣然一笑，乖从地倚在了他的胸前。 而她先前的话，则是成功地让沐心暖呆怔在了原地！ 直到那箭羽没入了她的胸间，她似乎是仍然感觉不到疼！当箭雨全都射过来的时候，沐心暖的眼睛仍然是直直地看向了沐心瑶！ 万箭穿心！ 沐心暖的身子摇晃了一下，终于，还是不甘地倒在了地上，睁大了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眼前的那片阴暗的天空！ 【作者题外话】：美人们好，我是唯一，我又回来了。复仇重生类的文，我知道大家对此类的作品并不陌生，但是相信一一，我一定是会展现出一个不一样的重生文给大家的！ !! 第二章 十年折磨！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有什么东西在沐心暖的眼前开始慢慢地绽开，像是一朵白色的牡丹，越来越大，越来越薄，越来越淡！ 透过了那薄薄的一层白雾，似乎是看到了母亲正痛苦地蜷缩着身子，而弟弟则是被人推到了荷塘之中，外祖父，舅舅，他们全都是身首异处，到处是血！ 恨吗？怎么能不恨？可是沐心暖现在，连呼吸都困难，她甚至是能感觉得到，自己的瞳孔在逐渐放大！这样的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做什么？ 一抹自嘲的苦笑，漫上了唇边，娘，弟弟，外祖父，舅舅，我对不起你们！是我错把鱼目当珍珠，反倒是害了你们！若有来世，我定然是不会再瞎了眼，看上了这只中山狼！ 沐心暖眼前的东西，渐渐散去，意识也终于是开始涣散！等金辉和沐心瑶靠近时，沐心暖的眼睛仍然是大睁着，似乎是死不瞑目！ 沐心瑶似乎是受到了惊吓，”哎呀！” 感觉到了怀里的娇人的身子在打着颤，金辉看向了地上的尸体，更是多了一抹厌恶，”哼！死前不招人待见，死后竟然是还想着来找爷的麻烦不成？” ”来人，将尸体扔到了河里喂鱼！” ”是，侯爷。” 没有人看到，一个透明的沐心暖，就站在了自己的尸体的旁边，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尸体被人丢入了河中，顺着河流起伏着，此时她早已是感觉不到了什么是痛！倒不是没有了心，而是一个人痛到了极致，不是麻木，就是极度的恨了！ 看着你侬我侬的金辉和沐心瑶，沐心暖这会儿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无耻！什么是狼心狗肺！ 沐心暖的游魂竟然是真的停驻在了阳间，她的脸上早已是看不出什么伤痛，看不出什么气恼！所有的一切，她都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能做！因为她是鬼，是一缕游魂！ 她亲眼看着金辉十年间，大权在握，由定远侯升为了定远公，亲眼看着沐心瑶，由侯夫人，晋为了正一品的公爵夫人。亲眼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儿子，一天一天长大！ 亲眼看着沐心瑶的弟弟沐清远继承了沐家的家业，官运亨通，扶摇直上！而这一切，原本都该是自己的弟弟的！如今呢？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骗局，一个笑话！对于自己那忠厚的父亲，又何尝不是？死在了亲生儿子的手中，父亲想必，也是恨的吧！ 不止如此，直到了自己死后，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婚后五年一直无所出，竟然是被宋氏这个贱人给害的！ 她竟然是在自己十五岁的时候，就给自己下了绝子汤！这个心思恶毒的女人，简直就是该死！枉费自己在母亲死后，还真心地拿她当了自己的母亲来对待，原来自己的一切，早就被她们母女俩谋划好了！ 如果不是因此，她又怎么会总是在金辉面前，觉得有些亏欠？又怎么会在活着的时候，在沐心瑶的面前，有些自卑？ 沐心暖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是痛了！知道自己被宋氏算计至此，她也不过就是苦笑一声，都是自己眼拙，还能怪得了谁？将杀母仇人，奉若亲母！将夺了自己夫君的恶毒女人，视为了亲妹！ 是她傻！是她蠢！是她自己活该！ 可是外祖一家，又是何其无辜！竟然是成为了明王和金辉的踏脚石！ 沐心暖除了恨，还是恨！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自己死了，也就罢了！没有了全尸，也就罢了！竟然是还魂魄不得入冥府，眼睁睁地让她看着这对仇人在世间过得是多么快活，多么自在！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让人倍受煎熬的？ 此时若是有人出现在眼前，能答应帮她报仇，她宁可是魂魄散尽，只为报了杀母灭族之仇！ 只是怎么可能？她是鬼！她说的话，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听到！又怎么会有人来帮自己一把？ 再次孤零零地飘到了母亲的坟前，早已是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她便是有心为母亲整理，也是心有余而半分力都使不上了！ 自己一遍遍地伸出手来，穿过了母亲的墓碑，沐心暖想哭，可是她是鬼，没有眼泪！这种痛苦，已经是折磨了她十年了！ 她亲眼看到了外祖父等人的尸体，亲眼看到了父亲被沐清远和宋氏害死，亲眼看到了曾经的好友亲戚，一个个地死在了那对贱人的手里！她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让她痛苦的？还有什么是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人的尸首曝于荒野，更让她自责的？还有什么是比让她亲眼看着父亲饮下了那毒酒，自己却是无能为力，比这个更为无助的？ 当她看着一个接一个的亲人好友，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亲眼目睹了他们的惨状，却是无可奈何！沐心暖的心里，除了恨，再没有了其它！ 沐心瑶，金辉，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若是真有来世，我定让你们不得好死！我若是不能亲手结果了你们的大好前程，不能亲手毁了你们的美梦，我就不叫沐心暖！ 沐心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母亲的墓碑，上面母亲的姓氏，都是已经不太明显了。 沐心瑶，沐清远，宋氏！你们等着，这一世，我无法手刃你们，竟然是没有化为了厉鬼去纠缠你们！那你们就等着，今世之仇，我必定是生生世世不忘！将来我便是到了奈何桥上，也绝不会喝那孟婆汤！我今日之痛，定要让你们百倍地品尝！ ”母亲，您总是教我与人为善，可是女儿一生为善，即便是当初帮着那只中山狼算计他的兄长，也没有用过太过歹毒的计策！为何女儿要遭此厄运？外祖母一生为善，可是到了，又得到了什么？母亲，女儿明白了，与善人为善，那是良善，是好事！可是与恶人为善，无异与助纣为虐，作茧自缚！母亲，女儿发誓，若有来生，定然是只作恶女，再不动善心！哪怕是死后入了十八层地狱，女儿也定然是要比那些奸人更恶！” 沐心暖早已是没有了眼泪，可是眼睛仍然是觉得酸涩。倏地，只觉得眼前母亲的墓碑似乎是晃动了一下，再接着，便失去了意识，昏迷前，她则是想着，莫不是自己该去地府了？终于是有牛鬼蛇神，来接自己上路了吗？ !! 第三章 重回十岁！ 痛！怎么会再次感觉到了切肤的痛？胳膊上强烈的痛感，侵袭着沐心暖的大脑！ “夫人，小姐醒了。”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沐心暖的眼睛，也在此时睁开了。 “暖儿，你终于醒了！快让母亲瞧瞧，可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沐心暖呆了呆，眼前这个温婉美丽的女子，不是母亲，又是何人？只是，自己莫不是在做梦？不对！沐心暖甩了甩头，自己都死了，一个鬼魂，做什么梦？ 许是甩头的动作有些猛了，沐心暖竟然是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天旋地转！ “傻丫头，你才刚刚醒，快别乱动。”李氏说着，就赶紧吩咐道，“快去请府医，再派人去告诉老爷，就说大小姐醒了。” “是，夫人。” 听到了身边丫头春桃的声音，沐心暖才确定，自己是真的还活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这才想起自己在十岁那年，有一次贪玩儿，竟然是学了弟弟去爬树，结果没有爬上去，反倒是将自己给摔了，还伤了胳膊。 “母亲！”沐心暖的声音虽然是有些低，可是不难听出里面的激动。 “我的儿，总算是醒了！你可是要吓死母亲了。”李氏的眼眶一红，又拿了帕子拭了眼角。 沐心暖勉强让自己坐了起来，笑道，“母亲快别哭了，女儿不是好好儿的吗？” “你这孩子，什么不好玩儿？偏要去学人家上树！简直就是一点儿也不守规矩。”李氏是又急又气道。 沐心暖知道母亲这样说自己，最主要的，也是心疼了！只是还没等她张嘴说话，就听到了门帘的响动声，是自己的弟弟沐清轩来了。 “姐姐可是好些了？” 沐心暖再看到了弟弟这张稚嫩的小脸儿，心中的激动，自是难以抑制！前世，这个弟弟，是最早离开自己的亲人，也正是因为弟弟的离开，母亲后来伤心过度，缠绵病榻，整日以泪洗面，也渐渐地就失了宠，反倒是成全了那个宋氏！她在父母中间，挑拨离间，害得母亲最后身死，也没能见得了父亲的面！ 当然，这些，也是在她死后，在人间游荡之时，才知道的。这其中，故然是有宋氏的刻意挑拨，可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弟弟的离世！ 时隔多年，竟然是再见到了活的好好儿的弟弟，沐心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要想个法子，如何让弟弟避免了那场祸事！仔细一想，可不就是今年吗？ “好弟弟，我没事了。倒是也让你跟着担心了。” “你还向着他说话！如果不是这个皮猴子撺掇着你去学爬树，又怎么会伤了你？”李氏不满道。 沐心暖淡淡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示意让沐清轩靠过来，“弟弟，你这几日可有好好上学？” 沐清轩倒是极为乖觉地点了点头，他自小便与姐姐亲近，许是两人差的年岁少，才两岁，是以两个人在一块儿，便是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姐姐，都是我不好，等你好了，我做那种树枝笛子送给你。” 沐心暖的心头一暖，这树枝笛子，其实就是拿了这新发芽儿不久的树枝做的，其实是并不算有多费事，只不过，想要做出来的笛子吹的又响又亮，还是有些技巧的。 “好，姐姐等着。” “可是阿暖醒了？”听着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沐心暖的心头一跳！前世，自己可是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死在了沐清远的手里，那杯毒酒，最后竟是让父亲的肚子疼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最后才类似于肺病而死！比起母亲等人来，父亲受的罪，可以说是最大的！ “父亲，都是孩儿不孝，劳父亲忧心了。”沐心暖今日一睁眼，接连见到了三位早已过世的亲人，自然是情绪激动！这会儿看到了身体康健的父亲，这眼泪，登时便落了下来。 “快别哭了！瞧瞧，我的阿暖都这样大了，还会哭鼻子了！”沐长安取笑道。 沐心暖也是扑哧一声，带着眼泪就笑了起来，“父亲坏！就会欺负阿暖。” “好好好！父亲坏，就你母亲好，成了吧？”沐长安见宝贝女儿笑了，脸上也有了笑意，在床边儿的软凳上坐了，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才道，“还好没有摔坏了我们阿暖的脑袋，要不然，我这么聪明的女儿，再上哪儿去找？” 李氏听了，也是有些忍不住道，“老爷也真是的，哪有您这样宠孩子的？小心再将他们宠坏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自己的儿女，我不宠着，谁宠着？”沐长远说了，看到了儿子这会儿正是有些胆怯地躲在了夫人的身后，脸一板，“清轩，过来。” 沐清轩听到了父亲一叫他，身子便是一颤，知道这顿责罚是免不了了！有些求救一般地看向了沐心暖，见沐心暖只是冲他轻摇了摇头，眼底还含着笑，心里就有底了。 仗着胆子到了父亲的跟前站了，“父亲，孩儿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带姐姐玩儿这种危险的游戏了。” 沐长安此时板了一张脸，哪里还有刚才与沐心暖说话的样子，有些严肃道，“知道就好！你是府上的嫡子，你姐姐是家里的嫡长女。你要学会敬着她，万不可再如这次这般地草率了！” “是，父亲。” “今日的功课可都做完了？” “回父亲，都做完了。” “那好，走，跟为父去书房，为父就先考校你一番。” “是，父亲。”沐清轩虽然顽皮，可是对于有些古板的父亲，还是极为畏惧的！低着着，跟在了父亲的身后，到了门口儿，这才扭头冲着沐心暖吐了吐舌头，直把沐心暖看得直乐！ 真好，有亲人相伴，什么荣华富贵都不重要，只要是他们都活的好好儿的，一切，才是最为圆满的！ 沐心暖一手握紧了母亲的手，心里则是暗暗发誓，既然是上天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这一世，哪怕是她杀尽所有人，也要想法子保得一家周全！只要是家人安好，它日死后，阿鼻地狱又如何？她也毫无所惧！ 【作者题外话】：今天的章节已经是全部上传完毕了，亲，明天，不见不散！ !! 第四章 姨娘来了！ “启禀夫人，大小姐，宋姨娘和二小姐来了。”进来通禀的是沐心暖的贴身丫头，荣月。 沐心暖一看到她，这眼神便是一紧，前世，自己错信了沐心瑶，竟然是将荣月赶出了府去，最后，竟是落得了一个被迫嫁入一户破落户中，待母亲死后，倒是只有她，还时常前去祭拜！现在想想，自己的前世，是有多蠢！ “让她们进来吧。” “是，夫人。”荣月虽然是感觉到了大小姐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过也没有多想，许是大小姐刚刚醒过来，有些没缓过神儿来，也是正常的。 沐心暖这会儿想起来了，这宋氏原本就是祖母的侄女，就是因为看着母亲出身大家，心中有些不服气，可是许多事这沐家又得多多的仰仗于李家，不得已，才极少给母亲脸子看，不过，没多久，便是强硬做了主，趁着母亲回娘家的时候，将宋氏抬进了府，做了一名贵妾。 等母亲回来的时候，两人早已是有了夫妻之实，再加上，这宋氏又是祖母的亲侄女，母亲自然也是不好将事情闹的太僵，便强忍了委屈，喝了宋氏的茶，只不过，妾便是妾，母亲因为他们是先洞房后行的礼，所以，拒绝了祖母所提议的贵妾，只肯给了一个妾室的名分。 也正是因此，祖母觉得是母亲落了她的面子，也从心里瞧不起她们宋家的人，自那以后，便对母亲百般挑剔，甚至是在父亲面前，也是总数落母亲的不是！ 好在母亲与父亲的感情深厚，也并未因此而远了母亲，只是，到底还是与宋氏有了一女一子。 正想着，便见荣月打了帘子，宋氏和沐心瑶二人一前一后进来了。 宋氏今日穿了一件儿浅绿色的衣裳，看起来倒是清秀了几分。只是那脸上的妆容，画得颇为精致，一看就是用了心的！再加上头上的一些金饰，倒是将她整个人给打扮的有些不伦不类了！ 沐心暖忍不住想笑，便低了头，这个宋氏，还真是没有什么见识的，哪有这般打扮的？可笑自己前世竟然是从未发觉！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一个姨娘，若是没有老夫人的支持，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了府上的继室？ “婢妾给夫人请安。” “女儿给母亲请安。” “免礼吧。阿暖才刚刚醒来，不适宜让人打搅，若是没什么事，你们也就回去吧。心意到了就是。”李氏的声音淡淡的，显然是不喜欢这对母女的。 那宋姨娘竟像是没有听出来夫人口中的不快似的，反倒是上前了一步，关切地问道，“大小姐如今的头可还疼？要不要婢妾去为大小姐准备一些安神的汤水？” 李氏的眸底闪过一抹厌恶，直接摆摆手道，“不必了，你们先下去吧。” 那宋姨娘态度极为谦卑地再行了礼，直接就退下了。 这倒是让沐心暖想了起来，因为前阵子母亲身体不适，老夫人便让这宋姨娘开始帮忙管家了，说是帮忙，怕是夺权才是真吧？哼！想到前世时，自己头上的伤时好时坏，后来老夫人索性就让母亲只是专心照顾自己，竟是将理家的大权都放给了宋姨娘，这会儿想来，怕是老夫人就已经是开始算计了吧？ “母亲，刚才宋姨娘是什么意思？为何要她去为女儿准备什么汤水？难道膳房的管事嬷嬷换了？” 沐心暖看似是有些天真的问题，却是让李氏很明显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过微微愣了一下后，便笑道，“无事！还是原先的那位嬷嬷，想吃什么，让她去准备就是。” “嗯，多谢母亲了。母亲，女儿如今醒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了，母亲还是先回去歇息吧。一会儿父亲问完了弟弟的功课，定然是要去母亲的锦院的。莫要让父亲再久等了。” 李氏愣了一下，女儿怎么摔了这一下，倒是懂事的多了？老爷的确是有这个习惯，每日问完了清华的功课，就会到锦院去坐坐，陪自己说说话，偶尔，还会让自己抚琴与他听。 “阿暖，母亲只是放心不下你。” “母亲有什么不放心的？女儿这里有荣月和于嬷嬷照顾着，您尽管放心就是。再说了，府医不也说了没事吗？您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呢，别再因为女儿，耽误了，反倒是受老夫人的责怪。” 沐心暖这话一说出口，李氏就更为意外了！这个女儿，虽说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向来与老夫人是亲近的很，许是因为是嫡长女的缘故，自一生下来，便抱到了老夫人跟前儿养着，后来自己又怀了沐清轩，自然就更是无暇顾及到这个女儿了，所以，倒是她疏忽了对于女儿的照顾。 这些年来，她可是常常懊悔自己当初不该让女儿养在老夫人那里，倒是平白地让女儿与自己离了心！ 沐心暖自然也是知道李氏的狐疑，苦笑一声道，“母亲，以前都是女儿不懂事，您放心，以后，女儿断不会再让您伤心了。” 李氏一听这话，便是有着再大的疑惑，这会儿也顾不上了！竟然是伸手抱着沐心暖就哭了起来！ “我的女儿！母亲的好孩子！好！总算是清醒了，母亲也就放心了！” 沐心暖知道她口里说的清醒，是指自己的心总算是知道向着她这个生母了，难免会一时有些激动了！ 送走了李氏，沐心暖开始想着自己前世时，为何这头痛的毛病是时好时坏！而且是断断续续地持续了有近两个月？想来想去，这最大的问题，就是出在了那些汤药，和一些补品上头了！ “荣月，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去做。”沐心暖将她叫过来，耳语了几句后，荣月点头退了出去。没一会儿，这汤药便送过来了。 “这里有于嬷嬷伺候我就成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小姐。” “于嬷嬷，将这药先倒进那盆儿海棠花里头。”待人一走，沐心暖就直接吩咐道。 于嬷嬷一惊，“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刚伤了头，怎么能不吃药？” !! 第五章 再见庶弟！ “嘘！于嬷嬷您小点儿声！”沐心暖冲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才神秘兮兮道，“你刚才没有听到那宋姨娘说是要为我准备安神的汤水吗？” 一句话，便立即让于嬷嬷提高了警戒，飞快地往外瞧了一眼后，才道，“小姐，您是担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于嬷嬷，你是母亲早先派到我的身边儿的，又是我的奶娘，我自是信得过你的！我这月轩，怕是早就有了宋姨娘安排进来的眼线了。” 于嬷嬷是什么人，自然是听出了小姐的话外之意，连忙小心道，“小姐，那依着您的意思？” “不急！我让荣月去将每回这汤药里头的药渣滓都拿去给外头的大夫瞧了，宋姨娘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回回下药，可是我也不能就此干等着，谁知道她哪回下药，哪回不下药？” “可是小姐，您若是因为这个一直不吃药，也不是个事儿呀！”于嬷嬷有些着急道。 谁知沐心暖却是狡黠地笑了笑，“嬷嬷安心，荣月此去，不仅仅是为了让人验那药渣子，更是为了给我寻几方药回来。一用外敷，一用内服的药丸，倒是省事儿的紧。” “还是小姐聪慧！”于嬷嬷闻言，这才笑了起来。 一切都安排好了，沐心暖便开始想着，自己这一世，要如何活，如何不让弟弟惨遭毒手，如何能让母亲与父亲不再离心，如何能让父亲安度晚年，如何能让外祖一家，避过祸事？ 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该懂些事了！也不知自己前世为何就这般地糊涂，竟然是跟老夫人亲近地很，却是与母亲生分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一世，无论如何，自己都是不能再让那个宋姨娘得逞，更不能让祖母再夺了母亲的中馈！要知道，沐家，虽说是也算高门大户，可是比之外祖家，还是差的远了！ 母亲的低嫁，那祖母和宋姨娘能利用，因着母亲的高贵出身，才让父亲心中不喜，总有卑微之感。那么，她自然也是可以利用了！ 想到此，沐心暖的美眸微微眯起，好的出身，不仅仅是代表了权贵和地位！于女子而言，更重要的是气度，是风华，是贵气！这一点，那个宋姨娘，永远都是望尘莫及的！ 心里隐隐有了盘算，沐心暖也没有了要去刻意讨好老夫人的意思，自己有个出身高贵的母亲，而且还是这沐府唯一的嫡女，再加上有着外祖父和舅舅们的宠爱，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该去低声下气地去讨好那个阴险的老夫人！ 当然，明面儿上的事，她自然是晓得该作还是要作的，比如说是晨昏定省，这个，她自然是不会忘了，不过曲意奉承，这一世，她是断不会再老夫人的眼前做就是了！ 次日，沐心暖醒后用了早膳和药丸，便照例让于嬷嬷将那药汁给倒了，然后再去了一趟锦院，先去给母亲请了安，然后再由母亲带着，一起往老夫人的荣院去了。 刚进院子，便听到了一阵阵的笑声，不难听出，是那宋姨娘和沐心瑶的声音，此时，父亲上朝未归，弟弟也去了族学。至于那位沐清远，这位年纪再小一些的庶弟，这会儿，怕是正溺在了老夫人的怀里撒娇吧！ 沐清远今年六岁，明年就该去外院自辟院落了，其实，若是更严格些，这会儿也是时候了。父亲对于沐清轩的教导，极为严苛，五岁时，便将他接到了外院，亲自教导，可见他对这个嫡子的看重。 至于这位沐清远，很显然，父亲对他，就没有那么高的期望了，只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完全冷着，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迄今为止，父亲也未曾提及要为其开蒙，可见，父亲对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喜的。可怜自己前世竟然是没有看出来，竟然是还以为父亲一直是对其宠爱有加，是因为心疼他，才不让他上学习武的，如今看来，却是并非如此！ 经过了一世的风雨，如今沐心暖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了，父亲真正心疼的，是自己的弟弟沐清轩！可叹自己小时候不懂，总以为父亲是向着那沐清远，才会渐渐地与父亲也离了心。现在想来，自己那个时候还真是蠢！ 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想着自己的那个好妹妹，唇角微弯了弯，“母亲，咱们也进去吧。” 李氏此时也是微微皱了眉，自己的女儿才刚刚受了伤，她们这里，倒是欢乐无限！平日里老夫人看起来还是很疼女儿的，阿暖对她也一直是敬重，只是现在看来，怕是让人有些心凉了。 “给母亲请安。” “给祖母请安。” 宋氏和沐心瑶在一看到李氏进来后，便急忙站了起来，待她二人行完礼，宋氏和沐心瑶也对李氏和沐心暖行了礼。 阿暖看了一眼榻上，正倚在了老夫人怀里的沐清远，眸底微微一暗，“二弟怎么还不起身？莫不是忘了规矩？” 沐心暖这话音一落，不但是老夫人的脸色变了，便是李氏也是微微色变，老夫人宠爱这个庶孙，可是远超过自己的儿子的，而且这个沐清远，只要是有老夫人在的时候，极少向她行礼的，今日阿暖这样一说，倒是让李氏有些担心了。 “阿暖，你二弟年纪还小，有些规矩，大些再学也不迟。” 听着老夫人明显就有些僵硬的语气，沐心暖轻轻一笑，眼睛则是直直地看着眼前的沐清远，“祖母，今日阿暖可是要逾越了。二弟是我沐家的子嗣，将来也是要有一番作为的。阿远，你说是不是？” 一声阿远，叫得沐清远的心里顿生一种怪异之感！他年纪还小，今年不过才六岁，自然是不明白一些后宅之争，他只是一直知道祖母疼他，所以才爱腻着祖母，而这位大姐姐，也一直是待他不冷不热，今日明明是责备他的话，为何听起来，却是异常地舒心呢？ 抬眸看着大姐姐的眼睛，怎么会这般地好看？比祖母抹额上的蓝宝石还要闪耀明亮，他甚至是能清晰地从她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紧接着，沐清远的一番话，却是让宋姨娘白了脸！ !! 第六章 教你行礼！ “大姐姐所言极是！将来孙儿是要做大事的人，自然是不可荒废了礼仪规矩。”沐清远说着，便下了榻，旁边早有了嬷嬷上前为他穿好了鞋袜，然后他才到了李氏跟前行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李氏这会儿还有些懵，往日自己语气便是稍重，这个庶子便会在老夫人跟前，撒泼打滚儿，今日却是怎么了？怎么阿暖的短短的几句话，就让他改了心思了？ 而老夫人一瞧自己疼爱的庶孙如此懂事，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身为庶子，给母亲请安，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侧眼一瞧，那宋姨娘的脸色白地就跟纸一样了！ 老夫人虽然是心中不忍，可是也不能让人说自己的孙儿不懂规矩，见到了嫡母竟然是不知道行礼！便扭了头，佯装是没看到宋姨娘难看的脸色。 不料，那沐清远行过礼之后，便到了沐心暖的跟前，规规矩矩地深深一揖，“给大姐姐请安。” 沐清远的做法，则是让沐心瑶也有些恼了，自己的弟弟，凭什么向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行礼？而宋姨娘的脸色，则是更加地难看了！ 沐心暖却是笑了，略有些眯的起眼睛，透着浓浓的暖意，“弟弟，这作揖，是我朝传统的一种礼节，两手抱拳高拱，身子略弯，表示向人敬礼。阿远的动作做得极好，只是有一样错了。可要姐姐教教你？” 此话一出，老夫人原本是佯装喝茶的动作也是一顿，然后将茶轻轻移开，一脸凝重地看向了沐心暖，这个丫头，对于沐清远，向来是不怎么亲近的，怎么今日竟是这般地反常？ 沐清远眨了眨眼，然后有些茫然道，“还请大姐姐指教。” 沐心暖轻点了点头，表示对于他的态度，很是满意，“作揖根据不同场合有不同用法，右手握拳左手包于其上称为吉拜，常用于过年等喜庆场合，反之则是凶拜，一般用于吊丧。而女子的手势和男子是相反的，左手握拳右手包于其上是吉拜。阿远可记住了？” 宋姨娘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刚才她只是顾着气恼，却是没有想到刚刚沐清远的手势竟然是错了！这下子，让那沐心暖抓住了把柄，怕是不会善了了！ 而老夫人这下子眸底也是暗了暗，一抹犀利从她的眼中迸出，所到之处，却是那李氏！ 李氏端坐于椅上，自然也是感觉到了，可是她却觉得女儿做的甚好，六岁的公子了，竟然是连最基本的一些礼仪都还搞不清楚，简直就是让人笑话！ 沐清远听了，小脸儿微微泛红，自然是有些羞愧了，抬眸看了沐心暖一眼，见她正笑意暖暖地看着自己，一时心中大定，这个大姐姐向来是不喜与自己亲近，自己往常也常常见到哥哥跟大姐姐一起玩耍，甚至是一起背书，那会儿，他就想着，要是她是自己的姐姐该多好？ 也不怪沐清远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沐心暖生的漂亮，随了李氏，小小年纪，便已是有些风华初绽了，再加上自小教养得当，说话做事，与沐心瑶是大不相同，总是能给人暖阳之感，让人忍不住就会上前亲近，而沐清远日日见她，更是想要亲近她了。 今日见沐心暖如此亲切地与他说话，沐清远简直就是觉得自己像是做梦一样了！若不是顾忌着有这么多人在，怕是早就跳起来了！ 屋子里静的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到，而且这气氛也是极为沉闷，就连李氏都觉得是如坐针毡了，可是沐心暖脸上却仍然是挂着浅笑，淡淡的，柔柔的。 沐清远脸红了红，然后便猛地抬头看向了李氏，接下来，竟然是又重新对着李氏行礼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李氏微愣了一下后，便勉强笑道，“好孩子，免礼吧，你还小，以后这些规矩，再好好儿学就是。” “是，孩儿谢过母亲。” 沐清远说完后，便看向了沐心暖，扬头一幅讨好的表情道，“大姐姐，阿远这次可是做对了？” 沐心暖伸出右手轻摸了摸他的头，笑道，“阿远果然是聪慧，姐姐只说了一遍你便记住了。姐姐很高兴。” “真的吗？阿远真的很聪明吗？”这一句里的语气，便是透着几分的兴奋和喜悦了。 沐心暖冲他点点头，然后看向了榻上的老夫人道，“祖母，咱们沐家，虽说不是什么豪门显贵，可也是书香门第，父亲如今又是任了工部侍郎，咱们沐家的儿郎怎么能为父亲和家族丢脸？” 老夫人看她对沐清远非但是没有恶意，甚至是明显还有疼爱的意思，当即也放了心。 “阿暖说的对！都是我这个老婆子疏忽了。回头，我再跟老爷说说，让他也尽快地找了先生，来为阿远开蒙。” 宋姨娘没有料到事情会是这般地转变，就连沐心瑶也是愣了愣，有些想不明白，今日之事，好生奇怪，这个沐心暖向来是不喜欢亲近弟弟，今日怎么倒是一反常态了？ 而李氏虽说是心中不悦，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附和着笑了笑。 沐心暖却是摇头道，“祖母，这样不妥！阿远如今还住在内院，如何请了先生来开蒙？” 老夫人一听，想到孙儿如今已是六岁了，按说，七岁便可到了前头独自开院儿了，而且沐清轩可是五岁就被接出去了！可是这在外头？又是一个庶出的？一想到了儿子对沐清远的态度，这老夫人又有些犹豫了。 沐心暖的眸底闪过一抹暗茫，今日她就是要让老夫人发了话，将这沐清远给送到前院去，不要以为她是真心为了沐清远好！她只是不想让宋姨娘和沐心瑶二人将这个沐清远给带歪了！要歪，也得往自己的这边儿歪！ “大小姐想的果然是周到，只是阿远现在还太小，若是搬到前院儿去，怕是下人们照顾不力。”宋姨娘哪里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这么小便带去外院？虽说是也指望着他成才，可是现在才六岁，哪家的男儿不是七岁才出了后宅？ 沐心暖却是柔柔一笑，“宋姨娘这是什么话？难不成，父亲还能苛待了阿远不成？庶子也是儿子，何况在阿暖看来，阿远已是极好的，定然也是会让父亲看重的。阿远，你说是不是？” !! 第七章 阿暖劝弟！ 不想沐清远今日也不知是受了什么魔怔，竟然是连连点头，“大姐姐说的对！祖母，阿远也该学学哥哥搬去前院自己独住。总是居于后宅，阿远是学不到什么东西的。” 沐清远的话，无疑是当众甩了宋姨娘一个耳光！自己才刚说搬去外院，无人照料，紧接着自己的儿子就这般地打了自己的脸！ 老夫人的眼睛在宋姨娘和沐清远的脸上来回地转了转，又刻意地往李氏和沐心暖的脸上一瞧，一时，也没了主意了！ 沐心暖知道，这会儿的老夫人，只是对自己的母亲不满，却还不至于起了要扶植一个庶孙的心思，毕竟自己的弟弟可是宋家的外孙呢！将来有了宋家的扶持，沐家，必然也是会前途一片锦绣！ “祖母，要不这样，回头再问问父亲的意思吧。还有，便是搬出去，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总得请父亲为阿远请了开蒙的先生，再为他安排好宅院和贴身小厮才好。” 老夫人一听，点点头，“还是阿暖考虑地周到。不错，此事也急不来。回头，老身就与你们的父亲说说。你姐姐说的对，身为沐家的子嗣，万万不可失了礼数。” “是，孙儿记下了！”这一回，沐清远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直把老夫人看得是满心欢喜！ 沐心暖却是心中暗笑，想要说服父亲，并非是难事。这会儿，父亲与母亲还是很恩爱的，只要是母亲说话，父亲自然会依的。 出了荣院，李氏将沐心暖带回了自己的锦院，遣退了所有下人后，便一脸凝重道，“阿暖，你可知今日你说的话，会引起何等的后果？” “母亲安心，阿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阿远虽是庶子，可是仍然要尊您一声母亲的。您若是能在父亲面前，为阿远说上几句好话，能让其搬出后宅，自是再好不过！看到您并非只是一味地纵容这个庶子，父亲，也会觉得您贤慧，心里对您的愧疚，也就更甚了。” 李氏一惊，自己的女儿，缘何会说这些话了？要知道，她便是再懂事，也不过才十岁呀！ 看出了母亲的疑惑，沐心暖苦笑一声，如果母亲知道自己现在的这般懂事，是以至亲血脉的性命换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直接将自己给推了出去。 “母亲，女儿此番受伤，也是感悟颇多。以往祖母总是教导女儿要事事以家族利益为重，要识大体，顾大局。母亲，如今女儿做的，不正是如此？阿远若是能搬了出去，得父亲教导，由外人看来，那是您这个主母大度，无心荒废了这个庶子！再则，那宋姨娘是什么人，母亲还不清楚吗？” 李氏听到这儿，明白了过来，心思百转千回，自己的女儿看似是在为那个庶子打算，实则是处处在为自己谋划！既能让自己得一个贤妻之名，又能将沐清远从老夫人和宋氏的身边儿接走，这倒是两全其美。 “母亲，那祖母平日里甚是疼爱阿远，对于阿轩，则是多少有些不喜。还不正是因为阿轩忙于课业，来后院儿待的功夫少的缘故吗？时日长了，怕是祖母，早晚会被那宋姨娘的一些想法，给说动了心思。” 李氏听了一惊，小声问道，“阿暖，你实话与母亲说，可是听到了什么闲话？” 沐心暖轻咬了下唇，犹豫了一下后，上前两步，小声道，“母亲，就在女儿在去爬树之前，便偶然听到了宋姨娘竟然是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宋家，而且，还一直是说什么宋家血脉。还，还说什么一心只向着李家！” 话虽不多，倒是句句让人心惊！ 李氏的神色一紧，紧抿了双唇，宋家血脉？难道，那个宋姨娘，竟是想着说服老夫人多顾念着娘家？至于说那一心只向着李家，自然就是在说自己这个正室了？ 等等！不对！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会儿教习阿轩功夫的，应该就是娘家哥哥派过来的族中身手最好的一位堂兄了？ 这老夫人和宋姨娘，显然就是在忌讳着什么，担心将来阿轩一旦有了成就，一心只向着李家，对于宋家，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帮扶之心。所以，这宋姨娘这是在变着法儿的，在老夫人那儿上眼药了？ 只短短一瞬，李氏便已是百转千回了！她虽不喜与人因着一些小事起了争执，可是不代表她看不明白平日里一些人的阴私伎俩，只是不屑与其相争罢了！ 如今，想不到那个看着还算是老实的宋姨娘，竟然是起了这等的恶毒心思。竟然是想着借老夫人的势，来冷了阿轩，好重点扶持沐清远了！ “你是为了让沐清远离宋姨娘和老夫人远一些，才故意如此的？” “回母亲，阿远毕竟年纪还小，也并非是一个心思恶毒之人，等到了外院，父亲找了先生为其开蒙，读一些圣贤书，自然就不会被宋姨娘带坏了。而且，总是得有人要教他一些该有的礼数。” 沐心暖这话说的隐晦，不过李氏还是听明白了。这意思就是说，让人重点教导他嫡庶有别，而且，是要敬重嫡母，否则，便是万万不能被世人所容的！ 沐心暖，这是要让那个沐清远不仅仅是从身体上远了她们，而且是要从心里头远了她们！这一招，倒是比起其它的来，更有效，而且是还对自己和整个沐家，都是最为有利的！ 最要紧的是，这法子一提出来，立刻便让老夫人对沐心暖这个嫡长女，刮目相看！ 李氏所想的一点儿也不差，对于今日沐心暖的表现，老夫人是极为满意。以致于听到了宋姨娘对沐心暖的不满后，竟然是罕见地蹙起了眉！ “姑姑，阿远才六岁，怎么能就这般地搬去了外院？若是他是嫡子也就罢了，外头的人自然是不敢小瞧了他！可是他只是一个庶子，而且，您也知道老爷一向是并不看重他。这万一？也不知道大小姐这是安的什么心！” “住嘴！我沐家的嫡长女也是你能妄议的？”一道沧桑中透着几分阴郁的声音传来！ !! 第八章 贤妻贤女？ 宋姨娘一听这声音，当即就是吓得一个哆嗦，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原本是站在了她身侧的沐心瑶一听这声音，也是吓得小脸儿煞白！这声音分明就是祖父的，他对自己这个孙女，别说是疼爱了，就是多看几眼，都是觉得费事的！ “老太爷回来了？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可是钓着鱼了？”老夫人笑着打圆场道。 老太爷气哼哼地坐了，看了一眼眼前的二人，眼神中的犀利，让二人顿觉不妥，似乎是老太爷的眼神能看穿了她们的身体，直抵心肺！这种感觉，就像是什么心思都被摆在了阳光底下，无处遁形！ “哼！身为妾室，居然是一点儿妾室的自觉也没有！别忘了阿暖是府中的大小姐，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妾室能够妄议的？” “老太爷恕罪，婢妾知错了。” 看到宋姨娘跪了，沐心瑶的眼珠子微微一转，也在其身边跪了，脆生生道，“祖父息怒，姨娘也并非是有心的。只是因为阿远要搬去外院一事，所以才一时心急，还请祖父宽佑！” 老太爷一听，刚刚端起了茶盏的手顿了一下，不过，又送至嘴边轻啜了几口，才道，“怎么回事？” 老夫人便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倒也是不偏不向，不过，话中对于沐清远的宠爱，还是显而易见的。 “嗯，这是阿暖提议的？” “回老太爷，正是。这不妾身也正是拿不准主意呢。依您看？” 老太爷瞪了她一眼，“阿远的事，何时要你来拿主意了？他是我沐家的子嗣，自然是该当他父亲作主！不过，阿暖不愧是我沐府的嫡长女，果然是有着长姐的气度。不计较阿远的身分，一心只想着要他们兄弟俩携手，光耀门楣，实乃我沐家之幸呀！” 老夫人听着，也觉得老太爷说的有道理。若是放在寻常的嫡小姐身上，断然是不会说出这等话来的！虽说是让他搬出去，可也的确是为了他将来的前程着想。想想阿轩那个孩子，小小年纪便被搬到了外院，如今才八岁，却是知礼的很！对长姐恭敬，对弟弟也算和气，这才是沐家的好儿郞。 “行了，你们退下吧。”老太爷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宋姨娘母女俩才刚刚到了廊下，便听得里头的老太爷又吩咐道，“着人吩咐膳房，将我钓的那条鱼做成清蒸的，我家阿暖，可是最爱吃清蒸鱼了。” 听到这话，宋姨娘气得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什么我家阿暖？难道自己生的女儿就不是沐家的吗？倒是对她的喜好清楚的很！可是自己生的一双儿女，在老太爷的眼里却是不值钱的紧！ 宋姨娘越想越气，手上的帕子也都快被她给搅成麻花儿了！最终却也只能是无奈地跺了跺脚，领着沐心瑶回去了。 晚膳时，沐长安也回来了，身后紧紧地跟着沐清轩，因为年纪小，个子矮，自然是跟不上父亲的步子，所以一路上，沐长安是大步走着，而沐清轩，就是一路小跑了！ 等到了花厅，一切都已是备好了，父子俩一前一后净了手和脸，才到了位子上落座。 因为沐府的人口并不多，沐老太爷只得了三子一女。而三子战死，二子远在外地任上，所以，这府中也就只有沐长安这一房了。也因此，老太爷觉得平日里府中太过清净，便立了规矩，若是无事，一家人都要到一起用膳。 老太爷看到沐清轩，明明就是一路上小跑跟过来，脸上却是不见分毫的不满，甚至是连个汗珠儿也没见，便知道这个孩子不仅仅是心性好，而且这些时日的武功，也是大有进展了。 用罢膳，便有下人将膳食收走，上了消食茶，老太爷便将沐清远的事说了。 沐长安一听是自己长女的意思，面上先是一愣，在对上女儿笑吟吟地一双眸子后，便是心底大定！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这般地乖巧懂事，再一瞧一旁的李氏也只是含笑不语，心里更是觉得这位妻子贤惠大度了。 “祖父，其实，阿远之事，母亲早有想法，只是担心祖母舍不得阿远，而且平日里宋姨娘照顾地也颇为周到，所以才迟迟未提。今日，不过是阿暖一时心急，竟是将母亲的想法说出来罢了。” 沐长安一听，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这沐清远到底非夫人所出，她若是多嘴，怕是母亲会恼了。而且自己的女儿今年才十岁，哪里就会想到给弟弟开蒙之事？想来，也是夫人的意思。 沐老太爷听了，顿时大喜，“好！我沐家有这般贤惠懂事的儿媳妇，也是我沐家的福分。”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了！可是偏生又无法反驳，毕竟，老太爷这话，说的也是在理儿！ “祖父，阿暖的伤也好了，阿暖也想到学堂中去，再养下去，阿暖的脑子就会将早先学的，都忘光了！” 沐老太爷顿时大笑，“我家阿暖，怎么可能会这般笨？” 说着话，眼睛却是瞟向了她的左臂，见到确实是无碍，心里头也松了口气。 “阿暖知道上进是好事。不过，到底是女儿家，如今你也十岁了，倒不如多学学针织女红为好。”老夫人笑道。 沐心暖看了一眼两位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着低了头。 沐老太爷的眉头一紧，“我家阿暖天生聪慧，若是只习针织女红，未免是糟蹋了她的才华，想去学堂便去吧。左右也是咱们沐家的族学，又没有外人，无碍！” “多谢祖父。” “启禀祖父，孙女儿只比姐姐小一岁，不知，是否也可入学堂？”沐心瑶略有些怯懦的声音传来，倒是让众人有些意外！ 李氏收到了阿暖的眼神，便笑道，“心瑶也是个聪明的，阿暖一人去学堂，未免也单调了些，不如就一起作个伴儿吧！” 对于李氏的表现，今日的众人皆是满意！ 沐心瑶遂了心愿，宋姨娘松了一口气，而沐长安，对于自己的这位贤妻，除了感激，竟然是又心生了些许的愧疚！ 一切都看起来再平常不过！可是有谁知道，这平静之下，早已是风云暗涌，乌云密布了！ !! 第九章 气血攻心？ “小姐，您猜的没错，奴婢总共是收集了十剂的药渣，其中有三剂里头比别的药里多了一味。奴婢已经问过了，那味药名为远志，可使人恶心呕吐，却也有安神之药，可让人昏昏欲睡！” 沐心暖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记得，此事暂且保密，万勿对任何人提及。这几日，我本就不怎么出院子，想来，那宋姨娘也不知我的情形如何，许是以为我一直用着这药呢。” 荣月有些担心道，“可是小姐，这件事，不用禀报夫人吗？若是夫人知晓了，定然是会肃清那膳房，并且是收回了宋姨娘管理膳房之权的！” “你太小看宋姨娘了！”沐心暖轻轻摇头叹息，“她若是这般地好对付，又如何能讨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又如何能得了下人们的敬重？若是没有几分的手段，她一个小小的妾室，如何还能有了掌管中馈的资格？” 于嬷嬷听了一愣，掌管中馈？ “小姐的意思是说，她这般地害小姐，就是为了让夫人疏于府中事务，专心照顾小姐，然后好夺了夫人的中馈？” 沐心暖点头微笑，“你说，这样一个有心计之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为自己寻好了退路？不过就是多了一味远志，却不会使人致命，若是真的闹将起来，怕是那宋姨娘反倒会买通了府医，说是为我安神。这样一来，咱们岂不是枉担了一个陷害父亲妾室的罪名？” 于嬷嬷点点头，“小姐担心的不无道理。只是，小姐，若是咱们不将那宋姨娘掌管膳房的权利收回，万一她再对夫人不利？” “放心，此事，我早有安排。那宋姨娘也不蠢，这才短短几日，她也不敢造次。” 于嬷嬷一想也是，刚接手了膳房没几日，哪里就有那般大的胆子来毒害妾室了？而且，若是那宋姨娘早已是有心收买了府医，无论是那药里头掺了什么，府医定然也是会为宋姨娘开脱的！看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了。 荣月听得心急，却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一时，竟是红了眼眶，险些掉下泪来。 “于嬷嬷，你如此这般。” 灯光有些昏暗，于嬷嬷脸上的神色有些惊异，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小姐，这个，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放心，按我说的去做就是！要想让宋姨娘彻底地丢掉管理膳房的权利，这是最有效的法子。” “是，小姐。那奴婢现在就去准备。” 一晃又是四五日过去了，沐心暖每日都会到荣院去请安，只是神色看起来略有些不太好，李氏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也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 这日，沐长安幼时的玩伴，太医院的院使，赵青带着幼子前来拜访。 沐长安带了沐清轩在书房里相候，只是说了不到几句话的功夫，就听到外面小厮急急来报，“回禀老爷，大小姐突然不好了！” “什么？怎么回事？” “回老爷，后院儿于嬷嬷着人请了府医过去，夫人和老夫人也都过去了，大小姐不知何故，突然就吐了一口血，昏迷不醒了。” 沐长安听了，大急！而沐清轩则是直接就跑出了书房，刚跑出去，又折了回来，冲着赵青就是一揖，“还请世伯相救。” 沐长安也看向了赵青，“赵兄，既然来了，还请赵兄为小女一诊。” “走吧，侄女有事，我自然是不能不理。” 而月轩这边儿，早已是乱作了一团粥。 沐心暖躺在床上，人事不省，而李氏则是坐在了床沿儿上，不停的抹着泪儿。 “我苦命的孩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就成了这般模样？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奴仆，荣月颤着声道，“回夫人，大小姐刚刚用了药，奴婢也不知为何，竟是突然就会吐了血。” 宋姨娘的眼皮一跳，用药？这么巧？ 一旁沐心瑶虽然是才九岁，可也知道如今自己的姨娘掌管着膳房，那药自然也是从膳房里的小药房里头出来的，这分明就是在暗指自己的姨娘在暗害沐心暖了？ 沐心瑶到底是年纪还小，立刻就伸手指着那荣月道，“胡说！你这个贱婢，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大姐姐既是刚用了药，又如何会突然就吐了血？分明就是你们这帮子贱婢伺候不力，如今还要推脱了出去，简直就是没有规矩！” 她这一说不打紧，李氏和老夫人便齐齐地都皱了眉！ 宋姨娘暗道不妙，连忙伸手拉住了沐心瑶，屈膝道，“都是婢妾教导无方，还请老夫人勿怪。” 老夫人的脸色的确是有些不好，这自己和李氏都在呢，哪里轮得到她一个庶女来训斥嫡小姐的婢女？简直就是没有规矩！ 李氏闻言，冷笑一声，“府医怎么还不来？难不成要等着小姐再晕上一个时辰才请得动？” 这话就是在暗指这府医竟然是不拿大小姐当主子了！这种指责可是对那府医极为不满了！这要是放在了寻常的大户人家，这样的府医，怕是就不能用了。而被某个高门赶出去的府医，这名声，可是就毁了！这样的府医，是没有一家是会用的！ “夫人，府医来了。” 于嬷嬷抹了一把汗，连忙侧了身，让府医过去诊了脉。 府医的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就往宋姨娘的方向瞟了过去。李氏一心担忧沐心暖，所以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而事先得到了交待的于嬷嬷则是悄悄地将他二人的互动收入了眼中。 “大小姐只是一时气血攻心，许是受了刺激或者是被什么事给恼了心神，所以才会如此。还请老夫人和夫人放心。待属下为大小姐开个方子，用了药就是。” 李氏听了，似有不信，“你说是气血攻心？可是阿暖才多大，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大的气性？” 于嬷嬷也是微蹙了眉，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对于自家小姐的名声，可是极为不利的，小小年纪，便是如此性情，长大了，还能得了？哪家的公子，会愿意娶这样的小姐为妻？ “一派胡言！大小姐哪里是什么气血攻心，分明就是中了毒！” !! 第十章 府医坦白！ 猛地听了这样一声厉喝，屋内众人皆是心惊！而李氏，竟然是身形晃了晃，脸色已是极白！ “这，赵大人？您如何知道？这，阿暖她？”李氏有些难以置信道。 赵青的脸色不好，跟他一起进来的沐长安脸色就更差了，阴沉地几乎如同那乌云密布，让人望而生怯。 “夫人莫急，先请赵兄为阿暖诊脉。” 那府医一听赵大人三个字，脸色就已是惨白惨白的，不自觉地，身子一软，就在床边一瘫，已然是动弹不得了！ 宋姨娘的身子也跟着晃了晃，紧咬了嘴唇，不会的！自己未没有安排人下毒，不会的！只是稍后赵青的话，却是彻底将她推向了绝境。 “这是失心草的毒，子赫，快去写下方子。” “是，父亲。”那一个看起来与沐心暖年纪相差无几的小男孩儿，便到了桌前，提笔跟着赵青说出的药方，疾速地写着。 “着人立刻去取药，然后两碗水煎成一碗，火速端来。” 于嬷嬷连忙领了命，拿了方子，就要往外走，“嬷嬷别急，我陪你同去。既然是有人要害阿暖妹妹，这解药，也是不可大意的。” 于嬷嬷一愣，看了自家夫人一眼，见夫人点了头，沐清轩也要跟着一起去，那一张有些恼怒的小脸儿上，显然是已经认定了，就是有人要害她的长姐了。 沐长安看着赵青为女儿施完针，已是一脸疲惫，看到女儿已是渐渐转醒，心下大定。至于那府医，早已命了管家拖下去，好好审问了！ 女儿明明就是中毒了，可是这庸医竟然说她只是气血攻心，这是何道理？ 小小孩童，如何就会有了如此心疾？分明就是受人指使！当然，这话，沐长安不必说出来，在场之人，无论主仆，哪个还想不明白？ “回老爷，府医招了，说是收了宋姨娘的好处，之前曾命人在大小姐的药里下了远志，而且是每隔两天，才下一次，以致大小姐的伤，时好时坏。具体宋姨娘为何要这么做，他就不知道了。而今日之事，大小姐也的确是中了毒，只是因为受到了宋姨娘的暗示，才会将中毒，说成了气血攻心。” 宋姨娘一听，立马就跪在了地上，“老爷，老夫人，婢妾冤枉呀，这府医自进了屋子后，婢妾可是一句话也未曾与他说呀。还请老爷为婢妾做主。” 沐长安的脸色早已是难看至极，“来人，去膳房查看，将所有经手过小姐的药物的丫环婆子，全都拘起来，仔细审问。” “是，老爷。” 这是明显着不信宋姨娘的话了，而赵青看到沐心暖醒了，可是嘴唇却仍是泛紫，有些心疼道，“阿暖可是心口疼？” 沐心暖轻点点头，“赵伯伯，阿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不过一句话，沐心暖说的却是极为缓慢，声音也是极轻，不用看她的脸色，便知道她这番话说的极其艰难，显然，还是在受着那毒药的折磨。 “阿暖不怕，有赵伯伯在，定然是会医好你的，你的子赫哥哥已经亲自去为你煎药了，断然是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谢谢赵伯伯。” 那厢还没有问出个结果，这边儿沐老太爷就进来了，一看到了自己嫡亲的长孙女成了这幅模样，自然是无比心疼！ 这沐心暖自小便长在了他和老夫人的跟前儿，自然是比别的孩子要更讨他欢心一些。如今再一听到是孙女被人给下毒害了，这心中的怒气有多盛，可想而知！ 沐长安待要再审，沐老太爷则是冲他摇了摇头，虽说赵青与沐长安是相识多年，两家又是世交，可是到底也是外人！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个脸，沐老太爷自认还是丢不起的！ 赵青自然也明白，什么也没再问，而是等着赵子赫和沐清轩二人捧了药进来后，由李氏亲手喂了，又过了一刻钟，赵青再诊了脉才道，“解药已经是开始发挥药性了。若是不出意外，再用上两剂药，阿暖身上的毒，也就全都解了。” 几人松了一口气，自然就要开始彻查沐心暖中毒一事。 赵青将那药罐中还没有来得及倒掉的药渣仔细看过后，便沉了脸，“这里头的确是有失心草！而且药的剂量不大，不过，正如先前的府医所言，若是前头曾经被人用过了远志，这会儿再加上这失心草的话，会使这失心草的药性加重！所以，阿暖才会突然吐血晕厥了。” “赵大人，此毒可会给阿暖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倒是不会，只是需好生调养，毕竟阿暖年纪还小，也幸亏是发现的及时，否则，若是果真按了气血攻心的法子来治，怕是阿暖她？” 赵青的话没有说完，不过大家心中也都是跟明镜儿似的，自然知道这后果不妙！ 宋姨娘此时早已跪了多时，从里间儿挪到了外头，始终都是跪着，一心想着，如何才能将自己给洗清了。 “宋氏，你还有何话说？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的，若非如此，母亲也不会因为我要照顾阿暖，就让你去管了膳房！现在倒好，你居然也长了胆子，还敢谋害起我的女儿！”李氏怒斥道。 李氏此话一出，老夫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到底这掌管膳房之事，是自己提出来的，哪成想这么个东西，竟然是敢打了沐府嫡长女的主意？ “婢妾冤枉！婢妾冤枉呀！还请夫人明查，此事，决非是婢亲所为！定是那府医胡乱攀咬，还请老爷明查。” 沐心瑶此时也慌了，“不会的，不会的！姨娘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大姐姐的，姨娘说过，只是下一些远志，不会死人的！” 此话一出，沐心瑶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自己将嘴捂了，瞪大了眼睛，看了上座的祖父一眼后，便急忙改口道，“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没有，姨娘没有让人下药。” 漏洞已出，还想着再找补回去，岂是那般容易的？ 这会儿里间儿除了于嬷嬷和荣月外，就只有沐清轩和赵子赫在陪着她，只是二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沐心暖仍然是微微泛紫的嘴角，已是悄悄弯起，那优美且有些清凉的弧度，倒是宛若夜晚天际高悬的明月，美，却不真实！ !! 第十一章 处置宋氏！ 沐长安满脸怒容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娇美柔弱的宋姨娘，心中一股子无名火便迅速地点燃了起来！ 对这个姨娘，原本就谈不上喜欢，若非是当年母亲强行塞进来的，他又如何会将她给纳进门来？所谓长者赐，不敢辞，沐长安看在她是母亲选中的人，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她，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是敢打起了自己女儿的主意！ “管家，审问可有了结果？” 那厢管家已经候在了廊下，听到了老爷通传也进了屋子，“回老爷，这是膳房里几位嬷嬷的供词，按规矩，都是分开审的。其中有两位嬷嬷三个小丫头都先后曾受过宋姨娘的好处，在这药里头下了远志的，是膳房的副管事。而今日再次下药的，便是负责煎药的小丫头。如今，这几人都已是绑了，等候主子发落。” 宋姨娘听罢，哪里还受得住，竟然是两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沐长安有些厌恶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直接吩咐道，“宋姨娘谋害大小姐，证据确凿，拉下去，杖责二十，自此，禁于梅园。再不得出院子一步。一应月例，尽数减半，身边只留两人伺候，其余的，全部发卖出去。二小姐以后，也不得再靠近梅园，否则一样禁足。” “是，老爷。” 沐心瑶一听，立时也是呆在了原地，直到沐长安吩咐人将她带走，她竟然是一句哭喊声也没有，仍然是有些呆呆的！ 李氏愣了一下，没想到沐长安会直接不允宋姨娘与她的一双儿女相见了。看来，老爷是当真疼惜阿暖，不然，也不会不顾忌着母亲的面子，将她罚的这样重。 而且，这处置妾室及后院儿的下人，本来也是她这个主母应该做的，可是他偏偏亲自处置了，就是向老夫人表明了他的态度，同时，也是为了将老夫人所有的不满都揽到他自己的身上，免得母亲再迁怒于她！ 老夫人正要开口求情，转眸就对上了老太爷冷厉的眼神，当即吓得瑟缩了一下子，不敢出声了。 “这家务事不是一直都由儿媳妇打理吗？何时竟然是交到了这个贱妾的手上？简直就是胡闹！” 老太爷的话，宛若那冷冷的冰刀，直插进了老夫人的心口上！一句贱妾，便算是定了这宋姨娘，以后就只能算是沐长安身边的一名贱妾了，再没了良妾的风光。要知道，虽然是同为妾，可是这良妾，与贱妾，可是差别甚大！那贱妾，甚至是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资格有的。也不过就是比那通房丫头稍微高了那么一点点。 听到老太爷最后一句说的如此重，老夫人的手哆嗦了一下，硬咬了咬牙，没有出声儿。 李氏看着也差不多了，便再度回到了里间儿，去看望阿暖了。 外头的声音不低，里间儿的几人，自然是听的清楚。沐心暖心中听到了对宋姨娘的处置，心中已是松了一口气，至少，短期内，宋姨娘是不可能再出来作乱了！只是，离着上一世弟弟溺水的日子，还有半个月，也不知经此一事，那宋姨娘身边儿没了得力的人，是否还敢再次算计阿轩？ 一想到刚才自己在这里躺着，却是没有听到沐心瑶的哭闹声，沐心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沐心瑶极为狡诈，而且是又善于伪装自己，她今日没有哭闹，怕是心底里，已是恨极了她和母亲吧？ “阿暖，心口还疼吗？” 沐心暖一回神，看到赵子赫眸底的心疼，一目了然。 对于赵子赫对她的心意，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自己前世傻，竟然是一心只想着那只中山狼，最后，竟然是连自己一直是视为兄长的赵子赫，也一并害死了！ 如今看到赵子赫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眼前，她的心中，自然也是欣喜的！ “不疼了，谢谢子赫哥哥。”说是不疼，可是看到她偶尔会扯动一下嘴角，心知她是为了让一旁的沐清轩放心，才会故意如此说的。 “阿暖，都是母亲不好，让你受苦了。以后母亲定然是不会再给那些贱人机会了，竟然是想要害了我的阿暖！”李氏一进来，看到女儿苍白的小脸儿，这眼眶便又红了。 “伯母安心，阿暖妹妹很快就会没事的。” “多谢你了，子赫，今日若不是碰巧有你父亲在，怕是？”李氏说着，这眼泪就又落了下来。 对于宋姨娘的处置，一时间在整个沐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早先宋姨娘没有掌着膳房权的时候，就待下人极为和气，极少打骂下人，也因此，在府里倒也还算是有个好名声，再加上老夫人是她的亲姑姑，言语间，又是对她多有偏袒，是以府上的下人们，对她的态度，还算是恭敬。 可是如今老爷的命令一下，这宋姨娘立马就成了一只落水狗，人人喊打了！ 而早先宋姨娘院子里的一干下人，全都被管家给撵出了府，直接就发卖了，而留在梅园照顾宋姨娘的，也只有两个早先一直不得宠的一个三等丫头和一个老妪！ 老爷并没有说要留下哪两个人，可是老爷的态度，管家自然是心领神会，又怎么可能会真的留下两个可心的下人给她使唤？再说了，这谋害府上的嫡长女，这个罪名，将会陪伴宋姨娘一生一世，直到她死了，这个罪名，仍然是无法抹去！ 而在大雍，向来是嫡庶分明，一个敢于谋害嫡长女的贱妾，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瞧得上眼的！ 所以说，宋姨娘是彻底地完了！本就算不得得宠，如今再背上了这样的一个恶名声，便是老夫人，也是不可能再为其开脱了。在管家等人看来，老爷没有直接将宋姨娘乱棍打死，或者是撵出府去，已经是给足了老夫人和宋家面子了！ 次日，沐心暖的神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可是于嬷嬷却是心疼道，“小姐，想要整治那宋姨娘有的是法子，您又何苦？” “你不懂！”沐心暖摇摇头，“若非如此，父亲怎么可能会如此狠心待她？你莫忘了，父亲可是孝子，对于老夫人，虽不能说是言听计从，也是差不多了。若是宋姨娘只犯了寻常的小错，怕是父亲根本就没有这个决心来惩治宋氏。” 沐心暖轻叹一声，“这一次，父亲为了我，可以说是第一次，忤逆了他的母亲。” !! 第十二章 兄弟练字！ 宋姨娘被处治了，可是沐心暖却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至少，还有一个沐心瑶！如果说自己相信只要父亲下了令，那沐心瑶就再也不能与宋姨娘相见，那自己也就太天真了些！ 宋姨娘在沐府多年，一贯的大方温柔，收买的，可不止是自己院子里的人！再加上沐心瑶的背后，还有一个老夫人呢，自己怎么能小瞧了她？ 一抹翠绿色的裙衫在梅园的门口徘徊了许久，直到了那看院子的婆子，收了丽宁的银钱，这才小跑着过去，直接进了梅园，而那个叫丽宁的丫头则是在门口守了，还小声道，“小姐，您可是得快点儿，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知道了，你守好门。我一会儿就出来。” 离梅园不远处，一抹浅紫色的身影在一旁的梧桐树下闪身出来，那清丽的脸上，唇角微勾，而一抹有些让人无法理解的恨意，自她的眸间射出，沐心瑶，你若不去找她，我才会发愁呢！ 若是寻常的小妾，经此一事，自然是再无翻身的可能，可是沐心暖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寻常的妾室，她是老夫人的亲侄女！她还有着一个还算是不错的娘家为倚仗，虽不及外祖家富贵，可也算是官宦之家。 沐心暖看到了沐心瑶进了梅园，面上浅浅笑着，心底里却是有着滔天的恨意，宛若是那惊涛巨浪在胸间猛烈地翻滚着！ 手指紧紧地攥着，那精美的指甲已是将自己的手心划出了深深的印迹，虽然未破，却也是非一日便可淡去的。 沐心瑶，宋氏，这就受不了了？哼！这才只是开始！你们等着，当年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定然是要让你们百倍偿之！你们不是想要谋害我的弟弟吗？好呀！我就成全你们，毕竟，阿远，也是要叫自己一声长姐的，不是吗？ 沐心暖转身离开，没有回自己的月轩，而是去了锦园。 锦园里，这会儿沐清轩正在背书给李氏听，一旁还站了一个小童，正是沐清远。 自从那日将宋姨娘禁了足，并且是撤了伺候的下人，这沐清远便被接到了锦园，由母亲亲自照料。对于这个庶子，李氏谈不上多喜欢，可也谈不上多讨厌！毕竟是老爷的骨血，再说李氏也不是那心狠之人，对一个小孩子，还是没有什么报复的心思的。 沐心暖到了门口，没有急着进去，就在帘子外一直听着弟弟将那千字文全部背完了，这才示意丫环打了帘子。 “几日不见，弟弟的学问，倒是见长了。” “姐姐过来了！”沐清轩和沐清远二人一看到她进来了，便一起冲着她冲了过去，只不过，沐清远到底是慢了一步，不知是因为年纪小，腿太短，还是因为，对于这嫡姐嫡兄，有些畏惧。 “姐姐的身体可是好些了？” 沐心暖点点头，“好多了，子赫哥哥每日都过来监督我用药，哪能好的不快？”话落，便注意到了沐清轩身后的沐清远，笑道，“阿远听哥哥背书，可是羡慕？” 沐清远听到大姐姐跟自己说话，眼睛立马便是一亮，有些兴奋地点点头，“哥哥好厉害！” “阿远想不想学？” 沐清远忙不迭地点点头，而一旁的沐清轩则是有些不高兴了，小嘴巴撅着，显然是觉得沐清远抢了他的姐姐了。 “阿轩，你是哥哥，是不是得为弟弟做个表率？” “自然！”沐清轩的神色立马就神气了起来，小胸脯一挺，“身为哥哥，要爱护弟弟妹妹，还要好好努力，成为弟弟妹妹的榜样。” “阿轩说的真好！阿轩现在可是没有妹妹，只这一个弟弟呢。那阿轩平日里是不是应该教教阿远？” 沐清轩一想，眸间似有明了，“姐姐说的对，的确是该当如此！” “那好，母亲，就让人备了文房四宝，让他们兄弟二人，就在那榻上练练字吧。” 李氏听了一笑，“阿轩倒是还可，阿远哪里会写了？” “阿远不会，不是还有我们呢吗？”沐心暖说完，就到了李氏跟前，“让他们兄弟两个多亲近亲近，没坏处的。” 李氏一想也是，如今这沐府也就只有这两个男丁，将来孩子成人，还不是要他们兄弟二人相互帮扶着？遂摆了手，命人摆了文房四宝，然后就拿了针线往一旁靠了靠，开始做起了女红。 而沐心暖和他们兄弟俩，则是一起练起了字。 沐心暖早已是掐算好了时辰，最多再有一刻钟，父亲就会回来了，想到今日的特殊，沐心暖的眸底闪过了一道暗茫，沐清远日日到母亲这里来请安，前世，就是因为沐清远不服阿轩有学问，所以才顶撞了他，然后被母亲以不敬兄长为由，训斥了他几句，而父亲一进了锦院，便听到了沐清远的哭声，从而，还没进屋，就认定了母亲苛待了庶子！ 这一世，自己必然是要将这一切都扭转过来，万不能让父亲对母亲生了嫌隙。 只是沐心暖没有料到的是，前世，是父亲一人回了锦院，而这一世，却是父亲陪着祖父一起来了。 沐长安在院子里问了丫头，都有谁在屋里头，听了回话儿，点点头，示意她们莫要出声儿，便请了老太爷，一路到了廊下，正好，站的位置，就是那东次间儿的窗前。 “长姐，为何我写出来的字，这么像是毛毛虫呢？”沐长安听出，这是那个庶子的声音。 “我看看。阿远第一次提笔，已经是写得很好了！”声音清丽中不失柔美，自然就是沐心暖了。 “可是哥哥写的那般好看，为什么我却写不成？” “你哥哥比你年长两岁，自然是不同了！等你到了哥哥的那个年纪，许是会写得比他的还要好看！” 沐清轩听了，则是不服气道，“姐姐偏心！就只会夸阿远！” 李氏听了笑道，“阿轩，你是哥哥，怎么能这般地小气？你长姐是看弟弟年幼，多教他一些罢了。好了，也练了好一会儿了，累不累？要不要吃些点心？” “好呀好呀！”沐清远第一个就将笔给扔到了一旁，正要从榻上下来，就被沐清轩一声厉喝，“不许动！” !! 第十三章 起疹子了！ 李氏一愣，看了一眼僵住了身子的沐清远，“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儿的吗？” 沐清轩却是板起了一张小脸儿，“母亲有所不知，父亲曾三番四次的教导孩儿，这所谓文房四宝，无论是最轻的纸张，还是最重的砚台，无一不是文人应当珍惜之物！可是弟弟刚刚一听说了糕点，就将笔甩出，脏了一张好纸，也浪费了几滴墨，同时，还因为这狼毫被他这样随意一挥，掉下了几根毫。这非是学子所为！” 沐清轩的一番话，不仅是李氏愣住了，就连沐心暖也是有些呆了！她刚才一听到了沐清轩的厉喝，心中暗道糟了，还以为是他不允许沐清远在这里用点心，想要将其赶走，如今看来，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好！阿轩说的好！身为读书人，的确是该爱惜自己的一字一纸，好！这学堂上的不错，这先生教的也不错！” 沐长安听了老太爷的夸奖，脸上稍有得瑟，“父亲，他刚刚说的，明明就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教的好！” 老太爷瞪他一眼，“怎么？就你自己教了？那些先生都是族里头白请的了？” 老太爷的话一出，几人便是低了头低笑，忍的倒是辛苦。 “今日是端午，可惜咱们这里是京城，没有龙舟可赏，若是在江南，怕是要热闹的紧了！”老太爷感慨道。 沐心暖知道沐家祖籍江南，迄今为止，在江南还有着不少的族人，“祖父可是想念故乡了？” “好孩子，祖父小的时候，每到了端午节这日，都会和伙伴们一起去看赛龙舟，再一起去掷粽子。只是现在，怕是只能吃粽子了。” “祖父，女儿听于嬷嬷说母亲一早起来就去膳房亲手包了粽子，估计这会儿，也快能吃了吧？” “真的吗？母亲包了粽子？我最爱吃母亲包的粽子了，今年里面有没有放红豆？我最喜欢吃放了红豆的。”沐清轩一脸兴奋道。 沐心暖眸底含笑，前世母亲因为自己的病时好时坏，所以将端午节给忘了，倒是那宋姨娘亲自到了膳房包了粽子，引得全府上下的一阵关注。就连平日里对她不喜的祖父，也和颜悦色了几分。这一世，宋姨娘自然也是早有了这个打算，不然，何苦要给自己下了远志？ 只不过，怕是她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一回，露了脸的，会是自己的母亲吧？ 果然，老太爷一听说是儿媳妇亲手包了粽子，便是点头含笑，“你是府上的主母，执掌内务，本就辛苦，何需亲自操劳？这些事情，交给她们下人去做就是。” “是，父亲。只是端午佳节，也是儿媳的一点儿心意。再者，这府上的下人大都是北方的，不知道您和老爷喜吃肉粽，儿媳担心她们做的不好，才会亲自动手了。” “好！难得你有了这份儿孝心。” “父亲，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让人在后花园儿备了酒水，一起到那里边吃边赏花，如何？”沐长安提议道。 “好！走吧。”老太爷说完，便一手牵起了沐清轩，一手拉着沐心暖的手，“走，陪祖父到后花园去逛逛。” 不意外地，沐心暖便看到了沐清远羡慕的眼光，“父亲，阿远弟弟就由你来照顾了。我和阿轩先陪着祖父过去了。” 沐清远听了，看向长姐的目光便是多了一分的感激，而沐长安，微愣了一下后，也只是笑笑，伸手拉了沐清远的小手儿，也随后出去了。 李氏虽然是看不透自己的女儿为何对这个庶弟如此上心，不过，看到这一家子和乐，至少老太爷和老爷高兴，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还能再将他给塞回到宋氏的肚子里不成？ 很快一行人就凑到了后花园的八角亭里，个个儿是喜笑颜开，唯有老夫人，那笑容看起来是有些勉强。 “回夫人，二小姐突然身体不适，身上起了些小红斑，还请夫人慈悲，救救二小姐。” 李氏一瞧，正是沐心瑶身边儿的奶娘刘氏。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起了红斑？可有请了府医了？” “回夫人，因为前次大小姐被人下毒之事，那府医已被遣走了。而赵大人举荐的那位府医，要等明日才能过来正式当差。” 李氏这才想起这么一出儿，“那就去外头请大夫进来，总得先为二小姐瞧病才是。” “是，夫人。” 沐长安等人始终是未发一言，倒是沐清远愣了一下后，急切地跑到了刘嬷嬷的身边儿，“二姐姐怎么了？可是病的厉害？” “回二公子，二小姐现在身上有些发热，有人伺候着呢。虽说是下人们有些笨手笨脚的，可是总归是在跟前儿照顾着。” 这话就是明显地话里有话了，果然，老夫人立时就拧了眉，“长安，这心瑶是宋姨娘的亲女，眼下突然生了急症，要不，就让人将宋姨娘叫过去先照顾几日？这儿媳妇还管着一大家子呢，再说了这阿暖的身体也是刚好，这宋姨娘自是最好的人选了！待过几日那心瑶的身子好了，再将宋姨娘给关起来就是。” 沐长安犹豫了一下，看向了李氏。而李氏竟然是下意识地就对上了沐心暖的目光！ 见到沐心暖微微地点了点头，李氏心中虽然是不解，可是一想如今这老夫人开了口，自己如何能忤逆了她？ “是，就依母亲之言吧。老爷，待等到心瑶的身子好些了，再将宋姨娘禁足也来得及。” 沐长安听李氏这样说，又看到了沐清远那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点头道，“去吧。” 刘嬷嬷听到老爷放了话，自然是急切万分地就去了。 等宋姨娘进了屋子后，这边请来的郎中也进了院儿了。 老夫人自然是不放心，让人搀着去了，她一去，母亲自然是也不能就这么安然地亭子里坐了，总得去关切一番。再加上沐清远也闹着要去，沐心暖便拉着他的小手儿，一路跟了过去。 沐老太爷的眸光微闪了闪，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自顾自地吃了粽子，看到了沐清轩还在，祖孙俩，倒是开始以端午为题，吟诗作对了！ 李氏刚刚进了院子，就听到了那郎中说极有可能是疹子，正让人四处薰了草药呢。 !! 第十四章 宋氏作戏！ 李氏一听这个，看到了后头跟来的两个孩子，就让人给拦了，“你们先回去吧，心瑶恐是起了疹子了，这个可是要传染的。你们年纪还小，别进去了。万一再被传染上，这府里就又多了一个病人了。” “是，母亲。” 沐心暖拉着沐清远，二人就在院门口站了，表情有些担忧地看向了正屋的方向。 沐清远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自己刚刚伸手学人家剥粽子玩儿，虽说是来之前，被奶娘用帕子给拭过了，可是到底没有用清水洗，那粽子叶上粘粘的，自己现在想来还是不舒服的，可是长姐这样拉着自己的手，却是一点儿也不嫌他脏。 两人一起等了约莫有一刻钟，才见到了李氏扶着老夫人出来了。 老夫人本来是一看到了向来疼爱的孙女儿起满了小疹子，心里正是有些不悦，心疼的紧，一出门，看到了沐心暖正陪着沐清远等在了这里。这心里多少就有些气儿顺了。 “怎么还等在这儿？阿暖，先带你弟弟去后花园吧，无碍的，只是不能离人，不能受风，等疹子出完了也就好了。” “是，祖母。” 疹子？沐心暖的心头冷笑，怎么可能会是疹子？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好一个宋姨娘，你倒是好计策，如此一来，你既能是暂免了禁足，同时，还能利用一个生病的亲女来搏得同情！哼！我岂能让你如愿？ “祖母，我以前也听子赫哥哥说过，这小孩子若是起了疹子，不能受风，也不能吃凉的，便是一些荤腥之类的，也是不能见的。只是不知道妹妹这疹子，得起几天？妹妹既不能出来，又不能用些补品，岂不是要受罪了？” 看着沐心暖担忧的样子，而且是还特意提到了一些禁食的食材，李氏连忙就吩咐了身旁的嬷嬷，接下来的几日，给沐心瑶准备的，都是一些清粥之类的了。 “母亲，这样，妹妹的身子可吃的消？” 老夫人自然也知道起疹子，是不能见荤腥的，就连鸡蛋都是不能吃的。可是一想到了刚刚见到的沐心瑶的那张脸，为了将来不落下疤痕，也只有如此了！也不过就是委屈几日，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过来的？当年这阿暖起疹子，不也是如此？现在不也是出落的好好儿的？ “阿暖不必担心，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当年你出疹子，比心瑶要小了好多呢，不也没事儿？” 沐心暖这才半信半疑地点了头，感觉到一旁的衣袖轻动，扭头一看，正是沐清远。 “长姐不必担心，我以前也听祖母和姨娘提过的，小孩子起疹子，没有什么大碍的！不就是有几天不能吃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沐心暖会心一笑，“阿远说的是，倒是我多心了。走吧，姐姐带你回后花园。” 老夫人看到沐心暖对沐清远好，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虽说是庶出的，可是到底也是沐家的子嗣，如今这长安也就只有这么两个儿子，将来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的。 沐心暖拉着沐清远的手，不紧不慢地走着，边走还边说着话儿，没有人知道，此时的沐心暖，心里头对于这个看起来还年幼无知的庶弟，早已是恨之入骨！ 当年他骗了父亲饮下毒酒的那一幕，再一次浮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父亲的哀嚎声，挣扎痛苦的表情，历历在目！而当时宋氏和沐清远那张狂得意的笑，却是那样明显地对比！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怎么能下得去手？ “长姐，你弄疼我了。” 沐心暖的心神被拽了回来，连忙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阿远，都是我不好。现在还疼吗？” 沐清远摇摇头，“不疼了！长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长姐是担心心瑶，她今年才九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若是不用些肉或者是蛋类的食物，我又担心她会不长个子了。不过，这出疹子，却是的确不能吃这些东西的。” “长姐的心地好善良，二姐姐以前总说长姐的坏话的！”话落，似乎是意识到说错了话，便小手一捂嘴，有些害怕地看向了沐心暖。 “没什么。你二姐姐人也不坏，只是有什么说话直了些，快了些。阿远是男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这眼光和心思，都不能放在这后宅之中，否则，便会拘了你的视线，碍了你的心胸，你可明白？” “是，长姐教训的是。” “哪里是教训？长姐也不过就是这么顺嘴一说罢了。好了，咱们走吧。” 宋姨娘，沐心瑶，你们就慢慢地演戏吧！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谁更计高一筹？ 至于沐清远！沐心暖的唇角微微勾起，呵呵，不好意思，我就是要将他慢慢地跟我和母亲走的越来越近！越来越亲！至于你们这对渣母女，自然是要慢慢地被沐清远嫌弃、厌恶，甚至是最终，我要让你们尝尝被至亲之人毒害算计的苦楚！ 脸微微扬起，在金色的阳光下，她的笑更是显得暖洋洋的！一旁被她牵着手的沐清远看在眼里，只觉得就像是看到了圣洁的仙女一般，只觉得耀眼夺目，暖人心脾！ 那金色的光茫，让沐清远觉得自己也想跟她一起沐浴在那光茫之下，甚至是突然就萌生了一种，永远都不要分开的感觉！ 两日后，沐心瑶的病情不仅仅是不见好，反倒是更厉害了一些，这让府中的众人顿时是焦急不已！特别是老夫人，那可是自己打心眼儿里疼的亲孙女儿，万一再有个好歹，这可怎么是好？ 这出疹子本来就是要尽快地让人发出来，这样的话，才不会继续发热。可若是不能正常的将疹子发出来，这人怕是就要一直发热，将来是不是会变成傻子，甚至是送命，都是不好说的！ 只是，如今听说沐心瑶身上的疹子似乎是一直没有发出来，府里的人，自然就是急了！ 这日，沐长安一回府，换了衣裳，就直接奔向了沐心瑶的院子，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哪有不心疼之理？ 刚到了廊下，就听到了宋姨娘的哭嚎声，沐长安的心思一紧，难道是？ 急匆匆地进了屋，刘嬷嬷打了帘子，边抹着泪儿，“老爷，您可算是来了！还请老爷一定要救救二小姐呀！” “怎么回事？” 宋姨娘一听到了老爷的声音，转过身来猛地就跪了下来，“老爷！求求您了，无论是做错了什么事，都是婢妾的错，与心瑶无关呀！求求老爷，请夫人开开恩，救救心瑶吧！” !! 第十五章 谋害亲子？ 沐长安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子，怎么会牵扯到了自己的夫人？这心瑶起疹子，夫人能帮上什么忙？ “你先起来，心瑶到底是如何了？没事儿在这里哭什么哭？” 听到了沐长安的不悦，宋姨娘抹了泪儿道，“老爷，这已经两日了，也用了些药，可是一直不见心瑶身上的疹子发出来。刚才府医也来过了，也是有些不解，按说昨日就该发了疹子了，可是不知为何都拖到了现在都没有要发出来的症状！” “那就再请府医来看，夫人一介妇人能帮上什么忙？” “是，老爷，刚才婢妾也是一时太过着急，快去再请府医过来。” “是，回姨娘，刚才奴婢去请府医，可是那外院的小厮说被夫人请了去，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至今还没有回去。”那个叫丽宁的小丫头有些畏惧地回了话，然后就低头不语了。 “再去，难道府医能一直在锦院不成？这里可是后院儿！”宋姨娘明着是在喝斥着那个小丫头，可是这话听在了沐长安的耳朵里，则是又生出了几分其它的味道。 新来的府医去了锦院？而且是还有小半个时辰了？这怎么可能？自己的夫人可是出身名门，又是出了名的才女，多年来这名声可是一直好的很！断不会有什么逾矩之事的。 不过，想归想，这心里还的确就是有些不放心的，再一看沐心瑶的样子，便冷哼了一声，直接往锦院的方向去了。 “如何？可都安排好了？” “姨娘放心，一切都妥当了。” “可有留下痕迹？”宋姨娘总觉得有些不安，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特别是一想到了沐心暖的那清亮明悦的大眼睛，就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宋姨娘轻甩了甩头，怎么怎么会突然对一个小孩子心存畏惧了？量她也不会想到，自己早已让人在那府医的茶水里头下了药，这会儿，老爷过去，十有**是正好应了一幅捉奸的戏码了。 沐长安一进了锦院，便明显地发现这院子里的下人少了几个，只余了几个面生的，而且还是远远地南墙那里在摆弄着几支竹子，这让沐长安心生不安，站在了青石地砖上，往寝室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不想再往前走了。 犹豫片刻，还是大步到了廊下，听到了里面似乎是安静的过分，再细瞅整个儿北屋的窗户全都是关严实了的！这让沐长安心底的不安更盛！ 待掀了帘子进去，就见正屋里头候着几个婆子，里间儿似乎是时有呻吟声传出，细听，倒更像是一个小孩子发出来的。 “给老爷请安。” 沐长安也不理会她们，直接进了里间儿一瞧，就见李氏正拿帕子抹着泪儿，而床上躺着一个小身影儿，细看，竟是沐清远！ 而新来的府医，正在给沐清远扶着脉呢。 “怎么回事？” “回老爷，妾身也不知道。原本两个孩子都是在西间儿里练字呢，妾身瞅着也是无事，后来不知怎的，阿暖就说阿远的脸有些红，妾身一看，似是有些发热，便让人去请了刘大夫过来。这不是？” “阿暖呢？”沐长安看了一圈儿，也没有瞅见长女，有些疑惑道。 “刘大夫说是怀疑这是在起疹子，所以，妾身便让人将阿暖带回月轩了，这到底也算是一种恶疾，而且，阿暖的身子才刚刚好，妾身不想阿暖再过了病气。” 说话间，刘大夫已是收回了手，冲着沐长安一揖道，“回老爷，这二公子现在只是发热，而且，瞧着这样子，今晚上怕是都不好降下来了，这散热的药，已是酌量用了一些，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这疹子发不出来，二公子就只能是这样生忍着。” “阿远也开始起疹子了？这，罢了罢了，小孩子起个疹子，倒也是正常，许是被心瑶给传染了也不一定。” “老爷，这起疹子，发过之后，便不再发了。可是大部分的贵人们，都是极少发疹子的！咱们家怎么一下子就是两位小主子发起了疹子？若是再照顾不周，他们再抓了脸，可就麻烦了。”李氏担忧道。 “你说的没错，此事的确是怪！刘大夫，现在就没有什么别的好法子了吗？怎么我听说，说是心瑶那边儿，两天了，还没有发出疹子来？” 刘大夫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想着该不该说，这一犹豫，沐长安何等眼利之人，自然也就看出来了！ “怎么回事？” “回老爷，属下看着，这二公子身上的疹子，倒更像是从二小姐那边儿传染过来的。不似是自己发的。若是自己发的，定然是会同二小姐似的，先起了几个红点儿，然后当日或者是次日，才会开始发热。可是现在二公子的症状是直接发热，可是这疹子却是未曾发出来了。” “你说是有人刻意将疹子传染给了阿远？” “回老爷，正是。” 李氏吓了也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来人，去将这两日所有接触过二公子的人都叫到一处，等老爷问话。另外，将今日二公子所接触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收集起来！还有，派人去大小姐的月轩薰艾，千万别再有人出了这等恶疾。” “是，夫人。” 对于李氏的安排，沐长安自然是十分地满意，留了人照看沐清远，便到了廊下问话。 一番责问下，倒是沐清远的奶娘的眼神看起来有些闪烁，这样的动作，自然是躲不过沐长安的眼睛。使了个眼色，李氏自然是会意，当即让人将那沐清远的奶娘给叫了出来。 “小刘嬷嬷，按说你是二公子身边儿的乳娘，也是这府上的老人儿了，还是二小姐身边儿刘嬷嬷的亲妹妹，你且说说，二公子好好儿的一个人，怎么就会染上了这等的恶疾？” 那小刘嬷嬷禁不住吓，当即就是腿一软，往地上跪了，“夫人饶命！夫人饶命！这，这都是宋姨娘吩咐的，与奴婢无关哪！” 众人听了一愣，特别是李氏，“胡说！宋姨娘是二公子的亲母，如何会去谋害她的亲生儿子？你这般胡言乱语，真以为老爷与我就会信？” “奴婢不敢撒谎，是宋姨娘让人拿了二小姐用过的帕子找到了奴婢，然后让奴婢给二公子用了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宋姨娘谋害亲子？这也太惊悚了些吧？ !! 第十六章 查明真相！ 这话一出来，在场之人，哪个能信？那宋姨娘的心思再恶毒，也是不可能会拿了自己的儿子的性命来开玩笑的吧？ “回老爷夫人，奴婢不敢撒谎。因为宋姨娘说，这本就不是什么疹子，只是一种类似于疹子的风疹，宋姨娘说，只要是将二小姐用过的帕子给二公子用了，其它的事，自然是有她顶着，不仅不会害了二公子的性命，而且还能让老爷对夫人起了疑心。” 起疑心？李氏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脸色也是微白，手拿帕子轻轻掩了唇，“这，这怎么可能？宋姨娘她便是再恶毒，又如何会拿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性命来算计我？” 沐长安一听，这脸立时就阴沉了下来，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那个宋姨娘故意让沐清远给染上了风疹，到时候再说是夫人苛待了这个庶子！这个宋氏，还真是可恶！ “老爷，不会的！宋姨娘虽然是有些个小心思，可是她素来与阿远亲厚，怎么可能会真的对阿远下次毒手？万一？老爷，妾身也是一个母亲，做母亲的，哪有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的道理？” 李氏这样说着，眼眶就红了，嘴唇也是微微哆嗦着，显然也是被小刘嬷嬷的这话给吓着了。 沐长安轻轻握了她的手，“夫人别急！事情总会弄清楚的！依我看，这贱婢都招了，此事定然就是那个宋氏在暗中作怪！你也莫急，刘大夫不是说了，先用着散热的药，若是顺利，指不定今晚上这疹子就起出来了。” 李氏点点头，那眼泪也是一个劲儿地在眼眶里头打着转儿，勉强没掉下来。 而此时，屋里头的沐清远则是已经稍微清醒了一些，对于外面的话，则是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顿时，整个人都傻了！ 小小年纪的沐清远，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打击？脑子里只是不停地重复着几句话，是姨娘！是自己的姨娘竟然对自己下了毒手？要让自己染上疹子，借此来谋害他的嫡母？ 沐清远到底是小孩子，只是这样来回地想了几遍，便有些受不住了，竟是张开嘴，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 李氏在外头，一听到了沐清远的哭声，也就先回屋来看看了。恰在此时，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过来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听说有人要谋害我的亲孙子？呃？什么人竟是如此大胆，敢将这手直接就伸向了我的宝贝孙子？” 老夫人原本是在屋子里念佛经的，可是外头的几名丫环有些焦燥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她。细问之下，才知自己的宝贝孙子，竟然是也开始出疹子了！ 这沐清远才多大呀？再说了，好端端地养在了李氏那儿，怎么沐清轩没事儿，其它的下人也没事儿，就单单是沐清远开始发热了？分明就是这李氏有意苛待这个庶子！ 老夫人哪里知道，自己这先入为主的观点，这一回，却是直接就害惨了她的宝贝侄女宋氏！ “母亲，您怎么来了？”沐长安略一皱眉问道。 “怎么？这锦院，我这把老骨头还来不得了？” “母亲息怒，儿子不是这个意思。夫人正在屋子里照顾阿远呢。阿远刚刚才醒，刚刚哭的大声，夫人进去看了。” 老夫人一听，就来了，冷哼一声，“她倒是好心！” 老夫人的态度，却是更加坚定了沐长安对这整件事情的看法！原本，仅仅对于小刘嬷嬷的一番供词，他还是不太信的，可是这会儿，老夫人竟然是一进门，直接就暗指了是夫人苛待阿远，这分明就像是事先串通好的一样！ 若非是自己遇事冷静，再加上这个小刘嬷嬷一时受不住，交待了实情，怕是自己就真的会对夫人起了疑了！ “母亲，您还是先坐吧。” 沐长安扶着老夫人到下人刚刚搬过来的太师椅上坐了，然后转头道，“你说，那帕子你可是毁掉了？” “回老爷，奴婢担心用一两次，不能达到宋姨娘的目的，所以便小心地藏了起来，万一二公子没能染上这疹子，奴婢便再给二公子用上几次。没想到，二公子只是才用了一次，竟然是就染上了。” 老夫人一听，不对劲呀！怎么会说到了宋姨娘？ “哼！你将那东西藏在哪儿了？” “回老爷，奴婢将那帕子装进了一个小匣子里，然后藏在了奴婢的床底下。外头，再用一个几双鞋挡了。” 沐长安冲着管家瞟了一眼，那管家会意，立马转身就带了人出去了。不多时，便果真是捧了个小匣子回来了。 “打开！” 沐长安此时已是心中有数了，眼角的余光扫到了母亲的脸色稍有不对，这在沐长安看来，心里头已是开始生出了对母亲的不满！ 在他看来，这明明就是自己的母亲与小妾串通好了，准备来谋害自己的夫人的！ 这样的想法一冒出来，就像是一颗种子，遇到了温度、湿度都是刚刚好的土地，开始快速地生根发芽，以一种无形的速度，在他的心底里头，蔓延开来！ “回老爷，的确是二小姐以前惯用的一方帕子。”几名嬷嬷上前确认过后，低头回话。 这一回，老夫人算是明白过来了，这竟然是宋姨娘让人拿了沐心瑶用过的东西，来给沐清远用了？她想干什么？谋害自己的儿子，然后嫁祸给李氏？ 这个没脑子的，这样冒险且阴毒的法子，她竟然是也能想的出来？ 沐长安听罢，深吸一口气，双手负于身后，修长的身影立于这寂静的院子里，竟然是生出了几分的悲凉之感来！ 沐长安的表情极为复杂，似苦，似愁，似恨，似怜！ 终于，沐长安对着管家吩咐道，“将宋姨娘押回到梅园，没我的吩咐，再不许出来，另外，命其日日抄写佛经，每日两个时辰，命专人去看着。” “是，老爷。” “慢着！”沐长安将刚刚转了身的管家叫住，老夫人的心立马一紧，难不成，此事还有转机？ 只是，老夫人待听完了沐长安的话后，竟然是险些给气地直接就背过气儿去！ !! 第十七章 贬为贱妾！ “先前老太爷不是说过，宋姨娘乃是一名贱妾么？自即日起，宋氏，便只是府中的一名贱妾了。一切用度，都按照贱妾的标准来。另外，将她院中的那两名下人，也撤出来吧。” “是，老爷。” 管家应了之后，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老爷这样的吩咐，可是摆明了有心要让宋姨娘自生自灭呀！这回，可是一点儿老夫人的情面也不肯念了！ 老夫人虽然是气恼，可是事情明摆着，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去处置并未犯错的儿媳妇吧？只是，老夫人到底是过来人了，总觉得这里头，还有什么人，在故意地针对着宋氏呢！ 待老夫人看过了还在发热的沐清远后，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按说，这沐清远如今养在了李氏这儿，断然不会是李氏自己来害他，否则，这不是摆明了给自己的名声上抹黑么？ 可是若说是宋氏来谋害她自己的儿子，老夫人又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到底是一个母亲，怎么舍得？ 可是这整个沐府，也就这么几个人，不是宋姨娘，还能是谁？而且，这事儿摆明了也就是冲着李氏来的，若不是沐长安信任李氏，将事情一追到底，怕是这会儿倒霉的，就会是李氏了！ 月轩内，沐心暖则是正一脸浅笑地吃着葡萄，这可是赵子赫特意从赵府带过来给她的呢！ 用了一些，沐心暖似是无心再用，直接打发了人来净了手，这才有些倦怠地在外间儿的罗汉床上靠了。 “启禀小姐，锦院那边儿传过消息来了。”于嬷嬷心情极好地进来回报道。 其实沐心暖不必听，只是看到了于嬷嬷那样的表情，她就知道，锦院的事儿，定然是成了！宋姨娘，这辈子怕是也翻不了身了！ 果然，听完了于嬷嬷的回禀，沐心暖点点头，面上却并不似于嬷嬷那般地高兴，“这宋姨娘走了，谁来照顾二妹妹呢？” 于嬷嬷的心思一动，抬头看到了小姐那双灵魂有神的眼睛里，波光流转，小小年纪，竟然是就突生了万千风华，让人心中一颤！ 于嬷嬷心底微惊，连忙低了头，刚刚她似乎是在小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极为冷冽的光茫呢！可是小姐今年才十岁，而且又一直是养于深院，怎么可能会有那样冷的目光？ 于嬷嬷微甩了甩头，许是自己一路小跑过来，太累了，看岔了！ 沐心暖并不在意于嬷嬷看到了什么，又在思索着什么，而是一脸平静道，“二妹妹那里，可是还有继续发热？” “回小姐，正是呢！说是二小姐到现在，这疹子也没有完全地发出来，这伺候二小姐的下人们，可是着急呢。” 沐心暖点点头，“嗯。的确是着急呢。如今宋姨娘再被禁了足，于嬷嬷，要不，你就去照顾二妹妹几日吧。这一回，那小刘嬷嬷犯了错，怕是她的姐姐刘嬷嬷，也会被牵连了。二妹妹身边儿，也不能没有个可心儿的人伺候着。” “是，小姐，奴婢明白了。” 沐心暖一伸手，那边儿的荣月，就极有眼色地递过来了一个小匣子，“二妹妹的帕子既然是都不能用了。便先用着这几方吧。这料子也都是顶好的，以前妹妹跟我要过几次，我还舍不得给呢。如今二妹妹病了，就先用着这些吧。记着，二妹妹如今发疹子，这帕子，可是要一天一换的。” “是，小姐。奴婢记下了。”于嬷嬷接过了荣月递过来的匣子，再行了礼，直接就往沐心瑶的院子去了。 “小姐，那二小姐发疹子，为何这般地难？按说，这都好几日了，早该发出来了。会不会？”荣月有些不敢说了。 “会不会什么？”沐心暖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妥一般，笑问道。 “回小姐，奴婢可是听说，这疹子若是发不出来，一直在体内憋着，可是会要了人的性命的！” 看着荣月一脸紧张的样子，沐心暖轻笑道，“我竟是不知，你还这般地关心二妹妹了？” 荣月听了，则是有些气闷道，“小姐说的哪里话？奴婢只是觉得二小姐的症状有些怪罢了！您不知道，奴婢可是听府里的老嬷嬷们说过的，这发疹子，若是有个四五日一直发不出来，怕是十有**就是要不好了！” “你放心，于嬷嬷过去伺候了，二妹妹体内的疹子，很快就会发出来了。”沐心暖的头微微一偏，眼睛里的光茫，则是冷戾而愤恨，整个人的气势，已是陡然一变！ 因为沐心暖转了头，荣月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自家小姐的不妥，仍然是有些担心道，“其实，这二小姐，平日里也没少使坏，以前跟小姐在一起时，哪回不是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这样的二小姐，咱们月轩里头，没有一个不讨厌的！” “这么说，二妹妹如今发疹子，你倒是觉得解气了？” 荣月的脸红红白白，似乎是有些纠结，“小姐，奴婢知道奴婢这样想不对！这样的想法太坏了！可是奴婢就是忍不住会这样想。小姐，奴婢知错了，您可千万不要将奴婢赶走呀！” 看到大小姐的脸色微微冷凛了起来，荣月被吓坏了，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小脸儿煞白，生怕小姐会将她赶走一般！ “怎么会？你快起来。你以为，为何沐心瑶的疹子一直发不出来？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要发疹子的症状！不过就是风疹罢了，类似于人人惧怕的疹子，却是大不相同！至于发热，那就更好做假了！” “什么？假的？小姐，您的意思是说，那二小姐要发疹子，竟然是假的？” 沐心暖白她一眼，“你以为呢？这本就是宋姨娘使的诡计，好借此机会，一来解了她的禁足令，二来，只有她出来了，才能找机会，对付母亲。” 荣月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刚刚小姐的意思，她还是听明白了！仔细一想，可不是嘛！若是正常地发疹子，早该出来了！而像是二小姐这样的，四五日还不出的，岂不是危在旦夕了？ 可是这几日她碰到了二小姐院子里的丫头，却是没有一个看着当真就快要急死的样子！这不就说明了，其实二小姐的病，根本就是没有那么严重？ !! 第十八章 一番心意！ 午后，阳光暖暖的，微风拂过，也是只能轻轻地掠起沐心暖的发梢。 沐心暖身后跟了荣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锦院。 “给大小姐请安。” “都起来吧。母亲可在里面？” “回大小姐，夫人正在里面照看二公子呢。” 沐心暖点点头，任人打了帘子，进了屋。 “给母亲请安。” “阿暖来了。快进来坐吧。好在你是出过疹子的，不然的话，母亲可是舍不得让你到这儿来。” “母亲安心。子赫哥哥说女儿的身子已无大碍，女儿从子赫那里学来的，说是可以缓解一下在出疹子时的不适。”沐心暖说着，就示意荣月将手里的托盘放下，然后取过了那上面的一只精致的炖盅。 “母亲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有女儿在，错不了的。” 看着沐心暖关切的眼神，李氏心中甚慰，点点头，一连几日的照顾，她也的确是累了！ 床上的沐清远一脸的小红疹子，身上的被子也是盖地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颗小脑袋。 “让大姐姐也跟着费心了。”沐清远的声音特别低，一听就知道是有些有气无力。 沐心暖在床边儿的凳子上坐了，然后示意荣月将沐清远扶着坐了起来，再将薄被给他盖好。 “来，这是可以让你舒服一些的汤药，是姐姐亲手做的哦。你一定要喝完，一滴也不剩，好不好？” 沐心暖的声音柔柔的，这让沐清远原本是有些黯淡的眸子里，一下子就突然有了亮光！就好像原来的他，一直是被人囚在了暗室之中，而沐心暖的出现，就像是那暗室的一颗明珠，让他怎能不心之所向？ 沐心暖也看出了沐清远这几日的神情有些不对，后来问过了母亲，得知那日审出了这一切的幕后主使竟然就是宋氏时，正好被他给听到了，所以这情绪才是一直十分的低沉。 沐心暖的心里却是万分的高兴的！本来，她还在想着，用个什么法子来刺激一下沐清远，让他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之人？现在好了，这个机会，竟然是上天给她创造了！ “阿远真乖。等明日，姐姐还给你熬，好不好？” 沐清远点点头，“好！多谢大姐姐了。” “来，快躺下。如今你体内的疹子已经发出来了，再有上两日，估计就没事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学堂，一起去抓蛐蛐，好不好？” 沐清远的眼眶红了，眼角已经是堆积了雾气，“大姐姐，姨娘为何不来看我？” 沐心暖正为他掖被角的手一顿，看来，这个孩子，还对宋姨娘抱有一线希望呢！啧啧，还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呢！ “姨娘正在照顾二妹妹，自然是无暇顾及你了。别急！等你病好了，咱们一起去看看你二姐姐，她这会儿，也正发着疹子呢。” 特意再次提到了沐心瑶，果然，沐心暖注意到了沐清远的眸底似是有一抹暗沉聚拢，还真是小孩子呢，一丁点儿的暗示，就足以起作用了呢！ 沐心暖不再说话，拿过了自己昨日搁在了这里的针线，开始继续绣着花样子。有些细碎的阳光破窗而入，星星点点地洒在了她的身上，圣洁高贵，安静而宁和！ 这个时候的沐心暖，是最美的！当然，这是沐清远的想法。 他躺在了床上，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嫡姐安静而怡然地绣着花，时不时地再冲着自己笑一笑，这样温暖而像极了仙女一样的女子，是自己的姐姐呢！ 沐清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一想到自己有这样的一位姐姐，他的心底就是欢愉的，满足的！甚至是觉得有这样的一位姐姐，比世间的一切，都足以让他觉得骄傲！ 沐心暖就这样陪着沐清远，直到他睡熟了，她才放下了手中的针线，然后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到了正房，看到母亲也已经在榻上睡着了，唇角漾起了一弯暖暖的笑，便让人在廊下备了一方椅子，自己坐在那儿，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于嬷嬷急匆匆地过来了。 “给大小姐请安。” “于嬷嬷过来了？怎么样？我让人送去的汤，二小姐可用了？身子可是有了好转？” 于嬷嬷稍有些迟疑，“回大小姐，二小姐说您是不怀好意，不肯用。还将那炖盅给打翻了。而且，还哭着嚷着要姨娘来照顾她。” 沐心暖的眉心微微一紧，“这二妹妹怎地如此想我？那炖盅我是在大厨房里做的。跟二弟的是一起做的，如何会给她下什么东西？这二妹妹的心思也太深了些。罢了，是我自己不该多管闲事罢了。随她吧。” “大小姐，可是这二小姐如今正发着疹子，还这般地闹腾，怕是于她不利。万一将来再落了疤之类的，怕是外人不知情的，还得将这番责任给落到了夫人的身上。” 沐心暖略有些担忧，转身往东次间儿看了一眼，沐清远这会儿，怕是已经醒了吧？ “既然如此，走吧，我随你一道去劝劝二妹妹。母亲照顾二弟一个人就已经很是辛苦了，哪里还能再分出身来？” “是。” 沐心暖猜的没错，沐清远的确是醒了！更确切地说，他在沐心暖一离开他的这间屋子的时候，便醒了，对于沐心暖的存在，让他莫名其妙地，就有一种安全感。她一走，这种感觉便没了，再加上原本睡地也浅，自然也就醒了！ 沐心暖一进院子，便看到这廊下跪了三四个小丫头，黛眉微蹙，“这是怎么回事？” “回大小姐，二小姐说是奴婢们伺候的不周，罚奴婢们在外头跪着。” 沐心暖有心宽恕她们，可是一想到她们都是沐心瑶的丫环，只得是轻叹一声，“也罢，待我进去，劝劝二妹妹。尽量让她消消气。你们以后伺候的时候，也尽量小心着些。” “多谢大小姐。” 沐心暖略点了头，面带浅笑地进了屋子。有的时候，想要收服一些人，其实根本就不需要你刻意地去讨好或者是拉拢什么，只要让她们清楚地意识到了你与别人的不同，便足够了！ 沐心暖前脚刚进了屋子，沐心瑶一瞧是她，顺手抄起了一个茶杯便砸了过来。沐心暖往后退了半步，那茶杯就碎在了离她的脚不过半尺余的地方，自己的裙摆上，也是溅满了茶渍和茶叶。 !! 第十九章 妹妹作戏！ 沐心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似乎是毫不在意，反倒是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了床上的沐心瑶，那眸子里的嘲讽，再明显不过，直看得沐心瑶的心里有些毛毛的，那种感觉，像极了，自己是在被人待价而沽，浑身地不舒服！ 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沐心瑶则是先声制人道，“你来做什么？滚！我不需要你来假好心！” 沐心暖脸上的笑意始终未减，莲步轻移，跨过了那些碎片，便到了沐心瑶的跟前。 “二妹妹如今正发着疹子，若是不想着落了疤，以后毁了容，影响了妹妹的姻缘，最好还是听我的话，好生地休养为妙！” “你！”沐心瑶听着她的这番话，再看到了她眸底的嘲弄，便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一丁点儿的好意也没有！ “沐心暖，你走！我不要见到你！如果不是你，姨娘也不会被父亲带走！我也不会出疹子！” “二妹妹慎言！这出疹子的症状，可是做不得假的！” 沐心暖的身子微倾，特意地咬重了那个假字，直把沐心瑶听得心底一寒！是呀，自己怎么一时大意，竟然是说出了这等话？这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倒霉的就不止是姨娘了，还有自己！ 沐心瑶快速地抬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正在这屋子里伺候的嬷嬷丫头，“都出去！在门口守着。我要与姐姐说说话，你们谁也不许进来。” “是，二小姐。” 其中年长的嬷嬷，可是没错过自家小姐的那个暗示的眼神！ 沐心暖的眼皮一动，怎么？忍不住了？ “二妹妹有什么要紧的事，要与我说的吗？”沐心暖的笑，仍然是温暖的，和喣的，让人向住的。只可惜，在沐心瑶看来，这样的笑里头，分明就是对她的嘲弄和不屑！ “大姐姐，刚才是妹妹失礼了，还请大姐姐勿怪。” 哟！怎么会突然转了性子？变好了？沐心暖可不信！沐心瑶的心机，可是不在宋氏之下。只是现在她的年纪还小，从宋氏那里得来的，怕是还足以让她真正变地心机深沉。 “二妹妹哪里话，我们是亲姐妹。不过就是拌了几句嘴，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姐姐能这样说，妹妹心里也就踏实了。姐姐放心，妹妹定然是会听姐姐的话，好好儿养着，早日让自己走出这间屋子。” 明明就是极为虔诚的话，可是沐心暖似乎是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呢！还真是有趣！ “姐姐来了，都未曾礼让于姐姐，快坐吧。” “不必了。我来，也只是听于嬷嬷说妹妹一直心情不好，所以，过来劝劝妹妹罢了。如今既然是妹妹自己想通了，那么，姐姐也就不多待了。先走了。” “姐姐留步。” 很明显，沐心暖听出了沐心瑶话中的急切之意，看来，她果然是另有打算吗？ “妹妹还有何事？” “姐姐，这些日子，妹妹也一直未曾去上学。不知最近学堂里的先生都教了什么，可否请姐姐大概为妹妹讲讲？” “好呀！最近父亲请来了一位女先生，每日讲的，都是《女戒》，另外，就是先生一直在继续讲着《诗经》，如今已是讲了过半了。妹妹可是要快快好起来，早日继续读书才是。” “多谢姐姐关心。” 沐心瑶说这话时，眼底闪过了一抹不屑，若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自己怎么可能会如此低声下气地跟她这样说话？该死的，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来？ 沐心瑶有心拖延，沐心暖也不急着走了，倒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正好也看看，这会儿九岁的沐心瑶，能想出什么样儿的法子，来陷害自己？ 很快，沐心暖就听到了外面的一阵较为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了沐心瑶脸上突然就泛起了一阵笑，然后竟然是自己咚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明明沐心瑶的脸上就是在笑，可是那嘴里说出来的话，还有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地悲伤，那么地痛苦！ “姐姐，如今妹妹都这样了，你又为何这样对我？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沐心暖一句话未说，就见到老夫人进了屋子，一进门，便看到了这样有些诡异地一幕！ 沐心暖一脸呆滞地看着地上的沐心瑶，而沐心瑶则是只着了中衣，竟然是跌坐于地，一脸苦相地看着沐心暖！ “这是做什么？哎呀，我的心肝儿呀，这是要让我这个老婆子心疼死不是？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快将二小姐扶起来？正发着疹子呢，这地上这般凉，万一再惊着了，可怎么是好？” 几人七手八脚地上前将沐心瑶给扶到了床上，而沐心瑶彼时正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真是，让人心酸呢！ 待安顿好了这一切，老夫人才转头严厉地问向了沐心暖，“阿暖，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老夫人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可是太有冲击力了！自己向来疼爱的孙女儿，竟然是以这样的一幅形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再一想到了刚刚被贬为了贱妾的宋氏，这老夫人心底的愤恨，顿时就高涨了几分，对沐心暖的态度，自然也就算不上和颜悦色了！ 沐心暖的嘴角上翘，不得不说，这个沐心瑶还是很聪明的，竟然是知道选择了利用老夫人，而不是其它人！放眼这沐府上下，也就只有老夫人，会对她的说法，有些偏听偏信吧。 “回祖母，孙女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原本是孙女儿在膳房一并做了两份儿有助于出疹子的炖盅，一份儿给二弟用了，一份儿送到了二妹妹这里来，可是二妹妹不仅不肯用，还将其打翻了，刚刚还说是孙女儿要谋害她！祖母，孙女儿委实冤枉呀！” 沐心暖说完，也一脸委屈地看向了老夫人。 装委屈，谁不会？不过，她也不指着老夫人能偏信她，她要的，只是要将这事情闹大罢了。 哼，沐心瑶，你能请来老夫人为你助阵。我就不能请来别人么？不要以为，就你一个的脑子好使！这一次，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作茧自缚？ !! 第二十章 好好想想！ “姐姐为何如此说？妹妹何曾说过那些话？”沐心瑶一愣，没想到这沐心暖的反应还真够快的，连忙就哭着否认了，还不忘再扮弱一番，“祖母，我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了，祖母！” “好好好！快好好躺着，别动了！” “祖母，如今二妹妹正发着疹子，的确是宜静养，您要是有什么想问的，还是去正屋吧。打扰了二妹妹养病，万一再落下什么疤痕，岂不是对妹妹的一生都有影响了？” 老夫人听她这样一说，反倒是觉得沐心暖不像是会对沐心瑶如何的孩子了！想想这几日，她日日下了学堂后，都会去锦院看望沐清远，这个她自然是都清楚的很，就连今日她的确是做了两碗炖盅的事，她自然也知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走吧，先让心瑶好好休息。” 沐心瑶没料到老夫人竟然是会答应了沐心暖！不成！若是出去了，自己不在，谁知道那个沐心暖会说自己什么坏话？ “祖母，心瑶难受。祖母，您别走。” 老夫人一听到了这心肝儿宝贝的声音，这心立马就软了下来，“好孙女，祖母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好不好？” “好！祖母，可是刚刚姐姐她？”沐心瑶这样说着，两眼便是一红，这一招，还真是让沐心暖佩服，这眼泪莫不是都是现成儿的？竟然是说来就来？ 老夫人略一犹豫，便看到沐心暖紧紧地咬着唇，似乎是有什么委屈，却不愿意说。 这目光往下一扫，便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沐心暖裙摆上的茶渍和一些尚未清理干净的茶叶了！ “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沐心暖摇摇头，眼神有些慌乱道，“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没事的。” 沐心瑶一瞧，暗道坏了！刚刚竟然是没有注意到，沐心暖压根儿就从未清理过她的裙衫！自己打翻的？她越是这样说，怕是祖母越是不信吧？ 果然，老夫人沉下了脸，再一瞧那门边儿处的地砖儿上，还有些水迹，未曾全干。若是失手打翻的，又怎么会在门边儿处？那里可是没有小几，也没有桌子的，沐心暖一个大家闺秀，没事儿捧着一盏茶站在那儿做什么？ 老夫人何等精明之人？沐心瑶虽然是聪明，可是到底年纪小，这老夫人来回地这么扫了两眼，这心里头也就有数了。不过，一想到沐心瑶这个孙女儿，可是有着她们宋家的血脉的，这会儿又没有亲娘在身边儿照料，自己若是再不护着些？ 老夫人心里打定了主意，便微微暖了脸色，“阿暖呀，你身为沐家的嫡长女，这幅样子，像什么话？还是快些回去换了，万一再让外人瞧见了，岂不是笑话我们沐家的姑娘不顾体面？” “是，祖母。孙女儿记下了。” 口头上是这样应着，不过沐心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会儿，正巧就听到了外头的于嬷嬷禀报道，“启禀老夫人，老太爷回来了，请您过去一趟。” 老夫人一听，立马就起了身，走了两步后，似乎是还有些不放心，“阿暖，你是长姐，就要有长姐的样子。这弟弟妹妹若是做了错事，好好教导就是，切莫让人觉得你这个嫡长女苛待了弟妹。” 这话，就已经是**裸地警告了！ 沐心暖微微一笑，冲着老夫人一福身，“是，祖母。孙女儿谨记您的教诲。” 送走了老夫人，沐心暖回头一瞧，那沐心瑶，竟然是又坐了起来，这会儿，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呢！ 沐心暖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沐心瑶了！她到底是聪明还是蠢？真以为老夫人那么两句话，就能唬到自己了？还有，她不会真的以为，刚才的事情，她就算是占了上风了吧？ “哼！祖母疼我，你便是想要告状，也得有人听才成！有本事，你就到祖父的跟前去告状呀！看看到时候，祖父是信你，还是信这个病秧秧的我？” 沐心暖听她这样一说，竟然是突然就轻笑了起来！ 那笑声清脆明朗，宛若莺啼，更似是谁家公子吹出来的一曲箫音一般，竟是有些勾人了！ “沐心暖，你笑什么？”沐心瑶听到她笑，便是立刻汗毛竖了起来，咬着牙问道。 “怎么？妹妹管的竟然是这样宽，姐姐竟然是还不能笑了？”沐心暖说着，便往床前走了两步，而沐心瑶，一看到这屋里就她二人，而自己这会儿当真是没有什么力气了，生怕她这会儿真的对她动起手来，自己可真不是她的对手！ 这样想着，自然也是害怕了几分，下意识地就往床里头缩了缩，直到自己的后背，完全地贴在了墙上，这才不动了。 “好妹妹，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就是没有染上疹子，可是这会儿，却是真的开始出疹子了？” 沐心瑶一听，立马就警觉了起来，双眼瞪的圆圆的，伸手指着她，“是你！是你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你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你，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沐心暖唇边的笑渐渐扩大，想不到，前世的沐心瑶一直在她的面前扮柔弱，扮乖巧，以致自己错信她言，死不瞑目！可是这一世，她竟然是当着自己的面儿，就咀咒自己不得好死了么？ 沐心暖眼底竟然是有了几分的湿意！ “我是不是不得好死，就不劳妹妹操心了！倒是妹妹你，还是先想想，你这会儿出着疹子，却是三番四次地这样闹腾，会不会将你自己给害了吧？” 沐心瑶一听，坏了！自己这会是真的出疹子了，想想刚才，自己竟然是为了陷害她，还故意坐到了地上？ 看到沐心瑶果真是有些怕了，沐心暖这才施施然地往门口走去。 几步后，又回头笑看向她，再言道，“好妹妹，虽然你恨我，可是我还得告诉你，你身上的疹子，可真不是我害的！我哪儿来的这个本事？若是你不信，还是等回头有机会了，去问问宋姨娘吧！” 看到沐心瑶点点红斑的脸上，明显就是受到了打击，再接再厉道，“还有，你以为宋姨娘为何会被父亲突然下令再关起来？就是因为她不仅仅是害你出疹子，更是想要谄害母亲，从而险些就要了阿远的命！你该恨的，到底是谁，自己好好想想吧！” !! 第二十一章 凡事有度！ 沐心暖的话，对沐心瑶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她虽然是年幼，但是也知道她与姨娘这些年来能在这沐府里过的还算是不错，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姨娘生下了沐清远！ 虽是庶子，可是在这子嗣本就有些单薄的沐府来说，可是极为珍贵的。即便是祖父对姨娘不喜，可是对沐清远，也还算是疼爱的。毕竟，孙辈的男丁，总共，也才只有两个！ 现在听到沐心暖说姨娘为了陷害嫡母，竟然是差点儿要了沐清远的命？ 沐心瑶的心底突然一寒！坏了！听说这些日子沐清远可是养在了锦院的，那如此一来，他们母女俩想要谋害自己的弟弟，岂非是更容易了一些？ 沐心瑶这心里一着急，竟然是就下了床，趿上鞋就往外走，才刚到了外间儿，便觉得外头的空气着实新鲜，味道也是好闻了许多。 只不过，这一好闻，也顿时让沐心瑶清醒了不少！ 自己现在还发着疹子呢，怎么能往外走呢？这万一受了风？轻则落下病根儿，重则可是会要了自己的命的！ 沐心瑶一个激灵，立时就回了里屋，然后拿了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捂了个严实。 对于沐心瑶的举动，偷偷藏身在外头的于嬷嬷，没多久，便将这一切都回报到了沐心暖那里。 荣月有些不太明白，撇撇嘴道，“大小姐，您为何不多刺激她几句？这样，她只要是当真出了那屋子，在外头受了风，至少将来，也让她落下一个头疾！” 沐心暖摇摇头，“你不懂！凡事皆有度，一旦过了，则是祸福难料了。” “大小姐何意？” 沐心暖轻笑一声，“我今日去探望过沐心瑶，合府上下皆知。另外，老祖母还曾亲见过我的。若是今日传出了沐心瑶突然冲出了屋子，从而落下了什么毛病，不用想，这人们自然也会怀疑到我的头上的！” 荣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小姐所言甚是。所以您才让于嬷嬷守在了门外？” 沐心暖点点头，“再则，若是果真让沐心瑶落下了什么毛病，怕是将来，反倒是成了她扮柔弱的一项法宝了！将来岂不是又让她多了一道倚仗？我可没那么蠢！” “是，小姐。还是小姐聪慧，奴婢望尘莫及！”荣月笑嘻嘻道。 沐心暖看她得意的样子，轻摇了头，“你呀！若是出了这屋子，可莫要再露出这样的笑！如今二小姐和二公子都是缠绵病榻，虽是已有好转，可仍是不可大意的。” “是，小姐。奴婢省得了。” 沐心暖开始提笔练字，不知不觉已是过了大半个时辰了。 “启禀大小姐，赵公子来了。” 沐心暖一喜，“快请他进来。等一下，只他一人？” “回小姐，大公子陪着赵公子一道过来的。” 沐心暖点点头，“快去备茶，就准备赵公子最喜的雨前龙井。” “是，小姐。”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沐清轩有些酸酸的口气传来，“姐姐好生偏心！只记得子赫哥哥喜欢喝雨前龙井，竟是不记得弟弟的喜好了么？” 沐心暖不语，而荣月则是笑着将一侧的珠帘打起，“大公子好生小气！小姐早就备好了您最爱吃的粟子糕了。” 沐清轩本就是说着玩儿的，一听姐姐心里有他，自然是雀跃万分。 “姐姐，听说你今日去了沐心瑶那里了？” 沐心暖一愣，然后脸上的笑微微敛了去，面色有些凝重道，“阿轩，沐心瑶是你的二姐，你怎可直呼其句讳？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莫不是连这最基本的一些个礼仪都不知道了？” “哼！不过是一介庶女罢了。再说了，她以前总是欺负姐姐，我才不要唤她姐姐呢！”沐清轩的一张小脸儿上，早已是有了愤恨之意！ 沐心暖微微一怔，显然是没有想到弟弟竟然是因为自己平日里被她蒙骗了，所以才会不喜她。心下微暖，轻叹一声，“说起来，也是我这个长姐不好。不仅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反倒是还让你跟着担心了。阿轩，无论如何，她都是你的二姐。虽说她是庶女，可身上仍然是淌着父亲的血，阿轩可明白？” 沐清轩点点头，虽然是仍有些不悦，可是比起先前来，已是好多了。 当然，沐心暖原本也没有打算真的就让自己的弟弟对沐心瑶有什么好感，遂将此事暂且搁下，请了赵子赫坐下，开始闲聊了起来。 “姐姐，子赫哥哥近几日就要出门了。今日，是特来向你辞行的。”沐清轩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显然是舍不得他了。 沐心暖略有些意外，看向赵子赫，见他笑着点了点头，沐心暖的心里，略有些失落。 不过，转念一想，赵子赫虽是出生在杏林世家，可是其才华却是丝毫不逊于那些自小便被培养的世家公子的！ “子赫哥哥，要去何处？” “去西川。听闻那里的山林间，住有一位隐士，和父亲商议后，决定亲往拜访并求学。” “那此去，没有三年五年，怕是回不来了吧？”沐心暖不经意间，也流露出了一种舍不得的情意出来，却是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份舍不得，给赵子赫带来了怎样的动力和憧憬！ 沐心暖想起前世，赵子赫是在次年才出发去了西川，拜师求学的，难不成，这一世，因为自己的重生，有些事，已经是在不经意间，发生了转变？ 若是如此，那么，对于其它人的命运，应该也是可以改变的！ 沐心暖想到了距前世弟弟出事的日子，已是过了有十日左右了，弟弟仍然是完好无损地坐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不过，沐心暖可是一点儿也不敢松懈，虽然宋姨娘这回是彻底地栽了，可是谁知道，向来看母亲不顺眼的老夫人，这一回，又会再使出什么花样儿来？ 沐心暖请示了几位长辈后，这一日，便与沐清远，一起到了城外去送赵子赫。 返程的路上，沐心暖与沐清轩都窝在了马车里，心情皆是有些失落。少了一个朋友，而且这朋友的归期还是不定，谁能高兴得起来？ 眼瞅着就瞧见了城门口了，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沐清远虽然年幼，可是已经是有了主子威仪的他，声音里，还是透着不容人小觑的威力！ !! 第二十二章 生死一瞬！ “回公子，前面有人起了争执，双方差不多有二三十人呢。咱们还是先在此稍等吧。” “姐姐，看来，咱们也只能如此了。前面人多，万一再冲撞了姐姐，实在不妙。就依车夫之言。” 沐心暖则是微微蹙眉，不对劲！而且是非常的不对劲！自己与沐清轩难得出一次城，怎么会这么巧，就遇到了有人起争执了？而且，虽然是没有掀帘子往外瞧，可是仅凭着这外面的动静，就足以说明了人数的不少！ 而且，再细听，这声音个个儿中气十足，虽然是有着怒气的尖锐，可是听在耳中，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沐心暖的眸光一暗，吩咐车夫道，“立刻改道，去不远处的庄子上。正好，母亲说想看看那庄子上的石榴树上，是否开始结石榴了。我们既然是出来了，就先去代母亲看看吧。” “是，大小姐。” 沐清轩不免有些疑惑，母亲何时说过要看看那石榴树了？ 只是这一改道，沐心暖却是关注着那两方人马，可有什么变化。 果然，他们的马车才刚刚改道不多时，便听到那声音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再一听，竟然是有着奔跑和吵闹声了！ 不好！沐心暖暗叫不妙，这些人，分明就是冲着她和弟弟来的。想到今日二人身边虽然是也有护卫，可是如何能敌那么多的人手？而且从声音上来判断，这些人可都是练家子呢！ 沐心暖的心思急转，盘算着该如何解决今日之事，怕是一个弄不好，弟弟可就是真的有麻烦了！ 此时的沐心暖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经过了今日之事，自己是否会有什么不妥？声誉是否会受损？身体是否会受伤？一心想着的，便是弟弟决定不能出事。 不过是几个眨眼的功夫，这一群人，便熙熙攘攘地将马车给围了起来。 沐府的护卫一看对上的都是平民，他们虽然是身有武器也不能直接就对着这么多的平民挥舞，只能是厉声喝斥，“放肆！全都退让。这是沐府的马车，你们这些庶民，都不想活了不成？” 谁知护卫的喝斥，非但是没有将这些庶民轰走，反倒是使得他们更是刻意地逼近了！ 眼瞅着就已是将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名护卫眼尖，看到其中一名大汉的怀中竟然是露出了一道寒光，当下大惊，急呼一声，“保护小姐公子！” 不过是转瞬之间，外头已是乱做一团。 沐心暖反应过来的时候，沐清轩已经是护在了她的身前，一幅全身戒备的模样儿，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姐姐放心，阿轩保护姐姐。” 荣月早已是吓坏了，不过，也仍然是哆嗦着到了马车最前处，将两位小主子护在了身后。 虽然明知荣月这么做，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可是沐心暖的心底里却是暖暖地，全是感动！前世自己的忠仆，这一世，仍然是如此死心塌地地护着自己，自己何其有幸，得他们守护？ 沐清轩听了一会儿，紧了眉头道，“不好！姐姐，咱们带的人少，怕不是他们的对手。眼下还是保你要紧。” 说着，便吩咐了外头的车夫，“快走！往城门口的方向走。” 沐心暖一听，登时一喜，这沐清轩倒是聪明，知道这会儿往城门口走，有那么多的守卫在，他们这些庶民当真就敢对沐府的人动手？ 只不过，沐心暖的心，瞬间又是一沉，这些人，怕不是简单的庶民吧？普通的百姓何来如此厉害的武功？又何需对他们姐妹二人出手？ 沐清轩的决定虽然是对的，只不过，那些人，怕是不会轻易地让他们顺利逃脱的。而且，此处离城门虽然是不近，可是他们不可能看不到这边的情形，可是现在这里乱作一团，且已动了刀剑，可是他们却是无动于衷！这说明了什么？ 沐心暖来不及多想，马车果然就是又停下了！ 这一次，他们先听到了车夫的惨叫声！ 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车夫惨遭了毒手了！ 沐心暖的手紧紧地抓着弟弟的手，不让他下去！ “他们的目标有可能是我。你看准机会就往城门口跑就是了。” “不行！姐姐，我是男子汉，应当保护姐姐的！” 不想沐清轩就是不肯让沐心暖出去，两人争执间，就听得荣月惊呼一声，然后车子一颤，两人的身子齐齐一歪，然后还没有弄清楚什么状况，沐心暖就被沐清轩给快速地从马车里拖了出来。 沐心暖到了地面上，这才看清楚，那马车，竟然是已经被斩断了车辕，整个儿已经是完全地废掉了！ 再一看他们三人的周围，已是有了七八个大汉围了上来，个个儿是凶神恶煞一般，让人惊惧！ “荣月，你受伤了？” 荣月护住了自己的胳膊，摇头笑道，“没事儿！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小姐，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那边儿几名护卫被缠住，地上躺着两名护卫和车夫的尸体，他们还能怎么办？ 沐心暖心中已是万分地沮丧，上天果然是要亡她？今日，便是自己拼着一死，拼着名声尽毁，也万不能再让人伤了弟弟一分一毫！ 心中的执念一起，沐心暖再顾不得其它，直接就将沐清轩用力一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挺胸抬头道，“我知你们是什么人！也知你们是何人差遣而来！左右不过是想着为柳氏出口恶气罢了。要杀，便杀我，放他们走！” 那为首之人，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是还有着这分血性！先是一惊，再是一愣，心底倒是对这个小姑娘生出了几分佩服了，只不过，主子有交待，自己总不能因为小姑娘几句话，就背叛了主子！ 眼瞅着不过是三个小孩子，这几人倒是松懈了不少，原先的一个圆形包围圈，已是渐渐地成了两方对垒了！显然，人家这是没有将这三个小孩子放在眼中。 “哼！小姑娘，既然是什么都明白，那也就莫要怪我们心狠了！冤有头，债有主，到了阎王殿，要告，也千万要告对了人！” 话落，手中的长剑一提，冲着沐心暖的心口，便直刺了过来！ !! 第二十三章 贵人相救！ 沐心暖眼见那人提剑，便知今日怕是躲不过去了，遂万念俱灰之余，却是用力地向后一推，沐清轩，被她这一用力，竟然是向后退了数步。 刚刚立定，便听得沐心暖疾呼一声，“快跑！” 沐清轩哪里肯跑，扯着嗓子便是一声急呼，“姐姐！” 而一旁的荣月，则是直接一推，便将沐心暖扑倒在地，荣月原本就受了伤的左臂上，再添了一道剑伤，顿时血流如柱！ 这些人显然是没有料到，事已至此，这沐心暖的身边竟然是还有如此衷心的仆从，心中大惊之余，也难免是对这个小姑娘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们原就不是什么正经的护卫仆从，只是老爷命人从庄子上调来的，再寻了几个有名的地痞恶霸，只是为了取了这对儿姐弟的性命。可是如今看来，竟然是有些下不去手了！ 这种想法，也不过就是闪现了一瞬间，再想想老爷许下的重金报酬，这些人，顿时便又眼红了起来，提剑再度欺身而上！ 眼看那长剑就要刺入沐心暖的心口处，沐心暖闭眼，心中大痛！不想自己才重生了这么段的时日，竟然是就又要面对死亡了么？ 唇边漾起了一抹苦笑，看来，自己果然就是命短之人，即便是重生了，亦是如此！ 不料，沐心暖闭着眼睛，等了许久的疼痛，却是并未传来，反倒是听到了那些人痛苦的哀嚎声，沐心暖心中大惊，急忙睁开眼一瞧，不知何时，眼前竟然是已有了数名衣着光鲜的护卫。而且，仅从其衣着来看，这身分，便是王孙贵族之家的护卫。 “你们没事吧？” 沐心暖抬眼一瞧，一名青年男子，已是到了眼前，并且是直接派人将这些人都捆了，然后直接就丢到了一旁。 “多谢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不想那男子却是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这是我家小主子的吩咐。并非是属下之德。” 说着，眼睛往不远处的一辆极为豪华奢华的马车瞧去。 沐心暖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可不打紧，沐心暖的心里当即便是咯噔一下！这马车上的标记，若是自己没看错，当属皇室所有？ 小主子？沐心暖很快就明白了这马车里头的人，定然就是某位皇子了，当下也不敢怠慢，连忙拉着沐清轩的手，冲着那马车的方向跪下磕了头，“多谢贵人相救。” 那青年男子微愣，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这名小姑娘竟然是还能保持如此地镇静，还不忘记全了礼数，以谢恩人。倒是个有些造化的！ 只听那马车往他们这边儿的方向驶来，在离三人不过两三丈的地方停下。却是不见有人下来。 那青年男子早已疾步靠了过去，俯身听令。 “将这些人全都送去交给京兆尹，先将这里的事情言明，再将他们惊了小爷的驾一并说了。” “是，小主子，属下明白。” 青年男子厉眼扫过这一群人，再看向不远处，另一边儿也同样是押着人过来了。看样子，小主子的心情似乎是不太好，有意要重惩了。 “对了，别忘记连那守城的将士失职一事，一并说了。” 青年男子一惊，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城口门，似有骚动，看来，小主子是真不准备就此作罢了！这下子，怕是这些人，一个也没有好果子吃了！得罪了他家的小主子，能不能活命，还是两说儿呢。 “是，属下送您回去后，便即刻去办。” “不必了！你自先带了人过去就是。至于这两位，就跟小爷的马车一起走就是了。” “这？”青年男子看了一眼二人的打扮，再看到了那已毁的马车上，俨然还有一个沐府的标记，大概也猜到了二人的身分，让他们与小主子同行？怕是有失主子的身分吧？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小主子。” 主子既然是吩咐了，他自然是不敢不从的，好在后面还有一辆是给小主子堆放行李的马车，让这二人在那马车上挤一挤也就是了。 沐心暖心知自己对上的是一位贵人，也不敢吱声儿，跟这种贵人打交道，自然是听他的吩咐就是。否则，这会儿是被他救，说不定下一刻，就得被他整了！ 对于沐家姐弟的态度，马车里的小主子似乎是很满意，一行人，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就进了京。 而沐家的护卫这边儿，早已是派了人回府禀报了。不多时，也就是马车才进城没多远儿，沐家的大批护卫，便在沐长安的带领下，迎了出来。 看到了那辆有些皇家标记的马车，沐长安赶紧下马跪拜，“多谢贵人相救。微臣工部侍郎沐长安见过贵人。” “起来吧。令媛与令公子，都是不错的。危难之际，竟然是互相舍命相护，特别是令媛，竟然是以身挡剑，当真是勇气可嘉！小爷瞧着他们姐弟俩极是顺眼，这才救了。等回头，小爷再找他们玩儿。” “是，多谢贵人出手相救。” 短短的几句话，沐长安可是听得胆战心惊哪！舍命相护？以身挡剑？他们姐弟俩不过是出城送了送赵子赫，这竟是惹上了些什么人？什么祸事？ 沐长安将这姐弟俩接回了府，连忙招了府医先给荣月包扎了一番，李氏也是红着眼眶，将二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这才安下心来，“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好在是没有伤着！要不然，可让母亲怎么活呀！” 李氏这里哭的凄哀无比，那厢老夫人过来了，一听这过程，也是吓得脸色骤变，这还了得？竟然是有人敢动了她的嫡孙？这不是要她老婆子的命吗？ 等众人都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后，沐心暖和沐清轩二人也是洗漱完毕，再过来一一拜见了，老夫人和李氏拉着二人，又是一阵心疼，沐长安劝了几番，这才好了。 “回父亲，女儿也不知到底是何故，无端地往回返的途中，便遇有两方人马似是起了争执。女儿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却也并未多想，只想着要不先去庄子上看看可是结了石榴了。不想，那些人竟然是直接将我们的马车围了，然后便直接与护卫们动起手来。” 沐心暖说着，脸色也是微微有些白，“父亲，女儿不明白的是，后来车夫将女儿与阿轩往城门的方向急驰，可是那守城的士兵分明就是看到了，却为何视而不见？” !! 第二十四章 幕后之人！ 沐长安与老太爷一听，立刻就品出味儿来了！ 此事显然就是有人精心谋划，并且是事先就已收买了守城的将士了！看来，此事，可是绝非意外，这般地简单了！ “若非是遇到了那位贵人，怕是女儿与阿轩，就回不来了！”沐心暖一想到了当时危急万分的情形，便仍是心有余悸，脸色再白了几分，似乎是颇为畏惧。 李氏连忙将女儿往怀里带了带，安慰道，“娘的好阿暖！没事了，没事了！如今已然是回府了，不会再有事了。别担心，不会再有人追着要打杀你们了。” 李氏看似安慰女儿的话，听在了沐长安的心里，却像是有人拿了刀子，在一点儿一点儿地剜着他的肉！这是自己的一双儿女呀！竟然是在京城外就被人密谋劫杀，而且还收买了守城的官兵，看来，这事儿，若不是冲着他沐长安来的，就是有什么人，将他们姐弟二人，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了！ 老太爷的眸子闪了闪，不过也只是沉静地捋了捋胡子，看向沐长安的眼神，已是有些复杂了。 “阿暖放心，此事，父亲定然是会找人彻查清楚，给你们姐弟俩一个公道，也给我沐府一个交待的。” 沐心暖却是摇摇头道，“父亲不必再忙了。那位贵人，已经去让人查了。将一干人都送去了京兆府，这罪名，还多加了一条儿，便是惊了贵人的驾，而且，听这意思，似乎是要追究其是否欲对贵人行刺之罪了。” 众人听罢，心下稍安，有了那位贵人出手，怕是事情，要比他们出面，解决地更快，也更彻底一些！ 经过此番磨难，沐长安便下令给沐清轩，再派了两名身手不错的小厮跟着，无论是去哪儿，身边儿都不得少了人手。而镇国将军府的老夫人听说了此事后，不仅仅是亲自上门来探望，还让人送了一大堆的补品，说是给两个孩子压惊。 而沐心暖的舅舅李锋则是更绝，直接就让人从府中再挑了几名身手利索的护卫给沐府送了过来，指明了，要保护自己的外甥的。 对于李锋的做法，虽然是沐氏觉得有些不妥，可是待询问过了老爷的意思后，考虑到沐清轩的安危，还是将人留了下来，免得再有下次。 老夫人是原是将门之女，原本是有心让人教沐心暖习武的，可是奈何这沐家世代书香，能让沐清轩习武，就已经是着实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再让嫡长女舞刀弄枪？ 无奈，老夫人只得让儿媳妇挑了两名有些身手的丫头，给沐心暖送来。 对于外祖母的好心，沐心暖心中则是极为高兴的。有了两名有些身手的丫环，以后做起事来，总是方便一些的。而且，自己身边，也的确是需要一些个能人扶持，单凭一己之力，怕是什么也做不好。 对于李家这样明目张胆地往沐府塞人的做法，老夫人自然是不喜的，可是人家言明了，只是来保护两名小主子的，她这个老太婆还能说什么？虽说这孙子孙女儿姓沐，可是也改变不了人家是镇国将军府的外孙的事实呀！ 哪有将亲家送来的人，给拒之门外的道理？更何况，对于人家的安排，老太爷可是极为赞同的！什么面子里子的，现在在老太爷看来，可是什么都不及他的孙子孙女儿的命重要的！ 短短几日后，沐长安便阴沉着脸去了一趟荣院，自那日后，老夫人似乎是就病了，同时还免了所有人的晨昏定省，谁也不见！而老太爷，竟然是一连数日，一直都是歇在外院，未曾踏足后院儿一步！ 沐心暖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淡淡一笑，“看来，那个人的手段果然是高明，虽然是明面儿上没有动宋家，可是实际上，却已经是让人联想到了，这幕后之人，就是宋家的人！” 荣月听了，心底一寒，“小姐，您说是宋家？可是老夫人的娘家？” 沐心暖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老夫人早已年迈，出嫁多年，如今的宋家，哪里还是老夫人的娘家？现在宋家当家的，可是宋氏的亲哥哥！应该说，那是宋氏的娘家。” 荣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老夫人再不喜欢小姐和大公子，也不可能会对亲孙子动手的！可若是宋氏，那可就是再正常不过了！ 荣月身上的伤，已是好了大半儿，如今只是跟在了沐心暖的身边儿，陪她说说话，具体的伺候的差事，倒是不用她做。 “小姐，想不到这个宋氏竟然是这般地可恶！咱们是不是得提醒夫人一声儿？” “母亲是个聪明人，何需你我提醒？父亲只是单独找过了老夫人，其用意，已是明显，这是看在了是老夫人那头儿的份儿上，才给她留了几分的面子！而且，那宋家人的背后，也是有着其它的主子撑腰的。一时半会儿，想要动宋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想杀人了，这还不能定了他们的罪过？” 沐心暖冷笑一声，“谁能证明是宋氏的哥哥指使的？有何凭证？他们可不是傻子！所谓的凭证，怕早就在安排之初，就已然是销毁了！这会儿进去的那些人，最多也只能证明是宋府的仆从，谁能证明他们就是受了宋涛的指使？” 荣月顿时有些心灰，沮丧道，“这么说来，咱们岂不是空欢喜了一场？” “怎么会？你想想看，一个小小的正五品的通政司参议，竟然是能收买了当日的城门领，若说这宋涛的背后，再没了旁的主子，哪个会信？如今我能想到的这些，想必父亲与祖父，也是早已想到了。” “启禀大小姐，两位公子一起下了学回来了，这会儿已是进了院子了。” 门外小丫头的通禀声，让沐心暖暂时将这些烦心事丢到了一旁！ “荣月，去让人备一些两位公子爱吃的点心过来。就送到院中的小亭中去吧。” “是，小姐。” 沐心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刚一出屋子，便看到了两个弟弟，一前一后地走着，很明显，沐清轩的神色有些灰暗。而他身后的沐清远，则是一脸的沮丧和落败。 不用问，沐心暖也看得出来，这两人一路走来，怕是又起了争执了！ !! 第二十五章 贵人临门！ 沐心暖下了台阶儿，唇角微微挑起，本就生得唇角微微上扬的她，这样一笑，更是给人以暖阳纯净之感。便是有着天大的烦恼，似乎是只要一看到了沐心暖的这番笑容，便已是云开雾散！ 沐清轩是最先到了她的跟前的，因为小了两岁，这身高的差距虽然不大，也还是有些的。 “姐姐，我问过父亲了，他说再缓几日便允你同我们一道去学堂。” “好！” 沐心暖点点头，心知父亲是担心她，毕竟她是姑娘家，与男儿不同。万一再有什么事，坏了声誉，终是有些不好的！ “其实父亲也是多虑了。咱们的族学就在隔壁，哪里会再有那等胆大的狂徒？”沐心暖说完，便看了看缩在了沐清轩身后，不敢吱声儿的沐清远。 “阿远怎么了？看起来，似乎是心情不好，可是因为上课先生让背的书，没有背出来？” “不是不是！”沐清远挥舞着自己的小手，看到沐清轩瞪了他一眼，立马就又蔫了下来，低着头，小声道，“没有！先生让背的书，我都背了出来。没有受先生的罚。” “那便好。”沐心暖说着，便拉了两人的小手儿，一边儿一个，往院子里的小亭里去了。 姐弟三人很快就将那些不悦之事，抛诸脑后，原本是有几分胆怯的沐清远，在沐心暖的刻意引导下，也开怀了起来。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他们二人在学堂的一些趣事儿，便都轮番讲了起来，只为了搏沐心暖一笑！ 李氏陪着沐长安过来的时候，便正巧是看到了这样一幕。 李氏颇有些忧心道，“老爷，眼下这三个孩子相处地倒是越来越好，只是心瑶，似乎是不喜与他们姐弟亲近。自从上次的疹子好了之后，便一直是闭门不出，我担心，若是时日久了，这几个孩子会生了嫌隙。” 沐长安别有深意地看了夫人一眼，也顾不得是在院中，竟然是伸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夫人大度！这次的事，虽是没能拿出真凭实据，可是事实在这儿摆着，若说与宋涛等人无关，我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话落，看了那亭中的姐弟三人一眼，颇有些欣慰道，“不过，能看到三个孩子处地这般融洽，倒是我没有想到的！阿暖是个聪明的孩子，怕是也已猜到了几分了。” 李氏点点头，“老爷说的对，阿暖这孩子的确是聪慧。不过，我瞧着这几日，她待阿远，倒是一如既往，没有什么不妥的。” “嗯，看起来，阿暖也是个心地仁善的好孩子。只是心瑶。” 提起这个让人不省心的二女儿，沐长安也是忍不住有些烦燥了起来，“这个孩子随了她的母亲，太不安分了！你是她的嫡母，若是得空了，便好生教导着。实在不成，就让人请了严厉些的教导嬷嬷回来就是。” “老爷能信得过妾身，妾身便不再有所顾忌了。”李氏说完，也是轻叹一声，“心瑶这孩子已经九岁了，这心性，怕是难以再改了。” “夫人尽力就好，便是实在教不好，也非夫人之过。” 听了夫君如此体谅她的话，李氏心生感动，轻轻点头，“妾身自会尽力就是。” 这边儿两人说着话，那厢沐心暖已是瞧见了他们，正要起身下来相迎，被沐长安摆了摆手，然后两人一起过来，与他们三人一起在亭子里坐了，开始闲聊了起来。 看着两个儿子如此卖力地来让他们开心，沐长安的心中便是一阵感动，这几个孩子都是被教导得极好的，特别是阿暖！身为嫡长女，她总是有着一幅大度雍容的气质，对处事待人宽和的态度。这一点，倒是像极了夫人。 “对了，阿暖可是心急上学堂了？” “正是呢。每日都是听两位弟弟来说与女儿听，女儿都是恨不能飞过去呢。”沐心暖笑道。 “知道你心急！倒也不必飞过去了。为父与你祖父商量好了。咱们的隔壁宅子，前些日子被为父买下了。那宅子不大，也不过就只有三进的院落。为父已让人去清扫准备了，等回头，便将族学安在了咱们隔壁，如此，你们上学堂也好，还是这来回的路上也好，为父，与夫人也就不必再忧心了。” 李氏也是听他这一说才知道，顿觉甚好，“老爷想的果然周全。只是，这是族学，族里的那些长辈们，可是同意？” “这是自然的！那宅子，是咱们这一府买下的。只是将族学移过来就是。而且，这处宅子是三进的，正好可以供那两名女先生和几位嬷嬷一起住在了后院儿，与前院儿是隔开来的，如此，既方便，又省了族里长辈们的操心，岂不是一举两得？” 沐心暖自是明白，其实，父亲做这么多，最主要的，还是为了让自己姐弟几个，上学更方便一些。心里对这个父亲的细腻心思，更是感动了几分。 “多谢父亲考虑周祥了。如此一来，女先生的住处有了，那我们这些姑娘们上学堂，也可以安排在后院儿，学习四书五经，与学习针织女红，倒是两不耽搁了。” “阿暖说的对！正是如此！” 一家人正说的热闹，便见于嬷嬷疾步过来，“启禀老爷夫人，府里来了一位小公子，说是与大小姐和大公子是旧识，如今刚被请到前厅喝茶。说是来与大小姐和大公子玩耍的。” 玩耍？一下子，沐长安便想到了那日，那位小公子有些慵懒且邪乎的声音，心底一惊，看向了李氏，“莫不是？” 沐心暖也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叫上了沐清远，随着父亲一路疾步去了前厅。 府中来了贵客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沐心瑶的耳中，前些日子，沐心暖姐弟遇险之事，她也听说了，心中暗恨她们姐弟命大，想不到，竟然是有贵人相救！这会儿听说那位贵人来了，她这个一心想要攀高枝儿的，怎么可能会不出去见人？ 沐心瑶这会儿，还真是没有往自己的亲舅舅那边儿怀疑过！毕竟，她的年纪还小，哪里会知道，自己的姨娘，竟然是会想出了如此毒辣的招数？ 经过了几天的自省之后，沐心瑶现在清醒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自己的背后，没有足以强大到容许她依靠的倚仗！所以，才会在这府中节节败退！ 眼下，既然是有贵人临门，她岂会放过这样大好的机会？ !! 第二十六章 难缠的主！ 只是沐心瑶没有想到的是，等她到了前厅的时候，只余下了几名仆从正在清理茶具了。 “不是说府上的贵客来了吗？怎么不见人？” “回二小姐，大小姐和大公子引路，带着贵人去后花园了。对了，二公子也跟着呢。” 沐心瑶的眼珠子一转，这会儿的荷花已是败了，后花园里头开的正好的，也就是一些月季之类的了。小心思一琢磨，提裙就往后花园的方向去了。 却说这会儿沐心暖和沐清轩二人，还沉浸在了巨大的震惊之中，无法回神！ 先前的救命恩人如今就在身前，当初也只是听人家唤他小主子，而且从声音上，因为离得远一些，当时也没有听得太仔细，如今这贵人上门了，才算是真的见着本人了！ 这位小主子，竟然已然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也是翩翩少年，俊美佳公子，可是不知怎地，沐心暖就是无法将眼前之人，与那侍卫口中的小主子联系起来。 先前沐心暖还以为是哪家王府的小公子，哪里知道，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位俊美皇子？竟然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四皇子！ 四皇子呀！那个性格有些乖张，从不按常理出牌，曾经气走过无数个国子监的先生的四皇子！而且听说他十三岁那年，便把教习他武功的两位老师给打地直吐血！ 重点不是他的身手有多好，而是竟然能对师长做出这种事来，着实非常人所能忍！可是这位小魔王不仅仅是这样做了，而且还毫不避讳，反倒是让皇上只是轻斥了他几句，并未重罚，此事就算是过去了！ 沐心暖对于这位四皇子端木初泽的大名，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今日见到了本人，再一联想他以前曾做过的那些嚣张无边儿的事，怎么可能会不害怕？ 端木初泽走在前面，沐心暖姐弟三人在后面跟着，沐清轩还好一些，到底是跟在了父亲身边几年，见识多一些，并不惧于四皇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淡淡威严，可是沐清远，就不同了！ 沐清远年纪小，而且才刚刚去学堂没几日。因为才刚刚病好，所以连外院都不曾搬过去。平日里何曾见过什么大人物？如今猛地一下子，就让他见到了四皇子殿下，这会儿，正有些不知所措呢。 端木初泽今日身着一袭浅蓝色的锦袍，并未着正式的皇子服，在园子里走了一截儿后，便觉无趣，有心逗弄一下沐心暖，那日她的那番勇敢大胆的表现，他可是没忘呢。 “沐小姐今年十岁了吧？”端木初泽一开口，声音略有些哑，许是因为这个年纪，正是男子变声的缘故。不过，他的声音倒是不怎么难听，只是略有些哑，有低罢了。 “回四皇子殿下，臣女今年十岁了。” “嗯。”端木初泽这样应着，三人便进了后花园的一处凉亭。此时，早有下人过来将桌凳仔细地再擦了一遍，而且端木初泽坐的地方，更是有人再往上头另外放了一方锦帕。 “沐小姐那日的表现，着实让人心惊呀！小小年纪，便能如此英勇，实在是让人敬佩呀。” “四皇子谬赞了。事权从急，当时臣女也只是吓坏了。总不能抱着阿轩，让他陪着臣女一起死吧？” 端木初泽轻扬了一下眉，淡笑不语，此时，沐心暖与其正好是面对面了。只不过，端木初泽是坐着，沐心暖则是站着。 在如此显贵面前，沐心暖岂敢放肆？而且还是这位性格有些阴晴不定的四皇子？听闻，前世他身子一直不好，而且也是从来不喜习武弄枪之事，怎么这一世，竟然是会有些不一样了呢？ 难道也是因为自己的重生，竟然是连这位四皇子的经历，也有了不一样？不应该呀！前世，自己与这位四皇子，压根儿就没见过面呀！犹记得前世，四皇子被封为了燕王之后，便去了封地，至于后来的事，她可是就不太清楚了。 沐心暖虽然是想不明白，心有疑惑，可是此时，也是万万不敢再有任何走神儿的举动了。这位主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万一再惹恼了他，自己的麻烦，可就再多一重了。 而此时，沐心暖微微低着头，低眉顺眼的样子，落在了端木初泽的眼中，却是让他有些不满的！ 在端木初泽看来，这个小姑娘，可决非是什么善茬儿！那日，既能拼死护着弟弟，可见其心性坚韧，而且是个极顾感情之人。这会儿，在这儿一站，却又是与一般的大家闺秀，并无半点不同，倒是让人有些兴趣了！ 端木初泽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十岁，的确还是个小丫头，如此小的年纪，在那种时候，竟然是能想到了，以自己一命来换弟弟的生机，真是不易！所谓人在落难之时，方见真情！而那生死一瞬，自是更显出了这位小丫头对弟弟的在意了！ 小姑娘现在来看，生的倒是清秀，说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倒也不算是！可是那眉目间似是自有一股灵气相衬，愣是让人觉得她与常人不同！ 沐心暖如何不知这位四皇子殿下，正在上下打量着她？所以，更是加了一万分的小心，连大气儿都是不敢出了！ 四人就这么有些尴尬地在这亭子里待着，谁也不发一语，就连那空气中，都似乎是流动着一股子沉闷的气息！ “大姐姐，原来你们在这里呀！”一道清脆中透着些孩子气的声音传来。 原本静地像是无人的小亭子外，突然就传来了这么一声有些突兀的声音，似乎是让端木初泽有些不喜，竟然是微微一蹙眉，眸中闪过一道冷茫，射向了亭外！ 沐心暖虽然是未曾察觉到端木初泽的眼神，可是略一抬头，还是明显注意到了他的不悦！当下心中一紧，这个沐心瑶，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不知道这位四皇子，可是个最难缠的主儿吗？ 只是这会儿沐心瑶正低头提裙拾阶，并未注意到了四皇子眼中的冷戾，一进了亭子，小脸儿一扬，一张明显就是精心打扮过的小脸儿，就呈现在了端木初泽的眼前！ !! 第二十七章 木华，木晴 沐心暖一瞧有人愿意上赶着过来伺候这位主子，她自己倒是乐得轻闲！ “二妹妹来了。快过来给四皇子殿下请安。” 听着沐心暖柔柔的声音，沐心瑶此刻觉得她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这般地好听过！四皇子？竟然是四皇子呀！沐心瑶心中大喜，似羞还怯地悄悄抬眸，那一幅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样，还真是！啧啧，让端木初泽看了，当即就有了一种揍人的冲动！ “阿轩，阿远，你们先在这里陪着四皇子聊聊天，我去膳房看看为四皇子殿下准备的点心如何了？” “是，长姐。” 看到两位弟弟懂礼地应了，沐心暖也便放心地退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沐心暖总觉得自己说是要暂时离开的时候，这亭子里头的气氛突然冷了几分！而且，就在自己退出了亭子后，似乎是四皇子那有些阴嗖嗖的眼神，一直在自己的身上盘旋着，怎么就觉得那么瘆的慌？ 沐心暖心中虽然是有些紧张，可是步子却不见丝毫的慌乱，后背，也是挺地笔直，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沐心暖并未真的去了膳房，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月轩，因为在她看来，这位四皇子明显就不是一个会在沐府久待之人。若是沐清轩或者是沐清远中的任何一个，年纪与他相仿，倒还有些可能！ 可是明显三人间的年龄相差数岁，堂堂的四皇子，怎么可能会当孩子头儿？跟几个小毛孩子玩儿？ 沐心暖回到了月轩，便直接就在榻上坐了，喝着荣月送来的果子露，一皱眉，“这里头加了蜂蜜？” “回小姐，正是。是上好的牡丹花蜜呢。” 沐心暖点点头，想起外祖母让人送过来的两名丫环，“那两个丫头呢？” 荣月知道她所指的是谁，便笑道，“早就在外头候着呢。每日都等着您召见呢。可您这几日太忙，先前又是受了惊，所以这才强压了直接过来见您的冲动呢。” “让她们进来吧。” “木华，木晴参见小姐。” 沐心暖看了她二人一眼，连忙叫了起。又问了二人各自的年龄和本事，原本有心试探一番，可是一想到了这是外祖母特意给自己派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差错，便直接将二人提成了大丫环，就贴身伺候自己，跟荣月一样。 “好了，荣月，你先带她二人下去换衣裳，再另行安排住处吧。另外，将于嬷嬷唤进来。” “是，小姐。” “小姐，您将这两人都直接提成了大丫环？昨儿不是还说有心先让她们做二等丫头的吗？” 沐心暖摇摇头，“这些不重要！反正前几日母亲也是说我身边儿的还缺人手，便将她们直接提了做大丫环就是。再说了，她们是外祖母赏下来的人，抬了她们，也便等于是给了外祖母脸面，也等于是告诉所有的人，对于李家，对于外祖家，我可是无条件地信任的！” 于嬷嬷随即也明白了小姐的意思，点头道，“这样也好！还是小姐思虑周全，如此，将来镇国将军府那边儿，自然也会跟小姐和大公子越来越亲近，这对于小姐和公子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沐心暖淡淡一笑，“这一次的城外被围事件，摆明了就是宋家的人出手的！如今老夫人病重，宋氏被软禁，可是想不到这个沐心瑶竟然是还有心思出来巴结贵人，这一点，足以说明，她倒是个聪明的！知道要开始给自己张罗后台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二小姐身边儿的人？” “宋氏是什么人？虽然是看着上不得台面，小门户出身，可是这心眼儿可是多着呢！她给沐心瑶选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简单的？笨拙的？你瞧着吧，这沐心瑶，总是会想了法子，先将宋氏给放出来的！” 于嬷嬷一怔，显然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不太可能吧？宋氏犯了那样的大错，老爷没将她迁去庄子或者是家庙，已经是对其仁致意尽了，又怎么可能会？” “沐心瑶不傻，她现在，自然是不会傻到在祖父和父亲正在气头儿上的时候去求情！不过，应该也不会等上太久了。我可是听说，宋家的另一个女儿，这会儿已经是太子府的昭训了！” 于嬷嬷这回是真吓住了，这消息，她这个常在外头走动的人都是不清楚的，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小姐，这消息，确实可靠？” “应该吧。不过也不必紧张，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昭训，在太子东宫里，可是连个正经的妾室也算不上的！所谓昭训，也不过就是勉强够得上能有资格独居一处院落的女人罢了！咱们沐府，最多也就是看在这个的份儿上，将宋氏放出来，其它的，她是连想也不要想了！” “那，小姐，依您看，这宋氏再等上多久，就有可能被放出来了？” “不知道！等着看吧！” “启禀小姐，夫人派人过来说，四皇子要回宫了，这会儿人已经是往前院儿去了。夫人要您赶紧过去恭送恩人呢。” 果然，他怎么可能会真的有耐心陪几个小孩子说话？ 沐心暖轻声应了，自然是重新整理了一下衣裳后，便去了前院儿，等她到了的时候，端木初泽，已经是到了大门处了。 端木初泽看到沐心暖过来，有意停顿了一下步子，颇有玩味地看着这位穿着打扮，都是极为清雅的小姑娘！然后近前两步，小声问道，“沐小姐，不知，本宫的点心，可做好了？” 沐心暖的脸色微怔，很明显这是被他给打趣了！换言之，就是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是故意寻了个由头离开的！ “回殿下，差不多了。等下次殿下再来的时候，臣女定然是会让人早早备下。” 对于这个回答，端木初泽似乎是十分地满意，点点头，“好！下次，本宫会提前让人来通知沐小姐，顺便，也将本宫的喜好都告知沐小姐，好让沐小姐准备地更充分一些。” 沐心暖如何听不出这分明就是在嘲笑她的话？ 脸色微微一变，屈膝道，“是，臣女恭送殿下。” 一旁的沐心瑶虽然离的二人不远，可是奈何这四皇子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与她说话的，她只能听见沐心暖的回答，却是压根儿就听不清楚四皇子说了什么悄悄话，给沐心暖听！ 沐心瑶心中着急，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是干瞪着眼睛，咬着嘴唇，傻着急！ !! 第二十八章 心瑶求情！ 果然，一切正如沐心暖先前所料，宋氏的妹妹，宋佩慈果然是在大约半个月之后，被太子到后宫请了旨意，册封成了昭训，虽然是离着那太子妃的位子还遥不可及，可是至少，也不再是府中一个无名无姓，任人欺凌的小小的姬妾了！ 宋佩慈的事情一传出来后，沐府并没有什么动作。而且，沐长安不提，老夫人，也是未曾提过要将宋氏解禁之事。毕竟，戕害府中子嗣的罪名，可是着实不小！怎么可能仅仅是因为这个，就直接恕了其罪？ 这日一家人准备一起用晚膳，难得的，老夫人竟然是也从荣院里头走出来了！竟然是与他们一道用膳了！ 沐心暖一瞧见老夫人的脸色红润，而且眉眼间似有光茫闪烁，便知道，怕是今晚，就要决定宋氏是否解禁了！ 果然，一开始用膳，这沐心瑶便一直是表现地有些心不在焉，而且是郁郁寡欢的样子，想不让人注意到，都是太难了！ 沐清远是个心思简单的，年纪最小，而且如今身边儿也没了那些个胡乱教导他的嬷嬷丫头，所以，说话也就没想那么多。 “二姐姐为何不吃？可是因为膳房做的不好？” 几人这才将视线纷纷落在了沐心瑶的身上。 既然是看到了，李氏自然是不可能装什么也没看到，一瞧她碗里的米饭，果然就是没怎么动过，那碟子里的几样儿菜，上头也早没了热气儿，有心不理她，可是这会儿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儿，也不可能是真的就视而不见！ “心瑶这是怎么了？可是不舒服了？要不要请府医过来瞧瞧？” 谁知沐心瑶竟然是红了眼眶，直接就起身跪了，然后往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还请祖父祖母恕罪！请父亲母亲大人宽佑！眼看着中秋节将至，可是心瑶一想到了姨娘一人还被禁在了梅园，孤单清冷度日。嫡母虽然是待心瑶如己出，可是姨娘的生身大恩，终是不敢相忘。” 沐心瑶说着，便伸了衣袖，也顾不得仪态，直接就往脸上一抹，“如今思索再三，明知提及姨娘，会惹得众位长辈不喜，心瑶仍然要冒险一说，只求祖父祖母能全了心瑶的这片心意。” 老太爷只是瞥了她一眼，便未再看，只是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李氏心中的确是不喜的，什么中秋佳节，清冷度日，不过就是看在了那个宋佩慈，如今成了太子府上的昭训了，这才有了这么一出儿。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李氏冷眼瞧了瞧老夫人，这会儿也终于知道多日未曾出门用膳的老夫人，竟然是会来此用膳了。 “心瑶呀，好孩子，快起来，来，到祖母这儿来！” 李氏低了头，垂下眼睑，对于这一切，显然是极为恼怒的！先不说那宋氏是如何地来下毒害自己的女儿的，也不说她是否指使了人来陷害自己，就单说前几日的城门口的刺杀，此事，就断不能应了！ 李氏抬眸，一眼对上了沐长安也扫过来的视线，在自家夫君的眼中，看到的，竟然是一片关切之色！这让李氏心中稍定，不由得开始冷静了下来，仔细琢磨着。 沐心暖见此，拿帕子轻拭了唇角，笑道，“妹妹这话说的可是不对了！宋姨娘虽然是被禁在了梅园，可是这吃穿用度，可都是按照规矩来的。再说了，既然是因为犯了错，才被父亲罚了，这也是长辈们之间的事儿，何以轮到了咱们这些做子女的来置喙？妹妹还是要莫要想太多了，快去净了脸，坐下来用膳吧。” 沐心瑶心中大怒，这个沐心暖，分明就是故意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只是来求情，何曾就敢置喙了父亲的决定了？ 果然，一转头，便看到了父亲眼中的不喜，沐心瑶心中大急，可是偏生此刻，除了老夫人，却是没有一个人向着自己说话，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只是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姐姐说的是。原本就是姨娘犯了错，父亲母亲要如何罚她，身为子女，自然是不敢多言。只是，如今中秋佳节在即，妹妹也只是担心姨娘在梅园里思念我与阿远。想到阿远不过才六岁，这才刚刚搬到了外院，这就······一时心有不忍罢了。” 话落，沐心瑶含泪笑了笑，“大姐姐读的书比我多，自然也是知道忠孝礼仪，还请大姐姐成全。” 沐心瑶说完，竟然是直接就对着沐心暖跪了下去！ 沐心暖大惊，连忙起身闪到了一旁，哪里敢受她这一大礼？身子一边儿动，一边儿道，“妹妹这是何意？还是快起来吧！有什么话好好儿说，何必非要如此？这，这也不是姐姐能做得了主的事儿，妹妹这岂非是让姐姐为难了？” 沐心瑶听了，则是恨不能一拳就打过去！这沐心暖今日说话，怎么偏就如此奇怪，每说一句，看似没有毛病，却是句句将自己往坑里带！自己原本是孝心拳拳，可是到了她这儿，竟然是成了自己在故意地要挟了？ 沐长安冷哼一声，显然是不悦了。 “好了！一起用顿饭，都用不安生。心瑶，快去净了脸，再回来用膳。” 沐心瑶听了，则是一时没了主意，若是不听，自己岂非是成了当场忤逆长辈？若是听了，这事情，就算是这样儿了？ 沐心瑶迟疑了一下，还是下去净脸了。 老夫人见此，也只好是轻叹了一声，脸上有了些愁容，“长安哪，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宋氏不对。如今她既已改过了，不如就趁着中秋节，解了她的禁，好歹也看在了心瑶的一片孝心的份儿上！” 李氏闻言，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微微闭目，双手置于膝上，紧紧相握，显然，这是有了强忍之意了！ 沐长安心生不悦，“母亲，心瑶的母亲只有一个，便是夫人，将来要孝顺的，也只能是夫人，还请母亲慎言。” 老夫人顿时一窘，自己的儿子，这是在提醒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这不是当着儿媳妇儿的面，再打自己的脸？ 老夫人心中大怒，可是奈何刚刚自己的确是措词不当，也不好反驳，只能是暗暗瞪了李氏一眼，既然这一次不成，那就再想法子，总会有机会，将宋氏给放出来的。 !! 第二十九章 心暖设谋！ 晚上，沐心暖只着了中衣，外头披了一件儿披风，就坐在了桌前看着书，一脸专心致志的样子。 荣月则是一边儿为其铺着床被，一边儿道，“小姐，奴婢看今日那二小姐不会就这般轻易地死心呢。您说，那宋姨娘，是不是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了？” “不会！” “呃？”荣月呆了呆，然后再继续手上的动作，“小姐，您的是意思是说宋姨娘暂时出不来么？” “宋氏的罪过太大了，岂是说放便能放的？原本我是没打算插手这件事的，主要还是想看看这个沐心瑶会有什么动作？想不到，今晚来看，她竟然是只字未提那位太子府的姨母了！如此也好！”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她若是提了那位昭训，咱们老爷便会应了她么？” “怎么可能？便是父亲真有那个意思要放，也是绝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父亲还是心疼母亲的，怎么忍心看着母亲难受？不过，这一次不成，沐心瑶定然是还会再有下一次，若是下一次，不仅仅是沐心瑶开口，太子府的人，也有这个意思，那可就难办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太子会插手这件事么？”荣月有些好奇地问道。 沐心暖轻笑一声，“想什么呢？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能会插手这等的小事？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妾室了，便是正室夫人有事，太子也不可能会插手的。身为储君，岂能随意插手臣子的后宅之事？岂非是让人诟病？” 荣月这回更不明白了，“可是您刚刚明明就说。” “我的意思是说太子府的人，可没说就一定是太子！” 荣月眨眨眼，显然是不明白！沐心暖笑着摇摇头，显然也是没有这个打算向她解释，有些事，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就由着她自己去想吧！ 轻叹一声，将手中的书放好，再到了窗前，轻轻地将窗子推开，一股有些冰的凉风，瞬间扑面而来！只是这么一瞬间，沐心暖整个人便清明了起来！ 凉风扑面，也让她的脑子更冷静了，思绪也更是清晰了些。 宋佩慈入府多年，为何突然之间，就被抬为了昭训？若是果真因美貌而受宠，为何这进了太子府至少也有四五年了，这会儿才给了一个昭训的位分？难不成？ 宋心暖的心里瞬间一冷，想起前世，自己未出阁前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于这外头的事情，知之甚少，仔细想想，当年自己出阁的时候，太子府里头，可不就是有一位宋家的女人为太子诞下一子？ 只是可惜了，才生下来没多久，那个孩子便夭折了！也因此，那个女人不是疯了，便是死了，反正就是再也没听到过她的下文！若是自己所记无差，那么，这一回，宋佩慈的被抬举，便是极有可能与子嗣有关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宋心暖思索再三，看来，那宋氏，是绝对不能被放出来的！ 不为别的，这一世，因为自己的重生，很显然，有些事情都发生了改变，若是这一世，那个宋佩慈的儿子没有死？那么，这一切岂非是大大不同了？ 若是宋氏一旦被解禁，那将来宋氏在府中岂不是有了更大的倚仗？不成！自己绝对不能再让宋氏有翻身的机会！ “荣月，一般的人家儿有了喜事，可是过了三个月后，才会传出喜报？” 荣月一时没明白过来，缓了缓，才明白了小姐的意思，点头道，“回小姐正是！奴婢也是听于嬷嬷说，这女子有孕，头三个月是最为不稳的，所以，一般的人家儿都会在过了三个月，胎儿稳定之后，才会给亲戚们派了喜报喜饼。” 沐心暖唇角一扬，三个月！很好，宋氏，在宋佩慈的喜报传出之前，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了的！而且，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将你的希望，一点儿，一点儿地全部掐灭，丝毫不剩！ 抬眼看了一眼那高悬于夜空之中的月亮，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这一世，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让上一世的悲剧重演！哪怕是自己死后，受尽十八层地狱的折磨，也绝不手软！ 两日后，沐心暖和沐清轩一起去锦院给母亲请安，一路上，便是看到了不少的下人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什么。 沐清轩一皱眉，身为男子，他最厌恶的，便是这等的长舌妇了！ “你们在做什么？” 几名丫环被逮了个正着，岂能不怕？个个儿战战兢兢地跪了，“给大小姐请安，给大公子请安。” “你们不好好做事，在这里嘀咕什么呢？” 沐清轩年纪小，可是这一身的气势可不是装不出来的！本来就是跟着沐长安常常在外，与一些达官贵人相交，再加上他本身又习武，这身上的气势，自然也就是凌厉了几分。 “回大公子，奴婢们刚刚听说了一些流言，所以才会在一起议论其真假了。” “哦？听到了什么流言？” 那名小丫头瞧了瞧另两人，一咬牙，“回大公子，奴婢听说，先前在城门外，您与大小姐遇袭，是宋姨娘写了秘信，让人送到了宋府，然后，再由宋家派出了大批的杀手的。” 沐心暖听了，眸底微寒，“一派胡言！不许乱嚼舌根！这里是沐府，以后似这等的流言莫要再议论了。” “是，大小姐。” 沐清轩看着那几人走了，不免有些着急，“姐姐为何不让我再多问几句？若是果真是那宋家的老贼，看我带人直接找上门去！” “胡闹！”沐心暖难得地对他严厉了几分，“阿轩，你是沐家的嫡子，这等小事，便让你乱了分寸？至于那幕后之人，到底是不是宋氏指使的，谁又能说的清楚？” 沐清轩一愣，虽然也明白了姐姐的一番心意，可是到底因为年纪小，脸上仍然是有些气愤和不甘的。 沐心暖则是直接拉着他的手，“阿轩，你且记着，我们在城外受到的苦楚，姐姐定然是会为你讨回来的！莫急！” “是，姐姐，刚刚是弟弟冲动了，弟弟听姐姐的。” 沐心暖满意地点点头，“走吧，我们去给母亲请安。记得，对于刚刚听到的事，只字不许提。即便是看到了父亲，你也这般······” 沐心暖附在了其耳边，小声地教着，很快，沐清轩原本是有些不甘心的小脸儿上，便涌上了笑意！ !! 第三十章 流言四起！ 姐弟二人一起进了屋子，便见老夫人正一脸愁容地叹着气，沐心瑶则是红着眼眶，跪在了地上。 两人给老夫人请过安后，沐心暖便上前去扶了沐心瑶，“妹妹这是做什么？这地上凉，快起来。” 沐心瑶则是摇摇头，直接伸手拉住了沐心暖的，“姐姐，姨娘一人在梅园，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您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替我求求母亲，将姨娘放出来吧。” 沐心暖闻言则是面有难色，“好妹妹，你先起来。此事，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我一个小孩子家，说了也是做不得数的呀！” “怎么会？父亲母亲向来都是最疼你的，只要是你开口，他们定然就会愿意放了姨娘出来的。姐姐，求求姐姐了！您向来疼爱阿远，难道当真就愿意看着阿远夜夜思念姨娘吗？” 沐心暖一紧眉，没有说话，而是将沐心瑶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拿开，退后了一步，“妹妹，该说的，姐姐都说了。你若是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只是，让我去求了父亲和母亲，这是万万不能的！” “为何？姐姐，人人都道你心善大度，难不成，这一切竟然都是假的？” 沐清轩的脸色微变，这分明就是以姐姐的名声作要挟了！ 谁知沐心暖眼眶一红，“祖母，若是无事，那孙女儿便先告退了，还要去给母亲请安呢。” 说完，也不等老夫人说话，直接就拉着沐清轩走了。 老夫人刚要说话，可是这眼前哪里还有人？ 沐心瑶见此，可是没忘了上眼药，“祖母您瞧，姐姐她竟然？” 话不说完，可是这效果却比说完了还要好！ 老夫人的脸色一沉，“哼！不就是仗着长安宠她吗？越来越不懂规矩了！竟然是连请安的礼数都忘了。” “祖母，那姨娘？” “放心！你姨母如今不是已经被抬为了昭训吗？等过些日子，这有孕的消息落实了，放出了喜报，自不必咱们说什么，你父亲看在了太子府的面子上，也会将你姨娘给放出来的。” “是，祖母。” 次日一早，荣月便急急地进了寝室，“小姐，这流言已经是开始四处传了。想必老爷和老太爷也都听到了。” “嗯。我吩咐你做的事，如何了？” “回小姐，您吩咐的事儿，也都安排好了。” 沐心暖眸底含笑，像极了那满月，光华无限，沐心瑶，老夫人，你们不就是想要借着宋佩慈有孕的机会，来逼迫父亲将宋氏放出来吗？哼！我倒是要瞧瞧，这一次，你们如何收场？ 午时，花厅。 沐心瑶再度旧事重提，跪在了地上。沐心暖则是一旁静立，仿佛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沐长安自然也是知道了沐佩慈被太子府抬为了昭训的事，想想，就算是看在了太子府的面子上，自然也是不能永远关着宋氏的，不然，那位昭训再在太子的耳边儿吹吹风，岂不是就将自己给放在了火烤？ 要知道，这会儿，太子可是极受皇上器重，许多的朝廷大事，都是交由太子来处置的。 不过，沐长安只要是一想到了宋氏曾经干过的那些事儿，便觉得有些气闷！下意识地看了李氏一眼，见她一脸平静，也看不出喜怒，心知她定然也是知晓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想来，便是有气，也是无可奈何吧！ 再一瞧自己的母亲，也是一脸的期待，似乎是这一次若是沐长安再不答应，她这个当母亲的，也要拉下脸来求他了！ 沐长安心底叹气，现实就是如此，他便是再不喜宋氏，当年不也是将她给纳了进来？不也是为他生儿育女了？这一次，便是自己再不想让她出来，也不得不让她出来，谁让人家的娘家攀上了太子府呢？ 老太爷的眸光微闪，睨了沐长安一眼，轻摇了摇头，便眯起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了。 “你们谁也不许拦着我，我今日不将那宋氏杀了，还算什么男子汉？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大不了，等将来太子府怪罪下来，我一命赔给了他就是！” 门外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沐清轩十分气恼的声音，同时传来的，还有小厮的劝慰声。 沐长安的眉心一紧，而李氏则是面有忧色，上身微挺，已然是有了坐不住的意思了。 老夫人面上不显，可是眸底却是一片得意，显然是觉得抓到了沐清轩的把柄，等着一会儿严厉的训斥一番了！ 沐清轩一脸怒气地冲了进来，一进门直接就撩了袍子在屋里跪下了，“父亲，外面传言当日儿子与姐姐在城外遇袭，皆乃宋氏所为。父亲，今日儿子就是想着问个明白，果有此事？” 沐长安一愣，此事，他们也一直只是怀疑，毕竟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如今得到了宋佩慈要被抬为昭训的消息，看来，十有**，是太子的人，护下了宋家，将事情给抹平了。 “一派胡言！此事，你从何处听说？”沐长安看一眼已有怒气的老夫人，连忙斥责道。 “父亲，若说此事果真是假，为何外头的人传的沸沸扬扬？而且说的还是有鼻子有眼儿的？父亲，儿子不是疑心父亲的话，只是无风不起浪的道理，儿子还是明白的。” 沐长安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儿子竟然是会这样说，再一瞧，沐清远则是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一进门，看到哥哥跪在那里，他也二话不说，直接就在他的身旁跪了。 而沐清轩则是面有厌恶，伸手直接就推了他一把，“你走开！母亲和姐姐待你这样好，可是你姨娘竟然是联合了宋家人来害我与姐姐的性命，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 沐清远促不及防，被他这样一推，直接就摔倒在地了，许是摔疼了，又许是觉得被哥哥推了，心中有委屈，竟然是哇地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沐心暖连忙上前，“阿远别哭，哥哥是心情不好，不关你的事。阿远一直都做的很好，宋姨娘无论是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她是她，你是你，别哭！” 不想沐清远却是摇摇头，“我不怪哥哥，那些流言，我也听到了。姐姐，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他们说是姨娘找了杀手去杀你和哥哥，不仅如此，还让人找了太子府的人，给沐府施压呢！” 一句话，当即就让沐长安，震惊万分！ !! 第三十一章 推波助澜！ 沐心暖一时面有难色，似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是一脸为难地看向了父亲，似乎也是觉得有些意外！ 沐清轩则是冷哼一声，直接道，“父亲，如今外面可是都在传，宋氏联合外人谋害嫡子嫡女，被父亲责罚后，谁知太子府的人，竟然是还敢插手我们沐府的家事，直接就将手伸到了我沐府的后宅了！父亲，您果然就是对此不予理会，任那宋氏在我沐府胡作非为么？” 沐清轩这话，直接就将众人给吓翻了！ 特别是老夫人，竟然是身子一颤，手里的拐杖险些就要掉了！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 沐清轩看了一眼老夫人，却是突然就红了眼眶，伸了袖子一抹眼泪儿，也不说话了。倒是跟在了他身后的小厮，连忙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原来这兄弟二人一起下了学堂后，刚出了学堂的门，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人在玩杂耍，两人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便挤了过去，看个热闹。于是，这闲话，便听来了。 小厮颤颤微微地将听来的话都学了一遍，末了，还不忘为了自家主子开脱一二，“大公子一听说了此事，当即便是十分地恼怒，而二公子则是听罢，非要上前找那人上前理论，被大公子强行给拖了回来，等进了府门才说了二公子几句，说家事，还得在家里解决，不可让外人看了笑话。” 沐清远这会儿也不哭了，而是哽咽道，“他说的没错。哥哥说，若是我上前理论，岂不是失了自己的身分，还让人看了笑话？人家笑话我们兄弟，就是笑话整个儿沐府！所以，便将我强行给拉了回来。” 沐心暖轻叹一声，“父亲，还是先让两位弟弟都起来吧。” 老太爷发话道，“先去净手，然后用午膳。” 老太爷一出声儿，其它人自然是谁也不敢再有异议。虽然是各怀了心事，可是却没有人敢驳老太爷一句，待用罢了午膳，老太爷便将沐长安，和两个孙子都叫去了外书房。 沐心暖知道，这一回，宋氏想要走出梅园，怕是难了！ 老夫人一脸的措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让宋氏出来的机会，可是不想外面竟然是传出了这等的流言！如此一来，便是宋佩慈原先有了请太子给沐府施压的打算，这会儿，也是不可能真的执行了！ 这厢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沐长安自然是不可能再将宋氏放出来了，不仅仅是不能放了，更是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梅园探视，违令者，就直接罚她面壁思过，如此，倒是将沐心瑶给吓住了。 而事实上，事情远没有老夫人等人想像的那么简单。这一次的流言，竟然是直接就给太子府的宋佩慈，带来了一场，极大的灾难！ 外头的流言已经是直接就传成了，宋佩慈仗着身怀皇室血脉，竟然是央了太子，逼迫沐长安将对妾室宋氏的处罚给直接免了！这下子，对于堂堂太子的英名，可是极为不利的！ 沐心暖自然也是听到了这样的流言，不禁微微蹙了眉，当初，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要将这样的流言散出去，只是如此一来，势必会得罪了太子，所以，才没有将流言散的那么清楚，只是略有隐晦，可是如今这流言传成了这个样子，十有**，是有人推波助澜了！ 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呢？ 沐心暖一时也是心里没底，毕竟，这极有可能是牵涉到了朝堂之争，绝非是简单的后宅之事了！不过，经此一闹，那宋佩慈在太子府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太好过了！ 沐心暖一连想了几日，也没能想明白，会对这流言有了这等助力的人，有可能是谁？不过，看到太子府的人，并无为难父亲之意，而且，这些日子，父亲的脸色也还算是不错，想来，在朝堂上，也还算是较为顺利的。 沐心瑶自那日之后，则是对于宋氏，一个字也不敢提了！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开始与沐心暖等人一起上学堂，日子过的倒也还算是平静。 中秋佳节，按例本来皇上都是要大摆筵席，以慰众臣工的。可是今年听闻太后身子微恙，皇上便免了这一项，不过，还是给众位朝臣们，都下发了不少的赏赐，也算是一番心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的流言，皇上给沐府的赏赐，格外地丰厚，同时，还单独有了赏给沐心暖和沐清轩两姐弟的东西，这在其它普通的朝臣中，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沐长安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而沐心瑶在看到了沐心暖竟然是还得了皇上的赏赐后，则是满心的不平衡！不就是因为她是嫡女，所以她才会有这些赏赐吗？为什么自己就不是嫡女呢？ 沐心瑶心中再恨，也是没办法的，那可是皇上的赏赐，她也就只有是羡慕嫉妒的份儿！难不成，还能找到了沐心暖，将这些东西抢过来？ 莫说是她不敢了！就是真抢过来了，她也是不敢用的！ 沐心暖自然是看到了沐心瑶眼底的不甘，却也只是淡淡一笑，仿若未见。再看皇上赏下的这些东西里头，也不过就是些小孩子们的玩意儿，除了那一斛的珍珠，和一百两的黄金，还算实惠外，其它的，都是些小玩意儿，就是图个喜庆罢了！ “皇上竟然是还赏了绸缎下来，真是没想到。” 沐长安也是点头笑道，“的确呢！皇上就独独赏了你二十匹的锦缎，看样子，这也是听说了你先前在城外护着弟弟的壮举了！” “母亲，这些锦缎，女儿哪里用得完，不如，就直接放到公中的库房里去吧。” 沐老太爷正高兴着呢，一听她这样说，立刻就板着脸道，“那怎么成？这既是皇上赏你的，自然就该是放到你的月轩里去。” 沐心暖笑笑，心知祖父也是心疼她，便不再多言，亲自给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妹妹各挑出了一匹锦缎后，其它的，才让人抬回了月轩。 沐老太爷看到沐清远一脸高兴地摸着沐心暖为他挑的一匹正蓝色的锦缎，一脸欣慰道，“阿暖这孩子，果然是有嫡姐的风范哪！这孩子，若是悉心教导，将来，定然也是能有个好前程的！” 沐长安点头附和，自然是明白，父亲口中的好前程，指的是她的姻缘了！ !! 第三十二章 惊扰贵人！ 早上，沐心暖睡的正香，便觉得鼻子痒痒的，下意识地伸手去揉鼻子，翻了个身后，鼻子竟然是又痒了起来。 这回，沐心暖是勉强睁开了眼，一瞧，是沐清远！ “阿远怎么这么早？今日不是不用去学堂吗？阿远乖，让姐姐再睡会儿！”说着，眼皮就再度合上，想要再继续睡了。 “长姐，你别快睡了！今日外头可是热闹着呢！我们去外头玩儿，好不好？哥哥也说要去呢。这会儿，哥哥正去了马房，让人备车呢。” “去外面？什么地方？” “听说南城那边儿来了好多玩杂耍的，还有唱大戏的。长姐，你快起来吧，我们一起去。” 沐心暖懒懒地睁开了眼，“阿远，你确定此事你已禀明了父亲母亲？” “嗯！父亲也会去哟！不然，我怎么敢过来打扰你？长姐，你快起吧。再晚了，说不定父亲就反悔了。” 看到沐清远一脸期待的样子，沐心暖只得是乖乖地起了身，梳洗完毕后，简单地用了一小碗粥，便随着他们一起出门了。 这一次，沐长安有心将四个孩子都带上了。并且是比平时多带了一半儿的护卫，而且是再三叮嘱，谁也不许乱跑，否则，就禁足一个月！ 事实上，倒也不必如此谨慎，毕竟是京城内，天子脚下，何况前些日子才出了那样的事儿，这会儿哪个不开眼的，还敢再对沐家的人动手？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太子这一回是真恼了，而且是直接就让人去警告了宋家一番，并且是直接就言明了，若是再敢打沐府的主意，那也就不必再留在京城了！ 这样的威胁，可是实在是太具有权威性了！太子殿下发的话，岂能有假？ 看了杂耍，又听了会儿戏后，沐长安便遇到了熟人，于是，便寻了一处较近的茶楼，要了两个雅间儿，将四个孩子单独在一处，他则是与同僚去了隔壁说话。 沐清远个子矮，便直接爬到了榻上，然后打开了窗子，看着底下热闹的人群，时不时地，还喊了沐心暖一块儿去看。 沐心瑶对于同胞弟弟的这种，明显就是分不清，谁亲谁后的样子，是气到了不行！可是偏又不能发作，毕竟，沐清远还小，而且，目前来看，这沐心暖对阿远也是的确极好！ 无论是沐心暖那里有什么好东西，只要是给沐清轩一份儿，就一定会再给沐清远一份儿，而且平常的教导，就是她这个胞姐，也是挑不出一丁点儿的错处！ 只是沐心瑶总是觉得沐心暖怎么可能会真的那么好心？她对姨娘不好，对自己不好，为何却是独独对阿远一人好？这岂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四个人喝茶的喝茶，看热闹的看热闹，相处的倒是还算融洽。 “唉呀！”沐清远突然尖叫了一声。 “怎么了，阿远？” “姐姐，我刚刚拿着你送我的那个香囊玩儿，可是不小心掉下去了。”沐清远说着，缩了缩脖子道，“而且，貌似还砸到了人！” “什么？”沐心暖一听，连忙到了窗前一看，底下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儿？仔细看，也没有那香囊的影子了！ “你可看清楚了，到底是砸到了什么人？” 沐清远摇摇头，“只是看起来，应该是一位富贵人家的公子。” 沐清远这厢才说完，便听得有人直接就撞开了门，并且是厉声喝道，“刚才是什么人往楼下丢东西了？” 一听这气势，沐心暖就知道，定然是惹到了什么权贵之家的人物了？待看清了来人的穿着打扮，不免有些心惊了！因为这名侍卫身上，赫然正是有着太子府的标记！ “这位侍卫大哥，不好意思，刚刚是舍弟一时手松，将香囊掉了下去，还请这位侍卫大哥勿怪。” “哼！你说勿怪就勿怪？若是伤了皇长孙殿下，你们担当地起吗？” 皇长孙？ 沐心暖这下子是真的有些慌了！刚刚沐清远那香囊竟然是砸到了皇长孙殿下？ 沐心瑶一听，也是吓坏了！这皇长孙是什么人？那可是将来大雍的储君哪？这还了得？当即就狠狠地瞪了沐清远一眼，责怪他不该如此地大意。 沐清远撇了撇嘴，他又不是故意的！可是这话，现在说出来有用吗？ 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便见一抹浅白色的锦袍，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几人虽然是未曾见过皇长孙殿下，可是这一袭的蟒袍，再加上这周身的气势，以及那些侍卫的恭敬态度，不是皇长孙，又是谁？ “臣女工部侍郎沐长安之女，参见皇长孙殿下！不知刚刚是否伤到了殿下？臣女代舍弟向殿下赔罪了。” 端木辰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姑娘，身形瘦弱，面色白净，一双眼睛，倒是生得格外的灵动！沐府的姑娘？莫不就是那位勇护弟弟的沐家长女？ “你便是沐家嫡长女沐心暖？” “回殿下，臣女正是。”沐心暖不敢抬头，也不敢起身，仍然是保持着屈膝的动作。 “免礼吧。”端木辰说着，便一个手势，身后有人将那香囊给递了过来。“此物，是你们沐府的？” “回殿下，正是！这是二弟刚刚拿在手上把玩，不小心失了手，掉了下去，竟然是惊到了殿下，实在是罪该万死。” 听到一个年仅十岁的小姑娘，竟然是能如此不卑不亢，头脑清醒地应对自如，端木辰对她是极为感兴趣的！ “罢了！既然是小孩子无意，本宫也无意为难于他。” “多谢殿下！殿下不怪罪，乃是殿下仁厚宽容，是臣女等人的福气。只是，做错了事，终归是要认错的。”沐心暖说完，便转头将沐清远唤了过来，“阿远，还不快快给皇长孙殿下磕头赔罪？” 沐清远听话地到了沐心暖的身边，恭恭敬敬地磕了头，“一切都是阿远的错，还请殿下不要责怪长姐！殿下若是要罚，就罚阿远是了。” 端木辰一听，阿远？沐府的庶子沐清远？想不到，竟然是与嫡长女的感情这样要好？再一想到了府上的那位宋夫人，端木辰的眸底，可是就多了一抹冰寒！ !! 第三十三章 真是蠢哪！ 端木辰得知了他们是沐长安的子女，也就没有再多做为难，毕竟现在外头对于太子府的传言，可是不怎么好！特别是还牵扯上了沐府的姨娘，与太子府的昭训！ 端木辰前脚刚走，还没出这茶楼的门，就碰上了晃晃悠悠过来的端木初泽。 端木辰的脸一黑，怎么碰上他了？他可是父王的老幺，是原本只是比自己长一岁，可是自己却得尊他一声四叔！这还不算，问题是这个四叔，总是阴着一张脸，对上谁都这样儿！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银子似的！ “见过四叔。” 端木初泽与端木辰走了个对脸儿，自然是看见他了，轻轻嗯了一声，态度不咸不淡，让端木辰极为不悦。可是碍于人家年纪不大，可是辈分却大，也是无可奈何。 “辰儿怎么也来了这儿？” 端木辰一听他的这声称呼，这脸就更黑了三分！ 辰儿？明明他才比自己大一岁，怎么这话听着就像是他在跟一个小孩子说话？ “回四叔，侄儿也是闲来无事，随便逛逛，听说这南城热闹，便到这儿来了。” “嗯，若是无事，就早些回去，这南城的治安，到底是差一些。” “是，四叔。” 等端木辰走了，端木初泽才挑了挑眉，眸底的那抹得意，可是丝毫不加以掩饰！一撩衣袍，就上了二楼了。 沐心暖他们是怎么也没想到，刚送走一个皇长孙殿下，又来了一位四皇子殿下！心里头再不愿，也得行礼问安，谁让这主儿可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沐心瑶一瞧四皇子来了，倒是又精神了。刚才与长孙殿下说话，看他一直都只是盯着沐心暖瞧，如今来了四皇子，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沐心暖抢了她的风头！ “四殿下请坐。”沐心瑶连忙笑着谄媚道。 端木初泽仍然是同在楼下遇见端木辰时一样，冷着一张脸，从鼻子里头挤出了一个哼字，坐了。 “今儿倒是巧了，你们怎么也来了南城？” “回四殿下，今日我们姐弟四人，都是父亲带着一道出来玩儿的，只是刚刚父亲遇到了一位旧识，现正在隔壁叙旧，所以，便要我们四人先在此等候。” 端木初泽看到答话的是沐心瑶，眉宇间略有不悦，只是表现地太淡，旁人倒是没有看出来。 “四殿下，您也是出来闲逛的？”沐心瑶状似天真地问道。 端木初泽睨了她一眼，并未答话，倒是他身后的侍卫不悦道，“放肆！殿下的行踪也是你能打听的？” 沐心瑶原本是想着借此机会跟四皇子套套近乎，哪成想一句话，便将四殿下给得罪了！当即也是吓得有点儿懵，脸色稍稍变了变，连忙摇头道，“没有！请殿下恕罪，臣女并无此意。” 端木初泽轻挑了下眉，端起茶盏，轻啜了口茶，才慢悠悠道，“紫一，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跟姑娘们说话，注意着些！这眼前又是小孩子，若是再将人吓着了，可怎生是好？别忘了，人家的父亲可是就在隔壁呢！万一再吓哭了，你来哄？” 沐心暖听了，险些就笑出声来！ 这位四殿下，还真是损人不带脏字儿！而且若是脑子不太好使的，怕是还听不出他这分明是在骂人呢！ 果然，沐心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竟然是就顺着他的话道，“多谢四殿xiati恤。” 沐心暖忍的辛苦，索性就转了头过去，微微翘起了唇角，免得再将自己给憋出内伤来。 “沐大小姐，似乎是不太舒服？”端木初泽如何会没有看到她的小动作？这个小丫头，倒是有趣！ “回殿下，臣女一切安好，多谢殿下关怀。” “嗯，听闻沐家小姐抚得一手好琴，不知今日，本王可否一饱耳福呀？” 沐心暖的心中一惊，暗道，这里可是茶楼，不是自己的府邸之中，这外头，可是还不知道有多少的显贵或者是小姐们在逛着玩儿呢！若是在此抚琴，恐有不妥。 沐心暖正想着该如何回绝，就听沐心瑶道，“四殿下竟是喜欢听琴么？倒是巧了，臣女前几日刚刚习得一首《梅花颂》，不知今日可否在此献丑？” 端木初泽这回是真有点儿烦了！这个沐心瑶到底长没长眼睛？没看出来自己不待见她吗？怎么还上赶着就抚琴了？ 沐心暖却是心中暗暗叫好，连忙屈膝道，“臣女刚刚想起出门前，母亲曾再三叮嘱，要臣女为她带些徐锦记的绿豆糕回去，竟是险些就忘了。不如这样，就请殿下先在此听妹妹抚琴，臣女带着轩弟先去为母亲选了绿豆糕，再来殿下跟前儿回话。” 端木初泽心底暗惊，这个沐心暖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露，明面儿上似乎是个孝女，可是实际上，却是急着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 端木初泽不由得开始琢磨起来，这个小丫头，这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呢？ 沐心暖没有听到端木初泽说什么，便自顾自地带了沐清轩出了雅间儿，这才刚刚下了楼梯，便听得那屋子里传来了阵阵悠扬的琴声，正是《梅花颂》！ 沐清轩则是一脸的不高兴，甚至是甩开了沐心暖的手，“姐姐为何要给那个沐心瑶机会？你就不怕她攀上了四殿下这棵大树，将来在府里头再耀武扬威？” 沐心暖连忙瞪了他一眼，“不可胡说！”话落，抬眼看了四周，见并未有人注意到他们姐弟二人，这才放下心来。 “阿轩，这里可不是任何人家的府邸，这里是茶楼！会在茶楼里头抚琴的人，会是些什么人？” 沐心暖这一提醒，沐清轩当即就明白了，一拍脑门儿道，“是我糊涂了！” 话落，姐弟二人，便高高兴兴地刻意走在了外头，让人瞧见他们正踏着这琴音去买糕点了！ 而沐心暖在刚刚踏出了那茶楼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这门外，可是停了好几辆马车，看其标记，都是京中显贵人家儿的，而出门会乘坐这种马车的，一般来说，都是些夫人小姐！ 沐心暖回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面上含笑，四殿下俊秀如玉，爱慕他的人，京城里头，怕是要排上几排了吧？ 此时的沐心瑶，显然是没有意识到，这会在茶楼里头抚琴的，一般来说，都是伶人！说白了，就是卖唱的！ 沐心瑶更不知道，今日自己的这一曲，竟然是在她自己丝毫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就为自己树了敌！而且，还不止是一个！ !! 第三十四章 女儿心思！ 果然，等沐心暖和沐清轩姐弟二人拿了糕点回来的时候，这原本清静的雅间儿里，竟然是多了好几位的娇客。 沐心暖快速地扫了一眼，发现只有一位是安国公府上的杨玉儿是她曾见过的，其它几人，皆是不认识。 “哟，这位妹妹生得好生俊俏，不知又是哪家的小姐？想必也是听到了刚刚的琴声，慕名而来吧？” 一位身着绿色衣裳的小姑娘说完，便掩唇轻笑了起来，同时，其它的几位姑娘也一并跟着笑了起来。 杨玉儿也曾见过沐心暖，此时自然也是认出来了，连忙笑道，“这不是心暖妹妹吗？刚刚听人说是沐家小姐在此抚琴，我还以为是你在这里呢。不过待听了那琴音，又觉得实在是不像你弹奏出来的。这过来一瞧，才知确不是你。” 这话可就是直接在打沐心瑶的耳光了！ 沐心瑶听了，脸红不已，有心辩驳，可是想到了这几人的身分，可都是比自己要高，哪里敢轻易地得罪了？遂往四殿下的方向瞧了一眼，只盼着他能为自己说上一两句话，那么，她这份屈辱，也就算是没白受了！ 哪知四殿下只是一心地品着茶，似乎是根本就没有听到她们说什么。 沐心暖则是上前行了一个闺秀礼，“原来杨姐姐也出来玩儿了！妹妹沐心暖，给几位姐姐见礼了。只是不知众位姐姐如何称呼？又是哪家的千金？刚刚舍妹有失礼之处，还请众位姐姐们见谅。” 先前出言相讽的那位绿衣裳的姑娘听了，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上前一步，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才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在危急关头，拼了性命不要，也要护着弟弟的沐心暖？今日一见，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呢！” 沐心暖略有些好奇，“不知这位姐姐有何意外？” 杨玉儿笑道，“莫要理她！她这人就是这样儿！她是孙尚书家的千金孙若香，可是个皮猴儿一样的人物呢！她先前听说了你的事，一直以为你是个虎背熊腰一般的人呢！” 沐心暖听了，眼睛便是一亮，看向了孙若香的眼神，也是略有些好感，“原来是孙姐姐。” “不敢，不敢！你我同年，你就唤我若香就是。早就听闻了你的英勇事迹，你不知道，家母还常常拿此来训我呢！说我若是有你一半儿的好，知道护着弟弟妹妹，她就省了一大半儿的心了！” 沐心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哪有？是孙夫人过奖了。” 说着，似乎是这才想起了刚刚买回来的绿豆糕，连忙唤了荣月，将糕点拿出来摆好了，“这是我刚刚去徐锦记买的绿豆糕，原是家母最爱吃的。刚刚买了一些，已是让人送了回去，便又带了这些回来，几位姐姐正好也是都在，就一起尝尝吧。” 说到这儿，沐心暖似乎是才注意到了端木初泽的存在，冲着他屈膝道，“不知四殿下，是否也愿意一道用一些？” 端木初泽一直留在了这里听着她们叽叽喳喳，一多半儿的原因，就是想要看看，这一回沐心暖是不是又要再玩儿那一招，一去不回？想不到，倒是真让他给等回来了！ “也好！适才只了些茶，倒是觉得有些饿了。” 端木初泽的回答，倒是让众千金们一喜，唯独沐心暖有些意外！这人不是向来喜静，不爱热闹吗？今日这是怎么了？早先不是一直给人一种疏离淡漠，高高在上的感觉吗？怎么这会儿竟然是转了性了？ 当然，人家四殿下说了要用一些，那是给她们脸面呢，哪能再说别的？连忙跟店家要了精致的碟子，专门给四殿下盛了糕点，这才算完。 孙若香对于这位四殿下，倒也没有什么好感的，她之所以会过来，那是陪了杨玉儿一道的！杨玉儿今年十三了，正好也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四殿下今年十六，这年纪上倒是再好不过！只是，人家是皇子，这亲事，还得是皇上说了算！ 她们原本就是一起结伴出来看戏的，后来听到了下人禀报，说是四殿下来了这处茶楼，才刚进来没多久，便听到了这雅间儿内传出了琴音，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定然是有人在故意地勾引四殿下了！ 这过来一瞧，竟然是年仅九岁的沐心瑶，还真是让她们万分地瞧不起！在她们的眼里，才九岁的年纪，竟然就知道以琴音来惑人了？竟然是还敢抚什么《梅花颂》？那可是只有夫妻情侣之间，才会弹奏的曲子！这个沐心瑶，还真是不害臊！ “这徐锦记的绿豆糕，的确是做的不错。我母亲向来也是爱吃的。正好看到你买了这些，我才想了起来，待会儿回去前，我也去为母亲买一些才好。”孙若香一边儿吃着，一边道。 “那倒是不巧了。徐锦记的绿豆糕今日卖的快，本就不多了，我便全都包下了。若是孙姐姐不嫌弃，就将这些带回去给孙夫人吧。” 沐心暖说着，就示意荣月将一个小一些的食盒拿了过来。 孙若香一听，哪里好意思？ “不了不了！我哪能抢你的东西？” “这是哪里话？适才我也说过了。买给母亲的糕点，已是让人先送回府了。至于这些，本也就是打算拿来跟弟弟妹妹用的。这么多，反正也是用不完。孙姐姐就带一些回去就是。不过就是些点心，又不是什么特别值钱的物什！若是孙姐姐觉得不好意思了，那就回头再送我一些好吃的就成。” 孙若香见她如此，心中对她倒是凭添了几分的喜欢，这个沐心暖落落大方，而且，自进屋后，并未多看四殿下一眼，可见她并不是一个有着别样儿心思的姑娘！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杨玉儿则是淡笑不语，眼睛则是往四殿下的方向，瞟了无数次！可是偏偏每一个眼神过去，人家都是不曾关注她，就好像自己对他的倾慕之意，人家根本就是感觉不到半分一样！ 杨玉儿的笑容里头，不免就有了几分的失落，他是果真没有注意到自己，还是说，他根本就是不在意自己呢？ !! 第三十五章 被挤兑了！ 孙若香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再加上年纪本来就不大，也没想那么多，反倒是与同龄的沐心暖聊到了一起！ 端木初泽一连吃了两块儿绿豆糕后，这才再软了几口茶，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转身离开了！ 没有人注意到，在四殿下吃绿豆糕时，他身后的紫一的眼珠子，几乎都是要瞪出来了！ 而心中同时有些惊撼的，便是沐心暖了！素闻这位四殿下可是有着极其挑剔的毛病的，而且还有严重的洁癖，可是今日，竟然是在这儿坐着用了茶不说，竟然是还一连吃了两块儿的点心？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其它的小姐，都在想着俊美无双的四殿下就这样走了，心中还有些不舍呢，哪里还顾得到其它？再则，怕是四殿下有洁癖这事儿，她们也不见得就知道！毕竟，沐心暖也是前世嫁给了金辉以后才知道的。 四殿下一走，刚才说话还稍微隐晦些的一些小姐们，便不再忍着了，直接就开始对着沐心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哟，这四殿下了，不知道沐二小姐是不是也能为我们姐妹们抚琴一曲呀？” “是呀，沐二小姐不是自诩琴技高超吗？虽说比外头那五文钱听一曲儿的弹的差不多，可是好歹也是官家千金，能在这茶楼里头抚琴，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咦，罗姐姐怎么能这么说？”孙若香靠了过来，“人家抚的是琴，咱们也是用耳朵听的，哪能是大开眼界？应该说是一饱耳福！” 那被称为罗姐姐的，则是嫣然一笑，“还是若香妹妹说的好！” 杨玉儿看几人将那沐心瑶也嬉弄的差不多了，又看到这沐心瑶不过才九岁之龄，便是她想嫁给四殿下，怕是四殿下以及皇后娘娘也是不会允了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也走吧。” 正说着，沐长安便进来了。众位千金们行了礼，便一一告辞了。 她们这一走，沐心瑶立刻上前就对着沐长安哭诉了起来。 沐长安也听不甚清楚她说了什么，转头看向了沐心暖，见她似有些无奈，“父亲，还是回府再说吧。这里人多眼杂，怕是于咱们家的名声不利。” 沐长安一蹙眉，这个女儿向来是极为懂事乖巧的，如今看她面有忧色，怕是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要麻烦一些，便即刻吩咐了人牵了马车过来，一行人速速地回府了。 等回了府，沐心暖也只是将事情大致的叙述了一遍，并未添油加醋，可也未提及四殿下邀琴之事，只说了沐心瑶抚琴，引来众位小姐不满的事。 而沐心瑶这会儿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暗忖着在客栈时，沐心暖说的那句‘于家族的名声不利'，心中大恨！ 待沐心暖说完，沐心瑶便控制不住了，扬着一张小脸儿，双眼红红的，极其委屈道，“父亲，是四殿下先说要听琴的，难不成，女儿要违抗四殿下的意思不成？” 沐长安一想也是，这是四殿下的意思，沐心瑶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呀。可是此时，沐清轩却是小声嘟囔道，“还敢说？人家四殿下明明就是说了，想听长姐抚琴，谁让你上赶着去弹了？” 沐长安一听，看了自己的长女一眼，又看了看沐清远，“阿远，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沐清远看了两位姐姐一眼，小声道，“回父亲，先前长姐没有说实话。” 沐心瑶的心中一喜，看来，这亲弟弟就是亲弟弟，关键时刻还是向着自己的。而沐心暖，仍然是不动声色，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来。 “呃，也不对！”沐清远挠挠头道，“应该说，是大姐隐瞒了四殿下向她邀琴之事。一开始四殿下说想听长姐抚琴，可是长姐还没有说话，二姐就说她刚学了一首《梅花颂》，想要弹给四殿下听。” 沐长安的眉头一紧，他就在隔壁雅间儿，自然也是听到了那支曲子，只是当时，并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女儿弹奏出来的！毕竟，那雅间儿里无琴，而且她们姐弟几个出门玩儿，也未曾带琴，是以，并没有想到，今日弹奏了这支疑似为情人曲的《梅花颂》，竟然就是沐心瑶弹奏的！ “心瑶，你弟弟说的可是实情？” 沐心瑶暗恼，恨恨地瞪了沐清远一眼后，便扑通一声直接跪下，却也只是哭，什么也不说了。 沐心暖知道，她这一哭，便不加以分辨，却是让父亲的火气消了大半儿！ “父亲，本来女儿是要拒绝四殿下的，毕竟那里是茶楼，并非是哪位大人家的府邸，四殿下这么说，许是不曾顾忌到什么，可是女儿不能不多想。谁知二妹妹先说了，女儿也不好再拒绝什么。不过，妹妹年纪还小，想来，也不会是让人非议什么的。” 这话，几个孩子听不出有什么不妥来，可是沐长安却听出来了！ 什么年纪还小？若是果真还小，怎敢在闹市的茶楼就弹奏了这曲《梅花颂》？而且，四殿下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宠到了心尖儿上的人！是皇上和皇后的老来子，是正经的皇室嫡子！ 自己不过才是一介小小的工部侍郎，传了出去，指不定人家会有什么难听的话说出来，到时候说自己巴结四殿下，一心想要求富贵，这还是好听的！ 若是再演化一番，说不定到了太子那里，可就是完全变了味儿了！ 沐长安是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看似只是一个庶女，在外头抚了一曲琴，不过就是引来了几位小姐们的非议或者是妒嫉，可是实际上，给他造成的困扰，却是太大了！ 沐心暖两世为人，自然也看出了父亲的担忧，遂一使眼色，沐清轩便拉着弟弟的手出去了，而她自己则是示意让人先将沐心瑶扶起来，到廊下候着，等候父亲的处置。 屋内只余父女二人，沐心暖才行礼道，“父亲可是为了今日之事，可能带来的麻烦心忧？” 沐长安揉了揉眉心，“阿暖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父亲不必忧心，一切只需正常说话做事就是！太子殿下也是明事理之人，断断不会因此小事，便疑心父亲的。” !! 第三十六章 磕头认错！ 沐长安一愣，遂细细地打量起了自己的这个嫡长女，看她眉目间的灵秀之甚浓，不由得想起那日赵兄所言，说自己的女儿聪慧灵秀，将来的前程怕是不可限量！ 当时自己虽然是喜欢阿暖，可是也只是觉得终归是个小孩子，又是个女儿家，何来那般的出色了？可是今日听她这番话，岂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说得出来的？ 沐心暖看父亲的眸底有惊讶，有疑惑，心知自己刚刚太过唐突了些，遂笑道，“父亲，女儿虽不懂朝廷大事，可是也知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父亲拿着朝廷的俸禄，自然就该为皇上分忧。只要是父亲一心为了皇上，为了我大雍，太子殿下，又岂会因此小事，而与您为难？” 一番话，说地看似简单，却是让沐长安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的确如此！ 现在皇上龙体康健，别的不敢说，三五年内，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再则，那四殿下，到底是与别人不同，可是太子殿下的亲弟弟，而且如今尚且年幼，朝中又无根基，太子定然是不会因此，而与他为难的。 想明白了这个，沐长安的心里已是淡然了许多，笑道，“好孩子！说的好！为父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嗯！好！阿暖的书果然是没有白读的！好！” “谢父亲。那二妹妹？”沐心暖往后看了一眼，“如今二妹妹正候在了廊下呢，您看？” “依阿暖之意，该当如何呀？” “回父亲，妹妹只是年幼，哪里会想到了许多？而且，女儿想着，那几位姐姐想必也只是一时气闷，过几日，当就无事了。毕竟妹妹还小，只有九岁，哪里就会如她们所想了？” 沐长安点点头，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虽是庶女，可是也姓沐的！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偏着点儿的。外头的姑娘小姐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孩子，哪有自己的儿女懂事？ “依女儿之见，不若就让妹妹好生在自己院子里反省一下，对外，只说是妹妹受了风寒便是。” “好！就依你之言。回头，为父自会与你母亲去说。” “是，父亲。那女儿告退了。” 沐心暖出了屋门，到了廊下，经过沐心瑶的身边儿的时候，则是轻笑道，“妹妹的那一曲《梅花颂》，怕是不出几日，便会成为了京城的笑谈了！” 沐心瑶听罢大怒！这分明就是在取笑她的琴技太差，自己一曲，非但是没能引得四殿下的关注，反倒是将自己沦为了整个京城贵族圈儿中的笑柄了！ “沐心暖，我好歹也是你妹妹，你何需如何害我？” 沐心暖眸底含笑，“妹妹何出此言？众位千金小姐们可是亲眼所见，就连四殿下也是看到了，我可是为了你的愚蠢，亲自向了几位小姐道歉呢。若非是我一力护着，你以为，她们怎肯那般轻易地便饶了你？哼！好好想想她们的身分，莫说是你一介庶女了，就连我这个有着镇国将军府这样外祖的人，都得对她们礼让三分。” “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最后这一句，沐心暖几乎就是要贴到了她的耳边来说了，这话，自然也就只有她二人才听得清楚明白了！ “你！”沐心瑶大怒，竟然是如此地嘲讽于她？直接就伸手，推向了她。 沐心暖的眼角自然是看到了沐心瑶的动作，却是毫无躲闪之意，反倒是趁势，便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 而此时，恰巧沐长安才出了屋子，一眼，便看到了沐心瑶竟然是亲手将长姐推倒在地！ “放肆！沐心瑶，这都是谁教你的规矩？竟然是如此地不敬长姐？”沐长安大步过去，此时沐心暖已经被荣月扶了起来。 “父亲，女儿没事。您切勿动怒！先消消火儿，一会儿还要去给祖父和祖母请安呢，千万别让他们二老也跟着担心。” 沐心暖说着，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上是否沾了灰尘，直接就上去，先用自己的小手儿给沐长安顺着气，还面有焦急道，“父亲，妹妹不是故意的。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妹妹只是不小心，呃，不是，是我自己踩到了裙角，才会跌倒的！” 沐心暖越是如此，沐长安便越是觉得这个长女懂事，再一看那沐心瑶不但不知道感激这个长姐为她说话，反倒是还怒目相向，这是什么道理？ “阿暖，你别向着她说话！刚刚是怎么一回事，为父看的一清二楚！沐心瑶！好，好！来人，去将夫人请来。” “是，老爷。” 沐心瑶这会儿才知道怕了，可是沐长安的吩咐都已经传下去了，再看沐心暖看向她的眸光里，已是多了一抹极其复杂的笑意，沐心瑶暗恼，知道自己今日是被她给算计了！想想自己的将来，一咬牙，便在这院中的青石板上跪了！ “父亲，女儿知错了！还请父亲原谅女儿一时失手。女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沐长安看到她一幅认错的样子，也知道她是怕了，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扭头便走，扔下了一句，“告诉夫人，就说是二小姐的规矩太差，让她着人好生教教。” “是，老爷。” 沐心瑶一听，脸色一白，知道接下来，自己怕是要面临门禁和严格的教导了。这倒是不怕，怕的是，沐心暖会不会趁着自己被禁足的日子，在外头再使什么手段，好将自己给彻底打入了尘埃里，再不得翻身！ 沐心瑶想想宋氏，想想自己一介庶女的地位，再加上今日那些千金们，对于自己和沐心暖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心里头便是一阵滔天的恨意。 沐心瑶的年纪到底还小，仍然是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她也不傻，相反，还是聪明的紧，知道这会儿，自己最不能惹，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沐心暖了！ “姐姐，一切都是妹妹的错，还请姐姐不要与妹妹计较。妹妹这厢给姐姐磕头认错了！” 看着沐心瑶一下一下地给自己磕着头，那额头碰到了青石的声音，咚咚地，在这本就寂静的院子里，更是响亮了一些！ !! 第三十七章 偏心至此！ 沐心暖看着眼前的沐心瑶，不由得想起了前世，自己那五年的婚姻中，总是不知为何就会被金辉说教一番，无论是谁的错，最后都会落到了自己的头上！倒茶认错的差事，永远都是自己的！ 现在，看到沐心瑶如此卖力地在这儿磕头认错，自己的心底是有着说不出的舒畅！当然了，如果沐心瑶不是刻意为之，她会更高兴！ “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别再将自己的头磕破了，可是疼的很！” “你们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你们小姐扶起来？” 劝人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可是就是不见沐心暖的脚步移动一下！ 而且，原本是有心将沐心瑶扶起来的人，也都是一一地被沐心瑶给喝斥退下了。什么也不再说，继续磕着头。 沐心暖此时的心情可是极好的！有的人，还真是屡教不改呢！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是还不忘记算计自己？哼！不就是想着用苦肉计么？好让自己落得一个苛待庶妹的骂名？ 不过，今时今日的沐心暖，早已不是那个处处顾忌名声，时时维护你这个妹妹的沐心暖了！想要再用这招来利用我？哼！下辈子也休想！ 沐心暖背对着屋门，继续开口劝着，还让身边的荣月去扶她，只是屋里的沐长安看不见，沐心暖脸上的不屑，还有鄙夷！ “妹妹这是做什么？你别忘了，这里可是父亲的书房！我们还是先回去，你若是觉得受了委屈，大可以去找祖母做主！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因为宋姨娘的事情对我和母亲生了嫌隙。可是这府中总不能一点儿规矩也没有吧？” “姐姐说的是，一切都是妹妹的错，还请姐姐能原谅妹妹，莫要再怪罪妹妹，生妹妹的气了。” 没有人瞧见，这话，沐心瑶几乎就是咬紧了牙关说的！ 沐心暖却是明白她此刻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呵！这才到底儿了？受不住了？想想前世，自己对她斟茶认错，虽未磕头，可是对于一个嫡长姐，一个正室来说，已然是莫大的屈辱了！这才一次，算得了什么？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又如何会怪你呢？快起来吧。咱们先去后院儿，别影响了父亲处理公务。这书房可是在外院，人来人往的，你是想着让别人都瞧见你如此狼狈的样子么？” 荣月眼瞧着老夫人的身影已是到了院门口前，连忙提醒道，“小姐，老夫人来了，您快些将二小姐扶起来吧。” 谁知沐心暖却是浅浅一笑，“急什么？既然是人家自己要磕的，就让她磕个够！这老夫人，不也是人家让人去请来的吗？” 声音不高不低，可是沐心瑶却是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当即愣住，一时忘了，该做如何反应了！ “妹妹，怎么不磕了？你不就是想着让老夫人看看，我这个嫡姐是如何苛待你的吗？如今老夫人已是进了院子，你可继续磕呀？哦，对了，我忘记父亲还在书房里头了。沐心瑶，你的算盘，似乎是没有打对呢。” 沐心瑶此时若是还不知道沐心暖这是在消遣自己，那就白活了！ 可是眼下已然如此，这些头，她总不能白磕了吧？ 正犹豫不决之时，便听到了老夫人的怒喝声，“怎么回事？心瑶快起来！堂堂沐府的二小姐，像什么样子？” “给老夫人请安。” 随着沐心暖的福身，所有的丫头和小厮们也都行了礼。 “阿暖，你是长姐，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为何让你妹妹向你磕头不止？你身为长姐，便是这样照顾你的妹妹的？” 还真是偏心呢！前世自己怎么就没有察觉出老夫人的偏心呢？这样明显的袒护，怕是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吧？看来，自己的前世，还真不是一般的蠢！竟然是真的以为自己身为长姐，就得对所有的弟弟妹妹好！无论她们犯了什么错！ 想想多么可笑？可恨自己前世竟然是还对这个仁善的祖母，言听计从，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回祖母，孙女儿并未让妹妹在此磕头，只是因为刚刚妹妹不小心推倒了孙女儿，恰好被父亲斥责了几句，妹妹这才跪在这里。” 老夫人一窒，显然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儿，再一看沐心暖裙摆上还有些未曾清理干净的土屑，便知她所言不假。不过，一瞧沐心瑶的额头都磕青了，立马道，“便是她要磕，你身为长姐，怎么就不知道劝着点儿？” 沐心暖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极其委屈道，“是，祖母，都是阿暖不好。” 老夫人并不知晓自己的儿子就在屋里，定定地看着这一幕，这是什么事儿？ 自己的嫡长女被庶妹推倒了，不仅没有怪罪她，还一直在为其开脱，可是自己的母亲一来，什么也没问清楚，就先将阿暖斥责了一番！这是何道理？ 沐长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阿暖受了委屈，这还是在自己的书房呢，若是在后院儿，平日里，老夫人还指不定是如何地为难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呢！ 看着她们都走了，沐长安这才冷静了下来，“去告诉夫人，就说是我说的，罚沐心瑶闭门思过一月，再让人好好教教规矩。记得，将我这番话，直接也去告诉沐心瑶，当着老夫人的面儿说。” “是，老爷。” 管家明白这是老爷有心为夫人开脱，免得夫人因为这个又要被老夫人念叨。想想这些年，夫人在府中，也的确是不易呀！ “老爷，楚将军来了。” 沐长安微微一怔，“说清楚了，可是威远大将军楚清河来了？” “回老爷，正是，楚家的嫡长公子也跟着一道来了。说是来看望大小姐和大公子的！” 沐长安点点头，这楚清河是自己的故交，其夫人还与自己的夫人是手帕交，故而，两家一直是走的颇近。只是没想到，后来楚清河被调到了边关，举家前往，前不久，才刚刚被皇上下旨召回！ “快去请。将阿暖和阿轩姐弟俩也都叫到前厅。” “是，老爷。” !! 第三十八章 故人楚荣！ 沐心暖到了前厅的时候，便看到了一个身着青色锦袍的少年，正站在了门外，头上一顶小玉冠，俊秀非常。 少年一见到了沐心暖，便笑着迎出了两步，目露惊喜，“可是阿暖？” 沐心暖点点头，脑子里头则是在思索着这是何人？前世今生，自己都不曾记得见过他呀！ “阿暖不记得我了？”看出沐心暖眼底的疑惑，少年笑道，“我是楚荣，还记得吗？” 沐心暖摇摇头，她身旁的沐清轩自然是更不认得此人了！ 楚荣的面上略有些失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再想想，我还给你做过纸鸢呢！” 沐心暖眼底的笑意更甚，“自然是记得的！楚荣哥哥可是总共为阿暖做过了五个纸鸢呢！阿暖怎么会不记得？” 事实上，在他刚刚提到了纸鸢的时候，沐心暖才想了起来，小时候，自己最爱缠着一个小哥哥陪自己放纸鸢，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位吗？ 只是，上一世，自己与他分开后，似乎是就再未见过他，怎么这一世，竟然是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改变呢？ “阿暖果真还记得我？” “自然！”阿暖重重地点点头，“楚荣哥哥比前前高了，瘦了！阿暖记得以前楚荣哥哥可是有些胖的哦！肉乎乎的，很可爱呢。” 楚荣听了，略有些尴尬，什么叫可爱？她确定这是在夸自己，不是在贬自己吗？ 沐清轩则是凑了过来，仰着头看他，眼神里头，可是满都是打量的意思，而且，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竟然是站到了沐心暖的身前，将明明就是比他还要高一些的沐心暖，给护在了身后。 “你是什么人？” “我是楚荣。我离京的时候，你更小，若是你也对我有印象，那就是有些太离谱了。阿暖怕也只是记得我一个模糊的影像吧？不然，刚才也不会认不出我。” 沐心暖略有些尴尬，小时候自己常常缠着人家陪她玩儿，可是现在人家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却是将人家给忘了个差不多。如果不是他提起了纸鸢，怕是自己是根本就想不起来的！ “楚荣哥哥怎么在外面？为何不进去说话？”沐心暖岔开了话题道。 “没什么，只是听沐叔叔说让人去请你了。我便有些急了，想看看你是否长高了，变漂亮了，所以就等在了这里。” 沐心暖脸一红，“楚荣哥哥里面请吧，别让父亲再说阿暖不懂得待客之道了。” “好！” 三人刚刚迈进这前厅，便听得两人一阵大笑，而沐心暖一眼，便瞧见了一位身着浅灰色便服的中年男子，一脸的英武模样儿，特别是那眼神，凌厉地很！ “阿暖，阿轩，过来拜见你们楚伯伯。” “给楚伯伯请安。”两人倒是听话，直接行了礼。 “好！好孩子！快快免了！楚伯伯是个粗人，不必如此拘礼。”楚清河说着，眼睛却是一个劲儿地往沐心暖的身上瞧，丝毫不避讳，“沐老弟呀，你这个女儿，可是出落地越发地漂亮了！竟是比起弟妹来，更胜一筹了！不知道，可曾许配了人家？” 沐心暖微怔，身子一僵，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哪有人一见面就先问自己是否有了夫家的？ 沐长安也是一愣，这楚清河的性子直爽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还问及了女儿的婚事？ 楚荣觉出了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硬，遂笑道，“父亲，哪有您这样儿的？阿暖妹妹还小呢。若是我没记错，今年才十岁吧？再说了，人家一个小姑娘，让您这样盯着看，您也不怕吓到人家？” 话落，便冲着沐心暖道，“阿暖不必害怕，我父亲向来如此。这刚刚才从边关回来，这一身的冷肃气，可是没得收敛呢。你就当是他刚刚什么也没问。” 楚清河一听，脸一沉，眼一瞪，“你个死小子！若不是顾着你，为父问这个干什么？罢了罢了！你们小孩子间的事儿，我还不愿意管呢！” 沐长安听了这话，倒是心底有几分的欢喜的，这楚家也是一门英烈，将门之后，论出身，可是比他们沐家要高的多的，如今听这意思，楚清河是看中了自己的阿暖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再看这楚荣，也是生得俊朗，而且听闻这次在边关还是立了个不大不小的功，这才多大？这将来的前途，怕是不可限量了！自家的阿暖，若是能与楚家结亲，而且还是嫡长子，这也算是高攀了！ “楚兄说的对，小孩子们的事，哪里就麻烦到了咱们这里？阿荣呀，既然来了，就让阿暖带你去后院儿给几位长辈请个安，顺便将你母亲的事，也与你婶婶说说，她可是记挂的紧呢。” “是，沐叔叔，那侄儿就先去给几位长辈请安了。” “嗯，阿暖，好好招待阿荣，小时候，你可是没少麻烦人家呢。” “是，父亲。” 前世成过亲的沐心暖，如何听不出父亲这是有意要让他们多走动？也不挑明，仍然是假装懵懂不知，引了楚荣就去给几位长辈请安了。 最后去的锦院，此时，李氏正在看着沐清远一人在榻上练字呢。 说起来，也是奇怪，前世的沐清远，明明就是极为厌恶弄文弄墨的，可是这一世，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魔，竟然是对于这文史之类，极为看重。而且每日下了学堂，都是必定要在李氏这里练上小半个时辰的字。 这一回即便是出去玩儿了，也不忘回来后先练字。 沐清远一回了锦院，就先将发生在了外头的事，都跟李氏学了一遍，李氏听着吃惊，倒不是自己的女儿如何聪明，而是从这话里头，明显就是听出这个庶子对于沐心瑶是有些不屑的，而对于阿暖，则是明显就是袒护了几分的！ 想想阿暖对他的好，看来，她的一番心意，倒是没有白费。看来，自己的女儿的眼光果然是长远，这才多久？阿远对待自己的态度，比以前已是不知道敬重了多少倍？这里头，固然是有自己的心血，可是若没有阿暖的几次提醒，怕是自己也想不到这里的！ “夫人，大小姐和大公子带了楚家的长公子过来给您请安了。” !! 第三十九章 准备寿礼！ “快请吧。”李氏说完，睨了一眼仍然专心练字的沐清远后，招招手，“阿远今日也别练了！正值中秋呢，就歇一日也无妨。正好楚家的长公子也来了，一会儿你们一道去玩儿吧。” 沐清远心里头是欢喜的，能和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儿，他自然是高兴，而且又得了嫡母的许可，可以和家世比自己好许多的人在一起，更让他觉得有这样一位母亲，当真是自己的幸运。 一晃便是小半个月过去了，楚荣自那次之后，又来过两次，只是每一次，都是他自己来，楚夫人始终未曾露过面儿。 “母亲，楚伯母，是不是病了？” 李氏摇摇头，“不是病了。是她的母亲病了，她回去侍疾了。楚荣这几日不也是没来？听说是病的更重了些，便将这小一辈儿的孩子们都叫过去了。” 沐心暖点点头，“原来如此。幸好我没有问楚荣哥哥。” 两人一边儿说一边儿走，眼瞅着，就到了荣院了。 给老夫人请过安后，便都被留了下一喝茶。沐心瑶虽然是被禁足了，可是这每日到老夫人和李氏那里的晨昏定省，还是允了的。 沐心暖这会儿仔细一瞧，沐心瑶的气色倒是不差，而且，自进屋后，看其言行举止，皆是进退有度，看来，的确是好好学了规矩了。 “儿媳妇呀，再有些日子，便是亲家母的大寿了吧？” “回母亲，正是。” “给亲家母贺寿的礼物，可都备妥了？” “回母亲，尚未备妥，正琢磨着呢。” 老夫人点点头，“儿媳妇，听说这亲家母爱玉，我记得这库房里头还有一尊菩萨像，可是上等的白玉所雕，不如，就送与亲家母做寿吧。” 李氏显得有些惶恐了，“这，母亲也是极喜欢那尊菩萨像的，还是给母亲留着吧。” “诶，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李氏见老夫人态度如此坚持，也便应了。只有沐心暖，总觉得今日的老夫人怪怪的，再一瞧一旁的沐心瑶眼底似有喜色，顿时就明白了，感情这老夫人的好人儿是给沐心瑶做的！这是想着让母亲一并将沐心瑶也带过去贺寿吧？ 哼！还真是会打盘算，沐心瑶今年九岁，这小半个月虽然是一直闭门不出，外头也没有传出些什么太难听的话，可是驾不住那几位贵族小姐们的挤兑！若是真去了，还指不定又给闯出什么祸来呢！ 沐心暖突然想起前世沐心瑶要是给金辉贡献了不少的好主意！可是每一条，似乎是都极为奇特，又偏十分有效，这也是前世金辉之所以会宠爱她的重要原因！ 难不成这一次，她又有了什么好主意，既可以为她自己翻身，又能博得大家一笑？ 果然，很快老夫人便切入了正题，无外乎让李氏带着几个孩子多跟娘家人走动走动。这话里的意思，李氏如何听不出来？有心拒绝，可是一来自己是嫡母，这庶子女，也的确是得尊自己一声母亲，二来，这老夫人是长辈，自己也不能跟她硬拧着来不是？ 无奈，李氏只得应了。 而沐心暖一直在暗暗地观察着一旁的沐心瑶，果然，见其的神色比刚才更欢喜了三分！如此，沐心暖便更加地确定，这个沐心瑶，铁定是又有了什么小心思了！ 回到了月轩，沐心暖便吩咐了荣月去找人先打探一下，没多久，便回了信儿了。 “小姐，听说是最近二小姐一直将自己关在了屋里，做什么女红呢。听说，还是十分费事的那一种。” “十分费事？”沐心暖眼底有些好奇，“会是什么呢？” 一旁的木晴听了，自告奋勇道，“小姐，要不晚上让奴婢去探一探吧。奴婢的轻功不错，那沐心瑶又不会武功，定然是不会发现的。” 沐心暖听了，眼睛一亮，也只得如此了。 “好，你自己小心些。能探到更好，若是不能查到也是无妨，千万别暴露了自己。” “是，小姐。” 晚上，沐心暖遗退了众人，只余荣月一人伺候，很快，木晴便回来了。 “如何？” “回禀小姐，原来二小姐一直在屋里做绣活，而且，听她跟她身边儿的人说，好像是叫十字绣。奴婢看过了，上面绣的，就是一个大大的寿字，另外，还绣了一对儿仙鹤。” 十字绣？沐心暖的脸色突然一变！猛地想起了前世自己陪嫁的几个铺子里，有两处绣庄，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便都易了主！当时，可不就是败在了这十字绣的上头？ 沐心暖想起前世就是因为沐心瑶在给定远侯夫人，也就是自己前世的婆婆的寿礼，从而一鸣惊人，整个京城，都刮起了一股子这种刺绣的风波！若是哪家的小姐不会十字绣，便是羞于见人了！ 沐心暖的脸色有些白，这倒是吓坏了荣月，“小姐，您没事吧？” 沐心暖摇摇头，很快就从刚才的悲伤和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果然是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上一世，这十字绣可是在自己成婚之后，沐心瑶才拿了出来的，怎么这一世，竟然是这么早？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这一切，还是说，这一次，是因为沐心瑶被自己给逼到了一个绝境，已经是无计可施了？ “小姐，您可是听说过十字绣？” 听说过？沐心暖唇角浮上一抹冷笑！何止是听说过？自己前世于那寿宴之上败于沐心瑶，过后，便潜心研究那十字绣，只是为了能将这个弄个通透！ 前前后后可是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将这十字绣里头的大多半儿的技艺，给弄明白了。当然，这些，都是后来从一些绣娘那里学来的！ 沐心瑶虽然是先献出了十字绣，可是这针法，她也只会一种，就是最为普通的那一种，而其实，说穿了，这十字绣，是个绣娘就会，只不过，那是绣娘们惯用的一种针法，从未单独挑出来用过。想不到被沐心瑶那么一弄，倒是让她出了名了！ “荣月，十字绣说来其实是极为简单的，来，我教你。等你学会了，就到母亲名下的绣房里去，将这套针法都告诉那些绣娘们。另外，让她们试着做双面绣！越快越好。我不求这花样儿有多复杂，只要是能用，小巧一些，也是无妨。” “小姐，您也要给李老夫人送这个做寿礼吗？” “怎么可能？我说过了，只做一些小巧的就是，最好是用做香囊、荷包的就成了。不必太大，越快越好。” “是，小姐。” “哼！沐心瑶，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破？” !! 第四十章 心瑶挑衅！ 转眼便到了李家老夫人的寿诞。 这日早早地，沐家的四姐弟，便都穿好了衣裳，到二门儿处等着李氏了。 一路上，大家自然是高高兴兴地，沐心瑶倒是出奇地安静，这一点，也早在沐心暖的意料之中了！这会儿的安静，不过就是为了等到了镇国将军府，一鸣惊人罢了。就如同前世一样，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便足以让人惊艳非常！ “长姐，你怎么让人拿了这么多东西出门？可是有什么好吃的？”沐清远歪着头问道。 沐清轩则是轻哼一声，“你就知道吃！长姐哪能像你这么没品！” 沐心暖一笑，“阿轩，别这样说阿远。他也只是好奇罢了。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些个小玩意儿送给表姐和表哥们把玩的。若是你们也想要，等回来了，到月轩来找我便是。我那里还多着呢。” “当真？多谢长姐了。” 一旁的沐心瑶则是冷眼瞧着，心底自然是不屑的！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来，沐心暖，你等着吧！今天，有你哭的时候！ 等到了镇国将军府，早已是宾客盈门，李氏带着几个孩子到了后堂给老夫人磕了头，贺了寿，这才在老夫人的下首坐了。 “阿暖，快过来，到外祖母这儿来！这都多少日子不来看外祖母了，可是将我给忘了？” 沐心暖心头一暖，重生以来，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外祖母，亲人还活着，还能再陪在了自己身边的感觉真是温暖无比。 “阿暖，你外祖母说的对，怎么这么久了也不来这边儿看看？听说前些日子，你母亲忙，怎的你也不来了？着实该打！” 沐心暖看到了一旁正笑吟吟地轻斥着自己的大舅母刘氏，鼻子一酸，眼眶微红，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那份激动给压了下去。 “大舅母说的是，都是阿暖不好！以后，阿暖定会常来看望外祖母的。” “还等什么以后，今儿就不许走了！”这声音还真是干脆清爽，不想回头看，沐心暖也知道，这是出自她的那位好表姐的口中了。 果然，一扭头，便见李婉月一袭浅色的百花曳地裙进来，头上戴了一支海棠滴翠珠子碧玉簪，衬得她格外地娇美好看。 “给大表姐请安。”沐心暖连忙福了身。 “行了！在我面前，哪里有这许多的讲究？倒是你，今儿既来了，便不许走了。祖母以为如何？”说着，便拉住了沐心暖的手，一脸询问的神情看向了老夫人。 李老夫人自然是高兴的，“好！好！那便如此！”说完，便看向了自己的女儿，“兰心呀，就这样说定了，阿暖就在我这里多住几日，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可好？” “是，只要是母亲高兴就好。别到时候嫌她烦了，再让女儿过来领人就是。” 一番话，引得这屋子里的众人自然就是一番笑闹。 “大表姐可是看到了我让人送来的东西？” “嗯，自然是看到了。我瞧着你倒是有心了，竟然是给大家都备了一份儿。” “什么好东西？可有舅母的？”刘氏听到姐妹二人说着悄悄话，笑问道。 “自然是有的，刚刚都让人送到了大表姐那里去了。若是大舅母想要什么样儿的，自去挑就是。我就怕大表姐不肯给你呢。” 沐心暖的话，又是引来了一阵哄笑声，这后堂的气氛，倒是还算融洽。 李氏嘱咐了几句，便让沐清轩和沐清远一道去外院，哪知沐清远却是仰头道，“母亲，还未曾给外祖母送上寿礼呢。” 李氏一愣，这话让屋子里瞬间也是静了下来。一般来说，这大家族里，都是由府上统一备了寿礼便是，极少有人单独再准备一份儿，当然了，对于沐心暖他们这样的小孩子，就更是极少有人有这个心思了。 沐心瑶听了，却是心中一喜，这本就是她刚刚进门时，单独将沐清远拉住，让他一定要说这句话的，如今，这弟弟倒是没忘，不错！如此，自己才能在众人眼前露了脸！ “哦？你们竟然是还备了寿礼？” 沐心暖听了面色略有尴尬，张口欲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只是低了头，睨了李婉月一眼。 沐心瑶见无人说话，心知他们定然是只顾着讨好了这府上的小姐公子们，却是未曾给李老夫人备上寿礼，遂乖巧地上前一步道，“回外祖母，心瑶亲手做了一样东西，来为外祖母贺寿。还请外祖母，莫要嫌弃。” 李老夫人一愣，看了李氏一眼，见李氏也是蹙了眉，轻摇摇头，显然就是并不知情的样子，这李老夫人就有些不乐意了！明明就是一个庶女，来到了嫡母的娘家，竟然是还想着露个脸？ 本来是心有不悦的，可是当着这厅里这么多人的面儿，总不能就直接回了她。 “你有心了。那就呈上来，我瞧瞧是什么好东西？” “是，外祖母。” 等到李老夫人让人将那锦盒打开，再将里面的一个方看似是锦缎的东西拿了出来，徐徐展开后，竟然是一幅约莫有着三尺长，两尺宽的一幅绣品！ “哟！这是什么绣法？倒是看着好生别致呢！” “是呀，这个寿字绣的还真是不错！你瞧瞧，可是精湛的很呢！” “老夫人好福气呀，竟然是有个这么贴心懂事的外孙女。” 听着这些夫人们的夸奖，沐心瑶的心里自然是高兴的，用眼角的余光睨了有些呆怔的沐心暖一眼，看吧？我这个不是亲生的外孙女，都比你有孝心，沐心暖，我就不信这一次，不能压你一头？ 众人正在夸赞着，却是其中一位夫人觉得有些惊诧，“咦？这不是十字绣吗？” 沐心瑶听罢，略有疑惑，不对呀，她可是仔细问过的，这个时代，是不可能有十字绣这个东西的！怎么会？ “十字绣？什么是十字绣？” “你们不知道吗？这京城的几家绣楼，如今这种东西卖地可是很火呢。不少的富贵人家都有去买。” 而一旁的李婉月则是面色不好看地嘟囔道，“什么嘛！阿暖，这明明就是跟你送给我们的那些小玩意儿的绣法一样呀！我还以为她会献出什么宝来呢！” 一句话，便让沐心瑶，彻底地呆掉了！ !! 第四十一章 福禄寿喜！ 此时，一位夫人眼尖的看到了李婉月身上的一个小香囊，其是好看，这绣法，赫然也正是十字绣！ 李婉月也察觉到了大家有些疑惑的眼神，推掉了沐心暖要阻止她的手，“母亲，这便是今日表妹带进府来的，带了好多呢，都放在了女儿的院子里，表妹说都是顺手做的，不过一些小玩意儿，就是为了博大家一乐！哪里知道，这沐二小姐，竟然是将这种东西，送给了祖母做寿礼？也真好意思！” “婉月！”刘氏轻斥一声，“不得胡说！无论东西如何，都是她送给你祖母的一番心意。不得无礼。” 李婉月撇撇嘴，也不再答话，而是十分不屑地瞪了沐心瑶一眼，扭头就到了李老夫人的身边儿腻着了。 沐清远则是歪着头，看了看那幅绣品，“这个寿字的确是很好看呢！原来二姐姐也为外祖母备了礼物。我们竟是不知。” 李老夫人听出这话里似乎是有些不对劲儿，连忙问道，“阿远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 “回禀外祖母，前些日子，长姐找到了我和哥哥，说是要为您备份儿寿礼，本来也是想去找二姐姐的，可是二姐姐身子不适，长姐怕扰了她休养，便没有让人去找她。只说是我们姐弟三个动手，等来了这儿，再说是我们四个一起为外祖母做的就是了。可是哪里知道，二姐姐竟然是已经单独为您备了一份儿寿礼。” “阿远，快来，到长姐这儿来。” 沐心瑶瞬间就呆了！自己刚刚献出这方绣品的时候，的确是说这是自己亲手所绣，言词间可是未曾提及了姐姐和弟弟一句！可是这会儿？ 沐心瑶不禁有些不明白了！这个弟弟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竟然是处处帮着这个沐心暖？简直可恨！ 只不过，沐心瑶的心里再恨，面上也是不敢表现出来的，只能是咬紧了嘴唇，将心中的愤恨狠狠地压了下去。只想着，到底该如何将对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 刚刚沐清远的话，大家自然也都是听清楚了。原来，人家沐心暖早就有心为李老夫人备一份儿寿礼，只不过当时考虑到了妹妹的身子不适，所以未曾让其动手，只等着到这儿来了，再说是姐弟四人一起做的。 可是没成想，人家二小姐，根本就不管不顾的，直接将自己亲手做的东西呈了上去，只字不提其它人，这一比较，高下立现！在众人的眼里，对沐心瑶的评价，自然也就是低了三分！ 更是有人小声道，“这嫡就是嫡，庶出就是庶出，还真是比不得的！” 沐清远听了面色微红，似有不悦，沐心暖连忙拉住了他的小手，“阿远，既然是说到了这礼物了，那你就与哥哥一起去将东西搬过来，可好？” 沐清远听到了长姐暖暖柔柔的声音，立时点了点头，“好！” 李氏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见他们兄弟两人一路小跑着出了后堂了。 李老夫人心里头高兴呀！原本是觉得沐心瑶有心在这里大出风头，心底自然是不悦！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的亲外孙女未曾为自己备上什么，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不过，这会儿一听，这心情立马就好了起来。 没有人想到，最后这兄弟两人竟然是真的十分费力地抬了一把黄花梨交椅式躺椅进来！ 这两人身后还跟了好几个小厮，生怕将两位小公子给累着了，或者是砸着了！ 总算是将这躺椅送到了后堂，这些小厮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李老夫人这一下子就给彻底地惊呆了！不自觉地便起了身，用拐杖拄了，再由李婉月和沐心暖二人扶了，近前仔细一瞧，这做工，这漆面儿，还真是令人咂舌！ 众人也都是坐不住了，纷纷近前细看，只见这椅背主景雕的是麒麟宝瓶祥云图案，花纹隆起较高，个别部位近乎圆雕，特别是后背云纹雕刻给人一种骨雕感。 “回禀外祖母，这交椅因其两腿交叉，可以折叠，携带、存放十分方便，室内外都可以用。以前听父亲说皇室贵族或官宦大绅外出巡游、狩猎，都是用这种椅子。外祖母年纪又大了，所以，心暖便想出了这个，您瞧着可喜欢？” “喜欢！喜欢！阿暖有心了！” 沐心暖与李婉月相视一笑，“外祖母，您高兴地还有点儿早呢！这把黄花梨的交椅式躺椅，是我们做的。同时，还有配套的一方黄花梨的三弯腿的方桌以及一个五足带台座儿的香几，那两样儿可是表哥和表姐们做的！我们早就私底下商量好了，特意给您做了一套呢！估计这会儿，那两样儿东西，已经送到您的院子里去了。” 老夫人一听，这脸上的笑纹儿就更深了些，这嘴巴都是合不上了！ 原本刘氏也是觉得这妹妹家的孩子懂事，倒是衬得自家的孩子没了孝心了！这心里头多少也是有些郁闷着呢，听了这话，这心情自然也是大好！ 刘氏一下子对沐心暖，就更是喜爱了几分！这好孩子就是好孩子！便是尽孝心，出风头，也不会只想着自己，除了人家自己的弟弟，这不是还想到了自己家的儿女？ 李婉月笑道，“祖母，阿暖不仅仅是为您准备了这个，还为您准备了一条皮褥子，正好是铺在了这躺椅上，既不硌地慌，又不凉。您说，阿暖想的是不是太周到了？” 老夫人心里头这个欢喜呀！ “好！好！真是好孩子！这些都是你们自己做的？” “回祖母，一开始的劈料什么的，都是他们男孩子弄的，至于这一些雕花，嘻嘻，简单一些的，是他们弄的，稍微复杂一些的，是请了匠师做的。另外，这漆面儿，是我们女孩子做的。对了，可是这椅背上的雕纹，是按照阿暖妹妹的花样子雕出来的。”李婉月解释道。 “好！真是好！”李老夫人这会儿除了说好，其它的，却是什么也不会了！接着，便是这屋内夫人小姐们的一阵大赞呀！谁知，这还不算完！ 沐清轩和沐清远两人指了指那最上面的一道梁柱，老夫人定睛一瞧，这上面竟然是刻了四个小字，福、禄、寿、喜。 !! 第四十二章 心太软了！ 老夫人简直就是喜不自胜了！ 而沐心暖与李家表哥表姐一起准备的寿礼，则是让在场除了沐心瑶一人不高兴外，其它人，纷纷是赞不绝口！特别是大夫人刘氏，这对沐心暖的喜欢，更是比从前还要浓烈了一些。 “好呀！兰心，你倒是教出了个好女儿！不错！” 李氏这会儿也是才刚刚回过神来，对于沐心暖他们准备的寿礼，她可是一点儿也不知情的！现在看她的表现，这在场的宾客们也都确定，人家这些小辈儿们，的确是瞒了所有人，自己偷偷做的。真是上心呀！ “咦，这上等的黄花梨，可是价值不菲呢！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买得起？”一位身着玫红色长裙的夫人说完，似乎是觉得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瞧我，怎么说起这个来了，这一张椅子用到的木料，你们这些小孩子都买不起，更惶论那一整套的家具了。” 那夫人越是如此说，众人便越是觉得不舒服！特别是李婉月，怎么听着这话就这么别扭呢？好像是他们偷了人家的东西似的！ 李婉月是个直性子，哪里受得这份儿委屈？直接就瞪着眼瞧向了人家，“这位夫人说的极是。单凭我们几个小孩子自然是买不起的。可是我们每个小孩子，都是将自己的体己银子拿了出来，虽说这也是以前长辈们赏的，可也是我们光明正大得来的！怎么着？我们花这银子，还不成了？” 沐心暖连忙拉了一下李婉月，“这位夫人见笑了。我们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大表哥是出银子最多的一个。我们这些小孩子出的银子略少，不过，这些都是从自家的铺子进的木料中选的，直接是按了成本价买回来的，自然是比市面上要便宜一些的。” 那位红裳夫人一瞧，不但是没让这几人有些尴尬，反倒是更全了人家的孝名了！ 在场的众位夫人们则是激动的激动，羡慕的羡慕！ “瞧瞧人家的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知道体贴人呢？” “就是！拿了自己平时攒下来的银子，为老夫人置办寿礼，一点儿也不让长辈们费心，有了这等的好孩子，怕是比什么样儿的寿礼都让人舒心哪！” “可不是嘛！看看人家这李家和沐家，这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哪像我们家里头的那个猢狲，整日就知道胡闹。什么时候能有了人家的十成之一的心思，我便是要烧了高香了。” 听着这满堂宾客的夸赞，老夫人的心情已是欢愉至极！ “好了，今日就由我做主了。兰心，你呢愿意留下来住一晚自是最好，咱们娘儿俩，也是许久未曾一起好好儿说说话了。若是你不便留下来呢，这几个孩子就都留下来陪陪我。正好，也让阿暖陪陪婉月，省得她总是说玩伴儿少。” 李氏还能说什么，今日这孩子们带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点头应了，便吩咐了人去外院儿跟老爷说一声，就说是自己在李府小住两日，不回去了。 这内院如此热闹，外院儿也是早已将沐家的大小姐和两位公子，亲手为老夫人做了一把交椅式的躺椅为寿礼的消息传了开来。同时，李家的公子小姐为老夫人亲手做了方桌和香几，也被人们津津乐道！ 说来说去，总归就是人家这两家的感情深厚，这小一辈儿们的情谊也不是假的！不然，这备寿礼，还能商量成一致的？ 听着这人们艳羡的话，看着同僚们羡慕不已的表情，沐长安的心里是自豪的，喜悦的！自己的女儿儿子为自己争了气，也就是为了沐家长了脸面！ 当然，如果没有沐心瑶折腾的那一出儿，就更好了！ 沐长安这厢陪着大舅哥他们喝着酒，心里头则是在琢磨着，该如何才能将自己的这个庶女给教导好了！毕竟，庶女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总不能就任由她胡闹下去？ 再说了，沐心瑶今年也才九岁，自然是还有机会好好调教，嗯，心里头下定了决心，这回回去后，说什么，也得好好儿地跟老夫人念叨念叨，不能再一味地宠着她，那样反倒是害了她！ 寿宴过后，李氏带着几个孩子就都留了下来，沐心瑶再三思索后，觉得自己留在这里实在是不舒服，便借口说是不能都留在这儿，总得有人回去陪在祖母身边。李氏想想也是，便让她跟着老爷一起回去了。 等摒退了左右，老夫人的脸色渐渐地凝重了几分，“听说，那宋氏如今还活的好好儿的？” 李氏心里头咯噔一下子，连忙陪上了笑脸道，“回母亲，那宋氏，好歹也是婆婆的亲侄女儿，女儿也不好，真的就将她给打杀了。” “哼！”李氏的话音未落，李老夫人手中的拐杖便是重重地在地上一敲，“糊涂！那宋氏是个什么东西？你竟然是还顾忌着她是你婆婆侄女儿的身分？你也不想一想，你的一双儿女差点儿就折在了她的手上！” 李氏的脸一白，似乎是又看到了当初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身狼狈地回到府里的情景，眼底的恐慌，让李老夫人看了个真切！ “你呀，真是没用！这会儿一提起这个，就知道害怕了！为何不直接就跟长安说明了，让他处置了这个宋氏？” “母亲，您不是不知道，这宋家几年前送进太子府的女儿，如今才刚刚被封为了昭训，这会儿对宋氏动手，不是在打太子府的脸吗？” 李老夫人重重地舒了一口气，有些怒其不争道，“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了！当家主母，的确是应与人为善，可是也得看对谁？对于一个想要害你儿女性命的人，又何必计较许多？当时这事情一出，已然是怀疑到了宋氏的身上的时候，就该动手！” “是，一切都是女儿的错！” “当然都是你的错！若是我的宝贝阿暖真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就没你这么个女儿！” 李老夫人说完，这屋子里便是静了好一阵子，李氏自小便畏惧母亲，这会儿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而李老夫人许是觉得这话也说的有些重了，看着她这一脸的恭顺模样儿，这气也消了不少，“兰心呀，母亲知道你这些年在府里过得不如意，那沐家的老婆子，没少给你气受！可是你身为儿媳，也得好好儿想想，你自己就一点儿错都没有？若是你的心思活泛一些，跟阿暖似的，焉能有今日？” !! 第四十三章 李氏受训！ “母亲教训的是，女儿记下了。其实，这些日子，女儿也一直在想，若不是这些年来的忍让，也断不会让婆婆和宋氏如此地嚣张！这婆婆也就算了，到底也是长辈，可是这宋氏，竟然是······” 李氏似是说不下去了，声音有些哽咽，一脸的委屈模样儿。 “行了，先坐下说话吧。这些年，你也不容易。我听说，在那些歹人出现之前，我的阿暖竟然是还被人给投了毒算计？这幕后的主使，就是宋氏？” 李氏一惊，这些事儿，原本都是瞒着自己母亲的，如今她又是如何知道的？ “回母亲，确有此事！” 李老夫人似乎是有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当初太严厉了，竟然是将女儿给教地如此地小心谨慎，没了半点儿的气性！ “宋氏，若是不能明着处置，你就不能暗着做些手脚？” 李氏心里咯噔一下子，母亲这意思？遂抬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 “你呀！母亲刚刚不是说了，这与人为善，得看是对谁！正如你所说，这宋家的女儿刚刚被抬了昭训，这实际上是因为什么，怕是大家也都心知肚明，若是数月之后，这宋佩慈再生下了一个儿子，你可有想过，那宋佩慈，还会只是一个小小的昭训？” 李氏这会儿脸色有些发白了，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显然，也是明白了母亲所指为何了？ “太子府的子嗣本就单薄，这长孙殿下如今也是十四五的年纪了，可是这底下才有几个弟弟妹妹？如今皇上身体虽然是仍然康健，可是大多政事，都是由太子来处置。皇上对太子，也是极为满意。你还不明白吗？” “有朝一日，这宋佩慈诞下了儿子，那么，至少也会擢升为庶妃，将来一旦是太子登基，那最少也是身居妃位了！到时候，宋家，可还是现在的宋家？那宋氏，你焉能关得住？” 李氏深吸了一口气，“母亲，您的意思女儿都明白。前些日子，这婆婆和沐心瑶两人都曾提过此事，为宋氏求情，不过都被老爷给拒绝了！后来，也不知怎的，外头就有了关于太子府的人，有意插手我们沐府的流言。听说，前些日子，太子府里头的那位昭训还被太子斥责了一番。” “嗯！那是太子明智，知道此事定然是会影响到了他在百官中的形象，这才如此。只是，到底是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有了自己的骨肉？便是生气，又能气上几日？” 李氏明白这是母亲在提醒自己了，起身福了福身，“多谢母亲提点，女儿回府后，知道该怎么做。” “兰心呀，我现在可是后悔当年将你教的太好了！你的心太善，太过纯净！别人都将你逼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竟然是还能隐忍不发？说到底，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在这高门大院儿里头，哪个女人的手上，是绝对的干净的？你呀，也亏得是好命，嫁给了沐长安。他性子好，又是真心待你，不然，这些年，也不会就只宋氏一个妾室，连个通房也没有！” 李氏想到了这阵子，老爷对自己，比以前还要好，这无论是看她的眼神里头，还是偶尔的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都是让她觉得比以前更温柔，也更体贴了些。 仔细想想，这些变化，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在阿暖刚刚伤了胳膊的时候吧？ 李氏突然就觉得，自己现在已然是比过去有了一些改变了！至少，不再是盲目地服从于婆婆的指示了。这一点，似乎是多亏了自己的阿暖呢！ 娘儿俩又聊了一会儿，便一起在床上躺着小憩，外头的几个孩子，则是早就闹翻了！ “阿暖给大表哥请安，给二表哥请安。” 李浩然和李浩正两人笑得灿烂，“表妹快免礼了，自己家中，何需如此见外？” 李婉月笑道，“大哥不是向来吹嘘自己的棋艺无人能及吗？那不如，今日就由我和二哥做个见证，你与阿暖一较高下？” 李浩然笑看了沐心暖一眼，“阿暖的棋艺一直都是姑父亲手教的，而且，素闻你的棋艺精湛，今日便手谈一局，如何？” “也好。”沐心暖笑了，“只是，还请大表哥手下留情才好！至少，也别让阿暖输地太难看了。” 沐清轩和沐清远两兄弟也过来看热闹，对于这棋艺，沐清轩倒是还懂一些，沐清远可是就看不明白了，没一会儿，就没了那个耐烦心，跟着几个丫环去一旁踢毽子玩儿了！ 棋下到了一半儿，李浩然原先的淡定便渐渐被凝重而取代了！而沐心暖，则是由始至终，都是一脸的淡然，云淡风轻，看不出喜怒，亦看不出丝毫的急切之意。 李浩正在一旁看着，与其说是在看棋，倒不如说是在看人！ 李浩正比李婉月年长两岁，这心思，可是比李婉月要成熟稳重地多！ 看到端坐在那儿的沐心暖，李浩正的眸子则是有些深邃的！明明年纪还不大，可是这眼神，却是有些过分的成熟！ 沐心暖自然也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却也是无心理会，由着它去！如此一来，更让李浩正对她刮目相看！ 一局毕，以李浩然赢了五子结束。可是李浩然却是高兴不起来！ 抬眸满带深意地看了沐心暖一眼，眉心微拧，却是不语。 片刻后，这凉亭里，便只余了他们兄弟俩，还安安静静地坐在了这里。 “你怎么看？”半晌后，李浩然才没头没脑地这么问了一句。 “不简单！咱们的这个表妹，这心思可以说是玲珑剔透，咱们的妹子跟人家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了！” 李浩然蹙眉，听到弟弟如此地抬举沐心暖，他反倒是更觉得有些不舒服了。京中的女子，越是扎眼，有些事，也就越是难以掌控，越容易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看来，他们得多上上心了！ “大哥，我觉得四殿下说的有理，阿暖表妹，绝非池中之物，早晚有一天，怕是要一飞冲天了！”李浩正的语气中，似乎是有些黯然，再看其眸子，也没了先前看他二人对弈时的神采。 李浩然不语，只是左手紧紧地握着茶杯，手背上的青白相间，却是将他的心事暴露无疑。 “阿暖，到底是咱们李家的外孙女。风头太盛，未必是好事！”许久，李浩然才慢悠悠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 第四十四章 老爷回府！ 李氏只在府中歇了一歇，次日嘱咐了几个孩子几句后，便先回府了。 沐心暖带着两个弟弟只是小住了几日后，便以不能耽误两个弟弟的课业为由，提出回府了。 走之前，老夫人是千不舍，万不愿的，可是自己也知道这阿暖到底是姓沐的，总不能一直住在她这外祖家！ “回去后，好好孝敬你们的母亲，这些年，她在沐府的日子也是不易。你们年纪小，许是还体会不到，等将来你们长大了，许多事，也就明白了。” 这番话，李老夫人主要是看着沐清远说的。这个庶子，似乎是极得阿暖的青眼，现在虽然年纪小，可还是得敲打一番，才能放心。 沐清远乌黑的小眼睛，虽然是听不出老夫人的话外之意，可是也看得出来，这位外祖母，并不是很喜欢他！比起长姐和哥哥来，自己似乎是有些不起眼儿的。 沐清远垂下头，似乎是有些郁闷，不过，很快，掌心便是一热，扭头一看，那一截儿水蓝色的衣袖，正是长姐的手！ 先前的郁闷一扫而空，沐清远再仰起头来，双目闪闪发光地看向了沐心暖，咧嘴一笑，傻傻地，还有些萌萌的！ 三人刚一回府，便觉得这府里的气氛似是有些不对。 沐心暖叫过了于嬷嬷一问，才知道原来老夫人竟然是昨天罚了母亲在佛像前跪了一个时辰，这名目，就是说她苛待了庶女。看来，这是将沐心瑶在李府丢脸之事，算到了母亲的头上了！ 沐心暖的脸色一暗，“今日母亲可有去给老夫人请安？” “回大小姐，还没有呢。昨儿一回了锦院，夫人的膝盖便肿了。您也知道，夫人是个心善的，不忍老爷从中为难，愣是只字未提。如今，正在屋子里头敷着药呢。” 沐心暖点点头，“母亲不提，不代表父亲就不知道了。” 于嬷嬷一愣，待看到了大小姐闪闪发光的眸子后，便明白了，点点头，“奴婢知道怎么做了，即刻就去安排。” 沐心暖则是换好了衣裳后，便让人去将两位弟弟叫来，然后一道去了锦院。 “母亲这是怎么了？”一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子药味儿，沐清轩蹙眉问道。 李氏连忙笑道，“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有些腿疼，用些药罢了。” 沐清轩这才注意到母亲是躺靠在了软榻上的，身上还盖了一床厚厚的被子，看样子，倒像是生了风寒！ “母亲，您的腿，无事吧？” “没事。不过就是有些红肿罢了。”李氏也知道此事定然是瞒不住这个聪明的女儿的，直接就承认了，“你们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收拾东西，准备去学堂吧，将这几日的课都补上，可不许偷懒懈怠了！” “是，母亲。” “夫人，老夫人派人过来了。”李氏身边儿的王嬷嬷道。 “请进来吧。” “给夫人请安，给三位小主子请安了。启禀夫人，老夫人说今日的阳光正好，尤其是这都后晌了，也不见一丁点儿的风丝儿，所以让人在后花园备了煮茶的器皿，请您过去烹茶赏菊。” 沐心暖一听，就有些受不住了！这个老夫人，明知道母亲如今双腿是又红又肿，竟然是还要母亲去外头为其烹茶？简直就是个老刁妇！ 王嬷嬷于心不忍道，“烦请这位姐姐回了老夫人，就说我家夫人如今身子不适，怕是要让老夫人失望了。” 孰料那嬷嬷倒是眉毛一挑，眼睛瞪的大大的，“不是说昨儿老爷还歇在了锦院吗？也没听说夫人有什么不好呀？怎么今儿就病了？可是厉害？可是要请了府医来看？” 这话分明就是在暗指李氏是故意装病不肯去服侍婆婆了！ 沐心暖怒极反笑，“烦请嬷嬷回去禀了老夫人，就说母亲一会儿就去。” “是，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沐清轩一张小脸儿憋的通红，“祖母这分明就是故意在折腾母亲嘛！母亲都病成这样儿了，还如何能去烹茶赏菊？” 沐心暖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母亲，眼角的余光，则是注意着沐清远的反应。 “罢了，总不能再让她说我不孝，岂不是连累了你们的名声？”李氏说着，挣扎着就要起来。 王嬷嬷连忙去扶，沐心暖则是红着眼眶道，“母亲，您就先别动了，听王嬷嬷的话，就先在屋里静养着吧。祖母那里，自我们姐弟三人过去。” 沐清轩也是红了一张小脸儿，“母亲，您好生养着，祖母那里，自有我们去孝敬。” 李氏一愣，看了一眼这个庶子，见其小脸儿微红，目光清澈，刚才的话，显然不似作假。 “也好，那就辛苦你们姐弟三人了。” 李氏不知道的是，他们姐弟三人才刚刚出了锦院，那厢沐长安就回府了。 才刚刚到了二门儿，就连一个小丫环的身形有些躲闪，而且手里头还拿着东西，小心地往树底下藏着。 “你在做什么？” 沐长安猛然一喝，将那小丫头吓了一大跳，沐长安这才认出，竟是锦院里头伺候的丫头。 那小丫头一见是老爷回来了，立马就跪下道，“回老爷的话，没，没什么。” 沐长安如何肯信？过去一瞧，竟然是一些药渣？沐长安自从经历了宋氏的事情之后，整个人也是更回地谨慎了起来，直接让人去请了府医过来细看。 府医仔细辨认过后，才道，“回老爷，这些药原本是用来外敷的，是属下昨日开给夫人的。” “夫人？”沐长安的脸色一暗，昨晚上，自己也没有发现夫人有何不妥呀？仔细想想，似乎是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难不成？ 沐长安再看那小丫头之时，见她目光躲闪，身体发颤，立刻便厉色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年纪小，哪里经得住沐长安如此的威严？当即就哭诉道，“回老爷，夫人昨日被老太太罚在佛前跪了一个时辰，而且还不许用了蒲团，昨儿一回锦院，这腿就肿了，而且上面全是紫印子。后来请府医给开了一些外敷的药。夫人再三叮嘱，此事绝不可让外人知晓，所以才命奴婢将这药渣偷偷倒掉。” 沐长安的心中一紧，“母亲为何要罚夫人？” “回老爷，具体的，奴婢也并不知情，只是听王嬷嬷说，似乎是因为二小姐在李老夫人的寿宴上丢了脸面，因此老夫人才会迁怒于夫人的。” 沐长安听完，这心里头的火气，蹭地一下子便直接蹿了上来，两手紧握，那青白相间的骨节儿，似乎是还隐隐发颤。 !! 第四十五章 姐弟同心！ 沐长安的脸色极为阴沉，一路大步前往锦院。这一路上，倒是吓倒了不少的下人。 沐长安才进了锦院的大门，就听得王嬷嬷劝说夫人的话。 “夫人，您也别担心，大小姐是个聪慧的，不会让您为难的。” “我倒不是怕我为难，我是担心老夫人会为难她。说到底，也是为了替我挡灾。也怪我不争气，只是跪了一个时辰，竟然是这肿成了这样！” “夫人，快别这么说，那老夫人让您生生地跪在了青石板上，如何能不肿了？这天儿如今又是越发地寒了，万一再落下了毛病，可怎生是好？” 沐长安在屋外，甚至是听到了王嬷嬷的哽咽声。 “我堂堂沐夫人，镇国公府的嫡小姐，竟然是还要让三个孩子护着我！这让我实在是惭愧！” “三位小主子，那是孝顺。见不得您受委屈，您如今就是好生养着就是。” 主仆二人正说着，沐长安径自一掀帘子就进了屋子。 沐长安这猛地进来了，倒是将二人吓了一跳，竟是都僵了身子，没了反应。 沐长安一进门就直接看向了躺在榻上的李氏，眼睛直接就落在了她的下半身上！ 大步到了榻前，二话不说，直接就掀了被子，被下，尚有一层薄毯，再小心地将薄毯掀开了，露出了她的一双白净的长腿，只是，那膝盖处，还各绑着一块儿棉布，那白色的棉布，此时早已被药渍给浸地成了青黑色。 沐长安的手紧紧地攥着，李氏与他夫妻多年，自然也是知道他这是发怒的前兆，连忙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一把给摁住，不能动弹了。 “什么也别说了。兰心，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你且等着，我虽不能为了你而去跟母亲要什么说法，可是这府上，也不是一点儿规矩也没有的。” 沐长安说完，直接就去了后花园。 此时，沐心暖正代替了李氏，亲手为老夫人烹着茶，而沐清轩和沐清远两人，则是在一旁坐着，脸上的不郁，让人很容易就能瞧出，他们心底是对老夫人有着怨言的！特别是沐清远，因为年纪小，又向来在老夫人这里得宠，不懂得掩藏自己的心事，就看着更为明显了。 “阿远这是怎么了？不舒服？”老夫人一着急，忍不住就又开始念叨着，“哼！我就知道你在媳妇儿那是讨不到好处的。” 沐心瑶则是趁机道，“祖母，弟弟还小，要不，还是由您来亲自教导吧？虽说是去了外院，可是白天大部分时候，除了上学堂，还是在内院待着的。母亲既然是这会儿病着，不如，就将他接到荣院来陪陪您老人家？” 沐心暖的眉毛一挑，不语，手上的动作未停，沐心瑶，果然又有你的事儿！你怎么就不能消停几日呢？还是说，那日在李家，你觉得自己的脸还没有丢尽？ 老夫人看了一眼正在烹茶的沐心暖，见她面色平静，并无异色，正想着这样也不错，就听沐清远站起来大声道，“我不要！我要母亲。我要跟在母亲身边。” 老夫人的脸色一沉，“阿远，你说什么？” 沐心暖这才急忙放下了茶壶，到了沐清远的身边，“阿远，不得无礼。怎么能这样与祖母说话？你上学堂学的规矩都到哪儿去了？” 沐清远一听长姐如此板着脸的训斥自己，甚觉委屈，一想这些日子，她对自己向来都是极为疼爱的，可今日竟然是以长姐的口吻来教训他了，脸一红，咬紧了嘴唇，脖子一拧，不说话了。 可是沐清远的这个样子，在老夫人看来，那就是对老夫人的不恭敬了。这还了得？ “放肆！阿远，你摆着这幅脸子给谁看？” 沐心暖轻叹一声，“阿远，你是沐府的二公子，将来沐家，还要靠你和阿轩兄弟二人合力撑起来的，你怎么能如此地不懂规矩？若是你不愿跟在祖母身边，只需好好说就是了。祖母对你也是一片疼爱之心，你若是觉得不妥，自可是将你自己的想法禀明了父母，何需如此态度？” 沐清远听了，这才有些别扭地将头再转了回来，“长姐，我都跟母亲说好了，等过了年，就可以跟着哥哥一起学习骑射了。而且，我在母亲的院子里的时候明明也不多，母亲也极其照顾我的。” 最后一句话，听着似乎是没什么，可是却是实实在在地在打老夫人的脸了！ 瞧，你老夫人觉得人家沐清远在锦院受了委屈，无人照拂，可是人家自己却并不觉得在锦院有什么委屈可受？而且，又言明了，本身在锦院的时间就不多，这不是在说老夫人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果然，老夫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一拍桌子，“好呀！你们倒是个个儿都胆儿大了，这是想着气死我这个老太婆不成？” 沐心暖一听，再一眼瞥到了后花园门口的一抹翠绿色的身影，急忙就拉着沐清远跪下了，同时，还不忘给沐清轩也递了个眼色过去。 “祖母，您消消气。阿远不是这个意思。您也知道，母亲向来心善，何曾苛待过弟弟妹妹一丝一毫？弟弟在母亲那里，是断不会受了委屈的。还请祖母消消气。” 沐心暖许是急了，声音有些高，在这本就没有什么遮挡的亭子里头，自然是容易散了出去。 沐心瑶则是一脸愤恨地瞪着她，同时，还伸手为老夫人拍背，顺着气。 “好呀！你们如今是个个儿都觉得是我这个老婆子欺负了你们的母亲，是不是？” 老夫人何等精明，自然而然地就将这三人今日的态度，与李氏昨日跪佛堂的事联系到了一起。 “回祖母，阿暖不敢！” 三人就这样直挺挺地跪着，再也不敢多说话了。这在老夫人看来，是她的积威，镇住了这三个孩子，可是却没有瞧见，低着头的沐心暖，唇角已勾起了一抹浅笑。 “母亲这是做什么？怎么三个孩子全都跪在了这青石板上？”沐长安一瞧这三个孩子，原本的火气就更盛了些！同时，又是真心地心疼这三个孩子！ 三人一听沐长安的声音，齐刷刷地都抬起了头，沐心暖的眼眶微红，硬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紧挨着她跪下的沐清远一瞧，就忍不住了，直接咧开了嘴，大哭了起来。 !! 第四十六章 许氏慧兰！ 沐心暖三人很快就被人引着离开了。她虽未听到父亲与老夫人说了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仅仅是看父亲的脸色，便知道他已是怒到了极点！ 沐心暖没有去锦院，因为她知道这会儿母亲肯定是忐忑难安的。那名小丫环会在二门处藏什么药渣子，也不过都是她的吩咐罢了，这会儿，自己还是安静地待在月轩就好。 “大小姐，赵公子来信了。”荣月手中拿了一封信，面带喜气道。 沐心暖看完信后，脸上的笑容便是越放越大，“真好，能出去走走，子赫哥哥，将来是必成大器的。” 不自觉地，便想到了前世的赵子赫因为受了自己的拖累，而惨死异乡。希望这一世，因为自己的重生，好人，终归都能得到好报吧！ 一晃又是数日，经过那次事情之后，老夫人再也不敢再轻易地为难李氏了，而沐心瑶，则是真的被禁了足，同时，李氏又请了几个严厉的嬷嬷来教导她，倒也还算是安分！ “长姐，今日在学堂学了《论语》，可是里面有一句我不明白，想请长姐指教。” “哦？为何不去问阿轩？” “哥哥太忙了，这会儿，估计换了衣裳，又去练拳了。”沐清远说这话的时候，沐心暖注意到，他并无丝毫的埋怨的意思，反倒是不自觉地透出些心疼！是心疼他的哥哥了么？ 沐心暖的唇角一勾，将手中的绣活儿放下，“那你说来听听，看看长姐会不会？” “嗯。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沐心暖点点头，“阿远可知这句话，出自何处？” “知道。出自论语的学而。” “阿远真棒。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一个人能够看重贤德而不以女色为重；侍奉父母，能够竭尽全力；服侍君主，能够献出自己的生命；同朋友交往，说话诚实恪守信用。这样的人，尽管他自己说没有学习过，可是子夏却一定说他已经学习过了。长姐说的，可是明白？” 沐清远歪着头，想了想，“长姐，为什么他自己说没有学过，可是子夏却说他学习过呢？” “那是因为有些事，有些道理，并非是一定要正式地在学堂里去学，有的时候，在身边的小事上，就能看得出来。比如说，你看到了父亲孝敬祖母，你也就会知道了孝敬父母。明白了吗？” 沐清远点点头，“明白了。长姐讲的真好，比先生讲的还好。” “又胡说！我哪里能及得上先生？” “大小姐，二公子，老太爷和老爷请您几位小主子都去前厅呢，说是府上来了客人，也算是亲戚，先认识认识。” 沐心暖微愣，实在是想不出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亲戚来？前世，也未曾听说有什么亲戚前来投奔呀。 她拉了沐清远的小手，一路慢慢悠悠地往前厅走着，猛然想起了前世老夫人曾有一位亲戚家出了事，后来只余了一个女儿，叫什么名字倒是不记得了，只记得是唤做许氏，后来似乎是嫁给了父亲为妾。难不成？ 沐心暖的心底微紧，她记得前世是自己十二岁的时候，那位许氏才来投奔的，可是这一世，很明显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极大的转变，难不成，这许氏，也来的早了？ 等进了前厅，沐心暖一眼便认出了这身着一身素服的女子，正是许氏！ “阿暖来了，来，快过来，这是我妹妹家的幺女，三年前妹妹过世，她的嫂嫂又是个厉害的，容不下她。这不是，才刚出了孝期，她嫂嫂便使了心思，想要将她嫁给一个破脚的破落官家。我这个当姨母的，哪里舍得？” 老夫人说着，便挤出了两滴泪，倒是让李氏也对这位许氏，多了几分的同情。 沐心暖心中冷笑，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这会儿宋氏失了势，想要再在父亲的身边儿安插一个她的眼线罢了！老夫人这一招，焉能瞒过重活一世的沐心暖？ 沐长安此时并未多想，这个表妹，以前他也是见过的，自然是有几分的印象，如今再看其柔柔弱弱的样子，心里头自然也是五味陈杂。 沐心暖看到了父亲的神色，心底明白，到底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虽然是不浓，可是也是自小就有的情分。偏如今这许氏这会儿又是脸色苍白，一瞧便是没有受到很好的照顾，再看其身形也是偏瘦，不过却是毫不影响她的姿色和身材！ 再加上这一幅楚楚可怜，柔弱无依的样子，十个男人，怕是得有九个就要动心了。 “慧兰哪，以后就在沐府住着，多陪陪我这个老太婆，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也尽管开口。” 这话就分明是说给了李氏听了。 李氏哪有不明白的？连忙陪笑道，“是呀，表妹既然是来了，就在此安心住些日子就是。” 这话却是让老夫人有些不满意，这安心住着，和安心住些日子，明着听没什么，可是实际上这差别却是大了去了！这心思敏感的几个女人能听出来，可是沐长安和老太爷却是听不出来的。 沐长安也是紧忙应道，“这是你表嫂，以前也见过的。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找你表嫂也就是了。” “是，那母亲你们先聊着，儿媳去看看客院准备地如何了？” 沐长安对于李氏的表现极为满意，大家小姐的出身，就是不一样，笑道，“去吧。今日晚宴，就当是为表妹接风了。” “是，老爷。” “儿媳妇呀，也不必太费事，就安排在我院子的隔壁就是了。” 李氏一愣，觉得有些不妥，“母亲，那院子是不是太小了些？” “诶，她也不过一个姑娘家，又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小一些怕什么？关键是守着我近一些，能多在一起说说话。” 李氏总觉得这老夫人如此安排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又不摸不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正想着，就听沐长安道，“既然母亲愿意与表妹多亲近，由着她就是了。” 沐心暖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老夫人的心思，这哪里是为了让这位表姑姑多陪陪她？分明就是想着给父亲和这位表姑姑制造机会了！ 要知道，这父亲日日都是要去给她请安的，一来二去，总会有了与表姑姑偶遇的机会吧！ !! 第四十七章 再添新人？ 李氏虽然是觉得不妥，可是到底也没有往别的方面想，要知道这位许氏慧兰，虽说是因为守孝蹉跎至今，如今已是十八。这个年纪，虽说是有些大了，算是老姑娘了，可是至少，人家还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人又生得周正，还是老夫人的亲外甥女，怎么可能会由着其入了沐府做小？ 显然，李氏将宋氏是老夫人亲侄女这荐儿给忘了！老夫人能将亲侄女许给自己的儿子做小，为何就不能将亲外甥女，再许给了沐长安做小？更何况，如今那许慧兰，已是孤苦无依，饶是再年纪好，若是没有人帮衬着，也是寻不到好人家儿的。 沐心暖将这一切看的通透，可是却不能对母亲直言，要知道，她现在可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呢！ 这日，沐长安照例去给老夫人请了安，一出门，便遇到了正好端了托盘的许慧兰。 “给表哥请安。” “表妹免礼吧。”说实在的，沐长安也是觉得，这会儿与一个年纪比自己小上这么多的姑娘说话，有些不太合适，所以，便刻意地向后退了一步，以免被人看见，再传出些什么闲话来。 许慧兰见他如此，心里头反倒是对这位表哥更敬重了几分。 “这是我为姨母熬的鸡汤，正好也是熬地多了，姨母一人，怕也是喝不完的。表哥若是不忙，就陪着姨母用一些吧。姨母这些日子，总是念叨你呢。” 沐长安的眉毛一挑，“哦？” “姨母总说是她不好，先前不该错听了下人们的话，迁怒于表嫂，还害得表嫂伤了腿。而且还伤了你们母子的和气。” 说到这里，许慧兰盈盈一拜，“表哥，按说这有些话，也是轮不到我一个表妹来插嘴的，只是我来府中这些日子，虽然是也能感觉到表嫂和几位公子小姐们对姨母的敬重，可总归是有些生分的！您是姨母身上掉下来的肉，姨母无论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您好？这母子之间，哪里就有了这许多的嫌隙了？” 许慧兰人本就年纪，这声音也是婉转动听，一番话说的慢条斯理，笑容浅浅，却是眉心微蹙，说不出的可人娇媚！ 沐长安听了，人也觉得舒服，同时，也想着是不是那日自己对母亲的话，太狠了些？ 许慧兰看出了他的动容，继续道，“表哥，反正我都已经熬好了汤，您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进去陪着姨母一起用了，正好再说说话？这母女之间，哪里就有了什么不能说的？” 沐长安想想也是，自己到底是母亲的亲儿子，她便是再不喜欢夫人，不也是同意自己娶了夫人回来？点点头，转了身，便又同许慧兰一起进了荣院了。 不远处的一株桂树后，走出了一抹小小的身影，有些孤单，有些冰冷。 一袭浅绿色的衣裳，正是沐心暖！ 她亲眼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再度进了荣院，头一次，沐心暖有些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了？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遇到了让她纠结的事情，这个许慧兰，到底对父亲有意，还是无意呢？ 想想前世，她也算是个受害者，被宋氏算计着嫁给了父亲，只是为了单纯的固宠。并且是在一开始，就算计着许慧兰，断了她的子嗣。这一世，没有了宋氏的点拨，许慧兰又到底会不会嫁给父亲呢？ 看着前面那高耸的屋顶，精致的屋檐儿，沐心暖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这一世，没有了宋氏的点拨，不是还有老夫人嘛！ 她为何会安排了许慧兰住在隔壁？这不是明摆着呢吗？ 许慧兰毕竟是不同于宋氏，她年轻，娇美，而且柔弱，这一点，是最吸引男人的地方！ 看来，自己必须得想个法子，不能再让父亲见到许慧兰了！女人，都是善变的。沐心暖始终是相信这句话的！ 上一世的许慧兰是个苦命的人，可是这一世，却未必是！再加上了老夫人的暗中指点，谁知道，她又会起了什么坏心思？既然是自己看出了他们的这一步棋，自然就是要防患于未然，宁可错打了，不可轻放了！ 沐心暖再度面容冷肃地看了一眼荣院后，转身往锦院去了。 而此时，荣院的正屋内，沐长安也的确是正陪着老夫人一起用着鸡汤，从表情上来看，对这汤的味道，还是极为满意的。 待沐长安又坐了一会儿，陪老夫人聊了会儿天，才起身去了外院。 他一走，老夫人立马就将许慧兰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如何？可是觉得长安还算是谦谦君子？” 许慧兰一听，小脸儿便是一片酡红，低了头，面容娇羞，眼底却是有些排斥的。 老夫人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是对儿子的为人还算满意，只是对于这年纪和身分，还是有些犹豫的。眼角一挑，身边儿的嬷嬷便是会意，从一旁的小几上取过了一个小匣子。 “来，你如今也已经出了孝了，这身上怎么还能总是这般的素净？” 老夫人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打开了匣子，露出了里头金灿灿的各类珠宝。 只是这一瞬间，许慧兰就呆了呆！ 姨母这是什么意思？这一出手，就是这满匣子晃眼的珠宝？ 看出了她眼底的惊诧和那一闪而逝的艳羡，老夫人的眸底含笑，很显然，许慧兰也不是怎么都说服不了的！先前的矜持也罢，婉拒也罢，不过就是因为这诱惑还不够打动她罢了！只要是自己将这沐府的富贵给她看了，她自然也不是傻的！ 人，都是有弱点的！ 有了这一小匣子的珠宝，老夫人也不必再多说什么，让人送了许慧兰出去后，便是轻笑了起来。 “李氏，你不让我这个老婆子舒心，你也休想过着舒心的日子！” “老夫人，您是真打算让这表小姐······”嬷嬷的话说了一半儿，咽了一半儿。 老夫人闭目轻哼，“让不让她动心，是我说了算。让不让她进门，同样，也是我说了算！若是李氏是个聪明的，就知道该怎么做。宋氏和许慧兰，对她而言，哪个更有威胁性，还用我说吗？” “是，老夫人英明。” !! 第四十八章 无可奈何！ 许慧兰捧了那整整一匣子的首饰回了自己的寝室，连忙打发人到外头守了，只留了自己的贴身的小丫头在屋里说话。 “小姐，这老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呀？无端端地，怎么就会突然送了小姐这么多的好东西？” 许慧兰则是拧眉轻叹，“傻丫头，你懂什么？这些首饰，看着金光灿灿，奢华富贵，可是在这沐府里头，又算得了什么？表哥如今是官至工部侍郎，他还如此年轻，便官至如此，再过几年，指不定这仕途会是到了何等的风光呢？” “小姐，听您这一说，倒也的确如此。这沐府，可是比咱们原先的许府，大了不知几倍呢？单说这府里的下人，就是多的认不全了。咱们这客院里，就给拨了六个过来呢。” 许慧兰越听，这心里就越是揪揪地慌，“你说的不错。这沐府的确是比咱们许家，要富贵的多了！表嫂李氏，也是大家出身，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呢！那日在前厅，你看她那一身的派头，可不是靠着些首饰锦缎就能衬出来的！” 小丫环听着小姐这话有些不对味儿，可是也不敢胡乱地答话。 “再看看这府上的大小姐，无论是穿的戴的，哪一样儿差了？就连身上的荷包，都是上了上等的苏绣。可见，是极为讲究，也是极会享受的主子呢。” 许慧兰这样说着，心里头，则是七上八下的，一方面，对于表哥沐长安，她也并不讨厌，甚至是对于他的恪守礼节，不为自己的美色所动，还是极为敬佩的！正如老夫人所说，是个谦谦君子！ 只是，一想到自己若是真的应了老夫人，那么，这进门，就成了妾，自己好歹也是官家的嫡出小姐，怎么能上赶着给人作妾？ 伸手示意小丫环将自己的菱镜取来，仔细地照着，看着那镜子中自己姣美的人容颜，一想到，表哥可是比自己大了十几岁呢！人家的嫡长女都是已经是十岁了。这年龄上，是不是差的有些多？ 犹豫不决，忐忑难安，许慧兰起身到了窗前，看着外头的点点嫣红，这心里头又忍不住为了自己的命运，哀叹了起来！ 若是母亲还在，又岂容兄嫂这般地羞辱且刁难自己？ 若是母亲还在，又岂会将自己许给一个跛子为妻？更不会将自己许给了表哥为妾！ 母亲在时，曾三番四次的叮嘱，女子一生，宁可**头，绝不做凤尾。自己也是一直牢记着母亲的教诲，只是今日，为何就有些犹豫不决了呢？ 扭头再看了一眼那小匣子里的首饰，不仅是用料讲究，而且做工也是极为精细，又都是些时下最为流行的好东西。穿戴了出去，定然是不会辱没了自己的身分，相反，必然是还会引人高看自己一眼。只是，要拿自己的一生来换，值得吗？ 许慧兰听到衣橱响动，看到自己的丫环正在为自己将衣裳一一地整理好，看着那些素服，许慧兰的眉心更紧了几分。 自己除了素服，竟然是连几件儿像样的衣裳都没有呢！ 这心底巨大的落差，似乎是在提醒着她，你现在什么也不是！如果一旦出了这沐府的大门，你就只能是去嫁给了那个跛子！ 正妻又如何？还不是一出门，便惹人耻笑？莫说是这沐府的富贵了，能不能顿顿有荤腥儿，都还是个问题呢！ 几日后，沐心暖几人正陪着李氏说话，逗着她乐呢，就见老夫人派了人来，说是有要事，要与母亲相商了。 沐心暖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一天，还是来了么？ “母亲！母亲稍等。”沐心暖说着，便强行将李氏拦进了内间儿，小声地将自己这几日看到的一些事，与李氏说了。 “母亲，那位表姑姑分明就是有心勾引父亲。女儿知道，这种事情，也是轮不到女儿说话的。可是母亲，您不光是要想着您自己，也得为我们几个想想！若是她果真进了门，将来再诞下了子嗣，谁能保证，她就不会有那些个污七八糟的心思了？这宋氏，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李氏听了，原本是要斥责她的，可是听到了后头，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任由着老夫人牵着鼻子走了。只是，万一是老爷同意呢？ “阿暖，你的意思母亲明白。只是，若是老夫人执意要做这个媒，而你父亲又不反对？” “母亲放心，只要是母亲按照女儿说的法子去做，父亲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哦？” 沐心暖在李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竟是引得李氏大惊！看向了沐心暖的眼神，也是大不相同了。 “母亲，为了女儿和阿轩，您就按女儿说的法子试一试吧！兴许，父亲就会想到了过去的事儿，断了这份儿心思呢？” 李氏咬咬牙，“也好。终归也是为了这个家好。我便试试就是。” 沐心暖听了一喜，福身道，“多谢母亲。” 李氏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宠溺道，“傻孩子，谢母亲做什么？若是真成了，也该是母亲谢谢你才是。” 李氏到了荣院，果然就见屋子里只有老夫人和许慧兰二人，心里不由得有些纳闷儿，为何阿暖就会猜的这么准呢？ “慧兰哪，你去看看我先前让人绣的那幅牡丹图如何了？你的绣技好，正好也帮我好好儿看看。” “是，姨母。”许慧兰应了，可是瞟了李氏一眼后，便双颊微红地退了出去。 那一抹的嫣红代表了什么，李氏自然是不傻！虽然是早有了阿暖的提醒，可是这手心儿，仍然是忍不住一抖。 “儿媳妇呀，这长安，如今好歹也是工部侍郎了，这也是正四品上的职位。可是现在，这府里头，总共也就只有你和宋氏两人服侍着。这宋氏，如今又是被禁了足。这长安的身边儿，总不能只你一人伺候吧？” “回母亲，这是老爷的意思，儿媳也是无可奈何！” 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来了气，手里的茶盏重重地就摔在了小几上，怒道，“好一个无可奈何！你身为妻子，不知道为夫君选美纳妾，也就罢了，竟然是连个通房都不肯给他备着，你这是想着什么？儿媳妇，你也是大家教养出来的，这如何为人妇，还用我这老婆子再教教你？” !! 第四十九章 父亲表态！ 从老夫人那里离开，李氏就一直是有些昏沉沉的，自己为沐长安诞下了一子一女，可是在老夫人的眼里，却仍然是不合格的！ 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自己当年没有答应了老夫人，将宋氏给抬为贵妾么？ 如今宋氏被禁足，上次的事情，自己虽然是没有要求老爷严惩宋氏，可在老夫人眼里，自己也未曾为那宋氏求过情，俨然就是一个妒妇的形象了！ 李氏苦笑，自己堂堂镇国公府的小姐，当年对于这婚姻之事，是多么的期待的憧憬，特别是这夫君既是母亲为她选的，也是自己看中的！ 老爷倒也没有让自己失望，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然是官至正四品上了！可见当年自己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只是这婆婆，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沐心暖倚在榻上，听着荣月收买的小丫头听来的壁角，脸上的表情则越发地难看了起来！ 原先还以为老夫人是有心让许慧兰嫁于父亲为妾，如今看来，这老夫人分明就是做好了两手准备！ 若是母亲应了，那么将来老夫人在这后宅中，又有了一个帮手，而父亲身边，也不会是母亲专宠。如此，对于她这个婆婆来说，倒是十分有利的。 可若是母亲不答应，那么，总不能一点儿情面也不给老夫人，这是要逼着母亲为宋氏求情，将她放出来！ 在老夫人的眼里，若是母亲足够聪明，那么，她就会选择劝父亲放出宋氏来，毕竟，宋氏已经是有儿有女，而且又是年纪与她相仿，对于母亲的地位，基本上是毫无威胁可言。只是，母亲会吗？ 沐心暖想到了那日见到的许慧兰，显然，今世，她已经对父亲动了心思了，不然的话，她就不会主动相邀了！ 沐心暖轻轻阖眼，自己不招惹人家，不代表人家就会放过你！老夫人不正是如此？只是这一次，注定了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沐长安晚上回了锦院，看到夫人正在灯下做着绣活儿，看样子，是给自己在做一件儿外袍。 那有些偏黄的烛光，映照在了她的脸上，尽显柔美！ 这样的李氏，让沐长安看到了当年他们刚刚成亲时的情景，一晃已是这些年过去了，李氏仍然是那么美，只是那眉眼间，多了些慈爱，许是为人母的缘由，每每靠近她，沐长安总会觉得莫名的心安。便是朝中有着再多的烦心事，似乎是只要自己进了这锦院，就都能抛却。 李氏生的极美，再加上性子本就柔和，更是让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心静的气质。 而沐心暖，也正是利用了李氏的这一点，才会给她出了主意，想法子将许慧兰给推出去。 “这么晚了，还不睡？” 李氏这才抬头，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笑着迎了出来，“老爷回来了？” 说着，便动手为老爷解了披风，再吩咐人去备了热水，准备沐浴。 “今日一切过的可好？” 李氏的身子微微一僵，旋即又恢复如常，“挺好的。孩子们听话，母亲也没有什么事情吩咐。倒是今日闲时，与妾身说起了一件事。” “哦？何事？”沐长安看到妻子的脸色平静，只是眉宇间似是有抹忧伤，遂有些好奇地问道。 李氏咬咬牙，眼里已是噙了泪花儿，轻抬了下巴，看向了与自己相处了十余年的夫君。 “夫君，可是有意那慧兰表妹？” 沐长安一愣，对于那个小表妹，自己或许是有些好感，不过也仅限于此罢了，到底是一个孤女，又总是受兄嫂的虐待，可能会下意识地有些同情她罢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沐长安一蹙眉，“好端端地，怎么会问起了这个？” “夫君，今日母亲与妾身提及，要再为夫君纳妾之事。儿媳说，这等事情，总要等你回来，与你商议。可是母亲说，说。” 李氏说到此处，声音哽咽，似是有些话，不愿意说出口了。 “说什么？”沐长安有些不悦。 “母亲说，你与慧兰表妹是自小的情分。如今，也不过就是看我的意思罢了。”李氏说到这儿，抹了一把泪，再看向沐长安时，眸中已是有了一抹决绝。 “夫君，妾身不求别的！若是夫君果真要纳妾，也莫要再纳你的表亲了。这宋氏，岂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那慧兰表妹是不错，这会儿看着心性也还是不错的。可是谁知将来进了门会如何？老夫人本就不待见我。这表妹若是进了门，岂不又是一个宛若当年的宋氏？” 李氏说完，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激动了，又连做了谦卑状。 “夫君，你我夫妻情深，这些年来，我自问你也待我极好。当初，你曾应了我什么，可还记得？” 沐长安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便是一片空白，紧接着，便是当年他夫妻二人花前月下的种种美好画面，那个时候，是他这一生中，记忆最深，也最美的日子。 “夫人，你莫哭了。当初之所以会纳了宋氏，也是身不由己，说来，也是我的过错。这些年咱们不是也过得挺好的？至于母亲说的那些话，你自不必放在心上。我无意纳妾，更是对慧兰表妹无意。你且宽心，此事，明日我亲自去跟母亲说，不会让你为难。” “夫君！”李氏心中感动之余，则是突然想到了阿暖给自己出的这个主意，竟然是果真管用！真是弄不明白，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哪儿来的这些个歪道道？莫不是整日看的书里头，都是些个俗物？ 心里头这样想着，便琢磨着是不是得让人将她的东西都好好儿地看看？别是再藏了些什么小孩子不该看的**！ 沐心暖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还想着明明自己穿的也不少呀，怎么突然就觉得有点儿冷了呢？ 次日，沐长安果真就是在荣院多待了一会儿，将自己无意纳妾的意思，再三言明，并且也说明了，现在主要的心思都是要放在自己的差事上，另外，就是对几个孩子的管教了。 老夫人心里暗骂这个儿子不解风情，放着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不知道疼，可是却也不能强行逼着他们去圆房吧？ 待沐长安一走，老夫人便怒道，“好你个李氏！竟然是敢让我的儿子来对付我？好！你给我等着，看看咱们谁能笑到最后？” !! 第五十章 有怨气了！ 沐心暖虽然是从母亲那里得知父亲无意纳妾，并且是亲自去向老夫人说明了，可是她可不认为，老夫人就会轻易地罢手了！至少，现在不会！ 沐心暖思前想后，总是觉得这个宋氏活着，始终是个麻烦。若是哪一日太子府的那个昭训再诞下了儿子，地位擢升，那么，沐府里的局面，就未必是她们所能左右得了的了！ 只是，现在就要她死？未免太过便宜她了！想想她前世做下的那些恶事，就这样死了，怎么能解气？ 沐心暖想了想，再翻出了赵子赫留给她的医书，约莫过了有一个时辰左右，这才写出了大小共四张方子，吩咐了木晴和木华分别去四家药铺子去抓药。 等药抓回来了，沐心暖便吩咐了荣月去外面守着，她自己则是带着这些个药草去了东厢房，自己守着一个小炉子，就开始鼓捣了起来。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才从屋子里头出来，那些草药，也被她给用的差不多了。 沐心暖一边看着手里头的那几个黑乎乎的小药丸，一边有些狐疑道，“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管不管用呢？” 话落，眨眨眼，便伸手一勾，将木晴给唤了过来，然后小声吩咐了几句后，木晴便接过了她手上的药丸，出去了。 做好了这一切，沐心暖一闻自己身上的药味太浓，再一看时辰，差不多这会儿弟弟也要回来了，遂连忙让人备了热水，沐浴更衣完毕，正巧，也就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 “姐姐，快看，今日先生给我的课业批了一个甲等！你瞧。”沐清轩是个急性子，一进了月轩，就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试卷拿出来给沐心暖瞧。 身后的沐清远也不甘落后，也有些羞赧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试卷，“长姐，我虽然没哥哥那么厉害，可是先生也给了我一个乙上的评分。” “哦？我瞧瞧。” 沐清轩得甲等可不是第一次了，沐心暖的记忆中，自从这个亲弟弟上了学后，就一直是得甲或者是优的。让她意外地，倒是沐清远竟然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拿了一个乙上回来了！ 所以，比起沐清轩的那个甲等，沐清远的成绩，更让沐心暖觉得好奇。 将两人的试卷都看了看，因为进学堂的时间不同，所以二人考试的内容自然也是不同的！沐清远的题目还是较为简单的。 沐心暖一一看过后，唇角的笑意，忍不住地越来越大，抬头看着两个弟弟，看他二人都是一脸的期待，显然都是在期待着她的夸奖，或者是一句肯定了！ 而沐心暖也没有让他们失望，逐一夸奖了一番后，又道，“上次，我们为外祖母准备了那样特殊的礼物，你们可知道，咱们的外祖父和祖父都是有些吃醋了呢。” 沐清轩的眼睛一亮，“姐姐，是不是我们要再一起做椅子，或者是软榻？” 沐心暖摇摇头，“那倒不是！你们年纪还小，有这份儿孝心就已足矣。你们现在的课业都差不多。阿远的还稍微要轻松一些。这样吧，咱们三个无事时，就多练练字，等年节的时候，也好写出一手好字来，给祖父和父亲长长脸面。” “是，长姐。” 两个弟弟分外高兴，围着沐心暖又说了一会儿话后，便一起拉着沐心暖去用午膳了。 远远地，老太爷就看到两个孙子，一左一右，各拉了长孙女的一只手，三人说说笑笑地就往这花厅这儿来了。老太爷一瞧见这个，这心里头就别提是有多高兴了！ 活了一大把年纪，一生劳碌奔波，图的是个什么？还不就是个子孙繁茂，举家和睦？如今这长子的膝下已有两儿两女，虽不说是有多么兴盛，可是这子嗣上，也算是说得过去了。如今，看到这嫡长孙女，又是一幅大家小姐的作派，时时处处都有一幅长姐的样子，老太爷自然是倍感安慰。 沐长安在老夫人那里表面了心迹，老夫人顾念着许慧兰的脸面，就没好直说，只说是李氏有心阻挠，她这个正妻不同意，别人说什么也是枉然。 当然，老夫人这样说的目的，一是为了顾全许慧兰的颜面，一就是为了让许慧兰从心底里头恨着李氏，顺便也看看这个外甥女，到底是有几分的手段了！ 老夫人的眼睛可是毒的很，自从那日许慧兰收了她的首饰后，这态度就是跟原先大不一样。 老夫人何等精明？自然是看出来了，许慧兰这是对自己儿子也动了心思了！既然如此，倒是不妨先让她去和李氏斗一斗，若是能斗赢了李氏，进了沐家，她这里自然是有益无害的！ 反之，即便是是输了，她这一介孤女的身分，别人还能狠心将她赶走不成？再说了，有她这个老婆子在，也是断不可能给别人这个机会的！ 许慧兰一看到这三个孩子如此亲密，再看一旁坐着的李氏也是满脸欣慰，这心底里头就是说不出的酸楚！ 自己原本也是不愿嫁人为妾的，可是看到了这沐府的富贵，自己好不容易动了心，偏偏这李氏又是横加阻拦，自己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因为沐长安在衙门里头有差事，所以一般来说，这午膳都是不回来用的。所以，老太爷就吩咐了人，大家在一个桌子上用，倒也是热闹！ 许慧兰坐在了李氏的下首，沐心暖的上首，看看左右这两张有些相似的脸，这心里头便更不是滋味儿了。 “儿媳妇呀，我瞧着慧兰这里的冬衣太少了些，你着人，再给她备上几套冬衣吧！”老夫人笑道。 李氏听了一愣，冬衣？这是打算长住？过年也不走了么？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是，母亲。因为这府里各院子的冬衣，都是一早儿就备好了的，回头，儿媳再叫人去给慧兰表妹量一下尺寸吧。” “母亲，先前作这秋衣的时候，不是量过了么？”沐心暖似是不解。 沐清远则是笑道，“长姐平日里那么聪明，今日怎么也糊涂了？表姑姑刚来府上那会儿，可是比现在瘦多了！母亲说的没错，是得重新量的。” 一句话，让许慧兰的脸色有些僵硬了起来，这心底里头的自卑感，开始无限地扩大、再扩大，最终，化成了一抹怨气，压在了心底里头。 !! 第五十一章 做个药人？ 许慧兰的反应，沐心暖看在了眼里，微微垂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将她的心事也尽数遮去。 看来，这个许慧兰，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怕是会将父亲不肯纳妾的原因，归咎到了母亲的身上吧？ 而刚刚沐清远的话，显然是并无错处的，这样的话，都能让她如此敏感有心，看来，是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人呢！ 沐心暖微微勾起了唇角，看来，这个许慧兰果然是与前世不一样了呢。果然是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性情么？就是不知道，她这一世的承受能力，到底是会有多大了！ 对于沐清远的话，老夫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他说的也是实话。 许慧兰刚来的时候，的确是太瘦了些，一看就像是纸片儿似的！一阵风就能把她给吹跑了！如今在府里头待了些日子，比以前稍胖了一些，也是太正常不过的！最起码，这脸色，可是比刚进府的时候，好看了许多。 “慧兰总算是长了些肉，要是再不长呀，我可就是得琢磨着是不是得让你天天喝补汤了。” 听着老夫人的趣话，许慧兰回过神来，“姨母又拿我开玩笑了！还得多谢表嫂照顾的周到。若是没有表嫂关照，我哪能在府上过得如此安逸？” 沐心暖的心中一笑，但盼着你心里是真的如此想的才好！就怕你是个白眼儿狼，恩将仇报了！ 一顿午膳，用的也算是和乐。 后晌沐长安一回府，就先看过了两个儿子的功课，对于沐清轩再次拿到了甲，自然是一番夸耀，当然，末了，还是要免不了一番语重心长的嘱咐，免得再让他骄傲了！ 至于沐清远这里，沐长安倒也觉得不错，才刚入学堂不久，能拿个乙上回来，就很是不错了！ 沐长安高兴，一人赏了一套文房四宝，几乎就是一模一样的！ 看到两个儿子得了赏，高高兴兴地出了书房，沐长安则是心底甚安。 他看着两个孩子一边儿走，一边儿小声嘀咕着什么，时而还能听到小儿子的轻笑声。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庶子的态度，竟然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呢？ 沐长安不喜欢宋氏，相对而言，对于宋氏生下的一儿一女，也说不上什么喜欢！不过，沐心瑶生得可人，又是向来乖巧，所以，自己对她的态度，要比对沐清远好一些。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对两个孩子的态度，竟然是巅倒了过来！ 对于沐清远，从早先的不甚在意，到现在的偶有期望，这种感觉，多少是有些奇妙的！其实，这个庶子刚刚出生的时候，他心里也还是欢喜的，只是因为碍于夫人，他担心自己对他太好了，会引起夫人的不喜，甚至是误会，所以，便不怎么接触这个儿子了。 日子久了，对这个儿子的感情也就淡了些。 似乎是自从上次夫人提出要让自己给这个庶子请开蒙恩师的时候起，他就觉得夫人跟以前不一样了，更体贴，也更宽容他了。这一点，沐长安的心里自然是很欢喜的。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夫人是个温柔娴淑的，可是放眼京城，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能有几个？ 那些个残害庶子庶女，逼死小妾通房的夫人，可是大有人在！哪一个，又不是出自名门大家？每每在衙门里，听到了那些同僚们的一些抱怨和叫苦声，他就觉得自己是何其有幸，竟然是能得贤妻相伴。 原本夫人对于宋氏所生的一双儿女，也是不待见的，却也绝对不会去刻意地为难他们。可是现在？ 沐长安的唇角漾着笑，久久不散！ 入夜，沐心暖呆呆地躺在了床上，显然是在等着木晴的消息。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是失手了？又或者，是药效太小？” 沐心暖等的几乎就是有些心烦意乱了，总算是听到了开门声。 “小姐，奴婢回来了。” 沐心暖的心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进来吧！” 木晴一进来，沐心暖便直接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炯炯有神，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入睡的样子。 “怎么样了？” “回小姐，那药的药效一开始并不怎么明显，过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开始发作，那宋氏一开始也不是特别吃痛，约莫过了一刻钟后，才痛的抱住了肚子，不多时，便痛地是开始打起了滚来。” “哦？这么说，是哪味药放的太少了些？” “小姐，奴婢回来的时候，那宋氏已经是痛晕过去了。奴婢探过了，还有气儿。” 沐心暖点点头，“这样就好。只要是人没死，我试毒才会更方便一些。不然的话，就得去外面找一些十恶不赦的人来试药了，到时候，还得想办法安置，太麻烦了些！还是这个宋氏试药，最为妥贴，既不会被人发现，又不用担什么风险。” “小姐说的是。那奴婢还要不要再去继续看看这药效如何？” “不必了！我用的草药不多，本来买回来的就少，我又只用了一半儿，如今能收到这样的药效，也算是不错了。你也不必再去看了。估计等宋氏醒过来，这药性也就散地差不多了。” “是，小姐。奴婢还特意将她的屋门给反锁了。宋氏自己痛的起不来身，又没有法子出去叫人。那样子，看了可真是解气。” 沐心暖知道木晴她们定然也是从外祖母那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宋氏毒害她的事，所以才会如此地憎恶宋氏！ “嗯，行了！辛苦你了，去睡吧。” “能为小姐做事，是奴婢的荣幸。” 打发木晴下去睡了，沐心暖却是睡不着了，索性就掀了被子起来，然后开始在桌上写写画画。不一会儿的功夫，这地上便到处都是一些被她丢弃的草纸了。 不知过了多久，沐心暖不仅仅是不困，反倒是越来越精神了！两只眼睛也是越来越有神，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丰富，一会儿愁了，一会儿又笑了！还时不时地动手再翻翻书！ 等沐心暖搁下笔的时候，这才猛然觉得，自己的胳膊有些酸，肩膀也有些皱了！ 皱着一张小脸儿，动了动胳膊，不期然地，一个声音就闯入了她的耳中。 !! 第五十二章 银面少年！ “原来，沐家的大小姐，也并非是传闻中的那么温柔善良嘛！” 沐心暖一惊，下意识地就往窗外看去！ 虽然因为窗户紧闭，她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知道，外面，一定就在这窗户外面，有着一双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屋内，搞不好，就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瞧！ 沐心暖一个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是对此并不畏惧，即便是他听到了先前自己与木晴的谈话，那又如何？药效已尽，便是请了御医来，也不能证明自己给宋氏下过毒！ 沐心暖镇定下来后，在妆奁里取出了一支银簪，缓步到了正缓缓燃着的香炉前，轻轻拨弄了一番后，再轻轻地将那香炉的盖子盖上，然后十分优雅地自一旁取过一条丝帕，再将那银簪轻轻地拭干净了，才再度放回到了妆奁之内。 沐心暖的身子站的直直地，面上的表情虽然是看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是眼底却不见太多的慌张之色，这让暗处的那个人，倒是颇为欣赏！ “小小年纪，便有此等定力，果然是不错！” 这一声再传来，沐心暖就再无法淡定了，因为那人的声音，分明就是在屋内！沐心暖大惊，四下寻找，最终，将目光定在了房梁之上！ 沐心暖的心底，这会儿简直可以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在屋外的人，竟然是一直就躲在了她的屋内！这太诡异了！ 此时，若是说沐心暖不害怕，那摆明了就是骗人的！她的脸上强装镇定，可是心底里头已是扑通扑通一阵狂跳！ 沐心暖从声音上判断出，这是一名年轻的男子，或许应该是一名少年，这声音里还有着男子必经的那一种尴尬。声音并不算好听，可也算不上多么让人生厌！ 这样的一名年轻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闺房里，是来人无意，还是根本就是有人设局在等着自己？ 十岁，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若是让人知道晚上，在她的闺房里，竟然是出现了一名男子，那么，不仅仅是她的声誉尽毁，怕是连母亲，也要受到连累的！ 只要是一想到了母亲，沐心暖的心里就是一阵翻搅！小手也是紧紧地攥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传出任何不好的流言，否则，母亲该当如何自处？ 房梁上隐藏得极好的男子，戴着一面银色的面具，露出了一双清亮无比的眸子，和一个稍尖一些的下巴，那略有些薄的嘴唇，轻轻地抿着，唇角上翘，颇有些兴致地，看着底下扬着小脸儿，等待自己主动现身的沐心暖！ 这个小姑娘的眼神很是清澈，细看，那里头还有着一抹坚定和执着！似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才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呢，真是有趣！小小年纪，便有了这样冷静的头脑，和睿智的眼神，看来，沐家嫡长女，果然是深藏不露呀！ 银面少年，对于底下的那个小人儿，越来越有兴趣了，明明就是看不见自己，可是却固执地不肯低头，还硬咬了嘴唇，等着自己的出现，似乎是自己若不现身，她就一直以这样的姿势站着，不动了！ 许久，就在沐心暖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有些僵了的时候，银面少年终于现身了！ 明明就是那样高大的一个男子，可是落在了地上，却是一丁点儿的声响也没有发出，这也太意外了！ 沐心暖对于他的现身，有些惊讶，嘴巴微微张开，眼底则是有着一抹惊奇滑过。银面少年自始至终都是盯着她的眼睛看，却是始终未曾在其眸中发现什么畏惧、或者是慌张的神色！ 有趣！有趣！ 银面少年双臂环胸，颇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看到了自己，她竟然是毫无惊慌之色！既未表现出害怕，也没有做出什么尖叫之类的举动，这个小姑娘，镇定地，都有些不像是正常人了！ “你不怕我？” 终于，还是这个银面少年按捺不住，有些打趣地问道。 不想，沐心暖竟然是歪着头，颇有些玩味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我为何要怕你？” 银面少年一愣，竟然是一时语塞了！ 是呀，她为何要怕自己？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可怕的？银面少年猛地一甩头，不对呀！自己这样一个陌生男子，深更半夜出现在了她的闺房里，她就是应该害怕呀！这是所有小姑娘都应该有的表现才对呢，可是为什么眼前这一个，却是偏生这样奇怪呢？ “你不该怕我吗？你就不怕我杀了你，或者是将你身上的衣服都扒干净了？” 沐心暖听了，反倒是轻笑了两声，“你会吗？” 银面少年，这回是真的无法淡定了，索性就故意做出了一幅凶巴巴的样子，“我为什么不会？你虽然年纪还有些小，可是这生得倒也算是有几分的姿色，若是我将你拐了出去，再卖给那些个有着娈童癖好的人，岂不是会发财了？” 沐心暖听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公子身上的这套衣裳，怕是价值不菲吧？上等的蜀锦所制，光是这布料，怕就非是寻常的百姓家能买得起的，更何况是再加上了这上头的一些缀饰了！公子如此富足，又怎会差了这点儿小钱？” 原以为她听了会害怕，会哭，会求饶，可是没想到，她的头脑竟然是如此冷静，从自己的衣着上，便能判定了自己的出身不菲，这个丫头，是个聪明的！ “看来，我今日的确是失算了！沐心暖，我记住你了。” “怎么？不打算杀我了？”沐心暖轻笑着，眸底的狡黠，可是再明显不过了！ 银面少年先是被她眸中的光华所惑，紧接着便意识到了不对，随后便是一阵头晕目眩，恍然大惊！ 他连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儿，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看了一眼那正飘出了轻轻袅袅的烟雾的香炉，便明白自己今天是着了道了！ 狠狠地瞪了一眼沐心暖后，快速地到了窗前，推开窗子，身形有些踉跄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第五十三章 请人说媒！ 沐心暖看着大开的窗子，头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和脆弱！ 那银面少年说的不错，若是有人来此取她的性命呢？若是有人故意害她，欲毁她名节呢？这沐府，比起寻常人家来说，守卫已算是森严了，可是在刚刚那个少年的眼中，却是根本不值一提！ 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京城！藏龙卧虎，什么样的能人没有？若是果真有人如此害她，自己又当如何？ 沐心暖想到了自己的弟弟沐清轩，上一世的死劫，弟弟似乎是逃了过去，可是想想上次在城外遇到的那场人为的意外，有些人，怕是未必就肯这样早地便死心呢！ 沐心暖早就料到了宋家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只是前一阵子的流言太过厉害，宋家人一时也不敢再贸然下手了！再加上后来太子府的警告，想来，短期内，弟弟是不会有事的，可是再过些日子呢？ 谁又能保证再过些日子，弟弟依然是安全的呢？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沐心暖才刻意地让沐清远和沐清轩走的近一些，至少，两个人在一起，对方动手的概率会低一些。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宋涛，不是时候未到，你且等着，我沐心暖，断然是不会放过对我弟弟动手的任何人的！ 次日一早，沐心暖陪着母亲到老夫人那里请了安，正巧便有人来报，说是发现宋氏不知何故，竟然是晕在了廊下。如今已是被下人扶回了屋子里。特意来请示，是否需要传府医看看。 老夫人一听，脸上立马就黑了！ “这还需要请求吗？那宋氏便是犯了再大的错，也是我儿的妾室，也是心瑶和清远两个孩子的姨娘，你们是怎么当差的？老爷是让你们看好了她，又没说让你们不要管她，为何都是到了这会儿才发现她晕在了廊下？” 看到老夫人如此激动的神情，李氏知道，多半儿这是冲着她来发作的。 李氏经过了自家母亲的提点后，也明白了不少，对于老夫人的借题发挥，却是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坐着，神态从容，面色平静。 老夫人一瞧自己的没有让李氏有任何的反应，这心里的恼怒就更甚了！同时，也更是觉得这府里头，绝对是不能让李氏一人独大！说什么，自己也得想法子，让儿子纳了慧兰！ 老夫人心里头有怨气，又斥责了几句后，才吩咐人都下去了，独独留下了许慧兰在跟前儿说话。 “慧兰哪，你也看到了，这李氏，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人家有着镇国将军府撑腰。长安，便是看中了你，也是不能不顾着李氏的面子，得罪了镇国将军府呀。” 老夫人故意将话说的有些含糊不清，这在许慧兰听来，意思自然就是大不一样了！ 在许慧兰的认知里，就是表哥也是心仪于自己，只是李氏从中作梗，不肯让他纳妾，所以，才会有了这么一出儿！ “姨母，这表嫂，终归是表哥的正妻，若是正妻不同意，表哥不也一样是没法子？毕竟，表哥还是在朝为官，总得顾忌着自己的名声吧。” 老夫人点点对，似乎是一脸的无奈，“是呀！长安就是因为要顾忌到自己的名声，所以才不得不强忍了李氏的气呀！你瞧瞧，这府里都成了李氏的天下了！” “姨母莫气。”许慧兰连忙上前，轻轻地为老夫人顺着气，“左不过就是她掌着后院儿就是，好歹您也是表哥的生身之母，那表嫂便是再怎么强势，也不能越过您老人家去不是？” 老夫人的眸光闪了闪，表情有些阴沉，“哼！她这样的儿媳妇，我老婆子可要不起！要不是看在她为长安生了一子一女的份儿上，我早就让长安将她给休了！” 许慧兰的心思一动，表情略有些动容，初入府时，便知道姨母不待见表嫂，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不待见到了这种程度，分明就是见则生厌了！ “慧兰哪，不是姨母唠叨你，你也十八了，等了年，你可就是十九岁的老姑娘了！这话虽是不中听，可是姨母是打心眼儿里边儿为你好！你的亲事，总是得放在心上的。” 许慧兰的脸一红，表情却是有些戚然，放在心上？如何放？难不成，要自己出门主动去寻了媒婆来？ “这样吧，回头，我做主，让京里头几个有名望的官媒，帮你相看相看。只是，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毕竟你这个年纪，想要嫁给好人家儿做原配，是不可能了！” “多谢姨母关怀，慧兰感激不尽！” 老夫人点点头，“好孩子！本是生得这样的好模样儿，可惜了，要不是你娘她走的早？”说着，这眼眶就红了。 两人一老一小，在这屋子里头，哭了一会儿，许慧兰才回了自己的院子，老夫人这边儿，也果真就是让人去找了官媒，预备给许慧兰说亲了。 消息到了李氏这里的时候，沐心暖正好也在。 “看来，老夫人是想明白了。这与人为妾，终归是不如当正妻来的好。” 沐心暖却是摇头道，“怕是没有那么简单的！母亲，老夫人是个什么样儿性子的人，您还不知道吗？她最是认死理儿了！旁人怎么劝都不听，怎么可能会自己想通了？若是她当真能想得通，当年又怎么会有了宋氏？” 李氏听了一窒，女儿这话说的倒极是！再一看自家女儿的一双眸子，此刻看上去闪闪发亮，几时，自己的女儿竟然是有了这样的一双灵动诱人的慧眸了？自己竟是未曾发现？ 果然，几日后，李氏便被老夫人叫到了荣院，借口说是帮着许慧兰也相看相看，到底也是做表嫂的，李氏也不能推辞，便只得是带了阿暖一起过去。 “阿暖怎么也过来了？”老夫人心生不悦，这给慧兰相亲，阿暖这样一个小姑娘家来做什么？ “回母亲，阿暖是顺道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的，正好是遇上了，便一道过来了。正好这几日，阿暖与几家的小姐们处的不错，儿媳想着，母亲为表妹选的，必定都是大家的公子，说不定，里头就有阿暖认识的熟人的亲戚，所以，便带了她一道过来看看。正好，也能给母亲个参考。” 老夫人点了点头，倒也没有表现地太过生气。 接连看了几幅画像和这家世后，李氏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 第五十四章 慧兰动心！ 沐心暖在一旁，自然也都瞧见了，心中冷笑不已，老夫人果然是棋高一着呀！这分明就是在逼许慧兰自己做决定了！ 果然，许慧兰一看到了这些家世的介绍，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甚至是还隐隐有些发白了！ “慧兰哪，唉，不是姨母不肯帮你，只是，这几家，还算是不错的了，虽是为继室，可是好歹也是正妻，将来嫁了过去，至少也不会有人给你脸子看。” 老夫人看着许慧兰的脸色越来越白，心中得意，继续添了把火道，“你如今双亲皆故，外头对你的名声，传的也是有些不太好听，毕竟，有了这克亲的名声，稍微家世好一些的官家，都是不愿迎你进门的。” 老夫人这话，已然是说到了许慧兰的痛处，果然，沐心暖偏头一瞧，就见她已是红了眼眶，想来，也是感叹自己的命不好了！ 沐心暖则是一眼瞥到了一张单子，上面写的，正是京城有名的一家纨绔子弟的。看来，老夫人是铁了心的，要将许慧兰给迎到了这沐府了！ 李氏也是一肚子的气，可是却不好发作，只能是低了头，一言不发！ 还能说什么？这许慧兰虽然是双亲皆已亡故，可是也不用真的就寻了这么多的人渣来给她当夫婿选吧？ 沐心暖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低了头，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这次她之所以非要跟来，主要也就是想看看老夫人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如今看来，倒是难缠了！ 哼！故意找了这么多的歪瓜劣枣来给许慧兰相看，无非就是要逼着她自己来主动表态，要嫁给父亲罢了，还真是用心歹毒呢！如此一来，是许慧兰自己非要嫁给父亲，可不是她这个当母亲的逼的！到时候，只要是许慧兰能进了沐家的大门，那么，必然就是要时时处处地受她这个姨母的掣肘，还真是好算计呢！ 从老夫人那里回来，许慧兰就一直是蔫蔫的，吃什么也没胃口，一心只想着，自己的这一生，就要交付给那些个没有前途的庸俗之人，浑浑噩噩过一辈子吗？ “小姐，您还是多少用一些吧，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万一再伤了身子，岂不是太划不来了？” 许慧兰扭头看了一眼那碗燕窝，更觉得心里头堵的慌了，一摆手，“吃不下，先搁着吧。” “是，小姐。”小丫头无奈，可是也没有法子，只能是依言，先将燕窝放到了一边儿。 许慧兰不多时，再看到了那碗燕窝时，竟然是心内感慨万千！ 自己在许家十几年，何曾是现在这般？虽不能说是日日山珍海味，可是至少也都是燕窝参汤地不曾断过。曾几何时，自己晚上做梦都想吃的东西，这会儿，竟然是觉得没了胃口了？ 再转头四下打量自己住的这客院，细看了这些个摆饰装潢，上等的黄花梨的桌椅，蜀锦的帷幄，官窑的上等瓷器等等，无一不是精工细做，选料上乘！就连这妆台上的一方菱镜，都是上等的佳品。 这沐府里的富贵，可是远比她想像中的要好上百倍！ 再想想姨母说的那些话，自己双亲都已不在，再加上嫂嫂的刻意抹黑，自己才如此年轻，就背上了一个克亲的恶名，想要嫁个好人家儿，的确是不容易！ 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脸庞，凭着自己的姿色，想要嫁个好人家儿作妾，倒也不是太难，只是，这与人为妾，终是要日日看人家的脸色行事，还是时时防着主母的暗害！再富贵，又如何？ 不期然地，许慧兰便想到了沐长安，自己的表哥，他为人倒是生得俊朗，虽然是年过三十，可是身体也并未发福，看上去，也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不少！更重要的是，他为人温和，又是个孝子，若是自己能嫁与他为妾，定然是大不一样的！ 且不说这府上还有姨母在，单说她自小与表哥的那份儿情分，他就断不会太过委屈了自己！看看宋氏，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倘若宋氏不是姨母的亲侄女，这样的恶妾，早就被乱棍打了出去！最轻，也得是发配到了远处的庄子上，有生之年，都别想回来了！ 谋害嫡子嫡女，这可是重罪，便是让人打死了，也是没有人能说出半分的不是的！可是现在呢？宋氏虽然是被禁了足，可是很明显，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就连被逐出府去的可能都没有。 许慧兰越想越觉得沐长安就是这最好的夫婿人先，脸色也是渐渐地有些嫣红了起来，眼神也是越发的柔媚了起来。 她的这些细微的变化，自然是被一旁候的着小丫头看在了眼里，暗暗记下。 等到了傍晚时分，小丫头借着服侍许慧兰用膳的时候，便将她的这些个异常的举动和神态，都禀给了老夫人身边儿的嬷嬷听，自然，是拿到了不少的好处。 次日，许慧兰特意挑了一些看起来更年轻，更明艳的衣裳穿上，头上也难得地簪了一支金步摇，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宛若是那秋季的海棠一般，灼灼其华，艳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沐长安再次在荣院的门口，与其‘偶遇'，点了点头后，便欲往外走。 “表哥稍候。”许慧兰朱唇轻启，唤住了沐长安。 “表妹还有事？” 许慧兰略有些羞赧地低了头，自身后的小丫头手中接过了一个托盘，“表哥，多谢这段日子以来，府上对我的关照。这是我亲手做的一些个小物什，算不得贵重，只望表哥收下，也算是表妹的一番心意了。” 沐长安一愣，看了一眼这托盘，上面蒙着一层桃红色的帕子，里头具体是什么，自然是看不见的。 “这些都是表哥应该做的，谢什么？再说了，这后院儿的事，也一直都是由夫人在打理，你若是要谢，还是去谢你表嫂便是。” 沐长安自从上回从李氏那里听到了那番话后，便一直是刻意地躲着许慧兰，只是没想到，今日还是撞上了！ 许慧兰听他如此说，也不着急，反倒是笑语盈盈道，“这里头的东西，自然是也有送给表嫂的。只是正好遇到了表哥，便给表哥了。还请表哥代为谢过表嫂了。” 沐长安微微蹙眉，看着那个托盘，再看看一脸娇羞，可是眼神却是非常清澈的许慧兰，一时，也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了。 !! 第五十五章 出大事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便听到了一道清脆的声音。 “父亲和表姑姑在说什么呢？” 沐长安一看沐心暖来了，这心里头立马就轻松了不少，“阿暖来了！可是来给你祖母请安的？” “回父亲，正是。”沐心暖今日着了一件儿水蓝色的裙衫，倒是将她的肤色，衬地更白净了些。 “正好，这是你表姑姑为了表示谢意，亲手做的一些东西，你先接了，回头给你母亲送过去。” 许慧兰一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可也不过就是转瞬之间，马上又换上了一幅笑脸，“如此，就麻烦阿暖了。” “不会！反正一会儿也还是要去给母亲请安的。那我就先代母亲谢过表姑姑了。” 许慧兰笑的有些勉强，“哪里？是我一直在府上叨扰了，要谢也该是我谢过你们大家才是。” 沐长安见女儿过来给自己解了围，一刻也不敢再多待了，立马就往外院走，生怕晚了，再被许慧兰给叫住了！ 看着父亲有些急的步子，沐心暖的心底却是高兴的，看了一旁有些失落的许慧兰一眼，笑道，“你瞧父亲怎么走的这样急？好像背后有狗撵他似的。” 这话听在了许慧兰的耳朵里，分明就是在骂她这人是张狗皮膏药了！ 顿时一张俏脸儿就被气得通红，呼吸也是急促了起来，可是一对上了沐心暖那单纯天真的眸子，却是什么火儿也发不出来了！她不过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左不过是自己多心了吧？ 沐心暖亲昵地挽上了许慧兰的胳膊，“表姑姑也是要去给祖母请安吗？那正好，我们一起吧。” 许慧兰扯了扯嘴角，那笑的当真是比哭还难看了几分，两人一起进了荣院。 一次的失利，怎么可能让许慧兰就这样放弃了？ 老夫人听说了在荣院门口的事，立马就跟自己身边儿的嬷嬷嘀咕了几句，然后才笑地一脸的阴险，低声道，“李氏，你越是不让长安纳妾，我就越是要让他纳了慧兰，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许慧兰听说沐长安回府了，如今正在书房里练字，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小姐，您让奴婢熬的鸡汤，已经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送过去？”小丫头进来请示道。 “准备一下，这就送过去。对了，你先让人到前头打听打听，这一次，可千万别再碰上什么人了。” “是，小姐。” 只是这一次，又只能是让她失望了，因为她刚到了书房，还没来得及说话，沐清轩和沐清远两兄弟就回来了。沐长安接下来要考校他们兄弟的功课，自然也就没有留她说话的理由了。 许慧兰出了书房，那表情简直就是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了！ “小姐，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呀。” “不然呢？这两兄弟过来找他们的父亲，我还能撵出去不成？再说了，我只不过是客，再怎么样，也不能对这府里的正经主子如何呀。” “小姐，您就是心太善了。奴婢可是听人说，当初老爷也不待见那宋氏的，后来，还是老夫人给一手促成的呢！” 许慧兰的心思一动，“怎么回事？你细说，我听听。” “是，小姐。听说那宋氏一直就心仪与沐老爷的，只是沐老爷一次偶遇，就相中了这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也就是现在的沐夫人，这卯足了劲儿的读书，就是为了一朝考取功名，能有资格迎娶夫人呢。” 许慧兰的脸上滑过一抹厌烦，“跳过这个，就只说那宋氏就成。” “是，小姐。那宋氏一直心仪沐老爷，却是眼瞧着他与夫人成了婚，而且是还夫妻恩爱，心里头自然就不痛快了。后来，有一次，她就趁着夫人有事回娘家的时候，将沐老爷给灌醉了，然后，就成了好事。” 小丫头说着，声音是越来越低，最后，这头都快垂到胸前了，这一张小脸儿也是红艳艳的了。 许慧兰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什么醉酒？分明就是那宋氏给表哥使了什么药了！这个宋氏，竟然是使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嫁进了沐府，还真是不知廉耻！ “你这都是听何人说的？这话也能随意说？传了出去，你就不怕污了你家小姐我的名声？”许慧兰薄怒道。 那小丫头一听，立马就跪了，“小姐恕罪。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最近看到小姐心情烦忧，所以才会说了这番话的。而且，这些也都是真的，奴婢可是听老夫人身边儿的人说的，还说，当年事成之后，那宋氏还曾闹着要死要活的，夫人也是不答应的。若不是看在了老夫人的面子上，怕是那宋氏，就只有是死路一条了。” 许慧兰听了，眨了眨眼，两根手指来回地绞着手里的帕子，这倒也是个法子。只是，自己到底是一介孤女，不像宋氏，背后还有一个宋家的，那官职再小，也是官家。可是自己，说白了，就是被哥哥嫂嫂赶出来的人了，若是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却是无人为自己说话？ 许慧兰思前想后，还是往荣院的方向去了。 两日后，老夫人由人扶着亲自去了外书房，说是有事与沐长安商量，这扶着她过去的，便是许慧兰了。 约莫一刻钟后，这老夫人就出来了，只是，此时身边儿搀扶的人，却是换成了一直是跟着她的老嬷嬷，而许慧兰，则是留在了书房里头，迟迟未曾出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李氏正在屋子里头陪着沐清远练字呢，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氏蹙眉，还未曾询问，便见有人打了帘子，直接就冲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您快去书房瞧瞧吧，出大事儿了！”一名管事婆子急急道。 李氏不解，神色仍然是镇定自若，“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一点儿管事的样子都没有，我看，你是这差事当腻了，想换换了？” “奴婢不敢！”那婆子连忙弯了腰，恭敬道，“夫人，是老爷的外书房，出大事儿了，您快去瞧瞧吧。再晚了，怕是真要闹出天大的笑话了！” !! 第五十六章 送份大礼！ 李氏带人到了外书房的时候，只见屋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斑斑血迹。这可是吓坏了李氏，连忙四处查看，也不见沐长安的影子。等到了里间儿一瞧，险些没有背过气去，只见许慧兰正稳稳地躺在床上呢。 “去看看。” 嬷嬷探过了鼻息，再试着推了推她，轻唤了几声名字，这才过来道，“回夫人，看其面色潮红，许是用了什么催情的药物，像是被人打昏了。” 李氏蹙了眉，催情药？遂对着嬷嬷使了个眼色，便有人在这屋子里头四处搜寻了起来。 “夫人，是香料有问题。”经验老道的嬷嬷们不需搜，只需一闻便知其深浅了。 “为何不见老爷？” “夫人，老爷现在在西次间儿呢，伤了胳膊，如今正在由府医包扎呢。”门口的小厮道。 伤了胳膊？李氏一惊，好端端地，怎么会伤了胳膊？ “怎么回事？不要紧吧？伤口深不深？”李氏一见到了沐长安，便急切地问道。 “无碍，不过是些许的皮外伤。夫人不必担心。”沐长安说完，一摆手，下人们尽数退了下去，只余他夫妻二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觉得浑身燥热，再后来，慧兰表妹也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了！这便让我想起了当年与宋氏之事。后来，我看表妹开始宽衣解带，便伸手将她给打晕了，可是自己却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 沐长安说了一半儿，可是李氏也听明白了，这摆明了就是有人在算计他们了。只是不知道，这个许慧兰到底是不是个知情的。 “所以你便刺伤了自己？”一想到了地上扔着的那把带血的匕首，李氏的心就再度慌了起来。 “夫人，当时情急，我也别无它法。既不能毁了表妹的名节，也不能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来！”沐长安长叹一声，眼神有些懊恼地看向了李氏，“有些错，当年犯过一次也就罢了。岂能再犯第二次？” 李氏听了，这心里立时就是翻滚了起来，眼眶也是一红，“老爷，您又何必伤了自己？这？”说着，竟是落下泪来。 “好了，夫人，本就是当年我未能实现自己的诺言，若是当初我未曾与宋氏有什么，那么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两个孩儿的遭遇，说到底，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合格！如今，岂能再犯一次？诚如你所说，万一再有人对咱们的孩子起了歹心，我便是万死，难死其咎了！” “老爷，快别说了。也不知是什么人，在老爷的香炉里头下了药，这里是外院，回头，需好好叮嘱管家彻查才是！还好这次只是下的催情香，若是下些别的毒，岂不是？” 李氏许是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忌讳了，便不再提，而是宽慰道，“妾身这就让人将慧兰表妹送回去，并且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再提此事。” 沐长安点头，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许慧兰的表现，是有多么的主动。他相信，便是没有那催情香的作用，许慧兰怕也是做好了投怀送抱的准备的。只是没想到，再有人推了一把，自己也是险些着了道儿。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沐长安只需要仔细一想，便知道这是老夫人身边儿的人动了手，看来，母亲对于夫人，还真是诚见颇深，一心只想着自己纳妾，却是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意愿了。 看到夫人为他着急心疼的模样，心头一动，来不及多想，顺手便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李氏。 “那些事不急，为夫现在，才是真的急了。” 李氏一看到了老爷眼底的情yu之色，脸一红，知道老爷的药性这是又上来了，倒也没有再顾及什么白日黑天的，被他抱着，直接就往床上去了。 老夫人收到了消息赶过来的时候，那许慧兰早已让人送了回去，老夫人听说许慧兰是自书房的榻上让下人给抬走的，这心里咯噔一下子，不过，仍然是心存侥幸，毕竟，那样强的药性，可不是随意就能忍过去的。 老夫人不知道的是，她命人在香炉中下了烈性的催情药，可是沐心暖却在她走后，命人在屋内又吹了一种药粉进去。这种药粉虽然是不能解这催情药的毒性，可是至少，能让沐长安保持了一会儿的冷静！ 就是这短时间的冷静，便足以让沐长安做出了不惜以刺伤自己胳膊，来让自己清醒起来的决定。 老夫人刚到了院门口，便听说了沐长安伤了胳膊，如今，李氏正在里头伺候，再一看那些下人们的脸色，老夫人的脸就阴得跟什么似的，大为恼火！ 没想到，她给沐长安和许慧兰设的局，竟然是便宜了李氏！这让老夫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可是一看现在这情形，怕是李氏在里头，也算是在为儿子解毒，那催情的药物，若是不能男女欢好，留在体内，怕是于身体是极大的损伤。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总不能让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废人！ 沐心暖此时正安静地坐在了自己的寝室里，听着沐晴禀报外面的消息，面上的表情，却是淡然至极！ “小姐，老爷现在身上的药性基本上是解了，可是那位许慧兰，怕是就没有那么好的福气了！” 沐晴现在已经是淡定许多了，哪怕是对着年仅十岁的小姐提及这春yao，似乎是也没有什么不妥的。现在她已经认定了，小姐的心思，根本就是不能以正常人的来看的。 “有没有那么好的福气，我就管不着了。敢打我父亲的主意，自然就别想着有好果子吃！那东西可送过去了？” “回小姐，送过去了。是老夫人特意吩咐的，给表小姐送的补身的药。” “做的可干净？” 木晴得意一笑，“小姐放心！一切都是做得滴水不漏。便是那老妖婆想查，也查不出来！” 话落，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太难听了些，赶忙低了头，生怕再被小姐责骂。 沐心暖只是点点头，一直是冷冰冰的唇角，反倒是挂上了一丝笑，许慧兰，但愿我送你的这份儿大礼，你能消受得起！ !! 第五十七章 为难子嗣！ 自那日之后，许慧兰就一直是称病不出。这倒是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的事儿，毕竟，出了那档子事儿，正常人，都是会觉得没脸见人了！ 许慧兰不是没有想过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等的不入流的法子。可是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是浑身一直都软绵绵的，连端杯茶，都觉得是格外地费力。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寻死？ 当然，她心里头想的寻死，自然是假的，只是为了吓唬吓唬这沐府上的人罢了。可是现在浑身无力，有些事自然也就成了有心无力了，没法子，只好是再忍一忍，勉强将绝食这一招儿，先使了出来。 “小姐，奴婢将下人们都遣的远些了。您快吃块儿糕点，喝口水吧。再这么饿着，怕是要出事的。”小丫头倒是分外的忠心，这自家小姐都饿了两日了，再饿下去，怕是真的就会出事了。 许慧兰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这一饿，就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如今听小丫头一说，立马就抓过那盘里子里点心，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接连吃了两块儿，险些噎到，还好小丫头一旁适时递过来了一盏茶，连忙灌了进去，这才舒服了一些。 那小丫头倒也聪明，屋子里共有四五样儿点心，每个碟子里只取了一块儿给许慧兰用。如此，外人猛地一看，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只是这点心要一天才一换，也就是说，这点心，许慧兰一天也就只能是吃这么四五块儿的点心，再用些茶水了。除了第一天醒过来，用了些老夫人让人送来的补药外，还真就是再没用过其它的。 沐心暖领了府医过来的时候，许慧兰才刚刚净了口，再躺下了。 “表姑姑可是好些了？”沐心暖一脸关切道。 “多谢大小姐关心了。只是有些事，你还小，不会懂的。如今我的声誉有损，这还如何嫁人？”许慧兰说着，便嘤嘤地哭了起来，这话，显然就是为了让沐心暖去说给沐长安或者是李氏听的。 小丫头也不傻，赶忙抹了泪儿，跪下道，“大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已是两日未曾进食过了，若是真的有个什么差池，还请大小姐发发善心呐。” 沐心暖心头冷笑，面上却是无比温婉，“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也是听说表姑姑病了，这不是已经让人带着府医过来了？先别急。先让府医好好儿瞧瞧才是。” 府医得了令，上前便开始为许慧兰诊脉了，这一会儿的功夫，脸色就已经是变得极为难看了！ “府医，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表姑姑的身子果真出了什么大问题？” “这？”府医看了一眼床上脸色苍白的许慧兰，再看了一眼大小姐，心中一时没了主意，这有些话，可不是当着大小姐的面儿能说的呀。 沐心暖不明所以，可是跟她一起来的于嬷嬷也看出了些端倪，连忙道，“小姐，要不，还是让人将夫人请过来吧。毕竟，您年纪小，有些事儿，您也是不懂的。” 沐心暖眨眨眼，再看了看床上的许慧兰，“表姑姑的脸色的确是有些难看。” “荣月，去将母亲请来，就说表姑姑的身子不适，请她过来一趟。” “是，小姐。” 不多时，李氏便急匆匆地过来了。这许慧兰打什么主意，她自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她这个人的确是心软了些，可是不代表她就是什么也看不透的！许慧兰这两日不吃不喝的，可不就是为了逼迫老爷纳了她为妾？ 李氏也正是因为猜到了这一点，这才迟迟未曾过来看她。可是今日听荣月一说，又生怕这个许慧兰在自己女儿面前胡言乱语一番，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万一再被她给教坏了，可是就划不来了。 “怎么回事？”一进屋子，就看到了府医也在，沐心暖则是坐在了床前的一个绣凳上。 “母亲来了！刚刚府医诊了脉，说是表姑姑的身子似有不好，可是又不便直言，许是担心这屋子里头也没有个做主的，所以，女儿便遣了荣月去将您给请了过来。” 李氏点点头，“你倒是好心！”说着，还不忘瞪了床上的许慧兰一眼！ 李氏这回是铁了心的，不肯让许慧兰进门了！若是老爷当真欺负了她，也便罢了。可是实际上老爷却是宁肯自伤，也不肯碰她，这便足以说明了老爷对自己的心意，既然如此，自己又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府医，你来说，表小姐的身子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这两日，竟是食不下咽？” 许慧兰听了，身子一僵，这分明就是在将自己绝食的举动，直接就归到了是胃口不佳，身体不适的上头去了。看来，这表嫂，是压根儿一点机会也不肯给她了。 “回夫人，这许小姐的身子原本也是无碍的。只是这两日，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竟然是伤了自己的本元。她本是因为吸进了一些催情的药香，不过，只要是好好休息，过了那药性，也就无碍了。可是许小姐许是进补不当，竟然是···” 府医的犹豫，让李氏和许慧兰的心里同时咯噔一下子！ 李氏的脸色凝重了起来，倒是不急着问府医了，先看向了许慧兰的贴身小丫头，“你说，这几日，小姐可都是用过什么了？” “回夫人，小姐这两日当真是什么也未曾用过，不然，又怎么会这般地虚弱？” 小丫头急了，说什么也不能说是小姐偷着吃了点心吧！ 许慧兰的心思则是急转，“府医，您的意思是说，我这身子两日前便不好了？” “从脉象上来看，怕是也就是两日左右。” 许慧兰的身子一软，两日？自己刚刚醒过来的时候，就只是用了一碗姨母命人送来的汤药，其它的，可是一直未曾用过！难道是？ “府医，你说伤了表姑姑的本无是什么意思？表姑姑只是脸色差了一些，不会有什么大的毛病吧？”沐心暖故作无知道。 “回大小姐，这伤及女子若是伤及本元，将来，于子嗣上，怕就是难了。” 听到府医，将这话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许慧兰只觉得心口憋了一口气，直卡在了那咽喉处，硬是生生地将她给卡地晕了过去！ !! 第五十八章 慧兰亲事！ 这许慧兰因为误食了补药，以致伤及了其本元的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一样，快速地在整个沐府上下传遍了！就连沐长安也听到了些闲言碎语，不过，一想到了那日她的主动，沐长安对她的那点儿同情，也就直接给耗光了。 无论如何，李氏还是下令让人们都对此事封口，不得再提，毕竟，自己是府上的主母，那许慧兰好歹也是老夫人的外甥女，若是闹的太难看了，难保不会让外人说是自家老爷欺负了她。 许慧兰原本是想着以寻死来吓唬吓唬沐长安的，可是府医的诊断一出，她是真的寻死的心都有了！ 伤及本元？断了子嗣？ 这几乎就是每个女人的恶梦！可是为何就偏偏到了自己的身上？ 许慧兰也不是个没脑子的，后来又遣了小丫头请了外头医馆里的人来为自己诊脉，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她身边儿的小丫头倒是机灵，又让那大夫给看了看那几盘点心，老大夫一一看过后，摇头说并没有什么不妥。如此，许慧兰更是肯定了，就是姨母送来的那碗补药的问题了！ 许慧兰经此一事，心性大变！ 无事，便一直是躲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几乎就是足不出户了！就连老夫人那里，也是一次未曾去过。这会儿，她的心底里头，可是恨毒了这个姨母！ 若不是她挑唆着要让自己去勾引表哥，又怎么会落得如今这般地步？想想自己在表哥那里受到的屈辱？他竟然是看到了自己的主动后，眼底全是厌恶！他竟然是宁愿自伤，也不愿要了自己！ 许慧兰恨，到了这会儿，她若是再想不明白，由始至终，自己都是那老夫人玩弄在手中的一颗棋子，那她也就太蠢了！ 若是果真如老夫人所言，表哥对自己是有心的，那么当初在书房，他为何会如此对待自己？ 还说什么是表嫂一直阻拦表哥纳妾，在她看来，怕是老夫人掌控不了表嫂，便想着给表哥再纳一房听话的妾室就是了！早先有宋氏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位姨母接了自己进府？ 这会儿宋氏被禁了足，再无翻身之日了，竟然是才将自己接进府来，这不是明白着呢吗？ 许慧兰心底里头那个悔呀！恨不能将老夫人的那张脸给撕烂了！ 自己好端端地一个姑娘家，这还没有出阁，便先传出了伤及本元的消息，这还让她怎么嫁人？ 许慧兰的消沉，沐心暖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她每日就只是过来陪着许慧兰说说话，只是说说每日自己又学了什么，学堂里头又有哪个弟弟或者是堂弟妹惹了什么祸，在谁看来，也不过就是为了搏这个表姑姑一笑罢了！ 许慧兰不是没有想过，是李氏让人在那补药里头下了手脚，可是她暗地里找人查了个遍，自始至终，这李氏就不知道膳房里头曾为自己备了补药？ 再后来，听到下人们说，那日自己被送回来后，李氏一直是在书房的西次间儿服侍老爷，直到天黑，两人才回了锦院的。 服侍？许慧兰自然是知道沐长安也是中了媚药的，所谓的服侍，自然也就是两人一起行**之事了。如此，那李氏自然是更不可能会腾出手来，再算计自己了！ 归根结底，会害自己的，也就只有可能是那位姨母大人了！ 只是，她为何会对自己下手？是嫌自己没有办成事儿，惹了她不快？还是说，另有原因呢？ 沐心暖日日看着这样的许慧兰，面上担忧，心中却是冷笑，若非是你一开始怀了不干净的心思，又怎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至于你的将来？ 沐心暖走到了荣院门口的时候，嘴角上已是浮上了一层笑，许慧兰，我的好姑姑，你不是一直为了自己的亲事而发愁吗？这一回，你的好亲事来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沐心暖进了东暖阁儿，见老夫人正一脸愁容地歪在了大迎枕上，神色恹恹的，看起来，似是在为了什么事儿发愁。 “给祖母请安。” “是阿暖来了？快起来，到祖母这儿来坐。”老夫人一看是沐心暖来了，这脸上倒是多了几分的笑意。 “祖母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请府医过来一趟？” “不必！祖母就是老了，人的精神也差了些。” 沐心暖一脸瞥到了那桌上的几个礼盒，似有所悟，“这些盒子好漂亮。祖母收了礼，竟然是还不高兴么？” 老夫人听她的嘴儿甜，也跟着笑出了声，伸出食指轻点了她的额头，笑道，“你这小丫头，你可知道这是何人送来的？无缘无故地，又不过年不过节，谁会送礼给我这个老婆子？还不是为了求我办事儿？” 沐心暖盈盈一笑，“这世上，还有祖母办不成的事儿么？” 老夫人听了，更觉得心里舒服，“还是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儿，早些年也不知道压着，如今府上被那一群小妾给弄得污烟障气的！好好儿地嫡子嫡女，都是让几个妾室给压住了。如今，我这不是正想着，得给他选一房继室，正好，也好好儿地整治一下宋府。” 沐心暖听了，却是笑道，“祖母果然是偏心的，这表姑姑都在咱们府上住了这么些时候了，也不见您为了她的事儿上心。这宋家那边儿一有事儿，您就着急了！若是让表姑姑看到了，指定得说您的不是了。” 沐心暖说的清楚简单，一听就是小孩子没心眼儿的玩笑话！ 可是老夫人却是往心里去了！ 自从上回让她勾引沐长安的事儿不成之后，紧接着，又传出了她伤及本元之事，如今，她对自己这个姨母，更是越发地不上心，一连多少日子了，也不见她过来请个安。 若是将她嫁给了宋涛，也算是亲上加亲。而且，这许慧兰既然是不能生养了，那么，宋家的那几个嫡子嫡女，自然也就算是她将来最大的倚仗。这门亲事，还真是再好不过了！ 老夫人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当下对于沐心暖也越发地喜欢了起来！ 如此，许慧兰的亲事，也算是有了着落，又是宋涛的亲表妹，自然也不会是外待了她。而她这个不能生养的继室，对于原配所生的嫡子嫡女，亦是没有什么威胁了！ 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了！ !! 第五十九章 敲定婚事！ 老夫人哪里知道，这一切，原本就都在沐心暖的计划之中的！她就是算好了日子，特意挑在了这会儿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的！前世，宋涛娶的，可是名家女，也正是后来借了那继室的力，宋涛的前程，才开始一路扶摇直上了！ 只是这一回，沐心暖从中捣了乱，宋涛娶许慧兰，怕是板上钉钉儿的事儿了！ “阿暖果然就是祖母的福星，你一来呀，就什么事儿都解决了！”老夫人笑着，便让人取了点心过来，“来，尝尝看！这可是刚刚从外头的徐锦记买回来的糕点呢。你倒是会挑时候儿，有了口福了。” “多谢祖母了。” 沐心暖又在老夫人这儿说了会儿话，便去了李氏的锦院。 当日后晌，老夫人便人去请了许慧兰过来。听说，两人说了得有小半个时辰的话，后来，还是许慧兰哭着从屋子里头出来的。至于两人说了什么，怕是就得而知了。 沐心暖一边儿逗着一只小白兔，一边儿听着沐清轩和沐清远两兄弟的叨叨声。 “长姐，这小白兔是不是吃的太多了？你看，它都不吃了。”沐清远拧着眉道。 “哪里是吃多了，它是吃腻了你手上的青菜叶子了。”沐心暖说着，便从荣月手上拿了一小根儿的红罗卜条，从那小笼子的眼儿里给塞了进去。 那小白兔一见到了红罗卜，立马就跳了过来，用两只小前爪儿抓着，香喷喷地吃了起来。 沐清远的眼睛立刻就瞪的老大，“长姐，它竟然是爱吃这个么？这有什么好吃的？味道有些怪怪的，我才不喜欢吃。” 沐清轩听了，也是点头附和道，“就是，这红罗卜有什么好吃的！味道太重，不好吃。”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沐心暖看了两个弟弟一眼，这两个弟弟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便是挑食。都不爱吃菜，只是一味地爱吃肉。虽说吃肉可以让他们的身体结实一些，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看医书得出来的一些结论，沐心暖知道，这饮食，也要荤素搭配才好。 现在两个弟弟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特别是阿轩，每天都还有一个时辰的武功课业。这可是极为消耗体力的。 沐心暖没有说话，却是琢磨着如何才能让他们兄弟俩多吃些蔬菜，这样，才能长的更好。特别是当沐心暖看到了一旁腻着沐清轩的沐清远的时候，这脸上的笑，更是明艳了几分。 腻着吧！要记得，这世上真正对你好的人，只有我们几个！至于你的亲生的姨娘，只不过就总是想着利用你来为搏她自己上位罢了！而老夫人，也不过是因为看在了你是个孙子，有着利用价值，才会对你格外地上心！ 阿远，就这样就很好。只要是你一直乖乖地，就像是这笼子里的小白兔，不要总是想着逃出来，更不要妄想一些本不该属于你的东西，这样，你就会活的很好！ 至少，你不会像你的姨娘一样，沦为我的试药人！看着你这么可爱又听话的弟弟，我怎么会舍得呢？ 沐心暖嘴角的笑逐渐扩大，还有一个沐心瑶呢！若是她也能如阿远这般听话懂事就好了，这样，自己也就省了许多事儿，至少，自己嫡长女的名声，也会更好一些。只是，啧啧，可惜了！ 沐心瑶，看来这一世，你我之间，也是注定不可能会有什么改变了！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看，这一世，没了姨娘做倚仗，没了弟弟做靠山，你还能怎么跟我斗？ 一晃又是数日，许慧兰与宋涛的亲事也就这样订下了，老夫人命人将许慧兰的兄嫂都给叫了过来，当着他们的面儿，将这婚事给敲订了。 虽说是那许慧兰的嫂子还有些不甘愿，可是一想到了这沐家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高门大户，便也只好作罢！ 许慧兰跟着她的兄嫂一起回了许府，总不能在沐府出嫁不是？ 不过，老夫人倒也是真心地疼她，赏了她一些个东西不说，还特意拨给了她几个得力的人手，不为别的，就是担心那许家的大嫂再对许慧兰的嫁妆起了贪心，可就是麻烦了！ 处置完了许慧兰的事，这老夫人的心口也就觉得清净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些，心情也愉悦了些。 这日，沐心暖到荣院给老夫人请安，才一进门，便看到了多时不见的沐心瑶，竟然是伴在了老夫人的身边，正轻轻地给老夫人捶着腿呢。 “给祖母请安。” “阿暖来了，快免了。” 沐心瑶则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冲着沐心暖便是盈盈一拜，“给长姐请安。” “妹妹免礼，都是自家姐妹，何需如此多礼？” “长姐本是家中的嫡长女，平日里姐姐对于弟弟妹妹们宽厚，不计较这些，可是妹妹也不能因此就荒废了这些礼数。沐府向来也是书香门第，断不能到了妹妹这里，便失了规矩。” 沐心暖一听，这禁足一个月，还真是颇有些成效，这一言一行，倒是比先前规矩了多！看来，她果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妹妹说的是，沐府向来是书香门第，祖父和父亲也都是极重规矩礼仪之人。咱们这些做小辈的，也的确是该好好儿地学着些，万莫做出什么失仪之事来，以让家族蒙羞。” “阿暖说的好！我听说，这些日子，你每日都往膳房跑，忙什么呢？” 沐心暖笑道，“其实也没有忙什么，就是看着阿轩和阿远两位弟弟，近来食欲不佳，祖母是知道的，这两人向来就是挑食惯了。孙女儿正是琢磨着一些个法子，能让他二人好生吃饭，尽量地不挑食，不然，这个子岂不是长的慢些？” 老夫人先是一愣，再是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 话落，看了一眼沐心瑶，“听说安国公府的杨玉儿再过几日，就要办十三岁的生辰了？” “回祖母，正是。前两日，孙女儿才刚刚收到了贴子。” “嗯，那安国公府如今也是正得圣宠，你们与他们家的小姐多来往，也是没有什么坏处的。可选好了礼物？” “回祖母，尚未。”沐心暖心头冷笑，自然是猜到了老夫人这样问的目的，想套自己的话？怎么可能？只不过，怕是沐心瑶这个狗皮膏药，自己是甩不掉了！ 果然，老夫人笑道，“到时候，你可是记得要多多照顾着心瑶，她年岁小，可千万别让人欺负了她去。” !! 第六十章 真不要脸！ 沐心暖自然是小心地应了，还能说什么？一抬头，便对上了沐心瑶那一双笑吟吟的眼睛，水灵水灵的，仿佛就像是会说话一样，真是让人看了，说不出的喜欢！ 只是，现在站在了沐心瑶眼前的人，是沐心暖，所以，她是注定得不到沐心暖的关注和喜欢了。 “祖母，若是无事，那孙女儿便先告退了。膳房那里，还有些事儿没交待清楚呢。” 老夫人摆摆手，“去吧。照顾弟弟是好的，只要也要多顾着自己的身子，别再累着了。” “是，祖母。” 沐心暖知道，接下来，那屋里的祖孙俩，怕是又在商量着如何让沐心瑶露了脸，又如何在沐长安的眼里越来越乖巧，好盼着，早日将宋氏给放出来了。 一想到了宋氏，沐心暖的唇角便是微微一勾！不知道，自己这次配出来的药如何呢？会不会让人痛不欲生呢？想想是不是不应该给她试太厉害的药？要不然，万一她寻了短见，岂不是不妙了？ 在沐心暖的心里，宋氏死了事小，可是她一死，自己就没了试药的人，总归是要有些麻烦的！ “不成！总得想个法子，将这件事儿给解决了。或许自己可以试着到城外的庄子上去，那里，倒是相对而言，还比较自由一些，至少，不会让自己太过拘谨了。” 沐心暖这样琢磨着，就想着自己该如何开这个口？眼下天气越来越冷，自己若是提出往庄子上去，怕是一家人没有一个会同意的！要不，就等到来年开春儿再说？ “小姐，您干嘛要答应了老夫人照顾二小姐？再说了，那贴子上，也没说要请二小姐呀。”荣月有些不满道。 “贴子上说了么？”沐心暖偏头看她。 “说了呀！小姐，您怎么不记得了？”荣月有些急了！ 谁知沐心暖却是嫣然一笑，“不过就是一次宴会，她想去便去罢了。何需因为这个，就得罪了老夫人？要知道，这母亲再得宠，再是正经夫人，可头上还有一顶大大的孝子压着呢！我若是不能讨得祖母欢心，岂不是反倒又拖累了母亲？” 荣月这才明白了小姐的心思，想着自己果然是不如小姐心细。 等到了杨玉儿寿辰这日，沐心暖仍然是一如往常一般，简单地穿戴了一番，后来还是拗不过于嬷嬷，这才戴了一个赤金盘螭巊珞圈。 等到了锦院，李氏看着她一身的水蓝色的裙子，看着倒也还算是清秀，只是这身上竟然是没有几件儿像样的首饰，虽说年纪还小，可是也不能太素了！遂让人取了那蓝白琉璃珠镶嵌金腕轮过来。 “正好这镯子也是蓝白相间的，配在你的手上，倒也是正好。” 沐心暖一瞧，也没有推拒，“多谢母亲了。” “行了，去吧，你们年纪小，玩儿的时候，小心着些，离那些水呀山的，都可离远了。母亲不放心。” 沐心暖知道这是因为母亲知道沐心瑶要跟着自己一起去，担心她会借机再害自己，遂宽慰道，“母亲放心。女儿省得。” 两人出了府，沐心暖才上了马车，那沐心瑶竟然是也跟了过来，怯生生道，“姐姐，不知妹妹是否可与姐姐同乘一辆马车？” 沐心暖莞尔，这个招数，果然还是跟前世一模一样呢！ 前世，她便总是摆出了这样一幅柔柔弱弱的样子来，让自己看了，心思一软，便允了。哪里知道，她小小年纪便是心思极多！分明就是借了她这个嫡女的身分，来抬高她自己呢！ 这但凡是富庶一些的家里头，对于嫡庶的一应用度，都是有着严格的规制的。 而像是沐府这样的书香门第，且沐长安又是官居工部侍郎，自然是对此方面的要求更为严谨了一些。前世自己忽略了这些，表面上被人家说是待庶妹极好，可是背地里头，却是不知道有多少的小姐夫人们看低了自己，觉得自己竟然是与一名庶女为伍，而且是还处处忍让，简直就是辱没了自己镇国将军府外孙女的这个身分！ 自己如今重活一世，同样的错，自然是不可能再犯第二遍了！ “妹妹，嫡庶有别，你还是乘后头的那辆马车吧。”沐心暖说完，也不再理她，吩咐木晴和木华二人上了马车，便落下了帘子。 沐心瑶心中暗恼，却是无计可施，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沐心暖对自己的态度，竟然是有着如此大的转变！ 这些日子，她一直被禁足，也将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一些事，都仔细地想了一遍，自认是从未有过什么不好的苗头，为何这个向来与她亲近的姐姐，竟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难道？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沐心瑶自己先将自己吓了一跳，连连摇头不可能后，待上了马车，又琢磨着，是不是得试探一番才好。 两人到了安国公府，已然是看到了不少的马车和轿子，她们沐府离这安国公府较远，是以才会选了马车出行。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早有了婆子在那儿候着，将二人迎进了后院儿。 沐心暖今日的打扮不见有多用心，可是这身上穿的戴的，皆为精品，倒也是正配她的身分。而沐心瑶就不同了！ 沐心瑶今日着了一件儿粉色的百蝶裙，挽了一个双垂髻，头上绑了粉红色的发带，还戴了一只赤金的花细！倒是颇费了些心思的。 杨玉儿正与几个小姐说话，这一瞧见沐心暖来了，脸色倒还不错，可是一瞧见了她身后的沐心瑶，却是先不满地怔了一下后，懊恼之色，一闪而过，面上，却是笑得越发地和善了起来。 而沐心暖自然是知道，今日一见了她们，这沐心瑶，是指定没有好果子吃的！ 今日是杨玉儿的生辰宴，沐心瑶却是将自己打扮地如此出彩，这不是摆明了要抢杨玉儿的风头吗？不被人为难，才是奇怪了！ “阿暖可来了，我们可是等了你许久了！” 杨玉儿的热情，让沐心暖有些始料不及，毕竟自己虽然是镇国将军府的外孙女，可是依着安国公的根基，这杨玉儿，也是没有必要拉拢她的！ 几名大家小姐纷纷上前来围着杨玉儿和沐心暖说话，而特意打扮了一番，跟来的沐心瑶，却是无人问津，直接就被晾在了一旁！ 【作者题外话】：感谢大家对恶女惊华的支持，因为一一不是每天登上后台，所以，常常会在亲们留言几天后才回复，对此，一一表示很抱歉。同时，也谢谢大家对恶女的支持和厚爱！谢谢你们！ !! 第六十一章 忆及前生！ 对于今日沐心瑶会遭遇到的一切，沐心暖自然是猜到了几分。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也会成为了杨玉儿几人交好的对象。原以为她们会给自己一张贴子，也不过就是看在了外祖母那边儿的面子上，可是如今看来，怕是另有原因了。 “阿暖，听说你们在李老夫人的寿宴上，送上了一些你们亲手做的家具，果真如此吗？” 沐心暖闻声看了过去，见是孙尚书家的小姐孙若香，便笑道，“哪里就能算是亲手做得？许多粗活儿，都是表哥和两个弟弟一起帮忙弄的，我与表姐也不过就是一起刷了漆，然后再打了下手是了。” “阿暖的心思果然是巧，竟然是能想出这等的好法子来。听说李家老夫人可是将那些东西都移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头，日日看着呢。” 沐心暖有些不好意思地浅笑，正说着，李婉月便来了。 沐心暖注意到，看到了李婉月，杨玉儿等人的眼光明显就是一变，皆是十分热情地迎了上去，比先前对自己更甚几分！难不成，是因为这位大表姐，所以她们才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一些小姑娘们一起寒喧了几句，李婉月便拉着沐心暖一起坐了。 “听说过几日，太子府里，太子妃娘娘的寿宴，也请了李小姐前往？”杨玉儿笑问道。 李婉月的脸色一红，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并未出声。 而先前随沐心暖一起进来的沐心瑶，则是自顾自地与其它的几位小姐坐到了一起，远远地看着，她们倒是挺谈得来的！ “大表姐，你要去东宫做客？” 李婉月的脸色更红了，点点头，“前两日才得了太子妃让人送来的贴子。不止是我去，二妹妹也会去。” “二表姐？” 沐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得那孙若香有些不屑道，“你们将军府上的二小姐？就她？不过就是个庶出的罢了，哪里配去东宫赴宴？我听说，还不是因为她娘亲使了手段，听说是托了几层的关系，才给那李婉清弄了张贴子来的！” 杨玉儿听了，也是有些不怎么在意道，“就是，那李婉清，也不过就是一介庶女，如何能高攀得上皇长孙殿下？倒是婉月妹妹出身贵重些，再加上人又重得漂亮，知书达理，否则，怎会被太子妃给看中了？” 话一出口，众人皆是心照不宣。沐心暖当下了然，原来，是自己的大表姐，入了那太子妃的眼了么？ 只是，这太子妃虽然和善，可是那东宫却不是那么安生的地方。大表姐的性情耿直，而且是又太过欢脱了些，若是真的进了东宫，怕是要祸大于福了。 想到了前世，明王夺嫡成功，不仅是杀了太子，更是将整个东宫血洗一空！前世，自己的大表姐也是嫁给了皇长孙为侧妃的，只是还没有等到明王血洗东宫的那一日，便因难产而死。这一世，难道悲剧还是会再度上演一番？ 沐心暖是想劝劝李婉月不要嫁入东宫的，可是一想到了皇长孙的身分地位，哪里就是她们这些女子能做得了主的？若是太子妃果真是看中了大表姐，怕是再怎么样，最后，大表姐，也还是会嫁入东宫的。 一想到了那位明显身上就是多了几分傲然之气的皇长孙，沐心暖就突然觉得那个人浑身上下都是透着几分的阴郁的。大表姐这样的性子，若是嫁入东宫，怕是凶多吉少。谁知道前世她的难产，是不是遭人算计了呢？ 更重要的是，沐心暖此时还没有想到过因为她的重生，这一世，到底是会发生多少的改变，至少，目前来看，明王仍然是睿智的，因为他一直都还是行事低调，从不邀宠的！这样的明王，的确是让人防不胜防！ 重活一世，沐心暖已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再嫁入侯门深院了。只要是身家清白，能一心一意对自己好，荣华富贵什么的，自然都是过眼云烟。只是大表姐这里，似乎是有些麻烦呢。 沐心暖不由得想起了前世明王夺权，最后血洗东宫，那么多的如花美眷，不是被他杀了，就是直接当成了玩物赏给了他的手下，这样的一个品性恶劣之人，还能指望着他能成为一个好皇帝么？ 若是大表姐嫁入东宫，即便是能聪明地应对各种麻烦，可是最终明王若是再度夺权，那么表姐的下场，岂非是格外的凄惨？ 沐心暖在这里忧心忡忡，看了一眼，仍然是有些羞怯的大表姐，再看看一旁的杨玉儿，心里头，则是五味陈杂。 杨玉儿一直是心仪于四殿下的，这一点，毌庸置疑！只是听说她的一位表姐也是心仪于长孙殿下的，可是这会儿她却是摆出了一幅全力支持大表姐的样子，分明就是另有心思了！ 沐心暖知道，杨玉儿，可绝对不会是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大度温婉的。 “走吧，母亲为我请了个戏班子，这会儿在后花园搭了戏台，一起过去看戏吧。”杨玉儿邀请着众位小姐们。 一行人便三三两两地结伴而去，沐心暖，自然是陪着李婉月的。 两人一路走着，沐心暖便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大表姐，舅母也是愿意你去参加太子妃娘娘的寿宴？” 李婉月红着脸点了点头，“太子妃娘娘的请贴，无论是谁收了，都定然是欢喜的吧？” 一句话，便表明了整个儿镇国将军府的态度了，沐心暖也知道无力再改变些什么，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许，她该与几位表哥，或者是大舅舅，好好儿地谈一谈了。 沐心暖一路上想着心事，而李婉月也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两人本来就是因为想要说几句悄悄话，刻意落了后，这会儿，更是离别的小姐们远了些。 沐心暖无意中一瞥，看到了前头那小丫环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那笑里的得意和轻视，让人一目了然！ 沐心暖陡然一惊，再一瞧四处，只有前头引路的小丫环了，哪里还见别家小姐？ “等一下。杨小姐和孙小姐她们呢？” “回沐小姐，她们都在前头呢。刚刚您与杨小姐说话，起身的迟了，咱们走快些，自然就能见到她们了。” 李婉月这会儿也醒过神儿来了，有些不好意思道，“都怪我们竟是只顾着说话了。你快些前头带路吧。” “是，李小姐。” “慢着。” “不知沐小姐还有何事？”那小丫头的神情，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了。 !! 第六十二章 婉月遇袭！ “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刚刚才想起落了东西在刚才的院子里头。要不，你引着大表姐先过去，我去将东西取回来？” 小丫头一听，倒是眉梢渐喜，“这样，那可要奴婢再找人带您回去？” “不必了！我一会儿找到了东西，再随便请位丫环姐姐带我过去就是。左不过一个安国公府，还能丢了我不成？” 听到沐心暖这样说，那小丫头放心了不少，点点头，便先引着李婉月走了。 小丫头一转身继续往前引路，这脸上的笑意便不自觉地漫了开来，本来就是想着怎么能将这沐小姐给打发走呢，如今倒是正好，她自己落了东西在后头，可是怪不得别人！到时候，若是这李婉月真出了什么事儿，倒是正好足以让那个沐心暖，自己去懊悔不已！ 小丫头这样想着，心里却仍然是有些不放心，便回头看了几眼，见沐心暖果真是带了两个丫头往回返了。这才松了口气。 李婉月又跟着那小丫头走了一截儿后，迎面便碰上了安国公府的几个丫头。 “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呀？” “别提了，今儿早上夫人赏给小姐的一套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今日小姐高兴，便戴了出来。可是不成想竟然是将上头的一支金镶红珠蝴蝶簪给掉了。小姐这会儿正在前头发火儿呢。这不是吗？奴婢们便赶忙着四处找呢。” 那引路的小丫头一听，惊叫一声，“天哪，这可怎么得了？那可是夫人一直都很喜欢的。若非是今日是她的寿辰，怕是夫人也舍不得给她的。听说，那还是夫人当年的陪嫁呢。” “这可怎么是好？” 几名丫环说着，似乎是颇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李婉月，那神情已是不言而喻。 李婉月也是个心眼儿直的，没有那么多的小九九儿，连忙问过了那簪子的模样，又吩咐了自己的两个丫头跟着一起去找找。多个人，不也是多分力嘛！ 不一会儿，这原地就剩下了李婉月和那名引路的小丫头，“李小姐，咱们还是先走吧。一会儿等东西找着了，自然是会有人将两位姐姐引来的。” 李婉月一想，应当是无事，反正离后花园也不远了，遂点点头，两人再度往深处走了。 等走出了一大截后，李婉月也觉出些不对劲了，突然就止了步子，十分警觉地问道，“站住！你这是要带本小姐去哪儿？” 那小丫环倒也不急，转回身来笑道，“回李小姐，自然是后花园了？” “我虽未曾来过你们安国公府，可是也不代表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人都言这安国公府的景致极好，只因安国公夫人是个极爱花草之人，惯会打理，还特意在府上盖了一溜儿的花房。可是现在你带我走了这么久，却是花草越来越少，是何道理？” 小丫环的眼神微闪，看了李婉月的身后一眼，随即一喜，“给二公子请安。” 李婉月一惊，立马回身，一眼便见一名装束富贵，可是却一脸色相地看着自己的年轻男子。 “你是何人？” “李小姐不必害怕。我乃安国公府的二公子，杨佑。” 杨佑？李婉月立刻就傻了眼，这京城之中，谁人不知这杨佑是出了名的纨绔？是安国公最宠爱的小妾所生，仗着有安国公的宠爱，这几年在京城里头可是没少为非作歹！ 最让李婉月察觉到了不妙的是，杨佑早已是搬出内院之人，这会儿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婉月连连退后了几步，不妨她身后的那名小丫头竟然是突然自袖间取出一样东西，然后快速地就上前蹿了一步，左手抵住了她的后背，右手拿了那小瓶子在她的鼻前一晃。 只是一瞬，李婉月便是身子一软，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李婉月再醒来的时候，发现眼前有一张模糊的人脸，再细看，竟然是表妹沐心暖！ “阿暖，你怎么会在这里？” 沐心暖原本红红的眼睛，一看她醒了，立刻便带着口腔道，“可吓死我了。大表姐总算是醒了。” 李婉月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了小径旁边，而且，这会儿眼睛清明了一些，发现除了沐心暖，竟然是还有好几位相识的小姐。 “怎么回事？”最先开口问的，是孙若香。“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晕了？” 李婉月只觉得脖子后面有些疼，呲了呲牙，“我也不知道。我的脖子好痛。” 沐心暖连忙看了看，“大表姐，你的后颈上都红了，似乎是有人用什么东西打的。大表姐快好好想想，你在这里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人，又得罪了什么人？否则怎么会被人家给打晕了？” “是呀，这么红，一看就是让人用东西打的，看这痕迹，像是有人用木棍打的。这安国公府里头，怎么竟是这般地不安全了？连府上的娇客，都能随便地让人给打晕了。”一位面生的小姑娘脆生生道。 沐心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眼神清澈中，还带些感激之意。那小姑娘却是只笑不语，反道是冲着她，有些俏皮的眨眨眼！ 小姑娘的话，很快就引来了一干小姐们的附和。没有人注意到，她们是什么时候，又是被谁，给灌输了，这李婉月是被人给打晕的一个认知。 就在沐心暖扶着李婉月，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再缓一缓的时候，便听得一阵脚步匆匆，显然，这幕后之人，出场了！ 人还没有走的多近，便听得一道极为熟悉的声音道，“杨小姐，会不会是弄错了？我大表姐可是向来自爱，又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万不会做出这等的龌龊之事的。” “哟！这可是说不准。这京城谁人不知道，这安国公府的二公子，可是风流潇洒，出了名的美男子呢。你大表姐会看上他，也是极有可能的！只是今日是杨小姐的寿辰，在这等日子里，竟然是做出了这等的没脸事，真不知道镇国将军府的人是怎么教的？” 听声音，不是杨玉儿的。 “不！不会的，大表姐向来温婉端庄，怎么可能与人苟合？” 沐心暖的眼神一暗，一道厉茫，在眸中乍现！ 好你个沐心瑶，小小年纪，心思便这般地恶毒，竟然是字字句句暗指大表姐与那杨佑有染，看来，你这些日子，果真是过的太舒坦了！ !! 第六十三章 紫衣姑娘！ 等众人靠了过来，看到有七八个人围在了一起，那杨玉儿的眸底一喜，果然是事成了么？快走了两步后，猛然惊觉不对！这里可是一条甬道，自己的二哥便是果真与那李婉月成就好事，也是断不可能在这甬道之上的。莫非是出了什么差错？ 这样想着，杨玉儿的脚步便慢了几分。 正在此时，沐心暖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大表姐莫怕，此事，有这么多小姐为你做见证，定然是会帮着你向安国公府讨回一个公道的。” 孙若香也道，“就是，这是在安国公府里出的事，自然是该找安国公府的人做主了！” 听到她们这样说，杨玉儿的心里又再度燃起了希望，看来，应当是事成了，只是不知为何，被别人先给撞破了，这才会闹到了这里来。 杨玉儿这样想着，脚下的步子又再度快了几分，而她身后的沐心瑶的眼睛里，则是闪过了一抹得意，李婉月，你不就是仗着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吗？如今声誉被毁，我看你还如何有脸继续活下去？ “怎么回事？”杨玉儿柔柔细细的声音传来，守在了李婉月身边儿的几位小姐便是心中一气！ “哟！怎么，敢情在你们安国公府出了事，你这主人倒是还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难不成，还是李小姐做的不对了？” 杨玉儿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位小姑娘的一阵抢白，给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怔了怔，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我安国公府？我们安国公府，可是未曾邀请过你吧？” 那小姑娘一袭紫衣，外头披了一件儿织锦皮毛斗篷，头上的发型简单，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两眼后，才道，“杨小姐，你不觉得，现在不是追问我是谁的时候吗？你们安国公府竟然是纵人行凶，而且这对象竟然还是你请上门来的客人，真是弄不清楚，杨小姐这是何意呢？” 杨玉儿心头一惊，纵人使凶？怎么可能？四下一瞧，却是不见自己贴身的婢女珑儿，也就是被她派去引路的小丫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杨小姐不会自己看吗？李家小姐好端端地来你府上做客，却是无端地就被人给打了一闷棍！我才是想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杨玉儿心里咯噔一下子，李婉月？打了一闷棍？ 此时，孙若香和沐心暖二人已经是将李婉月扶了起来，她的两名婢女此时也急匆匆地回来了，一瞧自家主子脸色苍白，顿时就给吓坏了！ “你们是怎么伺候大表姐的？为何不在她的身边跟着？”沐心暖厉色道。 “回表小姐。是刚刚遇到了一队为杨小姐寻找金镶红珠蝴蝶簪，说是今早安国公夫人赏的。刚好遇上，小姐便吩咐我们帮着一起找。刚刚才听说找着了，奴婢们这才急着回来伺候小姐的。” 婢女的话，却是让杨玉儿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本来设计好的这一切，自然是等着李婉月与杨佑事成，哪知道如今竟然是反被将了一军？ 杨玉儿到底是才十三，年幼了一些，事情与自己先前预料的不一样了，竟然是就有些慌了！ 那一袭紫衣的小姑娘听了，声音又起，“什么丢了东西，哪里就这么巧了？若是有你们两个在，那歹人又如何会得逞？” 众人这才细看李婉月，一身的装扮整齐的很，只是头发微有些凌乱，想来是因为刚才摔在地上，弄乱了头发。 杨玉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不可能的！我们安国公府里，怎么可能会有歹人？更不会允许有人在这国公府里行凶！” 还是沐心瑶的反应快，怯怯地说了一句，“大表姐没事就好。只是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做些别的什么。” 沐心暖快速地瞪了她一眼，这个死丫头，还真是不将大表姐给抹黑了，就誓不罢休了！ 沐心暖冲着木晴使了个眼色，便见木晴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回杨小姐，是奴婢最先发现表小姐的。当时，因为我家小姐落了东西在先前的院子，所以奴婢们便陪着小姐回去取，回来的时候，小姐便催促奴婢走快些，先去看看小姐们都是去了哪个方向，免得再走差了。” “等奴婢刚拐到了这条甬道，便瞧着一名女子手中扔了一样儿东西在附近，然后快速地跑了。奴婢赶忙过来，一看是表小姐晕倒在此，便等小姐过来。” “你说是一名女子？”沐心瑶心有不甘，可是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得罪了李婉月，便连忙故作轻松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沐心瑶，你说什么呢？有人将李小姐打伤了，你竟然是还说好？果然庶出的就是庶出的，真是不懂规矩！”孙若香吼了一声。 沐心瑶的脸一白，连忙有些怯懦道，“不是的！孙小姐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够了！沐心瑶，你别再说了！别忘了，你我都是客人，又是大表姐的至亲，何以如此分不清主次？这里是安国公府，有什么话，自然是有杨小姐在，不必你担心。” 沐心瑶还想再说，可是一对上了沐心暖那有些阴冷的目光，竟然是吓得眼睛连眨，浑身的汗毛，竟然是都竖了起来。 杨玉儿看这情况，也知道是不可能会再强行将李婉月抹黑了，连忙让人去请了府医，再让人去禀报了母亲，这才算是心中稍安，只盼着，这件事情，不要闹大才好。 “李小姐现在如何了？可是还能站得住？”那紫衣小姑娘又问。 “多谢这位姑娘了。”杨玉儿冲她点头道谢。 杨玉儿这才正视起了这位说话有些霸道的小姑娘，看其年纪，也不过就是十一二岁吧。应该是比自己小，那一双灵气十足的大眼睛，倒是人见人爱。当然，对于现在的杨玉儿来说，是提不起半点的喜欢的。 很快，那杨夫人便来了，仔细地询问了一番后，便吩咐人去抬一顶软轿来，先送李婉月休息一会儿。 沐心暖眨眨眼，现在就走？杨夫人，你来了，好戏才刚刚开始呢！算计了我的大表姐，想要如此就事了？怎么可能？ !! 第六十四章 名声败坏！ 一行人才抬脚走了几步，便听得一阵让人脸红的吟哦声。 沐心暖是重活一世的人，再加上今日这局又是她布的，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事儿了！脸色稍红，却是不语。 而先前的那名紫衣姑娘听了，则是有些好奇道，“咦，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像是女子的声音！”话落，又惊呼道，“该不会是这里除了李小姐被人打晕了，还有别的女子也被人打晕了吧？” 其实在场不少人都听出了这是什么声音，杨夫人自然也是听出来了，可是这里是后院儿，不远处便是假山，难不成？ 杨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孙若香等人，似乎是也觉得有些脸红了！ 这更让杨夫人觉得尴尬的是，刚才为何没有注意到这位紫衣姑娘？现在，猛然一见，竟然是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这，小，小公主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轰！一下子，杨玉儿的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了！刚刚母亲叫她什么？小公主？难道她就是当今皇上的老来女，也是当家皇室中最小的一名公主，端木静？ 沐心暖也有些讶异，没想到一直开口帮着自己与大表姐的小姑娘，竟然就是当今皇上最为疼爱的小公主！前世，自己可是从未有缘得见这位小公主的！ 传闻这位小公主一生下来，身子就有些弱，是以，常年长在深宫，极少出门。可是现在看其脸色，也不像是个病弱之人呀！ 沐心暖压下了心头的好奇，眼前的事，才是要紧，至于小公主，待寻了机会，再说吧。 杨夫人看到那些小姐们面面相觑，显然是也猜疑到了什么，事已至此，遮掩肯定是不行了，不仅仅是不能遮掩，还得将这事情给搁到太阳底下来处置了，否则，这今日的宴会一散，怕是这外头传的安国公府，怕就是不堪极了！ “去，看看是哪个院子里头的下人，竟然是这般地不知廉耻，竟然是敢在这里行这等污秽之事！” “是，夫人。”嬷嬷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清楚地领会了夫人的意思，这是下人们，在行那苟且之事。 沐心暖低着头，心里头则是开始数着，一、二、三！ 这个三才刚从心里默念出来，紧接着，就听到了那嬷嬷的一声痛呼声！ 这一叫不打紧，更是引得众人的好奇心了！再探过头去一瞧，那杨夫人身边儿的贴身嬷嬷都被人给直接一脚给踢了出来！ 这下子众人眼里可是有些不解了，这嬷嬷是杨夫人的身边人，换言之，这在大宅院儿里头，就是杨夫人的脸面了！这是什么人，竟然是敢如此大胆，直接就踢了那嬷嬷一脚？ 众位小姐们自然是不敢过去的，免得再污了自己的眼睛，有愿意看热闹的小姐忙吩咐了自己身边的丫环，去扶那位嬷嬷，摆明了就是要看戏了！ 杨夫人想要出声阻拦，已然是来不及了！ 无奈，只得是眼睁睁地瞧着那几个丫环过去后扶了嬷嬷，再小心地往那个方向睨了几眼。再回来之后，便个个儿看向了杨玉儿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对，等各自回禀了各自的小姐，这几位小姐们看向杨玉儿的眼神，也是不对劲了！ 杨玉儿心道不好，可是她也并未过去，实在是知道，那厢到底是出了何事？ 不人多口杂，不一会儿，这杨玉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假山后头，竟然是杨佑与她的贴身婢女珑儿，在行那苟且之事！ 杨玉儿的脸色煞白，险些就要站不住了。身子一晃，还好有丫环扶了，这才勉强地站了稳当。 杨夫人大怒，可是当着众位小姐的面儿，特别是还有这位小公主，说什么也是不能就这样让几位小姐将杨玉儿的名声给毁了，连忙笑道，“小公主，府上出了这等的龌龊之事，实在是臣妇的教导不严，还请小公主移驾到前头的花厅吧。” 小公主就是再单纯，这会儿也是猜到发生什么事了，脸色微红，点点头。 有了小公主的点头，其它人自然也是不好再多加逗留，都随着小公主，去了花厅。 因为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众位小姐们哪里还有心思再贺什么寿？连带着看杨玉儿的眼神都是不一样了！ 这贴身婢女竟然是与府上的二公子苟合？这主子的名声也是定然会受损的！单看这会儿大家看杨玉儿的眼神，便就都知道了。 贴身婢女品行如此放荡，这主子，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本来是都要走了，可是小公主无意中扫到了李婉月，这才想起来她被人打晕这一出儿！ “对了，杨夫人怎么还不过来？这李小姐被人在府上打晕了，这事儿可是还没给个交待呢？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 众位小姐，这才发现李婉月的神色不对，皆是看向了她。 李婉月这会儿已然是有些懵了，看到一旁的沐心暖一直对她使眼色，这才有些怯怯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叫珑儿的婢女引我走了一截后，便遇到了二公子，那杨二公子说是找她有事，我便等在了那里，起先也并未觉得不妥，可是后来，似乎是有些不对劲，我才要想着折回去找表妹，就觉得颈子上一痛，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公主端木静点头道，“先前那个婢女说的也没错。我刚刚让人看了，果然就是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头，找到了一截儿木棒。应当就是将李小姐打晕的那一根。” 孙若香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惊呼一声，“莫不是李小姐也听到了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然后因为你可能无意中惊动了那对男女，所以才会出来，将你打晕了？” 她这样一说，众人便也都是纷纷附和，认定了，李婉月无意中听到了什么暧昧的声音，然后被人发现了，这才被打晕了！ 沐心暖听着在场小姐们的一言一语，唇角微微勾起，看了那明显就是坐立不安的杨玉儿一眼，心道，名声被败坏的滋味儿，不错吧？ 是你先算计了别人，就不能怪别人再算计回来！杨玉儿，这是你自找的！ 沐心暖看了她一眼后，眼睛再往沐心瑶的方向瞄了一眼，沐心瑶，至于你今天的表现，咱们回去之后，再慢慢算！ !! 第六十五章 巧劝表姐！ 自安国公府一出来，沐心暖直接就让李婉月上了自己的马车，然后将其送了回去，至于沐心瑶，则是趁着这个机会，便先一步回沐府，找老夫人那里去先为自己开脱了。 马车上，李婉月仍然是惊魂未定，“怎么会这样？我与那杨玉儿素来无仇，她这又是为何？为何要故意害我？” 在安国公府的时候，一路上沐心暖就将她被算计的事情简单的说了，并且是在往花厅去的路上，特意嘱咐了李婉月，要按她先前教的说辞来说。如此，才算是将杨玉儿帖身婢女与二公子有私的事，彻底地坐实了！ “阿暖，你是如何发现他们的计谋的？” 沐心暖摇摇头，“我哪里是发现了？不过是走了半截，便发现东西自己早就收起来了，所以便再折了回来，路上正巧遇到了一位嬷嬷，一问路，才知道那位婢女带我们走的方向不对，所以才急急地去寻你了。” 李婉月的脸色仍然是惨白惨白的，“阿暖，那你过去的时候，我，我有没有？” 沐心暖宽慰一笑，“没有！什么事也没有！就在那个杨佑快要接近你的时候，便中了我的迷药，和那个叫珑儿的一起晕了。” “迷，迷药？你一个姑娘家，没事带着这个做什么？”李婉月瞪大了眼睛，显然是对于沐心暖这种，明显就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做法，有些难以理解。 “没有！子赫哥哥临走前，给了我几本儿医书，我就是没事儿自己鼓捣着玩儿的。前些日子正好是看到了这有关迷药的方子，便自己试着做了一些，正好也可防身用。” 李婉月听她这样一说，便想起不久前他们姐弟遇袭之事，也难怪她会随身带着这个了！ “阿暖，杨玉儿这是明显了要害我，我不明白！我从未得罪过她，她这又是何苦呢？” 沐心暖也是有些不解，“那位杨玉儿心仪之人，应该是四殿下，不是长孙殿下，我也弄不懂她为何要为难你！” 李婉月到现在身子还在不停地发抖，显然是被吓坏了。若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在这个表妹面前落了面子，被她取笑，怕是早就哭出来了！ “大表姐，如今事情过去了，反正在所有人看来，你都是被人打晕了，那安国公府的府医，不也是这般诊治的？而且还让杨夫人身边儿的嬷嬷看了您后颈上的红痕，她不也是这样确认的吗？你放心，她们是不会怀疑到你身上的。只会觉得今日之事，是她们安排不周，这才弄成了这样。” “她们？” 李婉月听到了她说她们，立马眼前便是一亮！ “我知道了！我知道她们为何要设计陷害我了！” 李婉月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紧紧地攥住了沐心暖的手，“阿暖，是杨夫人！一定是她！她娘家的侄女罗莹莹，今年十四了，听说是早就心仪于长孙殿下，想来，就是因为气不过我被邀请到东宫去参加寿宴，所以才会对我下了这般毒手！” “罗莹莹？”沐心暖仔细一回想，似乎是在那日的茶楼上，见过一面，当时，还有那位四殿下呢。 “哼！要说这些人，心也真是狠，就只是为了不让太子妃看上我，便想出如此恶劣的法子来毁我名声，简直就是太过分了！” 沐心暖原本是找不着机会劝她不要与东宫有太深的牵连呢，这会儿听她一说，眼珠子一转，倒是计上心来了！ “大表姐，这才到哪儿呀？我常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年，母亲不也是因为不想嫁入高门，整天介提心吊胆的，所以才会选中了父亲吗？” 其实根本就是李氏当初对沐长安一见钟情，哪里有这等原因？只不过是沐心暖正好拿来胡诌罢了！ “姑姑？” 李婉月一想到姑姑现在只是嫁给了一个普通的官宦之家，夫君才只是一个工部侍郎，这后院儿的一些个腌臜事儿，便是不断，还害得表妹和表弟险些丢了性命，若是自己当真嫁入了东宫，怕是用不了几日，便连骨头都不剩了！ 看出李婉月的害怕，沐心暖再添了一把柴道，“听说，太子妃娘娘早就为长孙殿下选好了正妃，是太子妃娘娘娘家的一位姑娘，人生得如何，我倒是不知道，只是听说，家中的父兄，皆为朝廷栋梁，大权在握。大表姐，依你的身分，若是真的嫁入东宫，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介侧妃的身分，你当真就甘愿么？” 李婉月的心思一动，有些不明白地看向了沐心暖，这位表妹今日的话虽然是不多，可是句句都是极为在理，哪里像是一个小孩子会说出来的话？ 不过，李婉月转念一想，又觉得许是她受到了那个宋氏的几次暗害，对于这些事，有了更深的见解，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表妹所言甚是。只是，若是我能嫁入东宫，也算是给家族挣些脸面。罢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沐心暖一笑，“大表姐说的是，我哪里懂得这些？只是跟着母亲也去过几家关系好的人家儿，哪一家不是妻妾成群？若是为正妻也便罢了，可是一旦为妾……” 沐心暖话到嘴边儿，故意又咽了下去，她知道大表姐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必要说的太明白了。否则，怕是这效果，反倒是不佳了！ 待沐心会暖将李婉月送入府中，又拜见了外祖母和舅母后，这才起身往外走，巧的很，竟然是在二门处，遇到了大表哥李浩然。 “这么巧？给大表哥见礼了。” “免了。我刚刚听下人说，今日妹妹受惊了？” 沐心暖点点头，“嗯，大表姐今日吓坏了，所以我才陪她一起回来。如今人送到了，那我也就告辞了。” “且慢。” “表哥还有事？” 李浩然略有些不自然道，“表妹的棋艺不错，不知何时，还能再度领教？” “随时欢迎表哥指点。”沐心暖说完，福了福身，走了两步后，又再度停下，回身看他道，“大表哥，你当真也愿意让大表姐入东宫为妾么？” !! 第六十六章 再探沐府！ 沐心暖并没有等到李浩然的回答，就已经是莲步轻移，出了镇国将军府了。 李浩然则是因为沐心暖这句话，在二六处，生生地呆立了近一个时辰！ 他从未想过这些问题，在他看来，但凡是大家族中的子女，将来的婚事，自然是要以家族利益为重的！当然，也有一些是成婚之后，琴瑟和鸣的，只是，这种事情，他从未奢望能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今日听到沐心暖如此一问，李浩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眼神微怔地看着沐心暖的身影消失的方向，是呀，自己身为长兄，为何从来未曾关心过自己亲妹妹的这些事呢？ 再仔细想想今日之事，莫不是与太子府有关？ 回到了沐府的沐心暖，才刚进府门，便看到了母亲正焦急地等在了那里。 “母亲，今日天冷，您怎么出来等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李氏脸色不太好，“阿暖，你快告诉我，婉月怎么样了？可有被人欺负了？” 沐心暖一怔，遂想到了先回府的沐心瑶，笑道，“怎么可能？大表姐好好儿的，只是被安国公府的下人给打了一记闷棍，如今已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就只是后颈上有些红肿，估计歇几天，也就好了。” 李氏这才稍缓了缓，轻抚了抚胸口道，“阿弥陀佛，上天保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母亲，走吧，女儿扶您回房。”沐心暖一边走，一边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下，当然，她不会蠢到将自己是这幕后布局之人的事儿说出来。不过，对于沐心瑶的一些表现，还是都原原本本的说了。 李氏听得大怒，一拍桌子道，“这个逆女，简直就是混张！哪能如此地帮着外人，来害你表姐？” “母亲息怒，细想想，她这么做，倒也是无可厚非的，在她看来，自己在沐府中除了老夫人，已是再无倚仗，所以，巴不得想着在外面能找上几座靠山，这杨玉儿，可是安国公府的嫡小姐，她自然是想着巴结了。只是没想到，今日的事没成，她也没巴结上。不过，至少，她在众位小姐们眼前露了脸儿，也让她们都认识了她。” “哼！没想到禁足了这么久，又请了嬷嬷来教，可是仍然是没法儿教好她，也是我的过错！不该当初就应了老夫人，让宋氏来教导沐府的女儿。” 这一点，沐心暖倒是没法儿说什么。但凡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一出生后，自然是要由嫡母教导的，那些妾室通房，在自己的儿女面前，都是要以奴婢相称的。 这高门大院儿里头，除了一家之主和正经夫人外，便只有这些公子小姐们才算得上是主子，至于妾室？说好听了，是半个主子，说难听了，不过就是男人们的玩物罢了！ 当然，也有的妾室有些手段，能博得老爷宠爱的，比如说安国公府的那位二姨娘，也就是杨佑的生母。再比如前世的沐心瑶，最终不也是被那金辉给直接就扶正了？ 当年，若非是老夫人偏心于宋氏，这孩子，又怎么会轮到她一个妾室来抚养？ “母亲，别气了！事情过去了，也便过去了。只是以为，多少还是防着她些。特别是母亲这院子，以后，若是她来请安，也无需多留她，磕了头，便让她回去就是。” 李氏点点头，“好孩子！今日多亏有你了，不然的话，你大表姐还不知道要遭些什么罪呢？” “母亲哪里话，说起来，今日倒是真遇上了一位贵人！” 李氏一笑，“可是那位小公主？” “回母亲，正是！那位小公主倒真是活泼有趣，而且，为人说话爽直，不掩不藏，女儿瞧着，可是个可交的好姑娘呢。” 李氏轻点她的额头，笑骂道，“傻丫头，你这都是些什么浑话？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不是咱们能随意置喙的。” “是，母亲。女儿知道了。若是无事，女儿便先去祖母那儿请个安，再回去换了衣裳。” “嗯，去吧。” 还好，老夫人那儿知道轻重，那镇国将军府可不是他们沐府能开罪得起的，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表面上关心了几句，也便让她走了。 晚上，沐心暖一人在灯下看着医书，寻思着今日的这迷药的药效似乎是有些重了，不然的话，那两人应该是不需要木晴出手，就能清醒过来的。现在看来，还需要再改良一番。 另外，那瓶春药的药性，倒是还不错，至少，让那杨佑一时半会儿，清醒不过来，这也就足够了。 正看的认真呢，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了一道笑声，沐心暖心中大惊，这手，不着痕迹地，便握住了那桌上的迷药瓶子。 “又是你？”沐心暖这一回没有四处寻找，她知道，自己就是找，也未必找得到，即便是找到了，他不愿意出来，自己也是没法子，是以，干脆就不找了。 “怎么？小丫头只是凭着一声笑，便能得知是我？看来，我在小丫头的心目中，还是挺有分量的吗？怎么样？是不是几日不见，所以想我了？” 沐心暖所料不差，来人，正是那位银面少年。 沐心暖心中将他暗暗骂了几十遍，脸上却是始终浮着笑，“公子总是夜探我沐府后宅，不知到底意欲何为呢？” “沐府后宅？我以为你会说是小姐香闺呢？” 听着那银面少年，如此轻浮孟浪的话，沐心暖真是恨不能将他给揪下来，暴打一顿！ “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沐心暖的声音冷了几分，脸上虽然仍然是笑着，可是那眸底的深泉，却是寸寸成冰，让人不寒而栗！ “小丫头生气了？啧啧！这可不好。我今日来，可是讨债的。” 沐心暖有些懵，“讨债？什么债？我何时欠了你银钱了？” “哪个说是银钱上的债了？小丫头，今日我在安国公府帮了你，你不会这么快，就要不认帐了吧？” 沐心暖的心中一惊，安国公府？这人竟然是也去了安国公府？他去做什么？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既然是想不通，那就索性不承认！反正现在也是没了人证物证，他又能将她如何？ !! 第六十七章 交换条件！ “看来小姑娘的记性果真是不怎么好呀！白天，若非是有我相助，你以为，你布的这个局会如此顺利？沐心暖，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安国公府的后院儿，这防备就真是那么松懈吧？” 银面少年自房梁上飘下，然后双目灼灼地盯着沐心暖，他倒是要看看，这一回，她会如何应对。 不想，沐心暖也只是微愣了一下后，便直接道，“你说是有你相助，有何证据？” “哟？怎么？这会儿，不说是不知道了？” 听着银面少年明明就是有着打趣的语气，沐心暖却是轻哼一声，别了头，“你想说什么便直说就是，何必如此地拐弯儿抹角？难不成，你也跟那安国公府的人一样，不怀好意？” “丫头，我若是不怀好意，你现在还能好好儿地站在这里吗？”银面少年轻笑几声，怎么听怎么就觉得有些阴险。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了安国公府？还有，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别说只是为了好玩儿？” “好玩儿？”少年偏头想了想，“能让那个杨玉儿丢脸，倒是真让我的心情不错。” 沐心暖的心思一转，他果然也是冲着杨玉儿去的吗？那杨玉儿生的漂亮，又出身高贵，不知是多少名门公子的心仪对象！可是为何这位小公子，竟然是提到了她，却是满口的不屑呢？ “你不喜欢杨玉儿？” 少年反问他，“我为何要喜欢？” 沐心暖声音一滞，眨眨眼，有些不可能思议地看着他，“杨玉儿人生得美貌，又是名门闺秀，你为何不喜欢？” “生得美貌，不过是皮相而已。名门闺秀，也只不过是表面上众人追捧而已。观其本质，却是相差甚远。依我看，不过就是一条美女蛇罢了！沐小姐不样以为吗？” 美女蛇？这个形容词倒真是…。贴切！为了不让大表姐顺利地嫁进太子东宫，竟然是能使出这般的手段来，也是着实地让人厌恶了！幸好是自己发现了她的阴谋，否则，大表姐的名声就全毁了。不！毁的怕不仅仅是她的名声，还有整个儿镇国将军府的！ 若是果真一切都按照杨玉儿的算计成真了，那大表姐，也定然是再无活下去的可能了！唯有一死，方可保镇国将军府的名声，亦可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一个女子，若是失了名节，的确是还不如死了的好！否则，这世人的唾沫，也得将一个好好儿的人，给折磨得不成人形，凄惨而死了。 沐心暖想了想，的确，安国公府那样的名门显贵，怎么可能会没有暗卫之类的？如何会让自己这个小丫头，如此轻易地就得手了？ “多谢你了。虽然我不知你为何会帮我，不过，这一次，还是多谢你肯出手，至少，救了我大表姐一命。” 银面少年低笑两声，“这个态度还算是差不多！得了，你也不必太客气了。这样吧，我瞧着你弄的那个春yao不错，至少这药效上还是十分让我满意的。不如，也给我两瓶儿可好？” 两瓶？他当这是盐巴，还是白面？这么容易就能得来吗？这可是自己精心研制出来的，外头都是买不到的，这可是独一份儿！他倒是想的挺好，竟然是还来两瓶？ 银面少年一看她有些发黑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小丫头不愿意了，下巴微抬，双臂环胸，“怎么？你大表姐的命，竟然是还不及这两瓶儿春yao值钱？” 沐心暖立马就窘了，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你若是想用，为何不自己去外面的药铺里头去买？不是要什么样儿的都有吗？” 少年低低一笑，“外头买的，怎及你自己做的？小丫头，不如，咱们来打个商量？” “呃？”沐心暖一时有些发懵，他想干什么？ “这样，我呢，手里头倒是有不少的珍稀药材，可惜呢，我对这些东西，是看见就烦，可是人生在世，偏又离不了这些东西。沐小姐可听说过安平堂？” 沐心暖点点头，“那是京城最大的药铺，光在京城里头就有两家，听说在京外，还有不少的分号，自然是听说过的。” “那这样，这东西给你，你可以在安平堂里头随意地取你所用的药材，分文不取，这报酬嘛，就是你能常常给我几瓶我用得着的成药就是了。” 沐心暖这回是真的有些糊涂了，自己不过才一个十岁的孩子，他为何对自己这般地有信心？这京城里头那么多的名医，他不去找，为何就偏偏找上了自己？他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吧？ 银面少年也不急，手上拿着那面令牌就随意地把玩着。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和刚才的话，突然是吓到了她，许是有些唐突了。不过，他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个小丫头，定然是会答应的，而且，她才十岁，便能制出如此有趣的药来，若是假以时日，好生教导，说不准，就会成为一代名医了！ 沐心暖仔细地想着自己如今的情况，越接触这些医书和药理的东西，她就越想了解地更多！可是学医理之道，总不可能永远都只是对着书本来用？最起码，这制药总是离不了这些药材的！ 沐心暖想了想咬咬牙，“我能在你的这安平堂里头制药吗？” 这些日子，她每次接触过这些药材后，都要用药瓣沐浴，那衣裳立马就得换下洗了，然后还得再用了薰香仔细薰过，免得再被父亲和母亲察觉到了。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自己在这月轩里鼓捣什么，总是要担心会不会被人撞见，若是撞见了，自己要如何解释？毕竟这药的药性在这儿摆着呢，总不能骗人吧？ 银面少年唇角微微上弯，点点头，“自然可以！这样，回头我让人在那安平堂的后院儿单独为你弄间药房就是。这样，你以后就可以直接走那边儿，不必总是进出安平堂了。” 沐心暖一听，这样自是最好的，自己一个官家千金，总是出入药铺，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再引起了别人的注意，怕是就得不偿失了。 “沐小姐，那说好了，我的两瓶春yao，可以给我了吧？” 沐心暖的脸色一窘，再看了一眼那个牌子，“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我总得到安平堂试过之后，才能信你吧？” !! 第六十八章 如此细心？ 次日前晌，沐心暖从学堂里出来，便直接带上了木晴和木华二人，去了离沐府最近的那家安平堂了。 因为是第一次来，沐心暖特意穿了一件儿戴有帽子的大斗篷，虽然是没有戴面纱，但是那大大的帽沿儿，将她的一张小脸儿几乎也是都给挡住了。 木晴拿了那面牌子，让那位掌柜的看了一眼后，掌柜的立马就迎了出来，“是沐小姐吧？” “正是，不知你家主子，可有交待了？” “回沐小姐，正是。请随小的来。” 沐心暖给木晴使了个眼色，木晴快速地护到了她的身前，笑意盈盈道，“有劳掌柜了，烦请前面带路。” 木晴紧跟着掌柜的，木华则是在沐心暖的身后跟着，眼睛还滳溜溜地直转，四处打量着。 几人穿过了后堂，又穿过了一道抄手游廊，再进了一道侧门后，便进入了一处小院儿。小院儿内五间正房，东西各有两处偏房，前头一座大大的影壁，从远处能勉强看到，那影壁的前头是一处垂花门儿。不出意外的话，这是分了前后两院儿了。 沐心暖轻瞥了一眼后，心里却是惊起了不小的骇浪！ 不过是一家医馆药铺的主人，竟然是如此有钱？ 且不说这院落的大小，单说这一路走来，回廊上的雕梁画栋，一看就非是出自常人之手！再看这所有的廊道下面，皆是种植了各类的植物，不远处的那株红梅，如今可是开得正艳了！ 这后院儿看着不大，却是处处干净整洁，一看便是有人仔细打理过的。再看那主屋的门窗雕刻，更是极见功底，这绝对不是出自普通匠人之手！ 沐心暖离那主屋越近，这心里头的疑惑就越大！ 这些门窗镂刻，比起自家的正院主屋里的来说，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该是何等的富贵人家？只是沐心暖没有想到的是，等她进了主屋之后，这眼前的一切就更为惊诧了！ 一进了这主屋，里头便满满的，一排一排的，全是药材！ 那掌柜的介绍道，“小老儿姓何，蒙主子不弃，唤小的一声何伯。沐小姐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小的的，直接拉这儿的绳子即可。” 沐心暖这才注意到了，这正屋的北墙上，还有一道门，这一前一后门口处各有一个以绳子编成的灯笼模样儿的东西，底下的穗子竟然是活的，伸手一拉看着一条细细的绳索正尚着那墙角儿一直是布了过去，只是不知道，是通往何处的了？ “多谢何伯了。” 何伯笑着点点头，“小姐这边儿请。” 沐心暖有些诧异，难不成，这里还有什么别的乾坤？ 沐心暖随着何伯穿过了后门，后头竟然是一片开阔的药田！这下子，不但是沐心暖有些惊了，就连跟着她的木晴和木华二人，也是受惊不小！ 这京城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寸土寸金，多少人想要在这儿买宅子置房产，可就是没有那些个银两！即便是有了银两，这京城地界儿的宅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盖的。 这安平堂，地处这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这比一般的地方比起来，就更为值钱了！可是没想到，他们的主子竟然是会允许他们在这儿开了一块儿药田？这简直等于是搭了一个大戏台子，只有一个人唱戏，糟蹋地界儿呀！ 沐心暖随着那何伯仔细地看了几块儿药田，都是些比较常见的，也是比较适合在京城种植的。 “你们主子，还真是奇怪，这样好的地方，竟然是用来开辟了药田，果然是与众不同！” 何伯笑道，“小姐说的是，我们主子，性情的确是怪了些。主子在城外的别院里头，也是种植了大片的药田，不瞒您说，主子最多也就能认出个七八种的药材来，可是却偏爱种这些个。” “你们主子不懂医？”沐心暖有些奇怪。 “回小姐，我们主子不懂这个。不过，主子以前有一位师父，是精通此道的。只是现在他人不在京城。否则，定然是会被主子给招到这里来，好好儿地与您说说话的。” 沐心暖点点头，也不多言，又行了几步后，便又看见了一处小院落，看样子，那院子的主屋，也不过就是三四间大。 何伯指着那院子道，“那里是专门为小姐准备的小憩用的院子。小姐若是累了，可以在里头休息休息。小姐放心，里头的一应器具，尽是换的新的。” “有劳何伯了。” “不敢。这都是主子的吩咐。如此，那您先慢慢转转，那前头药房里的药都是些常用的。若是需要特殊的，或者是较为珍贵的药材，您只需要吩咐一声就是了。” “多谢。” “那药房的东次间儿便是药庐。您若是想要制药，不需出这个院子了。另外，按主子的吩咐，专门为您拨过来了两个小药童，都是我们安平堂收养的，对于这药材，不能说是认了十成十，也是差不多了，可以帮着小姐减轻一些负担。” 沐心暖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位银面公子的想法也太周全了些吧？仅仅是为了自己所制的几瓶药？至于吗？ 沐心暖甩甩头，也不再多想，便再折步到了那药房里，然后便见有两名小药童，果然是候在了那里，身上系了白围裙，胳膊上也套了一对儿白色的套袖，见他二人恭敬地站了，一边儿的桌子上，已是备好了两套围裙和套袖。 “启禀小姐，原以为小姐是带了一名丫头过来，所以，便只是备了两套，回头，小的再让人送一套过来。” 沐心暖点点头，也不多说，直接就将自己的外袍除了，让木华拿了，然后依着他们的样子，也穿戴好了。 因为少一套，那一套，自然就是让木晴穿了，好帮着小姐抓药、跑腿儿。 沐心暖是真的爱上了这医药之理，更准备地说，她是更加地偏爱于这毒之一术！ 在这药房里头一待，便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直到木华提醒她该用午膳了，这才觉得有些饿了。 !! 第六十九章 药膳风波 “小姐，这么晚了，怕是这会儿回府，也是来不及了。”木华有些担心道。 沐心暖想了想，“你去将何伯叫来。” “是，小姐。” 而沐府这边儿，的确是午膳都摆上桌了，也不见沐心暖回来，老夫人头一个儿，就不高兴了。 “怎么回事？一个小姑娘家家的，竟然是还能一出去就是一整天不成？竟然是连用膳都不回来，这还得了？” 老太爷捋捋胡子，虽然是也有些着急，不过，倒也不似老夫人那般地发作。 “儿媳妇呀，阿暖出门前是如何与你说的？” 李氏连忙低头回道，“回父亲，阿暖说是想出去转转，先前赵家的小公子留给了她几本儿医书，她说想去药铺里去看看，认认药材。也没说中午不回来。” 老夫人一听就恼了，“哼！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学什么医术？别忘了她是什么身分？这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沐府没有规矩？” “好了！不就是出去了嘛，何至于如此？”老太爷有些不高兴了，这沐心暖一直以来都是他认为最为得意的孩子，为人聪明、懂事，最要紧的是，处处以长姐的姿态说话做事，护着弟弟，这就足矣说明，她是个好孩子了！ “阿暖喜欢医术就让她去学就好了。你冲着儿媳妇撒什么火？再说了，小孩子喜欢，便由着她去就是了。我家阿暖如此聪慧可爱，就非得去跟其它的千金小姐一样，一同去学什么琴棋书画？” 老太爷的眸子一暗，语气稍缓，“再说了，阿暖对于琴棋书画上，不是也未曾落下？前些日子，我碰到了李家的长子李浩然，还听他提及了阿暖的棋艺极佳，竟然是与他不相上下！阿暖才十岁！那李浩然可是京中有名的文武双全的年轻公子，这棋艺，竟然是已能与他不相上下了，可见这丫头，可是着实用了功的。” 李氏心中感激公公肯为自己的阿暖说话，连忙笑得一片虔诚，“父亲太过奖了。不过，阿暖于棋道上，的确是比她的两个弟弟还要更佳。先前，儿媳也听相公说过，这沐家小一辈的这些孩子中，阿暖的棋力，是最好的。在这一门上，也是最有慧根的。” 老太爷咧嘴一笑，“不错！长安的棋力就是几个孩子中最好的，你们这一辈里头，无人能及他，就连皇上，有的时候，也是不找棋待诏手谈，反而是刻意留下长安与他对弈呢！阿暖自小得他亲传，自然也不会差了。” 两人在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夸着沐心暖，老太太自然是不愿意了。 鼻子里，重重地挤出一个哼字，斜了斜眼儿道，“老太爷也说了，那孩子才十岁，谁知道以后会成什么样儿？女孩子家，就是在家多学学女红，习习规矩，便是最好的了！学什么棋呀医的，有何用处？将来若是为她找婆家，难不成，就说是我们家阿暖的医术好？棋力好？可是却对于女红一事，一窍不通？” 老太爷的神情一滞，颇为不悦，不待他发火，沐清远便急道，“祖母说的不对！长姐什么都好，什么都会！” 他这一说，老太爷倒是乐了，笑嘻嘻地问道，“哦？你且说说，你长姐都会什么呀？” 沐清远到底是年纪不，当真就扳着手指头细数了起来，“长姐现在会做药膳了。而且，这些日子，我和哥哥都吃过长姐亲自在一旁指点着膳房的嬷嬷做的。味道好极了，就连以前我和哥哥都不爱吃的罗卜什么的，味道也都突然好了许多。” 李氏的眼睛一亮，阿暖这些日子，的确是常常往膳房跑，有的时候还弄得她自己一身的药味儿，先前还以为是她在瞎鼓捣些什么药材，担心会出了事，可现在听沐清远这样一说，心中大定。 老夫人听了，却是与李氏想的截然相反！ “你说什么？药膳？你都吃了些什么？啊？那药也是能随便吃的？简直就是胡闹！” 李氏的身子一僵，这老夫人就差是直接说沐心暖心怀歹意，想要谋害府中的庶弟了！ 老太爷原本是笑着的一张脸，在听到了老夫人这番话后，也是直接就一僵，颇有些不赞同地看向了她。 沐清轩也微微蹙了眉，“回祖母，不是药，是药膳。在开始做之前，都是问过了府中的府医的。而且做好之后，也都是长姐自己先尝过了的。不会有问题的。” 老夫人顿时觉得有些尴尬，面色微微一窘，讪讪道，“祖母也是担心你们两个人的身子骨儿不是。你们是沐家的子孙，这一代，长房可是就只有你们两个男丁，祖母不是担心你们会出事么？” 说着，还不忘了削了李氏一眼！ 李氏心里头这个委屈呀，如今这老夫人是越发地厉害了，无论是什么事儿，她总是能有法子将这与沐家的子嗣扯上关系。这是嫌她只生了一儿一女少？还是根本就是在暗示让她主动帮着沐长安纳妾？ 对于老夫人的心思，老太爷没那个闲情去理会，倒是对于沐清轩的话，让他多了几分满意。 问过府医，自己“尝过。这个丫头，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也是一个真正地对弟弟们好的长女，不错！” “我就说你们哥儿俩近日看着胖了不少，原来是有阿暖给你们偷偷吃了独食儿！哼，回头我得去问问阿暖，可有无我的？” 沐清远笑得咯咯响，“祖父，长姐说了，她现在年纪小，学的东西也太少，这会儿才只是学到了如何让我和哥哥长身体的一些法子。等我和哥哥都不再挑食，好好吃东西了，就要学习一些可延年益寿的方子，到时候，她就能自己做了，绝不假手他人。” 沐清远这话可真是说到了老太爷的心坎儿里去了！连连大笑，一旁的老夫人，也不由得微微动容，只是在琢磨着，那阿暖是不是也惦记着给她做一碗？ “回老太爷，老太太，安平堂的掌柜的，派了名小厮过来传话儿，同行的，还有跟着大小姐的一名护卫。” “快让他们过来吧。” !! 第七十章 又有动作 “给老太爷、老太太请安，给夫人请安，给两位小公子请安。” “行了，你是安平堂的伙计？” “回老太爷，小的正是。府上的大小姐和我们掌柜的差小的来跑趟腿儿，说是大小姐原本是要回来的，可是正巧平安堂到了一些新的药材。这里头有几味药材是大小姐相中了的，说是贵府的库房里没有，用来熬汤最是补身，所以这会儿正在安平堂的后堂里头等着。说是等我们一收完了货，入好了库，便先买一些回来。” “药材？你说阿暖在你那儿等着买药材呢？”老太爷瞪大了眼睛问。 “回老太爷，正是。” 老夫人听了，眼神一闪，“我且问你，我家阿暖说的都是些什么药材？” “回老太太，有红参、牡丹花还有天仙子等几味药材。府上的大小姐说，这红参府上已是用完了，一直没买，赶巧了，今日小店到的都是些上等的药材，这红参，比一般店家的也都更好一些。大小姐看了欢喜，说是正好可以给老太爷和老太太补身用。” 李氏想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个，“我问你，那我女儿一直等在那里，也不是办法呀。总要回来用膳。” 老夫人眼睛一眯，“不错，既然是些药材，着人回头送些过来，不就是了？何苦还要亲自等在那里？” “回老夫人的话，小店的掌柜的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大小姐说了，所有的这些药材，都是要入膳，或者是入茶的。她不放心，要亲自挑选。正好也是无事，便让小的，和府上的一名随从一道回来先通禀一声。” 老太爷这才看向了自家府里的护卫，那护卫的说辞，与那小伙计是一般无二。老太爷和李氏，均放下心来。 别的他们可能不太懂，可是那红参，的确是以前府上常用的。无论是炖汤，还是冲泡成参茶，都是一直有在用，的确是老人补身用的好东西。 “几位主子放心，掌柜的看府上的大小姐一片孝心，便特意为大小姐也备了午膳，六菜一汤，虽不及府上的美味，可也是在我们平安堂对门儿的酒楼订的。断不会是坑害了大小姐。” 这话，倒是让老夫人的脸红了红。老太爷不着痕迹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才笑道，“你们安平堂的口碑，老夫也是知道的。行了，辛苦你跑一趟了。” “不敢，不敢，能为府上效劳，是小的的荣幸。” 李氏早明白过来了，连忙一使眼色，一旁的嬷嬷就递了些碎银子过去，“辛苦你了。这是主子们赏的。” 沐心暖一直是又过了一个时辰，才从安平堂里回来了。因为沐府上下都知道她是去了药铺，便也没有刻意地遮掩自己身上的药材味儿。 进了府，吩咐人将那些药材送了一大部分去库房入帐，还有一小部分，直接就让木晴拿到了月轩。然后再吩咐了木华几句，就见她避过了府里的下人，去了梅院了。 “小姐，这些跟红薯一样的东西叫什么？竟然也是药材么？”木晴有些好奇道。 “这叫万根苕，可以直接去皮食用，可也以入药或者是及膳，可都是好东西呢。” 沐心暖笑着说完了，身上的斗篷也都解下来了，于嬷嬷早已是递过来了一杯热茶，让她暖手。 “小姐可是去给夫人和老夫人都请过安了？” 沐心暖点点头，“这不是，才回来呢。又被母亲念叨了一通呢。老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看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太高兴。” 荣月听了撇撇嘴，“小姐不知道，午膳时您没回来，老夫人可是没少说您的好话呢！” 听到荣月刻意加重了那个好字的语气，再看她有些恨恨的表情，自然是知道她为何这般了，笑笑不语，一口气儿将杯中的热茶喝光了之后，才吩咐道，“去膳房要一只剥好的母鸡过来，然后洗净了，切成大块，放入沸水中焯一下，再捞起沥干水。万根苕去皮最好是切成滚刀块，再加上姜片。瓦煲内加些清水，记得不要太多，否则会影响了汤的味道。放入鸡块、姜片大火煮沸，改小火煲上一个时辰。加入这万根苕，再改为大火煮沸，最后，再小火煲上一刻钟左右，加盐调味即可。”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这是特意给祖父和父亲褒的汤。这万根苕具有清肝解毒，降火的功效，能有效地促进肠胃消化，润肠通便，不仅能缓解便秘，还可防治下痢，是肠胃道疾病的对症之药。这些日子，祖父的气色不佳，早就有这大便不畅的毛病，而父亲则是最近因为朝务繁忙，也是有些上火的征兆，给他们二人用一些，自然是有好处的。” 于嬷嬷听了一笑，“大小姐果然是顶顶孝顺的，难怪老太爷总是对您赞不绝口。” 沐心暖吩咐了一通后，自己也沐浴更衣后，去了自己院子里的西偏房，荣月和于嬷嬷二人，正守在了那里，褒着汤呢。 “真是香呢，于嬷嬷的手艺，果真是最好的。” 沐心暖的一句话，便使得于嬷嬷高兴不已，“小姐午膳可用好了？奴婢刚刚煮好了粟子粥，小姐要不要来一碗？” “粟子粥？”沐心暖的眼前一亮，“好呀，好呀。嬷嬷一说，我倒是真的有些馋了呢。” 不多时，沐清轩和沐清远两兄弟便出现在了月轩，于嬷嬷笑道，“早料到了两位公子定然也会来，奴婢特意多煮了些呢。” 沐心暖用了一碗，沐清轩和沐清远两兄弟竟然是一人用了两碗，这让沐心暖可是有些奇怪，“可是午膳时又挑食了，所以用的不多？” 两人摇摇头，沐清远得意道，“长姐还不知道呢，来这儿前，我跟哥哥学了一套拳法呢！” 沐心暖微微一愣，阿轩竟然是主动教他拳法了？ 沐清轩，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小声道，“不过是几招而已，哪里就是一套了？” 三人有说有笑，气氛倒是温馨和谐，不多时，木华便过来了。 沐心暖一看她过来，便知道定然是宋氏那里出了什么问题了。随意地找了个理由将他们兄弟二人打发走了，才问道，“何事？” “回小姐，宋氏又有动作了。” !! 第七十一章 忍不住了？ 沐心暖冷笑，“这个宋氏还真是贼心不死。怎么着？还想着如何？” “听说她拿了两支上等的金簪，买通了看守她的婆子，给娘家送了封信出去。”木华小声道。 “何时的事？” “回小姐，具体的时辰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就是昨天送出去的。” 沐心暖点点头，“也好，她若是一直不出手，我若是想要为难他们宋家，不也是找不到借口？” 木华听了一惊，小姐要为难宋家？小姐是什么人？不过才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何为难？转念又一想，自己现在的这位小主子，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这为人处事，却是处处周全，这在安国公府的事，不就是如此？ “那不知小姐可有何打算？” 沐心暖想了想，唇角含笑，走到了一盆茶梅的跟前，看着上头已经长出了几个花苞，想来用不了几日，便可开花了。 “听闻那位宋昭训，素来喜欢茶梅？” “据奴婢打听得来的消息，的确如此。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向太子进献了几珠上等的茶梅，其中有两株，都赏给了那位昭训，虽说是太子去她那儿少了些，可是这一应的用度，却是只增不减，远远地超过了一位昭训应有的份例的。” 沐心暖浅笑，“茶梅姿态丰盈，花朵瑰丽，许多文人士子，亦是对此爱不释手。我喜欢茶梅，则是因为它开花多，适宜修剪，开花时可为花篱，落花后又可为绿篱；还可随意摆放，不受空间的拘限，不仅是赏心悦目，还能增添不少的雅趣和异彩。真真是好东西呢。” 木华不解，大小姐说了这一大堆的有关茶梅的话，也不知是何用意。 “你去，将这两珠茶梅，打发人搬出去，记得要在晚上以后再行事，小心着些。”沐心暖然后再低语了几句，那木华听了，简直就是瞠目结舌了！ 看了一眼她呆呆愣愣的样子，“怎么？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木华连忙摆摆手，“只是，小姐，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放心！不会。我不像是那位宋氏那般的心狠，谋害子嗣，可是有损阴德的。我才十岁，如何会做如此恶毒之事？” 木华看小姐的眼神清清淡淡，神色淡定无波，想到大小姐素来心善，便是在安国公府出手，也不过是为了护着自家表姐而已，如此想来，大小姐当是不会真的对那位宋昭训做些什么的。 沐心暖再次伸手轻轻地抚弄了几下那几个茶梅的花苞，如果自己没有记错，长孙殿下，也是喜欢茶梅的吧？ 果然，次日，沐心暖没有出门，早早地从学堂里回来，便去李氏那儿请了安，然后陪着她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刚在荣院坐了不到一刻钟，便有下人禀报，说是宋家的老爷来了。 沐心暖的神色不动，低眉垂眸，看似再为乖巧不过。而李氏则是微微蹙眉，显然对于这位宋家的老爷，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老夫人听说，连忙就让人去请了进来。这宋家老爷，自然就是指的宋涛了，如今，他和许慧兰的亲事只是订了，尚未操办，怎么也得过上一两个月，才能成婚。如今，许慧兰的娘家知道这是沐家的老夫人做的主，也不敢说什么，只不过是在这置办嫁妆上，不怎么上心就是了。 “给姑母请安，给表嫂请安。” 李氏的身子略偏了偏，“表弟有礼了。” 老夫人看宋涛的神色有些急切，还以为是关于婚事上的事儿，正想着打发了李氏回去，就见宋涛一个劲儿地冲着自己使眼色，难不成，竟是还有别的事儿？ “你如此匆忙地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回姑母，正是。说起来，也是妹妹的事儿。您也知道，佩慈如今也是太子府上的昭训了，品级虽然是不高，可好歹也是个正七品，也算是在东宫里头熬出些名分来了。如今，这身子又是？” 宋涛说着，还刻意瞄了李氏一眼。 老夫人会意，笑道，“无妨，都是自家人，不必忌讳。我也听说了，那宋昭训如今已是怀有身孕，差不多也是三个月了吧？” “回姑母，正是呢。这几日，她是食不下咽，也不知怎了，竟然是连睡都是睡不安寝。这不是，前儿遣人给侄儿送了信儿，说是想念娘家人了，已经是得了太子和太子妃娘娘的允准，让咱们过去人探望探望她，指不定，这症状就轻一些了。” 李氏听到这儿，要是再不明白，就是白活了这些年了！ “说的也是，这女子怀孕，最是辛苦，你们这些个男子，又如何能懂？这佩慈如今身子重，若是吃不好，再睡不安稳，万一再伤及了皇嗣？”老夫人的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儿了！ 宋涛听着赶忙点头道，“可不是嘛！原本，侄儿也知道，这妹妹在府上做了些个出格的事儿。可是如今这太子东宫有令，侄儿也不敢忤逆呀。这才前思后想了一日，斗着胆子过来了。” 沐心暖听了，面上不显，心底却是冷笑连连！好一个不敢忤逆？好一个太子东宫的令？说白了，还不就是想着要让母亲点头，将宋氏放出来？ 沐心暖偏头看了母亲一眼，见她的神色已是略有不悦，不过，嘴角上还是勉强挂着一丝笑。 “祖母，宋大人的意思，是要请您去一趟太子东宫吗？”沐心暖状似天真地问道。 几人听了这话，皆是一愣，而老夫人则是有些讪笑道，“阿暖何以如此发问？” 沐心暖听了，头略歪了歪，一看便是一个小孩子的模样儿！ “难道不是吗？如今这宋氏正被禁了足，而且已经是被父亲贬为了贱妾，难不成，要让她去太子东宫？她若是真去了，以什么身分去？难道，就不怕冲撞了那位宋昭训吗？” 看似天真无邪的话，却是让几人听了，皆为一震！ 宋涛的神色有些难看，“这便是阿暖吧？几年不见，竟是长的这样高了？以往我来府上拜望姑母的时候，也未曾是撞见过你。想不到，这亲戚之间，竟是生分了。” !! 第七十二章 昭训之意！ 沐心暖一听，只觉得一阵恶寒，心底暗骂，谁跟你是亲戚了！可是唇角却扬起一抹笑，“怎么会？阿暖可是记得的，您是祖母的内侄，论辈分，阿暖当是唤您一声表叔叔的。要不然，阿暖刚刚怎么会说，您是有意请祖母去东宫一遭呢？” 宋涛没料到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竟然是生的这般伶牙利齿！当下就有些恼了！ “阿暖误会了，表叔叔刚刚说的，是你们府上的宋姨娘，也算是你的表姑姑。她与太子东宫的宋昭训，可是亲姐妹，难道不该前往探望吗？” 哟！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直接挑明了说了？还真是！原以为他的心计是比宋氏要深一些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了！ “可是宋氏的身分如此低微，如何能进得了太子东宫？”沐心暖说着，亦是一脸忧心地看向了老夫人，“祖母，阿暖说句不中听的话，若是让太子东宫的人知道，宋昭训竟然是还有着身分如此卑贱的姐姐，岂不是害了她？” 李氏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了，点头道，“阿暖说的是，听说前些日子，那太子才为了宋家的事大发雷霆呢。若是这会儿再让宋氏进宫去探望，委实不妥，弄不好，真的就害了宋昭训呢。” 这话可是将宋涛和老夫人给堵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说？说没事儿！说不就是一个谋害过正室和嫡子嫡女的妾室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太子和太子妃不会介意的？这话能说吗？很显然，不能！ 可是眼睁睁地瞧着，就这样放过这次机会？两人自然是也不肯甘心的！ 老夫人睨了宋涛一眼，以眼神安抚着他，然后转头对李氏道，“儿媳妇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论说，这宋昭训有孕，我这个老婆子，也该去送上些贺礼的。只是我年岁大了，这多走几步路都有些费劲，还如何能再去得了东宫？不如，就由你代我去看望一番，也算是让人知道，这宋昭训，也不是一个没有依靠的，任谁都能欺凌的。” 李氏很想拒绝，可是一对上了老太太的眼神，这心里头立马就有些没底了，多年来被老夫人为难惯了，这心里头多多少少是有些畏惧的，如今虽说是底气足了些，可是老太太到底是自己的婆婆，对长辈太不敬的事儿，她还真是做不出来！ 李氏的嘴才刚要张开，沐心暖就轻扯了扯她的衣袖，“母亲，这样也好，反正过几日大表姐也是要去的。听说，是太子妃娘娘的邀请呢。” 沐心暖的声音不大，可是这屋子里的人自然是听了个明明白白，李氏的心思一转，明白了，颇有些为难地看向了老夫人，“回母亲，也不是儿媳不愿意去，只是现在，这婉月也是受邀在内的，若是我此刻以宋昭训的娘家人去了东宫，这还指不定人家又传出什么闲话来呢？而且，岂不是也等于是得罪了太子妃？” 老夫人一口气，一下子就堵在了那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而宋涛，则是一张脸都快要气成了绿色的了！ “表嫂这是什么话？不过是去看看妹妹，怎么就会得罪了太子妃了？再说了，我听人说，太子妃可是有意要升一升妹妹的位分呢。再往上升，怎么也得是一个正五品的承徽了。若是太子妃有为难，又何必再晋她的位分？” 李氏听了，则是掩唇轻笑，“表弟可是万莫要再说这种话了。这晋位分的事，自然是太子妃娘娘理当上心的。这话若是传了出去，表弟可是当真就将太子妃一家给得罪狠了。” 宋涛一愣，没反应过来，可是老夫人却是听明白了！ 刚刚宋涛话里头的意思，可不就是说若是太子妃不升宋佩慈的位分，就是在刻意与她为难了？这东宫的内宫之事，也是他一介朝臣能随意置喙的？到时候，不说是不是得罪了太子妃，就单是这随意议论太子东宫内宫之事一条儿，就足以让他丢官了！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老夫人才面色缓了缓，“这样吧，不管是不是合适，先让人备份儿贺礼送过去，总是没错的吧？” “是，母亲。儿媳这就去选。” 李氏从荣院里头出来，这笑便是停不下来了！ 一旁陪着她的沐心暖，也是咯咯地娇笑不已，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母亲是什么人？是堂堂镇国将军府的嫡女，是沐府的当家主母！ 她宋佩慈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才刚刚得了宠的七品的昭训罢了，竟然是也想着让母亲亲自去宽慰她？呸！就凭她？也配？ 沐心暖暗道，这姑侄俩，一开始不过就是想着将宋氏放出去，哼！这放出去容易，再禁起来，怕是就难了！不过老夫人脑瓜儿倒是转的快，竟然是想到了让母亲去东宫做那宋佩慈的倚仗？ 哼！怕是还不知道设个什么陷阱给母亲呢？到时候，万一再将什么谋害皇嗣的罪名，强行扣在了母亲身上，母亲便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 宋家人，果然是一个比一个的狠！ 不过，宋涛既然是出手了，想来不可能就这么容易收回去。看来，自己还是得早做准备才是。 果然，仅仅是隔了两日，李氏便收到了太子东宫的请柬，说是请她也一道前往赴宴。 李氏纳闷儿，据她所知，今番，今年这太子妃的寿宴，无意大办，请的也都是些十三四岁的姑娘家，怎么会突然请了自己同往？ 沐心暖也是颇有些意外，难不成，太子妃也向着那位宋佩慈了？ 只听那前来送请柬的小公公道，“听说是因为宋昭训近几日食不下咽，所以，便央了太子妃数次，想借着这次东宫寿宴的机会，能见一见她的表嫂亲人。太子妃向来心善，也不好回绝，毕竟，她现在也是怀有太子子嗣的人了。” 李氏细听，明白过来，这小公公的话不多，可是却很明白地表达出了，太子妃对于这位宋昭训颇为不满的态度！ 就连沐心暖都听了出来，那小公公提及到这位宋昭训时，可是语气上有些不太恭敬的！看来，这小公公，应当是太子妃的人了。 !! 第七十三章 再遇公主！ 李氏虽然是性子软一些，可人却是极聪明的，遂笑道，“还请小公公回了太子妃娘娘，就说是臣妇明白了。寿宴，臣妇定然会去，至于宋昭训，到底是老夫人的内侄女，先前，也听婆婆提到过，在此，还是要恭喜太子了。” 小公公点点头，也明白了这位沐夫人，与那宋家也是并不亲近，甚至是还有些刻意的疏离的，看来传言不虚，如此，也就放心了。 “母亲，怕是那位宋昭训不怀好意了。若是当真在设了什么陷阱等你，可如何是好？” 沐心暖一脸担忧，李氏却是淡然一笑，“有些事，躲也是躲不过去的！若是果真什么都能躲，这世上又怎么会生出这许多的事来？去一趟也好，反正到时候，婉月也会去，说不定，还能照顾她一二。” 沐心暖点点头，却是未曾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怕是李婉月这会儿，已然是改了主意，便是果真去了东宫，也断然是不会再生出什么儿女心思来了。毕竟，这还未曾入东宫，便被人给算计了，若是将来真的嫁与皇长孙为妃，还不知道得有多少人等着与她为难呢。 果然出发前一天，李婉月过来找了沐心暖一趟，两人关在了屋子里头，说了小半天的话儿，谁也不让亲近，就连荣月和木晴木华她们，都是被叫到了外头守着门。 等李婉月走了，沐心暖便将木华再叫了进来，问了问她这几日宋氏的表现如何，然后突然拧了眉，自己似乎是遗漏了什么吧？ “不对！宋氏院子里的一应用度，除了那些最基本的，其它的，不是都被父亲下令，给收了回来？当初那宋氏进门，只是以小妾之礼进来的，并没有多少的陪嫁，再加上这些年她为了讨好老夫人和父亲，一直是上下打点，可是使了不少的银子，如何还会有了两支上等的金簪？” 木华一听，表情微僵，连忙跪下道，“是奴婢大意了。奴婢这就去查。” “你快起来。这也怨不得你。那梅院，也是宋氏自进府以来，一直住着的地方，想来，她若是有心藏什么东西，也不是不可能。这样，你着人去透个话儿给她，就说是宋涛来了一趟，就说母亲那里似乎是有所松动，只是，还仍需要宋昭训那边儿，再传封书信过来。” 木华听了，脸上欣喜不已，“小姐这法子好，如此一来，那宋氏必然上当。小姐放心，奴婢定然是不会将事情办砸了的。” 沐心暖点点头，宋氏，想不到你竟然是还有私藏的金银细软，只是，你一介小小的妾室，只不过是才掌了几个月的膳房，何处来的这些东西？ 沐心暖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东西，极有可能都是老夫人那边儿赏的，或者干脆就是老夫人从公中将好东西，都偷偷地拨给了宋氏！ 哼！那些东西，可都是属于沐府的，不是沐家老夫人的私有之物。若是此事被祖父知道了，不知道，老夫人那里，是否还能受得住了？ 果然，晚上木华回来以后，就悄悄地与沐心暖说了，那些东西的藏匿之处。 不得不说，这个宋氏还是一个相当精明之人，她所有的东西，并未都放在一处，而是分成了三处，分别藏在了梅院之中，甚至是还有一箱的珠宝，竟然是藏在了那院内的一株梨树下！ 沐心暖听罢，对这个宋氏藏东西的手段，还真是万分的佩服。只不过，如今既然是被自己给知道了，那么，必然就不可能是当真继续还留在她的梅院了。 沐心暖不是不知道，沐心瑶那里，也有不少的好东西，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不能做得太过，否则，可是对自己的名声不利呢！ 至于宋氏，一个敢于谋害正室和嫡子嫡女的恶妾，何来名声之说？ 次日，沐心暖早早地换好了衣裳，等在了二门处，李氏看到她等在那里，颇有些奇怪。 “你怎么在这儿？”说着，上下一打量她，又道，“你也要去东宫？” “回母亲，昨儿大表姐来了一趟，在月轩里，与女儿说了好半天的话呢。大表姐对于安国公府的事情，仍然是心有余悸，本是不想着再去东宫了，说是如今一看到人多的地方，就有些害怕了。可是一想到是太子妃娘娘的请帖，她也不能不去。所以，昨儿特意央了我，要我今日陪着母亲一道去，等到了东宫，也好有人与她做个伴儿。” 李氏想想也是，好端端地一个大家小姐，不过是去赴个宴，竟然是让人给打了一记闷棍，这搁在谁的身上，谁也得害怕，何况那婉月年纪还小，如何能不怕？ “也好，那就随母亲一道去吧。只是，咱们是要去东宫，那可不是什么旁的府门，所以，进了宫，切记要说话小心着些，行事也都要规规矩矩的，万莫让人小瞧了去。” “是，母亲。” 李氏嘱咐好了，见女儿乖巧懂事，便安心地带了她一道去。 等到了皇宫门口，母女二人下了马车，拿出了请贴，这才由着一名小内侍引着一路往东宫去了。 沐心暖虽然是两世为人，可是这皇宫大内，她来的还真是不多，如今年纪又小，而且还是去太子东宫，自然就是无比小心，一直是微微低着头，生怕再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等一等。前面的那位穿水蓝色衣裳的小姑娘，你站住。” 这声音？ 沐心暖的心思一转，这等耳熟，难不成，就是那位端木静小公主？ 沐心暖这样想着，便收住了脚步，然后转了身，果然，自己自己的左侧的一条宽大些的甬道上，一名身穿绛紫色的小公主，正坐在了软轿上，冲着她笑呢！ 李氏虽然是未曾见过小公主，可是这气派和按品级而乘坐的软轿，李氏还是知道的。连忙就拉了沐心暖，跪于道边，“参见公主殿下。” “行了，免了免了。快起来。” 软轿到了二人跟前，端木静直接就跳了下来，一点儿姑娘的样子也没有！ 端木静到了沐心暖的身前，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后，才笑道，“你可是那日在安国公府的沐家小姐，闺名阿暖？” !! 第七十四章 姐妹叙话 “回殿下，臣女正是。” 端木静笑笑，一摆手，“不必如此拘礼，你我年纪相仿，我便直接唤你阿暖了，如何？” 沐心暖一听，便是有些受宠若惊了，这小公主何等尊贵的身分？自己竟然是能搏得了她的好感？一想到一会儿要去太子东宫，若是能得这位小公主相助，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臣女惶恐。” “这位便是沐夫人？阿暖的娘亲？”端木静偏头问道。 “回公主，臣妇正是沐李氏。” “你们可是要去东宫为太子妃嫂嫂贺寿？” “回公主，正是。公主也是要去东宫么？”沐心暖眨眨眼问道。 “自然！走吧，正好一道过去。” 李氏有些心惊，这小公主竟然是要跟她们一起走过去么？果然，这位小公主正如先前阿暖所说的那般，不按常理出牌。 “阿暖，听说你表姐，就是上次受伤的那位李小姐，今日也会来？” “嗯，正是。本来表姐是身子仍然有些不舒服的。可是太子妃娘娘下了请贴，焉有不来之理？” 端木静笑笑，“这倒是。不过，她来了也正好，我们三个一起于儿，对了，再叫上那个心直口快的孙若香，我们四个一起玩投壶怎么样？” 沐心暖笑笑，“公主，今日是太子妃的寿宴，理当是由太子妃做主的。” 端木静无所谓的摆摆手，“太子妃嫂嫂最是疼我了，我说玩儿什么，便玩儿什么。” 沐心暖悄悄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快速地低了头，这小公主果然就是得宠的很，看来，外界所传皇上皇后对她格外宠溺，定然不是假的。只是看着这气色，可不像是体弱多病之人！倒是奇了。 “阿暖，听说你喜欢看医书？” 沐心暖点点头，“回公主，不过是在闺中闲来无事，随意翻翻罢了。” “我四哥也是最爱看医书的，只不过，他也真的就只是看看而已！”端木静刻意地咬重了看看而已四个字，倒是让沐心暖一愣。 看到她吃惊，端木静大笑，“我四哥可是从来对于那些草药之类的东西，避之不及的。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沐心暖有些懵懵地摇摇头，她不明白，怎么就会扯到了四殿下的身上了。 “因为四哥有洁癖哦！他虽讨厌那些草药味道了，说是薰的他头晕。” 沐心暖听罢，脑子里突然就跃出了一张脸，一张覆着银色面具的脸！随即又甩甩头，自己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因为一路上有了端木静，几人也算是说说笑笑，不再那么紧张了。等到了东宫门口，倒是巧遇了正在那儿与自己的丫环说话的李婉月，如此倒是正好，四人一起进了东宫。 明明已是初冬，可是这东宫内，却是处处繁花似锦，宛若初春，哪里有半分冬日已来的气息？ 穿过了几处偏门儿，再走了不知道是绕了几绕的长长的廊道，总算是到达了她们的目的地，太子妃的宫殿宜春gong。 这皇宫委实太大，而依着沐心暖和李氏的身分，又不够在宫中使用软轿，这从皇宫大门走到了这宜春gong，总共得是用了小半个时辰了。说不累，那才是骗人的呢！ 端木静倒是精神了，本来嘛，她是在半路上才下了软轿，再加上一下子看到了这里有这么多同龄之人，能与她一起玩耍，自然是分外地高兴。 沐心暖知道，今日虽是说是为了给太子妃庆生，可是实际上，这主角却是在场的众位小姐们，当然，还有那位英俊的长孙殿下。 沐心暖四处看了看，并未发现长孙殿下的影子，心下稍安，冲着李婉月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悄悄地溜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 “你说，能行吗？这样做，果真那长孙殿下，就会瞧也不瞧我一眼么？” “你看现在坐在这儿的，哪个不是名门闺秀？大表姐，你当真就心甘情愿与她们争斗一辈子吗？” 李婉月摇摇头，“我不想。所以我才会找到你帮我。阿暖，那日你同我哥哥说了什么？” “嗯？”沐心暖不明所以。 “那日大哥回府后，问了我些好生奇怪的问题，后来，就听人说，他去了父亲的书房，久久才出来。不过，自从那日之后，父亲和母亲，便再未提过要让我好生妆扮，进东宫赴宴之事。” 沐心暖了然，如此说来，便是大舅舅和大舅母也想通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哪里就真舍得给送进皇室为妾了？ 远远地，沐心暖瞥见了一位身着浅绿色斗篷的姑娘，细看，可不正是二表姐，李婉清吗？ “她倒是会打扮，你看，这衣裳看起来虽然是不惹眼，可是若是站在了那株红梅树下，是不是格外地让人觉得亮眼？” 李婉月看了，点点头，咬咬唇，有些纠结道，“可是若真的让她嫁给了长孙殿下，怕是将来，母亲在府中的日子，会不好过了。” 沐心暖伸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大舅舅不是那等糊涂之人。再说了，便是这李婉清果真能嫁入东宫又如何？你别忘了，她总归是要靠娘家人撑腰的。仅仅是她的姨娘，上不得台面的。外人，也只会说是大舅母教导有方，与她姨娘有何相干？” 李婉月想想也是，看到这满眼的争奇斗艳，她是真的有些怕了！一个未曾露过面的罗莹莹，便能让她险些毁了名节，若是再加上这么多的美人儿相斗，估计自己是真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不过就是一房妾室，她既然是想要，便让她自去争了就是。如此，镇国将军府的一位庶女，嫁给长孙殿下，既安了太子的心，也让长孙殿下等人不必李家心存忌惮！毕竟，一介庶女，这出身已然是低了三分，还能指望着她爬多高？太子妃，也就放心了。” 李婉月似乎是有些听不懂，沐心暖也无意再对她解释什么，只是笑笑，有些事，她早晚会懂的。 “阿暖，你瞧，姑母这是被什么人给叫走了？” 阿暖一惊，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只是看见了母亲的一片衣角，往西去了。 !! 第七十五章 昭训诡计！ 李氏果然是被宋昭训给请了去，她不过才是一介小小的昭训，自然是不可能住什么宫殿的，本来按制，当是与三人合住一处才是，而且，因为她只是一介昭训，根本就是不可能有权成为一院之主的。 不过，太子妃念在她身怀有孕的份儿上，还是单独让人给她备了一处小院儿，说是小院，的确是不大，比李氏住的锦院，可是差了太多了！ “母亲！”沐心暖急急地跑了几步，这才气喘吁吁道，“母亲让女儿好找。” “想必这位，就是沐府的大小姐了吧？奴婢可是早有耳闻呢。” 沐心暖睨了那小宫人一眼，这话里头的嘲讽之意，可是再明显不过了！ 有趣！沐心暖含笑看他，“这位小公公说的倒是有趣，难不成，这位表姑姑还能在这东宫里头，时常念叨我不成？” 那小太监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僵，这话若是应了，那岂不是说宋昭训，日日在宫中记挂着她？这表面儿上说是亲戚，可是实际上，这关系如何，谁人不知？ 可若是不应，自己岂不是自打了嘴巴？人家一个小姑娘，自己深居内宫，如何就能耳闻人家的大名了？ 不过，这在宫里头当差的，哪一个又是笨蛋？ “前些日子，听闻沐大小姐和一众兄弟姐妹们，亲手为李老夫人打造了一套家具，可是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的眼睛呢？这不是，前些日子，就连我们长孙殿下，也是亲手为太子爷打磨了一些器具呢。” “长孙殿下素来孝顺，便是没我们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小事，定然也会如此做的。你说是不是？” 小样儿，拿长孙殿下来压我？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分？你家主子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介七品的昭训罢了，在母亲的面前，竟然是也敢如此放肆！ “大小姐说的是，长孙殿下，自然是极孝顺的。” 小太监这会儿已是开始渗了冷汗了，这位沐大小姐，可真不是个好相与的，算了，多说多错，还是不说为妙。 “沐夫人里头请，小主已然是恭候多时了。” 沐心暖佯装看不懂那小太监使的眼色，挽了李氏的胳膊，便随着她一道进去了。 宋昭训如今因为怀了皇嗣，人也越发地骄纵了起来，不过才三个月，竟然是就拿起乔来。 太子妃念她有孕辛苦，免了她的晨昏定省，日日让人送了不少的补品过来。太子妃也不是个傻的，所有的东西，自然都是过了太医的眼的，那宋佩慈，虽然是有些骄纵了些，不过在太子妃面前，还是连头也不敢抬的！ 当然，这些都是先前与端木静一起聊天儿时，听她说起的。别人，哪个又敢在一个外人面前嚼舌头根子？ “启禀小主，沐夫人和沐家大小姐到了。” 沐心暖和沐夫人被引起了正屋里，不多时，便听到了一阵帘子的响动声，只见那宋昭训，竟然是由两名宫女扶着，一步一挪地，到了这正屋。 不过是从里屋挪到这正屋的主座儿上，这宋佩慈，竟然是用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还真是小心呐！ 沐心暖不语，只是垂眸看着母亲身上的那个香囊，略有些凌厉的视线在上面轻轻扫过后，便轻轻移开，低头把玩着自己手中的一个极为精巧的小荷包了。 宋佩慈坐好之后，才勉强坐直了身子，摆着架子，端着腔儿道，“是沐夫人来了？来人，快快上茶。” 沐心暖一挑眉？这会儿又成了沐夫人了？不是说是娘家的亲戚吗？看来，这宋佩慈也果真就是个缺心眼儿的，这才见面，就忍不住了！ 沐心暖听她如此称呼，便笑着冲她福了福身，“给宋昭训请安了。母亲，宋昭训如今也是有孕在身的人了，您就别与她一般见识，她也并非是故意不对您行礼的。” 李氏听了面容平静，眸底却是含笑，“阿暖说的是。母亲也不是那等死板之人！既然宋昭训有孕在身，这礼数，能免就免了罢。” 宋佩慈一听，便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是自己想要拿拿乔的，可是没想到，这才见面，就让那小丫头给折辱了一番！正要发作，一旁的嬷嬷连忙伸手压住了她，低声道，“小主莫急。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呢。眼下，可是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子嗣更重要的。再说了，那沐夫人，可是正四品的诰命夫人，按礼，的确是您失了礼数在先了。” 宋佩慈一愣，显然是把这茬儿给忘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虽然只是一个七品的昭训，可是这好歹也是太子的内眷，如今经嬷嬷一提醒，不得不生生地将这口气咽了下去，以图后谋。 宋佩兹勉强扯了扯嘴角，“多谢表嫂不怪罪了。” 啧啧，这会儿就又变成了表嫂了！还真是，不要脸呢！ 沐心暖也不说话，就站在了李氏的身旁，只是淡淡地笑看着她，那眼神，倒是清澈无害，透明地宛若是那清水甘泉一般。让人生不出任何的旁的心思来！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却让宋佩慈，怎么就觉得有些瘆的慌！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沐心暖看得出来，她哪里是要找母亲来叙旧，这会儿分明就是在故意地拖延时间了！母亲手旁的茶已是换了两盏，也不见她有意放人走，而且，还时不时地看看那沙漏，如此明显的态度，若是李氏也看不出来，便是真就太笨了些。 李氏虽然是不知她要耍什么花样儿，可是也知道，这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便起身告辞，拉住了阿暖就要走。 那宋佩慈一见就急了些。连忙使了眼色让人将她二人拦住，又拉拉扯扯地说着一些没用的话，李氏有些不耐烦了，正欲强行离开。就听得那宋佩慈惊呼一声！ 待李氏和沐心暖回身去看她时，只见她正抱着肚子，一脸痛苦地看向了她们母女！ 宋佩慈的脸色微白，这让沐心暖有些不解，难不成，只是为了陷害她和母亲，就真的拿自己腹中的孩子作笺子？这也太狠了些吧？ 可是看她的表情，极为痛苦，又不似做假，难不成，真是不舒服了？ 待沐心暖终于捕捉到了宋佩慈眼底的一抹笑意后，便瞬间明白了，这是在做戏呢！ !! 第七十六章 太子驾到！ 宋佩慈一说肚子疼，这外头伺候的人立马就有了人去请太医的，禀明太子妃的，当然，还有人直接去了前殿，去请太子爷过来了。 沐心暖扶着李氏在一旁坐了，静等着这里头的消息。沐心暖看到母亲的眉心紧拧，小手便探了过去，扶上了她紧拧着帕子的手，“母亲安心，不会有事的。” 李氏点点头，勉强动了动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想要告诉女儿，自己没事。 沐心暖已是将小手与她的拉到了一起，清楚地感觉到了她手中传来的湿腻感，很显然，母亲这是被吓得不轻。 很快，太子妃便带了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 太医从里间儿出来，颤颤微微地行了礼，“回太子妃，宋昭训应当是受了惊，所以才会动了胎气，不过无碍。” “受惊？宋昭训在这儿好好儿地与沐夫人说着话呢，能受什么惊？” 沐心暖一仰头，便看到了一个身着浅粉色宫装的丽人，看样子，当是太子的一名侧妃了。 “好了，徐良娣莫要胡说。沐夫人是宋昭训的表嫂，怎么会惊着她？”太子妃不悦地睨了那位徐良娣一眼，再问道，“你们说，怎么回事？” “回娘娘，奴婢也不清楚，原本是沐夫人与沐小姐说要走了，刚到了门口，宋昭训便说是腹痛，奴婢们便去请了太医过来，然后再去禀明娘娘了，其它的，奴婢也不清楚。” “你们刚刚哪个在这里近前伺候？” “回娘娘，刚刚是奴婢在这儿伺候，沐夫人与宋昭训，并未发生什么口角。只是情绪上似乎是有些激动，并无其它。” 沐心暖的眸底微暗，好一个小丫头，竟然是能如此地含糊其辞，这是摆明了要在这里欺负我们母女了？想着借此来逼迫母亲点头，放出宋氏？哼，想得美！ 太子妃的眉心微微舒展开来，不过眸间，却是闪过了不悦。 沐心暖心头冷笑，宋佩慈，你自以为聪明，可是你以为太子妃就是这般好糊弄的？谎称动了胎气？还说是什么情绪激动？不就是想说是心中惦记着亲姐姐吗？好，我就看看，这一回，到底是你倒霉，还是我们母女倒霉？ “太子殿下到。” 随着一声小太监的高唱声，众人纷纷跪下行礼，太子妃也福了身，“殿下放心，已经没事了。不过是虚惊一场。” 沐心暖的眉心微松，嘴角却是不由自主地便弯了起来，好一个虚心一场！太子妃这话说的可谓真是巧妙，这是摆明了自己的立场，不会让太子东宫搅进了臣子的家事之事，可是又不能让宋昭训太丢脸了，毕竟也是太子的女人，再加上如今身怀有孕，就是不顾着大的，也得顾着小的不是？ 太子一听，再看到太子妃向他微微使了眼色，便知道这八成是又与沐家的家事有关了，微微皱了眉，在原地立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进了里间儿。 “殿下，您来了。妾身刚刚的确腹痛，不过这会儿，已然是好多了。”宋昭训柔柔弱弱的声音响起，太子的脸色略微好看了一些，不过，那神情仍然是有些不耐烦的。 “既是双身子的人了，便自己多注意，没事儿还是多多静养的好。今日是太子妃的寿辰，你这个样子，岂不是让她也不安心了？” 这话里头的责怪之意，已然是不言而喻，宋佩慈的脸色微变，眸光低垂，紧紧地咬了自己的下嘴唇，眼眶里已是有了泪水在打着转儿，可就是不肯落下来！看得出，似乎是隐忍得辛苦。 太子一瞧她这幅模样，也知自己刚才的话重了些，又道，“孤知道你的心思，可是孤也说过数次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孤身为一朝太子，怎么能随意插手臣子的后宅之事？况且，那外头传的沸沸扬扬，你那姐姐，没有被直接给撵了出去，已经是很给孤面子了。你还想如何？” 这话，自然是压低了声音说的，除了里间儿贴身伺候的几个人，其它人哪能听得到？ 不想，宋佩慈听了，却是眼泪一松，掉下来了。 “殿下，您的苦衷，妾身怎会不知？在殿下眼中，妾身便是那不知分寸之人么？自己如今怀着孩子，又怎敢拿太子爷的骨血开玩笑？” 说着，便抽泣了两声，惹人怜爱的紧！ 太子听了，微微一愣，“难不成，你刚刚是当真腹痛了？” “殿下，妾身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腹中的孩子开玩笑呀！殿下若是不信，便可再诏了几名太医过来诊脉就是。” 太子听了，又宽慰了几句后，便到了这正屋坐了。太子妃自然也就是在他的一侧坐了，然后略有些不满地看了里间儿一眼。 “太医，刚刚诊脉，宋昭训可有什么不妥？” “回殿下，脉象略有浮动，不过，也不算是什么太要紧的，只需静养便可。刚刚微臣已是开了方子，如今，已经命人去煎了安胎药了。” 太子妃一听，就知道刚刚那宋昭训的话，在太子这里起了效用了，心中虽然是不赞同，可是这事关皇嗣，她也不能大意，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那太医话落，鼻尖儿却是一动，再然后，竟然是开始吸着鼻子，四处嗅了起来。 不一会儿，太医的脸色骤变，“回殿下，这屋子里的香气，似有不妥，当是混了麝香在里头。只因这屋里燃了宁神香，所以微臣适才没有察觉到。不过现在微臣可以肯定，定然就是麝香无差。” “麝香？那东西若是闻久了，可是会致人滑胎的！”宋昭训身边的一位嬷嬷惊道。 太子妃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那嬷嬷便急忙低了头，似是才刚刚察觉到了自己的失仪之处。 “殿下，这宋昭训有孕，宫内人人皆知。至于外头，也都是给各府派了喜饼。那麝香有致人滑胎的功效，几乎是人人皆知，何人如何大胆，竟然是敢明目张胆地在宋昭训这里使用？” 沐心暖听了，顿时对这位太子妃，是颇有好感了！ 太子妃这话，摆明了就是在为她们说话了！因为刚刚太医一说有麝香，这太子的眼神，便已是落在了自己和母亲的身上，看来，已经是有了疑心了。 !! 第七十七章 下令搜身！ 太子妃的话，让太子的心头又是一动。 他原本就是怀疑到了这沐夫人的身上，毕竟，说是表嫂，可是哪里及得上亲生的姐妹感情深厚？再则说了，那沐夫人先前因为自己的一双儿女险些折在了宋氏的手里，对宋昭训心有怨恨，也是有可能的！所以，他才会觉得在场会害宋昭训的，也不过唯她一人而已。 可是在听了太子妃的话之后，他又有些动摇了！ 沐夫人明知这里是太子东宫，明知那宋昭训有孕，麝香可致人滑胎，又何必冒险一用？如今宋昭训动了胎气，虽说是不怎么严重，可是到底也是要被扣上一顶谋害皇嗣的罪名，这沐夫人，会有这么蠢？ “太医，可能查出那麝香的味道，源自何处？” “回殿下，这，微臣需一一查验方可。” 太子妃拧眉，太子却是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查！” 有了太子的吩咐，自然就是要搜身了！这屋子里的一些个宫人们，倒也罢了，反正也都是些下人，专门伺候主子的，莫说是搜身了，若是太子不高兴了，治他们一个伺候不力的罪名，一人赏上几十板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是太子妃却是轻轻地瞟了沐夫人一眼，“不过是为了太子的血脉考虑，不知沐夫人？” “回娘娘，臣妇自当是配合太医的查验。只是，臣妇到底也是沐家的夫人，而且小女才年仅十岁，还请娘娘，能让臣妇与小女单独进了小间儿，再由嬷嬷们查验便是，想来，宫里头的嬷嬷们，都是经验老道之人，有无麝香，怕仅是一嗅，便可知了。” 太子妃点点头，“来人，带沐夫人和沐小姐先去偏间儿，再找几个嬷嬷一道过去。” “是，娘娘。” 太子对于太子妃的安置，并无话说，那沐夫人也的确是言之有理，无可辩驳，更何况，这会儿太子才想起来，这沐夫人，可不仅仅只是沐家的主母，还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女！若是与她弄的太僵了，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不多时，那搜身的嬷嬷便过来了，“回禀殿下，娘娘。沐夫人全身上下，只带了这一枚香囊，其它的包括是衣裳等，奴婢都已看过，并无不妥。” 太子妃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太医会意，遂上前细看了那香囊，再将其打开，仔细闻了闻，好一会儿，才道，“回娘娘，没有问题。这里头放置的，就是普通的干玫瑰花瓣，并无不妥。” '当！‘地一声，自里间儿突然就传出了一道瓷器碎裂的声音。 太子与太子妃相视一眼，只听里头的小宫女连忙道，“小主怎么这般地不小心？可有伤着自己了？都是奴婢不好，这水太烫了些，没有烫到小主吧？” 这等的托辞，太子妃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里间儿，再看看太子，见其眸底略有不悦，心知他定然也是猜到了其中的猫腻，只是不愿点破而已。 “你可看仔细了？” “回娘娘，微臣再三看过，确实是没有问题的。” 太子妃点点头，看到沐夫人拉着沐心暖又一起回来了，遂让人将东西还给了沐夫人。 “委屈沐夫人了。不过是例行而已，还望沐夫人莫要往心里去才是。” “臣妇不敢。如今也算是洗清了臣妇身上的嫌疑，臣妇还当是多谢太子妃才是。”李氏说着就冲着太子妃福了福身，一旁的沐心暖，也是有样儿学样儿，看起来，倒是乖巧可人。 “如此，来人，请沐夫人和沐小姐一起到前头去坐吧。” “是，娘娘。” “且慢！”自里间儿传来的声音，明显就是有些急促，有些不甘！怎么可能会没有？不会的！她明明就是安排人在那香囊里头做了手脚，而且，若是里头果真没有麝香，那这屋子里的麝香味儿，又是哪儿来的？难不成，真是她自己闲来无事，祸害自己的孩子玩儿呢？ 可惜了，宋佩慈在里头，没有看到沐心暖那眼底，一闪而逝的得意！ 太子妃的命令竟然是被人如此无礼的打断，她面上自然是不悦，只听那宋佩慈又道，“还请娘娘恕罪，并非是妾身故意违抗娘娘，只是，那位沐小姐的身上，就没有戴有这麝香的东西吗？小孩子看着单纯简单，可是有的时候，也是更宜被人利用。还请娘娘明查。” 这就是在暗示，是沐心暖的身上戴了麝香，从而使李氏躲过了一劫了？ 这话一出来，所有的人脸色都是有些不好看了！ 沐心暖却是上前一步，盈盈一拜，“回娘娘，阿暖的身上并未佩戴任何的香囊，刚刚那位嬷嬷可是看过了的。” “咦，奴婢记得，先前沐小姐在这儿玩儿的时候，手上不是拿有一个小荷包吗？怎么这会儿，竟是不见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原本是松了心，相信了沐夫人的太子，被这一句话，又将视线给引到了沐心暖的身上。 沐心暖微微一愣，似乎是有些懵懂道，“荷包？”遂摇摇头道，“没有呀！回娘娘，臣女进宫的时候，并未带荷包呀。” 那小宫女似是有些急了。“沐小姐怎么忘了，您先前一直是拿在手上把玩的。奴婢刚刚给您续茶时，可是瞧的清楚，是一只绣了牡丹花的荷包呢。” “牡丹花？”沐心暖歪着头，似乎是在仔细想着，突然就是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那个呀！对呀，先前我的确是一直有在拿着玩儿的，咦，你不说，我倒是忘了，为何现在却不见了？” 里头的宋佩慈听了，冷声笑道，“沐小姐当然是会忘了，刚刚还在玩儿的东西，这一转眼竟然就不见了。难道沐小姐的记性便是这样差？” 沐心暖似乎是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暗示，竟然也是点点头道，“对呀！刚刚明明还有，为何现在却不见了？” 太子的眸中闪过一道厉茫，而太子妃则是狐疑道，“刚刚本宫在这儿坐着的时候，就未曾见沐小姐的身上有什么荷包。沐小姐既然是未曾出去过，那荷包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 第七十八章 还了清白！ 太子妃的话，却是让屋子里的人都各自起了疑。 太子也不是未曾经历过宫斗的人，早先年幼时，这后宫间女人的争斗，他也不是没有见过，今日这一出儿，怕是十有**，是跟里头的宋昭训脱不了干系了。 “阿暖，你身上何时多了一个牡丹花的荷包，母亲为何不知？”李氏有些奇怪道。 “母亲忘了，就是先前宋昭训称您沐夫人，还责怪您未曾向她行礼的那会儿。”沐心暖看似天真道，“当时，女儿不是还劝您莫要生气来着？” 李氏一愣，这事儿是有这么回事儿，可是这荷包，她还真的是未曾在意。 这话却是足以让太子和太子妃对宋佩慈心生不满了！特别是太子妃，本来就是心有不悦，虽然是早料到了她会在今日弄出些事儿来，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个蠢笨的女人，竟然是真的敢拿皇嗣来做笺子！ 太子妃是个极为聪明之人，自然是知道在沐家和宋家之间如何抉择。 “殿下，臣妾来此之时，的确是未曾见那荷包，而且，这位沐小姐也未曾出去过。想来，此事尚有蹊跷了。” “搜！”太子往里间儿瞥了一眼，虽然是心中对于宋昭训有些恼火，可是这事关他的子嗣大事，自然也是不能太过大意了。毕竟，他们东宫的子嗣，至今单薄，尤其是这几年，先后夭折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其中还有一个，是嫡出的小儿子。 很快，便有一名宫人手上拿着那只荷包，便到了太子眼前，“回殿下，正是这支荷包。” 太子一使眼色，太医连忙接过，仔细地查验了一番后，才道，“这里头是一些干桂花，只不过，这味道，应该是被人用麝香熏过的。” “什么？”沐心暖头一个就不信道，“你胡说！这里头先前明明是放了桅子花的干花的，如何会换成了桂花的？”沐心暖说着，便冲着太子一拜，“殿下，娘娘，您二位若是不信，大可以让人再来从臣女的身上闻闻看，看到底是桂花香，还是桅子花香？” 里头宋佩慈让人扶着出来，冷声道，“沐小姐倒是好生的一张利嘴，如今证据确凿了，竟然是还抵死不认么？” 沐心暖当下便是一急，两眼中已是蒙上了水雾，紧紧地咬着嘴唇，脸色微红，却是说不出什么来。可是这模样儿，却是明明就是一幅受了委屈的样子。 “来人，请了宫里头专司香料的嬷嬷来看看。” “是，娘娘。” 宋佩慈一听，这太子妃竟然是果真要派了人去寻制香师，略有些急，长长的睫毛一颤，冲着太子就跪了下去，“殿下，妾身自知出身卑微，能蒙殿下不弃，陪伴殿下左右，已是感激不尽。如今竟然是得上天垂怜，让妾身有了殿下的血脉，妾身时时处处，无不小心！可是即便再小心，又如何能防得住这些人的暗害？还请殿下为妾身做主呀。” 一番话说的情深意切，再配上了这一脸我见犹怜的表情，还真是让人心疼的很呢！ 沐心暖看了宋佩慈的哭作俱佳，心头冷笑，还真是会做戏呢，幸亏是本小姐早有准备，否则，今日岂不是栽在你的手里了？ 下跪？哭诉？谁不会？只不过，本小姐不屑与你这般的跳梁小丑一般见识而已。 沐心暖仍是低着头，不语，而太子也只是紧紧地看着眼前的宋佩慈，眸底的打探意思，仍然是极为明显。 太子妃连忙劝道，“宋昭训这是做什么？本宫只是找了制香师来看看罢了，何以宋昭训就如此地委屈了？还是说，本宫只是想着将事情弄个清楚明白，竟然还是不对了？” 宋昭训的身子一僵，面上闪过一抹悔色！ 坏了！自己只顾着搏得太子的信任，让太子将这丫头给处置了，可是却忘了太子妃还在呢！这后宅之事，本就是主母处置料理才对。自己刚刚那般说话，分明就是将太子妃给得罪了！ 这请人过来，是太子妃的意思，如今自己却是这般说，不是摆明了在让太子妃没脸么？这往后，太子妃若是想要处置自己，还不是如同辗死一只蚂蚁容易？ “娘娘恕罪，妾身也只是一时激动，还请娘娘宽恕。” 太子妃面色凝重，“事关皇嗣，事情自然是要查清楚了。况且这沐小姐又非是我宫中的奴婢，乃是堂堂工部侍郎府的千金小姐，岂能儿戏？宋昭训先起来吧，若是果真与这位沐小姐有关，本宫，自然是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太子妃说着，还以眼神询问了太子的意思。见太子微微颔首，这才放心。 沐心暖却是只是有些呆呆地站着，衣袖还微微发抖，太子妃看了，略有些同情，这个小姑娘，怕是被吓到了。 “给殿下请安，给娘娘请安。”两名制香的嬷嬷被请来，二人皆是仔细地看过了那个荷包，然后再将沐心暖带去了一旁的隔间儿，仔细地闻过后，再带了人出来。 “回娘娘，这荷包里的确是干桂花中掺了麝香，至于沐小姐的身上，除了有这屋子里淡淡的宁神香的味道外，还有一些桅子花的味道，先前，想必是曾佩戴了干桅子花的香囊。而且，沐小姐的身上，并无麝香的味道。” 宋佩慈在看到那两名嬷嬷将人引去了隔间儿后，就有些心里没底了，如今听她一说，这身子竟是一晃，然后白着脸问道，“怎么可能？你们可曾查仔细了？” 那两名嬷嬷睨她一眼，眼神中略有不满，一个小小的昭训，也敢在她们面前如此放肆？她们可都是宫中的女官，并非是普通的宫人奴婢，可都是有着品级的。 “宋昭训若是不信，再请人来验就是了。”一名嬷嬷毫无惧道。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先前捡到了那个荷包的小宫女，也是脸色微变，颤着身子，不敢抬头了。 沐心暖看着宋佩慈摇摇欲坠的样子，却是心头冷笑，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就说嘛，小公主送与我把玩的小玩意儿，里头怎么可能会有麝香？” !! 第七十九章 谁算计谁？ 沐心暖的一句话，却是让太子妃蹙了蹙眉，看似无心之语，可是这后果，却是大大不同了！ 太子的脸色也是稍变了变，“你说这是小公主赠予你的？” “回殿下。正是，臣女与母亲进宫后没多久，就遇到了小公主。小公主与臣女曾在安国公府有过一面之缘，故而唤住了臣女，一起步行至东宫的。小公主还说臣女胆子大，不惧她，所以，便拿了这个小荷包与臣女把玩，还说这是她自己做的，可惜了，样子太丑。若是被皇后娘娘看到了，定然是会取笑于她的。” 太子听了，眉心一紧，这个小妹妹早先一直是体弱，所以未曾习过什么。直到今年夏天，这身子才有好转，而且这性子也是渐渐开朗了起来，向来是与四弟走的近，因为这同胞兄妹们，四弟与她的年岁相差最少，也最能玩儿到一处。 前阵子，他还听到母后说起，这小妹妹开始学习女红，只是这针法到底是差了些，不过，胜在用心。 “将那荷包取来我看。” 太子话落，那小荷包，便到了太子的手中。仔细看了看这面料，当是出自江南有名的云锦，寻常人家自然是不会有的。再看了一眼那上头的牡丹花，这一看不打紧，太子的眸光一下子，便锐利了起来。 太子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这荷包递到了太子妃的手中，太子妃接过细看之下，也是看出了端倪。 这牡丹花中心用的那金丝线，色泽明艳，尤其是搁在了有光的地方一照，更是光茫夺目，这可是宫里头专供的华金丝！因其能在阳光或者是其它的光茫的照耀下，更为华丽夺目，故而被先皇命名为华金丝。仅供皇室使用，这沐心暖，断然是不会有这等的好东西的。 如此，也便看出，这个荷包，的确是出自宫内，而且看其绣功，的确是有些生疏，当是初学此道的女子所绣，再加上刚刚沐心暖所说里头原本盛的是干桅子花，这太子妃已然是心中有数了！ 这皇宫上下，谁人不知，小公主最爱桅子花的香气，便是她宫中的薰香，都是桅子花的味道，看来，沐心暖，并未说谎。 太子妃压下心头的怒火，命身边的嬷嬷将东西再交到了沐心暖的手中，“委屈你了，沐小姐。一切都是误会。来，今日是本宫的寿辰，倒是没成想能看到你这样聪慧可人的小姑娘。让本宫好好瞧瞧。” 沐心暖看了李氏一眼，见李氏点头，这才往太子妃的方向挪了几步。 太子妃眉眼含笑，一身的雍荣华贵之气，在她的身上体现得非但是没有丝毫的庸俗感，反倒是更让人不由自主地，便会想到了自家的长辈，亲切的很！ 沐心暖感叹，这位太子妃，一直以来都是端庄雍容，心宽仁厚的。只是可惜，上一世，还是因病，早早而亡了。 感受到了太子妃身上，以及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善意，沐心暖微微垂首，第一次与身分如此尊贵的人接近，若说是心底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而且，她一个小姑娘，若是在太子妃面前表现得太过落落大方了，怕也是会让人生疑，以为她心计颇深了！ 太子妃拉了沐心暖的小手，感觉到了她的手部传来的一僵，心中对这个小姑娘，倒是真心喜欢了几分。看她虽然是略有些紧张，可是行为举止中，却无胆怯之意，当是一个有教养的好孩子。 “来，今日本宫做寿，却是惊着了沐小姐，是本宫这个主人，待客不周了。你既是小妹妹的玩伴，那以后，便多和小公主一起到东宫来玩儿。本宫一直都是遗憾没有一个女儿在身旁呢。” 太子妃的话，暗示颇多，这话，大部分她都是说给了李氏听的。沐心暖还是个小孩子，她不认为她能听得懂自己话里的暗示，可是李氏到底是大人了，而且又是出身极好，这等场合上，遇到了这等糟心事儿，想必，自然也就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果然，李氏连忙福了福身道，“太子妃客气了，臣妇惶恐。不过就是与宋昭训闲聊了几句，竟能引来了太子妃娘娘和太子殿下，实在是臣妇的不是了。” 果然是个懂事的，太子妃微微颔首，“说到底，今日都是本宫的不是，险些让阿暖受了委屈。” 这一眨眼间，沐小姐，就成了阿暖了。太子妃口中称谓一变，底下的人，自然也明白，这位沐小姐，是入了太子妃的眼了。当下，这心里头便开始转起了弯弯儿，想着该如何将此事从自己的身上撇了个干净。 “来，这支云脚珍珠卷须簪，还是早先太子送给本宫的呢，今日本宫瞧着你高兴，便赏与你了。” 沐心暖一惊，连忙福身道，“这太贵重了，臣女万不敢受。而且，此物乃是太子殿下送与娘娘的，可见太子殿下与娘娘伉俪情深，臣女万不敢夺娘娘所好，更不敢毁了太子殿的心意。” 太子一听她如此说话，倒是十分的中听，当即便阴云一扫，伸手一拍自己的大腿，笑道，“倒是个会说话的。既然是太子妃赏你的，你便拿着就是。” 沐心暖还欲再推脱，便见太子妃已是一手按住她的小手，另一手，往她的发间簪了去。 沐心暖连忙再谢了恩，一时间这屋内，倒是只闻了几人的笑声。 太子看太子妃处置的好，既全了东宫的颜面，又对李氏暗示了几句，还没有得罪了李、沐两家。看似是极小的一件事，却是看出了太子妃的智慧和大气。 “来人，将本宫近日刚得的那套一色宫妆千叶攒金牡丹首饰，送到太子妃的宜春gong去。就当是孤给太子妃的寿礼了。” 太子妃一听，笑道，“多谢殿下了。阿暖可听到了？本宫只是拿了一支簪子，便换了整套的首饰呢。” 话落，这屋内再次笑声满满。 唯有一旁的宋佩慈，已是一脸惨白，她不明白，明明一切都是她计划好了的，明明她就是让人在那李氏的香囊中加了料的，未了避免自己失手，还特意将沐心暖的那个小荷包里，也偷偷地动了手脚，可是为什么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待太子妃命人将沐心暖母女引走，太子妃则是寒着一张脸，看向了宋佩慈。 !! 第八十章 被禁足了！ 太子此时也是一脸的阴云密布，还好今日是太子妃心细，让人查了个仔细，若是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打杀了那个沐心暖，怕是今日将会铸下大错！ 若是沐心暖果真做了有损后嗣的事，便是打杀了她，底下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可是偏偏那沐心暖却是冤枉的。 太子只要是一想想，如果自己当初直接下令让内侍带下去杖责，而那沐心暖一边求饶一边说着这东西是小公主的，太子的心里就是一阵发寒！ 若是果真那样，今日自己可就是要犯下大错了，得罪了沐家倒还好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侍郎，可是还有一个镇国将军府呢！那李家如今可是重兵在握，自己拉拢还拉拢不过来呢，何苦要与其为难？ 再则，若是父皇和母后听到了这个消息，对于自己这个太子，定然也是会失望万分，此事，竟然是还牵扯到了自己的小妹妹，那可是父皇母后最为疼惜的小女儿！ 太子这会儿只要是想想，当初若非是太子妃明智，让人叫了懂得调香的嬷嬷过来，怕是这一回，自己就真的要铸下大错了。 若是再引得小妹妹跟自己大闹，这岂不是让人笑话？ “贱婢，竟然是敢如此地放肆！今日是太子妃的寿辰，你尚且敢如此无理胡闹，看来，你果真是以为孤待你太好了。” 宋佩慈的双腿一软，立马就跪了下去，“殿下，殿下饶命。妾身，妾身。” 宋佩慈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如何辩驳了。 太子怒目瞪她，一拍身旁的桌子，那上面的茶盏竟然是也跟着一跳，发出了几声碰撞声，里头的茶水，也是洒了一些出来。 “饶命？你设计陷害沐夫人和沐家小姐时，可有想过饶过她们？孤一直以为你是个安分的，想不到，这才刚刚有孕，尚不知是男是女，便敢如此地放肆，果真是得寸进尺了！” 太子妃点点头，“太子殿下说的不错。本宫也知你是为了沐府的那个宋氏，而心有不甘，可是你别忘了。那宋氏在沐府里头做了些什么？若不是因为顾着太子的面子，你以为宋氏现在焉有命在？人家有心饶了宋氏一命，可是你们身为家人，非但是不知感恩，竟然是还要暗害于人家，简直就是是非不分，恩将仇报！” 宋佩慈听了，身子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脸色早已是白地不成样子，她身边侍奉的宫人嬷嬷，自然也是跪了一地。 太子妃轻叹一声，又摇摇头，“来人哪，还不快扶你们主子进去歇着。宋昭训，你当真是要感谢你腹中的这个孩子了。” 一句话，却是宋佩慈的心，再次跌到了谷底。 而太子则是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更是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直接就由太子妃陪着一起离开了。 太子妃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宋佩慈再明白不过了，不过就是因为自己腹中还怀着皇嗣，所以才侥幸逃过一劫，可是不代表，她犯下的过错，就此揭了过去。 太子妃是什么样儿的人，进了东宫多年的宋昭训，自然是知道的。 表面上，太子妃是大度雍容，宅心仁厚的，可是处置这东宫之事，却向来是是非分明，不容人诟病的。 上至侧妃，下至美姬，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是犯了错，太子妃必然都是会或重或轻的惩治一二的。而太子，对于这内宅之事，也是什么都由着太子妃做主。 这里头，固然是有着太子妃出高贵，娘家得力的原因在，可是更为重要的，便是太子妃向来是处置公正，让人挑不出毛病。也正是因为太子妃将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皇后对于这个儿媳妇，可是极为满意，赞不绝口的！ 宋佩慈躺在了床上，一想到自己若是再过几个月后，生下孩子，不知道太子妃，是否仍然还记挂着此事，若是那个时候，再处置自己，便是太子也不会说什么的。 宋佩慈左思右想，始终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好一会儿，又觉得极有可能是自己的院子里头出了内鬼，才会害得自己今日丢脸至此，更是在太子面前失了宠。 “来人！”宋佩慈突然就觉得有些烦闷了起来，这寝室里也是太过安静，竟然是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下，宋佩慈一时就觉得是这些宫人们捧高踩低，一见自己失了宠，便都躲出去消遥去了。 “来人！都死哪儿去了？” “小主请慎言，这等话，以后万莫再说了，否则，若是传到了太子殿下的耳中，小主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一名面生的嬷嬷肃着一张脸进来，这说出来的话，却是冷硬的很。 宋佩慈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话里头的那个死字，是犯了忌讳的，可是一瞧见了来人，又有些气闷，“你是何人？为何来此？我身边儿的人呢？” “回小主。奴婢是奉了太子妃的命令过来服侍小主的。原先在这院儿里伺候的，无论大小，尽数被太子妃下令调去了杂役房。奴婢是新派过来的管事嬷嬷。” “什么？” 宋佩慈一听，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想要陷害沐心暖和李氏，可是这结果，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自己一心要为难的人，不仅没事儿，还得了太子妃的赏，可是自己呢？太子妃竟然是一个贴心的人，也没有给自己留下，竟然是全都给调走了？ “娘娘说了，小主现在有孕，不宜辛劳，以后，就莫要再出院子了。何时平安地诞下了皇嗣，何时，再出去走走便是。” 这不等于是将她变相的软禁了起来？宋佩慈这会儿是恨不得一头撞死得了！ 她的肠子这会儿都是悔青了！直到现在，她才突然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什么也不是！即便是怀了身孕又如何？她不过就是一介小小的妾室，在这美人如云，品级森严的东宫，甚至是连个正经的妾，都算不上的！ 早知如此，当初她必然是不会去为难李氏和沐心暖！ 宋昭训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宋家，当然，也传到了沐府的老夫人那儿。 !! 第八十一章 清除眼线！ 沐府的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 老夫人先是呆了呆，事实上，那日看到了李氏和沐心暖毫发无伤的回来了，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东宫那地方，可不比自己家里，想派个人去打探打探就能成的。 老夫人一直以为是宋昭训没有寻到合适的机会下手，哪里知道，是下了手，可是却被人给反算计了。 事实上，那日一出了宫门，李氏就在马车上对沐心暖问长问短的，李氏不傻，料定了定然是宋昭训想要陷害阿暖，可是却被阿暖给发现了，所以，才会反让宋昭训自己栽了跟头。 而沐心暖这一次也没有瞒着李氏，将事情的整个儿经过都与她说了一遍。等回到了府中后，沐心暖再将一个同李氏身上一模一样儿的香囊拿了出来。 李氏一闻，便觉得不妥，多年为人妇，自然也是知道，这里头被人下了麝香，连忙让人直接将东西扔了出去。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当真就是后怕万分哪！ 李氏这一回倒也是聪明了，女儿明明就是在入宫之前，就料到了宋昭训必然是不肯轻易地放过她们母女，所以，便一直是让人仔细地盯着锦院。 果然，木晴发现了锦院的一名一等丫环桃枝，偷偷摸摸地在那香囊里头稍微放了些东西后，便再次放在了李氏的寝室里。 木晴禀明了沐心暖后，沐心暖便让人连夜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然后再将那里头加了料的香囊给换了下来。 李氏仔细想了想，看来，自己这院子里头，也是没少让老夫人安插眼线呢，当下便给桃枝安了一个偷盗主子东西的罪名，然后还不待有人禀明老夫人，便直接杖责了二十，再找了人牙子来，将人发卖了出去。 那桃枝是什么人？可是早些年，老夫人赏给她的。原本一开始，也没有人想到夫人竟然是会直接就将这桃枝给发卖了出去，毕竟，她是老夫人赏下来的人，这夫人便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而且又向来行事小心，怎么这一回，竟是办事如此地苍促了起来？ 果然，老夫人得到了消息后，便是气得不轻，当即就摔了一套极为珍贵的汝窑的茶具，一个劲儿地大骂李氏不懂规矩，是个黑心的恶媳妇！ 嬷嬷再三劝说之下，老夫人这才稳了气息，看着下人将那些碎瓷片收拾了，老夫人的心里又是一阵肉痛！那可是上等的汝窑烧制出来的茶具，是平日里自己最喜欢的，今日怎么一着急，竟是给砸了！ 自然而然地，这罪过便是被老夫人给冠到了李氏的头上。 “老夫人莫怒，这事儿，怕是老爷还不知道呢。” 听了嬷嬷的话，老夫人的心下一喜，对呀，这长安还没回来呢，自己该是寻个机会，先让长安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至少，也得让长安知道知道，他的这个媳妇儿，眼里可是没有自己这个婆婆的。 沐心暖听到荣月来报，说是老夫人的人果然在二门处截了老爷，直接就请到了荣院，也只是淡淡一笑。 荣月一看小姐的样子，根本就是毫不在意，顿时就急了，“小姐，您怎么就跟没事儿人似的？您就不怕万一老夫人在那里告您和夫人一状吗？老夫人可是向来最会巅倒黑白了！” “行了，小姐知道轻重。你也不想想，这一次，那桃枝是犯下了何等过错。老爷怎么可能就只听老夫人的一面之词？”于嬷嬷笑道，“你别忘了，这一次，他们要害的人，可是大小姐！就连太子妃都赏了大小姐了，谁还敢说大小姐和夫人一个不字儿？” 荣月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大小姐没有将从太子妃那儿得了赏的事儿说出来，就是为了故意让老夫人在老爷面前嚼舌根的？” “还不算是太笨。这样一来，老爷原本是听了老夫人的，觉得是夫人理亏，可是在夫人那儿看到了证据，在听说了前因后果之后，怎么可能还会再信老夫人的话？” 于嬷嬷说着，笑眯眯地看了沐心暖一眼，“再说了，小姐这样做，就是故意让老爷知道，老夫人就是一个爱没事儿找事儿，故意跟夫人过不去的主儿！一次两次，老爷或许不会心烦，可是次数多了，老爷对老夫人定然也就不会再如以前那般地言听计从了！这先前那位许小姐的事儿，不就是明摆着的？” 荣月点点头，一脸佩服地看向了自家小姐，“小姐果真是聪明呢！以前老爷可是从未忤逆过老太太的意思呢，先前许小姐的事儿，是个开头儿，这一回，怕是老爷从心底里头，再对老夫人多了几分的不满了。” 沐心暖笑笑，只字不提，仿佛她们说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似的！不过，在看向了于嬷嬷的眼神里，还是有着几分的赞赏的，这些人里头，也就只有是于嬷嬷一人，看的最清楚。 她说的没错，父亲是个孝顺的人，本来嘛，古来重孝，也是无可厚非之事，身为晚辈，是应当应分的。可是若这长辈不但是不帮着自己的孩子，反倒是处处掣肘，那可就要另当别论了！ 更何况，在老夫人的眼里，怕是只有儿子，没有儿媳，更没有自己和阿轩这两个孙子孙女呢！ 于嬷嬷所说，丝毫不差，沐长安从荣院里出来以后，果然是有些气闷地去了锦院。 不多时，便有人传了消息回来。 “回大小姐，老爷先是与夫人争吵了几句，可是后来夫人拿出了那个香囊，并且，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还将大小姐得了太子妃的赏的事儿也都说了，老爷竟然是反倒是安慰起了夫人。” “好，荣月，赏。” “是，大小姐。” 没多久，便有后院儿的管事嬷嬷引着大管家到了月轩来。 “大小姐，老爷命奴才给大小姐送了些小玩意儿，说是给大小姐压惊的。” 沐心暖莞尔一笑，知道这是父亲得知了真相后，想要安抚于自己的。便欢欢喜喜地让人接了，再挑了几件儿男女皆可用的东西，让人给沐清轩和沐清远二人送了去。 因了这一事，这后院儿里，倒是委实平静了一阵子，一眨眼，眼瞅着，就到了年节了。 !! 第八十二章 姑姑来了！ 沐家一门清流，一直是书香门第，到了沐长安这一代，也就是沐长安现在的官位做的还算高一些。先前祖上倒是曾出过翰林院的大学士，不过，在官场来说，也就只是些做学问的文人，手中可是没有什么实权的，所以，自然也就不及其它的一些府第兴盛。 在沐家族人的眼中，如今，沐长安不过才三十出头，就做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可以说，这前程似锦。再加上，他又娶了镇国将军府的嫡女，将来的前程，自然也是不可限量的。 沐长安原是弟兄三人，只是可怜了老三年少时从军，却是战死沙场，死时，连房妻室也未曾娶上。二弟沐长平，如今又远在任上，便是年节，也不可能回京过年的。只能是早早儿地打发了人送了一车的年节礼物回来，孝敬二老。 沐心暖陪着李氏看了二叔让人从外地送回来的礼物，不过也就是些普通的玩意儿。给她们这些小孩子的，都是些绣品之类的，并无什么特别贵重的，便是给老太爷和老夫人的，也才不过是一人几件儿皮袄罢了。 沐心暖是知道这位二叔的抠门儿的，虽然是前世至死前这位二叔也未曾调回京中，可是也是见过几次的，这外放的官员，虽然是不及京里头攀升的快，可是这进项却是不少的。光是这各处的孝敬，就足够他自己一家子的用度了，没想到，这给两位老人的年节礼物，竟然是这般的少。 若说是她这位二叔廉洁，那沐心暖还就真不信了！沐长平人虽然是不在京中，可是前世，一路攀升上来，若是没有银子打点，谁信？ 当然，老太爷和老夫人自然是不会嫌弃自己儿子送来的东西寒酸的，尤其是老太太，还一个劲儿地猛夸二儿媳妇如何如何地好，如何如何地知道心疼人等等。这话，不光是李氏不爱听，就是一旁的老太爷，也是听不下去了。 “行了！老大媳妇，这里没什么事儿了，眼下府里事忙，年节要到了，各府的礼物什么的，都是不能落下，你快去准备吧。” “是，父亲。” 李氏退下后，沐心暖也没有多待，告了罪，也回了月轩了。走之前，还刻意地将那几件儿绣品，给‘忘’在了桌子上。 待屋里没有什么人了，老太爷这才冷着脸道，“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刚刚当着儿媳妇的面儿，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你二媳妇知书达理？你这不是明摆着在骂大媳妇儿不懂事了？这些年在这府里，大媳妇是短了你的吃了，还是少了你的月银了？二媳妇整日不在膝前尽孝，如今不过是送这么些东西回来，你便是一阵猛夸，老夫都替你觉得羞臊的慌！” 老夫人表情一滞，没想到老太爷竟然是将她说的这般难听，那真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留呀。 “老太爷，那老二一家子都在外头，这怎么能跟老大一家子比？早先我就说过了，让老大帮着走动走动，明年便是这外地官员考核的时候了，寻个机会，将老二调回京来，岂不好？” 老太爷瞪她一眼，“这是两码事儿！老二回来，跟老大媳妇有什么关系？这些年老大媳妇待你不好了？特别是刚才还当着孩子的面儿！我说了你也别不爱听！你看看这老二家让人给孩子们送的都是些什么？” 老太爷随意地拎起了一方绣帕，抖了两抖，“就这等的东西，她也好意思让人特意送回京城来？咱们沐府里头是没有绣娘呀，还是自家的女眷们都不会女红呀？你怎么就这么没脑子！” 老太太被老太爷给骂地几乎就是抬不起头来，看看那些绣品，一时也是有些生气了，这老二家的也是，怎么就想起拿这么些东西回来了？这不是给她的二儿子丢人现眼吗？堂堂的一个沐府，难不成，还缺了这个？ 老太太的嘴角抽了抽，可是当着老太爷的面儿，也是不敢说的，生怕一说了，这老太爷再对老二不满意了。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几日，李氏让人特意给老二家和咱们姑娘家都送了年节礼过去。那给几个孩子们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锭子！你瞧瞧你夸上了天的老二媳妇，这像什么话？” 老太太的嘴巴嘟囔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兴许是老二在外头不容易，这年节了，这上上下下，哪里不需要打点？难道就不要银子了？” 老太爷一听，立时就气乐了，“你倒是会说！他一个外放的官员需要打点，那老大这里就不需要了？不用给工部尚书送些厚礼了？不用去相府转转了？不用去各府第走动走动了？” 老太太一听，这回是真没话说了！ 要说是打点，难道还有比京城打点更费银子的？这京城里头别的不多，就是住的贵人豪绅多！这什么王府、国公府、侯府的，哪一家儿能落下了？便是平日里不怎么来往的，到了这种大节日，也是不能落下的！ 当然了，沐长安的官位在这儿摆着，自然也是会有些进项的，只是，一个四品的官儿，在这京城里头，显然是出的多，进的少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氏果然是越来越忙，不光是她忙，沐长安也忙。这朝堂上的事儿得忙，衙门里的事儿也得忙，前去各府拜会的事儿，自然也得忙了。 这朝廷不是不放年假，只是这京城的贵人多，若是都是赶在了休假之后再去拜会，怕是就会来不及了。而且，到时候各府第的门前，定然是人满为患，有些贵人，怕是连面儿也见不着的。 这种事，倒是多亏了李氏，年年都是由她来准备礼物，根据各位夫人或者是小姐的喜好来准备。这一点，沐长安可是对李氏万分的感激，因为李氏的心细，每年送出去的这些个礼物，主要都是针对了府上的女眷的。这样，外人看着，也不好说是上头的人，收了贿赂什么的。倒是让沐长安，更好说话了。 这日，李氏正忙着给沐长安的上司准备礼物，王嬷嬷进来禀报道，“夫人，姑奶奶回来了，这会儿，已经到了前厅了。” !! 第八十三章 心暖示好！ 李氏听了一愣，“这大年下的，怎么这会儿姑奶奶一个人回来了？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沐心暖听了也是觉得有些意外，这位姑姑闺名沐长春，可是嫁到了云州，与京城离得倒是近，不过才隔了五六十里地。姑父是云州城的一名主薄，虽然是品级不高，可是好歹也算是书香门第，倒也算是门当户对。 “回夫人，姑***样子，瞧着不好，跟姑奶奶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的一双儿女，奴婢瞧着，这身上的穿戴，都不怎么样。” 李氏一听，明白了，合着是这位小姑子在婆家受了委屈了，堂堂的主母，再怎么着，也是官家夫人，怎么就一身寒酸地回了娘家了？ 沐心暖扯了扯李氏的衣角，“母亲，还是去看看吧。” 等到了前厅，沐心暖吓了一跳！ 那厅中坐着一位身着紫色暗花衣裳的妇人，当真就是自己的姑姑？这姑姑年纪最小，比自己的母亲怕是小了好几岁吧？可是现在看上去，却是比母亲还要老上十岁！ 那一脸的愁容，肤色腊黄，眼神也是有些呆滞，一双有些粗糙的手，还在来回地搓着手里的帕子，看那样子，真是有几分的落魄。 李氏才刚带着沐心暖过来了，还来不及问几句话呢，老夫人便颤颤微微地来了，一瞧见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这般模样，当即就号陶了起来！ “我的儿呀！这是怎么了？怎么竟这般的模样儿？” 说着，老夫人就上前一把抱住了女儿，母女二人，哭的是一片凄惨！连带着沐长春身边儿的一双儿女，也是扯开了嗓子，号了起来。 等老太爷和沐长安都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她们几人哭作一团，而李氏和沐心暖也是一脸的悲戚，眼睛红红的。 好不容易止了声，李氏又交待了下人先带着表小姐和表少爷下去换衣服，休息一会儿，沐长春，这才在家人面前倒起了苦水。 原来沐长春的相公刘海业，早在迎娶沐长春之前，便有了意中人，正是他自己身边儿的贴身丫环，等娶了沐长春没长久，便抬了那丫环为姨娘。 不仅如此，随着这几年沐长春生儿育女，那姨娘也生了一名女儿后，竟然是公然地执掌起了府上的中馈，她婆婆不仅仅是不帮着她说话，反倒是处处维护着那名妾室，到如今，弄得这堂堂的一府主母，倒是生活困顿潦倒，一日三餐，那是连点儿荤腥也看不见了。 听完了沐长春的话，老夫人第一个就反应过来了，“长春哪，当年你出嫁，娘给你的那些嫁妆呢？那嫁妆在京中虽然说不是特别的丰厚，可也是不少了。怎么会？” 沐长春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好一会儿，才小声道，“相公说缺银子打点，所以就。” 这还用再说什么吗？已然是如此明白了，老夫人若是再不懂，可真就是白活了！ “好呀！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主薄，竟然是敢做出如此宠妾灭妻之事，简直就是没了王法了！竟然是还敢贪没了自家妻子的嫁妆，这等的恶婿，要他何用？” 老夫人才说完，便重重地咳了几声。 沐心暖这算是看明白了，老夫人是何等精明之人，可是偏生生出来的女儿，却是个没有心眼儿的！竟然是拿了自己的嫁妆去贴补婆家！如今倒好，竟然是一府的中馈让人家掌着不算，自己还落得是没了个傍身的银两！ 这还真是，不一般地缺心眼儿呀！ 不过，沐心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前世，岂不是比这个小姑姑更是蠢？ 沐心暖看了老夫人一眼，先前她苛待自己的儿媳，许是自己察觉不到，现在倒是好，自己的女儿也是上门让人家的母亲给苛待了！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沐心暖对于这位小姑姑，其实还是有些同情的，毕竟是血脉相连，这可是自己的亲姑姑！ “小姑姑先别哭了，大年节的，既然是回来了，就好好歇歇，只当是散心了。”沐心暖说完，便笑看向了老太爷，“祖父，既然是表弟和表妹来了。要不，就让弟弟妹妹们都歇两日吧？别去学堂了，好好陪陪他们。” 看到孙女儿如此懂事，老太爷自然是笑着应允了。 沐心暖谢了恩，便带着沐清轩和沐清远都出去了，说是先去看看表弟和表妹，大家先一起熟悉熟悉，说说话。 沐心暖知道，这位小姑姑人虽然是迂腐了些，可是因为是府上唯一的姑奶奶，又是最小的，可是得了祖父和祖母的疼爱的！就连自己的父亲，对她也向来是宠爱。如今如此光景回了府，怕是用不了多久，那刘家就会派人上门了。 沐心暖心中轻叹一声，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儿，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像是那个刘海业，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前世自己跟他们打交道不多，压根儿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儿。想来，这些前世都是宋氏处理的，也轮不到她来打听的。 “荣月，将这些小玩意儿都送去给婷婷表妹，想来她会喜欢的。” 沐心暖指着桌上被她挑出来的几件儿首饰，都是些女孩子家喜欢的镯子和项圈儿，倒不是特别贵重，都是些银制的。不过，沐心暖相信，便是这样的东西，在刘婷婷眼里，也得是极好的了！ “是，小姐。” 荣月得了令出去，于嬷嬷则是小心地送了一个手炉到沐心暖的手里，“小姐就是心善，不过，那位表小姐，瞧着也是有些可怜的。明明跟二小姐一般的年纪，也算是大户人家，可是这身上的穿戴，还有那眼神做派，真不像是一个小姐出身的呢。” 沐心暖点点头，刘婷婷今年九岁，可不正是跟沐心瑶同年？可是跟沐心瑶比起来，她的心眼儿，可是少得几乎就等于是没有了！ 沐心暖经过了上一世的事情，看人自然是精准了一些，同时，也更小心仔细了一些。 那刘婷婷看自己的眼神里头，虽然是有惊艳，可是却绝对没有什么嫉妒的，也正是因此，沐心暖才想着应该为自己拉拢一个帮手，而不是再树立一个敌人！ !! 第八十四章 心暖管家！ 果然，沐长春一行人刚回了沐府的第三天，那刘海业派来的人就来了。 只是，老太爷和沐长安一自己家的宝贝竟然是受了这等的委屈，如何肯让人回去？直接就让人将来人给打了出去，并且是放了话出去，说是刘家既然是无情无义，那么沐家自然也不是好欺的。刘海业宠妾灭妻，可是有目共睹，沐家绝不会就此罢手！ 这话一放出来，那刘府的家丁就吓住了！ 这沐长安的品级可是比自家老爷高了好几级呀！若是他当真有心阻挠了老爷的前程，那还真就是不好说了！ 刘府的家丁立马就急匆匆地回了云州的刘府，生怕回去晚了，沐家的人再真动了手。 可是刘府家丁没想到的是，这还没出京城呢，这骑来的马便丢了，身上的银两也被人偷了，没办法，只能是徒步往云州赶了。 虽说只不过是五六十里路，依着家丁们的脚程，最多有上两天也就到了。可是这架不住中间儿有人捣鬼呀！ 也不知怎的，那几名家丁竟然是中间儿在一处破庙夜宿时，竟然是被一群乞丐抢了一通，将他们身上的棉衣棉裤都给扒了。一群人冻的是直哆嗦，这幅样子，又恰好是赶上了下雪天儿，哪里就能走得了了？ 总而言之，这几名家丁的遭遇，还真不是一般的凄惨！ 而沐心暖得到了这个消息，只是点了点头，吩咐了木晴，拿了五十两银子去打赏为她办事儿的几名护卫。 没错儿！这刘府家丁的遭遇都是出自沐心暖之手，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故意让刘海业得知消息晚一些，然后，好让父亲和祖父更为生气，从而当真就出手阻挠一番！ 果不其然，一连等了五六日，眼瞅着到了腊月二十三了，正是祭灶王的这一天，刘家仍然是没有消息，沐长安是真的坐不住了，直接就手书一封，让人送到了云州城。 好巧不巧的是，次日早朝，皇上便下旨，晋工部侍郎沐长安为正三品的工部尚书，原工部尚书告老还乡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又正是年节之际，这沐府上下可真是人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李氏也是眉开眼笑，亲手为沐长安将那皮袄的扣子扣上，再伸手抚平了一些，“正好今日是今年最后一次早朝了，竟是有了这等好消息，等明年老爷再上朝，可就是工部的尚书了。真是喜事一桩！” 沐长安也是高兴，这些日子，府上一片和乐融融，便是自己的亲妹子，如此落魄丢脸地回府了，这自家夫人也未曾慢待半分，特别是阿暖，还特意将自己的一些首饰玩意儿都赠予了外甥女，这让他满心欢喜！ 沐长安一高兴，不由得便出声道，“人都说是家和万事兴！果不其然！自从宋氏禁足之后，这府上的一些个糟心事儿也是少了不少。儿女们也都是争气。特别是阿轩，这年下，先生考试，这阿轩又是得了甲等！不错！真是给我争脸。你是没瞧他写的那字，当真是不错。不怪先生夸他，我瞧着，也是极好的。” “阿轩自幼跟在了你的身边，自然是多亏了老爷的教导，否则，焉能有今日这般争气？只是年纪到底是小了些，有的时候也难免是玩儿心重一些。” “不错了！无论是阿轩，还是阿暖，我都是满意的很！你是没见，父亲看了阿轩的字后，也是赞不绝口呢！还是要多谢夫人，为我生了一双好儿女呀！” 李氏的脸一红，嗔了他一眼，“老爷这是说什么呢？” 沐长安看她有了羞怯之意，竟是放声大笑，显然，心情极好！ 而对于皇上的这一道任命下来，云州城那边儿的刘府，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只不过，比京城里头的人，知道的稍晚了一些。 一听说沐长安才三十出头儿的年纪，就坐到了这工部尚书的职位，这可是了不得了！如今六部之中，何来如此年轻的尚书？刘海业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两个字，惨了！ 不止是他，便是他的母亲，以及那房妾室，也都知道，他们这下子，可是闯了大祸了！ 刘海业眼瞅着这年关逼近了，总不能真的就让自己的妻儿都在娘家住着吧？更何况如今这自己的大舅哥，还是成了正三品大员，这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刘海业为官几年，自然也不傻，眼珠子一转悠，再一想到这些日子，自己遇到的这些麻烦，屡次被上司苛责，甚至是还被克扣了半年的月俸，原本对他态度不错的上司，如此转变，说明了什么？ 刘海业不傻，请了人吃了酒，这才知道，是自己的老丈人和大舅哥，对他都不满意了。 等刘海业准备着亲自去京城一趟时，这才看到自己派出去的几个家丁，像是乞丐一样，出现在了家门口儿！ 这下子，刘海业还不明白么？立刻让人将那房妾室也叫了来，一起往京城去了。 一路上，自然是没少交待那小妾何氏，此去沐府，就是为了向沐长春赔罪的，要那何氏无论如何，一进了沐府，见到了沐长春，就要磕头认错！ 何氏虽然是不愿意，可是也明白自己的夫君这会儿遇到了难处，自己若是不依着他的意思，怕是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正赶上了年节，这再加上沐长安的升迁，这府上来往的恭贺自然是少不了的。 李氏本来是忙的有些不可开交，老夫人原指望着她开口，让自己帮她一把，可是没成想，老太爷倒是先开口了。 “既然是忙不过来，儿媳妇，不妨让阿暖跟着帮帮忙。她过了年，也就十一了，不能总是躲在你的后头。我沐家的嫡长女，也该学些迎来送往的礼节了。” “是，父亲。”李氏本来就是有此心思的，可是担心老太太不同意，如今倒是好，既然是老太爷发了话，老太太还能说什么？还敢说什么？ 沐心暖每天跟着母亲，学着如何登记造册，如何与那些贵人们说话，当然，这些东西，前世的沐心暖早就学会了。不过，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可以让她结交更多人的机会的！ !! 第八十五章 姑爷来了！ 这日，沐心暖跟着母亲一起将给外祖家准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再让人备了马车，正想着带了沐清轩和沐清远一起去镇国将军府呢，这才到了二门儿，就听门房的人来报，说是姑爷来了。 得，这一回，李府是去不成了。 沐心暖是个心思聪慧的，当下便打了沐清轩和沐清远去找刘壮壮玩儿，自己则是先去找了表妹刘婷婷。 这姑爷做的事儿再不对，也是姑爷，总不能让人真的就在门外头等着吧？ 李氏打发人去请了老爷和姑奶奶过来，然后让人将刘海业请到了前厅。 一到了前厅，那刘海业就连忙给沐长安和李氏作了长长的一揖，“都是我的错。听闻夫人回了娘家，当时正忙于衙门里头的事儿，一时竟是疏忽了，而派来的下人，也是两日前才刚回了府，还请大哥大嫂恕罪。” 李氏没出声儿，而沐长安则是冷哼一声，只是说了一句，“先坐吧。” 刘海业一听这话头，似乎是有些不对，连忙给自己身后的何氏使眼色，可是何氏这会儿一瞧，那沐长春现在也没来呢，自己给谁磕头认错呀？ 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儿，那沐长春就让人请了来了，刘婷婷和沐心暖二人，一左一右陪着沐长春进了屋，再扶了她坐下。 沐长春这一进来，可是就让刘海业和何氏的眼睛一亮！ 只见这沐长春一身的穿戴，那可都是上等的锦锻呀，再看这头上的金饰，特别是那支嵌了红宝石的凤头钗，在那儿明晃晃地闪着，简直就是要晃花了他二人的眼了！ 特别是李氏，这心里头这个羡慕呀！暗道这沐府还真是富贵，这沐长春一个嫁出去的姑娘，竟然是还能得了这么些的好东西。跟原来在刘家，哪里还像是同一个人？ 沐长春走的时候，刘海业没见着，可是何氏可是见着了的，当时可是穿的一身粗衣，头上也不过就是包了个布头巾，哪里有现在的富贵？ 要说当时何时想的倒是挺美的，就等着她自己主动回娘家，然后自己在相公的耳旁吹吹枕边风，将她给休了！如此一来，自己虽然是成不了正室，可是这刘府一时半会儿，还不是得拿自己拿正室看待？可是哪成想，自己竟然是失算了！ 谁能猜到这个沐长春的哥哥，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竟然是升了工部尚书了？ 何氏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只当这里还是刘府呢？ 李氏一瞧着这何氏的样子，便来了气，可是偏偏那正经的主母坐在这儿，竟然是一见到了自家男人就低了头，那是一点儿主母的威严也没有！就这样的气性，也得亏了是嫁了个小户人家，若是真的嫁到了高门大户中，怕是人家早就直接将她给扫地出门了！ 李氏瞧着生气，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厉声道，“这里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贱婢？见到了主子，竟然是都不知道行礼的吗？” 沐长春竟然是跟着那茶盏声，身子一颤，然后颇有些胆怯地看了自家嫂嫂一眼，顿时便觉得，自己跟嫂嫂比，简直就是天上地下！嫂嫂这样儿的，才不愧是一家主母呢。 沐长春挺了挺身子，然后扭了头看着何氏，见何氏被李氏这一吓，扑通一下，直接就跪在地上了，这才想起了先前相公交待的话来，冲着沐长春就磕了三个头。 “姐姐恕罪，一切都是妾身的错，还请姐姐莫要恼了相公，跟相公回去吧。这眼瞅着也是年节了。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 对于何氏的话，刘海业竟然是还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沐长安则是蹙起了眉，而李氏则是气极而笑！ “哟！妹妹，这是你府上的什么人哪？瞧着这通身的气派，还有这话里的意思，我怎么听着，人家才是那刘府的正经主母呀？这一开口，就暗指妹妹你不懂事儿，怎么说的好像是她受了委屈，你欺负了人呢？” 这话可是听着太刺耳了！ 刘海业一瞧，顿时气结！ 来的路上也没发现，这会儿一瞧，那何氏竟然是身穿了一身大红的衣裳，头上还是攒金戴银的，这不是明摆着僭越了吗？ 许是平日里头何氏这样打扮惯了，刘海业也没有发觉什么不妥，可是这会儿被李氏一点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是羞臊不已！ 一个妾室，胆敢是穿成这个样子出门，简直就是让人贻笑大方呀！更别提，这还是让了自家正经夫人的娘家了。 沐长安本就是憋了火气的，这会儿再一瞧那何氏，简直就是太不成体统了，再想想自己妹妹回府时，穿的是什么，这心里头就更窝火了！ “哼！你们刘家的家教太过严谨，是我沐家高攀不起。刘海业，你也无需多说了，回去后，寻了族老，准备和离吧。我妹妹自嫁入你们刘家后，可是自问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刘家的事儿，这七出之条，更是一条儿也犯不上！跟你和离，不算过分吧？” 沐长安的品级本就是比刘海业高出了许多，再加上这一身的做派，早把刘海业给吓懵了！ 和离？那怎么成？如今这自己的大舅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自己若不是沾了他的光，当初也不可能轻易地就坐上了主薄的位子呀！ 得，这会儿，想起自家夫人和大舅哥的好处来了，先前欺负人家沐长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那何氏这会儿早吓坏了，浑身哆嗦着，平日里在自家府里头横着也就算了。可是眼前的李氏，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官夫人，更是高门千金，便是她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人往那儿一坐，便是通身的贵气！ 沐心暖看了这姑父和那小妾何氏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再一看身旁的表妹婷婷，很明显，这是不愿意跟他们回去的，而且，瞧着表妹看他们二人的眼神里头，可是还有着几分的惧意的！ 沐心暖本来是打定了主意，这一世，绝不为善，只为恶女的，便是将来嫁了人，也要做一名大权在握的恶媳妇，可是现在？ 沐心暖的心软了！ !! 第八十六章 李氏发威！ 不是为了姑姑沐长春，只是单纯地为了这个好不容易能与自己说说体己话的表妹。 依着沐心暖看人的眼光来看，今日若是姑姑一家跟他们回去了，那姑姑的苦日子一样是摆脱不了。她无心于帮着姑姑做什么，毕竟是自己与她也没见过几面，更是谈不上亲厚，可是对于这个表妹，她却是真心的喜欢。 不过是转瞬之间，这心里头便有了主意。 “母亲，女儿怎么瞧着这个奴婢头上戴的簪子，这般眼熟呢？” 沐心暖知道，刘嬷嬷和沐长春许是长久受他们欺负，这从心底里头怕了他们，当着他们的面儿，定然是不敢说实话的。 李氏一瞧，仔细看了，没把自己给气倒了！脸上这个冷笑，简直就是让刘海业看了冷汗直流，不知道这手脚该往哪儿放了！ “好呀！妹夫，我们自问一直是没拿你当外人，也是瞧着你们刘家是书香门第，这才将妹妹许到了你们刘家，想不到呀，你真真是枉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呀！这贱婢身上穿的戴的，有几样儿不是我们送给妹妹的？” 李氏气得站起了身，上前两步，指着那何氏道，“就单说她头上的这支碧玉玲珑簪，也是她一个丫环出身的贱妾能戴的？这分明就是去年年节时，我给妹妹亲手准备的年礼。怎么竟是到了她的头上？” 沐长安也是被气到了不行，“哼！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我与父亲才放心地将妹妹交给了你，想不到，你竟然是宠妾灭妻，纵容小妾在府里头胡作非为！简直就是丢尽了天下读书人的脸面！” 沐长安说完，似乎是再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直接一甩衣袖，人就走了。 这刘海业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才进了沐府的前厅，这老太太和老丈人都还没有拜见呢，就被人贬损至此！更是没有想到，让他如此丢脸的，便是身旁这个让他平日里宠的没边儿的小妾！ 而沐长春这会儿，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竟然是拿着帕子就抹起了泪儿。 刘婷婷到底是小孩子，一看到母亲哭了，也跟着嘤嘤地哭了起来。 平时，那刘海业也不觉得这沐长春为自己生的孩子有多好，可是这会儿进了沐府，瞧着自己的这个嫡长女，是怎么看，怎么跟平时在家里不一样。 这才猛然想起，这穿戴上，就已经是大不一样了！ 在刘府时，自己的女儿何时穿过如此光鲜亮丽的面料？再看这脖子上的金项圈儿，手上的碧玉镯子，这哪里跟平时自己看到的女儿一样？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家小姐呀！ 刘海业这才是猛然顿悟，自己果然是让猪油蒙了心，怎么就会对自己的妻儿，如此地不上心呢！ 刘海业脸上的悔悟之色，沐心暖自然是没有错过，只不过，这种悔悟，到底是因为真心知错了，还是分明就是看上了父亲的官位升迁了，沐府里的富贵了？ 李氏轻叹一声，“好了，旁的话我们也不多说了。我们姑奶奶在你们刘府过的是什么样儿的日子，你心里清楚，如果你当真悔改了，就做些样子出来让我们看看才是。而不是带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贱妾，到我们沐府来耀武扬威！” 沐心暖听了，则是轻轻一笑，“姑父还真是好生有趣，怎么会让一房妾室占了主母的东西，然后还光明正大的到主母的娘家来认错？这算是唱的哪一出儿呀？” 刘海业这一回当真是想着在这前厅里，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得了！ 自己明明就是长辈，竟然是还让一个小辈在此给取笑了，这简直就是丢脸到家了！ 沐心暖可不管他丢脸不丢脸，直接就对着李氏道，“母亲，姑姑的身子尚未大好，还是由我和表妹一起扶回去休息吧，别再气着了，回头，反倒是再重了。” 李氏点点头，“也是，妹妹来的时候，竟然是都被冻的得了伤风，若非是回来的及时，怕是？” 李氏说着，眼睛一酸，连忙让她们几个回去了。 自李氏发了话后，沐长春自始至终，便没有抬眼看过那刘海业一眼！ 刘海业一瞧，这怎么能成呢？自己好不容易来了京城了，这沐府总不能这样吧？这人才刚一见面，就算是完事儿了？ 刘海业还欲再说，李氏却也不理会他，反倒是冷眼瞥了那何氏一眼，“来人，将这贱婢身上的东西给我扒了！” 刘海业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本来就是他们刘家理亏，说不过去呀！再则，到了这会儿，哪里还有心思管这房小妾？ 那何氏也不敢过多的挣扎，生怕是李氏让人趁乱朝她下黑手，所以，倒是格外地配合！ 可是即便如此，也是未能幸免。 当然，冲她下黑手的嬷嬷，可不是得了夫人的令，而是得了老太太的令！ 老夫人是什么人哪？她一生强势，可是到了儿了，自己的女儿倒是被人给欺负了去，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当然，让她自己主动出来见这个女婿，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是不代表，她就没有法子来治一治那个何氏了！ 动手的几位嬷嬷，其中有两人是得了老夫人的令，这手里头看着没什么，可是实际上，可是都捏着绣花儿针呢！这一下子，便是扎进去了半寸，疼得那何氏，尖叫了几声后，更是冷汗直冒呀！ 可是这会儿刘海业也没有心思去关心她，反倒是还觉得她在这沐府里头大喊小叫的，丢尽了颜面！ 刘海业不知道，可是何氏知道呀，以前当丫环时，她头上的嬷嬷也曾用这等法子来惩治过她。那针扎过的地方，是生疼生疼的！可是偏偏又不会落下疤痕之类的，等于是没有证据呀！ 将何氏身上的东西取下，那何氏顿时就狼狈不堪了！ 本来嘛，她今日外头披的这件儿斗篷就是人家沐长春当年的陪嫁，头上戴的基本上全是沐长春的东西，这一折腾，倒是弄了个披头散发，身上只是着了一身的棉衣棉裤了。 !! 第八十七章 心暖猜测！ 却说沐长安从前厅出来后，便直接就去了书房，可是坐也坐不住，站也站的不心安。最后直接一挑帘子，出了书房，就去了老太爷的院子。 沐长安心里头气呀！ 他怎能不气？本来是好好的一个妹妹，可是现在呢？明明就是比自己的夫人还要小两岁，可是现在看上去，比自己的夫人怕是还要老上七八岁！这还是自己的妹妹吗？ 沐长安这边儿气着，想着父亲那儿定然也是听说了此事，这会儿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儿呢，所以，便赶忙去看看，生怕再将父亲给气出个好歹儿来。 而李氏，这是头一回，对于老夫人命人下的黑手，视而不见。她没有吩咐那些人下手，可是不代表她没有看出来！ 出了门，深吸了一口气，这是头一回，跟老夫人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李氏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将这里的情形一一说了，看到老夫人气得铁青色的脸，李氏怎么就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李氏心里头想着，这老夫人一辈子强势，自从自己进了这个家门儿后，虽说是后来接了中馈，可是这许多的事儿，仍然是得由老夫人拿主意的。包括沐心瑶和沐清远的月银，以及其它的一应用度，那都是跟沐心暖和沐清轩齐着走的。老夫人对此的解释，那是沐府的子嗣少，哪个也不能苛待了。 对此，李氏倒也一直没有什么怨言，毕竟不过就是几两银子的事儿，也不是离了这几两银子就不过日子了。只是，一想到当初那个宋氏虽然是没有被抬成了贵妾，可是这月银和一应的用度，却是一直不少的！ 沐氏为这个，可是暗地里头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可是有用吗？这等小事，她不愿意跟沐长安说，总不能让他自己连后宅之事都要去问他吧！ 不能跟沐长安诉苦，就只能是自己生忍着，谁让自己的婆婆偏心呢！而且还偏就是宋氏的亲侄女儿，她能怎么办？ 现在看看沐长春，这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儿像是老夫人呀？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呀！ 老夫人这会儿是气得面色铁青，恨不能这会儿就让人将那刘海业给绑了，再将那个何氏给碎尸万断了不可！ 不多时，沐长春便让人叫到了荣院，李氏一瞧这架势，老夫人是要训女儿了，便寻了个由头，先退下了。 老夫人待李氏一走，冲着沐长春便是一通教训！可真真就是恨铁不成钢了！ 沐心暖对于这些事，并不上心，今日她做的已经是够多了，让何氏丢尽了脸面，让刘海业知道了自己娶的是什么样儿人家的女儿，这一点，已然是她超出了自己原先的计划了。 沐心暖之所以会愿意出手帮沐长春，一方面是因为刘婷婷，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沐长春是沐家的女儿，而她也是沐家的女儿，若是将来有人说起来，沐家的女儿嫁人之后，处处受一名小妾的压制，折损的，也是她的面子和声誉。 “小姐，管家将那刘姑爷和那位小妾一并赶了出去。您是没瞧见，那个小妾已经是被折腾的没了半点儿的娇媚之气了，除了狼狈，还真就是让人再看不出旁的了。” 沐心暖听了，微微一愣，摇摇头，“那何氏也是个精明的，如今她都是刘海业的人了，自然是要一心依附于他过日子的。母亲原本是为了替姑姑出气，只是这一回，怕是做的有些过了。” “过了？”荣月有些不能理解，“小姐，您觉得夫人做的太过分了吗？可是对于这样的恶婢，奴婢瞧着还有些不解气呢！就该是再将她乱棍打死，这才对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沐心暖的眼睛一亮，“你说的没错。母亲的处置，的确是并不算过分。我说的过了，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那个何氏能在刘府过得风生水起的，定然是有着几分的手段的。这一回，怕是又要在刘海业那里，搏得一些同情分了。” “同情？” 沐心暖轻叹一声，“这男人喜欢的，从来就是娇柔无骨的，越是依赖男人，却是让男人喜欢！而现在，何氏这样凄惨，虽然是给刘海业丢了脸，可是至少，她也是他的女人。我就不信，她不会在刘海业耳边，再吹些什么枕头风！” 荣月大抵明白了，点点头，“小姐说的极是。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呢。小姐是担心，若是那何氏再使上几分手段，怕是会让姑爷对姑***态度更恶劣一些？” “没错儿！”沐心暖一脸忧色，“我担心的，正是如此。你是没瞧见，表妹看到他们二人时眼底的惊恐之色，一看便知，是常常在府中受到欺凌的。” 荣月想了想，“可是小姐，现在咱们老爷可是工部尚书呢！这官阶可是比姑爷大了好几级呢！他怎么敢？” “他为何不敢？”沐心暖有些好笑地问道。 荣月一时语塞，有些急了，可是偏又不知道该如何说，竟然是一跺脚，脸红了。 看到她的样子，沐心暖倒是乐了！ “你呀！看事情永远不能只看表面！就像是之前的母亲，堂堂镇国公府的嫡女，嫁到沐家，无论如何也算是低嫁了吧？这一点，可是跟姑姑极为相似呢！按理说，谁能给母亲委屈受？” 荣月经她这一点，立马就明白了，点着头道，“奴婢明白了！小姐的意思是说，那姑***婆婆？” 沐心暖摇头轻笑，“这后宅之事，本就是女子与女子之间的争斗，到时候，只要是刘海业尽数一推，说一声什么也不知道，到时候，再将他的母亲给拉出来。孝比天大！这样大的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你以为，向来耿直的父亲，还能说出什么来？” “况且，那何氏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今日之事，她不仅是不会受了委屈，反倒是会更让刘海业对她心疼的很！不过，既然是我知道了此事，就断然是不能再让那何氏逞强就是了。” 沐心暖说完，便将木晴招来，嘱咐了几句。 !! 第八十八章 何氏心计！ 沐心暖所料是一点儿也不差！ 那何氏一路上虽然是脸色惨白，却是未曾啼哭一句，似乎是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太过难看，一出了沐府的大门，上了自家的马车后，便马上躲在里头先换了一身不起眼儿的粗布衣服。 等到了客栈，何氏始终是低着头，生怕再惹了自家相公的厌。 刘海业原本也的确是一肚子火气！只不过，这种火气在沐府时，当着他的大舅哥和沐夫人的时候，他的火气都是源自于这个何氏身上，觉得是她们平日里头做的太过了些，所以才会如此。 可是这一出了沐府，再加上这一路走来，何氏也未曾叫上半句委屈，再一瞧着这何氏万般隐忍的模样儿，便又觉得一切都是沐长春的错了！ 在刘海业看来，他是沐长春的相公，便是沐府的姑爷，自己的官位虽然低，可是好歹也是官身吧。那沐长春身为自己的夫人，却是自始至终不肯帮自己说一句话，由此可见，便知这个沐氏，是存心想着让自己在沐府丢脸呢！ 刘海业再想想那个女儿，穿的是上等的锦锻，戴的也是极好的真金首饰，这一身的行头可是价值不菲，难不成，就是冲着这个，她的心就向着沐家了？ 刘海业是越想越气，气那个沐长春不肯为自己说话，气女儿不识好歹，忘了自己姓什么了！当然，也气何氏是个不懂事的，去沐府给人家赔礼道歉，竟然是还穿着人家的嫁妆过来，这简直就是送上门，让人羞辱来了！ 何氏悄悄抬眼，打量了一下刘海业，心里头则是快速地飞转着，琢磨着如何才能将今日的事情，跟那个沐长春扯上关系，让相公对沐长春更为厌恶！ 男人嘛，还不就是那个样儿？若是女人不知道让他感觉到自己是那高大巍峨的山，那就休想从他那里得到疼爱！ “老爷，您莫生气了。一切都是贱妾的错。是贱妾不知礼数，让老爷丢了脸面。今日贱妾也不敢再说旁的，只是等着若是老爷将夫人迎回府后，贱妾便自请离去，定然是再不敢为老爷和夫人增添烦恼了。” 刘海业看到何氏此时一身粗布衣裳，跪在了那里，低着头，声音哽咽，却是不见她为自己辩驳一句，只说是她自己的错，这刘海业的心立马就软了几分。 本来，这何氏就是他一心相中之人。早先未成亲时，两人便是暗通了曲款，只是老夫人觉得他尚未娶妻，岂能是现在就纳了通房？所以，老夫人便一直都是注意着，不让她怀了自己的子嗣，直到后来自己娶了沐长春为妻，几个月后，便过了明路，名正言顺地将何氏抬为了姨娘。 要说这刘府的老夫人为何一直护着这个何氏，自然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这何氏来就是当初老夫人替刘海业选的通房丫头，专门服侍他的。再加上何氏的嘴甜，每每到老夫人那儿请安，总是哄得老太太高兴的很，时日久了，自然就是对她另眼相看了！ 而何氏与沐长春两相一比较，这差别就出来了。 沐长春是大家小姐，这行为做派，自然都是更为讲重规矩一些，而刘府，到底是小门户，哪里有那许多的规矩礼数？ 这沐长春一进门，时间不长，这老夫人就有了极强的自卑心，总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在儿媳妇面前什么也不是！本来，她娘家的门第就不高，这刘府也不算得什么大家族，是以，她总是觉得这儿媳妇在自己的面前拿乔了！ 而何氏就不同了，除了能搏她高兴外，还常常是表现得对她言听计从，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老太太的话才是最要紧的！这看似是不懂事儿的，却是最得了老夫人的欢心。如此，那沐长春，自然也就是越来越不得宠了。 却说刘海业原本对沐长春也还算是有着几分的情意的，毕竟，娶了一房大家闺秀为妻，他在同僚及亲朋们中间，还是觉得极有面子的。可是架不住母亲和何氏的两边儿说坏话，这时日久了，自然也就对沐长春冷落了许多。 “起来吧。何人说要你离府了？便是你不想想自己，难道不想想我们的芙蓉？” 刘芙蓉是他与何氏的女儿，在刘府，可是得宠的很！ 一想到了自己的女儿，那何氏便是不由得脸色柔和了许多，眸中蕴着层层水雾，微微抬头，一幅我见犹怜的弱不禁风的小模样儿，瞬间就让刘海业看得呆了呆！ 何氏能得刘海业的欢心，心计固然重要，可是这相貌，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何氏生得虽不及沐长春漂亮，可是胜在了一双丹凤眼上，再加上人又会穿衣打扮，将她的长处是衬得显眼儿的很！ “多谢相公不怪罪，可是今日的情形，您也瞧见了。这原本主持中馈的事儿，就是老夫人提起的。贱妾哪里敢有半分的僭越之心？至于今日贱妾所穿戴的，哪一样儿不是以前夫人赏的？可是今日夫人却偏偏是一个字也不说，贱妾纵是冤枉，也只能是生受着。” 何氏在刘海业面前，向来是最为扮柔弱的，又怎么可能会让刘海业知道自己私底下克扣了沐长春？纵然是刘海业自己猜到了，可是最多想的，也不过就是有些冷言冷语罢了。 在刘海业的眼里，何氏就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女子，哪里就真的敢贪没了主母的东西了？ 有了这个先前的认知在，这刘海业对沐长春的不满，就更为浓郁了！ 而何氏此时早已被刘海业拉了起来，倚在了他的怀里，对于刘海业的心思，她向来可是把握得极准的。 何氏面上不显，可是眼底的得意，却是将她的心思尽数泄露！ 哼！沐长春，便是你的娘家再护着你又如何？只要是你还要回刘府，我便有的是法子让你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下一次，你再想着逃出刘府，回到娘家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沐家的小姐又如何？尚书的妹妹又如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怎么可能会总往娘家跑？既然是刘家的媳妇儿，你就得受着刘家的规矩！ !! 第八十九章 来一出戏！ 这一晚，刘海业睡得极不安稳，便是再恼了沐长春，可是也不可能不接她回府的。而且，无论如何，这会儿在沐家人看来，就是他们刘家亏待了沐长春，此事，怕是不好糊弄。 刘海业早早地醒了，看到何氏还在睡，外头的天色还暗着呢，便起身自去了外间儿净了手和脸，然后穿衣下了楼。 这客栈共有两院儿，前头是酒楼，是客人们吃饭的地方，这后头，便是客人投宿的地方儿了。 刘海业走了几步，刚出了这客房的这栋二层小楼儿，便听到了有人在小声地嘀咕什么，隐约中，似乎是听到了沐府两个字。 刘海业一想，莫不是沐府有什么不好的事儿传了出来？不知是有些好奇，还是完全地就是一种有些阴暗的心思，他悄声上前，预备听个仔细。 隔了一道影壁，刘海业过来后，便瞧见了有两个伙计正在一边儿摘菜，一边儿闲聊。 刘海业佯装自己只是在散步，恰巧经过，那两名伙计睨了他一眼，也没搭理他，继续聊着。 “听说这回沐府的老爷可是气得不轻呢。不知怎的，竟然是还惊动了镇国将军府，那李家的两位小公子还一道过来探望呢。” “沐老爷年纪轻轻，我瞧着倒不像是他病了。许是老太爷病了，也是说不准的。” “也是！应该是那老太爷。你说这眼瞅着就到年根儿底下了，也不知怎的，竟是能气成了那样儿？” “嗨！你不知道呀？听说是被他们家自家姑爷给气得。” 刘海业听了，本来是正在佯装赏梅的身子，陡然便是一僵。这耳朵也就竖地更直了些。 那一名伙计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眸底一抹狡黠闪过，“听说他们家世代书香门第，可是谁知道这沐老太爷当年选中的姑爷，竟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谁不知道这沐老太爷，膝下只得一女，向来是宠爱的紧！可是这一嫁到了云州刘家，啧啧，你是不知道，日子过的那个惨哟！” “不至于吧？沐家姑***事儿，我也听说过，不是说算是低嫁了吗？那刘家还敢待人家不好？那不是一家傻子吗？” “可不就是嘛！那就是一家傻子！听说，那个姑爷不仅仅是宠妾灭妻，更是连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是不亲呢。” “真的？”另一名伙计听了似乎是来了兴致，“快说说，你咋知道的？” “嗨！这事儿京城都快传遍了。那日，那沐家姑奶奶带了一双儿女突然回了娘家。那坐的那马车，哎哟喂，你是没瞧见，那简直就像是哪儿的农户家里出来的！那车棚子都是破了窟窿，透了风的！那沐家姑奶奶一下来，就冻的那个模样儿。啧啧！最可怜的是那一双儿女，小脸儿冻得煞白，那嘴唇都成了紫的了！” “真的假的？我不信！那刘家好歹也算是读书人，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正妻？那念的书，难不成都念到了狗肚子里去了？” “你还别不信！当时那沐府门口，可是有不少人呢。毕竟这大年节的，正是走亲戚送年礼的时候，谁成想那沐府门口竟是停了这样破败的一辆马车？还是有眼尖的人，认出了那是沐家的姑奶奶呢？” “天哪！这刘家也太不是东西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正妻呀，怎么能这般地不知体统了？再说了，那一双嫡出的儿女，难不成就不是刘家的骨血了？真是没有见过这等的恶人！” “得了！别说了，反正也不是咱们家的事儿，咱们也管不了。反正将来要是我娶了媳妇儿，可是不能跟着那个刘家的学，太不是东西了！对了，你听说了没？先前在皇上那儿特别得宠的一位秦公子，就是因为宠妾灭妻，直接就让皇上给派到了一处边陲小镇上做了驿丞了。这辈子，别说是升官儿了，还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未可知呢！” 这后边儿说了什么，刘海业基本上是听不太清楚了。只是记得那个伙计说的什么得宠的举人公子，后来被贬到了边关做驿丞！这对他来说，才是最为震撼的！ 他现在亦是官身，自然知道当今皇上可是极重孝道，亦是极重规矩的！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也是皇上常常会念叨的话，他虽然是品级低，未曾见过皇上，可是不代表他就不知道皇上在这方面是不是重视了。 先前那位举人公子的事儿，他倒也是听说过，一直以为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所以才会如此倒霉，并想着这等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落到自己身上的！ 可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竟然是因为宠妾灭妻，没有规矩！这等的人品，怕是在皇上眼里，那就是不配为官了！ 刘海业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边儿的两个伙伴，早就不知所踪了。 而他自己这一回神，才猛然发现自己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一摸额头，也是湿湿的，当下就打了个冷颤，急急地回了客房了。 何氏刚好也起来了，正坐在了桌台前梳妆呢。一见相公回来了，自然是软声软语地便迎了上去。 可是这一回，刘海业却是破例地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刘海业不是不喜欢何氏，只是他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一心想要往上爬的男人，所以，对他而言，女人自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前程！ 他现在不过是一介小小的主薄，若是搁在了人家沐长安的眼里，怕是根本就算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儿！明明比他小不了多少，可是这身分，却是差距太大！ 再想到了先前那两名伙伴的对话，刘海业这会儿是无比地清醒了！ 沐长春，是妻，莫说是她没有犯错，便是真的犯了错，这刘府上下，也是轮不到一个妾室来打理呀？更是轮不到她来为自己的一些应酬抛头露面！ 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这会儿想想，怕是那些官家夫人们，背地里头，还不知道是怎么嘲笑自己，嘲笑整个刘家呢！ !! 第九十章 态度转变！ 何氏没想到才一夜温存，今日相公对她的态度突然就有了这样大的转变。让何氏更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刘海业是铁了心地要整治刘府了。 刘海业是宠何氏，是喜欢何氏，可是不代表这心里头就只有她，没有旁的了！ 等沐心暖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帮着李氏登记造册呢。 “母亲，您说，今日老夫人会不会见见姑父？” 李氏轻叹一声，“能做的，咱们都做了，若是再过了，怕是那刘姑爷心里就更是没了你姑姑了。行了，你去叫上婷婷，让她领上壮壮，一道到荣院吧。” “是，母亲。” 李氏先陪了沐长春过去，果然，一进去，就见刘海业上身挺地笔直地跪在了屋子里，老夫人则是一脸的铁青色，李氏四下一瞧，今日倒是不见那小妾了，看来，是真怕了。 “你是当初老太爷和我儿亲自选的，说你是个好的，为人老实本分，虽说是门第稍差了些，可是胜在也是书香世家，这府上的规矩礼数，定然也是周全的。可是现在呢？你瞧瞧！我好好儿的一个女儿送到你们刘家，成了什么样子？” “老夫人说的是，一切都是小婿的错。小婿以后定不敢再犯。以前也是小婿一直忙于公务，总觉得娶了长春，是委屈了她，所以才一心想着在衙门里多做些差事，好让上司也高兴高兴，从而提携一二。如此，才对得起长春和岳丈等人的一番厚爱。岳母，如今小婿知错了，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这一段词儿说的倒是挺溜的。 对于这话里头几分真，几分假，老太太自然是心中有数的。身为一家之主，自己的妻儿如此寒酸，他果真不知？别的不说，单说这府上的中馈由一个妾室来打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不过，老夫人向来也是精明着呢，知道这没打算和离，便不能将这两家的关系闹的太僵了。 “说起来，当初这长春要嫁到你们云州城，我便是不乐意的。我膝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心疼的紧！可是老爷和长安相中了你，一个劲儿地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话，我也就应了。可怜我这女儿，嫁出去才几年？这总回娘家的次数才多少？如今再一瞧着她这病弱的身子，我这老婆子都是不想活了呀！” 老夫人唱作俱佳，一时，倒是让刘海业不知何以应对，只是被羞得满脸通红！ 而李氏此时冲着沐长春使了个眼色，只见沐长春抹了把泪儿，然后才戚戚道，“母亲莫哭了，一切都是女儿的错。是女儿不孝，不能侍奉膝前。至于相公，他也的确是忙于公务，他和婆婆一样，都是被那何氏给迷惑了。” 听到沐长春肯帮自己说话，刘海业自然是高兴，连忙应道，“正是正是！回岳母，一切都是那何氏在府中搬弄是非，昨晚上小婿回了客栈后，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弄清楚了。若不是这个何氏从中捣乱，家母和我，是断不会误会了长春的。” 老夫人自然也是听出来，这刘海业是想着借坡下驴，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那个何氏身上了。冷哼一声，“不过一介小小的丫环，能被主子看中了，抬为妾室，就已经是万般的恩典了，竟然是还敢欺到了主子头上，简直就是个拎不清的！” 老夫人这话，明着是在说那何氏是个不懂事的，可是这暗里，则是指着刘海业的鼻子骂呢！ 你们刘家上下就没一个懂事儿的！哪有让一房妾室来主持中馈的？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刘海业听了这话，也的确是面上臊的慌，哪儿敢再申辩什么呀！要是细说，可不就是他和母亲糊涂吗？若不是得了母亲的首肯，这府上的事务，哪里就轮得到一个妾室来撑着了？ 老夫人看自己说的也差不多了，便不好再让他难堪，到底也是自己家的女婿，若是做的太过了，将来受委屈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行了，你也起来吧。知错就好。若是再犯，我定不饶你。” “岳母说的是！小婿以后定然是不敢再做此糊涂事了。以后，这府上的事务定然是都要交给夫人打理。夫人才是府上的正经主母。岳母放心就是。”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眼睛瞟了沐长春一眼，伸手捏了她一下儿，沐长春这才醒过神儿来。 “相公，快坐吧。都是妾身不好，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该不跟你交待一声儿就直接回了娘家。可是实在是何氏她太过欺人！若不是她将婷婷的一对儿银镯子抢了去，妾身也不会如此负气。” 沐长春说着，便委屈地掉了泪。“要说，那何氏若只是想要给那芙蓉要，直说便是，何需上来就动手？那婷婷的手腕儿都紫了，现在还有印子呢。” 刘海业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他素来知道何氏是个不讲理的，嚣张一些的。可是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她竟然是能这般地大胆！再一想想早上在那客栈听到的话，这心里头顿时便是咯噔一下子，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了！ 门外的沐心暖三人早就听了好一会儿了。 那外头的嬷嬷一听姑爷这会儿坐下了，这也便放了心，将他们几个孩子拦下，便是因为想要在晚辈面前，给姑爷留几分的面子。不然，将来姑爷还怎么再见这些孩子们？ 沐心暖领着两人进了屋子，先给老夫人问了安，刘婷婷和刘壮壮这才冲着刘海业行了礼。 两个孩子眼底的畏惧，让刘海业又是心氏一揪，到底是自己的骨血，哪有不亲之理？ “婷婷，到父亲这儿来，让父亲看看你的手。” 沐心暖垂眸不语，这是担心自己再被他的妻子给诓骗了吧？从刚才他的眼神里，多少能看出些心疼，只是，和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差了不少呢！ 沐心暖知道，这一次刘海业能真的狠下心来对待何氏，一大半儿，是因为自己让人在那客栈里头唱的那出戏！只不过，将来姑姑若是跟着他们一道回府了，这心思，能保持多久，就不是她能预料的了！ 沐心暖心底轻叹，母亲何其有幸，能得父亲这样的男子相待？而这位姑姑？ 沐心暖暗自摇头，她这性子若是不知道该，怕是以后，日子仍然是不会太好过了。 !! 第九十一章 一起回家？ 不过，沐心暖又转念一想，那老太太可是手段高明的，当真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刘海业和那个何氏？ 老太太的手段如此毒辣，对自己的儿媳下手可是向来不曾心软的，这会儿对于一个姑爷和一房欺了她女儿的小妾，怎么可能就此放过？ 沐心暖的眼珠儿滴溜溜地转着，暗自想着，老夫人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没用呢。 果然，沐心暖正想的出神，老夫人便冲着她道，“阿暖呀！你瞧瞧，你的这些首饰衣物的，戴在了婷婷的身上，倒也是贵气的很！这会儿瞧着，这婷婷倒是有几分大家小姐的样子了。” 那刘海业本来是看了刘婷婷的两只手腕儿，果然是上头各有一圈儿淡淡的紫痕，应当是因为时日长了，所以才淡了。 一看到这两圈儿痕迹，刘海业就有些了然了，这心里头对女儿是又心疼，又有些不知名的懊恼。似乎是在懊恼自己平日里对这个女儿，太过疏忽了。 此时，再一听老夫人的话，刘海业的脸色是通红通红的。这哪儿是在跟沐心暖说话呀，这分明就是在羞臊自己呢！ 看看人家的嫡出女儿，再看看自己的这个嫡子嫡女，在刘府时，何曾这般地光鲜亮丽过？那沐长春当年的陪嫁可是不少！自己这些年也曾用过她的银子，这一点，他自己的心里也是清楚的。 越是如此，刘海业就越是觉得自己对不住这个夫人！自己明明就是沾了妻子的光，却是还处处对人家挑三拣四的，这算是什么事儿呀！ 屋子里，也算是和乐融融了，老夫人又留着他们一起说了会儿话，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老夫人才一手端起了茶盏，一边儿问道，“听说那个何氏，一个小小的丫环出身，竟然是还敢强占了我女儿的陪嫁之物？” 刘海业心里咯噔一下子，到底还是来了！ “回岳母，一切都是小婿的不是。至于那个何氏，回府后，定然是交由夫人处置。便是打杀了她，小婿定然也是没有半个不字！” 沐心暖头心头冷笑！果然即便是如此，仍然是舍不得那个美人儿吗？ 回府后任由姑姑处置？就冲着姑姑的这种心软怯懦的样子，哪里还能重惩了那个何氏？那何氏是什么人？那可是老太太看中，也是这刘海业宠了多年的人，便是顾念着旧情，刘海业也不会是愿意姑姑处置的太过分的！ 只不过，刘海业，你这会儿对上的可是老夫人，那可是比你们刘府的老太太，不知道精明多少呢？ 果然，老夫人的脸色一沉，眸间闪过一抹冷厉，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姑爷也算是让我这个老婆子心安了。长春，你可是听到了？这姑爷可是亲口说的，回府后，便直接将其打杀了便是。” 刘海业听了一惊，这不过是自己表面上说说的话，怎么到了老夫人这儿，便直接给拍了板儿了？ 谁知，一旁的嬷嬷笑道，“老夫人这是哪儿的话？到底也是姑爷的妾室，哪能就真的打杀了？别再吓着了姑爷。” 老夫人顺着嬷嬷的眼光就扫了过去，那刘海业眸底的不舍，正好是被老太太给瞧见了，当下也只是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用过了午膳，老夫人便安排了姑爷到沐长春的院子里小憩，又留他接连住了两日。这两日，基本上那刘海业就没有出过沐府。他心里多少也是惦记一些那个何氏，可这里到底也是沐府，自己哪儿敢真的就在他们面前提起何氏还在那客栈里头住着？ 不过，也不能就放任着她一人在那儿不管，派了自己的贴身的长随去了客栈打点一二，免得再有人趁机欺负了她。 不得不说，这刘海业对何氏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地好！都这等时候了，还想着不能让人欺负了何氏？ 可也巧了，老夫人是何等心毒之人？自然是早就想到了这一茬儿！ 老夫人早在那刘海业来京城之前，就派了人去云州打听了，正好这回来一说，险些没把老夫人给气死！ 那云州城里头这几年的新妇们，有哪个知道这刘府还有一位刘沐氏的？那说话办事儿的，全都是何氏呀！ 老夫人这个气呀，恨不能上前直接就煽了那沐长春两巴掌，指着她的鼻子，是一个劲儿地骂她是个窝囊没用的！ 那沐长春的气性也还算是好的，愣是一个字不敢说，只是顾着抹泪儿了！ 沐长春这边儿哭的差不多了，老夫人眼珠子一转悠，冷哼一声，如今已是年下的二十七了，她就不信，那何氏还能在客栈里头住到过年了！ 老夫人何等厉害的角色？早就派人盯着那家客栈呢。知道刘海业派了一名长随去了客栈护着那何氏，说白了，不就是担心自己再派人找上门去，将其暴揍一顿吗？ 哼！老夫人冷哼一声，眸底闪过一抹阴鸷，敢欺负到了她的头上来了，何氏，不给你些教训，你就不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了！ 老夫人刚吩咐了人出去，那边儿刘海业就过来了。 “可是有事儿？”老夫人早让人将哭的不成样子的沐长春给叫到了里间儿，并且是叮嘱了不许出声儿。 “回岳母。先前小婿是落脚在了一家客栈，这如今已是到了二十七了。小婿担心客栈要关门儿了，所以，总得让人将行李取出来才是。” “不过就是家客栈而已，派人去取就是了。” 刘海业讪讪一笑，“岳母说的是，只是如今也是二十七了，这，小婿想着，也该回府过年了。您看？” “嗯，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婷婷那孩子来的时候已是染了风寒，这几日你也瞧见了，她的气色不是很好，这样吧，就让她先在这儿住着，什么时候身子好了，什么时候再随你回去就是。” 刘海业听了，表情微滞，自己刘家的儿女，要在这沐府过年？在外祖家？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可是瞧着老夫人的脸色不大好，刘海业也不敢硬说，只好是讪笑了两声，“岳母，这，两个孩子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家母，也是记挂着呢。” “哼！” 谁成想，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那老夫人便是猛地一拍桌子，脸色立时就冷了下来！ !! 第九十二章 半喜半忧！ 老夫人这一怒，可是把刘海业吓一跳，暗道怎么了这是？刚才不是还好好儿的吗？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那两个孩子？我老婆子念着你也是一介官身，也是我老婆子的女婿，这才一直是忍着没说。来人，去，将那东西拿过来给他，让他自己个儿瞧瞧。” “是，老夫人。” 身边的嬷嬷得了令，立刻就挑了帘子出去，也不知是从哪儿转了一圈儿，然后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是多了一个托盘。 “你自己好好儿看看！这就是我那可怜的外孙女和外孙子来沐府时，穿的衣物！这算是什么？便是这京城里头的叫花子怕也是比这穿的要暖和！刘海业，你这是要逼死我这个老婆子不成？” 刘海业一瞧见这托盘上的衣物，立马就有些懵！这衣服的颜色，他自是见过的，以前在刘府，也是见他们姐弟穿过的。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会穿着这个，便回了沐府。 老夫人气得咳了起来，一旁的嬷嬷连忙帮着顺了气儿，这才扭头看向了刘海业。 “姑爷，论说，奴婢是个下人，可是这有些话，主子们顾着脸面，不方便说，可是奴婢却是瞧着心疼的很！如今老夫人又被您给气成了这般模样儿，不知，可容老奴说几句？” 刘海业一听，连忙弯了身子，“嬷嬷哪里话？您是岳母身边儿的人，当也是看着长春长大的，自然是说得的。” 嬷嬷这才点点头，“姑爷，我们小姐那可是这一辈里头唯一的小姐。便是在整个家族里头，也是极为得宠的。正如夫人所说，先前的婚事，也是因为老太爷和老爷相中了您的人品和学识。虽说现在您的品阶不高，可是您到底是还年轻，这往后的路长着呢，是不是？这谁知道哪一日，您便能飞黄腾达了？” 刘海业听了，眼皮就是一跳，这话，可就是有着暗示的成分在里头了！ 刘海业不动声色，也不敢看老夫人，仍然是做出一幅恭敬的样子，仔细听着。 “姑爷是男子，是要做大事的人，是府中的顶梁柱。可这是家务事，自当是该由女子来管理才对。而我们姑奶奶嫁给了您，自然就当是由她来打理了。错开这个不说，就冲着他们娘儿仨的这幅穿戴，您让我们老夫人怎么放心地让他们回刘家去？再者说了，那表小姐现在可是还生着病呢，您这当父亲的，就果然忍心？” 刘海业一听这话，这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这分明就是在骂自己是个没资格当父亲的人了！ “姑爷，我们姑奶奶是个性子软的，您细想想，这些年，姑奶奶对您的帮衬少了？原本，老夫人这几日还在念叨呢，说是将姑奶奶嫁到了云州，这母女俩想见上一面，都是难了！如今老夫人的年纪又大了，难免会想念自己的儿孙，这不是吗？昨儿还跟老爷提及了，看能不能让奶奶奶在京里头长住呢？” 刘海业听了，心头一惊，在京里长住？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逼着自己和沐长春和离？ 当下抬头一瞧，就见嬷嬷正一脸浅笑地看着自己，再看那眼底里头，分明就是有着几分的试探了！ 刘海业转念一想，莫不是？老太太这是想着让大舅哥将自己给调到京里头当差？这敢情是好！ 那云州城离京城虽近，可到底也是外头，这京城，可就是不一样了！那可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多，机会，自然也就多了！ 刘海业眼珠子一转，喜上眉梢，再一看那嬷嬷冲着他轻点了点头，再一瞧那老夫人则是有些怒其不争地瞪了他一眼，当下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二话不说，撩袍就跪下了。 “小婿的前程，还要靠岳母多多美言了。至于刘府里头，您尽管放心，小婿保证，定然是不能再出一些个乌烟瘴气之事了。” 老夫人喘了口气儿，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一些，再使了个眼色，那嬷嬷便笑着退到了一旁，低头立了。 “你起来吧。这样吧，这两个孩子，就先在我这儿养养，等过了年，你们总是要来的，到时候，再让两个孩子跟你们一起回去。” 老夫人刚说完，便听到外头有了一阵脚步声，小丫环来报，“回老夫人，大小姐过来给您请安了。” 老夫人一愣，怎么这会儿过来了？看了一眼刘海业，连忙示意他起来，“让她进来吧。” “是，老夫人。” “给祖母请安，见过姑父。”沐心暖行了礼后，便上前几步，笑道，“祖母，阿暖今日可是带了一个好消息过来呢，祖母想不想听？” 看到孙女儿这一脸天真可爱的样子，老夫人便乐了，一把便拉住了她的小手儿，“哦？阿暖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诉祖母呀？” 沐心暖看了看老夫人，再睨了一旁的刘海业一眼，笑道，“孙女儿刚刚从父亲那里过来，刚刚跟父亲商量好了，说是等来年开了春儿，便让表妹和表弟都在咱们沐家的族学里头读书呢。父亲说了，这束修什么的，就由咱们沐府出了，反正姑姑也是沐家人。还不都是一样。” 老夫人一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沐心暖笑道，“就在刚才。祖母可是不信？刚刚母亲也一起去的。这还是母亲主动提出来的。母亲的意思是，表妹生得漂亮，只是这言行举止上，稍有些木讷，所以，想一过了年，就先找人教教表妹一些大家闺秀的礼仪规矩。母亲说，祖母向来疼姑姑，这姑姑的女儿，身上不也是流了沐府一半儿的血，所以，该当是和我们一样的。” 沐心暖的话一说完，这屋子里的几人，可是各怀了心思了！ 老夫人是没有想到这个儿媳妇，竟然是愿意对沐长春的儿女这般好！而刘海业，则是半喜半忧了。 喜的是，这自家的儿女能进沐家的族学，那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这沐府世代书香，比起自家来，可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更重要的是，这沐府，可是在京城呢！ 而他忧的，也正是这一点，如此一来，那自己的儿女，是铁定就要留在了沐府了！ !! 第九十三章 老太算计！ 刘海业一时也吃不准，这个沐家大小姐说的话，到底是果有其事，还是不过就是那大舅哥哄着她玩儿的！ 要知道，自己家的儿女若是能得沐家族学的教诲，那么将来与他们的前程婚事，都是大有好处的！特别是自己的女儿刘婷婷，若是能沾了沐府的光，这将来的婚事？ 老夫人则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女儿的，定然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就平白这么一说，“阿暖呀，你说这是你母亲亲口提出来的？” “是呢，只是，父亲虽然同意了，可是这等事情，总是要问过姑姑和姑父的意思的，所以，阿暖才会特意跑来您这荣院，原本是想着请您跟姑姑和姑父说一说，好让表妹和给弟留下来的，谁知，姑父正巧也在这里。” 老夫人这下子心中有数了。自己的外孙和外孙女，可是要唤沐长安一声舅舅的，他自然是不能亏待了。 “女婿以为如何？” 刘海业听到老夫人点到他的名了，立马就回了神，“一切，但凭岳母做主就是。” “如此也好。这样吧，你和长春先回去。等来年你们拜年来的时候，若是婷婷那孩子的身子好些了，便跟你们一道回一趟家。等回头学堂里头开始讲学了，再回来就是。” “是，岳母。” “哦，对了，你刚刚说是要去收拾东西？这样吧，你和长春就直接回去就是，这样，也免得来回地跑了。” “是，岳母。” 刘海业这才放下心来，连忙退了出去找沐长春收拾行囊了。 其实，要说因为两个孩子不回去，这沐长春自己也没有什么行礼可收拾的，倒是李氏将二人送了出来，等出了二门儿，李氏才知道，自己的婆婆竟然是给沐长春又备了两个嬷嬷，一并带了回去。 “给姑奶奶请安，给姑爷请安。” 刘海业一愣，看向李氏，见她也是一脸疑惑，就听那其中一人道，“启禀姑爷，奴婢两人是老夫人看着姑***身子不爽利，所以特意派过去照顾姑***。等姑***身子好一些，便会再回来禀了老夫人。” 刘海业一想，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人家心疼自己的女儿，他也不好说什么。再说了，人家都言明了，是老夫人的人，这月钱，自然也是拿的沐府的，不用他们刘府出银子养人，何乐而不为？ 李氏看着刘家的马车走了，这才轻摇了头，叹息道，“这长春也是个命苦的，竟然是寻了这么一个不知廉耻的东西做夫君。” “母亲，不是说，是因为父亲和祖父看中了他吗？” 李氏轻嗤一声，“你懂什么？当初如果不是她自己相中了人家，你父亲怎么可能会同意让她嫁到云州去？说到底，这个刘海业还不就是看中了你姑姑的身分和家世？可是偏巧成婚之后，便觉得这云州离着京城远着呢，时日长了，再发现她是个性子软的，所以才越发地放肆了起来。” 沐心暖这才了然，原来竟还是有这么一出儿！ “母亲，快年节了，咱们什么时候去外祖母家呀？” 李氏这才想起，原本是打算去的，可是中间有了这沐长春的事儿，横插了一杠子，自然也就是去不成了。明日便是二十八了，可是不能再拖了。 沐心暖看了一眼刘家马车消失的方向，眨眨眼，她可不相信老太太这么容易就放过了那个何氏！比起刘海业来，老太太更恨的那个，应当是何氏才对！ 沐心暖不再理会这一茬，反正他们的日子也不是自己的，自己关心的，由始至终，就只有刘婷婷和刘壮壮这两个人！ 陪着李氏一起整理了些东西，又再三确认，所有的表姐妹和表哥的礼物都带到了，沐心暖才略有一些疲惫地回了月轩。 “小姐，刚刚奴婢打听到，姑爷的马车在客栈停了有近半个时辰呢。” “哦？怎么停了这么久？姑姑没下来？” “本来姑奶奶是在车上等的，可是久等姑爷不下来，便也进去看了。这一看不打紧，见那客房内，何氏正是衣不蔽体，而那奸夫，竟然就是跟随了姑爷许久的长随。听说姑爷的脸都绿了。” 沐心暖一挑眉，果然，她就知道老夫人不可能这么容易地就放过那何氏，只是想不到，竟然是用了这样不入流的招数。不过，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法子，却是最有效的。 失了清白的何氏，怎么可能还会再成为刘府的姨娘？ “后来如何了？” “回小姐，听说后来姑爷对两人又打又骂了一番后，被姑奶奶劝了，说是回府后再行处置。姑爷才觉得丢脸了。听说是让何氏穿戴整齐后，就跟在了马车后头走着的，连同那小厮一道给绑了。” “这样一来，怕是他们勉强能在后天回到云州了？” “小姐，您说那何氏傻不傻？竟然是跟一个小厮混在了一起，真是不要脸！”荣月一脸鄙夷道。 沐心暖听了，却是淡然一笑，“傻丫头，有些事，不能只是用眼睛去看的。” 沐心暖想的是，这一次对于姑姑来说，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有那个本事把握呢？母亲说姑姑的性子软，这一点她也认同，只不过，这一回经了老夫人的调教，再加上身边儿还有两个体己的嬷嬷在，若是再不能将这一事好好利用了，老夫人怕是就要被气死了！ “小姐，安平堂那边儿的伙计派人来问，说是十五之前，您还去不去安平堂？若是去，就将那两个帮忙的小伙计留下。若是不去，掌柜的就放他们回家过年。” 听了木晴的话，沐心暖的眉头微紧了一下，“就说不去了。不过，倒是有可能会去抓上几服药。” “是，小姐。” 次日，沐心暖将一切都收拾妥当了，才刚刚穿上了斗篷，沐清轩和沐清远兄弟二人，便一前一后地到了月轩。 令沐心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身后，竟然是还跟着沐心瑶！ 沐心瑶一身较为素色的打扮，一改往日的艳丽穿戴，只有外头的这件儿斗篷还算是鲜艳一些，这倒是让沐心暖有些没想到！ !! 第九十四章 和乐融融！ 沐心暖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庶妹几眼，一晃，已是有许久不曾见她了。这会儿再看她，明显是与先前有些不同了。 改变地不仅仅只有外表打扮，还有那眉眼间的娇气，此时，看上去，也是弱了三分。 “给长姐请安。” 沐心暖凝眉看她，察觉到了沐清远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着她，便淡然一笑，“你们来了，我也正要出门呢。正好，那便一起吧。” 看着长姐如暖阳一般的浅笑，沐清远顿时就觉得心里头满满的！ 真好！沐清远年纪虽小，可是也知道自己的胞姐，一直以来，是不得长姐的喜欢的。这里头纵然是有胞姐的不对，可是在他看来，最该怨的，还是自己的那个姨娘，都是她将他们给教坏了！ 在沐清远的心底里头，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自己年纪还小，便被接到了外院，而且，每日还能从嫡母那里得到不少的关爱。这份关爱，可是不仅仅只是吃些补品，得些赏玩之物。更要紧的，是每每看到嫡母一脸和颜悦色地等着自己，便觉得自己在她的心里头，也是占有一定的地位的！ 如今看到长姐对二姐的态度也还算是不错，这心里也就觉得是甜滋滋的，毕竟两人都是自己的亲人。 “阿远很高兴？”沐心暖拉了沐清远的小手，两人一起往外走。 一旁的沐清轩看到自家姐姐拉着庶弟的手，多少有些不开心，不过，可能是觉得自己长大了，也不好再像沐清远那样去撒娇，便跟在了沐心暖的一旁。 而沐心瑶，便跟在了三人的身后，似乎是很没有存在感的一起往外走了。 “嗯。我们四个一起去外祖家，相信外祖母定然是会很高兴的！” 小孩子天真，再加上这小半年来，沐清远一直是长在了李氏的身边的，对于这嫡庶之别，已然是渐渐地看地淡了。规矩上，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从感情上，似乎是李氏的家人，才是他的外祖家，而沐心暖，才更像是他的亲姐姐。 “阿远说的对。咱们一起去外祖家，一定是不能给父亲和母亲落了面子。今日过府，定然是会多待一阵子，说不定会到了傍晚才回来。你和阿轩两人，要注意敬重表哥，莫要做出失礼的事来，明白了吗？” “是，长姐。” 沐清远年纪小，听不出沐心暖话里头的深意，可是跟在了他们身后的沐心瑶自然是听出来了，她这话，分明就是在敲打着自己呢！ 沐心瑶低了头，没有人看见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怒意和忿恨！藏在了大大的斗篷里的两只手，则是紧紧地攥在了一起，贝齿轻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沐心暖，你且等着。我现在不及你，不等于我将来也不及你！ 对于身后的沐心瑶做何想法，沐心暖并无心去猜，倒是看到了父亲和母亲一起等在了二门儿，脸上再次浮上了笑！ 而远远地，沐长安看着自己的嫡长女，一手牵着庶弟，旁边跟了阿轩，而身后还有一个沐心瑶，顿时就觉得，自己果真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再想到了先前沐心暖在李府送上的那等别出心裁的寿礼，这沐长安的心里头，就更为高兴了。 “夫人，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说。当初阿暖给她外祖母送上的寿礼，听说宫里头的太后知道了，也是一直对她赞赏有加呢。” 李氏听了一愣，“此事，竟然已是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 “不止呢！”沐长安的嘴边已是有些小得意，“就连皇上，还曾对我说，沐家的家教极好，沐家的姑娘，将来想必也是美誉京城。还说让我好好地教导，女孩子习文弄墨，倒是一种雅趣。” 李氏这会就更是有些惊诧了，“皇上竟然是还曾跟你提到过咱们的阿暖？” 沐长安点点头，“虽然不过是一两句就带过了，可是能得皇上在意的，这京城的公子小姐们，才有几个？” 李氏点点头，心里头自然也是有些小兴奋的，毕竟，那可是大雍至高无上的人呢！ 一家人聚齐了，便到了前院儿，总共备了四辆马车，其中一辆是专给随行的人备下的，另一辆则是拉了礼物的。 “阿远，你年纪最小，你就跟我和你父亲一辆车吧。”李氏道。 “不要！母亲，我想跟长姐坐一辆车。”沐清远说着，还往沐心暖的身上靠了靠，一脸撒娇的样子。 沐心暖看了轻笑，“母亲，无妨的。正好我们姐弟四人，坐一辆马车倒也宽敞。正好还能一起说说话。” 李氏一蹙眉，“可是如此一来，便不能再坐丫环了，这马车上，若是无人服侍，岂不是不便？” “不碍事。反正外祖父家离咱们家也不远。也用不着人服侍的。” 听到长姐这样说，沐清远便高兴地跳了两跳，“母亲，就依长姐的吧。我还要听长姐给我讲《诗经》呢。” 沐长安浅笑，对着一旁的李氏道，“行了，就依孩子们吧。小孩子，不愿意跟咱们在一起拘着，也是正常的。” 李氏莞尔，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人上了马车，便开始晃晃悠悠地走着。 沐心暖上了马车后，和沐清轩一道坐在了最里侧。而沐清远则是在挨着沐心暖的方向的下首坐了。 “妹妹怎么了？看着脸色有些不大好。” 温温软软的声音，听在了沐清轩和沐清远的耳朵里，自然是极好听的，可是落在了沐心瑶的耳中，却是宛若那魔咒一般，难听晦涩，而且是还极具威胁性！ “没有。许是久不出门了，不碍事的。”沐心瑶表现出来的怯懦温驯，却是让沐心暖的笑容微微敛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而沐心瑶何时对自己如此恭敬且畏惧过？不过，要去的，是自己的外祖父家，她倒是要瞧瞧，自己的这个妹妹，还能有多高的手段？难不成，这手，竟然是已经伸进了镇国将军府？ 众人进了李府后，依次行过了礼，自然是免不了便是一起说说话。这长辈们说话，自然是不愿意有些小孩子听着的，遂打发了他们出去。 因着是一家人，也不过都是些小孩子，最大的李浩然，也不过才十六，就是一群孩子，所以，也便没了那么多的忌讳，公子小姐们，便都聚在了后花园儿里头玩投壶！ !! 第九十五章 发愁婚事！ “二表姐，你的这支头簪真是好看。”沐心瑶一脸艳羡道。 李婉清得意一笑，“那是自然！这可是那日在东宫，太子妃娘娘赏的呢！” 李婉清说着，还颇有些得意地瞥了一眼李婉月，仿佛是有心炫耀一般！ 李婉清的话，引来府中几位小姐的羡慕，当然，除了李婉月这个嫡出的小姐外，还有二房的嫡出小姐，李婉华外，其它的，都是些庶出的小姐。 而年纪与李婉月相当的，除了李婉清外，便只有二房的李婉华了。 李婉华轻笑，看向了李婉月小声道，“不过就是得了支簪子，便如此地会显摆了。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想想自己的身分，就她？还想着嫁给长孙殿下为侧妃呢？” 李婉月浅笑，垂眸不语，而沐心暖则是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来，这个李婉清倒是有心要嫁给长孙殿下了。再一看一旁的沐心瑶，正与她十分亲昵的说着话，这下子，便明白了个七八分了！ 她就说嘛，那个沐心瑶怎么可能一下子就会对自己改变了态度？原来是为了到李府来巴结李婉清了！哼！不过是才得了一件儿赏，又没说一定是会纳了她为侧妃，便是这般地不知天高地厚了，这样骄傲的性子，若是真进了东宫，还不知道得死上多少回呢？ 沐心暖冷睨了她们一眼，便不再理会，与这边儿的几位表哥表姐，倒是玩儿的高兴。 “阿轩，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大表哥指点你的功夫吗？如今正好来了，你便请大表哥为你指点一二吧。”沐心暖提醒道。 沐清轩一听，立时就来了精神，将手中的箭随意一丢，便跑到了李浩然的跟前，“大表哥，师父总说我学得慢，今日正好赶上了，就请大表哥为我指点一二吧。” 李浩然点点头，“这里不适合舞刀弄枪的，走吧，我带你们去前院儿。” 李浩然颇有深意地看了沐心暖一眼，唇形一动，虽没有声音，可是沐心暖却是瞧得清楚，那唇形分明就是‘如你所愿'四个字！看来，这个大表哥，对自己倒是看的透！ 李浩然将一众男孩儿，都引去了前院玩耍，这后花园里头，自然也就只有了这七八位的小姐们一起闲聊了。 “大表姐，三表姐，可是东宫那边儿传出了什么消息？”沐心暖小声问道。 “没有！”李婉华小声道，然后用下巴冲着李婉清的方向挑了挑，“不过是自以为那些小姐们，唯有超不过五人得了太子妃的赏，所以才会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自那日从东宫回来，便天天显摆，故意气着大姐姐呢。” 沐心暖微愣，“太子妃未曾赏大表姐什么？” 李婉月摇摇头，“我已是想通了，那种地方，还是少插一脚的好。她愿意出那个风头，就由着她去吧。我想明白了，嫁入皇室，真不是什么人都有那个福分的。” 沐心暖没想到李婉月竟然是想的这般透彻了，颇有些意外。还是李婉华为她解惑道，“听说去年宫里头选秀，被皇上宠幸了的一位美人，不到一年，便连晋了三次位分。可是前些日子，却是发现她对皇后不敬，而且，还从她的宫内搜出了唯有皇后才有资格佩戴的九尾凤簪。皇后大怒，下令锁入了宫正司。” “这应该是诬陷吧？”沐心暖小声道。 “是呀！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想的，可是你猜猜那位美人最后求到了皇上那儿，皇上是如何说的？”李婉月的眸间略带悲色，不知是为了宫里的那位美人，还是为了她自己的将来。 李婉华轻叹一声，“不想皇上竟然是连眼皮都没抬，只是一句，后宫之事，由皇后做主，便罢了。” 沐心暖一听，这话原也是无错的！只是对于一位得了圣宠的女子来说，应当是难以接受吧！一日夫妻百日恩，纵然不是妻，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地无情吧？ 沐心暖的心里也是有些复杂，似乎是有些悲凉的心绪生了出来，再叹这世间男子的凉薄寡情。 “大表姐能想通自是好的！依着你嫡出小姐的身分，即便是嫁了长孙殿下，最多也不过就是搏一个侧妃的名头，何必日日看人脸色，受人驱使呢？” 听了沐心暖的话，李婉华也是觉得对极，点头道，“正是如此。大姐姐生得花容月貌，又是才情颇佳，那日不曾出头，依我看，倒是对极！太子东宫，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是李婉月眉间的愁容不见消散，反正更浓，“可叹我们自己的心思不在那儿，又有何用？若是太子殿下让人捎了话来，你以为父亲和祖父他们能推拒得了？” 沐心暖的眸光一闪，“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妹妹此言何意？”李婉月急问道。 “若是大表姐已然订了亲事呢？那长孙殿下，便是身分再尊贵，总不能强夺他人之妻吧？” 李婉月浅笑，“表妹说的不错，只是，母亲说，如今这京中能与李家的身分地位匹配的，倒也有几家，可是，这个节骨眼儿，怕是没有几家敢上门提亲的。” 这倒也是！沐心暖一时也是有些失望了，若是太子或者是长孙殿下，就是相中了李家的势力，便是这一次李婉月躲了过去，还有下次呢！退一步讲，即便是李婉月躲过去了，那李婉华呢？ 李府的庶女，自是不必说，怎么可能入得了太子妃的眼？赏给李婉清，怕就是为了敲打李家呢！ 她们三人，略有愁容，可是不远处的李婉清和沐心瑶瞧见了，还以为是她们在安慰李婉月，不能嫁入东宫，这会儿，心里头定然是不好受了吧？ 李婉清面上得意，想到了自己姨娘的出身，若是自己这一次真的能入了长孙殿下的眼，那么，自己姨娘的身分，也不是没有再往上抬的可能！ 大雍可是有着平妻的先例的！长孙殿下的侧妃，怎么能只是将军府的一名姨娘？ 李婉清到底还是年幼，她的神色，可是一丝不落地尽数落入了一旁沐心瑶的眼中！ 只见沐心瑶的眸光一闪，唇角微微上扬，看来，自己今日还真是来对了！ !! 第九十六章 有些怪异！ 沐心瑶与她同为庶女，自然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是，即便她能成为侧妃，也得是两年以后的事儿了！毕竟，现在的李婉清才只有十三，与李婉月同年，现在就表现地这般骄傲，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不过，沐心瑶可不在乎这个，她今日来李府，可不是单纯为了巴结李婉清的！ “二表姐，不是妹妹不相信姐姐的姿色风华，只是，你瞧。”沐心瑶说着，眼神向那厢一瞥，“唉！我的这个姐姐，素来有心计的很！怕是有她在一旁指点，你想越过大表姐去，不太可能呢。” 李婉清这才瞧见了沐心暖正与李婉月说着什么，果然，不一会儿，李婉月整个人便眉开眼笑了。 李婉清看着她们三人倒是说的欢喜，这气便不打一处来，想到了自己庶女的身分，在这府里，本就不得祖父和祖母的待见，如今好不容易能得了太子妃的青眼，若是再被这个沐心暖给搅了？ 李婉清看向了沐心暖怨毒的神色，看在了沐心瑶的眼中，可是分外地开心了！ 午膳时，女眷们在后院儿用的，即便如此，仍然还是置备了两桌，才能坐得下。 李家的二房徐氏，也是因为到了年节，这才带了孩子们回来。而夫君李彦，则是仍然驻守在边关，不得回转的。 “许久不见阿暖了，竟然是出落地这般漂亮了，若是再过上几年，怕是这京城里头，就无人能及得上了！”徐氏笑道。 “二嫂快莫要这样说她了。这个孩子，可是皮着呢！不过，倒是懂事的很，这阵子，正帮着我理家呢。” “哦？”这下子，连大房的刘氏，也觉得有些意外了，“阿暖才十岁，便这样早帮着你理家了？” “这阵子太忙，让她帮着理家，也是我公公的意思，相公也不反对，所以，便先教着她了。” 李老夫人笑笑，“阿暖是个有福的，也是个懂事知礼的。我瞧着比你小时候还要更聪慧一些。” 李氏浅笑，“知道母亲疼她，就不必在这儿挤兑女儿了吧？” 一句话，便引得厅内的一阵欢笑。 李婉清是挨着李婉华坐的，轻眨了眨眼，冷哼一声，眼睛往不远处的小丫头身上一瞟，再突然冷厉了几分，那小丫头便连忙低了头，不多时，午膳用的差不多了，便开始上了汤水。 “哎呀！” 李氏这一桌往孩子们那边儿看去，“怎么了？” “没事没事，是小丫环不小心，将表妹的衣裳弄脏了。母亲，我带表妹出去换衣裳。反正也是用的差不多了。”李婉月连忙道。 李婉清也起了身，“这里离我的院子最近，若是表妹不嫌弃，就去我的院子里换吧。这会儿天儿冷，别再冻着了。” 李氏只是紧了眉，什么也没说。刘氏冲着李婉月点了点头，“快去换吧，别再着了凉。” 三人一起往外走，沐心瑶则是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是觉得不妥，便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了头，继续吃茶。这在众人眼中，倒是以为她只是纯粹地担心沐心暖罢了。 沐心暖被引到了李婉清的院子里，木晴也从马车上拿了衣服过来换下了。正欲起身告辞，便听李婉清道，“表妹既然是过来了，不妨先稍坐一坐。正巧前些日子，我新作了幅画，只是可惜，总瞧着什么地方有些不妥，所以，想请表妹指点一二，不知可方便？” 沐心暖虽然是不喜李婉清，更不喜从她的口中听到唤自己表妹，可是到底也是大舅舅的女儿，身上流着的，也是舅舅的血液，遂点了点头，“表姐客气了。我的字画比起二表姐来，可是差远了。不过，倒是可以看看，指点可不敢说，倒是指不定能从二表姐的画里头学到些什么呢。” 李婉月虽然是有些奇怪，不过，却也未曾多想，这个庶妹，在府里头向来是知礼守仪的，母亲对她也还算是不错。虽说近日偶有显摆，可都是些小孩子，这种事情，炫耀一番，也是没什么的。再一想今日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她们两人来了这里，应当是不会出事的。 三人一起进了东次间儿，对于这位庶出小姐的院落安置，沐心暖倒是颇有些意外，前世自己与她交往不多，今日看来，她倒是个会做人的，不然，也不会有如此好的用度了。 “二表姐这院子倒是不错。”沐心暖衷心地赞了一句。 李婉清也只是笑笑，不语。 待她将一幅画卷徐徐展开后，沐心暖却是突然就愣了一下，这幅画？ 沐心暖的心底惊为惊颤，甚至是连自己袖内的指尖都已是微颤了，可是面上，却并不显露，唯有紧紧地抿了唇，强自将心头的疑惑和惊讶压下。 “这是二表姐所作？” 李婉清浅笑，“表妹看着如何？如今，这上头正是缺了一行小诗，今日，不知表妹可愿意在上头题上一首？可叹姐姐才疏学浅，不然，也不会麻烦到了表妹这里了。” 沐心暖目光清亮地看了她一眼，一旁的李婉月则是点头赞道，“这画的确是不错！春花秋月，美不胜收！妹妹倒是好画技。” 沐心暖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心中暗暗叫糟，原以为那李婉清的目标会是自己，想不到，竟然是想要谋算大表姐？ “大表姐，这画，需细赏。猛然让人眼前一亮的画作，却未必就称得上是佳作。反倒是那些一眼看去平淡无奇，可若细赏，竟是回味无穷的画，才能流传千古。” 李婉清微愣，不过，面上并未显出不高兴，如此一来，沐心暖更加确定，这幅画，的确就是自己前世曾在那个渣男金辉的书房里看到的那一幅《春花秋月图》。 前世，自己并未曾发现这李婉清与金辉有何瓜葛呀？为何今日？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重生，许多事情，都发生了转变？ “表妹说的有理。不过是我闲来的拙作，姐姐看着，可还能入眼？” 李婉月刚才并未听出沐心暖的暗示，点点头，“妹妹的画，果然是不错的。” !! 第九十七章 心暖暗示！ “姐姐这样一说，妹妹倒是想起来了，我们三人之中，可就是姐姐的字最好了。不若就由姐姐在这上头赋诗一首，如何？等年节之时，正好也可以悬于后院，姐妹们一起玩耍之时，再行观赏。姐姐以为呢？” 李婉月正要应了，沐心暖便笑道，“这春花秋月画得虽好，却是不宜悬于后园吧？大表姐，你瞧这上头画的，可是海棠呢！我听说，这海棠可是由来便有相思之树的称谓。姐姐若是果真在这上头题了诗，怕是大舅母反倒会责怪于你了。” 沐心暖不过十岁孩童，她说的话，自然是没有人会觉得是故意在捣乱！而且，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是的确自学堂里头听来了这个，所以才会在这儿说起的。 李婉清的面色微变，“表妹自何处听说，这海棠乃是相思之树的？为何我却未曾听说过？许是哪个先生骗你的呢！” 沐心暖笑笑，冲着李婉月眨眨眼，“二表姐说的，倒是也有可能。” 暗示地如此明显了，若是李婉月还听不出来，就真是白活了！ “得了，妹妹，今日表妹她们难得来一趟，罢了。等回头得空了，我再为你题上就是。这会儿怕是祖母她们还在等着呢，咱们先过去吧。让长辈们等的久了，岂非是失礼了？” “也好。”李婉清倒也没有勉强，只是让人将那画收了，再交到了李婉月的丫头的手上，“那就拜托姐姐了。哪日得空了，记得要为我题上一首。不过是闺中涂鸦，哪里就有了那么多的讲究？” 李婉月无奈，也只得是让自己的丫头接了。 待刚出了这东次间，便见一名丫环进来，手上正捧着一个托盘。 “这是什么？” “回二小姐，这是夫人年底给府中各位小姐送的赏。是京城有名的那间店出的桂花头油。每个院子里都是两盒。” 李婉清看了一笑，“母亲想的倒是周到。这么说，前头的宴席都散了？” “回二小姐，散了。” “那正好，表妹正巧也赶上了，也拿一盒吧。我这里还有上个月母亲让人送来的，一盒足矣了。” “这怎么好意思？还是不用了。” 李婉月也是推托道，“既然是母亲赏给各院的姐妹们的，你便自己留着就是，何需再拿来送人？” 李婉清一听，立刻便垂了头，“姐姐可是觉得妹妹逾矩了？不该拿母亲赏的东西做人情？”说着，眼睛便是一红，“妹妹果真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只是觉得表妹乖巧聪慧，又好是遇上了，这才有意送表妹一盒的。” 沐心暖一听，再看看大表姐的脸色不虞，便连忙吩咐了木晴将东西接了过来了，“二表姐想岔了。大表姐哪有那个意思？只是心疼你这个妹妹罢了。不过，既然是二表姐说出来了，那妹妹便却之不恭了。只是，回头可别说是我强要了你的！” 李婉清一听，便轻笑了出来，眼睛仍是有些红红的，看起来，倒是真心地待沐心暖好。 待出了这院子，沐心暖便去了李婉月的院子里小憩，估计也就是再等上个把时辰，就会回府了。 两人都脱了外袍，并排躺在了床上。 “大表姐，那幅画，我瞧着，你还是想法子让人直接毁了吧。” “却是为何？”李婉月不明白，不就是一幅画吗？先前虽觉不妥，可是也并未想过要毁掉，最多，也便是原物奉还她就是了。 “大表姐，你不会真的以为依着二表姐的才情能做出那样的画来吧？” 李婉月一听，一扭头便对上了沐心暖的视线，“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那幅画？” “唉！这哪里是二表姐画的？你瞧瞧这画风，这运笔，虽是选了这春花秋月的题材，可若是细看那海棠底下的枝干，遒劲有力，一看便知是出自男子之手！我一直跟父亲学习诗画字棋，这一点，表姐也是知道的。如何会连这个也看不出来？” 男子之手？ 李婉月的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怎，怎么会？二妹妹她？你的意思是，她要害我？”李婉月仍然是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微微发白的脸色，预示着她的确是有被沐心暖的话给吓到了。 “大表姐，你的身分，碍了她的路了！即便是你无心与人争那个会长长孙殿下侧妃的位置，可是人家未必就没有将你视为眼中钉！东宫有意与李家结亲，拉拢李家，那么联姻，无疑就是最好，也是最稳固的法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是，大表姐若是坏了声誉，你以为东宫还会再看中表姐你？” 李婉月一下子就被打击到了！ 好一会儿，才从刚才沐心暖的话中缓过神儿来，“你的意思是说她这么做，只是因为？因为？” 一看到了大表姐惨白的小脸儿，便知道大表姐平日里对这个李婉清的认知太过单纯了！ “大表姐，若是你顺顺利利地嫁入东宫，那么，或者李婉清也不敢有什么小心思了。可是问题是，现在的你，表现出来的是不想嫁给长孙殿下。而李婉清自认自己的身分又太过低微了。若是入了东宫，哪里能轮得到一个庶妃的名分？所以，她想要风风光光地嫁入东宫，同时，还想着将她的身价儿抬高了，如此，太子或者是长孙殿下，才能看得起她。” “身分？”李婉月又愣了一会儿，自嘲地笑了几声，“阿暖，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了，是我这个嫡女的身分，碍着她的眼了吧？她想利用李家嫡女的身分嫁入太子东宫。所以，一方面在努力地吸引长孙殿下，一方面，便想要坏了我的名声，毕竟，我们这一房，只我一个嫡女，而唯有我父亲，将来才是袭承了镇国将军府的人，所以，长孙殿下拉拢李家，就一定是会娶我们这一房的女子，可对？” 看到大表姐总算是开窍了，沐心暖也松了一口气，不过，看到大表姐现在的样子，她又觉得自己做的似乎是太过残忍了些！毕竟，让向来想事天真完美的大表姐，一时难以接受这样冷酷且丑陋的事实！ !! 第九十八章 他又来了！ 不过，反过来想，这样也挺好的，至少，大表姐以后再这府里行走，总是知道自己要该避着谁，防着谁了。总好过她被人算计成功，名声尽毁吧！ 回府后，沐心暖便听到了木晴小声道，“奴婢注意到，咱们离开表小姐的院子时，她似乎是将那幅画，再连同一些过年的东西，都又给李婉清送回去了。” “嗯。大表姐到底还是心软了些。这一次不成，那李婉清定然是还会再想其它的法子的。大表姐，不得不防呀。” “小姐，这盒头油要如何处置？”荣月指着桌上的盒子道。 “这是李婉清送的东西，先搁着吧，回头，我拿去安平堂再找人验验。” “是，小姐。” 这一眨眼，倒到了年三十儿，除夕之夜了！ 沐府上上下下，自然是一片和气，许是先前因着李氏对沐长春还不错，如今她的一双儿女又还在沐府，所以，老夫人对李氏的态度，可谓是有了惊天般的转变！ 沐心暖看地清楚，让老夫人真心实意地待自己的母亲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而且，且瞧着吧，只要是后头的日子里，母亲再稍有不让老夫人顺心的地方，老夫人定然是又要再起些什么心思了！ 年三十儿的晚上，是要守岁的。沐心暖将刘婷婷和沐心瑶都叫到了自己的月轩，准备了些吃的、玩儿的，就是为了能坚持过了子时之后再睡。 两人才到了月轩没多久，沐清轩和沐清远兄弟俩也便来了。因为刘壮壮年纪太小，所以便没让他守岁。 月轩这里倒是整个沐府最热闹的地儿了！ 好不容易大家都是勉强还能抬着眼皮，听到荣月喊了一声，过年了！ 几人实在是熬不住了，各自回去睡了。临走前，沐心瑶注意到了妆台上，那一盒头油，赫然正是先前李婉清送过来的。 没有人瞧见沐心瑶的唇角勾了勾，眼神略有些幸灾乐祸的离开了。 沐心暖也已经是困到了不行，才脱了外袍，吩咐人们都退下了，便觉得屋内的烛光似乎是闪了一下，再然后，这屋子里，便多了一名银面少年！ “怎么又是你？” “怎么？看到我，就这么让你不高兴？”少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颇为伤心。 不过沐心暖却是没有那个心思去理会，只是转了头，冷着脸道，“我要安寝了，你快走吧。” 少年见沐心暖似乎是真的倦了，眼下已是有了道青影，遂抬抬眼皮，“也罢，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 沐心暖一愣，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你深夜来此，还特意等到了这么晚，就只是为了送一份儿新年礼物于我？” “不然呢？”少年的唇角微微扁了扁，似乎是有几分的难过，沐心暖这才注意到，他的双唇的颜色，似乎是有些白！想来，应是冻的！难不成？ 沐心暖的心里头有那么一瞬间地揪起，下意识地就扫了一眼窗外，今日是除夕，外头可是冷得紧。而且，现在听着，外头仍然是有着狂风呼啸的声音呢。 “你何时来的？”沐心暖有些不太情愿地将自己手上的手炉递了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看着眼前有些别扭的小丫头，银面少年的唇角勾起，心情似乎是不错。看了一眼那个手炉，直接就伸手接了过去。 手炉的外头是用了上好的青铜，似乎是怕烫着她，外头还有丫环们做的一件儿布套，少年将手搁在了上面，似乎是还留有先前沐心暖的温度。 少年再抬头，沐心暖的身上已是披了一件儿稍薄一些的斗篷，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离那炭炉再近一些，免得再冻着了。 “明年你就十一了？” “嗯。明天我就十一了，又长了一岁，总是要学会如何为父母分忧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沐心暖摇摇头，“不！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而且，我的心还不够狠，明明知道那个李婉清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碍于她是舅舅的亲女儿，不得不手下留情。还有沐心瑶，我早知她与李婉清狼狈为奸，可是却又觉得现在她才九岁，过了年也才十岁，这样小的年纪，总不能真的就这样让我给毁了！说到底，还是顾念着沐、李两家的名声，所以，我做不来真正的太狠绝的事情来。” 少年听了，似乎是有些动容，悄悄抬了眼皮看她。许是因为这银丝炭的缘故，沐心暖的小脸儿微红，眉目间略见愁容，高挺的鼻梁，此刻看上去，竟然是有了几分的如玉模样。 “如果，我是说如果。”少年有些犹豫，又似乎是有些别扭害羞，脸色微红，鼻尖儿上隐约还能看到了汗渍，咬咬牙，才冲口而出。 “阿暖，我说如果，我愿意帮你做那些你以为太过狠绝，而不忍亲自动手之事呢？你可信我？” 沐心暖微愣，身子顿时僵住，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如同是蝶翅一般，忽闪忽闪的，看得少年的心里一阵奇痒，像是猫抓着一样，怪怪的！ “我的事，我自会处置，就不劳你费心了。”沐心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扫了一眼少年的鼻尖儿，“时候不早了，你的身体现在也缓过来了，快走吧。” 少年呆住，眼神复杂地看着沐心暖，似乎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句话说错了，又是哪里得罪了她，怎么这个小丫头说翻脸就翻脸？ 沐心暖却是不再看他，“安平堂的事情，我自有谢意，你若是信得过我，待我再研究出了新的药丸，自会附上一份儿。当然，若是你觉得我的水平太低，可以不要。总之，给不给在我，要不要在你。我也是没有别的法子来谢你了。” 少年的眼睛微眯，眼前的沐心暖与刚刚似乎是有些愁容的沐心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哪一个才是戴了伪装的她？ “你要是再不走，我便叫人了！你也知道我身边儿的两个丫头都是会武的，即便是打不过你，可是想要再引了护卫过来，总归不是什么难事吧？” 少年的眼神里闪过一抹阴郁，无奈，最终，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明明只是恍了一眼，可是为何沐心暖却觉得他的背影看起来好孤单呢？ 沐心暖甩甩头，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自己的事情都还解决不完呢，哪有时间去操心其它的事？ !! 第九十九章 皇上赏赐！ 大年初一，晚辈们聚到了一起分别拜完年之后，自然是人人都拿到了大小不一的红包。这其中，沐心暖是拿到的最多的！ 沐心瑶倒是一脸的欢喜，似乎是为了姐姐能得到这么多的宠爱而真心的高兴。 “婷婷，论说我只是比你长了一个月，可是你也得唤我一声表姐的。你瞧，姐姐在府中的人缘儿可是极好的。只要是姐姐护着的，一般来说，都是会过得极好的。” 刘婷婷到底是没有在这等的高门大院儿中生活过，对于沐心瑶话中的暗示和讽刺，似乎是并未听得出来。反倒是真心笑道，“大表姐人好，生的漂亮不说，心地还特别善。也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她。” 沐心瑶笑着称是，可是眼底里的不屑，刘婷婷却并未瞧见。 沐心暖与大家玩儿了一会儿后，便推说自己累了，毕竟头天晚上守岁，大家也的确是都睡得晚，早上要给长辈们请安拜年，个个儿都是天不亮就起来了，如今听沐心暖一说累了，其它人也是觉得有些乏了，便都各自回了院子。 沐心暖吩咐木晴等人将院门上了锁，只说是自己要小憩，不想有人打扰，又让于嬷嬷去了偏房帮着自己熬药。 沐心暖就这样极其忙碌地鼓捣了有近两个时辰，于嬷嬷多次想开口提醒小姐用膳，可是一看到了小姐那专注的神情，话到了喉间，便再也出不来了。 终于，沐心暖待药终于制成，这才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 见到她终于直起身来，于嬷嬷这才劝道，“小姐，该用午膳了。这都到了未时了。” 经她这一提醒，沐心暖才觉得腹中有些饿了，吩咐人去准备了午膳，将木晴叫到了身边。 无需她多说什么，只是将这手中的小瓶子递了过去，木晴便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点点头，出了院子。 待沐心暖用罢了午膳，木晴正好也就回来了。 “如何？” “回小姐，这次的药发作的很是厉害，而且，起效的时间也是特别快！那宋氏服下药不过才半盏茶的功夫，就已是痛得浑身蜷做一团。奴婢回来时，她身上的药性，已是过去了大半儿了。” 沐心暖点点头，“极好！看来，若是没有这个宋氏，我想要研制出这种毒来，还真是有些麻烦呢。既然宋氏于此事有功，那便该有赏。” 沐心暖浅浅一笑，面色宛若是阳光一般柔和温柔，“于嬷嬷。” “小姐，奴婢在。” “去，吩咐了膳房，给梅院的宋氏送一些菜品过去，要记得是荤素搭配，今儿是初一，就送上六菜一汤吧，也算是个吉利数。切记，让膳房好好做，莫要用什么剩菜来敷衍我。说不准，我可是会亲去梅院的。” 于嬷嬷一愣，“小姐，您这是？” “去吧！说的时候，可以暗示一下，这是母亲的意思。” “是，奴婢明白了。”于嬷嬷点头，如今正是年际，便是宋氏犯了再大的错，也仍然是沐府的人，即便是个丫环，也是与往日的饮食有些不同的，更何况是为老爷孕育了子嗣的宋氏？ 既然是夫人看在了老夫人的面子上未将宋氏逐出府去，那么，夫人何不好人做到底？这府里上上下下可是都看着呢，至少，夫人未曾苛待了她。 于嬷嬷出去安排，沐心暖则似乎是真的累了，歪在了外间儿的榻上，便直接就开始假寐了。 到了晚间，一家人才刚要入座，准备一起用晚膳，便听得外头一阵响动，众人大惊，特别是沐长安，一眼便瞧出，这是宫里来人了。 来人是宫里头内务府的，先是问了好，说了些场面话，然后沐长安便着人备了香案，原来，竟是带了旨意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沐府长女，惠质兰心，孝义难得，沐尚书夫妇教女有方，朕与太后甚慰。今特赏赐沐心暖金丝燕窝与上等血燕两盒。另赐珍珠一斛。沐李氏教女有方，晋为正三品诰命夫人，钦此。”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自然是欢喜不已，李氏忙着人拿了一个厚重的荷包赏了传旨公公，将人送走了，这下子沐府是真的热闹了起来了！ 老太太和沐心瑶则是各有不甘！ 沐心瑶想的是同为沐家女，可是她沐心暖何德何能就得了皇上的盛赞了？再一想，不过就是沾了一个嫡字罢了！若是自己也是嫡出，那现在得到皇上赏赐的，定然就是自己了！ 而老太太的心里，也是一个劲儿地冒着酸水儿，恨不能将李氏的那张笑脸给用眼珠子剜下来一般！凭什么都是沐家的夫人，她李氏就被皇上给晋了品级，自己这个沐长安的母亲，却是只字未提？ 沐老太爷和沐长安，则是看的明白，皇上虽未另有旨意，而且这旨意中虽然是未曾提及老夫人一字，可是这却等于是当众给了老夫人一巴掌！ 沐长安升了官儿，他的妻子李氏晋了品级，女儿也是受到了皇上的赞誉和赏赐，可是偏偏就老夫人没有一丁点儿地提及，这还不足以说明了皇上的态度吗？ 而且旨意中有提及太后，十有**，这是太后的意思吧？ 皇上向中来以孝治天下，如今，却是公然地无视了老夫人，可见在皇上的心底里头，对于沐老夫人是极为不喜的。沐长安等人，此时已是人人心中有数，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无论如何，这一道圣旨，总归是沐府的喜事！ 沐心暖得了一斛珍珠，倒也未曾太过高兴，反倒是看着那些珍珠愣起了神。 “阿暖怎么了？刚刚得了皇上的赏赐，便不高兴了？”老夫人好不容易能找着一个发泄自己心中不满的机会，岂肯放弃？ 果然，老夫人的话，将众人的视线，都锁定在了沐心暖的身上。 只见沐心暖微愣，随即回过神来，面色似有不佳，不过，却是转头看向了沐长安。 “父亲，女儿刚刚是在想，这一颗珍珠，能值几两银子？” 老夫人听了，冷嗤一声，眼神犀利中还透着几分的轻视，“放肆！你这丫头，这是皇上的赏赐，焉能用银两来估算？” !! 第一百章 阿暖用意！ 沐心瑶听了也是低头暗笑，这个长姐便是再聪明，到底是个小孩子，目光就是短浅！这皇上的赏赐，岂是说卖就能卖的？ “姐姐，这皇上的赏赐，似乎是不能轻易动的吧？”沐心瑶说的小心翼翼，同时，还不忘扫了一眼一旁的父亲。 沐长安也皱起了眉，他们沐家缺银子吗？似乎是不缺吧？ 老太爷倒是捺得住性子，“阿暖，好端端地，怎么就想起了这些？” 沐心暖略有些忐忑，“回祖父，前几日去舅舅府上的时候，看到了二舅母和三表姐，听到二舅母提起了边关将士及百姓们的种种不易。听说常常是一连数日都吃不到肉食的。” 话说完，才紧抿了抿唇，有些胆怯地看了一眼老太爷，再小声道，“阿暖年幼，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为边关的将士和百姓们尽一份力，所以，所以，便。。” 她的话没说完，可是沐长安和老太爷却是听明白了。 “阿暖，这边关之事，岂是你一个小孩子能管得了的？先不说你与边关相隔千里，便是人就到了边关，又能如何？是能上场杀敌，还是能日日布粥行善？”老夫人厉色道。 老夫人话里的意思，自然是暗指沐心暖身为高门千金，不该去关心一些门外之事。这是暗讽她失了身分了！ 沐心瑶则是有些不确定了，老夫人的话固然是没错，可是看这情形，老太爷和父亲，却是极为震撼了。 李氏张了张嘴，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论说女儿的确是不该去关心边关之事，可是她小小年纪，竟然是便知道了一心为国，这等心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 一时间，这屋子里已是静得有些可怕！除了这屋内众人的呼吸声外，基本上就是再也听不到其它的。 “阿暖说的好！” 好一会儿，沐长安的声音才算是打破了这屋子里有些诡异尴尬的气氛！而紧接着，便是老太爷一阵爽朗的大笑声！ 老夫人的脸色陡然就变得不好看了！这父子俩，分明就是在故意拆她的台了！ “阿暖小小年纪，便能有了这份儿的心思，是我沐家之幸！好孩子，说的好！” 沐心瑶听到了父亲夸奖沐心暖，这心里头自然是不好受，笑的一脸天真道，“父亲说的极是，不知姐姐有了这份儿心思，可是已经做了些什么实际的事儿？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如今正巧长辈们都在，不妨说出来，也好请长辈们都帮忙出出主意。” 沐心暖的眸色一暗，这个沐心瑶，不说话会憋死吗？ 这分明就是设了一个陷阱给自己！ 自己若是说了有什么实际的行动，这样大的事情却是不与长辈们商量，这岂不是也太不将几位长辈们放在眼里了？可自己若是说没有什么实际的做法，那岂不是又在暗讽自己只是个说空话，不做实事儿的？ 无论自己怎么答，这都是要给自己套上一顶不好的帽子，要么是自己不敬长辈，要么是自己为了搏长辈们欢心，空口说白话！甚至是会怀疑到自己到底说的是真是假？ 沐心暖扭头看向沐心瑶，那一双清亮的眸子里，浅浅的笑，柔柔的光，无论是谁看，都会觉得此时的沐心暖，是无比的温婉无双，寸寸目光中，皆是透着尊贵婉柔！ 沐心瑶看了，却是心下一紧，若非是因为这里有众多人在，她甚至是想着退后一步，以逃离她这看似无害，实则却是万分诡异的眼神！ “妹妹说的是。”沐心暖说完，便将视线从沐心瑶的身上移开，一脸为难地看向了老太爷，“回祖父，孙女儿的确是遇到了一些难处。今日前晌，在院子里写写画画了许久，也是未能想出什么好法子，只是将自己手头里的一些银钱首饰做了估算，可是想着，这些都是长辈们恩赐的，哪能由着孙女儿自作主张就变卖了？所以，本就没有拿定主意，这会儿猛地一瞧见了这些珍珠，所以才会想着，这珍珠的价格几何？” 一番话回得是滴水不漏，不仅仅是没能让沐心瑶抓住错处，反倒是成全了她的一片孝心！ 因为顾念到了这些都是长辈们赐下的，所以，也只是估算了一些价值，却是不敢将其变卖，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长辈们，便是原本有些不满的，这会儿也是不可能再发作出来了。 李氏则是一脸的哭笑不得道，“你这个傻孩子，这些都是大人们的事，哪里就轮得到你来操心了？而且，这皇上赏下来的珍珠，便是再值钱，也不能变卖了呀？这可是要论罪的！” 沐心暖浅笑，“回母亲，女儿没想着变卖了，只是想着，若是以后女儿再得了什么赏的话，能不能央着父亲跟皇上打个商量，将这些东西都换成了真金白银？如此一来，女儿岂不是就不必发愁了？” 这番话，沐心暖自然是故意说得这般地随意，似乎是不知道皇家的赏赐，是不能说换就换的！ 也正是因了她的这番话，屋子里的气氛，倒是宽松了许多。 老太爷笑道，“阿暖，你且与我说说，便是变卖了这些东西，你打算如何将这些银两送去边关呀？” 沐心暖天真地一笑，“这还不简单吗？自然是先换成了银票，然后再由府上的护卫和外公府上的护卫一道护送至边关。然后交给二舅舅就是。” 沐长安的心思一动，“阿暖为何要换成银票？直接送银子去，岂不是更方便？” 沐心暖轻笑一声，看向了父亲的眼神里，似乎是有些你真笨的意思！ “这一路上数千里，若是真金白银，岂不是故意招贼惦记着？可若是银票就不同了，又小又易带。最要紧的是，不外露。而且，到了边关，若是没有钱庄，也可以让二舅舅派上一支精锐的兵士前去兑换并押送银两，虽然是费事了些，可是胜在稳妥呀。” 这回不止是老太爷，就连沐长安听了，也是有些瞠目结舌了！ 这沐心暖今天才是头一天十一岁呢！这等细腻周全的心思，便是一个男孩子，也不一定会有的吧？ !! 第一百零一章 元宵佳节！ 沐心暖让人在大年初一给宋氏送了些好的吃食的事儿，很快，便传到了老太爷和沐长安的耳朵里头。 “父亲以为阿暖这孩子如何？” “是个聪明的，最要紧的是，是个顾全大局的孩子。而且，处处知道为了沐家和李氏着想。这一次的事，分明就是她让人去做的，却硬要让于嬷嬷暗示是李氏的意思。说白了，也是为了你这个妻子，能在你母亲那里好过些。” 对于老夫人，沐长安的确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总不能为了妻子，而跟母亲对着干吧？ 而且，这半年来，沐长安在府里事务的态度上，已是明显比以前强硬了一些，这一点，老太爷倒是颇为宽心的。 “长安哪，等过了十五，便要开朝了。你也是工部尚书了。说实话，虽说这个职位再往上升，怕是有些困难了，可是为父倒是安心的很！毕竟，这六部之中，除了礼部，你这个工部，算是最不起眼儿的，也是几方势力，最不急于拉拢的了！” “是，父亲的意思，孩儿明白。父亲，孩儿虽然是年轻，可是也明白，有些事儿，不能只看表面。而且，这皇权之争，向来就是最为残酷的，这结果的可能性，也常常是外人难以预料的。如今，太子虽然是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可是不得不说，这兵权？” 老太爷点点头，亦是一脸的忧心，“这也正是老夫所担心的！咱们沐家，世代书香，虽不说有多么荣耀，可是至少也是对得起祖宗。可是儿媳妇家，到底是将门出身！旁人若是拉拢不到李家，这眼睛自然就会瞟向了咱们沐家，当然，那李家另外的两家亲家自然也是不可能会躲得过。只是，如何取舍，你身为沐家这一代的长房，应该明白。” “是，父亲。儿子凡事，定会三思而行，绝不使沐家上下，陷入困境。” “你能明白就好，沐家的家族虽不能说是有多繁盛，可是到了你们这一代，至少有你和长平都是在朝为官，而你的堂弟虽说目前的官职低微，可好歹也是官身了。沐家的将来，能否繁荣兴旺，就靠你们了。” “父亲，儿子惶恐。” 老太爷摆摆手，“这世上有太多事是不在人们的意料之中了。就像是阿暖！以前的她，虽然也是聪慧，可是毕竟年幼，又是一个女孩子，所以，为父也从未想过将沐家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可是如今看来，怕是为父要错了。” “父亲的意思是？”沐长安隐约猜到了些，可是却又觉得不大可能！ “阿暖，虽为女子，亦是要精心培养，她的棋艺是得你亲传，棋力不差。可是于诗画之上，也要请了最好的师父来教。依我看，过了十五，就让她自己单独在月轩授课就是。另外的于琴乐之上，也不可荒废。” “是，父亲。儿子明白了。”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猜测，可是现在便是肯定了。这半年来，女儿的表现的确是超乎了他们的想像。以前，他们虽然也是疼爱沐心暖，可也仅仅是出于对于一个小孩子的疼爱。可是现在，这份疼爱里，显然是更多地包含了希望和期待！ “父亲，现在阿暖还小，这一切，是不是？” 沐长安到底还是心疼女儿的，现在长孙殿下已经开始选妃了，自己的女儿及笄之后，怕是最多也只能是入府为庶妃了。依着镇国将军府那样的家世，李婉月才不过是有可能搏一个侧妃的名分，他们沐家的女儿，便是再优秀，又能如何？ 老太爷摇摇头，“皇家的事，谁能说的清楚？现在是这样，谁知道再过几年会如何？世事难料！” 沐长安也不得不承认父亲的话，的确如此，世事难料！ 身在月轩中正一人专心看着医书的沐心暖不知道，此时的她，已然是悄然地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欢快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沐心暖觉得才过年没几日，这一眨眼，便已是到了元宵佳节了！ “长姐，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我们一起去看花灯，猜灯谜，对对子，不好吗？”沐清远一边撒着娇，一边摇着沐心暖的胳膊。 “是呀，姐姐，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沐清轩也在一旁劝道。 沐心暖心底微叹，今日是元宵佳节，自然是知道这是一年当中最为热闹的日子，可是许多小孩子，甚至是大人也都喜欢出来赏灯的日子。可是一想到了前世她与那个渣男的相遇，她就对这元宵二字，万分的敏感！ 前世，她与金辉便是在元宵佳节上相识的。当然，那个时候，她比现在要大上一些，可是年纪大又有何用？终归是识人不清，折了自己的性命在他的手里头。只要是一想起这个，沐心暖就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天底下最为蠢笨的女子！ 李氏也出来帮腔道，“既然是大家都想去，那就干脆一起去吧。老爷，也一起吧。正好是今年婷婷和壮壮也在，这京城的元宵节，他们可是头一回过呢。” 沐心暖知道，只要是母亲一提到了表妹和表弟，她便是再推脱不得了。 果然，父亲笑着应下了，让人准备了三辆马车，又每个人身边带了两名护卫，就是为了防止万一人再走散了，至少也会府上的护卫跟着，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沐心暖无奈，只得是点头应了，只是才刚刚回院子去换衣裳，便听到了木晴小声道，“小姐，宋氏那边儿又与宋家的人有了联系。这一次的目标，仍然是小姐和大公子。” 沐心暖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个宋氏，还真是不安分！真以为有了一个宋涛，她就能东山再起了？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小姐，元宵节虽然是热闹，可这热闹的背后，便是隐患。您看？” “无妨。阿轩的身边儿有舅舅派来的会武的小厮跟着，应当是无碍。而且，父亲又另外加派了人手。再说了，今日去赏灯的，可是不仅仅只有咱们沐府的人。” 木晴的眼睛一亮，“小姐的意思是？” !! 第一百零二章 再遇刺客！ “两位表哥也是要去赏灯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一会儿，他们定然是会上门来找我们的。” 木晴这才明白，笑道，“原来如此。小姐回来换衣裳，也不过就是在故意拖延了？” 沐心暖点头笑笑，“两位表哥的身手都是极好的，再加上了将军府出来的护卫，阿轩的安危，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旁的木华听了，微微蹙眉，“小姐，既然您明知道那个宋氏不是个省心的，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杀了她？不！她若是现在死了，老夫人和宋涛只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母亲的身上。那样的话，母亲的日子，便不会好过了。母亲若是心情郁闷，再卧床不起的话，这府里头，怕是就更轮不到母亲来说话了。” 沐心暖说着，脸上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愁容，似乎是又想起了前尘往事！ “小姐，奴婢只是觉得奇怪，您拿那位宋氏，可是三番几次的试药，只要是她不傻，便会猜到了这是府里头有人看她不顺眼，故意为之。若是她聪明的话，就该马上歇了这等的龌龊心思。可是她怎么会？” “她？她就是因为猜到了这个，才会更想着从梅院里头走出来。如此一来，她才能不再被人欺辱，才能为她自己受到的苛待报仇！宋氏，从来就是个不安分的，她这样的人，除非是她死，否则，别想着她会消停！” 这一回，木晴总算是听明白了，恍然大悟道，“原来，小姐故意拿她试药，竟然是还有着这一层原因？” 木华将一件儿镶了风毛的玫红色的大氅给沐心暖披上了，一边儿系着结，一边儿不明白道，“什么原因？” 木晴笑道，“小姐是故意激起了宋氏的斗志，让宋氏痛苦地几乎要熬不下去！可是这宋氏又是个极其惜命的，哪里就舍得自尽了？所以，定然是会想尽了一切法子去联络能帮到她的人！小姐这么做，就是想要看看，这沐府的后院儿里头，为她传话报信儿的，都是些什么人？另外，还要借着宋氏的手，将整个儿宋家牵连进来。如此，才能永绝后患。” 沐心暖淡笑不语，不点头，亦不否认。 倒是木华，一时对于年仅十一的小姐能有这般的胆识，竟然是有些吓到了！ “好了，走吧。别让大家等太久了。”沐心暖接过了木晴递过来的一个手炉，再吩咐了于嬷嬷在灶上为她煨上一锅骨头汤，待晚些回来了，好做些宵夜给大家吃。 等沐心暖到了门房时，沐清轩已是上了李浩然和李浩正的马车了。 “姐姐，我跟两位表哥在一起，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沐心暖看到弟弟一双颇为期待的乌溜溜的大眼睛，强压下了想要跟他同乘一辆马车的冲动，走上前去，“不了！姐姐还要照顾弟弟妹妹们呢。你就跟两位表哥好好玩儿，记得，一定要听两位表哥的话，万不可乱跑。” “知道了，姐姐。”一听到沐心暖说不能与他同车，沐清轩的小脸儿上，难免就闪过了一丝失望。 “阿暖，今日人多，你也要小心着些，莫要走散了。” 沐心暖冲着李浩然一福身，“多谢大表哥挂怀。”说着，又嘱咐了沐清轩几句，他便被李浩正给带进了马车里。沐心暖这才再靠近了李浩然一步，轻声道，“大表哥千万小心些。今晚，怕是有人要对阿轩不利。一切，就拜托大表哥了。” 李浩然一愣，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沐心暖已是转了身，离自己数步之遥了！ 李浩然站在原地，看着沐心暖浅笑吟吟地和几人上了马车，从始至终，未曾从她的脸上，看出有何不妥。 “大哥，走了。” 听到了李浩正的声音，李浩然这才撩袍上了马车，一路上，却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不过，到底还是将沐心暖的话放在了心里，这一路上，除了叮嘱沐清轩不可乱跑外，还吩咐了长随，绕道将军府，再叫上了十余名护卫。 京城里最繁华的一条街里，果然是人声鼎沸！处处是张灯结彩，过年的喜庆，在这元宵佳节里，更是显得极其浓郁！ 沐心暖一路上都是拉着沐清远的手，未曾松开。 在沐清远以及其它人看来，是她这个长姐对幼弟太过宠溺，放心不下，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自己跟沐清远在一起，她才是最为安全的！ 宋涛不是傻瓜，他不会对自己的亲外甥下手的！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便是来人不一定认得沐清远，可是却认得沐心暖！那样的话，那今日倒霉的，便会是他们俩了！ 沐心暖一路上虽然是一直在浅笑，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自己的心底里头，是多么的纠结、恐惧！ 可是为了能彻底地将宋家铲除，让老夫人和宋氏都是彻底地失了倚仗，唯有如此，才能一劳永逸！ 法子虽然是冒险了些，可是胜算却大！ 玩儿的功夫不长，果然，便因为大家的喜好不同，已是由最开始的一路人，分成了三四路。而沐心暖与沐清远，却是始终未曾分开过。 就在沐心暖刚刚为沐清远买下了一个小糖人儿的时候，沐心暖的眸底泛出了一道寒光，许是因为重生之故，对于周围的一切，她都是极为敏感的！特别是到了陌生的环境里，她的这份敏感，便是尤为突兀！ 就在沐心暖抬头的一瞬间，便感觉到了一抹寒光向自己袭来！ 木晴第一个发现到了不妥，立马就挥剑上前。 只听'当'地一声！一枚暗器被长剑扫落在地。顿时，人群里，便是传来了无数声的尖叫和狂乱的奔跑声。 木晴只是挡了一剑后，便火速地退到了沐心暖的身前，与木华二人一左一右将其护住，而沐长安派着跟着他二人的四名护卫，则是迅速地抽出了兵器，前后戒备。 沐心暖感觉到了自己的手心已是冒了汗，湿漉漉的，将她和沐清远的手，粘在了一起。微微蹙眉，这手心的汗，她很清晰地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那么，就是身边儿的这个庶弟的了！ !! 第一百零三章 阿暖护弟！ “阿远，别怕！千万别松手。”沐心暖轻柔的声音入耳。 “长姐，他们是什么人？”沐清远的眼底虽有惧意，可许是因为是在长姐的身边的缘故，倒是并未吓得瑟瑟发抖，不成样子。 “不知道！可能是冲着长姐来的。”沐心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虽然是有些急切，可是她的表情，却是云淡风清，不见丝毫的慌乱之色。 只是可惜了，沐清远这会儿只顾着四处乱瞟，哪里有心思注意到长姐的神色，只是从声音上判断出，长姐应当也是有些害怕的！ “保护小姐！” 不过才是一眨眼的功夫儿，原本是极为热闹的一段路，竟然是意外地安静了下来！沐心暖环视了一眼周边，那些摊贩们，也是逃的逃，躲的躲。有的摊子，直接就被逃命的人们给撞翻了！ 里里外外，总共是出现了近二十人的刺杀队伍，沐心暖心中暗暗叫糟，只盼着这会儿大表哥那里一切正常。千万别再有人惦记上了阿轩才好。 沐心暖明白，除非是发生奇迹，否则今日，她与沐清远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了！ 自己身边总共才有六人保护，对方的人手比她们多了近四倍！这样大的悬殊，若非是出现救兵，她们焉能逃走？ 沐心暖庆幸今日自己做的决定万分正确，幸亏是自己将沐清远带在了身边，至少，自己死了，宋氏也一样是没了一个儿子！自己的弟弟阿轩，则是有望能躲过一劫！ 果然，正如沐心暖所料，六人对上这么多的刺客，而且还个个都是好手！这样庞大的刺杀队伍，岂能空手而回？ 不多时，自己这边便有一名护卫丧命，两人受伤。木华也为了救沐心暖，左臂被人刺伤了！ 木晴护在了沐心暖的身边，“小姐，快跑！” 沐心暖明白自己若是不死，这些人势必是不会罢休的，紧紧地拉着沐清远的小手，拔腿便跑，只可惜了，不过才跑了十几步，便被几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哼！你就是沐心暖？” 那黑衣人的眼睛如同是淬了毒的蛇信子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沐心暖反应极快，直接就将沐清远护在了身后，然后挺直了胸膛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既然是明知我是沐府的小姐，为何还要当街行刺？难道就不怕官府的追捕吗？” “哼！废话少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沐心暖，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黑衣人说完，直接对着身边的人打了个手势，“杀！” 沐心暖说不害怕是假的！ 即便是做好了在此舍命的准备，可是她也没有忘记自己今日的安排，还未曾全数奏效！ 沐心暖伸手一挥，便扬起了些许的粉尘，这是她自己配制出来的极为强劲的迷药，只是奈何今日这些黑衣人都是蒙了面置的，这些药粉，对于他们的作用，还真是不大！ 不过，饶是如此，那些黑衣人，也是下意识地就避闪了一下，沐心暖瞅准了这个时机，拉着沐清远的手，就往回跑！ 那黑衣人反应过来，便再度直接追上，眼瞧着就要追上，那长剑也已是高高地举起，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颇为急切道，“莫要伤了那名小公子！你们的目标是沐心暖！” 黑衣人一愣，动作也是一顿，不过就是这个空当的功夫，沐心暖便又多跑了几步。 “什么小公子？你们不是说了，要取他们姐弟俩的命吗？”黑衣人似有不满。 那人隐在了暗处，又道，“那不是她的亲弟弟，你们要杀的男孩儿不是他。行了，还不快去杀了沐心暖？” 恍惚中，沐心暖只觉得自己计成，那男子的声音如此之大，不怕会无人听到。而且，她明显地就是感觉到了自己手中的小手，僵硬了起来。 只是，沐心暖怎么就觉得刚刚喊话的那人的声音有着几分的熟悉呢？只是到底是谁，一时，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细想了。 眼看着自己这边又倒下了一名护卫，沐心暖这会儿，倒是真的不怎么害怕了！ 反正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宋涛，甚至是整个宋家这一回，是休想要全身而退了！在这大街上，派了杀手，这一次，若是自己命丧于此，宋涛便是有那位宋昭训护着，也休想逃脱一死！ 虽然是拿自己的命来换这些人渣的命，让她觉得有些不值，可是至少，为自己的弟弟和母亲，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这样想，也算是值了！ 再看到，此时已经完全吓呆掉的沐清远，沐心暖竟然是明艳艳地笑了起来！ 自己总归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一世，能为自己在意的人殒命，除了宋家这一害，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沐心暖看着那刺客猛刺过来的剑，表情竟然是格外地镇定！唇角的笑，还未曾散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底，清晰地映出了刺客那泛着寒光的剑！ 意想中的疼痛感，并未袭来，倒是耳边清楚地听到了‘叮当’一声！应当是兵器与兵器碰撞的声音。 沐心暖虽然是并未瞧见，可是一旁正在与人缠斗的木晴却是看到了，分明就是有一道暗影出手打出了一件儿什么东西，将那刺客的长剑震碎，甚至于还伤及了他的虎口！ 沐心暖睁眼，看到一抹青色渐渐地向自己跑来！ “阿暖别怕！有我在！” 这声音？沐心暖一愣，是楚荣！ 心中当即大喜，真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会遇上了楚荣！ 楚荣自然不可能是单枪匹马地出来的，身后还跟了十几名护卫，直接就与那些刺客交上了手。 沐心暖一看到了楚荣，这心里一松，眼角竟然是湿了！ “楚荣哥哥！”沐心暖轻唤。 楚荣在快速地解决掉了一名刺客后，便快速地到了沐心暖的身前，“阿暖，你没事吧？” 此时沐心暖因为逃命奔跑、闪躲，早已是发型散乱，可是她的一双手，仍然是紧紧地握着沐清远的，生怕他再跑散了一般。直到楚荣近身，沐心暖才意识到，自己直勾勾地看着楚荣可是极为的失礼了。 !! 第一百零四章 清远受训！ 沐心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了沐府的，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是在自己的月轩里了。 自己似乎还是被李氏的轻泣声给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低声道，“母亲？” 李氏正拿着帕子拭泪，一瞧见床上的女儿醒了，连忙就破涕为笑，“阿暖醒了？” 沐心暖一瞧屋子里有于嬷嬷和荣月等人，正万般担忧地看着自己，连忙扯了扯嘴角，试图笑一笑，来安慰众人。 “母亲，我怎么会在府里？我记得，自己似乎是在街上，遇到了刺客，然后又遇到了楚荣哥哥。” 李氏一笑，“是呀，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楚荣。若不是有他遇上了，怕是你这会儿就。”李氏说着，眼角便又是一酸，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阿暖，这一次，咱们一定是要好好儿谢谢楚荣，也要谢谢楚将军。等你好些了，咱们就去楚府上拜谢。” “嗯。母亲，二弟呢？还有，我怎么会回到了沐府？” 荣月上前道，“回小姐，二公子无碍，二公子回来说，幸亏是有您护着，连根儿头发丝儿都没伤着呢！倒是您，因为受了惊，而且是险些就出事，所以，便晕了过去，是楚公子送您回来的。” “哦。”沐心暖点点头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连忙看向了木晴，见她也有些偷笑地样子，一时反应过来，脸色，竟是羞红了起来。 “启禀夫人，老爷带着两位公子，以及楚将军和楚公子过来了。您看？” “快快将这里收拾一番，于嬷嬷去外头候着，荣月去备茶。” “是，夫人。” 沐心暖要起来，被李氏强按了下去，“快躺着，楚公子也不是外人，不妨事的。” 不是外人？怎么这话听着就有些别扭呢？ 楚将军带着楚荣进来，先是跟沐心暖说了会儿话，沐长安便引着楚将军到了外头去坐，楚荣和沐清轩两兄弟则是留下来陪她说话。 “阿暖可好些了？”楚荣眼底的担忧，溢于言表。 沐心暖点点头，“多谢楚荣哥哥了，让你担心了。”说着，瞧了一眼沐清轩，“阿轩何时回来的？你们可有遇到了刺客？” 沐清轩摇摇头，“没有！我们是听到了说有条街上出现了刺客，然后大表哥担心是你，所以便带了我们过去。可是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那些刺客大都已经伏诛了！只余了几人，也被楚荣哥哥的人给制住了。如今，听说已是送往京兆府了。” “天子脚下，竟然是还有这等歹人，为所欲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一听到了这个，楚荣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幸好是遇到了楚荣，多亏了有你。我听木晴说，若非是你及时赶来，怕是我的阿暖就？” 沐清远终于是忍不住了，直接就开始掉了泪，一边儿用袖子抹着，一边儿冲着床上的沐心暖道，“姐姐，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为了护着我，你也不会被吓到！都是我不好。” 沐清轩则是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身为男子汉，哭什么哭？若是不想姐姐再受到惊吓，就好好儿练武！想要护着姐姐，先得护好了自己！” 沐心暖当即就冲着沐清轩赞赏地点了点头，“阿轩说的对，阿远今日已是做得极好了！至少，那些刺客来的时候，你没有哭，也没有吓到腿软！并没有拖姐姐的后腿，是不是？” 沐清远这才含着泪点点头，“是！我没有拖姐姐的后腿。我当时没有哭！哥哥，你信我，我当时真的没有哭！” 说着，还拉了拉沐清轩的衣袖，似乎是想要得到他的一句肯定。 沐清轩则是冷哼一声，“你虽然是没哭，可是你却还要身为女子的姐姐护着你！同样也不算是什么男子汉！” 这话对沐清远的打击不可谓是不重呀！ 沐心暖有些无奈地一笑，“好了！阿轩，别这样说他，他还小呢。比你小一岁呢。再说了，今日他的表现，在同龄孩子中，已是极好的了！”说着，便由木晴扶着坐了起来，“阿远来，到姐姐这里来。” 沐清远本就粘她，听到她这一叫，自然就忙不迭地凑了过去。“姐姐，你现在可还心慌？楚荣哥哥说你是太紧张了，一看到了有救，心底猛然一松，才会晕倒。可是等你醒来的时候，可能会有心慌之症的。” 沐心暖抬眼看到楚荣的脸色颇有些不自在，浅笑道，“我没事。已经好了。” “母亲，两位表哥一听说姐姐没事，就直接回了镇国将军府了，说是要舅舅和外公一起上折子，必须严惩此次的凶手。” 沐心暖讶异，对于两位表哥的反应，她自然是料到了，可是没有想到阿轩的态度，竟然也是这般地强硬，或许这一次，自己的冒险举动，是真的吓到他了。 李氏点点头，也是冷了脸色，“只是不知道，那些人背后的主子，是否能揪得出来？” “母亲放心，杀手被抓了个现形儿，揪出幕后主使，自然是不在话下！而且，为了防止有人对那几名杀手灭口，楚荣哥哥特地请了楚伯伯过去恐吓了一番那京兆尹的。” 楚荣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次的事情，本就是冲着阿暖妹妹来的。而且，我让人问过了，有不少人听到了那些刺客与暗中之人的对话，其实，父亲说的对，已然如此，那些杀手的性命，怕是不会有人急着来取了。” “你的意思是说，反正事已败露，那宋涛想要找靠山，也是已然太晚了？” “正是！即便是太子想要护着那宋昭训，可是，这一次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出的事，而且，这一次可是有那么多人做见证，便是杀了这几名杀手，也是无济于事的，反倒是还会牵连到了太子的名声。” 沐心暖也是点头道，“不错！当时，我也的确是听到了有人与刺客说话，还说是不要伤及阿远，说阿远不是他们的目标，当时我还有些纳闷儿呢，怎么会出现了这种状况。不过，很快也就明白，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和阿轩。当时，我倒是庆幸，阿轩上了大表哥的马车。不然的话？” 沐清远听了，则是脸色惨白如纸！ !! 第一百零五章 盗件信物！ 沐清远如何会听不明白他们刚才话里的意思？这分明就是在说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自己的亲舅舅宋涛！而宋涛又是听了何人的安排？除了自己的姨娘宋氏，他是当真想不出还会再有旁的人了！ 沐清远突然就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站在了这里，分明就是一个笑话！ 自己的亲生母亲要害这世上对自己最好，最能让自己得到安全感和温暖的长姐！若非是今日遇到了楚荣，那这会儿躺在了这里的，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而若非是有人在暗中认出了自己不是哥哥，怕是连自己也要葬身在了那条大街上！ 只要是这样想想，沐清远就觉得一阵后怕！ 察觉到了沐清远的不妥，沐心暖的眸底微寒，今日对于沐清远来说，怕是终其一生，都是不可能会忘记的吧？阿远，我的好弟弟，只要这一世，你乖乖地听话，我自然是不会将你如何！毕竟，你现在还年幼，上一世的那个出手狠辣，性子暴戾的弟弟还未曾出现，我便与上天赌上一赌，看看这一世，你能否有所改变？ 楚荣又坐了一会儿，毕竟是男女有别，且天色已晚，楚荣有些依依不舍地与沐心暖告别，那眸底的留恋，看在了沐心暖的眼中，脸色一红，低头浅笑。 沐心暖是重生一世之人，自然是看得懂楚荣眼中的不舍，只是，现在太过年幼，这种属于少年才有的懵懂的爱恋，是这世间最美，却也最不可靠的一种！ 李氏将两个孩子的反应看在眼里，喜上心头。而沐长安忙着与楚清河说话，倒是未曾注意到这边的情形。 没有人注意到，沐心瑶是何时出现在了二门处的。她看着尚是少年的楚荣，便是一身的英气，再看其眉宇间的那抹贵气，便知其出身不低！ 沐心瑶有心在楚荣的面前露个脸儿，只是可惜了，楚荣随着楚清河走的急，而且，就连李氏也未曾走出二门儿，她一个小姑娘家，更是不能让人说失了身分。 沐心暖躺在了绣床上，一人静静地回忆着今晚上的一切，暗自想着，到底是否还有地方遗漏了什么。 今日的杀手，的确是宋涛出钱买通的，不过，那个在暗中一直跟着自己的护卫，为何不见了？她当时虽然惊慌，可是也能听出，当时的声音，并非是她吩咐的人。难不成，是那人临时改了主意，溜掉了？ 沐心暖倒是不怕他会出卖自己，毕竟，自己与他一无契约，二无其它的人证，而且，自己自始至终也未曾露面，就连木华去吩咐时，也是刻意地按照沐心瑶身边儿的丫环打扮的，所以，应当不会有人疑心到她这里。 仔细回想着今晚之事，还真是万分的惊险，不过，也的确是幸运！若非是有楚荣出手，怕是自己这会儿，早就没了气息了！ 一想到了楚荣，沐心暖的心里，顿时便是有些暖暖的了。 那个阳光一般的少年，真挚的眼神，微微羞赧的表情，现在只要是一想，沐心暖似乎是仍然能感受到他极为关切的态度。 前思后想了许久，觉得应该不会再有遗漏了，沐心暖这才安心地睡去了。 沐心暖睡熟之后，一道身影悄然入内，借着极为微弱的月光，看着床上那个睡得恬静的小姑娘！ 银面少年就只是站在了床前，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自袖间取出一样东西，在沐心暖的鼻端一置，然后再收了回来。 “这是安神香，你今日受了惊吓，至少，也能让你有个好眠！小阿暖，你欠我一个解释！” 银面少年说着，唇角似乎是挂着一抹微寒的笑意，“竟然是以身做饵，你倒是心狠！对自己这样狠，可是对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却是这般好，我该说你心善，还是该说你根本就是一个恶女呢？” 沐心暖睡的熟了，再加上了安神香的作用，自然是不可能听得到少年的话的。 银面少年却是在这屋子里自言自语地上了瘾一般，继续道，“你很喜欢那个楚荣？啧啧！小阿暖，难道当时你就不觉得我就在你身边吗？没有听到那声音有些耳熟吗？还真是让我伤心呢？竟然是要将所有的荣耀都推到了楚荣的身上？” 银面少年许是觉得只他一人说话，实在无趣，抬腿要走，身形又顿住，扭头看了一眼她的妆奁，眼睛眨了眨，闪过了一抹极为狡黠的光，自袖间取出了一支蜜花色水晶发钗悄悄地塞了进去，再顺手自桌上取了一个她曾佩戴过的金累丝香囊。 香囊顶端有红色的丝绦，下端系有结出百结的系绳丝线彩绦，明明不过就是一件极为普通的香囊，可是少年却是偏爱的紧！竟然是弯了弯唇角，极为小心地送入了自己的怀中。 银面少年自沐府出来后，拐了几拐，便去了一家早已打烊的酒楼，自然不肯走正门，没有那个耐性等人来开，直接就从窗户里头钻了进去。 “主子。”屋里竟然是早就候了人，同样是名少年，青衣打扮，而且还备好了热水以便少年净手温脸，屋子里还燃了薰香，备了一份儿骨头汤正在一旁的小炉上温着呢。 “嗯。事情办的如何了？” “回主子，宫里头已经得到信儿了。听说，已经是传到了太后那儿去了。” “太后年事已高，能过了这个年，已是极为不易了。东宫那边儿呢？” “诚如主子所料，宋昭训也得了信儿，如今正挺着肚子在太子的院外头跪着，求太子出手相救呢。” “哼！太子，怕是不肯吧？” “主子所料不差，太子岂会为了一个宋家，而得罪了李沐两家？” “嗯，将咱们的人撤回来吧，如此，那牢房也不必咱们的人盯着了。传我的话，让人去盯着点儿宋府。那宋涛是个聪明的，定然是会急的四处乱蹿了。顺便看看宋府有什么好东西，正好，送给小阿暖压压惊。” 青衣少年听了，眉心直抽，“主子，咱们的人可都个个儿是顶尖儿的人物，您让他们去做贼？” !! 第一百零六章 求上门来！ “胡说什么呢？做什么贼？谁敢说他们是贼？”少年的语气极为霸道狂气，少顷，似乎是也觉得有些不妥，“金银首饰，大部分都是有标记的，若是融了再重新做，是有些不划算。这样，小阿暖不是现在想要银子吗？就看看宋府这会儿还有多少的真金白银，全都给我弄来，好安安她的心。” 青衣少年，咽了口唾沫，有些费力道，“主子，您没弄错吧？弄真金白银过来？属下瞧着，那位沐小姐也不缺银子呀！” “你懂什么？小阿暖是要做自己的事，不想用沐府的银子。而且，你没瞧见这个小丫头对于这医术，可是相当地痴迷呀！” 青衣少年翻了个白眼儿，“主子，请恕属下直言，您这样对沐小姐好，可是沐小姐未必就知道呀！人家现在，可是拿那位楚公子当了救命恩人的。” “那又如何？早晚不是还得知道？再说了，你以为她不知道是有人暗中出手相救，她身边儿的丫头也不知道吗？当时我藏身的地方，可是与楚荣来的方向，完全相反！” “可是，人家丫环知道是一回事，也不能确定就是您呀？这下子好了，本来是当有个当恩人的机会的，这下子，倒是便宜了那个楚荣了！” “呿！我才不在乎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我要的，可不是什么挟恩相报。行了，说了你也不懂。去，小爷饿了。” “是，主子。” 青衣少年盛了碗汤，让主子先用着，便连忙下去吩咐人备菜了。 沐心暖次日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神清气爽，似乎昨晚上不过只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罢了！ 于嬷嬷进来服侍，看到小姐的脸色红润，精气神儿十足，这才算是彻底地放下心来。连忙服侍小姐洗漱完毕，又开始为小姐梳头了。 “小姐，这盒头油，您看要如何处置？” 沐心暖睨了一眼那头油，“我不喜欢这个味道，太浓了些，由于嬷嬷看着处置吧。” “是，小姐。”于嬷嬷继续梳头，待最后戴首饰时，一打开妆奁，“咦！小姐，这支蜜花色水晶发钗，奴婢似乎是从未见过。小姐可记得这是哪位主子赏下来的？” 沐心暖也是有些好奇，拿过那支发钗，再三地看了，也没能瞧出个端倪来，倒是突然想到了昨晚上楚荣在此的局促不安，难不成，是他趁着来探望自己的时候，悄悄塞进来的？ 沐心暖越想越觉得是，这等贵重的发钗，寻常的人，怕是见也未曾见过的，更何况是拿来送人了？ 于嬷嬷看到小姐的脸色略有羞涩，大概一想，也猜到了是何人所送。昨天晚上出门前还没有这支钗，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便又有了，定然是昨晚上前来探望的楚公子送的了。 “小姐，可要簪上？” 沐心暖摇摇头，将那支钗又放回了妆奁里，“这支钗可是价值不菲，我现在年纪这般小，实在是不适宜佩戴如此显眼儿的东西。而且，父亲才刚刚升为了工部尚书没多久，便是出门，也不可太过招摇了，免得再引人忌恨。” “小姐说的是，老爷才三十出头，便已是做到了工部尚书这样的官位，将来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的！” 沐心暖梳洗完毕之后，便先去给老夫人请了安，自然是在老夫人那儿又听到了不少宽慰的话，当然，这主要还是看在了昨晚上她一直护着沐清远的份儿上，才会态度极为和蔼。 沐心暖一一地应了之后，便悄然退了出来，想来，老夫人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吧？不仅仅是老夫人，就连沐心瑶，想必很快也就会怒火中烧了！ 沐心暖陪着李氏在锦院里头做着女红，果然，等后晌的时候，便听到了府里的管家来报，说是宋家来人了。 李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形未动，只是冷笑一声，“可是请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去了？” “回夫人，正是。老奴看到人刚进了后院儿，所以先过来给夫人通禀一声儿。” 沐心暖浅笑，如今府上的奴才们个个儿都是学聪明了，也知道这府里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了，这一旦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根本就不无需母亲派人去打探，很快就会有人将消息送上门儿了！ “嗯。你有心了。好好办差，本夫人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你。”李氏说完，一使眼色，便有嬷嬷送上了一个厚厚的荷包。管家乐呵呵地接了，便直接退了出去。 “母亲，想必一会儿，祖母那里就要派人来请你了。您看？” “不必理会。来人，去将二公子接到我这里来，就说是大小姐要看看他这些日子的书法可是生疏了？” “是，夫人。” 沐心暖会意，母亲明知沐清远粘着自己，一听说自己在锦院，定然是会急着跑来的，到时候，若是老夫人派来的人一瞧二公子也在，总不好当着二公子的面儿，再提及宋家了吧？ 荣院的老夫人一听到许慧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宋涛的委屈，当即也就是有些懵了！ 昨晚上，沐心暖带着沐清远遇袭一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宋涛一手安排的！虽说现在许慧兰一口咬定了此事与宋涛无关，可是老夫人怎么会想不明白？ 若是当真无关，又何必求到了自己的头上？ “姨母，夫君是您的亲侄子，也是宋家唯一的希望了。难道，您就眼睁睁地看着夫君被人冤枉，下了狱，再舍了一身的功名？若是中间再有什么人施压，怕是夫君他？” 许慧兰说到此处，更是哭的凄惨，“怕是夫君就再也别想见您一面了！” 老夫人一听，这脑子立时也就有些懵了！宋涛可是宋家唯一的根苗了！若是他一死，这底下的小辈们，必然是要受到影响的。先不说这宋家的名声，就是他的那些孩子，怕是都会因了宋涛的罪名，而无缘于官场了！宋家的女儿，更是无人敢娶了！ “不是让你们去请夫人吗？怎么还没请来？” 一名小丫环战战兢兢道，“回老夫人，奴婢去了。可是当时夫人正在看着大小姐教二公子练书法呢。奴婢也不敢直言。故而。。” 老夫人一听，这胸口便是一阵气闷，一口痰卡在了嗓子眼儿，竟是直接两眼儿一翻，晕过去了！ !! 第一百零七章 许氏受辱！ 老夫人这一晕可不打紧，一下子荣院里头可就是乱成了一团糟。 等李氏带着沐心暖过来的时候，许慧兰早已是吓呆了！ 李氏一皱眉，“宋夫人，老夫人今儿一早还好好儿的，怎的跟你说了一会儿话，人竟是晕了过去？不是我对你有偏见，而是这院子里这么多人瞧着，你到底是跟老夫人说了什么？竟然是将老夫人气成了这样儿？” 许慧兰一愣，这干自己什么事儿呀？明明就是老夫人在听到了李氏不能来的时候才气晕的，怎么这李氏一出来，直接就将夫人被气晕的罪名，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表嫂这是何意？为何一来就说是我将姨母给气着了？表嫂这便是当家主母的做派吗？” 许慧兰本就不喜李氏，总觉得自己没能嫁给沐长安为妾，都是她搞的鬼，这下子，再被她无缘无故地，给扣了一顶气晕老夫人的罪名，心里的怒火更甚，这说话，自然也就冲了几分。 不想李氏冷笑，“宋夫人的这声表嫂，本夫人可不敢当。你的夫君竟然是敢做出了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你竟然是还有脸找上门来求情？若非是我们阿暖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平安归来？倒是宋夫人，还是请回吧。今日本夫人就不追究你的无礼了。以后，这沐府，你也是少来为妙！” 许慧兰这回是气得直哆嗦，“表嫂未免欺人太甚了吧？明明姨母就是被你给气晕了，你这会儿倒是怪罪到了我的头上，真以为我一介孤女，便是任你欺负吗？” 沐心暖听到她的口气不对，怎么突然就软了三分，斜眼儿一瞧，果然是父亲和祖父一听到了消息，便都赶了过来。 “宋夫人还是先别吵了！无论是不是你气晕了祖母，总归是先让府医好好诊治。祖母在里头昏迷不醒，你在这里哭哭啼啼，也是实在不成样子！若是再吵到了老夫人，便是你的罪过了。” 沐心暖一说完，许慧兰气的脸都绿了！这算是什么跟什么？一个小辈也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了？ “阿暖！你！” “好了！母亲还在里头诊治，你在这里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沐长安有些厌恶地看了她一眼，本来看她也说不上讨厌的，可是谁知她竟是嫁到了宋家！如今他可是看到姓宋的，就不舒坦了！ “你母亲如何了？”老太爷拧眉道。 “回父亲，府医正在里诊治，儿媳这就进去看看。”李氏说完，一福身，便进了里间儿。沐心暖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不多时，府医出来，说老夫人的身体基本上无碍，已经醒了过来，再服上几幅药，也就没事了。 “你们刚才谁在这里伺候？” 老爷一发话，一下子，这屋子里便跪了一地，“奴婢在屋里伺候。”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沐长安的脸色不好，这语气自然也就是冷凛了几分。 这老夫人屋子里的，都是老人儿了。自然是知道这半年来，府里头最得宠的，便是大小姐了。而夫人也是在老爷和老太爷的眼中格外地看重，隐隐有超过老夫人的架势，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们自然是不敢说对夫人半句不利的话的。更何况，里间儿的老夫人虽然醒了，可是谁知道这会儿精神到底是否清醒？ “回老爷，原本老夫人还是挺好的。今儿前晌大小姐和两位公子，都是来给老夫人请过安的。临晌午的时候，还是夫人亲自来问的，老夫人午膳想用什么。这后晌小憩了一会儿后，宋夫人便来了。” 话说到了这里，那下人便聪明地闭了嘴，再不多说一句了！ 许慧兰也不傻，一听到这里，自然也是知道这府里的下人们是不敢得罪李氏了，当下便辩解道，“你们为何不肯实话实说？为何不提表嫂不肯来荣院之事？” 先前回禀的那名小丫环道，“回老爷，老夫人的确是命奴婢去请夫人过来。只是奴婢过去后发现夫人正在教大小姐和二公子练字。奴婢知道宋夫人来此的目的，可是一想到大小姐和二公子昨晚上都受了惊，所以，不敢在两位小主子面前提及宋家，只是说了老夫人请夫人过去一趟。当时夫人只说了等看两位小主子练完了字就过来。并未说不来荣院。” 许慧兰气极，奈何另一名丫头道，“回老爷，奴婢作证，半夏回来复命的时候，也的确是这样说的。” 沐长安看了一眼那个丫头，“你叫半夏？” “回老爷，正是。奴婢在荣院伺候了三年了，不敢撒谎。” 沐长安点点头，“那老夫人为何会突然晕了？” 半夏看了一眼许慧兰，低头道，“回老爷，奴婢去锦院前，宋夫人一直在荣院哭哭啼啼的，还说什么宋家的香火怕是就要断了，宋家的希望也要毁了之类的话。奴婢知道老夫人的娘家姓宋，当时，有意劝劝宋夫人，莫要说这些太过伤人的话。可是还不等奴婢劝，老夫人便已是气得脸色铁青，然后吩咐奴婢去了锦院请夫人过来。” 沐长安瞥了一眼一旁的嬷嬷，“她说的可是实话？” “回老爷，半夏所说无差！宋夫人今日的言辞，的确是过激了些。老夫人的情绪，也的确是有些失控了。” 这位嬷嬷可是伺候了老夫人半辈子的人了，她自然是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护着李氏说话。 其实，嬷嬷心里头想的是，这会儿大小姐的名声已是极好，又得老太爷和老爷的看重，老夫人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一个有些衰败的娘家，就与她们对上！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老爷的亲生母亲，老爷孝顺，自然是不会苛待了亲母的！将来有无娘家做靠山，已然是不重要了！ 她这一回，说什么，也不能让老夫人再得了老爷的嫌了！ 沐长安转头以眼神请示老太爷的意思，老太爷冲他点点头，沐长安直接就冷了脸，“宋夫人请回吧，有些事，还是等候公断吧。此事，早已是上达天听，并非是老夫人的几句话便能平息得了的！” 许慧兰一听，已经是惊动了皇上，当即便是腿一软，险些就瘫坐在地了！ !! 第一百零八章 宋府之乱！ 等老夫人彻底地清醒过来的时候，便看到李氏和自己的几个孙子孙女，都守在了床边，就连刘婷婷和刘壮壮姐弟俩，也过来了。 “慧兰呢？”老夫人有些担忧道。 “回祖母，表姑姑已经走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宋府了。”沐心暖回道。 “回去了？”老夫人的心里自然是又有些不痛快了！自己虽不知刚才怎么了，可是想来应当是有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没有意识了。可是那许慧兰不但是没有在此守着自己，竟然是就此离开了？简直就是不像话！ 沐心瑶看到这屋子里大都是向着李氏的人，自然也不会蠢到自己将这一切说开，劝道，“祖母，表姑姑听说您没事了，才回了府。听说，如今宋府那边儿，也是乱成一锅粥了，想来，她也是不能在此久留的。” 老夫人一想也是，宋涛被下了狱，至于后头如何判还不知情呢，这会儿宋府上下，定然是一团乱了。 “母亲，您才刚刚醒，还是先用药吧。”李氏将药碗端了过来，有意亲自服侍。 待老夫人用了药，沐心暖便带了一众弟弟妹妹们都出来了。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都守在这里也是无用。你们祖母竟然是已经醒了，想来也是没有大碍了。阿暖，如今你母亲还在这里，你就代你母亲去膳房看看。” “是，祖父。刚刚母亲也吩咐了，说是要给祖母炖上一碗燕窝。孙女儿这就去膳房。” 老太爷将所有的下人遣退，这才进了里间儿。 “宋家的事，你也莫要插手。这一次，若是再不重惩宋涛，我沐家在京城，当真就是没有了立足之地了！”老太爷将沐长安和李氏都打发走了，冷着一张脸道。 “老太爷，可是那宋涛是我唯一的侄儿呀！您怎么忍心让我看着自己唯一的侄儿送命？”老夫人一说，便掉下泪来。 “哼！若不是看在他是你侄儿的份儿上，你以为长安还能容他到了现在？上次他派人刺杀阿暖和阿轩的事，就已经是让长安寒了心。这一回，你若是再拦着，怕是你们之间的这点儿母子情分也就没了！” 老夫人一听，这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许多，只是，仍然是抱有一丝奢望，“不会的！长安是个孝顺的孩子，他不会忤逆我的。” “怎么？你还真是希望自己的嫡亲的孙子孙女儿，让宋涛给害了，才要甘心不成？宋氏，我告诉你，这一次的事情，你不得对长安和李氏有半分的施压，若是让我知道了，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了，老夫大不了休妻便是！” 休妻？老夫人顿时便僵住了身子！自己都多大年纪了？如今宋家已是摇摇欲坠，自己若是真的被休了，哪里还有容身之所？ “老太爷，那，那若是只惩宋涛一人，宋府上下？” 她的意思，老太爷自然是明白，只不过，他现在也说不准，宋涛这一次是当真将李家给惹恼了，甚至是都未曾跟长安商量，直接就捅到了皇上那里！事实上，便是李家的人不出面，怕是宫里头，也早得了消息了！ “今日起，你就安心待在这荣院养病吧，没有我的吩咐，哪里也不要去了。”老太爷说完，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夫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是僵硬地难看，老太爷这话，这是要将自己软禁了？ 外头的两名上了年纪的嬷嬷进来，一看自家主子的脸色，便知道刚才老太爷的话定然是不中听了。 “老夫人，您还是听奴婢一句劝，这宋家的事儿，您还是不要管了。听说，这回就连皇上都是震怒了呢！” “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是今日一早，李老将军父子便进了宫，昨儿晚上，宫里头的太后便得了信儿呢。” “太后怎么会知道这些？”老夫人微愣，“难道是太后身边儿有人看见了？” “回老夫人，具体的，奴婢们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皇上下了严旨，彻查此事，还有呢，宋家如今早已是翻了天了！以前宋老爷在府上还好些，这宋老爷一下狱，这府中的那些个姨娘们便都翻了天了！听说，因为库房里头的银子，还跟新夫人吵了一架呢。” 老夫人一听这个，就有些头疼了！这宋涛人还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呢，这宋府里头便已是一团乱了！还真是不争气呀！ “对了，宋昭训那里如何了？也没有信儿传出来吗？” 嬷嬷一听这个，脸色更是难看了几分，“回老夫人，听说宋昭训在太子妃的宜春院外头跪了一夜，太子得知后，直接就让人将她强行送回了自己的院子，并且是加派了人手照顾宋昭训，看这样子，便是宋昭训能平安地诞下子嗣，也不可能再复宠了。若是诞下一位儿子，兴许还能有个依靠，否则，怕是？” 老夫人的脸色灰白，身子一软，便瘫靠在了身后的大迎枕上。 “怎么会这样？便是宋昭训那里都行不通了？”老夫人没想到，这事情的发展竟然是如此地超乎人的意料！ 原本老夫人想的极好，只要是宋昭训能平安地诞下皇嗣，无论男女，这位分定然是要晋一晋的。如此，宋家也就算是有了倚仗。可是如今看来，别说是晋位分了，怕是将来她在东宫的日子都是会极不好过了。 好一会儿，老夫人才从刚才的消息中缓了过来，紧紧地攥了拳头，冲着那床铺使劲一砸！ “宋涛呀宋涛！好好儿地，你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差使，有什么不好？竟然是起了这等的坏心思！如今倒是好，不仅你是没救了，反倒是还牵连了宋昭训，这一回，宋家怕是真的就要毁在你的手里了！” 月轩，沐心暖倚靠在了软榻上，唇角含着浅浅的笑，这一次，也不枉自己以身为饵，总算是能将整个宋家连根拔起了！便是那个可笑的宋昭训，这一回，怕也是再没了翻身之日了！ 没有了宋涛，没有了娘家做倚仗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太子心里头明白，宋昭训，是不得李、沐两家的待见的！特别是上次宋昭训，还明目张胆地，就得罪了自己和母亲，太子是聪明人，怎么可能还会再宠幸一个不断地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人？ !! 第一百零九章 楚家茉莉！ 沐心暖没再理会宋家的事，因为她知道，宋涛这一次，不可能再逃过去了。不过，她也没有再闲着，而是以父亲的名义派了人出去，将那晚上因为刺客事件，而受了惊吓和财物损失的老百姓们，都一一找到，并且是每户赔偿了十两银子。 沐心暖做这一切的时候，是跟李氏商量过的。李氏自然是点头同意的，毕竟这样一来，对于沐长安的官声，自然是好的。只是李氏觉得她和沐长安都忽略掉的事，可是受了惊吓的沐心暖却没有，心里更觉得这个女儿贴心，又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了不少的好东西来赏她。 而沐家老太爷和沐长安知道这件事时，外头早已是传开了。 “回父亲，儿子问过夫人了，她说这是阿暖的意思。她说那天晚上，她亲眼看到那么多无辜的老百姓们纷纷逃离，有的商贩甚至所有的东西都被砸了。阿暖于心不忍，这才跟夫人商量以后，派了管家过去的。” “嗯，阿暖这孩子，果然是思虑与常人不同呀！” 沐长安点点头，的确如此！ 寻常的官家小姐，哪一个受了惊之后，不是想的好好安神，大都会再去了寺里上香祈福等等，哪一个会真心地想到那日跟着遭罪的百姓？在她们看来，外头的百姓如何，能否吃饱穿暖，与自己的身体相比，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而且，即便是有的小姐姑娘有这份儿心思，也大多都会以为这是男人们应当管的事儿，与自己无关。哪一个会有这等安抚百姓的心思？ “我让你请的师父如何了？” “回父亲，已经请好了，只是这琴师尚未请到，先前看了几个，皆是不太满意。所以，儿子想再找找。” “也好。有什么师傅到了，就先学着些。你和儿媳妇也都是有些才学的，有你们从旁指点着，我也更放心了。” “是，父亲。” “东宫那边儿，可有什么消息传出来？”老太爷仍然是不太放心太子那边儿，毕竟，他的小妾，可是宋家人。 “太子的态度很坚决，严惩宋涛。” 老太爷这才真的松了口气，“这便好！如此，还是让人备份儿薄礼，给东宫送去才好，至少，咱们的意思，得让太子知道！” “是，父亲。” 沐心暖与李氏收拾了一番，便随着父亲一起去了威武将军府。 沐心暖与李氏到了后院儿，这才是重生后，第一次见到了楚夫人。 楚夫人的气色不大好，脸色略有苍白，即便是上了脂粉，仍然是掩不住那面上的悲伤。沐心暖来之前，听母亲说了，楚夫人的母亲过世，这心里悲苦，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 “节哀顺便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这又是何苦？而且，我听说，老太太临去，你的兄弟姐妹们，不是一直都在床前尽孝？也算是全了老太太的心愿了。” “兰心，你不知道。母亲若非是年幼时受了太多的苦，又怎么会这么早就？” “好了，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提了，无济于事，反倒是徒惹了伤心。”李氏想到有些事，不是沐心暖这样的小孩子该听的，便打发了她自己到院子里去玩儿。 而此时闻声过来的楚荣一听，忙就拉着沐心暖去了后花园了。 “你瞧，我知道你要来，便特意让人准备的。”楚荣指着小厮送过来的几本儿有些泛旧的古书道。 沐心暖低头一瞧，竟然都是些医书，其中有一本儿，纸张已是泛黄得厉害地，竟然是一本儿《神医妙论》！ “这，这本古书，可是百年前的那位神医所著？” “应该是吧！”楚荣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于这些，我可是一窍不通的。你瞧着若是有用，便全都送你就是。” 沐心暖谢过，让身后的木华将书都收了，两人一起到了一处暖阁儿说话。不过没一会儿，楚荣便被一名下人给叫走了，瞧那样子，似乎是有些急。 沐心暖冲他颔首，示意自己没事，在此等他就是。楚荣十分不舍地出了门，还不忘叮嘱她，一定要在这儿等着，不许离开。 沐心暖顺手就抄起了这暖阁儿里的一本儿兵书看了起来，想来，这是楚荣常来之地，不然，这兵书，断不会在此搁着的。 “你就是沐心暖？”一道语气听起来有些冲的声音传来，沐心暖一瞧，眼前一位身着大红色衣裳，头上挽了一个双垂髻，一双看起来有些厉害的大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 沐心暖大概已是猜到了此人是谁，笑道，“正是。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哼！我叫楚茉莉。楚荣是我哥哥！”楚茉莉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将下巴高高的抬起，沐心暖此时本就坐着，再加上了楚茉莉的刻意无视，如今这场景，怎么看，都是楚茉莉对她万分的鄙夷！ 沐心暖心中略有不爽，救了自己的是楚荣，英名在外的，也是楚荣，你骄傲个什么劲儿？ “那又如何？”沐心暖此时心情不爽，态度自然也是说不上多么的亲昵热切，听在了楚茉莉的耳中，反倒是有了几分的不屑了！ “什么叫那又如何？你听不懂吗？我是楚府的嫡小姐，我看你不顺眼，你以后没事儿，就少来我们威武将军府！” 沐心暖一听乐了，有些好笑地看着她，“楚小姐怕是弄错了吧？我来楚府，又不是为了见你！所以，你看我顺眼不顺眼，还真是一点儿都不重要！” 楚茉莉自小在府中得宠惯了，这会儿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如此地不屑，火气蹭地一下子就上来了！ 楚茉莉生于将军府，自不是学习女红，而是一直舞刀弄枪，如今气大，直接自腰间抽出一条软鞭，冲着沐心暖的脸就抽了过去！ 木晴和木华二人自然是将小姐护在了身后，不过，因为考虑到身分的不同，也不敢还手，楚茉莉的鞭子，直接就抽在了木华的左臂上！ 沐心暖的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要知道，木华可是为了救她，才刚刚受过伤！而且伤的也是左臂！ 沐心暖重活一世，别的东西没有学会，唯独这护短一样儿，是学了个十足十！敢伤她的人，便是身分再高贵，她也一样是不会轻易罢休！ !! 第一百一十章 无意高攀！ 沐心暖起身一步步地向着楚茉莉逼近，眼睛微微眯起，此刻的她，明明就是在笑着，唇角也的确是在微微向上勾起的，可是不知为何，楚茉莉，就是觉得眼前的这个沐心暖怎么就这么的诡异，这么的不像真人了？ 楚茉莉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你，你想做什么？沐心暖，我告诉你，我可是威武将军府的嫡小姐！你若是敢对我如何，我父亲和母亲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明显就是有些色厉内荏的楚茉莉，沐心暖身上的阴冷气势，却是未见减少，反倒是更为强悍了一些！ 木华和木晴不明所以，小姐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这一下子，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楚茉莉，这里是威武将军府，我没想把你怎么着！可也有一样！今日我到了贵府，便是客人，你出手便是扬鞭，这便是你威武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你！你少在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什么客人？你不过就是我哥哥一时心软，救下来的一个可怜虫罢了！凭你，一个小小的尚书府小姐的身分，也妄想攀上我哥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休想！” 楚茉莉骂的顺了口，这底气也是愈发地足了起来。竟然是未曾发现，沐心暖身上的戾气不知何时，已是尽数消散，那刚刚还在浅笑的小脸儿上，此时竟然是有些窘迫了。 “哼！我告诉你，沐心暖，你不要以为你父亲被提为了工部尚书，你的身分就高贵了！我哥哥可是英名在外，人人称赞的小英雄！你算是哪根葱，也妄想来巴结我们楚府！你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沐心暖的眸光一闪，颇有些气恼道，“楚小姐，你未免想的太多了！我从未想过要巴结你们楚府。既然是楚小姐动手伤人在先，出口伤人在后，今日，我定要请楚伯母给我一个说法！我沐心暖的身分如何就比你低贱了？论品级，你我皆是无诰命在身。论封号，你我都是官家小姐，并无任何的其它封号，我又何惧于你？” 沐心暖说完，眼睛微不可见地往楚茉莉地身后轻瞟了一眼。 “你，你简直就是岂有此理？你竟然是敢藐视我威武将军府？看我怎么收拾你！” “放肆！”楚荣早已是到了楚茉莉的身后，对于这个妹妹刚才的言辞，也是听得一清二楚，此刻看到了沐心暖脸色虽然是难看，却仍然是倔强地扬着小脸儿，不肯认输，心中更是有些心疼了！ “阿暖，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听你说她刚刚动手了，到底是伤到你哪儿了？我看看，可要请了府医过来。” 沐心暖却是冷了脸，避开了楚荣伸过来的手，“楚公子的好意，阿暖心领了。今日若非是我的婢女相救，此刻伤的，便是我了！今日阿暖是客，不敢托大。就不劳楚公子费心了。” 沐心暖说完，也不看楚荣已经是微微泛白的脸色，直接就转头吩咐道，“我们走。木华上次为了救我，就已经是伤了左臂了，如今再被这楚小姐抽上一鞭子，也不知是不是会旧伤复发了。” 沐心暖说着，这声音就有些哽咽了！她是真的担心木华的伤势，亦是有些恼恨自己无用，总是要旁人来护着自己，真是没用！ 楚荣的脸色难看，可是碍于男女有别，又不能出手相拦，只能是在一旁看着干着急。 “阿暖，你先别走！”楚荣犹豫再三，还是再次拦上了前，“阿暖，木华的胳膊上都已经是能看见血渍了，回府后再包扎，许是会耽搁了她的伤势，就在此请了府医来看吧。” 沐心暖有心与他赌气，可是看到了木华的衣裳果然是已经泛出了血渍，要知道这会儿可是正月呢，这穿的可是棉袄！ “也好，那就麻烦楚公子了。” 楚荣听她再不肯唤自己一声楚荣哥哥，心中已是极为懊恼，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连忙让人去请了府医过来。 楚夫人和李氏正在廊道里一边走着，一边儿说着话，便看到迎面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地走着，身后还跟着府医。一问才知道，竟然是楚茉莉对沐心暖动了手，竟是伤了她的贴身婢女了！ 两人大惊，赶忙就往后花园去了。生怕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等二人过去一看，木华的胳膊已是血淋淋的，还真是让人看了害怕。而沐心暖则是在一旁站了，早红了眼眶了！ “母亲，木华她？也不知这一次会不会给她的胳膊落下什么毛病。这旧伤未愈，再添新伤，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自己有本事避开她的鞭子，木华也就不必为了护着我受伤了！” 木华的身手如何，那晚上楚荣自是见过的。凭着她的身手，自己的妹妹根本就是不可能伤得了她！不过就是人家看在了这是威武将军府，不想惹事，不想让沐心暖为难罢了。 楚荣这会儿是对沐心暖更上了心了！连人家的丫头都比自己的这个妹妹懂事，这让他们威武将军府的颜面往哪儿搁？ “阿暖，你别难受了。这次的事情，是茉莉的不对，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你就别再恼她了。” 楚荣说着，就真的抱拳冲着沐心暖作起了揖。 沐心暖哪里敢受？连忙就是一躲，避了过去。 一旁的楚茉莉看了，心里亦是万般地难受。不过，她可不是心疼那个木华，她是心疼自己的哥哥竟然是如此地伏低做小！明明就是一个英雄少年，为何要向一个小丫头低头弯腰？ “哥，你这是做什么？不过就是伤了她的一个丫头罢了。若是她觉得心中不忿，我让她也打一鞭子就是了！” 楚夫人一听，心里头这个气呀！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女儿？ “放肆！自己惹了祸事还要让你的兄长来替你赔罪，你学的规矩都跑到哪儿去了？还不退下！” 楚茉莉自小在府中受宠，何时受到过这等的训斥？当即眼睛一酸，眼泪就落下来了！ “母亲为何如此偏心？不过就是一个沐府的丫头罢了，何必如此当回事儿？哥哥为何要为了一个丫头，向她道歉？”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头发掉光！ 沐心暖此时倒是平静了许多，面无表情地睨了她一眼，“楚小姐这话错了！木华不是沐府的丫头，她和木晴，都是镇国将军府的人。是因为外祖母担心我遇袭，所以才特意挑给我的。” 沐心暖的话，不仅仅是楚茉莉怔住了，就连楚夫人和楚荣二人，也是愣了一下。镇国将军府的人？这么说来，刚刚楚茉莉打的，就是镇国将军府的人，而非是沐府的丫头了？ “算了。母亲，我们今日本就是来道谢的。至于其它的，正如楚小姐所说，我们高攀不起。”沐心暖说完，便伸手拉了李氏的手，“母亲，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府吧。” 李氏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儿，脸色也是不大好看。不过，到底是与楚夫人多年的交情，自然也不可能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也罢，今日就先这样吧。你自己也当心些自己的身体。我们先告辞了。” 楚夫人一听，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再加上一旁楚荣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显然就是想要让母亲将她们给留下来。可是这自己的女儿如此不懂事，她身为母亲的，哪里还有那个脸面？ “今日之事，都是我招待不周。阿暖呀，好孩子。楚伯母瞧着你是个懂事的，茉莉岁数小，你也别与她一般计较。”楚夫人说着，就从自己的手上褪下一只碧玉镯子，往她的腕上戴。 沐心暖连忙要躲，奈何楚夫人的手劲儿极大，硬是拽着她的手，不肯让她闪避。“好孩子！长者赐，不敢辞。你可不能嫌弃伯母的东西差。” 沐心暖也知道她与母亲是有些情分的，自然是不能闹的太难看了。也只好是由着她，将那镯子戴上了。眼角却是瞟到，一旁的楚茉莉眼里的妒恨之色，恨不能在自己的身上戳上几个窟窿。 “阿暖，你，那些医书，你可带上了？”楚荣没话找话道。 “多谢楚公子的医书了。改日，阿暖定然是再奉上谢礼。”沐心暖冲着楚荣福了福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 沐心暖重活一世，对于男女之情，已是看得极淡，这一世，她看重的，便只有父母情和姐弟情！什么男女情事，在她的眼里，不过都是浮云罢了！ 再说了，这会儿的沐心暖才十一，在旁人的眼中，自然也是不可能会懂这些了！ “母亲，阿暖妹妹以后是不是不会再来了？”楚荣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有些沮丧道。 楚清河不明所以，一脸纳闷儿地看向了自家夫人。 楚夫人则是轻叹一声，“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把茉莉教好。人家是满心诚意地上门来谢谢你。可是谁知道茉莉这孩子，竟然是？”接着，楚夫人便将茉莉如何打了人家沐心暖的侍婢的事，都跟夫君说了一遍。 楚荣也是一脸地无奈，“还不止呢！当时儿子就在不远处，亲耳听到了妹妹辱骂人家。倒是阿暖，自始至终都是大家风范，一直是严词力争，却是未曾有一个字的唐突。什么是大家闺秀？妹妹真该跟人家阿暖学学了！” 楚荣说着，便有些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楚清河和楚夫人自然也是看出了儿子的心事。如今这沐长安正值圣宠，又是荣升了工部侍郎。而且这阿暖还是镇国将军府的外孙女，身分与自家儿子，倒也还算是相配。两人本来也是乐见其成的！哪知道竟然是被楚茉莉给搅和了？ 回到了沐府，沐心暖不放心木华的伤势，又唤了自家的府医过来看了，确定无事之后，才再三叮嘱她，让她好好休息，等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再来服侍。 “小姐，镇国将军府出事了，听说是李二小姐的头发，一把一把地往下掉呢！这会儿，已然是个瘌痢头了！”荣月一进来，就急匆匆地禀报道。 “什么时候的事？” “听说是元宵节之前就已经是出现了类似的症状，当时李二小姐虽然是着急，可是也没有想到过会这般严重，不过才短短几天的功夫，那头发已然是没有几根了！” “这消息外头可是已经传出去了？” “回小姐，没有。奴婢是刚刚从夫人那儿听来的，是大舅夫人派了人来跟夫人说的。那李二小姐也是个厉害的，硬生生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说是李大夫人害的她！后来舅老爷查明了，此事与大夫人无关，那李二小姐，竟然是哭闹不止，硬说是府上有人害她！听说最后舅老爷也是气极了，直接就让人将她关在了院子里头，不许出来。对外只说是李二小姐身体不适，在府上将养。” 荣月说的是满脸喜色，两眼放光，好像是她本人亲见了那李婉清头发掉光的模样儿似的！ 沐心暖看了她一眼，并未说话，倒是于嬷嬷厉色道，“荣月，说话注意些分寸。咱们小姐好歹也得是唤人一声二表姐的。若是再被有心人听了去，只怕是要说我们小姐心思恶毒，小小年纪，便不怀好意了。” 荣月一看小姐的脸色淡漠，似乎也并未真的生气，轻吐了吐舌头，福身道，“是，于嬷嬷教训的是，是奴婢的不是！奴婢知错了！” 沐心暖也未看她，“行了！知道错了就好。唤木晴进来，你们都下去吧。” “是，小姐。” “东西可都处理干净了？” “回小姐，已经处理干净了。刚刚荣月没说，其实刚刚夫人院子里的嬷嬷来问，那李二小姐送小姐的头油可有用过。奴婢按先前小姐吩咐的回了。只说那头油味道太浓，小姐不喜欢，已是赏给了院子里的下人了。并且，还带那位嬷嬷去看过了。东西果然在。” 沐心暖冷笑，“想必这是大舅舅的那位姨娘的意思了！倒是个心思伶俐的，知道查到我这里来！那就由着她去查吧。” 木晴轻笑，“这件事，小姐做的滴水不漏，任她如何查，也是查不到小姐的头上的！” 沐心暖的眉梢一动，“你说是何人做的？” “是奴婢说错话了！许是那位李二小姐自己生了什么头疾罢了。不一定就是什么头油的问题。”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刘氏心思！ 李婉清掉头发的事，虽然是没有明着传遍京城，可是私底下也是有不少的小姐们议论着这事儿！ 沐心暖得知这一切后，整个人便冷冽了许多。宋涛的事情才刚刚落下帷幕，想不到这舅舅那边儿倒是热闹了起来了！ 宋涛被判了斩刑，再有几日，便要行刑了。虽然是未曾连累到整个儿宋家，可是经了宋涛的事儿，宋家算是彻底地败了！ 沐心暖想起了自己那日醒来，枕头底下突然多出来的五万两的银票，再想想前日，自己无意中在街上看到的许氏，那样子，哪里还像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整个人已是疲惫不堪，满脸苍桑，那眼角竟然是已经生出了几根皱纹！ 不知为何，这会儿，沐心暖突然就想到了那个银面少年！这些银票，应该不会是与他有关吧？ “小姐，大舅夫人来了，这会儿正在锦院里跟夫人说话呢，大表小姐也来了，央着要您过去呢。”荣月福身道。 “知道了，那就过去一趟吧，正好，也看看舅母打算如何处置那个生事的妾事。” 荣月听着糊涂，可是于嬷嬷却是明白的，这外头那些个名门小姐们口中所说的，无非就是暗指是这个嫡母或者是嫡小姐，在暗中加害了更为优秀出挑儿的庶小姐。这等流言，一旦是真的散地广了，可是于大表小姐的名声极为不利的！ 沐心暖的担心，与于嬷嬷的既相似，又有些不同！ 沐心暖的心底倒是并不十分着急，至少，有了这一出，太子妃怕是不会再打李婉月的主意了。只是，到底是会伤到了她的名声，若是果真什么也不做，又怕是会再与她将来的婚事阻。 沐心暖在木晴的陪伴下，到了锦院。 “阿暖现在的精气神儿，倒是不错。那日的刺杀，可是吓坏了吧？对了，我让浩然送来的那压惊的药材，可都用过了？” “回舅母，用了一些。多谢舅母挂心了。这次，能将那幕后黑手揪出，还是要多谢外祖父和大舅舅了。” “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哪里就用得着谢了！”刘氏故作恼了，眼底则是满含了笑意。 “听说二表姐的头发掉了不少，可有此事？”沐心暖也没打算拐弯儿，直接就问道。 “是呀。如今每日都是哭个不停，她的姨娘也是整日的瞎闹！哼！若不是看在了她为老爷生了女儿的份儿上，我是真想直接将她给打杀了罢了！明明就是已经查清楚了，竟然是还要再三地闹个不休，果然就是小门户里头出来的，上不得台面。” “舅母，可是事情总要有个终结才是！如今，外头虽然是没有明面儿的风言风语，可是私底下，不少小姐们都是对二表姐同情的很呢！” 沐心暖这话说的十分巧妙，不说别说，只说是她们都站在了李婉清的这一边，便足以让刘氏好好琢磨一番了。 其实，沐心暖知道，这个大舅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然的话，这些年，大舅舅的府上，也不可能只有两名嫡子，其它的妾室，总共也不过是才有了两名庶女，可是一个生儿子的都没有呢！ “阿暖说的是，都是些不省心的。不过也没什么。终究是老爷太纵着她了。只以为婉清这会儿没了头发，便一心只是护着她，且由着她闹去。等老爷被她闹得心烦了，自然也就消停了。” 沐心暖的眉毛一动，原来如此！看来大舅母倒是个高明的！想来，她也是想着借着这一次的事情，让太子妃歇了将李婉月指给长孙做侧妃的心思。再则，还能让大舅舅从根本上厌了那对母女，果然是高招！ 男人再宠一个女人，也不过就是看在了她的姿色和懂事上。那小妾今芳华已逝，便是保养得再好，也终归不是十六七的小姑娘了，再加上她自己这么一闹腾，先前便是舅舅有几分的同情和怜悯，也被她给闹腾地差不多了！ 看来，跟大舅母比起来，自己的母亲，还真不是一般地弱呀！ 等到了大舅舅厌了她们母女，到时候大舅母再出手，那个时候，人们对李婉清的同情也差不多就淡了，如此一来，大表姐的名声，仍然是无碍的！最要紧的是，那会儿，怕是也就正好是错过了如今长孙殿下选妃的时候了。 “阿暖，你还说呢，那二妹妹一口咬定了说是那头油有问题，当即就将我吓坏了，我是知道她也送了一盒给你的。还好你没用。不然的话？” “大表姐说什么呢？便是我用了，定然也不会有事的。那头油，二表姐不是说是大舅母赏下来的吗？” 李婉月一愣，而刘氏的眸光则是闪了闪，笑道，“阿暖果然是个聪慧的！婉月真是虚长了你几岁了！还不如你懂事。” “大舅母就别夸我了。对了，听说两位表哥也来了，这会儿，正教两位弟弟拳法呢。表姐，咱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李氏失笑，“你瞧瞧，刚夸了她懂事，这就要跟皮猴儿一样，去看人家耍拳了！” 沐心暖俏皮一笑，“母亲，女儿这是关心两位弟弟。您和舅母说说话儿。表姐，咱们走吧。正好，我让人去厨房里备了些点心，咱们一边儿看，一边儿吃东西。” “好呀！只是让他们练着拳，咱们吃着东西，怎么想想，似乎是咱俩有些不地道呢？” 两人顿时同时轻笑出声，二人走出极远了，仍能听到她们的笑声呢。 “你家阿暖是个好的！妹妹呀，听我一句劝，该教的，还是早些教她的好。莫要白瞎了这个孩子！” 李氏一时没听明白刘氏话中的暗示，笑道，“是呢，老爷请了好几位有名的先生专门来教她呢。只是如今，还差着一位琴师了。也不知何时才能请到一位。” 刘氏一听，就知道这个妹妹是没开窍！ “你呀！阿暖今年也十一了，再有两年，可是就该议亲了！依着现在妹夫的身分，这阿暖便是配给侯府公门，也是当得的！更别提她还是得了皇上和太后的赞誉的！” 这回李氏听出味儿来了，当下，这脸色倒是有些担忧了起来。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再论棋道！ 李氏对于沐心暖的婚事，还是头一次放在了心上！ 原本她倒是挺看好楚荣的，可是一想到了那位厉害的楚茉莉，这心里头就是一突一突的，生怕自己的女儿嫁了过去，那就是要受尽了委屈的！ 李氏不求自己的女儿嫁得有多富贵，只要是一生平平安安，这将来的女婿知道心疼她，也就足矣！若是能找到一个像是老爷一样的男子，自然就是最好的了！ 且说沐心暖拉着李婉月到前院儿，一起去了沐清轩的院子，正见了几人在那里练拳脚，只是一见到她们来了，便都停了手。 “怎么不练了？我们可是特意来看你们练功夫呢。” 李浩然浅笑，“阿暖的身体无碍了吧？正巧你过来了，不如，再陪我手谈一局如何？” “好！那晚，还要多谢大表哥呢。” 李浩然看着沐心暖那清清亮亮的眸子，一不小心，竟然就陷了进去，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是在小亭子里了！李浩然顿时对自己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一个小孩子，自己怎么就这么松懈了？竟然是分神至此？ 李浩然看了几人一眼，“这下棋可是不许说话的，讲的就是一个静字。你们去那边儿玩吧，不要打扰我和阿暖下棋。” 待几人都走了，这亭子里，也只余了他二人。不多时，这棋盘上，便已是看出了双方的布局了。 “表妹果然是玲珑心思，这步棋虽险，却是能大获全胜。”李浩然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 沐心暖浅笑，似乎是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深意，“与表哥比起来，我这是在班门弄斧了。倒是让大表哥笑话了。” “怎么会？以身为饵，虽然奇险，可是胜算却大！如今来看，不就正是如此？不知如今的这个结果，表妹可还满意？” “勉强吧！虽说是只折了一字，不过，对于大局而言，可是等于断了退路。也算是不错了。” “表妹的心思细腻周密，表哥可是佩服之至！只是，有的时候，这人生便如同下棋，要知道，这规矩，便是落子无悔！不知表妹可曾想过，若是以身诱饵，却是正好掉进了人家的陷阱里，又该当如何？”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沐心暖手执白棋，再落一子。 “那是男子们所为。你一个姑娘家借来用在自己身上，怕是不妥吧？” 这句话，已算是挑了个**成明的了！ “大表哥行事谨慎小心，自是无可挑剔，只是有的人，有的时候所处之背景，却非大表哥所能体会。而且，有时为了能护住自己的一这半壁江山，便是折了自己的性命，又有何妨？” 李浩然正欲落子的手便是一顿，颇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明明不过是才十一岁的小丫头，可是这刚才与自己的一番话中，却是滴水不漏，不仅如此，反倒是将自己给堵得哑口无言！ “表妹，有些事，一个人扛，你不觉得太累了？” “无妨！自己的事，自然就当是自己去做。总是指望着倚仗别人，那结果，便是真的也要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说到此，沐心暖便想到了自己的前世，何曾不是将自己身上的担子交付到了那个人渣的手上？可是结果呢？不仅仅是害了自己的性命，更是连累了无辜的外祖一家，当时的这位大表哥，亦是未能逃脱一死的厄运！这一世，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让悲剧重演，哪怕是自己是成为千夫所指的恶女，也断不能再轻信了任何人！ 尤其是男子！ 这世上最最不可靠的，便是男子！而且还是陷入了男女之情中的男子，他们的话，便是比那秋天的落叶，还不值钱！ 李浩然被她说的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不过，看到她能如此坦然地面对自己，而且还如此地镇定冷静，足以看出其心智极坚，绝非是常人可比！便是自己在她的这个年龄的时候，怕也是要差得远的！ “阿暖，旁的我也不多说了。你是个有主见的姑娘，有些事，若是你一个人承受不来，别忘了，还有我们！” 沐心暖的身子微僵，心底却是极暖！ 宛若是那初春的暖阳，直直地映入了自己的心房，将自己原本是已经有些阴暗的心底，再度透进了光亮！ 沐心暖的眉眼弯弯，笑电浅浅，“大表哥的话，阿暖自会记住。无论如何，那一晚，仍然是要多谢大表哥了。” 李浩然这才点点头，若是她执意不肯接受自己的好意，那么便只能是说明这个表妹太过固执，这于她的将来，则未必是好事！可如今听她这样说，自己的心底也是多少松慰了一些。 李浩然右手端起了茶壶，为自己斟了一盏茶，“表妹且记，过刚，则易折。你是一个女孩子，性子太过刚强，怕是会反受其害。倒不如学着这水一样的柔软的性子，至少，可以保你周全。” 沐心暖的笑意更浓，“多谢大表哥提点。上善若水，这些道理，阿暖还是懂的。只是，大表哥莫要忘了，洪水亦为水，海啸之灾，亦有水因。事无绝对，亦是有着两面性。凡事，不可只看其一面。” 李浩然听罢，愣了一下后，随即大笑，“好！阿暖果然是颇有见地！” 两日后，沐心暖穿戴整齐地，出现在了离刑场最近的一处茶楼里。底下的人群，异常地热闹。大部分，都是在指责这个宋涛如何地不是东西！ 许氏没来，听说是病了。而宋涛的子嗣们现在还太小，这等的血腥场面，更是不易前来亲观。可怜宋涛为了宋氏奔波拼命，到了最后，竟然是连个送他上路的人都没有！ 沐心暖的唇角自始至终都是挂着浅笑，此处离那刑场，也不过就是十数丈之远，而她此时身在二楼，看到的，自然是比底下的百姓们，更为清楚！ “时辰到，行刑！” 随着监斩官的一声令下，刽子手已是上前就位，准备行刑了！ 沐心暖的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宋涛早已是狼狈不堪的模样，心底，却是说不出的痛快！ 宋涛，你也会有今天？前世你可没少仗着沐府的势，为非作歹！更没少为了宋氏而迫害自己！这一世，你是我真正报复的第一个，却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接下来，便该轮到宋氏了！ !!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过河拆桥？ 沐心暖亲眼看着宋涛的头颅与身体分开，心里头是说不出的畅快舒心！甚至于她能感觉到了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没有寻常小姐们的尖叫声和惊恐万状，唇边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浓郁，竟是宛若那大红色的蔓陀罗花，凭添了几分的妖娆！ 一旁的木晴，一时只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自家小姐才十一岁，如何就能有了这等的风情？ 使劲眨眨眼，果然，先前的那抹妖娆诡异感，已是全无，小姐已是转回身来，正与她的视线相对。 “找人将宋涛的首级取走。今日前来为他收尸的，不过就是些府中的下人，不会真的就对他如何忠心的！” “是，小姐。” 对于小姐如此诡异的吩咐，木晴竟然是没有丝毫的排斥，反倒是十分配合地就去了。甚至是还有些雀跃！这要是被旁人看到了，怕是会吓得站不起来了！ 木晴和木华二人因为是练武之人，胆子自然是比常人要大一些。也正是因此，沐心暖便总是将拿宋氏试药的事，都交给了她们去办。这一回，小姐虽然是没有吩咐，可是跟了小姐这么久的木晴自然是知道，十有**，是要拿这宋涛的人头，去吓唬什么人了！ 木晴所想的也是不差，沐心暖让她将这人头直接就放到了宋氏的枕头边儿上，等到宋氏半夜因为要如厕醒来一看，当即就吓得尖叫连连！ 奈何因是半夜，这院子里，总共也就只有两个婆子看着，都只是翻了个身，连眼皮都没抬，骂了一句倒霉后，便再度沉沉地睡去了！ 宋氏这回是真的吓到了，她蜷缩到了地上，离着自己的床板最远的地方，低了头，将身子紧紧地缩在了一起，再不敢往那侧瞄一眼！ 脑子里满满地，全是那一颗瞪大了眼睛，满是血污的人头！ 甚至于，因为一时的慌乱，她都没有看清楚，那颗人头到底是谁的？ 宋氏的反应，自然是早在了沐心暖的意料之中，如果不是因为她的人进不去东宫，她是真想将这颗人头送到了那个宋昭训的床上！ “小姐，这事儿就算是这么完了？”办完事儿回来的木晴似乎是有些不太甘心道。 “怎么？你还有别的想法？” 木晴扁嘴道，“依奴婢看，那个老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就是一个老妖婆！这才消停了几日？年前还因为二夫人送来的东西，一个劲儿地夸二夫人好，这不是明摆着就是在为难夫人吗？” 沐心暖轻笑，“你倒是个聪明的！什么话也能听得出来！她的年纪大了，不急！宋府的情况如何了？” “回小姐，那个许慧兰是真的病了！听说是连气连急，这才病倒了！” 沐心暖挑眉，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木晴一瞧主子的脸色不错，便颇有些兴奋道，“也不知何故，听说是宋府丢了银子。那几位姨娘里头有一个是个厉害的，以前许氏没过门儿的时候，便一直是她在主持中馈的。她们趁早着那日许氏到咱们府上来求老夫人，便煽动了几个人，一起去了府中的大库房。” “这一去可是不打紧！发现竟是少了五万两的银子呢！” “五万两？”沐心暖的眼皮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沐心暖垂了眼睑，这一回，她更是确定了这五万两是何人送到了自己的身边了！这种明显就不是什么君子所为的事，定然不会是楚荣和自己的两位表哥做的。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那位银面少年了！ 木晴并未看出小姐的不妥，继续道，“那几位姨娘如何肯善罢甘休？等许氏一回了府，便被那几位姨娘给围上了，说是她要携款私逃！若不是因为许氏在府里还有几分的威严，怕是就要打起来了！” “那许氏最后是如何交待的？”沐心暖轻声问道。 “许氏倒是聪明，最后直接就说了这银子是先前宋涛拿了去给宋昭训的。说是宋昭训如今怀着身子，为了能吃的好一些，再打点东宫的宫人们，手里头自然是需要银子的！仅凭着她的那些月银，哪里能够？” “这个许氏倒是个聪明的！不过，木晴你是如何肯定，许氏是在撒谎骗那帮姨娘呢？” “呵呵！那么一大笔的银子，宋涛才不是那么大方的人呢！而且，奴婢注意到，那个许氏这会儿在府上，正是长吁短叹，还一个劲儿地骂宋涛不是东西！一口认定了说是宋涛在外头养了人。已经是派了心腹，去将宋涛以前的亲随，都给关了起来，一一打问呢。” “宋涛的亲随？竟然是没有受到这次事情的波及？” “回小姐，是以前伺候过宋涛的。这会儿，已经是给了脸面，做了府中的一个管事的。” 沐心暖点点头，“宋氏那里，只吓这一次就够了，至于宋涛的人头，扔去乱葬岗吧！” “是，小姐。”木晴显然是觉得吓一次，还有些不过瘾，不过小姐发了话，也不能不遵守，只能是有些悻悻地去办了。 沐心暖深吸一口气，遂又想起了那五万两的银子，这么一大笔钱，怕是整个宋府，也不过就这些家底儿了吧？他倒是好本事，竟然是全都给偷了出来？ 不过，一想到这五万两银子是自己的仇人家的，沐心暖的心里，又是说不出的痛快！ “小阿暖，这么晚了还不睡，可是又去做什么坏事了？” 一听到了这道声音，沐心暖的心里头便是咯噔一下子！这个银面少年，也太诡异了些吧？自己明明已经是暗示过父亲，而且这府上的护卫也是比之以前更为森严了些，他怎么还能进得来？ “你怎么又来了？”沐心暖一皱眉，往门口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听到之后，才小声地质问道。 “怎么？小阿暖，这些日子，我可是想你的紧！你竟然是一口气，就是这种语气！唉！”少年摇摇头，“果然是要过河拆桥吗？” 沐心暖顿时又气又好笑，“你乱说什么？我何时就对你过河拆桥了？你说的，可是那五万两银子？” 少年一眨眼，“阿暖猜到是我送过来的了？” 说着，那眼睛里的神采便是突然耀目了起来，颇有些像是发现了什么珍奇异宝的样子！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刺激宋氏！ 沐心暖次日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待梳洗完毕后，一看到了外面的天色，沐心暖不由得一阵腹诽，那个银面少年，到底是让自己闻了什么鬼东西？竟然是让自己一觉睡到了现在？ 沐心暖虽然是恼他，可是一想到了自己昨晚上也的确是睡得极好，几乎是一夜无梦，对他的不满，也就略淡了一些。不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谁知道那人有没有趁着自己睡着了，非礼过自己呢？ 一想到这个，沐心暖的脸色便是微红，颇有些胭脂色了。 接下来的日子，沐心暖过得是异常的忙碌！府里专门为她请了先生，这要学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更多了。当然，她一次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对于医书的痴迷，倒是被沐长安给看到了，当下一寻思，便去央了自己的好友，太医院的院使赵青，请他能每个月来府上，对其指点一二！ 原本沐心暖一直是躲躲藏藏地习医，就是担心会被父亲斥责，可是没想到父亲不但是没有斥责于她，竟然是还为她请来了赵青为其指点！ 沐心暖自然是高兴，想要直接就拜师，可是赵青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只说是沐心暖的天分极高，自己不过是一介庸医，怕是教不了她，只能是偶尔从药理上，为其多多讲解。若是拜师，怕是不成的！ 沐心暖也不强求，反正她于这医理之道中，直正在意的，是这毒之一脉！她更感兴趣地是如何制毒，如何解毒。这个秘密若是被父亲和赵青看透了，可就是有些不妙了！ “给大小姐请安。”梅院门口的两名婆子连忙行礼道。 “嗯，宋氏现在可好？” “回大小姐，宋氏如今一日三餐，都很正常。只是晚上总是闹腾，搅得奴婢们，也是不得好眠。” 沐心暖点点头，经过了上次半夜人头的事，宋氏若是能睡好那才叫怪事了！ “我进去问宋氏几个问题，你们在此守着便是。” “是，大小姐。” 沐心暖一进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子冲鼻的霉味儿和酸臭味儿！这宋氏住的仍然是梅院的正屋，只不过是将这里头的一些值钱的东西，都给搬走了罢了！可是如今，怎么就会这般地不成样子了？ “大小姐，这府中的下人们可都是精的很，捧高踩低，做的可真是顺手！”木晴摇头道。 沐心暖不语，进了里间儿，这味道便是更重了一些，看到了宋氏正蜷缩在了床头，整个人如今已经是皮包骨头，一脸蜡黄色，两只原本引以为傲的大眼睛，这会儿也已经是深深地陷了进去，更显得那颧骨有些高耸了！ 沐心暖微微眯了眼，这会儿的宋氏，可是比半年前，至少老了十岁！ “宋氏，你可还认得我？” 宋氏抬眼看她，冷笑一声，“哼！沐心暖！你这个小贱人！是你！都是你！是你将我害成了这个样子！是你害死了我的哥哥，对不对？你一直都在暗中关注着我，明明知道我给哥哥送了信，却是故意布了局来等我跳进去！沐心暖，你不是人！你简直就是心如蛇蝎！” 沐心暖不急不燥，唇角一抹宛若是梅花般的清冷地笑，更是将她整个人衬得更清贵了几分！ “我害你？宋氏，你为何不想想你是如何害我的？如果你一开始就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宋姨娘，又哪里会生出这许多的事来？你可是觉得是我坑了你？我问你，如果不是你让人给宋涛送信，又如何会让我钻了空子？” 宋氏的眼睛登时便瞪得极大，在原本就已是瘦得没剩了几两肉的脸上，显得更为突兀可怕，像极了那饿极了的恶鬼，委实吓人！ “你！是你做得手脚，对不对？是你将我的信换了？我明明就没有挑唆哥哥去杀你们的！是你，一定就是你！” 沐心暖突然就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回荡在了这个有些破败地屋子里，竟然是生出了几分的诡异！让人的心底不由自主地便是一紧！ 宋氏则是反应更甚，直接就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明明就是听到了一个小姑娘的笑，何惧之有？ “宋氏，如果你不是在信中对你哥哥千般诉苦，万般恳求的，你以为，我会有机会下手？我并没有动过你的信，只是再多写了一封罢了！信中告诉他，我下一个要对付的人是沐心瑶，而至于沐清远，我则是能随时要得了他的命！你说，宋涛会不会有反应？” 沐心暖侧了身，任由无数道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而且，我还让人暗示他，宋昭训在东宫被禁，也是因为我从中做了手脚，你说，这是不是更让宋涛觉得恼怒了？” “你！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沐心暖似乎是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宋氏，不做什么。那天夜里突然看到了你日思夜想的哥哥，感觉如何？你说，若是今天晚上，我让沐心瑶也看到了她的亲舅舅，会不会将她吓到了？” 宋氏已是满脸惊恐，嘴唇已然是成了紫白色，哆嗦个不停，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沐心暖一脸轻笑地出了屋子，看起来心情极好。待到了梅院门口，沐心暖一个眼神扫过去，木晴会意，拿出了一个厚厚的荷包，递给了两名婆子。 “大小姐知道你们辛苦了。这梅院如今清冷的很，你们也一直是委屈了。这些银子，你们就打些酒吃吃。如今这天气也是怪冷的。别再冻着了！” 两人千恩万谢，总算是送走了大小姐，便赶忙拿了银子，走了后门儿出去，买了些酒菜回来，吃喝了起来。 两人胆子大，主要也是因为这梅院太过冷清，整日里也不见有个人影儿过来！ 两人喝地差不多了，便一个人在这儿守着门，一个回屋睡去了。 一道浅绿色的身影，慢慢地靠近了梅院，看到那守门的婆子，已然是脑袋一栽一栽地，根本就是抬不起眼皮来了！ 女子心喜，动作轻柔地将她身上的钥匙取下，开了院门，一闪，便已是躲了进去！ 女子的身形极快，并未注意到身后不远处，还有一道极为阴冷的目光，正在紧紧地盯着她。 !! 第一百一十六章 宋氏后手！ 进入了梅院的女子，正是沐心瑶！ 沐心瑶初一见到宋氏，着实吓了一跳，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姨娘竟然是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沐心瑶知道宋氏不得父亲待见，可是到底也是老夫人的亲侄女，怎么能得这府中下人的如此作贱？不用多想，沐心瑶也知道这定然就是李氏的暗中吩咐！ “姨娘，姨娘你受苦了。”沐心瑶的声音悲切，眼中也已经是勉强挤出了一些水雾，可是若要让她化成眼泪落下来，似乎是还不够悲伤。 “心瑶！你总算是来了！”宋氏一看到了沐心瑶，便慌忙扑了过去，紧紧抱住。 因为长时间未曾沐浴，这宋氏的身上一股子酸臭味儿，直把沐心瑶给熏得的是恶心地想吐！ 宋氏自然是看不到沐心瑶一脸嫌弃的表情，只当是女儿好不容易才能偷偷溜进来看看她，这已是满心地欢喜，早把其它的一切，都给忘了。 “姨娘，如今舅舅没了。女儿在府中也是没了依靠。老夫人虽说是待女儿还算不错，可是到底不是府上真正的当家人了。女儿的日子也着实是苦呀！” 宋氏知道一个庶女，在府上若是不得宠，这日子自然是难过。只恨自己当初没能害死了李氏，如今反倒是受了她的压制了！ “心瑶乖，不怕。娘不会让你受了委屈的。娘的手里头也是有几处产业的，虽说都是不怎么大的铺子，可是至少也都是些赚钱的营生，一会儿娘将那些房契和地契都给了你。再告诉你都是何人常事，有何本事，你自想法子，与他们见上一面，如此，你自然也便有了进项了。” 沐心瑶一喜，她就知道这个宋氏是不可能一点儿后路，也不给她自己留的！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受过了高等教育的现代人，手中若是果真有了铺子什么的，凭着自己的脑子，随便弄出一两样儿来，便能是不愁吃喝了！ 沐心瑶不由得想到了先前在现代时，曾看到的那么多的穿越小说，那里头的女主角，可不就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自己可是一点儿也不比她们差！只是一直以来，就缺少一个发挥自己水平的空间罢了！ 如今宋氏既然是肯将她手上的产业交出来，那么，自己想要干出些名堂来，自然也就是简单的多了！ 宋氏哪里知道此时怀里的女儿，不知何时，早已是换了一个人？ 身体虽然还是自己的女儿，可是这魂魄，早已是换成了旁人的，这个女儿，不知何时起，便早已是与她离了心了！ “心瑶，你听我说，娘将这几处铺子交给你打理，可是有一样儿，你可是千万要保密，不许对任何人提及！便是老夫人那里，也是不能露出端倪的，知道吗？”宋氏一脸严肃道。 沐心瑶点点头，“是，娘你放心。女儿心中有数的。” “好！你好好儿地将这铺子打理着。事实上，那些管事的，也都是娘的心腹，一会儿娘再教教你如何看帐本儿。你如今也十岁了。再有上几年，也就该议亲了。这看帐理家之类的事儿，李氏必然是不肯教你的。娘强撑着一口气，不肯死，就是不放心你们姐弟俩！如今，你既然是能想法子溜进来，娘就尽量地多教你一些。下次再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看到宋氏一脸的颓败，沐心瑶安慰道，“娘放心，如今这梅院看地略松了一些，等回头女儿自然是会想法子再溜进来的。” “好！” 娘儿俩趁着那两名婆子酒醉，便在这屋子里头念叨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沐心瑶才离开了。 宋氏在她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只需要是让她每个月见见那管事的便可，尽量不要插手那铺子里头的生意。每个月，自然是会有人送银子到她跟前，如此，也可保她在府里不至于过得太寒酸了！ 当然，末了，也不忘交待，要她顾念着与沐清远的姐弟情谊，莫要让沐清远受了委屈。毕竟将来沐心瑶无论是嫁人与否，她的倚仗都只能是这个唯一的亲弟弟！ 事实上，不得不说，宋氏自己的心胸狭隘，便将所有人想的都跟她一样！自从宋氏被禁足之后，那李氏可是未曾短缺过沐心瑶和沐清远一两银子，一片茶叶！ 沐心瑶悄悄地拿着东西出了梅院，转了个弯后，便与自己的心腹丫环巧惠碰了面。两人急匆匆地便回了院子。 而直到二人走的看不见影子了，才自一棵桂树后，走出了一道小巧的身影，可不正是沐心暖？ 沐心暖的唇角含笑，果然如此呢！自己所料果然不差，那宋氏的手上，果然是一直就有一些产业，在为她自己，或者是为了她的两个孩子做着后盾呢！ 沐心瑶，你自以为聪明，看准了今日的机会，才会溜到了梅院去跟宋氏哭穷，无非也就是因为知道宋氏的手里头还有着大把的银钱吧？ “你若是不来，我还正在发愁，如何将这些东西给套出来呢？如今，倒是省了我的事儿了！” 沐心暖转身回了自己的月轩，如今只需要再给沐心瑶制造一个出府的机会就是了！只是，这个机会，要什么时候给，才能让她不会起疑心呢？ 沐心暖一直以来都是未曾小瞧过沐心瑶！ 因为她知道，跟宋氏比起来，沐心瑶才是那个最狠的，也是最该让她忌惮的那个人！沐心瑶与宋氏相比，更为聪明，所学所会，也是更为广泛！自己稍不留意，许就会重蹈了前世的覆辙！ 机会没过多久便来了，老夫人许因为宋家的事，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的衰弱了下去。 沐心瑶看准了机会，便自去请缨，说是将宋涛的几个孩子叫过来给老夫人看看，兴许是一看到了宋家的这些小一辈的子嗣们，便能多几分的精神了。 李氏本欲阻止，这种举动，终归是有些不妥。可是在沐心暖的摇头示意下，最终还是由着她去了！ 而沐心瑶，在一出了府后，便是兴奋地差点儿没有跳起来！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赔大发了！ 其实，沐心暖是知道前世沐心瑶就是仗着她自己于经商之上颇有才华，不仅仅是将当时的侯府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是她自己还留有后手，自己的产业，更是财源滚滚。 只不过，沐心暖不知道的是，沐心瑶的这些银钱，最初究竟是从何处而来，所以，才会特意让沐心瑶钻了一个空子，以看望宋氏的名义，竟然是得到了宋氏名下的几间铺子。 这一世，沐心暖要做的，便是要从根本上，将沐心瑶的如意算盘给打乱了。让她彻底地变成无依无靠的庶女一枚！如此，才能报她上一世的万箭穿心之苦！ 沐心瑶果然是出府后，便先急着去了宋氏交到她手上的几家铺子，一家为首饰铺，专营各种上等的金银珠宝首饰。一家为成衣铺子，就是专门为贵夫人小姐们订制衣裳的铺子。 这两种铺子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那宋氏自然也就是不愁不赚银子了！ 只不过，沐心瑶走了这一遭后，这心里便多少有了一个改一改规矩的念头。在她看来，这样好的铺子，只是跟其它的店铺一样经营，那是一点儿出挑的机会都没有！ 沐心瑶拼尽全力地想着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所见过、戴过的那些首饰，若是能将这些搬过来，那么，自己的店铺自然也就是会生意兴旺，不愁没钱了！ 沐心瑶打的算盘好，可是没想到的是，沐心暖在知道了她所倚仗的最初的这些店面是哪几家后，出手更快，更绝！ 沐心瑶这一趟出府，到底还是无功而返。她不傻，知道这会儿若是将宋涛的子嗣接进府来，自己便会更让李氏看着不顺眼了！所以，回府的时候，便着实地费了些功夫，才将自己心头的那抹雀跃给压了下去。 当沐心瑶略有些沮丧地出现在了荣院时，老夫人便更是长吁短叹了一番。不过，到底还是夸了沐心瑶几句，一个劲儿地说着，也就是她贴心！ 对于老夫人的这种明里暗里的嘲讽暗示，沐心暖和李氏干脆就是假装听不出来！不然还能怎样？难道要她们跟这老夫人辩解一场？那怕是就真上了老夫人的当了。 沐心瑶心中有事，在荣院待的时间不长，便推说是身体不适，早早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了。 沐心暖浅笑，身体不适？怕是这会儿太高兴了，再在这里待下去，有可能控制不住，会露了馅儿吧！ 沐心瑶一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开始写写画画，同时，又一画了一大堆的衣服的设计稿，信心满满地想像着，以后，自己手里头也会宽裕不少了，这用的穿的，自然是也就不必再畏畏缩缩的，自己如今也是十岁了，也可以为自己置办一些贵气的首饰了。 沐心瑶这一晚可是睡了一既美又踏实的觉，早早地给老夫人和李氏那儿请了安。便小心地从李氏儿得讨了个出府的机会，往铺子里去了。 沐心瑶将图纸送到了首饰铺子里，又往那成衣铺去了一趟，这才喜孜孜地回了府。 沐心瑶没有注意到，沐心瑶前脚走，后脚，那两个铺子的小伙计，便将那稿纸都交到了一名护卫的手上。 沐心暖看了一眼那些图案，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呢，都是很快就风靡一时的东西。只不过，如今自己既然是知道了，就断不会再让它成为沐心瑶赚钱的机会。 沐心瑶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才短短两日，自己的那家成衣铺，竟然是因为半夜失火，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尽数烧了个干净！就连帐簿，也没能逃过一劫！ 沐心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几乎就是傻了一样！ 沐心瑶用最快的速度去了现场，原本的两层装潢精致的小楼儿，此时，已是烧得黑压压地，就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老人，勉强还撑着最后一口气。 掌柜的一看主家儿来了，立马就上前将事情的始末，以及这店里的损失都说了一遍。 沐心瑶的脸色惨白，身子已是摇摇欲坠！可是沐心暖送她的大礼，还远远不止这些！ “小姐，现在最糟的是，咱们应了几家儿夫人和小姐的上等的华锦的衣裳，现在可是什么也没了！那几家儿可都是咱们惹不起的人物。人家将订金都付了，若是咱们不能按时将衣裳送上门，怕是就惨了！” “什么时候就该送衣裳上门了？” “回小姐，还有十天。” 十天？沐心瑶看了一眼神情急切地掌柜的，“若是咱们赔上双倍的订金呢？” 沐心瑶的心里早已是算了一笔帐，若是重新进了料子，再动手开始做，这怎么也得有二十天的功夫才成。这十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小姐，那可都是名门贵人们，您觉得人家会缺银子？人家要的就是一个脸面！觉得咱们店里头的衣裳还算是不错，手工也好，才会找上咱们。这会儿，若是遇上明事理，心善的，咱们自然是无恙，可若是碰上了那种不肯松口的，咱们也没法子呀。毕竟，是咱们理亏不是。” 沐心瑶知道，这一回，自己怕是真的遇上了大麻烦了！ 她自己也算得上是名门千金，自然是知道这些大家的小姐或者是夫人，压根儿就是瞧不上从商之人的。这些掌柜的看着体面，可是一般情况下，到了自己的主子面前，那是连进正厅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现在这成衣铺算是完了，这重新装潢、还有客人那里的赔偿等等，可都是大笔的花费！ “先看看都是欠着哪几家的衣裳的，然后备上厚礼，再奉上双倍的订金上门，看看最后，还能有几家儿不依不饶地吧。” “是，小姐。” 掌柜一听，目前也只能如此了！似乎这已经是最好的法子了！ 有了成衣铺的教训，沐心瑶自然就特意地去了一趟首饰铺子，那里头可都是上等的真金白银，自然是再不能出了什么差错了！小心地叮嘱了一番后，便又在晚上特意安排了两个人，轮流值夜。 出了成衣铺的事儿，沐心瑶自然是就没有顾得上再盯着那首饰铺子了，再加上宋氏也交待了，这掌柜的都是她信得过的人，沐心瑶便一心一意地开始琢磨着如何再重新装潢成衣铺。只是没想到，她的噩梦，远不止如此！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脸皮真厚！ 当银面少年再度出现在了沐心暖的眼前时，沐心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少年略有些痞气地笑道，“不错呀！看来，小阿暖是已经适应了我的存在了？这是不是表示，我在阿暖的心里头，已经是自己人了？” 沐心暖白他一眼，很想与他据理力争一番，可是与他多次交谈的经验告诉她，自己在他面前，怕是占不了什么上风的！ “你又来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看你最近极少去安平堂，所以过来看看。” “我最近的课业太多，父亲为我请了好几位先生。这些，应该都是瞒不过你的吧？” 少年点点头，“这倒是。看来，沐尚书对你的期望很高呀！” 沐心暖突然转过身来，正面看他，“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我的名字，我的背景，甚至是连我有没有仇人，恨不恨谁，你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对你来说或许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对我来说，这不公平！” “哦？小阿暖觉得哪里不公平了？” 沐心暖听着少年有些邪气的声音，里头似乎是还透着了些许的慵懒，再看他斜倚在了自己的床柱旁边，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有些暧昧！ 沐心暖不知道，此时她的小脸儿上，已是渐渐浮上了一层绯色！略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儿，此刻看上去，倒是颇有些少女的风情呢！ 少年看地有些痴，美人儿他不是没见过，相反，他见过的美人儿怕是数都数不过来！什么环肥燕瘦，什么样儿的没有？便是他身边伺候的婢女，都是美若天仙！可是现在，他竟然是觉得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美人儿，怕是都不及眼前的这位小姑娘的十之一成！ 明明就是一个还未长开的小丫头，那胸前也是平平的，稚嫩的小脸儿上还略有些肥嘟嘟的感觉！可是这样的沐心暖，却是莫名地让少年感觉到了嗓子有一种冒烟儿的冲动！ 少年自知自己是有些情动了，连忙将头撇开，不再看她，心底里则是鄙视了自己不知道多少遍，怎么就对着一个乳嗅未干的小丫头动了心思呢？自己莫不是有着什么恋童癖？ “你不肯说？还是觉得我不过是一介尚书之女，不配知道你的身分和名姓？” 少年一听，立时有些急，“哪有的事儿？只是。”少年突然邪邪一笑，“你想不想看看我的真容？” 沐心暖犹豫了一下，再对上了他极为深邃的眸子，缓缓地点点头，“自然是想知道，如此才公平一些，不是么？” 少年乐了，向前走了两步，“小阿暖，想要让我拿下面具，倒也不难。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少年有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沐心暖的侧脸上，有些痒痒地，沐心暖甚至是觉得自己的半边脸都被他的热气给熏烫了！ “什么条件？”转了头，沐心暖的眼睛只能是勉强看到了少年的衣摆，再不敢往上抬了。 “我的长相，可是十分的俊美的，我敢打赌，你此生还从未见过我这般俊美的男子。”少年略有些邪气的笑着，眼睛则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看看她会有何反应？ 其实，依着少年的聪明，便是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出个大概来！沐心暖这种年龄的小姑娘，除了害羞，还会有什么样儿的反应？ 谁料沐心暖的脸色，果然是红了一下，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少年险些栽个跟头！ “见过厚脸皮的，没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莫不是你是在城门的拐角处生下来的？” “城门拐角处？” 沐心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可不是吗？那里的城墙最厚。” 少年怔了一下，这是讽刺自己脸皮厚？而且还是最厚的那一种？是不是在骂自己是个厚颜无耻的人？ “小阿暖，你这人不厚道呀！我好好儿地跟你说话，你竟然是变着法儿的来骂我？” “你这还叫好好说话？”沐心暖白了他一眼，然后往后动了动身子，想要避开他。 少年却是坏坏地一笑，“小阿暖，你真的不想看看我的样子吗？” “想！”沐心暖点点头，倒很是老实。 “如果我告诉你，看了我的真容，你就得嫁给我，将来得给我做老婆呢？” 沐心暖顿时就被呛到了！直接就是咳嗽了几声，引来了外头荣月的注意。 “小姐，您怎么了？可要奴婢进来伺候茶水？” “不必了！我要歇下了。你也先歇着吧。” 沐心暖这回是真怕了！万一荣月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那岂不是要惊动了旁人了？ 沐心暖这厢一想，浑身上下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而银面少年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这是在害怕什么了？连忙就开始利用了她的这个小弱点，“阿暖，听说你最近在出手对付沐心瑶，要不要我帮忙？” “不必了！这是我沐府的家务事，也是我自己的私事。你既然是不肯告知我，你的真实名姓，那以后就莫要再来了！下一次，我一定是会大声叫有贼的。” 银面少年顿觉有趣，知道她这是气极了，在气自己不肯告诉他自己的身分，“你就不怕有人会借此污了你的名声？” “污了就污了！又算不得什么大事！便是没了好名声，我也可以活的好好儿的！反正这一世我也没有打算再嫁人。大不了，等自己及笄之后，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就是。” 少年一听她这话，立马就恼了！伸手扶着她的肩，“胡说什么呢？你才多大？竟然是就有了这等想法？你这小丫头，该不会是最近医书看的太多了，有些呆了吧？” “你才呆呢！我本就是没有打算嫁人来着！反正这世上的男子也都是个个儿说的天花乱坠，实际上能待女子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人？” 少年一听乐了，“小阿暖，你还太小，看人看事，自然是还算不得精准的！像沐尚书这样儿的，可算得上是个好男子了？” “那怎么能一样？放眼京城，有几个能如父亲这般待母亲的？”沐心暖的态度有些倨傲，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你怎么能跟我父亲比？你算是哪根葱？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事先准备！ 到底，沐心暖也没能看到少年的真实面目，不过，少年倒是留了个名字给她。 “阿初？”次日早上，沐心暖一人在梳妆台对镜梳妆，再次轻喃了一遍这个名字，好一会儿，似乎是有些气恼道，“什么嘛？分明就是个假名字！不想说便不说就是了，竟然是还拿个假名字来骗我！简直可恨！” “小姐，您猜的可是一点儿也没错，那二小姐竟然是调动了首饰铺的大笔的现银，如今那首饰铺子里，除了那些金银首饰外，基本上是一点儿的现银也拿不出了。” “嗯，果然是在大张旗鼓地重新装潢了么？” “正是，奴婢打听到，这一次二小姐的意思是要将那间成衣铺打造地极为富贵奢华的！看这样子，是要专门做富贵人家的生意了。” “她的那间铺子，原本就是专做富贵人家的生意，这回再这样大张旗鼓的一鼓捣，十有**，是要专做官宦人家的生意了。怕是连一些商人的生意，她也是不肯做了！” “有生意不做？二小姐难不成傻了？”木晴不信道。 沐心暖笑了，“你不懂！这凡是名门贵族，都是极爱面子的！越是身分尊贵，越是觉得自己的吃穿用度，都该是与常人不同的！你以为，将来她的生意做到了国公府王府的，还会再接那些白身的生意？” “小姐的意思是说，以后二小姐，就只接身分高贵的小姐夫人的生意。其它的生意，一概不做了？”木晴仍然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二小姐这样做，就是将财神往外挡了！ “说了你不懂！越是如此，她的生意反倒是会越是兴旺！而且，名门贵族的银子，可是比普通老百姓的银子，要好赚得多！”说着，沐心暖便自妆奁中取出了一支碧玉簪。 “就比如说这个，我问你，若是我以一百两的价格卖你，你以为如何？” “一百两？”木晴自小在将军府长大，好东西自然是见过不少，对于其价值如何，也是稍有些眼光的。 “回小姐，一百两的确是不算太贵，这支簪子，也值这个价儿！只是，若是奴婢买的话，肯定是舍不得了！” “那就是了！可若是我让人将这碧玉簪，稍加打磨，再将一些地方稍做修整，再转手卖给一些名门夫人，一千两的价格，她们也是愿意掏的！” “一千两？小姐在开玩笑吧？这支普通的碧玉簪，怎么可能值一千两？” 沐心暖笑了，倒不是笑木晴的少见多怪！前世的时候，她自己也是不懂这个，一直以为是不可能的！直到后来她终于知道沐心瑶的首饰铺子，凭着极为独特且稀有的造型，而让许多的名门女子趋之若鹜，她才知道了，这世上，竟然是还有一种可以让名不见经传的东西，稍加雕琢，便能卖出高价！这叫设计！ 这一世，沐心暖自然是早就料到了沐心瑶一旦是找到了机会，定然是会再次用这种手法，来为她自己赚进大把的银钱！ 商户？在这个人人视为低贱的大雍，却也是许多名门贵族都有手下在从事着这等的营生的。 他们看不起商户，却是需要大把的银钱来为他们奢华靡淫的生活来做支撑！没有了银子，便没有了面子！沐心暖想想，就觉得这些人是相当地可笑！ 一方面，他们极为鄙视商人，一方面又每每企盼自己的手下的产业能有大把的进项！因为自己富贵奢华的生活，最终还是得靠银钱来支撑！ 这就是贵族！这就是名门豪绅！ “小姐，那咱们要怎么做？是不是再给她放把火？” 沐心暖摇摇头，“有些事，做过一次，就不能再做第二次了！你以为沐心瑶不会起疑心？她或许，就等着你去放第二把火呢！” “可是小姐，难不成，咱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二小姐将这成衣铺，再开起来？” “当然！”沐心暖缓缓地笑了，“不可能！” “你去将于嬷嬷叫进来。我有事问她。” “是，小姐。” “小姐，您找老奴何事？”于嬷嬷一旁立下，静等小姐的吩咐。 “于嬷嬷，听说你有个儿子，很是能干。如今，正在外院里伺候着？” “回小姐的话，正是。老奴的儿子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以前也在乡下读过几年书，勉强还是识得几个字的。” “嗯。他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他叫兴旺。”于嬷嬷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乡下人，这起名字，也都是取个好兆头。” “是这样，我有心将他调到外头去历练一番，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先让他去跟着外头的店铺里做几年的伙计，多学着些。你不是说他也念过几年书的？这出去做事，将来的前程自然是与在府中不同，只是，比在府里头，怕是要更辛苦些。” 于嬷嬷如何听不出来，小姐这是有意提拔自己的儿子？而且，听着这意思，将来即便是小姐出嫁，他们这一家子，怕也是要做陪房的。连忙笑着应了下来。 “小姐瞧得上他，是他的福气！您放心，奴婢一定让他安心本分地为小姐做事。” 沐心暖点点头，抬眸看了一眼窗外，“那你就让他先做着准备，怕是用不了多久了。” “是，小姐。”于嬷嬷是个聪明人，既然是小姐单独找的她，那么，这些事儿，怕是瞒着夫人的。不管怎么样，只要是小姐好好儿的，她们这些做奴婢的才能有好日子过才是。而且，只是小姐在外头置办了产业，这也算不得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倒是更让她觉得，小姐跟以前比，可是着实聪慧了不少！ 接下来差不多有小半个月的功夫，沐心瑶的那家首饰铺子的生意则是异常火爆！与此同时，也为沐心瑶赚来了大笔的银子！如此，也更是增强了沐心瑶要好好经营自己产业的心思。 看到这首饰铺子利润大增，沐心瑶渐渐地也就觉得这成衣铺的事儿，十有**，的确是意外，并非是有人存心捣乱了！ 只是，这种感觉持续了没有多久，便再度传来了一个足以将沐心瑶再度打回地狱的消息！ !! 第一百二十章 找上门来！ 沐心瑶赶到了首饰铺子的时候，发现早已是被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沐心瑶自然是不敢再以铺子主人的身分出来说话了，便站在了外围使劲往里头张望着。 只见那铺子的掌柜的和小二都被一些大家的护卫和随从们围了起来，大有将他们处置一番的架势。 “杨小姐，有什么话，您好好说。这首饰不是好好儿的吗？您这是要做什么？”这杨玉儿可是安国公府的嫡小姐，可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哼！还敢跟我狡辩？你们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杨玉儿说着，她身边儿的丫头便将一套赤金的首饰扔在了那柜台上。 “你们自己瞧瞧！这也叫上等的赤金首饰？你们分明就是在戏耍我们！枉我们小姐一直以来还都是极为信服你们铺子，想不到，你们竟然是以次充好，这样的首饰也敢拿出来以高价卖给我们小姐？我看你们分明就是在做亏心的生意！” 杨玉儿身边的丫头那也是相当地伶牙俐齿，几句话，便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天哪，他们竟然是以次充好？要知道这可是安国公府的小姐呀！他们胆子可是真够大的！” “你懂什么呀？若是不能以次充好，他们赚谁的钱去？不就是看人家国公府的钱好挣吗？” 那掌柜的一听，立时就冒出了冷汗，“杨小姐，您可千万不能乱说呀。这，这首饰到底是有何不妥？若是花色花形不衬您的意，您直说，小店自然是再重新为您打造就是。” “呸！你们这家黑店，居然是还敢说重新打造？”小丫环叉着腰道，“这俗话说七青、八黄、九五赤、黄白带灰对半金。你仔细看看这首饰的成色，这可是到了九五赤了？” 掌柜的一听，连忙就拿过了这首饰，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要说这金子，那是以赤黄色为佳，成色在九五以上，也就是百姓们说的成色好；正黄色成色在八成左右；青黄色成色在七成左右；黄色略带灰色成色在五成左右。所以才有了这七青、八黄、九五赤、黄白带灰对半金的说法。 掌柜的一瞧这成色，的确是有些不对，颜色上偏青了些！ 要说这样的首饰，若是卖给了寻常的百姓，倒也是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老百姓们真正能戴得起赤金首饰的，能有几家儿？可是这等成色的金饰，分明就是中等的，若是戴在了国公府的小姐的身上，也委实是难看了些！ 掌柜的一想不太可能呀，自己明明是亲自核对过的，这些金子都是成色极佳的，怎么可能会出现了这种问题？ 而沐心瑶此时看到了这一幕，真是恨不能将这掌柜的给煽两巴掌了！ 原来，沐心瑶因为成衣铺的事儿，手里头需要大量的活钱！可是这首饰铺子这边儿，一时也再不出更多的现银了。毕竟这边儿也得做生意不是？ 于是，沐心瑶就想起了自己在现代时，曾经听人说过的镀金，便将这个说法跟掌柜的说了，意思也就是打造首饰时，里头用的就是一些成色较差的金子，可是这最外面，则是给它镀上一层上等的赤金，如此，看起来光鲜夺目，自然也就能卖出赤金首饰的价格了，可是这成本，可就低多了！如此，首饰铺的利润，才有可能会大了起来！ 事实上，沐心瑶是想着用黄铜镀金的，顾名思议，也就是要采用黄铜材料打造成毛胚，表面再镀黄金，这样首饰内外都黄金色，首饰色泽光亮，保色更久！ 只是她的这个说法，胆子太大，也太过冒险，掌柜的和匠人是说什么也不敢这么干！这若是让人给发现了，那可是重罪！是要被判坐牢的！ 沐心瑶暗骂他们胆小没用，不过也没有法子，总不能自己到这铺子里头，亲自做首饰吧？只能是依了他们，将里头的毛胚选用了成色较差的金子，如此，她的利润也已经是不低了！ 掌柜的额头上已经是开始冒冷汗了！心里头是将那位新主子给骂了不下百遍呐！早就说过，这法子行不通，可是现在呢？居然是才十多天，就被人家给找上门来了，简直就是彻底地将牌子给砸了！ “杨小姐，您别急，许是我们的小二弄错了。您也知道，小店的声誉向来是极好的，指不定是给您拿错了，您先别急。小的这就让人再去后头看看。您瞧如何？” 没办法，事已至此，那掌柜的也只能是往小二的身上推了，不然还能如何？说我们就是故意这样做的？那不是找死呢吗？ “弄错了？这花样子可是分明就是照我一开始说的样子打造的。怎么可能会是拿错了？再说了，若是我的弄错了，难不成我表姐的也是你们弄错了？” 一直未曾出声的罗莹莹，此时也是点点头，“不错！若是表妹的弄错了。难不成，我自己特意在你这里订制的赤金牡丹凤头簪，也是拿错了？要知道这可是我要送给母亲的寿礼！幸好是发现得及时，否则，我岂不是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了？不仅如此，怕是还要被人再给冠上一个不孝的骂名！今日，你们铺子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那也就别怪我们下手太狠了！” 掌柜的一听，就怕了！看这架势，两位小姐这是要砸店了！ 谁知还有更惨的！ 外头的人们本来是来看热闹的，可是这会儿一听说是首饰的成色有问题，便不断地有人拿了首饰过来，有的甚至是直接就在那木门上开始划拉，看看里头的成色，到底是不是与这外头一样的！ “掌柜的，取试金石来！我们要试金子！” “对！我们要试金！快去取试金石！你们若是再不拿出试金石来，我们就去报官，告你们欺瞒之罪！” 这试金之法，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官府中，都是极为为常用的。也就是利用已被官府确定成色的金牌，和被试首饰在试金石上磨道，如此一来，通过对比颜色，确定黄金首饰成色。此法在所有的首饰铺子甚至是钱庄，都有人用。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全都抢了！ 人群中的喊声，是一浪高过一浪。掌柜的也是无可奈何了！这试金石不是没有，可是眼下这情形，能取过来，一一比对吗？这不是要他的命呢吗？ 沐心瑶一看这情形，心里暗暗叫糟，趁着没人注意，赶忙就悄悄地先离开了。 沐心暖听到了消息的时候，则是微微一笑，“是该咱们出手的时候了。木晴，你去吩咐于嬷嬷，让她将兴旺带来，我要见见。” “小姐，您这是打算直接就让兴旺上手吗？他成吗？” “怎么可能？我只是让他过去先做几天的学徒而已，先学着做伙计，到底是沐府的家生子，不比旁人。” “那小姐可是有了中意的人来接手那两家铺子了？” 沐心暖浅笑，“之前，我跟母亲提过了，从母亲的手底下借了两个得力的人。另外，于嬷嬷的相公不是一直在帮着母亲打理着庄子吗？他也是个帐目精明的，就将他调到那首饰铺子里管着帐就是了。至于其它的伙计，都还用着就是。” “小姐不怕他们？”木晴的话没有说完，可是意思也是很明显了，就是担心那店里头的人会对小姐不利。 “放心！经营产业，最要紧的是这帐目清晰，且是自己的人。另外，将这两家铺子的掌柜都直接去掉，原来的资深伙计直接提上来，自然是会用心做事的。” 木晴这回听明白了，主子提拔了伙计，那伙计自然就是感激主子的恩情了，能不好好儿做事吗？再想想，先前这消息，可是一直都是那小伙计给送来的。原来主子从一开始，便是收买了两家店的伙计，根本就没想过从做主的掌柜那里下手。 “小姐，那您看，这买铺子的事儿，由谁出面比较妥当？” “于嬷嬷家的吧，他一直是在外头的庄子上做事，一年也不过才来上两三回，沐心瑶对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是，小姐。” 果然，因为首饰铺子也出了事，而且那可是要赔银子的大事儿！而首饰铺里也拿不出太多的，于是，那铺子里的一些金银首饰，也不知是在什么人的挑唆下，就被一抢而空了！ 等到沐心瑶避了两日的风声再去看的时候，就只剩下了那掌柜的和几个小伙计在那儿愁眉不展了。 “小姐，这首饰铺子咱们是经营不下去了。东西被抢空了不说，而且还毁了名声。小姐，您还是再想想别的法子，改做别的营生吧。” 别的？沐心瑶皱眉暗想，在这个时代，经营这些东西，可是最赚钱的了！别的做什么呢？绸缎庄？可是他们这些人哪个懂那个呀？这隔行如隔山，岂是他们能随随便便就能改了行的？ “小姐，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那几位匠人师父，这会儿可是都等着领月钱呢。他们可是都三个月没曾发过月钱了。另外，这两家儿的伙计都算上，总共也是得有近二百两银子的。这还不算是奴才的。” 沐心瑶一听，“二百两银子？不就是几个伙计吗？哪里就有那么多了？” “回小姐，这伙计总共加起来是有八个，再加上首饰铺子的两名师父，还有成衣铺的两名绣娘，两家铺子的帐房先生，这三个月的月钱，确实就是这个数儿呀！” 绣娘的月钱跟伙计的差不多，可是那做首饰的两名匠人的月银可是比他们要高出了五倍不止的！这要是再算上了两名掌柜的，少说也得是二百两出头儿了！ 沐心瑶轻咬了嘴唇，眼下她倒不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可问题是，这银子一拿出来了，她手里就所剩无几了。再加上那边儿成衣铺子的装潢也都弄的差不多了。可是后头总得进料子，再重新招揽生意吧？这往少了说，也得再备上一千两银子才成！可是自己这会儿上哪儿去弄那么多的现银？ 一想想，那被抢了的首饰，她就是一阵肝儿疼！怎么这好端端的，这么多人看着就能让人给抢了去？ “那日起哄抢东西的，都是些什么人？若是高门大户的，也便罢了，若是有平头百姓，咱们岂不是吃了哑巴亏？再说了，这里是京城，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就无人来管吗？” “回小姐，有人管，可是那城东的指挥使来了一瞧，立马就又走了。那安国公府的马车在那儿停着，安国公府的护卫在这儿守着，谁敢管呀？” 掌柜的还有几句话，不敢明说，明明就是自家理亏，便是官府真的要管，咱们也不能让他们管呀！这以次充好，可是要做牢的！到时候，你沐府的二小姐会出头吗？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这些人？ 沐心瑶一时也没了主意，原本是信心满满地，想要干出一番成就来，可是现在呢？才几日？便成了这幅模样？若是被那宋姨娘知道了，怕是得心疼死了！ 不过，沐心瑶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宋氏是个有心机的。她既然是肯拿出两间铺子来交由她打理，那么，就说明了她的手上定然是还有着其它的产业，甚至是现银！ 沐心瑶一下子便是眼前一亮，仿佛是原本深陷入黑夜的她，突然就看到了一缕亮光！ 沐心瑶当下就有了决定，立马就掉头回府，再去梅院找宋氏了！ 只是可惜了，上一次，是因为沐心暖故意让她进了梅院，从宋氏的手里套出些东西来，这会儿，可是没有了沐心暖的安排，她想见宋氏，当真是难如登天了！ 沐心瑶不是没有使银子，可是那两名婆子是死活不松口！说什么也不让沐心瑶进去，而且还口口口声声地说了，这是老爷的吩咐，二小姐若是要见宋氏，还是去请了老爷的命再来吧。 沐心瑶气极，她哪里知道，在知道了沐心瑶的铺子出事的当天，沐心暖就特意派人来敲打了一番，暗示之前沐心瑶曾在她二人偷懒之际，偷偷溜进去过。此事被大小姐压了来，若是再有失职，便是两罪并罚了！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急着出手！ 有了这番敲打，谁还敢再不精神着点儿？便是去上个茅房，都是一路小跑着呢。 沐心瑶从宋氏这里行不通，自然是万分着急，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拖着呀，那可都是银子！拖的时间越长，她就亏的越多！ 沐心瑶还没有想出好办法，便有后和的婆子来报，说是有几个伙计打扮的人，嚷嚷着要见二小姐，如今，可是被她们给拦在了门外，可是这也不是办法呀！ 沐心瑶知道，若是由着他们闹腾，自己的名声，怕是就全毁了！ 沐心瑶正苦无对策之时，她身边儿的心腹巧惠则是进来禀报道，“二小姐，那几名伙计不肯离开，嚷嚷着要您付月银呢。若是再由着他们来闹，怕是迟早会惊动了夫人和老夫人的。” “后门儿的那两个婆子，你可打点过了？” “回小姐，奴婢给她们一人封了二两银子呢。”巧惠想想就觉得心疼，那两个老虔婆，还真是贪心！ “你去后门儿那回了他们，就说是明日前晌我自会带了银子过去。就说是今日我还有功课，不能出府。” “是，小姐。” 巧惠将话传到之后，那几伙计商量了一下，也只好作罢。这里到底是官宦人家，万一再惹怒了里头的主子，还指不定会对他们做些什么呢。 沐心暖听了，则是浅笑。如此看来，明日，倒是自己收的好时机了。 次日，沐心瑶早早地请过了安后，便有些神情不定地，带了巧惠从后门出府了。 等将银两都拿了出来，前头欠的月银也都付清了的时候，沐心瑶则是看着空荡荡的货架子，是真有些欲哭无泪了！ 掌柜的是个忠心的，“小姐，您别担心，只要是咱们再重新装潢一下，再换个招牌，对外说是换了主子了，生意还会好的。” 沐心瑶哪里会想不到这个？可是问题是，她现在连进货的银子都没了，还拿什么来做生意？ 一名伙计则是摇头叹气，“整日在这儿闲坐着，也不好空拿了小姐的月银。可是小的们也的吃饭不是？要不，您看？” 意思很明显了，又不能白拿主家儿的银子，可是这店里又实在是没有什么生意，倒不如早早地走人好！ 一屋子人，正在发愁呢，倒是看到了一名商人打扮的中年老爷进来了。 “哟，小店目前正在重新装潢，暂时没有什么要出售的首饰。您看？”掌柜的赶忙迎了上去，还以为是来了主顾呢。 “重新装潢？不是说这小店正要往外卖吗？难不成是诓了我的？” 沐心瑶听了，却是心头一动，“慢着，这位老爷，不知您是从何处听说小店要卖的？” “不是外头人们都这样儿说吗？说是这家店的主人是个欺人坑客的主儿，做出来的首饰以次充好，可是赚了不少的黑心钱呢！这样儿的店面，主家儿不卖，难不成还指望着东山再起？开什么玩笑！” 沐心瑶听了火大，可是也知道人家说的是实情，自己跟人家犯不上！ “那不知您打算出多少银子买下这里？” 那男子上下左右将这里都看了一遍，似乎是有些迟疑。 掌柜的则是睨了一眼沐心瑶，知道主子这也是没法子了，那成衣铺子那边儿可是就等着银钱来上料子做生意呢！那边儿与这里不同，那边是着了火，并未损及名声，而且，这哪儿有人知道这两家铺子是一个主子呀？ “这位爷，来，您上这边儿瞧瞧，这后头可是带着一出儿两进的院子呢。您是一家子在这儿住，还是单独让掌柜的和伙计们在这儿住着呢？不光是有院子，这铺面可是两层的小楼儿，上面的地方儿也是大着呢。不管您做什么生意，那绝对是都能火起来的！” 掌柜的也是个忠心的，知道主子没法子了，那这家店若是能卖出个好价钱，兴许主子还能多给他些辛苦钱，若是不能，那自己可就是得重新找吃饭的地方了。 中年男子转了一圈儿后回来，摇摇头，“地方是不小，可是这里的风水似乎是不大好，而且，你们这儿以前的名声也不怎么样，谁知道接手过来以后，会不会再有什么刁民，来此闹事？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掌柜的一听，自然就明白人家这是在压价儿呢！这是有心要买了！ 可惜，掌柜的听出来了，可是那沐心瑶没有听出来呀！她只是粗略地知道一些能赔钱的好法子，可是具体的执行操作，她可是一样儿也不会的！ 如今一听人家说这儿的风水不好，立时就有些急了！因为她知道，这古人是最信风水的！ “这位爷，一听您就是行家呀！我们这儿的风水其实是这一带里最好的了！这也是我们自己做事不得力，这才出了岔子。这样儿，您看看，给出个实买的价儿，怎么样？”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不屑，“你是主家儿？你做得了主吗？” 掌柜的一窘，连忙看向了沐心瑶，见她冲着自己点点头，连忙应道，“自然是做得了主了！还请您给个价儿。” “这样儿呀，这个数儿！”中年男子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掌柜的一瞧，眼睛一亮，“一万两？” 那中年男子瞪他一眼，“就你们这破地方儿，还一万两？你们怎么不去抢呀？我说的是一千两！” “一千两？”掌柜的立马就垮掉了脸了，这连上了门面，算得上是三进的院子了，竟然是只肯出一千两？这简直就是来打劫的！ 掌柜的立马摇了头，“这位爷，您这是拿我们开涮呢吧？这样儿好的地界儿，这么大的店面，您才给一千两？不成不成！” 中年男子一瞧，冷笑一声，“不成拉倒！就你们这名头，我还不买了呢！” 眼瞅着那中年男子离开了，沐心瑶却急了！ 掌柜的知道小姐年纪小，性子难免是有些急，连忙说道，“小姐，这买卖就是如此。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您还是再等等的好。要不，咱们在外头出个告示，看看有没有人买，这消息一散出去，买家自然是就会上门了。” !!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卖出去了！ 沐心瑶想想也是，许是等放出了消息，这店面就能好转手了。围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多卖一百两，是一百两呢。 哪成想，当日这转卖的消息贴了出去后，一直到了天擦黑，都没有一个买家儿上门。 第二天，沐心瑶在家里坐不住了，又急匆匆地过来了，一听说到现在，一个上门要买铺子的人都没有，当下就真的急了！ 眼瞅着快晌午了，沐心瑶也是不能再等了，若是让人发现她偷偷出府，怕是又要徒惹事端了。 “小姐，有人上门了！”正在里间儿坐立难安的沐心瑶，一听伙计说有人来了，立马就冲了出去，这一回，她要自己卖！绝不能再听那掌柜的了！ 沐心瑶出门一瞧，是位还算英俊的公子。 沐心瑶这回小心了些，亲自引着这位公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转了一圈儿后，才柔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打算出多少银子？”说着，还不忘冲着他眨了眨眼。 沐心瑶虽然是才十岁，可是人生得漂亮，再加上骨子里，本就是一个成年人的灵魂，这一举手一投足，自然就是与她的实际年纪不符。 那公子看了看，直接就说道，“你们这儿的风水太差了些，而且，这院子里的一些栏杆围墙，也都是该要重新修葺了。最多，也就是值两千两。” 沐心瑶一听，他出的价钱比昨日那位，多出了一千两，心里头自然是高兴！可是还不等她回话儿呢，那位公子又道，“可是你们这儿的名声，如今是毁了。我们若是接手了些处，是断不能再做金银类的生意了，否则，定然是要被人砸场子的！而且，谁也不能保证这回头会不会再有人来上门闹事？若是还需要我们善后，怕是就得不偿失了。” 沐心瑶笑了一半儿的脸，顿时就僵住，这意思，是不打算买了？ 还没缓过神儿来，就见那公子已是快要走到了门边儿了，沐心瑶连忙将人唤住，“这位公子，若非是因为家中急等着用银子，小女子断然也不会想要将此处卖了。今日看着公子也算是面善，就请公子开个实买的价儿，将这里买下吧。” 沐心瑶说着，便已是换上了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不怕公子笑话，小女子家中，还有几张嘴等着吃饭呢。就请公子发发慈悲吧。” 这番话，说的声音极小，旁人自不可能是会听到，而且，沐心瑶自己又是为了将委屈难过的效果发挥到最好，也是半垂着头，哪里看到了那男子眼中迅速闪过的鄙夷之色？ “这样呀。原来姑娘小小年纪，就要开始理家了，着实不易！这样吧，我能给出的价钱，最多也就是九百两了。再多一两，也是不成了！小姑娘还是再想想吧。” 那男了说完，似乎是料准了沐心瑶不会卖，扭头就往外走。 沐心瑶一看傻眼了！还真没见过这样儿的，这是生怕自己答应了？ 沐心瑶一使眼色，巧惠立马就出去拦了，将人好说歹说地请到了里间儿说话。 掌柜的则是在外头不停地踱着步，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论说这地方儿，即便是卖不了一万两银子，至少也得卖上六七千两吧？主要是这两层楼的铺面值钱呀！可是怎么这来一个出一千两，来一个，又出个九百两的？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做买卖的作派呀？ 掌柜的想不明白，可是这到现在也是一整天了，可是一个上门来谈买铺面的，也没有看见。这唯一看见的这位公子，竟然是给出了九百两的价钱！这跟打劫差得了多少？ 这京城的地面儿，那可是寸土寸金哪！怎么可能是一说要转卖，竟然是连个上门要买的都没有？ 掌柜的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就嘟囔了出来，正巧一位小伙计听到了，嗤笑一声，“掌柜的，您忘了，咱们得罪的是什么人了？那可是安国公府！这店面莫说是卖不出去，便是卖出去了。怕是十有**，也是落在了安国公府的主子手上了。” 掌柜的顿时就恍然大悟了！ 一拍额头，“可不是吗？若是如此，那这会儿这铺面，是说什么也不能卖了！” 掌柜的正要去提醒小姐一声，便见那巧惠就将那位公子送了出来，亲自送出了店门。等他再一到里间儿一瞧，坏了！小姐正在那儿看着银票呢！ “小姐，九百两？”掌柜的这会儿说话，声音都是发颤了！ “一千两。所有的文书，都备好了。等明日，我再去趟府衙，走个过场就是。掌柜的，你还是安排一下伙计们吧，让他们都散了伙，这些日子，也知道大家都是等的着急。让他们收拾收拾东西，明天，人家就要来收房子了。” 沐心瑶说着，巧惠便给掌柜的送上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厚重的荷包。 “这里头是五十两银子，也算是你的辛苦钱了！” 掌柜的一愣，“小姐，您的意思是小的们以后就各走各的了？” “不然呢？”沐心瑶一扬眉，“我也想继续开首饰铺子，可是现在手里头没有银钱。这卖了铺子的银子，还得往成衣铺子那儿放。再说了，如今这名声砸了，哪个还愿意再买咱们的首饰？” 掌柜的一听，是真急了！ 这首饰以次充好，砸的可不光是铺子的招牌，还有他这个掌柜的的名誉呢！毕竟这是他一直在经营来着，人家要说，也是说他用了次金来充了赤金，谁知道这背后的老板是谁呀？ 换言之，她沐心瑶依然是可以再开铺子，换了掌柜的和伙计，再换个招牌，毕竟没有人知道这是她的产业呀！可是他怎么办呢？将这事儿闹大了？他一个穷老百姓，拿什么跟人家沐府斗？人家现在可是尚书府的小姐！ 掂了掂手上五十两银子，一想到家里还有好几口子人等着吃饭呢。这点儿银子，倒也够家里一年的开销了。只是，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呢？儿子眼瞅着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以前人家瞧着他还是个有些体面的人家儿，还愿意给他家说几个不错的，可是现在呢？ !! 第一百二十四章 酒楼开业！ 掌柜的这回是真有些傻眼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这铺子里，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你就是周福？” 这掌柜的一抬头，见是一位并不认得的男子，“小的正是。不知您是？” “我家公子要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周福一瞧这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两护卫，一看便知定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连忙收拾妥当，跟着他们走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那周福便一脸为难地从一家酒楼里出来，再度回到了已经被自己上了锁的店铺前看了一眼，眉宇间，全是纠结。 三日后，沐心瑶便花费了近千两银子，购进了大批的锦锻丝帛。 而与此同时，沐心瑶卖掉的那家店，也开始了彻底地装潢，动静之大，似乎是想要将整个房子拆掉似的！ 沐心瑶等衣料送来的时候，已是连夜赶制出了几张美美的设计图，只是可惜了，她前世的时候学的不是美术，所以画出来的衣裳，多少有些让人看不懂，没办法，便只好是又拿了些料子回到府中，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让巧惠来做。 这一回沐心瑶可是前思后想了好几遍！ 这衣裳的料子都是明摆着的，这一回，应该是不会再出岔子了吧？她虽然是对于这些衣料不是很懂，可是自己好歹也是官府小姐，自己整日里接触的，自然就都是些上等的衣料，别人想蒙她，还真是不好说！ 等到新的成衣店重新开张不久，沐心瑶的几套挂在了成衣店里头最显眼儿的衣裳，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头几天的生意一般，可是又过了几日后，这生意，便已是好得不得了了！ 沐心瑶这回倒是沉得住气，毕竟那首饰铺子里赔了那么多的银子，总得想法子找补回来不是？ 原先沐心瑶以为也不过就是让人抢了些首饰，至少这铺面还在，可是一翻过了帐本儿才知道，自己竟然是还欠着六家的首饰没给打造出来呢。 过后，又好说歹说的，请了周掌柜的到这几家去说好的，请人家宽限几日，将银子给人家退回去。 总算是过了这一关，接下来，只要是将银子还给那六家，也就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至少，自己也不用总是提心吊胆了。 沐心瑶的设计倒是真不错，不过是才不到半月，这成衣店里头的现银，就多了不少。这衣裳不及首饰，除非是一些特别昂贵的面料，比如说蜀锦等等，这衣裳卖得再好，也不及一天卖一件儿首饰挣钱多。 所以，沐心瑶再看过了帐本儿，还是想着，等手里头宽松了，再开首饰铺子，还是那种生意挣钱快！ 沐心瑶这里弄的热闹，李浩然让人出面买下的那间铺子，也没闲着。已经是装潢完毕，挂上了牌子，竟然是开起了一家酒楼！ 当然，人是李浩然让人出面的，可是这银子，却是沐心暖出的，这幕后的主子，自然也就是沐心暖了！ 沐心暖让人取好了名字，就叫泰和楼。取昌泰和顺之意。 开张这日，沐心暖自然是无法到场的，不过，有她的表哥出面，自然是也引来了不少的贵公子。这送上的贺礼，自然也就不在话下了！ 令沐心暖没有想到的是，楚荣竟然是也去了！ 原以为上次自己话说的生疏淡漠，他是不会再上赶着与自己交好了，想不到，他倒是个有趣的！想来，也是大表哥告诉她这泰和楼，是自己的吧？ 李、楚两家皆为武将，也算是世交。他这是看在了镇国将军府的面子上，特意来表态的？ 沐心暖没有那个心思去猜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去恭贺的，事实上，对此她也并不关心！前世自己被那渣男已是伤得体无完肤，到现在想起来，仍然是会感觉到了心底那剧烈的抽痛！这一世，自己一定要牢牢地看着自己的心，绝不让它再轻易地被人践踏！ 而更让沐心暖没有想到的是，泰和楼开业这日，竟然是还引来了不少的王孙公子！有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有什么公主府的小公子，甚至是连大名鼎鼎的四皇子，竟然是也去了！ 这些人不仅仅是去了，甚至是还都让人送上了极重的贺礼！ 等沐心暖拿到了礼单的时候，整个儿人差点儿没给吓得晕了过去！ 别人送的礼物倒也还算是差不多，毕竟都是出身富贵人家，太过平常的，自然也是拿不出手的！可是这位四皇子，竟然是直接就让人送上了一方半尺来长，两寸宽的沉香木！ 沉香可以说是集天地之灵气，汇日月之精华，那可是香中的极品！除了皇室贵族，寻常人家能用得起沉香的，可是并不多见。 人人都说，这沉香是蒙岁月之积淀，以至极品沉香的价值可以达到黄金的近两百倍。可谓是沉得惊世，香得骇俗，虽然沐心暖于此并没有多大的喜爱感觉，可是，却是不能否认，这沉香的确是千百年来为世人所钟爱。 医书上有载，这沉香的香气入脾、清神理气、补五脏等等，其功效甚广，也正是因此，才是许多名门贵族们最为喜爱之物！只是没有想到，那位四皇子竟然是送上了如此贵重的贺礼，简直就是太让人意外了！ 因为沐心暖是泰和楼主子的事儿，对外是未曾声张的，所以，李浩然来的时候，只是挑了些贵重且精巧的礼品让人送了回来。其它的，便都暂时搁置在了那泰和楼的库房里。 “表妹倒是好福气，想不到哥哥只是顺嘴一提，四皇子竟然就真的赏脸到了。而且是还送了表妹这么重的礼！”李浩正万般羡慕道。 “多谢大表哥了。阿暖年纪小，又是女子的身分，有些事，也是委实不适宜亲自去做的。有劳两位表哥了。” “这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何必见外？”李浩正抢先回道。 李浩然看着沐心暖，眉间含笑，声音轻柔，“阿暖为何不继续开首饰铺子，那些东西的利润，怕是比开酒楼更好吧？”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再抛诱饵！ “不急！赚钱的生意，我自然是要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更何况那家店面本就是因为那首饰以次充好的事，而声誉尽毁，我若是继续在那儿开首饰珍宝等类的铺子，怕是用不了几天，就要关门儿了。” “阿暖说的有道理。只是你为何想起来要开酒楼了？那可是个是非之地，若是没有什么人罩着，还真不是谁都能开的？” 沐心暖浅笑，“如今，不是有了四皇子罩着了？” 李浩正哑然，也是，这四皇子亲至之事，怕是早已被人刻意传遍了。兴许，就会有人以为这泰和楼，是有四皇子撑腰的！ 李浩正略有些别扭道，“阿暖，你这算不算是狐假虎威？”话落，想想似乎是有些不对，又摇摇头，“也不对！应该说，你这算是借了别人的光，来为自己造势？” 沐心暖只笑不语，而李浩然则是眼神凌厉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她的答案。 “其实，我会选择开酒楼，也不过就是因为那里的地段好，那一条街上也不过才只有一家酒楼，而且经营的全是一些上等的东西，去那里买东西的，非富即贵，开上一家看起来大气的酒楼，自然也是为了赚银子了！” “不止如此吧？”李浩然笑道。 沐心暖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这位大表哥，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过要瞒他，“酒楼，人来人往之地，不似那什么成衣铺，首饰铺，客人大都为女子，即便是一些贵女们，也都是派了丫头小厮上门，自己是极少出来的。可酒楼就是大不一样了。” 李浩正也听出味儿来了，“原来如此么？你竟然是想着利用这家泰和楼，来为自己四处打探消息？” 沐心暖却是摇头，“打探消息是真，却不仅仅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先前就说了，我是女子，酒楼是我的，可是这对外的一些具体事务，自然还是要多多依赖两位表哥，以及舅舅他们的。我给李家的回报不多，若是经营的好了，这消息，自然是无偿奉上的。” 李浩正不是太明白，可是李浩然却明白了。 沐心暖的意思是说，将来这泰和楼若是经营的兴旺了，这打探消息，可不仅仅只是为了沐府，李府想要从她这里套听出些什么来，自然都是全力配合的。甚至是，若是果真出了什么不利于李家之事，怕是她也会第一个通知李家的。 “表妹的心思果然是缜密！只是，那沐心瑶的那间成衣铺，你真不打算动手了？” “怎么可能？让她赚上大笔的银子？然后再想法子组建自己的势力来对付我和母亲？我没有那么笨，自然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她到底是我妹妹，也是流着父亲的血的，让我直接打杀了她，我自然是狠不下这个心来的，不过，至少，我得想法子，让她闹腾不起来！” 沐心暖说着，正好便抬头望天，蓝蓝的天空上，竟然是飞过了几只大雁！ 沐心暖意味深长道，“你们瞧，到底是春天来了呢，这大雁都已经是开始往回飞了。你们说，若是那大雁没了翅膀，再也飞不上高空。这冬日里在北方，还能好好儿地活下来吗？” 李浩正也抬头望天，隐约能看到几只大雁，不对对于沐心暖话中的意思，似乎是没有听得太明白了。 “阿暖，你要记着，你不仅仅是沐家的小姐，凡事，还有外公和父亲护着你！便是我与二弟，自然也不可能是眼睁睁地看着你有危险的。所以，别把自己逼的太紧，别让自己太累！你还小，有些事，或许我们可以代劳。” “多谢大表哥了。你的心意我懂，放心吧，若是果真有什么事儿，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就像是这回出面卖铺面的事，不就是如此？” “好！这样我们才像是一家人。” 听到了李浩然的话，沐心暖的心底自然是万般地感动！自己是沐府的嫡长女，这在府中，自然是一举手一投足，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特别是如今老夫人看出了自己与母亲是一条心，她就更是看自己不顺眼了！若是让人捉到了一丁点儿的把柄，都能闹出天去！ 自己要小心翼翼，明明才十一，却不能如其它的小姐们一般，活的更为娇贵些。自己是嫡长女，自己要守护自己的母亲不受苛待，要保正自己的弟弟没有危险，若是自己行错了一步，没有了祖父和父亲的看重，那倒霉的，可就不仅仅是自己了！ 沐心暖自己很清楚，现在祖父和父亲看重她，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是嫡长女，另一方面，便是因为自己为人处事，大方端庄，让别人挑不出毛病来，尽显大家小姐的风范！ 若是自己也同那沐心瑶一般，行事莽撞，说话不知分寸，也是一样难以入得了他们的眼的，虽然不至于将自己给舍弃了，可是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请了几位有名的先生教导。 沐心暖并不认为父亲和祖父太过看重名利，而是这大家族中，无一不是如此！沐家在京城中倒还算不得是什么名门世家，可随着父亲的官位越做越高，沐家人，都是应该谨慎小心行事的。 一晃又是数日，沐心暖的泰和楼，许是因为四皇子亲临的缘故，那生意是出奇的好！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在开张的第三日，长孙殿下竟然也是亲临了泰和楼！ 一时间，这泰和楼的名声鹊起，京中达官贵人，无不一赞叹泰和楼的菜品美味，别具一格。 同时，沐心瑶这边的生意也还不错，只是，这银子的回笼速度，到底是不比那些个首饰快。眼瞅着这一个月下来，净赚了一百两银子，沐心瑶顿时便是心花怒放！ 一百两银子呀？而且还是净赚！这才只是开始呢！若是做的好了，这后头的利润岂止如此？ 沐心瑶一边儿绞尽脑汁地画着一些图样儿，一边儿又亲自教导着巧惠来做，主仆二人，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小姐，刘掌柜的在后门儿那等着要见您呢，说是挺急的。”巧惠禀报道。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又出事了！ 沐心瑶一听，定然是铺子里的事儿了，连忙就将那画笔搁下，小心地到了后门儿。 “二小姐，属下的一个老乡刘二因为倒卖了一批华锦，可是因为家中突然出了急事，说是他的老母病重，急着回乡，着急将这些华锦处理了，好拿了现银回去给老母亲治病。这价钱是正常市价的七成！您看？” 沐心瑶听明白了，这是要低价处理了？ 七成？这可是一个相当诱人的价格呀！ “小姐，这是他亲自送来的小样儿。并且是保证了这个跟大货是一样的。” 沐心瑶将那块儿小样儿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色泽清亮，触手柔软，花纹也是相当的精致细腻，看样子，倒不像是有问题的。 只是，上次在那首饰铺子上吃了亏，这一回，沐心瑶可是多了一个心眼儿，“那些华锦，我说的是他库房里头搁着的，你可看过了？有问题吗？” “回小姐，属下看过了，没有问题。属下也是担心料子会有瑕疵，所以，跟他说的是，要先看货，若是中意了，就付两成的订金，等货到了咱们这儿，再次验看过之后，再付剩下的八成。” 沐心瑶点点头，“应当如此！那就按你说的办。你也是这一行的老人儿了，别看走了眼就成。” “小姐放心，小的定然是不会让小姐失望的。这样，小的再去跟他谈谈价钱，若是能再压一压，自然是最好的。小的瞧着他现在可是万分焦急，若不是因为平日里与小的有几分的情分，这一回，怕也不会找到了小的头上的。” 沐心瑶始终是有些不放心，最终，还是亲自化装成了一名伙计的样子，跟着刘掌柜一起去了一趟那刘二的库房。 仔细看过之后，的确是没有问题，这才放下心来，冲着刘掌柜一点，那边儿会意，立马就付了两成的订金。 刘二收了订金，却是一脸急色，“老哥呀，这一回您还得帮帮我呀！家中来信，说是母亲病重，我家里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这妻子眼瞅着再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这哪儿都得花银子呀！” “老弟放心，只要是货没有问题，自然是等一入了我们的库房，立马就给你兑现银子。” “多谢老弟了！唉！原本是还想着指着这些华锦小赚一笔呢！这回却？得，什么也别说了，总不能将老娘扔在家中不管吧？” “老弟是个有孝心的，放心，好人自然是会有好报的。” 刘二无奈地点了点头，将二人送了出来，才出了大门儿了，刘二身边儿的小厮急匆匆地就送了封信过来，“老爷，您的家书。” 刘二忙对二人说了对不住，便拿了信，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沐心瑶这回谨慎地多了，亲自看了货，而且，这价格也是被刘掌柜的给压到了六成！这样一算下来的话，这位刘二这一趟的生意，就算是白做了！ 等次日，刘掌柜的腾好了地方，便通知了刘二将那些上等的华锦都送了过去。只是如此一来，那成衣铺子里头，就等于是没了现银了！ 上百匹的华锦，一下子，就将刚刚有了些活钱儿的成衣铺，给困的一点儿现银也没有了！ 不过，刘掌柜的倒是不急，毕竟，这货进的价儿太低了，太划算了！如此一来，他们的衣裳便是卖地再便宜两成，照样是有银子赚！更重要的是，这上百匹的华锦，可都是上等的花色，一看那花色鲜亮就知道是今年新织出来的，绝对不是陈布！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那些华锦在被制成了新衣之后，送上了主顾手中后，不到几日，便被大群的人找上了门，直接就给堵到了门口！ 刘掌柜这下子懵了！ 用从刘二这里进的这上百匹的华锦制成的衣裳，竟然是件件儿都褪色！ 这古法染布，褪色，原本也是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可问题是这颜色褪得太过夸张！明明就是大红色的衣裳，一水下去，直接就成了粉红色了！ 这还了得？一些原本是在这儿订制的出嫁后前几日穿的，这回也是彻底傻眼了！拿回家直接就下水一洗，果然，出问题了！ 这下子，那成衣铺子可是比先前的首饰铺子更为热闹了！ 因为先前的首饰铺子里的东西都是偏贵的，整个儿京城里头能买得起的，也就是那些个高门大户！可是这成衣铺就不同了。不过才几两银子一件儿的衣裳，自然是稍为富裕些的人家儿，都能买得起！这回，可真就是捅了马锋窝了！ 这么多的夫人小姐们一闹腾，得！这成衣铺子也被给砸了个乱七八糟不说，这店里的东西，也是让人哄抢一空！ 这衣裳虽然是掉颜色，可是不影响那些平民老百姓们穿呀！趁着人多热闹，直接就开始上手抢了！ 这一抢可不打紧，也不知是哪位主顾竟然是一把就抢到了一个帐本儿！翻看一瞧，热闹了！ “好你们这些黑心的奸商！这华锦的进价，可是比市面儿上便宜了差不多一半儿呢！你们这就是赚的黑心银子！” “就是！进了这么便宜的华锦，你们还敢说是不知情？若是进正常的华锦，怎么可能还会出现这种问题？” “这铺子的幕后老板根本就是个黑心黑肺的！这是拿我们这些买家儿当傻子耍呢？”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这店里的掌柜伙计，可是个个儿都傻了眼了！ 刘掌柜若是到这会儿还不明白自己是上了刘二的套儿了，那就真是白当了这么些年的掌柜的了！ 可这会儿便是看出来了，又能如何？事情已然如此，除了赔银子，还有别的法子吗？ “送官！”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当下这可就热闹了！ 刘掌柜一急，这可不成！若是将自己送官了，一个弄不好，可是直接就坐牢了！ 正在吵闹中，只听一人大喝，“别吵了！” 场面顿时便寂静了下来。 刘掌柜一瞧，竟然是原先首饰铺子的周福出现在这儿了！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又中计了！ “刘掌柜，你没事吧？”周福仍然是一身的青色长袍，看不出过的好，也看不出过的不好来。 “周掌柜的，您这是？” “行了，别问了。还是先将这里的事情回禀了二小姐吧。” 刘掌柜的一听，坏了！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将周福拉住呢，就听人群中有一人喊道，“咦，这不是城东的那间以次充好的首饰铺子的周掌柜吗？原来他们都是一家儿的！都是一个主子！” “是呀，竟然真的是呢！二小姐？你们听见了吧？这两家儿坑人的店铺，竟然是一个主家儿呢！” 这话有了起头儿的，后面自然就是又闹了起来，想拦也是拦不住了。 刘掌柜的心一寒，知道这回，是彻底地没辙了！ 原本刘掌柜还想着若是给这些老主顾们赔些银子，再请二小姐为她们设计一些新颖出彩的衣裳，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被周福这么一说，算是彻底完了！ 跟先前的那个以次充好挂上了钩，这家店，也是别想着再开了！ 刘掌柜的脸色灰白，这事已至此，自己该如何向二小姐交待呢？ 刘掌柜知道，这最后定然是还会被二小姐归究为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识人不清，验货不明！即便是二小姐自己也亲自去过了，这错，仍然是在自己这儿呢！ 眼瞧着这里是压不住场子了，刘掌柜的无奈，让几名伙计顶着，他自己就先跑去了后堂，从后门儿溜了。 等到沐心瑶知道了这个消息，赶过去的时候，那铺面早已是一点儿做生意的样子都没了！ 怎么会这样？沐心瑶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地，怎么说出事儿就出事儿了？店里的所有东西都让人给哄抢一空了，便是连把椅子都没留住！ 沐心瑶看到空空如也的铺面，一时悲从中来，却偏又是难受地哭不出来了！ 最终，沐心瑶无计可施，将这处店面，也是以极低的价钱卖了出去。待将银子到手之后，再付了那些伙计们月钱，然后又给几家自己惹不起的官家夫人小姐们送上了厚礼，此事才算是摆平了。 可是经过这么一折腾，最后沐心瑶手里头，还真就是没有多少银钱了！ 眼瞅着忙碌了近两个月，可是到头来，不仅仅是银子没挣着，还亏的是什么都没有了！最后就只剩下那一百两银子，够干什么用？ 等沐心瑶静下心来，仔细想过了之后，她终于是明白，自己被人算计了！ 前前后后，她将自己认识的人，都想了一个遍，都觉得不太可能！而自己最最怀疑的人，沐心暖，却是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是安分守己地待在月轩里。 她每日的课程都是排的满满的，而且，这先生为其授客的地点，选在了离二门最近的一处望月阁。屋子里里外外伺候的，可是不下十人呢！这样的她，自然是没有办法出府的。若说此次的事情是她安排的，沐心瑶还真就不信了！ 沐心瑶不是没有想到过，沐心暖是不是找了帮手？可是李家的那几些人，没有一个是懂这些东西的！而且便是沐心暖要找帮手，也总要自己出府，或者是派人出府吧？可偏偏这么些日子，也就只有她身边儿的木晴去过两次安平药铺！ 沐心瑶在成衣铺第一次失火之后，就一直是让人悄悄地盯着沐心暖这边儿，就是为了防着她呢。可是如今看来，是她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沐心瑶这才想起来，自己从宋氏那里得了两处铺子的事儿，可是除了巧惠，就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了呢。 巧惠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被二小姐给怀疑了，仍然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着。 沐心瑶不动声色，趁着给巧惠安排了差事后，便吩咐人去仔细地搜了巧惠的屋子。这一搜，还真就搜出问题来了。 巧惠是老夫人在几年前的一次选丫环时，买进府来的，签的是死契。那老夫人将她买进府调教了一段时间后，便直接就拨给了沐心瑶这边儿，这几年伺候的，倒也是颇为周到。 可是这一次一搜屋子，竟然是从她的床头上，发现了一个小暗阁，那里头，竟然是藏了一小锭的银子，还有四张五十两的银票！而且看那银票上的日期，就是从上次自己从宋氏这里离开之后，一直到昨天的！ 沐心瑶这下子明白了，定然就是巧惠这个死丫头出卖了自己！只是，巧惠的主子到底是谁呢？ 沐心瑶再让人仔细地搜了一番后，再没发现别的，只是找到了几盒胭脂，都是上等的桃花粉。 沐心瑶眼睛一直是盯着那几盒胭脂瞧，好一会儿，突然想起，这可都是上等的好东西。以前宋姨娘也就是一直在用这个。可是如今？ 这沐府里头，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是不会再用，而李氏因为向来是嫌弃这桃花粉的味道太过浓郁，有些狐媚气，不喜用。至于沐心暖，她则是一直都不明这些东西的。便是她身边儿的丫头，也是不怎么用的。 沐心瑶再三回想，突然，便想起来，早先的许慧兰，可是一直偏爱此物的！而且，当初她在府中小住的时候，李氏还特意地让人送了两盒给她。后来，她出府时，李氏为了让老夫人高兴，还特意送了她不少的东西，其中，便有这桃花粉吧？ 沐心瑶这回是真有些糊涂了！那许慧兰是宋涛的妻子，也就是自己的亲舅母了，她何苦要收买了巧惠来害自己呢？ 再仔细一想，宋涛的死，自己虽然是知道的不多，可是，那日许慧兰来找老夫人的时候，自己也是听了一两句的，她话里的意思，大致是说宋涛是为了帮宋氏，所以才会出手做了蠢事，一切都是宋氏的教唆和算计，老夫人若是不肯出手相救，岂不是太过无情？ 一下子，沐心瑶明白了！ “好呀！许慧兰，我说怎么自那日之后，你便回府，然后一下也不肯露面儿呢，敢情是早就打了那两家铺子的主意了吧？”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离间成功！ 在沐心瑶的认知里，宋氏自进了沐府后，是一直都不得宠的。她不得宠，一个小妾，府上自然是不可能会给她什么产业之类的。而宋氏手中的这些又是如何来的呢？自然是舅舅宋涛，或者是外公外婆还在世时，偷偷给她的嫁妆了。 许慧兰定然是将宋涛的死，全部都归究到了宋氏的身上，从而才会这般地折腾自己的铺子呢！ “许慧兰！算你狠，你等着，咱们走着瞧！看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沐心瑶心狠？” 而巧惠在办完了事往回走的时候，途经一处假山，便隐隐听得有人在小声议论着，说是二小姐的身边儿竟然是出了背主之人，如今二小姐已是禀明了夫人，说是要严惩那名奴婢呢。 因为是听到了二小姐三个字，巧惠自然是放慢了步子，轻轻地靠了过去。 “听说是二小姐身边儿的大丫环呢！啧啧！真是，都已经是一等丫头了，怎么还这般地不知好歹？” “这人呀，就是如此，你让她做了大丫头，她还想着将来能再往上攀一攀呢！要我说，那个巧惠一看就不是个好的，如今已然是人证物证俱在，看她还如何抵赖？” “我听说，二小姐早就下了令，说是等她一回来，直接就乱棍打死呢！” “真的？这二小姐下手也真是够狠的。” “唉！听说是背叛了二小姐，偷拿了二小姐的东西呢。二小姐这会儿正在气头儿上，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了她？” 两人的声音渐渐地弱了，已致最后实在是听不到一个字了，巧惠才是吓得一身冷汗，小脸儿煞白！两条腿已经是软得快要动不得了！ “怎么会这样？什么人证物证？什么背主求荣？”巧惠这会儿是彻底地懵了！自己何时做过这些事呀？这些年来，自己伺候小姐，伺候的还不够周到吗？怎么会？ 巧惠在这沐府里待了几年，又是伺候过沐心瑶的，很快，就想明白了里头的关键！ 那外头的两家铺子的幕后主子是二小姐，这事儿整个沐府里头，自然也就只有她一人知道。外头的那些掌柜伙计们，都并非是沐府的人，而且，小姐行事向来谨慎，也不会真的有什么把柄落在他们手里，所以，便是他们在外头如何地败坏小姐的名声，小姐也是不怕的！甚至是反倒还会因为得罪了沐府，直接就被送进了牢房里头！ 可是她就不同了！ 她是沐心瑶身边儿最贴心的丫头，若是有一天，她说出了这些事，那岂不是？ 巧惠在这儿想的胆战心惊，她不傻，自己这一回去，怕是不消多说什么，便会直接被二小姐给乱棍打死了！ 可是她是沐府的卖身丫头，若是她不回到二小姐那儿去，还能去哪儿？况且，二小姐的事，她若不说，怕是还有一条活路，一旦说了，堂堂的二小姐竟然是与外面的两家声名狼藉的铺子有关，那她更是死路一条了！ 思来想去，都是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荣院求求老夫人，就听得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咦，这不是巧惠吗？这下倒是巧了，省得我再去一趟二小姐那儿了。”说着，便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宋府那边儿有人送过来的，说是要给二小姐的。我们原也是不敢接的，可是到底是老夫人的娘家人不是？没办法，这才接下了。” 说着，那名步厮便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去，“那就麻烦巧惠姑娘了。小的外头还有事儿，就不进去了。” 巧惠接了东西，自然而然地，便往回走了，毕竟，自己是签了死契的丫头，便是跑，又能跑到哪儿去？若是再被抓了回来，怕是不被打死，也会被卖到了那最低贱的地方去了。 百般不愿地进了院子，果然，才进去，就被人给拿住了，手上的东西，二话不说就被人给直接就送到了沐心瑶的面前。 沐心瑶打开来一看，当即就气懵了！ 那个小包裹里头，赫然正是她前些日子画的一些首饰样子和女子衣裳的款式！ “好你个背主的东西！说，这些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 巧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连忙求饶道，“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那个包裹是宋府的人送来的，前院儿的小柱子说是要奴婢交到二小姐手上的。具体里头是什么，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呀！还请小姐明查。” “明查？哼！你还敢说你不知道？明明就是你勾结了宋家来害我！那日我从梅院出来，还有后来的出府等等，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巧惠吓得连忙摇头，“没有！奴婢没有呀，小姐！您一定要相信奴婢，奴婢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您怎么样呀！” “你不敢？你不敢这手上的东西是哪儿来的？宋府送过来的？那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如果我没记错，不是让你去后花园里给我看看迎春花开了没吗？怎么会遇到了前院儿的小柱子？撒谎你都不会撒！来人，给我拉下去打！” “二小姐饶命呀！二小姐，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说呀！二小姐，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对是不敢有二心的！” 听着巧惠的惊呼声，沐心瑶这才想起，她可是知道自己的一切事情的，她这说，倒是提醒了自己了！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再留着她这个祸患了！ “你们都是死人吗？就由着她这样吵闹，生怕不会将夫人引来？还不将她的嘴巴堵上！” 巧惠的眼睛里惊恐万分，却是如何挣扎都不管用，被几名婆子连拉带拽地，便拖到了院子里头，很快，就听到了那木板打在了人肉身上的砰砰声。 巧惠闷哼不断，已是又急又怕，又疼又悔！ “小姐，您也未曾交待，打多少板子呀！” 沐心瑶想了想，“先打三十板子，我去回了老夫人，然后再找了人来，将她发卖出去就是。” “是，小姐。” 嬷嬷嘴上应了，心里头却想着，三十板子？虽然是不至于要了这个小丫头的命，可是怕是没有个月二十天的，也是下不来床的！若是再直接就发卖了出去，怕是唯有死路一条了！ !! 入V公告加上架感言 恶女惊华终于要上架了！ 我知道今天的这一章上架公告一发布之后，便会有一些读者要离我而去。 可是没有办法，唯一是人，也只是一名凡人，唯一也要生活，也要为了能过得更好而奔波。 无论之后还会有多少人愿意继续陪着唯一走下去，唯一在这里都要谢谢大家了！ 太多煽情的话，唯一也不想多说了，只是希望大家能支持正版，支持唯一。 任何一个作者写文，都实属不易，希望大家能珍惜每一个作者的劳动成果。当然，对唯一来说，支持正版，就是对作者对大的支持了！ 谢谢大家了！ 以下是消费与充值讲解： 【塔读消费标准】 每1000字消耗3塔豆。 【充值方法】 步骤一：注册塔读帐号。 步骤二：点击首页最上方的“充值”，进入充值中心。 步骤三：选择充值付费的方式，有以下方式： 1.移动、联通、电信手机充值卡充值（最划算，一般报亭超市都能买到）。2.支付宝和银行卡快捷支付都需要用手机支付宝支付（有支付宝的用户很方便）。3骏、盛大、征途游戏充值卡（这个也很好买）。4.短信话费支付（支持移动、联通和电信，超快捷超方便，但不是很划算，因为移动、联通和电信要收取50%的渠道成本。）5.银联pos（使用安卓客户端的用户只要有银行卡就可以）。 如果您还有疑问，请登录塔读，阅读充值中心温馨提示，或联系塔读客服咨询，客服会及时帮您解答。 客服电话：400-678-5158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奉旨进宫！ 沐心瑶说完，便由下人陪着，去了荣院了。 沐心暖正在看着医书，荣月便进来将沐心瑶那边儿的事都学了一遍。 沐心暖蹙眉，可是眸底却闪过了一抹寒凉！ 前世，那个巧惠可是没少帮着沐心瑶出主意，做坏事！这一世，自己为了防止沐心瑶做大，不得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挑拨离间的法子！想不到，这效果倒是出奇的好！ “小姐，听说那巧惠都被打得皮开肉绽了！这二小姐也真是心狠，三十板子呀！这会儿天气又还是如此冷着呢，再加上了背上了一个背主的罪名，十有**，二小姐是不会允许人给她请大夫的。” “你觉得她很可怜？”沐心暖翻了一页医书，眼皮也不曾抬一下。 荣月歪头想了想，“倒也不是觉得她可怜，以前她也没少帮着二小姐欺负您。只是，总觉得二小姐这般凌厉的处事风格，似乎是与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沐心暖听了，唇角微微勾起，“小丫头，你操心的事儿还挺多！得了，去，我有些饿了，让小厨房做些红豆粥吧。”说着，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多做一些吧，等红豆粥做好了，估计阿轩和阿远两人也就过来了。正好是在这儿一并吃了。” “是，大小姐。于嬷嬷的粥和汤，那可是咱们府里没人能比得了的。” 沐心暖不语，将手中的书放下，挪了挪身子，沐心瑶，没了巧惠，我倒是要看看，接下来，你要提拔的大丫头，会是哪一个？ 沐清轩和沐清远果然是一从学堂里回来，到老夫人和李氏那儿点了卯，就都跑来了月轩。姐弟三人，一人吃了一碗热粥，这身上也觉得暖烘烘的了。 “大小姐，哟，正好两位公子也在，都快些穿上衣裳去前厅吧，老爷派人来，说是宫里有旨意下来了。”木华进来道。 沐心暖的眉毛微挑，旨意？ 沐家上下，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太后下旨宣李氏携沐心暖进宫。 “阿暖早些回去准备吧，明日一早，就要随你母亲进宫的。” “是，祖父，那阿暖先行告退。” 等前厅里人都散了，沐长安才略有些忧心道，“父亲，您看如何？” 老太爷摇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好在现在阿暖的年纪还小，倒也不至于让太后有什么别的心思。倒是听说皇后近来一直在为四皇子选妃？” “四皇子是皇后娘娘所出，与太子可是一母同胞，这身分，可是尊贵着呢。而且，这四皇子年纪虽小，却是一直得皇上亲自教导，无论是文治武功，皆是不输太子呀。” 沐长安一惊，父亲这话可是太容易让人产生歧义了！ “行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走一步看一步也便是了。所幸的是，咱们一直是对阿暖严加教导，这礼仪规矩上，更是无可挑剔，这若是走了出去，说是国公府的嫡小姐都是有人信的！想来明日在太后那里，应当是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是，父亲。” “饶是如此，你今晚上，也还是再去找她谈一谈。别让她太过害怕就是了！无论如何，总归是小孩子。” “是，父亲。儿子记下了。” 次日一早，沐心瑶便怯生生地站在了二门处，偷偷地看着李氏牵着沐心暖的手，一起上了马车，眼底的嫉恨，当真是恨不能将前对的沐心暖给灼烧了！最好是能在她的身上给烧出千百个洞来！ 沐心暖自然是能感觉到身后那一抹嫉恨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恍作不知。 进宫自然是不比去其它的府第串门儿，这规矩可是良多。到了宫门，下了马车，进去走了约莫有数十丈，才看到了有两顶软轿停在了那里。 原来是太后派了人抬了软轿过来，特许她们乘软轿进宫。这可是天大的恩赐！就冲这个，也不难让人看出，太后对于两人的年重。当然了，具体是冲着镇国将军府，还是冲着沐心暖去的。 太后住在荣华宫，等沐心暖与李氏到了的时候，便看到了宫内隔上三五步，便有一名宫女站在廊下，有的专司站着，随时等候主子的吩咐，有的手捧托盘，有的则是正在廊下，为太后侍弄花草呢。倒是各司其职。由此，便可见这宫里头的规矩之繁多。 两人在廊下候了，便有宫人进去禀报，不多时，便有一名内侍出来，将二人引了进去。 沐心暖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 前世她虽然是做到了侯府夫人的位子，可是到底也是外命妇，宫里又没有什么亲眷，进宫的机会，自然是不多！更何况，今日她们要见的，可是太后娘娘！ “给太后请安，太后福泽康泰。” 太后连忙叫了起，让人赐了座，这才笑道，“你便是李家的兰心？” 李氏慌忙又起身一福，“回娘娘，臣妇正是。” 太后摆摆手，“快坐吧，在哀家这儿，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不然的话，你回一句，便要行一礼，咱们还怎么说话？” “是，太后。” “这位小姑娘便是沐家阿暖？”太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的苍老，不过，倒也是还算有力！ “回太后娘娘，臣女正是。” “好孩子，快起来，到哀家这儿来，让哀家好好儿瞧瞧。这能想出亲手做出一套家具来的小丫头，不也是长着一双眼睛一双手？瞧你们这些人整日里在哀家这儿传的，都快将她给传给一个三头六臂的了。” 沐心暖没有应声，头微微垂着，太后是何等性子的人，她不清楚，甚至于前世她是从未见过这位太后的！ 如果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太后便是今年殁了的！自己前世这会儿正沉浸在了丧母的哀痛之中，哪里有机会进宫？再则，素闻太后出身名门，向来是瞧不上那些个媚宠之人，如今这样说，谁知是褒是贬？ 所以，太后的这番话，她一时吃不准，是只是单纯地为了打趣她，还是根本就是在讽刺她？ !! 第一百三十章 端木初泽！ “太后，瞧瞧，您都将这孩子给吓坏了。” 沐心暖听到了一声较为清脆的女子声音，这才注意到，这荣华宫里，除了太后，还另有其它的尊贵女子。 “有吗？呵呵，行了，哀家也是许久没有见到过这么小的孩子了，难免会是高兴地过了头。沐心暖，哀家可有吓着你？” “回太后，您声音柔软温和，臣女自然是不会被吓到。”沐心暖小心应付道。 太后一听，乐了，“你倒是个会说话的。来，到哀家这儿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沐心暖无耐，只得是上前几步，到了太后座前的台阶下。太后再度冲她招手，示意她上来，沐心暖犹豫了一下，微微抬首，看到了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就在太后一旁的软凳上坐了，冲她点点头，笑容很是和善。 沐心暖这才仗着胆子，靠了过去。 太后将她的举动和眼神收入眼底，暗暗点头，是个懂规矩的！ “好一个玲珑如玉的姑娘，哀家瞧着就喜欢。瞧瞧这眉眼间，浓浓郁郁地，尽是些书卷气！可是喜欢读书？” “回太后，臣女闲来无事，随意读些罢了。” “都读了些什么书呀？”太后笑得温和，明明就已经是年过花甲之人，这脸色却是格外地好。 太后拉着她的手，断断续续地一问一答，便是过了有近一刻钟了。 “启禀太后，四皇子殿下过来给您请安了。” “哦，是初泽来了！快快叫他进来！这只皮猴儿，平日里总是寻不到他，今日倒是知道孝顺了。” 太后的声音刚落，便听得一道极为清朗，却又透着几分邪气的声音传来。“皇祖母这是在说谁呢？怎么刚刚孙儿似乎是听到了皇祖母在说孙儿的坏话呢？” 待人进来后，恍了一眼众人，又笑道，“皇祖母这事儿可是办得不厚道呀！您竟然是当着小美人儿的面，来说孙儿的坏话！这是不是不想让孙儿再讨媳妇儿了？” 太后失笑道，“你这个皮猴儿，倒都成了哀家的不是了！快坐吧。这可是沐府的夫人和大小姐，你可别吓着人家了。” 李氏和沐心暖自然是十分乖觉地行了礼。而那名女子则是轻笑道，“四弟这张嘴，还真是越来越厉了！竟然是连皇祖母，你也敢打趣了！” 沐心暖在大殿内听着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得知这位衣着华丽，面容清秀的女子，竟然就是昭和公主。虽是位庶出的公主，却是极得皇上和太后的欢心的。 昭和公主比太子小几岁，如今也已经是成了亲，在宫外有自己的公主府，只是因为记挂着太后，便也常常进宫，陪太后解闷儿。 没多久，小公主端木静也便来了，和太后说了会儿话后，便拦着沐心暖要到外头玩儿。太后想着这沐心暖也是头一次进宫，又还是个小孩子，便叮嘱她们不得出荣华宫。 “沐心暖，你这个人，还真是差劲！为何这么久了，都不进宫来找我玩儿？”端木静一把拦着沐心暖，语带责备道。 沐心暖有些无语，“公主，您是千金之躯，臣女岂能随意进出皇宫？若是公主喜欢，倒是不如多到沐府去找我玩儿就是了。” “这倒也成！正好，我还一次也未去过沐府呢。你们沐府大不大？不过，我听父皇说，沐家世代书香，最是看重礼仪规矩，我可是最讨厌这些的了。” 沐心暖看她一脸头疼的样子，便失声笑道，“公主不必担心。您是公主，有什么可怕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端木静将缠着她讲一讲宫外的趣事儿。这阵子她被身边儿的人看的紧，可是许久未曾出宫了。 沐心暖一想，许也是因为元宵节时，自己遇刺之事吧。不然的话，这位向来爱四处跑的小公主，谁能圈得住她？ 两人说的热闹，沐心暖便瞧着一袭紫色蟒袍的四皇子行了过来。连忙正了神色，不敢再肆意妄为了。 “四皇兄，你来得正好！我听说阿暖也是喜爱读医书呢。想来你们定然是有着许多的相通之处了。要不要切蹉一番？” 沐心暖听了，心里头是直翻白眼儿！跟他切蹉？也亏得这位小公主能想得出来！自己是什么身分，那四皇子又是什么身分？自己这不是在找虐吗？ 端木初泽看着一本正经，极为端庄秀气地在那儿站着的沐心暖，眼底涌上了一丝邪笑，“静儿，我听说前阵子外头有件热闹事，说是有几间铺子，竟然是以次充好，愚弄主顾，你说这等事情，若是你，该当如何处置？” 沐心暖的眼皮微跳，总觉得这位四皇子眼下说这个，似乎是意有所指呀！ “以次充好？是什么？”端木静还真就来了几分的兴趣了。 “是金银首饰。” 端木静一听，便开始厉声斥责了一番。大骂那人无良，坑害百姓，简直就是该拖下去斩了！ 端木静骂的痛快了，可沐心暖却是有些心里没底了！抬眸看上了四皇子似笑非笑的眼神，这下子，沐心暖便更是确定了，这四皇子是故意的！看样子，他似乎是对于这里头的内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沐心暖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负面情绪来，只是在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后，便低了头，一直到太后派人来找，始终未再抬眼与四皇子有过眼神上的接触。 “沐家阿暖，泰和楼的生意如何呀？” 四皇子的这句话说得极轻，也不过就只是与他最近的沐心暖听了个清楚，当即就有些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见其眸底的笑意浓浓，神色淡定中透着几分的坏，更是让人觉得此人太过危险，不可靠近了！ 沐心暖没有回答他，就当做是什么也没听到，直接就快走了两步，追上了端木静。 不理自己呢？端木初泽一挑眉，这是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威胁她，还是觉得这种事情压根儿就没必要与自己周旋？ 端木初泽微微眯了眼，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昭阳公主！ 端木初泽没有再回到大殿内，而是出了荣华宫，直到快到宫门时，才突然就止了身形，往一处小六角亭去了。 “事情打探得如何了？”若是沐心暖在，便会发现，此时这位四皇子的声音，可是比之刚才，冷戾了几分的！ 一名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在其身后单膝跪地，“启禀殿下，查清楚了。当初宋涛一事，那背后的推手，就是长孙殿下。” “哦？端木辰？有趣！有趣！看来，这东宫里头，已然是也有了势利之争了？” “回殿下，宋昭训如今备受冷落，已是怀胎有五个月了，如今一直是被禁足。听说，太子殿下的意思是等生下孩子后，无论男女，直接就抱到了太子妃的膝前养育，宋昭训，生存的机率不大。” “去母留子吗？我的这位大皇兄倒是心狠呢！再怎么说，也是他宠幸过的人，啧啧，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呀。” “回殿下，三殿下这阵子在前朝可是与太子闹的热闹的很呢。听说是连皇上都拿他没法子了。” “不过就是糊弄人的说法罢了！父皇何其睿智之人，岂会没有法子？左不过是帝王的平衡之术罢了。行了，宋涛之事，我倒是没想到端木辰会插上一杠子，他才多大，竟然是便懂得借声造势了！看来，也是个工于心计人。” “殿下，听说太子妃为长孙殿下选妃一事，似乎是受到了皇上的斥责。说是长孙殿下如今年纪还小，再过两年选妃，才是适宜，这会儿，太早了些。” 端木初泽点点头，“的确是太早了些。太子妃这样做，无非也是为了帮东宫拉拢势力罢了。大嫂向来聪敏，这等事情，定然是难不倒她的。” “回殿下，正是。太子妃在皇上面前的解释是，先定下来。这民间的婚事不都是如此？先将亲事订下，待两人都成了人，这才会选日子成亲。” 端木初泽不语，对于这等事，他向来都是不怎么在意的。无论是怎么选，那端木辰的正妃，定然都会是太子妃娘家的人，这一点是毌庸置疑的，只是，于端木家的大业来看，未必就是好事了！ “太后那里后来又与沐夫人说了什么？” “回殿下，据咱们的人打探回来说，无非就是在闲话家常。那昭阳公主有几句话里头，倒是透出了些关于沐小姐婚事的话。只不过，沐夫人也是个聪明的，都以沐小姐现在年纪太小而回了。” 端木初泽满意一笑，“倒是个胆子大的！能在太后和昭和面前如此说，倒是真心地疼爱小阿暖了。” “殿下，太子和长孙殿下过来了。”侍卫小声提醒道。 自那日从宫里出来后，沐心瑶看沐心暖的眼神里的嫉恨就更多了！ 沐心暖心知肚明，却也是恍若未见。自己改变不了别人的心态，自然就要改变自己的了。 只是，好日子过了没几天，便听得一则对她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来！ 昭阳公主寿辰，让人给沐府也送了贴子，言明了要请李氏一定带上沐心暖同往。原本这也没什么，可问题是昭阳公主的附马，就是那安国公夫人的二哥，也就是罗莹莹的亲叔叔！ 因了这样的一层关系，那日安国公府的杨玉儿定然也会去的，如此一来，怕是真的就有些麻烦了。 再加上沐心暖是知道沐心瑶在私底下是与杨玉儿有联系的，其实，说的更直白些，倒不如说是沐心瑶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巴结杨玉儿！ 昭阳公主的寿宴，怕还真不是那么好赴的！ “小姐在担心什么？”于嬷嬷一边儿为小姐梳着头，一边儿问道。 “上次在安国公府，我与大表姐，就跟那杨家的关系不睦了。若是这一次在昭阳公主府遇上了，怕是就更要有些麻烦了！而且，那沐心瑶还总是无中生有，处处生事。生怕我跟大表姐的名声太好了似的。” “小姐多虑了，这一次的公主府的寿宴，二小姐是不可能去的！昭阳公主身分何等尊贵？岂是寻常的庶出小姐也能去的？” 沐心暖一听倒是笑了，“要严格说起来，那位昭阳公主，不也是位庶出的？” “哟，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人家那是公主，便是生母的出身再低，也是高贵的公主！岂是底下的这些庶出小姐们能相提并论的？这话若是被夫人听了去，怕是又要罚小姐抄书了。” 沐心暖轻挑了挑眉，“行了。我知道了，这话我也就是在这儿说说，出去了，哪里是敢提一个字的？” “小姐，昭阳公主府的寿宴，怕是又要有不少的名门公子小姐们的。您看，那日穿什么衣裳？”荣月看着几套颜色亮丽的衣裳，想着小姐该穿哪套才好？ “我又不是主角，随便一些就好，不要太显眼儿，也不要太张扬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我不想有人能注意到我。” 于嬷嬷微愣，随即便是一笑，“小姐果然是比以前更为聪慧了。” “对了，外祖父那边如何了？大表姐可会去？”沐心暖淡淡一笑，木秀于林，风必催之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回小姐，听说两位表小姐都会去呢。至于那位二小姐，听说是现在还被禁在了院子里呢。” 沐心暖点点头，“那沐清婉经此一事，怕是受到的打击极大。要么就是整日以泪洗面，要么，就是攒足了劲，想要为她自己报仇！那日的头油，明明就是她要下毒害我的，可是不成想，结果阴差阳错地，许是拿错了。竟是害了她自己！也是她活该，怜惜不得。只是，总是要防着她，再对我和大表姐下手才是。” “小姐，昭阳公主府的寿宴她又不会去，还能如何害您？”一旁正在整理衣物的荣月问道。 “怎么就不能害了？她不去，不代表就不会使手段了。昭阳公主如今已是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这可是她与驸马的第二个孩子，昭阳公主可是一心想着为驸马生个儿子呢。” 于嬷嬷的手一僵，脸色也是难看了起来。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又来了！ 那公主府里头，自然是没有小妾的。可是这也不代表了那位罗驸马就是个专情的主儿！听说是在外头养了不止一房的外室呢。 两年前，就曾被昭阳公主发现过，而后与他大闹了一场后，那罗驸马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女子被公主派来的人给带走了，之后，可就是再也没见过了！ 饶是如此，这男人仍然是改不了偷腥的毛病！ 事实上，大雍虽然是皇室尊贵，可是同时，这男尊女卑的观念亦是深厚的！ 大雍皇帝自然也知道这天下男子皆是好色，所以，对于罗驸马的事，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自己也是男人不是？总不能自己后宫佳丽三千，却要求自己的臣子只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吧？即便他娶的是公主，也不能就失了纳妾的权利。 这就好比是饮宴，上了一桌子琳琅满目的好东西，却是让你只能看，不能吃，搁谁谁也受不了！ 是以，在大雍皇帝看来，只要是他闹的不过分，便是怎么着都成的！ 昭阳公主三年前诞下了一名小郡主后，便一直是再无好消息传出来，如今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自然是要万分小心谨慎的。听说，就是因为当年昭阳公主被罗驸马给气着了，以致小产了一个孩子，所以，这才迟迟不孕的。 沐心暖想到了上次在安国公府的事，显然，那个杨夫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昭阳公主的寿辰，她自然是会去，那可是她的亲嫂嫂呢！ “来人，给大舅母那边儿送上信儿过去，就说是我想同大表姐共乘一辆车，到时候，让她和大舅母先来沐府接我们吧。” 荣月一愣，“小姐，咱们沐府又不是没有马车，何必要与她们一起呢？” 于嬷嬷很快就明白了过去，连忙瞪了她一眼，“浑说什么呢？小姐哪里是心疼马车了？行了，快去送信。记得这个信儿要先送给了大表小姐，让她暂时对谁也不许提，等到了寿辰当日，出了府门，再跟大舅夫人说。” 沐心暖点点头，看来还是于嬷嬷懂自己的心思。 等打发了荣月去送信了于嬷嬷却是又不明白了，“小姐，既然是您不放心大表小姐，为何还要提前让荣月给她送信过去呢？” “大表姐今年也是十四了，已经是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总不能一直就等着我来帮她吧？若是这一次，她自己能长记性，那以后，李家的事儿，我自然是就不必干涉太多。可若是她仍然是一如早先，单纯天真，怕是就要让大舅母，着实地费一番心思了。” 于嬷嬷这才明白了小姐的苦心！ 也是，小姐每日这样忙，还要抽空读了医书，这哪里还有那个闲功夫儿去管李府的事儿？再一想这沐府里头还有一个不安分的二小姐呢！ 于嬷嬷轻叹一声，这小姐的日子，也是不好过呀。也亏得小姐心思玲珑，不然的话，怕是就连夫人，这会儿也得栽在了老夫人的手里。 晚上，沐心暖正在认真地写着自己琢磨出来的新药方呢，那整个人的精神，可是都放在了桌上的一堆医书和那叠宣纸上了。 一抹黑色的身影，也不知何时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背影看！ 银面少年环臂而站，想起自己去年初识她时，似乎是比现在还要矮一些，身形比现在也略胖一些。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竟然是这般地清减了？ 少年的心里突然就生出了几分不太舒服的感觉！就好像是有人苛待了沐心暖一般！ 少年蹙蹙眉，嘴唇紧紧地抿在了一起，面具未曾遮挡住的部分则是看起来白皙如玉，一看便知定然是富家公子！ 也不知他这样看了多久，直到沐心暖终于是满意地将笑往那砚台上一搁，身子略有些僵硬的挺了挺，再伸展了双臂，使劲儿地伸了个懒腰，并且是低呼一声，少年的心神，这才回缓了过来。 沐心暖一转身，当即吓得就是身子一颤，后退一步。待看到眼前之人，就是之前常来的那位少年后，才略松了口气。 “你怎么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了也不知道说一声？要知道，人吓人会是吓死人的！”沐心暖十分不悦道。 少年却是颇有些戏谑道，“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让我先答哪一个才好？还是说，你是因为我许久不来，想我了，所以才会这般急切地问我话？” 沐心暖白他一眼，“少做梦了！哪个会想你？无赖一个！” “是呀，我就是无赖！我这辈子还就是赖上你了，如何？” 沐心暖轻摇摇头，懒得再跟他说话，在屋子来回地走了几步，刚才在桌前站得太久，两条腿还真就是险些就有些麻了！ “怎么？不舒服？” 沐心暖却是冷哼一声，理也不理他。 少年唇角一勾，大步上前，一把就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沐心暖吓得低呼一声，生怕这人会做出什么失礼的举动来。 “放心，我会武，知道人体的穴位大都在何处，帮你一把，易如反掌！” 少年说着，便将她放在了一旁的软榻上，然后伸手就在她的小腿上揉捏了几下，“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舒服一些了？” 沐心暖的脸色微红，虽说现在才十一岁，可是骨子里头，她却早已是一名大人了！如今让她与一名素未谋面的公子动作如此亲昵，心里头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行了！好多了，不必麻烦了。”沐心暖的腿往里缩了一下，示意他可以停下手上的动作了。 可是少年似乎是没有察觉她的意思，竟然是直接就将她的腿拉过来，摁在了那里。 “别乱动！我帮你活血舒筋呢，对你的腿有好处。而且，若是调理得当，说不定还能让你睡醒一觉，就长高一大截呢！” 对于他的这番明显就是打趣的说法，沐心暖只是朝天翻了个白眼儿！怎么可能？要不要这么夸张？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原来如此！ 沐心暖到底是女孩子，年纪又小，如何能挣得过那少年？无奈，只得是由着他折腾。 借着屋子里头并不算是太过明亮的光线，沐心暖发现这个少年的皮肤很是白皙，那一双修长如玉般的手，一看便是大家公子才会有的。再看他的唇形，虽然是有些薄，可看上去却是丝毫没有凌厉或者是薄情的感觉，真的是有些好奇，这张面具之下，会是怎样让人惊艳的一张脸呢！ 沐心暖一时有些走神了！这个少年的轮廓如此地好看，即便是不能看到他的全部样貌，可是仅仅如此，就已经是让人很是惊艳了。 仅仅是他的下半截的脸，便让人觉得他定然是相貌不俗，再加上此人虽然是偶尔会说些极为无良的话，可是这通身的气派，却绝非是普通的世家公子！ 他的身上没有那流里流气的气息，眼神也是看着有些玩世不恭，可是眸底却总是透出几分寒意来！ 这样的一个男子，应当是出身不低吧？至少，也是位侯府的小公子吧？不然，这一身极为贵气的作派，又是从何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少年已经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张银色面具，已是到了距离沐心暖不足半尺的距离。 “在想什么？” 少年看她走神，倒是有些奇怪了，在自己这样一个还算不得有多熟悉的陌生男子面前，她竟然是还能走神？不知道是她的胆子天生就是大，还是说，她根本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他这轻声一问，倒是让沐心暖快速地回了神，一抬眸看到他竟然是离自己如此之近，直接就是一伸手，推了他一把！ 少年本是因为如此近距离地看她，被她那略有些酡红色的小脸儿，和一双呆呆的眼睛给吸引住了，哪里想到她会突然就伸手推自己一把？ 促不及防，直接就被她给推倒在了地上！ 沐心暖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地不作防备！自己不过是轻轻一推，他就给坐在了地上！这也太过搞笑了些吧？ 沐心暖看着地上呆坐在那里的少年，再轻眨了几下眼，终于是一个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而少年一看她的唇角上翘，眼睛微微眯起，脸上的笑容简直就是胜过了那无尽的明月风华，竟然是一时看得痴了！连起身也给忘了！ 沐心暖倒是未做它想，毕竟现在自己才十一岁呢！ 少年回过神来，撅了嘴，缓缓起身，然后再拍拍手，轻掸了掸衣服上的尘屑，不满道，“人家好心好意为你推拿了一番，你倒是心狠，直接就将我给推到了地上！唉！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虽然是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听着他这明显就是有着几分作假的语气，沐心暖笑得更欢了！ “行了！别再搞怪了。我问你，你深夜来此，到底是意欲何为？” “赏美呀！” “什么？”因为少年的声音太低，而沐心暖又一时还未全部缓神，所以不听清楚，便忍不住再问。 少年撇撇嘴，“没什么，就是想来告诉你一声儿，昭阳公主府的寿宴，你能不去，还是就别去了。” 沐心暖一愣，随即脸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为何？” 少年知道她定然是想到了什么，直接就在她的身旁坐了，两人间的距离也不过就是隔了不足半尺。 “罗家本就是与李家不睦的。上次在安国公府的事情，你总不会忘了吧？那样周密的安排，怎么可能会只是一个杨玉儿的心思？你不会以为那个杨罗氏，就是当真无辜的吧？” 沐心暖的唇角微微勾起，“杨夫人？她当然不会是无辜的！只是，杨家是书香世家，当初只所以得了这安国公的爵位，也不过就是因为百年前杨家的先人救过两次圣驾，才会给了这等尊荣。他们又何苦跟李家过不去？” “你忘了明王了？” 明王？沐心暖初听到了这个称谓，一下子，身子便是僵直了！ 忘了他？怎么可能会忘了他？他可是杀了自己外祖一家的罪魁祸首，和那个渣男金辉一样，全都该死！ 发现了身边小姑娘的脸色陡然一白，少年的眼神微眯，她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些？ “你没事吧？” 沐心暖摇摇头，“明王性情狡诈，而且是为人暴戾！我实在是不想与此人有什么牵扯。” “啧啧！竟然是敢如此妄议朝中亲王，你是疯了不成？” 沐心暖这才注意到自己一时口快，竟是被他给捉到了错处，连忙转头看他，颇有些局促道，“我只是一时心直口快罢了。你就当是没听到好了。” 少年抬了抬眼皮，“这个倒是好说！事实上，对于这位二皇子，我也是没有什么好感的！不过，人家可是亲王，而且，还与太子是一母同胞呢。” “那又如何？俗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更何况是生于了皇室之中的皇子们？对了。你刚刚提到了他。可是他也会去昭阳公主府？” “他自然是要去的！要知道，他娶的其中一名侧妃，便是姓罗的！”少年有些鄙夷的语气，似乎是在嘲笑她，你连个这个也不知道，真的是京城中的小姐吗？ 沐心暖微微一窒，“该不会是杨夫人的妹妹吧？” “是杨夫人的堂妹。说起来大家族之间，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镇国将军府虽然是一直未曾公开表态，可是却是始终未曾倾向于明王的。所以，你说罗家，怎么可能会跟李家对盘？” 原来如此！终归还是因为了利益！ 沐心暖的脸色微有不悦，更多的，却是一抹担忧和恍然。 前世外祖父不肯支持明王，这一世，自然是也不可能会支持他了！也正是因此，所以才会有了上次在安国公府的那件事儿了！ 沐心暖这回想通了！若是那次的事成，不仅仅是李婉月会污了名声，与太子东宫的联姻失败。更重要的是，此事，终究是会在太子和外祖父、舅舅的心中埋下一颗不和的种子！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以身相许？ 声名有损的李婉月，自然就不可能会嫁给长孙殿下，而太子东宫，亦是有可能因为此事，而与镇国将军府远了！这样一来，可就是大大的有利于明王了！ 至少，对明王来说，他就有了拉拢镇国将军府的机会！ 事实上，镇国将军府里的小姐并不是特别少，除了李婉月，还有李婉清和李婉华！ 可是这李婉清是庶女，长孙殿下娶她，并无多大意义，这出身，到底是低了些！而李婉华，就更是不妥了！她是二房的嫡长女，而将来镇国将军府，自然是要由李家的长房来承袭的。所以，娶了一个李婉华的作用，自然也是不及李婉月的！ 沐心暖浓吸了一口气，“好一个杨夫人！真真是好算计！如今听你这样一说，怕是那杨夫人的背后，就是这位阴险狡诈的明王了？还真是卑鄙无耻呢！为了自己的前程，竟然是出手算计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真是不要脸面了！” 少年看到沐心暖面有激动，却是冷嗤一声，“这有什么？历来皇位争夺都是如此！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太子与明王兄友弟恭，可是实际上呢？不过就是还有那么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谁也未曾捅开罢了。” “这话说的，倒是事实！莫说是皇室了，便是一些显贵人家为了争名夺利，不也是如此么？”沐心暖说着，竟然是一时颇有感触了，“真不明白，生在了富贵大家，有什么好？还不及得那平民百姓，一日三餐虽然简单，日子虽然是清苦，可是至少也算是过得舒心，睡得安稳！” 少年扑哧一笑，伸就是敲了她的额头一记，“你不过一个小毛丫头，哪里就有了这等的感触了？若是真的让你去当平头百姓，你不会以为你真的就不觉得委曲了吧？” “委屈？若说这人生在世，又有哪一个是完全就没有委屈的呢？便是那昭阳公主，表面看着再风光，不也是有着万般委屈的？更何况是我们这些身分不高的小小臣子之女了。” 少年看她如此轻视自己，不知为何，心头竟是隐隐有些不悦！总觉得这个小丫头就不该是这样的！ “行了，我今晚来跟你说这些，你这会儿也想通了。听我的，那一日，还是莫要去了。” 谁知沐心暖却是摇摇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若是我不去，要如何给昭阳公主解释？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万一明王果真是对我表姐有什么企图，又有谁来帮着表姐？” 少年一愣，自己原本还在想着如何提醒她，要防备明王的。想不到她倒是自己看出来了？ 那个明王要想拉拢镇国将军府，最好的法子，便是与李婉月订下亲事。可是问题是镇国将军父子皆是无意攀附明王，所以，那日，他定然是会再存了别的心思的！ 刚才还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可是现在，这一切竟是被这个小阿暖自己给揭开了！ 少年苦笑，有这样聪明敏捷的一个小阿暖，自己似乎是经常会英雄无用武之地呀！ “也罢！你自己小心吧。昭阳公主府，可是不同于安国公府，那里的戒备可是更为森严，你自求多福吧。明日，我可是不可能会潜进公主府了。若是听我的，最好是提醒一下你表姐，也带上两名会武的婢女吧。” 沐心暖极为诚恳地看着他，“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今晚的提醒。不然，我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一层去！多谢了。” 看到了沐心暖如此诚恳的态度，少年却是邪邪一笑，说出来的话，恨不能让沐心暖直接就将他给一脚踹出去！ “只是这样么？不如，你以身相许吧！” 少年的话，自然是只能换来了沐心暖的一记白眼儿了！ 接下来的几日，沐心暖整个人都是忙碌的很！ 她到底还是小孩子，而且又有着这层身分的束缚，许多事，不能亲为，只能是交给了身边的荣月等人去办。比如说，去探听着沐心瑶和梅院那边儿的消息。 昭阳公主的寿辰将至，这日晚间一起用膳，老夫人便再提及了此事。 “儿媳妇，听说你们明日要去昭阳公主府？” “回母亲，正是。” “这昭阳公主可是极得皇上宠爱的，这礼物上，可别备地太轻了。” “是，母亲。” “阿暖明日也要去？”老夫人的视线落在了沐心暖的脸上。 “回母亲，这是昭阳公主点了名的，说是定要让儿媳领着阿暖过去。先前在宫里时，她也是见过阿暖的。” 老夫人颔首，“阿暖是个懂事的孩子，去见见这些个大场面也是好的。只是心瑶？” 老夫人略有迟疑，眸中有些歉意的神色，而同时，再看向了李氏时，又有些期盼的意思了。 “回母亲，昭阳公主是什么人，您是知道的。她的寿辰，没有贴子，怕是不成的！” 沐心瑶连忙道，“母亲不必为难。女儿还是在家服侍祖母就好。” 沐心暖只是看了她一眼，浅浅地笑了，果然是学聪明了呢，知道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乖巧懂事了。 沐心瑶的乖七，自然是为了她换来了沐长安和老太爷的赞许声。再加上了老夫人的有心抬举，自然是又为她加了不少的分。 一餐晚膳，用得倒也还算是和乐。沐心暖回了月轩后，却是没有着急睡下，反倒是再三地琢磨着今晚沐心瑶表现出来的乖巧，有些让人意外，但更多的，则是古怪！ 沐心暖可不相信她这个庶妹是真的变乖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可是绝对错不了的！ “木华，这两天沐心瑶可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回小姐，奴婢并未发现她有什么不妥。” 沐心暖拧眉，“继续找人盯着她，还有她身边儿的大丫头和嬷嬷，我可不相信她会从今以后就只是一门心思地做一名乖乖女。” “是，小姐。” 次日，沐心暖早早地等在了二门处，果然，没多久大舅母刘氏就带着李婉月一起过来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出手算计！ 沐心暖带着李婉月先去了自己的院子，说是请她帮着再挑一些合适的饰品，刘氏自然是不会拦着，她们表姐妹的感情好，也是好事。 两人一进了屋子，荣月便连忙出去，然后关了门，守在了门外。 “表妹这是做什么？怎么弄得这样神神秘秘的？”李婉月有些好厅道。 沐心暖也只是一笑，并不与她多作解释，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几人才一起去了昭阳公主府。 公主府里头自然是气派非常，繁花似锦，三步一亭，五步一阁，处处都是透着贵气雅致，富贵逼人！便是那甬道上铺的鹅卵石，细瞧都不是出自京城，当是由外地进献而来。 “昭阳公主可是皇上的爱女，这公主府如此气派，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李婉月笑道。 沐心暖不语，看到了一旁的杨玉儿正引了罗莹莹一起过来，长长的睫毛一闪，便扭头拉了李婉月去别处看风景了。 一直到筵席结束，这一切似乎是都还算是正常。沐心暖一直和李婉月在一起，始终未曾分开过。就在沐心暖也觉得应该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便见一名丫环急步过来。 “请问可是沐小姐？” “正是。不知这位姐姐找我何事？” “奴婢不敢，是公主有请。公主刚刚饮了些果子露，这会儿正在暖阁里头歇着呢，说是请沐小姐近前一叙。” 沐心暖眨眨眼，“不知暖阁里，可还有别人也陪着公主殿下说话？” “回沐小姐，安国公府的杨夫人和杨小姐也都在。” 沐心暖点头笑道，“也好，烦请姐姐前头带路吧。” 李婉月身边儿自然也是带了婢女的，不过，因为有了先前安国公府的事，自然也是不敢再随意地走动了，便只是在这亭子里坐了，一边儿赏着花，一边儿等着沐心暖回来陪她。 亭子里的石桌上，摆着一个如玉盘般大小，也不过是小半尺来高的香炉，青铜而制，丝丝缕缕的轻烟，不间断地从里面缓缓飘出，即使无风，那轻烟的形态，也是宛若女子般妖娆好看。 李婉月坐了一会儿，倚在了栏杆上，不多时，便只觉是浑身乏力，昏昏欲睡。 有了上次的经历，这一次，李婉月若是再不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了，简直就是太蠢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婢女身子一软，便坐在了地上，而自己终是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朦胧中，似乎是看到了一双黑色的朝靴，眼神轻轻往上瞄，只是才刚刚瞄到了那人的下巴，勉强让自己看到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沐心暖跟着那名侍女一路到了东暖阁，昭阳公主果然正倚在了榻上，与杨玉儿说着话，看样子，气氛倒是颇为和乐。 “给公主请安。” “是沐家阿暖吧？快起来，赐坐。” “谢公主殿下。” “我听玉儿提起，你的琴艺极好，所以才让人将你请了过来。” 沐心暖的面色不动，极为恭敬道，“臣女琴艺粗鄙，岂敢在公主面前献丑？唯恐在污了公主殿下的耳朵，可就是臣女的不是了！” “阿暖何必如何自谦？你的庶妹都能抚得一手好琴，可见你们沐家于这方面可是极为看重的。而且，我听那沐心瑶曾不止一次地提及，说是你的琴艺，远在她之上呢。” 沐心暖微微一笑，这杨玉儿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自己若是坚持不肯抚琴，不仅仅是会得罪了昭阳公主，更是会落下个不及庶妹的名声！这是想着贬低自己呢，还是想着借此来抬高沐心瑶呢？ “不止一次？如果我没记错，杨小姐与舍妹相见的次数，总共也没有几次吧？” 杨玉儿的笑意更浓，“是呀，正是因为如此，却总是能听到令妹对你的夸赞，足以想见，她对你是何等的崇敬了！” 沐心暖唇角微扬，看这样子，她分明就是站在了沐心瑶那一边儿了，无论今日是否抚琴，至少在昭阳公主的印象里，那个沐心瑶，是一个知道自谦，同时又知道敬重嫡姐的庶女了！ “既然杨小姐如此说，公主殿下，那就臣女就献丑了，只是不知道公主想听什么曲子？” 沐心暖开始抚琴，由始至终，面上都是挂着浅笑，看到如此落落大方，行事端庄得体的沐心暖，昭阳公主自然是好感倍增的！ 杨玉儿没想到这沐心暖的琴艺还真是不错！早就听说沐府的长辈特意为她请了京城的名师指点，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样的曲子，便是她自己也是弹不来的！可是偏偏一个比自己要小上几岁的沐心暖，却是能弹得这般好！杨玉儿的心里，难免就又些嫉妒了。 一曲毕，昭阳公主拍手称妙。 “来人，将前些日子父皇赏下来的芙蓉色的华锦取上两匹过来，本宫今日就送与沐小姐了。” “臣女不敢。”沐心暖连忙福身道。 昭阳公主浅笑，“有什么不敢的？你今日抚的这支曲子是极好的！本宫听着舒心，自当是该赏。” “谢公主。” “好孩子，除了琴，在府中还学些什么呀？” “回公主，臣女也就是学一些女红和四书五经之类的。父亲与祖父主要也就是要我们几个小孩子，都将字练好，说字本就是一个人的脸面，从字上，便可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品格来的。” 沐心暖小心地回着话，生怕说错了一句，就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毕竟，与皇家之人打交道，还是要格外地小心才好。 “这话原也不错！你们沐家，也算得上是京城的清流名门了。如今沐尚书已是咱们大雍最年纪的一位尚书了。”杨夫人笑道。 “多谢夫人赞誉。” 几人在这里说了会儿话，昭阳公主也没让她留太久，便让人送了她出去。等人都走远了，昭阳公主才微微寒了脸色，看向一旁一直是比较安静的杨夫人。 “说吧，你们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人一走，昭阳公主的语气就有了几分的不善，甚至是还有了几分的阴郁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公主之怒！ 昭阳公主突然变了脸，让杨夫人的脸色一变，连忙讨好道，“公主这是何意？” “哼！本宫是什么人？杨夫人，你是不想再登本宫的公主府了？”昭阳公主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和善婉约，一双凤眸，早已是有了几分的怒意了。 “公主！”杨夫人的脸色立时便有些难看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不得已道，“二嫂，您和二哥夫妻一体，也算是咱们罗家的人了，这有些事儿，自然是要为罗家考虑一二了。” “罗家？说清楚些。”昭阳公主抬了下眼皮，没有什么兴趣道。 杨夫人只得是将堂妹与明王对罗家的许诺，一一说了一遍。同时，也不忘将安国公的态度也说了一遍。 昭阳公主听罢，只是拧眉不语，摆摆手，杨夫人也知道自己这一回是做的有些过了，毕竟这里是公主府，她这么做，多多少少，是会给公主引来一些麻烦的！ 如今看到公主无意怪罪，自然是连忙起身，拉了杨玉儿就往外走。哪里还敢再问公主是什么意思？ 一出了东暖阁，杨夫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头上都已经是开始冒冷汗了。四下无人，连忙拿出帕子仔细地擦了擦，又担心弄花了妆容，只能是小心地再寻了地方，让丫环帮忙补了补妆。 “母亲，您说，明王殿下那边儿，得手了没？”杨玉儿四处看了看，小声问道。 “应该是得手了，不然你以为明王殿下如何敢在这公主府里头动手？” 杨玉儿的脸上很是得意，竟然是还有着几分的狰狞之态！哪里还有半分大家小姐的婉约模样？ “哼！李婉月，你倒是想着嫁给长孙殿下，只是可惜了，过了今日你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行了，先别得意，一会儿也得记得将这份儿情绪给压下去。” “母亲放心就是。不过，若是表姐果真如愿嫁给了长孙殿下，那将来？” “你懂什么？有些事，是双保险。算了。你年纪太小，不会懂的。玉儿，无论何时都要记住，时时刻刻都是要以家族利益为重的！你是杨家的女儿，亦是罗家的外孙女，永远别忘了自己的身分。” “是，母亲。” 杨玉儿乖巧地应了，随后又是有着几分阴狠道，“哼！是那个李婉月活该！对了，母亲，若是那李婉月真的嫁给了明王，将来若是明王登基？那？” 杨夫人一听这话，立马就吓得有些肝儿颤了！直接伸手就捂住了杨玉儿的嘴，“我的小祖宗喂，这话也是你能随便说的？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简直就是胡闹！” “母亲，我这不是一时心急吗？我也是担心她会真得了宠，反过头来，再对我们不利。”杨玉儿也跟着急了。 “乱讲！她不过就是明王殿下拉拢镇国将军府的一颗棋子罢了，谈什么得宠？行了，我们快走吧。对了，怎么不见莹莹？” “哦，表姐说正好是看到了罗侧妃也来了，在前头陪她说话呢。” 杨玉儿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得意地想着，沐心暖，你不是向来与李婉月的感情深厚么？一会儿若是被人发现，她不知检点，竟然是在公主府里，公然勾引明王殿下，我就不信你会不伤心？ 东暖阁里，昭阳公主的脸上则是略有些不屑，“小小的一个罗家，也枉想插手皇家之事！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公主，此事，可要禀明了太子殿下？” “不必！你以为我们不说，皇兄就不知道吗？不过就是觉得他们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罢了。驸马那厢怎么说？” “回公主，驸马的意思，是按照公主的意思行事便好。至于大老爷和其它人如何，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嗯。”昭阳公主点点头，“总算是他的脑子还清醒些！二皇兄就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不过就是有了那么几股兵权，就当真是以为大雍离不了他了？真以为大皇兄就是那么好欺负的？再说了，现在端木辰已经是才华初露，看父皇的意思，是打算重用的。” 轻叹一声，“父皇看重太子皇兄，如今，东宫里又有一个十分聪慧且用功的长孙，父皇怎么可能会改立太子？这些人的脑袋难不成是让门给挤了？整日里都是在瞎想着什么呢？” 沐心暖很快回到了那处小亭子，果然，发现了大表姐身边的婢女此时正瘫软在了地上，显然是昏了过去。 沐心暖冷笑，即便是一个奴婢，可是在这等重要的日子里，在这儿出了事，可是公主府的人却是恍若未见。若说此事与昭阳公主府的人无关，她可是一丁点儿也不信的！ 木晴将那名婢女唤醒，那婢女立马就吓得身子一哆嗦，“小，小姐呢？” “我正要问你呢？你们小姐呢？” 那婢女的脸色立时煞白，“我也不知道！”说着，便是一跺脚，险些就要哭出来了。 “小姐，前面似乎是有声音。”木晴提醒道。 “走吧，去看看。”沐心暖不徐不疾道。 “表小姐，那我家小姐怎么办？” “跟我走吧。你以为在这儿等着，你家小姐就能回来？” 沐心暖才刚刚跟上了那些人，便听到了有人小声嘀咕道，“听说是明王殿下竟然是被人给下了药呢。”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听说明王殿下起先在前头也只是引了两三杯酒呢，如何就能醉了？莫说是他了，便是咱们寻常的女子，也不可能只是饮上两三杯就醉了吧？”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还真是不要脸面，连这等的龌龊事都做得出来！” “就是，这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怕是想疯了吧？” “啧啧，谁不知道明王殿下风流俊逸？这是想着借着机会攀上高枝儿了！也不想想，这里可是昭阳公主府呢！这简直就是在打公主的脸面，也真是蠢！” “就是！得罪了公主，即便是能攀上了明王，将来也是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的！真不知道这脑子是不是被门给挤了！”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有人挑事！ 她们每说一句，沐心暖就觉得自己的心底寒上一分！而紧跟在了她的身后的那边婢女，更是连走路都有些软了。 果然是为了算计大表姐么？要知道这里可是昭阳公主府，若是表姐在此做出了失仪之事，甚至是失了清白的事，将来即便是嫁入了明王府，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对她明里暗里使绊子，嘲笑不停呢。 一个女人若是在婚前便失了清白，而且还是在公开的场合，这将来在夫家，怕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小姐，您别担心，木华一直在悄悄跟着呢。” “再悄悄跟，怕是也不及那明王身边的暗卫厉害。”沐心暖的掌心已经是出了汗，若是对上别人，她或许还有几分期望，可是现在他们对上的明王！是那个一直都想要太子之位的明王，他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弱？ 木晴听了，也是揪起了心，若是果真如此，那表小姐岂不是？ 沐心暖已经是跟着人群到了一处小院儿，到了这儿一瞧，院子里头，竟然已经是聚集了不少人了。 “是罗侧妃来了。”不知谁小声说了一句。 沐心暖看了过去，果然是罗莹莹的堂姑姑，明王的侧妃。她一身浅紫色的斗篷，里头隐约可见藕色的衣裳。 “怎么都聚到这里来了？”罗侧妃一出声儿，果然是娇转莺啼，光是这声音，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也难怪她入了明王府多年，一直得宠呢。 “回侧妃，这，刚刚也不知是何人说明王殿下进了后院儿，这里又有一些未出阁的女眷，自然就觉得有些拘谨，刚刚又有了小丫头说是有人在此胡闹，缠住了明王殿下，所以。”杨夫人道。 罗侧妃的娇颜上，不见有任何的情绪。沐心暖细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不难发现，今日之事，她也有份儿！ 看来，罗侧妃之所以能在明王府得宠多年，可不仅仅只是凭着她的音容笑貌了！更多的，怕是她的聪慧和敏思了。为了争宠，竟然是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到其它女子的身边，也真不是一般地厉害。 “什么人竟然是敢冒犯明王殿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罗侧妃轻喝一声。 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有的小姑娘，还低下了头，毕竟，人家也是王爷侧妃呢。 沐心暖却是心若寒冰一般，一点一点地被僵冻住！直到现在，也没有看到木华回来禀报一声，难道？ 李氏和刘氏二人也是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沐心暖，却没有看到了李婉月！刘氏当即身子就是一软，险些低呼出声，若非是一旁有李氏拉住了她的手，使劲地攥住了她，让她感觉到了疼痛，否则，定然是当场就开始寻找她的女儿了。 沐心暖知道，木华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若是连她都被制住了，那么，这里头的女子，十有**就是李婉月了。不过，还有一个人，她虽然是不确定，不过，她相信她不会是如此轻易地就会让他们的计谋得逞的。 千防万防，也是架不住人家的暗害！如今既是明王对她起了这等龌龊的心思，十有**，怕是难以逃避了。 “怎么回事？本宫不过是回去歇了一会儿，这里怎么倒是如此热闹了？” “给公主请安。” “行了，你来说，怎么回事？” “回公主殿下，这屋子里。”杨夫人的话未说完，眼神便先闪了闪，她自然知道公主是看穿了她在公主府的算计的。刚才公主不恼，只是不知道，待会儿？ 院子里头一静，里头便传来了一道闷哼声，很快，便传出了女子略有些娇媚的啼哭声。 这下子，还用得着再猜么？ 果然，公主的脸上闪过一抹愠怒，竟然是在她的公主府里，行这等的龌龊之事！ “简直是岂有此理，来人，将门撞开，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人？” “殿下，这。”公主身边儿的一位嬷嬷有些为难道，“这院子里可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姑娘呢，总不能硬闯进去吧？再说了，刚刚不是有人说是明王殿下在这里？至于那位姑娘，今日能来公主府的，自然都是些有身分的人，总不好太折了她们的面子吧。” 其实众人都明白，公主便是再恼，也不可能真的将里头的明王给拽出来。只不过，这名女子，她倒是可以动的。 杨玉儿的眼珠子一转，“启禀公主，其实也不必如此麻烦，今日来公主府赴宴的，基本上已经是都来了此处吧，让人看看有哪位不在，不就知道这里头的是谁了？” 沐心暖心中暗笑，今天看到昭阳公主出现在这里，她就知道，里面的人，定然不会是李婉月了。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虽然是有些冒险，可是这胜算，却大了多！ “咦，怎么不见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了？”没有人理会杨玉儿，她竟然是就自己做起了戏！ 昭阳公主看向杨玉儿的眼神里看似平静无波，可是实际上，却是多了一分的轻视！ “杨小姐，话可不能乱说！李小姐不是一直就在这里么？”昭阳公主身边儿的嬷嬷道，“李小姐，快别藏着了，出来吧。” 杨玉儿一愣，其它众人也皆是看向了昭阳公主的身后。 只见一名身着绛红色斗篷的女子，便从昭阳公主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刘氏一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一颗心是立马就放回到了肚子里，李氏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惟有沐心暖，一直是十分淡定且平和地看着李婉月，这份淡定，不得不让昭阳公主，对她多了几分的赞赏。 “呀，李小家今日来的时候，穿的明明不是这件儿衣裳的？”眼尖的孙若香站了出来，上下一扫，“别说，这一件儿，倒更是衬得李小姐娇美了些呢。” 李婉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公主赏的。公主说我与她小时候有几分的相似，所以，便将这件儿斗篷取了出来。公主看我穿着正好，便赏给我了。” “大表姐好福气，公主殿下也是好眼光！”沐心暖话里有话道。 !! 第一百三十八章 突然腹痛！ 昭阳公主浅笑，冲她点点头，“你们都是好孩子，以后，常来公主府玩儿，也好多陪陪本宫。” “是，公主。” 众人皆惊，能得了昭阳公主的青睐，将来这二人无论是婚事，还是其它，可都是与寻常家的小姐大大不同了！ 不过，孙若香十分高兴地拉了李婉月的手的时候，却是又有些狐疑道，“咦，刚刚杨小姐不是说只是少了李小姐一人吗？如今她人在这里，那屋子里的？” 孙若香这一提，众人才想起来，这屋里头可是还有着一男一女呢！ 罗侧妃眨眨眼，眸光流转，巧笑道，“公主，这里到底也是公主府，是您的底邸，明王殿下怎么可能会在您这里做什么苟且之事？想来定然是误会一场，公主以为呢？” 昭阳公主微微挑眉，这是在提醒自己，他们可都是皇室的人了！若是明王在此出丑，想必，回头皇后娘娘那里会不好交待了。也罢，反正自己的目的是制止他们算计李婉月，好让镇国将军府欠她一个情！如今，既然是目的达到了，那就给他们一个面子也就是了！ “罗侧妃说的对，我二皇兄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不知羞耻之事？来人，请夫人小姐们去花园儿里赏花吧，正好，迎春花这会儿开得正好，也是一道美景。” “是，殿下。” 杨玉儿脸色还有些白，身子僵在了原地未动，怎么可能？明明就该是李婉月在里头的，可是她为何却出现在了昭阳公主的身边儿？ 不过，杨夫人看起来，面色倒还算是平静，唯有那眸底，看起来似乎是多了几分的阴郁。 众人才刚刚走到了院门口，沐心暖便极为狡黠地勾起了唇角，再然后，便听到了屋子里的一声怒吼！ “贱人！你竟然是敢给本王下药？” 如此清晰且响亮的声音，众人想听不出那说话之人是谁，都是有些困难呢！ 沐心暖勾勾唇，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杨夫人和罗侧妃一眼，好戏才刚刚开始呢，这么快就散了场，多无趣！ 紧接着，昭阳公主还没回过神来，就听砰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正是有些衣衫不整的明王殿下！ 其实他的衣裳倒还算是整齐，只是头发有些散乱，原本头上的玉冠，也不知丢在了何处，那身上的蟒带，也扣地有些松散。 昭阳公主手拿帕子，挡在了唇边，低呼一声，“二皇兄？这，这是怎么回事？” 明王走到了昭阳公主身前，则是冲着罗侧妃狠狠地瞪了一眼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所有人只是注意到了明王的盛怒，只以为他是因为被人算计，从而万般恼火，却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明王的眼底，那丝丝缕缕的血红色，可是大不正常！ “这，公主，您看？”这下子，饶是经验老道的嬷嬷也是有些懵了，听着刚才王爷的意思，是被人给下了药，而且，那人目前应该是就在屋子里吧？ “你们听，似乎是有人在里面哭呢，听声音，倒像是位姑娘。”孙若香嘴快道。 沐心暖拉了她一下，“别乱说！这是明王府的事儿，咱们只管安分守己就是。” 孙若香想想也是，再转头四处看了看，今日能来公主府赴宴的，自然是没有身分太过低微的。如今出了这等事，丢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人的脸，而且还是整个家族的颜面。 “来人，进去看看，敢在本宫的公主府里对王爷下药，还真是长了豹子胆了！此事，本宫定然是要给二皇兄一个交待的。若是府上的奴婢所为，直接拉下去杖毙。” “是，公主。”嬷嬷得了令，便连忙带了几名侍女进了屋子。 在场的众人知道，公主这是给那名女子留了几分的体面了！若是公主府的丫头还则罢了，大不了就是乱棍打死就是。可若是哪家的高门小姐，若是有太多人进去看到了她的狼狈样子，可就是太没有脸面了。 “启禀公主，是罗府的罗莹莹小姐。这会儿正在里头哭着呢，还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昭阳公主一愣，随即便快速地往沐心暖等人站的方向瞟了一眼！不过很快，就又盯到了罗侧妃的脸上，既然是罗家的人，那可就好办多了。 “罗侧妃，既然是你的堂侄女，那本宫倒是就不好再多做管教了。左右你们也是一家人，至于后头如何，还是请罗侧妃先将人带走吧。” 杨玉儿这会儿明白过来了，连忙就惊呼道，“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表姐？不会的！不会的！” 昭阳公主眼神凌厉地看向了她，面上却是笑得极为柔和，“怎么？依着杨小姐的意思，那屋子里的，应该是哪家的小姐呀？” 杨玉儿一愣，眼神有些慌乱，连忙摇着头道，“没有！臣女不是那个意思！还请公主明鉴。” “哼！想不到本宫好好儿的生日宴，竟然是会发生这等事情，来人，送罗家人离开。” “是，公主。” 罗侧妃和杨夫人俱是一愣，刚刚昭阳公主说的可是罗家人！这话里的意思，是恼了罗家了？ 昭阳公主才走了几步，便突然是哎哟一声，身边的人连忙扶住，“公主怎么了？” “快去宣太医，本宫突然有些腹痛。” “是，公主。” 公主一被人扶回东暖阁休息，而这厢，原本是有意要请辞的众人，却是哪个也不敢再开这个口了。公主突然腹痛，谁知道，这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呢？ 沐心暖的一双明眸，自始至终都是在观察着杨夫人。在所有人听到了公主一声低呼的时候，大都是表现得较为担心，还有害怕。而唯有这位杨夫人，脸上竟然是多了几分的笑！看来，自己当初的猜测没错，他们一开始，就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沐心暖一路跟着李氏等人，一起到了公主的院子里头候着，皆是站在了阶下，人人都是急得不得了，连大气儿也不敢出，就是生恐公主再真的有个什么好歹，可就是真麻烦了！ “你们说，公主这是怎么了？”孙若香小声问道。 沐心暖眨眨眼，看了杨夫人的方向一眼，“耐心等着就是了。我相信，公主不会有事的。”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公主哭诉！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心暖觉得自己的腿都快要站麻了，可是毕竟是公主有腹痛的征兆，谁敢表现出半分的不耐烦来？ “劳烦众位夫人小姐们久候了。公主殿下此时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刚刚太医说是动了胎气，而且，从脉象上来看，是有人身上带了什么会致人腹痛滑胎的东西。所以，众位暂且是不能离开此地了。” 那嬷嬷说完，杨夫人便有些迫不及待道，“嬷嬷说的是，看来，分明就是有人意欲对公主不利了。嬷嬷只管查就是。再怎么说，公主也是金枝玉叶，马虎不得，似这等的麝香之类的东西，出现在了公主府，实在是可气。” 嬷嬷看向她的眼神颇有些怪异，不过，也只是冲着众人微点了点头后，便回去复命了。 实际上，也无需那嬷嬷多说什么，杨夫人的声音不低，这院子里又是极为安静，屋里的人，自然是能听了个清楚。 寝室里，原本是该卧床休养的昭阳公主，却是神色极好地坐在了软榻上，胳膊底下还被人塞了一个大迎枕，就是为了让她靠的再舒服些。 “你都听到了？谁有提到过是麝香了？为何她却知道？你到现在，还以为你的这个妹妹是无辜的？”昭阳公主的脸上满是嘲讽，手上的护甲，微微翘着，似乎是连它也在嘲讽着罗驸马的这些所谓的亲人！ 罗驸马这会还真就是有些懵了！ 他先前听到了昭阳公主的话时，还觉得这一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可是偏偏先是在书房里看到了那些东西，紧接着，又被公主派去的人将那些人的口供给套了出来，如今，妹妹杨罗氏的一个贴身的丫环还被绑在了这公主府的柴房呢！ 罗驸马是既羞又怒！ 羞的是，这就是他的亲人！自己好不容易盼着公主能为自己添丁，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有着皇室血脉的孩子，无论男女，这身分都是尊贵着呢！可是他的家人们呢？竟然是打了如此算盘！ 怒的是，自己明明万般恼火，恨不能提剑立时便杀了那杨罗氏，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如何能下得去手？ “公主放心，此事，微臣定然是会给公主一个交待的。” 昭阳公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本宫知道，这些年，本宫一直是未能再为你们罗家添丁，你心里头不痛快，可是你也总该想想，本宫这些年为何一直是不能有孕？当年之事，说穿了，也有你的过错！事已至此，本宫也无意再瞒你，当初透露给了本宫消息的人，就是你的这位好妹妹。” 昭阳公主说着，脸色已然是阴沉了不少，“当初本宫年轻气盛，还真以为你这个妹妹就是为了本宫好，是真的站在了本宫这边儿的，现在想想，若不是因为她的通风报信，本宫的孩子又如何会小产了？而这些年，你，你又怎么会与本宫离了心？” 罗驸马一听，先是一怔，随即有些不信，“怎么可能？妹妹她？她怎么会？” 昭阳公主自嘲一笑，“瞧瞧，连你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当初本宫想通了这里头的环节的时候，也是觉得难以置信呢！可是事实便是如此！今日本宫趁着她来了公主府，暗地里让人将她的贴身丫环绑了来，你不是也问过了？东西你不是也见到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袒护着她？” “公主，微臣说了，此事，定然是会给公主一个交待的。” 昭阳公主苦笑一声，摇摇头，却是再不肯说话，眸底，已是隐约可见水气盈上了。 嬷嬷上前一步，“启禀驸马爷，不是奴婢袒护公主，而是这位杨夫人做的也太过分了！他们先是利用了公主府来陷害镇国将军府的嫡小姐，这本就已经是极为过分，这是对公主尊严的挑衅！若是此事传进宫里，您可有想过，皇上和皇后会如何看待杨夫人，如何看待你们罗家？” 罗驸马的神情一震，是呀，这件事情，说大便大，说小便小，总归还不是公主的一句话？ “还好今日与那明王有了苟且的是罗家的人，您可有想过，若是真的是李小姐出了什么事，那镇国将军府、太子东宫，甚至是皇上和皇后会如何看待我们公主？公主虽得太后宠爱，可是如今太后年老，且身体又屡屡不适，若是再听了这样的消息，岂不是更为打击她老人家了？” 罗驸马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再平平稳稳地听下去？连忙起身，冲着昭阳公主就是长长一揖！ “今日之事，我知公主已是多有维护了。原也是想给舍妹一个机会的，哪知她竟是如此不知轻重。公主放心，此事，我即刻就去找大哥商议，若是不能让公主满意，一切，但凭公主作主。” 嬷嬷点点头，这还像是句话！ “驸马爷，您瞧瞧，这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您与公主还是这般地生分！说到底，公主不肯将事情挑明了，还不是顾念着您的面子？那杨夫人是谁？若不是您的亲妹妹，这会儿还能有命在外头站着？” “公主心善，是微臣误会了公主。”罗驸马面有难色道。 昭阳公主听他如此说，便也不再忍着，眼睛一眨，一颗晶莹便滚落了下来，“本宫一心为你，可是你呢？本宫自知一直未曾为你诞下儿子，这些年来，本宫吃的苦药还少吗？怕是本宫这几年，将旁人一辈子的药都给吃尽了！可是你妹妹呢？你们罗家人都做了些什么？一个罗侧妃，一个杨夫人，个个儿都是巴不得本宫的孩子生不下来！这般的恶毒心思，你要本宫如何再与你好好过日子？” 罗驸马一瞧公主是真哭了，再一看她微微隆起的腹部，自然是心疼万分！ 这昭阳公主本就生得靓丽，再加上这会儿受了委屈，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罗驸马心里头就更觉得对不起她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出身高贵的皇室公主，他们罗家，的确是对不起她了！ 嬷嬷一瞧这架势，也不再劝，反倒是一挥手，寝室里，便只余了他二人了。 知道事情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嬷嬷这才出去，对着外头的夫人小姐们行了个礼，这才说是已经查出来，是公主身边儿的一位侍女用错了薰香，如今，已经是被拘起来了。 杨夫人的表情一时错愕不已，怎么会是这样？ !! 第一百四十章 你带走吧！ 杨夫人直到被公主府的人拦下，再请去了前厅，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明明就安排好了，那李婉清的身边儿可是有自己的眼线的，正是借了她的手，才将那被麝香精心薰过的帕子送到了李婉月的袖中，可是现在怎么会？ 直到看到自己的大哥大嫂也被人请了过来，正想着他们是不是也听说了公主的事情赶过来的，就见大哥夫妇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有些不太好看！ 而当杨夫人看到了自己的相公安国公也出现在了这里的时候，便知道，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妙了！ “老爷，您怎么也来了？可是二哥请你过来的？”杨夫人极为讨好地迎了上去，可是安国公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 杨夫人只觉得心里是咯噔一下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这一个个儿的，都是这般地古怪？ “母亲，您慢些，来，儿子扶您坐下。” 看到二哥扶着母亲也来了，杨夫人若是再瞧不出什么门道儿来，可就是白活了！ “来人，将那贱婢带上来！”罗驸马自进屋后，连看都不曾看杨夫人一眼，甚至是安国公，他也是没给好脸色。 那丫环一被押上来，杨夫人的脸色就变了，“玉娇？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小丫环一看到了自家主子，便是泣不成声道，“夫人，夫人救我！夫人，您发发慈悲，千万不要让驸马爷将奴婢卖到窑子里去！夫人，救命呀！” 杨夫人被她这一叫，给叫懵了，“什么？谁要卖你？这。”说着，便转头看向了罗驸马，“二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 “哼！你自己来说！”罗驸马说完，便一撩袍在老夫人的旁边儿坐下了。 那玉娇一看这架势，也知道自己是没有别的出路了，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遍，还没说完，那杨夫人便有些受不住，晕了过去。 而始终跟在了她身边儿的杨玉儿，则就是完全吓懵了！母亲不是说一切的计划都是好好儿的吗？怎么会这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老夫人听完，则是气得脸都青了！手里的拐杖是不住劲儿地敲着地砖，“造孽呀！造孽呀！” 罗驸马的大哥，也就是安宁侯，这会儿也是有些坐不住了。 “二弟，公主怎么说？” 安宁侯夫人，也是急切地想知道公主的意思，毕竟，这个妯娌，可是不比其它女子，人家后头的靠山，可是在场谁也不及的！ “回大哥，公主没说，不过，我过来时，公主还在寝室里哭呢。说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能再有了身孕，竟然是被人这般地算计！若是传了出去，丢的可不止是她一个公主的脸面，还是整个儿皇室的颜面。” 安国公蹙起了眉，今日之事，的确是罗氏做的太过了！这个妻子，向来是自诩聪明，从来都是不肯听旁人一句劝的，这一次，竟然是这般地大胆，直接就将主意打到了昭阳公主的头上去！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原来，刚刚玉娇交待，杨夫人早就悄悄地买通了李婉清身边儿的丫环，然后再将那用麝香反复薰过的帕子送到了李婉月那里。这样，李婉月的身上，自然就会有了麝香的味道了。 其实，杨夫人的整个儿计划是，先给明王制造机会，让他将李婉月的清誉污了，若是事成，那么，李婉月自然是除了嫁入明王府，再没有了旁的出路。这于明王来说，自然是等于拉拢了镇国将军府，有助于他的大业！ 而若是李婉月这一次，再如上次那般侥幸地逃过了一劫，那么，她自然就还有第二手的计划，便是这薰过了麝香的帕子了。 公主千金贵体，稍有不适，定然就会宣了太医前来看诊，太医们可都是谨小慎微的，只要是感觉到了一点点的不正常的脉象，自然就会仔细斟酌，到时候，自己再推波助澜一番，事情想要引到了李婉月的头上，自然就是再容易不过了！ 哪里知道，这样颇费心机的连环计，竟然是也失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国公问道，“公主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罗驸马摇摇头，“公主身边儿什么人没有，一靠近了李婉月的时候，便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儿不对，那会儿，她可是还没有见到公主呢。否则，怕是这会儿公主腹中的孩子。” 罗驸马说到此处，颇为心痛，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神微闪，他也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公主的说辞便是如此，总不可能是那两个小丫头发现了问题吧？他可不信两个小孩子，就能看透了这样周密的计划！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安宁侯夫人冲着安国公摇摇头，“眼下，还是想着要如何安抚公主殿下吧。公主腹中的孩子，无论男女，那都是极为尊贵的。都是能体现出皇家对于我们罗家的天恩的。母亲，这一回，怕是妹妹要吃些苦头了。” 老夫人点点头，一脸地失望，“我真是没想到，她竟然是能做出这等的事情来！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罗驸马似有为难，“母亲，这件事情，只她一人，怕是难成的。公主说，玉儿在她那里一个劲儿地说着沐家小姐如何如何的说，将与李婉月作伴的沐小姐给引到了东暖阁，然后再将明王引到了后院儿，这一切，岂是她一人能成？而且，当时的情形，怕是罗侧妃，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老夫人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我们罗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今天丢脸最大的，就是我们罗家了！如今，姑侄俩同侍一夫，这，这简直就是让我们罗家成了整个上京的笑柄了！” “母亲息怒！妹妹她？”毕竟是还有母亲在，她对于这个妹妹的宠爱，可是不亚于他们兄弟俩的，是以，罗驸马也不敢真的就直接放话要处置她，再加上妹妹到底是成了亲的人，严格说来，已经不是罗家的小姐，而是杨家妇了！ 同时，也是为了给母亲和大哥施压，好让他们重惩这个妹妹，才会将安国公也请了来。 “女婿，她是你们杨家的人了，我们罗家，实在是不便再对她如何了，人，你就直接带走吧。”老夫人冲着安国公摆摆手。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谁人相救？ 安国公一愣，本身他今日被叫来这里就觉得有些奇怪，按说这罗氏狠了这样大的错，罗家人应该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可是今日竟然是主动将自己叫了过来，仅这一点，这娘家的态度，就已经是颇为奇怪了。 如今再听老夫人如此一说，当即二话不说，直接就将命人将杨夫人扶了，领着杨玉儿回安国公府了。 “二弟，即使是妹妹犯了错，你又何必将安国公请来？”安宁侯略有些不满道。 “大哥，不是弟弟不心疼妹妹，可是到底是一个妹妹重要，还是咱们整个儿罗家的名声重要？大哥只想着护着妹妹，难不成，连我罗家的嫡子嫡孙都不要了？” 罗驸马对于大哥的责备，心中极为不满，再加上先前昭阳公主的话，这会儿，他不得不想到，妹妹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莫不是有了这位好大哥的的授意？ 老夫人好歹还是个明白人，轻摇了摇头，“老大，这不是老二的错。公主被人谋害，往重了说，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虽然公主提前就查到了不妥，可是到底是你妹妹意欲谋害公主在先！再怎么说，公主腹中的也是我们罗家的骨肉，你这个妹妹，她怎么就能狠得下心？” 老夫人说完，一脸的心痛，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何能不心疼？可是心疼是一回事儿，在这大是大非面前，她自然是不能有丝毫的偏袒了！否则，倒霉的，可就不止是一个女儿了！ “母亲，大哥大嫂，今日我将你们都请来，便是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将事情都做在了明处。若是我没有这么做，而是一心护着妹妹由着公主大闹，会弄出什么事儿来？还有，即便是我不将安国公请来，这事儿，最后难不成就要不了了之？她是嫁出去的人了，难道还要我们罗家人对她惩处？别忘了，她可是安国公夫人。” 安宁侯夫人此时也听出了些不对劲，连忙劝自己的夫君道，“二弟说的对，此事，终归是要给公主一个交待的。否则，若是闹到了皇上和太后那里，怕是妹妹莫说是安国公夫人的身分了，就是连性命，也要不保了！” 老夫人点点头，“今日老二做的对，总是要让公主满意的。来人，派人去安国公府说一声儿，就说是请国公爷看在我这个老婆子的份儿上，只要是不休了她，任他处置。” “是，老夫人。” 罗驸马看到今日之事，总算是也能给公主一个交待了，也点了点头，“母亲，那儿子先去将此事禀于公主。只盼公主万勿将此事闹大。” “好。公主腹中的孩儿没事吧？” “回母亲，刚刚太医才诊过脉了，一切安好，听太医的意思，这一胎，极有可能是个男丁。” 老夫人一听，脸色立时便多了几分喜色，老大安宁侯袭了爵位，如今也有了子嗣，这会儿老二家若是再得了男丁，也就算是齐全了！她这个老太婆将来百年之后，也就可以向先祖有个交待了。 却说沐心暖一行人，先是一起回了沐府，李氏和刘氏，将她二人叫到了锦院，将屋里的所有下人尽数都赶了出去，仔细地将今日之事都问过了一遍。 听完了沐心暖的话，刘氏是吓得一身冷汗呀！ “阿暖呀，你是如何得知那帕子有问题的？而且还能一早就知会了公主殿下？” “回舅母，阿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学习医术，虽不敢说是十分地精通，可是一些普通的药性，也还是有些了解的。今日大表姐一来，我便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不对，仔细一查，才知是那帕子上的香味儿有异。这才收入盒中，再给大表姐换了帕子。” “那公主是如何得知的？”李氏也有些纳闷儿道。 “回母亲，我们一进了公主府，便先找到了公主身边儿服侍的嬷嬷，将今日的发现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公主也曾秘密地见过了我与大表姐，起初公主自然是不信的，不过，我与大表姐实在是没有陷害杨夫人和二表姐的必要，更没有胆子加害公主。所以，公主便想了这样一个法子，试她一试。” 李氏和刘氏相看一眼，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所谓的公主腹痛，不过就是一招试探了。而且，当初嬷嬷也只说是怀疑有些什么致人滑胎的东西，偏是那位杨夫人直接就脱口而出什么麝香。公主自然也就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了。” 李婉月也笑了，“我被人迷晕前，眼前出现的的确是明王。不过，等我再醒过神来的时候，便是已经到了公主的东暖阁了。而且，我还看到了木华就跟在我的身边。直到她确定我无事，才离开的。” “你们的意思是木华救了你？” 沐心暖摇摇头，“明王身边儿虽然是没有太多的侍卫，可是暗卫，总该是有一两个吧？木华怕不是他们的对手。我问过她了，她与那暗卫交手时，看到了有一抹黑影过去，再然后，她被那名暗卫击了一掌，等她勉强起来的时候，大表姐已经是被人送到了院墙外了。” “我明白了，这是公主出手救了月儿！”刘氏激动地跟什么似的，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阿弥陀佛！老天保佑，月儿呀，今天一回去，就先陪着母亲去佛堂上柱香。” “是，母亲。” 入夜，沐心暖安排好了一切，这才上床歇息了，等过了约莫一刻钟，她的屋子里，便又多出了一道身影。 银面少年进来后，借着极为微弱的月光看着床上的人似乎是要被惊醒，直接就是伸手一点，沐心暖便睡得沉了。 少年到了床边坐下，帮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再掖了掖被角儿，看着她一脸安宁的睡颜，少年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的宠溺！ 伸手拂了拂她的秀发，“小阿暖，为什么我每次出手助你，你都要将这功劳推到了别人的身上呢？” 沐心暖被他点了睡穴，自然是不可能会回答他的，甚至于，连他说了什么，也是一个字都听不到的。 少年的唇角微微勾起，“还真是让人郁闷呢！真想告诉你真相！只不过，又怕吓到了你。小阿暖，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后薨了！ 昭阳公主一事，似乎是很快就平寂了下去，事实上，昭阳公主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了，毕竟，对于她的驸马，她还是有着极深的感情的。特别是经过了上次他养外室，害得公主小产之后，罗驸马就再也未曾在外留宿过。如此，也让昭阳公主安心了不少。 这一次，杨夫人与明王的罗侧妃联手在公主府陷害李婉月不成，却是将罗家的一个女儿给搭了进去，无论如何，也是丢脸之事。这姑侄二人同侍一夫，还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的新鲜感！ 罗莹莹到底还是进了明王府，只不过，最终皇后也是顾念着罗家的功劳，勉强给了一个从五品昭容的身分。这对于罗莹莹来说，可能是觉得万般地委屈，可是在皇家，以及世人的眼中，皇家对于罗家，已经是给足了颜面了！ 罗莹莹几度寻死觅活，不愿就此认命，明明被算计的是李婉月，可是为何最后却是成了自己？ 没有人给罗莹莹这个答案，因为杨夫人和杨玉儿以及公主府里头那么多人都见了，沐心暖在昭阳公主的东暖阁里，甚至是府上还有那么多的人，亲耳听到了她的琴声。总不会真的有人以为，这一切是沐心暖算计的吧？ 至于李婉月？那就更不可能了！明明都是一直跟昭阳公主在一起，若是真有人说是她算计了罗莹莹，那岂不是等于在说是昭阳公主算计了她？ 这等的谬论，可是没有人敢随意说的。 沐心暖对于外头将罗莹莹传成了什么样儿，并不在意，反正一切也不过就是她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她们先对大表姐起了坏心思，这会儿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沐心暖与李婉月等人，都是以为这一切定然就是昭阳公主布的局，这是对于她们竟然是敢联手在公主的眼皮子底下算计别人的一个教训！ 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一切的背后，另有其人！ 一晃春暖花开，已是快要进了四月了，只是众位府上的小姐夫人们，还没有来得及一起举办什么游园会之类的，宫中便传出了噩耗，皇太后殁了！ 一时间，举国上下，皆是以白缟素裹，人人皆着素服，而京中更甚，几乎是人人都是一脸悲戚，茶馆儿、酒楼等地一时生意也是惨淡了不少，甚至是官妓等地，也都是全都关了门。其它的一些烟花之地，也都是闭门不出，整个儿京城陷入了一片悲伤之中。 其实，要说百姓们对于太后有多深厚的感情？这倒也不至于，只是，毕竟是顶头儿最上边儿的人物，底下的人若是表现地太欢喜了，难免不会惹祸上身！ 所有有品级的内、外命妇，都是身着孝服，到了宫前跪拜。沐长安和李氏，都是身有品级之人，自然是也跟着忙碌了起来。 如此，这府里的一些事务，便就都交到了沐心暖的手中打理，因为太后薨了，各府也不会再有什么喜庆的活动了，至少最近三几个月是不会有了。所以，这府里的一些庶务，倒也是简单得多了。 沐心暖每日也就是发发对牌，因为太后薨了，所以府中也一律全是素食，倒也是节省了不少。 四皇子端木初泽跪在了三皇子康王的身侧，一脸的悲戚。 如此忙碌且劳累的日子，一直是持续到了太后下葬。 太后断七这一日，四皇子端木初泽，则是站在了皇上的身侧。 “你可是想好了？你是朕与皇后最小的孩子，你皇祖母向来也是最疼你。如今你皇祖母去了，你果真是要远赴边疆？” “父皇，儿臣想好了。儿臣不愿永远只做一个空有聪明才智，却是整日无所事事的人。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身上也流着父皇的血！当年父皇叱咤沙场，如今，边关祸乱，儿臣也愿意效仿父皇，上阵杀敌。” 皇上颇为欣慰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小儿子，是他所有子嗣中最为聪明的，文治武功，皆是上乘。若不是因为有了老大在前，这大雍的太子，他自然是会属意于端木初泽的！ 当然，皇上也是有所忌惮的，毕竟，这个皇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将来这个小儿子在军中的声望太高，怕是于太子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父皇，您怎么了？” 皇上的眸光微闪，眼底闪过一抹试探，“阿泽，你为何要上阵杀敌呢？若是留在京中，帮着你大皇兄处理朝政岂不是更好？这样的话，你母后也能放心些。” 端木初泽眼神清澈，“父皇，如今边关有难，亦是我大雍之危。父皇年事已高，不得出征，太子皇兄身负重任，更是不可以身涉险，至于另外两位皇兄，父皇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儿的人。边关之事，能指望他们吗？至于其它的一些武将，咱们大雍不是没有，只是除了临宏关，咱们要护的地方还有很多。父皇，儿臣不才，没有什么惊天纬地之才，也只能是于这战事上，为国效力了。” 顿了顿，端木初泽往自己的母后方向看了一眼，“父皇，若是您允准了儿臣的请求，请先不要告诉母后，等儿臣到了离京那日，再与母后说吧。” 皇上听了他刚才的话，多少放下些心来，年轻人嘛，总是会有一些想要征战沙场，为国尽忠的心意的。他也曾年轻过，如何不懂？ “父皇，若是儿臣能立功回来，父皇，可能允了儿臣一个请求？”端木初泽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 皇上一愣，“何事？” 端木初泽往沐长安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在皇上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上的唇角抖了抖，轻点了头，“好！朕应了。” “父皇，若是儿臣魂祭边关，还请父皇不要责难其它活下来的将士，还有，先前儿臣的请求，也就自当是作废了！” “胡言乱语！朕的儿子，怎么可能会差？别说这些了，今日是你皇祖母的断七之日，这话若是被她听了，定然是又要责怪朕，对你的关心不够了。” “是，父皇。”端木初泽的手往袖子里微缩了缩，那里头，还藏了一个荷包，一个金累丝香囊。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年之后！ 春去秋来，一晃已是三年。 原本早先太子妃为长孙殿下物色好的正、侧妃人选因为太后的薨逝，而暂时搁置，皇室的所有子孙，皆是为皇太后守孝三年。当然，皇家子嗣的守孝，自然是与寻常人家不同的。除了一些婚宴嫁娶之外，其它的喜事，是不受影响的。比如说，添丁进口，只不过是不能大摆筵席而已罢了。 三年时间里，许多的事情，都发生了变化，其中最为明显地，就是京都的几件大事儿！ 李氏在太后下葬后几日，便因为身子不适在床上将养着，竟然是意外诊出了有孕三月余了。于当年冬日，顺利地产下了一名小公子，也就是府上的五公子沐清扬。因为沐长平膝上的两名儿子分别是三公子和四公子，所以，这沐清扬，自然就是行五了。 罗莹莹被皇后下旨以昭容的身分进了明王府，正赶上了太后薨逝，所以，直接就是一顶青衣小轿自侧门中迎了进去，没有宴席，没有仪式，一切就像是偷偷摸摸进行地一般。 谁知罗莹莹竟然是在进府两年之后，就为明王生下了一个儿子，这倒是给她长了脸，明王也甚为高兴，唯一有些尴尬的，便是罗侧妃了。 罗莹莹也因此而一跃晋升到了从四品的昭仪，地位虽不如罗侧妃高，可是胜在了她的年轻，这对于明王来说，还是极有诱惑力的！ 对于罗莹莹竟然是能在明王府里顺利平安地生下一名儿子，这倒是让沐心暖有些意外。明王府后宅里自然也是汇聚了各方的势力，特别是那位明王妃，其手段和本事，可是丝毫不亚于太子妃的！竟然是能容忍明王府里，再添庶子？ 说实话，明王不缺儿子，可是身在皇家，没有一个皇子王爷，是会嫌弃自己的儿子多的！特别是一心想要问鼎大位的明王，就更不会嫌弃自己的儿子多了！ 再就是镇国将军府的二小姐李婉清了。 听说李婉清的姨娘也不知从何处求来了秘方，竟然是让李婉清的头发，又一点儿一点儿地长了出来！当然，一年前才开始长，而且是长得极慢，生出来的发丝也是极细，不像是头发，倒更像是细毛。不似寻常头发浓黑、有韧性，软趴趴的，而且还是泛着黄色。 李婉清虽然是不高兴，可是这比以前光着头来说，已经是好太多了！ 再就是三年前来了府上的刘婷婷和刘壮壮姐弟俩了。 刘婷婷今年十三了，比沐心暖小一岁，而刘壮壮这几年一直跟在了沐家的族学里头学习，也是着实进步了不少！刘壮壮比沐清远还要稍小些，开蒙较晚，头几个月进学堂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为了让他感受一下那里的氛围。真正的学东西，也就是在这后来的两年。 刘婷婷和刘壮壮这三年来，也就只有中秋和年节时才回一趟云州，其它的时间，都是在沐府的。这三年下来，倒是将李氏和沐长安视做了自己的父母，更是跟着沐清远他们叫沐心暖一声长姐！ 特别是刘壮壮，竟然是跟沐清远一样，总是爱粘着沐心暖，只要是一有时间，就往月轩跑，沐心暖哪一次也不轰他们，倒是常常跟他们讲一些从书上看来的小故事之类的，同时，还总是让人备些精致的点心。如此，他二人就更爱来月轩了。 刘婷婷这三年，可以说是大变样儿了。先不说这一身的做派与早先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大不相同，便是这针织女红，也是更为出挑儿了。 刘婷婷每日也会去族学，那里总共有七八位的小姐们一起学习一些《女戒》和四书五经之类的。 姑娘们的课业，就只有上午一晌，到了后晌，便都是小姐们学习规矩礼仪，或者是女红之类的时间了。 当然，这是寻常的姑娘们，而沐心暖，则是要在后晌继续学习琴棋书画。这棋道，仍然是由沐长安自己亲自教的。每到了他休沐之日，便会专门，将几个孩子叫到一起，由他在书房里亲自教授他们棋艺。而与这棋道上进步最快的，便是沐心暖了。 学了一段时间后，沐长安便发现刘婷婷和沐心瑶实在是不适合学棋，没多久，便不再让她二人来学习棋道了。 这三年里，沐心瑶倒是相对而言，还算是安分。虽然偶尔也能见到宋氏一面，只不过，却是再也没有那个好运气，从宋氏的手里，再套出些什么了。 至于那位宋昭训，说来也是个薄命的，太后薨逝不久，便正赶上了她一不小心，摔了一跤，从而导致了早产。而当时，太后尚未下葬，所以太子和太子妃等一些品级稍高的妃妾们，都去给太后守灵了，她这一摔，再由人去禀报太子妃，再去安排，自然就是耽搁了时间。 最终，宋昭训还是为太子生下了一个女儿，只不过因为是早产，所以比较虚弱而已。而宋昭训本人，则是因为早产，且胎位不正等等原因，最终又导致了血崩，生下女儿后，没熬过一个时辰，便去了。 沐心暖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去告诉了宋氏！ 而宋氏，也不知是不是被沐心暖打击惯了，竟然是十分平静地与她四目相对，再没有什么失礼的举动了。 对于宋氏的反应，让沐心暖很是不高兴，所以，当天晚上，宋氏便又被木华在暗中给试了药，这一回，可是将她折腾了三天三夜！ 这日，沐心暖正在自己的月轩里练着字呢，就听到了外头的一阵说笑声，眉心微微一蹙，是表妹和表弟来了。 沐心暖刚刚将手中的笔放下，木华便进来禀报了。 沐心暖出了自己的小书房，到了正屋，“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刘壮壮一看她过来了，直接就凑了上去，“长姐，我今日在学堂里得了先生的赞呢！您瞧，这是我对的对联儿，先生夸我了好几句呢。” 沐心暖接过来一看，点点头，“字倒是写得不错。这对子嘛，也还算是工整。不错！可拿去给祖父看过了？” “看过了。喏，祖父还特意赏了我这个呢。”刘壮壮说着，便扬起了手上的一方黑色的砚台道。 沐心暖扫了一眼那砚台，看到一旁的表妹也因为刘壮壮争气而眉眼含笑，淑女的气质，倒是尽显其中了。 “今日可去给祖母请过安了？” “还没呢。”刘壮壮挠挠头，有些不知该不该说地看了一眼刘婷婷。 “我父亲来了。”婷婷的声音里有些淡漠，听不出丝毫的喜悦之情。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姑爷来了！ 沐心暖略一蹙眉，刘海业来了？ 一年前，父亲终究是没能拧得过老太太，架不住她总是拿思念女儿，吃不下饭做借口，总算也是利用了些关系，将刘海业调到京师来了。 只不过，这职位倒是没有多大的升迁，相当于平调吧。可是即便如此，刘家上下，也是十分地高兴，不为别的，因为以后他们刘家就算是在京城落脚了。 刘家在京城没有产业，更别提什么宅院了！原本沐长青的意思是要先搬到沐府来将近一段时日，待看好了宅子再买的，不过，刘家老夫人不愿意。 沐家的富贵，她知道，可正是因为这个，她觉得自己跟沐家的老夫人只要是一对上了，这高低尊卑立现，自己可不想在亲家面前丢了脸面。 无奈之下，只好是由父亲出面，托了关系，先租住了一套二进的宅院，总共也就是分了前后院儿。因为院子不大，所以，刘秀秀和刘壮壮姐弟俩，就仍是在沐府住着，如此，他们的那套二进的院子，倒也不显得小了。 沐心暖抿唇一笑，顺手便将一朵珠花簪在了婷婷的头上，“每次给了你首饰，都是不带，也不知你想什么呢？如今都十三了，怎么还不知道要打扮一下自己？” 刘婷婷脸一红，“长姐还总是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不施粉黛吗？” 沐心暖听了，一挑眉，“该打！还会顶嘴了。” 三人一起在屋子里笑了起来。 “行了，壮壮拿上你写的那幅对子。咱们一起去荣院。既然是姑父来了，你们身为子女，就更该过去请安了。” “是，长姐。” 自从三年前住进来，这姐弟二人的这声长姐叫得是越发的顺嘴了。而这沐府上下，自然也都是听习惯了，这论说沐心暖最大，叫她一声长姐，倒也不为过。虽说是略有些不合规矩，不过，老夫人却是看着自己的外孙女和外孙子跟沐心暖走的近，却是高兴的。 这老太太瞧中的，自然就是沐心暖背后的镇国将军府了。 “对了，怎么不见二妹妹？” “哦，二表姐说是身体有些不舒服，直接回院子休息了。今日一起学女红时，我瞧着她咳嗽了几声，许是喉咙不舒服。” 要说这刘婷婷姐弟二人也是怪，叫沐心暖长姐，却是一直以来都是称呼沐心瑶为二表姐。倒也不是沐心瑶外待了他们，只是他们总觉得沐心瑶这个人太聪明，怎么说呢？要单说聪明，他们都认为沐心暖是最聪明的，可是这沐心瑶，却偏爱耍些小聪明！ 因为这个，刘婷婷便不由自主地不想跟她走得近了。而刘壮壮，则是几乎跟沐清远一样，就是纯粹地觉得这个姐姐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让人感觉很温暖的东西，让人不由自主地便会被其吸引了。 几人到了荣院，在廊下站了，小丫环进去通禀了一声后，便急忙将三人请了进去。 “阿暖，来，到祖母这儿坐。” “是，祖母。” 沐长春和刘海业二人则是直接就看向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父亲，这是儿子今天做的对子，先生也是一个劲儿地赞儿子对得好呢。” “哦？”刘海业一听，立时便来了兴趣，打开来看了，果然是便扯开了笑。 “嗯，写的是不错。不过，你也不能骄傲，要知道，学无止境。知道吗？” “是，父亲。” 沐心暖安静地在一旁坐了，尽量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说实话，对于这个刘海业，她是真的一点儿好感也提不起来的。三年前虽说是将那何氏给打发了，甚至是最好那庶女的日子也不好过了。因为刘海业自己实在是吃不准，这个女儿，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血脉。 不过，好在沐长春是个心软的，这几年，倒也没有太过分地欺侮那个刘芙蓉。只是，听说去年，这刘府又新纳了两名妾室。其中一个，是沐长春身边儿的通房丫头，由她作主开的脸，另一个，则是在外头无意中看上了，直接就带回府的。 关于这些，沐心暖是真没有多少的心思去想的。只不过，若是一旦牵扯到了沐府的利益，她就自然是不可能不闻不问了！更何况，经过了几年的相处，对于这姐弟俩，她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情的。 几人在屋子里又说了会儿话，老夫人也看出来这女婿是有别的事儿要说了，便打发了沐心暖再带着他们姐弟俩出去了。 沐心暖出了屋子，直接就给外头守着的一个小丫环使了眼色，见她点点头，这才带着他们又去了锦院了。 待到晚上用晚膳时，意外地，沐长春和刘海业竟然是都没走。 李氏自然是安排好了晚膳，毕竟都是自家人，也就是分了男女两席，就在花厅的东、西两间儿里摆了。中间隔了一个穿堂，倒是省了布屏风了。 老夫人听到那边儿喝的热闹，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两名小妾如今如何？可有什么不规矩的？” 沐长春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苦涩，随即又摇摇头，这让她怎么说？说是夫君这一年多来，总共进她的屋子就没几次？这话能说吗？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夫妻两人的事儿，这话如何能说得出口？ “怎么？他对你不好？又开始着了那狐狸精的道了？”老夫人不悦，刚刚女儿脸上的神色，她可是没有错过。 李氏表情僵了一下，“母亲，先用膳吧，有什么话，待会儿回屋再说。”说着，还睨了一眼正在低头吃饭的几个孩子。 老夫人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当着孩子们的面儿说的，只好是将后头的话暂时都忍下来了。 “这府上的中馈，可仍然是你在掌着？” “回母亲，是女儿在持家。您拨给了女儿的那两个嬷嬷，可没少给女儿分担呢。要说，还是母亲身边儿的人得力。” “你呀！罢了，我问你，那个老太太待你如何？可还总是在他面前给你上眼药？” “这倒是没有。这里到底是京城了，怎么说，他们也得顾虑着哥哥不是？” “今日晚了，你们也就别走了。待明日你与我好好儿说说话，再回去。” “是，母亲。” 李氏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心，什么也没说。而沐心暖则是想到了今日那小丫头给自己透过来的信儿，一时，眼睛里便闪过了几许的愤怒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心暖献计！ 其实，沐心暖得到的消息，是这刘海业竟然是真的将主意打到了父亲的头上！听说最近工部有个缺儿，是从五品的员外郞！今日里过来，先找了老夫人，便就是打了这个主意。 刘海业想进工部，无非就是觉得那工部看着不起眼儿，可是实际上却是个肥缺儿呀！这但凡是有什么工程，比如说是修葺宫宇，兴建水利等等，这哪一样儿能离得开工部？ 那工部可是最能捞银子的地儿！ 在刘海业的认知中，这工部是个好地方，再加上工部尚书是他的大舅哥呀！自己若是能进得了工部，这以后的仕途，自然也就是一帆风顺了呀！ 只不过，那刘海业是块儿什么料？他就是一迂腐的读书人，哪里就真的懂什么建筑、水利之类的了？ 那工部看着没什么，可是实际上里头可是汇聚了各色的精英能人！各种的精工巧匠，可是都在工部呢。 沐长安虽然是出身书香世家，可是他自入仕以来，一直都是在工部效力，再加上人勤退踏实，这东西可是没少学呀！比如说是后来单就修葺皇宫的御花园一事，他就为国库里省下了十万两银子！而且，还让皇上及后宫的诸位主子满意！ 就凭这个，这工部尚书，也就是该着他坐的！ 可是这刘海业也想进工部？你凭什么呀？你现在不过就是一小小的主薄，竟然是还打起了这个主意？简直就是胆子太大了！ 等用罢了晚膳，沐长安便以检查功课为由，带着李氏，一起去了月轩，亲自检查她的棋艺学得如何了。 棋局下到了一半，沐心暖有些担忧道，“父亲，可是因为担心祖母会传您，所以才会特意躲到了女儿这里？” 沐长安轻笑，“我家阿暖长大了，竟然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了！” 沐心暖落下一子，瞧了眼一旁观棋的李氏，“父亲，其实，您为官多年，自然是也能看出姑父并非是进工部的好人选。依着他的性子，一旦进了工部，怕是以后父亲要解决的麻烦，可就是真不少了。” 沐长安一愣，有些惊诧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阿暖，你倒是说说，有何麻烦？” 沐心暖也不害羞，直言道，“姑父的性子太过圆滑，这样的性子，倒也不是说不能为官，只是，为人若是太聪明了，那么，自然而然地，也就会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升的更快，爬的更高！父亲为人向来耿直，又是受了祖父的熏陶，多年的书香气，自然不是凭白地就沾上的。若论才华，女儿敢说，姑父远不及父亲。” 沐心暖说完，落下一字，“可是请恕女儿斗胆，若是论心机，父亲怕是不一定能赢得过姑父的。您想想他的为人和品性，三年前，他都能干出那宠妾灭妻的事儿来，对待自己的结发妻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些不相干的同僚？” 李氏蹙眉，也点头道，“阿暖说的不错！依妾身看来，这个妹夫，可是委实太让人难以放心了！今日妾身瞧着妹妹的神色也有些不大好。看样子，在府上过得，也并不是就那么如意的。” 沐长安自然也知道他又纳了两房妾室的事，不过，自己身为大舅哥，这种事情，自然是管不到人家府上去的！自己可以不再纳妾，可是却不能以此来要求别人。 “妹妹就是性子太软了些！” 李氏听了，直接就摇头道，“若是妹妹的性子不改，便是有咱们沐家护着，将来她怕是还要受些委屈的！毕竟，若是人家刘府关上门儿来，你还能怎么着？” 李氏说着，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琢磨着该如何走下一步的女儿一眼，这才在沐长安的耳边低声道，“妾身听说，这一年多来，妹妹在刘府，可是备受冷落。虽说仍是一家主母，可是这气势上，差也可不止一点！” “被妹妹开了脸的那个通房丫头，倒还好些，毕竟是妹妹的陪嫁，这卖身契还在妹妹的手里头捏着呢。可是那另一房，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沐长安拧了眉，脸色也是一时有些不太好看，对于这个妹夫的为人，他自然也是多方打听过的，别的不说，就是现在与他在同一衙门的那些同僚们，对于他的评价都是不高的！ 沐心暖却在此时，突然就喜笑颜开，落下一子，“就是这里。父亲，您输了。” 沐长安回神，低头一瞧，可不吗？自己的大龙，早已是让人给切成了三断儿！已然是成了瓮中之鳖了！ “好！阿暖的棋艺，果然是进步不少了！” “哪里是女儿进步了，分明就是父亲刚刚心不在焉，所以女儿才侥幸赢了。” 沐长安原本是打算走了，不过，突然就对上了女儿那双慧黠的眸子，突发奇想地问道，“阿暖，那你给父亲出个主意，父亲该当如何是好？” 李氏一听，连忙就推托道，“老爷怎么会想起问她来了？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罢了，哪里就懂得这些了？” “诶！你且听她说说，咱们的这个女儿，可是聪明着呢！这鬼主意，也是不少呢。” 沐心暖听了一笑，大眼睛闪了闪，好一会儿，才道，“父亲，您总是这样躲着，自然是不成的。当务之急，最好的法子，便是尽快地选上一人将那空缺儿填补上就是。至于祖母那里，父亲只说这是朝廷大事，祖母身为内宅妇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沐长安听了，眉心微紧，“可若是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那还不简单？就说是这上头似乎是有别的意思。一句话一推，不就完了？父亲的头上可是还有不少人呢！什么丞相、国公爷之类的，那姑父难不成还能一个一个地去问一遍？看看是谁挡了他的路？” 沐长安一听乐了！ 这倒真是个好法子！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是这般地聪慧，当即就笑道，“还是女儿好呀！女儿就是贴心！” 李氏也觉得这法子不错，如此，既不会得罪了老夫人，又可以让刘海业暂时歇了那心思，如此，倒是一举两得了！ 只是，他们想的都太过简单，也太过理想美好了！ 特别是沐长安，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是早已经大变样儿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看不下去！ 不出沐心暖所料，果然是次日等到了沐长安下了早朝，便急匆匆地让人在二门处将他请到了自己的荣院。 老夫人也不绕弯子，直接就将这事儿说了一遍，而沐长安，则是直接就按沐心暖头天晚上出的主意说了。这老夫人一听是涉及到了上头的人物，自然也就是不敢再说别的了。 沐长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回了锦院去用早膳了。 匆匆地吃了几口，用了一盏茶，便直接就出府回了衙门了。 而刘海业那边儿等不到消息，自然就是催着沐长春回府来问问了。 沐心暖早已料到了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儿，只是让人单独将刘婷婷请了过来。将刘海业的事儿说了一遍，又说她也是听母亲提到，说是父亲无意中说起，此事，怕是上头另有安排。若是父亲能做得了主，自然也就不会再推脱了。到底是一家人不是？ 其实，也是沐心暖多心了，在刘婷婷的心目中，刘海业这个父亲，那有就等于是没有！ 想想早先在刘府的那几年，再看看这三年来在沐府过的日子，穿的好坏、吃的好坏，倒在其次，关键是在这沐府里头，压根儿就没有一个人拿他们姐弟当外人！ 每一季的新衣、每个月的茶叶、月银，以及这冬日的炭香之类的，什么时候不都是比照着沐心暖这个正经的大小姐的份例来的？ 这些也就罢了。这无论是平日里的用膳饮茶，还是闲话家常之时，那舅母对自己真就等于是亲女儿一样！舅母虽然对沐心瑶也不错，可是这态度上，到底是不及对自己亲昵。 想想这些，刘婷婷就觉得自己的父母当真是对不起人家舅舅舅母！ 想想这三年来，弟弟的束修，再加上他们二人的吃穿用度，父亲母亲可曾送过来一两银子？便是偶尔的年节，也不过就是送些个薄礼给老夫人，何曾想到过了舅舅舅母？ 更别提表姐表弟他们了！刘婷婷也就只有在过年时，才总算是能得了父亲和母亲的一个红包！ 刘婷婷本来就觉得他们刘家愧对舅舅一家，如今听说自己的父亲又闹上这么一出儿，这不是明摆着让舅舅为难吗？自己和弟弟吃住都在沐府，虽说是还有外公和外婆在，可是到底是觉得有些不太得劲儿的！偏生父亲和母亲又都是不懂事儿的，她便是再着急，也是一点儿法子没有。 “长姐，你快别说了。我都明白，这一次，是父亲和母亲让舅舅为难了。” 看到婷婷如此懂事，沐心暖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果然是没有看错，这个表妹，的确是比那个表弟更为聪慧，更能懂得看重大局。 “婷婷，其实，姑父也不是外人。父亲若是能帮，自然就会帮一把的。不然，去年也就不会托了那么多的关系，将姑父调到京城来了。说实在的，父亲一开始是有些不愿意的。你也知道，父亲是读书人，骨子里头，总是有着那么一股子的傲气的，让他去找人说好话，总归是让父亲觉得有失了体面了。不过，想到若是他们能来京，你们姐弟也能与姑姑和姑父多聚聚，终归也是好事一桩。” “长姐说的，我都明白。你放心，若是母亲再来打听消息，我自与母亲去说。” “那敢情好。只是，姑姑的性子软，你说话时，也注意些，莫要伤了她的心。” “长姐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有了刘婷婷的保证，沐心暖自然就是放心得多了！ 果然，没过两日，这沐长春便又来了。 这一次来的时候，正好是沐心暖陪着李氏去了外祖家，没碰上。倒是让刘婷婷给遇上了。 “母亲，大哥的意思，就是不肯帮我相公了？”沐长春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隐隐还有些责怪的意思。 一旁的刘婷婷听了，可就不乐意了。母亲怎么能这样？上门求人办事，本来就是有着成与不成两种可能性的！如今这事情不成，便是要开始责怪舅舅了，这像什么话？ 老夫人叹道，“这朝堂上的事，岂是咱们女人能看得明白的？既然是长安说了，上头另有打算，那定然就是不会错的。海业也不是外人，他岂有不帮着外人的道理？” 沐长春却是显然不这么想，歪着头，表情有些气闷，“母亲，不是女儿说话不中听。您想想，不过就是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罢了！哪里就是需要惊动上头的人了？这分明就是大哥找的托辞罢了！” 沐长春越想越气，心里头还想着，上次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听着那边儿就是不怎么热闹，显然这是瞧不上自己的夫君了！ “大哥若是不想帮忙，直说便是。大不了我们使了银子去求别人！相公可是打听过了，那工部侍郎都说是让相公直接找大哥就成了。怎么到了大哥这儿，倒是推了个干干净净？” 老夫人听了，也有些不太高兴了，一来是因为沐长春的这个态度，让她怎么就觉得自己的女儿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了呢？二来，就是想着，难不成真的是大儿子诓骗自己呢？ 一旁的刘婷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眼睛直直地就朝着沐长春看了过去！ “母亲这是怎么了？这官场上的事儿，本来就是人多嘴杂。外祖母刚刚不是说了吗？这件事情，舅舅也是做不得主的！您怎么能这样说舅舅呢？您可别忘了，一年前还是舅舅使了法子将父亲调进京来的！若是舅舅不愿意帮刘家，当初又何必拉下面子来去请别人帮忙？” 老太太一听，是呀！当初刘海业进京就是大儿子使的法子，若是真不打算帮忙，何必当初要将他调进京来？ 沐长春一听就气得不轻，凶巴巴地瞪向了女儿，“大人说话呢，小孩子插什么嘴？这里头有你什么事儿呀？有你说话的份儿吗？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 老夫人一听不乐意了，手里的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干什么呢？你这是怎么教女儿呢？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 第一百四十七章 长春被训！ 沐长春被老夫人吓了一跳，再一瞧，女儿的眼眶都红了！ “婷婷呀，别怕！没事儿，你说的对着呢。是你母亲的脑子越发糊涂了。”老夫人哄了哄，才道，“来人，送表小姐回去歇着，今儿后晌就什么也不学了，让她好好儿玩一晌。” “是，老夫人。” 刘婷婷一走，这屋子里便只余了老夫人和沐长春二人。老夫人一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自己的这个不争气的女儿，两只眼睛恨不能在她的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母亲，您，您别这么看着我。我，我又没说错。”最后一句的声音稍微弱了些。 “你还说你没错！我瞧着你还没有婷婷的脑子好使！你也不想想，你大哥去年才将他调进京来。虽说是没有升职，可是好歹也是京城吧？这将来的机会总会是不少吧？怎么就这么着急了？” 沐长春的眼神闪了闪了，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是没有出声。 “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家刘海业打的什么主意？”老夫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凌厉了起来，重重一哼！ “刘海业也不过就是自己觉得自己个儿聪明罢了！就他的那点儿脑子，莫说是跟你大哥比了，便是你们的女儿，婷婷都比他多！”老夫人说完，看到沐长春的脸上明显就是有些不服气的神色，当即就更怒了！ “你还别不信！我问你，你的这双儿女在沐府过得如何？” 沐长春想了想，“过得挺好的。这一应的吃穿用度，大嫂也是从未苛待过。” “是呀，从未苛待过！可是你们呢？我问问你，这些年你都教了婷婷和壮壮些什么？”老夫人这会儿是真气急了，觉得这个女儿要是再不敲打敲打，估计真就废了！ “婷婷来这儿之前是什么样子，你不会忘了吧？壮壮进沐府之前，可曾开蒙了？总共认得几个字？怕是连他自己的名字都是写不好的吧？可是现在呢？那日壮壮被先生夸赞，你也不是没见！这两个孩子突然就变得这么好了？这么招人待见了？” 沐长春只觉得自己的面皮发紧，有些羞臊地慌！ 的确，这些年自己和刘海业都不能算得上是合格的长辈。早先，自己的性子太软，连一双儿女也护不住。若不是后来回了娘家，怕是这一双儿女别说是学什么了，能平安地长大都成问题。 “母亲，我知道这都是这些年来在沐府里头学的，也是大哥和大嫂教的好。可是当初也是他们提出来的，要让他二人留在沐府的。又不是我们强行要让他们留下的。” 沐长春仍然是觉得自己没错！那是自己的儿女，自己就不会教吗？如今两个孩子懂事了，这一切倒都成了大哥大嫂的功劳了。怎么就觉得更像是他们抢了自己的一双好儿女呢？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你两年前不是又生了一个老三吗？不对，在你们刘府，应当是老四了！而且还是个哥儿。我问你，若是他俩都真的留在了你身边儿，你真能有功夫儿管教？” 沐长春这回真的是被老夫人给说的无地自容了。 “母亲，女儿也不是这个意思。女儿承认，自己不及大嫂有本事，将大哥的心拢的跟什么似的！可是女儿不是也没办法！如今好歹是有了两个嫡子在，这女儿的腰板儿不是挺的也更直一些？再说了，若是他们真跟在了女儿身边，也不见得就会比现在差了！” “行呀！既然是你这么有本事，那就将他们姐弟俩接走吧！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照顾四个孩子，还要跟那两名年轻貌美的小妾斗法！我丑话说在了前头，孩子让你带走，以后，可别再给我送回来！” 老夫人说完，也不再搭理她了，直接就动了动身子，在那软榻上开始假寐了。 老夫人身边儿的嬷嬷瞧了，连忙赔着笑道，“姑奶奶，有什么话好好儿说。您瞧瞧？你们可是亲母女，哪能如此地生分了？” 沐长春一想也是，自己若是将母亲也给得罪了，那相公的事儿，找谁说去？ 沐长春离了椅子，到了榻边儿坐了，伸手就开始给老夫人捏着腿。 “母亲，不是女儿故意来逼大哥。实在是女儿在府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呀！如今，那房良妾也有了身子。这会儿虽是不知男女，可是好歹也是刘家的骨血。这一旦有了孩子，将来她在府上也就算是站稳了脚根了。女儿这不是心急吗？” 老夫人一听乐了，睁开眼看着她，“你与一个小妾争宠，跟他是不是能进工部有什么关系？” 沐长春听了，脸上有些讪讪地，“女儿不是觉得若是有哥哥相助，让他进了工部，得了自己想要的那份儿差事，从他心里，能更心疼我吗？” “是吗？我的好女儿呀，你还真是蠢哪！人家这是拿你当梯子使，你还就真让人家随便儿爬了？” 沐长春一听母亲说的这样难听，自然是觉得有些下不来台，“母亲，您，您这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本来就是！你跟他也过了这么多年了，现在可还是觉得他就是单纯地看上你的才气了？单纯地看上你的所谓清华气质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儿？哪里还有当年半分才女的模样儿！” 老夫人说完，便轻咳了几声，“长春呀，当初我本就是不看好这门儿亲事，是你自己铁了心，非他不嫁，后来看在好歹他也算是书香门第，便允了。可是你自己想想，当年你是沐家小姐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现在你这个刘家的夫人过的又是什么样儿的日子？” 老夫人越说越气，“别说是你大哥瞧不上他，便是我也瞧不上他！不过才是一介区区的从五品的小吏，这搁在了京城，还叫官儿吗？他可是倒好，这前程还是没有什么着落呢，就先急着抬了两房小妾。他这是想干什么？他这是真正心疼你的态度？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的女儿？”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我有苦衷！ 沐长春被老夫人给教训地有些下不来台，还好先前嬷嬷将屋子里的人都打发下去了，也只她一人在跟前伺候着。 “母亲，这为人qi者，不就是要三从四德吗？再说了，这些年，他的妾室也不算多呀。女儿也是怀着孩子的时候抬了那通房的，不然，难道是要让他禁yu一年不成？” 老夫人险些没有被女儿这话给气晕过去！ “你呀你，要我说你什么好？你看看你父亲，这些年来可曾纳了几房妾氏？除了早些年的那房妾氏难产死后，你何曾再见他纳过妾？还有，你再看看你大哥，即便是你大嫂怀了清扬的时候，也没见你大哥主张着纳妾呀。怎么到了你这儿，你就这么不长心了！” “母亲！”沐长春觉得心里头委屈，她就不明白了，怎么这母亲今日就一味地开始护着大哥大嫂，一点儿也不体谅一下自己了？ 今日这事儿若是成了，自然是没什么话说，自己回去了，定然也是能得了夫君的欢心的。可若是不成？沐长春几乎就是能看见刘海业冲着自己甩脸子，又抱着那名小妾去温存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样的夫婿，我真不知道，你是看上他什么了？”老夫人怒其不争道。 “母亲，夫君的确是有才华的。不然，那工部侍郎大人，也不会给夫君透了这个口风出来了。” 老夫人敛了敛眉，女儿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只不过，老夫人精明一世，如何肯让一个小辈给玩弄于股掌之间了？那个刘海业，竟然是妄想利用自己，来给长安施压，这样的人，足见其心计之深呐。 “长春，我问你，你若是能让他进了工部，他许了你什么好处？” 沐长春眨了眨眼，表情有些讪讪地，本想着遮掩过去，可是一看到了老太太那犀利如刀的眼神，一下子，这眼里头的慌乱，就全都透露出来了。 老夫人看她这样子，便知道这个女儿定然是又办了什么蠢事了！直接一使眼色，连身边儿唯一伺候的嬷嬷，也被她给遣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说吧。”老夫人的声音有些冷，听得沐长春直接就打了个哆嗦，对于这个母亲，她可是从心底里头感觉到畏惧的！ 自己早年时，老夫人对自己的教导便是十分的严厉，如今自己虽说是嫁了人了，可是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完全透明地一般，被老夫人随意地瞥上两眼，就什么心事都给露了出来。 “母亲，女儿也是没法子，实在是。”沐长春说着，便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老夫人总算是听明白了，眼睛来回地转了两圈儿后，便冷笑一声，“傻丫头，你被人家算计了，还不知道？” “母亲？”沐长春一愣，一脸不明所以地看向了老夫人。 “我问你，你可知道那刘家的老太太不能吃芋头？” “回母亲，自然是知道的。这个，在女儿刚成亲时，便都知晓了。” “是呀，你知道，那合府上下还有谁不知道？分明就是有人拿那糕点做了手脚！又或者，根本就是他们母子联起手来整治你呢！你这个蠢材！” 老夫人这会儿是真气急了！ 哪里就会那么巧了？正好是她让人做了点心，送过去，里头的馅料就是那芋头做的？难道整个刘府还有不知道刘老太太的忌口儿的？分明就是有心人故意陷害，这是妄图让她背上一个谋害婆母的罪名呢！ “我问你，这件事儿总共有几人知晓？” “回母亲，除了婆婆和夫君外，再就是婆婆身边儿的一名嬷嬷，和女儿身边儿的一个丫环小双了。” “你确定其它人就不知道此事了？” “回母亲，确定。当时相公将此事压了下来，压根儿就没出老太太的屋子。后来的那些点心，也是女儿让小双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道冷戾。 “嗯，小双将那些点心全都倒进了那泔水桶里了，女儿亲自瞧见的。” 屋子里头，安静了一会儿，那香烟袅袅，淡淡的檀香味儿，却是遮不住屋子里的沉闷气息。 少顷，老夫人才道，“这个小双是不能留了。得想法子，赶快处理掉。” “母亲？”沐长春一惊，那小双可是自己用惯了的丫头，多少也是跟了自己几年的。这怎么能？ 老夫人眼神犀利，冷着脸道，“你以为那个小双就是靠得住了？我问你，你给你婆婆送点心，是何人去吩咐的？后来你相公又是如何会这么巧了出现在了老太太屋子里头？又偏巧是他尝了一口，得知了这里头的馅儿料不对？” 沐长春的脸色一白，老夫人每追问一句，她的脸色就更白上一分，表情也是更加地惊恐一分。 “母亲的意思是？那小双她？” “哼！这个丫头，怕是早就不是你的人了！亏你自己身边儿出了背主的东西，你还不自知呢！我不是给你拨过去了两个嬷嬷？不是告诉过你了，凡事要多听听她们是怎么说的？” 沐长春抿了抿唇，一时有些讷讷地，她自己也知道，这一次，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自己的贴身丫头小双？ “她今日可跟着你一道过来了？” “回母亲正是，一起来了。人就在外头候着呢。” “嗯，此事，你也无需害怕，只要是你身边儿的小双让人处置了，自然也就是没什么了。即便是那刘海业想要将此事闹大，那证人也不过就是他母亲身边儿的人，作不得数的！再说了，别忘了这儿是京城！你是沐家的姑奶奶！” 沐长春点点头，“是，母亲。只是这小双？” “此事你不必管了，我自有主意。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一会儿你大嫂还要抱着清扬过来请安呢。你先回去吧。” “是，母亲。” 沐长春出去后，老夫人又将自己三年前派给了沐长春的两位嬷嬷叫进来问了一通，最后小声吩咐了几句，这才放人走了。 回府的途中，其中一名嬷嬷便找到了小双，“少夫人说是想吃徐锦记的绿豆糕了，你去买上两盒儿回来。” “是，嬷嬷。” !! 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是蠢哪！ 小双这一去买点心，自然就是再也没有回来。三日后，有人在护城河里发现了小双的尸体，尸身早已是泡得肿胀，据仵作验尸后证明，死者的身上没有其它任何伤痕，想来，就是失足所致。 沐长春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可是着实地吓了一跳，原以为母亲是会将她给毒哑了，或者是发卖到外地去，没想到，竟然是直接就使了法子将人给弄死了！ 沐长春是个性子软的，同样的也是一个没本事的，不过就是猜疑着这个小双是被老夫人的人害死的，就开始胆战心惊的了。 刘海业偏又是个聪明人，只看沐长春的样子，便知道此事她定然是知道内情的。 要说这沐长春也是个缺心眼儿的，竟然是架不住刘海业三言两语的哄骗，竟然是就将自己与母亲的对话基本上都学了一遍！ 这在门外头守着的两个婆子听了，是个个儿摇头叹气，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不明事理的主子？这到底是你的亲娘跟你亲呀，还是这个成天不往你屋子里坐一会儿的白眼儿狼夫君亲呢？ 两个婆子打了个商量，一人在这儿守着，另一个，直接就回沐府找老夫人报信儿去了。 却说沐府这边儿，对于沐长春的事儿，倒是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嫁出去的女儿了，而且，在沐长安等人看来，别人家的事，还是尽量地少插手的好！ 倒不是沐长安不心疼他的那个妹妹，而是经过了上次的事情后，沐长安觉得那刘海业定然是不敢再乱来了。而且这里是京都，那刘海业若是果真闹的不像话了，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沐长安正在锦院里抱着沐清扬看着两个儿子在屋里练字呢，一扭头，中间儿隔了一道珠帘，妻子和女儿，正面对面地一起做女红呢。 那暖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屋子里，将整个屋子都是照得暖洋洋起来！ 特别是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脸上还漾着十分惬意且满足的笑，沐长安也只觉得这心里头涨得满满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呀？ 要说这三年，变化最大的，还是沐心瑶。 她似乎是看明白了自己在这府里头，最大的倚仗，已经是不可能再总是偏着她了，所以，便改了策略，日日过来到锦院请安，也不会太过捧着李氏，不过，态度上倒是敬重了不少。如此，整个儿沐府，倒也还算是和乐。 沐长安正看着妻子发呆呢，就听到了外头下人们的请安声，连忙抱着清扬就到了屋门口儿站了。 这会儿正是阳春三月，日头正好。沐长安让人将帘子都给挑了起来，暖暖的阳光，让人都不自觉地便多了几分的慵懒了。 “给父亲（舅舅）请安。” 沐长安点点头，“壮壮呢？怎么不见他？” “回舅舅，这会儿正在外祖母那儿呢。”刘婷婷和沐心瑶一般儿年纪，这两人的身形儿长得也是差不多，倒是沐心瑶的身子略高一些，不过最多也就是高上了寸许。 “来给你母亲请安？”这话，自然就是问沐心瑶的了。 “回父亲，正是。一来是请安，二来，是前几日绣了几个花样子，却总是不衬人意，所以，便想着请母亲帮着看看。” “嗯，进去吧。你姐姐也在里头呢。婷婷，来，陪舅舅到亭子里喝杯茶。正好，也让舅舅看看你最近的茶艺如何了？” “是，舅舅。” 李氏和沐心暖自然是听到了屋外三人的对话，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沐长安怎么可能会无端地只是为了品上一杯茶，就将刘婷婷叫到了亭子里？ 沐心瑶进来见过礼，母女三人，便一边儿做着手上的针线活儿，一边儿闲聊着。 “舅舅，您尝尝。”刘婷婷冲了一杯上好的云雾，再亲手奉了过去。 沐清扬闹着要下来自己走，不肯再让人抱，奶娘就在亭子下头候着呢，一瞧老爷往这边儿看，立马就上去将沐清扬给抱了下来。 “一转眼，这清杨都是三岁了。刚生下来那会儿，可是又瘦又黑，现在瞧着，却是白白胖胖的，比他两个哥哥小时候都要胖。” 刘婷婷不知道舅舅要跟自己说什么，不过，显然不会是无缘无故地叫她过来坐，便附和道，“舅舅说的是。这三表弟是越来越可爱了。” 沐长安点点头，转身看着她，“婷婷呀，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几年在沐府，无论是举止言行，还是习茶琴艺，都是样样儿不错，要说起来，特别是你笑的时候，与你母亲当年，还真就是有几分的相像呢。” 刘婷婷一听他提到了母亲，脸色便暗了下来，“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不能在膝前尽孝。” “不是你的错！你母亲，唉！说起来，终归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如今，看你母亲在府上也还算是有些地位，我这个做兄长的，也就放心了。倒是你，婷婷，你到底是姓刘的。这将来订亲嫁人的，总归还是要回到刘府的。” 刘婷婷的脸色一白，眸底闪过了一抹慌乱，原来，舅舅找自己就是为了说这个么？ “舅舅可是想要将婷婷送回刘府？” 沐长安一愣，复又摇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舅舅不是这个意思。舅舅的是意思是说，你的婚事，还是要由你父母亲做主的。你母亲是个性子软的。舅舅和舅母再疼你，也不能越过了你父亲去。当然，若是他做的委实不像话了，舅舅自然也是会出面制止他的。” 刘婷婷一听他说不是这个意思，这才松了一口气，刘府那样乌烟瘴气的地方，她真是一刻也不愿意多待的。每每回去看望祖母和母亲，她都是尽力地隐忍着，总是要听着她们一些极为不通情理的话，心里怒极，却偏是发作不得！ “是，婷婷明白舅舅的意思了。” “婷婷呀，你不明白。”沐长安轻叹一声，“若是课业不忙的时候，便多回刘府看望你母亲。她这些年也不容易。若是有你这个女儿常常帮衬着，或许，她的心情会好一些。” 刘婷婷点点头，其实她看得出来，大舅舅对于母亲还是很关心的，只是有的时候，总会有些嫌弃她不争气。这些年她自己也是看得明白，有些事，明明就是已经决定好的，可是只要是母亲跟父亲一说，定然是又会出现了其它的变故。 !! 第一百五十章 如此作践？ 对于舅舅的苦心，刘婷婷多少也是能体会一些的，母亲就是一个软柿子，有的时候明明就是自己有理，偏偏一对上了父亲或者是奶奶，她就是一点儿底气也没有了！ “舅舅，在沐府三年多了，多亏了舅舅和舅母的照拂。只是母亲那儿？”刘婷婷一想到了那日她在老夫人那儿说的那些话，自己就觉得对不起眼前的舅舅，自己多多少少是觉得有些丢脸了，自己怎么就会有那么不懂事儿的一位母亲呢？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舅舅今天跟你说这些，也是觉得你跟我的女儿是一样优秀，一样招人喜欢的。所以，舅舅不希望将来你会走上了你母亲的老路。舅舅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刘婷婷眨了眨眼，舅舅刚刚不是还说自己的婚事是由父母作主的，现在怎么又说这个了？ “舅舅虽然是不能直接插手你的婚事，可是至少，舅舅可以做你的靠山，不会凭白地让人欺负了你去！你是我沐长安的外甥女，你的婚事，舅舅也不是一点儿说话的权利也没有的。” 向来聪明的刘婷婷，此时终于是听出了有些不对劲，面上的笑容微微地敛了起来，“舅舅，您可是听说了什么？可是与我的婚事有关的？” 沐长安一看，知道自己是瞒不住了，往正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偶尔还能听到了屋里的几声轻笑。 “婷婷，我也只是听说，你先不要急，听舅舅慢慢说。” 不多时，等沐长安终于说完了，看着脸色已经是白的不成样子的刘婷婷，就知道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刘婷婷今年十三了，也的确是到了议亲的年纪，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祖母竟然是会做主要将她许配给一名商户为妻！为的，只是人家愿意给刘府出一万两的订亲礼！ 这还是自己的祖母吗？自己好歹也是一名小吏的嫡女吧？而且还有着两名皆为朝廷重臣的舅舅，她怎么就敢？ “婷婷，你先别怕。此事，舅舅已经是打听过了，那名商户也不过就是这几年才起来的暴发户，而且这年纪上，与你也是委实不太合适。所以，舅舅先来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你不愿意，舅舅自然是会有法子，让这亲订不成。若是你愿意，舅舅也是无话可说了。” 刘婷婷的眼睫毛再一眨，豆大的眼泪便掉了下来，哽咽了几声后，才问道，“我母亲呢？我母亲又是何意思？” 沐长安微微怔了一下，低垂了眼，“你母亲的性子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如何能拗得过刘老夫人和刘海业？” 刘婷婷听了，眼泪便掉得更欢了。自己好歹也是她的亲闺女呀，她就这么向着父亲，这么懦弱，连为自己的婚事争上一争都不肯吗？这天底下还有这样儿做母亲的吗？ 自己到底也是父亲的嫡亲骨血，竟是由着他们这般地作践自己么？ “舅舅！” 刘婷婷突然就起身，直挺挺地在他面前跪了，“舅舅，婷婷是个无福的。这几年能蒙舅舅一家照拂，已然是很感激了。本是不该再劳烦舅舅了，只是，只是这婚事……。”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沐长安连忙一手将她给拉了起来，“你的意思，舅舅明白了。你放心，这婚事，自然是不会成了的。只是，如今你也十三了，你自己也要多上些心。这一次的事儿成不了，可是还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你可明白？” 刘婷婷哭着点了点头。“多谢舅舅了。” “行了，我就是先跟你通个气儿。本来，我是想着找你母亲谈谈这事儿的，可是她这几年也不知是怎么了，整个人就跟是完全变了一个似的。” 沐长安说着，似乎是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眼下，关于你的婚事，我与你舅母商量过了，还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刘婷婷抬眼看向了沐长安，她实在是想不出，他们还能有什么好法子？ “你祖母和你父亲之所以会答应那家商户的求亲，也不外乎就是为了银子。实话与你说了吧。他们现在住的那处院子，原本是租的，只是后来我和你舅母心疼长春，便私下做主，买下了那处院子。虽然是不大，可这里是京城，就算是那样的一处院子，也是花了三千两银子的。” “舅舅！” 沐长安抬手示意她听自己说完，“我与你舅母商量过了，将那套宅院的地契和房契都给他们，条件就是你的婚事，必须是要由我们沐府来做主。你觉得可成？” 刘婷婷一时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抬袖擦了擦眼泪，“舅舅！您的大恩大德，婷婷当真是无以为报了。”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是我的外甥女，要细说，我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外甥女，自然是心疼你了！而且，这几年你在沐府长大，你舅母也是跟你有了感情，哪里能眼瞧着你被人欺负而不吱声儿？” 刘婷婷到底是年纪小，听了沐长安的这番话，就只剩下哭了，其它的，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看你这意思，是应了。也罢，我现在就去荣院，正好是跟你母亲说说此事。当着你外祖母的面儿，想来，她也是不敢不应的。” 刘婷婷点点头，“多谢舅舅了，只是，母亲未必能做得了父亲的主。恐怕？” “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人将你父亲也请过来了。本来是只打算跟你父亲提的，正好是你母亲也过来了，有他二人在，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也省得他们回府后，再吵吵嚷嚷。” 沐长安说动就动，直接就去屋里叫了李氏出来，两人并肩一道往荣院去了。 沐长安将他们的意思一说，刘海业的脸色立马就变得不好看了。暗道，这个大舅哥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自己女儿的婚事，如何就轮到他来做主了？ 只不过，一想到了大舅哥的官位远在自己之上，这轻易地也是不敢得罪的。万一再让他给使了小鞋儿穿，岂不是亏大了？ “这，大哥，这怕是不妥吧？”沐长春在得到了刘海业的一个眼神后，有些不太自在道。 !! 第一百五十一章 糊涂到家！ 老夫人一听，这脸都气绿了！ 虽然是她不知道自己的长子为何突然提出这么一出儿来，可是这长子为人处事，那可是向来靠谱儿的，十有**，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怕会委屈了婷婷那个孩子，才会这么说的。 可是没想到，这头一个儿出声反对的，竟然就是婷婷的亲娘！老太太能不气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瞧着就挺好的。”老夫人不满地瞪了沐长春一眼，“你大哥大嫂，还能亏待了婷婷？你也不看看这几年婷婷在沐府里过的如何？” “母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沐长春看着老夫人似乎是有些怒了，连忙讨好道。 刘海业也忙道，“岳母息怒，这婷婷的婚事可是大事，她是我刘家的嫡长女，再说，此事，总该让小婿与家母商议一下吧。” 这话说的倒是合情合理，老夫人也不好逼的太紧，而沐长安的眼神微微暗了一下，果然，他们这是想着利用婷婷来换得更好的利益了？ 李氏一瞧这夫妻二人的作派，当下心中也有数了，知道自己的小姑在刘府定然也是做不得主的，看来，婷婷的婚事，怕是要难了！真是可惜了这个好孩子了。 在李氏看来，这婷婷的出身虽不及自己的阿暖，可是若配上个三四品家的嫡子为妻，也不是不可以的。可是现在看到了刘海业急于在京城里崭露头脚，十有**，会将婷婷许给了什么商户，亦或是高门中的小妾了。 如此一想，便是着实为刘婷婷捏了把汗，再看老夫人的脸色，也是不太好，当下便低了头，什么也不敢说了。 等到刘海业一回了府，直接就搭拉下来一张脸，冲着沐长春就嚷嚷开了。 “这就是你们沐府的规矩？还书香世家呢？这手也伸的太长了吧？竟然是还想着管着我刘府嫡长女的婚事，他沐长安以为他是谁？我刘海业的女儿，姓刘！不姓沐！几时轮得到他来指手划脚了？” 沐长春吓得是大气儿也不敢出，唯唯诺诺地样子，让刘海业看了，更是一阵心烦！ 这沐长春虽是当家主母，只是这脾气和气势，委实是不敢让人恭维。这些年在刘府的日子，将她早先的一位小姐的贵气，早就给磨平了！ 刘海业这厢才在正厅里坐稳了，那边儿的柳姨娘就挺着个肚子进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小丫头，手上捧着一个托盘。 “老爷回来了？这是婢妾让人做的燕窝粥，您尝尝。老爷这些日子辛苦了，千万别再累坏了身子。” 柳姨娘说着，便亲手将燕窝粥端了过去。 刘海业一看到这娇媚无比的美妾过来了，还有上等的燕窝粥，这火气自然是降下去了不少。 这柳姨娘就是刘海业的那名良妾，可是正经儿的青衣小轿抬进来的，可是没有什么卖身契的。沐长春看着那小妾得意张狂的样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偏又是个不会说话的，直接就冷声问道，“这燕窝是哪儿来的？” 柳姨娘一愣，脸色略有些红。 沐长春还以为她这是心虚了，遂冷笑道，“柳姨娘，咱们府里的燕窝可不多。” “回夫人，这是老夫人看婢妾怀了身子辛苦，所以便将她的那份儿赏给了婢妾，可是婢妾想着老爷这些日子也是过于劳累，所以，便将这些燕窝省了下来，特意炖给老爷吃的。婢妾真的是没有动过库房里的燕窝。” 沐长春这下有点儿傻了！ 自己还没说她动了库房的燕窝呢，她自己怎么就先扯上了？ 跟在她身后的嬷嬷一瞧，不由得暗自摇头，心里头再对小姐不满意，也不能让这个妾室占了先机。 “柳姨娘多虑了。夫人的意思是说，如今您的身子娇贵，哪能不好好补补？即然是老夫人赏给您的，你自己用就是了。至于老爷这里，夫人还能不记挂着？” 那嬷嬷也是个精明的，冲着刘海业就是一福身，“回老爷，夫人一早就吩咐了人去外头选一些上等的海参，听说是对于补气养生，可是极为有益处的。特别交待了，要选好的、上等的。专门给您和老夫人准备的呢。” 一面说着，一面用手微不可见地轻轻扯了一下沐长春的衣角，她这才反应过来了。 听嬷嬷如此一说，刘海业的气儿立时便顺了不少，唯有那柳姨娘往沐长春的方向不着痕迹地瞪了一眼后，便低眉顺眼地不出声了。 刘海业晚上用过了晚膳，就将这沐长安的意思跟老夫人一商量，这老夫人立时便摇头不同意了，想法自然是跟沐长安的一样，他们刘家的姑娘，婚事自然是该刘家说了算！ “我瞧着，就是这婷婷在沐家待的时间长了，这沐家似乎是都忘了这是我们刘家的姑娘了。儿呀，那婷婷如今生的可是越发的水灵，你可是不能犯了糊涂。” “母亲放心，儿子省得。只是，这婷婷虽然是生的好，可现在才十三，离及笄还早着呢。先前虽然是有说亲的，可是人家也不可能立马就给银子！” “上次你说的那一家商户，不是说愿意出一万两吗？” 刘海业的眼睛立时一亮，“不错。那儿子明日就派人上门，就说是我们同意了。” 刘海业母子在这儿打的好算盘，沐长春则是一个正关上了房门在屋子里头怄着气！觉得女儿儿子现在都不跟自己亲近，就像是相公说的，都是大哥和母亲的缘故，暗自琢磨着，是不是得把他们接回来。 可是再一想，接回来？住哪儿？这总共才是一处二进的院子，便是自己也不过是才得了两间的正屋，连间耳房都没有！两上小妾如今都是住在了偏房里，也就是比下人房好上那么一点点罢了，可是即便如此，这房子，还是租的呢！ 沐长春听到了小儿子的哭闹，便又想到，好在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呢，不然的话，这一生她要依靠谁去？ 次日，刘海业果然就派人上门了，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派去的人回来说，人家一听是刘府的人，直接就关了门，连进也未曾让他进，更别提是见到里头的主子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步步相逼！ 刘海业一听，立时就有些纳了闷儿了，再三琢磨着，莫不是沐长安听了信儿，故意给那户人家施压，不许人家上门提亲？ 可是再转念一想，那位黄老爷上次跟自己提的时候，可是并未当着外人的面儿的，就连自己的母亲，还是前几日自己才跟她通的气儿，自己的妻子也是不知情的，沐长安不可能会知道的！ 刘海业左右也是想不通，便再派了人去打听，自己则是在府里头等消息。 等天黑了，自己派出去的管事的回来了。 “老爷，奴才从黄老爷府上的管家哪里打听到，听说是因为人家听说了三年前您和何氏在客栈里的丑事，说是刘府的规矩不严，这刘家的女儿，谁知道如何？所以，便不打算再娶了。” “什么？” 刘海业一听就恼了！自己再怎么说现在也是个从五品的官员，那黄老爷是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些银子？竟然是敢如此地嫌弃自己的女儿？ 刘海业经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了先前的何氏一事来，这心里便更是憋闷的慌。 谁知没过几日，便来了一名青衣小厮，说是这宅院的主人要离京，准备将此处卖了，所以，让他们开始准备腾地方了。 刘海业这回可是傻了眼了！ 他先前在云州也是有些产业的，只是云州便是买上五进院子的银子，怕也不一定能买得下现在他们住的宅子。更何况，他也不能将祖宅卖了呀，那可是不吉利的！而其它的产业，还真就是没有多少，估计加在了一起，也不值上一千两银子。 刘海业没法子，想破了脑袋，他也是凑不出银子来买下这里。最后没办法，只得将主意打在了沐长春的身上。 沐长春当年的陪嫁里头，在京城也是有一处店铺的，虽说是进项不大，可若是转卖了，兴许能兑换成不少的现银。 此时的刘海业，显然是忘了，自己这些年，从沐长春的手里头拿走了多少的银子，京城里的那处铺面，早就被沐长春给转卖了。哪里还能再有？ 刘海业听沐长春这样一说，自然是不相信的，只以为是她嫌弃最近他总是宿在了小妾那儿了，所以，这才使了性子，不肯给自己银子用。 要说这刘海业别的不行，可是这说好话哄女人，那可是在行的很！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将沐长春哄的非他不嫁了！ 只是他哄也哄了，可是沐长春仍然是说自己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了，而且不光是她自己的嫁妆没有多少了，便是整个儿刘家库房里头的银子，也才不过三百多两了。这才只是开春儿了！能不能撑到秋天庄子上的收成下来都是回事儿，哪里还有闲钱买宅子？ 可是人家主家儿那边，是天天来人催，生怕会耽误了人家出手。 没办法，刘海业只得是再打发了沐长春回娘家借银子。 老太太这边儿本来这几日身子就不痛快呢，一听沐长春回来借银子，而且一开口就是五千两，当即就恼了！ “五千两？长春哪，你真以为现在这沐府还是母亲当家呢？莫说是母亲手里头没有，就是有，也断不会再借给你了。”老夫话说的难听，“你也不想想，这些年你从我这里拿走了多少的体己银子了？我可是说过什么？便是老大媳妇儿，明明知道，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我告诉你，莫说是五千两，就是五百两，我也拿不出来！” 老夫人哪里是真没银子？只是老太爷自那日他们走了之后，就发了话，若是她再敢私底下接济这个女儿，就将她送到家庙去休养，也不必再回沐府了。 老夫人是知道老太爷的脾气的，他就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儿！既然是敢这样说，自然就是真敢这样做！更何况如今她自己的娘家也倒了，宋家几乎已经是连个能撑起门面的人都没有了。她还能倚仗谁？ 这几年，老夫人也是精明着呢，知道自己这会儿无依无靠，大儿子又是和大儿媳亲厚的很，自己便是挑拨离间，也是无用，倒不如干脆就顺着他们些，也好过几天的清净日子。 老夫人这几年可是真没少给沐长春银子首饰之类的，这一回，竟然是直接开口就要五千两。老夫人如何肯给？ 月轩。 “小姐，您说老夫人不是向来最疼姑奶奶吗？怎么就是不肯借给她银子呢？便是她手里头没有，也该是知会夫人一声儿，让夫人从公中给她拿出五千两银子来呀。”荣月不解道。 沐心暖淡淡一笑，“你懂什么？老夫人精明着呢。如今这沐府上下，谁不知道母亲才是这后院儿的主子？老夫人年纪大了，再加上宋家也倒了台了，而她向来宠爱的二叔现在还在外地任上呢，又回不来。她如何敢再像以前那般地跋扈？” 于嬷嬷笑了，“老夫人手里头岂能是没有五千两银子？只是老夫人不愿意给罢了。主要还是老夫人看不上姑爷，再加上现在这表小姐和表少爷，都在沐府吃住呢，也真不知道这姑奶奶怎么张得开口？” 木华听了，也是点点头，“就是！自己的儿女，自己没有本事照顾，这会儿竟然是还忝着脸上门儿来借银子？说是借，谁不知道那根本就是要！这几年姑奶奶从咱们沐府拿走了多少好东西？什么时候还过了？” 沐心暖瞪了她们一眼，“不可胡说。若是被外人听了去，又是话柄。” 几人相视一笑，都是闭口不提了，倒是木华小声道，“小姐放心，木晴在外头放哨呢。” 话落，屋子里先是一滞，紧接着便是几人的笑声，其中不乏沐心暖的。 “小姐，您故意将姑爷要将表小姐许配给那黄老爷的瘸儿子的事儿，透露给了老爷，就是等着这一天呢吧？”于嬷嬷将一套夏季穿的金丝软烟罗从外头拿了回来，又仔细地叠好了再放入衣橱，一边整理，一边问道。 “于嬷嬷是个明白人，婷婷是个好姑娘，不能就这样毁在了姑父的手里头。” 沐心暖话落，心里头却是想着，即便是要利用刘婷婷，也该是她沐府才有这个资格，刘家，配吗？ !!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没有规矩！ 沐长春没能从老夫人那里借到银子，出了荣院后，思索再三，便去了锦院。 沐心暖一听说姑姑转道往锦院的方向去了，便特意去让人叫上了刘婷婷，一道去给母亲请安。 两姐妹一路上说说笑笑，半路上又碰到了壮壮，三人便结伴去了锦院。 “大嫂，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我知道您和大哥手里头都是不缺银子的，您看，您能不能先借给我五千两？等回头我的手头上宽松了，再还给你就是。” 沐长春虽然是不太愿意，可是在这个主母气势极强的大嫂面前，也是不得不说起了软话。 李氏轻啜了几口茶后，便转头看着她，这个小姑子明明是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怎么这会儿看起来竟然是这般地憔悴？ 明明就是大家小姐，真不明白，当初是看上了那刘海业什么了？才华？性情？品德？照她来看，这刘海业是一样儿也沾不上！根本就是个男人中的渣滓！ 当然，这话当着这个爱夫如命的小姑面前，自然是不能说的。 “长春呀，论说，你唤我一声大嫂，咱们便都是一家人。只是，你可曾想过，这沐府上下，也不是那么好打理的？早先，你大哥为了让孩子们上族学方便，也为了给族里做些事儿，便特意僻出了一小座院子来当了学堂。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是，婷婷和壮壮，不也是在那儿读书写字吗？”沐长春连连点头，“大哥连族亲们都能想得到，如今亲妹妹有了难处，难不成大哥就能眼睁睁看着，不帮忙？” 李氏一听，眼皮一抬，这沐长春几年不见，倒是越发地会说话了，刚才那话里头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说长安不可能不管她这个唯一的妹妹了？ 这有了老夫人身边儿的嬷嬷调教，还真就是不一样了！只不过，这点儿心眼儿怎么就都使到了娘家人身上？一对上了那刘家的人，怎么就全都不好使了？ “是呀，你大哥说了，这沐家的族学，自然是要办好了。所以，这族学里的一应支出，咱们这府里头，是占了五成！其余五成，则是由其它的一些叔伯家分摊了。妹妹你也是当家的主母，你说这府里上上下下，哪里就不要银子了？” 沐长春一听，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不过，一想到了自己如今能求的人，也就只有她了，只好是将胸口的郁闷生生地压了下去，尽量地让自己平和下来。 “大嫂，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这五千两，在您这儿，那压根儿就不能算什么！您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出小姐，那身分自然是尊贵着呢，大嫂，您就当是帮帮我，借给我吧。” 李氏这回是真有些恼了？这是什么人呐？这意思是已经打了自己当年陪嫁的主意了？这沐长春到底长没长脑子呀？自己的陪嫁跟她，还是跟沐家，那是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吧？她怎么好意思开得了口？ 再说了，自己如今也是三个孩子的娘了，再加上了一个庶子一个庶女，她将来就不需要为他们这五个孩子准备么？这沐长春是不是出门时，脑袋让门给挤了？什么话都敢说？ “妹妹，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我现在手头上的银子的确是不宽松。阿暖也十四了，也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而这些嫁妆什么的，也早就该准备了。阿暖底下还有一个心瑶呢。我总不能不管她吧？” 沐长春看这李氏是打定了主意，不打算借给自己了，也不想再忍了，直接就起了身，“不借就不借，我找大哥去借就是。大嫂这会儿别以为我们家老爷不得志，就这般地作践我们。等哪日我们刘家风光了，大嫂可别过来找我们攀关系。” 李氏听了这话，险些没笑出声来！ 倒不是她看不起刘海业，只是一想到了这个妹妹竟然是当着她的面儿说出这种话来，这也是一个大家小姐出身的她该说的？ 字字句句不离他们刘家，敢情人家是将刘家人都当成了宝，当他们这些娘家人，都给当成了草了！ 李氏也不拦她，沐长春一掀帘子，抬眼便对上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一下子，这身子便僵在那儿，不知是进是出了。 沐心暖轻轻拉了一下刘婷婷，然后才道，“送姑姑。” 沐长春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狠狠地瞪了沐心暖一眼，心道，我又没说走，你送什么送？不过，眼下自己已经到了屋门口，而且刚刚又给大嫂摞下了那等的难听话，还能再拐回去？ 沐长春也是个缺心眼儿的，直接就喝斥道，“见到母亲也不知道行礼吗？这就是在沐府学的规矩？” 其实刘婷婷和刘壮壮二人本来是听到了自己母亲的那番话，正有些羞臊呢，是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打起了人家舅母的嫁妆的主意！ 姐弟俩本来就觉得脸上红红的，有些丢脸，不成想这母亲猛地就是一掀帘子，突然就出现了！如今更是被母亲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斥责，那刘婷婷到底是个姑娘家，面皮儿薄，眼眶立马就红了。 沐心暖一瞧，自己这姑姑可是越来越极品了！ “姑姑这是怎么了？表妹和表弟也是一时没想到您会突然从屋子里出来，所以才怔住了。哪里是故意不给您行礼？” 屋里坐着的李氏就没有那么好脾气了，直接就扬声道，“是呀，我们沐府的规矩不好，只是不知道妹妹从小到底是不是从沐府里学的规矩？” 这话就是一点儿情面也不给沐长春留了，李氏也是觉得气闷，这说沐府的规矩不好，不就是在暗指自己的儿女不好？自己的儿女，自己心疼还心疼不过来呢，哪里就轮到了你一个外人来这里说教？更何况你自己也曾经是沐家人，这一点，竟然是这么快就忘了？ 沐长春心中有气，可是也知道自己说不过李氏，一跺脚也不再理会这两个孩子，直接就往外走。 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又折了回来，拉下了刘婷婷就要往外走。 “走！跟我回刘府！我看你这几年是翅膀硬了，真以为自己在沐府里头待了几年，你就是沐家的小姐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个什么身分，也敢跟人家正经的沐家小姐比么？我怎么就生养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出闹剧！ 沐长春突然一动手，倒是把刘婷婷给吓坏了，自然是不肯跟着她走！再说了，便是回刘府，也不是这么个回法儿呀！ 沐心暖一使眼色，荣月赶忙地就一溜烟儿地往外跑了。 沐长春则是一边拽着刘婷婷，一边儿嘴里头还骂骂咧咧的，当真是一点儿当年官家小姐的样子也没了！ 刘婷婷先是一吓，再是被自己的母亲骂的这般难听，心里头一难过，这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而一旁的刘壮壮看了，自然也是吓坏了，立刻就上前去拽姐姐。 “母亲你快松开！你要干什么？姐姐都哭了。你把她弄疼了！” 沐长春哪里肯松手，这会儿正在气头儿上呢，说什么敢不肯松手。 沐心暖一瞧这实在是不像样子，连忙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姑奶奶拉开？小心伤了表小姐！” 沐心暖这话，在任何人听来都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在沐长春听来，这就是有问题了！而且还是很大的问题！ 她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拉开，别伤了表小姐？敢情她这个沐家正经嫁出去的姑奶奶还不及自己的女儿，在沐家有分量？沐长春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是沐家人轻待了她，这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儿撒，自然就是撒在了刘婷婷的身上。 “你们别过来！别忘了我是沐家的姑奶奶！我拽自己的女儿还有错了？便是到了哪儿，也是我这个当娘的有理。你们若是敢过来，小心我跟你们拼了！” 沐长春这会儿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跟那外头乡间的泼妇，那是毫无两样儿了！ 李氏这会儿也早已经从屋里出来，下了台阶儿眼瞅着那沐长春娘儿仨在那儿闹腾，也是有些火大了！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你仔细别伤了孩子！” 沐心暖听了，唇角一勾，这话对于自己这位姑姑来说，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呀！ 果然，沐长春一听，这脸色都变了，一双眼睛亦是凶巴巴地就瞪了过来，“大嫂这是什么意思？我带自己的女儿走还有错了？别忘了，我的女儿姓刘，不姓沐！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大哥打的什么主意！你们不就是想着利用我女儿吗？你们休想！” 李氏一听就懵了，“妹妹你说什么呢？好端端地我们利用婷婷做什么？” 沐长春这会儿见事情已是闹到了这个地步，倒也不藏着揶着了，止住了身形，只是手仍然是紧紧地攥着女儿的手腕，不肯松开，冲着李氏就是一阵冷笑。 “哼！你和大哥不就是看着我们家婷婷长得如玉似玉，所以才想着将她送给什么上头的人来为他自己谋前程吗？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她是我和海业的女儿，她的婚事，就是由我和海业来做主，再怎么着，也是轮不到你李兰心来插手的！” 沐心暖一听，乐了！这世上竟然是还真有这么蠢的人么？扭头一瞧，刘婷婷的脸都白了！ “姑姑这是什么意思？莫说父亲向来不屑于此道，便是真要利用，也该是利用我和心瑶妹妹吧？怎么会去费尽心思去利用表妹？正如姑姑所说，她到底是姓刘的，难道，父亲就不怕她将来帮着你们说话，而不帮着沐家？” 沐长春却是自以为聪明地笑道，“你一个小丫头，你懂什么？你和沐心瑶是大哥的亲生女儿，大哥自然是舍不得拿你们当礼物往前送了！可是我们家的婷婷却不一样，她又不姓沐！” 沐心暖听了这话，真是有一种为她拍掌称赞的冲动呀！不过不是称赞她聪明，而是称赞她的蠢笨如猪！ “姑姑，你这话又错了！若是父亲果真是存了那等的心思，便是随意地收养几个美人儿不就成了？便是请了一些嬷嬷来调教，最多也不过一年便可，既省了银子，而且，这相貌上，当是会比表妹更为出众。最关键的是，表妹在沐府住了三年有余，今年也才不过十三，还要再有三年才能及笄，父亲岂不是太过不会算帐了？” 沐长春听了，倒是微怔了怔，这沐心暖所说倒也不无道理！ “姑姑，我真不知你为何会有了这等想法？表妹也是唤父亲一声舅舅的！那可是父亲唯一的一个外甥女，如何就肯委屈了她？您怎么就这般地想父亲和母亲呢？这些年表妹和表弟在沐府过得如何，您还看不出来吗？您难道非要让母亲将心掏出来给您看看，您才能相信沐家并无人害她之意？” 一番话将沐长春给堵的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而李氏则是趁着沐长春发愣的功夫，直接就让于嬷嬷从她的手中将婷婷给抢了过来。 李氏一看刘婷婷这手，这眼圈儿立马就红了！ “快！快去拿伤药，去请了府医过来。这孩子的手腕子都青了！”这说着，李氏的眼泪就下来了！ 沐心暖瞧着，自然也是凑了过去，一看这刘婷婷的右手腕已是青了一大片，还有四个极为清晰的指印子呢！ 这几年婷婷跟沐心暖走的近，自然也就跟李氏走的近了，李氏又是个心软之人，这待刘婷婷还真就从来没有当过外人！如今见好好儿的玉节儿一般的手腕，硬是让人给掐出了青痕来，如何能不心疼？ “母亲别哭了，表妹这不是没事儿吗？一会儿上些化於的药，就没事儿了。最多就是停几天的课，不写字也不做女红了就是。” 刘壮壮一看到姐姐的手腕成了这样，也是不由自主地就哭了起来，直接就跑到了李氏的身旁，抱着李氏的大腿就哭了起来！ 沐长春被这哭声惊醒，抬眼一瞧，自己的女儿扑在了李氏的怀里哭着，儿子也是抱着李氏不撒手，而自己这个亲生母亲，倒是像是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了！ 锦院的门口，沐老太爷早就过来了，早在沐长春说了她的女儿姓刘，不姓沐的时候，便已经是站在那里看了！ 等沐长安听着信赶过来的时候，这院子里，那四人抱做一团，哭个不停，而自己的妹妹沐长春，则是呆呆地，立在原地，哭也不是，走也不是！ !!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的嫁妆！ 最终，沐长春在被老太爷叫走，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后，才神情颓败地回了刘府。 而刘婷婷和刘壮壮姐弟俩因为受了惊吓，李氏让人煮了安神汤给二人用了之后，便让他们都早早地歇了。因为顾念着壮壮的年纪最小，是在李氏的锦院里睡的，就睡在了锦院的耳房里。 次日，沐家的几个孩子自然是都到了锦院来看看小壮壮，而刘婷婷自然也过来了。 李氏吩咐人拿了药，亲自动手给她涂了，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再弄疼了她。 于嬷嬷看不过去，“这姑奶奶也真是的，她怎么下得去手？好好儿的手腕儿，这都成了青紫色了。” 沐心暖摇头，“嬷嬷莫要胡说。姑姑是表妹的亲娘，如何能不疼她？只是昨日一时情急，这才会乱了分寸。表妹，姑姑是打心眼儿里疼你的，你可千万别多想。” 婷婷红着眼睛点了头，而一旁的沐心瑶则是下意识地就多看了沐心暖一眼，她怎么就觉得这话里话外，有几分的诡异呢？ 沐清远是个性子急的，一看到了表姐的手成了这样儿，自然是着急，一跺脚，“表姐可是疼的很？你忍着些。”说着，就转头冲着沐心暖道，“长姐，表姐都伤成这样儿了，您还护着姑姑说话，我瞧着于嬷嬷说的对，姑姑的心，就是太狠了！” 沐心瑶一听，连忙一手将沐清远给拉了过来，“二弟，不许胡说！” “阿远，你长姐说的对，这天底下哪有不疼自己儿女的母亲？只是你姑姑昨日一时动了气，才会如此！要记得，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千万不能因为一件事，就将你姑姑说的这般不堪了。她也不容易。” 沐长安才走到了门口，听到了自己的妻子这样说，这面上甚是欣慰，而这心底里头，也是越发地觉得自己的妹妹不成样子了。 “给老爷请安。” 沐长安一进了屋子，便是陆续地开始行礼了。 “婷婷，你舅母说的对，她也只是一时糊涂了才会如此，你莫要记恨，到底也是你的母亲。你父亲这几日又一直是给她施压，她也是病急乱投医，一时口快，说错了话。” 婷婷轻轻摇头，眼里噙着泪，没有多说什么。 沐长安一抬手，便有人将几个孩子都领了出去，只留了刘婷婷和沐心暖在屋里。 沐长安将自己故意派人，破坏了她与黄家那个瘸腿少爷的婚事的事说了一遍，又将自己派了人上门，故意逼迫他们搬家的事说了。 “婷婷，你可是觉得舅舅做的太过了？” 婷婷摇头，“不，的确是父亲做的太过分了。如今让他进了京为官，他竟然是还想着再进了工部，婷婷知道，他的心思，根本就是在如何为朝廷办差上头，只是想着如何升官发财了。” 沐心暖则是微顿了一下后，轻声道，“父亲这么做，说白了，也是为了表妹吧？” 刘婷婷抬眼看向了舅舅，似乎是有些不解。 沐长安轻笑，“阿暖看出来了？” “父亲这么做，无外乎就是想要让他们放弃了表妹的婚事主导权。您是想让他们写下一分切结书，言明了表妹的婚事，将来刘府的人不得插手。如此，才能永绝后患，不是吗？” 李氏原也没想到这一点，如今听女儿这么一说，倒是明白了几分。 “阿暖说的有几分道理。老爷果然就是如此想的？” 沐长安以眼神安慰了李氏一下，“这一次黄家那瘸腿少爷的事儿不成，将来定然就还会再有其它的！咱们总不能这么被动，一次又一次地去让人算计。婷婷越长越漂亮，这些年，长春手里头的产业，都让刘海业给算计地差不多了，这以后能再让他盯上的，也就只剩下了婷婷这个女儿了！” “父亲说的是。要想让姑父彻底地不再盘算着卖女儿，就只能是如此了！”沐心暖说着，似乎感触颇深，“姑姑原也是个明理之人，只是这一次？怕也是在府里头受了姑父的挑拨才会如此。婷婷，当初你们那样艰难的时候，姑姑都未曾想过要丢下你，现在，更是不会了。” 刘婷婷想着那些年在府上受到了何氏和刘芙蓉的欺负时，母亲也总是护着自己的，现在想想，竟然已是那般遥远的事情了！ “父亲，我想，姑姑定然是不知道姑父要给婷婷订亲的事的，否则，姑姑断然是不会如此态度。只是，现在这等情形，怕咱们也是不能跟姑姑挑明了的，否则，万一姑姑再一时嘴快说了出来，那姑父可就是猜到是您出手坏了他的好事，心里头，定然是会恨极了您的。” 沐心暖说这话时，眼里的担忧十分浓郁，眼角的余光，则是看向了刘婷婷。 刘婷婷的眸色果然是开始变换了起来，沐心暖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多言，有些事，无需说的太明白，聪明人，自然是一点即通的！ 父亲为了护着她刘婷婷，竟然是不惜利用了自己的权势来插手了她的婚事，此事若是被刘海业知道，定然是会与沐府大闹一场的。 沐心暖重活一世，自然是明白，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人，亦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不计回报地来帮你。 这一次，父亲做了这么多，总该是要让刘婷婷知道，到底是谁对不起谁？到底谁才是最疼她的人？ 做好事不留名这种风格，可是不适用在她身上的！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既然是促成了好事，自然也就要收到一些回报才好。 而刘府，说穿了，将来也就只有这个刘婷婷和壮壮或许还能有一番的作为，至于那个刘海业，根本就是一个人渣！指望着他能出人投地，倒不如是白日做梦来得更为实际。 “父亲，您刚刚说，姑姑这些年的陪嫁，竟然是都被姑父给算计光了么？”沐心暖忧心忡忡道，“那将来姑姑要怎么办？还有婷婷和壮壮？” 沐长安一脸的无奈，使了个眼色过去，李氏会意，自里间儿的柜里取出了一个约莫有一尺见方的木盒子。 “婷婷，这些都是你父亲当的首饰，里头大多数，都是你母亲的。舅舅让人赎了回来，以后，就给你做嫁妆吧。”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婷婷所求！ 刘婷婷一听这话，立时就有些懵了。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沐长安，好一会儿，才勉强出声道，“这？舅舅，您竟然是？” “舅舅也是没办法！当初知道他们在云州过的不是太好，不过，也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典当了首饰的地步！云州，也是还有沐府的产业的。所以，我便让人一直在暗中盯着些，免得你母亲再被人给欺负了去。哪成想？” 沐长安说到这儿，轻摇了摇头，脸上有说不出的无奈、怜惜，还有失望！ 刘婷婷已经十三了，又是在沐府里住了三年了，自然是能看懂了舅舅的脸色，知道他这是对自己的父母已经很失望了！即便是有心帮衬，就冲着父亲当年为了一个何氏，而将他们母子三人给虐待成了那幅样子的时候，便都死了心了！ “舅舅，这么多的首饰，想必也是花了您不少的银两吧？舅舅，这些首饰，我不能要！这三年来，我与弟弟在沐府过得如何，我们心里都清楚。父亲和母亲，莫说是送些月钱来了，便是一些糕点，都是难得地带上一回。” 刘婷婷说着，已是泣不成声，许是想到了伤心处，竟然是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表妹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沐心暖连忙将她拉了起来。 而李氏也忙着离了座位，拉住了她的手，“在自己家人面前，你何需如此？既然是你唤了他一声舅舅，他自然也要当得这一声舅舅！不过就是些首饰，哪里就用你如此了？” 沐长安之前自然是与李氏商议过的，他也知道，自己的妻子出身高门，自然也是不在乎这些的，可是她昨日不仅仅是护着婷婷，今日更是要她要多多体谅长春，沐长安的心里，可以说是万般的感激。 这后宅之中，果然还是得一贤妻，方能安稳。 “就是，母亲说的对。父亲做为你的亲舅舅，做这些事儿算得了什么？快别哭了，弄得好像是我们欺负了你似的。” 李氏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婷婷，昨天，你母亲说的那些事，你可千万别放到心里去。她不是有意的。而且，其实，我是想问你，你真的不担心，我和你舅舅会利用了你去攀附更高的富贵？” 沐长安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这才想起来昨天还有这么一出呢，若是这婷婷听了进去，自己岂不是白做了好人，反倒是落了一身的不是？ “婷婷，你放心，将来你的婚事，自然是要你外祖母也过了眼的。大舅舅不会勉强你，总也是要你自己愿意才好。” 刘婷婷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害羞不害羞？直接就垂泪道，“多谢舅舅舅母的恩德！这世上，谁对我好，谁对我狠？婷婷心里自然是有着一杆称的。断不会让人蒙敝了去。” “好孩子，快别哭了。”李氏也拿着帕子开始拭起了泪，这屋子里的气氛，一时也是有些沉闷了。 “父亲，那姑姑那边儿怎么办？银子借不来，姑姑会不会被姑父责怪？会不会？”沐心暖想问刘海业会不会直接就对了姑姑动手，不过，这会儿当着刘婷婷的面儿，她还是忍了下来。 “放心吧。刘府的事儿，不会拖得太久的。明日，我便派人将你姑父请过来说话。只是婷婷，到时候你是不能露面的。只说是被惊着了，千万别出自己的院子，就在床上养着。” “是，舅舅。” “父亲，您真的打算把那房契和地契都给姑父吗？若是他们以后反悔了呢？那要如何？” “放心吧，父亲自然是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自然是要让他写下文书的。我也不是欺负他，只是他这个。”沐长安摇摇头，话说了一半儿，留了一半儿。 沐心暖想了想，仍然是有些不放心，“可是父亲，这姑父的心思那样深，这先前找您要进工部的事儿，还没着落呢。明日来了，若是他再旧事重提，可如何是好？” “表妹，你也别生父亲的气，父亲不是不想帮姑父一把，只是他才刚到京城一年，就闹腾着换衙门，这让其它的同僚们会怎么看他？若是名门的公侯公子，也就罢了。可问题是他不是呀！才刚刚进京，这根基都还没有扎稳呢，却是偏爱出头，只怕到时候，是祸不是福呀！” 沐长安点点头，这女儿的心思总是如此聪慧！自己当初不肯让刘海业进工部，一方面是因为了他的品性问题，另一方面，也的确就是因为他才初至京城，若是太过张牙舞爪了，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这官场的水深，而京城的贵人最多，这水就更加地看不见底了。门路都还没有摸清楚，就一心只想着升官捞银子了，哪有这等的好事？ “行了，这些官场上的事，婷婷不懂。倒是你，以后无事了，就到书房帮父亲查阅资料，偶尔读读信函吧。” “是，父亲。” 李氏对于沐长安的这个决定，甚是意外，没想到，他竟然是肯让女儿去书房？那可是向来只有男子才可以去的地方。她知道，这是沐府的规矩，怎么这会儿？ “舅舅，明日，您便要将那地契和房契都交给父亲吗？” “正是。你有何事？” 刘婷婷咬了咬嘴唇，尽量地不让自己再哭出来，然后再次跪了下去。 “婷婷这是做什么？” 刘婷婷这回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起来了！ “舅舅，婷婷知道您疼我。就请您再多疼婷婷和弟弟一些吧。” “此话从何说起？”沐长安凝眉道。 “舅舅，这些年，父亲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婷婷自认已是看得太过明白。婷婷不求其它，只盼着将来能与弟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便好。婷婷知道，这京中是寸土寸金，若是没有些脸面，哪里就能买到了好地方建宅子？舅舅既然是愿意帮着婷婷将这婚事的事儿夺过来，那就请舅舅再为壮壮考虑一二吧。” 三人一愣，面面相觑，实在是不明白她这是要说什么？ “舅舅，烦请舅舅就直接将那房契和地契上，过户到了弟弟的名下，如此，将来弟弟也就不怕父亲再拿他如何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试探一二！ 三人听了，均不说话，不过这眼底皆是有些喜色，看来，这个刘婷婷是想明白了，这辈子，指望着刘海业来照顾他们姐弟俩是不可能了！只能是自己靠自己了！ “好孩子，你起来吧。”沐长安唇角含笑，“这事儿，我早已是想到了！舅舅也不瞒你，这房契和地契，我已经是让人过到了你弟弟的名下。另外，我还特意准备了一纸文书，写明了这宅子是我送给了我的亲外甥刘壮壮的。将来，便是有人想夺走这宅子，也得问问官府答不答应，壮壮答不答应。” 刘婷婷听罢，立刻便破涕为笑，竟然是直接就砰砰地磕起了头，“多谢舅舅！多谢舅舅！” 次日，刘海业果然是被请了过来，只见刘海业整个人已是瘦了一圈儿，显然也是在为银子的事儿发愁呢。 沐长安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就将意思说明白了，说是自己可以帮他出钱买下那宅子，他的条件，仍然就是刘婷婷的婚事。 刘海业倒是想不答应！他是真不甘心！明明就是自己的女儿，凭什么自己不能做主她的婚事了？ 可是看到了沐长安一脸闲适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别无它路了，那主家儿说了，最迟明天，若是不能给银子，便直接让他们走人。这一大家子，你说让他搬到哪儿去？ 其实，要说这刘海业会乖乖地往沐长安一早布好的这个陷阱里头跳，那还是怪他自己一好面子，二就是太过贪心了！ 他若是腾出房子来，再搬到一些地势偏僻一些的，地方再小一些的民宅里头，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他刘海业拉不下那面子来呀！他总觉得自己那好歹也是尚书的妹夫吧？总不能那般地寒酸了！ 至于贪心，也不过就是看到以前沐长春每来一次沐府，总是不会空手儿回去，心里才打好了算盘，让沐长春回来借银子来。至于最后还不还的，那就再说就是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回，沐长春不仅仅是没能借到了银子，整个人回去后，还是气色大变！整个人都是有些昏沉沉的，心不在焉。 刘海业想了想，那柳姨娘如今挺着个肚子，若是再搬来搬去的折腾，万一再动了胎气，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再一想，不就是个女儿吗？莫说是婚事由他们沐家做主了，便是卖给他们沐家，他也不是舍得！ 他只是咽不下这口气！ 不过，再心气儿高，也得面对现实不是！最终，刘海业还是答应了沐长安提出来的条件，并且是直接就签了字，画了押。 沐长安一看他如此态度，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如此，这事儿也就成了一半了。 沐长安让刘海业先回去等消息，他亲自去找那主家儿谈，看看到底多少银子合适。 刘海业倒也未曾多想，只是琢磨着，只要是这个大舅哥儿出马，定然是不会真的要他五千两银子的。不由得又开始感叹，自己的时运不济，仕途不顺！ 本来是还想着再借着机会，提一提让他进工部的事儿，可是一看到了沐长安下了逐客令，而且外头的小厮也是不停地来报，说是有哪家哪府的大人来访，哪家的老爷又送来了贴子等等。 见此，刘海业哪里还有那个脸面再提？ 直到刘海业离开，沐长安才从那书案上抬起头来，看着那仍然是轻晃着的帘子，久久不语。 “唉！都听到了吧？出来吧。” 自书房的里间儿里，走出来了三位公子，正是沐清轩、沐清远和刘壮壮。 “你们三个都听清楚了？可有什么想法？” 沐清轩看了一旁的表弟一眼，面无表情道，“回父亲，孩儿以为，似姑父这等人，不可交。” “哦？为何？”沐长安一挑眉，颇有几分的玩味语气问道。 “回父亲，儿子听的清楚，自姑父一进了这书房，便是只字未提及祖父祖母，连一声问安都不曾有，此为不孝。明知他的一双儿女在沐府长住，亦是只字未提，更惶论说是去探望他们一番了，此为没有疼幼之心。这等人的眼里、心中，无长辈，无幼子，怕是除了他自己，再没有旁人了！故而，孩儿以为，类似于此人者，皆不可交。” 沐长安点点头，这句句倒是都说到了点子上！ “阿远，你觉得呢？” “回父亲，儿子同意大哥的意思。这等人，岂止不可交，简直就是枉为人父！”沐清远许是因为年纪小的缘故，这情绪亦是不能完全自主地掌控，稍稍有些激动。 沐长安眸色微沉，再点了点头，这才看向了似乎是仍然还在发懵的刘壮壮。 “壮壮以为呢？” 刘壮壮的眼睛一动，整个人回过神来，只是，那眸底，怎么看都是有着几分的愤怒和羞耻感的！ “回舅舅，壮壮也赞同大哥和二哥的意思。只是，他到底是我的父亲，所以。”刘壮壮话说了一半儿，许是因为难过，竟然是低头不语。不多时，便听到了他的啜泣声。 到底是还太过年幼，本来刚刚满心指望着父亲在说完了正事之后，能问及自己的近况，想不到？却是连自己的一个名字，都未能从他的口中听到，这如何能不让人伤心？ “好了，壮壮，今日也是舅舅考虑地不周，本只是为了增加一些你们的阅历，没想到，反倒是伤了你。罢了，今日的事，都是舅舅不好。你也莫再哭了。” 刘壮壮却是一边儿哭，一边儿猛烈地摇着头，“不！不是舅舅的错！是他！我知道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和姐姐！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以来都对他还抱有了一丝希望罢了！如今，我应当感谢舅舅，是舅舅让我彻底地看清楚了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不疼我和姐姐，不关心我和姐姐！舅舅！” 刘壮壮一边儿哭着，便扑到了沐长安的怀里，一抽一抽地，别提有多伤心了。 沐长安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好孩子，不哭！你们还有我呢，沐府上下都是你们的亲人。乖，别哭了。” 直到沐清轩将哭声渐渐弱下来的刘壮壮带了出去，沐长安才轻叹一声，再双手负于身后，转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不远处的双层屏风道，“阿暖，出来吧。” !! 第一百五十八章 看人精准！ “你看人的眼光倒是毒辣，为父即便是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承认，你看人的眼光，比为父准。” “父亲何必自谦？您若不是一早就看出了姑父靠不住，当初也不会就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他们刘家了。” “唉！要说，也是我的过错。如今长春的日子过成了这样儿，我和父亲，也是有责任的。若是当初我能再坚持一些，或许长春也就不会嫁给他为妻了。” 看到沐长安自责的样子，沐心暖的心里也不好受！明明就是姑姑自己的过错，如今却是偏要让她的亲人来承受这些让人痛苦的后果，着实是不该！ “父亲，您别再自责了。您也说了，当初是姑姑自己十分坚持的。便是祖母不也是拿她没法子？若是果真如父亲所言，您只要坚持一二，便能让姑姑打消了那心思，祖母早就这样做了。” 沐家上下的人，哪个看不出来这老太太对刘海业是有一百一千个不满意？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倒是这壮壮，我瞧着倒是还不错，虽不及咱们家的清轩，可是跟清远比起来，倒也是差不多。若是好好读书，将来再考取一个功名，你姑姑的日子，想来也不会太过难过的。” “父亲说的是。如今表弟还小，不急。倒是这房契和地契，父亲，您若是真的写在了壮壮的名字上，您就不担心姑父回去后，会跟姑姑闹吗？到时候，怕是吃苦的，还会是姑姑。” “哼！他敢？你以为你祖母给她的那两个人都是吃闲饭的？上次也是那嬷嬷过来报的信儿，你祖母知道了她在刘府的作派后，着实是气闷了一阵子呢。” “那姑父进工部的事儿，您是打定了主意不插手了？” “由着他自己去闹腾吧。若真是有本事，也不用求到了我这儿来了。罢了，眼下你五弟年幼，你母亲要忙着照顾他，还要管着壮壮和阿远。这掌家之事，你也要尽快地学起来，包括这外头的一些庶务的帐目等等，都不可大意。” “是，父亲。” “阿暖，别怪父亲。父亲知道逼你学的东西多。可你是嫡长女，这身分使然，注定你这一生也是轻松不得的。” 沐心暖浅笑，“父亲多虑了。女儿怎么会怪父亲呢？倒是父亲近日劳累，还是要多多休息才好。” 沐长安笑笑，“有个女儿，果然是贴心，像阿轩和阿远那样儿的愣小子，哪里知道心疼父亲？” 沐心暖也跟着轻笑了起来，父女二人，倒是心情不错，直接在书房对奕了一局。 诚如沐长安所料，虽然是最终刘海业得知了这地契和房契上的名字，竟然是刘壮壮，而且是还在官府那里备案了一份儿赠予文书，表明了，只赠予刘壮壮一人。若是刘壮壮有什么意外，这宅子，便由沐长安直接收回。 刘海业虽然是恼怒，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不是不想跟沐长春大闹一场，可是他到底还是不敢！ 刘海业在柳氏那儿歇了，心情郁闷，不过看在了柳氏那渐渐隆起的腹部，心情多少还是又好了一些。 “但愿这是个儿子。”刘海业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摸向了柳氏的肚子，就像是在抚摸着一个孩童一般，满眼的期待。 刘海业不待见沐长春，虽然是她当初也是看中了她的才华，看中了她的出身，可是他对沐长春，就是从心底里头喜欢不起来！ 沐长春长的并不丑，相反，生得还是很美的，不然的话，刘婷婷也不可能会越长越标致。 刘海业的想法是，沐长春生的孩子，将来定然是都会跟沐家一条心，跟沐长春一条心！嫡子嫡女又如何？到底不会跟自己太亲厚了！ 特别是刘海业想到三年前的事儿，他就总觉得心底不安。当初他纵容何氏苛待沐长春母子三人，他们三人未必就会看不出来！特别是那个女儿，可是聪明着呢。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觉得，反正这两个孩子也已经这般了，怎么也是不肯跟自己太过亲近了，倒是不如再生一个！而沐长春虽然是又生了一个嫡子，可身上仍然是流着沐家的血，刘海业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 如今除了那个让他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的刘芙蓉，便只有柳氏腹中的这个孩子了。 “宝贝儿，你若是能给爷生下儿子，爷就抬了你做平妻。” 柳氏听了，眼睛一亮，忽又快速地暗了下去，柔声道，“老爷，这话可是千万说不得，妾身会当真的。” “自然是要当真！难道你以为爷在逗着你玩儿不成？” 柳氏脸上略有些不自在道，“老爷，夫人可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妾身哪里敢跟夫人争？妾身知道您这是想要儿子，您放心，您刚才的话，妾身就当是没听到，断然是不会跟爷要求什么的。” 柳氏说着，洁白的柔胰，便落在了刘海业的肩上，“老爷，妾身不求别的，既然是成了老爷的女人，便一心只盼着老爷好就是了。您可千万不要因为哄妾身高兴，就跟夫人过不去。夫人背后，可是沐家呢。” 这话听着是在劝刘海业，可是无形中，却是将刘海业心底对沐长春的厌恶，给激发到了极致！ “哼！沐家又如何？爷姓刘！便是夫人，外人也得唤她一声刘沐氏！这刘家，还是爷做主呢。” “老爷说的是，这刘府，自然是老爷说了算了。” 柳氏说着，眸底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唇角的笑，却是越发地柔媚了。 接下来的日子，沐心暖是越来越忙碌了，不止是她，就连沐长安，也是忙得几乎是早上从上早朝一出门儿，一直是到了月亮出来才回府。 沐心暖担心父亲的身体，便每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打发了府中的小厮给送去，若是晚膳回不来，也是直接就送到了衙门。 不仅如此，担心父亲上早朝的时辰太早，坚持不到用午膳时，可是等下了早朝，若是用的太多了，又担心午膳用不下，所以，便特意吩咐了人，在宫门外候着，只是带上一盅汤和两碟小点心。 沐心暖只是纯粹地担心父亲的身体，可是不成想，不知不觉间，竟然是让她的名声，在这外头的那些大人们的耳朵里，越来越响亮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宋氏寻死？ “哟，沐尚书，今儿你家大女儿又送了什么好菜过来？”工部侍郎王宁笑道。 沐长安瞪他一眼，“哼！你还说呢，要不是你先前跟我那妹夫说什么要来找我的话，沐府现在定然是不至于这么麻烦。这可倒好，两个孩子吓得心惊胆战的，就是去学堂，都生怕会被人给抢走了似的。” “呵呵。”王宁干笑了两声儿，“那你说我能怎么办？人家托了人求到我面前了，我怎么也不能直接说不行吧？再怎么着也是你的妹夫不是？不给我那同行的面子，也得能大人面子不是？” “行了！”沐长安笑着瞪了他一眼，“唉，现在咱们工部忙，我那妻女可也是一点儿不得轻松呀。妻子要照顾年幼的清扬，还要时常回镇国将军府侍疾。这如今，府里上下，都是我家阿暖在打理，一个小丫头，累着呢。” 王宁点点头，“这倒是。那管家看着轻闲，可是实际上操心的事儿多着呢。别的不说，就单看你家阿暖每日给你送过来的这些膳食，便是着实地费了心的。有女儿，就是好呀！” 沐长安听了大笑，“我怎么听着酸酸的呀？王侍郎，你这莫不是吃醋了？哈哈！那就回家继续努力，再让你夫人为你生个女儿就是！” 王宁听了，便是有些无奈，他的家的人丁可是并不薄，只是可惜了，只是得了四个愣头小子，好不容易原来有个小妾怀了个女儿，还是不足月儿生下来，夭折了。 “行了，知道你有个贴心的小棉袄行了吧？用不着总是在我们这些下属面前显摆吧？”王宁这回的口气，更酸了些。 “给老爷请安，给大人请安。” 正说着，沐长安的长随就进来了。 王宁一看他手里拎着食盒儿，自然是就没有离开的打算了，抻着脖子看了看，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行了，别抻了，这么多，反正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坐下一起吧。” “当真？”王宁的眼睛一亮，咧了嘴角道。 那长随是沐长安跟了多年之人，名唤沐荣，一看王宁的一脸谗相儿，便笑道，“王大人请用吧。昨儿老爷回去说是那道龙井虾仁儿做的不错。所以，今日大小姐便吩咐了膳房，做了几屉虾饺。知道王大人也爱吃虾，所以，便特意吩咐多做了一些。” “哦？你家大小姐果真如此吩咐的？竟然是还知道我也爱吃虾？” “大小姐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是老爷回去说是那龙井虾仁儿，老爷可是总共没吃几口，全进了大人的肚子里了。小姐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小姐说了，老爷一人在这衙门里用膳，难免会有些孤单冷清，既然是王大人也爱吃，正好也便一起。” 沐荣说着，又接过了另一名仆从递过来的一个稍小一些的食盒儿，从里头拿出了一个布包裹，细看，应该是里头还絮了棉花的。 沐荣小心地将上头的结儿给解开了，王宁才看清里头竟然是一个小砂锅。 那盖子一掀，整间屋子里头，都是浓重的鸡汤香味儿，同时，似乎是还有些淡淡的药香。 等沐荣给两人盛好，王宁忍不住先尝了一口，“嗯，好香。这是人参鸡汤？” 说着，再喝了一口，“不对呀！人参鸡汤的味道不该是这样儿的。不过这味道是真不一般的好。” 沐荣笑道，“王大人今日可是有口福了。这是灵芝鸡汤。大小姐特意早上一起来就开始精心准备的，除了这鸡不是大小姐给弄好的，其它的一应材料，都是大小姐亲自挑选准备的。这里头可是加了赤灵芝、淮山、杞子、桂元肉、陈皮、去核红枣数粒、罗汉果等等，再慢火细褒了两个时辰，这味道自然是得好了。” “灵芝鸡汤？这我倒是头回听说过。沐大人以前喝过？” 沐长安点点头，“以前阿暖也在府中做过。说是因为这道汤里头用到的草药多一些，所以每每都是她亲自准备。就只做了这一些？” 后头这一句，显然是问向了沐荣的。 “回老爷，大小姐说了，府中人人都有份儿。给您带来的这些，正好也是两个人的分量。” 沐长安这才满意地笑了，“阿暖果然是贴心，如此，父亲也该高兴了。” “可不是呢？奴才听说，今儿老太爷一回府，听说大小姐在膳房做灵芝鸡汤呢，立马就兴冲冲过去了。在膳房里头，就跟大小姐说了不少的话呢。” 王宁一听，这心里头羡慕的呀，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再一想自己府上只得了四个儿子，如今，大儿子眼瞅着就要议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给他找回一个像沐心暖这样的好儿媳来！ 王宁的眼睛一亮，不过再一想沐心暖的年纪，怕还是要再等上两年，再看着沐尚书这宠女的样子，罢了，自己若是提亲，定然是落不着好儿的。还是算了吧！ 整个儿工部、户部这一阵子都是忙的紧，所以，在衙门里头用膳的，自然是不在少数！ 一开始这里的大人们都是遣了人去外头买，或者是直接就用些点心搪塞一二。可是自从沐长安的女儿日日变化着花样儿的来给他送膳之后，这里的大人们也就陆陆续续地不怎么再吃外头买的了。 也都是吩咐了家人送膳过来。只是，无论是谁家做了什么好吃的，似乎是都不及这沐尚书这里吃的香！甚至是消息灵通的人都打探到，这一连有十多天了，这每日的午膳和汤品，到现在，沐尚书吃的还没重过样儿呢！ 于是，一直未曾出府门的沐心暖不知道，她在外头，已经是很出名了。 外头正纷纷夸赞沐尚书得了一个好女儿的同时，沐心暖，却是躲在了自己的月轩的偏房里头，再次开始琢磨起了一种书上提及的特殊作用的毒药了。 一连忙了几日，沐心暖吩咐木华在外头给她守着门，总算是做成了！ 只不过，药做成了，这试药的人，也得配合才是！ 沐心暖没想到的是，安静了三年的宋氏，竟然是开始一心寻死了？ !! 第一百六十章 母子相见！ “可知道最近有何人去过梅院？” “回小姐，也就只有二小姐曾偷偷去过。再就是先前的老夫人身边儿的刘嬷嬷也去过一趟。” “哦？刘嬷嬷？”沐心暖的唇角噙了笑，她就说嘛，怎么可能会无端地就想到了要寻死了？果然还是那个老夫人又要开始动心思了。 “可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回小姐，这个不清楚，那位刘嬷嬷可是给守门的两个婆子使了不少的银子。不过，其中一位倒是个心眼儿多的，在屋门口多站了会儿，隐约听到刘嬷嬷提到了二小姐和二老爷什么的。” “二小姐？二老爷？”沐心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二小姐自然是不难理解，定然就是沐心瑶了，那么这位二老爷，难道就是自己的二叔？ 可是现在二叔远在外头任上，与沐心瑶那是八杆子也打不着呀！ “宋氏自刘嬷嬷死后，便开始不吃不喝了？” “回小姐，是在第二日。如今也已经是有两天滴水未尽了。”木晴道。 沐心暖想了想，眸中闪过了一抹狡黠，“随她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她要一心寻死，咱们拦也拦不住。不过，宋氏不可能就会这样轻易地死去，她定然是会在自己死前千方百计地再见上沐心瑶和沐清远一面的。找个人仔细盯着，她若要见，也无需拦着，只是要速来报我就是。” “是，小姐。” 沐心暖所料不差，果然，那宋氏不吃不喝，倒是让守门的婆子有些着急了。毕竟，主子的意思是让她们守着门，也没说要让她们将那宋氏给饿死。再怎么说，那也是老夫人的亲侄女呢，难不成，真的就让她这样死在了眼皮子底下？ 两名婆子一合计，便一个进去套宋氏的话，一个在外头等着。 絮叨了半天，才得知这宋氏是思念自己的一双儿女，这才是一心寻死了。 可是这老爷是吩咐过的，不许二小姐和二少爷见她的，如今倒是让人左右为难了。 两人正犹豫间呢，宋氏便颤颤微微地自枕头底下拿出了一对儿赤金的耳环，“这是那日刘嬷嬷来给的，说是姑姑让她带给我的。如今，我这身子，怕也是用不上了。就送与两位嬷嬷吧。” 两名婆子一见有好处，眼睛立刻便瞪得跟什么似的，哪有不收之理？ 自然而然地，宋氏没过上多久，便看到了自己的儿女，总算是出现在了她的屋里。 沐心瑶还好些，早先因为记挂着宋氏这里有好处，倒是也来上过几回，只是自那次给了她两处铺子，反倒是让她给赔了进去之后，沐心瑶多少是有些不敢见宋氏了，生怕她再跟自己要银子。所以便一直是拖着不敢来见她。 直到今年，这才又开始往梅院里走动了，当然，哪次也都是偷偷摸摸地，不敢让人瞧见的。 沐清远却是自宋氏被禁后，头一次踏足了梅院。 宋氏被禁时，沐清远不过才六岁，当时这梅院里虽不能与荣院、锦院相比，可也是花朵繁盛，整齐有序。可是今日再进来一瞧，这哪里还像是一座高门府第中的小院儿？分明就是一个破落户家一般！ 院子里杂草丛生，一点儿春天的气象也没有，这倒也罢了，可是上了台阶儿，这到处都是灰尘蛛，哪里像是能住人的地方？ 要说这几年，沐清远被沐家教导地也是着实不错，一看到这般地光景，沐清远一下子就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了一般，恍惚间，忆起，住在这里的，当是自己的生母才是。 沐清远如今已是十岁，自然再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傻小子一个！如今见到自己的生母这般地落魄难过，这心里一下子也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般复杂。 待进了屋，这里头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屋子里头除了一张床铺和几件儿像样的家具外，上头的摆件儿、饰品，早已是被清除得干净！ 再看屋角上遍布蛛，地上的灰尘也是甚厚，特别是一进来，这屋子里浓重无比的发霉味儿，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不过，沐清远到底是男子，而且这屋子里住得又是他的生母，自然也就是强忍了下来，一步一步，到了床前。 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腊黄消瘦，眼中一丝神采也无的妇人，沐清远的情绪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似乎就是出于一种血缘关系上的本能，无需宋氏先说什么，沐清远的眼眶，一下子就先红了。 “姨娘！”沐清远声音有些哽咽地唤道，“姨娘，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了？” 沐心瑶虽然是很不愿意亲近宋氏，可是这会儿当着弟弟的面儿，再加上她还有意肖想着那些东西，这孝女的作派，自然是要摆一摆的。 “姨娘，您没事吧？前些日子女儿来瞧您，不是还好好儿地吗？” 宋氏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果然来了，特别是沐清远，这个自从自己被禁足后，从未踏足过梅院的儿子，总算是再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时，她是真的克制不住了。 “阿远！娘的儿啊！你可是想死娘了！” 母子三人，一顿抱头痛哭，许久，才各自平复了下来。 “姨娘，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要请府医来看看？”沐清远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道。 “没事，没事！姨娘只是想见见你们了，所以才谎称病了。”宋氏说着，便拉着沐清远的手，再摸了摸他的脸，感叹道，“长高了，也结实了，我家阿远，果然是越生越英俊了。” 沐清远不说话，只是任由宋氏这样打量着，抚摸着。 沐清远的反应，让宋氏的心底颇为高兴，以往，宋心瑶来时，从来是不愿如此近距离地接近自己的，这一点，宋氏虽然是不说，却是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 原以为是自己的模样吓到了女儿，可是今日这儿子一来，却是对自己一点儿排斥和反感的情绪也没有，一下子，便让宋氏觉得，果然还是儿子好！ 沐心瑶不知道的是，就只是因为这一个小小的反应，却是让自己错失了多少的好处！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宋氏遗言！ 宋氏接下来的动作，却是将沐心瑶和沐清远二人吓了一跳。 她竟然是颤微微地起了身，然后吩咐了沐心瑶去门口盯着，这才将床铺掀了，原来，床板的正中间，竟然是还有一处机关！ 宋氏自那床板里头，取出了一个约莫有一尺长，六七寸宽的小匣子。然后再小心地将床铺铺好了，这才冲着沐心瑶招了招手。 沐心瑶一看，心中一喜，宋氏这里果然是还藏了后路的！也不知道这小匣子里头装的到底是些金银首饰，还是银票？ 宋氏当着姐弟二人的面儿将小匣子打开，最上头的，是几锭金锞子。 宋氏将其取出，给姐弟二人平分了，“我知道你们在府中的日子也是不易，这些，等回头找人弄成了碎金子，打赏下人，或者是拉拢人脉时用。” “是，姨娘。”沐心瑶这会儿可是乖巧得很。 “阿远，你先去门口守着，姨娘先给你姐姐交待几句话，一会儿你再过来。” “是，姨娘。”沐清远的脸上并未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大步就去了门口。 沐心瑶则是眨了眨眼，看来姨娘这是要给自己多分一些，担心自己的这个弟弟跟自己闹，所以才会如此。心里头这样想着，脸上的笑便是怎么也遮不住，与沐清远脸上的愁容，已是成了相当鲜明的对比！ 只是可惜了，她自己却是看不到的。 宋氏的眸底闪过了一抹晦暗，这个女儿，跟自己一样，都是极擅心计诡诈，前几年从自己这里接手的两间铺子，迄今为止，也未曾见她有给自己这儿送过一两，更未见她给自己送过一些好点儿的吃食补品，可见根本就是一个白眼儿狼！ 特别是宋氏一想到了，自从得了那两间铺面后，这个女儿似乎是就极少来自己的梅院了。直到今年开了春儿，这才来过两次，而每次听她话里的意思，仍然是银子不够用，在府里受尽了白眼儿。 宋氏是个有心眼儿的，心里头琢磨着，要么就是这个女儿不会打理，赔了银子。要么就是她这个女儿眼里头只有银子，压根儿就没有自己这个姨娘。 反倒是沐清远，虽然是未曾来探望过自己，可是十有**这是老太太的意思，更何况，前几日刘嬷嬷来时也曾提到了，如今沐清远很得老爷的看重，将来的前程，怕是不可估量。 宋氏太了解自己的姑母了，沐清远如此优秀，她怎么可能会允许让阿远来看望自己？万一再被自己给拖累了，岂不是坏了他的前程？要严格说起来，宋氏觉得自己姑母做得也没错，便是自己得知了外头的情形，定然也是不会让阿远过来看自己的，免得再得了老爷的厌弃！ 要说这也巧了，那刘嬷嬷只说了如今二公子在老爷眼里极为不错，却是只字未提，这一切都是夫人和大小姐的功劳。对于他与二小姐之间的感情疏远淡漠，更是只字未提！ 不得不说，这些人你藏我斗，最终，倒是便宜了别人。 宋氏将十张一百两的银票给了沐心瑶，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哪能就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亲厚了？便是这做女儿的再不是东西，在这个生母看来，那也是自己的心头肉！ 宋氏给了她一千两银票，又给了她一对儿赤金的镯子，和两只红宝石的戒指。怕一会儿出门被人看见，直接就给她套在了手上。 沐心瑶原本是还指望着更多，可是偷瞄到了那小匣子里头的东西似乎是也不多了，自己已经是拿了一多半儿了，遂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等到沐心瑶去了门口守着，沐清远被叫了过来。 宋氏对着他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后，便塞给了他一叠的纸张，因为离得稍远，沐心瑶也看不真切，不过，估摸着，也就是银票了。 宋氏将东西给了沐清远，又再三嘱咐，一定要自己保管好了，千万别被沐家的其它人给骗了去。 原本这沐清远对宋氏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可是这会儿听到了姨娘竟然是开口闭口地，都在暗示长姐和兄长对他不好，这沐清远的心底里头，却是着实不是滋味儿！ 他不明白为什么姨娘对嫡母和长姐她们有那么多的偏见，她们明明对自己这样好，而且自己在府中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不比兄长差的，为何她就一定是认为自己在府里受了委屈，受了苛待？ 不过，沐清远看着这会儿面色憔悴地不成样子的姨娘，却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的，罢了，就由着她吧。只要是她自己心底里头痛快也就成了。反正她也是出不了这间院子，总不至于再惹出什么祸事了。 至于宋氏给了他什么，他则是没有细看，倒是等宋氏将东西都塞到了他的怀里的时候，宋氏的心思一动，连忙自袖间取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倒了一粒出来，送到了宋氏的嘴里。 “姨娘吃一颗吧，这可是好东西，都是用上等的好药制成的，补气养身的。这是赵太医送给父亲的，父亲再赏给了我和哥哥的，您先服一颗吧，会舒服些。” 宋氏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还能从孩子的身上得到些什么，眼睛一酸，眼泪就又下来了。 “好孩子！”宋氏倒也没有拂了他的意，还真就是直接吞了一颗。 因为没有服水，自然是被咽了一下，沐清远也不嫌弃她的身上脏，有酸臭味儿，直接就上前为她顺了顺气。 宋氏只是因为沐清远的这一个小小的举动，便又是感怀了半天，这个儿子，以前虽然是不及女儿与自己亲近，可是现在看来，真正对自己有那份儿母子情谊的，也就是他了。 沐心瑶姐弟二人从梅院里出来，沐清远的情绪就有些不太好，本就是不喜欢沐心瑶，如今再一看到宋氏如此，更是不愿意说话，直接就往外院去了，压根儿是理也没理沐心瑶。 沐心瑶原本是还想着问问他，看看母亲到底是给了他多少银两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是扭头就去了外院！ 沐心瑶心中有气，可也是没有法子，总不能追去外院吧？除非是她又想被长辈们训斥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交给长姐！ 沐心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仔细一盘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才得了一千两银子，不过几个金锭子和金首饰，那宋氏手里头就没有其它的产业了？ 不可能就只有两处铺面吧？若是如此，那这一千两银子，给自己做体己，怕也只是勉强能坚持到自己出嫁了。 一想到这个，沐心瑶又有些郁闷了，她今年十三了，再有三年，她就及笄了，这大雍女子十六岁及笄，不过，也有十五岁就出嫁的。不过大都是十六岁成人之后，才会成亲。 自己是庶出的，如今也没有什么得力的靠山，这几年倒是将老夫人哄得还算是开心，总算是对自己还不错，偶尔也会赏些好东西下来，只是那些东西，自己可都是得小心地留着，以后还得给自己做嫁妆呢。 沐心瑶看着自己的这些首饰银两，一时，对于自己的这个身分，是痛恨无比！ “穿成什么不好？竟然是穿越成了一个小小的庶女，这在尊卑制度森严的封建社会，根本就是太倒霉了！不成，总是得想个法子才好。” 沐心瑶不傻，自己十三，沐心暖十四，这个年纪正是说亲的时候，如今，沐家上下似乎是谁都不着急沐心暖的婚事，毕竟人家是沐家的嫡长女，而且还有着一个镇国将军府做靠山，可是自己呢？自己可是什么也没有的！ 自己总是得为自己打算才成，指着夫人？哼！她的眼里，便是那个刘婷婷也比自己强吧？沐心瑶一想到了那些人，便是一肚子气！ 明明自己才是沐家人，凭什么那个刘婷婷却是在这府里头吃的好，穿的好的？有本事怎么不回她的刘府去？ 不过，这话只能是自己在心里头说说，这院子里人多嘴杂，一旦是说出来，让人听到，再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自己的好日子，怕也就是到头儿了。 老夫人对刘婷婷的宠爱，可是丝毫不亚于自己的！ 沐心瑶在这里暗自盘算着，却是没想到晚上用过了晚膳后，沐清远竟然是直接就去了月轩。 对于沐清远的到来，沐心暖也很是意外，她才刚刚从木晴那里听到了关于今日他们母子三人见面之事，这个沐清远，到底想要做什么？ “阿远，这么晚了还过来，可是有事？”沐心暖一如既往地温柔恬静，让沐清远感觉到了极为舒服的暖心感。 “长姐，我。”沐清远似乎是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有些为难。 “来，坐吧。正巧我也是闲得无聊呢。” “长姐，我今日去过梅院了。” 沐心暖有些惊讶地眨眨眼，“是么？偷偷去的？” 沐清远点点头，有些胆怯道，“我没有禀告父亲和母亲，私自和二姐去的。” “没关系，到底也是你的姨娘，去看看也是好的。便是父亲知道了，也不会怪你的。可是还有别人知道？” 沐清远摇摇头，“没有，怕父亲不同意，所以才偷偷去的。” “这样呀，那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同任何人说的，便是母亲那里，我定然是也会守口如瓶的。宋姨娘如今如何？身子可还好？” 沐清远的眼圈儿一红，吸吸鼻子，“姨娘的身子看起来身是糟糕，似乎是一点儿力气也没有，面色也是极为难看。我看着真的是很心疼！” “没事没事。于嬷嬷，马上让人去请了府医去趟梅院，听说是宋姨娘的身体不适，莫要耽搁了。” 于嬷嬷一瞧二公子也在这儿坐着，立马应了，急匆匆地就去了。 “好了，你瞧，一会儿府医就会过去了，别担心了。” “长姐，姨娘今日也不知怎么了，竟然是给了我一万两的银票。我今日琢磨了一下午，总觉得似乎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你说，姨娘她是不是？” 是不是要死了？ 这样的话，沐清远却是说不出口的，到底是自己的姨娘，这个死字，像是一根刺，直接就卡在了自己的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不会的！你若是不放心，我再陪你一道去梅院走一遭，如何？” 沐清远摇摇头，“还是别了，我知道父亲厌恶姨娘，若是再得知长姐和我一起去了梅院，怕是要更是讨厌她了。” 沐心暖的眼神一闪，唇角一抹似有若无地笑浮着，“傻阿远，父亲当初不也是因为她险些害了你，所以才会重罚了她？说起来，当年之事，许她也是无意的。父亲怨了她这么久，想必也是因为太过在意你这个儿子的缘故。别多想了。” 沐心暖这话说得极为巧妙，一方面提醒了沐清远，当年宋氏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被禁足于梅院的！如此一来，当年沐清远发热，出疹子，险些丧命的事，自然而然地，便被沐清远给回忆了起来。 而另一方面，却是又间接地暗示了他，父亲是看重他这个儿子的，所以才会如此恼恨宋氏，如此一说，这哪个近，哪个远，还用得着想吗？ 果然，沐清远的脸色一时有些复杂难辩，当年他出疹子的事，自然是不可能会忘记的，特别是当初那个小刘嬷嬷的一番话，更是让他现在，仍然是记忆犹新！ 当年宋氏欲利用他来陷害嫡母，而自己却是在嫡母的百般照料下，才总算是挺了过来，发了疹子，最终也是没有落下疤痕，这些，可不都是嫡母的功劳吗？ “你今日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 沐清远想了想，咬咬牙，自袖间掏出了一大堆的票据，“长姐，我今年才十岁，而且父亲说了，要我以学业为主，不可分心。可是姨娘将这些都交给了我，我担心自己的心会收不住，所以，前思后想，觉得还是要交给长姐来保管比较妥当。” 沐心暖一愣，她是真没想到沐清远竟然是会将这些直接就送到了她这里！ 沐心暖的眼睛却是瞟也不瞟那些票据一眼，摇头道，“这是你姨娘给你的银子，自然是该由你来保管。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交给心瑶来为你保管，你怎么会想到了放到我这里？” “因为我信长姐！”沐清远的话，脱口而出，“长姐是这世上待我最好之人，至于二姐，倒也不是不跟她亲，只是我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宋氏投缳！ 沐心暖还待再拒绝，沐清远却是直接就将那些票据都塞到了她的手里。 “长姐，这里头不光是银子，还有一些产业，可是我现在这么小，哪里懂得这些？而且还要专心读书。这些就暂时由长姐替我打理着吧。我知道长姐一直在跟母亲学着打理庶务，这对长姐来说，应该也不难吧？” 沐心暖听罢一愣，拿过了那些票据仔细一看，心里也是惊了惊，想不到除了一万两的银票，这里头竟然是还有着一些产业？ 再细看，这些都是田产之类的，另外还有两处房契和地契，如今都是租给了商户来做生意的。 “阿远，这是你姨娘给你的，她给你的时候，想必也跟你说了，应该要你交给什么人来打理吧？” “姨娘的确是说了，她说让找前院儿的何管事来，说他是靠得住的人，外头的事，可以交给他来跑，可是我没忍心告诉她，那何管事去年就过世了。” 看着情绪有些低沉的沐清远，沐心暖沉默了！ 这一世的沐清远，果然是与上一世有着极大的差别！ 若是上一世的沐清远得了这些东西，势必是会十分高兴的，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管那宋氏的死活？可是现在，在他的心里头，明显是宋氏的分量，要超过了这些银子了！ 可以说是自己这一世的努力都没有白费吗？ 沐心暖想到了前世的沐清远，是如何的嚣张跋扈，又是如何的阴狠歹毒，甚至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肯放过！可是这一世，不知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这一切，还是因为这一世自己和长辈们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所以，他本人的品性，竟然是也有了如此巨大的差别！ 沐心暖的眼睛微微眯了，对于前世的沐清远，她自然是恨的！只不过她也不是那种太过别扭的人！现在的沐清远毕竟才只有十岁，而且，这一世的他，与前世是大不相同！她不会执着到了将前世的仇恨，直接就毫无变通地转嫁到了现在的沐清远的身上！ 毕竟，那是上一世的事，不是么？而这一世，若是他再没有了做那些恶事的机会，也算是自己做了一件善事吧？ 沐心暖微微挑眉，这是怎么了？自己不是发过誓，只做恶女的么？怎么这会儿，就又心软了？ 沐清远看着长姐发呆，一旁那暖红色的烛光轻轻地跳跃着，将她的侧脸映得有些红，浓密细长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下了一抹青影，好看，柔美。 “长姐，如何？” 沐心暖回神，完美地脸庞上，浮上一抹笑，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摸沐清远的头，“这样吧，这些先放在我这里也好，我每个月都会将帐目理清出来，你每个月都要抽出一两天的空过来看一看。若是不会，我可以教你。总归是你姨娘留给你的，迟早也是要学会打理的。” 沐清远咧嘴一笑，摇头道，“不用！我信姐姐。” 沐心暖却是冷了脸，“那也不成！你是男子，将来总是会要成家立业的，将来你娶了媳妇，难道对于这些庶务之类的，竟然是要一无所知么？即便是将来你做了官，也总是要有人来打理这些吧？你自己不亲自做，帐目也总是要学着看的呀。” 沐清远点点头，“好吧，一切都听长姐的。” “好！不过，这些既然是姨娘给你的。那咱们也便不要声张了，免得再引来什么麻烦。” “是，长姐。” 沐清远看着她将东西都收进了一个小匣子，再小心地上了锁，心里头顿时就踏实了起来！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只要是跟长姐在一起，他就会觉得格外地心安！就连学堂里的那些堂兄弟们，也是常说，自己的长姐就像是一个仙子一般，一尘不染，善良大度，有这样的一个姐姐，真是他的福气！ 事实上，他自己也的确就是如此想的！有这样的一个姐姐，自己真心地觉得欢愉得很！ 两人才又说了几句话，便听得外头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于嬷嬷进了屋子，有些气喘道，“回小姐，二公子，宋氏投缳自尽了。” “什么？”两人俱是一愣，齐齐站了起来，而沐心暖第一时间，便感觉到了沐清远的情绪有些不对，甚至是能看出他垂于身侧的手，都是轻轻地颤抖着。 等沐心暖陪着他到了梅院的时候，发现父亲和母亲，也都过来了。 而宋氏已经是被人解了下来，放在了床上。 因为他们都是小孩子，所以都被拦在了外头，不许近前，唯恐在吓到了他们。 “父亲，您就让我再去看姨娘一眼吧。”沐清远哭着跪在了地上恳求道。 沐长安一看他哭地这般伤心，一拧眉，使了个眼色，便有下人掀了那白布的一角儿，只是露出了她的半张脸，到了鼻子那儿，那管事的便又赶快地将白布覆上了。 沐清远和沐心瑶哭地伤心，沐心暖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不过是死了一个贱妾，对于她这个嫡长女来说，能陪着沐清远过来一趟，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这会儿她死了，沐心暖自然是不必在此痛哭流涕的。 “好了，将二公子和二小姐拉开，然后拉出去葬了吧。” “是，老爷。” 不过是就是死了一个贱妾，府上自然是不会大办丧事的，就连沐心瑶和沐清远也是不允许在府上披麻戴孝的！如今，沐长安能允了他们在此哭一哭，已经是格外地顾念他们了。 老夫人听到了宋氏的死讯后，亦是哭得伤心至极，听说是还晕过去了一次。 沐心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则是冷冷一笑，老夫人会伤心地晕了过去？哼！怕是高兴地晕了过去吧？别人不知道她的打算，自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沐心暖抬眼往荣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来，这三年的平静，也不过就是因为老夫人在刻意地等待时机罢了。如今时机到了，这老夫人是觉得自己无需再忍了？ 哼！只要是有我沐心暖一日，老夫人的奸计，就休想得逞！ !! 第一百六十四章 晕过去了！ 宋氏的死，在沐府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响动。毕竟是一个贱妾，还真不值得府上有什么。 倒是沐心暖因为接手了沐清远送过来的这些东西，倒是愈发地忙碌了起来。 “二公子如今的情绪如何了？”沐心暖一边儿练字，一边儿问道。 “回小姐，好多了，今日已经去学堂了。” “嗯，休息了三天，也差不多了。说起来，也幸亏是宋氏曾被禁足三年，不然的话，怕是阿远会更难过。” “可不是吗？人都说是守亲，越守着，便越是亲了！不过，奴婢瞧着，二小姐似乎是远没有二公子看着伤心呢！按说这女儿可是最与母亲贴心的，可是这位二小姐的反应，倒是有些与众不同。” 沐心暖点点头，沐心瑶的自私自利，她早就见识过了，对于快要议亲的沐心瑶来说，宋氏死了，远比活着要好！ “先前那宋氏绝食了两日，还以为是要绝食而亡，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于嬷嬷没说完，便摇了摇头。 沐心暖浅笑，收了笑，“那两日的绝食，不过是在吓唬守门的婆子罢了，真正的目的，便是要让她们感觉到了害怕，从而才有机会见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一面。这个宋氏，便是临死，都不消停，还能折腾出这么些个花样儿来。” 待于嬷嬷出去了，木晴则是有些发愁道，“小姐，这宋氏死了，这以后试药该怎么办？” “不急！很快，我们就会再有了新的试药人了。不过这一次，我可是没打算让他像是宋氏这般地好过了。” 木晴一愣，显然不明白小姐口中的新的试药人，到底在哪儿，又是哪一位了？ 这几年，楚家倒是与沐府来往频频，特别是楚荣，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沐府跑。其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这日，沐心暖正在自己的院子里跟京中有名的一位女琴师习琴，楚荣也只是站在了门口看着，不敢进去打扰。 “琴的三种音，散音、泛音、按音，都非常安静。这亦是琴道之精华。散音松沉而旷远，容易让人宁神静气；其泛音则如天籁；按音则非常丰富，随着我们手指的各种指法，使其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婉转娇yin，时如天边云朵，缥缈多变。泛音为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像是大地，称为天地人三籁。可以绘人情绪多变，可以奏相思无悔，也可以达天地宇宙之理。” 女琴师讲得极为精妙，每每与沐心暖授课，所讲的并非单纯只是技法，更加注重地，是琴本身的一些东西。 沐心暖安静地听着，时而再回复女先生一两句，如此这般，竟是持续了一个时辰。 两人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得入谜，谁也没有发现院门口还站着一个人呢。 她二人所处的这亭子，离院门口也不过数丈，可是二人竟然是均无所觉，可见二人之用心。 “我当年师承蜀山琴派，故而，就偏于娴静。它日，你若是有机会再遇到竹林派的传人，倒是不妨切磋一二，不同流派自然就是有了不同的心得。琴乐是人心灵的外在表现。不同琴家，对于琴的理解，自然也受其天资、性格、品行、个人修养、心理状态的影响。随着理解的不同，自然所奏出的曲子亦是不同！待流露于指下，则神韵各异，甚至是有些还会差异极大，形成不同的风格。并不代表，我们蜀山琴派，就是最好的，你可明白？” “是，先生，学生明白了。” 一课毕，沐心暖行了礼，恭送了女先生离开，这才注意到了门口站着的楚荣。 楚荣如今已是比之三年前更为英俊挺拔了些，浓密的眉毛略有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宛若是有能工巧匠雕琢出来的一般！再看那天生便是微微上翘的唇角，此刻看上去，竟然是粉嘟嘟地，像极了院子里盛开的花朵上的花瓣一般…… 若是让楚荣知道，自己在沐心暖的眼中竟然是这番形象，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你怎么来了？” 这三年来，楚荣倒是常常会过来瞧她，每每也是会带些小玩意儿过来给她解闷儿！知道她是深闺女子，如今又是课业繁多，自然是没有闲暇时间去外头玩儿，所以，楚荣每次在外头看见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总是会想方设法地弄来一份儿，只是为了博沐心暖一笑！ “猜猜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过来？”楚荣双手负于身后，一脸浅笑地看着她。 沐心暖抬眼看他，只是无论自己怎么扫，都是看不到他的身后的，直接一笑，“莫不是真的逮了蛐蛐儿送我？” “怎么可能？你是女孩子，若是真的送了这些东西给你，怕是要被沐叔父给打了出去。” 沐心暖捂嘴偷笑，“那你上次还送了竹编的蝈蝈过来？” “那不一样，那是假的。今日我给你带的可是活物。你就不想知道是什么？” “我猜不出来，你还是拿出来直接给我瞧瞧也就是了。” 楚荣看她有些期待，也不好再逗她，手一伸，便见他竟然是提了一只鸟笼子！ “天哪！这，这是什么鸟？” “这是云雀。你不是一直喜欢说云雀的叫声好听，犹如天籁一般么？如今正好是你学琴，有它陪着你，倒也是不寂寞了。” “这便是云雀？”沐心暖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正的云雀，以前也都是在书上看到，说是此鸟的声音动听悦耳，婉转如美人吟唱一般。今日一见，竟然是这般小巧的小鸟。 楚荣看她喜欢，连忙卖弄着自己也是才刚刚打听到的一些关于云雀的东西，急于在她面前，好好地表现一番呢。 “云雀在唱歌时，又常常张开翅膀，来回轻跳，像是各种舞蹈，仿佛蝴蝶在翩翩飞舞。你看它的头上还有一顶羽冠呢，像不像是一个百鸟之王？” “不像！不过，若说它是鸟中歌王，我倒是觉得还成。” 两人正逗弄着这只云雀玩儿，许是这里的环境陌生，它却是始终不发一声。 两人正想着该如何让它又唱又跳一回，便看到了李氏身边儿的一个丫头过来了。 “小姐，您快去荣院一趟吧，听说是老太爷突然晕厥过去了。”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孝顺孝顺！ 沐心暖眉心一皱，“今早上请安时，祖父还好好儿地，怎么就突然昏过去了？” “回小姐，听说是二老爷在任上出事了，老夫人一个劲儿地哭闹，要老太爷和老爷想办法，老太爷这才一急，一口气儿没上来，晕过去了。” 楚荣看沐心暖有些着急，将那云雀往于嬷嬷的手里一递，“走吧，我陪你过去看看。” 两人到了荣院的时候，已是围了一屋子的人了。 沐心暖蹙眉，“父亲，大家别都围在这里，人太多了，会致使祖父的呼吸更为不畅的。荣月，去将窗子打开。” “是，小姐。” 沐长安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是习医的，自然知道她比自己要懂得多，“好，都先到外头等着，让府医和阿暖看看，一会儿等父亲醒了，咱们再进来。” 老夫人这会儿脸上仍然是挂着泪，不过倒是不哭了。显然也是被老太爷刚才的情形给吓到了。 楚荣看到沐心暖也在里头，隔着帘子还看到了她与府医不停地交谈，只是具体说了什么，自己似乎是听不太懂，正巧他的旁边就是沐清轩，拿了自己的胳膊一撞他。 “你姐姐还会医术？” “那当然，这天下哪里还有什么是我姐姐不会的？” 咝！还真是旁若无人，骄傲得很呢！ 楚荣白他一眼，“是是是！知道你姐姐好，这天底下她就是最好的姑娘了，成了吧？” 沐清轩却是从鼻子里轻哼一声，“不用说得这么勉强，我姐姐就是这么好。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是有人承认。” 楚荣一想外头将那沐心暖都快给传成了天下孝女的典范了，将沐长安的一应膳食都是准备地那么丰盛多样儿，这样的姑娘，的确是很难会有人说她不好。 不多时，府医出来了，“老爷放心，老太爷已经没有大碍了。还好刚刚大小姐过来，直接就给老太爷行了针，如今已是醒过来了。不过，还是说话要小心些，莫要再气着老太爷才好。属下这就去开方子拿药。” “去吧。” 沐长安等人再进来的时候，老太爷仍然是躺着的，这会儿沐心暖就在床沿儿上坐了，正用自己的两只小手儿帮着老太爷捋着手心呢。 看到一行人进来了，沐心暖便直接除了鞋子，坐到了里头，“阿轩，你过来帮着祖父轻轻地捋一捋这只手，从手心到手指尖儿，一处都不能落下。动作要轻一些，莫要太重。” “是，姐姐。” 楚荣看到沐心暖直接就在床的最里侧开始为老太爷揉着掌心，直到老太爷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渐渐地好看一些，沐心暖才道，“刚刚祖父突然晕厥，所以导致了他的手足发麻，一时有些不畅，手足僵硬。所以，这样为祖父揉一揉，他会舒服些，恢复得也会快一些。” 沐长安点点头，这个女儿，果然是贴心。 “长姐，那要不要我来为祖父也揉一下足心？” 沐心暖看了沐清远一眼，“脚底的穴位太多，你不懂，这样吧，你为祖父按摩一下他的腿吧，这样也会让祖父觉得血液通畅，一会儿就会舒服了。” “好！” 看着自己的长孙女如此仔细周到，而且两个孙子也是如此孝顺，老太爷总算是觉得心里头舒服了一些，不再那么堵的慌了。 楚荣见此，心里头对于沐心暖就更是多了一份喜欢和佩服！ 对自己的祖父能做到如斯地步，果然是个孝女，难怪外头会传得如此邪乎，今日亲眼见到，才知道果然如此！ 老太爷再深吸了几口气，转了转脖子，李氏会意，连忙上前拿了一个大迎靠过来，再由沐长安扶了，让他靠坐了起来。 沐长安这才注意到了屋子里还有一个楚荣在，“贤侄也在？今日府中有事，竟是将你给疏漏了，你父亲想必还在外头等着你呢。” “如此，那侄儿就先告辞了。”楚荣哪里会听不出沐长安话里的意思？这沐府的家事，自己也是的确不该听。 走之前，楚荣看了正在低头专心为老太爷揉按的沐心暖一眼，她的表情恬淡静谥，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和不耐烦，将来，若是自己能得她相守，景象定然也是会如现在这般地温馨美好吧？ 楚荣对沐心暖的心思，在场的哪个看不出来？只不过是觉得现在两个孩子还小，都未曾挑明罢了。 “老二的事，老大不许插手，就按先前相爷说的那般，让老二交出十万两银子，填补了自己弄的这个窟窿，然后再想办法将他调回京来。” “是，父亲。” 老夫人一听，眼睛立刻就是瞪得极大，“老太爷，十万两呀？你让老二上哪儿去凑这么多的银子？” “你闭嘴！” 这是老太爷头一回当着小辈的面儿，直接一点儿脸面也不给老夫人留，大声喝斥道，“还不是都是你惯的？你还有脸在这儿说！老二自己吞了公款，他不吐出来，你还想着让谁帮他凑？你以为这是哪儿？这是京城！谁让他不长眼，直接就犯在了丞相的手里？是他自己一开始就不该起那些个龌龊心思！” 老太爷许是说的急了，一连咳嗽了几声，脸色也因为这一咳，而有些红了。 “行了，他也不是傻子，让他把自己在那儿偷着置办的一些田产宅院都卖了，自然就有银子了。” “是，父亲。” 沐心暖听了一挑眉，用眼角的余光看了老夫人一眼，果然是有些不服气呢！ 沐心暖低头不语，不过唇角却是微微勾起，这个老夫人，这是存了要让父亲出银子的心思了！哼！还真是可笑，老夫人这偏心偏的也太明显了吧？ 就像是老太爷说的，他自己吞了国库的银子十万两，现在想要让别人帮他凑？当别人都是傻子呢？怎么吞进去的，就怎么吐出来，这正该如此，老夫人竟然是因为这个跟老太爷闹，果然是老糊涂了不成？ 等沐心暖从荣院出来时，便听到了前面的父亲跟母亲在小声地说着什么，快走了两步，才大概听到，这意思是说，只要二叔将十万两银子上缴，丞相那里也不会太为难他，官职虽然不能说是再升了，可是平调回京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要回京了？沐心暖的眉毛微挑了挑，看来，这沐府里，还真是要热闹了呢。 !!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亲做药膳 沐心暖回了自己的院子后，便想起了那只云雀，仔细地看着它在笼子里头来回地蹦达，便让人去为她寻了书，既然是楚荣送给她的，总是要养好了，千万别被自己给养死了才好。 沐心暖这几年一直是没有间断去平安堂，虽然是自三年前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名银面少年，偶尔，倒是会想起他来。 看着自己小匣子那一张五万两的银票，沐心暖不自觉地又想起了那个银面少年，三年了，这三年来，他一次也未曾出现过，哪怕是自己晚上睡得再晚，也未曾察觉到他的存在。 不过，沐心暖的眼神一闪，这三年，楚荣来的倒是勤快了不少。不知道，那个银面少年，会不会就是楚荣呢？ 这个问题，沐心暖想了不止一次，可是每一次，她自己都是没能找到答案。 楚荣这几年越发地出息了，去年参加了京中的武试，还得了第二名，虽不是状元，可他却是参加武试的年纪最小的一个，皇上也因此对他大为夸赞，甚至是直接就封了一个校尉之职，就在京外的西山大营里头当差。 “小姐，表小姐让人送了贴子过来，说是邀您至府上赏花。” “知道了。”沐心暖淡淡地应了。 三年的时间，可以改变许多的东西，因为太后薨逝，京中三年内皆是不得有喜事的，所有大雍人皆是要为太后守孝三年，不得有婚嫁之喜的。 也正是因此，不仅仅是皇长孙端木辰的婚事被拖了三年，李婉月的婚事，也是一直拖到了现在。 不过，李婉月比较幸运的是，她可以不必进宫了。因为由祖父做主，为她择了一门亲事。正是安阳侯府的世子，许凯旋。 此事一经敲订，两家便速速地交换了瘐贴，虽不能成婚，可是却不影响底下的臣民们说亲的，否则，一旦等三年期满，那不是得天下大乱了？ 对于这个安阳侯府，沐心暖也是有些印象的，他们似乎并不是太子一派的人，亦非是明王的人，不过，具体是效忠于哪一位主子，她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最后，安阳侯府一直是未曾倒下的。 如此，李婉月能得了这门亲事，沐心暖也就放心了，只是，在自己的记忆里，前世成为了安阳侯府世子夫人的，应当是罗家的人，不过，现在罗家的声名受损，怕是没有人愿意再娶罗家的姑娘为妻了。 罗莹莹虽然是进了明王府，也顺利地为明王生下了一名庶子，成为了从四品的昭仪，可是即便如此，仍然是不能让人们忘记，当初她在昭阳公主府里头做下的那等没脸之事的。 也正是因此，罗莹莹虽然是有了儿子做依靠，明王对她也还算是不错，可是她仍然是不敢轻易地出府，就是怕面对外头的流言蜚语！更何况，她现在也的确是与自己的姑姑，同侍一夫！ 罗侧妃倒是始终对她还不错，虽不至于对她格外地关爱，至少也是为她挡了不少的灾，不然的话，她如何能平安地产下一名儿子？ 罗侧妃当年因为争宠之事，曾小产过两次，其中一次，是她自己为了固宠，陷害明王妃所为，也正是因此一事，她在府中的地位，显然是比寻常的侧妃要高上一等，便是明王妃见了她，也是不得不减免了不少的礼数。 而明王也因此，对于罗侧妃较为偏爱，许是为了弥补，又或许是真的疼爱她，无论如何，总算是罗侧妃在明王府的地位不低，只是唯一的遗憾，便是膝下无子。 沐心暖甩了甩头，无论怎么样，自己总算是让大表姐远离了皇室，也就等于是远离了权利的争夺，至少，将来，即便是自己无力更改明王登基的结果，可是至少，大表姐和镇国将军府有了安阳侯府为倚靠，不至于会落得家破人亡吧？ 沐心暖自我安慰完了之后，便收拾了一下，亲自去了膳房。 “大小姐要亲自下厨？”于嬷嬷问道。 “祖父的身体不好，有些禁忌的，并非是所有的补品，都适宜祖父食用，别人做的药膳，我也不放心，还是自己动手，更稳妥一些。” “大小姐如此，未免也太辛苦了一些，要不，您将这药膳的方子写下，何样东西放上多少等等都注明了，再交由底下去做，岂不是更好？”于嬷嬷劝道。 “我知道嬷嬷是心疼我，只是，祖父年纪大了，母亲又要照顾年幼的弟弟，至于二妹妹，她现在哪里会有这等的心思？若是我也不肯对祖父上心些，岂不是让祖父寒了心？” 几人说话间，已是到了膳房。 “荣月，我让你备的药材可都备好了？” “回小姐，都备好了，也都按您的吩咐清洗过了。” 沐心暖这才点点头，挽了袖子，在膳房里头忙碌了起来。 沐长安从衙门里回来，直接就去了荣院，因为府医叮嘱，最好是不要让老太爷再移动，所以，就直接歇在了那儿。 沐长安一进门，便瞧见了老夫人和沐心瑶都在外间儿守着，一看到他回来，示意他动作轻些，别扰了老太爷休息。 “婷婷在里头瞧着呢，你放心，倒是阿暖，自从走了之后，竟是一下也没来过，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沐长安的眉头微蹙了一下，这个时辰，夫人应该是忙着晚膳的事，不在这里倒也是正常，只是怎么其它几个孩子也不在？ 沐心瑶看到父亲皱了一下眉，连忙道，“祖母也别急，祖父这会儿不是在休息吗？人多了，也未必是好事儿。再说姐姐的课业繁多，兴许，是先来在月轩为姐姐授课呢。” “哼！即便是阿暖有课业要忙，怎么也不见阿轩过来瞧瞧？这会儿阿轩和阿远应该也是下了学堂了吧？” 沐心瑶一想自己的弟弟也没来，笑道，“阿远向来是粘姐姐的紧，每次都是一完成了课业，就要腻到了月轩的，想必这会儿也是去了月轩了。” “谁说我在月轩了？” 沐心瑶的话音刚落，就连沐清远掀了帘子进来，脸上还有着一层霜色，倒是让沐心瑶看了徒生了几分心虚。 沐清远给几人请过安，才道，“回父亲，长姐正在膳房为祖父做药膳呢。哥哥在帮忙照看着，长姐担心祖父的食欲不佳，所以煨了两种汤，特遣了我过来问问，祖父是想喝排骨凉瓜黄豆汤，还是想用绿豆老鸭汤？” !! 第一百六十七章 长安拒绝！ 老太太听了，一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怎么做之前不知道先来问问？” “回祖母，这汤长姐褒了近两个时辰了，那会儿祖父正休息呢。而且，这两样汤里头，长姐都加了一些药材，是药膳，交给别人不放心，所以一直都是她自己在盯着做呢。” 沐长安听了，点点头，“阿暖倒是有心了。” “父亲，长姐说了，这两种药膳也都适合父亲，待会儿，无论祖父选哪一个，剩下那盅就是您的，长姐说了，您可不能再挑了。”沐清远对上了父亲，脸上倒是有了几分的笑。 沐长安一听，倒是轻笑了几声，而里间儿里也是传出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几人正愣神儿，就见婷婷掀了帘子出来，“外祖父说了，他就喝排骨凉瓜黄豆汤，外祖父还说，大舅舅向来不爱吃绿豆的。” 沐清远怔了一下后，明白过来，也是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待到用过了晚膳，沐长安先去了外书房去忙，等他再回锦院，就见小丫头过来，小声道，“老爷，老夫人在屋里呢，等了您一晚上呢。” 沐长安蹙了蹙眉，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为了二弟之事。 果然，沐长安才落座，老夫人便又开始打起了哭腔儿。 “长安哪，我总共也就生了你们哥儿仨，老三没了，我膝下也就只有你和长平两个儿子了。你就忍心让你二弟受难不管？” “母亲，儿子没说不管。” “你是没说不管，可是你也没说要管呀！十万两银子呀！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这个时候，你让长平去哪儿找那么些银子？” 李氏垂了眼睑，心道，这会儿知道着急了？那贪了那十万两银子的时候在想什么？再说了，只是将他贪的那些吐出来，怎么就拿不出来了？李氏虽然是不为官，可心里头清楚着呢，这个小叔子，可真不是什么清廉的官员，现在治一治他，杀杀他的威风，倒真不是什么坏事！ 锦院这里说的热闹，沐心暖的月轩，倒是格外地清净。 “小姐，您还要等着锦院的消息吗？”荣月有些担忧道，“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要不，明日可是要起不来了。” “知道了，你先去睡吧。让木晴留下来陪我就好了。” 荣月还要再说，见木华冲她摇了摇头，然后便拉了她一起出去了。 “小姐，您可是有什么不放心的？”木晴问道。 沐心暖轻叹一声，这才从桌前起身，许是坐得久了，竟然是还有些腰酸了。稍微活动了一下，再看了看自己刚才写的几个字，摇摇头，心静不下来，这字，果然也就是不怎么样。 沐心暖将桌上的纸张团了团，直接就扔进了一旁的纸篓之中。 “我现在总算是知道老太太打了什么主意了。原来老太太早就得了信儿，知道二叔要回京了，二叔名下只得两子，并无女儿。老太太这是要存了要将沐心瑶过继到二叔名下的心思了。” 木晴一愣，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老太太莫不是疯了？老爷总共才两个女儿，而且与二老爷又是亲兄弟，何必再将她过到了二老爷的名下？” “你懂什么？做尚书府的庶女有前途，还是做沐家一个正四品大员的嫡女有前途？” 沐心暖说完，冷笑一声，到了窗前看着外头那一弯清冷的月，低声道，“可惜了。她没有想到二叔会在临回京前，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不过，只要是二叔能将之前的银子还上，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是，这倒是会让祖母更回坚定了将沐心瑶过继到二叔名下的决心了。” 木晴偏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小姐，奴婢不明白。” “二叔家的两个公子年纪尚幼，早先也曾得一嫡女，只可惜没有长成，便早早地夭折了，若是那位妹妹还活着，应该是只比沐心瑶小一岁吧。” “老夫人向来偏心，如今知道了二叔有了难处，这心里头更是着急。若是将沐心瑶过继到了二叔的名下，无论是对沐心瑶，还是对二叔来说，都是有利无弊的。” 木晴眨眨眼，似乎是有些明白了，“小姐，您的意思是说，老夫人要让二老爷将二小姐收到名下后，直接就给她许一户好人家，以联姻之名，来为自己的前程谋福利。” “不错！沐心瑶一心要嫁高门。她若是成了二叔的嫡女，这个机会倒是更大一些！若是她不能成为嫡女，那么，将来要嫁的人，若非是门户偏低一些的正妻，便是门户再高一些的侧室。你以为，沐心瑶会选哪一个？” “奴婢明白了，若是二小姐成了二老爷家的嫡女，这身分便等于是抬高了一些，对她的亲事有利，而对二老爷来说，无异于是一颗再好用不过的棋子了。” 沐心暖微微一笑，面上柔和平淡，可是眸底的那抹阴冷，却是正对上了夜空上那一弯高高的明月！ “沐心瑶，你想成为嫡女？呵呵！怎么可能？我既然是能将你手中的两处铺面抢过来，自然也有法子将你的一切都攥在了手中。” 沐心暖说完，再看了一眼那沙漏，“去看看锦院那边儿如何了？” “是，小姐。” 桌上的烛火微晃，今晚的风似乎是有些大，那明明有灯罩护着的烛火，竟然也是摇晃得格外厉害，沐心暖轻轻地将窗户关上，那灯烛立刻便跳跃得不那么厉害了。看来，这世间的事，不是无法掌控，就看你能不能找到掌控的法子了。 “沐心瑶，几日后的赏花会呢。听说，那个负心人也会去呢。你不是一直想要抬高自己的身价儿吗？也好，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只是不知道，你能否把握得住呢？” 很快，木晴回来，说是老夫人闹腾了一通后，最终老爷还是以不能违背老太爷的意思为由，拒绝了拿银子出来。 沐心暖听了，脸上的笑总算是真切了几分，看来，父亲也果然是看明白了这里头的一些事儿。若是这一次父亲帮了二叔，才是真的害了他！只是可惜了，向来精明的老夫人，于这等的前程、性命攸关的大事上，就糊涂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再遇渣男！ 最终，老夫人也没能从沐长安这里拿走一两银子。 而老太爷后来听说了老夫人曾到了锦院去闹腾，直接就下令让老夫人在荣院养病了。 沐心暖对于这些，就佯装不知，仍然是整日都很忙碌，闲暇之余，也就是逗弄一番那只小云雀，权作消遣了。 “小姐，奴婢刚刚经过花厅，看到二小姐果然是穿了您先前送的那套金丝软烟罗裙裳了。”荣月笑嘻嘻道，“还以为她是有多有骨气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沐心暖瞪她一眼，“瞎说什么呢！仔细被人听了去，又要给我惹来是非了。” “知道了，小姐。那您今日穿什么？” “就这个就好。” “这个？”荣月直接就摇头道，“那可不成！奴婢听说，今日去的，可是有不少的小姐夫人呢，咱们小姐这般貌美雅致，怎能穿地这般普通？岂不是让人看轻了去？” “你这丫头，几时竟然是这般地会说话了？” 荣月却是不答话，直接就去衣橱里头找衣裳了，不一会儿，便取了一套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来。 “小姐，这套看起来清新，不似二小姐的那般太过艳丽，如何？” 沐心暖换好了衣裳，再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便和李氏一道去了。沐心瑶和刘婷婷乘坐了同一辆马车，也是紧跟其后。 镇国将军府里头，布置得倒是清新的很，因为太后的孝期刚满，所以，府中也不见有太多大红的东西，只是偶尔有一些黄色，或者是粉色的东西做点缀。 说是赏花会，其实来此的不少夫人小姐心里头都有数，这是李家大夫人要为其长子和次子选妻了。 要说这镇国将军府，虽然这爵位没有国公府高，可却是真正的手握实权的大家族，而且这李氏原本就是京城百年来兴盛不衰的名门望族，若是能嫁进他们家长房为妻，将来的富贵，自然是不可估量。 沐心暖来此，自然就是为了凑热闹了。大表哥和二表哥，如今都已是到了婚配的年纪，若不是因为先前有国丧，怕是现在她都做上表姑姑了！ “小姐，那套金丝软烟罗，穿在了二小姐的身上，还真是靓丽了几分呢。”木晴小声道。 沐心暖浅浅一笑，今日来李府的，可不光是有夫人小姐，还有几位年轻的公子呢，都是自己的两位表哥请来的客人，说是饮酒赋诗，以剑会友，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小聚而已。 大表哥李浩然是出了名的文武全才，去年的武试中，他可是头名的状元，参加文试也是中了举人的。皇上看其有才，便直接就将他和二表哥都给招进了宫里当差。 两人都是御前侍卫，而且品级还不低，一个从四品，一个正五品。倒是让人羡慕的很！也因此，倒是结交了更多的人。其中一个，就有定远侯的世子，金阳！ 沐心暖打听到，这一世，仍然是同上一世一样，金阳仍然是与金辉走的很近，仍然是兄友弟恭。只是，这一世，自己既然是知道了那个金辉处处与金阳亲厚的真正目的，又怎么可能还会再让他如愿？ 前世她与金辉的相识，也是在一场宴会上，只不过，地点不同，时间不同。那么，这一次的主角，自然也就不同了！ 大雍的民风虽算不得有多开放，可是有长辈在的情况下，男女亦是可以同一屋檐下说话的，倒不至于说见个外男，还要隔了帘子屏风之类的。 是以，没多久，李浩然等人，便引了这些名门公子们到了后院儿，说是给府上的老夫人请安，实际上，自然也就是为了给大家一个都认识一二的机会。 沐心暖自始至终都是站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甚至是待到他们冲老夫人行完礼后，她直接就拉了李婉月出来了。 “怎么了？可是害羞了？”李婉月打趣道。 “大表姐讨厌，总是爱取笑人家。” “你的那位婷婷表妹，倒是还挺懂事的，我瞧着人也不错，挺实在的。” “嗯，她人老实，若非如此，小时候也就不会吃了那么多的苦了。” “我听说她的父亲似乎是跟姑父闹得有些不愉快？” “嗯，还不就是为了调任的事儿。父亲是什么性子，想必你也是知道一二的。姑父那样的人，莫说是父亲了，便是我都看不上！若是父亲真的应了他，才是自找麻烦呢。” “我刚才瞧你一直在盯着定远侯府的世子看，你们可是认识？” 沐心暖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刚刚因为再见到了前世被位，被自己间接逼死的金阳，一时有些发怔，许是被表姐看到，胡乱猜疑了。 “我怎么可能会认识他？你说哪位是那金世子？” 听到沐心暖如此一问，李婉月便知道自己果然是多心了，笑道，“听说那位金世子为人极为和善近人，三年前才娶了夫人呢。他旁边儿的那人，你可注意到了？” 金辉？沐心暖咬着牙，自然是注意到了！若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看到了那张，让她恨不能直接上前将他伪善的面皮给撕下来的渣男，自己怎么会觉得一时胸闷气短了？ 金辉！他仍然是同上一世一样，英俊潇洒，举手投足间，皆是满满的书香儒雅，至于那套表面待人恭敬有礼的外表下，到底是藏了一颗多么肮脏龌龊的灵魂，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他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听说是个庶出的。我瞧他刚才可是一直在盯着你妹妹瞧呢。” 沐心暖的心里总算是渐渐地平复了下来，是呀，他一直在盯着沐心瑶看呢，远处看着的她，如何会没有发现？这一切原本就都是她算计好的，金辉，自然就是要注意到了沐心瑶的！ 而沐心瑶，这会儿怕是仍然一如上一世一般，也对英俊儒雅，举止得体的金辉，再度倾心了吧。 就是这样才好，不然的话，后头的戏，要如何接着唱？ 沐心瑶，你不是喜欢金辉吗？我这个做姐姐的就成全你，好让你们早日相守！你瞧我这个做姐姐的思虑地多么周全，你们这一世，可是一定要在一起呢，不然，岂不是辜负了我的一番美意？ !! 第一百六十九章 男儿心事！ 因为沐心瑶就站在了李婉清的身边，而且，还甜甜地叫了一声二表姐，再加上她今日所穿的这套金丝软烟罗，只是匆匆来此请安的金辉，自然而然地便以为她就是沐家的长女，沐心暖！ 对于外头将沐心暖传得千般好，万般德，本来金辉是有些不屑地，不过就是闺中女子，使些小心眼儿，想法子哄了老爷夫人高兴罢了，竟然是就被外人传得跟天女下凡似的，简直就是谬论！ 可是今日一见到了沐心瑶，当然，在他以为，此人就是沐心暖！ 金辉看到沐心瑶的穿着大方高贵，而且这举手投足，皆是无可挑剔，再加上人生得漂亮，一下子，便被她给吸引了过去。 金辉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分有多尴尬，一个侯府的庶子，将来侯府的一切都是跟他没有关系的。换言之，将来，他的前程，他的家业，都是得靠他自己用双手去挣的。 再一看一侧的兄长，一生下来，因为是嫡子，便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侯府的一切，因为他将会是定远侯府的新主人。 这种不公平，这种巨大的落差，让金辉的心里，已是产生了极大的扭曲。 对于这一点，沐心暖自然是知道的。 前世因为有了沐心暖的帮助，金辉成功地斗倒了金阳，让其最终是因为无颜见人，而自尽于寝室。 与父亲的小妾偷情？这是多么肮脏，多么龌龊的事！向来是自诩高洁的金阳，即便是明知自己是被人陷害，亦是不能忍受这样肮脏的自己，一气之下，自缢而亡。 沐心暖浅笑，这一世，自己再不会无端地去伤害无辜！金辉，你想要那侯府的世子之位？哼！凭你也配！ 这一世，没有了沐府和镇国将军府的支持，我倒是要看看，你拿什么来跟金阳争！ 经过了这一次的初见，金辉对沐心瑶的印象还算是不错，而沐心瑶对于这位俊美潇洒的翩翩公子，亦是有些心动怦然。 回府后，沐心暖就刻意让人在沐心瑶的耳边，不断地为金辉说着好话，当然，这要布置地稳妥才可！不能让沐心瑶看出了这是有心人刻意为之。 而事实上，自那日后，沐心瑶果然也似是情窦初开一般，对金辉，当真就是有了几分的想念了。 金阳与李浩然的关系不错，因为金阳的学问甚好，曾得帝师赞誉，所以，沐心暖便想了法子，求了李浩然，请金世子进府为沐清轩弟兄三人一起讲讲学问，指点一二。 一开始，李浩然还以为是自己的这个表妹看上了金阳，直接就说他已经有妻室了，而且夫妻还甚为恩爱。沐心暖也只是笑笑，并未多言。 而当金阳去过了沐府几次后，李浩然才发现，自己的表妹，果然是对他无意，只是单纯地想要教好连带壮壮在内的这几个弟弟的！ 如此，李浩然倒也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在他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 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般地关注起了这个小表妹？ 仔细想想，似乎是从上次他们姐弟在元宵节上遇刺开始，自己投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就越来越多了。 李浩然蹙眉，这似乎不是一个好的兆头，自己的婚事，可是由不得自己的！自己生在了镇国将军府，又是长房的长孙，将来肩上的担子，自然是极重的。 有些事，李浩正可以做，可是他却不能做！ 同理，有些事，李浩正不能做，其它的兄弟亦是不可，最终，也只能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而他的婚事，无疑，就将是影响着整个家族走向的！无论是自己的家人如何看重阿暖，如何喜欢阿暖，都是不会答应让他娶她为妻的！ 而若是许他为妾，莫说是别人，就是他自己，都是觉得过不去的！ 李浩然正恍惚间，就觉得肩膀一痛，原来是金阳唤了他半天，也不见他有所回应，才直接就给了他的左肩一拳。 “金阳兄，如何了？讲完了？那不如，我们就先去外头吃杯酒？” 金阳摇头轻笑，两人说话间，已是出了屋子，到了院内。 金阳回头一瞧，那三人正冲着他施了一礼后，便各自回座位上继续读书习字了，才拿了手中的折扇，在李浩然的头上一敲，“说，你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了？” 李浩然大窘，“哪里来的无稽之谈？没有的事！” 话是这样说，可是人的脸色已是通红通红的了。 金阳有些打趣道，“在我面前，还说什么瞎话？别忘了，我可是过来人了！说说，是相中了哪家的小姐了？为兄也好为你参谋一二。” “别再拿我开涮了！我的婚事，总归也是由着父母的心意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哪一个不是如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呀？不是古来便如此么？” “那是你命好！寻了一个你看着趁心的！我就未必了。”李浩然一想到了母亲曾让自己看的那些画像，不由得就有些头疼了。 “行了！你的婚事，不是还没定？那就还有机会了！” 李浩然神情一怔，还有机会？苦笑一声，怕是难了！ “对了，你看我这两位表弟如何？” “两位？”金阳一问，才想起其中一位是姓刘的，笑道，“你的两位表弟都是不错的。特别是那位沐清轩，文采果然是一流！再假以时日，定能在比试中拨得头筹？” “果然如此？金阳兄没有骗我吧？” “怎么会？不过，那位二公子也不错，只是那位刘小公子，似乎是有些差强人意。不过，若是不将他放在沐府比较的话，也还算是不错，毕竟现在年幼，将来若是用些功，前程，也未可知。” 两人一边儿说，一边儿走。到了府外，发现金辉，竟然是等在了府门外，这让二人，倒是有些意外了。 “你的这位庶弟，还真是与你亲厚呢。”李浩然小声道。 “是呀，真不是一般的亲厚呢。”金阳的眼睛微眯，一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收到的那份儿大礼，这眼神，已是微微有了寒意！ !! 第一百七十章 渣男倒霉！ 沐心暖收到了金辉等在了沐府外的消息时，唇角弯了弯，很好，果然是上当了呢！ “小姐，您前些日子让奴婢去看的那几家铺子，还有一些查的那些人，都是宋府的二公子的？” “不错！他们都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的人。这位二公子，可是着实地不简单呢。”沐心暖说着，便提笔蘸墨，心情似乎是不错，“那份大礼，就当是我以前欠金世子的吧。” 木晴听了有些狐疑，不过也不敢再问，小姐何时就欠了定远侯府世子爷的了？ 接下来的一切，自然都是按照沐心暖先前预想的那般一样，金辉在外头私置了产业的事儿，在定远侯府掀起了轩然大波！ 关键不是这些产业是谁的问题，问题是置办了这些产业的银两，是从何处来的？ 要知道，因为定远侯宠爱小妾，再加上侯夫人也一直是身子不大好，所以，这府上的许多事务，可都是那位小妾在打理的，而不巧的是，这位小妾，便是金辉的生母，刘姨娘。 于是，接下来定远侯府上下，自然是议论纷纷了，刘姨娘不过是一介平民出身，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银钱？ 而定远侯再宠这个庶子，也不能当着满族的人说这些银子都是他私下里给的吧？若是如此，他这个定远侯，可就是真的成了京城的一个笑话了！ 既然是自己不能承认，而为了不让族人以为金辉是做了什么不干净的事，从而影响了他将来的前程，那么，来背上这个黑锅的，自然就是刘姨娘了！ 刘姨娘因此失去了管家权，定远侯府的中馈重新回到了侯夫人的手上，因为侯夫人的身体向来不好，所以，这管理侯府的大权，便落到了世子金阳的妻子的手上！ 世子夫人主理府中中馈，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当然，定远侯府，却是觉得如此一来，自己委屈了刘姨娘，可是她犯下了如此大错，自己却偏偏还是不能不罚，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宠妾灭妻之人？ 虽然事实上，就是如此，可是他却是不能让这最外面的一层遮羞布，被人给掀开的！他是宠爱刘姨娘，可是他更爱自己手上的权势，和自己的地位！ 一旦让人传出了不好的闲话，那么，自己侯爷的身分，可是极有可能会不保的。 定远侯府里的事情，外人自然是并不知晓地多清楚的。不过，金辉因此而失去了办事最需要的银钱的来源，一时间，还真就有些寸步难行了！ 而金阳这个兄长，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观，毕竟在外人的眼里，这个庶弟可是一直都对自己极为敬重的，便是做做面子上的事，也不能让外人说自己一句不是！ 金阳让人给金辉送去了五百两银子，并且是特意当着刘姨娘的面儿送过去的，而且还言明了，这是他自己的银子，断然是与公中无关的，让金辉放心用。 这无疑于是在刘姨娘和金辉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自己的？他金阳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嫡出的公子，自小到大，这手里拿的月钱多，长辈们赏下来的多？再加上有个好的外祖家罩着？ 金辉眼中尽是阴霾，这就是嫡庶的差别！ 以往他的姨娘掌着一部分的管家权，他们母子的日子自然还是要好过一些，便是府上的下人们，也是不敢小瞧他们。可是现在呢？ 姨娘才一被夺权，被罚了禁足，这府中的下人立马就都势利了起来。就连自己的这个兄长，也刻意地遣了人过来送银子，分明就是在羞臊他们母子，让他们母子知道自己的身分，莫要逾越了！ 金辉安慰了刘姨娘一番后，便径自出了府。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走，后脚，就有人已经跟上了他。 金辉不仅仅是在外头置了产业，还豢养了不少的打手。都是他用银子买来的，大部分都是一些个小混混和恶流氓！ 这若是让人知道了，他堂堂侯府的二公子，竟然是与一帮流氓地痞混在了一起，简直就是要让人笑掉了大牙了！ 金辉有意要让这些人教训金阳一顿，可是再一想，那金阳行事向来小心，出门时，虽不能说是前呼呼后拥，可也是护卫成群，要说，这还得归功于几年前，他的姨娘买凶杀人不成，反倒是让金阳母子提高了警惕。 而定远侯自然也是颇为紧张，亦是加派了人手，保护这个嫡长子的安全，就连金阳的外祖家，也是送过来了几名厉害的高手，给他做贴身护卫。 金辉七拐八绕，钻进了一处儿不大的小胡同，然后到了第二家，敲了敲门，左顾右看后，进去了。 沐心暖这一晚睡得极好，定远侯府的事，她特意让人盯着呢，荣月倒是聪明，直接就收买了一个侯府的小丫头，两人倒是姐妹相称，相谈甚欢。 巧的是，那丫头还是侯夫人身边儿的二等丫头，如此，倒是第一时间，就套到了沐心暖想知道的事。 没有了银钱的支撑，金辉想要再继续扶植自己的势力，谈何容易？ 再者说了，当初定远侯会给他银子，也不过就是看在了他是自己宠妾的儿子的份儿上！ 定远侯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和地位，他的位子，包括将来整个金家，也只能是由他的嫡子来继承！ 这不仅仅是因为金阳是金家的嫡长子，更因为他是两大家族的血脉，金家想要百年兴盛，所依靠的，可不单单只是一个英明的族长，或者是继承人！更要紧的，是他背后的倚仗！ 定远侯很清楚，金辉便是再聪明，以他的身分，也是不可能会坐稳了这个定远侯的位子的！相反，将来若是一着不甚，反倒是有可能会牵连到了整个金家，毕竟，金阳的外祖家，可不是吃素的！ 沐心暖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这一晚，她睡得格外地香甜，梦里头，甚至是还看到了金辉被金阳给整得惨兮兮地，无家可归的地步！ 当然，梦里头的沐心瑶，也正衣袖褴褛地陪在了他的左右，不离不弃，还真是绝好的夫妻呢！ 沐心暖不知道，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是多出了一道颀长的人影，正慢慢地靠近了床榻。 !!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他回来了！ 来人依然是一顶银色面具，一双幽深且浓黑的眸子，迷恋且兴奋地看着床上的美人儿，一时间，竟然是再也移不开了。 “小阿暖长大了，竟然是比三年前，要美了许多呢。”银面人的声音低沉、极富磁性，与三年前那个还稍显稚嫩的少年声音，似乎是大不相同了。 “小阿暖，我回来了，很好，你没有让我失望。真的是期待，你再看到我时，会是什么表情呢？” 男子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却似乎很怕沐心暖此时会醒过来。 他动作极轻地靠近了床榻，手指快速地欺到了沐心暖的身上，轻轻一按，沉睡中的沐心暖，似乎是轻蹙了下眉，而紧接着，她的呼吸，更为绵长了一些。 男子将她的被子轻轻地往上拉了拉，看着已经被自己点了睡穴的沐心暖，他的手指竟然是有些不受控地微颤了起来。 “小阿暖，我回来了，你可有做好了迎接我的准备？” 男子的大掌，抚向了她的脸庞，细腻平滑的触感，让男子的手轻轻一顿后，再缓缓地收了回来。 月光如水，透过了窗户，有些细密地洒在了他的身上，他的喉头轻轻滚动，似乎是在压抑着什么。 男子的耳朵突然一动，外头传来了一道极轻的声音，“主子，天色不早了，咱们该走了。这会儿，您可是还没有进京呢。若是让人发现了，小心会告您一状。” 男子微微拧眉，自己星夜兼程，只是为了能提前回来看这个小丫头一面，若是说出来，似乎是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离京三年，最惦记的人不是父亲，不是兄长，不是母亲，偏偏却是这个小丫头！自己离京时，她也不过才十一岁，如今，竟已是长成了大姑娘了！ 想到了父亲曾给自己的书信，男子的眼角似乎是微微弯了起来，眸底的一抹笑意，由淡至浓，由浅至深，竟然就只是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似乎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的。 “主子，再不走，真的就来不及了。” 窗外的催促声，有些急切，很显然，这是担心自己会暴露了行踪。 男子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狠戾，自己离京三年，竟然是还不能让他们死心吗？ 深吸了一口气，男子再看了一眼床上的娇人，微微垂了眼睑，似乎是在深思着什么，就在外头的人有些等不及的时候，他竟然是快速地俯下身，在沐心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快速地闪身离开，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中。 这一晚，倾城睡得极沉，一直睡到了次日于嬷嬷催了几次，才总算是醒了过来。 “小姐昨晚上可是又熬夜看书了？”于嬷嬷有些不悦道，“不是奴婢爱说您，您现在才多大？何必总是要熬夜看书？您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再熬坏了眼睛，可怎生是好？” “知道了，我昨晚上睡的也不晚呀，不信你问木晴？” 木晴连忙点头道，“是呀，于嬷嬷，小姐昨晚上睡得可早着呢，不到戌时末，就歇下了呢。” 荣月将衣裳捧了过来，“许是这几日小姐白日太过辛苦了，正好昨晚上心情好，所以这一睡，才会睡过了头。” 于嬷嬷一想也是，最近小姐的课业多不说，还非要坚持亲自为老太爷做药膳，谁劝也不听。偏巧了这几日五公子的身体也有些不适，夫人这几日，就尽顾着五公子了。 “小姐，便是再辛苦，也是要注意身体的。课业不学，最多就是先生训上几句，可是身子一旦垮了，到时候吃药受罪的，还不是您自己？便是奴婢们再心疼，谁又能替得了您？” 沐心暖点点头，于嬷嬷说的有道理，她这也是真心地疼自己。 刚刚梳妆完了，粥才用了一半儿，木华就过来了，笑嘻嘻道，“回小姐，楚公子来了，这会儿，正跟几位公子一起在后花园里头赏花呢，说是如今这迎春花开得正好，想请小姐也过去一起赏花品茗呢。” “知道了，今日只是后晌有琴课，我一会儿便过去。” “是，小姐。” “小姐，您看，可要叫上二小姐和表小姐？” “都叫上吧，到底是在一个府里头住着，若是闪了谁，落了谁的，也都不好。二妹妹本就是看着婷婷不顺眼了，若是再单独不叫上她，怕是回头又得给婷婷使绊子。” “是，小姐。”荣月应了，就去外头差了两个小丫头去请人了。 等沐心暖往后花园走的时候，木晴则是不知道从哪儿转了一圈儿，快速地到了沐心暖的身边，“小姐，楚夫人也来了。这会儿正在锦院里和夫人说话呢。刚刚奴婢偷着过去打听了一下，似乎是提及了您和楚公子的婚事呢。” 沐心暖一愣，身子顿时就止住了，“我的婚事？” 沐心暖微微拧眉，“我才十四，离及笄还早着呢，母亲何必如此着急？” “我的大小姐，您是不急，可是那楚公子三天两头儿地往咱们府上跑，您说他急不急？” 沐心暖的脸一红，嗔了木晴一眼，“母亲曾说过，若是有一日，议及了我的婚事，定然是会与我商议一番的。” “小姐，不急。这不是还没到时候儿吗？”木晴只以为小姐是害羞了，笑着打趣道。 沐心暖则是心里头略微有些复杂，这一世，她才刚刚遇上了那个害她死无全尸的金辉，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他？眼下，她只想着报仇，只想着如何能守住沐府，护住镇国将军府，何曾想过要成婚？ 一想到了前世自己曾遭遇的背叛，沐心暖突然就觉得心内一片冰凉！ 楚荣又如何？威武将军府又如何？自己这一世，断然是不会再轻易地将一颗心给交付出去，更是不可能再利用了沐府和李府两家的势力，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沐心暖一转身，直接就去了锦院。 “听说五弟最近的身体不太好，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该过去瞧瞧才是。” 木晴等人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小姐难道不想见见楚公子吗？就不担心二小姐将楚公子给抢了去？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楚荣心思！ 这一日，楚荣一直到离开，也未曾看到沐心暖，心里头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更多的，却是不放心！ 楚荣拉着沐清轩的衣角，一个劲儿的逼问，是不是她病了？又或者是不是生自己的气，所以才故意地躲着自己呢？ 沐清轩最后实在是被他给问得烦了，直接就吼了他一嗓子，“我怎么知道？你要是不放心，为何不自己去问个清楚？” 楚荣愣了愣，面色有些红，他倒是想去问问，可是他身为外男，偶尔一两次在知会了长辈的情况下，去见她一面，还说得过去，若是去得太勤了，怕是会惹人非议。毕竟，沐心暖是个姑娘家。 楚荣想到今日母亲说要过来探探沐夫人的口风，眼睛一亮，便迫不及待地往锦院的方向去了。 待楚荣到了锦院的时候，沐心暖早走了，楚夫人一看自己的儿子来了，让他给李氏请了安，又说了会儿话，便起身告辞了。 一出了沐府的大门，楚荣也顾不得自己的面子了，直接就钻进了马车里，拉着楚夫人的衣袖问道，“母亲，如何了？沐夫人可答应吗？” 楚夫人一看自己儿子的这幅心急样子，便有些哭笑不得了！ 儿子长大了，如今已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将来，总是要迎了妻子进门的。楚夫人看着自己儿子俊美的脸上，那一抹绯红，便知道，儿子对沐心暖，是真的上心了。 “沐夫人倒是没有说什么，只说是这沐心暖是沐府的嫡长女，如今这老太爷和老夫人都是健在，她的婚事，自然是要禀明了两位长辈的。这会儿，老太爷的身子不适，不是说你们婚事的时候。” 楚荣听了，一撅嘴，“怎么不是时候了？老太爷的身子不爽利，说不定只要是一说了我们两家联姻的事，他就能高兴起来，一下子，这身体就好了呢。” 楚夫人无奈一笑，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你这孩子，让母亲说你什么好？知道你与沐清轩他们亲厚，可是多少也得顾忌着些不是？千万不能让人说闲话的。” “知道了，母亲。”楚荣的表情有些失望，有些不耐烦。他喜欢沐心暖，他就是喜欢她！ 喜欢看她专心看书的样子，喜欢看她专心作画的样子，喜欢看她抚琴时的清远模样，总之，就是她做什么，楚荣都觉得自己是百看不厌的。 “母亲，您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到时候，能不能邀了阿暖和沐婶婶来我们府上坐客？” 楚夫人听了，倒觉得这还真是个办法。因为自己现在年纪不大，而且府上还有婆婆在，所以，即便是自己做寿，也是不能做的太大了的，否则，这就是对长辈的不敬。 这样想着，与其弄得不大不小的，倒不如只请了沐府一家，如此，既好说话，也能让沐家人看出自己的诚意来。 “也好，就这么办吧。回头我让人去安排。” “多谢母亲。母亲，到时候，您可一定要对沐婶婶言明了，千万别再藏着揄着了。那阿暖可是个好姑娘，若是迟了，怕是就会让别人家先得手了。” “知道了！瞧你的这个猴急样子！”楚夫人笑骂了一句，此时，也就这样定下了。 却说，楚夫人那厢去准备寿辰之事了，而这边儿金辉也不知是与金阳如何说得，两兄弟的感情，倒是看起来，一如既往地好。这一日，更是两兄弟一起到了沐府。 金阳来此的目的，自然就仍然是受了李浩然之邀，来此教导沐家的几位公子。而金辉么？他的目的，自然就是冲着沐心瑶来的了！ 因为先前自己的产业尽数被充入了公中，一时间，自己手里头再也没了进项，这手头上难免就会有些吃紧，再加上自己豢养的那些打手，若是不给银子，人家又怎么可能会为你卖命？ 那日，他与底下人商议了老半天，也是没有得出一个能悄无声息地除去金阳的法子来，无奈之下，就只能是等了！ 可是这日子想要再如早先那般过，自然就得需要银子了。 金辉想到了自己现在手上没有多少银两了，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地为自己找到一座靠山。 可是金辉也不傻，自己没有强势的外祖家，而一个庶次子的身分，又太过尴尬，虽说自己现在也算是一个小有功名在身的，可是毕竟品阶不高，名门望族的大家小姐，如何会看上了自己？ 思来想去，那日见到的沐府小姐，倒是最为合适不过的！ 沐长安现在可是工部尚书，人才是中年了，再加上听说现在皇上对他很是器重，有心重用，自己若是能攀上了沐府，也算是差不多了！ 至少，自己若是能娶了沐府的嫡长女为妻，无形中，会为抬高自己的身分，增添了不少力！ 金辉来沐府，打的便是这个主意！想要寻个机会，再见那位沐家小姐一面，若是能得到那位沐小姐的芳心暗许的话，那一切，自然也就好办了！ 金辉借着去净房的机会，到了二门处候着。他一进门儿，便让小厮给看守二门的婆子递了银子，说是有重要的事，要见见沐府的大小姐。 那婆子见到银子，如何不收？眉开眼笑地接了，直接就去跑腿儿了。 金辉在这里等了约莫有半盏茶的功夫，就见远处有一抹翠绿色的身影，浮现了出来，当即心中大喜，看来，那位沐小姐也是对自己有情的，不然的话，仅仅是听了婆子的传话，如何就肯见自己了？ 金辉的自我感觉很是良好，而来人，也的确就是他这些日子，日思夜想之人，沐心瑶！ 沐心瑶一看是那位定远侯府的二公子正等在了二门儿处，这心里头自然就是有着几分的雀跃的。 对于自己的身分，她向来也是看得很清楚的，这位金二公子，年纪轻轻，已是有了功名在身，虽说现在的官职不高，可是至少也是出身侯府，无论怎么说，这身分都是比自己要高的！ “不知二公子找小女子何事？”沐心瑶柔柔弱弱地问了一句。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得知身分！ 金辉与沐心瑶二人在这里见面，既是为了防止别人看到后说闲话，又是为了让别人看到，好将这场景传到了沐长安或者是沐夫人的耳朵里去。 两人的目的，都很明确，那便是既要让府上的人看到他们在一起说话，可是偏还要让人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他二人是在朗朗乾坤之下，且守礼守节，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举止。 沐心暖听到了荣月探到的消息，也只是弯了唇角，看来，这一世，沐心瑶还是一如既往地看上了他呢！只是不知道，若是金辉知道了她是沐府的庶出二小姐，而非是嫡长女的时候，还是否愿意再倾心于她呢？ 也罢，倒不如试一试他们的真心？ 沐心暖低声吩咐了几句后，便继续低头作画，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过一般。 荣月是个机灵地，特意走地急了些，到了二门的时候，似乎是不经意间，就撞到了沐心瑶。 “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还请二小姐恕罪。” 看到撞自己的人是荣月，而且再一看似乎是还打翻了什么东西，沐心瑶为了彰显自己的温婉，轻声道，“起来吧。你这么急着是要去做什么？” “回二小姐，大小姐说最近三位公子都是用功地很，特意让奴婢吩咐膳房做了些补品送去，没想到，奴婢一时心急，竟然是没有看路，冲撞了二小姐，还请二小姐责罚。” 荣月的态度，从奴婢的角度来说，挑不出错处。对沐心瑶的态度，也是极为恭敬，而金辉听到了那声二小姐后，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敢情自己心心念念的这位，其实是个庶出的？ “起来吧，这补品都洒了一地，你要如何再去外院？待会儿回了月轩，又要如何向大姐姐交待？” 沐心瑶的脸色有些担忧，声音说得极为轻柔，而且语气中尽是对这位婢女的同情，似乎是在无意中向金辉暗示，那沐心暖外头传的多么好听，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位苛待下人的主子。 荣月跟了沐心暖这么久，又亲眼见到过当年宋氏的手段，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这位二小姐的话里有话？ “二小姐多虑了。大小姐向来宅心仁厚，定然是不会怪罪奴婢的，倒是惊了二小姐，恐怕回去后，大小姐要斥责几句了。” 荣月也是个聪明的，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露！ 哼！你说大小姐是个恶主，大小姐就是吗？现在自己这样说，任是谁听了，大小姐也得是一个心疼庶妹的好姐姐！更何况，自己可是奉命给三位公子送补品的呢。 沐心瑶自是没想到一个贱婢也敢如此地跟自己耍心眼儿！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毒，却是转瞬即逝，在外人的面前，自己还是要维持自己端庄温婉的形象才好。 “是呢，大姐姐向来疼爱我们这些弟弟妹妹，既如此，可用我回去替你说句话？” 还不死心？竟然是总想着抹黑她们小姐，这个二小姐的心思怎么就这般地恶毒呢？ 荣月低着头，一脸的不屑，说出来的话却是毕恭毕敬，“不必麻烦二小姐了。若是无事，奴婢就先回膳房，再端一些补品。幸好今日嬷嬷们做得多。” “你去吧。” 荣月成功地完成了使命后，便真的就往膳房的方向去了。 沐心瑶自然是不会想到，金辉是误会了自己的身分的！ 本来金辉来此前，便吩咐了小厮给婆子使了银子，可是那婆子去了月轩回禀后，却是被于嬷嬷告之，大小姐并不识得什么定远侯府的人，许是人家认错了，极有可能是二小姐。 守门的婆子一想也是，那两位小姐只差一岁，从外表来看，这压根儿也是看不出来的。再一想，既是拿了人家的银子，也不好不为人家办事儿，再怎么说，也是定远侯府的人不是？ 果然，待那婆子到了二小姐那儿一回禀，就偷瞄到了二小姐一脸的喜色，看来，果然是那位公子给弄错了。 不过，这守门的婆子，可是没有为他澄清这一切的必要和义务，这才有了沐心暖精心安排的这一出。 “原来是二小姐？小生唐突了，一直以为是沐大小姐，今日才知是自己弄错了，抱歉。”金辉是个聪明人，在没有弄明白这位二小姐在沐府到底是有多大的分量的时候，他自然是不会开罪她，更不会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沐心瑶微微一愣，眼中一抹失望闪过，随即而至的，便是一抹愤恨！ 沐心暖，又是沐心暖！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沐心暖！外面将她夸得跟个仙女一样，可是她明明就是一个心如蛇蝎的恶女！她真不明白这些人长着眼睛，果然就是只能看到她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么？ 沐心瑶咬咬牙，便是心里头再不甘，面上也是不能显得。 “是，原来公子心仪之人，竟是长姐么？倒是小女子不该来了。”沐心瑶说着，小脸儿上微微有些失望和痛心的表情，让人看了，倒是心中一紧！ 这般柔弱且极需要人来怜惜呵护的表情，怕是任何一个男子看了，都会心动吧？ 金辉，自然是也不例外！ “沐二小姐请留步。” 沐心瑶才刚刚一转身，金辉便连忙叫住，“二小姐，在下定远侯府金辉，同为庶出，小姐的难处，金辉亦能体会。” 沐心瑶的身子微微一僵，可是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得意，身子却是仍然背着他，“公子到底是男子，而且如今又有功名在身，不似小女子，终归是后宅庶女，一言一行，皆是被人关注，虽是锦衣玉食，可在府中，却是如履薄冰。小女子的苦处，公子又如何得知？” 金辉一愣，他自己是庶出，相对的，便以为所有庶出的子女的日子都是不会好过的！凡是嫡出的，总是会有些仗势欺人的时候，便是那再贤惠，再温婉的，也总是会不经意间，就欺负了庶出的姐妹的。 一刹那间，金辉便觉得自己突然就高大了起来，眼前的小姑娘如此柔弱婉约，自己身为男子，如何能不护着她些？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达成共识！ 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具体的，自然是没有人知道的。不过，远远地，木晴看到两人相谈甚欢，暗自摇头，小姐果然是料事如神呢！ “小姐，那位金二公子即便是知道了她不是嫡小姐，态度上，似乎仍然是很热切，并无不妥。” 沐心暖冷笑一声，“金家二公子的心计之深，岂是你能看透的？他能在外头置办了那么多的产业，并且是不惊动任何人，你以为是因为什么？” “小姐的意思是说，金二公子真正想要的，是侯府的世子之位？” “聪明！正是如此。一个庶出的二公子，心比天高，自诩才高八斗，却是苦于出身太低，金辉呀金辉，想不到，这一世，你要利用的人，却是换成了沐心瑶么？” 木晴微微侧目，小姐的话，似乎是有些深奥呢，自己怎么就听不懂呢？ “小姐，您如何就知道了金二公子一心利用二小姐了？” “哼！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还能是有什么事？无外乎就是相互利用罢了。”沐心暖说着，便顺手拿起了一本医书，随意地翻着，“金辉想要利用沐心瑶，来结织我这个真正的可以助他的嫡小姐，而沐心瑶则是想着利用金辉来引起府中长辈们的注意，提醒他们，她已经十三了。” “小姐的意思是说，二小姐这是在为了自己的婚事筹谋？” “不然呢？能让她放在心上的，无外乎就是利益二字。这个沐心瑶，有的时候，是当真聪明，可是有的时候，又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就像是阿远，明明就是她的同胞弟弟，可是却不见她亲近半分？我真是纳闷儿，难不成，她是从心底里头不喜欢这个弟弟？” 木晴听了一笑，“许是因为觉得二公子总是喜欢跟小姐亲近，所以心里有火罢了。” 沐心暖摇摇头，笑笑不语，倚在了榻上，开始看起了赵院使送给她的医书。 待到了晚间，沐心暖将所有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了木华一人伺候。 等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木晴才回来了。 “回小姐，二小姐与金二公子之间，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具体的，奴婢探听不来，只是隐约听到二小姐的吩咐中，曾提到了大小姐。” “提到了我？”沐心暖的明眸微转，经过了上一世的惨痛教训，沐心暖这会儿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他二人的心思了。 “好一个沐心瑶，这心思竟然是这般地狠么？” 沐心暖冷笑一声，本来，她是觉得上一世的事，毕竟是过去了，退一万步说，现在沐心瑶也是沐府的女儿，总归是她的妹妹，这一世，只要是她不来招惹自己，自己也就懒得再理她了！ 就像是这三年，她们之间不也是相安无事？ 沐心暖不由得又开始小小地鄙视了一把自己，明知道那个沐心瑶骨子里是个何等阴险毒辣之人，自己竟然是还对她心存希望？还指望着她这一世不会太坏，对自己不会太恶了？看来，自己注定是要失望了。 “小姐，可是要继续盯着二小姐那边儿？” “嗯，不必你亲自去了，先去休息吧。木华，你帮我去送封信吧。” 沐心暖吩咐完了，抬眼看着那微闪的烛光，树欲静而风不止，自己原想着息事宁人，就此放过她，可惜了，人家似乎是还不领情呢？ 又或者，这是过了几天的清净日子，到底是有些耐不住了，真以为自己就是个好拿捏的了？ 老天爷，这一回，可不是我沐心暖心狠手辣，而是人家先没有打算放过我的！我沐心暖曾发过誓，宁做恶女，也不愿再让人踩到了头上！ 月光微凉，夜色如霜。寂静的夜，让人们都渐渐地进入了梦乡，而属于高门大院儿的阴谋，则是总是在这美丽的夜色之中，开始酝酿！ 次日，沐心暖寻了个由头，让沐清轩陪着，一起出了府。 两人到了一处茶楼，直接就进了装潢精致的雅间儿里。 沐清轩推门而入，不想这屋内已是早有人坐在那桌前，手中，正端着一只白净的青花瓷。 “沐公子？想不到，竟是你约本世子来的？”金阳有些意外，印象中那个儒雅中不失英气的少年，竟然是已经有了这般深的心计了么？最要紧的是，关于二弟的事，他是如何得知的？ 沐清轩也很奇怪，脱口问道，“金世子？您怎么在此？” 两人俱是一愣，紧跟着进门的沐心暖，则是将头上的帷帽摘下，冲着金阳福了身，“给金世子见礼了。今日约世子前来的人，是小女子沐心暖，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两人听罢，则是各怀了心思。沐清轩的眉峰微皱了一下，自己的姐姐为何要单独约了他来？难不成？ 沐清轩不敢再往下想了，若是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自己怕真是有些难以接受了！ “不瞒金世子，今日小女子也是实在有了难处，所以才会求到了您这里。” “沐小姐直言无妨。若是能帮得上忙，在下定然是会尽力的。” “金世子可是觉得奇怪，之前定远侯府二公子的一些证据，如何就会有人主动送上门了？”沐心暖浅浅一笑，眸中似是有些无奈。 “那些竟然也是沐小姐送上的？” 这金阳一听，立马就有些不淡定了，自己这个侯府世子都不知道的事，她一介内宅闺秀是如何得知的？还有，她为何要将这些交到了自己的手上？为何要帮了自己一把？ “金世子，小女子也是实属无奈。那金二公子曾无意中窥见过小女子的真容，故而便起了歹意。我虽非公侯之女，可也是书香门第，府中长辈，更是视为明珠，百般珍爱。如何能容许我嫁于一名庶子为妻？” 沐心暖说着，面有愁容，“可是不想，那位金二公子，屡屡想要纠缠于我，皆是被我推拒，后来竟是与府中庶妹达成了协议，意欲对我不轨，毁我名声。此事说来，实为难堪。可是阿暖现在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这等事情，还要请世子相助了。” “金辉？他怎么敢？”金阳听罢，这脸色立马就变了！自己的庶弟竟然是打起了这等的主意，简直就是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误会大了！ “金世子先莫恼，还请您听小女子说完。”沐心暖轻声道，“刚刚的话，实在是并无冒犯贵府之意。还请世子明鉴。” “自然！沐小姐现为尚书府的嫡出小姐，身分自然是尊贵的。再加上沐小姐的美名远播，是我的二弟太过胡闹了。沐小姐想要我如何配合，直说便是。” 沐心暖带了沐清轩与金阳在此密会之事，却并不是就真的无人知晓了。 此刻，茶楼的另一间雅间里，就有了一位蓝衫公子，正蹙眉负气般地饮着茶。 “公子，要不要去那边儿看看？” “不必！不是有沐清轩在吗？许是偶遇了，也是说不定的。听说这些日子，金世子常常上门指点沐家几位小公子的课业，他们遇上，请人家吃杯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是，公子。” 沐心暖姐弟俩在屋里待的时间不长，也不过就是一刻钟的功夫，便从雅间儿里头出来了。上了马车，才走了没有多远，便遇到了熟人，正是楚荣！ 楚荣一袭蓝衫，面色微敛，只看眸底的浓郁之色，便知其不悦。 “原来是楚公子，不知有何事？”沐清轩骑在了马上，拱手问道。 “无事，只是碰巧遇到了，想跟阿暖说几句话罢了。” 沐清轩看了一眼马车，见毫无动静，便是木晴也没有出来应一声，便知道了姐姐的心思。 “姐姐身体不适，我们要先回府了。改日再约吧，告辞。”沐清轩说完，再拱手行了礼，直接就打马走了。 楚荣看着那马车从自己的面前经过，这心里头的火气却是不打一处来！ 他就不明白了！这个阿暖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知道现在两家的长辈正在商议两人的亲事呢，怎么就敢出来与外男私下会面？是她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还是说，在她沐心暖的心里头，真正在意的人，是那位金世子？ 楚荣越想越气，越想越意难平！这眼瞅着马车都没影儿了，他还僵在了原地呢。 “公子，咱们回府吧？” 楚荣回神，眸中闪过一抹愠怒，却是直接就拉了马绳，飞奔了出去！ 待楚荣追上了沐心暖的马车时，正好也就到了沐府的门口了。 看到她下了马车，楚荣直接就蹿了过去，直接就伸手拦住了沐心暖的去路。 沐清轩一蹙眉，“楚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你别管！”楚荣瞪他一眼，再看着头戴了白色帷帽的沐心暖道，“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可有我？” 沐心暖也被楚荣的举动给吓到了，左右一看，还好，没有多少人，“楚公子，有什么话，不妨先进府再说吧。” 楚荣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是有多么失礼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低着头，侧身让了路，几人算是进了府。 楚荣被沐心暖请到了花厅，沐清轩也在，他是被今天楚荣的举动给吓到了，生怕他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万一再坏了姐姐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阿暖，我知道刚才是我唐突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问你一句话，你，你到底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我？” 沐清轩坐在了门口，虽然是离得远，可到底还是在一个屋子里呢，怎么可能会听不到？ 沐心暖则是十分平淡地看了他一眼，“楚荣，你我之间的事，似乎是还太早了。我年纪尚幼，你现在问我这个，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会如何看我？” “我只是问你一句，你便怕了。那我问你，你私底下与金阳见面，就不怕有人说闲话了？” 沐心暖一愣，眼睛微微一眯，说话的语气却是不自觉地便冷了三分，“你竟然是在跟踪我？” “没有！”楚荣也听出了她的不悦，连忙解释道，“我本就在二楼，正好看到了你和阿轩进来，而且，我的小厮看到你进了隔壁的那一间。不巧的是，金阳进去时，我也撞见了。” “所以呢？楚荣，我不认为我的事，就一定要向你报备吧？我自认，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了那种地步吧？无妨！你若是觉得拿到了我的短处，你自可以去外头乱说一通。亦或者可以直接找到了我父亲，让他责罚我一回也就是了。” 看到沐心暖突然就冷冰冰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是像极了冰块儿，**的，而且，还十分地伤人！ “你就是这样看我的？阿暖，这些年，我待你如何，你会不知道？你若是不喜欢我，直说也便罢了，何苦如此地糟践我？我是那样的人么？还是说，在你心里头，我楚荣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沐心暖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了，可是没办法，自己许是受到了前世的影响，总是会特别地敏感，特别是对男子，更是很难地信任他们。 “我不是那个意思。” 楚荣听她如此说，心里多少好受了些，再看她的表情微有些不自在，“我不是想要盯着你，阿暖，我喜欢你。这件事儿，我觉得自己做得挺明显的了，而且，我们两家的长辈也在商讨此事。阿暖，金阳他有正妻了，不适合你！” 沐清轩听了，则是忍不住轻笑一声，“你想什么呢？我姐姐怎么可能会看一个有妇之夫？难道你以为我姐姐要嫁过去做小吗？真不知道外头人总是夸你聪明，你到底聪明在哪儿了？” 楚荣微愣，脑子一转，明白了过来，“你果然不是看上他了？阿暖，你告诉我，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沐心暖看到这样的楚荣，不知何故，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那个银面少年的影子！ 明明就是未曾见过他的真容，可是脑海里却是清晰地出现了一双幽深如海的眸子！ 沐心暖一时有些失神，为何她总是会在与楚荣相见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少年？难道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楚公子，你吓到我姐姐了。”沐清轩上前拉了楚荣一下，然后在其耳边小声道，“我们是去谈正事的，哪里就像你想得那般暧昧了？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正事？楚荣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听沐清轩小声道，“金家老二想要算计我姐姐，我姐姐是去求援了。” !! 第一百七十六章 挑拨离间！ 沐心暖不知如何开口，倒是沐清轩的嘴巴快，再加上楚荣当年救了沐心暖一命，这几年又是常来，所以，沐清轩对楚荣是一点儿也不排斥的，当下，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楚荣听完，这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自己刚刚那样说，难怪沐心暖会生他的气，说出来的话还是那般地难听！是自己活该！ “阿暖，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沐心暖睨他一眼，轻叹一声，“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心情有些不好罢了。” “可是因为那个金二？你放心，回头我就想法子去让人收拾他一顿。” “你瞎说什么呢？他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身分？何苦要跟他一般见识？再说了，我的事，我不是已经跟金世子言明了。相信他会想法子绝了那位二公子的念想的。” “可是。”楚荣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生怕自己再有哪句话说的不对了，惹她不痛快。 “阿暖，对付金二，你找我不也是一样的？何必非得去找那个金阳呢？” “金世子好歹是他的兄长，而且平日里他们二人在一起的时间也是比较长的，找他，自然是会更方便一些。而且，金世子便是为着定远侯府的名声考虑，也不能就这样不管他的庶弟的。” 楚荣想了想，也是这么个理儿。“那行吧，那你打算如何？若是那金世子管不了金二呢？” “再说吧。左右我也是深闺女子，平日里又不出门，他还能如何？我只是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竟然是与那金二公子联起手来对付我，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罢了。” 沐心暖瞥到了那门外的一抹青色的衣角，那料子，不是前不久，自己才亲手为她的两位弟弟选的？微微勾起唇角，表情却是难得一见的落寞。 “阿暖，不是我说话难听，你的那个庶妹，真真不是个东西！哪有她这样儿的？竟然是联合了外人来害自己的嫡姐？她就不怕遭报应不成？” 沐清轩却是冷哼一声，“也不知道这个沐心瑶的脑子里头都是些什么？若是姐姐的名声毁了，对她来说有何好处？竟然是如此处心积虑地想要让姐姐嫁给一个庶子？这丢的可是整个沐家的脸面！” “我原以为是二妹妹于那位金二公子有情，那日荣月来回我，说是给他们兄弟三人送补品的时候，还曾撞到了他们在一起说话。我想着到底也是有关妹妹的清誉，便没有人让人声张，可是不成想，他们二人在那儿密谈，竟然是琢磨着如何来对付我？” 沐心暖说着，便苦笑一声，摇摇头，“我身为沐府的嫡长女，自认已是做得很努力了，这几年帮着母亲管家，料理后宅之事，自问是从未短过她一两银子，更未少了她一套衣裳。只是我竟不知，在她的心里，竟是恨我至此。” “说到底，还不就是因为当年宋氏之事？”沐清轩有些不屑道。 楚荣一蹙眉，“当年之事，也并非是你的过错呀！明明就是宋家的人欺人太甚，若不是他们三番四次地想要取你们姐弟的性命，宋氏又何至于落到了那等地步？我真是不明白，你看你们的二弟阿远就是一个如此正直之人，为何他的姐姐，心思竟然是这般地狠毒？” 沐心暖低头不语，眼角的余光瞥到，那抹衣角尚在，只是微微少了一些，似乎是他的脚往后挪了一挪。 “姐姐，你别担心，便是阿远以后也学得跟沐心瑶一样坏了，你也还有我呢。” “胡说！阿远不是那样的人！” 门外偷听的沐清远听了，此刻竟然是没来由地便呼吸一窒，耳朵再往那门板上贴了贴，是真的很想听到，长姐会说他什么。 “阿远自小与你一起习文弄墨，他的品性如何，你还不知？再说这几年，又得了父亲的亲自教导，将来定然是会有一番作为，必然是不会为我们沐家丢脸的。阿轩，你是兄长，将来这沐府的一切自然是要靠你来继承的，以后，还要仰仗了阿远和清扬对你的相佐呢。” “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反正这个沐心瑶，我瞧见她了就不痛快，总是费尽心思了来害姐姐。” “罢了。今日之事，切莫传到了阿远的耳中，到底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若是阿远知道了，必然是会伤心的。” “姐姐，若是不告诉他，你就不怕将来他会帮着沐心瑶来害你？” 沐心暖浅笑，“我相信阿远，他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个好弟弟。” 沐心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头也是这样想的，沐清远，这一世，你可一定要乖乖的，千万不要再重蹈覆辙哦！否则的话，我可是真的会毫不手软地也送你下地狱的！虽然我发誓要做恶女，可是不代表，我对自己的亲人出手，就不会难过了。 特别是你，小阿远，你可是等于我一手带大的呢，若是让我亲自去处置了自己养大的宠物，我可是会心疼的！所以，你千万千万，不要让人伤心哦！ 沐心暖唇角噙了一抹笑，再抬眼时，门外的那一抹衣角，已是不见了踪影。 而沐心暖丝毫没有注意到，原本是要演戏给沐清远看的这一幕，落在了楚荣的眼中，已然是将她当成了天上掉下来的仙女了！ 楚荣看到如此善良、温婉且大度的沐心暖，心里头要娶她的意愿就更为强烈了。当即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告辞就往家跑了，一回府，直接就缠上了楚夫人了！ 而沐心暖回到了月轩后没多久，便如愿地听到了沐心瑶与沐清远闹翻的消息了。 木晴却是觉得有些不够解气，“小姐，您明明就知道了二小姐是存了什么心思，为何不将计就计，也让她尝尝被人陷害的滋味呢？” 沐心暖却是浅浅一笑，“你别忘了，我要整治她，可是易如反掌，如今这府里上下，谁还念着她的好？就一个老夫人，还是说话不管用的。我是府上的嫡长女，自然是顾及了沐家的名声的。” 顿了顿，又道，“便是不顾及到我，总该是顾及到母亲和两位弟弟吧。” !! 第一百七十七章 皇子回京！ “若是沐心瑶出事，对沐家有什么好处？你真以为一个小小的庶女在外头做出些什么丢脸的事儿来，外人就只会笑话她一个？”沐心暖的声音已是多了几分的冷厉了。 “父亲任工部尚书已是三年有余，这几日父亲的愁眉不展，再加上了二叔的事，你以为咱们沐府的日子就是那么好过的？” 木晴一听，有些讪讪道，“奴婢没有想那么多，还是小姐的心思细腻。” 于嬷嬷正好也进来听到了几句，笑道，“大小姐是府上的嫡长女，说话做事，自然是要思虑周全的。不然，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怕是人家也只会说是夫人教导的不好了！” 沐心暖笑了笑，“沐心瑶再想害我，也终归是沐家的事。而我若是要处置她，自然也是沐家的事，若是让外人看了笑话，反倒是还会连累到了母亲的名声。别忘了沐心瑶的背后还有一个老夫人呢，若是她再使些手段，让外人以为是母亲虐待了庶女，不仅仅会对母亲的名声不利，还会影响了父亲和母亲的感情。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小姐，夫人先前说是让将西跨院儿给收拾出来，说是准备给二老爷准备的呢。”木晴突然想起这个来，提醒道，“这以前二老爷一家子没有回京的时候，老夫人就总是念叨着二夫人如何如何的孝顺，如今这二老爷要回京了，您说，老夫人会不会又再度为难夫人？” “这话倒是说着了。老夫人就是想着等二婶儿回来后，找机会再联手对付母亲的，所以，现在我们说话行事，要更为小心才是。” “是，小姐。” “父亲近日操劳，我每日去书房帮助父亲整理书籍文案，或许，父亲的职位，将会有所变动了。若不是出了二叔的事，只怕这会儿父亲的职位早已是有所升迁了，这一次只是让二叔吐出十万两银子来，就能平安归京，只怕就是父亲拿了自己的前程来换的了。” 这话木晴等人可是不敢答了！ 她们深知小姐聪慧过人，而且还常常去书房帮忙，对于朝政之事，亦是颇有见地。而且小姐还十分地谨慎，每次也就只是在书房里头与老爷商讨一二，一出了书房的门，似乎是对于所有的一切就都忘记了一般，即便是在夫人跟前儿，也是从不议及朝政国事的。 也正是因为了小姐的这份儿谨慎，所以，老爷和老太爷才会放心地让她进出书房了。 说话间，已是过去了三四日，这日，沐心暖正在练琴呢，却见沐清轩和沐清远兄弟俩就跑了进来。 “长姐，别练了，我们一起去街上。” 沐心暖挑眉，“去街上做什么？你们今日不用上课吗？” “姐姐，今日是四皇子战胜回京的日子，快走吧，一会儿就来不及了。因为四皇子在边关打了大胜仗，这一次，成功地将鞑子给赶出去了百余里地呢。皇上高兴，特地下旨休朝一日，姐姐莫不是忘了？” “是么？”沐心暖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父亲似乎是提过。不过，父亲不是也要出城迎接？” “是呀，听说是太子率领了文武百官都迎出去了呢。这一次，四皇子可真是给咱们大雍挣了脸面了！大雍百余年未曾有过如此大捷了！这一回，可是举国欢庆呢。” 沐心暖点点头，“的确！能将鞑子打退了百余里，这位四皇子，不简单呢。” “走吧，再不走就看不到了。快点儿，我让人在茶楼里头订了最好的位子呢。快走吧。” 沐心暖迟疑了一下，对于四皇子，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似乎只是记得他生得很是英俊，其它的，也没有什么印象了，本来，她与那位四皇子也不过就是几面之缘，不记得倒也是正常。 等沐心暖跟着一起到了茶楼，这才发现不仅仅是他们，包厢里，还有楚荣也在，一旁还有他的妹妹，楚茉莉。 “哼！”楚茉莉自那一回与沐心暖闹得不愉快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因为沐心暖极少出府参加什么宴会应酬，再加上即使出门，所去的地方，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处，想要与楚茉莉碰上，自然是不容易了。 沐心暖自然是清楚地听到了她的那声冷哼，显然是瞧不起自己，不过沐心暖也没恼，到底是在外面，而且今日也不是与她置气的日子。 “阿暖，来，坐这儿。”楚荣本来是担心沐心暖会因为妹妹的态度而生气的，如今一看她没有说什么，甚至是连个冷脸也没有摆，心中暗自庆幸，连忙讨好地将最好的位子给了她。 沐心暖也没有推让，直接就坐了。 待小二上了茶点，沐清轩则是往外头张望了一会儿，“怎么还不来呢？” “哥哥，外头街上那么多人，看来，四皇子的英勇事迹可是传遍了京城了。”沐清远一脸的崇拜道。 “那是自然！能将鞑子退了百余里地，这是我大雍自开国以来的第一人呢！那可不就是我大雍的英雄了！” 楚荣也是一脸羡慕道，“若是有机会，我也是真想去前线。保家卫国，抗战杀敌，方显男儿本色。” 沐清轩点点头，心中不免有些遗憾，若不是因为他们沐家世代书香，他也真想跟舅舅他们那样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只是可惜了，当年因为三叔的事，参军入伍，一直都是家中的忌讳，他莫说是去上战场了，便是当初习武，还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争取来的呢。 沐心暖微微一笑，并未说话，楚茉莉见她如此，冷嗤一声，眼睛还有些挑衅意味地瞪了她一眼。 沐清轩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开口还击，却是被沐心暖以眼神制止了。 楚荣看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如此，真是后悔带了她出来，自己如此费尽心思还娶不到这心上人呢，她倒是好，怎么总是跟人家过不去？ 原本是听了母亲的话，带了她出来走走，顺便能让她和阿暖的关系缓和一下，而且来的时候也是说好了，不许再为难人家阿暖了，怎么这丫头一见了面，就完全反悔了？ “长姐快看，来了！四皇子进城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眼神交错！ 沐心暖被沐清远这样一叫，几乎就是出于本能地偏了头过去。 她坐的这个位置是最好的，临着窗子，只需要自己一侧脸儿，就能看到了底下的热闹场景。远远地，果然是看到了一位身着黑黄相间的蟒袍战衣的威武将军，正骑了高头大马，向前徐徐走着。 楚茉莉原本也是能看到的，他们包的这一间雅间儿较大，共有两个窗子，楚茉莉在另一个窗子那儿看，自然也是能看得清楚，可是她却嫌弃这里就只她一人，其它人竟然是都挤到了沐心暖跟前儿，这让楚茉莉莫名地就有些窝火了。 “哥，你挤在那边做什么？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到我这里来吧。” 楚荣本来是想着借着这个机会，跟沐心暖说说关于四皇子的英勇战迹的事儿，好博她的欢心，哪知道被自家妹妹这样一唤，不过去，似乎是也有些不合适。 沐心暖不语，就像是没有听到楚茉莉的话，也没有看到楚荣的不甘心一样，眼睛只是看着外头，看着那高头大马，越来越近，看着那马背上的四皇子的一张俊颜，越来越清晰。 “姐姐，喝杯茶吧。”沐清轩只是看了外头一眼后，便不再关注了。 被他这样一唤，沐心暖也转了头回来，“的确是有些渴了呢。阿轩要不要用些点心？” “不了！一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还是去徐锦记那儿买一些莲蓉糕吧。不会太甜，弟弟也能吃。” “好。”沐心暖点点头，沐清扬的牙齿似乎是有一颗不太好，可是他偏又爱吃甜食，莲蓉糕，倒是最适合他吃了。 这边儿窗子，也就只有沐清远一个人万分兴奋地趴在了窗沿儿上，看着外头热闹的人群。 “长姐，四皇子好英俊呢！不过，似乎是跟我记忆中的样子有些不一样了呢。”沐清远有些崇拜道。 沐心暖再转头看了一眼，此时，那四皇子恰好就到了离茶楼不过数丈的距离，她此刻看过去，倒是正好能看清了他的容貌，果真是俊美非凡，只是，这肤色，似乎是略有些泛了铜色，倒也不算是黑，看起来比三年前更为健康了些，更像是一个经历了人世风雨的男人了！ 沐心暖突然就觉得一愣，自己怎么会有如此的想法？竟然是还不自觉地拿现在的四皇子，与三年前的相比较了？ 就在沐心暖愣神儿的这么一瞬间，突然就感觉有了一道极为火热的视线投射在了自己的身上，沐心暖的心神一晃，立马就抬眼看了过去，这一看不打紧，正好是与马背上的四皇子的眼神相撞，一时间，沐心暖的大脑有那么一瞬，似乎是就呈了空白状！ 不知为何，沐心暖总觉得那人的眼神太过挚热，而且总感觉那人看向自己的眼光总是有些不同寻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沐心暖突然就觉得这位四皇子，该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 脸一红，沐心暖快速地别开了脸，微微低了头，真是羞死人了，这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人家可是四皇子！而且还是刚刚立了赫赫战功回京的四皇子，自己呢？不过就是一介尚书府的嫡女，哪里有资格与其相配？ 的确，按照大雍现在这些高门贵族的婚配情况来看，倾城无论是与楚荣，还是与镇国将军府的李浩然等等，都还算了相配，可若是跟四皇子比起来，显然就是不够瞧了！ “长姐，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沐清远注意到了她的不妥，极为好心地问道。 “没有，只是刚刚看底下人多，一时有些眼晕罢了。” 楚荣那厢在听到了沐清远说话时，人早已是跑了过来，“阿暖，你没事吧？” 沐心暖摇摇头，下意识地一侧脸，刚刚好是看到四皇子正从窗下经过，眼睛，仍然是在盯着她的这个方向瞧。 沐心暖没来由地就是有些心虚，低了头，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劲，偏又想不起来，只觉得脑袋是有些懵懵的，这可是自她重生以来，从未有过的。 此时的沐心暖却不知，底下打马经过的端木初泽的眼里，已是迸出了极浓的阴寒气息，连他身下的马，似乎是也察觉到了，开始有些不安稳了。 沐心暖没有感觉到，可是同为武将出身的楚荣却是明显感觉到了什么人的身上，开始散发着阵阵的杀意！ 楚荣是个实诚的，哪里会往四皇子的身上去想，一感觉到了这股杀意，立马就将几人赶到了屋子中间，然后站在了窗前，开始四处查看了。 最终，自然是也没能找到，他以为的刺客，一行人也算是看了热闹，便不再想着别的，准备打道回府，各回各家了。 沐心暖一路上都觉得有些注意力无法集中，无论是想什么，眼前都会不经意地闪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明明就是无形的东西，怎么到了自己的脑海里，却是这样地难以清除出去呢？ 沐心暖回府才进了院子，就见下人们正忙着抬东西，看了两眼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站住。” 那些下人被喝住，一看是大小姐，自然是不敢说什么，连忙行了礼。 “你们这是要往哪儿搬？” “回大小姐，老夫人吩咐为二老爷收拾出西跨院儿来，所以，小的们正忙着搬家具呢。” “搬家具？我问你，这是从哪儿搬过来的？” “回大小姐，这是先前老爷吩咐了外头的家具行里打造的，今儿刚送过来。”那小厮倒是个口齿伶俐的，笑着回道。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这一件，你们是从哪儿搬出来的？” 沐心暖的脸色冷肃，眼前的这一件儿，可是上等的黄花梨镶大理石插屏式座屏风，这大理石上的纹路，她可是记得清楚的很，即便是不看纹路，这沐府上下，也就只有这么一件儿，自己如何能看错了？ 这明明就是母亲的陪嫁，一直是放在了库房里，说是将来等自己出嫁时作嫁妆用的，怎么会也出现在了这里？ 眼前的几人纷纷愣住，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回大小姐，这一件儿，是自公中的大库房里搬出来的，这是老夫人指明了要送去西跨院儿的。” !! 第一百七十九章 脸皮太厚！ 沐心暖一听，眼睛眯了眯，本是清澈如水一般好看的眸子，此刻看上去，竟是多了几分的寒凛，让在场的这些个小厮们，也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这位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心慈心善，怎么这会儿看上去，竟然是这般地冷凝了起来。 “这大理石的插屏，可是极为少见，而且是价值不菲呢，你们这样摆，万一磕了碰了，该如何是好？这可是母亲的陪嫁，若是弄坏了，你们这些人加起来，怕也是赔不起的。” 沐心暖的声音不大，而且语气也很是温柔，可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在场的小厮们个个儿白了脸！ 这是夫人的陪嫁，可是现在老夫人却要让他们给送到了二老爷的院子里，这的确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这里头有一个看着年纪稍大一些的，像是老夫人的心腹，连忙赔笑道，“大小姐放心，既是老夫人吩咐的，奴才们定然是会仔细小心着的，万万是不敢弄坏了的。” 沐心暖多看了他一眼，见他两只小眼睛骨碌碌地转的欢实，再一听他刚才的话，就知道他是老夫人的人了，不然，也不会再三地提醒自己，这是老夫人的吩咐！ 这是想着拿老夫人来压自己了？ 沐心暖心中不屑，面上笑得却是越发地温柔，“前头不就是父亲的书房了么？你们先抬去父亲的书房里，我仔细地看看，到底是从镇国将军府里出来的东西，马虎不得。便是将来二叔二婶回来了，发现这东西是残缺的，岂不是会恼了母亲？到时候，哪里还会有人记得是何人送过来的？只记得这是母亲的东西，还以为是母亲特意送了一件儿坏的给他们呢。” 那小厮一看大小姐态度强硬，虽然是这面上的笑容始终未变，可是刚才说了半天，只是一直强调这是夫人的东西，而且还提到了镇国将军府，那可是他们吃罪不起的，当即便只好是应了，将那插屏抬到了老爷的书房里。 彼时，沐长安人还在迎接四皇子凯旋回来的百官队伍里，根本就不在府中，沐心暖如此说，也不过就是为了给老夫人一个台阶儿下罢了。 若是她直接将东西扣下，或者是再让人送还到了库房里头，只怕是反倒会引了别人的责备，毕竟，这孝这一字，可是大过了天去了！ 沐心暖直接就留在了书房里，反正这里她基本上也是每天都来的，仔细地看过了这座大理石插屏后，忍不住有些担忧了。 “姐姐，这祖母是不是做得也太过分了？竟然是将母亲的东西拿来去讨好那个二婶儿？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沐心暖看着一旁皱眉不悦的沐清轩，微微勾起了唇角，“这样贵重的东西，可不是她想送，就能送得出去的！再说了，这里可是京城，即便是老夫人敢送，你以为咱们的二叔二婶，就真的敢要？” 沐清轩眨眨眼，“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既然是敢让人将这个搬过去，显然是有了准备的。这样东西太过显眼儿，即便是今日没有被咱们遇到，将来哪一日，也定会被母亲发现。所以，她这分明就是有心为之。” 沐清轩伸手挠了挠头，有些不明白了。 “想不明白就不必想了。回头你就知道了。”沐心暖说着浅笑一声，“只不过，老夫人大概是没有料到我们会回来的这般早，正好是被我们给撞上了。要说，今日也是巧了。否则，若是日后母亲看见了，这东西已经是摆在了西跨院儿了，母亲要回来也不是，若不要回来，又该是觉得心里憋屈了。” “姐姐，你的意思是，这分明就是祖母故意趁着我们不在，偷偷地往那边儿搬的？” “你以为呢？” 沐心暖笑看了他一眼后，才道，“罢了，今日之事，你一个字也不许多说。我自会与父亲言明的。” “知道了，姐姐。” 沐长安一回来，果然就见沐心暖正坐在了桌前拿着一本儿诗集正看得入谜。 这第二眼再看，就注意到了这书房里多出来的一座大理石插屏，想到了之前在外头管家跟自己说的，这眉心便是一紧。看来，管家说的没错，母亲果然是想要背着府里的人，将这东西移去西跨院儿了。 沐心暖注意到了父亲回来，将书搁下，然后起身迎了过去，行了礼，“父亲，想必管家也同您说起了这件儿大理石插屏了，女儿自作主张让人移到了这里，干脆，就将它摆在父亲的书房吧，您看，女儿安排的位置，可还中意？” 沐长安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嫡长女一眼，自始至终，她竟是未提老夫人一句，更是未曾谈及她一丁点儿的不是！这言词间，也不见其一心维护母亲的情绪，看来，这个女儿，果然是懂得以大局为重。 至少，知道全了老夫人的颜面，若是闹的太僵了，不仅仅是沐府上下不得安宁，而且，更是会让底下的下人们看了笑话！ 婆婆强占了儿媳的嫁妆！这样的流言一旦是散了出去，那对整个沐府的名声，可就是毁了。 “你看着好就好，只是，这是你母亲的东西，不是说要留着将来给你做嫁妆？” 沐心暖浅浅一笑，看来，父亲也是知道这是母亲的陪嫁，幸好自己未曾将事情闹大，否则，这会儿父亲也会觉得脸上无光了。 “父亲，女儿已经征得母亲的同意了。阿轩去跟母亲说的时候，正陪着弟弟睡觉呢。这会儿估摸着也该醒了，父亲可要一道去锦院看看？” “好！你先去吧，为父去一趟荣院，先去给你祖母请个安。” “是，父亲。” 沐心暖出了书房，眼睛往荣院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底的笑意暖暖，唇角却是有些冷肃！父亲的话说的婉转，她自然是听得出来，说什么请安，怕是要去老夫人好好地说道说道了吧？ 二房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京，就弄出了这么多的幺蛾子，若是一旦回了京，这沐府上下，还指不定让他们给折腾成什么样儿呢？ 凡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至于沐心瑶？想做嫡女？休想！ !! 第一百八十章 长安献礼！ 四皇子凯旋而归，朝廷上下自然是万分的轰动，皇上直接下旨册封了四皇子为永乐王，下令在京城为其建造府邸，并且是赏下了不少的金银珠宝。 皇上赏的还不算，还有太子也送上了不少的贺礼。 太子一送，这其它的明王和康王，自然也不能不表示一下？王爷们表示了，其它的权贵大臣们，又如何能不表示？ 于是，自四皇子回京后，便是一日也未曾消停过！好在那四皇子身边儿的能人不少，这迎来送往的，倒是也都打理地稳妥。 沐长安身为工部尚书，这品级已经算是不低了，自然是也要亲往恭贺的。只不过，在选礼物上，倒是犯了难。 “阿暖，你说送这个，会不会也太轻了些？”沐长安看着沐心暖精心为他挑选出来的礼物，有些不太确定道。 沐心暖为他准备的礼物是一件儿古物，名为矢人盘。 这矢人盘高圈足，左右两耳，为青铜制，庄重华丽。铭文铸于盘内底上，共三百七十五字。若不细看，还以为是什么繁琐的花纹。 这矢人盘，可是一件非常珍贵的古物。这底部的书法浑朴雄伟，字体用笔豪放质朴，凝重豪迈，壮美多姿。上画的一笔一画，皆能看出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寻常的工匠，断然是做不出此物的。身为文臣出身的沐长安，自然是能看出了这东西的妙处来，可若是送与了武将出身的四皇子，似乎是有些不妥呢。 “父亲放心，您送此盘，自然是最为合适不过。这底部的文字，既有稳重感，又有轻狂之意，岂不是暗示了，文武双修？四皇子虽然是三年前出征，直至今日才回归京城，可是当年四皇子的文采，可是丝毫不输于任何一位国子监的学生呢。” 沐长安点点头，“这倒也是。四皇子本就是一位文武双全之人，此物，配他，倒也是相得益彰。” “此物虽不及那些珍宝华丽富贵，却也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相信四皇子定然是会喜欢的。” 沐心暖还有一句话未曾说明，便是此物底部所刻之文字，乃是劝谏隐忍藏拙之意，这也是在暗示了四皇子，莫要太过得意，张扬过度，反倒是给自己引来了杀身之祸。 沐长安若是将此物送上，即便是将来有人得知他送了什么样的东西与四皇子，无论是谁，都是不可能会以为他是在极力地向四皇子示好！而且，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的人，只要是一旦得知他送上了这个，心里头，必然是会对他放心不少的。 沐心暖送沐长安出了府，转身就去了锦院。 一路上，沐心暖都在想，不知道这位四皇子看到了父亲送上的礼物，会是何反应？若他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做，如何表态，若是，他根本就是不屑于此物，那也就只能是叹他一声福薄了。 自古以来，但凡是上位者，没有一个不是多疑、猜忌成性的！ 当今圣上，亦是如此！皇上虽然还算得上是一名明君，可是到底也是年纪大了，而且，太子一直是处事稳重，应当算是得了皇上的真传的。如今，太子的势力稳固，可是四皇子年纪轻轻，却是立此奇功，实在是盖世的功勋！ 若这四皇子是妃嫔所出，皇上自然也就好办的多了，可是偏巧他是皇上与皇后的嫡亲儿子，与太子亦是一母同胞，如此，反倒是让皇上心生出了诸多的想法和猜忌。 皇上不断地让人赏赐各类珠宝，用意不就是在此么？ 沐心暖挑了下眉，看到了锦院二字，便不再去想这些个烦心事，这些，终归是需要父亲他们这样的朝臣去费心的，自己，只是需要帮助母亲打理好内宅，也便妥当了。 屋子里，李氏正看着沐清扬在屋子里来回地，追着一只小兔子跑。 那小兔子，是先前李浩然来时，让人送过来的，纯白色的，身上一根儿杂毛也没有。沐清扬一看到了这只小兔子的时候，便是喜欢得不得了！ 这会儿，李氏让人拿了一根绳子，绑了小兔子的一只腿，那绳子的另一头儿，则是拴在了一张八仙桌的腿儿上，好让沐清扬逗弄着它玩儿。 “姐姐，抱抱。抱抱。”沐清扬一看到沐心暖进来了，立马就不再追兔子了，而是张开了双臂，就往沐心暖的身上扑。 李氏瞧着沐心暖乐呵呵地将他给抱起来了，忍不住笑着责备道，“你这个孩子，都已经这般大了，还让姐姐抱，羞也不羞？” “不羞。不羞。”沐清扬说着，小脸儿就往沐心暖的脖子上蹭，两个小短胳膊还使劲地扒着她的肩膀，生怕她会将自己给放下来。 “阿暖，快把他放下，这会儿都是重的很了。你瞧瞧他胖的，这张娃娃脸，比你的脸都要大了，别再把你给累着了。” “母亲放心吧。” 沐心暖将他放下后，李氏便让奶娘将沐清扬带了出去，只留她们娘儿俩，在屋子里说话。 “母亲，您可去西跨院儿看过了？” 李氏的脸一沉，眼底也是涌上了一抹愤怒之色，“去过了。这老夫人倒是好生地偏心。屋子里的装潢摆饰，一律都是用得最好的，这才几日了？多公中支出去的银子，已经是有了一万五千两之多了。” “这才到哪儿？二叔他们一家人还没回来呢，若是回来了，怕是还得再置办一些东西，母亲可是想过了，到时候，您该当如何？” “还能如何？”李氏虽然是不高兴，可是婆婆说的话，她也不能不听，总不能让人说她不孝吧？再说了，瞧着自己的夫君在中间儿夹着，到底也是有些不忍心的。 “母亲，听说二叔，原来在外头的任上，这职位也并不高。如今回京述职，可知道是官居几品了？” “你二叔在外头，原是个从四品的知府，如今听你父亲的意思，应当是平调，不过，因为他先前的事儿，得罪了丞相，虽说是将银子都给补齐了，不过，十有**，是要降职了。” “降职？” “听说，眼下他最有可能就任的官职，一个是正五品的通政司参议，一个是从四品的朝议大夫。” 沐心暖听了，微微一愣之后，却是弯起了唇角笑了！ 品级低的那个，倒还是个手中有些职权的，品级高的那一个，则是纯粹就是一名文散官，没有什么职权，也就是俸禄稍高一些罢了。 她倒是想要看看，她那位多年未曾谋面的好二叔，会如何选？ !!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二房回京！ 自从得知了二叔有可能会回京的消息后，沐心暖便将身边的木华派了出去，对外，也只说是她的身体不适，暂且去了外头的庄子上休养。 毕竟木华曾于沐心暖有着救命之恩，所以，主子特意让奴婢去庄子休养，倒也是说得过去的。而且，底下的仆从们，更是觉得这位大小姐着实心善，事隔三年了，对于一个奴婢护主的举动，竟然是仍然这般在意。 眼瞅着这二叔的家眷们，已经到了云州，沐府上下，筹备地更是紧张欢实了。 沐心暖去那西跨院儿看过，里头可是有不少的好东西，都是从大房这边儿挪过去的，说是公中的，其实，有的是皇上赏赐给了父亲的，有的是母亲的陪嫁，当然，东西自然是不会再选那么惹人注意的了，不过，沐心暖是什么人？只是走了一圈儿，心中自然也就有数了。 “小姐，木华回来了，这会儿正去换了衣裳，一会儿就来给主子请安。”木晴小声道。 “嗯，不急，二叔他们，应该是明日才能到了。”沐心暖不慌不忙地提笔再在一张药方上落下一个字，拿起来，轻轻地将上头的墨迹吹干了，笑道，“让人照方抓药。” “是，小姐。” 荣月端了温水进来，“小姐，您先净手吧，也该去用午膳了，听说今儿老夫人高兴，也要出来用膳呢。您可别迟了，老夫人这会儿可是看咱们这边儿的人，都不顺眼呢。” “又在胡说！着实该打。” 荣月讪讪笑了，赶紧服侍着小姐净了手，又拿了干净的帕子打湿，再绞干了，给小姐净面。 “小姐，那西跨院儿里头的东西，明明就是咱们大房这边儿的，有多少那都是老爷夜以继日，不眠不休地辛苦操劳才挣来的，连老爷都是舍不得用呢，怎么老夫人竟然是这般地偏向二房那边儿？” “为什么偏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偏心，现在合府上下可是都瞧见了。” 沐心暖说着，再伸了双臂，示意让荣月为她更衣。 “瞧见了又如何？老夫人不是照样做的这般明显？小姐，您既然是当初能将那大理石插屏给拦了下来，为何不将其它的东西，也都讨回来？” “我之所以会将那大理石插屏给送到了父亲那里，那是因为那座插屏，可是极为稀有的，不仅仅是那木材选的是上等的黄花梨，更因为那上面所镶嵌的大理石，乃是当年外祖父在外征战时曾藏身于这块儿石头之后，最终那次的突袭才会成功，所以，父亲一直是视此石为自己的吉祥之物。也正是因此，才会命人做成了插屏，给了他唯一的女儿做嫁妆。” 荣月听了，点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东西可是不比其它，若是果真闹将开来，没脸的，可就不止是老夫人了。” “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既将那插屏给拦了下来，却也没有闹大，如此，祖父和父亲自然也会觉得我与母亲懂事，不与老夫人较这个真儿。要知道，这样东西，且不说它本身的材料、做工如何，单是这份儿意义，就不是其它的贵重东西能相比的。” “小姐，那也不影响您将其它的东西讨回来呀！现在奴婢一想到夫人和老爷的东西，竟然是被老夫人给拿到了二房那边儿去做好人，这心里就觉得憋屈的慌。” 沐心暖一瞧荣月的一张小脸儿，果然还真就是皱了起来，忍不住笑道，“你急个什么劲儿？你且放心，那些东西，迟早是会让他们还回来的。而且，还是要让他们自己主动还回来，让老夫人自己落个没脸，到时候，可就不关我和母亲的事了。” 荣月一愣，眨眨眼，显然还是没有想明白呢。 “我将那插屏拦下，已经是让老夫人觉得我跟她离了心，一心只知道护着母亲了。若是再去追究那些小东西，只会让老夫人对母亲更为厌恶，甚至是还会刻意地让祖父和父亲觉得我与母亲小家子气，一点儿身为长房的气度也没有。” 荣月这回似乎是听明白了，“小姐说的没错。老夫人倒是极有可能认为您当初的举动，是夫人挑拨的呢。” “是呀，所以说，凡事，适可而止，属于我们的东西，我自然是不会眼睁睁地看它流落于旁人之手，可是想要拿回来，也是要讲究技巧和方法的。” 等沐心暖换好了衣裳，正好木华也来了。 “走吧，一边走，一边说。” “是，小姐。”木华紧跟其后，伸手扶了小姐出了屋子，下了台阶儿，压低了声音道，“您所料不差，二老爷果然是生了外心。奴婢按您的吩咐，将一切都办妥了。” “嗯，他们现在可启程了？” “回小姐，奴婢去寻了那位外室，得知其娘家姓杨，因为是外室，所以，那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都是唤其一声夫人的。奴婢按您事先交待的，他们这会儿的路程跟二老爷大概也就是隔了四五日。” 沐心暖浅笑，“好！很好！这一回，我倒是要看看我的那位好祖母，要如何地护着二叔了。” 沐府的二老爷沐长平所娶的夫人，乃是定远侯府的庶女，也就是现在定远侯的妹妹，金阳和金辉的姑姑。只不过，其出身较低，听说其生母，也不过就是个丫头出身，原是贱籍。故而，直到她为前定远侯生了一个女儿，也未能被正式地抬为姨娘，到死，也只是一个通房的名分。 直到后来前定远侯的一房宠妾一直无所出，才将几岁的金氏给养在了名下，不过，随着后来前定远侯的过世，那房小妾的下场也是惨不忍睹，还好那会儿金氏已经是出嫁了，否则，怕是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嫁到了官家为正妻了。 也正是因为那会儿前定远侯没死，所以，金氏自出嫁后，一直是将沐长平给管制得死死的，即便是后来她的养母没了，她到底也是定远侯府的小姐出身。 这些年，沐长平也不知是因为习惯了，还是因为的确是惧内，竟是一直未曾纳妾，府里仅有两个通房，还都是贱籍，卖身契都在金氏的手里头捏着，到这会儿，愣是谁也没能为沐长平生下一儿半女。 !!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进门挨训！ 次日沐长平回府，倒是被老夫人给安排地极其隆重，李氏虽然是不悦，可是一个孝字在那儿摆着，自己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不过，沐心暖注意到，老太爷的脸色，分明就是有些不好看了。 轻挑了挑眉，对于老太爷的反应，她自然是早已预料到了的。毕竟有了先前老夫人欲将儿媳的陪嫁送到了次子院子里的事儿，老太爷已是对她极为不满了。如今，得知这老夫人竟然是为了迎次子回府，还弄出了这么大的阵仗，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沐长安虽然是不悦，可是到底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弟回来了，怎么可能会不激动？所以，也就无所谓什么排场不排场了。 沐长平一家进了府，自然又是一番相互的行礼问安。 沐长平和妻子金氏的打扮都是极为妥贴，两个嫡子的穿戴也是整齐华丽，初一看，竟然是比沐清轩兄弟俩穿得还要更加富贵！ 沐心暖看到了他们身后跟着的几辆马车后，唇角微微上扬，这个二叔，还真是不怕死呢！竟然是还敢如此张扬，莫不是以为自己有个侯府的庶女做老婆，丞相大人就不敢动他了？ 沐老太爷坐在了主位上，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脸色却是十分的沉重。在外头竟然是起了挪用公款的胆子！若不是因为自己和长子在丞相那里总算是还有几分的颜面，怕是这个儿子，这会儿根本就回不来了！ 可是现在这个次子回府，不仅仅是不知道低调谨慎些行事，竟然是还敢弄得这般地大张旗鼓，分明就是在故意蹦跶，等着人家上峰问罪呢。 先不说这一行人的打扮，单是刚刚看到他们身后竟然是还跟了这么多的仆从和行李箱笼，就足以让老太爷窝火了。 “还不跪下！” 老太爷猛地一拍桌子，将一旁的老夫人也是吓得一个激灵。眨眨眼，显然是还有些不明白呢。这二儿子好不容易算是回京了，怎么老太爷却是这样的态度？ “老太爷，您先别急着发火。那先前十万两银子的事儿，不是没有麻烦老大，只是老二自己填补上的吗？”老夫人不悦道。 “是呀，父亲，儿子的确是没有拿大哥大嫂一两银子。” 沐长平眼眶一湿，他身后的两个儿子自然也是跟着一起跪了，“父亲，您怕儿子牵连到了大哥，儿子不是也没有花大哥一分钱？便是母亲的银子，儿子也是没敢要。儿子在外头便是变卖了所有产业，也是不敢牵连到整个儿沐府的。” 这番话说的好不可怜！ 沐心暖却是心头冷笑，真是笑话！明明就是你自己贪墨了国库的银子，难道不该是你自己再吐出来？怎么这番话，倒是将你自己说的无比可怜，将父亲和母亲却是说成了见死不救之人了？还真是自己的好二叔呀！ 李氏的脸色果然也是难看了起来。明明就是他们有错在先，怎么这会儿竟然是这般地不讲情理了？ 沐心瑶则是一双眼睛在二房一家四口的身上转来转去，很显然是在打着什么主意了。 “你还好意思说！”老太爷一听沐长平的话，这火气更大了些。 “你以为你只要是将那十万两银子吐出来了就没事了？”老太爷凝视了一眼，这屋子里已是一个服侍的下人也没有了，“还敢怪你大哥不伸手帮你？你以为丞相会这么好说话？你以为你大哥没有为你的事儿奔走？” “哼！”老太爷重重地哼了一声，“实话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大哥忙前忙后，帮你打通了关节，还送了一幅你大哥最喜欢的名画给了丞相，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来？” 最后四个字，活着回来，老太爷是刻意地咬重了些，登时便让沐长平的身子一个激灵，额上的冷汗，也就直接顺着两鬓下来了。 “我大雍的律法，还用得着我再跟你说说？私自挪用国库银两一万两就够得上杀头了！更何况你这事儿，丞相大人说是挪用便是挪用，说是贪没，便是贪没。你可是以为我在吓唬你？” “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长平，我告诉你，虽然我年纪大了，可是不代表我就是老糊涂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个什么身分？你是戴罪之身！” 老太爷许是说得急了，竟然是喉咙处一痒，咳嗽了起来。 沐心暖连忙过去，帮着给老太爷顺了顺气儿，又亲手端了茶给他润润喉，这般伺候人的动作，她做起来却是如行云流水般自然优雅，不见半丝的卑微之态。 沐心瑶看了，不免有些嫉恨。这些年，无论她怎么努力讨好老太爷，他始终都是对自己冷着一张脸，便是对沐清远，也比对自己好！她是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个祖父。 “祖父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如今二叔都回来了，自然是有大把的功夫听您教导，何必急于一时？” 老夫人一听这话，连连点头，“就是呀！阿暖说的对，不急。还是先让他们进去换换衣裳，喘口气儿吧。” 老太爷饮了两口茶，又清了清喉咙，极为不满地瞪了地上跪着的二房，“为父在信中一再叮嘱，切莫张扬，你为何不听？现在好了，只怕这会儿这沐府的二老爷荣故京城的消息已经是不胫而走了。我看你就是嫌你自己的命太长了！” 这一番敲打，着实地让沐长平清醒了不少，脸色也是有些泛青了。 微恼地瞪了一旁的金氏一眼，若不是她一个劲儿地说着什么，若是自己回京太寒酸以，只怕是被大房的人瞧不起了，以后在沐府的日子，会是难过的紧的话，自己也不会如此安排，果然是妇人之见！ 沐长平这会儿知道后悔了，却是忘记了自己在听了金氏的话时，也是觉得这大哥成了尚书，怕是会小看了自己，所以才想着回来时气派一些，好让自己看起来风光一些。 哪成想，竟然是弄巧成拙了？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接风洗尘！ 沐长平一家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才一进府，直接就让老太爷给了一顿排头吃。更可气的是，老太爷的态度很是强硬。而且，竟然是还当着一屋子小辈的面儿直接就对自己发难了！ 沐长平心里头虽然是觉得不舒坦，可是那是他的父亲，他能说什么？只能是默默地认了。谁让自己倒霉呢？ 不过，待他们都到了各自被安置的院子里，倒是还不错。 沐长平注意到这是将整个儿西跨院儿都拨给了他们二房，除了两个儿子都是单独有了院落外，后院儿还空着两处小院儿，地方倒是不小，而且，这屋子里的装潢摆设，也是都还算大气，总算是没有亏待了自己。 虽然老太爷对沐长平不满意，可是李氏这边儿，也得按着规矩办，该摆了宴席，还是要摆的。 头用晚膳的时候，沐氏宗族里头，来了几位族里的长辈，也就算是为沐长平接风洗尘了。 李氏她们这些女眷，是单独在后院儿的一间阁楼里用的，人不多，也只是摆了两桌。 “大嫂这几年在府里辛苦了。我跟老爷在外头也是时常地惦记着府里的家人们呢，特别是惦记着母亲。以前都是我这个做妯娌的没有那个福气，孝顺母亲。如今我回来了，以后自当是对父亲母亲尽心尽力。” 沐心暖听出了些许的话外之意，浅浅笑了，喝了一口汤，不语。 李氏也端起了酒杯，“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弟妹请吧。” 两人干了第一杯，这后头的话，说着也就是更为随意了些。 其实李氏知道老夫人对二房是极为偏袒地，她心里虽有不甘，可是也没法子。再说了，自己如今是儿女双全，特别是又新添了沐清扬，想想只要是自家过得舒适也就成了。至于老夫人，只要是做得不算太过分，她可以假装什么也看不见。 金氏人生得还算是个美人儿，只是这气质和气度上，跟李氏比起来，可就是差了不止一截儿了！ 不过，金氏胜在了嘴甜，那好听的话，如同是抹了蜜糖，且不要钱似的，一句接一句地哄着老夫人。 因为是沐长平一家多年来，头一次回京，今晚的宴会，自然是也将沐长春一家子叫了来。 沐长春自从上一回从这儿回去后，整个人是彻底地变了样儿！ 以前对刘海业，那是无论什么事儿，都是事事顺从，特别是刘海业伸手跟她要银子的时候，是一次也没有回绝过。 可是上一次回去之后，整个人都是变得有些木讷了起来，一连过了数日，整个人才算是又有了精神。只不过，从那以后，她似乎是跟原来有些不一样了，至少，不再总是由着刘海业瞎折腾了。 沐心暖看到了沐长春身上比较明显的变化，也只是笑了笑，这人呐，要么是自己心甘情愿地改变，来适应新的环境，要么，就是等着被别人强制改变，从此以后，再没了一丝的尊严。 沐长春，却是介乎于两者之间的。 变化，虽然有！可是沐心暖知道，从骨子里，她的脑子还是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的。这一次之所以会有这么明显地改变，无非就是因为被老太爷给敲打了一番，可是谁知道，这番敲打的效用，能持续多久呢？ 沐心暖对于沐长春的改变也好，还是维持原样也罢，都是不甚在意的。左右现在刘婷婷的婚事，已是由父亲和母亲说了算的。他们两夫妻，想怎么折腾，就去怎么折腾吧。 宴席差不多进行到了一半儿了，金氏，也终于是开始说到了正题上了。 “大嫂，这几年真是辛苦你了。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老爷在任上时，应酬多，公务忙，我在府里，除了掌家外，就是将所有的庶务也都打理着。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嫂嫂直接开口就是。” 李氏的眸光闪了闪，这个弟妹，还真不是个省心的！这才刚回府，就想着要插手府里的事务了？ “弟妹说笑了。你们二房也是一大家子人呢，哪里还能顾得上旁的？还是先将你们二房那边儿打理好了再说吧。” 李氏虽然是笑着，可是话却是说得有些刚硬，不光是金氏听了不痛快，就连偏心的老夫人听了，也有些不高兴了。 “老大媳妇儿，你弟妹不也是为了咱们沐府考虑？她也是心疼你！你如今又得带孩子，还要管家什么的，她也担心会累着你了。你若是不领情也就罢了，又何必出言讥讽？” “母亲这话，儿媳倒是想要驳一驳了。自儿媳进门后，除了那妄图谋害主母和小主子性命的宋氏外，府上可曾有过什么不妥？若是儿媳哪里打理地不好了，让母亲不满意了，您直说便是。至于二弟妹，这才刚刚回京，需要打点的地方还多着呢，你确定就真的有功夫来帮衬我了？” 老夫人听她提到了已死的宋氏，脸色便是有了几分的难看，那是她做主硬要让沐长安抬进府里来的，如今出了这等事，最丢脸的，自然就是她这个做婆婆的了。 “母亲，祖母并不是这个意思。您是府上的长媳，这府里的一切，这些年不都是您在打理吗？祖母怎么会生了旁的心思，只是心疼您罢了。不过，现在您有女儿能帮到您了，也就不必再劳烦二婶婶了。” 金氏一听这声音如此温婉好听，自然就忍不住多看了沐心暖两眼。 沐心暖人生得漂亮，因为多年来的教导，一身的出尘气质，更是让金氏的眼睛里头冒起了金光。心里头则是有些酸酸的，怎么这个李心兰倒是这样好福气，竟然是生出了这么出色的一个女儿！ “阿暖今年才十四岁吧？竟然已经是学着管家了？” “回二婶婶，阿暖早就在学了。只是之前帮不上太大的忙，也就是这两年，才能勉强为母亲分担一二。” 金氏一听这话，只觉得脑门儿就像是被什么给撞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一个小丫头片子都能掌家了，自己堂堂的沐府的二房正经夫人，竟然是不能插手府里的事务？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暖自省！ 二房回京，一晃已是有了五六日了。 这金氏也是个精明的，每日的晨昏定省，倒是一次也不曾少了。将老夫人给哄得是乐不可支！ 李氏本就是个看不惯这些的，每日也就只是过来行了礼，问了安，坐一坐便走了，也没那心思，跟金氏在老夫人这儿争什么宠。 李氏想的其实挺简单的，若是老夫人做的太过了，大不了分家单过就是。 沐心暖跟李氏的言谈中，也是察觉到了她的这份儿心思，只不过，怕是行不通的。大雍的规矩，一般来说，若是庶子，只要是成年了，便会早早地分了出去。 身为父母的，也就是为其娶上了一房媳妇，然后再打发出去另过。可若是嫡亲的兄弟们，一般来说，只要是长辈仍在，就是不分家的。 当然，也有情况特殊的，比如说有的亲兄弟为了争家产，这老人没法子，便只得是央了官府给做了保，再将家给分了。一般来说，这祖业，都是由嫡出的长房继承。其它的一些嫡子们，能得的东西，却是不多的。 就比如说，定远侯府，这爵位是由嫡长子来袭的，若是嫡长子不在了，优先考虑的，仍然是嫡出的公子，而非庶子。若是没有嫡子了，这才会考虑到了庶子。 金氏想的什么，其实沐心暖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是心疼了在任上好不容易贪来的十万两雪花银，就这么没了！总觉得在外头任上这么些年，可是到了却只得了些个数额不大的进项，这是有些亏了！ 如今回了沐府，这是想着在沐府里头捞一把，好填补他们二房的亏空了。 沐心暖让木华打探来的消息，说是沐长平没舍得从那外室那儿讨了太多的银子回来，倒是不知如何哄得金氏，从她手里头，给榨出来了两万两银子！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更是难得！ 沐心暖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二叔的本事，竟然是能从金氏的手里头给哄出来这么多的银子，可见其在金氏面前，可是极为小心的。不然，也不会养了这么多年的外室，不仅仅是没让金氏发现，反倒是还让她给倒贴了银子！ 若是金氏知道了这个，怕是得气得背过气儿去吧？ 沐心暖在锦院陪着李氏一起打着缧子，荣月过来禀报道，“回夫人，楚夫人来访。” “快请。”李氏别有深意地看了沐心暖一眼，笑着吩咐了一声后，便收拾了一下，去了正厅见客了。 沐心暖大概也猜到了今日母亲与楚夫人会说些什么，想想这段日子，楚荣来沐府的次数越来越勤，想来，这一次，父亲和母亲定然也是要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了。 不知为何，沐心暖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楚荣人不错，文武双全，而且人又生得俊秀，虽为武将，人行事却是并不鲁莽，而且还总是彬彬有礼。只是，沐心暖总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呢。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沐心暖就想到了那个银面少年，同时，脑子里忽地一下子，又想起了那日那位四皇子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双颊发烫。 沐心暖甩了甩头，自己怎么能同时想到了两个男子呢？那岂不是成了水性扬花了？再者说了，如今母亲中意的是楚荣，无论是怎么算，现在看来，自己嫁给楚荣的机率都是最大的。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楚夫人就走了。 李氏再过来的时候，整个人竟是显得神清气爽的。 “母亲怎么这般高兴？”沐心暖其实是大概也猜到了些许，只是一时不敢肯定罢了。 “阿暖，母亲问你，你觉得那个楚荣如何？” 沐心暖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果然还是来了么？微微低了头，“母亲，女儿现在还小，离及笄，还有两年呢。” “母亲知道你今年十四了，不过，这亲事先订下来，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今年你大表姐也要成婚了。你要是再不订亲，以后再想要找合适的，可就是不容易了。” “母亲。”沐心暖的声音微怒，听在了李氏的耳中，自然是以为女儿害羞了。 “阿暖，其实，要说楚荣这孩子，是真不错。只不过，他的那个妹妹，却是委实太厉害了些。说实话，楚夫人人不错，楚大人与你父亲也算是故交。可是唯有这个楚茉莉，那性子实在是太野了些。我就是担心将来你若是嫁过去了，她定然是会与你过不去的。” “母亲说什么呢？谁要嫁过去了？” 李氏心情极好地一笑，“要说也是。便是嫁，也得再过两年呢。楚茉莉再厉害，也是个姑娘家，总归是要嫁人的。只要是她嫁了人，自然也就不能总是往娘家跑了。要说，我也是瞎担心了。” “母亲，女儿想起还有些课业未写完，先走了。” 看到女儿匆匆离开，李氏的眼里却是有些舍不得了，一眨眼，自己的女儿都这般大了，最多再有上两年，也就要嫁人了吧？ 沐心暖回到了月轩，第一时间，便是先将自己给锁在了屋子里，看着桌上自己写的那些个隽美的小楷，一时似乎是有些迷怔了。 许久，她才轻轻地推开了窗子，看着外头五颜六色，争相开放的花卉们，一时竟是有些伤感了起来。 不多时，沐心暖的神色开始变得冷淡了起来，眼神也是越来越清晰、冷然了。 “沐心暖，这你是怎么了？你明明曾发过誓，这一生只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而活，怎么这会儿竟然是又开始奢望起了男女之情了？前世的教训，还不够惨烈么？”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二房回京，金氏一看便是个难缠的主儿，怕是自得了要回京的信儿开始，就已经开始在打整个沐府的主意了！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竟然是分心了呢？难道你想着让自己，让整个沐府，重蹈前世的覆辙？” “醒醒吧，沐心暖！这一世，你绝对是不能再相信那些花言巧语，哄骗你的男子了。便是现在对你是真的好，又如何？将来还不是一样会有姨娘、有通房？哪里就会真的有一心一意，只待你一个人好的良人了？” !! 第一百八十五章 看出来了！ 因为沐长平的回京，沐家自然是热闹了几日，几乎也是日日都有亲戚来串门儿。 这日，老夫人在荣院里，看到来请安的后宅女子，基本上也都是来齐了，便笑吟吟道，“老大媳妇儿呀，这老二一家才刚刚回京，是不是得办个宴会什么的？倒也不是非得说是庆祝，这长平还好些，日日出去应酬，自然也就是与外头的人打成一片了。可是这老二媳妇可是不成。总不能让她一家一家儿地去转吧。” 李氏听出来了，老夫人这是要给这金氏铺路呢，原也没什么，左右还是一家人呢，也没多想，“是，那不知母亲以为哪日妥当？” 老夫人故作沉吟了一下，“就选在三日后吧。你觉得如何？” 李氏如何看不出来，这老夫人分明是早就选好了日子了？这差她点头了！ 一旁的沐心暖听了，则是微微翘起了嘴角，宴会？好呀！只是到时候你们可别后悔才是！ “祖母，这为二婶儿办宴会，是在西跨院儿办，还是在咱们这边儿？”沐心暖提醒道，“若是在这边儿，那要准备的自然就是省事了一些。不过，听祖母的意思是为了让二婶儿与京城的夫人们多来往，还是应该在西跨院儿办，才妥当些。” 老夫人一想也是，若是在这主院办，那来的宾客们，不是都奔着李氏去了？这金氏本就是个庶女的出身，再加上多年未在京中行走，还能有几个相熟的夫人？ “那就在西跨院儿吧。若是人手不够，调过些人过去也就是了。” “是，母亲。” 从荣院里出来，沐心暖则是陪着李氏缓步走着，“母亲，二婶儿的宴会，您打算如何张罗？” 李氏冷哼一声，“还能如何？自然是越气派越好了！你没瞧见你祖母那偏袒的样子？恨不能让一日之间，这金氏就成为整个儿京城，人人熟识的贵夫人呢。” “噗！”沐心暖一笑，“不过就是一个从四品的夫人，何来什么贵夫人一说？再说了，我听说，这皇上也未曾给二婶儿颁过什么诰命，更是与贵夫人沾不上边儿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得人家有这个自知之明才成呀！人家觉得自己是贵夫人，那就是！别人说什么也是不成的！” “母亲，那就按照祖母的意思办也就是了。不就是多花些银子？祖母既然是想要给二婶儿一分体面，那您给她就是。至少，也得让祖母找不到由头发落您才是。” “嗯，你说的没错。不就是几个银子的事儿，犯不着让老夫人不痛快。” 母女二人说定了，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这宴会的事儿。 果然，一应的东西皆是讲究的很，这奉茶的杯子、盛水果的碟子，坐椅上的垫子，屋子里的薰香等等，无一是不讲究儿的！这金氏看了大嫂竟然是如此上心，心里头自然也是高兴。 这一高兴，金氏在老夫人那儿，自然也就是表现地更好了！ 金氏何等精明之人，如何会看不出来，李氏也是碍着老夫人的面子，才会如此地大把花银子？ 到了宴客这日，沐心暖却是没有打算给金氏这个面子，以先生授课为由，没去西跨院儿。其它的几人都是向沐心暖看齐的。她没去，他们自然也就不好去了。 沐心瑶原本想去，可是又想着现在对于二房在整个沐府中究竟是占了一个什么地位，还未可知呢，再加上那日，二房一回府，祖父的一通喝斥，直觉这二房不是省油的灯，对上他们这一房，怕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思来想去，沐心瑶还是觉得不能为了一个金氏，得罪了沐心暖。她们姐妹二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才算是稍微好一些了，再想到了自己与金二公子的合作事宜，就更是不能掉以轻心了。 与沐心暖作对，对自己的计划没有半分好处，所以，自然也就是不去了。 对于这些孩子们未曾过来，金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过分的，相反，甚至是还觉得这是好事儿！沐心暖那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本事的，人又生得漂亮，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若是她来了，这些夫人们，少不得要将这注意力再放到了她的身上！ 如今她没来，又不是自己不让她来，金氏正有些巴不得呢。 孩子们可以不来，可是李氏却是不能不到的。当然，老夫人自然也是要过来了。 一番介绍，再加上了在这餐桌儿上喝了几杯，这气氛倒也是还算融洽。 金氏向来能说会道，宴席都还没结束，已经是跟好几位夫人都拉上了关系，而且还以姐妹相称了起来。 等到席间，也不知是哪位夫人看了一眼这多宝阁儿上的一件儿上等汝窑出的八宝瓶，有些狐疑道，“咦？这八宝瓶，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呢？” 旁边的一位夫人看了，也琢磨了一会儿，“是呢，我也瞧着眼熟。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她们二人的这一反应，很快就引得其它的夫人也开始关注起了那件儿八宝瓶。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以前在大夫人屋子里摆着的那件儿吗？当时我记得就摆在了东次间儿呢。” “对对对！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可不是吗？就是在大夫人那里见过的。” “咦？那你们瞧着这幅《报喜图》是不是也有些眼熟？应该也是大夫人院儿里的吧？” “是呢，没错没错。我瞧着就是。你们看，这上头的印鉴都是一模一样的。自然就是同一幅了。” 有人起了头儿，这话就越说越多了，而大家在这穿堂里找到的各类原属于李氏的东西，也就是越来越多了。 一开始，金氏和老夫人都没在意，可是到了后头，听着她们口里头嘟囔地越来越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听说，这沐府的老夫人向来跋扈，而且又是偏宠二房，看来，这十有**，是从人家大房那边儿给强行索要过来的了。” “可不是吗？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要说，这一顶孝帽压下来，怕是这大夫人，也不敢说不给呀。” 金氏明显地感觉到了，她们眼中投射出来的目光，越来越不屑，偏她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让她恨不能找个地缝儿给钻进去！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金氏吃瘪！ 镇国将军府的大舅夫人自然也来了，本是同李氏她们坐在一桌儿的，听到了她们的闲言碎语，这眉心便拧在了一起。四下一看，这屋子里果然还是有不少的摆设都是自己这个小姑子的呢。 刘氏在此之前，本就是听到了沐心暖让人来传的话，原还觉得有些纳闷儿，可是现在看来，这沐家，还真是欺人太甚呢！ “妹妹，我怎么瞧着这里头的帷幄是蜀地的流光锦呢？而且看这花色，怎么竟是与前些日子皇上赏下来的一样？这皇上御赐之物，怎么就出现在了这二房屋子里了？” 金氏一急，脑子转的倒是快，“这是大嫂看我们初回京城，特意送过来的。” 一句话倒是将这事儿，直接就说成了是她们妯娌俩的关系好了！老夫人一听，频频点头，还是这个二媳妇脑子转的快。 李氏面色有些古怪地看了金氏一眼，“这是当初皇上赏给了阿暖的，一直都是在阿暖的院子里搁着呢。弟妹莫不是记错了？我何时就让人送了这个过来？再说了，这是阿暖的东西，我也做不得主的。” 金氏的表情一僵，刚刚那李夫人只说是御赐之物，可是也没说明白了到底是赏给谁的？她自然而然地就会想到了是赏给了大房或者是老夫人的，哪里想到，竟然是赏给了那个毛丫头的？ “我就说嘛，你向来说别人送的或者是上头赏给阿暖的，都是由着她自己管着，将来好一并给她做了嫁妆去，怎么会无端端地自作主张，拿来送人了？” 刘氏这话说的妙！ 一句自作主张，明着是在说李氏，可是这暗里头，自然是在讽刺这个不着调的金氏了！ “阿暖年纪小，许是想着她二婶儿才刚刚回京，便将自己的东西借给她先用着了，是吧，二弟妹？” 李氏一说完，在场的众位夫人们便明白了，和着这是这位二夫人竟然是手上不宽裕，就去打了人家小姑娘的心思？诓骗一个小姑娘将她的东西拿到了她们二房来用？ 身为长辈，别说是没有给小辈东西了，竟然是还想着占了小辈的东西，这位沐二夫人，也有些太不要脸面了吧？ 金氏的脸色青青白白，不甚好看，可是还能如何？总不能真的就说这些都是沐心暖送给她的吧？先不说人家凭什么送这么多的好东西给她，便是阿暖真的送了给她，这会儿说出来，谁信？ 金氏表情僵硬，打着哈哈，“是呀，因为这宴会筹备的日子短，所以好些东西来不及归置，便从阿暖那里借了些来。” 金氏心里这个怄呀！ 既然是当众说了借，自然就是要还的。起初她刚搬进来的时候，还以为这屋子里头的摆设都是公中给的。后来才知道是老夫人让人直接从库房里头挑的。 金氏觉得既然是老夫人发了话了，那么这些东西自然也就是等于归了二房了。仔细地将这些都估了价后，心里可是好一阵得意的，竟然是超了一万两银子了，这可都是好东西呀！ 哪知道，今日这一摆宴，竟然是全都让人给认出来了。 本来金氏是琢磨着借着今日的这个机会，正好是可以让自己与京城上流的夫人们多走动走动。一来看看能不能帮得上自己的相公，二来，自己怎么也是那定远侯府出来的，也算是有些体面的。 哪知道今日这一顿宴会，算是彻底地将这一切都给弄砸了！ 好处没捞着，反倒是给在场的众位夫人们落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这回还真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刘氏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儿，再加上沐心暖早就跟她通过气儿了，自然是不信金氏的这番说辞的。 刘氏端起了茶盏，轻轻一笑，语带嘲讽，“这倒是奇了！为了这个宴会，让人从阿暖那里拿一些个摆饰来撑门面，倒也是说得过去，毕竟二夫人才回京不足半月，这东西一时没有整理，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这流光锦？阿暖可是向来宝贝的紧，平日里来打开看看都是舍不得的，如今被你借来做成了帐子，还真是有些新鲜呢。” 刘氏这话里头却是等于直接就挑明了金氏在说谎了！ 回京都十来天了，竟然是还说东西没有归置好，你一个从四品的官夫人，有多少东西需要整理？ 而且，沐心暖平日里都舍不得看的好东西，竟然是被你直接借来做了帷幄，这话谁信？那东西已经被你给做了帷幄，还要再如何做衣裳？ 这不是明摆着在忽悠在场的夫人们吗？ 果然，大家的神色都有些不对劲了！ 金氏哪里就知道什么流光锦了？她虽出身侯府，可是到底是因为庶出的，怎么可能比得过那些正经的小姐主子们？而且，这流光锦是贡品的事儿，她是当真一点儿也不知道的。 “不过就是匹上等的蜀锦罢了，瞧李夫人这话说的，不知道的，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金氏略有些得意地说道，末了，这表情还略有些轻视，心道不就是一匹锦锻吗？瞧你们这不依不饶的样子！还是镇国将军府出身的呢，简直就是让人看轻了去！ 谁知，金氏此话一出，在场的夫人们纷纷变了脸色，就连老夫人也有些恼怒地瞪向了她。 “胡说什么呢？我看你是多吃了几杯酒，开始说起胡话了！” 金氏一愣，没明白过来，自己到底什么地方不对了？不就是暗讽了那李夫人一句吗？母亲何至于惧怕成了这样？ 李夫人却是冷冷一笑，“二夫人果然是侯府的姑奶奶呢，这样的话，也是能随意说得的？” 而孙夫人听了，则是摇摇头，不赞同道，“这流光锦乃是贡品，寻常人家再富贵也是不得用的。刚刚不是说这原是皇上赏给了沐家大小姐的？这等的好东西，竟然是被用来做了帷幄，还真是。” 孙夫人的话没说完，可是语气里已是颇为可惜，好像是金氏糟蹋了多么贵重的东西，又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 第一百八十七章 颜面尽失！ 金氏一听孙夫人的话，立马就有些懵！流光锦？贡品？ 饶是她能言善辩，这会儿当着这么多夫人的面儿，也是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这谎该如何圆？若是沐心暖本人在这儿，有老夫人在，给她使个眼色，或许还能挽回一二，可是现在偏偏她不在！便是自己说什么，在场的夫人，怕也是不会信了。 “大嫂，其实，这流光锦，原也是阿暖新做的帷幄，正好是赶上了，所以便取了过来，先在这儿挂上了，等回头，弟妹自然就会送还了回去。是不是，弟妹？” 听到了李氏的提醒，金氏连连点头称是。 “可不嘛！不仅仅是这帷幄，就是所有的东西，都会还给了阿暖的。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当时也是瞧着我这屋子里头冷清，才会让人拿了东西过来。不过，我一个长辈，哪能要她的东西？便先搁着，等回头有了空闲，再给她送过去就是了。” “阿暖这孩子，向来心善，看事情也是周到的紧，怎么这一次，竟然是这般地不小心？这里头可是有好几件儿摆饰都是皇上赏下来的，若是再弄坏了，磕了碰了的，岂不是大不敬之罪？” 金氏听了，不由自主地便打了一个哆嗦，她虽是有着侯府姑***身分，可是到底是一个庶女出身，哪里及得上这位李夫人身上的气质高贵？再加上这李夫人掌家多年，又是皇上钦封的正二品的诰命夫人，这说话举止间，自有一股子威仪流露出来。 “哪能呢？一定是会小心着些的。” 连金氏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是不自觉地便在刘氏面前低了不止三四分，那样有些卑微且心虚的神态和言行，让不少的夫人纷纷摇头。 心中皆是暗自揣测，这个二夫人，果然就是有些上不得台面。先不说她是否抢占了人家沐大小姐的东西，便是这份儿气度就已经差了不止一截儿！ 再看看人家大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名门贵妇，到底是大家出身，即便是这位妯娌欺了人家的女儿在先，可仍然是不忘了大家是一家人，还出口为其圆了场，这才是当家主母的气度！ 宴会一散，老夫人狠狠地瞪了李氏一眼，便气乎乎地回了荣院。而金氏则是颇有些难堪加不甘道，“大嫂果然是好手段！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让我出丑。真不愧是沐家的当家主母呀。”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气恼了，金氏将当家主母这四个字，咬得是格外的重！ “弟妹怎么冲着我就发起火来了？这宴会是我要办的？这东西是我让你摆出来的？如今宴会既然是散了，弟妹还是好好去收拾东西吧，正如大嫂所说，那里头可是一多半儿都是皇上赏下来的。若是真的弄坏了，别怪我这个做嫂嫂的没有提醒你，还是小心你们拿多少银子都是赔不起的！” “你！”金氏气结，胸口一起一伏，甚是恼怒，“好！真是我的好大嫂！哼！还以为你是个好相与的，看来，倒是我小瞧了你了。比起大嫂来，我这个小官夫人，还真是不够瞧的。” “多谢弟妹谬赞了。我与阿暖就在月轩等着了。我劝你一句，还是早些弄干净了安生些，否则，若是传了出去，我看，你还真就是不必再在这京城的贵妇圈子里头待了。” 金氏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甩了帕子直接就转了身，扭着那本就不算是细的腰，回了西跨院儿了。 “小姐，您料的真准，果然是让人就认出了那好些东西呢？”荣月看向了自家小姐的眼神里头，全是崇拜。 “自然是会认出来。”于嬷嬷笑了，“小姐特意地从一开始就让人将一些名贵，且是曾在夫人院子里摆过的东西，摆在了最显眼儿处。那二夫人是个眼皮子浅的，只知道那些是个好东西，可以撑门面，哪里就会想到了这么多？” “就是，小姐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就会白白地便宜了那位二夫人？呿！什么人呀？身为长辈，回了京，见到了这么多的小辈们，竟然是一个铜板都舍不得出，还好意思说自己是长辈呢？” 木晴说完了，荣月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嘛！咱们夫人也是个性子好的，不然的话，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人将这些东西送到了西跨院儿。要说，也是老夫人太偏心了。今日也算是让老夫人自己闹了个没脸！” “行了，这话可别再说了。”于嬷嬷提醒道。 沐心暖笑了笑，今日金氏定然是气坏了吧？不止是她，怕是老夫人也会将这笔帐都算到了母亲的头上吧？呵呵！这人呐，就是这样，明明不是你的东西，却总是要肖想着。 若是拿了别人的东西，别人不言不语，便是好人了，可若是别人一旦有了心思要要回来，就成了这天底下的十恶不赦之人了！果然就是人善被人欺么？ “木晴，你陪我一起去外院走一遭吧。正好，也能陪着祖父手谈一局。” “是，小姐。” 父亲和母亲迫于一个孝字，自然是不能对老夫人如何的，这府上唯一能制得住老夫人的，自然也就只有祖父了。 “给祖父请安。” “是阿暖来了。来，快坐。” 沐心暖却是让人将汤品放下后，都退了出去，自己则是直挺挺地就跪下了。 “这是做什么？阿暖，可是出了什么事了？”老太爷一愣，这个孙女向来是懂事温婉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只见沐心暖微微仰着头，眼中已是有了一层水雾，“祖父，今日二婶院子里宴请了不少的名门夫人。有人认出了那屋子里的摆设是母亲和阿暖院子里的东西，自然是少不得一番说道。而大舅母亦是个直性子，更是挑明了有些东西，根本就是御赐之物。当时阿暖虽未在场，可也知道，依着大舅母的脾气，许是会说的有些重了。可是母亲与阿暖，的确是并没有要让二婶丢脸的意思。还请祖父明鉴。” 老太爷的眉心一拧，今日西跨院儿的事，他略有耳闻，只是，怎么竟然是还出了御赐之物了？若是果真如此，怕是事情就真的闹大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全吐出来！ 老太爷不是没有往沐心暖和李氏的身上想过，可是这东西是老夫人让人送过去的，再说今日这嫡孙女今日也没有过去那边儿，就是这老大媳妇儿，听说当时还帮着金氏圆了场了。 若说是他们故意设的局，老太爷自然是不相信的。 再说这刚刚沐心暖话里的意思，也并没有要袒护李家人的意思，看来，十有**，是赶巧了。 “阿暖，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 “祖父，最要紧的是那流光锦，阿暖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是到了二婶那里了。”沐心暖说着，眼眶就红了，“那原是皇上赏下来的，阿暖舍不得用，就分出来了两匹给了母亲，可是母亲说是留着将来给我做嫁妆，便都搁在了库房里头。若不是今日听到了底下人的闲言碎语，我。祖父，阿暖从未送过什么东西给二婶儿，这整个沐府的人都是可以做证的。” “好了，快别哭，祖父自然是信你的。” 老太爷当然知道她没有送什么东西过去，从一开始，根本就是老夫人自己的主意，如今倒是好，反倒是让人看了笑话，怨得了谁？ 等老太爷带着沐心暖一起去了荣院的时候，就见正屋里，已是满满一屋子的人了，就连老二沐长平，也回来了。 沐心暖跟着进来，行了礼，便很是自觉地站在了老太爷的身后了。 “老太爷，您回来的正好，这今日的宴会，分明就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还是一家人呢，竟然是还让人如此地下面子，这亲妯娌，什么地方就像一家人了？” 金氏听着老夫人的话，倒很是配合，这脸一愁，眼泪就要往下掉。 “够了！这今日的宴会为什么会弄成这样，你会不知道？如果当初不是你一力主张着让人将东西去抬到了西跨院儿，会弄成这样吗？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大！竟然是连阿暖的东西都敢动！你们是长了几个脑袋？那些可都是皇上赏下来的，那是御赐之物！你们竟然是敢私底下就拿来用了，好！真是好！” 沐长平一听，明白了，敢情这是母亲想要偏袒自己这一房，结果竟然是将早先皇上赏给沐心暖的东西，也都给搬到西跨院儿了。当下冲着金氏一使眼色，才道，“都是儿子不孝，劳母亲费心了。” 金氏收到了沐长平的暗示，自然也知道该怎么说了，连忙就扯了扯嘴角，态度还算是不错，“父亲放心，一会儿，让人拿了单子，将皇上赏给阿暖的东西，都一一收回去就是了。” 沐心暖听了，唇角一勾，这个金氏，还真是聪明呢！知道这御赐之物，她是定然不能私占的，可是其它的东西，她用了，应该就是没什么事儿了！ 老太爷听了，眼睛一瞪，“什么叫做只将阿暖的东西收回去？难道连老大媳妇儿的陪嫁你们也敢用？你真是我的好儿子呀！这才回京，都接二连三地给我惹麻烦！你是嫌我们被人耻笑得还不够？” 沐长平脸上的表情一僵，看来，这所有的东西，是都保不住了。 老太爷冷笑一声，“哼！若不是今日有老大媳妇儿帮衬着，你们以为你们今日会落下个什么名声？强占了小辈的东西，还要霸占了大嫂的陪嫁之物？连皇上御赐的东西你们都敢惦记，果然就是胆子大了！” “父亲，还请父亲息怒。其实，母亲也是为了心疼儿子。您也知道，儿子将十万两银子凑了出来，这手里头，果真是没有多少的现银了。还请父亲消消气儿，至于那些东西，儿子也没说不给。” “没有现银？好呀！老二，你以为为父老了，人也糊涂了是不是？”老太爷冷冷地看着他，“你回京那天那么大的排场，你那箱子里头装的全是砖头？要不要我让人直接都给你一件一件地打开了，好好儿搜一搜？” 沐长平一听，额上立马就是渗出了冷汗，“岂敢劳动父亲？父亲放心，儿子一会儿就让人将东西全都送回去。” 金氏也跟着点头表态，“是呀，儿媳一会儿回去，立马就将东西给送回去。绝对是没有一点儿要占大嫂和阿暖便宜的心思的。” “没有最好！今日一天，将这件事儿办妥了。谁也不许给我拖着。” 老太爷说完，看到老夫人又要有话说，直接就瞪了她一眼，然后才道，“长安，你去将管家叫来，若是人手不够，将府上所有的下人都叫过去，将东西一件一件地都弄好，千万不许弄坏了。不然的话，你二弟可吃罪不起。” 沐长安连忙应了，知道这是在敲打并提醒着二弟呢，这里头可是有不少是御赐之物，大意不得的。 沐长平一听，也知道这东西们定然是保不住了，不过一想到父亲下令这么做，也是为了给自己挽回一些名声，知道他并不只是生气，也为自己着想着呢，心里头，多少也就平静了一些。 老夫人看到自己好不容易弄出来的这么些个东西，竟然是这么快就又让人给要了回去！这心里头自然不是滋味儿，可是这府里头，老太爷自然是最大的，他都发了话了，谁还敢再说一个不字儿？ 李氏虽然是不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女儿一手布的局，可是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是有沐心暖的影子在！特别是今日大嫂在西跨院儿说的话，可是字字犀利，与她平时，倒是有些不同的。 老太爷吩咐完了，又将两个儿子叫到了书房，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训话去了，另外，怕是还会提到了沐长平的官职之事了。 “母亲，这一回，东西虽然是讨回来了，可是看二婶儿和老夫人的样子，怕是不肯就此罢休的。您还是小心着些才是。” “放心吧，大不了，我以后少跟她走动就是了。我不出我的锦院，她也别想着找我的麻烦。” “母亲，三弟四弟回来了，也进了学堂，这以后，跟阿轩和阿远定然也是会有着接触的。我担心的是，这两位弟弟以前在外头，也不知学的东西如何，看二叔和二婶儿这样的态度，两位弟弟的品行，着实是有些令人担忧呢。” 李氏微愣，“你是担心他们会将阿轩和阿远两人给带坏了？”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利用棋子！ 沐心暖摇摇头，“我倒是不担心他们会将咱们的阿轩和阿远带坏了。我相信阿轩的定力，我担心的是，二婶儿有可能会冲着沐心瑶和阿远起什么坏心思。” “阿远？”李氏想了想，也明白过味儿来，这阿远是宋氏的儿子，这些年虽然是与自己和阿暖的感情亲厚，可是到底隔了一层肚皮，谁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受了别人的挑拨？ 特别是那个沐心瑶，她根本就是个养不熟的，一心总想着算计阿暖，李氏越想越觉得金氏有可能会挑拨了两个孩子一起来对付她。 “阿暖，要不，以后你就少跟阿远在一起。毕竟他也大了，总往后院跑，也是有些不合适的。” “母亲，您多虑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合适的？难不成，您让阿轩以后也少与我来往？” 李氏一想也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原本这日子过的好端端地，哪里知道这金氏一回来，竟然是弄得这般不安生？” “母亲，听说，老夫人有意将妹妹过继到了二房，可有此事？” 李氏听了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她，“昨儿老夫人才跟我提及了此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老夫人可是在二房回京前，就已经是有了这个心思了。” “阿暖，你实话与我说，你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李氏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似乎是远比自己想像中要聪明得多！ “母亲，您以为宋氏是怎么死的？”沐心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宋氏的事情，跟母亲说明白了，这样，才好母女齐心，来对付老夫人。 “阿暖，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母亲，那日，听说她病了，我想着到底是阿远的生母，所以才会让木晴去给宋氏送些吃的。再看看她到底是生了什么病？哪里知道等木晴到了那里，才发现宋氏是绝食为由，威胁着两个婆子将阿远和沐心瑶都叫了过去。” “你说他们母子三人见了面？” 沐心暖点点头，“不仅如此。宋氏还将自己私藏的一些银两拿了出来，给他们姐弟分了。很明显，就是在交待遗言了。后来，木晴回了我，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再派她又走了一趟，发现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竟然是也去了梅院，还在屋子里头跟宋氏说着什么，将来二小姐的前程，还有若是成了嫡女，便如何如何。” 说到此处，沐心暖伸手握住了李氏的手，“沐心瑶若想成为嫡女，母亲以为，还能有什么样的法子？” 李氏听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敢情这是老夫人为了让沐心瑶过继到二房，直接就命人逼死了宋氏？那可是她的亲侄女！这样想想，李氏就觉得有些心寒，对自己的亲侄女尚且如此，对自己这个儿媳，怕是就更是会出手不留情面了。 “二房没有女儿，沐心瑶现在又到了议亲的年纪。二弟这会儿又是刚刚回京，立足未稳，即便是有了老爷的帮衬，可到底是势单力薄。” 李氏说着，竟然是自嘲一笑，“老夫人果然是打得好算盘！真不知道她是真心地为了沐心瑶好，还是为了二房好？” “还用问么？”沐心暖的面色平静淡然，“在老夫人的眼里，让沐心瑶成为嫡女，寻一门好亲事是假，她真正想要做的，无非就是利用沐心瑶这颗棋子，来为二叔拉拢一些帮手罢了。” “果然是好深的心思呢！让沐心瑶成为了二房的嫡女，她一介小庶女，自然是会对老夫人和整个二房感恩戴德！如此，再为她寻一门好的亲事，也等于就是为沐长平找了一个更好的靠山！果然是高明呀！” 沐心暖知道这件事情对母亲的触动不小！母亲虽然是不怎么喜欢沐心瑶，可是到底是父亲的女儿，若是让人将她给过继了出去，父亲的心里必定是会不舒服的。 而父亲一旦是想到了这个，定然是会觉得对沐心瑶心生了一份愧疚，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份愧疚，会对沐心瑶另眼相待一些。当然，这一层的想法，沐心暖觉得没有必要告诉母亲知道。 “母亲，那依您看，您觉得父亲会不会答应了老夫人的要求？” 李氏摇摇头，“难说！毕竟，二房没有女儿，这是最大的一个劣势，现在二房的两位公子年纪还小，想要议亲，怕要等上个三年五载了。你二叔，怕是等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所以说，他们现在急需一个最快，也最有效的法子来为二叔树立倚仗？” 李氏点头，一脸愁容，“此事，看来，我得先跟你父亲商议一二了。本来昨晚上是想与他说说的，不过，这阵子他的公力繁忙，也一直是没有来得及。” 沐心暖浅笑，“父亲能说什么？算了，您也不必太过介怀了，至于父亲那里，知道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到时候再说吧。而且，现在二叔没有女儿，也不代表他以后就没有女儿呀。” 李氏听了，睨她一眼，总觉得女儿这话说的有些深奥，她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就说一些这一类的话的，而且，还特意将老夫人早就开始布的棋说了出来，看来，自己也是得加倍地小心了。 沐心暖跟李氏说了这么多，无外乎就是在暗示她，要对金氏多加提防！ 金氏如今不过就是一个从四品官员的夫人，身上并无诰封，就能仗着老夫人的宠爱，在这沐府里头吆五喝六的，若是将来二叔再得了势，她岂不是得翘到了天上去？ 沐心暖没有说的是，金氏和二叔这样的人，绝对就是眼中只有势利，没有什么亲情的人！若是现在有人说让二叔杀了他的兄长，便给他个一品大员的位子，他定然是会毫不犹豫地就直接下手的！ 前世的教训，让这一世的沐心暖看人更为通透了些！再加上自己让人调查回来的那些，自然不是骗人的！ 老夫人倒是好算计，只不过，如今自己既然是知道了他们的这份儿心思，自然就是不可能会让他们如愿的！ 沐心瑶，若是你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将来，我也许会对你手下留情！可若是你敢与他们合作，那么，你可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 第一百九十章 何不纳妾？ 二房要将沐心瑶收为嫡女的事，还是在一次一家人一起用膳的时候，说了出来。 老太爷只是微微皱了眉，并未明确表态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而李氏则是觉得有些奇怪道，“弟妹不是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了？还要过继一个女儿做什么？我倒是常常听说，有人一时子嗣难求，所以才会央了人家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好给自己引个亲子。可是弟妹这里，我却是弄不明白了。” 这种事情，沐心瑶自然是没有说话的份儿的，她的将来如何，身分如何，都不是她能说了算的。虽然是她自认自己极有才华，可若是一直没有赏识她的人，她也是没有任何展示自己的机会的。 成为二房的嫡女，不得不说，这个筹码很诱人。 金氏笑笑，“大嫂，您不是有两个女儿么？您就行行好，让一个给我得了！我虽然是得了两个混小子，可是这心里头总归是觉得空落落的，这人不是常说，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吗？我呀，不就是想要个小棉袄？” 这话倒是说的轻巧，你想要你自己不会去生吗？ 当然，这话李氏是不能说出口的，只是有些婉惜道，“弟妹，先不说咱们两家儿现在是在一个底邸里头住着，即便是将来分开了，心暖和心瑶也是要唤你一声婶婶的，这样的关系，难道还不够亲厚？” 沐长安也点点头，态度有些强硬，“母亲，心瑶是我的女儿，若是二弟无子，莫说是心瑶了，便是我的儿子过继给他，我也是无话可说的。再说了，我也总共才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母亲以为，我这样的子嗣，跟其它京中的名门们比起来如何？” 老夫人被他这话一噎，倒是有些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总共才五个孩子，这在高门大户里来说，虽然是算不错了，可是子嗣繁茂这样的话，却是不敢说的！ 比起别人家都是有十几个孩子的来说，沐长安的子嗣，的确是不算多！更何况，他现在还是正三品的大员，年纪还不大，将来再升迁的机会，还是大把的。 沐心瑶这会儿也看明白了这形势，对于二房，她其实心里是极为不屑的！ 竟然是打起了别人的嫁妆的主意，这事儿，也就是老夫人和那个金氏能干得出来！ 沐心瑶不傻，自己又好一番琢磨，父亲虽然是算不上多疼她，可最起码这府上的吃穿用度，并未苛待了她。若是去了二房？谁知道她的这位婶婶会如何？ 再加上父亲的官职可是明显地高于二叔那边儿，听说二叔在外头还犯了大错，这将来的前程还不知道如何呢，自己便是成了嫡女，怕也是一个破落户的嫡女了！ 不成，那样的话，自己能嫁给什么样儿的好人家？根本就是一点儿前途也没有！ 沐心瑶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开始仔细听着屋子里长辈们的谈话了。 沐心暖始终是在关注着她，看到她的脸色晴晴暗暗，就知道她也是在心里盘算着究竟是如何是好。不过，这会儿看到她吐了一口气，应该是拿定了主意了吧？ “长安说的有道理，他的孩子本就不多，你又何必再过继给老二家？” 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是脱口而出，“若是当初听了我的，再纳上几房妾室，这会儿指不定会多了多少的孩子会叫父亲了！” 李氏听了，脸色一白，而沐长安也有些不太高兴了，“母亲，既然如此，那您就直接给二弟纳上几房妾室不就成了，何必来惦记我家的心瑶？” 这话说的许是有些重，可是说的却是不无道理！ 金氏听了，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直接就斜眼儿睨向了自己的相公，“怎么？我竟是不知道，夫君也有纳妾的打算了？” 老太爷将手中的茶盏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那里头的茶水直接就是洒了一些出来。 “好了！吃顿饭也如此地不消停！这过继之事，以后休要再提。长平你也是，你自己明明都有两个儿子了，做什么打起了你自己亲侄女的主意？若是想要女儿，就像是你大哥说的，自己再去纳妾吧。” 老太爷说完，重重地哼了一声，直接就甩袖走了。 金氏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发展成了这样！ 老夫人也跟着吃了瘪，这心里自然也是堵的慌，筷子一扔，也不吃了。 对于老夫人故意给她的脸色，李氏就当是没看到。反正这脸皮已经是挑破了，她也无所惧！至少，她有一个真心疼她的夫君，还有几个与她一心的孩子，这就够了。 “父亲，您近日忙碌，还是再用一些吧。”看到沐长安也有心要离开，沐心暖出言劝道，“无论如何，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些许的小事生气？” 沐心暖说完，亲手为沐长安盛了一碗汤，然后再笑着盛了一碗，放到了沐长平的跟前，“二叔，咱们沐府您和父亲这一辈，如今也就只有你们两兄弟了。看到你们若是因为些小事起了嫌隙，怕是祖父心里也不好受。” 沐清轩收到了沐心暖的暗示，立马也起了身，“是呀，二叔，什么过继不过继的，咱们不都是一家人？还得再把称呼换一遍，岂不是麻烦？这样不是挺好的？您就住在西跨院儿，咱们不还是走的一个府门？” 看到两个晚辈都来给了他台阶儿下，沐长平心里多少平衡了一些，不过，另一方面，又暗暗地瞪了自己的两个只顾着低头吃东西的儿子一眼，怎么就没有人家的孩子这么懂事儿呢？ 沐心瑶也过来冲着他们二人福了福身，“多谢二叔和二婶儿的厚爱，即便是没有母女的名分，将来心瑶定然也是会好好地孝敬您二位长辈的，又何必拘于一些表面的形式？” 这话，也算是给了金氏一个台阶下了。 沐长平冲着沐长安拱手作揖，“大哥，都是弟弟不懂事，也不过就是一时想岔了，也都怪夫人，看到了大嫂身旁儿女环绕，眼缠的慌，这才起了这样的心思。您放心，以后过继的事，弟弟只定是一字不提了！”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婉月出嫁！ 沐心暖听到了二叔的保证，只是淡淡一笑，不提了？你后头自然是想提也提不成了！ 回到了月轩，沐心暖悄声吩咐了木华几句，木华连连轻笑后，这才出了府，一路一直向西，去找那位杨夫人了。 “小姐，您为何不直接就让人挑拨了那位杨氏直接闹上门来呢？” “自然是不成的！那杨氏也不傻，虽然说做外室，这孩子是不能入沐家的族谱的，可是至少自己单独一座宅子，吃喝不愁外，又不是再去正室那儿晨昏定省，她怎么可能会愿意进门来做小了？” “可是，她一介妇人，难道能做二老爷一辈子的外室不成？” “不急！杨氏还年轻，如今也只是为二叔生了一个女儿，若是再有了儿子，她自己就会有了这个心思了，还用得着我们去挑拨？” “小姐，您的意思是？” “听说，那位杨氏可是有两个月没来癸水了，当初她之所以会听了底下人的建议，跟着二叔进京，一大部分原因，也就是因为她极有可能有了身孕，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这一路上行的都是极慢的！若是快了，惊了胎，岂非是得不偿失了？” “可是小姐，若是等她平安生下儿子，可是还早着呢！谁知道这段时间，那位二夫人又会整出些什么幺蛾子了？” “呵呵，放心吧，不会太久了。” 木晴轻轻一笑，“小姐早就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帮着将属于小姐和夫人的东西，都归置好了，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人给惦记上了！” “不让人算计去倒是有可能，可是不让人惦记，倒是有些麻烦。”沐心暖笑了笑，“这件儿笔洗不错，让人送到阿远那里去吧。于嬷嬷，再去选一方好的砚台给阿轩送过去。” “是，小姐。” “小姐对两位公子可是真好呢！对表少爷也是不一般的好，只盼着将来表少爷出息了，千万别忘了小姐的好才是。” “壮壮？算了，他我就不指望了。还是自己的弟弟最妥贴。说起来，这婷婷的婚事，也不知道母亲张罗地如何了？” 于嬷嬷一听，忍不住有些揶揄道，“小姐，您比表小姐可是还要年长一岁呢，您的婚事都还没着落呢，反倒是担心起表小姐来了。” 沐心暖听了脸一红，“嬷嬷说什么呢？” 一转眼，这李婉月出嫁的日子也就到了。 沐心暖和李氏，自然是要过府去送填箱礼，连带着送她出嫁呢。 “表姐真好看！像是一朵牡丹花儿一样，妹妹都移不开眼睛了呢。”沐心暖赞道。 本就是涂了有些浓的胭脂的李婉月听了，脸色更是有些酡红了，“你这丫头，就知道笑话我！看你将来出嫁的时候，我饶不了你！” 沐心暖咯咯笑了，“表姐，听说我的表姐夫，人可是很好的，你可是一定要千万小心了，将她看的严实一些，莫要让旁人给算计了去。” “去！又在这里胡说！”李婉月嗔她一眼，微微低了头，半阖的眸子里，已是娇羞一片！ “表姐，等你成了亲，过了门儿，就是大人了，以后，我可是能到安阳侯府里去看望你？”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自然是成了！我每日定然是都要盼着你的。” 两姐妹说了会儿话，便见楚夫人和楚茉莉二人也来了。 李氏和刘氏与她们自然又是少不得一番客套。 等到了这屋子里只余了几位小姐们在这儿陪着李婉月说话，也不知是孙若香说了一句什么，竟是惹得楚茉莉大发脾气！ “胡说什么呢？我哥哥可是最厉害的，怎么可能会输给了别人？” 孙若香瞧她的样子如此护短，连忙道，“楚妹妹急什么？赢了楚公子的，可不是别人，正是永乐王！谁不知道这永乐王是咱们大雍的第一英雄？输给了他，也没有什么好丢脸的不是？” 沐心暖这才被她们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忍不住插话道，“孙姐姐刚刚说什么？永乐王赢了谁？是比武了，还是斗诗了？” “永乐王与楚公子在军营比武，刀剑骑射，可是样样都是第一呢。” 沐心暖听罢，点点头，“永乐王才刚刚凯旋回朝，果然是勇猛果敢呢。” 本来楚茉莉一听说是永乐王赢了她的哥哥，也就没有那么气了。可是这会儿一听到了沐心暖夸永乐王好，这心里就不舒服了。 “沐心暖，你乱说什么呢？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们楚家未过门儿的媳妇儿！怎么能向着外人说话？” 不止是沐心暖，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惊到了，全都是将有些狐疑的眼光，看向了沐心暖。 李婉月自然也是听见了，脸色一变，忍不住气恼，这个楚茉莉，脑子里头想什么呢？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沐心暖的脸色微冷，“楚小姐想必是弄错了吧？我现在可是并未与任何人议亲，亦未曾与任何的外男交换了庚贴。我自认与楚小姐无冤无仇，楚小姐又何苦如此害我？” “你说什么？”楚茉莉也是有些没脑子的，一听沐心暖这样说，就认定了是沐心暖瞧不上自家哥哥，极为鄙夷道，“好呀！沐心暖，谁不知道我哥哥常常往你们沐府跑？不是为了你，还能是为了谁？你现在竟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这种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李婉月此时再也坐不住了，“楚小姐，你怎么能信口开河呢？楚公子去沐府，本是去寻了两位表弟的，即便是去内院给姑姑请安，也都是由表弟陪同，楚小姐这话，分明就是想要故意抹黑了我们阿暖了，你到底是何居心？” 楚茉莉一听，气得跺脚道，“才不是呢！我哥哥就是为了她，沐心暖，你怎么能这样？你竟然是说永乐王好，说我哥哥不好，你分明就是嫌贫爱富！不对不对，你分明就是妄想着攀高枝儿了！看到永乐王回京了，你就不想要我哥哥了！你，你不守妇道！” 楚茉莉这话说的声音极大，外头的几位夫人也都是听到了，楚夫人脸色一变，暗叫不妙，就听到了前头的李氏冷声道，“我们家阿暖的婚事，何事竟是由楚小姐来做主了？” !! 第一百九十二章 亲事作罢！ 李氏进了里间儿，面色冷然，“楚小姐，我身为阿暖的母亲，怎么竟是不知我家阿暖与你哥哥就订了亲了？你口口声声地不守妇道，又是从何而来？楚小姐这般大张旗鼓地想要坏了我家阿暖的名声，你究竟是意欲何为？” 楚夫人这会儿也连忙进来了，一把就拉过了楚茉莉，“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你哥哥与阿暖清清白白地，又未曾订亲，怎么就不守妇道了？这样的话你也敢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楚茉莉这会儿看着这么多夫人小姐们怪异的目光看着她，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了，不想却是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沐心暖却是微微一笑，“楚小姐哭什么？刚刚在这里被败坏名声地是我沐心暖，我还没哭呢，你这哭的，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楚茉莉一听这话，当即那眼泪便是噙在了眼圈儿里，来回地滚动着，既下不来，也收不回去了。 楚夫人面色尴尬，“这丫头，许是刚刚在外头吃了几杯果子酒，所以有些醉糊涂了。兰心你也别跟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阿暖，伯母在这儿替她给你赔个不是了。” 沐心暖连忙摇摇头，“伯母，若是楚小姐果真是喝多了，我自然是不在意的。可是今日是我表姐的大喜之日，楚小姐这是想要做什么？安阳侯府迎亲的队伍，可是快要进府了吧？” 刘氏也进来了，脸色勉强还是能挤出一些笑来，“婉月，来快坐下，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看看小姐的妆是不是需要补一补了？” “是，夫人。” 楚夫人顿时觉得是尴尬无比，心里头是将楚茉莉给骂了不下百遍！怎么净给自己惹事儿呢！这好端端地来送亲，本是为了沾沾喜气，怎么这个丫头就这么不安生呢？ 这下子好了，惹恼了沐心暖不说，将沐、李两府的人都给得罪光了！这以后还让她如何与她们相处？更重要的是，今日还当着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儿呢，明摆着就是她的女儿在此胡言乱语，污蔑沐心暖，这要是传了出去，她的女儿还怎么嫁人？ 这妇德之中，除了贞节孝义，最忌讳的便是这多嘴多舌了！谁家的好男儿，愿意娶一个说话如此没有分寸，还不分场合的姑娘为妻？这不是等于给自己的以后找麻烦吗？ 再说，今日是镇国将军府与安阳侯府结亲，这不等于是将安阳侯府也给间接地得罪了？ 在人家大喜之日，竟然是这般地没规没矩，还惹得新娘子也不高兴了，若是被人传了出去，还指不定会有多难听呢？ 送走了李婉月，李氏和沐心暖也没有逗留地太久，便直接回府了。 一路上，母女俩共乘了一辆马车，却是谁也没有说话。 等快要到府门口了，李氏才肃着一张脸道，“你跟我到锦院来。” 李氏回屋换了衣裳，再让人都出去守了，一脸严肃地问道，“我问你，你觉得那楚荣如何？” “回母亲，女儿与楚公子相交不深，只是偶尔他会带些小玩意儿过来，也就是还算是能说上几句话。” 李氏蹙眉，这意思就是说，他们两人在一起，还是有话说的。 “阿暖，母亲今日问你，你是如何想的，直说便是。上次母亲就说过，楚荣那孩子的确是不错，可是这楚茉莉，却是委实不让人省心！这你还没过门儿呢，就这般地与你为难，将来你若是真的嫁了过去，岂不是得让她给挤兑地天天以泪洗面了？” “母亲，对于楚公子，女儿并非是非他不嫁。女儿年纪还小，婚事，不急。” 李氏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气质高华的女儿，怎么看都是觉得她是最好的！ 自己这样辛苦带大的女儿，将来嫁到了夫家，若是过得不好，自己岂不是会跟着心疼？再怎么说，自己好不容易将女儿养得这般出众，那也是要让女儿将来享福的，可不是为了专门送到了夫家去受气的！ “阿暖，母亲今晚与你父亲说说，你和楚荣的婚事，还是就此算了吧。” 沐心暖的眼皮连动也未曾动一下，“一切但凭母亲作主。” “那好，你且回去吧，今日之事，你也莫要放在心上了。有了这么一出儿，若是两家不结亲，以后见了面，兴许还好说话。可是一旦结了亲，见面只怕是会更尴尬一些了。” “是，母亲。” 当晚，李氏一直是等到了快子时时，沐长安才回了锦院，李氏勉强打起了精神，将白日的事儿跟沐长安说了，大意也就是说不想再与楚家结亲了。 沐长安一听李氏说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楚家的姑娘也太不懂事儿了！莫说是现在两人的亲事尚未订下，就是订下了，那也不能如此张扬呀！而且还是经由了她一个姑娘家的嘴说出来，就不怕是有人说她舌头长？ 沐长安是最疼沐心暖的了！ 这几个儿女当中，他最看重的，也就是沐心暖，便是连沐清轩，在他的眼里，都是及不上这个女儿的！李氏才刚刚说完，他便摆手，直接就说是此事就此打住，以后不许再提。 不过，等沐长安换了衣裳再回来的时候，还是再问了一句，“那阿暖是什么意思？你可问过她了？别再是她对楚荣上了心，咱们若是硬生生地拆散了他们，怕是将来她反倒会怨恨咱们。” “妾身问过了。看她的态度，显然也是很不高兴，不对，对于这亲事，她表现地倒是很平淡，只说是由咱们作主。” 沐长安一听女儿也不是对楚荣多上心，当即就拍了板儿，与楚家的亲事也就算是吹了！ 而楚家这边儿，等楚夫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着楚清河和楚荣的面儿说了一遍之后，这楚清河当场就要对楚茉莉动家法了！ 而楚荣则是呆呆地站了足有一刻钟，才表情呆滞，声音苦闷道，“如此一来，我与阿暖的婚事，岂不是要大有麻烦了？” 楚夫人一看儿子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头更是难受，“阿荣，你别担心，明日母亲就亲自上门赔罪，一定会好好儿与沐夫人说说，让她应下了这门婚事的。” !!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他出现了！ 当晚，沐心暖却是毫无睡意，看着外头浅浅朦朦的月光，她知道，母亲此刻定然是在与父亲商议着自己与楚荣的婚事。 对于母亲的提议，她的心里说不出是忧伤，还是舍不得。总归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是如此，不知道会不会授人以柄。 其实，无论是怎么来算，自己这一世若是能嫁给楚荣，都是她最好的归宿。至少，家世显赫，再则楚荣的心里是真的有她，不会再如前世一般，自己再被沐心瑶和金辉那个渣男给骗了！ 可是，沐心暖的心里总觉得有些闷闷的、沉沉的，似乎是有那么一口气梗在了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听着外头偶尔传来的一两的鸟叫，沐心暖的心里没来由地就是一阵烦燥！ 那是楚荣送她的云雀，叫声婉转好听，可是这会儿，怎么就觉得有了几分的刺耳！ “在想什么？” 一道有些深沉，又有些冷冽的男子声音传来，沐心暖浑身顿时僵住，极为缓慢地转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高大男子！ 男子的脸上依然是戴了一顶银色面具，依然是三年前的那一面，似乎是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除了身形高了些，露出来的肤色，似乎是比三年前稍黑了一些，更像是一个男人了！ “你，你是？” “怎么，小阿暖，一别三年，你就不认得我了？还真是心狠呢？” 这语气，这声调？不是当初的那个银面少年，还会是谁？ 只是三年弹指之间一过，当初的少年，如今也已经是成了一名名副其实的男子了！ “小阿暖，三年不见，你倒是长得更漂亮了，只是看起来消瘦了不少。莫不是这府上的人虐待你，竟是不肯让你吃饱么？” 沐心暖反应过来，可是耳朵里听到了什么，似乎是一点儿也没记住，楞楞地就问了一句，“什么？” “呵呵！” 她的反应，成功地引来了男子的一阵低笑，“小阿暖，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这般可爱呢！” “什么可爱？”沐心暖的脸一红，瞪他一眼，“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你，你也知道三年了。我已经长大了，再不是小孩子了，你以为，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我这里了。不然的话，我是真的会叫你抓了你的。” “是么？小阿暖舍得么？” 一口一个小阿暖，他叫得倒是顺口亲昵。三年前他这样叫，沐心暖只觉得是被他给取笑了，可是现在自己都十四了，还听到了他这样叫，怎么就觉得像是被人调戏了呢？ “你，你不许叫我小阿暖了！你叫我沐小姐才对。” “怎么？小阿暖果然是与我生分了么？是气我不该一走就是三年，杳无音信，还是说，小阿暖三年的时间里，已经是移情别恋，再看不上我了？” 不知为何，沐心暖总觉得这男子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的冷冽，手脚似乎是就传来了一股子冰凉。勉强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沐心暖一双明眸则是十分恼怒地瞪向了他。 “喂！你搞清楚了。我，我至今尚未订亲，怎么就成了移情别恋了？你怎么这般地随意说话？还是说，你一直就是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所有的良家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沐心暖一想到了他也很有可能会像现在这般，出现在了别人家小姐的闺房里，她就有些不舒服！ “怎么可能？小阿暖，除了你的月轩，我可是从来没有去过任何一个女子的闺房的。除了你，我对别人可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的！对天发誓，我对你可是绝对的忠诚的。” 沐心暖脸色稍红，微微低着头，耳际略略泛红，“你，你快走。如今天色晚了，我要休息了。你若是不想被人抓到，以后就莫要再来了。” “小阿暖，我来，是因为我听说你被楚家的小姐给欺负了？” “没有！与你无关！你走吧。”沐心暖侧了身，不再看他。 借着略有些桃红色的烛光，男子的眼睛微微一眯，这样看她的侧脸，似乎是更为诱人呢！特别是那宛若是华玉精周细琢出来的高挺的鼻梁，怎么就那么让他有了一种，想要伸手去捏一捏的冲动呢？ 喉咙一动，看着那轻轻咬着，泛些樱红色的唇畔，真想扑上去咬一口。不过，想想自己才刚刚回来，这还是头一次来见她，未免吓到她，自己还是本分一些的好。 “你可是因为楚家小姐的事，在担心你与楚荣的婚事不成？” 沐心暖一愣，表情有些尴尬道，“与你无关！我的婚事如何，由不得你来置喙。你快走吧。” 男子的唇角似乎是浮上了一层冰霜，语气中也透出了几分的冰凉，“小阿暖，你还真是狠心呢！我与你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吧？不过才短短三年，你竟然是就喜欢上了那个楚荣？” “谁说我喜欢上他了？你莫要胡言乱语，坏了我的名声！” 男子的眼神一紧，名声？否认？还是说，她果然就是真的不喜欢楚荣？ “这么说，你对他并无男女之情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是该感激他。若是以身相许，也未有不可！”沐心暖的声音也跟着冷了冷，似乎是很不满意眼前的男子，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 救命恩人？以身相许？ 等等！那个楚荣什么时候就救了她了？根据他的消息，这几年在她的身上可是一直都是相对平安的，没听说过又有了什么刺客麻烦之类的呀！ 男子的眼前一晃，忽然就想到了三年前的那场刺杀！ 该死的，早知道这样，自己当初就不会瞒了她了！当时就该告诉她，真正出手救了她的是自己，不是那个什么见鬼的楚荣！ “沐心暖，你确定三年前救了你的就是楚荣？” 沐心暖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自然了！当时那么多人瞧见了，不是他，难道还是你不成？” 男子上前一步，“你！”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现在说么？说了她会信么？只怕她会以为是自己为了与楚荣争功了！ “好！你等着，我会想法子让你知道当初的真相的！” !! 第一百九十四章 推上一把？ 自那男子走后，沐心暖就觉得有些怪怪的，当初的真相？什么真相？ 难道是说当初救她的人，不是楚荣？可是不太可能呀！当时明明是有那么多人看到了是楚荣将自己送回来的呀，而且，自己当时不是也看到了楚荣？ 还是说，这里头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 沐心暖这一点比较好，实在想不通的，干脆就不想了。 次日，果然楚夫人是亲自来了，还备了特别丰厚的礼物，只是在锦院待的时间不长，就告辞了，走的时候，楚夫人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而到了门口，又有管家追了出来，说是夫人让人准备的回礼。 楚荣其实已经是想到了母亲此去怕是会无功而返了。只是想到了是一回事，心里头多少还是会有几分的期许，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一看到了母亲神情有些沮丧地进了屋子，楚荣就知道事情是不成了。不过，仍然是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母亲，婶婶怎么说？” “阿荣，母亲知道你喜欢阿暖，母亲也是极喜欢那个孩子的。可是，你沐婶婶的意思很清楚，而且，似乎是连你沐叔父也是说的很干脆。你与阿暖的婚事，怕是不成了。” 虽然是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现在清楚明确地听到了母亲亲口说出来，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母亲，果真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吗？若是我亲自去求求沐叔父，您以为如何？” “不如何！阿荣，母亲知道阿暖那孩子不错，可是这京中好女孩儿多的是，你又何必非要单恋她一个？等回头母亲再帮你找一个更好的，好不好？” “不！别人再好，也不是阿暖！再者说了，我不信这天下还有比阿暖更好的女孩子！我楚荣此生，非她不娶！” 楚夫人一听就急了，沐夫人那边儿可是说的一点儿活口儿也没有！ 本来嘛，那沐心暖是沐府的嫡长女，可是老太爷的心头肉！人家府上的姑娘被自己的女儿如此作践，人家怎么可能会答应将女儿嫁过来？人家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何必非得就吊死在你楚家了？ 不过这话，楚夫人心里头明白，却是不敢说出来的。 如今，楚茉莉在府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如今被禁了足，还被罚抄写《女戒》，饶是如此，楚清河仍然是觉得不解气，恨不能直接就拿了家法来狠揍她一顿了。 楚夫人看着楚荣跑了出去，心里头虽然是难受，可是也别无它法，毕竟，这件事情，也的确就是他们楚家理亏。 换了是自己的女儿被人贬损至此，自己亦是不可能会再让她嫁到那户人家中去的。将心比心，也怨不得人家。 楚荣出了楚府，一路策马直接就去了沐府。 到了门口，却是犹豫了半天，直到门房出来人再三问了，可是来寻大公子的，楚荣才惊觉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紧紧地抿了唇，看了一眼沐府的大门，思虑再三，还是调头就走了。 门房这边儿一时也弄不明白这位楚公子到底是怎么了，没听说有什么人惹到了他呀？ 沐长安回府后，听说了这件事，直接就吩咐若是楚家再来人，任何人一律不得再进后院儿，有什么事，就在前厅说。还特意嘱咐了，不许大小姐见楚家的任何一个人！ 其实，沐长安的意思是说不让沐心暖单独与楚荣见面，可是这话自然是不能这样说出来，否则，岂不是在说自己的女儿不好了？ “长姐，您真的不嫁楚公子吗？”沐清远的目光清亮，对于她不嫁楚荣，似乎是还蛮高兴的。 “嗯。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既然是父母皆是不同意，我自然是嫁不成的。” 看到沐心暖说这话时，始终是笑着的，沐清远有些不确定道，“长姐，您就一点儿也不喜欢楚公子吗？若是不能嫁他，你可伤心？” “阿远为何如此问？” 沐清远咬咬唇，“长姐，若是您就是喜欢楚公子，大不了弟弟也到父母面前，再为您想想法子！可若是您也不是那么想嫁他。我觉得倒是不如不嫁。” 沐心暖听了，一时觉得有些意外，“怎么说？” “那楚家只得楚茉莉一位姑娘，自小便是骄纵的很！有着这样的一个小姑，姐姐若是果真嫁过去了，也绝对就是只有受气的份儿！您可别忘了，那个楚茉莉可是会武的！长姐虽然是聪明，可是到底不及她蛮横有力！所以，长姐不嫁楚家，我觉得倒是一桩极好的事！” 沐心暖倒是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弟弟一眼，看来，自己这几年的辛苦倒是没有白费！果然是将他给养成了忠于自己的好弟弟呢。这样才好，至少将来，别人再想利用他来对付自己的时候，总是会有些忌惮的！ 特别是沐心瑶，看到她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与她却是一点儿也不亲厚，反倒是与自己这个嫡姐格外地亲昵，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恨不得将自己给扒皮拆骨了。 “看来阿远是真心地心疼姐姐了！”沐心暖浅浅笑着，“有阿远这样关心姐姐，姐姐也就知足了。” “我当然关心姐姐了。”沐清远几乎就是下意识地就喊了出来，然后似乎是又觉得有些不妥，略有些红着脸道，“姐姐最近都不怎么去外院看我和哥哥练武了呢。” “是呀，最近我的课业也是较为繁重，等过些时候，轻松了，我定然是会去外院给你和阿轩加油的。” “真的？我就知道长姐最好了。” 沐心暖将沐清远打发走后，木华才敢小声道，“小姐，杨氏那边儿有动静了。” “哦？”沐心暖的唇角弯起，笑容明媚中透出几分的清凉，“到底是忍不住了。” “小姐，您看，咱们是按兵不动，还是推上一把呢？” “先静观其变，若是有了合适的时机，我自然是不介意推上一把。我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我的好二婶儿，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登堂入室？ 后头一连几天，沐长平都以应酬为由，极晚才回府。对于这一点，老太爷虽然是觉得有些不赞同，可是也没有直说，毕竟那么大个人了，这点儿事，还是应该能做到心中有数的。 金氏虽然是不高兴，可是想到这是老爷在为自己寻找升职的机会，也就忍了下来。 沐长平的脸色却是一日比一日憔悴，金氏不知情，只以为是他的官职迟迟定不下来，是将他给愁的。 可是金氏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侯府的人与她并不亲厚，甚至是到了金阳这一代，压根儿就不与她来往，连有这么个姑姑怕是都不知道的。 金氏也想过去求求她的那位兄长，可是去了几次，要么就是不在府上，要么就是没空见她。可怜她这个侯府的姑奶奶每次也都是勉强能进到了前院儿喝上一杯茶，就得离开。 金氏不是没有想到在侯府大闹一场，可是现在的侯府与她多年前出嫁之时可是大不一样了，这府上的下人们基本上是换了一茬，特别是前院儿里头，换上的，尽是那些个年轻有力的小厮们，看着这个样子，她也是不敢闹了。 这日，老太爷出门访友，沐心暖略眨了眨眼，对着木华吩咐了几句，便等着看好戏了。 木晴问道，“小姐，您说，会不会气到了老太爷？” “不会，祖父的身体很好，我昨晚上刚刚给他请过脉的，我虽然是要算计二房，可是也不会拿祖父来做笺子，若不是因为担心老夫人若是知道了，压根儿就不会说，我是铁定会选择了她的！” “老夫人这样偏心，即使知道了，也定然是不肯将事情闹大的。更何况现在正是二老爷官职未定的关键时刻，不过，您说，老太爷就会将这件事情给抖出来吗？” “他是瞒不住的，因为，我的好二婶儿，今日也会去杨氏那儿，若是祖父不去，怕是金氏会直接就将杨氏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掉了。” 等到了天色将晚的时候，沐心暖果然是听到了前院儿的动静不小，当时，正与母亲两人一起说着绣坊的事，一看这苗头不对，两人自然也就直接去了大厅。 老太爷冷眉怒目，好不威严，而金氏此时正是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料也是被扯地有了褶皱，正一脸愤恨地瞪向了一旁的另一位女子。 沐心暖细看，只见那妇人柳叶弯眉，樱桃小口，巴掌大的小脸儿上，此刻脸色煞白，似是惊魂未定。而她的一旁，还站着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看样子，也不过就是五六岁的样子。 李氏一看这架势，虽然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金氏总归是沐府的二夫人，连忙就让人搀着她先下去梳洗一番，又派了人去请了老夫人过来。 “祖父，您先别急，先喝口茶消消火。”沐心暖说着，便亲自奉了一盏茶过来。 那杨氏这会儿似乎是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就让人扶着身旁的小姑娘跪了，自己也动作极为小心地跪了，“给老太爷请安。” 老太爷看了她一眼，看这样子，也不似是那等的狐媚惑主之人，再一看她如此小心的样子，又想到了先前在那胡同里，听到了有人喊着千万别伤了夫人的肚子之类的话，心知这妇人是有喜了。 “你先起来说话吧。” “谢老太爷。” 杨氏起来后，便轻轻拭了泪，不慌不忙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道，“回老太爷，婢妾知道老爷是有家室的人，可是婢妾当时落了难，本来老爷与家父曾是旧识，所以才会在弥留之际，将婢妾托付给了老爷，可是老爷实在是不敢将婢妾带回家中，这才一直将婢妾养在了外头。婢妾也是自小受了教导之人，哪里不知道自己这般，身分是极其卑微的？可是婢妾区区一介女子，又是无依无靠，还能如何？” 一番话说的是滴水不露，既没有一味地求情，也没有死缠着就非得进了府来，让人不禁对其多了几分的好感。最重要的是，自始至终，这名女子也未曾说金氏半句的不是。 就连后来赶过来的老夫人听了她的话，也是挑不出半点儿的毛病！ 沐长平是否惧内，这他们都是知道的！ 沐长安自宋氏后，一直不肯纳妾，那不是因为惧内，那是因为人家两口子夫妻恩爱。最重要的是，沐长安对于感情上的事，向来是看得极重，总觉得自己当初纳了宋氏，就已经是对不起自己的夫人了，所以，无论如何也是断不能再犯错了。 可是沐长平，他的情况可就是大不一样了！ 沐长平这些年也不是一个姨娘通房没有！ 只是这先前不是病死的，就是有的被折腾疯了，再不然就是犯了什么大错，再被金氏给发落了。总之，就是一句话，他的身边儿，向来就没有什么长久的能说知心话的人！ 金氏是个厉害的，沐长平就是心中有了怨言，也是不敢轻易说出口的。每每想到了金氏是侯府的姑奶奶，而且当初又是她帮衬着自己，才会产业越来越兴盛，官位也是越坐越高。 越是如此，那金氏也就越是得寸进尺，日子长了，倒是将沐长平闹的也没法子了。毕竟，这是自己的嫡妻，你还能怎么办？ 也正是因此，才有了外室，杨氏以及他们的女儿，沐心怡。 李氏听完了，心里头对这位杨氏倒是生出了几分的同情来。这女子本就是地位不高，而无父无母，没有了任何依靠的女子，这身世就更是可怜！ 所幸她是遇到了沐长平，若是再遇到了一些个不三不四的人，那下场，可是远比做人外室，要更为凄惨的！ 金氏换好了衣裳，一进门，刚好是听到了杨氏让沐心怡对着堂上的老太爷和老夫人，叫祖父祖母。 “不许叫！你这个贱妇，谁知道你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这个贱丫头，谁就能证明了她是我们沐家的种？不过一介贱妇，怎么着？现在竟然是还想着登堂入室了？” 老太爷听着金氏一口一个贱妇地叫着，这脸一下子就变得铁青了起来！ !! 第一百九十六章 纳入府中？ 沐心暖看到金氏当着长辈的面儿，竟然是还敢如此地大呼小叫，暗自摇头，这个二婶儿，还真是嚣张跋扈惯了！真以为这还是在他们任上不成？ 当着长辈的面儿，屡次出口不逊，这样的儿媳妇，谁会喜欢？ 沐心暖这样想着，便往老夫人的方向瞧了去，看到她的脸色阴阴晴晴，让人琢磨不定。不难看出，老夫人也有些火大了。 没多久，沐长安和沐长平一前一后地就都回来了。 沐长平进门儿一看到了杨氏也在这儿，愣了愣，脱口便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杨氏一看到他回来了，眼眶一红，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倒是那个沐心怡，跑到了沐长平的跟前，伸手拽着他的手，还不停地摇着，“父亲，父亲，那个女人她欺负我和娘亲。她还带了好多人到家里来，说是要给娘亲服下绝子汤，不让娘亲肚子里的小弟弟生出来。” 沐长平又是一愣，有些狐疑地看向了杨氏冲他点了点头，眼神再往下滑，看到了她并不怎么突显的小腹。 “你，你又有身孕了？” 杨氏点点头，“回老爷，都是妾身不好。如果妾身再请医时，再小心一些，也许就不会走漏了消息出去，那样的话，夫人也就不会知道了。都是妾身不好。” 说着说，这眼泪就跟下雨似的，扑簌扑簌地往下掉，让人看了，好不心疼。 “沐长平！你真对得起我？你，你竟然是在外头养了外室？你分明就是不想与我好好过日子了！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了？儿子给你生了，该帮衬你的地方，我也都是帮衬过了，你现在这是要过河拆桥？” 沐长平一时有些气虚，每每面对如此嚣张的金氏时，他总觉得自己的心口上头像是被人压了一块儿大石头，总是让自己产生了一种接近窒息的感觉。 杨氏连忙冲着金氏福身道，“今日委实是不知您就是夫人。婢妾自从跟了老爷后，还从未见过夫人的面儿。若不是因为担心婢妾腹中的骨肉，下人们也是断然不会对您不敬的。还请夫人宽恕。” “呸！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不过就是一狐媚子，竟然是还敢在这儿插嘴，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贱妇！我告诉你，只要是有我在一日，你就休想进沐家的门！” 杨氏吓得一个瑟缩，低着头道，“回夫人，婢妾从来不敢奢望任何不属于婢妾的东西。您是夫人，婢妾从未想过要与您为敌。只是今日之事，实在是个误会。而且，婢妾也无意进府来惹了夫人的不痛快，还请夫人息怒。” 看到了这金氏与杨氏的一番对比，在场之人都是觉得这杨氏所言不差！ 有这样厉害的一个母老虎在家里头摆着，哪个女人会想不开，还非得送上门去做小？倒不如在外头做了一名外室，好歹，也是过的自在些，不必整日里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不管怎么说，金氏都是二房的主母，本是内宅妇人之事，可是没想到，竟然是给闹腾地这样大了。 “长平，你自己说，打算怎么办？还有，这个姑娘，可是你的？” 老太爷问完了，金氏就死命地瞪着沐长平，似乎是只要他说是，只要他说要将这个杨氏接进府来，她就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沐长平哪里会不知道金氏的心思？ 可是看看现在自己唯一的一个女儿就在这儿，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再看看杨氏那柔弱无依的样子，恨不能立刻就给搂进怀里，好好地安慰一番。 更别提现在杨氏肚子里，可是还怀着他的孩子了。 “回父亲，这心怡，的确是儿子的骨肉。杨氏也是当年因为她父亲落难，因本就与儿子相识，所以，才会在临终前将她托付给了儿子。如今，杨氏在外头也已经是无亲无故，若是儿子不能收留她，那岂非是要让她流浪街头？那儿子，如何对得起她的父亲？还请父亲做主。” 沐长平句句是冲着老太爷说的，可是这话里头的意思，哪一点不是在提醒着金氏，他不能做一个无情无义之人？ 老太爷没有发话，倒是老夫人点点头，“如今孩子都已经是这样大了，倒也是该接进门来。你是官身，若是你妻子不在身旁，你到了外地置了一房，倒也是说得过去。可是你妻子这些年一直跟着你，你怎么还能瞒着她？若是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娶了一个多么厉害的母老虎了。” 金氏听了，便觉得这心口堵的厉害！ 这老夫人分明就是在故意讽刺她呢！这是在提醒她，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之事，自己堂堂正室，竟是容不得自己的夫君纳妾，可见这心胸气度，着实不成！ 沐长平知道这是母亲在为自己说话了，连忙点头应了，又有些歉意地看向了金氏，“都是为夫的不是，不该当初瞒了夫人，如今既然是你们已经见过面了，那就不如由夫人做主，抬进府了，做了妾室吧。” 金氏有气无处发，而且他们娘儿俩这字字句句都是在提醒着自己为人qi的本分，如今又是当着长辈的面儿，她能怎么办？ “母亲，不是儿媳容不下她，只是现在我们也刚回京，这西跨院儿先前的安置，也都是妥当了，不如，再缓上几日，儿媳再让人将院子收拾一番，重新安排。” “嗯，儿媳妇是个大度懂事的。就这么办吧。”老夫人这会儿，又开始夸起她来了。 金氏心头不满，可是面上却不能表现出半分，不然的话，就是对长辈不敬了！只是，现在一转头，看到了还有李氏和沐心暖在，他们二房的笑话，这回可是让人家看了个够！ 凭什么她李氏就能嫁了一个不纳妾的夫君，自己却不成？想想当年李氏嫁进来，他们二人是何等的恩爱？即便是后来被老夫人硬塞了一个宋氏进门，那沐长安也是向来只关心李氏一个！ 如今，宋氏没了，这沐长安就只守着一个李氏过，这如何能不让人眼气？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意料之中！ 不管怎么说，金氏最终也只能是点头让杨氏进门。谁让现在杨氏怀了身孕？ 沐心暖看到金氏总算是点了头了，笑道，“恭喜二婶儿了，您不是一直说是因为膝下无女而有些遗憾吗？如今，倒是上天眷顾，竟是给您送了一个女儿过来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金氏听她这么一说，恨不能立刻就破口大骂！ 这算是哪门子的好事儿？别的女人给自己相公生的女儿，将来还得管自己叫一声母亲，这也算是好事？ 不过，金氏也知道这沐心暖在老太爷心中的分量，自然是不敢当面斥责的！再说了，人家这话里头表面上也的确是没别的意思！ 老太太倒是真高兴了，“阿暖说的不错。如今，你们二房也算是儿女双全了，也都是凑成了一个好字，我瞧着，也就放心了。” 老太太话是这样说，不过，从心底里，还是觉得这个沐心怡太小了，若是沐心瑶能过继到二房，给二房带来的利益，将是十分的可观的！ 只是，如今二房已经有了亲生的女儿，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琢磨别人家的女儿了。 沐长安也点头道，“恭喜二弟了。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对了，你刚刚说这姑娘叫什么？” 不待沐长平说话，沐心怡就眨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大大方方道，“回伯父，我叫沐心怡。父亲说，这一辈的姑娘中间都是取一个心字，而这个怡，则是快乐开心。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看到如此天真可爱的姑娘，沐长安自然是哈哈大笑，转头道，“二弟，你倒是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看来，以后阿暖她们，也是又多了一个玩伴了。” 沐心怡有些好奇地看着沐心暖，见她正一脸浅笑地看着自己，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敌意和排斥感，沐心怡对这个大姐姐，更是多了几分的好奇了。 沐心怡多次听到父亲提起过她，知道她是这府上身分最为尊贵的小姐，旁的不说，就单是嫡长女的这个身分，就足以让她这个小庶女，羡慕不已了，更别提人家的母亲还是出身高贵的大家小姐。 “妹妹看起来有五岁了吧？”沐心暖唇角含笑道。 “回大姐姐，我今年六岁了。” 六岁？沐心暖笑着点点头，眼角的余光，自然是注意到了金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沐心怡六岁，也就意味着沐长平在外头私养了外室有七年之久！还真是让人意外呢！ 人人都道金氏是个厉害的，手段通天的，可是现在，自己男人在外头养了七年的外室，她这个正妻，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的知道了他的外心，这对金氏来说，无异于是让人直接给煽了一耳光！ 二房这里的事，虽然是算不得多么丢人，可是也不能算是长脸的事的。 老太爷发了话，府上任何人对此事都不得再提，毕竟，沐长平的官职，估计也就是这几日就能定下来了。千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而金氏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不得不对沐长平低头，点头让杨氏进了门，也喝了她的茶，让沐心怡，也入了族谱了。 月轩，沐心暖将最后一个音符弹完后，已是觉得胳膊有些酸了。 “小姐，歇歇吧，今日练琴也辛苦了。”荣月拿了帕子过来，帮着她净了手，再奉了一盏茶过来。 “嗯，荣月泡茶的功夫，是越来越好了。” “小姐惯会取笑人家的。”荣月有些不满道，“不过，听说二房那边儿的那位小姐，这会儿正想着法子要跟着小姐学茶道呢。” “她？”沐心暖的唇角一勾，果然是个有心计的，不过才六岁，竟然是就知道先给自己找倚仗了么？ “小姐，奴婢听说那位三小姐很得二老爷的宠爱呢。” “那是自然，三妹妹是个嘴甜的，再加上人又是生得漂亮讨喜，二叔会宠她，也不奇怪。” 荣月眨眨眼，然后有些狗腿子道，“小姐，您能不能告诉奴婢，您是怎么知道，那位杨氏就一定是会主动放了消息给二夫人呢？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做外室，一直觉得舒服着呢？怎么就会突然想起来要入府为妾了？” 木晴听到了，也凑了过来，“是呀，小姐，奴婢也是有些想不通呢。那杨氏看着也是一个精明的人，这些年，她在二老爷那儿想必也是捞了不少的银子，将来即便是二老爷不要她了，她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又何必非要入府来气呢？” “你们懂什么？谁会嫌弃银子多？难道会烫手不成？再说了，你们别忘了，杨氏不是有孕了？” 荣月一听就有些不屑道，“那有什么？她先前不是还为二老爷生了一个女儿？这三小姐都六岁了，她不是都过来了？怎么会这回怀孕，就想到了要进沐府的门了？” 沐心暖浅浅一笑，说不尽的温婉大方，只是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无法淡定了。 “那是因为，有位大夫为她把脉，言明了，她的这一胎是男胎，所以，她才会心急了。”沐心暖轻啜了口茶，笑道，“当然了，杨氏也不是一个蠢的，自然是又接连请了几位大夫来把脉，当大多数的大夫，都告诉她，她怀的是男胎的时候，你说，她会不会想着为自己的儿子打算？” “儿子？”荣月的眼睛呆了呆，“天哪！小姐，这就是为何杨氏进京这么久，您却是一直未曾采取任何动作的原因？” 于嬷嬷正巧端了点心过来，笑道，“这女子怀胎，要三月方能成形。三月后诊脉说是男胎，才会有人信不是？” 荣月呆怔了好一会儿后，再看向了自家小姐的时候，那眼睛里完全就像是在看一个心目中的英雄了！眼底里头除了膜拜，还是膜拜！ “小姐，您简直就是太神了！连这个竟然是都能想到，奴婢是真服了您了。”荣月一边儿说，一边儿满脸的兴奋，“那二夫人也不傻，想必这会儿已经是知道了她会寻到了那处宅子里，从一开始，根本就是那杨氏故意的！她只是以为杨氏故意算计她，想进沐府的门，可是谁能想到，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在小姐的意料之中了？”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先内哄吧！ 接下来，一连几日，金氏都只是到荣院点个卯，就匆匆地回了西跨院儿。 沐心暖知道，金氏如此，一是觉得自己在那种情况下，被强逼着给沐长平纳了一房小妾，这心里头不舒坦，觉得在人前落了面子，生怕待的时间久了，这一大家子人会笑话讽刺她。 这二来嘛，则是趁着沐长平不在家的时候，想着法子该如何地折腾那杨氏。 她知道杨氏如今有了身孕，自是得处处小心，万事当心。金氏也不傻，知道自己不能打她肚子的主意，不过，不代表这有了身孕的人，就不能折腾了。 金氏自己有两个儿子，自然是不怕她杨氏如何！ 便是杨氏真的生出个儿子来了，就凭着她的出身，对自己可是够不成任何的威胁的。所以说，从一开始，金氏就没有想过要拿她的肚子来大做文章。 杨氏也是在进门之后，才知道了这主母的厉害！难怪这老爷一直是惧内呢，赶上了这样的妻子，不怕才怪？ 那金氏许是因为是侯府庶女出身的缘故，那整治起人来，手段可真是层出不穷。 就比如说是让杨氏为自己斟茶，那可真就是常人想不到的招数。 比如说，这茶盏太烫了，可是偏下人捧了茶盘过来的时候，那茶盏底下并无杯托儿，那杨氏也不能不为主母奉茶，因为这是身为妾室的本分。 杨氏端在了手上，那是烫得十指通红，可是没有主母的吩咐，她就只能是这样端着，主母不发话，她是连搁下的资格都没有的。 这才只是小手段了！ 杨氏因为有孕在身，自然是会有些妊娠反应了，这最明显的，就是孕吐了！ 金氏明知她闻不得荤腥，可是每每沐长平不在的时候，这让人给杨氏送过去的，全是荤的！ 别说是吃了，那杨氏只要是闻到了这个味道，就是吐得稀里哗拉的。到最后，只能是勉强用些点心来填肚子。而等到了沐长平在的时候，杨氏那儿送去的，绝对又都是些极为清淡可口的饭菜。 沐长平去过几次后，觉得妻子人还是不错的，也就是嘴巴有的时候可能是刻薄了些。 这样一来，弄得杨氏想要告状，也是没了先机，毕竟沐长平看到的，跟他没有看到的，那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如何肯信？ 不过，杨氏也不是个善茬儿，很快，也就想到了法子反击金氏，至少，不能总是由着她来折腾自己！ 这日，沐长平从杨氏院子里出门前，特意嘱咐了，说是中午就不回来了，让她自己小心着些，尽量地别去招惹金氏。 杨氏点头应了，态度极为温驯，这让沐长平在她的身上，可是找到了做男人的尊严和自豪感。 杨氏半晌就去了荣院给老夫人请安，说了会儿话，似乎是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老夫人一听，立马就急了。 虽说这杨氏算不得有多讨喜，可是这肚子里怀的可是老二的骨肉，自然是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 老夫人让人叫了府医过来，仍然是有些不放心，直接就让她在偏屋里躺了一会儿，这才让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这荣院里头这么一折腾，外院自然也就得到了消息，其中一名小厮得了一位嬷嬷的二两银子，就出门去寻二老爷了。 等到了临近晌午的时候，杨氏已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待只余了她和自己的奶娘的时候，这才小声问道，“可都是安排妥当了？” “姨娘放心，奴婢使银子时，只说是荣院的人，二夫人自然是不敢直接去找老夫人质问的。而老爷那里，自然也就是没有问题了。毕竟，比起是谁让人去请的他回来，还是您的肚子更让他着急。” 杨氏点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仍然是要小心着些。千万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说关上，便伸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又何苦进府来受那金氏的这等恶气？我只盼着等到足月儿生下来，的确是一名男胎，我的后半辈子，也就算是有了依靠了。” “瞧姨娘这话说的，那么多大夫都说是男胎了，定然是错不了的。” 杨氏一听这个，脸上又有了几分的欢愉色，点点头，不会错的，一定就是个儿子。 到了晌午，正好沐长平也急匆匆地赶回来了。这边儿金氏还没听着信儿呢，那边儿人就已经是直接去了杨氏那儿了。 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了一阵呕吐声，和一名嬷嬷的鸣不平声。 “姨娘，您有没有好一些？这些东西，还是赶紧地让人撤了吧，不然的话一会儿您还得吐。” “不行！若是让夫人知道了我这样，怕是明日送过来的会是更多了，还是忍一忍吧！大不了，我就去里间儿躺一会儿。” “可是这些菜的味道哪里就是那帘子能隔得断的？” “那也不成！你没发现，今日送过来的菜，荤腥味儿比昨日小了些？若是我前脚让人将这些东西撤了，夫人那里马上就能知道，后脚，我这半晌的点心里头，只怕也是定然要加了肉的，那我才是真的活不了了！” “可是现在您都这般辛苦了，这什么东西也没吃不说，反倒是将先前垫的几块儿点心也都吐了。也不知道这夫人这样折腾您，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这种日子，还得过多久呢？” 门外的沐长平，中是隔了帘子，自然也是闻到了有肉香味儿自屋中传来，眉头一紧，以往自己在时，金氏命人送过来的，明明都是一些清淡的素食呀？ 今日这是怎么了？再一想她主仆二人刚刚说的话，脸色一沉，敢情是在跟他耍花样儿呢。 沐长平的脸色不好，问了一旁的小丫头，“你们姨娘午膳都是这样用的？” 小丫头一听，似乎是被吓到了，不过很快又是万般委屈道，“回老爷，您在的时候还好一些，夫人总是会将一切都安排得很是周到妥贴，可若是您不在的时候，那姨娘基本上就是只能用一些糕点的。这些菜品，太过油腻荤腥，姨娘根本就是用不下的。”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再度相遇！ 当天，二房那边闹的热闹，月轩里的沐心暖自然也是听到了消息。彼时，刘婷婷也正在她这里坐着呢。 “那位二舅母，一看就是个厉害的。想不到，竟然是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整治一个妾室。那位杨姨娘，倒也真是有些可怜。” “可怜？”沐心暖柔柔笑了，“婷婷，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何那金氏一直以来都是安排得很是周密，二叔在时，是什么样子的？二叔不在时，又是什么样子的？可为何偏偏就今日这事情就露了馅儿了？” “不过就是赶巧罢了。”刘婷婷仍然是没有明白过来。 “赶巧？婷婷，你要知道这世上是没有那么多赶巧的事，正好是可以在适当的时机出现的。” “表姐这是什么意思？”刘婷婷听出了些味道，仍然是有些不太明白。 “你可以想想看，为何偏就是今日那杨氏出了西跨院儿，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就略有些胎气不稳了？” 刘婷婷细细一想，点头道，“表姐所言极是。如此看来，今日这出戏，倒更像是那杨氏自编自演了！不过，表姐竟然是能想到这一层，可见表姐的心思果然是细腻。” “你也不必夸我。如今二叔回京了，这沐府上下再不可与以前相比了。人多嘴杂，人多事多。表妹虽然是在沐府住了三年多了，可是也别忘了，这会儿，府上有了新人了。别让自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才好。” 刘婷婷总算是听明白了她的暗示，少不得又是一番多谢。 “婷婷，如今你的婚事，已是由父亲和母亲做主了。那日，我与祖父手谈一局，偶尔也提到了你。” “提到我？不知说我什么了？可是外祖父又在说我的字写得不够好看了？”刘婷婷对于这位外祖父，还是极其敬重的，虽然是平日里相处不多，可是总是能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以前从未有过的那种长辈对于晚辈的期待和疼爱来。 沐家上下，说白了对他们姐弟都挺好，可是唯一不同的是，老太爷虽然是给人的感觉有些冷硬，可是人却是极好说话的。 沐老夫人也疼爱他们，只不过，总是让人觉得老夫人的疼爱，就像是有目的性的！就好像是你开了一间铺子，然后不断地往里头砸钱，并不是真的喜欢这间铺子，而是想着什么时候，再采取何等的手段，如何才能收到了自己最想要的那部分利益！ 而老太爷和舅舅舅母给她的感觉，则是大不相同！ 刘婷婷能十分清楚地感觉到了他们这些长辈，对于自己和壮壮，那是发自内心的疼爱。那是一种隔不断的亲情的牵绊！这种感觉，是在她以前的十几年的生涯里头，在刘府，从未体验过的。 即便是自己的母亲，也并不一定就是能做到了对自己毫无目的性的爱！ 这也正是刘婷婷觉得在沐府住得很舒服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多谢长姐了，我明白了。回头，我会再与壮壮细说的。” 沐心暖看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自然也就笑了，总算是这几年在沐府没白待，许多事情，一点就透了。 “长姐，听说您与楚荣公子的婚事，不成了？”刘婷婷似乎是怕沐心暖多心，连忙道，“我也只是听到了底下的人嚼舌根，所以，才会忍不住来问问长姐。楚公子那样的俊逸之人，您当真就舍得么？” 沐心暖动作优雅轻缓地端起了茶盏，然后右手捏了杯盖儿，再轻轻地刮着上头的浮叶，“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无需强求。反过来说，是你的，你便是不想要都是不成的！若不是你的，即便是你拼尽了全力，甚至是搭上了自己的性命，都是留不住的。” 说这话时，沐心暖的脑海里，不自觉地便浮现出了前世，那对渣男渣女一起相拥而立的场景！ 前世自己费尽了心机，最后得到的是什么？除了一个死无全尸外，还有什么是能更让她痛得刻骨铭心的？ “长姐的话好深奥，不过细想，也的确是都极有道理。只是可怜这世上有多少人，却是看不透这些的。” “行了，我们一起去外院看看他们兄弟三个吧？这几日他们三个都没有到月轩来，莫不是考的不好，怕我问起来，所以才不敢来了？” 刘婷婷掩唇而笑，“长姐说话总是这般！您明知道每次无论是考什么，这头名永远都是阿轩的，何必还要故意这样说？若是让二舅母那边儿听到了，只以为你这是在故意地贬损人家的儿子了。” 沐心暖一想也是，二房的两个孩子似乎是都有些不争气，诗词书画，是没有一样儿能算得上是不错的！ 这样的成绩，在大家族里头，或许还好一些，毕竟是家底有了，便是没有才华，入不得仕，将来定然也是吃穿无忧的！毕竟身后是一个强大的家族倚仗。 可是在像是沐府这样的书香门第来说，可就是大不相同了！ 事实上，整个儿京城，真正能称得上贵族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家儿！其它的，包括镇国将军府，都是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的！又或者说，镇国将军府，勉强也算是上流社会的比较靠前的那一部分了。 像是沐府这样的人家，若是男子的文采武功，无一是处，那么，等待着他们的，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应该是自生自灭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儿往外院走，很快，就到了沐清轩的院子。 两人进了院子后，才看到了这院子里似乎是有几名陌生的护卫，看着穿戴，应该也是京城某位世家的随侍。 待沐心暖二人一进了屋子后，脸色便是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僵硬！ 因为她入目的第一张脸，便是那张让她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血的渣男，前世的夫婿，定远侯府的金辉！ 沐心暖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就只是感觉到了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在快速地流动着、暴涨着！似乎是要将她体内的所有血管儿都要炸裂开来一样，难受的紧！ 而金辉，自然也就是在同一时刻，注意到了沐心暖的到来！ !! 第二百章 试探清轩！ 看着眼前的俏佳人，金辉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对上了沐心暖那明媚清澈的眼神时，竟然是会在心底，陡然生出了一股宛若冰霜般的寒凉！只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有些冰凉的。 无论沐心暖此刻看到他，有多想将他给杀了、剁了，此刻都是断然不能表现出来的。 “阿轩，不知道你这里有客人，我和你表姐只是想过来看看你。有几日，未见你们去后院儿了，所以来看看是不是功课落下了，不好意思去了。” 沐清轩早在沐心暖一进来的时候，人就离开了桌子，快步到了心暖跟前，“姐姐，我好想姐姐的，明明就是在一个府里头，可是这几日，却是连面儿也没见着。” “怎么了？受罚了？”沐心暖的声音暖暖的，柔柔的，再配上了那暖阳一般的眉眼神色，沐清轩只看到她，便觉得自己已经是很幸运了。 “没有，父亲最近在让我读一些有关治国之道的书，另外，还要我将孔孟之道和老子的道德经作比较，看看我能悟出什么，再写出一篇与治国有关的策论给他。我这会儿，正在看史书呢。” 沐心暖点点头，“若写策论，的确是需要了解一些史上的大事件的。那好，你继续去看吧。我就不打扰了。” “别呀！姐姐好不容易来看我一次，就再坐一会儿吧，那两个小子现在去小武场比拳脚去了，估计一会儿也就回来了。姐姐，来，你坐。表姐也坐。” 刘婷婷掩唇一笑，“原来阿轩还是看得到我的？我还以为你眼里头就只有长姐了呢？” 沐清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才介绍道，“对了，这位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这是我长姐，那位是我的表姐。” “给金二公子见礼了。” “两位小姐安好。” 双方都见了礼，沐心暖看了一眼屋子，光线略有些暗，黛眉轻蹙，“阿轩，我不是说过，若是屋子里头太暗了，就不要读书了？这样会伤眼睛的。若是实在想看，也可以到外面去看呀。” 沐清轩挠挠头，“姐姐，我太着急了，一时没在意。” “走吧，那咱们一起到外头坐坐，正好也晒晒太阳，对你的眼睛也好。” 沐清轩有些腼腆地一笑，听到姐姐关心自己的话，总是会觉得格外地亲切。 四人一起到外头坐了，略微泛一些金色的阳光，倾泄下来，将每世间万物都沐浴其中，如此明媚灿烂的天气，当真是让人觉得温暖晴好。 沐心暖的头微微低头，自始至终，她的注意力都是只放在了自己的弟弟的身上的，看着他如此稚嫩的一张脸，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成熟起来。 如今他的身边就坐着一个披着人皮的豺狼与他侃侃而谈，这一幕，在沐心暖看来，不知道有多刺眼！ 她没有资格来责怪自己的弟弟，毕竟自己前世不是就死在了他的手上？自己当初识人不清，并不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轻信和愚蠢，更重要的，是因为金辉此人向来是巧言令色，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金辉的自私，她自然是看得清楚了。只是现在要紧的是要想个法子，让阿轩看明白他这个人，免得再被他蒙敝，被他利用。 毕竟是因为沐心暖她们是女眷，那金辉也不好意思再多待，而且，严格来说，这也算是他们第一次的见面，所以，还是要注意一些，不要给她留下了一些太过轻浮的印象才好。 沐心暖让刘婷婷去看看壮壮，自己则是让沐清轩陪着她，在院子里四处走走。 “阿轩与金二公子很熟？” 沐清轩摇摇头，“也不算熟，就是前几次金世子过来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来过两次。今日他说是碰巧路过，所以就进来看看。” “看看？”沐心暖一蹙眉，她可不相信那个金辉果然就只是进来看看这么简单的。 难道他是过来与沐心瑶再串通什么消息的？ “阿轩，你觉得这位金二公子如何？与金世子相比起来，哪个更为可交？” 沐清轩想了一下，“我觉得两人的脾性看起来相差不多，可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二人其实是相去甚远的。” “哦？怎么说？” “金世子是那种从外表到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润儒雅，而这位金二公子，似乎不是。”沐清轩说着，轻蹙了蹙眉，似乎是在想着该用什么样儿的词来形容更为妥贴一些。 “金二公子身上的儒雅和气，更像是刻意地表现出来的，怎么说呢？更像是为了讨好金世子，或者说是模仿金世子而故意为之的。” 沐心暖微愣，没想到弟弟竟然是能将他看得如此透彻！ 比起自己来，弟弟看人的眼光，应当是更为精准了！如此，她倒是也放心了不少。 “那你觉得二叔如何？” 沐清轩摇摇头，“二叔此人，虽然是也有些才华，可是目光却太过短浅，看问题的角度和立场，也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跟父亲比起来，他怕是要差了一大截。”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很简单！一是当初他在任上贪没的那十万两银子。既然是想要调回京中，就不敢打那些银子的主意！在外头任上，身为一方之父母官，此举，委实是让人寒了心。若不是父亲和祖父四处走动，让他将那银子又如数吐了出来，怕是这会儿，他已是身首异处了。” “这倒是有几分的道理。在外头任职，看着是山高皇帝远，可是实际上，稍有不慎，行差一着，便是功亏一篑了。” “再有，他们回府之事。祖父不是也教训过他们了？明明就是犯了大错之人，怎么还能想着如何风光地回府？这二叔也不知是一时脑子坏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是能做出如此糊涂之事！简直就是让人汗颜呐。” 沐心暖听了弟弟的这番话，当即对他的看法，就是大为改观。 看来，沐清轩是真的长大了，自己以后，也不必再总是担心他会不会被人带坏了！ “那你觉得二婶儿如何？” 沐清轩轻笑一声，“姐姐，她这样明显的一个悍妇，还用得着我们多想么？” !! 第二百零一章 可能升迁？ 在大雍，男子到了二十方可行冠礼，预示着男子成人了，可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 镇国将军府的李浩然，今年正好二十，这行冠礼的日子也总算是定了下来。 “母亲，这是为大表哥准备的？” “是呀，你大表哥的冠礼，我们一家自都是要过去的。你大表哥向来与你们亲厚，你们几个，可都准备了礼物？”李氏笑吟吟地看着沐心暖姐弟三人道。 沐清远头一个忍不住道，“母亲，我们三个一起准备了一样礼物呢，只不过，现在不能告诉您，我们要保密。这是哥哥说的。” 沐清轩瞪他一眼，小声道，“知道要保密，你还说。” 沐清远略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挠头道，“哥哥，母亲又不是外人，母亲也会为我们保密的。是不是，母亲？” 李氏笑着点点头，“这次，该不会又是你们自己做的家具吧？” “当然不是！是……”沐清远的话没说完，就被沐清轩直接一手给捂住了嘴巴，只能是眨巴了几下眼睛。 沐心暖轻笑，“好了，别闹了。母亲，我们准备的礼物，并不算是多贵重，无非也就是图个吉利罢了。大表哥行了冠礼，他的婚事，也就快了吧？” 李氏点头，“快了。不过，原本是有几家相看的不错的姑娘。可几日前，太子妃前自上门去了一趟，好像，这婚事又有了变化。再看看吧。” “太子妃？竟然是为了大表哥的事么？”沐心暖的心一紧，果然，这一世，他们仍然是忠于太子这一派的。那么，前世明王篡位成功的结果，这一世，能否再发生什么逆转吗？ 沐心暖觉得有些不太可能！ 她能改变自己和家人的命数，就已经是很不容易，或者说是已经等于于逆天了！那能登上了大位之人，虽不能说就是真龙天子，可也是有着极为坚强的后盾的人，她一介女子，微薄之力，能改变什么？ 可是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然不成！ 前世，外祖一家也是因为受到了自己的牵连，那么这一世，就换成自己来守护他们！即便是没有多少的力量，也要想办法为自己，为了亲人们积攒力量！ 又或者？沐心暖的眼眸闪了闪，或许，自己可以选择与其它的人合作，就像是为了对付金辉，她可以选择和金阳合作一样。她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若是在某些人，某些事，同时也牵扯到了别人的利益的时候，那么，她能借助的力量，就太多了！ 想明白了这个，沐心暖的心里已经是有了计较。 “母亲，改日寻个机会，请了楚将军和楚夫人来府上坐坐吧。” 李氏一愣，想到先前自己的女儿被那楚茉莉指着鼻子骂，这心里头就不舒服。也因为这个，两家的婚事，自然也就没成。不过，听到老爷说那楚将军还是再请了别人来说和，是真心地希望阿暖嫁过去。 现在听到阿暖突然提起他们，难不成，她也是心仪于楚荣，不想他们的婚事，就此作罢？ 李氏将那两兄弟给打发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了她们母女俩。 “阿暖，好端端地，请他们来做什么？可是那楚家的阿荣又来找你了？”李氏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头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总觉得自己和老爷都是为了她的幸福着想，若是阿暖自己执意要嫁过去，心里头总是会有些不舒坦的。 “母亲，您想到哪里去了？” 沐心暖一看母亲担忧的神色，就知道母亲想岔了。 “母亲，女儿的意思是说，女儿与楚荣的婚事虽然不成，可是两家也不能因此而生了嫌隙，说到底，我们都还年幼呢。再说了，父亲与楚将军的关系原本也是极好的，您出阁前，又是与楚夫人是手帕交。何必因为一桩小事伤了和气？” 李氏略一蹙眉，有些不太高兴道，“咱们沐府虽然不是武将，可也不怕他们楚家。他们楚家的姑娘如此欺负你，难道还要让我们上赶着去给她说好话不成？” “母亲，女儿的意思是，有些事，过去了，也便过去了。那楚茉莉，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再说，我听说她回府后，就已经是受到了严惩，您又何必总揪着不放。若是伤了两家的和气，将来怨气越积越盛，再反目成仇，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沐心暖看到了李氏的神色已是有些松动，“父亲在工部尚书的位子上也有几年了，最近我也是常去书房行走，我瞧着现在父亲手头上一的些差使，压根儿就不属于工部。可是皇上却将这些交到了父亲手上，这是为何？” 李氏的心头一动，“阿暖，你的意思是说，你父亲最近极有可能会被调动职位了？” “是呀！父亲是个老实人，虽然是揣摩出了圣意，可是也不敢有半分的表露的。父亲如今已是正三品的大员了，这几年也是从未有过错处，目前来看，升迁的可能性是极大的！而父亲是从工部一步一步提上来的。人人都以为父亲如今做到了尚书也就是不错了！可是母亲，别人忘了，您应该是不会忘记，父亲可是也曾在兵部待过三年呢。” 李氏点点头，脸色略有些凝重了起来，“不错。你父亲十年前，的确是曾在兵部任职的。这么看来，你父亲升迁的可能性的确是极大的。” “正是了，这种关键时刻，还是要莫要再为父亲树敌为好。” 李氏的表情微滞，那楚清河是武将，这么说来，夫君会被调入兵部的可能性是极大了？ “父亲虽然是曾在兵部待过，可是到底也是一介文官，所以，出任辅国大将军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文职官里头，这尚书令、大行台尚书令，倒是都有可能。甚至，若是父亲能让皇上觉得更加信服的话，还有可能会直接授爵了。” 对于沐心暖平心静气地说出来的这番话，李氏却是有着极大的震惊！ 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女儿，她不过才十四岁，竟然是能将问题看得这般透彻、清晰，难怪老爷一直是让她随意进出书房呢。 !! 第二百零二章 金氏找茬！ “阿暖，这些都是你自己的猜测判断，还是老爷曾跟你透露过什么？” 沐心暖摇摇头，“没有！父亲怎么可能会跟女儿说这些？这都是女儿常去书房，然后根据那些书信折子，推断出来的。而且，父亲的为人，母亲还不知道吗？他根本就是一个不会去主动邀功的人！而恰是他的这一点，让皇上和太子，都是十分赏识的。” “阿暖，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回头，我会让人去安排的。只是那一日，你最好还是不要露面的好。我担心，到时候万一楚荣也一起跟来了，反倒是尴尬。” “是，母亲，女儿明白。” 沐心暖说完，还不忘笑笑，“母亲放心，女儿对楚荣并非是那种感情。只是之前一直是觉得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所以才会略上心一些。如今既然是出了这种事，母亲也不傻，看看现在的姑姑，也就都明白了。” 看到女儿如此懂事，李氏也是欣慰不已，她最怕的不是楚夫人的好言好语，而是自己女儿的心思！ 自己这个女儿，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如果她一心就是要嫁给楚荣，自己这母亲的，怕是也拗不过她！如今见她自己歇了这份儿心思，自然是再好不过！ 李氏将沐心暖的话原封不动地跟沐长安说了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亦是讶然无比！ 沐长安随即想到了先前父亲所说的话，沐家，或许真的是出了一个可以将整个儿沐家推动到了最高峰的女儿！ “还是父亲的眼光独到！当初之所以会让阿暖学了那么多的功课，也都是父亲的意思。允了她去书房，也是父亲的意思。看来，父亲是早就看出来了我们的女儿，格外地聪慧。” “是呀！阿暖人聪明不说，还总是顾全整个儿沐家的名声，你瞧她对婷婷和壮壮两个孩子也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二房回来后，咱们府上，是不是还能再同以前那样平静？” 看出了妻子的担忧，沐长安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想那么多了。到底也是沐家人，总归是有分寸的。再说了，二弟虽然是惧内，可好歹也是官场中人，不会事事都由着弟妹胡来的。” “但愿吧。不过，这弟妹一回府，这府里头的许多事可是都不一样了呢！不过，我瞧着阿暖，倒是一如既往地孝顺着老太爷和你，还总是让人给外院的二弟也送些补品过去，这个孩子倒是有心了。” “是呀，阿暖的确是有着嫡长女的风范！这个丫头，也不枉我们费心教导了多年，是个眼见宽阔的！可惜了，是名女子，不然的话，定然是可以在外有一番作为的。” 李氏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阿轩这孩子不好？” 沐长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觉得阿轩不好？都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好？我在想着，咱们哪一天宴请楚家人才合适？” “依你看，是在府里头请，还是去外头请更好一些？” 沐长安沉吟了一下，“还是在府里吧。有些话，若是被外人听到了不好。说不定会大做文章，到时候，也影响我们阿暖的声誉。再说了，楚荣那孩子对阿暖是真的上心了。我就担心万一在外头，这孩子再说出一些什么出格的话来，岂不是不好收场？” 李氏一想也是。其实，楚荣那个孩子，她一直以来都是很好的，不然的话，也不会默许了他偶尔的进入后院。只是，他的妹妹这已经是第二次找他们阿暖的麻烦了！若是细数，先前对阿暖的明嘲暗讽，就更多了！ 若是将来有这样的一个小姑子，那日子还怎么过？再者说了，楚夫人膝下也只有这一子一女，日子长了，总是会向着她自己的女儿的，怎么可能会向着媳妇说话？ 李氏定好了日子，又让人去送了贴子，便让府里头开始准备了。 那楚清河是威武大将军，品阶在自家夫君的上头，要恭敬一些，自然也是应该的。 李氏这头儿开始让人准备了，那厢金氏就有些坐不住了。 这日，都到了荣院来给老夫人请安，沐心暖自然也是陪着李氏一起来了。 “大嫂，听说你们要宴客？” “是呀，怎么连弟妹都知道了么？”李氏浅笑着应了。 “哟！听大嫂这话说的，好像是你们大房请客，我们二房就不能知道了似的！难不成，是你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呵呵！”金氏拿帕子掩了嘴道，“说起来，你们大房宴客，花的也是公中的银子吧？” 李氏一听这话就恼了，若不是因为这屋子里还有些小辈在，只怕是当场就发飙了。 “二婶儿，难不成，上次给你们接风洗尘，花的是你们二房自己的银子？若是如此，母亲，那咱们宴客，自然也是只能自己出银子的。不过，膳房一直是由女儿在打理的，二叔和二婶儿，可是没有给过我银子的，可是直接送到了母亲那里？” 沐心暖说的平心静气，脸上还带着几分浅浅柔柔的笑，让人看不出她有一丁点儿的羞辱为难之意，可是这软软的话语，听在了金氏的耳朵里，却是格外地刺耳！ “哟！怎么，这长辈们说话，什么时候就轮到一名小辈插嘴了？还是说，这就是大嫂的家教？啧啧！到底是长房的嫡女呢，果然是不一般！” 金氏眼底的不屑，再加上了刚才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地就能让人听出，这是在讽刺了沐心暖的没有规矩！仗着自己是嫡长女，就敢在长辈面前放肆！ 老夫人蹙了蹙眉，“阿暖，你是怎么回事？你二婶儿和你母亲说话，几时有你插话的份儿了？” 沐心暖也不羞不恼，冲着老夫人一福身，“是，都是孙女儿刚刚逾越了。只是因为孙女儿管着膳房呢，如今听到二婶儿这样一说，难免心急了，想要先弄个清楚，免得等以后再对不上帐，岂不是麻烦？” !! 第二百零三章 李氏反击！ 这话说的，让老太太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只是有些讪讪道，“你二婶儿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跟你母亲开玩笑罢了！你想多了。” 沐心暖这才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开玩笑呀！那二婶儿以后可是尽量地少开这样的玩笑了！毕竟是牵涉到了许多层面的事儿，万一再惹人误会，可就不好了。” 金氏被她这话一噎，真恨不能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给揪过来，再狠揍一番似的。 收到了老夫人递过来的眼神，金氏也知道自己是不能与大房硬碰硬的，只能是强忍了一口气，“阿暖说笑了。不过是偶尔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 李氏笑着点点头，“自然是开玩笑了！这自古以来便是祖宅和祖业由嫡长房继承，即便是我们占了公中的什么便宜，说白了，也是我们自己的，母亲，您说是不是？” 自从这二房一家回来之后，这老夫人的态度是明显地偏宠于二房。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李氏一般也不与她们计较，总觉得自己既然是长媳，就得有着长媳的气度，可是这二房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找麻烦，那就不要怪自己不给他们面子了！ “哟！怎么，这二老还健在呢，这就打起了家产的主意？大嫂，您别嫌我说话难听，这可是有着不孝的嫌疑了。” “弟妹想多了，我不过就是就事论事罢了。难不成，弟妹以为，你们要在这沐府里头住一辈子？虽然是他们兄弟俩和睦，可是有些事，还是早做防范的好，免得到时候再伤了亲情。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亲兄弟，明算帐。既然是弟妹怕我们沾了公中的便宜，那不如就按刚刚阿暖说的那样，你还是将先前请客的银子给公中补上吧。这样，回头我们大房宴请客人，自然也就是依样儿学样儿了。” 金氏被这话给噎得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几乎就是要成了大染房了！ “大嫂何必当真？不过是几句玩笑话，竟然也是说不得了？人都说是长嫂如母，大嫂若是就只有这点儿气度，难免会让人觉得您有些小题大做了。” 金氏也不是个善茬，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被李氏给算计了！ 往外掏银子？ 她才不干呢！早先自己一家在外头任上，只能是吃自己的，花自己的，如今既然是回京了，这费用，自然就是得公中出了！凭什么他们长房就能在这儿白吃白喝的，自己二房就得自己掏银子？ “好了！像什么话？这还当着小辈们的面儿呢，越说越不像话了！”老夫人瞪了金氏一眼后，眼色更为严厉地看向了李氏。 “大媳妇儿，不是我说你，你身为长媳，就得是多照应着弟妹才是！怎么能说出让他们自己掏银子的话来？这若是传了出去，你就不怕会影响到了长安的名声？” 顿了顿，见李氏不语，老夫人又开始摆谱儿道，“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出身，眼睛怎么能就只盯着这些小地方儿？若你果真是个懂事明理的，就该劝着你家老爷，让他再纳上几房妾室，好为你们大房开枝散叶才好。” 又是纳妾？ 李氏心中冷笑，这个老夫人，还真是见不得自己一点儿好呢！这宋氏才死了几天，竟然是又开始打起了他们长房的主意！让他们送走了一个许慧兰，还没长记性，竟然是还想着往他们长房塞人？简直就是做梦！ “母亲说的是，以后弟妹若是再跟儿媳开这种玩笑，那儿媳就只当是没听到罢了。” 这话分明就是在鄙视金氏了！ 换言之，就是说以后我要是觉得你哪句话又是在开玩笑了，就会置之不理了！ 金氏如何受得住这个？ “大嫂，你这是什么态度？母亲说你几句怎么了？哟！这不是劝着让我们家老爷将那个贱人纳回府来的时候了？怎么一到了你的身上了，这态度就强硬了起来了？” 沐心暖听了，眉心已是紧做一团！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有见过像是老夫人和金氏这等不要脸面的人！ 当年老夫人算计了父亲，强行将那宋氏纳进府来也就算了！如今竟然是还想着往父亲身边儿塞人，她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个说话不经过脑子的好二婶儿！跟着瞎起什么哄？ 她自己院子里的那房妾室是如何纳的，还用得着别人说吗？ 这沐府的脸面都快被他们二房给丢光了，竟然是还想着再算计别人！ 这自己过不好，也不能瞧见了别人过的好！这都是什么人呀！ 当然，这话沐心暖是不能说出来的！ 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在母亲的身旁站了，好给她打打气。 不想，这会儿的李氏与先前也是不同了！ 一来是二房与老夫人有些欺人太甚，她不想忍了，二来，也是想着自己名下还有这么多的孩子呢，哪能让他们跟着受了委屈？ “那依着弟妹的意思，你是人贤慧的，不如再多找几个年轻貌美的丫头给二弟开了脸，抬了通房或者是姨娘，岂不是更好？弟妹刚刚不是还说长嫂如母吗？要不，就由大嫂为你做主选上几个？” 李氏算是看出来了！这有些人呐，就是不值得你对她好！ 你让她一分，她就觉得你怕了她了！ 你对她软上一分，她又觉得你是个泥性子的，可以任由别人肆意拿捏！所以，这才是直接就跟那金氏杠上了。 金氏一听，先是一愣，没料到向来好脾气的大嫂，今日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接二连三的拿话噎她！ 竟然是连老夫人说话都有些不顶用了！ 金氏张了张嘴，可是这一回，她自己也词穷了！ 她自己刚刚还说什么长嫂如母呢，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一再地顶撞于李氏，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一回，金氏是见识到了！并且是体会颇深！ 对于母亲的犀利表现，沐心暖，却是会心地笑了笑，这才是她的母亲，以前不过是看着都是一家人，不愿意闹得太难看了，可是也不代表了母亲就是好欺负的！ 这一回，也算是让金氏领教了！ !! 第二百零四章 金氏心思！ 有了这一回的交锋，金氏和老夫人都是不敢再小看李氏半分了！ 待李氏那房的人一走，金氏就迫不及待地往前坐了坐，老夫人自然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直接就让人都退了下去。 “母亲，您也瞧见了。这才到哪儿了？竟然是就不将您放在眼里了！这还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儿呢，竟然是就敢直接甩脸子给您看！真是没规矩！” “行了！你就少说一句吧！若不是你今日挑事儿，她会这个态度吗？你也是，好端端的，提这个做什么？” 金氏的眼珠子一转，然后讨好地笑道，“母亲，听说，他们要请的，可是威武大将军呢。” “嗯！那又如何？他们与楚将军一家向来走得近，这楚夫人与李氏在出阁前可是手帕交。她宴请人家，有什么不妥当的？” 金氏再度笑了笑，凑到了榻前，伸手直接就抄起了一侧的木锤，开始在老夫人的腿上敲打了起来。 “母亲，这长平才从外头回来，这京中的许多名门贵族，他可是都不熟悉呢。您看，是不是跟大哥说说，到时候宴请，也叫上长平坐陪？” 老夫人眼睛一瞪，很是恨铁不成钢道，“你既是有这个心思，刚才为什么不说？这下子好了！你都将人给得罪挺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金氏讪讪地笑了两声，手上的木槌的力度自然也小了些。 “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你刚刚若是好言好语的，你大嫂能说不让你们过去？怎么也是一家人，都是姓沐的！现在倒是好了，我看你还怎么有脸去说？” 金氏也知道自己刚刚的态度有些冲了，讨好道，“母亲，都是儿媳的错，就请您出面，跟大哥说说吧。大哥向来孝顺，您的话，定然是不会驳了去的。”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若是以前，这个大儿子倒也的确是孝顺！可是现在，这大房里头他是只宠着一个李氏，你没瞧见她那样儿？那尾巴就快要翘上天了！如今，他是什么都听李氏的，哪里还有我这个老婆子说话的份儿？” “怎么会呢？我瞧着，大哥对您可是敬重的很呢！” 老夫人又叹了一声，“也罢，那我就回头再跟他说说吧。至于成不成的，我可就是不知道了。你也别指望太高了。” “是，母亲！那儿媳就先谢谢母亲了！” 其实，这老夫人嘴上这样说，可是两人都是心知肚明，只要是老太太一开口，铁定就没有成不了的事儿！更何况，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只不过，这一回老夫人是略有些失算了！ 若是平时的类似的事情，便是老夫人不开口，或许沐长安也会叫上了二弟，可是这一回主要是担心言词间会牵扯到了底下的孩子，所以，沐长安从一开始，就只是想着要宴请了楚家一家的。没想过再叫别人！ 就连府上的老太爷，他都是事先打过了招呼，而老太爷对此的态度，也是同意的。 沐长安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是会跟他提起了这个。 可是想到了老夫人向来是不喜欢李氏，这几年对阿暖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的，所以，倒是多了个心眼儿，只说是这是楚清河的意思，一直是想着找个机会两家人在一起坐坐，因为是觉得外头人多嘴杂，这才是想到了到府上说话。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其实，已是多少有些暗示了。 老夫人也不傻，自然也是听出来，这话里头似乎是有些什么不能跟她这个老太太说的，也只好点头应了，“罢了，知道你们两家的关系好。原本我也没有旁的意思，不过就是想着让你为你二弟多多引荐一些贵人就是了。” “母亲放心，二弟那里，儿子自然是不敢忘的。等回头，儿子在外应酬时，若是合适，自然是会叫上二弟一起的。” 老夫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心里头有着弟弟的！他离京多年，这京城里的大半儿的名门贵族，他怕是都不认得了。” 沐长安觉得这也不算是个什么事儿，所以回了锦院后，自然也就没有对李氏提及，而李氏心里头本就是因着白天的事儿有些不痛快，再一看到了这小儿子竟然是将自己写好一幅字给撕了，自然是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给了沐清扬一巴掌！ 沐清扬才多大？再加上又是老幺，一直是在府里头受宠，如今突然被打了这么一巴掌，自然是十分的委屈！ 沐清扬扯开了嘴巴就开始哭闹，正好是被沐长安给听到了。 一看儿子哭的厉害，直接就将他给抱了起来，“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 “娘亲，打！”一边儿哭着，一边说。 沐长安一看妻子的脸色的确是说不上好，笑道，“可是清扬什么地方做错了事，所以才会惹母亲生气了？” “字，撕了。”沐清扬到底是小孩子，还没有学会撒谎呢，还伸手指了指那被他给撕成了一条一条的东西。 沐长安一看，明白了。叫了奶娘过来，将孩子抱了出去，先哄着。 再看到妻子的眼圈儿也是有些红，“怎么了，这是？不就是撕了一张字吗？怎么还要哭了？” 李氏心里头委屈，这会儿正主儿回来了，眼睛自然就酸了起来。 “你还问？若不是因为你，我何至于受人如此挤兑？” 沐长安一皱眉，“怎么了？可是母亲又为难你了？” 李氏的眼泪到底还是落下来了，不过，倒是没有细说今日的事，只是偎在了他的怀里，哭了一会儿，简单地将金氏挑刺儿的事说了一遍。 沐长安这才略有些反应过来了，难怪母亲会特意地跟他说这个呢，敢情是自己的妻子被他们给得罪了！他们不好意思再张这个口，这才求到了老夫人那里！ 沐长安的脸一沉，欺负自己的妻子？她金氏凭什么？ 沐长安自己宝贝都宝贝不过来的妻子，岂是她一个弟妹就能随意地欺辱的？看来，自己的确是该找个机会，好好儿地跟二弟聊聊了！ 转念一想，这会儿二弟房中纳了那杨氏进门，指不定，还真就是好事一桩呢！ !! 第二百零五章 来求亲的！ 李氏哭够了，才又叮嘱了沐长安，说这些都是内宅妇人们的事，还是她自己解决就好，他是男人，整日光是外头的事情就够忙了，别再因为些许的小事，再费神了。 看到妻子如此懂事，沐长安的心里是又感激，又觉得愧疚！ 自从她嫁给自己，还真就是没有享受过几天的好日子。先前那些年，因为中间儿有着一个宋氏膈应着，两人虽然是也还算恩爱，可到底是中间儿隔了些什么。 如今没了宋氏，才过了几天的清净日子，这个弟妹又是个这么不省心的！ 总算是挨到了休沐这一日，沐长安和李氏在府门口将楚氏一家迎了进来。 李氏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子，这个楚荣，果然是跟着一起来了。幸好自己没有让阿暖跟出来一起迎着，否则，这见了面，又是一场尴尬。 等到了花厅这边儿，请了人入座，便是一阵客套话。 楚荣则是一直就在楚清河的身边站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夫人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饮了口茶，才笑问道，“怎么不见阿暖？可是还在生我们家茉莉的气？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好，没有管教好她，这些日子，老爷可是没有责备我们呢。” 楚夫人的话说的诚恳，一听就知道是真心诚意的致歉，并没有其它的意思。 可是李氏到底还是有些不太愿意，只得打着哈哈道，“还不是在忙她的那些功课？前些日子贪玩儿的厉害，这个月的许多课业都落下了，正在自己院子里头温补呢。” “阿暖一介姑娘家，你又何必对她的要求那样严苛？” 李氏笑笑，“我是将门出身，许多的东西，也不怎么会，更不会教了！便是这习字做画，也是后来才得了老爷的指点，写出了几分的模样。沐家世代书香，所以，老太爷和老爷对阿暖这个嫡长女，可是寄予了厚望的。生怕会辱没了我们沐家的门风。” 这样一来，楚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这话里头的意思，可是将老太爷都搬出来了，再说，沐心暖是嫡长女，而且家教甚严，这一点，她也是早就有所耳闻的。 “沐兄，今日请了我们前来，可是有什么话说？我也知道先前是我那逆女不对，竟然是敢对你家的阿暖不敬，我已经狠狠的惩治过她了。你就大人有大量，别与她一般计较了。” 楚清河的话，也就是说，对于两家的亲事，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 而沐长安也是迟疑了一下，其实，若是自己的女儿嫁到了威武将军府，倒也算是门当户对，甚至还算是高攀了人家，毕竟楚荣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大雍一名小有成就的武将了！ 只是，一想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在他们家楚茉莉的手上，吃了两次亏了，这心里头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自己的宝贝女儿，亲还亲不过来呢，哪能总是让别人羞辱？ 沐长安正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做答，那厢的楚荣却是突然站到了中间，总着沐长安直直地就跪了下去。 沐长安大惊，李氏也连忙跟着起来了，“这是做什么？阿荣，你快起来。我们可是受不起你这样的大礼。” 楚荣却是坚持不肯起来，而且是面色坚定道，“叔父，婶婶，一切都是舍妹的错，也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教导好她，你们就原谅她这一次吧！阿暖，阿暖。” 连着说了几个阿暖，却是脸憋得通红，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了。 李氏一瞧这架势不好，连忙打断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这事情都过去了，我们做长辈的难道还总是记着她的一些过错？快起来，地上凉。你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呢，莫让人看了笑话。” 对于李氏的劝说，楚荣也只是听了，却不肯起来。 “婶婶，我知道您心里头是担心阿暖。我喜欢阿暖，我也是想着护她一生无忧！上次的事情，无论如何，还请您都别往心里去！我待阿暖如何，这些年常来沐府走动，相信两位长辈也是瞧在眼里了！就请您给侄儿这个机会吧。” 楚荣的态度、语气、措词都是十分的诚恳认真。 李氏想了想，这孩子本就不错，这会儿竟然是为了和阿暖的婚事，连下跪都是毫不犹豫的。若是将来阿暖嫁给他，也未必就会不幸福。 再想想自己，虽然是有那么一个糟心的婆婆，可是夫君不还是总向着自己说话？只要是他真心地疼阿暖，将来，也未必就会真的受了什么委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家茉莉与你家阿暖的年纪也差不了几岁。兰心，你就当是给孩子们一个机会吧。” 楚夫人的一句孩子们，是彻底地提醒了李氏和沐长安，因为在他们夫妻看来，自己的女儿对人家楚荣，可是当真有意的！ 再加上楚夫人的那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意思不是十分明显了？就是说将来楚茉莉嫁出去了，娘家，也是不可能常回去的。 李氏轻叹了一声，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你先起来吧。我让人去将阿暖唤来。具体如何，以后再说吧。” 楚荣一喜，这就是松了口了？不会再坚持说是不肯让阿暖嫁到楚家了？ “谢谢婶婶！”楚荣说着，就笑着给磕了一个头，然后再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到了楚清河的一身后。脸上的得意，是怎么遮都遮不住了。 只是那厢的阿暖还没有过来，就先迎来了一位贵客！ 四皇子，也就是刚刚被册封不久的长乐王端木初泽，竟然是一袭常服，出现在了沐府！随行的人，还带了不少的礼物。 “这，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免了。”端木初泽看了一眼明显对自己有着几分敌意的楚荣，唇角微微一勾，说出来的话，直接就让楚荣瞪了眼！ “本王是武将出身，太多的规矩也不是很懂，今日，本王是来向你们沐府求亲的。” !! 第二百零六章 挟恩图报？ 求亲？ 整个儿沐府也就只有沐心暖一个嫡女，即便如此，以她的身分，想要成为长乐王的王妃，也是根本就不够资格的。可是现在看他一幅气定神闲的模样，也不像是开玩笑呀！ 楚荣一下子就懵了！ 若说他以前也的确是紧张过，总觉得阿暖那样美好的一个人，将来追求她的人，定然是会很多很多，可是无论他有多担心，这几年始终是有他与沐府来往的多，所以，也就顺理成章的认为，不会再出现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了！ 哪知道这不出来是不出来，一出来，直接就是一个厉害的！ 竟然是长乐王！ 而且还是刚刚立了战功回来的长乐王！ 沐长安也吓呆了，“王爷，您说笑呢吧？这，小女相貌粗陋，哪里配得上王爷？” 李氏则是反应得最快的，脸色一白，王爷怎么可能会娶她的女儿为王妃？十有**是个侧妃，甚至是庶妃吧？这怎么能行？自己的女儿，将来嫁进了长乐王府，那不是得天天如履薄冰了？ “回王爷，您来的不是时候，眼下，臣妇正与楚家商议婚事呢。臣妇与老爷已经答应了楚家的提亲了。” 李氏一说完，在场除了端木初泽外，其它人都愣住了！ 沐长安也是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妻子，看到其轻轻摇头，脸色微白，脑子急转，立马也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嫁进王府，哪里有做正妃的资格？ 想明白了，立马也就表态道，“回王爷，内子刚刚所言正是。微臣刚刚才答应了楚家的提亲。这不是正好今日商量一下婚事吗？” “是吗？怎么本王听到的，却是与两位所说的不一样呢。” 端木初泽微微一笑，明明就是看起来那样和蔼的一个人，脸上的笑也是这般地阳光温柔，怎么就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呢？ “本王听说，楚家的小姐当着众多人的面儿折辱了沐小姐一番。沐小姐心性温和，虽不愿与其计较，可是却也没有上赶着还要嫁过去的理由吧？” 楚夫人的脸色一白，“回王爷，都是小女不懂事，如今已是责其面壁思过，抄写《女戒》了。” “哦？那依着楚夫人的意思，骂完了人，被罚一罚，也就过去了？”端木初泽脸上的笑容不减，可是这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好不难受！ 楚荣本就是因为先前与其对战，输了，略有不服，这会儿看到自己的母亲又被他责难，自然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了。 “王爷，刚刚沐家的两位长辈都已是说明了，阿暖与微臣的婚事，已经是敲订了。君子不夺人所好，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端木初泽瞥见了一抹浅紫色的衣角，不动声色道，“的确！君子不夺人所好！楚荣，你凭什么就以为阿暖一定要嫁给你呢？是指当初你在那街上，救了她一命？” 众人将注意力都落在了他二人的身上，竟然是谁也没有意识到端木初泽的称呼有些不妥。 “我是真心喜欢她，与当初的救命之恩有何关系？” “是么？没有关系么？那本王问你，当初你赶过去时，是何等场景？” 楚荣一愣，不过，还是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大致地再详述了一番。 “你倒是老实！楚荣，若非是因为你刚刚实话实说了，否则，本王定然是饶不了你！” 楚清河似乎是听出了一些门道，“王爷，莫非那天晚上，您正好也在？” 这一问，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当时情势那般地危急，若是当时这位皇子也在场？ 端木初泽笑着点了点头，“当时本王的确也在！不过，本王当时身边只带了一名侍从，说什么也不肯抛下本王去救沐小姐。所以，无奈之下，本王才使出了暗器，说起来惭愧，那所谓的暗器，也不过就是一块儿小石子，不过，好在是救了沐小姐一命。也算是功德一件。” 沐长安夫妇则是直接就有些呆掉了！ 这当年救了沐心暖的人，不是应该是楚荣吗？怎么这会儿竟然是又成了长乐王出现在前？而且，听这意思，真正在危急关头出手的人，根本就是这个长乐王？ 楚荣则是深思了一番后，点头道，“当时我到了那里的时候，阿暖身边不远处，的确是倒着一名刺客。原来是王爷所伤。” “本王本来是要亲自出来的，可是奈何被侍从给拦住了，不得已，才只得行此法。而后来，便看到了你带人过来，所以，本王看沐小姐安全了，也就离开了。” 李氏好一会儿才将这个消息给消化掉了，“那王爷的意思是说，当晚救了小女的，是王爷与楚荣两人？” 端木初泽皱了一下眉，不过再看到了那一抹浅紫色，知道这丫头相当的护母，便只好点点头道，“如果沐夫人是这样理解的，那便是如此吧。” 楚荣却是摇头道，“不！真正救了阿暖的是王爷。这一点，楚荣心中明白！王爷，今日楚荣就以阿暖未婚夫的身分，先谢过王爷了。” “慢着！你这番谢，本王可受不起！沐大人，仔细算算，本王前后总共是救了你家阿暖两次，这以身相许，也算不得过分吧？” 两次？ 楚荣愣了一下后，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当年沐心暖姐弟俩在城外，还曾遇到了一批刺客，想不到，当时救她的人，也是长乐王！ 似乎是感觉到了门外的小身影儿僵了僵，端木初泽脸上的笑更暖了几分，“话，本王已经是挑明了，至于具体的，你们可以再商量商量。楚荣，今日你既然是肯承认当初救阿暖的人是本王，那么好，算是本王没有看错你！” 楚荣则是有些不受他的赞，直接就是一拧脖子，脸色冷凝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当初是王爷出手相救的，末将自然是不会贪了王爷的这份儿功！只是，挟恩图报，王爷似乎是做的过了！” 端木初泽听了，眼皮一抬，“挟恩图报？这词用的倒是不错！那好，本王，还真就这样办了！” !! 第二百零七章 又找麻烦？ 端木初泽的话，无异于惊天炸雷，直接就炸响在了沐长安和李氏的身边。 “王爷，您开玩笑的吧？您今年便可行冠礼了，可是小女今年才十四，这年纪上也不合适呀。”沐长安尽量地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只是那微微颤抖地嗓音，还是出卖了他的本心。 “无妨，不就是要再等两年吗？本王等得起！” 您等得起，可是皇上未必就肯呀！当然，这话，沐长安是不敢说出口的。 一旁的李氏身子一晃，“王爷，您身分尊贵，我们阿暖实在是配不上王爷，还请王爷莫要再拿小女的名声开玩笑了。” 对于这夫妇二人的连番拒绝，显然是端木初泽所没有料到的！ 他以为自己无论是身分，还是相貌，又或者是功绩，样样都是强于楚荣，他们夫妇听到了，应该高兴才是，怎么竟然是这般地排斥他？ 楚荣一看沐家的两位长辈都是无意让阿暖嫁给长乐王，这心里面自然是欢喜的，只是，这长乐王可不同于寻常的王爷，他是亲王！且是当今皇上与皇后的嫡子，是太子的同胞弟弟，再加上刚刚立下了赫赫战功回来，他若是到了皇上跟前儿请旨，可就是麻烦了。 “王爷，您也听到了，婚姻大事，岂同儿戏？您曾救过阿暖，它日，末将定当上门亲自拜谢！” “怎么？楚校尉，是认定了你就一定是能娶到了阿暖为妻了？” 端木初泽的话，无疑让这屋子里的气氛僵硬了起来。 李氏甚至是觉得这屋子里的空气都是有些稀薄了，只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哟，阿暖，你怎么站在这儿？听说是王爷来了，你莫不是在此偷窥？”金氏有些尖利的声音响起，一时间，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锁定在了门口的那一抹浅紫色的衣衫上。 此时的沐心暖，早已是站在了正门口，本来她就是要出声来制止他们的这一场毫无意义的对峙的，哪里知道，这个金氏竟然是会突然冒了出来。 金氏自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让里头的人都听了个清楚，心想着他们定然是对沐心暖的印象差了几分，这样一个只知道偷窥男子的姑娘家，根本就是一个不知廉耻的人！ 金氏似乎是忘了，她也是沐家的媳妇，若是沐心暖的名声不好，对她可是半点好处也没有的！ 金氏现在只想的是，自己没有女儿，想要过继了沐心瑶，他们大房又不同意！既然如此，他们二房的日子不好过，那你们也别想着过消停了！ 这是典型的自己不好受，别人也休想过的滋润的人！ 沐心暖勾勾唇角，“二婶的眼睛可是不好了？我明明就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了这里，何来偷窥之说？再说了，若不是因为刚刚王爷在里头与楚将军在说话，我怎么可能就候在了门口，不曾进去？” 一番话语气清淡，不仅仅是将自己给撇清了，还将金氏说成了一个不懂礼数之人！ 明明就知道王爷和楚将军在里头，她一介妇人竟然是还敢在此大声喧哗，简直就是一点儿礼数也没有！ 紧跟其后进了院子的，就是沐长平了！ 刚刚沐心暖的话，他也只是听了个大概，先前金氏说了什么，他还是真没有听到。如今才进院子，就听到了沐心暖对自己的妻子不敬，他的心里头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阿暖，怎么能这般与你二婶说话？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沐长平的声音刻意地冷板了一些，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具威严一些。 “二叔错怪阿暖了。只是刚刚阿暖就站在了正门口，可是偏偏二婶儿一进院子，就嚷嚷着说是阿暖在此偷窥！这外头守了这么多的仆从，难不成，她们都是瞎子？还有，这屋门也一直是敞着的。” 沐心暖说到了这里，冲着端木初泽看了一眼，“王爷不是一早就看到了臣女的出现？臣女可曾躲闪？” 沐心暖在赌！ 她赌既然这位长乐王有心要娶自己，那么，自然就会向着自己说话的，而且，他还救了自己两次的性命，这样的一个男人，应该是不至于向着二房，来故意坑了自己的名声才对。 不得不说，沐心暖是真聪明！这一回，她赌对了。 “沐小姐所言不虚，本王的确是看到她了，只是当时本王正与楚校尉说话，所以，她才恭敬地在门口站了，不曾进来。论说，倒是本王这个客人有些失礼了。竟是让主人家站在了门外。” 端木初泽的帮腔，让沐长平略有些吓到了，进了屋子，连忙就行了礼，然后将金氏给拽到了一旁，使劲地瞪了一眼！ 沐心暖看他们二人进了屋，她这才轻挑了挑眉，跨过了门槛，行过礼之后，便站到了李氏的身旁。 自她进屋后，眼神便一直是清清冷冷的，既不多看长乐王一眼，也不多看楚荣，倒是让这二人的心里多少都有些打鼓了。 特别是楚荣，本来就是因为楚茉莉之事，让她不高兴了，若是此时她再对长乐王动了心，那自己可真就是一点儿机会也没了。 “王爷，今日实在是事多，这样吧，改日，微臣定当上门拜访，您看如何？”沐长安一看二房的人也来了，自己的女儿也在，当着他们的面儿，再议及了婚事，实在是不妥。 端木初泽自然也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也罢，本王今日让人备了一些薄礼，都是先前在边关与那突厥人交战时得来的一些小玩意儿，就送与沐小姐把玩吧。” 小玩意儿？ 沐心暖瞥了一眼那红木箱子，若只是单纯的小玩意儿，还用得着放在如此名贵的箱子里头？ 李氏正要开口拒绝，看到相公冲着自己摇了摇头，到嘴的话，也只能是又咽了回去！ 沐心暖正想着叫住他，让他将东西带走，一眼就瞥见了他手里头正拿了一样绣品把玩着。 待仔细一看，沐心暖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那端木初泽拿在了手里的，可不正是三年前，她突然不见了的那个金累丝香囊？ 可是这东西，又怎么会到了他的手上？ !! 第二百零八章 会是他吗？ 沐心暖心中惊讶，可是面上却很是镇定淡然！ 二房的人原本是不怎么在意这回事儿的，可是沐清轩和沐清远兄弟俩听说他们钦佩万分的长乐王来了，自然是想要近距离的一睹其英姿。 “给王爷请安。” “免礼。这位，想必就是沐府的大公子吧？不错，一表人才，听说，你也是文武双修，且武功也还不错？” “谢王爷夸奖。草民的那点儿身手，在王爷面前，实在是不够瞧的。” 听到王爷跟自己说话，沐清轩的心里头是既兴奋又紧张，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有了几分的变化，与平时，有些不一样了。 “咦，这是什么？”沐清远到底年纪小一些，看了一眼英明神武的王爷后，便开始四处打量，这眼睛立时就被那几个红木箱子给吸引了过去。 “那是王爷带过来的，阿远可以过去看看，若是有喜欢的，直接挑走就是。” 沐心暖这话，无异于是在当众打王爷的脸！ 长乐王刚刚说了要这些是送给她的，这东西还没开箱，她竟然是直接就想着转手送人了？而且还当着这正主儿的面儿！不得不说，这沐心暖的胆子，也真不是一般的大！ 李氏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长乐王，见其面上并无怒色，这才稍稍安下心来。还好王爷没有生气，不然的话，可真就是麻烦了。 楚荣一看沐心暖是这样的态度，他倒是乐了！ 颇有些得意地看向了长乐王，看吧？你在阿暖的心里是没有什么地位的？自己送她的那些小东西们，她可是一样儿都舍不得给了别人的！ 这样想着，楚荣面上不由自主地竟有了笑，而且还是正对着长乐王在笑。 端木初泽听到了沐心暖的话，眼中平静无波，面上也始终是挂着略有些威严的浅笑，似乎是对于沐心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沐清远是个老实孩子，竟然是真的就三两步跑了过去，一旁的侍卫在得到了自家主子微微的点头后，直接就拿出了钥匙，将几个箱子全都打开了。然后，再十分恭敬地将钥匙奉到了沐心暖的跟前。 沐心暖看了一眼这钥匙，再看看端坐在那里，一点儿表示也没有端木初泽，微微蹙了眉，轻轻抿了抿唇，一想到这位可是刚刚立了战功回来的长乐王，她说什么也是不能将人家给得罪了的！ 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了钥匙，而沐清远，则是直接就是惊呼一声，“呀！好精致的匕首！” 众人的眼光都被他的声音给吸引了过来。 乖乖！ 这哪儿是一把匕首呀？这分明就是一件儿各色宝石的集中营呀！ 这是一把弯刀，一看便知是突厥人用惯了的，刀身弯弯，总共也不会超过一尺长。那刀鞘上头，镶满了各色的宝石，再加上了刀柄上，竟然是也有！ 沐清远倒是逗儿，直接拿起了那把弯刀就开始细数了起来，不一会儿，冲着沐心暖就笑道，“长姐，这把弯刀的上头总共有二十一颗宝石呢！而且是七种颜色都有，真漂亮。” “你若喜欢，那便拿去。” 金氏和沐长平还没有从眼前的这把价值连城的弯刀的上头回过神来，沐心暖的这句随意送人的话，直接就让他们咽了口口水！ 如此宝贝的东西，竟然是说送人就送人？ 端木初泽的面色不弯，眸底微有些寒凉。 不想沐清远回道，“不要！长姐，这把弯刀看起来好漂亮，若是放在长姐的寝室里，既能壮胆，又能给您的屋子里添上一抹亮丽，而且，我觉得这把弯刀，说不定可以驱邪呢。就挂在长姐的寝室里吧。” 沐清轩过去，敲了一下他的头，“这东西是姐姐的，她想怎么用，怎么处置，是她的事，要你多嘴？” 语气里头，倒是不见什么嘲讽和鄙视之意，听起来，就只是纯粹的兄弟之间的那种沟通，很是正常。 “这把弯刀名为七星伴月。是突厥的一位公主送与她的驸马的订情信物，只是可惜那位驸马最终战败，我将其俘虏后，看到了这把弯刀，很是好看，便带了回来。” 正常人想的都是王爷送了这样的一样东西给沐心暖，这用意也太明显了一些吧？ 可是沐心暖的反应，却是着实不同于常人，竟然是有些讷讷道，“那那位公主和驸马如何了？你可是杀了那位驸马？” 金氏一听，直接就责备道，“阿暖，你胡说什么呢？那是突厥的驸马，又不是咱们这儿的。那是咱们的敌人，当然是要杀了他！难不成，还要等着他再来攻打我们大雍？” 沐心暖不理会金氏，而看向了端木初泽，很显然，是坚持要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我放了他。因为他的公主在边关下一直在叫着他的名字，而且，我派出的士兵打探到，那位公主已经是做好了殉情的准备。倒不是本王心软，只是本王既然是有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又何苦多杀一名生灵。阿暖，你说是不是？” 沐心暖听后，面色微僵，眸底的神色，很是复杂。 见她如此，端木初泽反倒是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后，一言不发地大步走了。 他走的倒是潇洒利落，可是沐心暖的心里头则是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中猜疑、纠结，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猜的那个事实，可是现在的情形来看，似乎是由不得她不相信了！ 沐心暖不知道楚家人是何时走的，看着这几箱的‘小玩意儿’，她的心底是忽起忽沉！ 那个银面少年？ 那个行事不羁的人，会是他吗？ 刚刚从这里离开的那个英明神武的长乐王！那个人人羡慕钦佩的长乐王，竟然就会是三年前的那个银面少年吗？ 若果真如此，那么，自己在他的面前，岂不是毫无秘密可言？ 一想到了安平堂是他的，而自己秘密学着制药制毒的事，自然也就是瞒不过他的！ 沐心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底有些凉凉的，怎么就感觉如同坠入了深渊呢？ 一个知晓了自己所有秘密的人，自己在他的面前，还有什么资格说不呢？ !! 第二百零九章 便宜杨氏？ 沐心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得自己的月轩！ 她整个人的脑子里头想的都是怎么会变成了这样？自己的金累丝香囊，怎么就会到了长乐王的手上？还有，这个长乐王到底是不是那个银面少年？ 沐心暖直到被荣月催着去用晚膳，整个人都还是有些糊涂的。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今日怎么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发起呆了？” 木晴是陪着她一起去的，自然是知道今日在花厅里出了什么事，只是她也只是单纯地以为，这是长乐王突然提到的求亲，才会让她如此地不安了。 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小姐与楚荣会是最为般配的一对的！ 而事实上，他们二人给人的感觉也的确就是郞有情，妾有意。只是若不是中间杀出了一个楚茉莉，也不会弄成了现在这样。 看到小姐现在这样，十有**是为了楚公子和长乐王的事情心烦。 “小姐，您还是别多想了，您现在才十四呢，离及笄还有两年呢，不急。”木晴劝道。 于嬷嬷不知何时进来了，今日的事，她多少也听说了一些，虽然是担心，可是现在看到了小姐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 “小姐，您还是先用晚膳吧。长乐王的话，也未必就是当真了！您别忘了，他可是亲王，他的婚事，也不是能由着他自己做主的。总是得需要皇上的旨意才成。” 荣月这才听出了不对劲，讶异道，“难道是长乐王来向小姐提亲了？”话落，再想了想，眼睛眨了眨，“这是好事呀！咱们小姐若是将来能成了长乐王妃，岂不是更好？” 于嬷嬷瞪她一眼，“你懂什么？你以为这王妃是那么好当的？谁都能当？” 荣月一愣，“难道不是吗？” “怎么可能会是？如今老爷虽为工部尚书，可到底是不及那些望族的根基厚重。长乐王的正妃，最次，也得是公侯家的小姐。咱们老爷的身上，可是没有爵位的。” 于嬷嬷说完，沐心暖似乎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快速地在脑子里头闪现了一下，只是太快了，一时没有抓住。 “今日之事，想必很快就会在府中传开了。我不担心旁的，倒是担心了我的那位好二婶儿了。” “小姐这是何意？二夫人能如何？”于嬷嬷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能做的可多了！今日之事，若是正常人，都只是会觉得太过突然了，或者是说觉得长乐王有些挟恩相报的意思，总是不那么光明磊落！可是二婶儿，却是未必会如此想。” 一旁的荣月，仍然是在那儿冥思苦想着，没有回过味儿来，可是于嬷嬷却明白了。 “是了！二夫人本就是与咱们大房这边儿不对头，如今，再让二夫人亲眼见了这个，怕是？” “怕是什么？难不成，二夫人还敢得罪了长乐王？”荣月不以为意道，“不管小姐是做正妃还是侧妃，总归是长乐王看上的人，难道，二夫人还敢冒犯了长乐王不成？” “你个小丫头，你懂什么！”于嬷嬷剜了她一眼，“这女人若是心狠起来，比男人拿刀子直接砍你一刀，还要狠毒，还要疼呢！二夫人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儿，再加上先前在夫人和小姐手里头吃了亏，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沐心暖也微微锁了眉，“是呀！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个！她败坏我的名声，倒是不打紧，我也不在乎这个。我担心的，是母亲会因为这些事儿心烦，还有，老夫人正愁抓不住母亲和我的错处呢，若是她再在外头胡乱地嚼了舌根子，事情，自然是会难办一些的。” “小姐，要不，您就想法子让她病上几日？”荣月眼珠儿一转，出了一个馊主意。 沐心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随即一笑，“你倒是个有法子的！虽说这想出来的法子，总是不这么光明正大，不过，目前来看，这也的确是唯一的法子了。” 于嬷嬷看着她们两个，心里头突然就有些毛毛的，怎么就觉得今日的小姐和荣月，都是这么的不怀好意呢？ 当天晚上，二夫人就因为头痛，说是起不来床了，连晚膳都是让人送到了寝室里用的。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那晚膳还是荤菜多，且还有了一道韭菜炒鸡蛋。等到了沐长平才一进这正屋，就闻着屋子里的味道有些怪，至于里间儿，那是根本连进也没进，直接就往杨氏的院子里去了。 金氏心中恼火，可是奈何自己本就头痛，也就没有了那个心力去跟沐长平闹腾，只能是一个人躺在了床上，时不时地发发牢骚，骂上杨氏几句狐狸精。 金氏这一病，就是三五日也不见好，府医开的方子不管用，那金氏就开始胡思乱想，说是大房有人要害她，所以这府医也是信不过的，遂又让人去外头请了两名有名的大夫过来。 这二房这边儿金氏这个主母一直病着，也不是个事儿！这西跨院儿的一些家务琐事，总得要有人打理照顾吧？ 可是金氏这病症，莫说是看帐册什么的，便是连床都下不来了。如何理事？ 虽说是一家的吃喝是公中的，可是这其它的一些个自己喜好的，总归是要自己去置办的，公中可是不会出这份儿银子的。再说了，他们刚刚搬回京来，这外头正是要花银子的地儿，总不能沐长平的应酬，也都从公中出吧？ 沐长平一介男子，如今身上又有了差事，自然是不可能总是待在府里的，可是金氏又总不见好，沐长平也没同金氏商量，直接就将这打理宅院的事儿，交到了杨氏的手上。 金氏这一病，杨氏倒是得了一份儿大便宜了！ 荣月有些愤愤道，“哼！那个杨氏，不就是仗着自己肚子里头有块儿肉吗？小姐，您是没瞧见，她那走路的样子都快要飘到天上去了！什么人呀！如今西跨院儿的大权握到了她的手里，她倒是得意了！” 正与刘婷婷对弈的沐心暖浅浅一笑，“你呀！真是沉不住气！二婶儿现在是病了，他们西跨院儿的事，自然是由他们自己人打理才对，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让母亲两头儿跑？” 刘婷婷落下一子，笑道，“两头儿跑，大舅母自是辛苦不必说，关键是，只怕还会费力不讨好呢！” !! 第二百一十章 姐妹交心！ 沐心暖点点头，“表妹说的对，正是如此。那杨氏再如何，也是二房自己的人，若是让我们这边儿有人插手，怕是二婶儿就是拼了命，也得爬起来管着自己的院子呢。” “二舅母是个小心眼儿的，她自己贪财，也就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这杨姨娘好歹也是二舅舅的妾室，还不是由着二舅母来拿捏？若是换了大舅母过去，二舅母还不知道再整出些什么幺蛾子来呢？” 荣月想了想，摇头道，“老爷和夫人这般的和顺公正，怎么那二夫人竟然就总是与夫人过不去呢？” “人多的地方，自然就会有争执，而女人多的时候，自然就会有了算计！这一次，父亲和母亲本是请了楚家人来做客，可是不想竟然是长乐王也过来掺了一脚。二叔这一次的官位不是特别称心，本就是有些不如意，想着借着父亲的关系，与外头多走动走动，哪里知道二婶儿竟然是直接就将这一切给弄砸了！” 沐心暖说完，又笑笑，“这一次，倒是杨氏上位的好机会了。” 刘婷婷听了一愣，捏了棋子的手，也是微微一顿，“长姐，您要助那杨氏一臂之力？” “怎么可能？不过一介妾室，如何能与二婶儿争个高下？她哪里来的这个资格？二婶儿再不济，也是有着一个侯府姑***身分的！没有什么大事，侯府的人自然是不会来理会她，可若是将她欺负地狠了，有损侯府的颜面了，你以为那定远侯还会坐视不理？” 刘婷婷听地越发地糊涂了，“长姐，那您这是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意思很简单，就是那杨氏可以小小的出头，可以暂时理家，却是绝对不能越过了二婶儿去！不然的话，侯府的人若是出手相助，你觉得她的胆子不会更大了？” 沐心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我的表妹，你的婚事虽然是由我父母为你做主，可是你到底还是刘府的人的！” 刘婷婷的脸色微微一变，眸中带着些不安地看向了沐心暖，“长姐，还请长姐明示。” 沐心暖将棋子随手一扔，进了那玉盒，再一摆手，荣月知趣儿地退到了屋外，守着门。 “如今的二婶儿，与你的将来，怕是截然相反的！二婶儿因为是侯府庶出的小姐，所以，侯府对她的不理不睬，甚至是就像是没有这么个人，这是对她的轻视，也是对二叔的看轻。换言之，就是人家定远侯府瞧不上二叔这一家子！若不是看在了父亲的面子上，怕是给二婶儿的难堪，还有更多！” “长姐，可是您刚刚不是说？” 沐心暖打了手势，“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 “二婶儿现在的处境，是娘家不喜，而婆家又是站不稳脚跟，却还总是自作聪明，算计别人！而你与她截然相反！” 沐心暖说到此处，脸色微微地凝重了一些，然后眸光颇深地看着她，“婷婷，父亲和母亲都疼你，将来你要嫁的人家儿，定然是非富即贵，再不济，定然也是个官家儿。你想想，到时候，刘府的人，会如何做？” 刘婷婷的脸色白了白，眸中却是闪过了一抹失望和疼痛，“长姐，您说的我都懂。父亲是什么性子的人，祖母是又是个多么贪恋权势的人，这些我都知道！即便是你们从不在我的面前提，可是我也不傻！许多事，我只是不说罢了。” “婷婷！”沐心暖有些担心道。 刘婷婷却是眸中含泪，摇头轻笑，“长姐不必担心。我没事！上次婚事的事情，我就已经想的很明白了。我后来也差了人出去打听过了。父亲和祖母，果然是将我许配给了一名商户。呵呵，其实，嫁个什么样儿的人家，我倒是无所谓，我不求富贵，只求将来的家事和顺便罢。” 沐心暖的心头微微一动，她竟然是也派人去打听过了？ 是不信任刘府的人？还是不信任自己的父母？ 刘婷婷拿帕子轻轻拭了泪，“长姐，您是不知道，当时我在府里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不恨那个何氏，真的！我只恨父亲和祖母！我恨他们偏心，恨他们不拿我们姐弟当人看，恨他们对我和壮壮没有一点儿的亲情在里头！” “好了，婷婷，都过去了，别多想了。”沐心暖听她听到往事，鼻头儿也是忍不住一酸，“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的。” 刘婷婷摇摇头，“长姐，我从来不担心自己嫁的好不好？富贵不富贵？真的！我只是担心壮壮，他到底是姓刘的，将来也总归是要回到刘家，难不成，将来也让他在沐府娶妻生子？” 沐心暖伸手轻揽了她的肩，“好妹妹，别着急，都是一家人，何必总说两家话？壮壮的确是姓刘，又是府中的嫡子，将来总是要继承了府上的家业的！当然了，若是姑父果真就是一个糊涂人，那壮壮便是不回去了，又能如何？横竖有父亲和母亲给你们做主呢，怕什么？” “长姐，你不知道，越是如此，我这心里头就越是难受！明明自己也有至亲的人，也有着血脉最浓的人，可是怎么就？” 刘婷婷再也说不下去，屋子里，一时间只能听到了她的轻泣声了！ 沐心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不怕！再难的事，也总有过去的时候，不是吗？就像是我，那日，长乐王的突然发难，你以为我就不害怕？不过，细想想，这人生不经历些什么苦痛风雨的，哪里就能体会到了那蔗糖的甜味儿了？” 刘婷婷一想也是，自己只是一味地知道哭，可是看看这位表姐，自己似乎是就从来没有看到过她有惊慌失措的时候！ 这不是她没有遇到过麻烦，只是她知道人要向前看，一味地只知道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 刘婷婷这才明白了今日这位长姐对她的一番苦心，擦了泪，脸上再度溢出了笑，“长姐，多谢长姐赐教了。” 沐心暖伸手帮她弄了弄头发，“你呀！小小年纪，总是郁结于心，可是会生病的。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就是。人多力量大，多个人，总是会多个法子的。”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暖之忧！ 沐心暖与刘婷婷的这番谈话，让她自己又多了个心眼儿，这位表妹是个实诚的，至少，在自己面前，还是不会有着太多的防备之心的，只是，终归也是长大了，现在她恨着刘海业，恨着刘府，可是将来呢？ 到底也是刘家的血脉，仇恨，随着时间的消逝会慢慢地变淡，而且，何氏已经被处置了，现在父亲他们一心为了婷婷和壮壮，谁知道将来他们姐弟，会不会被刘府的人，或者说是沐长春给说动了呢？ 对于那个姑姑，沐心暖是一点儿希望也不抱了！ 根本就是一个缺心眼儿的主儿！ 刘海业说什么就是什么，虽然听着现在的情形好一些了，不过，到底是骨子里改变不了了！ 沐心暖摇摇头，不再多想，自己的身上，现在还是一大堆的麻烦呢，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别人？ 还是先想想自己将来的婚事该当如何吧？ 本来，沐心暖是不想再与楚荣来往了，可是现在？ 沐心暖心不在焉地顺手抄起一本儿书来，随意地翻了两下后，还是看不下去，直接叹了一声，去了前院儿找沐清轩了。 “姐姐怎么过来了？” 沐清轩正在跟着武师父练剑呢，一看到她过来了，立马就收了剑，跑了过来。 沐心暖看着已经是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小截儿的弟弟，心里头自然是欢喜的，拿了帕子为他擦擦汗，“累不累？” “不累！姐姐可是又给我送吃的过来了？” 沐心暖瞪他一眼，“就知道吃！” 沐清轩一乐，拉着沐心暖的手就到了一旁的石桌前坐了，“姐姐，楚大哥的事，我都听说了。姐姐可是真的愿意嫁给他了？” 沐心暖微微一窘，在自己的弟弟面前提及自己的婚事，怎么就觉得有几分的别扭呢？ “姐姐，我虽然是仰慕长乐王，可是正如母亲所说，姐姐是我们沐府的宝贝，怎可与人为妾？便是王室的侧妃，也不及嫁给了楚大哥为正妻的好！” 沐心暖长长的睫毛闪了闪，“阿轩倒是懂得多了！跟姐姐说说，这都是从何处听来的？” “哪有？还不就是那日我偷听了父亲与母亲的谈话。”沐清轩说的有些微窘，“姐姐，我是真的不希望你将来受到欺负的。与人做小，便是皇室的侧妃又如何？还不是整日要察颜观色？这样辛苦的日子，果真就是姐姐想要的么？” “自然不是！姐姐想要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日子。可是阿轩，你说，这世上真的有么？”沐心暖的眼前有些恍惚，不期然地，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那位银面少年的影子，虽然是模糊一些，可是她却很确定，那就是他！ “姐姐，你若是谁也不愿意嫁，那就不嫁！将来我和扬扬养你！” 沐心暖扑哧一声就笑了现来，“扬扬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呢，还养我？算了吧！” “姐姐，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沐清轩却是一脸的严肃，“谁规定了女子就一定要嫁人？咱们大雍可是没有这条律法的！姐姐，将来只要是有我一口吃的，定然是就不会饿到了姐姐。所以，你也不必委曲了自己！” 沐清轩伸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姐姐，我听父亲提及了，他的意思亦是如此，若要富贵，我们沐家的男儿自己去挣，若要荣耀，我们沐家的儿孙自己去立！沐家，世代书香，断没有让一个女子去换取富贵的道理！” 沐心暖的心中一暖，眉眼微动，“这是父亲说的？” 沐清轩点点头，“当时祖父也在！祖父始终是不发一言，只是看起来，似乎是有些担心。” 沐心暖无奈一笑，“是我给他老人家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我们都是一家人，都姓沐，姐姐怎地总是说这种话？” 沐清轩四处看了看，又伏低了身子，压低了声音道，“姐姐，我听说，这事儿外祖父和外祖母也都知道了。你不知道吧？这会儿，大舅舅带着大表哥也过来了，正在书房里跟父亲说话呢。” “什么？” 沐心暖一惊，大舅舅来了？而且还跟着大表哥？难道？ 沐清轩有些贼贼道，“我练剑前还偷听了几句呢。” 沐心暖一瞪他，“你又偷听？听你这语气，倒还成了本事了？” 沐清轩有些尴尬地嘻嘻一笑，“姐姐，我听到他们似乎是提到了你的婚事呢。” 沐心暖的脸色微微一红，“你别告诉我说，大表哥也在这里头掺了一脚？” “姐姐是如何知道的？”沐清轩一脸的意外。这个表情，却是让沐心暖更加地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她有些无奈地轻吁了一口气，“这是要干什么呀？至于吗？” “还不都是不想让你嫁进皇室为妾？姐姐，大家可都是心疼你。” 沐心暖紧着眉，摆摆手道，“我知道！这些我当然明白。可问题是，现在？算了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越弄越乱了！” 沐心暖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头却是想着，这与上次长乐王的突然提亲，也过去有几日了，一直也没见外头有什么动静，宫里头也没有传出什么消息。难不成，长乐王就是故意在拿自己开涮呢？ 心里头的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这沐心暖就有些不淡定了！ 微微抿了唇，眼神有些坚执了起来，这个长乐王，该不会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故意来沐府捣乱的吧？ 这个长乐王的做派，那一身的气势，怎么想怎么与那个银面少年有些不符呢！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细想想，自那次银面人来过，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 越想他们越不像是同一个人！沐心暖心里头一时有些纠结复杂，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盼着什么，还是在畏惧着什么！ “姐姐，姐姐！” 沐心暖感觉到了有人扯了一把自己，回过神来，“怎么了？” “大舅舅唤你呢。” 沐心暖一回头，这才看到了自己身后不远处，刘锋正微微蹙着眉，盯着她看呢。 !! 第二百一十二章 谁都可以！ 沐心暖连忙行了礼，“给大舅舅请安。” 刘锋略一点头，看着自己唯一的这个外甥女，一时心中忧虑万千。 对于这个外甥女，他一直是还算是喜欢的，只不过，沐心暖留给他的印象，一直以来就是个温婉有礼，大方得体的。可也仅此而已！ 当真是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是能引起了长乐王的注意？长乐王是什么人？那可是皇上与皇后最为疼爱的嫡子，亦是老幺，除了太子，皇上最看重的，就是这位亲王了。 若是果真长乐王中意于她，那么，将来不仅仅只是沐府，还有镇国将军府，怕也是都要向长乐王这一派靠拢了。至于长乐王到底是真心拥护太子，还是另有异心？这个，可就不是他们能看的明白的了。 “阿暖，我们谈谈。” 沐心暖有些意外地看了这位舅舅一眼，看着他凝重的神色，看来，十有**，是与她的婚事有关了。 沐心暖陪着刘锋就在沐清轩的正屋里坐了，沐清轩到了门外亲自守着，年纪虽然是还小，可沐清轩却已经懂得了家族、荣耀与朝局之间的一些隐秘关系了。 “阿暖，舅舅是个直性子，就直说了。”刘锋一落座，直接就道。 “还请舅舅明示。” “你之前可与长乐王碰过面？” 沐心暖想了想，“如果说是见面的话，应该也是在四年前了。那会儿，也有好几位小姐一起呢。” “其它时候呢？再没见过他？” 沐心暖抿了抿唇，“其它时候便是见了，也是有着其它人陪着的，并未曾单独与长乐王见过，更未曾说过话。” 刘锋点点头，“你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信你。那日长乐王的提亲，你可有什么想法？” 刘锋这样说着，眼睛却是极为凌厉地盯着她的表情，以及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连睫毛颤未颤，都多注意了几分。 “回舅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阿暖本是不该有什么想法的。可是对于这位长乐王，阿暖觉得，他并非良人。” “哦？为何？”刘锋一挑眉，对于这个外甥女能有这样的想法，倒是有些意外！毕竟，长乐王今年才要行冠礼，而且，英俊风华，无人能及，又是文武双全，屡立战功！这样的男子，哪一个少女不会对其心动？ 更何况，他还有着极为高贵的出身？嫁入皇室，一朝成为人上人，这不是许多闺阁女子的梦想吗？ “回舅舅，人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自古以来，有多少女人能如当今的皇后这般平平安安地到了现在的？而如先前太后那般长寿的，又有几人？若是当真嫁入了长乐王府，无论是正是侧，是妻是妾，都不是阿暖想要的！整日里勾心斗角，明争暗抢，那样的日子，阿暖实在是过不来。” “可是你便是嫁给了寻常的人家，不也一样是要妻妾争宠？阿暖，难道你也想嫁一个一生只你一妻的男子？” 沐心暖的脸一红，“回舅舅，阿暖还未曾想过这些。以前母亲在老夫人那儿受到的委屈，想必舅舅也是知情的。阿暖不求富贵，只求只得一心人相护相持。而长乐王，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为何？你了解他？” 沐心暖摇摇头，“他宛若是那高高在上的皎月，而阿暖，却不愿成为他周围无数颗星星中的一颗。阿暖只愿能如大雁那般，心便足矣。” 雁者，皆是深情，一雁若死，另一只，定不肯独活。 李锋一时间对于这个外甥女，还真有些看不明白了！ 明明就是才十四岁的姑娘，怎么这心思就能这般多？这般细？ “阿暖，我本还以为你心里头也是对长乐王动了心思的，你父亲和母亲都不知道该如何来问你，所以，便由舅舅做了这个恶人！先来探探你的口风，如今知你对长乐王并无情意，我也就放心了。” 沐心暖的心头一凛，果然还是与太子有关么？ “舅舅？” 李锋伸手制止了她再说，轻叹一声，“我只得了你母亲这么一个妹妹，而偏她又只你一女。阿暖，你且记着，你既是生在了官宦之家，就该明白，有些事，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反之，有些事，也不是你想不做，便可以拒绝的！” “是，舅舅。” “我知你心地善良，而且又是处处顾忌着两家的声望，阿暖，你是个好孩子。你切记着，你不是一个人，你是沐府的小姐，也是我李锋的亲外甥女！你若是心仪于楚荣，舅舅便去与你父母说，断不会让你太伤心了。” “回舅舅，阿暖并无此意。阿暖现在年纪还小，不想这个。先生们布置的课业，已经够繁重了。”沐心暖后头的声音有些小，让李锋听了，竟然是有一种小女儿撒娇的感觉，不由得忍俊不禁，轻笑了起来。 “行了，你的心思，舅舅也明白了。这样吧，回头，我再与你母亲商量一二。你也十四了，该议亲了。” 沐心暖的脸红的跟抹了好几层的胭脂似的，头低的不能再低了，李锋才大笑着出了屋子。 李锋虽然话不多，可是沐心暖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便是可以选择楚荣为夫，却是绝对不能选择长乐王的！ 沐心暖的唇角微微勾起，脸上，却是浮上了一抹无奈的笑，绝对不能么？ 长乐王，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突然的露面，突然的消失，你们两个，也的确是有些太相似了！ 沐心暖并没有因为这婚姻的事，纠结的太久，因为在她看来，什么一心相待？什么永不相弃？这些在她看来，不是没有，只是太少！ 而这样少的机率，要发生在她的身上，实在是太过渺茫了！ 而她重活一世，想要的，也不是什么所谓的真爱！ 婚姻也好，爱情也罢，于她而言，这一世，如何地守护好家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至于将来她要嫁给谁？与谁过一辈子？又有什么所谓呢？ 只要是能保住她家人的平安，其它的，还有什么要紧的？ !! 第二百一十三章 舅母来访！ 此事就如同是一阵风吹过似的，过后，便是什么动静也没有，而沐府的生活，亦是什么变化也没有了！ 沐心暖不明白，到底是她多心了，还是那个长乐王不过就是闲来无事，找她调侃了？ 这日，沐心暖陪着老太爷下了一局棋，便听得外头有人来报，说是大表少爷来了，如今在外头候着，等着给老太爷请安呢。 老太爷不着痕迹地看了孙女儿一眼，“让他进来吧。” “晚辈给沐老太爷请安。”李浩然一进来，直接就是作了深深一揖，老太爷笑着叫了起，便留下来一起吃茶说话。 “阿暖，若是得空了，便去安阳侯府坐坐，陪着婉月说说话。她一个人，也是怪闷的慌的。”李浩然笑道。 “是，大表哥。” 沐心暖坐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宜在此久坐，李浩然的目光，让她察觉到了几分的压力，遂寻了个由头，往锦院去了。 不想到了锦院才知，大舅母刘氏，正好也在。 “阿暖，啧啧，我家阿暖，这是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瞧瞧这水灵的样子，真真是让人看了心疼。”刘氏打趣道。 沐心暖脸一红，“大舅母莫不是太闲了？竟是这般地拿阿暖来开心？” “瞧瞧！不过是逗你两句，还恼上了！” 李氏一笑，“行了，嫂嫂就别逗她了。她年纪小，面皮儿薄。” “再过些日子，就是一年一度的端午了。听说，这次的端午佳节，皇上有意要大摆筵席呢。” 沐心暖听了，却是淡笑不语。 皇上的大摆筵席，一般来说，也是仅限于二品以上的大员方可携家眷前往。而她的父亲是正三品，应该是不至于带家眷进宫的，不过，母亲是受了封的外命妇，倒是有可能会陪着父亲一同进宫。 “嫂嫂可是又听到了什么消息？” 刘氏眼底有些兴奋，然后左右瞧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道，“听说，这次的宫宴上，皇后娘娘有意为长孙殿下选正侧妃呢。” 沐心暖的心头一动，长孙殿下？似乎是有些日子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呢？ “长孙殿下的正妃，不是都订下了吗？怎么可能还会再有再选？依我看，顶多也就是选上几名侧妃，意思一下罢了。不过，如今婉月已经成亲了，咱们镇国将军府里头，能有资格嫁给长孙殿下的，怕是没有了吧？” “是呢，我的那个庶女倒是一门心思地往里头挤！”刘氏面有不屑道，“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别人想躲都来不及，她竟然是还想着削尖了脑袋往里头钻！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分？” “大哥可是知道了这件事？” “自然知道！那个婉清的心思，他也明白。不过，这几年，你大哥的心思都在军务上，这后宅又都是我在打理，所以，他并不怎么上心。对于婉清丫头的心思，母亲也是不赞成的。还特别叮嘱了，不许她再随意出门，免得再败坏了李家的名声！” 李氏一听，立时有些紧张了起来，“不至于吧？那婉清一介姑娘家，难不成，她还敢自己上街去追着长孙殿下跑？”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是不知道那个小蹄子现在有会勾引人？跟她姨娘一样，就是个天生的狐媚子。” 刘氏一说起这李婉清来，气便不打一处来，李氏也是知道这个嫂嫂早先曾受过那名姨娘的气，所以，对于她的恼怒，倒也是能理解一二。 “嫂嫂，依我看，你还是赶紧地给她订下了一门亲事才好。免得她再这样的不知死活地胡乱攀附，到时候，再给李家惹来了祸事，可就不妙了。” 沐心暖的眉头亦是紧了一下，如今明王的势力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她知道，明王在私底下的暗卫暗桩，可是一点儿也不比太子逊色！ 这个节骨眼儿上，无论是李家，还是沐家，对于太子和明王这两人，还是都不要攀附的好！ 那日，舅舅之所以不赞成自己嫁与长乐王，亦是有此原因在里头。毕竟长乐王与太子是一母同胞，自然是最向着太子的！ “你说的，我何曾就没有想过。只是，这庶女的婚事，也实在是让人头疼！你若是许的人家太好了吧？人家也看不上你呀！可你若是许的不好了，外人们又要开始说三道四，说我这个主母苛待庶女了！府里头的那个狐媚子，也就又有了机会生事了！” “嫂嫂，既然是大哥将后宅之事交由你做主了。这女儿的婚事，自然也是嫂嫂说了算的！大哥若是果真有别的心思，也不会等到现在也未曾给大嫂放过话了。” 刘氏一听也是！若是李锋果真是心疼那个婉清，也不会到了现在，仍不见他对自己说些什么。 沐心暖突然心思一动，想到了婉清给婉月的那幅画！ 难不成，她与那金二早就有了勾结了？可是凭着李婉清的那高眼光，怎么可能会相中了金二这个庶子？难不成，这里头还有些别的事儿？ “今日多亏了妹妹提醒了！不然的话，我还真就是钻进了死胡同，出不来了！你说的对，横竖她是我的庶女，我这个主母，还能做不得她的主了？回头，我便再仔细地挑一挑，不出三日，我便将她的婚事给订下来。然后再交换了庚贴，这事儿，也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三日？大嫂的动作倒是快！也不怕再寻不到合适的？” “就她那样儿的，先前的名声，可真是不怎么好听呢。我自己也估摸着呢，总不会将她嫁进了商户就是。” 李氏这才放心一笑，这个嫂嫂，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这京中的其它贵夫人们打发庶女进商户的，还少吗？可是刘氏这么说了，就定然是会为她寻一桩差不多些的，再不济，也得是个文人士子了。 “瞧我，说了半天我家的那些糟心事儿，还没说我这次来的正事儿呢！”刘氏说着，便眼神有些暧昧地看了沐心暖一眼，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难不成，今日竟还是为了她的婚事才来的？ “楚家那边儿托到了我这儿，说是有意将两个孩子的婚事订下来，妹妹，你看如何？”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再提婚事！ 李氏的脸色微微一僵，那日，之所以说是许给了楚荣，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总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与人做小吧？ 可是现在？李氏不自觉地，便又想到了那个楚茉莉！ 李氏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刘氏，将先前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连当年那个楚茉莉在楚府对沐心暖动手的事儿也说了一遍。 刘氏听完，脸色也是微微地凝重了起来。 “这个楚夫人也真是的！看着她倒是个端庄大方，温婉有礼的，怎么竟是能教养出这般不懂事的女儿来？妹妹，听你这一说，莫说是你了，就连我这个做舅母的，也是觉得那楚家是嫁不得了！” “唉！”李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语的沐心暖，摇摇头道，“我只这一个女儿，自然是想她过得好！就像是当年母亲对我一样。” “妹妹别说了，嫂嫂都明白。此事不急！反正阿暖才十四呢，离及笄也还有两年呢。此事容后再议。” 刘氏说着，便想到了李锋曾对自己说过，沐心暖无意攀附皇室，更是直言了长乐王，并非良人。难不成，她心底里头，是心仪那个楚荣的？ 这样想着，刘氏便转了转眼珠，小声问道，“阿暖，你实话告诉舅母，这京中的俊秀们，可有你相中了的？若是有，舅母亲自替你去做媒，如何？”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沐心暖如何听不出她话里的试探之意？ “大舅母说什么呢？母亲，女儿还有功课要做，先告退了。”说着，便匆匆行了礼，快步出去了。 刘氏一看她满面羞红的样子，也知道她定然是没有意中人了！若是有，表现地，可就是跟现在略有不同了。至少刚才，她那眉眼间，可是清明的很，没有一丝情窦初开的样子。 看到沐心暖走了，刘氏才忧心忡忡道，“阿暖是个好孩子，你可能不知道，浩然对你家阿暖，也是动了心思了。” “什么？浩然？”李氏一愣，“那孩子，不是已经订下亲事了？” “是呀！这桩婚事，本来就是我订下的。当初，浩然也只是无所谓的样子，显然是对人家姑娘不甚在意，同时他也明白，自己的婚事，终归是关乎到了镇国将军府的利益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态！只是现在？” 李氏的脸色微变，“可是浩然在你跟前说了什么？” “这孩子！我说什么也是听不进去，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我也是知道他对阿暖是用了心思的。你不知道，那日，我去了他的院子，他去外头跟浩正兄弟俩打拳。我在他的书桌上，便见了一幅未曾画完的女子画像。” 刘氏说到此处，人已经是很为难了。 女子画像？李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嫂嫂虽然是未曾说明白，可是很显然，那画像上的女子，并不难猜。 “嫂嫂可是希望我尽早地将阿暖许配出去，好绝了浩然的心思？”李氏说这话时，心里头觉得是有些微微揪起来的！到底两家也都是亲人呢！ 刘氏摇摇头，“先看看再说吧。我刚刚不是说了，阿暖是个好姑娘，将来无论是谁娶了她，定然是都不会有错的！只是，我家浩然不一定有这个福分。” 不一定？这是什么意思？ “嫂嫂？莫不是，浩然要你帮他退亲了？” 刘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浩然的意思很是坚决。这几日，我也正在为了这事儿犯愁，你也知道我给他选的是什么样儿的人家，那样的名门望族，如何肯就这般地让人退了亲事？那人家的姑娘，岂不是毁了名誉？” 刘氏叹了一声，继续道，“我心知此事不妥，可是我又实在是不愿意看着浩然一日日地不开心！到底是我的亲生儿子，哪能真的就一点儿也不为他想想？” 李氏闻言，心底松了一口气，“嫂嫂多虑了。浩然如今年纪还小，他日成了婚，自然也就会明白事理了。感情这种事，谁家不是成了婚之后，才慢慢培养的？再说了，就阿暖现在的处境，也实在是不宜让浩然再插一脚进来。若是与长乐王闹的太僵了，也实在是不妥的。” “说起来，自那日之后，长乐王可曾让人上门了？” 李氏摇摇头，“虽然是未曾派人上门，不过，我听老爷的意思，前两日散了早朝后，长乐王曾单独与他说了一会儿话，话里头的意思，大致也就是不愿意放弃阿暖。让老爷想法子将楚家的婚事给推了。” “那楚家人可知道？” 李氏点点头，“若是不知道，如何又会求到了你那里去？我看着，八成是那个楚荣着了急，这才病急乱投医了！” “楚荣是个年少有为的，我倒是听着你家哥哥说过几次，说他的本事，怕是还要在浩然之上。正所谓虎父无犬子嘛！” 两人同时静默了一会儿后，刘氏才又道，“妹妹，要我说，那楚家的姑娘再不懂事，迟早不是要嫁人的？楚荣这般地在意她，将来有他护着，我瞧着阿暖也是受不了委屈的。更何况，那楚夫人与你还曾是闺中密友，相来，也不会亏待了阿暖。” 李氏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谁知道那位长乐王会不会再催了？若是再上门，再想拒绝，怕是就不好说了。 送走了刘氏，李氏便开始反复地想着阿暖和楚荣的婚事，这心里头总觉得有些忐忑难安，一时也是没有心思再安心坐着，起身去了月轩。 远远地看到了沐心暖正在亭子里一手拿着医书，一手自那格子里拿出了一味药材，仔细地闻了闻，再辨认一番。如此反复，丝毫不觉得乏味疲倦。 看着自己的女儿坐如幽莲，静若百合，那一身的清静婉约气质，实在是不像只是一个三品大员的女儿！若说她是世族的千金，定然也是有人信的。 李氏看着专心致志的女儿，一时也不忍上前打扰，站着看了她一会儿后，便有嬷嬷过来，说是老夫人请她到荣院一趟。 “可知道是什么事？” “回夫人，奴婢只知道二夫人正在荣院里头哭闹呢，那杨氏也是一并在荣院的正屋里跪着呢。” !! 第二百一十五章 陷害杨氏！ 李氏到了荣院的时候，金氏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细听，嗓子似乎是还有些哑，那杨氏好好儿地跪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老夫人整个儿就是冷眉怒目，屋子里的气氛，看起来着实是有着几分的诡异。 “母亲，有什么事儿，您先消消气，这杨姨娘，如今可是怀着身子呢，总是这样跪着，怕也是不妥当。” “嫂嫂倒是好生心软！我在这屋子里哭的嗓子都哑了，大嫂也不说过来问上一句，一进屋，倒是先为这个贱人说上话了！” 李氏一蹙眉，这金氏话里话外，分明就是在指杨氏在二房得意，是受了她的指使了？ “有些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弟妹还是想清楚了再说为好。”李氏冷下脸来，也不再理会跪在那里的杨氏，直接就在椅子上坐了，横竖也是二房的事，与她无干。她才懒得管！ 金氏愣了一愣，没想到，这位平日好脾气的大嫂，今日在老夫人面前倒是硬气了起来。一时气闷，“大嫂的脾气倒是越来越大了。母亲还在这儿呢，我便是说错了，自有母亲来教导，不劳大嫂费心。” 李氏气得胸中一堵，这个金氏，真是把握了一切给她冠上恶名的机会，这是在暗指她在母亲面前不敬了？ “弟妹说的是。有什么事，母亲这里自会有个公断。倒是弟妹让杨氏在这儿跪着，是不是也得先为二弟的子嗣想一想？杨氏身分低微，伤了她，你自然是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可是她肚子里如今还怀着你们二房的骨肉呢？若是二弟看到了这幕，你就不怕他在母亲这里闹将起来了？” 老夫人的脸色有些阴郁，眼睛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杨氏的肚子。 如今杨氏的肚子已经是隆了起来，老夫人眼尖，看这胎象，倒像是个儿子的命！ 老夫人不着痕迹地瞪了金氏一眼，“行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我还没死呢！” 其实，老夫人是听了刚刚李氏的话，心里头有些对金氏不满意了。 这里可是荣院，又是她这个长辈在这儿坐着，若是老二这会儿真的进来看到了这一幕，自然是会以为是她这个当婆婆地，在苛待了他的爱妾，这不是在挑拨他们母子的关系吗？ “行了，我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你们怎么也这么不长眼？就不知道提醒我一句？还不快去将人扶起来坐了？”老夫人说着，她身边儿的刘嬷嬷等人早上去将杨氏搀了，再扶到了椅子上。 “还是老大媳妇儿明理，一进来就知道提醒我。你们哪，真真是都不长眼睛的！” 底下的人们，自然是知道老太太这是在为了自己找个台阶儿下，个个儿都讪笑地告了罪，这才作罢。 “行了。杨氏，你家主母说你给她下药害她。我来问你，可有此事？” 其实，自始至终，都是这个金氏在屋子里头唱着独角戏。那杨氏一进来，直接就让她给喝斥着跪下了，哪里有半句的分辩？ 如今听得老夫人给她机会申辩，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起身，再是一拜，“回老夫人，婢妾从未做过此事。还请老夫人明查。” 杨氏的表现，在老夫人看来，无疑是很受用的。 “你胡说！都让人在你的屋子里搜出药来了，你竟然是还敢在此胡言乱语？还不认罪？”金氏有些跋扈道。 杨氏被金氏的指责吓得脸色微白，紧紧地咬了唇，有些委屈地看了老夫人一眼后，还是选择了隐忍，低头不语。 两相比较，高下立现！ 虽然李氏也看出了这个杨氏明显不是一个真正好拿捏的，可是这里毕竟是老夫人的荣院，总不能就由着这个弟妹在这里胡闹吧？ “好了，弟妹，你既然是闹到了母亲这里，自然是希望她能给你一个公正。那何不让她说完？”李氏劝道。 金氏被这话一噎，扭头一看老夫人的脸色果然是有些不太好看，也明白了自己做的太过了些。 “好了，身为主母，瞧瞧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老夫人当着杨氏和下人的面，也不好将话说的太重，只能是点到为止。 “母亲，儿媳也是一时冲动，也都是被这贱人给气的。还请母亲息怒。”金氏连忙放低了姿态，在这沐府的后宅里，老夫人的权威，可是不容挑衅的！ 当然，李氏可以，因为她有这个资本，毕竟现在抛开了李氏娘家的身分不说，沐长安现在可是正三品的大员了，这身分上，也是整个沐家的骄傲，是整个儿沐氏家族现在的顶梁柱，而李氏，又是沐长安疼到了心坎儿上的人，所以，李氏可以在沐府里头当家作主，凭借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长媳的身分！ 可是金氏知道，她就不成了！自己的夫君不争气，她能倚仗的，也就只有老夫人了。若是再将老夫人给得罪的狠了，那他们二房，可真就是没有什么立足之地了。 老夫人这才继续道，“杨氏，你来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老夫人，婢妾也不知何故，今日突然就有人闯进了婢妾的院子。婢妾认出是夫人院子里的人，也就没敢阻拦，任她们搜查。岂料，竟然是不大会儿，便搜出了一包药，说是婢妾刻意用来下在了夫人的膳食里的。老夫人，婢妾冤枉。婢妾实在是没有做过呀！还请老夫人为婢妾做主。” 杨氏说着，眼睛一红，便扶着椅子又跪了下去。 李氏一瞧，连忙道，“这是做什么？你眼下怀着身子呢，别总是如此。老夫人既然是问你了，自然就会有公断，你且等着就是。” 老夫人从刚刚杨氏说话时，无意间看到了金氏的表情，便知道这杨氏并未撒谎，再加上杨氏似乎是不经意间的几个用词，让老夫人对金氏更是心生了几分的不满。 要知道杨氏现在可是还怀着他们沐家的子嗣呢，这金氏，要陷害她，也不该是选在了这个种时候！ 李氏则是看了一眼那置于桌上的药包，“弟妹，这便是你让人搜出来的药？” 金氏一撇嘴，“正是。”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拆穿诡计！ “母亲，兹事体大，如今二弟才刚刚回京，若是闹的太不像话了，怕也是有损咱们沐府的声誉。”李氏有些顾虑道。 “说的没错。先让府医过来看看吧。对了，阿暖不是也精通药理吗？让她也过来瞧瞧。” “是，母亲。” 李氏不明白这老夫人是真的只是担心二房的事情闹的太大，还是有心要试探阿暖一番，既然是她发了话，自然就是没有不听从的道理。谁让她是长辈呢？ 府医进来仔细地辨认过那药后，再给金氏把了脉，“回老夫人，这药的确是有可致人昏睡的症状。” 府医还没说完，那金氏便得了理似的，“母亲，您都听到了吧？这个贱人谋害主母，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夫人一拧眉，这金氏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李氏也是微微一愣，看着有些错愕的府医道，“可是还有什么不妥？” “回夫人，这药是有这个效用，可是二夫人的脉象上来看，倒更像是郁结于心，思虑过重。二夫人当是不至于昏睡不醒才是呀。” 金氏听了一愣，老夫人身边儿的刘嬷嬷也道，“是呢，昨儿奴婢见到了二夫人身边的大丫头，还说二夫人总是睡不安寝，这不是昨儿还特意地跟老夫人这里讨了些安神的薰香呢。” 老夫人点点头，确有这么回事儿，她也是知道的。 金氏顿时哑巴了！ 该死的，她哪里就精通药理了？只是想着让人寻了一味对人不利的药，直接就带着进了杨氏的院子，然后再佯装是从杨氏那儿搜出来的，哪里想到竟然是就成了这等局面？ “即便她不是给我下了药，可是她一介妇人，而且还是有了身孕，在自己屋子里藏这等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想着要对老爷不利？” 杨氏听了，身子微颤，小脸儿已是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柔美！ “夫人，婢妾没有！真的没有呀！老夫人，婢妾未曾做过。至于这味药，婢妾亦是从未见过呀。还请老夫人明查。” 如今既是牵扯到了后院儿的纷争，李氏让人将府医请了出去，正恰，沐心暖也过来了。 沐心暖仔细地看过了那味药材后，再让人将藏了这药的地方说了一遍，沐心暖仔细地想了想，然后笑着摇了头道，“回老夫人，这药应当不是在杨姨娘的院子里藏着的。” “你为何如此肯定？还是说，阿暖你也收了这贱人的好处不成？” 听着金氏如此尖锐刻薄的声音，沐心暖却是淡然一笑，“二婶儿何出此言？阿暖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既然我看出来了，这不是杨姨娘藏过的，自然就要实话实说了。免得二婶儿被人给蒙了眼，还替别人说着话。” “你！你放肆！”金氏一听，蹭地一下子便气得站了起来，伸手指着沐心暖的鼻子就骂，“好呀，你身为晚辈，竟然是敢这般与我说话？大嫂，我竟是不知，你们大房的家教竟然是这般地宽松吗？” “什么人在说我家阿暖的坏话？” 一道有些苍老，却威仪十足的声音传来，金氏的脸一白，这是老太爷过来了。 沐心暖浅浅一笑，其实，便是祖父不来，她也不会有事，金氏这样的，段数太低，她还真就是瞧不上眼的！ “回祖父，二婶儿刚刚让人在杨姨娘的屋子里搜出了这些，只是阿暖刚刚断定，此物，定然不是自杨姨娘的屋子里搜出来的。二婶儿一时心急，才会出言质问。” 一番话说的妥贴稳当，老太爷点点头，目光凌厉地看了金氏一眼，“阿暖的医理之术，自然是好的。就连太医院的赵院使都是常常夸赞，你一介无知妇人，有什么好质问的？” 这话可是着实不给金氏情面！ 金氏的脸白了白，觉得有些羞愧，当着晚辈的面，这老太爷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老夫人也觉得老太爷的话有些重了，可是也不敢与他呛声，只好转移了话题道，“阿暖，你如何仅凭着这药粉，还有那嬷嬷的口供，就知道这药不是在杨氏的屋子里放着的？” 老夫人的脸色凝重，显然是要逼着沐心暖说出个一二三来，不然的话，此事，怕是不肯罢休了！ 沐心暖自己也知道，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老夫人是要刻意地维护金氏，想要用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法子，来让人忽略了先前杨氏所言。 换言之，就是老夫人早已看出来了，这一次分明就是金氏的栽脏嫁祸，只是没想到，她自己用错了药，所以才会引出了这后面的事来。 自己若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倒霉的，怕不仅仅只是一个杨氏，还有自己了！ “回老夫人，这药乃是一种开得极美的花所制。此花名为曼陀罗。可致人昏睡，而刚刚那位嬷嬷说了，这是在杨姨娘的床头里藏着的，若是如此，那杨姨娘岂不是要深受其害？日日昏睡不醒了？” “胡说！她又未曾服下，只是在那格子里头搁着，如何就会让她昏睡了？”金氏反驳道。 “二婶儿有所不知。这曼陀罗开着的时候，虽然极美，却是无人敢在府中将养此花，只因为此花有毒，常人莫说是与之相伴入眠了，便是闻上几次，怕是就会感觉到了头晕目眩！而若是杨姨娘将此花藏在了那床头里，岂非是早已成了一名死人了？” 金氏表情一滞，她竟不知，此药的药性竟然是如此大？ “也有可能是她先前在别处搁着，后来才挪到了床头里的。”金氏不死心道。 而她这一说，老夫人的脸色立时就变了！ 在场都是精明人，沐心暖都解释地如此清楚明白了。可是偏这金氏还硬要往那杨氏的身上栽，这要说不是她在故意陷害，还真就是没有人信了！ 沐心暖轻挑了眉，唇角微微一勾，看向了金氏的目光里，却是多了几分的不赞同，同时，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同情之意！ 金氏话出口，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样儿的大错！一抬眼，就与老太爷凌厉非常的视线，对上了！ !!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太爷发威！ 金氏到底是二房的主母，是沐长平的正妻。老太爷也不好在一个妾室面前让她太没面子。且这种后宅之事，本也就该是老夫人管的才对。 只是一想到了自己这个老妻的糊涂性子，老太爷便轻轻一阖眼，叮嘱了几句后，便将她们都打发了出去。 而老夫人也意识到了老太爷这是不高兴了，连忙让身边儿的刘嬷嬷跟着去自己的小库房里头，挑了几样珍贵的补药给杨氏送去。再怎么说，也是怀着孩子呢。给她补补身，也就等于是给自己的孙子补呢。 这底下的人一走，老太爷便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敲，十分不满道，“说吧，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金氏的意思？” 老夫人一愣，略有些浑浊的老眼转了转，“老太爷这是说什么呢？什么我的意思，她的意思的？妾身怎么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你当我这双眼睛是瞎的？连陷害人都不会，就别去学着做这等的下作事！” 老夫人的脸僵了僵，那比哭还难看的笑浮上了脸，“老太爷，妾身也知道这是金氏做的不对，可是她到底是二房的主母，妾身总得给她点儿颜面不是？再则说了，那杨氏，也未必就真如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无辜。” “她是不是无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婆媳俩联起手来做下这等事，当真就只是冲着一个杨氏？” 老夫人的面色不变，不过眼神却是微闪了闪，“老太爷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我怎么就与二媳妇联手了？这都是哪儿的事？” 老太爷却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他年纪虽然是大了，可是这眼神，仍然是犀利的很！ 到底是曾为官之人，这看事情，自然是比寻常人要更透彻几分。 “宋氏，我告诉你，别整日里总想着算计长安这一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在打什么小九九。你平日里对长平偏袒一些，我也就不与你计较了。毕竟是十指连心，却也是各有长短，可你若是做的太过了。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老夫人的身子一颤，“老太爷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妾身何处做的不对了？惹您不高兴了？自那李氏进门，没多久，这沐府的中馈，我就交到了她的手里，这府里主事也都是大房说了算，我如何对不起长安了？” 老夫人说的情真意切，甚至是还哽咽了几声，只不过，到底也是没有眼泪掉下来。 老太爷却是不理会她这一茬，只是冷笑一声，“宋氏，这些年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心中有数，我念你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有些话不想跟你挑明了，你自己也别以为我就是瞎子聋子！这是最后一次，要是还有下一次，你就直接滚回你的宋府吧！” 老夫人的桔皮老脸抖了抖，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老太爷早已是走的没影儿了！ 老夫人再三地回味着刚才老太爷的话，说自己什么？滚回她的宋府？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嫌弃自己了？这是眼看着自己的娘家已是败地一塌糊涂了，所以才会故意地羞辱自己？ 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是被他给说出了这等的严厉且不留情面的话？ 老夫人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显然是在竭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发泄出来！ 没错！ 今日这个局的确就是她与金氏一起布下的！ 陷害杨氏算什么？本来是要牵出了杨氏身边的一个丫头，然后再说出这些药物都是大房这边儿的亲信给的，如此，才能给李氏冠上了一个容不下二房的恶名！ 可是没想到，这计划才进行了连一半儿也没有，直接就让人给戳破了！ 既然是不可能在杨氏屋子里搁着的，那么，自然也就无所谓什么丫头与大房的人串通好了等等这些说辞了！ 老夫人心中恼火，气这个沐心暖竟然是能辩认出了这是曼陀罗的花粉？更气李氏命好，竟然是生了一个这般处处给她露脸的女儿！ 可是老夫人心里头更恼的是那个金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夫人心中将那金氏骂了不下数遍之后，才又深吸了一口气，今日这笔帐，她且记下了。李氏，就看你是不是一辈子都这么好运了？ 且说金氏这头儿回了西跨院儿，本想着再甩脸子给杨氏看，可是他们前脚刚到，老夫人便遣了刘嬷嬷送了上等的补品过来，金氏便是再傻，也不可能在这会儿再与杨氏为难，只是冷言冷语地嘲讽了几句后，便又故意寻了个由头，将杨氏身边儿的一个小丫头给罚了二十板子，这才觉得心里头舒畅了些。 杨氏看到金氏如此地仗势欺人，心中虽恼，却也是无计可施！眼看着自己的丫环被打，她如何不明白这是主母对她的一个警告？ 杨氏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做外室的日子了，没有主母在，她可就是等同于一个正经主子呀！虽不说是能盖过这金氏去，可是这底下人们的恭敬侍奉，还是让她很是怀念的。 杨氏想着，便伸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肚子，如今，若不是为了儿子，不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能有个倚仗，她又何苦算计了金氏，然后住到这沐府里头来受这份儿气？ 做外室，虽然是自在，虽然是不用受主母的气，可是这生下的孩子，是没有资格入了沐府的族谱的。更别提是将来能不能分到什么家业了！ “姨娘，您先回去躺一躺吧，怕是迟些时候，那二夫人还等叫您过去侍奉用膳呢。” “嗯。知道了。我没事。还好如今的胎气稳了，不然的话，今日这番连惊带吓，这腹中的孩子，怕是真的就有危险了。” “姨娘是个有福的，这腹中的孩子定然也是会跟着沾着福气的。”嬷嬷扶了她往里走，“如今这小姐得了二老爷的欢心，小嘴儿又甜，听说老夫人那里虽然仍是板着脸，可是这看小姐的眼神，可是比以往柔和多了。听说昨日，还赏了小姐两匹上等的绢帛呢。” “那就好。心怡到底是姓沐的，老夫人便是再不待见我，也不可能会真的为难了心怡。倒是夫人那里，我实在是不放心。” “您放心。幸好是二夫人没有女儿，不然的话，小姐的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了。”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去趟学堂！ 沐心暖自三年前，便不需再每日前往族学学习了，每个月都会去上几日。大部分时候，也只是为了跟自己的这些族亲们熟悉一下，联络一下感情。不然的话，若是这三年她一日也不踏足这里，怕是将来她自己的亲人，都不认识几个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保持好跟族亲的关系，绝对不能疏忽大意。毕竟，自己的弟弟可是还在学堂里呢。而且，她总得防着那位庶妹妹不是？ 对于沐清远，沐心暖倒是没有太大的顾虑，这一世的沐清远，许是因为没有了宋氏的偏教，倒是不那么的激进了，性子已是好了许多，仿佛是从根本上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样也好，总归是流着沐家的血，只要是他能一心向善，或者说，至少只要是不给沐家找麻烦，她这个做姐姐的，倒是不介意一直宠着他，最好是能宠他一辈子，这样，将来的阿轩，才是最安全的。沐家，也是最安宁的。 至于沐心瑶，沐心暖一想到了这个妹妹，便不由得有些头疼！ 她对沐心瑶也说不上是什么特别的讨厌，至少这几年来，她安分了许多，想想上一世她的那些作派，什么十字绣和一些个古怪的经商理念，她就觉得沐心瑶此人不一般。 现在是因为她还没有成亲，还没有施展她自己才华的空间，所以，沐心瑶学聪明了，不得不伏低做小，因为宋氏死了，宋氏原本给她的铺子也被她给赔光了。至于其它的那些私产，已经是尽数留给了沐清远，自然是不可能再有她的份儿了！ 沐心瑶知道，她在沐府的地位有些尴尬，因为宋氏毕竟是一个不讨喜的女人，府中除了这位老夫人，没有一个人看重当年的那个宋姨娘！ 不过，沐心瑶比宋氏更加聪明，她小心翼翼地活着，在府里，几乎就是难以听到她的什么消息，可是在学堂里，却是与一众的族亲们将关系打的火热！ 沐心瑶不再想着利用自己庶出的身分来博取大家的同情，没有刻意地向众人表达什么嫡姐欺负庶妹的意思，只不过，这些日子，沐心暖却是听到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流言。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当就是出自这位庶妹的手笔吧？ 沐心暖将最后一味药配好，然后交给了药庐的小厮，抬头看看外面的日光，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府了。 “小姐，您已经有许久未曾亲自来过这里了，怎么今日想起亲自过来了？”荣月帮着小姐净了手，再拿了一个小的薰香炉在她的身上来回地薰着，尽量地将小姐一身的药味儿给遮掩掉。 “这一次的药，非同寻常，我自己配尚且都是有些没有把握，更何况是这些药童？” 待一切收拾妥当，沐心暖便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双臂伸展开来，头微微仰着，眼睛轻轻地阖上，一脸享受地沐浴在了阳光下。 院子里的药味已是淡了许多，荣月知道，小姐每次来了药庐后，都会有这样的举动，在她看来，小姐就是为了让自己身上的药味散去一些。 荣月见此，便先出了院子，先在马车上燃好了薰香，这一路上再坐车回去，小姐身上的药香味儿，也就该是去的差不多了。 马车上，沐心暖的眉心微微蹙着，单手支着鬓角，懒懒地问道，“现在这个时辰，学堂那边儿似乎是还未放下学吧？” 荣月挑了一个小帘子，看了一眼外头，“回小姐，咱们现在过去，或许是有点儿早了。” “嗯，让人去徐锦记买些糕点，各类都买上二斤，让人在上头标好了品类。” “是，小姐。”荣月知道小姐这是要去接两名公子了，吩咐了外头一声后，才问道，“小姐今日为何买这么多？” 沐心暖浅浅笑了，“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等买好了点心，到了学堂的门口，沐心暖下了车，并未进去，就只是等在了门房处。 “小姐，要不要进去等？”门口的小厮道。 “不必了，现在先生们正在授课，我若此时进去，实在不妥。” 沐心暖让人将点心都拿了下来，“一会儿将这些都给那几位住在学堂的堂弟妹送去。他们离家远，中午都是不回去用饭的。特别清夜堂弟，听说他晚上也是住在这里的，给他送去双份儿的点心。” “是，小姐。” 沐清夜与沐清轩同年，今年都是十二了。 只是沐清夜的家境贫寒，本也算是沐家的旁支，早些年，他的父亲不学好，吃喝嫖赌，样样俱占，败光了家业，所幸娶的这房妻子刘氏还算是贤惠，在丈夫死了之后没多久，便带着一双儿女住到了城外的乡下。 许是因为觉得为沐家丢了脸，而且他们这一房也算是最落魄的，所以也鲜少与这些亲戚们往来。这沐清夜也是在父亲决定将族里的学堂迁至这里后，她才第一次认识了沐清夜。 沐心暖知道，沐清夜的家境不好，可是此人的才学品性却是极佳。父亲也是时常夸赞，说是沐家的旁支里头，也就是这个侄儿最得他心！ 族里别人不知道，可是沐心暖是知道的，沐清夜所有的束修之类的，都是父亲担了的。 “长姐！”沐清远一绕过了那影壁，就看到了沐心暖，满心欢喜地就跑了过来。 “跑慢些，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沐心暖轻声责备道。 沐清远听着这种柔柔的责备声，心里头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觉得长姐对自己如此关心在意，实在是比得了先生的夸赞，还要让人高兴！ 紧接着，沐清轩也出来了，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还有几位堂弟妹。 沐心暖跟他们一一打过了招呼，清楚准确地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后，不难看到，他们脸上闪过地惊异。 沐心瑶远远地便看到了这一幕，面上仍然是笑意盈盈，可是眼里头的那抹嫉恨，是无论如何也是消散不掉的！ 她恨！她不明白！同样是沐府的女儿，为什么她沐心暖只要是一出现，立马就能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自己却是如此地被人忽视？难道就只是因为自己是个庶出的？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堂弟清夜！ 看着沐心暖就像是一抹骄阳一样被众人围在了中间，那么美，那么和谐，那么矜贵！沐心瑶的心口处就觉得是有着一团火在烧灼着一般，疼痛难忍！ 凭什么？ 凭什么这所有的一切耀眼的光环都该是她沐心暖的？她沐心瑶何处比她差了？除了没有一个嫡出的身分，沐心瑶自认自己没有一处是及不上她的。 可是老天就是如此不公！ 谁让她一穿越过来就成了一名庶女呢？除了怪老天作弄，还能怪得了谁？想想本该是自己露脸的那些机会，本该是能为自己赚来了大把银钱的机会，却都是悄无声息地变成了坑害她的陷阱！ 沐心瑶的手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帕子，若说这一切与沐心暖无关，那是打死她也不信的！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不可能会是这个沐心暖在背地里头使绊子。毕竟，自己是穿越而来，所以才会有着这般不同于常人的智慧，可是沐心暖却不是！自己早先试探了多次，很确定她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人，可是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运气太差？ 不！既然是上天安排了自己来到了这个异世，就一定是有它的理由的，她不相信，不相信她从此就会在这个世界里宛若是一粒尘埃一样，惹人嫌碍！ 沐心瑶手上的帕子微微松了开来，看着被自己揉地已是面目全非的帕子，沐心瑶一沉眉，一旁的小丫环连忙再奉上了一面。沐心瑶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抹完美得无懈可击的笑。 “姐姐来了？多日未见姐姐了。难得姐姐今日有空，还特意过来看望大家。”沐心瑶一番得体的问候，让人寻不出错处。可是沐心暖却听出来了，她这是在有意无意地想要透露给大家一个讯息，便是自己整日都很忙，忙到了自己与她姐妹同府相住，竟是多日未见！ 这是在告诉大家她是有多忙，还是想要告诉这些堂亲们，她这个嫡姐在府上的地位是有多尊贵？ “是呀，多日未见了。知道你最近的课业重，昨日还听母亲提起，说你近日极为用功，连阿轩和阿远两人都不及你看书的时候多呢。”沐心暖温婉地笑着。 人群里，有人露出了些许恍然的表情，原来如此！难怪这些日子这位沐府二小姐的表现越来越出彩，却原来是私底下在院子里用功地紧，还让大家都以为她就是一名真正的才女，天分极高呢！ 刘婷婷和壮壮姐弟俩也过来了，看到了沐心暖，自然是十分亲昵地凑了上去。 “长姐说的不错，二表姐现在在学堂里也是很用功呢。跟二表姐在一起，还真是自惭形秽！” 沐心瑶的笑容僵了僵，这个刘婷婷分明就是故意的，自己在学堂里何曾用功过了？不是摆明了在告诉大家，自己在学堂里总是玩耍，却是自己回府偷偷读书了？ 沐心暖淡淡一笑，正巧一眼瞥到了往一侧的厢房去的沐清夜。 “二弟稍等。”沐清夜在族里的排名，这一辈是第二，所以，沐心暖唤他二弟，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听她如此一唤，在场的许多族亲们，都是有些愕然。 因为沐清夜的家境不好，再加上自己的父亲又是那样的一个不入流的角色，所以，他在学堂里念书这么久了，却是未曾主动与族亲们说过一句话，便是和同龄的沐清轩，也是说话极少。 沐清夜一瞧叫住了自己的，是整个沐氏家族里身分最是尊贵的大小姐，一时有些惶恐，连忙弯了腰，低了头，一副谦卑的模样。 “二弟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家姐弟，何来如此拘谨？说来，今日我来此，也是有事求教呢。” 求教他？沐清夜一脸的不可思议，谁不知道这位沐家的大小姐可是写得一手好字，且又是于琴棋书画之上，涉猎颇多，自己何德何能，竟是能引得他的重视？ “还请大小姐明示。” 沐心暖愣了一下，似乎是被他的称呼给吓倒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二弟，你该唤我一声堂姐才是，或者，随着阿远他们唤我一声长姐，亦无不可。” 沐清夜愣了一下之后，便脸色微微泛红，有惯忸怩地唤了一声，“长姐安好。” 沐心暖这才微微一笑，“走吧，有事情要拜托你呢。你总不能让我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吧。” 沐清夜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引着沐心暖往后堂去了。 沐清轩几人好奇，自然也是跟着去了，沐心瑶在原地呆了呆，想去，又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再一扭头看到了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便有些不自在地直接往左侧去了，那里可是有一道小门，紧连着沐府的前院儿呢。 却说沐心暖一行人到了沐清夜休息的地方后，看到这里东西虽然不多，还算是整洁，知道这里的下人并未苛待于他，也便放心了不少，遂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番，然后笑看向了他。 沐清夜听罢，有些难以置信，“这，这怕是不妥吧？大，呃，长姐，如此重要的请贴，怎可由我来执笔？” “依着父亲和二叔的意思，祖父的寿辰，这次是在隆重一些的。请帖自然也是要写的多一些。父亲如今朝中公务繁忙，哪里有时间来写这个？而我，最多也只能是写给一些女眷的，至于那些男宾客，总不好也让我来写吧！” 沐清夜下意识地看了沐清轩兄弟俩一眼。 沐心暖笑道，“这次请的男宾客较多，又是同僚，又是亲朋的。阿远的字还差一些，毕竟年纪小，写字的力度不够。阿轩倒是可以，只是那么多的贴子，你竟然是要让阿轩一个人写完么？” 沐清夜一听，倒是也不好再拒绝了。 “女眷这边儿的贴子，是由我和婷婷来写，若是心瑶愿意帮忙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男宾客这边的，就要交给你和阿轩了。父亲曾说过，你的字最是苍劲有力，可见平日里是下过苦功的。” 沐清夜的眼睛一亮，他今年虽然是才十二，可是家族的变故，让他早早地便成熟了起来，一下子便明白了，这是沐心暖有意抬举自己，给自己一个露脸的机会呢！ !! 第二百二十章 开始准备！ 沐老太爷五十五岁的寿辰，沐家的确是有意大办。一来是因为的确是好事，二来，也是因为想借着这次为老太爷办寿辰的机会，让沐长平多认识几个有用的上层人士，免得他再像是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白花了冤枉钱不说，还反倒是被人诟病了。 沐心暖这些日子一直在让人暗暗地关注着沐清夜，沐家想要真正的有所建树，仅凭借着一个人两个人，自然是不成的！想要成为真正的名门望族，就必须要有着一个宠大的家族支撑。 而这股支撑，目前来看，真正算得上是能跻身于名流之中的，也就只有父亲一人了！ 二叔，她是不指望了。那样小心眼儿且私心如此重的人，自然不是什么最好的人选。而年轻的一辈中，除了沐清轩外，沐清远现在虽然是听话懂事，谁知道将来如何？所以，趁现在还小，一切都还来得及，沐心暖不介意多费些心思来为沐家，为了沐清轩，树起几座屏障来。 沐清夜的经历和他的为人，沐心暖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过的，而且，父亲对他的印象也学不错，既然如此，那自己便顺手推舟，帮他一把，将来，或许能成为沐清轩的一大助力！ 重活一世，沐心暖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若想要保全自己，就得先有一个强大的倚仗，而这个倚仗，自然就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家世！ 若想将来沐清轩能走的更远，站的更高，那么，沐家就不能只有一两个可用之材。 沐家想要兴盛，就必须要人才辈出方可！否则，在这杀人不见血的上层社会中，怕是只能越来越消匿，越来越不引人注重了。 回府以后，沐清轩直接就跟着沐心暖去了月轩。 “姐姐，您很看重那位沐清夜？” “他是你的堂弟，只比你小了那一点儿，你不喜欢他？”沐心暖若有所思道。 沐清轩，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道，“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他那个人怪怪的，让人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是因为家中遭逢变故，一时难以适应过来罢了。他本就觉得自己家境贫寒，虽为我们沐家的旁支，可到底是到了他父亲的这一脉，已是与所谓的名门相差甚多！他是怕你们会耻笑他，所以才会刻意地躲着你们。” 沐清轩紧紧眉，点点头道，“或许姐姐说的有道理。” “我问你，你和阿远可曾在学堂里欺负过人家？” “怎么会？再怎么说也是唤我一声堂兄呢，我哪里会欺负他？” “没有就好。沐清夜是个不错的，品性与其父可谓是大相径庭，父亲也是颇为看重他的。我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沐清轩愣了一下后，连忙点点头，“我明白了！多谢姐姐提点。” “说什么呢！我们是亲姐弟呢。”沐心暖说着，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一晃眼，弟弟都长大了呢，已是比我还要高一些了。” “我便是长的再高，也是你的弟弟。”沐清轩眨着一双乌亮的眼睛道。 “好了，明日，你便下学后，就将他请到府里来，在你那儿一起写请柬，另外，将你屋子里太过惹眼的一些东西收起来，莫要再摆出来炫耀了。” 沐清轩呆怔了一下，“我何炫耀过了？”话一说完，似乎是就意识到了什么，又点点头，“我明白了。姐姐是担心五弟会有些不舒服？” “不错！他与你同年，都姓沐，可是你们的生活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将他邀进府来，若是有些细节不注意，说不定，就会让他受了刺激，到时候，反倒是以为我们姐弟是在故意地羞辱他了。” “知道了姐姐。您还真是心细！难怪父亲和祖父总是夸你！” 晚上，沐心暖看了一眼桌上厚厚一摞的请柬，伸手捏了捏眉心，这写请柬可是与练字不同，可是不能写错了一笔一画的，若是写错了，便等于是废了。 “小姐，您何不让底下人去办？这等小事，何需如此费心？”荣月不赞成道。 “你懂什么？若是其它的事也便罢了。这可是老太爷五十五岁寿辰的请柬，小姐上心些，自然是没有错的。”于嬷嬷嗔了她一眼，“如此，既显出了几位小姐公子们的孝心，又能让外人得知，我们沐府的门风甚好，而且，还会让宾客汉觉得，主子亲自写的请柬，是对这件事情，亦是对这位客人的看重。” 荣月吐了吐舌头，“奴婢知道了。再不敢乱说话了。” “于嬷嬷，明日记得将婷婷请到这里来，这么多的请柬，总是要分开一些。” “是，小姐。” 荣月退下后，于嬷嬷才问道，“小姐，您今日这一趟，可是让先前二小姐的心思都白费了。” “嗯。她不过就是觉得凭她一己之力，无法与我对抗，可是隐忍了几年，又有些不甘心。这是想着借着那些族亲的口，来孤立了我，也让人们觉得我实在是太过高冷，不近人情，日子久了，人们对我的印象，自然就成了一个盛气凌人之嫡女了。能想出如此迂回的法子，倒是难为她了。” “小姐，奴婢就不明白了，这位二小姐，为何处处与您过不去呢？” 沐心暖摇摇头，“我本无意与她为难，既然是我有机会重来一次，原希望她能如沐清远一样地改过自新，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地执迷不悟。若是当真逼急了我，我也只能是狠下心来了。” 于嬷嬷对于小姐的话，有些半知半解，什么叫有机会重来一次？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好了，于嬷嬷，时候也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叫木晴和木华进来当值就好了。” “是，小姐。” 自从上次出了那银面人的事情之后，沐心暖就越想越不对劲，特别是后来在长乐王的手中看到了那个金累丝香囊。沐心暖就越发觉得古怪了！ 所以，沐心暖白天便让木晴和木华休息，晚上再来她这里当值。免得那人再来夜探香闺。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忠勇伯爵！ 一夜无梦，沐心暖一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屋子里是否有陌生人来过的痕迹。 其实，沐心暖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希望那个银面人来，还是不希望他来？ 距离上一次的见面，也已经是有些日子了，沐心暖本来是想好了，若是他来了，便问问他是否是他拿走了自己的金累丝香囊，而那支玉簪，到底是不是他留下的？ 可是潜意识里，又觉得他们这样见面是不对的！毕竟她是闺阁女子，岂能如此？ 沐心暖也看到屋子里并无有人来过的痕迹，心里头是有些松气，又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待洗漱完毕，沐心暖便去了锦院，陪着母亲一起用早膳，顺便看着五弟沐清扬。 “寿宴的事，又要让你多操心了。这两日扬扬总是不爱吃东西，我想着是不是这肚子里有火气？”李氏一脸担心道。 “无碍的，小孩子嘛，偶尔会有这种状况，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沐心暖说着，便搭上了沐清扬的脉，细诊了一会儿，“许是吃的有些积食了。让他少吃一些也无碍。另外，一会儿我去膳房给他熬些汤喝，多放些甘草。他年纪太小，苦药，怕是用不下的。” “倒是难为你了。这几日府里的家事都是你在操持，还有那么多的课要学。如今，还要抽时间来照顾清扬，唉，也是我实在无用。” “母亲哪里话？对了，母亲可曾想过，二妹妹和婷婷都已经十三了，是不是也该让她们自己学着掌家？” 李氏微愣，细想了一会儿，“倒也是，她们再过几年也就要嫁人了，总不能什么也不会。” “母亲，不如就先让她们自己打理自己的院子开始。每个月院子里的月钱份例什么的，直接就送到了她们的手上，让她们自己先管管这些，理理帐，以后再学其它的，也会容易一些。” “也好。依你就是。婷婷那里，我倒是不担心，倒是这个心瑶，这几年看着乖觉了些，只是我总觉得这孩子的心思太重，怕是将宋氏身死，和整个宋家落魄的事，都怪罪到了我们头上！这个孩子，还是太过阴鸷了些。” “母亲说的没错。她若是能如阿远一般明理，也就好了。只不过，到底也是姓沐的，母亲又不能背上一个苛待庶女的骂名，还是再看看吧。只要是她在府里安分些，将来等她嫁了人，母亲也就可以歇歇心思了。” “倒也是。也只能如此了。我自问这些年，可是从未短缺过她什么。至于宋氏，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可她若是执意怪到了我的头上，也是没有法子。只是可惜了，挺聪明的一个孩子，却是因为这个，开始懂得了算计，也着实并非什么好事。” “母亲，您还是别多想了。这是我列的单子，您看看可有什么不妥的？”沐心暖让荣月将单子给李氏递了过去，自己则是抱着沐清扬，将他放到了地上，让自己来回地跑着玩儿。 “嗯，不错。挺周全的。”李氏看完了，笑道，“我的阿暖果然是长大了。这些事，都不必我这个母亲费心了。” 沐老太爷的寿辰未至，没想到沐府先迎来了一桩大喜事！ 皇上下旨嘉奖沐长安，竟然是直接晋升到了大行台尚书令，因为其任工部尚书间亲自督建的江南堤坝，防住了去年秋天的特大雨灾，皇上心中大喜，本欲嘉奖，只是当时皇上身体不适，又缝工部事务繁忙，一时也就暂搁了下来。 今年春，沐长安再度请旨，暂缓修建后宫，若有需修葺之宫殿，单独修补即可，如此，为大雍的国库，可是省下来了近十万两银子。 皇上大喜，竟然是降旨，加封了沐长安为忠勇伯的爵位！ 忠勇伯！爵位虽然是不算太高，在侯爵之下，可问题是这可是沐家近两百年来的头一个爵位！若是将来沐长安不犯大错，那么，将来沐清轩继承了这个爵位的概率就是极大的！ 换言之，只要是沐长安能稳稳当当的，哪怕是不再立功，按大雍律，任何爵位，都是可以保有三代的。当然了，世袭罔替的，就不在此列了。 如今沐长安能为沐家挣来了一个忠勇伯的爵位，沐家上下就已经是十分的感恩了，哪里还敢再奢望许多？只要是沐家嫡系三代内再不犯什么大错，这个爵位，定然就是可以保住的。 沐心暖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自然是万般欢喜的。前世，父亲可是从未做到过这等的官位，更是不曾封爵，如今，许是因为自己的重生，与她息息相关的一些人的命运，都已经是发生了悄然的改变。 只是，眼瞅着老太爷的大寿就到了，这会儿沐府传来了这等喜事，怕是有些细节就得要变动一二了。比如说这请贴，请的人，或许会多了些。原先觉得自己门第不高，一些贵人他们不敢请，生怕再落了面子，如今，父亲成了正二品的大行台尚书令，再加上又封了爵，酒席定然是要多摆了。 还有一些回礼，怕是也要重新安排了，总是得衬得上忠勇伯的这个身分才成。 这下子，沐心暖真的是忙的连喝口水的空当都没了。所有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事儿，都要一一过问才放心。毕竟，这场寿宴，等于是父亲升职之后的第一次公开宴请宾客亲朋，是一点儿错处也不能有的。 大房这边儿忙的热火朝天的，金氏却是在西跨院儿里头发起了火！ “哼！什么叫给老太爷贺寿？我瞧着现在分明就是给大房长脸了！” “你懂什么？”沐长平一撩袍坐下，“大哥升了职，对咱们可是一点儿坏处也没有，再说了，大哥这一升职封爵的，咱们出门不也是跟着长脸了？你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就知道弄一些个有的没的，莫要失了身分” 金氏一听就乐了。 “身分？失什么身分？你才多大的一个官儿？这在京城里头走动，随便一块儿瓦片掉了，都能砸着一个正四品的官爷！你现在可才是个从四品，也就你自己拿自己当回事儿，这出去了，谁多看你一眼了？” !! 第二百二十二章 提及婚事！ 金氏的态度，自然是让沐长平十分的恼火，同时，还有了一种被深深打击的挫败感！ 被自己的妻子如此羞辱，是个男人，也会受不了吧？ 金氏以前对沐长平，从来不会如此。侯府出身的她，自然是明白该如何才能拢住了男人的心，自小，在侯府里头看惯了那些个争宠的手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如今一来是在这沐府里头，处处被大房压着一头，二来这沐长平又给她弄回来了一个妾室，而且还是连孩子都那么大了！她心里头本来就有气，如今看到大房得意，她心里自然就是难受的紧，说话，自然也就不再注意了。 等到沐长平走了，她身边儿的嬷嬷才连忙提醒了一两句，金氏这才缓过神来！ 如今那杨氏已经是进了门，既然如此，何必还非要跟她争个高下？横竖自己是主母，她还能越得过自己去？ 金氏暗骂自己刚才一时糊涂，竟然是敢嘲笑自己的丈夫了，这下好了，将人给赶到了那个贱蹄子的院子里去了，这会儿，自己就是哭也没用了！ 沐心暖在锦院，正一样样地跟李氏对着，生怕再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毕竟，这场宴会因为沐长安封爵一事，已是变了几分的味道。到时候，前来恭贺的人定然不少，而且，所带的礼物定然也是会与他们原先预想的不同。 “母亲，这其它的都好说，只是前院儿的宾客那边，该由何人来招呼较为合适呢？” 李氏一想也有些犯了愁，这后院儿有自己和心暖，再不行，婷婷和沐心瑶也是可以帮忙招呼着，可是前院儿，就只是沐长安一人，实在是有些紧张。 “二叔回京不久，官位也不高，一些显贵，还是要父亲亲自招待才算是合乎礼仪规矩。可是如此一来，父亲怕是就太忙了。母亲，不如让大表哥带着阿轩和堂弟清夜二人一起帮忙应酬如何？” “沐清夜？”李氏想到了这个孩子，对他倒是有几分的印象，“这，成吗？这个孩子倒是不错，只是，这样重要的宴会，万一再出了什么纰漏，岂不是惹人笑话了？” “母亲，那清夜再不济，女儿瞧着也比二叔家的两位公子强！您瞧瞧那都是些什么公子哥儿呀！这身分还没有高到哪儿呢，就开始目中无人了。女儿可是听说，他们兄弟俩在学堂里，也是霸道着呢。其它的堂弟堂妹们，也就是忌讳父亲才对他忍让了三分，他们兄弟俩倒是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了，实在是嚣张的很！” “那两个侄儿，也的确是该好好地调教一下了。回头，我再与你父亲说说，找几个严厉的先生过来，好好地训导他们一番。” “怕是不太好说。这两个孩子的品性已经是养成了。除非是二叔和二婶儿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孩子再这样下去不成，否则，别人再怎么使劲，也都是白搭！弄不好了，反倒是记恨上了我们大房这边儿了。” 李氏听了摇头失笑，“你以为现在她就不记恨了？这个金氏，也不知道整天想什么呢，不跟我们过不去，她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母亲，那就这样说定了。回头我让阿轩再跟清夜好好说说规矩，他们也只是负责接待一些年轻的小公子们，官场上的大人们，还得是父亲亲自出面才可。” “也好，如此，你父亲也能轻松一些。” “最好就是这戏班子了。女儿订了三家儿，到时候，总是前院儿一出，后院儿一出的，您看看，这三家可成？另外，后院儿的戏台子，还是搭在了后花园吧，那里离前院儿稍远一些，这样听起戏来，也不至于是相互扰了！” “好！那就订三家儿，到时候万一有什么事儿，也不用临时抱佛脚了。” “是，母亲。关于这菜色？” 其实说了半天，这一点才是最难的！ 菜色弄得太好了，难免会让人觉得他们沐府财大气粗，有些一得了宠，就开始翘尾巴的嫌疑！可若是弄的太差了，又怕被这京中的贵族们取笑，总之，就是有些头疼难办。 “这灵芝鸡汤倒是不错，这道菜不能去。别忘了，先前你给你父亲做过几次，他回来后可是跟我说过，他不少的同僚都想尝尝这道菜呢。”李氏笑道。 沐心暖的脸色一红，“是，母亲。” 李氏再看看了沐心暖列出来的单子，心里对这个女儿那是满意地不得了！ 这菜单，总共是准备了四份儿出来。每一桌都是九菜一汤，荤素搭配，鸡鸭鱼都有了。 李氏细细看了，想了想将其中有燕窝的那一份儿给否了，再将一个是偏辣口味的否了。就只余了两张单子了。 “这两张你自去拿主意吧。横竖也是差不了多少。” “母亲，不如这样，反正咱们膳房也是前、后院儿都有。前院儿的就做这张单子，后院儿的，就做这一张。这一张上的食材，比较偏重于女子食用。您看呢？” “好！”李氏满意地点点头，“阿暖现在越来越有着当家主母的气派了。” “母亲又拿女儿说笑！” “你也十四了，阿暖，等过了这寿宴，还是好好儿地想想你的婚事吧。我与你父亲商议过了，你若是心仪楚荣，我们也就应了。大不了，以后我多去威武将军府走走就是。” 沐心暖一时眼睛有些酸，哪家的女儿的婚姻大事，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到了她这里，母亲和父亲，竟然是能愿意让她自己拿主意，这让她如何能不感动？ 沐心暖感动之余，倒是想起一茬事儿来，“母亲，那寿宴之日，二婶儿应当也是过来的，她那个人，向来跋扈的很，我担心她到时候会不会又给咱们大房找麻烦？” “嗯，是得小心着她些。” “母亲，既然如此，那宴客之事，就全权交给我来安排就是。到时候，还是就让她跟在了您或者是老夫人的身边儿，陪着那些贵夫人说说话得了！反正她也是一心想要巴结这些名门贵妇呢，您就给她这个机会得了！” !! 第二百二十三章 老夫人的警告！ 李氏笑着应了，知道这是沐心暖担心金氏会在宴会上整出什么幺蛾子来。这样安排，倒是再好不过。 沐家上下，可以说是喜气洋洋，毕竟这可等于是整个沐氏家族的荣耀，一连几日，前来恭贺的人，可是都不在少数！ 府上除了金氏不高兴之外，还有一个人也不乐意了。便是老夫人！ 老夫人整日几乎是不出荣院，自从上回老太爷给了她那几句重话后，她就一直是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她是真没有想到自己跟他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一把年纪了，竟然是还被他骂的那样难听！ 老夫人心里烦闷、憋屈，可是那头儿的金氏也不高兴，这娘儿俩坐到了一块儿，自然也就是不可能会说沐长安一句好话了。 “母亲，那大哥不就是仗着是咱们府上的嫡长子，才会有了这入仕的机会吗？当初老太爷可是没少给他费了心的。瞧瞧人家现在，被皇上封了爵了，人也升了官儿了，这就不知道那个恩字怎么写了？” 金氏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打量着老夫人的脸色，“再怎么说也是老夫人您生养了他，可是您瞧瞧，如今这大房一家子就知道在外头迎来送往的，哪一个过来给您问个安了？分明就是不拿您放在心上了。” “够了！”老太太的眼神微微暗了暗，“你到我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个碎嘴的话？” 老夫人的眼神犀利，让金氏不自觉地颤了颤，“自然不是！儿媳是来问问，这老太爷过寿辰，您觉得我和相公送些什么做寿礼才好？” “老太爷的喜好，你们不是一直都知道么？”老夫人冷声道。 “母亲，这知道是知道，可是这老太爷喜欢文玩古物，如今，我们二房哪里还送得起那等值钱的东西？”金氏的眼珠子一转悠，“说实话，儿媳也就是过来跟您讨个巧，看看送什么，既全了这孝心，也能不失了体面。” “你的意思，就是少花银子，还得得了老太爷的赞，是不是？”老夫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真是个眼皮子浅的！你们二房到底有多少的家底儿，还用得着我这个老婆子帮你算算？” 金氏的脸色一僵，嘴唇抖了抖，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是讪讪地干笑了两声。 “长平的事，还得靠着老太爷和长安才行。如今长安升为了大行台中书令，官居正二品，他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我大雍可真是不多！而且，长安还是从工部尚书的位置上提上去的，足可见他的差事办的着实不错，皇上这才对他看重。去年修堤坝的事儿，我也多少知道一些，他可是离家得有半年，才有了今日的成就。不然的话，你以为他的那些个功劳，都是大风刮来的？” “是，母亲教训的是。”金氏低着头，半个不字儿也是不敢再提了。 “我知道你们心里头想着什么，总觉着是长安占着个嫡长子的位子，所以才沾了光。可是你们也不想一想，若是换了长平能做到如此么？长安是一心为了皇上分忧，所以才会如此。可是长平呢？总是惦记着那些好处，有什么能耐？” “母亲，您不知道，我们在外头任上，这日子也是不好过呀！这底下人们的孝敬，你若是不收，便等于是打了人家的脸，可你若是收了，就又难免会担心被御史给盯上了！最要紧的是，这礼你收不收的无所谓，可是你得送呀！” 金氏看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这往上头疏通关系，没有银子，说什么也不好使呀！” “你们的难处，我老婆子自然是知道！只是，你们别忘了，这赏也好，恩也好，还是罚也罢，这都是皇上的恩典！回去好好跟长平说说，得先明白自己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是干什么的？先为皇上解了忧，才能再想着自己。这样一来，便是真的犯了什么错，皇上还能一点儿旧情也不念？” “母亲说的是，这些都是儿媳和相公疏忽了。回去后，儿媳就将这些话说给他听。” “你呀！本就是个聪明的，我原以为你是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可是如今看着，也不过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 “还请母亲明示，若是儿媳何处做的不好了，您直接骂两句也成。”金氏惯会做戏，伏低做小，她不是不会，只是愿意不愿意的事儿！ “哼！那个杨氏，你就先容着她几日又如何？再有几个月就该生产了，到时候，你想怎么办，不都是由着你了？” 老夫人的话说的隐晦，可是金氏听了，却是眼前一亮，是了！这女人生产就如同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这是生是死，可不仅仅是由老天爷说了算的！ 到时候，只要是自己稍稍地使些手段，那么，去母留子，亦或是一尸两命，还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母亲提点的是，儿媳记下了。” “别的，我也管不着，只是记得莫要伤了我的孙儿。二房的子嗣也不算是多么繁盛，总共才两名嫡子一名庶女。还不如大房这边儿呢！以前，我总说长安的子嗣不茂，劝着让他纳妾。老二家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是，老夫人，儿媳明白了。” 金氏说着，只觉得自己的后背已是一阵阵地发凉！这老太太分明就是在警告自己，不许打杨氏肚子的主意！可是同时也表明了，老太太只关心孙子，其它的，任由她这个主母处置了。 从荣院里出来，金氏便忙拿着帕子拭了汗，跟老夫人说话，还真是费劲！稍有不甚，说不得就是一阵警告加明嘲暗讽了！得亏了这老夫人是向着二房呢，不然的话，怕是这话就更难听了！ 老夫人在金氏走后，便十分气恼地骂了一句，“蠢货！” 刘嬷嬷进来，伺候着老夫人用了盏茶，再扶着老夫人回里屋歇着。 “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回老夫人，一切都妥妥的了，您放心就是。” 老夫人点点头，“这府上，也就是你办事，才能让我觉得安心了。” !! 第二百二十四章 老仆劝谏！ “老夫人，奴婢瞧着，其实有些事，您也不必太过较真了。就像是现在，您看大夫人不是对您敬重的很吗？若是您不管什么事儿，都一味地护着二夫人，怕是大夫人迟早要对您不满的。” 刘嬷嬷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帮着老夫人除了鞋袜，然后抬眼看了一眼老夫人的脸色后，又小心翼翼道，“当初的事，您可是瞒过了所有的人，若是再因为这个，引发了老太爷的不满，那您看？” “行了，我都知道。老太爷上回已经是跟我发了一回火了。我明白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现在眼瞅着沐长安不仅仅是官居高位，甚至是还封了爵，再怎么说，也是咱们整个沐家的荣耀，我心里有数。” 老夫人面有不甘道，“只是我心里头堵的慌呀！刘嬷嬷，你说，若是当年长平才是嫡长子，如今这升成了大行台中书令的，会不是就是长平了？这封爵的，也该是我的长平才对！” 刘嬷嬷的心底一惊，“老夫人，您可千万别这样说！小心隔墙有耳。” 老夫人却是重重地叹了一声，“这些年，我自认对沐长安已是极好了。长安没娶李氏之前，对我也还算是恭敬，可是后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我就越来越远，心也是越来越向着那个李氏了！” “老夫人，人都说夫妻一心，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您就不必再纠结了。再说了，无论大老爷对大夫人好不好，他对您不是一样的敬重吗？再看看现在，大夫人娘家的身分，如今配上了忠勇伯夫人，倒是正好不过。说来，大老爷也是要感激您当年促成了这门婚事的。” “是吗？当年的婚事是怎么成的，你我的心里都有数，何必再拿出来说？若不是因为这个李氏相中的是沐长安，而不是我的长平，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她？” “正如你所说，她的出身好，教养好，举止得当，可这些年了，我就是看她不顺眼！” 刘嬷嬷跟随了老夫人多年，自然是明白老夫人还在对于当年之事耿耿于怀，可是这当年的李小姐没有相中了二老爷，这也不是她的错呀！ 刘嬷嬷不敢说，当年的二老爷，可是就空有一副相貌堂堂的外表，这才华和人品，可是委实不及大老爷的。 “老夫人，这些年都过来了。再说了，二老爷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您这又是何必呢？而且二夫人的出身不是也算是极好的？虽是庶出的身分，可好歹也是侯府出身，这身分上，可是一点儿不输大夫人的。” “唉，提起这个金氏我就头疼！就没有见过她这么蠢的！一点儿小事也办不好！上次本指着能将李氏给教训一顿，至少，也能让李氏将手中的管家权交出来一部分，这回可好了，你瞧瞧，反倒是弄了个我这个老婆子，里外不是人！” “老夫人多虑了。那大夫人，定然是不会往您身上想的。最多，也就是以为是二夫人想着收拾那小妾不成，反被小妾给教训了。”刘嬷嬷宽慰道。 老夫人摇摇头，“李氏这个人心善，这些年我也是看出来了。不然的话，当年她也不会对于宋氏那样的忍气吞声。可是她的女儿，可就是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大小姐？”刘嬷嬷一愣，“老夫人，那大小姐今年才十四呢！还是个小孩子呢。” “小孩子？哼！她的心眼儿可不少！这些孙子辈的孩子当中，她是最聪明，也是心思最多的一个！我以前总是想不通，为什么当年宋家接连两次的算计，她都能躲的过去？仅仅只是靠了运气？现在想想，十有**，是那个小丫头反算计了我们宋家！” 老夫人的一席话，将刘嬷嬷给吓地不轻！ 大小姐？当年的刺杀？可是那会儿小姐才十岁吧？怎么可能？一个十岁的孩子就知道算计别人，这一点倒不是特别让人吃惊，可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果是懂得去算计一个家族，那这人可就是太过精明了些！ “老夫人，今日您也乏了，还是先歇歇吧。当年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免得再惹了您伤心。” “伤心？我们整个儿宋家就因为那一次的刺杀，如今还剩下什么？娘家本就是没有几个可以扶得起来的子侄孙辈，再经了那事一闹腾，更是别想着再有什么造化了！宋家三代以内，休想再有什么大的作为了！” 老夫人越说，这心里头就越气，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激动，“我就不相信，我还斗不过一个小丫头！当年她毁了我整个儿宋家，这一回，我就先让她尝尝被人欺负、被人鄙视的滋味儿！” 老夫人的眼神阴狠，一旁的刘嬷嬷也是有些不寒而栗！ “老夫人，可是，大小姐到到底是姓沐呀，若是此事成了，那大小姐的名声有损，府上其它小姐也是跟着一起受拖累的。到时候，外人只提沐府家的小姐如何，可是不会管是不是大房二房的。” 刘嬷嬷试图再劝着主子回心转意，“再说了，当年刺杀之事，可是人证物证俱在，那表少爷不是也认了罪？若是说是大小姐算计了她们？奴婢还真有些不信！大小姐当年到底也只是个小孩子呀！再说了，当时的凶险，您可是看到的，那大小姐身边儿会武的婢女都受了伤，府上总共折了十几名护卫，这怎么可能做得了假？” “所以我才说沐心暖那个孩子是个精明的！她以为她能骗过所有的人，却是瞒不过我的！”老夫人坚持道。 刘嬷嬷一看主子的态度强硬，也知道凭自己的几句话，是不可能会让老夫人回心转意的。只是，真的就看着老夫人狠心地对自己府上的出手？ 宋家便是她的娘家又如何？到底是败了！就算是将大小姐的名声毁了，宋家就能起来了么？再说了，老太爷可不是好糊弄的，那可是生了一双火眼金睛！ 若是再让老太爷看出些端倪来，怕是老夫人才算是真的要有大难了！ !! 第二百二十五章 震摄！ 刘嬷嬷从屋子里退出来，便开始拧眉深思了。自己的妹妹当初可是在宋姨娘身边儿伺候的，当时不也是被打杀了？可是多年为仆的她明白，当初的事，最终错的，还是宋姨娘和她的妹妹。如果不是总想着去算计主子，就不会给自己招来大祸！ 如今看到了自己的主子，又如同当年的宋姨娘一样，刘嬷嬷的心里开始忐忐了起来。 要怎么做？顺着主子的意？可是这沐府里头，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主子，这么多年了，她如何会看不出来？ 如果老太爷知道了，他是不可能会原谅老夫人的！ 大小姐现在不仅仅是镇国将军府的外孙女，还是忠勇伯府的嫡长女了！这等的身分，将来的婚事如何，自不必说，岂是二房的人能比的？ 若是当真被人算计了，有伤沐府的名声，一个弄不好，谁知道会不会引来上头的雷霆震怒？ 刘嬷嬷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心颤，可若是不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去做，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就先要了自己的命？要知道，不仅仅是自己，包括儿子女儿的卖身契可是都在老夫人的手里头捏着呢！ 刘嬷嬷伸手一抚额，竟然是抹到了一手的冷汗！ 什么是进退两难？这一回刘嬷嬷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不远处一抹青色的衣裳正慢慢地向着她靠近，直到眼瞅着离她不过一尺，刘嬷嬷才猛然回身，然后似乎是被吓到了一般，，“你，你什么时候到了我的后面的？” “刘嬷嬷，您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呀，可是身体不适？” “没有！哪有？没有的事。你不是在月轩伺候大小姐的吗？怎么会到了这里来？” 看着刘嬷嬷再明显不过的紧张局促，木晴淡淡一笑，“走吧，小姐请刘嬷嬷过去一趟，说是关于那日寿宴的一些宾客，似乎是还有些弄不太清楚。可是又不便去麻烦老夫人，所以便遣了奴婢过来请刘嬷嬷去月轩一趟。” “宾客？” “夫人那里交待过来的，说是有一些是族亲，可是大小姐却是未曾听说过的。所以便来请刘嬷嬷过去与小姐说一说。好让大小姐知道他们的辈分以及一些喜好、家世，这样，那日见了面，大小姐也不至于太过失礼了？” 刘嬷嬷点点头，“大小姐做事，向来仔细。难怪夫人会如此放心地将府上的所有事都交由大小姐来打理呢。” “那是。大小姐的心思，可是比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不知道要更细上多少倍？不然，这么大的一个沐府，现在全靠着大小姐来打理，如何能应付的过来？如今夫人主要也就是带带五公子，府里的帐目也都是一个月才看一次，没有什么大事儿，也是向来不理会这些的。” 刘嬷嬷跟着木晴就往月轩的方向去了，“对了，夫人难道也不知道？” “夫人正和老爷在锦院说话呢，连五公子都被奶娘给抱出来了，大小姐如何敢过去打扰？听说是两位公子都被叫了过去。谁知道老爷和夫人是不是在考校两位公子呢？” “若是考校的话，不是应该去书房？”刘嬷嬷有些纳闷儿道。 “两位公子都大了，虽然是日日来锦院向夫人请安，可是到底不似从前，这夫人想见两位公子，可是也不能总去外院吧？所以，今年老爷每个月考校两位公子，都会让人将他们叫去锦院。这样一来，倒是可以让夫人与两位公子多谈谈心。” “夫人仁善，对二公子，当真是好的没话说！”刘嬷嬷讨好地笑笑。 “夫人的心的确是善，只是可惜了，这世上偏就是有那种专欺善人的恶人，着实可恨！刘嬷嬷你说是不是？”木晴脸上笑意盈盈道。 刘嬷嬷听罢，觉得自己的心脏紧了紧，怎么这个小丫头的话听起来像是话中有话？ 刘嬷嬷下意识地就看向了木晴，见她的脸上笑的很是天真无邪，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没有嘲讽冷笑之意，这让她多少放了一些心。毕竟，接下来老夫人吩咐她做的事，还的确就是有些不厚道，甚至是太过阴损的招数的。 “木晴姑娘说的是。不过，咱们沐府一向是平和清净，这一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可是少之又少的。” 木晴笑笑不答，两人说话间，已是到了月轩的门口了。 “木晴姐姐回来了！哟，给刘嬷嬷见礼了。快先进去吧，小姐可是等了一会儿了，别让小姐再着急了。”荣月一边儿说着，一边往前带着路，上了台阶儿，再亲自打起了帘子。 荣月可是沐心暖身边的头等大丫环，是沐心暖的心腹，如今是沐心暖在帮忙打理着中馈，府上谁见了她，不得恭敬三分？可是如今这个大丫头，竟然是亲自给自己这个老婆子来打帘子，足以看出了大小姐对自己的态度。 刘嬷嬷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是十分得意的！ 能让大小姐身边儿的大丫头，亲自为自己打帘子，这足以说明了大小姐对自己还是很看重的。再说了，这荣月是大小姐的大丫头，她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就是透着大小姐的意思了！ 刘嬷嬷心底得意地进了屋子，看到正屋的主座上，大小姐正拿着一本儿帐仔细地看着，一旁正有一名管事娘子候着，看样子，是奉命来与大小姐对帐的。 “给大小姐请安。”刘嬷嬷等了一会儿后，见大小姐的眼神始终没有从那帐本上离开，心里有些忍不住了，便只好是自己先请安，以唤起大小姐对她的注意。 “哦，是刘嬷嬷来了。先候着吧。”沐心暖说完，便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娘子道，“你且自己说说，这些银子的花销都去了哪儿？我念着你早先是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所以一直是对你信任有加，你倒是好！竟然是直接给我捅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沐心暖说着，似乎是极怒，竟然是将那帐本直接一抛，就扔到了地上。 “砰！”地一声，动静不算是太大，可问题是在这安静的屋子里太过突兀，还是让刘嬷嬷给吓了一跳！ !! 第二百二十六章 震摄（二） 那名管事娘子一见大小姐真的动了怒，立马就跪了下来，然后万般惊恐道，“回大小姐，奴婢知错，请大小姐责罚。” “责罚？那你倒是说说，这些个鸡、鸭等该如何罚你？你可知道这些总计下来，你要往外掏多少银子？” “回大小姐，还请大小姐开恩哪。奴婢的确是没有贪没那些东西，还请大小姐明查。” “明查？你自己说，我要如何明查？你是掌管膳房的娘子，你现在说这事儿不是你做下的，你觉得会有人信？”沐心暖似有轻嘲一般，“即便是我信了，你以为我这样去说，母亲和老夫人就会信了？” “回小姐，真的不是奴婢呀。奴婢虽然是掌管膳房，可是这采买一项，一直是另外由人负责的，并非是奴婢立自去办的呀。” “这么说，是你底下有人私自贪没了银钱，而你却不知道？你这失查之责，你以为就可以轻易地躲过去了？” 刘嬷嬷听到了这里，心底一抽，主管膳房采买的？那不正是自己的儿媳吗？ 这是凑巧，还是从一开始就是大小姐故意的？ “行了，别的我也不想听了，这既然是你膳房出的事儿，自该是由你去办！将亏空的银子补上来不说，还要将此等吃里扒外的恶仆严办！你先去查吧，待查出来了，直接就先打二十板子，然后再来报我，若是轻了，也便送交了官府处置就是。若是重了，那便是要上禀母亲，从严惩处了。” “是，大小姐。” 那名管事娘子连忙颤颤微微地起了身，然后拿了帐本便连忙告退，生怕若是走的迟了，再引来了大小姐的一番斥责。 刘嬷嬷看到她走了，心里头却是越发揪的紧了。 那负责膳房采买的人是谁，大小姐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今日这一出儿，到底是自己无意中撞到，还是说根本就是大小姐为了做给自己看的呢？ “刘嬷嬷，坐吧。来人，给刘嬷嬷看茶。” “是，小姐。” “奴婢不敢。大小姐叫奴婢来有何吩咐，还请大小姐明示。”刘嬷嬷哪里还敢坐？连忙赔着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左不过就是关于宴会的事。这张单子上写的，都是几家较远一些的族亲了。我瞧着眼生。如今母亲正陪着父亲考校两个弟弟，我也不好去打扰，可是这膳房也该去备了东西了。特别是一些干货，反正也是放不坏的，提前备下，总是没有错的。” “是，大小姐。您的意思是说，要奴婢将这些人的喜好都写下来么？” “那倒不必，你只需要将这些族亲中，父亲的长辈喜欢什么，我的长辈喜欢什么也就可以了，至于其它的，与我同辈的，倒是不怎么要紧了。哪能面面俱到？” “是，大小姐。” 荣月引着刘嬷嬷去了外头正屋开始抄写，而荣月也早已是备了笔墨纸砚过来。脸上适宜可人的笑，一时让刘嬷嬷也看不出什么来。 外头刘嬷嬷有些胆战心惊地写着，里头的沐心暖却是浅浅笑着，让木晴再让人将绣坊的管事的也叫了过来。 刘嬷嬷听着里头说话，心里头稍微轻松了一些，这绣坊里头可是没有自己的什么亲戚的，这一回总不会是再引到自己的身上了。 谁料，刘嬷嬷的脸上才刚刚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松心的微笑，便听到里头管事娘子又开始告罪了。 “回大小姐，奴婢已经查清楚了。那回春说是上一次的丝线是被前院儿书房伺候的四林给拿去了。” “四林？这又是何人？在书房伺候？可是父亲身边儿的小厮？” “回大小姐，那四林只是在书房伺候。”管事娘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奴婢问清楚了，听说是那个四林在外头赌输了钱，然后找到了回春，回春这才仗着胆子，昧下了一些绣房的上等的材料，再拿去转手卖了，然后给四林还了赌债。” “哦？这个四林倒是有本事了！他与回春可是亲戚？” 荣月注意到刘嬷嬷悬在了半空中的笔，一下子便僵在了那里，再也不动分毫了。 管事娘子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的尴尬，“回大小姐，四林与回春并不是亲戚？” “不是亲戚？那她为何要帮着一个外人冒着如此大的风险？” 管事娘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回大小姐，这个回春，是被四林的一些花言巧语给哄骗了，上了他的当了。” 好一会儿才听得沐心暖恍然大悟的声音，“这么说来，回春已是再不能在绣坊待了？” “回大小姐，这回春如今还是个未嫁之身，可是到底是不是个黄花大闺女，奴婢就不知道了。” “岂有此理！”沐心暖大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四林不是已经有了家室了吗？这为何还要去招惹别的丫头？而且还是这后院儿的丫头？我瞧着他是活够了！既然如此，来人，马上让人将此事去告诉管家，让他尽快去回了父亲，这个四林，务必给打杀了！” “是，大小姐。”木晴应了一声，身形却是未动，便听得外面一道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开恩哪！”刘嬷嬷不待那绣坊的娘子离开，急忙就扑了进来，一头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开始猛磕起了头。“大小姐开恩哪！” 沐心暖面上微有疑惑，不过眼底已是很满意地微笑了笑。 “刘嬷嬷？你这是做什么？荣月，怎么回事？不是在外面写那些东西吗？” 荣月很是委屈道，“回大小姐，奴婢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本来是正在看着刘嬷嬷写着呢，谁料刘嬷嬷突然就发了疯一样的扑了进来。惊扰了大小姐，是奴婢的不是。” 刘嬷嬷的脸一白，自己急匆匆地扑了进来，竟然是忘记了她一介奴才，哪里就有资格硬闯主子的内室了？如今自己儿子的罪责还没有被减轻，自己先是犯了不敬主子的大错了！ “回大小姐，那四林便是刘嬷嬷的儿子。”管事娘子面无表情道，“也正是因此，那个四林才敢在我们绣坊放肆，而无人敢得罪了。” !! 第二百二十七章 震摄（三） 刘嬷嬷一听，立马就弯了腰道，“回小姐，四林的确是奴婢的儿子，只是这赌钱一事，奴婢实在是不知从何说起呀。” 沐心暖微微点头，“原来是刘嬷嬷的儿子，既然如此，那就先不要惊动父亲了。” “是，小姐。” 刘嬷嬷一听大小姐如此吩咐，心里头轻松下来的同时，也知道大小姐向来聪慧，不可能是会对自己毫无要求的！这一回，她是彻底地确定了，大小姐分明就是故意的。 沐心暖看到了刘嬷嬷眼底的了然，微微一笑，“行了，你先下去吧。至于那个叫回春的，那便先将她关起来，严密看管着就是。” “是，大小姐。”管事娘子连忙退下，木晴在沐心暖的一侧站了，然后一使眼色，荣月便到了外头守着。 “说吧，老太爷的寿宴上，到底会上演一出什么好戏？”沐心暖轻饮了一口茶，然后笑得很是无所谓道。 刘嬷嬷一愣，眼底闪过了一抹惊讶，不过却是努力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平静无波，“不知大小姐这是何意？关于戏文，不是都由夫人和大小姐来负责的吗？奴婢怎么会知道？” “哦？这么说，刘嬷嬷是不知道了？”沐心暖轻轻一挑眉，不轻不重地将手中的茶盏搁上，略有些清脆的声音，让刘嬷嬷的心底却是一震。 “大小姐，既然是刘嬷嬷不知情，那不如，就让奴婢将外头的那个二等丫头唤进来吧。免得刘嬷嬷再说我们冤枉了她。” 刘嬷嬷一听她提到了二等丫头，这心里头便是咯噔一下子，然后脸色已是微变。不过，到底是府上的老人儿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自认自己是绝对不会输给一个小姑娘的，所以，便仍然是咬紧了牙关，死不松口。 直到看到了荣月引了一个身穿紫色衣裳的小丫头进来，刘嬷嬷的嘴巴则是有些惊讶地微微张开，眼底里的意外，已是再也掩藏不住。 “说吧。”沐心暖的脸色淡然，语气从容道。 “回大小姐，奴婢是负责洒扫的二等丫环晴夏。前两日，荣院的一位小姐妹特地来寻了奴婢，说是让奴婢自小姐的妆盒中偷出一两支的珠花，若是那种一看便知是大小姐的，再好不过。实在是不好偷出，那便能偷得小姐的一方绣帕，或者是香囊也是可以的。” 木晴看着刘嬷嬷越来越白的脸色，微微一笑，“晴夏，你且说说，那个小姐妹叫什么名字？还有，你说她如此交待你的，可有什么证据？如今可是有着荣院的管事刘嬷嬷在，莫要让人说你故意在栽脏人家。” “是。那个小姐妹是荣院的二等丫环，名唤小蝶。奴婢听说，她的名字，还是老夫人亲自赐的。另外，当时小蝶来寻奴婢时，曾交给了奴婢一样东西，说是要奴婢寻个机会，再放到了小姐的绣房之中。最好是放在了床头或者是妆奁等，不易被人察觉处。” “东西何在？” “回大小姐，奴婢假意应了那小蝶，便将东西交给了于嬷嬷。于嬷嬷已经让人去确认过，那东西，分明就是外头定远侯府的庶出二公子的。而且，还查到了，那样东西，竟然是从二小姐的院子里出来的。至于小蝶是受了何人指使，奴婢就不知情了。” 刘嬷嬷眼珠子一转，便立马有些担心道，“依着晴夏姑娘的意思，这是二小姐在借了小蝶来陷害大小姐不成？这还得了？大小姐，此事万不可姑息，定当严惩！” 沐心暖却是不语，只是唇角含笑，然后右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着那只小茶杯，眼底却是一丝笑意也无！ “刘嬷嬷急什么？这晴夏的话还没说完呢！再说了，嬷嬷这话好生奇怪，若是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如此想？分明就该是以为有人借着小蝶的手，来故意陷害大小姐的，若是事败，则可以直接就推到了二小姐的手上，若是事成，那么，那人自然也是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地，不是吗？” “这，意想不到的收获？木晴姑娘这话说的有些怪吧？”刘嬷嬷干笑了两声道。 “有什么好怪的？比如说，那位金二公子许了什么好处给那背后之人？”木晴说这话时，眼睛里可是闪过了一抹讽刺，直把刘嬷嬷看地有些心里发毛。 “行了，晴夏，这件事你做的不错，先退下吧。记住，此事就此揭过，万莫要再对人提起。” “是，大小姐。奴婢告退。” 沐心暖似乎是也没了心情再与刘嬷嬷绕弯子，“要不要本小姐再让人将金二派出来负责与四林接头的小厮也让人抓来？” 刘嬷嬷一呆，约莫过了有两个呼吸的功夫，才猛然一抬头，表情震惊地看着懒懒靠在了那迎枕上的沐心暖，那一双灿如星辰的眸子，神采奕奕，仿若是刚刚被雨水冲刷过的一样，清新、耀眼。 此刻，这样的一双眼睛正在颇有几分玩味地看着自己，刘嬷嬷的心里只觉得似乎是被一双手给紧紧地掐住了一般，一时，竟然是就连呼吸也困难了起来。 “大，大小姐，您，您。”刘嬷嬷一时有些结巴，她虽然是不愿意承认，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在这位大小姐面前，她似乎是一点气势也没有了！ 别说是气势，就连一点说话的底气也都没有了。 木晴冷哼一声，“刘嬷嬷，该实话实说，还是继续蒙骗我们小姐，一切都由着你自己。只一样，机会只这一次。你若是把握不住，那便直接到老太爷跟前去说就是了。对了，另外还要提醒一下你，四林到底是被乱棍打上一通后，送去官府，还是能平安地走出沐府，就看你的了。” 刘嬷嬷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看着气定神闲的大小姐，很显然，她能说出这些，就表明了她定然已经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了，若是果真直接将自己送到了老太爷的跟前，那自己岂还有活路？ 实话实说？那老夫人岂会轻易地饶了她？ 继续装傻？可是儿子怎么办？还有，既然是她们能说到了这个地步，那自己再继续装傻，果真还有用吗？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太子来了！ 半个时辰后，刘嬷嬷才神色极为狼狈地出了月轩。 她到底还是将老夫人出卖了，不过，她倒是并不后悔。等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甚至是还在庆幸幸好自己今日将这一切都说出来了，不然的话，若是真地到了老太爷的寿辰那日，还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乱子？ 刘嬷嬷越想越后怕，同时，这心里对大小姐，也是越来越敬重了几分！ 大小姐明明就已经知道了，可是却并没有将计就计，没有一心只想着去算计二小姐，反倒是让自己这一切都坦白了出来，这是了摆明了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了。 可是大小姐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个机会呢？她真的会将此事暂且压下，不去惊动老太爷和老爷吗？ 看了一眼自己住的屋子，刘嬷嬷长叹一声，自己在沐府几乎就是待了一辈子，如今，也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一想到了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刘嬷嬷就觉得这果然就是报应，自己当年帮着老夫人做下了那么多有违天道良心的恶事，如今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苦笑一声，刘嬷嬷觉得这世间没有比她和老夫人这样更为讽刺的事了！她们当年算计了那么多人，却是始终没有瞒过老太爷的眼睛，不仅如此，如今看来，她们甚至是没有瞒过这位大小姐！ “唉！罢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既然是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指望着全身而退吗？大小姐可以不追究这件事情，也不过是因为牵涉到了老夫人罢了。她怎么可能会真的放过了我和四林？” 月轩，木晴和木华二人，正是一脸愤愤地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着。 “小姐，难道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了二小姐？您可别忘了，她可是一点儿姐妹之情都没有的！她一心盼着您嫁去侯府的庶子为妻的！这样恶毒的心思，小姐，您竟然是就这样由着她折腾吗？” “是呀，小姐，您放过了她这一次，就还会再有下一次呀，您就真的这么放心吗？” 沐心暖轻轻摇头，“不然呢？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将计就计，将沐心瑶算计到了那金二的床上去？” 木晴的性子有些急，“难道不应该如此么？像是她这样心思恶毒的人，就该是让她受到惩罚！难道您还要盼着将来她能富贵如意不成？奴婢说话直，可没有这么好性子。” “行了，你们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我知道这件事情里，的确是有沐心瑶的算计在，可是真正幕后的主子，却是老夫人，而非沐心瑶。所以，我不能只是去惩罚一颗棋子，从而让那主谋有了戒备吧？” “可是大小姐，这事情早晚都是要捅到了老夫人那里去的呀。至少寿宴上平安无事的话，那老夫人自然是要怪罪到刘嬷嬷的头上的，到时候，她不是一样还会知道？” “不！”沐心暖淡淡一笑，“刘嬷嬷不会将实话说出来的，她的确是忠于老夫人，但是如今她都这把年纪了，她心里头，分量更重的，是她的儿子四林！她已经年迈，若是此事，四林果真再出些什么事，你以为，她这把老骨头，还会有什么盼头？”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今日之事，她不会向老夫人禀明吗？” “不会！” “小姐，那二小姐那里，您打算如何处置？”木晴仍然是有些疑惑道，“奴婢知道您是考虑到了整个沐家，可是，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由着二小姐胡闹吧？” 沐心暖伸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是有些为难，这个沐心瑶的确是有些让她头疼！ 若是此时没有父亲被封爵这回事，她定然是会毫不客气地对她出手，毕竟，也只是一介庶女，再加上前世她对自己可是没有怎么客气过！ 可是现在，这个时机实在是不太好。万一再累及到了父亲的官声，那可就麻烦了。要知道这会儿，父亲成了朝中新贵，极得皇上的信任，表面上看着风光，可是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父亲倒霉呢！ 这个时候，可是绝对不能出任何的问题的。皇上考验了父亲这么久，若是因为一桩小事而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那才是真的要糟了！ 父亲能走到今日不容易，这其中固然是有着父亲自己的努力和家族的栽培，但是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有着皇上对他的认可和信任！ 一个从工部尚书提到了大行台中书令的，父亲可是头一个！ 这后宅之事，看似都是些女子的争斗或者是算计，可是实际上，怕是与朝中的一些风向，都是有着紧密的关系的！ 就像是这个金二，他何来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是敢与老夫人联手来算计自己？想要污了自己的名声，然后再与自己成亲，借此巴上忠勇侯府？若说他的背后没有人，自己怎么可能会信？ 上一世，金二投靠的是明王，那么，这一世，他背后的倚仗，应该也就是他了！ 沐心暖的眉心轻轻地蹙了起来，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允许那只中山狼，再度威胁到了李、沐两家的性命和家族的利益！只是，自己只是一介女子，又是深居闺阁，如何才能阻止那个负心人的人举动呢？ 沐心暖再度想起了那个银面人，可是从上一次到现在，他整个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会不会就像是三年前，这一次的消失，会再持续很久呢？ 那么，能帮到自己的还有谁呢？ 沐清轩和沐清远两人年纪还太小，更重要的是，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实在是有几分的危险，不适合他们两个参与进来。毕竟，他们可都是二房这一脉的子嗣，特别是沐清轩，将来是要袭了父亲的爵位的，一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参与进来的好！免得将来再成为了某些人手中的把柄。 寿辰的日子，转眼已到。 高朋满坐，宾客如云。 沐老太爷的寿辰比他们想像中还要热闹，来的宾客还要多！更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未曾寄出贴子的太子与太子妃，竟然是也到了！ !! 第二百二十九章 端木初泽！ 这简直就是让沐府上下十分地震惊，太子可是一国储君，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不到，他竟然是携太子妃同至。 太子妃自然是要由李氏和老夫人亲自接待，而事实上，老夫人并没有什么诰命的品级，而来的又是尊贵的太子妃，所以，老夫人自然是不能站在了李氏的上位。 即使这是家宴，可是因为太子妃的到来，这沐府的气氛，仍然是有了几分的拘谨和小心。 太子的到来让沐府上下很是兴奋、激动。而随着后面明王和明王妃的到来，这沐府的气氛，就更为怪异了一些。 因为有了太子的惊喜，所以，明王的到来，并没有使在场的人们更为惊讶，毕竟，明王的身分虽然是高贵，可是到底也是盖不过太子的！ 明王没想到太子竟然是会亲自来，原以为他最多就是会让皇长孙来，毕竟，也不过就是一个正二品的大行台中书令，而且又是刚刚封的爵，与那些真正的百年世家相比，还是差了一些的！ 明王虽然是不悦，不过面上却是不见分毫，而明王妃被引到了后院后，与太子妃，亦是相谈甚欢，只是，在场的一些贵夫人们在交谈时，却是难免不会有些明嘲暗讽。一时间，这后院儿的气氛，又紧张了一些。 老夫人的心底一时有些发寒，若是按照今日的计划，一旦事成，那么，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儿，或许，会直接影响到了整个沐家的名声，更是会连累到了二儿子的前程。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金氏看到老太爷作寿，竟然是能引来这么多的达官贵人前来相贺，虽然是明知都是冲着大房来的，可是现在对于她来说，可是一个巴结权贵的绝佳机会！ 沐心暖冷眼瞧着金氏长袖擅舞地，在人群中穿梭着，这贵夫人的架子端地十足，还真是有些让人想笑！ “小姐，您瞧二夫人的样子，好像她才是这场宴会的女主人一般。”荣月有些不服气道。 沐心暖浅浅笑道，“何必理会她？麻雀就是麻雀，即便是被人抱到了梧桐树上，也不会让人以为她就是凤凰了！你看看真正理会她的，到底是有几个人？大多数也不过就是看在了这里是沐府，不好太不给她面子罢了。” “小姐，二小姐与几位小姐正在那边说话呢，看着说的倒是热闹，您不过去看看吗？” “不去。”沐心暖扫了一眼，淡淡道，“孙小姐来了吗？” “哦，来了，正跟表小姐在那边说话呢。” “嗯。既然不是一路人，也没有必要跟她们太过熟悉了。走吧。” 沐心暖才刚转了身，后头于嬷嬷就追了上一来，“小姐，您快去前院迎接小公主吧。” “小公主？” “是呀，小公主与长乐王殿下一起来了，这会儿估计就要到门口了，听说是长乐王殿人的侍卫提前通知到了门房的。如今夫人正陪着太子妃和明王妃说话呢，这总不能让二小姐一个庶出的小姐去迎接小公主吧？” 沐心暖点点头，按制，的确是应该自己亲迎。 沐心暖才到了大门口，就看到长乐王自马上跃下，然后笑吟吟地将小公主请了下来。 “怎么样？我就说你到了这里的第一眼，定然是会先看到了沐小姐吧？可有骗你？” 听着长乐王熟悉的声音，沐心暖的心里微微有些奇怪的感觉，急忙迎出了两步，正要下跪，就被小公主一手给拖了起来。 “我们又不是才认识，哪里需要这么多的礼数？”小公主说完，瞪了一眼长乐王，“定然是四哥先让人来通知了你们的门房，是不是？四哥耍诈！” 沐心暖疑惑，长乐王笑道，“我与妹妹打赌，她说你现在定然是忙得脚不沾地，我却说你一定会亲自来迎她。如今，可是她输了。” 小公主一撅嘴，“这次不算！如果不是你耍诈，她怎么会在这里？” “兵不厌诈！”长乐王一抬下巴，满脸得意地看着她，“行了，愿赌服输，回头记得将那一对儿羊脂的玉净瓶送到我府上。” 小公主不满地瞄了他一眼，然后再瞪向了沐心暖，“你也是好笨！他让你迎出来，你就迎出来吗？本来还想着给你一个惊喜呢，这下好了，害得我输了不说，还要再送出去一对儿好东西。我都要心疼死了。” “呸呸！今日是沐老太爷的寿宴，你瞎说什么呢？”长乐王笑着轻斥道。 沐心暖看这对兄妹，摇头笑道，“好了，两位殿下，还是先里面请吧。” 小公主的眼睛一转，拉着沐心暖一起进了院子，然后就往门的一侧走，长乐王，也是紧跟着就过来了。 “阿暖，我四哥说很喜欢你呢，你们两个先说说话，我在这里帮你们打掩护哦。” 沐心暖一愣，随即一想这里虽然是刚进门，可是所有的宾客都被引到了一侧的院子，这前院儿还真就是清净了些。这个时辰来这里的客人，还真的是不多！因为男宾那边儿，已经开席了。 即便如此，沐心暖仍然是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毕竟今日人多，若是被人看到，也实在是不像话。 “小阿暖在害怕？” 小阿暖？沐心暖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个称呼？ “你！你是？你果然？”沐心暖一时有些慌，心里却是在那么一刹那的功夫里，有了一点点的窃喜的感觉！自己当初所猜果然不差！ 这个长乐王，果然就是那个银面人么？ “你？”沐心暖的脸色一红，遂连忙质问道，“你怎么可以这称呼我？” “怎么不可以？我以前不也是这样称呼你的？还是你觉得现在你长大了，不再是小阿暖了？”端木初泽的脸上闪过一抹笑意，有些狡黠，有些邪魅，还有些捉弄的意味在里面。 “你！”明日里头脑清明，口齿伶俐的沐心暖，这一刻，却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来接他的话了。 “小阿暖，我那日所言皆是出自真心。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娶你。不是侧妃，是正妃！我断然是不会委屈了你的。” “你？” !! 第二百三十章 公主心思！ 沐心暖的脸色更红润了些，“殿下还是莫要再说了。荣月，你引了殿下去男宾那边，记得让人先去通知父亲。” “是，小姐。” 端木初泽再次狡黠一笑，“好！我听小阿暖的。另外，我今晚会去月轩一趟。” “你？不许你再来！” “小阿暖难道对我就一点也不好奇吗？”端木初泽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很多的好奇和疑问的。我今晚上，会回答你的所有问题，你确定要放弃这样宝贵的一次机会吗？” 沐心暖刚要回答他，就只是瞥到了他的一个侧脸，一张微微笑着的侧脸！ “阿暖，我四哥跟你说什么？”端木静看着端木初泽的背影，很是好奇道。 沐心暖嗔她一眼，“你呀，我当你是朋友，可是你呢？干嘛要帮着他来算计我？” “有吗？”端木静的一双大眼睛很是无辜地眨了眨，看到沐心暖的脸色冷了下来，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连忙讨好地笑了，然后再摇着她的手臂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啦了。不要生气了！以后不会啦，我保证！我只是听到他说喜欢你，所以才会觉得要帮帮你们啦。” “帮我们？你要搞清楚，你帮的是你的哥哥好不好？”沐心暖有些无可奈何道。 “好嘛好嘛，我错了。以后不会了就是了。”端木静一边搂着她的胳膊往前走，一边又有些好奇道，“不过，阿暖，你真的不喜欢我四哥吗？你不觉得我四哥很威武，很英俊，很有男子汉气概吗？” 沐心暖的脸一沉，“你确定不要让我送客吗？” “好了好了！不说就不说。人家只是一时好奇嘛！” 后院儿，因为小公主的到来，这小姐们的气氛，倒是更热闹了一些，孙若香等人，也因为了她的到来，而略有些激动了。 沐心暖与她们寒喧了一番后，端木静便将她给拉到了一旁，然后表情有些娇羞道，“阿暖，我有件事情要问你，只是你一定不许对外说。” “何事？瞧你弄的这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听说，你答应了楚荣的婚事了？” 沐心暖的心底一紧，再看端木静那略有些嫣红的小脸儿上，还有着几分的娇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位小公主怕是也同其它的闺阁小姐一般，相中了楚荣了！ 略一迟疑，沐心暖想到了这位小公主到底也曾相助自己良多，而且，扪心自问，她对楚荣，似乎是的确没有那么多的感情因素在，倒不如成全了这一对佳偶，省得自己将来再后悔了。 沐心暖摇摇头，略有些好笑道，“你是听何人说起的？我怎么不知道？” 端木静的脸更红了些，“阿暖，你不许瞒我！我只问你，可是真的？” “没有的事。可是听长乐王说的？那日，他实在是来得太过突然，而且，父亲母亲向来疼我，怎肯忍心看我嫁入皇室为妾？每行一步，都要有着诸多的顾虑？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那样说了。” “你的意思是，你并不喜欢楚荣么？”端木静没有意识到她抓着沐心暖的手，已经是微微紧了几分。 沐心暖感觉到了她手上力度的加大，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怎么说呢？我对楚荣，不是那种喜欢，倒更像是兄妹之间的那一种，我这样说，公主可是明白？” “可是，你们那日不是当着四哥表了态？你们难道不是真的要成亲吗？”端木静仍然是有些不放心。 “没有！我们未曾订亲，未曾交换庚贴，甚至是未曾有过口头之约。现在公主可放心了？” 端木静有些呆怔且微喜地点点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再看到了沐心暖眼中打趣的眼神，一时脸色更红了，“好呀，阿暖，你竟然是敢取笑我？” “哪有？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你呀！你可别忘了你的身分，你的婚事，可是由不得你自己做主的！” “那又如何？父皇母后最是疼我，关于婚事，自然是会依着我的！” 沐心暖有些不怀好意道，“哦？果真么？那不知道你要何时才将你心仪楚荣之事回禀于皇上皇后？” “不着急。如今知道你们没有订亲，你对他也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我自然就放心了。”话落，端木静才有些不好意思道，“若是别的女子，我是压根儿就不放在眼里的！可是偏偏是你阿暖！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你的好的。说实话，楚荣会喜欢你，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就连我四哥都那么喜欢你，可见你是真的好。” 沐心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她四哥喜欢自己，所以自己就是真的好了？还有，两人这样谈论着一名男子，怎么就觉得有几分的别扭呢？ “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我喜欢楚荣，你就不会再喜欢他了么？” 端木静一急，“怎么可能？喜欢不喜欢，那是自己能说了算的么？” 沐心暖觉得好笑，“怎么不能？只要是你下定了决心，不喜欢那个人了，那么你就一定是会可以慢慢地忘了他的好，只记得他的不好的！” 孰料，端木静却是有些苦涩地一笑，“若是果真如你说的这般容易，我又何苦来厚着脸皮来问你这个？” 沐心暖察觉到了不妥，这位端木小公主，竟然已经是对楚荣情根深种了么？ “阿暖，其实我都知道，楚荣喜欢你。虽然我与他见面不多，可是每次我们若是凑到了一起，他的眼睛一定是会紧紧地跟着你的身影在动的。” 沐心暖的心里一时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有些痛，有些遗憾，还有愧疚的成分在里面。 “公主，我们都尚年幼，有些事，此时，未必就是定局。” 除了这个，沐心暖实在是想不出还能想到什么来安慰她了！ 端木静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甜甜一笑，“没什么！他现在喜欢你，可是不代表他以后也会喜欢你！我会让他的心慢慢地都往我这里转的。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的！” 沐心暖点点头，“对，你一定是能成功的。” 这话说的有些轻飘飘的，那么一瞬，沐心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猛然间就失去了些什么，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 第二百三十一章 计划失败！ 一场宴会，就在沐家人的胆战心惊中度过，除了金氏这等没心没肺，只知道巴结贵妇的人，其它人对于太子和明王的前后到来，都是有着几分的惊心的。 如今太子的地位稳固，可是明王的势力也不容小觑，特别是明王与太子，本就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这样的兄弟相争，皇上与皇后，怕是偏了谁，都是心疼的。 不过，今日长乐王的到来，到是为这寿宴减少了几分的紧张，一来是因为他年幼，言语随意，两位嫡亲的兄长，也不好说他什么，反倒是只能处处护着他。 这二来，便是长乐王在宴席间，似乎是也并未明确地表示出，他会向谁靠拢。这一点，倒是使这气氛缓和了不少，至少，不至于让明王与太子剑拔驽张。 而后院里，因为端木静的到来，太子妃与明王妃明争暗斗了几句后，也便不敢再过随意，免得再被她给传到了皇后的耳中，那可就是会直接影响了自己在皇后心目中的形象了。 一场宴会，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直到将最后一拨客人平安地送走了，沐心暖才悄然松了口气。这样的宴会，还真不是什么轻松的好差事！ 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呢，不过是才封了一个伯爵，若是那国公府邸的，还不知道是要有多麻烦呢！ 晚上，便是自家人的家宴了。相对而言，简单了一些，也清净了一些。 “今日的宴席很是妥贴，太子与明王也都是比较满意，特别是长乐王，竟然是还屡屡出言相赞，不错！辛苦大儿媳和阿暖了。” 老太爷的话音一落，自然是李氏和沐心暖要谦卑一番的，而金氏，却是不高兴了。 沐长平倒是还好一些，毕竟今日的宾客们，的确是大半儿以上都是冲着自己的兄长来的！可是金氏却觉得这种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也就成了，老太爷何必非要说出来？一定要让他们二房丢脸一些，才会觉得高兴不成？ “对了，听说这封了爵的人，皇上都是会下旨再赐一座府邸的，不知道，大哥这府邸，何日才会再赐下来？” 金氏说的不差，按理的确是该当如此。 沐长安却是摇头道，“我沐家深受皇恩，如何还敢再要什么府邸？” “这不是都该按照规矩来吗？”金氏有些纳闷儿道，这白给的东西，干嘛不要？ 李氏笑道，“弟妹莫不是糊涂了？这沐府原先哪里有这样大？总共也不过就是才只有你们西跨院儿才是沐府本家儿的地方。其它的，不都是先前皇上赏下来的？后来也是因为老太爷觉得都在一起住才更热闹些，所以，才将这宅子给连接到了一起。不然，我们沐府怎么会比以前大了几倍？” 沐长安附和道，“不错。我已向皇上表明了，这府邸，就不必再另行封赏了。如今，边关战事才刚刚缓过来，到处都是用银子的地儿，还是能省则省的好。” 老太爷也是紧着眉，“老大言之有理，哪里还需要再重新弄什么府邸？这里不是住地好好的？” “礼部已经将那牌匾赶制出来了，只是油漆现在还有些不太干，所以，怕是缓两日后，才能悬于门上。”沐长安说着，端起了酒盏。 “父亲，二弟，如今，我虽是受封了一个伯爵的位子，可也是沐家人。只要是我们沐家人能团结一心，合力齐心，定然是能将沐家带到一个更为鼎盛的高度。” 老太爷闻言大笑，“好！说的好！来，干！” 金氏和老夫人的脸色均是有几分的难看，刚刚若是李氏不提，她们都忘了，如今的沐府能有这样大的院落，可是前后皇上恩赏了几次，才能有着这样大的规模的。 以前的沐府是什么样儿的？这会儿，婆媳两人似乎是都记不太清楚了，特别是金氏离京那会儿，沐府虽然是没有现在这么大，可是似乎，皇上的确是曾赏了一套三进的院子，难不成，就是现在的锦院？ 沐心暖则是有些心不在焉，想着白天端木初泽说的话，心里头难免是有些忐忑难安！ 她对于自己的本心有些弄不明白，明明就是觉得这样不对，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期许呢？难道不觉得那是很丢脸，很羞耻的事情么？ “阿暖，你怎么了？可是累着了？”老太爷倒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沐心暖猛地一回神，这才察觉到，自己手中的筷子，不知何时，已是只剩了一根。 “没什么，只是在想着白天小公主跟我说的一些话，有些走神儿罢了。” 沐心瑶微微一笑，“小公主心仪楚公子，大姐姐可是觉得左右为难了？” 沐心暖的眉心微微一蹙，这样大胆的话，她竟然是也敢说？ “妹妹胡说什么呢？什么小公主心仪于谁？她可是金枝玉叶，也是咱们能妄议的？若是哪日，被人听了去，再胡乱地添油加醋一番，你觉得，我们府上何人的说辞，能及得上小公主的更有说服力？” 沐心瑶一呆，自己不过就是那么顺口一说，只是想着让她难堪一下罢了，哪里会想到了这一层？ 李氏也是有些不悦道，“阿暖说的没错。心瑶，以后这等话，万不可再乱说了。人多口杂，即便是在咱们自己的府上，也是要注意一些的。小公主可是皇后跟前儿最得宠的，若是真有个什么差池，我们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老夫人一看这气氛有些凝重了，再看沐心瑶的眼神也是有些慌乱，就知道她说这话时，定然是没有过脑子的！ “行了，心瑶以后要注意些。好在这是在自己府里，若是在外面胡说，小心那小公主能扒了你的皮！” “是，祖母。”沐心瑶知道这是在给她台阶儿下呢，连忙应了。 老夫人回到了自己的荣院，才一回屋，就见刘嬷嬷吩咐人们都下去，她自己则是跪在了屋子中间，“回主子，都是奴婢自作主张，看到今日的情形不对，所以临时改变了计划，还请主子责罚。” !!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还有活口？ 老夫人寒着一张脸，眼睛却是不看地上的人，反倒是又想到了白天太子妃与明王妃的一番话，心里头，到现在还在打着颤呢。 “行了，你起来吧。今日之事，倒也不全怪你。” 刘嬷嬷如何敢起？ “回老夫人，奴婢自作主张，到底也是违背了一个身为奴婢的本分。当时奴婢不该只是看到了您正陪着太子妃说话，就太过大胆了。还请老夫人责罚。” 刘嬷嬷不愧是个老油子了，先是将一切的错都认下了。又道明了，当时老夫人陪着太子妃说话，一时走不开，自己这个奴婢更是不可能有胆子上前惊扰了太子妃了。这样一说，老夫人就是真的想怪罪她，也是消了一大半儿的气了。 “今日你这差事办的也算是不错！至少，也是没有让太子和明王觉得我们沐府有什么失礼的地方。相比于沐府的名声，老二的前程倒是更让我忧心。万一今日这事儿再一个弄不好，再累及到了老二，可就是不划算了。” 刘嬷嬷的眉间一松，“回老夫人，还有一事，奴婢一直是想着，却是不敢提及，今日总归奴婢也是犯了错，索性就一并说了。还请老夫人能听奴婢一言。”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眸底微有些意外，“你且说来听听。” “回老夫人，那金二公子何时就有了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是敢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谋算大小姐？这府上大老爷和大夫人宠爱大小姐，可是京城中人人皆知之事。特别是老太爷对大小姐亦是颇为疼爱，那金二公子就不怕弄巧成拙，所倒是与我们沐府结下了仇怨？” 老夫人的眉心微紧，眸底微微泛出了冷光，刘嬷嬷即便是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了老夫人那有些阴冷的目光，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她跟了老夫人这么多年，如何不知道老夫人一旦心狠起来，何等厉害？ “继续说。”声音已是明显阴冷了几分。 刘嬷嬷想想自己的儿子，再想想之前的那些事儿，不得不强打起了精神，硬着头皮道，“回老夫人，若说那金二公子的身后没有什么人教唆着，或者是支撑着，怕是不太可能。奴婢想着，若是那金二公子选择了这次与老夫人联手，只是为了单纯地利用老夫人，那后果？” 话只能是说到这儿了，再说，怕是就真的要引了老夫人的厌弃了！ “难为你倒是想的周到！这些年，你跟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次，你冒着被我责罚的危险，停了计划，想来，也不能是全都怨你。” 刘嬷嬷的心思急转，连忙磕头道，“主子垂怜，奴婢感激不尽！奴婢既然是跟随了主子，自然就是要全力地为主子着想。这一次，无论奴婢是不是为了主子考虑，都是奴婢自己胆大了，奴婢认罚。” 老夫人这才点点头，眸间的光线，微微柔和了一些。 “你说的不错。仅仅是凭着一个金二，他凭什么来算计我的阿暖？我便是再不喜欢她，她也是我嫡亲的孙女儿，是沐家的脸面！再者，金二可不知道，背后与他合作的，是我们。” 刘嬷嬷的眼珠了转悠了转悠，恍然点头道，“奴婢明白了。在金二公子看来，与他合作的，当是二小姐才是。” “不错！若是沐心暖足够聪明机智，那么，她最有可能做的，便是反算计了沐心瑶，如此一来，我有的是法子让沐心暖背上一个联合外男算计庶妹的名声！可是若她不够机警，着了那金二的道，那么，她也就只能是与金二订亲了。到时候，那便是成了忠勇伯府的丑闻了！” “老夫人说的是。” “哼！堂堂的忠勇伯府的嫡小姐，竟然是嫁给了一个庶子为妻，即便是侯府又如何？不一样是让人看不起？那么，李氏和老大想要为沐家挽回一些名声，自然就是要听我的，将沐心瑶给认做了嫡女，如此一来，才能保住沐府的名声，不受沐心暖的影响。只是可惜了，今日……。” “都是老奴的错，还请主子责罚。” 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摆摆手道，“罢了。今日之事，即便是真的成了，在太子妃和明王妃的眼皮子底下，怕是也会被人刻意地闹大了！如此一来，反倒是连累了整个儿沐府，甚至是极有可能将沐心瑶也给扯了进去。罢了，你今日没有依计行事，倒也未必就是一件儿坏事。” “谢主子不怪罪之恩。” “金二那边有什么消息？” “回主子，金二公子那里，老奴派了二小姐身边儿的人去通知了，就说是临时有变，日后再议。” “嗯。很好。这次不成，总是还有下一次，我就不信这个沐心暖能一辈子这么好运！” “是，主子说的极是。大小姐总归是一名闺阁千金，这机会，自然是有的。”刘嬷嬷说这话时，明显就是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微微低着头，桔皮老脸上的褶子，轻颤了颤。 刘嬷嬷伺候了老夫人躺下，正要退出去，又被老夫人给叫住了。 “我问你，当年的事，可还留了活口？” 刘嬷嬷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手里的烛台一个没拿稳，轻晃了晃，那红的像是血一样的蜡油，就滴到了她的手背上，烫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回道，“回老夫人，自然是处理干净了的。” 老夫人点点头，“那就好！我总觉得老太爷那日的话，有几分的不对劲。还以为……” “主子多虑了。当年之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老太爷怎么可能会知道？”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疲惫道，“你说的没错。罢了，你且下去吧。” “是，主子。” 刘嬷嬷一出了这主屋，这两条腿就不住地发软，当年之事？可还留有活口？刘嬷嬷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而且是砰砰作响！ 老夫人这样问到底是何意？是真的因为老太爷的态度，心中生疑？还是说，老夫人对自己，已是动了杀心了？ 刘嬷嬷只觉得自己的脚底发软，整个人都是有些虚软无力了。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果真是他！ 月轩里，亦是同样的气氛有些怪异。 木晴和木华怕是怎么也不会想明白，明明刚刚还在陪着小姐说话，怎么一眨眼的功夫，竟然是就睡着了？这是不是有点儿太离谱了？ 沐心暖看着突然出现的端木初泽，更准确地说，是在看着他手上拿的那面银色面具！ 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沐心暖的呼吸一窒，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的心底里头缓缓绽开，随即又悄悄合拢，可是又似乎是有着摄人的清香，开始在她的心底蔓延着，直至，她以为自己是真的嗅到了什么奇异的香味。 “你，你竟然会是？” “不错！我就是那位银面少年！当初你在街上遇刺，暗中相助你的人，亦是我。”端木初泽的脸上漾着浅浅的笑，优雅、温润，而且是还有着几分的玩味，似乎是很满意地看到沐心暖那惊诧的表情。 沐心暖的确是很惊诧，不由得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一些细节，当初她的确是曾觉察出有几分的不对劲，可是没有想通。现在想来，当时喊话的那个声音，明显就是不对的，难道竟然是他？ 他那个时候，竟然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做什么了？知道自己是在将计就计，所以才会倾力相助？ 沐心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了下来，“殿下，您为何要化装成了一名银面人，屡次来夜探沐府？” “不！我并非是夜探沐府，我有兴趣的，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 听着他如此直白，毫不掩饰的话，沐心暖的脸一红，“还请殿下自重。臣女的父母已经开始在为臣女议亲了。还请殿下不要败坏了臣女的名声才好。” “是么？可是你今日不是才亲口说过，你对楚荣，并非是男女之情么？” 沐心暖微窘，暗暗将端木静给骂了好几遍，这个小公主，怎么一转身就把自己给卖了？ “回殿下，臣女尚未及笄，有些话，还请殿下适可而止。” “怎么？我说的不对？还是说，你其实，是心仪于你的大表哥，李浩然？” 不知道是不是沐心暖的错觉，总觉得端木初泽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着几分的阴沉，似乎是有些不高兴了。 “殿下，我大表哥已经订亲了。还请殿下慎言。”沐心暖冷声道。 看着她竟然是冷凝了脸，端木初泽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有些诡诈的笑意，“你这样生气，是因为我提到了李浩然，还是因为他订亲了，所以害得你没了机会？” “你！”沐心暖大怒，可是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他辩驳，只好是一跺脚，“殿下，您怎么能满脑子都是这种事？大表哥与我兄妹情谊，为何到了您的口中，竟是这般地不堪了？难道殿下就没有表姐妹之类的吗？怎可如此轻浮？” 端木初泽脸上的笑意加深，宛若是一片暖阳突至，笑道，“小阿暖，我就知道你心里头真正特殊的男子，唯我一人吧？” 沐心暖听了，脸色更是嫣红一片，“你！你怎可如此孟浪？你，你快出去！” 端木初泽哪里肯听她的？不过，也只是笑地有几分的奸诈，并未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小阿暖，这些日子，我没来，你可曾想我了？” “想你作甚？” “小阿暖，你就不想知道，这些日子我去做什么了？我为何在那日言明了要娶你，却是突然又没了消息？” 沐心暖的心头一动，说不想知道，那才是假的！可是大家闺秀的礼仪规矩，却又不容许她能说出想知道那样的话，便只是微低了头，不应声。 “军中有些异动。我接到了父皇的密旨，离京半月有余，若不是因为惦记着你，我也不会连夜赶回京城。小阿暖，这还不足以说明我对你的在意吗？” “你？”沐心暖瞪他一眼，可是看到他笑得很是晴朗无辜的样子，一时，也不知道是该恼，还是该羞了。 “阿暖，连上最初的那一次，在城外的相遇，本王可是总共救了你两次了。你当真不打算以身相许么？” 沐心暖似乎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微微蹙眉后，才抬头正眼看他。 四目相对，不闪不避，只是那眸中，似乎是多了些什么坚定的东西在里头。 “殿下，臣女不才，自认配不上王爷的仙人之姿。而且，虽然是臣女出身卑微，可也不愿与人为妾，处处受人掣肘，还请王爷能放过臣女一马。救命之恩，臣女至此不敢相忘。它日，臣女定当厚报。” 端木初泽的眸光一闪，“与人为妾？本王何时说过要纳你为妾了？” 沐心暖的身子一僵，然后脸色发白，不是为妾？难不成，他竟是想着将自己纳入府中为美姬？那岂不是？ 端木初泽一看她的脸色大变，就知道她是想歪了，遂一拍自己的额头，苦笑一声，“难怪那日，你们沐家人都会连声反对，原来是我自己未曾说清楚了。” 沐心暖偏头，显然是仍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阿暖，我既然是那么早就心仪于你了，又怎会委屈了你为妾？我喜欢你，自然是要娶你为妻了！” “娶我为妻？” “当然！娶你为我的正妃，长乐王妃。”端木初泽脸上的笑意渐浅，换上的，则是有着几分庄重与严肃的表情。 沐心暖眨眨眼，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伯爵之女，何以有资格成为了他的正妃？这岂不是门不当户不对了？ “王爷何必要拿臣女来开玩笑？”沐心暖自嘲一笑，“臣女身分卑微，哪里能配得上王爷的尊贵？还请王爷莫要再拿臣女说笑了。这京城的名门世家，贵族小姐，哪一个不是由着王爷来挑？您又何必总是来逗弄臣女？” 沐心暖说着，便直接转了身，背对向他，自己的眼睛则是轻轻阖上，这样的笑话，可是着实不怎么好笑！ “你以为我在逗你？”端木初泽脸上的笑意尽褪，换上的，则是明显冷戾了几分的神情。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大胆设想！ “难道不是么？”背对着他的沐心暖，并没有发现他的神情此时是有多么的冰冷，只是觉得自己的背部有些僵直，总觉得后面的那双眼睛，似乎是在冲着她狠狠地瞪着。 沐心暖并未感觉错，端木初泽的确是在瞪着她，只不过，片刻过后，却又改为了一种无奈的神情。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我果真要娶你为妻，我也知道你为何会这么想。阿暖，我今晚来，也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至于先前为什么只能是以面具覆面，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我对你并无恶意就是。” “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请回吧。” 端木初泽无奈，转身走了两步后，似乎是又觉得有什么不对，“阿暖，我想问你，当初那个所谓的十字绣，可是你想出来的？” 沐心暖的心底一紧，十字绣？ “不是！” 端木初泽的眉峰微微一皱，“不是？阿暖，我记得四年前，你曾伤过一次，可有此事？” “不知王爷到底想要问什么？”沐心暖终于还是转过了身来，有些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端木初泽。 “阿暖是不是还知道电脑绣花？” “电脑绣花？那是什么？”沐心暖眸底的不解更为深厚，而且，脸上的表情有着几分的好奇，这让端木初泽更为肯定，她的确不是穿越女。 “没什么。只是一时有感而发罢了。那，不知阿暖可否告知，这十字绣，究竟是何人想出来的？” 沐心暖的心底微寒，难不成，他会对自己上心，实际上，也只是因为那十字绣？ 想到了前世沐心瑶利用十字绣为自己博得了多少的美名，这一世，自己还要再让她如愿，让她靠上长乐王这棵大树么？ 可是若是不说实话呢？依着这位长乐王的本事，怕也未必就是查不出来的！之前，一直未曾细查，也不过就是以为这是自己想出来的，如今自己既然是坦言了并非发明此绣法的原主，那么，他又怎么可能会死心了？ 既然如此，那便实话实说就是，说不定，能摆脱了他的纠缠，对自己来说，也是件好事！ “是我的妹妹沐心瑶一次无意中提到，且被我身边的丫环看到了，所以才会拿到了母亲的绣坊中开始大量地做出来。王爷可还有什么疑问？” “沐二小姐？”这个答案，显然是让端木初泽有几分的意外。 “看来，王爷对我妹妹的了解不多。不过不急，以后，王爷大可以去寻机会去了解就是。毕竟，王爷位高权重，我妹妹，也许会对王爷倾心呢。” 沐心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话里的语气有多么的不对劲！ 端木初泽有些怪异地看着她，然后眸底忽然就闪出了一分笑，“你想到哪里去了？当初我只是听人提到了那十字绣，觉得有几分的好奇罢了。哪里就会想到了其它？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 端木初泽顿了顿，身形未动，“阿暖，我既然是将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就必然是要付之于形动的。我不会对你放手的。” 沐心暖的心底微微一颤，待她完全地反应过来，屋子里，哪里还有端木初泽的影子在？ 爱情么？ 沐心暖苦笑一声，这一生，她是万万不敢再去碰触那样东西了！前世，它将自己伤的体无完肤、家破人亡。这一世，自己怎么可能还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 长乐王？英明神武又如何？青年才俊又如何？终归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过，躺在了床上的沐心暖，此刻脑子里却是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难不成，这一次父亲被封爵，亦是与这位长乐王有关？ 若是如此，那么，岂不是表明了这位长乐王果真是已经在行动了？而且，还是很有诚意地在行动了！ 忠勇伯的爵位虽然是不高，可是比起先前没有爵位的沐家来说，已经是高出了很多！自己现在这样的身分，虽然是不配为长乐王的正妃，可是为侧妃，还是可以的。 沐心暖摇摇头，父亲如今得皇上器重，必然是会得太子和明王两方人马的拉拢。 太子倒还好说一些，毕竟是皇上的皇长子，且又是早年曾随皇上一起出战的武将出身，如今膝下又有了端木辰这个嫡子，太子的身分，可谓是稳固的很，只是，前世明王既然是能谋夺得了太子之位，那么这一世，自然是也会有这个机会了！ 沐心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前世，外祖一家所辅助的，是太子一派，里头固然是有着当时表姐嫁入了太子东宫的原因，可是更多的，还是种种利益分析之后的一个结论。 这一世，想要改变他们的初衷，怕是太难了！ 沐心暖脑子里突然就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若是不能改变外祖父和舅舅的想法，那么，何不干脆就直接帮着太子也拉拢到更多的一些文臣武将呢？ 如此一来，那么明王想要逼宫，又谈何容易？ 想想这一世，长乐王明显与前世亦是不同了！难道，这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彻底地打乱了这世间的秩序？ 还有楚荣，说不定，他也会选择忠于太子，这样的话，那么太子的胜算，自然就是大大增加！而明王？ 沐心暖有些诡诈地一笑，自己前世的魂魄十年飘零，岂是飘着玩儿的？ 明王前世在暗中的一些布局、势力的隐藏，她不能说是知道了透彻，可是至少，也能想法子将其挖出并歼灭一多半儿了！ 沐心暖突然就为自己的这个极为大胆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要知道，自己不过是一闺阁女子，平日出门少之又少，更何况是对付那明王暗中的势力？ 不过，沐心暖的明眸一转，长乐王，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或许与他合作一把，也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至于楚荣，为了避免让端木静吃醋误会，再将两人的友情付之一炬，还是不要算上他了！ 沐心暖干脆直接又从床上爬了起来，自己动手研墨，开始提笔写写画画了。 夜半，风寒，一恍又是一夜！ !! 第二百三十五章 夜半相约！ 次日，沐心暖便吩咐了木晴出门，将她记忆中明王敛财的产业先都一一地勘察了一遍。 “小姐，您这单子上所写的几家地方，都很是热闹，生意不错呢。” 沐心暖将单子收回，“今日之事，万不可再提。以免惹祸上身。” “是，小姐。” “大表哥似乎是与长乐王走的极近。想来，也是仰慕他在边关的丰功吧。”沐心暖自言自语道。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 “以阿轩的名义请大表少爷过府一趟。还有，一会儿回来时，将阿轩直接叫到我的院子来。” “是，小姐。” 沐心暖这里准备着，沐心瑶那里却是有些坐立难安了。 从收到的信上不难看出，是有人吩咐了自己身边的婢女去通知了金辉，取消了这一次的行动。要知道，这样好的一个机会，就这样被人给破坏掉了，她如何能甘心？ 这倒还不是最要紧的，是谁吩咐了自己的婢女？被派过去的又是哪一个？那金二虽是能认出是自己身边的婢女，却不能说出其姓名，若是再见了，换了装束，怕是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这个金二，还真是没用！既然是先前说好的，我又怎么可能会临时改变了主意？” 这几年一直在沐心瑶身边伺候的青莲道，“小姐，会不会是那金二公子看到太子和明王殿下来了，怕会影响到了自己将来的前程，所以才会故意有了这番说辞？” 沐心瑶的心思一动，“你的是意思是说？” “那美人儿虽好，可是到底也及不上自己后半生的前程呀！若是这一次，金二公子在太子和明王的眼里，都没有落下一个好印象，岂不是对他的将来有着极大的影响？”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的道理。哼！这么说来，倒是这个沐心暖走运了！还真是老天眷顾呢！说来，她也十四了，我就不信她将来就不出门了！机会，总还会再有的！我就不信，她能次次都这般好运。” 青莲一看小姐的注意力果然是被转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被二小姐知道自己其实是老夫人派到了她的身边儿做眼线的，怕是自己可就再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小姐，您看，金二公子那边，要如何回复？” “不急！让我再想想。看看这几日内，能不能再想出什么好法子来。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沐心暖做她的伯府大小姐，哼！我怎么可能会甘心？” 青莲小心翼翼地看了二小姐的脸色一眼，“那现在，是不是要先去荣院给老夫人请安了？” 经她这一提醒，沐心瑶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在伯爵府里，可就是只有一个老夫人还拿她当是正经亲人看！至于李氏，哼！一个逼死了她生母的女人，能有多好心？ 青莲想想如今大夫人的得意，不由得劝道，“二小姐，奴婢知道您与大夫人不对盘，这几年，面上子晨昏定省，做的也是不错。您就真的不试着去巴结夫人一二？您可是快要及笄了，将来，您的婚事，可是要由夫人做主的。特别是如此夫人身上的诰封，可是伯爵夫人了，您的婚事，怕是老夫人想插手，也是难了！” 这话可是又说到了沐心瑶的心痛处，咬咬牙，却也是无可奈何！ 自己一个庶女，还能怎么办？想想李氏应该也不是那种太过刻薄的嫡母，只是，自己如今的身分，若是想要嫁入高门，怕是只能为妾了！ 月轩里，沐心暖让人将沐清轩引到了偏房说话，她自己则是将一份名单交到了李浩然的手里。 “这是何物？” “大表哥无需多问，只需将此物交到了长乐王的手中即可。大表哥切记，这上头所写，你还是不看为妙，免得再为李家带来了什么灾祸。” 李浩然的面色凝重，“阿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又是什么意思？为何要交与长乐王？” “因为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能帮我们这个忙。”沐心暖的表情有些黯然，“大表哥，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论如何，我也是不可能将李、沐两家给搅进灾难之中的。相反，将此物呈于长乐王，也正是为了让他能帮我们化解一些隐匿中的灾祸。” “阿暖？” 沐心暖的话，更是让李浩然有了几分的不安。 对于这个表妹，他一向都是喜欢的！她大方懂事，温婉有礼，只是这一次？ 看着沐心暖有着几分肃穆的神色，李浩然似乎是也感觉到了她身上的几分戾气！这让他颇为好奇，明明就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家，身上何来如此凌厉的戾气？ “大表哥，大表姐与表姐夫还好吧？” “嗯，还不错。对了，若是得空了，就去看看她。” “大表哥，切记，这封信，务必要亲自交到了长乐王的手中，并且是言明了，是我所呈。其它的，就是一概不知了。” “好！” 沉吟了一会儿后，李浩然最终是选择了相信这个表妹，毕竟，这个表妹长这么大，似乎是并未让自己失望过。 沐心暖笑着点了点头，这信里面的并非是什么名单，亦非是明王产业的什么布置，只是一封简单地不能再简单地信，总共也不过才几个字。她相信，只要是端木初泽看到了，他就一定会来！ 沐心明不是不相信李浩然，只是有些事，她是真的不想将他们牵扯进去，毕竟，将来谁胜谁败，谁又知道呢？ 入夜，微风习习，说不上冷，却也绝对不能算暖。 沐心暖开了窗子，将木晴和木华二人留在了主屋里伺候，其它人，都被她遣出去了。 很快，木晴便耳朵一动，全神戒备道，“什么人？” “嘘！”沐心暖伸出食指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木晴，别说话。不是敌人。” 木晴和木华相视一眼，虽然是不解，不过，对于小姐的吩咐，显然是完全地听从的。 对于二人的反应，沐心暖微微一笑，很好！这才是能值得她全力信任的人。 端木初泽没有让她失望，果然是依约前来了。 !! 第二百三十六章 猜出来了？ 看到长乐王竟然是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月轩，木晴和木华自然是万分惊诧，不过，看到了小姐一脸平静的样子，她二人也只好是将好奇尽数压下。 “你们去门口守着，莫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小姐。”木晴应了，却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端木初泽一眼，“小姐，奴婢就在外头，若是有什么事，您只需唤一声，奴婢就会进来了。” 沐心暖浅笑着点点头，眼睛却是看向了端木初泽，“看来，你的名声似乎是不怎么样。” 端木初泽有些玩味地一笑，“是么？我以为我的名声一直不错的。” “我以为你会不敢来了。我大表哥没有跟你说别的么？” 端木初泽一挑眉，手中的信笺，直接就抖了出来，“不过只有夜半二字，估计也就只有我才能看得懂了。” 不错，倾城的信笺上面，的确是只有夜半二字。除了端木初泽，别人怕是还真看不懂。 “你找我来何事？可是想通了，愿意嫁我了？” 沐心暖瞪他一眼，“先请坐吧。这是上等的西湖龙井，虽然是不及王府的茶叶金贵，可也不算是辱没了王爷的身分。” 端木初泽微微一笑，“小阿暖，我让我半夜前来，就只是为了请我喝杯茶？” 话虽是这样说着，可是人却早已是在她的对面坐下，然后动作优雅地执起了一盏茶，送到了鼻端轻嗅之后，连连点头赞道，“好茶！好茶！” 沐心暖看他慢慢啜着，不一会儿，杯中已空，“你就不怕我在茶里下毒？” 端木初泽却是不答反问道，“你会吗？” 沐心暖偏头做出了一幅认真想一想的姿势，摇摇头，“臣女目前，还真是没有这个胆子。” 端木初泽看着其认真的样子，倒是有些好笑道，“莫不是等哪日你觉得我好欺负了，便真的在里头下些药？” “有可能！”沐心暖一本正经道。 端木初泽则是送了她一记，我不信的眼神，然后才云淡风轻道，“说吧，找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这个，你先看看再说。”沐心暖将一张纸推了过去，然后低头喝茶，却是不时地偷瞄向他，意图看看他到底会有何反应。若是他表现地不甚意外，那可就糟了！ 端木初泽看着纸上的一个个名字，脸色越来越难看，再抬眼，整个人的脸上已是一片冰寒！ “你是从何得来的？” 沐心暖看出了他的震惊，脸上也是渐渐冷凝了下来，“此物，乃是一位旧识以性命为代价换出来的。我虽一介女子，可也知道它定然是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般简单，可是思来想去，也只是觉得王爷还算可信，无奈之下，这才请大表哥寻到了王爷。臣女虽不知此单有何奇异之处，不过，已是让人去看过，这些地方，可是都很挣钱的紧！” “的确挣钱！”端木初泽言辞有些闪烁，“小阿暖，你确定这单子，你未曾给别人看过？” 沐心暖摇摇头，“便是父亲也不曾看到过的。” “那便好。”端木初泽说完，直接就将其引到了烛台前，烧了。 “此事，就当是你什么也不知道。更未曾听人提起过。小阿暖，我不想你引火烧身，明白吗？” 看着端木初泽无比肃穆的神情，沐心暖第一次生出了一种有些奇异的感觉，或许，这个男子真的是能信得过的！ “王爷，可是有何不妥？” 端木初泽摇摇头，“小阿暖，有些事，你还是不要搅进来的好！事实上，你手上的这份儿单子，我已经有了一份，虽然是与你所列出来的有所不同，不过，也是相差无几了。接下来，京城里怕是会有一些异动，听我的，最近都不要出门的好。” 异动？ 沐心暖微愣，难道是说明王会有所动作吗？ “王爷，可否请王爷如实相告？” “你还小，又是名女子，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只是记得我的话，你和你的家人，最近都是少出门为妙。对了，顺便让人给你的那位大表姐也捎个信儿，让她自己小心些。安阳侯府，可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简单！” 安阳侯府？竟然是还牵扯到了许凯旋吗？难道他是？ 沐心暖猛地起身，然后哆嗦了几下嘴唇道，“你，你是说，表姐夫他？他？” 端木初泽将她微抖的小手包裹了起来，“放心，许家并无异心。至于凯旋兄，也是一心忠于大雍。只不过，安阳侯府里面，就未必是干净的了！所以，我才要你提醒一下你表姐，或许，她已经是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安阳侯府？”沐心暖没有意识到此时端木初泽对自己的无礼，反倒是突然就攥紧了他的手，“王爷，你说大姐夫其实是太子一派的么？” 端木初泽的眼神闪了闪，“阿暖，你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吗？” 沐心暖这才察觉到了自己刚刚一时失言，可是话说出去了，想要再收回来，可是不可能了！ “我，我只是略微知道一点点。我只是担心大表姐！王爷，安阳侯府不会有事吧？” “不会！你放心就是。我担心的，只是有人可能会在暗中对侯府的少夫人不利。毕竟，安阳侯府，也是百年旺族，根基颇深，明王想要拉拢他们，也是再正常不过！而一旦拉拢失败，谁知道明王兄会不会再采取一些其它的极端的法子？” 端木初泽这话已经是说的很直接了！ 已经是直接就将明王给摆了出来，沐心暖突然就觉得心底一松，他果然与明王不是一路，而且，他竟然是不介意在自己的面前说这些？难道，他就不怕自己会出卖了他？ 沐心暖觉得手心微烫，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正紧紧地攥着他的，连忙就要将手收回，可是挣扎了几次，自己的小手，仍然是被他给锁在了大掌之中，不肯松开。 “阿暖，在你面前，我已经是没有什么秘密了。你想知道什么？你想做什么？阿暖，在我面前，不必遮掩。” 沐心暖的心一抖，他竟然是知道了么？ !! 第二百三十七章 达成共识！（一） 沐心暖的沉默，让端木初泽突生出了一抹心疼！ 不过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小丫头，竟然是为了两个家族如此地费心竭虑，她到底是藏了多重的心事？ “阿暖，算起来，你我相识也算是时日不短了。你是什么样儿的人，我清楚地很。为了公平，你若是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果真？” “果真！” 沐心暖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两眼后，咬咬牙，“我问你，你可是忠于太子一派的？” 端木初泽挑挑眉，“自然！他是我的嫡亲的兄长，一母同胞，我当然是要向着他了。” “这话不对！明王与你难道就不是一母同胞了？” 端木初泽被噎了一下，“当然是！只不过，我自小便是与太子皇兄亲厚。说我是他看着长大的，倒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样呀，那我再问你，若是明王谋夺太子之位，你意如何？” 端木初泽的脸色微微凝重了几分，“还能如何？自然是要阻止他了！大雍能有今日不易，端木家族中，绝对是不能再出内乱，否则，只会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北边儿的突厥，可是就等着我们自己内乱呢。” “那我问你，若是我要对付明王呢？” “你要对付明王？为何？”端木初泽这回是真的觉得奇怪了！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就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了？ “你别问我为何，我只问你，若是我与明王为敌，你会帮谁？” 端木初泽听她这样问，当即有了几分了然，只以为是小姑娘性子傲，定然是要在他这儿给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就像是现代的一个小姑娘，总是会问男朋友，自己和他的母亲一起掉到了河里，男朋友会先救谁的心态？ 不过，这一回，端木初泽还真是猜错了！ “帮你！” “果真？” “骗你有什么好处？”端木初泽笑了，“事实上，就算是我不帮你，我也要防着他对太子皇兄出手。毕竟，这皇位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明王兄，似乎是忘记了，我们几个，是亲兄弟！” “端木初泽！”沐心暖脱口而出后，才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改口道，“不是，王爷，您会对明王痛下杀手吗？” “不一定！这要看事情的发展情况而定了。小阿暖，你似乎是对我明王兄的成见很深。” “明王之心，其实朝中的诸多大臣又岂会看不出来？只不过，诚如你所说，你们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大家也都是不肯言明了罢了！相信皇上的眼睛里，也会看到了一些，只是，终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端木初泽这下子笑不出来了，因为沐心暖的分析，实在是太对了！ 想想自己回京之初，父皇将自己叫进了御书房待了一个时辰，字字句句，无不是在叮嘱自己，不要忘记了自己与太子的情谊。言辞间，更是对明王有些不满，却又似乎是还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可见，父皇的确是察觉出了明王意图不轨，不过，仍然是想着他能念着兄弟一场，不要将事情做的太绝了！ “小阿暖，我们的婚事，你还没有给我一个答复呢。” 端木初泽突然岔开了话题，倒是引得沐心暖略有脸红，“此事不急！离我及笄可是还有两年呢。再说了，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先前你用了一张面具骗了我那么久，便是轮也该轮到我来试试你了吧？” 沐心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是有多么的女儿气！ 端木初泽笑得有几分的得意，“也罢！由着你就是。我也可以先不来提亲，反正现在你年纪也还小，可有一样儿，除了我，你再不可与他人私会，否则，我不介意直接就带了人入忠勇伯府，将你给抢了去！” 沐心暖微窘，这个长乐王，怎么说着说着，就有些不正经了？什么与他人私会？以前自己与他见面，哪一次不是他这个人夜潜沐府的？这会儿倒好，直接就成了她的不是了！ 这个人，脸皮还真是厚的可以！ “你这人，好没道理！何人答应你的亲事了？我只说是现在年纪小，而且婚姻大事，当是由父母做主才是。罢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了。我且问你，这单子上的这些产业，你打算如何处置？” “这些，不能急！事实上，我早已经安插了人进去了。你且放心，银钱倒不是太大的问题，倒是这里头有几家儿，可是消息来源的好地界儿。我已经让人混了进去，日后，总是会有回报的。” “我再问你，你可知道那定远侯府的金二公子？” “金二？”端木初泽微微皱眉，“没有什么印象。怎么了？这个人可是招惹到你了？” 沐心暖将他与沐心瑶联手算计她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若非是顾虑到了我们沐府的名声，我是真的该直接就将他们二人撮合到一起的！” 端木初泽点点头，脸色微冷，“女子的名声何等重要，这个金二，胆子倒是大！” “所以，我才会觉得这件事情，不可能会是这么简单。”沐心暖说着，双眸清亮闪烁，宛若星光璀璨，煜煜生辉！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后，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身后应该是有人在出谋划策，更甚至是还有人为其撑腰作主了？” “不错！我怀疑那个人，根本就是明王！” 端木初泽的脸色倒是凝重了起来，定远侯府乃是百年旺族，百年前还曾出过一名驸马。虽说如今的势力渐微，可是到底根深叶茂，不可小觑。明王会选择了扶持金二，倒是极有可能！ “金家一直是忠于父皇，自立下太子后，便是全力支持太子皇兄，明王若想要得到金家的支持，势必就要兵行险招。而大力地扶持一个庶子，任其与侯府的世子相斗，倒是瓦解金家势力的一个好办法。同时，若是金阳一死，那么，这定远侯府的将来，就只能是倚仗这个金二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达成共识！（二） 沐心暖自然也是猜到了这一层，不然的话，也不会对明王有着如此深的敌意！想想自己前世，从一开始就是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了，却还天真地以为自己遇到了所谓的真爱？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沐心暖的眼神微闪，既然是这个金二有可能是与明王搭上了线，那么沐心瑶呢？她果然就只是仰仗老夫人，指望着她将来能为她做主吗？ 不！不可能！ 依着沐心瑶那样心机颇重之人，怎么可能会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一个老妇身上？ “看来，这几年，倒是我小看了沐心瑶了。以为她安分了，就是看清楚了府中的形势，明白了她自己的位置，如今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狼就是狼，永远都是别指望着她能懂什么情谊二字了！” 端木初泽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狠戾，“你终究还是心太软了些！当初宋氏与沐老夫人使尽了手段来害你和沐夫人，你就不该对沐心瑶还抱有什么幻想！另外，她那个人，年纪不大，心眼儿可是不少，你与她斗，若是没有了这重嫡女的身分，没有沐长安护着，你还真就未必能斗得过她！” 端木初泽想到了沐心瑶极有可能就是穿越而来的，眼中的狠戾更盛了几分，“她既然是能联合了外人来害你，甚至是不惜拿你的名声来算计，阿暖，你难道就不后悔当初对她太仁慈了吗？” “你说的对！我当初的确是不该心软了！也罢，她如今也十三了，想来，母亲也是有些头疼她的婚事的。既然是她这么喜欢与金二合作，那不如干脆就将他们送作一堆好了。” 端木初泽一挑眉，“你这么好说话？” “什么意思？”沐心暖微愣。 “他们两人这般坏心眼儿的算计你，你就不打算给他们些苦头吃吃？” 沐心暖不解，偏头看他，见他却是神秘一笑，“行了，这件事情你就不必管了。我自然是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什么？” 端木初泽也不回答她，“行了，你也别问了。记得答应了我的事就成了。” 等沐心暖觉得有些不对劲的时候，这屋子里早已是空空如也！ “我答应他什么事了么？没有吧？”沐心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曾答应了他什么？这人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 木晴和木华二人进来，看到小姐正在那儿发着呆，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出声提醒她了。 “怎么了？”沐心暖回过神来，看到两人有些奇怪地看着自己，“我脸上有脏东西？” “不是！自然没有！” 木晴有些担心道，“小姐，刚刚长乐王他？他没有对您有什么轻薄的举动吧？” “当然没有！他好歹也是亲王，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没品的事来？” 次日一早，沐心暖先给老夫人请了安，便去了锦院。 “母亲，女儿今日是有事来请母亲做主了。” “瞧你这一脸的庄重，出了什么事？”李氏将手中的饭匙交给了身边的嬷嬷，“你带他去偏间儿吃。然后再带他去外头走走。” “是，夫人。” “母亲，清扬是不是也该学着自己吃饭了？”沐心暖看着已经两岁多的沐清扬，还是要有人喂饭吃，实在是有些太过溺爱他了。 “他倒是会吃东西了，只是这两日许是有了些燥火，不想吃东西，我才让膳房单独为他准备了一些，喂着他吃。” 沐心暖笑笑，“母亲，如今您也是伯爵夫人了，这身分上，在沐家可是无人能及的了！二婶儿这两日就没来寻您的麻烦？” “快别提她了！我们是不能见面，一见面，她就开始阴阳怪气地说话，好像你父亲得了皇上的封赏，就像是犯了多大的过错一般！倒是你二叔和那个杨氏见了面，说话倒还客气些。” “二叔是个明白人，之前或许会因为一些个蝇头小利糊涂一些，可是现在，许是祖父对他的敲打起了作用，脑子也是越发地清明起来了。” 李氏瞪她一眼，“你这丫头，还敢如此说你二叔了？小心被你父亲听到了，要说你对长辈不敬了。” 沐心暖偷笑一声，“母亲，女儿知道，前些日子，因为长乐王的一番话，将您给吓得不轻。您放心，楚府那边儿的婚事，您该推了，便推了吧！长乐王暂时也不会再提起这桩婚事了。咱们也能清静一些时日。” 李氏的脸色微怔，“阿暖，你的意思是说，长乐王单独与你见过了？” 沐心暖暗暗叫糟，不过转念一想昨日之事，便笑道，“昨日他与小公主一起来的时候，您正陪着太子妃说话呢，是我去了门房恭迎的。长乐王答应我暂时不会再提及此事了。另外，小公主也对我说了几句贴心话。” “小公主？” 沐心暖点点头，“母亲，现在楚伯伯和楚伯母觉得我不错，那是因为他们觉得楚荣喜欢我，所以我才不错！若是他日，楚荣不喜欢我了呢？再说了，楚荣乃是京中目前较为有名的青年才俊，他的婚事，只怕是也由不得楚伯伯说了算呢。” 李氏的身子一僵，然后上下打量了沐心暖一眼，“可是小公主她？” 李氏何等聪明之人？沐心暖不过是轻飘飘地提了一句，她马上就能想到了那上头去！ 沐心暖点点头，又摇摇头，“母亲，我请您推了楚家的婚事，与小公主无关。您莫要多想了。我也是为了咱们沐、楚两家都好。您想想看，外祖父一家为世代武将出身，而楚家，亦是名门之后。这联姻，虽说是讲究个门当户对，可这眼下，朝局不是有些复杂吗？” 李氏自然是想到了太子与明王之争，再想想她说的话，也品出了几分的味道来。 “嗯，你说的，母亲都明白。也罢，反正对这门婚事，我与你父亲本就是有些不情愿的，如今推了，倒是正好。” “母亲，女儿的婚事，您不必着急，倒是二妹妹的婚事，您还得上心些了。” 李氏一蹙眉，“怎么？她可是已经有了意中人了？不过才十三，离及笄还早呢。不过，这会儿议亲，倒也是正常。” !! 第二百三十九章 疑心祖母！ 沐心暖将沐心瑶与金二联手算计她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将刘嬷嬷之前交待的也说了个仔细。 “母亲，我总觉得老夫人这些年不喜欢你，似乎是不单单只是因为当初您拒了那宋氏为贵妾的事儿。” 李氏也是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当年我一嫁过来，似乎是老夫人的规矩就有些严，按理说，我是嫡长媳，我嫁过来管家，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偏偏后来弟妹过了门儿，老夫人却有心让她来执掌中馈。只是当时老太爷不同意，说是没有这个道理，哪里有长媳在，却让二房管家的？” “老太太当时就不高兴，不过，碍于老太爷发了话，说是那样有失沐家的颜面，老夫人也只是允了我来掌家，不过，还是让金氏从旁协助。显然就是对我不放心了！” 沐心暖皱眉道，“如今看来，怕不是对您不放心！母亲，女儿听着，老夫人似乎是打一开始就不待见您，这是为何？” “我也不清楚，当初我还是姑娘时，也曾见过老夫人几次，当时，她对我的态度也还算是不错。我也不知道为何后来却是这般地恶劣了？” “母亲，老夫人偏心二房偏地厉害，您就没有怀疑过什么吗？” 李氏一惊，看了外头一眼，轻斥道，“万不可胡说！虽是十指连心，却也是有长短之分。老夫人偏心，也没有什么不对的。这在别的府上也是有的，你怎么可以胡说？” “母亲，女儿不是这个意思。您不觉得老夫人偏心得厉害么？而且，自从二叔二婶儿回来后，这一点，亦是更明显了。” “这个我也知道，阿暖，你是沐府的嫡长女，要有能容人的气度。你二婶儿再不好，也是你的长辈，这等话，以后万不可再说了，万一再被什么人给听了去，又是一些麻烦。” “是，母亲。女儿在旁人面前，自是不会再说的。您想想，若是真正的祖母，怎么可能会想出了这样的计策来对付自己的亲孙女？那刘嬷嬷可是老夫人身边儿最得力的人，无缘无故地，何必要利用了二妹妹？” 李氏的脸色微暗，眸底似乎是也有些恼怒，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老夫人这样做，的确是有些不地道！身为祖母，她如何能狠得下心来？ “母亲，之前没有此事，女儿是从来不曾有过什么旁的想法的。可是这一次！母亲，哪家的祖母会如此地算计自己的嫡亲的长孙女？若是那金二是个好的，说老夫人是为了我的婚事好，也便罢了！可偏那金二不过是定远侯府的一介庶子！莫说父亲现在是忠勇伯了，就算不是，那金二又如何能配得上女儿？” 沐心暖说着，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李氏一瞧，便知道女儿这是真的伤了心了。 “阿暖别哭！母亲知道你受了委屈。这次的事情，我自会与你父亲说说。” “不可！”沐心暖急急地打断了李氏，“母亲，父亲若是知道了此事，无外乎有两种结果。其一便是找了老夫人和刘嬷嬷理论对证，可是无论老夫人是否承认，他们母子间的情分，定然是会差了许多，如此一来，老夫人心里头定然是会恨毒了我们！” “其二，便是父亲去找了祖父细述此事，祖父的年纪大了，若是再因此事与老夫人起了争执，再伤及了身体，我们岂不是又成了不孝之人？” 李氏想想也对，可是这等大事，若是让她瞒着沐长安，似乎是有些难办呢！毕竟，他才是一家之主，是她们母女的主心骨！ “母亲，此事，我们就先放一放吧。等回头，我们手上果真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再告诉父亲也不迟。若是一个弄不好，反倒是会被老夫人说成是我们对她不敬不孝，起了恶意，如此，可就是真正地不妙了！” 李氏轻叹，“枉费我活了三十几岁，竟是还不及你一个小姑娘家看的透彻。也罢。依你就是。” “母亲，如今要紧的事儿，一是先给沐心瑶将婚事订了，如此一来，她便是要安安分分地待嫁就是了。至于老夫人那里，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说不准，她还会再寻了机会出手呢。” 李氏一听这话，又是吓得不轻！ 再出手？那不是非要毁了自己的这个女儿才甘心？ “阿暖，你听母亲的话，我们还是少出门的好。另外，母亲去找找你舅舅，看看能不能想法子惩治那个金二一番？” 沐心暖听她如此说，点头赞同，昨晚上听着端木初泽的意思，分明就是他要出手对付金二了！如今母亲既然是要告诉舅舅，那么，将来金二倒了大霉，母亲也许会以为是舅舅做的，自然也就不会怀疑到了端木初泽的身上，如此，她也能清静一二。 不然的话，被人以为长乐王出手，可就有些不妙了。别人不会想到，可是母亲说不定就会以为是自己与长乐王之间有什么，到时候，自己怕是怎么解释，都让人难以相信的。 “母亲可有了好的人选？” 李氏知道她说的是关于沐心瑶的婚事，一时有些发愁，“她的婚事，倒是有些棘手。一介庶女，太好的门第的公子，也未必能看得上她！可若是嫁的太差了，这外人又难免会说三道四的。当真是有些难办。” “母亲，您看那位金二公子如何？” “他？”李氏想了想，定远侯府的庶出二公子，与忠勇伯家的庶小姐，这身分上倒是般配。只是，人家定远侯府未必就会答应呀。 “母亲可是担心金夫人不会答应？” “那位金夫人若是细说起来，还是你二婶儿的嫂嫂，也算是沾亲带故的。只是，不知道这位金夫人对金二公子是个什么态度？” “母亲，这就要有劳母亲多多操心了。” 李氏淡淡一笑，“这个沐心瑶，是个心眼儿多的。我倒不是担心金夫人不会答应她进门，反倒是担心将来她进了金家的门，给人家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 第二百四十章 金二着急 李氏的眼神愈渐愈冷，“这个沐心瑶，连亲姐姐都敢算计，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若是将来嫁进了府，再算计金世子和世子夫人，那不是给我们沐府惹麻烦了？” 沐心暖也听出了母亲话里的意思，轻笑一声，“金夫人可是个手段厉害的，听说这些年，定远侯府也就只出了金二这么一个庶公子。庶出的小姐倒是有那么三四位。” “好了，此事我会放在心上，你就无需多想了。楚家那边，我会跟你父亲说的。只是，阿暖，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这次咱们若是再拒绝了，楚荣是断不可能会再来交好了。” “是，母亲，女儿明白。” “阿暖，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罢，反正你还小，不着急。” 两日后，定远侯府的金夫人竟然是亲自上门，而云氏也破天荒地将两位小姐都叫了过来。 沐心瑶哪里想到了那么多？还以为是这位金夫人相中了沐心暖，一心想要将沐心暖许给了金二公子的。待后来看金夫人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才察觉出了几分的不对。 回到自己的院子，沐心瑶便直接吩咐了青莲拿了一封信出去，自己则是万分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地转着圈儿了。 沐心瑶就是再傻，这会儿也看出来了，夫人这是有意在为她相看人家儿！而且目前来看，她为自己选中的，极有可能就是那位金二公子。当然，还有一种可能性，便是嫁给金阳世子为妾！ 沐心瑶自己就是庶出，自然是绝不肯为妾的！ 可是自己若是嫁与金二为正妻？他的身分，委实又太过低微了一些吧？不过一个庶子，而且，至今也没有展现出什么多么傲人的才华来，这将来的前程，怕是也不会太好了。 沐心瑶怎么可能甘心？ 自己好歹也是一名穿越女！怎么能就如此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自己还有着众多的才华未曾施展，怎么能就此埋没在了这个繁华的京城里？ 不！绝对不行！ 自己一定要尽快地想个法子，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只是，一想到了那位主子？沐心瑶的心里微微有些瑟缩！ 那不是自己能随意招惹的人物！自己选择依附于他，无非也就是希望他能帮着自己选一门好亲事！当然，若是他果真看中了自己，自己即便是嫁他为妾，自然也不可能是一点儿手段也没有的！ 想想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么多的宫斗宅斗的书，想要对付几个女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现在的沐心瑶，显然是忘记了，这么多年，她在沐心暖的手上，可是一点儿光也没有沾到。 金二那里自然也是收到了消息，暗自想着该如何才能将这门亲事推了？ 对于沐心瑶，金辉是没有多大的反感的，反倒是觉得这个小姑娘生的漂亮，心眼儿也多，最重要的是，她是沐心暖的妹妹！ 可是若是让他娶她为妻的话，金辉是有些不乐意的！ 自己的计划就快要开始实施了。若是自己将来的正妻只是一名伯府的庶女，这实在是有些撑不起门面来！京城这么多的贵族小姐中，沐心暖，无疑是最合适的！ 沐心暖的身分不会太高，金辉觉得自己若是求娶她的话，嫡母不会怀疑到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毕竟，只是一个伯爵府的嫡小姐，而且沐家也算不得是什么名门望族，充其量，也就算是一个清贵之家。 可是沐心暖有着一个镇国将军府为外家，这是对他十分有利的。 金辉思索再三，也只能是求到了兄长金阳那里。 金阳听罢他的一番很是冠冕堂皇的说辞后，却只是淡然一笑，“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弟莫要多想，母亲与父亲向来疼你，自然是不会为你选个太差的。你又何必心急？” 金辉心里着急，面上也略有些沉不住气了，“大哥，我听说母亲为我相看的是那沐府的二小姐，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我对她可是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的。” “哦？年纪嘛，的确是不大！不过，二弟，你也要再等两年才能行冠礼，这倒也是差不多。我大雍对于女子的及笄虽然是看中，可是不曾及笄便嫁人的例子多了去了！顶多，便是到时候你行完了冠礼，直接便娶了她过门就是。” 金辉急道，“大哥误会了，我并非是觉得她的年纪小。而是，而是。” 金阳冷眼看着这个弟弟而是了半天，也是没有说出一个什么结果来，心中冷笑，分明就是想要缠上人家沐府的嫡小姐，不知何故被人家给察觉了，这分明是要断了他的念想了！ “我听说，沐家世代书香，虽不能算是名门大家，可也是京城中颇有清名的门第，二弟，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儿，并不辱没于你。” “是，大哥说的是。”金辉看在金阳这里行不通，也是实在没法子了，只好泄了一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大哥，这两日怎地不见大嫂？”金辉岔开了话题道。 “哦，没什么，只是这几日她的身子有些不爽利，不爱动弹罢了。”金阳说着，则是悄悄地打量着金辉，果不其然，在他的眼中，自己似乎是看到了一抹阴狠闪过！ 看来，这个二弟，果然是一直在觊觎着这个世子之位了！ 沐心瑶那里有些不太平静，沐心暖这里也是一样地不得清静。 “阿暖，为什么？” 楚荣一脸痛苦地看着她，一双执着得几乎就是要将沐心暖整个人都吸进去的眼睛，目光灼热地，让沐心暖除了躲避，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没有为什么。楚公子，我们之间，不合适。”沐心暖偏头不看他，声音清冷道。 “不合适？呵呵！你倒是说说，我们什么地方不合适了？若是你觉得我身上有什么毛病，你不妨直说，我可以改！” 沐心暖摇头，“不！你很好！你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真的，你不需要再为了我去做什么改变。楚公子，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 对于这样的解释，楚荣如何肯信？ “是长乐王！是他，对不对？” !! 第二百四十一章 楚荣表白！ 沐心暖微愣，对于楚荣的这句话有些不太明白！ “什么？” “是长乐王在暗中给你施加了压力，对不对？一定是他！阿暖，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们相识这么久，难道你竟是还看不透我的心思吗？” “楚公子，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会明白。我与你之间真的不合适！我对你，不过是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 “阿暖，你才十四岁，你懂什么是男女之意？别跟我说什么兄妹之情，我不是你的哥哥，你也不是我的妹妹！你是我在意的人，是我选中了要做我的妻子的人。” 楚荣的一番再直接不过的告白，让沐心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太过小看了楚荣的执着。 “楚荣，你又何必如此呢？”沐心暖深吸一口气，直接转了身子，与他四目相对，再不躲闪。 “实话告诉你，楚荣，我并非是如同你表面上所看到的这样。我不温柔，不大方，不娴静！甚至是我还很坏，很阴狠，很会用心计。楚荣，告诉我，这样的沐心暖，还是你心里头一直在意的那个吗？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识人不清了吗？” 楚荣先是被她突然转过来的态度给吓了一下，然后再是被她的这番话给震住了！ 好一会儿，他的嘴角才微微地扯出了一丝笑，“阿暖，你终于是肯跟我说实话了么？你不想在我面前再戴着什么面具了么？” 这下子，换沐心暖有些目瞪口呆了！ 他到底在说什么？自己刚刚说的话，难道他都没有听清楚吗？这是要干嘛？ “阿暖，我知道你聪明、慧黠，也知道你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我不急！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一字一句地告诉我为止！” 沐心暖这会儿是彻底懵了！ 这是什么回事？怎么会成了这样的一个局面？ 他不是应该会觉得自己太过狡诈，从而远离自己的么？不是应该觉得自己心狠手辣，绝非良妻么？可是怎么却倒是换来了他的另一番深情告白？ “等一下！楚荣，你到底有没有听明白我刚刚在说什么？” “当然！我明白你的意思。阿暖，无论你是什么样儿的沐心暖，都是我喜欢的沐心暖！我知道你之前也曾受了不少的苦，我知道当初你们府上的姨娘也曾费尽心思地来害你，更知道你的那个妹妹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楚荣的目光有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我还知道，你们沐家二房的人回京后，对你和婶婶亦是想要欺负蒙骗。阿暖，我都知道。不管你做了什么，那也是为了自保，并没有什么不对的！” 沐心暖摇着头，脸上的表情是难以置信，“楚荣，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我很坏！我有很多恶毒的手段，你都没有听到吗？” “不！那不是恶毒！生在了高门大院儿里，有几人的手上是完全地干净的？这才是真实的阿暖！这才是我一直想要了解的，想要看到的阿暖！” 楚荣的表情有些痴痴的，“阿暖，我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了，所以我知道，有些事，不能单纯地以眼睛看到的这些来判断它的对错！事如此，人亦是如此！阿暖，我喜欢你，无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是喜欢你！” 沐心暖的嘴巴微微张开，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似乎是不知道该要如何反应才好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若是正常人，在听到了自己的那番话后，不是应该会对自己的印象差很多么？不是会对自己退避三舍吗？怎么竟然还说得好像自己是想通了，有意要对他敞开心扉了一般呢？ “阿暖，你现在才十四，尚未及笄。我不急，你也不许急！”楚荣十分郑重地说道。 “楚荣，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沐心暖有些发慌道，这个样子的楚荣，看起来可是有着几分的恐怖的！ “阿暖，只要你是一日未嫁，我便是一日还有机会！即便是这次你不肯答应了我的婚事，那我也不会就此放弃的！” 沐心暖正要开口，不想楚荣竟然是抬起了左手，做出了一幅要起誓的样子，然后真的就发誓道，“我，大雍楚荣，此生非沐心暖不娶，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 轰！ 沐心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炸开了一般，一下子，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面对何人了！ 非她不娶？ 这怎么可能？楚荣，堂堂威武将军的嫡子，怎么可以发下了这样的重誓？ 楚荣满意地看着沐心暖被吓到的样子，唇角微微一勾，然后语调很是轻柔道，“阿暖，我不是在说着玩儿呢。我这一辈子，定然是只娶你一人为妻的！若是有违此誓，我！” 话被沐心暖伸出来的手给打断了！ 一刹那间，楚荣觉得时间在这一刻就静止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这世上也只余了他和沐心暖两个人，再没有了旁人，没有了旁的物什，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围绕着他们两个人而存在的！ 沐心暖那柔软的指腹，就那样有些温热地抵在了自己的唇间，楚荣的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快速地奔涌着，翻腾着！所谓的幸福，怕也不过如此吧？ 楚荣甚至是觉得，这一刹那，便是让自己死了，自己也甘愿了！ 沐心暖的指端感觉到了自楚荣的鼻端传出了温热的呼气，脸颊立刻绯红，然后快速地抽回了手，极为尴尬地转了身，“楚荣，你，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着，你是武将！你的誓言，怎么可以随意地发？” “所以？” “楚荣，你，你不该如此的！”沐心暖一时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脑子里仍然是有些空，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自己甚至是都开始鄙视起了自己，怎么这么的没有志气呢？ “阿暖，你是在担心我？” 沐心暖微愣，摇摇头，“不是！”话落，又觉得不妥，感觉这样实在是太伤人了，又点点头，可是觉得这样又是在给楚荣希望了，是不厚道的，便再度摇了摇头。 她这样反复的动作，却是引得楚荣在紧了紧眉后，最终还是灿然一笑！ “我懂了！其实，你的心底也是有我的，对吧？” !! 第二百四十二章 背后之主！ 沐心暖心底哀嚎！完了，这下惨了，误会大了去了！ 沐心暖头一次将自己给鄙视了个彻底！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既然是伤了他，干脆不如就直接将他伤个彻底不就好了？ 可惜了，等她完全回神的时候，楚荣已经走了。 “小姐。”木晴急匆匆地过来，然后附在了沐心暖的耳边道，“小姐，二小姐从后门出府了，而且，在后门处又换了一身衣裳，买通了两个守门的婆子。” “可有让人跟上了？” “小姐放心，木华跟过去了。二小姐的身边只带了青莲一人，一名护卫也不曾带。” “看来，这是去见一位相当重要的人物了！”沐心暖的眼睛眯了眯，“指不定就是一直在她背后撺掇她的主子呢。” 木华一路跟着沐心瑶到了一处酒楼，木华抬头看看，正是之前小姐吩咐过的特别让人查探过的那一家。据说这一家酒楼背后的主子很是厉害！ 木华注意到沐心瑶进去后，便找了一个摊贩前，偷偷瞄到她上了二楼，犹豫了一下，想到了先前小姐的嘱咐，还是没敢进去。只是在外头守了一会儿后，来回地换了几个摊点盯着里头，免得再被里头的那些人给盯上了！ 约莫一刻钟之后，木华便注意到了沐心瑶带着青莲快速地下了楼，然后又按了原路返回。 木华挑挑眉，倒是难为了二小姐，这么远的路，竟是能徒步走过来！ 木华回到了月轩后，将自己打探到的情形都说了一遍。 “小姐，奴婢注意到，自二小姐离开后，先后又出来了几名客人。只是看样子都不像是什么豪门官宦。直到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才看到了明王殿下竟然是也从那家酒楼里出来了。您说，与二小姐私会的，会不会就是明王殿下？” 沐心暖的身子微微一僵，明王么？想不到，这一世，沐心瑶不必借助金辉的势力，就能直接与明王搭上线了！看来，自己以前果真是小瞧了她！ 一个深闺女子，竟然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与明王有了交情，沐心瑶，难不成，这一世，你的意愿已经变了？你看不上仍然还是庶子的金二了？ 沐心暖拧眉深思着，这么看来，一直在背后支持着沐心瑶的，应该就是明王殿下了！ 想到之前沐心暖曾与安国公府的杨玉儿走的近，而杨玉儿与现在的明王府的罗莹莹，可是亲戚！这样想来，他们是如何搭上线的，倒是可以解释了。 “找人盯着沐心瑶，一刻也不得放松。” “是，小姐。先前按您的吩咐，咱们私底下可是收买了二小姐院子里一名二等丫环和一名大丫环。这会儿，倒是正好派上用场。”荣月回道。 “沐心瑶对青莲是格外看重，可惜了，她不知道，青莲根本就是老夫人的一颗棋子。” 荣月的心头一跳，“小姐的意思是？” “想个法子，让沐心瑶自己对青莲生疑，然后不再重用她。咱们收买的那名婢女叫什么？” “回小姐，名唤青红。” “嗯。这件事，就让她去做。告诉她，做的好了，她自然就能顶替了青莲，成了二小姐的心腹。另外，我们也是不会亏待了她。” “是，小姐。” 接下来的几日，倒是风平浪静。沐心瑶这里，也没有出什么乱子。 这日，沐心瑶照例去荣院给老夫人请了安，刚到了院门口，便遇到了李氏派来的人，说是夏季的衣裳料子已经备好了，要二小姐斟酌时间自去选了，再让人报到绣房。 沐心瑶带着青莲选好了料子，又让人量好了尺寸，便让青莲代她去了绣房，顺便再让青莲去看看，给沐清远的衣裳准备地如何了，身为亲姐姐，总不能是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个弟弟！ 再则，更重要的是，她想让青莲去看看绣房给沐心暖裁制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料子，什么样的款式。 青莲是她的心腹，由她去看看，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 沐心瑶自己一个人也没带，就这样独自一人回了院子。 “哟，这支簪子好漂亮，可是二小姐赏的？” 才进院子，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两名婢女正在赏着一支簪子。沐心瑶瞧着眼熟，便不动声色，放缓了步子，刻意走地极轻，慢慢地靠了过去。 “哪里是二小姐赏的？咱们二小姐虽然首饰不少，可是二小姐可精明着呢，一心为了自己打算，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东西赏给咱们？” “那是何处来的？” “是青莲姐姐送的。” “青莲？”那名婢女听了，轻笑一声，“她的东西，自然也就是二小姐赏下来的。说来说去，还不是二小姐的东西？” “你知道什么呀？青莲现在得宠，是二小姐身边儿的人，可是你瞧瞧青红，她不也是吗？可是这穿的戴的，哪个看起来更体面些？” “这倒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青莲比青红姐姐要体面得多了！” “那是自然！”说着，那名婢女还刻意压低了声音道，“你不知道吧？青红的主子是二小姐，可是青莲姑娘的主子，那可是老夫人！你没瞧见这支簪子眼熟么？那可是老夫人亲自从头上取下来，赏给了青莲姑娘的！” “天哪！你！”另一名小婢女正在讶异，一抬头，便看到了二小姐冷了一张脸站在那里，登时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正对着她的小丫环则是有些得意道，“若不是昨儿我帮着青莲姑娘送了趟信儿，你以为她怎么会舍得赏我这么好的东西？” “是么？我竟是不知道，你的主子，何时成了青莲了？” 两名丫环吓得早跪在了地上，浑身哆嗦着，一个劲儿地求着饶。 沐心瑶冷哼一声，自那丫环的手中将簪子一把夺了过来，仔细看了，果然正是老夫人前几日还戴在头上的一只金簪子！虽然是没有镶什么宝石，可这纯金的首饰来打赏一名丫环，也足以说明了老夫人对青莲的看重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沐心瑶的眼神，登时便冷厉了几分！ !! 第二百四十三章 挑拨离间？ 沐心瑶将两个丫环打发了下去，着人看管了起来，罚她们三日不许进食。这样的处罚，倒也是算不得重！ 沐心瑶回到了正屋后，正好见青红正拿了一只禅子，在慢慢地清理着屋子里的一些瓷器，没听到外头有什么请安声，一回身便看到了主子回来了，吓了一跳！ “二小姐回来了！奴婢这就去着人泡茶。” “慢着。”沐心瑶将青红叫住，然后自己在桌前先坐了，上下打量了青红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先前那两名丫环的一番说辞作怪，现在看上去，这个青红的打扮，的确是素净了一些。 “你怎么打扮地如此简单？知道的，你是我院子里的大丫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负责洒扫的末等丫头呢。” 看到主子生气，青红连忙跪下道，“回主子，不是奴婢刻意给小姐抹黑，只是一来，奴婢家中还有老母要奉养，每月的月银，也是要拿回去孝敬一些的。再则，奴婢出门的时候少，大多数时候，都是青莲姐姐陪着小姐出门的。所以，奴婢这才疏忽了些。” 似乎是怕沐心瑶生气，青红连忙再三保证道，“二小姐放心，若是出门的话，奴婢定然是会好好打扮，不会给二小姐丢脸的。” 沐心瑶不语，看着青红头上只是簪了两朵颜色普通的绒花，想想刚才青莲跟着自己去选料子的时候，头上可是别了好几支银簪子呢！ 再看看青红身上的布料，沐心瑶突然想到了，这府上对于奴婢的一应用度，也都是有着极严的标准的。青红身上的料子，不过就是普通的棉布，不过也是经过了仔细地织染的，可是青莲身上的就大大不同了！ 想到青莲今日，似乎是着了一套藕粉色的锦锻料子的。沐心瑶的眸光暗了暗，自己以前怎么就未曾注意到这些呢？ 一个小小的奴婢，便是再有脸面，再得了主子的赏赐，也不可能是如此地光鲜亮丽！细想想，特别是这些日子，自己身边的青莲的穿戴，怕是连沐心暖身边儿的荣月都越了过去！这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 荣月虽然也是一等丫环，可是她服侍的可是府上的嫡女，而且，还是掌着家的嫡小姐！ 可是自己的丫环竟然是比人家还要更有脸面些，这说明了什么？ 想着，耳朵里便又响起了先前那名小丫环的话，“青红的主子是二小姐，可是青莲的主子，却是老夫人！” 沐心瑶本就是个多疑之人，如今再一想到了青莲身上的确是有着诸多的不合规矩，更要紧的是，她这一身的穿戴，都是哪儿来的？ 仅仅是作为一名奴婢，她的月钱，哪里够让她买得起锦锻的？ 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这支金簪，沐心瑶对青莲的印象，便再坏了三分！ “行了，你起来吧。以后，你就负责帮我梳头更衣。” “是，小姐。” “还有，我既是忠勇伯府的二小姐，身边的丫环自然也是不能太过素净了，免得再被人家说是我苛待了你们。给我们沐府丢脸。这是十两银子，你且拿去，给自己也置办些像样儿的首饰。” 青红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感激之色，溢于言表！ “多谢二小姐！奴婢以后定然是不敢给二小姐丢脸了。” 打发走了青红，沐心瑶就开始琢磨着青莲该如何处置了！ 直接打杀了？自然是不成的！好歹也是得顾着老夫人的脸面。自己如今十三了，这亲事上头，虽然是老夫人做不得主，也不是一点儿话说不上的！自己是万不可将她得罪狠了。 再则，这青莲是不是背主求荣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老夫人的眼线，自己还需得再好好考验一番才是。 次日，沐心瑶刻意地提及了宋姨娘临终前，曾嘱托过要将她名下的产业好好打理一番，莫要等着将来手头上太过委屈了。 说者看似无意，可是听者却是极为上心了！ 果然，用晚膳的功夫，沐心瑶便瞥见了青莲不着痕迹地退了出去，不多时，老夫人身边的刘嬷嬷也出去了。 沐心瑶唇角微挑，这个青莲，果然不过就是老夫人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对于沐心瑶的眼神及表情的转换，沐心暖自然是一直瞧在了眼里，面上不显，心底却是十分满意。 回到了月轩，沐心暖就直接吩咐了木华去给青红的老母亲送去五十两银子，既然是事儿做成了，那么，她自然也就是不会亏待了她！ “小姐，依您看，这二小姐会如何处置青莲？” “处置？不！她不会！”沐心暖低头看着自己下午写好的字，微微蹙眉，似乎是这笔力有些欠缺了，不好，不好！ “您的意思是说，二小姐会顾及着老夫人的颜面？” “自然！如今，母亲已经开始为她议亲了，而她不是也急得去寻到了明王的跟前了？可是明王再厉害，也是不能插手我们沐府的家务事的，特别还是后宅之事。所以，她的婚事，还需得仰仗老夫人几分呢。” “那这样说来，我们这个局不是白布了？”荣月有些沮丧道。 “怎么可能会是白布了？你别忘了，青莲是什么人？她知道的关于沐心瑶和老夫人的秘密，定然不少！只要是让她感觉到了沐心瑶对她的不信任，那么，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荣月听罢，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原来小姐从一开始，想要算计的人就是青莲？”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是算计沐心瑶？”沐心暖白了她一眼。 荣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姐聪慧，这样高深的心思，哪里是奴婢能体会得了的？” “除了会说几句好话外，你还会什么？”沐心暖笑骂道。 荣月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回小姐，奴婢还会帮您捶背。”说着，便十分谄媚地到了沐心暖的身后，果真是有板有眼地开始为她捶肩了。 沐心暖刚闭上眼开始享受，就听得一道有些打趣的声音传来。 “你这小日子倒是过的舒服！白白地让我担心了一场！” !! 第二百四十四章 明王之计！ 沐心暖一听到了他的声音，便知道是长乐王那厮又来了！ 她倒是不怎么害怕，可是荣月的脸色却是吓白了！ “你，你，王爷？”荣月竟然是忘记了规矩，伸手就指向了端木初泽，“你，你怎么能？小姐，这？” “行了！不要如此大惊小怪！” 大惊小怪？ 荣月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堂堂千金小姐的闺房里突然就出现了一名男子，小姐竟然是还说她大惊小怪？ 沐心暖轻咳了一声，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太过随意了，难道荣月会用这样惊奇的眼光看着自己。 “好了，你还不去为王爷备茶？” 荣月这才呆呆地点了头，有些惶恐地下去泡茶了。 “你就不能出现地正常一点么？” “不能！”长乐王给出的答案倒很是干脆。“再正常的话，怕是我的小妻子就要被人给抢走了。” 沐心暖脸一红，“你这是什么话？你若是再这般地不正经，那还是请回地好。” “怎么？生气了？”端木初泽笑笑，不以为意地在她的跟前坐了，“今天楚荣来过了？” 沐心暖的身子一僵，“你如何知道的？” “他不是说，还非你不娶了？”端木初泽答非所问道。 沐心暖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本来是要伸手拈一块儿糕点的，这会儿，也只是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了。 端木初泽看她如此意外，摇摇头，直接就拈了一块儿点心送到了她的唇边，而沐心暖竟然是后知后觉地直接就张嘴给含住了。待明白过来的时候，嘴里的点心都快要咽干净了。 “你？他来我这里的消息，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在沐府也设了眼线？” “阿暖，你当我是万能的？再说了，沐府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小门户，我倒是没想到几年后竟然是会得了父皇的重用。哪里有那么个准备？再说了，你以为培养眼线什么的，都是不需要花银子的？白捡来的？” “那你？”沐心暖仍然是半信半疑道。 “只是当时，我刚巧在罢了。” 这个答案还不如不回答地好！ 沐心暖直接就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你当时恰好也在？” “不然呢？你以为当时你们身边还有几个人？怕是你跟前儿的那个小丫头也是没有听到你们的谈话吧？”说着，端木初泽的脸色微微有了几分的冷色，“小阿暖，你忘记了曾答应过我，不再和其它的男子私会了？” “哪有的事？我何时与男子私会了？那是青天白日好不好？而且，当时荣月她们虽然是离得稍远一些，可好歹也就在我的附近的。怎么就成了私会了？” 沐心暖说完，又觉得不对，然后偏头愣愣地看着端木初泽眼底的笑意，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又掉进了他设好的陷阱里头了！ “我何时答应过你什么了？再说了，我与你之间亦是清清白白的，我为何就不能见其它的外男了？” 反应过来之后，沐心暖自然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找回场子了！不然的话，多丢脸？ 端木初泽的神色不变，只是眸底似是有什么东西开始荡漾了起来，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好生地惑人！ “小阿暖，你不承认你答应过我的事，也无妨。我今日来，可是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的，你不打算听一听？” “什么？” “沐心瑶与金二的婚事还未曾订下，可是你可知道，明王的人，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沐心暖的脸色微寒，“这么快？” 端木初泽的眼神闪了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果然是一早就知道了沐心瑶背后的人，也是明王！” 沐心暖也没打算瞒他，“也算不得太早，也就是这两日才知道的。我的人，看到了她和明王在一家酒楼中碰面。这么说来，应当是沐心瑶去央了明王，好让母亲将她的婚事暂搁了。” “不错！你可知道明王想出来的是什么法子？” 沐心暖的脸色微微凝重了下来，然后看着端木初泽微寒的脸，一时，也是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是试探地问道，“什么法子？” 端木初泽冷哼一声，面色竟然是有了几分的腊月冰霜的寒意，“那个明王，都多大年纪了，竟然是还敢肖想你？他也不怕自己的后宅不宁，天天打杀？” 沐心暖的心底一沉，脸色微微泛白，她猜到了多种的结果，可是唯独没有猜到，明王想出来的法子，竟然会是这一个？ “怎么可能？明王他？他怎么会？” 听出了沐心暖的声音微微发抖，端木初泽伸手覆上了她如玉的小手，“别怕！此事，我已经是想法子为你挡了。不必担心。” “帮我挡了？” 端木初泽的眸中再次闪现了一抹狠戾，“哼！明王兄竟然是求到了母后那里，说是意外得见了你的娇颜，惊为天人，想要纳为侧妃。说来也巧，当时我正在母后宫中请安，听到这个，自然是万分恼怒。不过，我也知道，那种情形，我自然是不能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然的话，怕是明王兄更是会抢了。” “那后来？” “母后到底还是清楚的，她只说是问问看，并没有应承下来。待明王兄走了，我便直接去了御书房。” “你去御书房做什么？”沐心暖的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接下来他的话，不是什么好事儿。 果然，端木初泽睨她一眼，眸中柔情万千，丝丝缕缕，宛若春风化雨，直接就映入了沐心暖的脑子里，再也拔不出来了！ “我自然是去求了父皇。当初，父皇可是答应了我一桩婚事的。” 沐心暖的脸色微红，他虽然是没有说地太过直白，不过，十有**，是与她有关系了。 “小阿暖不想问问是什么样的婚事么？” “不想！”沐心暖别过头，不理会此时有些小得意的端木初泽。 “可是我想说呢！”端木初泽看她如此，心里便越发是起要想要逗弄她的心思了。 沐心暖的头使劲儿地往下低，一没留神，竟然是磕到了桌子上的一只精致的小花瓶！ “小心！”端木初泽连忙将那花瓶移开，自己的大掌，则是直接就抵在了她的额头处！ !! 第二百四十五章 郎情妾意？ 荣月进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了如此暧昧且养眼的一幕！ 俊美无双的长乐王爷，正一手撑在了桌上，一手抚上了自家小姐的额头，而且眼神还是分外地温柔体贴，怎么看都是那么养眼好看！ 直到沐心暖十分不合时宜地，做出了一个十分让人看了心疼的动作后，荣月才清醒过来了。 端木初泽一边抖着被她重重地拍了一巴掌的手，一边很是埋怨地看向她，“你还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怕你被那瓶子磕到，我何至于如此？” “你还说？”沐心暖瞪他。 “好吧！虽然我的确是想着对你有些什么来的，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亲昵的动作呀！你的头要碰到这花瓶了，总不会也是我的错吧？” 沐心暖除了瞪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再狠狠地剜了一眼荣月，“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茶呢？” “呃？哦！”荣月连忙将茶放好了，再收了茶盘，在沐心暖的身后站了。 突然有了一个外人在场，端木初泽倒是有些不太适应了。 “你确定接下来我要说的话，要让这个小丫头听到？” 沐心暖略一思索，这荣月还真是不适合待在这儿，只能是有些不太情愿地吩咐了荣月先退下。 “皇后虽然是没有直接应下明王的请求，不过，明王应该是不会就此罢休吧？” “当然！他那样偏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罢手？不过，你放心，父皇和母后是绝不会答应赐婚给他就是了。不过，你仍然是要当心一些。明王在母后那里行不通，定然是还会再想别的法子的。” “别的？难不成，他还会去请了媒人过来？他堂堂明王，就不怕被人耻笑？”沐心暖十分鄙夷道。 “你说的不错。他的确是不可能会直接请了媒人，可若是明王妃，或者是明王侧妃登门了呢？” “什么？”沐心暖难以置信道，“这不太可能吧？明王妃会为了给自己树个情敌，亲自上门来游说我的母亲？她是有病吧？” 端木初泽勾勾唇角，“明王那个人的心思，可是重的很！谁知道呢？再说了，他既然是起了这个心思，又正逢如今沐长安得了圣宠，借联姻之名来拉拢他，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怎么可能？父亲连让我给你做侧妃都不答应，又怎么可能会答应了明王？” 端木初泽轻笑几声，“对！没错儿！正是如此。我比明王不知道是强了多少倍！至少现在，我可还是为了你守身如玉呢！仅仅是这一点，明王兄就是及不上我的。是吧？” “又在浑说！”沐心暖瞪他一眼，不过，也知道瞪也没用，索性又道，“我且问你，若是明王不肯死心，那该如何是好？” “放心吧。他是亲王，总不会做出一些太没格调的事来！而且，他也得顾忌着自己的身分和名声不是！怎么可能会真的做出一些抢占臣女的事来？便是父皇，也是断不可能会依了他的。” 沐心暖想想也是，那明王好歹也是亲王，没必要为了一个自己，将自己的名声也搭进去。 “不过，明王妃那里你倒是要小心一些。回头你也跟沐夫人商量一下，凡是有明王妃在的场合，能推的就都推了。实在推却不得，也是尽量地少与她有所接触。” 端木初泽的眸光闪了闪，“明王妃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有那位罗侧妃，明王府里头，可是热闹的紧呢！” “嗯。我明白。明王和沐心瑶倒是聪明，懂得用这一招来转移了我母亲的注意力！只不过，我既然是有心要这样做，又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 “你的意思是？” “既然是两家已经有了个意愿，那么，自然就是要尽快地敲定了才好。”沐心暖说着，颇有些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王爷，说服定远侯及其夫人，应当不是什么难事吧？” 端木初泽一挑眉，“你这个小丫头，果然又是将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也罢！此事，就交给我了。保管让你称心如意，如何？” “这可是你说的！至少，我要让他们两人的亲事尽快地订下，只要是交换了庚贴，那么这事儿也就算是成了一半儿了！” “好！我会尽快安排的。你且放心就是。” 端木初泽说完，觉得自己似乎是又忽略了什么，再一看沐心暖那微微泛红的脸颊，才又想起来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俊颜立马就垮了下来，略有些哀怨地看着眼前的佳人，那模样儿，当真是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了。 沐心暖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抬头，冷不防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一时只觉得有些喜感！ 明明就是一个常胜将军，威武八方的英武之人，现在却是摆出了这样的一幅可怜相，还真是，让人忍俊不禁了！ 而事实上，沐心暖也是真的就轻笑了起来。 端木初泽看她笑了，脸色虽然仍然是有几分的哀怨，不过眼神却是柔暖了许多，眸底的光泽亦是温柔了几分，宠溺了几分。 “你还真是没有良心呢！人家为了你跑前跑后，你却是背着人家与外男私会，沐心暖，你的心到底是有多硬？” “你少在这里胡说！莫要败坏了我的名声才是真的。”沐心暖强忍了笑，娇嗔道。 “你还真是无情呢？一心只是想着你的名声，竟然是一丁点儿也不顾及我的感受么？可怜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竟然是连一个好脸儿也不肯给我！真真是让人伤心呢。” 说着，端木初泽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表情还不够悲戚，竟然是还做出了一幅西子捧心的样子来，好像他的心，果真就是有多痛一般！ 看他如此，沐心暖哪里还能忍得住？更是笑得轻快了起来！ 端木初泽看她笑得开心，也跟着咧开了唇角，虽然是未曾出声，不过脸上暖暖的笑意里，那浓浓的宠溺，当真是触动了沐心暖心底的那一处柔弱，让她的心房，久久不能平静！ 外头守着的三人，听着屋子里的欢笑声，面面相觑，心里头想的都是一件事，看来，她们主子的良人，定然就是里头的这一位爷了！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母女进宫！ 正如端木初泽所料，接下来的几日，似乎是一切都风平浪静，直到突然接到了皇后的旨意进宫，沐心暖的心里才真的有了几分的紧张，因为皇后的旨意说的明白，要李氏一定带着她一道进宫。 沐心暖是头一次来到了皇后所居的坤宁宫，威武奢华自不必说，只见这宫内的一花一木，都是极为讲究，陈设出来的造型，亦是都是很赏心悦目。 “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快快起来吧。来人，赐坐。” “谢皇后娘娘。” 李氏是朝廷的诰命夫人，自然是可以坐的，可是沐心暖不过是一名官家小姐，并无品级，便很是知趣地退到了李氏的身后站了，低眉顺眼的模样，还真是有几分的大家闺秀的样子。 皇后看到这个沐心暖如此知礼，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沐夫人，你差不多有小半年没有进宫了吧？” “回娘娘，臣妇因为府中琐事缠身，再加上之前的幼子太过年幼，所以，难免会忙碌了一些。且听说，先前皇后娘娘一心礼佛，臣妇也不敢贸然打扰。” “本宫也不过就是念念佛经罢了。你若是得空了，还是要多进宫走走，陪着本宫说说话才是。” “是，娘娘。” “这便是你的女儿，沐家阿暖了？” 听到皇后提到自己，沐心暖赶忙出来，又大大方方地福了身，低头道，“回娘娘，臣女正是。” “好孩子，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沐心暖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皇后果然是要帮着明王来相看一番了么？可是端木初泽那厮，不是说已经帮自己摆平了么？为何皇后竟然是还对自己产生了兴趣？ 沐心暖不敢耽搁，还是缓缓地抬起了头，入目的，便是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待看到了皇后慈详和蔼的面容一眼后，旋又立即低下去了三分，态度很是恭敬守礼。 初次得见凤颜，可是这个小姑娘倒是不卑不亢，不慌不惊，倒是个好苗子！ 皇后再度点了头，笑道，“来，过来到本宫这儿，让本宫仔细瞧瞧，你是长的有几分与心兰相似？” “是，娘娘。”沐心暖斜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见其点了点头，便上前了几步，到了那凤座的台阶儿之下。 “来，好孩子，上来。本宫年纪大了，常听静儿那个孩子说你如何如何的好，今日，本宫可算是见着了！” 沐心暖这才想到了端木静可是皇后的幺女，最得其宠爱，难怪皇后会对自己有着如此深厚的兴趣。 “娘娘谬赞了。公主也只是觉得臣女的年纪和她一般无二，可以说到一处罢了。” “听听，这声音婉转清丽，这说出来的话，也是这般地中听！心兰呐，你倒是养了一个好女儿！比当年的你，可是更讨喜一些呢。” “娘娘快莫要夸她了，再夸，她可就真是要飘到天上去了。” 皇后拉着沐心暖的手，略有些冰凉的护甲碰触到了她的手背，沐心暖只觉得那东西的凉意，已是渗透到了她的骨子里！也不知何故，突然就想起了前世自己万箭穿心的那一刻，身子，也是紧跟着便是一抖。 “怎么了？这孩子，可是本宫吓着你了？” 皇后微愣了一下后，只以为是这孩子头一次见到自己，太过拘谨小心了。 “回娘娘，您慈眉善目，且气质温和，臣女怎么会被吓到？只是臣女初次得见凤颜，心中一时有些感慨，故而失态了，还请娘娘宽恕。” 皇后一连轻笑了一声，扭转了头看向李氏，“怎么样？我就说她是个会说话的，机伶的吧？比起当年的你来，可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李氏笑地也是有几分的不自在，“娘娘还记得当年臣妇的无状之言？倒是让臣妇有些无地自容了。” “启禀娘娘，太子妃、静公主以及长孙殿下都在殿外候着，说是来给您请安的。” “让他们进来吧！若说太子妃是来请安的，本宫倒是信了，可是那个静丫头，十有**是听说你来了，想要寻了你一道去玩耍呢。” 沐心暖微微一笑，“静公主温婉娴雅，天真活泼，性子纯善，臣女也是羡慕得紧呢。” “行了！你就别给她戴高帽子了，她要是有你一半的懂事，本宫也就不会头疼了。” 正说着，三人便进来了。端木静走的稍快一些，几乎就是提着裙子小跑了。 “母后又在背后说儿臣的坏话！儿臣可是要告到了父皇那里去的。” “你这鬼丫头，以为你父皇不知道你那皮猴子的性子？”皇后嗔骂了一句，便松了沐心暖的手。 沐心暖知道皇后这是要与端木静亲近，便连忙福了身，慢慢退了下来。 果然，端木静直接就到了凤座跟前，“母后，你们刚刚在说我什么？可是又跟阿暖说我的一些丑事了？” “你也知道你有一些丑事？”皇后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便右手一抬，“行了，你们也不必拘着那些虚礼了。也没有什么外人，便都坐吧。” 这话原是皇后体谅李氏和沐心暖，不必再对太子妃和长孙殿下行礼了。可是沐心暖听了，却是心里咯噔一下子，无缘无故地，皇后何必这样说？没有外人？难道她们母女不是外人？ 还是说，皇后这话，分明就是在暗示着什么？ 李氏原是武将家出身，心思本就是没有这般地细腻，哪里想到了皇后这话里是否另有深意？ 反倒是太子妃冲着沐心暖笑了笑，“这不是沐家阿暖么？不过才几年未见，竟是出落得如此水灵了？” “谢太子妃夸赞。” “本宫说的是事实，谢什么？说起来，阿辰，你不是还曾见过沐家小姐的？” 端木辰今日着了一袭紫色的蟒袍，头戴一顶紫玉冠，浓眉大眼，看起来分外的精神。 “正是，不知沐小姐可还有印象？说起来，已是过了三年有余了。” 沐心暖哪里敢多看他？这个男人，表面上看着温润如玉，可是那眼神和周身的气势，给人的感觉可不是那么和善的！ “回长孙殿下，臣女眼拙，还请殿下恕罪。” !! 第二百四十七章 宫中相会！ 这话可就是有着两层意思了。 其一，便是提及了当年那茶楼之事，一时眼拙，未曾先认出他来，其二，便是说自己的记性不好，眼力不好，已是不记得他长孙殿下的模样了。 端木辰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会这样说，微愣了一下后，笑道，“素闻沐小姐可是京中有名的才女，不仅仅是写得一手好字，而且还极为孝义。所谓大家闺秀，当尽如沐小姐这般才是。” 这样的评价从一位皇亲贵族的口中说出来，可是极高的赞誉了。可是不知为何，沐心暖不仅仅是高兴不起来，反倒是心里还有些许的惶恐，这位长孙殿下，似乎是也不好打交道呢。 “行了行了。你们就别在这里互相吹捧了！” 端木静走了下来，一手拉起了沐心暖，“阿暖是我的好朋友，自然是极好的！我的眼光，怎么可能会差？”说着，便回头看了凤座上的皇后一眼，“母后，这里就留给你们大人说话，我带阿暖出去走走。” “也好，只是，你那性子可得收敛着些，别又再惹出什么祸事来。” “知道了！”端木静有些不耐烦地应了，便拉着沐心暖出了大殿。 沐心暖其实是不想出去的，这样，万一皇后当真有意提到了自己的婚事的时候，自己才好想法子躲过去。母亲虽然是不会应了让自己嫁入明王府，可是如今身在宫中，面对皇后，母亲定然也是会没有什么好法子的。 “阿暖，我们去御花园吧。这会儿御花园里头可是好看的很！你算是来着了。我听说，那牡丹可是开的正好呢。” “牡丹？”沐心暖微愣了一下，“这个时节的牡丹，还未谢么？” “谢？怎么可能？昨儿我去御花园，可是还看到了那牡丹盛艳的娇姿呢。走。” 两人进了御花园，却是没怎么逛，沐心暖几乎就是被端木静连拉带拽地便到了一处水榭。 “快进来。” 沐心暖正纳闷儿，这会儿怎么这水榭的所有门窗，竟然是都关上了，身子一歪，人就被拉了进来。 “四哥，人我可是给你带来了，你们说话可是快着点儿，我就在这外屋门口帮你们看着，别说太久哦。” 沐心暖这才看到了端木初泽竟然是着了一套黑色的蟒袍，浅浅笑看着自己。待她完全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小手还被包裹在了他的大掌之中，甚是温热。 “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我不能来么？还是阿暖以为，我堂堂的长乐王，竟然是不能随意进出宫庭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你知道我今日进宫？”沐心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是任她怎么用力，也无法将自己的手抽出来，难免有些轻微地懊恼了。 端木初泽看她这样，反倒是笑笑，十分轻松道，“阿暖不喜欢我拉着你的手么？” 沐心暖的身子一僵，不喜欢么？似乎是也没有到这个地步吧？只是，总觉得有些怪怪的！而且，自己多年的闺阁礼仪，可是不能忘的！ “你，那个，这与礼不合。你先放开我再说啦。” “于礼不合？”端木初泽的身子微微前倾，声音极轻道，“只是拉拉你的手，有那么严重吗？” “当然有了！”沐心暖瞪他一眼，“你还不放手？这若是让别人看到了，我岂不是说不清楚了？而且，这里可是皇宫，这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呢，我可不想惹了麻烦上身。”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只要是实话实说不就好了？至少，我喜欢你，而你也不讨厌我，不是吗？” “你！”沐心暖觉得自己跟他果然是无法沟通，可是偏偏躲又躲不掉，手也甩不开，还真是没有办法了。偏他又是皇室的亲王，自己也不能冒犯他，还真是有几分的头疼。 “行了，来，你在大殿里站了那么久，不累的么？” 端木初泽说着，便拉了她的手在一方罗汉床上坐了下来，然后动作优雅轻柔地开始斟起了茶。 他自己倒了两杯，径自端起了自己的那一杯，然后轻嗅了一下，很是享受道，“不错！清香四溢，尝尝吧。这在你们沐府，可是喝不到的。” “这是贡茶，专供皇室所用，我平日自然是喝不到的。”沐心暖瞪他一眼，觉得也的确是有些渴了。不过，她可不敢如端木初泽那样喝太多，免得一会儿要去恭房，可就麻烦了。 端木初泽似乎是知道她的顾虑，所以也不劝她，两人只是在这里静静地喝着茶。 “阿暖，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个这样一起品茶，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品茶本就是雅事一件，只是，我为何一定要与你一起品？难道你不认为我自己会更舒服吗？” “阿暖，我跟你说正经的。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不是什么侧妃，也不是所谓的长乐王正妃，只是妻子，我端木初泽的妻子。” 沐心暖的眉头微皱了一下，“你认真的？” “当然，我一直都很认真，是你自己不肯信我罢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身分不合适？你是亲王，我只是一名二品大员的女儿，而且父亲也才不过是刚刚封了伯爵，哪里有资格能成为你的妻子？” “这些自然都不是问题！只要是你愿意，那么一切我自然是都能搞定。” “呃？” “阿暖，虽然以前我一直是以假面见你，可好歹也算是相识一场吧？我若是有心对你不轨，你觉得你能躲得过吗？” 沐心暖开始仔细地想着他的话，他说的没错，若是他果真是有心对自己无礼，自己不是也无可奈何？连木晴和木华那样的人，在他面前似乎是连一招也过不了，自己凭什么以为自己能躲得过他的算计？ “阿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很是排斥这些问题，或者说，是有些刻意地在排斥感情，排斥我！阿暖，你是女儿家，成亲这种事，你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不是吗？” 沐心暖的脸色微红，跟一个外男来讨论自己的婚事，怎么就感觉有些奇怪呢？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合作一把？ 端木初泽一听到了她的回答，就知道她果然是有着什么心结的，或者是曾经受到过什么感情上的创伤。只是，她才十四岁，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创伤呢？这个年纪若是谈恋爱，在他以前的那个世界的话，应该也是算早恋的吧？ “这样吧，阿暖，我知道你离及笄还早，可是我不能再等了。我已经行过冠礼了，你该明白，即便是我不着急，父皇也一定是会尽快地为我赐婚了。” “那是你的事。”沐心暖低声道。 端木初泽摇摇头，唇边涌上了一层苦笑，“你还真是无情呢。这样伤人的话，你竟然是也说的面不改色。” 沐心暖无语，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了，头微微低了三分。 “阿暖，不如这样，虽然是你不爱我，可是至少你不会讨厌我。这样，不如我们一起合作一下了。” “合作？怎么合作？” “呐，就像是我之前说的，你迟早是要嫁人的，嫁给别人也是嫁，倒不如嫁给我！至少，我们相互还熟悉一些，不是吗？另外，我可以毫无条件地支持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觉得如何？很划算吧？” 不得不说，端木初泽是一个很会谈判的人，总是能准确地抓住了沐心暖最在意的地方，然后再进行利诱！ 沐心暖也的确是有些心动了！ 毫无条件地支持她想做的任何事！这一点，对她来说，可是有着极大的诱惑力！ 看到她的神色微恍，端木初泽就知道自己这是赌对了！ 虽然是赌对了，可是他轻轻苦笑了一下，自己这风华俊逸的模样，她不在意！自己年少英名，屡立战功，她不上心！自己这皇亲贵胄的身分，她看不上！可是却偏偏只对自己最后提出的一个小条件打乱了心神，自己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阿暖，你刚刚也见到长孙殿下了？” “自然！他与太子妃一起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对了，你是何时进宫的？” “我下了早朝就没有出宫，父皇留我在御书房说了会儿话，我人才刚从里头出来，就听说你进宫了，我不放心，所以才会过来看看。” 沐心暖一脸的不信，“你会不放心？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地设了下套吧？” 端木初泽也不反驳她，反倒是笑道，“我的确是想着见见你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现在才是真正的体会到了这句话了！” 沐心暖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你不是从戏文里看来的？”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然后便大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不打紧，可是将沐心暖给吓坏了，连忙就开始小声道，“你快别笑了！这里可是御花园！你，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与你在此私会不成？” 说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效果，沐心暖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连忙就开始伸手拽他的袖子了。 “你若是再笑，你之前提的合作，我们就一笔勾消！” 还是这句话最管用，端木初泽的笑立马就止住了。眨眨眼，“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我再好好想想吧。只是我想知道你会如何支持我？” 还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呢？竟然是能想到了那一层！ “你想要什么样儿的支持？人力？物力？还是财力？我这里统统都没有问题。” “那，也就是说，我可以用你手下的人来为我办事了？” “不错！你是我的人，自然也就是他们的主子了！” 沐心暖的脸上微有些不自在，这话怎么听着就这么别扭呢？ “那个，你所谓的支持，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开始呢？现在？订亲以后？还是说要等到了成亲以后？” 端木初泽笑地有几分的打趣，“若是我说要等到成亲之后才可以，你会不会现在就答应与我成亲？” “怎么可能？我还没有及笄！” “那又如何？只要是不圆房不就成了？” 沐心暖的身子一僵，脸色蹭地一下子就红了几分，连忙将头垂下，怎么就说到了圆房的上头了？ 端木初泽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唐突了，不过，他可没有打算为此道歉，“只要是阿暖点头答应了，我的人，马上就可以为你办事！当然了，你若是需要银子，我自然也是会毫不吝啬的！” “你就不怕我拿了你的钱，支使了你的人，然后再反悔？”沐心暖瞪大眼睛问道。 端木初泽笑道，“你倒是可以试试呀！你觉得，你对上了本王，本王想要对付你，那还不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 这倒也是！虽然沐心暖的心里头不怎么高兴，可是貌似他说的就是事实，自己就是想不承认，也找不到理由呀！ 沐心暖重重地叹了口气！谁让人家是皇室贵胄，自己不过是一介臣女呢？ “那好吧。若是如此，那我应了。只是有一样，你不可以逼我，逼沐、李两家的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好！”端木初泽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便应了。“你放心，我若是喜欢逼迫人就范，也不会等你等了这么久了！” 两人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端木静在门框上敲了两下，“四哥，端木辰过来了。” 端木初泽的眉心一皱，“他看到你了？” “没！我一直是在外间儿呢，刚刚在外头守着的小宫女进来禀报的。你看？” “来便来了！”端木初泽说着，便又自茶盘中取出了一只茶盏，“来，一起品茶吧！” 端木静一看，乐了！他们三个在一起品茶，貌似也没有什么不妥吧？ 端木辰刚刚靠近这里，便听到了水榭内的笑声，细听，还有男子的声音，略一蹙眉，一掀帘子，进去了。 “原来是四叔也在这儿。刚刚我还在想，是哪里来的笑声呢？敢情是四叔又在这里逗小姑娘开心了？” 沐心暖听了，眼神微动，这个端木辰，好生有趣！他竟然是与一心辅助太子的端木初泽不对眼吗？这才一进来，就暗示端木初泽根本就是一个行为不端，风流多情之人！ 端木静微微挑眉道，“喂，你不在坤宁宫陪着母后说话，怎么也溜出来了？” !! 第二百四十九章 敲订婚事！ 对于端木辰的突然加入，沐心暖微微有些不适应。 这位长孙殿下虽然是极力地想要让他自己更平和一些，亲民一些，可是她总觉得，他越是如此，给人的感觉就越是泛冷！ 因为有了端木辰的加入，四人自然也都是只说起一些琴棋书画之事，这样的话题，亦最为稳妥。 沐心暖因为有些惧于端木辰，所以，便始终微微低头，不敢正眼瞧他，亦不敢让他瞧见自己的正脸儿。 “沐小姐果真是千金闺秀的典范，小姑姑应当是要跟沐小姐多学学才是了。” 端木静虽然是端木辰的小姑姑，可是年纪却比端木辰还要小，平日里，也没少用打趣的口吻与她说话。 端木静倒是浑不在意，瞪他一眼，“端木辰，你皮痒了是不是？在你眼里本宫就不是淑女了不成？你这是对长辈不敬，知不知道？” 端木辰浅笑，“小姑姑，你看看你现在可有一丝长辈的样子？” “端木辰，你信不信我一会儿真的去找太子哥哥，让他禁你半个月的足！” 看着端木静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端木辰的心情却是大好，一连笑了数声，“四叔的冠礼，侄儿未能亲至，听说父皇也是亲自到了长乐王府呢。当时的场景，定然是十分的难忘。” “自然！太子皇兄许是怕你来本王的府上捣乱，所以才会遣了你去巡视军营，怎么样？听说你可是在军营里待了小半个月。若是你有心，每日往返东宫，也无不可，不想你竟是直接就住在了军营里，难为你了。” “四叔哪里的话？为父王和皇爷爷分忧，本就是侄儿分内之事。” 端木初泽点点头，脸上对他的赞许，自然是溢于言表，只是沐心暖总觉得，这对叔侄俩之间，似乎是有些不对头！隐隐觉得二人间似乎是有什么火花一般。 等到总算是皇后娘娘肯放人了，不巧，沐心暖母女正要告辞的时候，长乐王来给皇后请安了。于是，顺理成章地，便是由长乐王送他们回去了。 端木初泽的心情极好，许是因为刚刚与沐心暖达成了协议，竟然是以亲王之尊，亲自将她们护送到了沐府门口。 “多谢王爷相送了。臣女万分感激。” 沐心暖虽然是心中腹诽，不过场面话还是要说一些的。 李氏也是颇有些不自在地道了谢，对于这位长乐王，她本身是没有什么不喜欢的。只是一涉及到了自己女儿的婚事，对他自然也就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了。 “今日与长乐王相遇，他可曾为难你了？或者是给你难堪了？” 沐心暖摇摇头，“母亲放心，女儿很好，当时还有小公主在呢，再说后来，长孙殿下也过去了。我们四人，也不过就是说了会儿闲话罢了。” 李氏听罢，仍然是不放心，怎么又有了那位长孙殿下了？ “阿暖，你听我说，咱们沐家也好，也是你外祖那边儿也好，可是都没指望着你能攀龙附凤。只要你这一生平平安安的，将来和和乐乐的就好。” “母亲！”沐心暖娇嗔一声，看以不远处金氏过来了，也知道她们长辈们自然是有话要说，也便没有什么多做停留，直接回了月轩了。 沐心暖思来想去，也是觉得沐心瑶的事不能再拖了，还是早早地订下为妙！一个侯府的庶出二公子，配上伯府的庶小姐，无论是让谁看，都是沐心瑶高攀了人家。 “让人盯着沐心瑶，在她的婚事敲订之前，不许她再出府门一步。” “是，小姐。” 沐心暖是府中的大小姐，她想圈住一个人，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三日后，定远侯府的金夫人便央了人来提亲了。 李氏自然是要先禀过了老夫人，之前，也曾与沐长安商议过了。这桩婚事，还是不错的！至少，那位金二公子在京中也还算是一名不错的年轻人，家世、身分，都是般配。 老夫人虽然是觉得有些不妥，可是自己到底也不是沐心瑶的嫡母，隔了辈分的人，又是一名庶女，自己断没有道理去干涉她的婚事的。 若是李氏给沐心瑶相看的是一家儿上不得台面的，她倒是能理直气壮地说上几句。可如今，是定远侯府的人上门提亲了，而且瞧这意思，金夫人对沐心瑶还很是满意，她还有什么去反驳的理由呢？ “小姐，听说二小姐在院子里头闹腾的厉害，可是砸坏了不少的东西呢。”荣月有些唏嘘道。 “怎么？我听着你的语气，倒不是担心二小姐，反倒是心疼那些东西了？”沐心暖有些好笑道。 “小姐，奴婢不是那个意思。这二小姐可是有几年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了。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那位金二公子，不是很不错么？她之前不是对金二公子也挺上心的？” 沐心暖白她一眼，“她那哪里是对金二公子上心？那是对我上心了！” 荣月表情微滞，讪讪道，“小姐，那，要不要禀报给夫人她们知道呢？” “不必了！由着她去闹腾吧。再过两日，金夫人会亲自上门来为两人交换庚贴，她不傻，即便是她不愿意，也不能当着金夫人的面儿闹腾。否则，她的名声坏了，别说是攀什么富贵了，便是寻常的文人才子，怕也是不肯娶她了。” “是，小姐。” 木晴急匆匆地进来了，“小姐，奴婢刚刚出门看到了有名姑娘正在卖身葬父，奴婢瞧着可怜，便买下了。” 沐心暖的眉心微动，木晴这样性子的人，可不像是那种容易可怜人的！怎么可能会无端地突然买下了一名婢女？ “怎么回事？” 木晴上前几步，然后小声道，“这是长乐王的安排，您之前不是吩咐过，说是您与长乐王已达成了某种协议？而且，那名姑娘身上还带了一枚信物，说是长乐王特意为小姐准备的。” “将人带进来吧。” “是。”木晴一拍手，沐心暖便看到一名身着素服的小姑娘进来了，头上还戴着一朵小白花，表情有些悲戚，还真是有几分痛失亲人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春玉。这是主子让奴婢交到小姐手上的。”说完，便双手奉上了一枚约掌心大小的铜制令牌。 !! 第二百五十章 交换庚贴！ 这日一早，沐府上下便是喜气洋洋，金氏也一反常态地跟大房这边儿亲厚了起来，喜孜孜地吩咐着下人们将前厅打扫地干净一些，再布置地体面一些。 “大嫂，这可是咱们沐府的头一桩喜事呢！要说，这心瑶也是个有福气的，得了您这样宽厚心慈的一位嫡母。能给她选了这样好的人家，还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呢。” 李氏点头，“定远侯府的不错。今日金夫人也会来，说起来，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了。” 这等于是再次提到了金氏亦是定远侯府出身的了，金氏听了，自然是高兴。今日大嫂会来，虽说是自己这个庶妹在他们眼里向来也算不得什么，可好歹明面儿上也和过得去吧？ 没多久，金夫人果然是亲自来了，当然，定远侯也一道来了，只不过，定远侯直接被沐长安请去了书房，又是外男，自然是不可能会进了内院的。 金夫人自然也料到了今天这个日子，沐府的二夫人，也就是她的庶小姑，自然也会在！ 当着大家的面儿，金夫人言语倒也还算是客气。 “大嫂，听说下个月便是你的寿辰了，不知道，我这个做妹妹的，该要为你备些什么礼物为好。这离京也有十几年了，大嫂的喜好，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金氏脸上笑地跟朵花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订亲的，是她的女儿呢。 金夫人的表情微微僵了一下，如何听不出她这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在自己寿辰时，请了她回去？ “瞧妹妹这话说的，你便是什么也不送，我这个做嫂嫂的，还能不让你进府不成？” “话是这样说，可礼数上自然也是不能差了的。大嫂是喜欢玉石多一些，还是喜欢字画多一些？” 李氏听着这话可是扯地有些远了，便连忙往回圆，“金夫人，说起来，咱们两家这也算是亲上加亲了。只是希望将来心瑶嫁过去了，金夫人多多提点才是！这孩子是个心思重的，当年她姨娘的事，想必金夫人也是听说过的，终归是与我隔了几分心。不过，好在这个丫头也是个懂事的，一应的礼数规矩，是从不曾落下的。” 李氏这话，也就等于是告诉金夫人，沐心瑶与她并不亲厚，可是也算不得多么地不招人待见。这就等于是说，将来的事儿，只要是明面儿上过去，不致让他们沐府太难堪了，其它的，她还是不会插手太多的。 “瞧沐夫人这话说的，你们忠勇伯府的女儿可是出了名的懂事温婉，我们阿辉，能与沐二小姐订亲，也是他的福分。” 金氏听了这话就有些不高兴了，什么叫忠勇伯府的女儿？合着他们二房的人就差了？ “瞧金夫人说的，谁不知道你们定远侯府的女儿，那才是名门闺秀呢？” 一番寒喧过后，自然是免不了又是一顿酒席了。 这样的场合，老夫人是可参加可不参加的，不过，老夫人想着为了让金府的人知道沐心瑶是得了自己的心的，所以，还是出来陪着一起饮宴了。 当然，沐心瑶与沐心暖这样未出阁的姑娘，是不可能来参加这样的宴会的。 “小姐，这是主子给您的信。”春玉进来低头捧着一封信道。 沐心暖微愣之后，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敢情他将这个丫头送到自己身边，就是为了给自己传递情书的？要不要这么不着调？ 接过信看了之后，沐心暖立马又推翻了先前的想法。 “这个金二，还真是不死心呢！他不是一直对沐心瑶上心的很吗？不是很喜欢她吗？怎么这会儿能娶到她为妻了！而且还是光明正大的，为何现在却不肯了？” “小姐，奴婢瞧着那金二公子似乎是还未曾对小姐死心呢。” 沐心暖的手一僵，表情有些奇怪地看着春玉，“你这话是从何听来的？” “回小姐，奴婢以前在王爷身边伺候，王爷对小姐的心思，奴婢清楚地很。王爷还让人仔细地去查探过那位金二公子，并且是下了死命令，不许让金二公子好受。” “不让他好受？他让人做了什么？” 春玉的眼神微闪，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走了嘴，言辞间也是开始闪烁了起来，“那个，其实也没什么啦，不过就是想法子让人给他些教训就是了。” 沐心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且仔细说说。当然，你若是不愿意说，我也可以当面去问问王爷。” 春玉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小姐，奴婢说就是了。只是，您可千万别到王爷跟前儿去说。否则的话，奴婢的小命儿可就是真的保不住了。” 沐心暖微微挑了挑眉，唇角弯起了一抹极为好看的弧度，“我若是听地高兴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去问他了。” 春玉虽然是得了她的这番回应，可心里仍然是有些忐忑的，犹犹豫豫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沐心暖听罢，刚入喉的一口茶，险些没直接就喷了出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他堂堂一介亲王，竟然是能想出了这等的法子来对付人家？” “回小姐，奴婢不敢诓骗小姐。”春玉悄悄打量着这位新主子，见其不见怒色，只是略有些好笑的表情，这才又仗着胆子道，“其实，王爷原本也没打算将他怎么着的。可是后来听说他竟然是敢与沐二小姐联手来算计小姐，这才怒了。” 春玉越说越顺溜了，“王爷说那沐二小姐是沐府的人，好歹也是您的庶妹妹，他不能明面儿上将她怎么着，可是总能给她吃些暗亏的！还有那位金二公子，收拾他，岂不是容易的多？可问题是，王爷不想直接就将他给废了，反倒是要慢慢地来折磨他，谁让他敢打小姐的主意了！” “你家主子果真是给沐心瑶下了药？” “回小姐，是真的。王爷说，也不过就是让她晚上精神些，白天无神些罢了。又死不了人！” “噗！”一旁的荣月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笑地一点儿形象也不要了，甚至是开始抱着肚子笑的前伏后仰了。 “小姐，太逗了！长乐王？哈哈！他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沐心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行了，不过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罢了。今日是他们交换庚贴的日子，走吧，我们也去给二妹妹道一声恭喜。”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再度密会！ 沐心暖刚进院子就听到了沐心瑶的打骂声，估计倒霉的，就是她身边的青红和青莲了。 “妹妹这是在做什么？”沐心暖一脸清冷地站到了门边，不悦地问道，“我沐府历来是书香门第，家风甚严，妹妹现在竟然是在此苛待婢女么？” 沐心瑶将手中的鸡毛禅子放下，注意到了只她和木晴来了，冷笑一声，“姐姐自然是知道我为何如此，何必多此一问呢？” 沐心暖的眸色微沉，注意到了沐心暖的神色的确是有些疲惫，而且眼下的青影甚浓，想来就是那位爷的杰作了！ “妹妹这是何意？今日是你订亲之日，我不过是想着过来说一声恭喜罢了。妹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沐心暖，你搞清楚了，现在要被嫁给一名庶子的是我！是我沐心瑶，不是你！你当然是会在此说这些风凉话了！” “妹妹，还需慎言！那金二公子好歹也是侯府出身，虽为庶出，可是颇负才华，它日的前程亦是不可限量，妹妹何必如此？无论是从家世上，还是人品上，妹妹都不觉得，是你高攀了人家么？” 沐心暖的脸色大变，人品？她的意思分明就是说自己是个心思恶毒之人了！ 难道？ 许是做贼心虚的心理在做怪，沐心瑶只觉得是自己先前打算算计她的事，被她给知晓了，眸光自然也就开始躲闪了起来。 “妹妹，如今金夫人和其它的几名夫人就在前厅，你又何必在此折腾出了如此大的动静？若是被人知道了，你今日的婚事不成，你且以为还会有更好的么？” 沐心瑶的嘴唇哆嗦了几下，脸色有些白，这就是身为庶女的悲哀！ 沐心瑶到了这个时候，也是一直在责怪着自己这个庶女的身分，却是从来不想想，其实庶女也是可以生活的很好，至少，她在这京中的门户之中，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她的嫡母并未曾苛待她半分，不是么？ 沐心暖满意地看着她的表现，轻摇了摇头，转身走至门口，复又停下，“妹妹，做人，最重要的是知道自己的本分。上一次的事情，如今也便罢了，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可不保证会再做出些什么事来。” “沐心暖！沐心暖！这一生，我与你定然是誓不两立！” 沐心瑶几乎就是咬牙切齿地说完了这句话，然后那阴狠的目光在屋子里来回地扫了一眼后，冷笑一声，“真以为你让人将我看牢了，我就没办法出去了？哼！沐心暖，跟我斗，你还差的远呢。” 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一座酒楼里，此时却是略有些冷清，因为现在刚刚过了吃午饭的时辰，宽敞的大厅里，也不过是还有一两桌饮酒未满之人。 一位奴仆打扮的小姑娘提裙上了二楼，转了个弯，进了一处雅间儿。 “王爷，让王爷久等了，是臣女该死。” 明王面上略有些冷色，“免了。说吧，如今你的婚事订下了，本王也是无能为力了。不过你放心，本王今日在这里就跟你交个底，金辉，也是本王的人，只要是你们好好为本王做事，将来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你们的。区区一个定远侯府算什么？他日，本王大业有成，金辉便有着拥立之功。懂吗？” 沐心瑶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金辉竟然是一直效忠于这位主子的，脸上自然是略有些欣喜，“是，王爷。臣女一定会好好为王爷做事的。” “嗯。本王现在的目标是沐心暖。不过，今日下了早朝之后，母后将本王叫过去说了几句话，大意也就是说不合适。” 沐心瑶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位爷的脾气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那可是位说一不二，行事狠辣的主儿，如今，皇后那边说不通，而沐家自然是也不可能会愿意将沐心暖这个宝贝送给他明王做小的！ 沐心瑶思及此，便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几眼，要说这位明王生得倒是俊美，只是可惜了，年纪上有些大，比自己的父亲也小不了几岁，听说他的女儿如今都已是十一二岁了。沐府连将沐心暖嫁与长乐王那样的年轻王爷为侧妃，都是尚且不愿了，更何况是眼前的这位尊主了！ 想想这事儿的确也是有些不太靠谱，可若是使些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沐心瑶可不傻，这会儿，她自然是不会主动提及了这些，毕竟，自己是沐心暖的亲妹妹，若是果真要算计沐心暖的话，这位爷定然还是会让自己出手。自己今日可是才刚刚被沐心暖警告过的。 “沐心瑶，怎么不说话？”王爷有些阴冷的声音传来，将沐心瑶吓了一跳，不过到底是活了两世的人，前世在自己的那个世界，宫斗权谋之类的，她可是看过不少。怎么可能会被明王的一句话，就真的吓到了？ “回王爷，臣女只是在想，皇后为何会觉得不妥？” “哼！还能是为什么？不就是觉得沐长安才刚刚被提为了大行台中书令，这会儿，若是本王再娶了他的女儿为侧妃，明显就是有着拉拢他的嫌疑了。便是母后应了，怕是父皇那里也不好说。” “王爷，请恕臣女多嘴，那王爷为何一定要娶沐心暖呢？” 明王的脸色微微一僵，为何？眼睛微微一眯，便似乎是又浮现出了沐心暖那张温柔清丽的小脸儿，略一甩头，再看向了沐心瑶，“本王瞧着她倒是个懂事的，当然，家世自然是一部分，可是她的言谈举止，也的确是入了本王的眼。” 明王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时，唇角还是略微挂了一抹笑的。 “王爷，若是沐心暖那里行不通，沐家人不答应，或者说是皇上不答应，您也娶不成不是？” “哼！本王要的东西，就从来是没有得不到的！沐心暖，本王要定了！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想办法将沐心暖给本王约到外面来，到时候，本王自然是有办法让她答应，让沐家人答应了。” 沐心瑶的心里却是咯噔一下子，王爷难道是要霸王硬上弓？可是口头上却是不得不答应。 “是，王爷。” !!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有心拜佛！ 回到了沐府的沐心瑶，当真就开始犯了难了！ 她倒不是不敢算计沐心暖，只是想着，该如何算计才能让沐心暖不会怀疑到了她的头上。而这沐府上下，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只有老夫人和金氏跟她有些不对付了！ 当然，老夫人是不可能算计她的，毕竟是沐家的女儿，老夫人好歹也是要些脸面的。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金氏了！ 沐心瑶垂眸思虑了半晌，总算是抬头笑了。一旁的青红看了，心里突然就有些毛毛的。二小姐怎么会突然这么可怕了？ 沐心暖对于沐心瑶动作毫无所知。 沐心瑶自从发现了青莲是老夫人的眼线后，虽然是刻意地疏远了她，可是对于青红，也算不得多么的看重。当然，跟以前比起来，自然是重用了许多，而且有什么差使，大多也都是派了她去办。 可一旦是牵扯到了自己的真正利益的时候，她却是一个都不肯信了。 刘婷婷与沐心暖都在月轩的亭子里练着字，下人们都退到了亭子外头伺候。唯有荣月一人留在了亭子里，帮着磨墨，收拾一些纸张。 “长姐，我觉得自己是怎么练，这字也是写不好了。你瞧瞧，若是单看我这字吧，觉得也还算是过得去。可是跟长姐地放到了一起来比，马上就成了三岁小娃娃写的了。” 沐心暖轻笑，“谁家的三岁小娃娃能识得这么多字？还能写得这般好了？你呀！我瞧着已是写得不错了，只是你自己的要求太高了。还有，写字的时候，虽然用的是腕力，可也不必太用力了。若是力道太大，这字反倒是写不好了。” 刘婷婷轻咬着笔尖儿，点点头，“不错！长姐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看来，是我太过小心了，反倒是写不好了。” “练字，本也就是宁神静气，心无旁骛。你若是总想着，我一定要写好，这一次一定要让自己争气，那你的字便是注定写不好的。” “长姐教训的是，我这回算是弄明白了。敢情问题还是出在了我自己的身上！难怪长姐的字看起来秀气不说，而且还给人以闲适之感，原来如此！” “好了，今日练的时辰也不短了，先歇息一下吧。” 荣月冲外头一招手，便有下人进来将这桌子上的东西一概都收走了。 于嬷嬷随后端了茶点过来，她身后的春玉还端了两碟子水果，上头还挂着露珠儿，一看便是刚刚清洗的，在那太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是还反出了些许的光泽，看起来，甚是诱人。 “两位小姐请用，练了这么久的字，定然也是累了吧？” “多谢于嬷嬷了，总是这般贴心，难怪长姐总是说您体贴入微呢。” 于嬷嬷笑道，“表小姐谬赞了。奴婢跟随了小姐多年，自然是熟悉了小姐的脾性和喜好了。算不得什么的。” “如今二妹妹订了婚事，婷婷可想过要送什么礼物给她？” “这倒是还未曾想过。不知长姐想要送什么？” 沐心暖浅笑，“我是个俗气的人，自然是只能送一些个金银之物。” 刘婷婷掩唇轻笑，“若是长姐也是个俗气的人，那么我们这等岂不是成了那最为卑俗之流了？” 两人正说笑，荣月便过来回道，“禀小姐，二夫人来了。说是有喜事找您。” 二夫人看到她们姐妹在这亭子里坐着，也便凑了过来。 “阿暖呀，我听说过两日那齐云寺的住持要亲自开坛讲解佛经。老夫人是个喜爱礼佛之人，我刚刚与大嫂商议了一番。正好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带你们一道去外头走走，顺便看看齐云寺山后那开的正好春海棠。这算不算是好消息？” 沐心暖倒还好一些，倒是刘婷婷十分地欢喜了，“果真么？我也可以去吗？” “自然可以了！不过，大嫂要照看五少爷，她不能去，这府里的女眷们，基本上是都去。刚刚大嫂的意思，是说男丁们就不去了。若是因为这个耽误了课业，怕是老太爷会怪罪呢。” 沐心暖点头，“这果然是喜事一桩。只不过，阿轩和阿远二人，对于佛法可是一窍不通，他们若是去了，也不过就是凑个热闹罢了。只是不知道，我们要去上几日？” “应该是六七日吧。那老住持要讲经三日。他可是得道高僧，咱们要去，自然是要提早才好，免得去的晚了，人太多，再挤着了可就不妙了。再说了，咱们早些去，也可以先被安排到了更好的客院。” “如此也好。那不知依二婶儿的意思，是要何时前往最佳？” 金氏略一思量，“不若就后日吧，咱们去了，先玩儿上两日，正好就可以听佛经了。也免得到时候太过仓促，显得咱们心不诚了。” “是，一切依二婶儿之意就是。” 金氏一听沐心暖这头儿同意了，自然是高兴，这可是她回京以来，头一次以自己的名义来张罗什么呢。而且，这信儿也是她先得了，便先到老夫人那里通禀了一声，横竖，都是她在老夫人那儿，落了一下孝顺的好印象。 “小姐，去齐云寺，咱们要带些什么东西才好？这糕点之类的，是不是也要带上一些？” “自然是要带的。另外，于嬷嬷去嘱咐一下，千万不可带有什么荤腥的东西，另外，再让人去母亲那里讨几本儿佛经过来。我这两日正好练字，便抄写一些经文，到时候，可在那殿前烧了，好为家人祈福。” “是，小姐。” 春玉一看小姐竟然是想的如此周到，心里头自然也是欢喜，若是将来她成了长乐王府的女主人，那么，王府的一切定然都会是井井有条的。 “荣月，那套衣服就不必带了。” 荣月不解，“为何？这可是今年新做的，小姐才只穿过一次了。” “我们是去齐云寺，又不是去选什么美人儿，穿得这般艳丽做什么？届时山上定然是会有着许多的香客信徒，我们还是低调一些为妙。” 春玉听罢，一张嘴几乎就是乐的合不上了！ 小姐如此细心，果然是有着当家主母的派头呢！ !! 第二百五十三章 明王现身！ 隔了一日，金氏果然是一早就打发人来催沐心暖了。 沐心暖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什么不对劲，可是又实在是想不出来。陪同祖母礼佛听经，的确是没有什么不对的！ 沐心暖这厢才出了月轩，就遇到了跑过来的沐清轩和沐清远两兄弟，待两人刚站定，何壮壮更是气喘吁吁地就跟了过来。 “长姐，长姐等等，你跟外祖母说说，也带我一道去吧。” 沐心暖看着他跑地满头大汗的样子，摇摇头，拿了帕子忙给他擦了擦汗，“壮壮，这次去的，可都是女眷，你是姑娘家吗？” 壮壮的脸一红，“我不是！我是男儿身。” “那就不结了！你们现在正是学习课业的好年纪，而且，此番去齐云寺，主要也是为了陪同祖母前往诵经礼佛，又不是去玩耍。你可会诵经？” 何壮壮的小脸儿一垮，摇摇头，“不会！” “好了。等长姐回来，再单独寻了空，带着你们几个一起出门，可好？” “果真？” “姐姐说话可算话？” 看到这个三个个头儿不一，却是齐齐地看向她的弟弟，沐心暖会心一笑，只觉得心底都是暖暖的，软软的，“自然是真的。长姐何时骗过你们了？到时候，也定然是要叫上婷婷的。” “好，那我们就等着长姐回来。” 沐心暖不得不承认金氏的这番安排，的确是极佳的！ 因为她们一行人才刚刚安顿好，便发现这寺内又来了两拨儿的香客，而且看样子，这身分应当是还在她们之上了！ 若是再晚一日来，怕是果真都寻不到住的地方了。 “回小姐，二夫人刚才打发人来说了一声儿，说是今儿上山大家都辛苦了，便都各自歇着吧。待明日，再陪着老夫人一起去各殿拜拜。” “好。荣月带上一些茶点，咱们就去后山逛逛。” “是，小姐，那奴婢再搬上一张小几吧。”木华亦是开心，听说这后山的海棠可是开的极好的！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到了后山，果然是才转了几个弯，入目，便是看到了一片花海。 “这里真美！难怪小姐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来后山看看呢。”荣月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开始寻了一处较为平坦且干净的地方，先铺了一层粗葛布，再将小几和一个以锦缎缝制的蒲团放好了，再接过了木华手中的食盒，将一干茶点摆了出来。 “小姐，这水现在还是热的呢，可要现在泡茶？” “好。”沐心暖的心思都是赏花上头，对于其它的压根儿就是不上心的。 “小姐，虽是五月了，可是这里可是山顶上，您还是再加一件儿披风吧。”春玉说着，便抖开了一件儿银灰色的披风，看起来颜色虽然是素了一些，可若是细看，那披风上头，还有着淡淡的金色纹路，在阳光的照映下，时而有耀眼的光茫射出。 “如此美景，只是可惜了，我们最多，也不过就是只能看上几日罢了。” 沐心暖这样想着，心里难免有些感慨。自己如今已是十四，再有两年及笄后，便要嫁作他人妇了，这将来出门的机会，虽然是会比现在要多一些，可是能去的地方，左右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处罢了！ 再想想如今朝局不明，李、沐两家的将来究竟是兴是衰，尚是未知，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这个心情，再来赏景了。 荣月向来是最了解小姐的心思的，因为她跟的她最久，当下一看，就大概猜到了小姐或许是触景伤情了！ “小姐，如此美景，奴婢去帮您准备了笔墨如何？”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沐心暖。 “好！速速备来。如此美景，当描于纸上，方不辜负这海棠之艳了。” 很快，荣月便将笔墨纸砚都备好了。 沐心暖选了几处后，终于是将那小几就摆在了一棵海棠树上，开始动笔了。 几人都了解自家小姐的性子，自然是知道小姐在作画练字时，最不喜欢有人打扰的。木晴这次没出来，留在了客院里，和于嬷嬷一起守着院子。 木华和春玉倒是默契，分了左右两侧将小姐护在了中间，而荣月则是负责磨墨，帮着小姐整理一些废弃的画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沐心暖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再直起了身子，许是弯的太久了，猛地站直了，竟然是还有些不太适应，轻捶了捶自己的腰部，摇头道，“成是成了，可惜这颜色差了些。” “小姐可是觉得这颜色不够艳丽？”荣月瞧了瞧这眼前的美景，再瞧瞧那幅海棠图，万般仰慕道，“小姐，这画已是极美了，奴婢瞧着，比这真的海棠还要更美艳上三分呢？” “你不懂！这海棠虽然是艳丽，可是这颜色不对，出来的画风也就不对了。” “奴婢如何没有瞧出颜色有什么不对呢？”荣月再度看看，仍然是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给明王殿下请安。” 沐心暖的身子猛然一僵，然后才缓缓地回身，福身行礼，“给王爷请安。” “免礼。”明王殿下很是潇洒地走了过来，木华等人，如何敢拦？ “刚刚看到了沐小姐专心作画，所以才会在此久留。素闻沐小姐才情远播，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王爷廖赞了，臣女愧不敢当。” 明王冲着沐心暖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地自认风流倜傥，再低头看了一眼那幅刚刚落笔的海棠图，片刻后，点头道，“沐小姐小小年纪，这画功便已是如此了得！果然不愧是出自书香门第。沐小姐刚刚说这颜色不对。不知本王可否听沐小姐明示？” “回王爷，臣女只是觉得这颜色太过艳了一些，如此，只是将海棠的颜色描了出来，却是未将其风骨展现出来。故而不满。” “风骨？本王素闻梅兰竹菊为花中四君子，竟是不知，这春海棠，竟然也是有着什么令人仰慕的风骨不成？” “梅兰竹菊的确是名扬天下，文人士子，莫不喜爱称颂。许是因为臣女是女子，故而对海棠才会情有独钟。”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心暖婉拒！ “海棠花姿娇媚，花开似锦，在皇家园林中常与玉兰、牡丹、桂花相配植，其目的，也不过是取个玉棠富贵的意境。此花自古以来是雅俗共赏的名花，不少文人士子们，也是常爱以此花入诗入画。再加上本身此花就艳丽，素有花中神仙、花贵妃之称。沐小姐会喜爱此花，亦是在情理之中的。” 听了明王如此的一番长篇大论，沐心暖面上平静，心中却是冷笑不止。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在自己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罢了！只是，明王殿下，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时候不早了。今日赶了两个时辰的路，臣女也累了，就不再打扰王爷赏花了。” 明王似乎是没有想到她如此急着离开，可是又不好硬拦，只好笑道，“不妨事。本来，本王也是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如今听沐小姐如此一说，也觉得有些乏了。那便一起回去吧。” 一起？ 沐心暖的眼睛眨了眨，若果真是一起回去，再被什么有心人看到，怕是自己在齐云寺勾引明王殿下的流言，可就是真的要传出去了。 “王爷身分尊贵，您先请。” 明王本意是要与她同路，自然也就是一前一后，相距不过数步的，如今听她这一说，微愣了一下后，也觉得自己有点些唐突了。毕竟，自己与她还不是很熟。而且，沐心暖的此番做派，也是大多数小姐该有的反应才对。 “也好，毕竟是男女有别，多有不便，那本王就先行一步了。今日扰了沐小姐的好雅兴，改日，本王定要亲自赔罪。” “王爷客气了。此处乃是齐云寺的后山，任何人皆可来此。王爷并未打扰到了臣女，反倒是臣女惊了王爷的驾，还请王爷莫怪才好。” 明王点点头，是个懂事知理的。 沐心暖没有想到，自己的刻意疏远，拉开距离，反倒是让明王对她的看法更为高了一些，更认准了，这才是自己侧妃的最佳人选。 沐心暖待他走远之后，始终是未动一步。荣月上前小心问道，“小姐，咱们要不要回去？” “再等片刻。我可不想再与他有什么偶遇了。” 春玉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暗茫，“小姐，奴婢以前在长乐王府时，也从未听说过明王喜爱礼佛，反倒是太子及太子妃一直是笃信佛祖。今日，他怎么会来？” 春玉的话里可是透露出了极为重要的信息，那便是明王今日上了齐云寺，定然不是因为住持要讲经才来的！ 那么，他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是冲着自己？ 沐心暖轻摇摇头，自己不过一介女子，且身分又算不上是多么高贵，他何至于如此？ 不过，沐心暖再想想前世时，镇国将军府的轰塌，立马就想明白了！ 如今，外祖父和自己的两个舅舅手里的兵权，可是着实不小呢！他哪里是看中了自己？分明就是看中了自己背后的两重势力了！ 沐心暖的眼神暗了暗，“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不然，二婶儿和婷婷也该着急了。” 沐心暖走了几步后，又转头看了一眼那开得正艳的海棠，低喃一声，“可惜了如此美景了，原本还想着晚上过来点了灯烛好赏月下海棠呢，看来，怕是不成了。” 木华自然是听到了小姐的话，也扭头看了一眼那成片的海棠林，想到小姐好不容易出趟府，能赏到如此美景，偏还遇到了一个自己厌恶的男子，这晚上，自然是不能出来了！ 一行人神情有些沮丧地回了客院，简单地用了斋饭后，沐心暖就换了衣裳，将头发也拆了，靠在了床头上，看着医书。 端木初泽进来的时候，入目的，便是一位只着了白衣的妙龄女子，正在灯下神情专注地看着书。 那一头青比宛若是瀑布一般，倾泄而下，除了给她添上了几分的妩媚外，更是增添了几许的慵懒之色，很是养眼！ 端木初泽站在了那窗边，整个人都看地呆了！ 柳叶弯眉，时而蹙起，时而舒展，略有些瘦的小脸儿上，时不时地还会露出几分会心的笑意来！那呈了暗黄色的烛光，似乎是给她整个人都渡上了一层暧昧、慵懒的光华，让人一眼，便已是入了心田最深处，再也拔不出来了！ 直到春玉捧了茶盘进来，看到主子来了，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讨好道，“王爷来了，先用杯茶吧。” 沐心暖这才猛地抬头，有些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后，才意识到自己现在似乎是太不成体统了些，连忙就将一旁的薄被往自己的身上盖了，再低了头，声音急促道，“你快出去！” 端木初泽闻言，却是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暗沉中，竟是透着几分的愉悦。 “小阿暖，我都在这里站了半晌了，你现在才发现了，想着让我出去，不觉得太晚了么？”端木初泽说着，便寻了一只小凳坐了，然后偏头想了一下，笑道，“还是说你觉得我看到了你如此慵懒且让人心动的模样，觉得有些亏了？” 沐心暖是真没想到，这个端木初泽堂堂亲王，竟然是会说出这样的一番有些无赖的话来！ “你，你真是无赖！快快出去！” 不想，他接下来的话，才是真正的无赖了。 “阿暖，不然的话，我将衣裳宽了，让你也看个够？” 阿暖顿时气结，“你！你简直就是无赖、流氓！” 端木初泽看她脸色绯红，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里，似乎是还有了水雾，只觉得心中一窒，然后忙转了个身过去，“我不看就是了。你可千万别哭！我晚上来此，也不是为了专门惹你哭的。我是有好东西要带你看的。” 阿暖见他转了身，便连忙接过了春玉递过来的一件儿外袍穿了。 一阵手忙脚乱，总算也是妥当了。 “你，你就只会如此么？堂堂亲王，像什么样子？” 端木初泽看到春玉走了出去，便知道她是穿好了衣裳，转了身笑道，“在你面前，我便只是我罢了，哪里还有什么亲王？” 【作者题外话】：各位美人们，新年快乐！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月下海棠！ 约莫一刻钟之后，沐心暖感觉到了自己的姿势不对，想要动一动的时候，不想身边的人却是将她搂地更紧，并且是很无良地威胁道，“你确定你不想摔下去？” 沐心暖很没骨气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然后小心地伸出脖子，再低了头往下瞄了一眼。 虽然是看不太真切，可是这个高度，自己若是掉下去了，不至于摔死，起码也会摔残吧？ 沐心暖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是故意的！” 端木初泽微愣了一下后，吃吃地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好没良心！不是你说要来看月下海棠吗？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深山里陪你看这个？” 沐心暖一时无语，心底的某一处，却似乎是微微柔软了一些。 “今天是十四了，明日就是十五，这会儿的月亮，正是圆呢。” “嗯，又圆又亮，的确是不错。我们可以赏会儿花，再赏会儿月。还可以顺便看星星。”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想我说想你了，你信吗？” 沐心暖脸色微红，再瞪他一眼，然后迅速地将脸别到了一旁，假装去看海棠了。 “你是真的很喜欢海棠，还是只是因为初次见到这样大片的海棠，所以才会心动了？” “这样大片的海棠，我的确是初见。” 沐心暖说着，想到前世自己也曾来过这齐云寺，自然也早就听说过这齐云寺的后山上有着大片的海棠。可是每次来，都是她一个人，金辉总说忙，未曾陪她来过。而她一个人，却又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情去赏什么花，所以，才会在前世错过了那么多的美景，而不自知。 敏感的端木初泽，清晰地感觉到了沐心暖身上环绕着一种淡淡的忧伤，这让他很是费解。根据他得来的消息，沐心暖从小到大，在沐府里，可以说是过的顺风顺水。特别是在那个宋氏死了以后，更是不错。为何她的身上，竟然是会有着这样的哀伤呢？ 而且，在没有人打断了她的情绪的状态下，端木初泽感觉到了这种悲伤，已是越来越浓烈。 “阿暖，你没事吧？” 沐心暖猛然回神，摇摇头，突然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脸上有那么一种冰凉，再然后，便是呆呆地看着端木初泽，自他自己的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温柔地为她拭了一下。 “你哭了。” 很简单的三个字，像是陈述，可是在沐心暖听来，又像是在询问，有着一种疑惑，好像是她沐心暖就该是快快乐乐地活在这世上，不该有伤心这种东西一样。 “对不起。刚刚我，失态了。” “没关系。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你不是神仙，情绪和心理上会有波动，也是很正常的！这是在所难免的事。” “你，谢谢你的体贴。” “不客气，你忘记了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吗？既然是已经达成了共识，那么，做为我们两个来讲，我就应该将你当成了我的未婚妻来疼爱。而你，也不应该总是对我客气。我是你将要携手一生的人，不是吗？” 听他再次提到了两人的协议，沐心暖的心里突然就轻松了一些。 “你知道吗？我很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与我达成了共识的人是你，而不是明王。不然的话，估计我会疯掉。”沐心暖想表达的，其实是自己一想到了前世，便对明王的那股刻骨铭心的恨意！ 所以，她庆幸的是，端木初泽与明王不是一路的。换言之，端木初泽只有可能与明王作对，却是绝对不可能与他成为盟友的。如此，至少她的情感上，还是稍微舒服一些的。 “我能感觉到你对明王兄的敌意，虽然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过，这样也不错。至少，你不会喜欢上他。我还有机会。” 沐心暖扑哧一笑，“说什么呢？” 两人相视而笑，皆是不再出声，此刻的气氛，和谐地就像是将他们二人都完全融入到了这纯美的大自然中一般！ 沐心暖许是想通了什么，也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跟自己过不去，感觉到了一阵凉风袭来，竟然是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身上靠了靠，借此取暖。 幸好是端木初泽出来时，帮她多拿了一件外披，不然的话，说不定在外头赏这么一会儿花的功夫，沐心暖就得得了伤风了！ 端木初泽看她总算是往前走了一步，不管是出于她身体的本能，还是说这是因为她心理的防线已经是低了三分，总之，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不是吗？ 端木初泽的手再微微加重了一分力道，然后同她一样，抬头看着那圆圆满满的月亮，真希望他们也能如现在的月亮一般，将来的一切，都是圆圆满满的，不再有什么阻力。 “阿暖，很显然，明王是冲着你来的。我太大意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能想出这样卑劣的法子来接近你。我不能总是陪在你身边，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不管是在何处，身边一定要带着她们几个会武的姑娘。” “嗯，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春玉的轻功极好，比你的木晴和木华要高上太多。若是有什么需要外出的事儿，可以交给她去办。还有，她跟在我身边多年，自然是有法子联络到我。有什么事，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我呢。” 沐心暖的心间一刹那，宛若就像是流入了一股清泉一般，热乎乎的！ 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个我呢！ 这样简单，且不加修饰的话，却是让沐心暖无比清楚地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在意和维护！这种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我知道，我不会逞能的。若是有我自己处理不了的事，少不得要麻烦你呢。只是盼着到时候你莫要将我推地远远的才好。” “怎么会？小阿暖，难道你到现在还感觉不出来，一直在将人往外推的人，始终都是你。” 沐心暖的身子微微僵住，就连她的指节都似乎是不会弯了一般，两人间的气氛，再度变得微妙了起来。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当枪使了？ 端木初泽的那句话，可是当真就让沐心暖开始思索了起来，自己果然就是表现地那般明显么？ “不要有压力，既然是靠在了我怀里，就完全放松，不要让自己太累。你要知道，你不过只是一名柔弱的女子，并非是所有的担子，都该你来承受的！” 沐心暖微愣了之后，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来回应他了。 “放松，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想着，你既然是出府来玩儿了，那便玩的痛快些。何必总是要给自己压力呢？” 沐心暖想想也是，自己怎么总是不像他能看地这么透彻呢？还是说，这就是男人和女人想问题的方式不同的缘故？ “你，你明日不用早朝么？这里可是城外。若是误了早朝，怕是要挨训了吧？” “放心。如今我才刚刚立了大功，不能再表现地太过敬业了。不然的话，怕是就又要被人猜忌了。” “看来，生在皇室，也不过就是表面上看起来更风光一些，实际上，却是步步惟艰了。” “你说的没错。但凡是富贵人家里，都会少不得有些争夺内哄，更何况是位高权重的皇室了？我虽然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可是这一次，到底也是立下了大功，总是要想法子让别人放心一些才好。” “太子不信你么？” 端木初泽摇摇头，笑道，“自然不是！太子皇兄对我自然是信任有加的。只是，他身边的谋士们，却是未必会这样想。我一去便是三年，不在皇兄身边，如今立下了大功，难免会引人嫉妒！” “这倒是，所谓君子易交，小人难防！朝廷命官里头，那些个总是行事龌龊卑劣的，却是大有人在！就像是那个明王那样的，竟然是屡次行一些个阴损的招数，实在是与其亲王的身分不配。” “小阿暖，你就没有想过，或许明王的势大，他能扳得倒太子皇兄，最终登上大位？这样一来，若是你嫁与他，将来，也总是要被封妃的。” 沐心暖冷笑一声，“登上大位又如何？不过就是一个鼠辈罢了！什么贵妃荣宠的，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哦？那你想要什么？” 沐心暖摇摇头，“我原本的打算很是简单的，便是只要这一生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也要护得两府周全便是。可是没想到，这中间，竟然是出了你和明王这两个变数。如今，我也是没了主意了。” 沐心暖说着，便微微垂眸，“我说的是实话，原本我只想着这一生若是免不了要嫁人，那便嫁一个肯真心待我的便是。什么权贵势力，倒是都不要紧。我只是想要他一心一意地对我。” 沐心暖的脸色并未羞红，反倒是染上了一抹的惆怅，随后又是自嘲一笑，“其实，我也明白，我不过就是在白日做梦罢了。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人出现？若是果真有，又怎么会那么巧地能看上了我？被我遇到？” 端木初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小脸儿，也不知是被这四周的海棠给映的，还是她真的有了几分的愁思，竟然是让他觉得眼前的小丫头，已是有了浓浓的忧愁之意。 一想到了这海棠之中的秋海棠，素有愁苦之意，端木初泽便有了几分的不悦。 “你是看着沐大人夫妇恩爱，所以，也希望自己能寻到一个如此待人之人？能一心为你，再不纳妾？” 沐心暖黯然一笑，“若是之前，我自然是还有几分的憧憬的，可是现在？” “现在又如何？” “我既然是与你达成了共识，立了合约，又怎么可能再去想这些？若你是个平常之人，如同这民间百姓，我倒是还能有几分的盼头。可你不是！你是大雍战无不胜的王爷！是京中多少名门女子思慕的对象！这天下比我貌美，比我有才，比我更适合你的人，简直就是数不胜数。试问，我如何还敢再有这样的想法？” “孰不知，希望越大，失望也便越大？既如此，我倒是不如安安分分地，只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也便罢了。如何还敢再去肖想其它？” “你可以的！” “嗯？”沐心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你可以继续再抱有希望呀！你可以想着，将来我们成亲之后，我只你一位正妃，再无旁的！这有什么不妥？” “怎么可能？”沐心暖话落，随即轻笑出声，“端木初泽，我虽然是不知道你为何会选中了我，可是我知道，你堂堂王爷，怎么可能会只一位妻子相伴？即使是你真的对我用情至深，你以为皇上皇后就会答应了？” 端木初泽的收养一皱，“好了，此事暂且不提。不过，今晚这一叙话，倒是不枉我来了一遭。” 沐心暖挑眉，显然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不明白？没关系。以后你总会懂的。我说过，我是一定要娶你为妻的。只要是你点头同意了，其它的，我自然是会去想办法。如今你是伯府的小姐了，身分上，已是比先前高出了一大截。再加上你母亲又是镇国将军府的嫡出小姐，如此，你为我的妻子，已是没有多大的阻碍了。” 沐心暖呆了呆，然后偏头看他，“难道，我父亲的爵位，也是你去求来的？” 端木初泽笑笑不语，有些事，没有必要挑的太清楚了，不然的话，身旁的小人儿心里头是会有负担的。 “明王可走了？”沐心暖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倒是突然就想到了那位惹人厌的人。 “走了。在他眼里，你虽然是重要，可到底是不及他的大业的。” “这我就放心了。” “先别高兴地太早。如果不出我所料，他明日定然是还会再来。阿暖，你听我的，这两日，还是不要单独行动的好。” “你是说，他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来算计我了？那么，这一次与他合作的，难道会是金氏？” 不怪沐心暖会这样想，毕竟，这次出门礼佛的主意，可是金氏最早提出的。 端木初泽摇摇头，“应该不是。你就没有想过，金氏也是被人给当枪使了？”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又要算计？ 沐心暖似有疑惑，摇摇头，“金氏那等精明的人，也是他人可以随意利用的？” “你别忘了你的那个好妹妹，可是头脑聪明的紧！再加上了她背后的明王，你说不是她，还会有谁？” “到底也是姐妹一场，我原本也是有心要放她一马，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上次你明明是看破了她的计策，却是没有将计就计，这一点，实在是让我意外，更让我感动！我看中的丫头，果然就是不一样。” 沐心暖微窘，什么叫他看中的就不一样了？若是自己没有被他看中，就不是一个聪明人了么？ “你以为我会反算计她？” “是呀。我以为你会是那样立马就选择了反击的人。可是没想到，你到底还是放了她一马。让我猜猜，你应该是考虑到了整个沐氏家族的利益，还有，考虑到了你的祖父吧？” 沐心暖很意外他会猜地这样准。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 “身为一名闺阁女子，能将家族的利益看得如此重要。阿暖，难怪你会很辛苦。不过，这样的你，才更是让我心疼！你才十四岁。为了你父亲的官声不致受损，竟然是将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选择了隐忍。我不得不承认，若我是你，也未必会有你这样的心性，更不会如你做的决定这般理智。”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我本来就是在夸你！” “端木初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竟然是这般地油腔滑调？” “那是因为你以前未曾应允过我什么。”端木初泽说完，便低低地笑了起来，显然是心情很好。 而沐心暖则是微窘，总觉得这样是不合礼仪的，可是却又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这般地没羞呢？ “累了吗？靠着我睡一会儿吧。放心。我在附近布了暗卫，若是有人过来，会提前通知我们的。不会让人发现，污了你的声誉的。” 端木初泽说着，便将自己另一侧的一件大氅拿了过来，然后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今日上山，你定然是累了。好好歇歇，有我在，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 温柔缱绻的声音，就像是有着一种惑人的魔力，不多时，沐心暖果然就睡着了。 听着身边可人儿传来的极为均匀的呼吸声，端木初泽微微勾起了唇角，“小阿暖，放心。有我在，你身上的担子，就由我来扛。你只需要安安稳稳地待嫁就是。我端木初泽的女人，自然是该由我来守护，至于明王，我自会有法子让他消退了这个意念。” 沐心暖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她的眼睛还未睁开，只是微微动了动眼皮，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温柔，突然想到了昨晚上自己似乎是在端木初泽的怀抱里睡着的。 沐心暖猛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安好地躺在了床上，心里的大石顿时落下。 “小姐，奴婢帮您梳妆吧。今日老夫人要去拜佛的。” “好。” 荣月为沐心暖梳妆的功夫，她则是在想着，今日有可能会在什么场合，什么时间再遇到明王。陪着老夫人礼佛，自己自然是不能落下，若不然，自己来此做甚了？ 若是称病，昨日自己还好好地去赏花了，今日便病了，谁信？ 更重要的是，谁知道金氏和沐心瑶她们会不会又借机，在老夫人面前诽谤自己几句？ “打扮地不必太显眼儿。这两日寺内的香客多，男女都有，莫要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是，小姐。” 待沐心暖也到了老夫人的院子时，发现沐心瑶已经到了，正站在了廊下等着。 刘嬷嬷出来道，“还请几位小姐移到偏屋坐等吧。老夫人正在洗漱呢。” “有劳刘嬷嬷了。” 姐妹二人独处，沐心暖想想，这种机会实在是不多。 “妹妹今日来地倒是早。听说，这主持明日就要开坛讲经了，妹妹可知，大师要讲什么经？” “听说是要讲解《大佛顶首楞严经》，祖母近日一直都是在看这部经书的。” “我对佛法并不精通，这又是什么经？还请妹妹指教一二，不然的话，万一再说走了嘴，惹了笑话，可就不妥了。” 沐心瑶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略有踌躇，似乎是在想着她是不是真的就不懂这个。在沐府上下的眼里，这位嫡长小姐，可是无所不能的！ 沐心瑶的唇角微微有些嘲讽的笑意，“姐姐说笑了，谁不知道姐姐是出了名的才女，而且所学广泛，区区几卷佛经，应该是不在话下才是。倒是我们这等愚笨之人，才需去细细揣摩，对于姐姐来说，应该就是简单地多了吧。” 沐心暖笑笑，“我只知道，这但凡是寺庙的僧众每日早课都必诵楞严咒，而且在打禅七之前，传统上都是要先修七日到七七日的楞严会，而每每会上，却是会常听到有怨怪之声，却是不知这是何故？” “姐姐果然还是知道一些的。楞严经是一部有名的破魔宝典。佛在本经中，将末法时期讲得十分透彻、明白；并且也指出各种对治之方。听说依此宝典修炼、行事，众生方可不被种种邪魔外道所转、所诳惑、破坏。也就是说，可正身，正修行，正见解。” “妹妹对佛经果然是颇有见地。” 沐心暖浅浅笑了，心里却是彻底明白了。 这个沐心瑶哪里就真的是喜欢什么佛法了？平日里，怕是连看一眼那经文的名字都要头疼的！可是现在却能说的头头是道，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她为这一次的齐云寺之行，是做足了功课的！ 也就是说，沐心瑶得到的消息，应该是比金氏还早！否则，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来研究佛法。那么，金氏又是如何听到的消息？十有**，也是这位好妹妹安排的了！ 而佛法向来高深，仅仅是用一两天的功夫，怎么可能会理解地这般透彻？分明就是她早就得到了信儿，知道住持大师要开坛讲经，这才会开始为自己筹备了！ !!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不放在眼里！ 沐心暖的眸底闪过一抹阴暗，这齐云寺住持要开坛之事，也不过就是这几天才放出的消息，之前，京中的一些名门贵妇们，也是不知情的。毕竟是得道高僧，他要讲经，自然是不需要特意地去宣传的。只要是稍稍一透出风声，那么便会有着无数的信徒奔涌而至！ 可是沐心瑶是如何得知的？ 答案已然是显而易见！ 齐云寺的住持，便是再德高望重，在皇族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毕竟，这里是大雍的疆土，只要是明王想知道，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亲自确认了这一事实，沐心暖的心仍然是微微痛了一下，目前来看，自己的重生，改变了母亲的命运，也改变了沐清远的性情，可对于沐心瑶，到底是没有什么影响的。 她仍然是如同前世一般地狠毒阴鸷，看来，自己以前对她，还真的是太仁慈了。 如今，这里是齐云寺，不是沐府，既然是明王与沐心瑶联手了，那么，在沐心瑶的身边，自然就是会有不少的帮手了。 沐心暖的眼神暗了一下，听到了老夫人出来的消息，等她二人迎出去的时候，发现金氏带着沐心怡也来了。 沐心怡虽然是杨氏所出，可到底也是二房唯一的一个女儿，金氏虽然是不喜欢她，可想着将来还要利用这个女儿联姻，将来少不得还得依靠着她为二房的前程铺路，所以，对她倒也还算是比较上心的。 金氏亲自上去搀了老夫人，另一侧，则是由沐心瑶顶了上去，沐心暖对于她二人的小心思，就像是没有看懂一般，压根儿就不理会。 不过就是为了一会儿在人前显得她们孝顺罢了，至于么？要知道，寻常人家的嫡庶分明，长辈在外头，这应该是陪在了她身侧的，自然就是嫡亲之人才是！ 可是这沐心瑶？ 沐心暖对于她逾矩的举动，并不理会，反倒是率先带了木晴走在了老夫人的前头。 “祖母，孙女儿先去前头看看，免得再有些不懂事的人过来冲撞了您。” 老夫人点点头，倒是她身旁的沐心瑶脸色又难看了些。 原本她站在了老夫人身侧，沐心暖就得是跟在了她们后面的，如此，沐心瑶虽然是庶出的，可走在了外头，却能感受到了一种嫡女的气派！ 毕竟，身后跟着一个嫡女，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还是很解气的！ 姑且就当是她太过小心眼儿，什么事都看得这般真了！如今看到沐心暖反倒是走到了前头，这心里原先升出来的优越感，一下子，就又全都没了。 沐心暖带着木晴几人往前走着，虽然是她不在意这些个虚的东西，可是也不代表了，在人前，那沐心瑶就能随意地欺负了自己！ 不过就是个先后的事儿，她还真就没有放在眼里！ 如今会主动地要求走在了前头，自然是因为她料准了，沐心瑶定然是与明王达成了什么协议，会在后头算计自己！到时候，只要是让自己掉了队，再弄出些什么捕风捉影儿的事，那自己，铁定就只能嫁入明王府为妾了！ 如今，自己走在了前面，若是自己不见了，或是被什么人给拦住了，老夫人等人能眼看着不管？ 这才是沐心暖真正的心思，这齐云寺人多口杂，她可是一点儿传播谣言的机会，也不能给！ 从老夫人一离开客院，直到拜完了佛再回去，一路上，明王可是一点儿机会也没找着！ 最多，也不过就是在大雄宝殿那里寻到了一个偶遇的机会，而偏沐心暖还十分守礼地退到了老夫人和金氏的后头。大庭广众这下，明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是敷衍了几句，便掉头走了。 临走之前，沐心暖注意到，明王身边的一位侍卫，可是狠狠地瞪了沐心瑶一眼。 沐心瑶的身形明显地晃了晃，眼底的畏惧，虽然是浅淡，可还是被沐心暖捕捉到了。 “姐姐，听说后山的海棠开的极好，姐姐，我们一起去看看如何？” “不必了。今日陪着祖母拜佛，也有些累了。还是回去歇一歇的好。” “姐姐这就累了？原本是约了孙小姐和其它几位小姐一起的，听说，大表姐也会来。不过可惜了，这次若是没有姐姐在，大表姐定然是会失望了。” 沐心暖的眼皮一跳，这是在拿李婉月威胁她了？若是她不去会怎样？倒霉地就会是自己的大表姐了？ “既然如此，那我不去倒是有些不妥当了。走吧，先回去换换衣裳，拜了半天的佛，这衣裳也是脏了。再者，也得去跟祖母和二婶儿通禀一声才是。” “那好，一起吧。” 沐心暖回院子换了衣裳，木晴便小声道，“小姐，二小姐往这边儿来了。显然是不打算放过小姐了。” “我让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回小姐，大表小姐果然是来了。不过这会儿，正和表姑爷一起陪着侯夫人上香呢。估计不会到后山去的。” “那也不能大意，你可将这消息告诉大表姐了？” “回小姐，奴婢不仅将这消息透给大表小姐了，还特意当着表姑爷的面儿说的。奴婢瞧着表姑爷的脸色有些不好，而且，听着表姑爷还特意吩咐了表小姐身边的婢女要寸步不离地跟着。” 沐心暖点点头，“如此便好。若是没有什么特殊要紧的事儿，我估摸着，表姐夫也不会与表姐离身的。” “小姐，二小姐进了院子了。” “知道了，将我的那件儿外披拿上，后山的天气可是有些凉。再将咱们自己的茶点都带上，以防万一。” “是，小姐。” 沐心暖此时不得不小心着了！想想昨晚上端木初泽的提醒，再想着刚才沐心瑶的威胁，自己这一次要全神戒备了，绝对不能给他们算计自己的机会！ 不过，孙若香也来了么？不知道，他们明知道自己与她交好，会不会？ 算了！多想无易，还是到时候再说吧。看情形若是不对劲，自己也可以将孙若香直接拉走就是！不过一个沐心瑶，她还真就不放在眼里了！ !! 第二百五十九章 休想得逞！ 孙若香年纪比沐心暖大，早就已经是议好了亲事。既然是好友，沐心暖就绝对不允许有人来借题发挥。 沐心暖才刚刚站起身来，沐心瑶也正好就进了屋了。 “姐姐可好了？几位小姐可是已经着人来问了。” “走吧。”沐心暖清清淡淡地回了一句，便不再理会她，径自往外走。 被沐心暖给无视了一把，沐心瑶的心里定然也是不高兴的。只不过，碍于今日的计划是离不得她的，也只能是强浮上了笑脸，跟在了她的身后。 到了后山，果然都是一些相熟的小姐们。自然是少不得一阵寒喧。 一切看起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直到一刻钟后，孙若香的裙子不小心被一节枯枝给勾破了，虽然是不会春光外泄，可总是有些难看！ 浅夏微微眯眯眼，看着那约莫有一指长的细口子，“孙姐姐还真是不走运呢！也罢，坐了一会儿，也差不多了。今日拜了许久的佛，本就是累极，如果不是妹妹强拉着我来，我还真是就要直接回去躺下了。” “你们去拜佛了？”孙若香有些意外道，说着，眼睛还瞟了一旁的杨小姐一眼。 “陪着老夫人一起拜的。走吧，我陪你回去换身衣裳，要不，就直接去我那儿坐坐？” 孙若香自然是看懂了沐心暖眼中的暗示，隐约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点点头，两人一起冲着几人点了个头，便往回走了。 走远了些，孙若香才小声问道，“阿暖，你且与我细说说，怎么了？” “没什么。不过就是我的那位好妹妹，太过为我着想，担心我见不到你们，会难过罢了。”沐心暖脸上的笑容未减，眸底澄亮清明。 一路走着，孙若香自以为是自己这衣裳一破，顺带着也就帮着沐心暖解了围，心中松懈了许多，可是沐心暖却是不敢有半分的大意。 沐心暖和明王联手，处心积虑地来算计自己，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自己？ 一直到将孙若香送入了院内，看着她进到了正屋，再有婆子丫环迎了出来，沐心暖才将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缓缓地往回走了。 此时，沐心暖才意识到，孙若香的院子，离自己的院子可是一点儿也不近，少说也得走上半柱香的功夫。 再抬眼，这会儿天色已是开始暗了下来，天边的一抹云霞灿烂嫣红，好似那娇羞女子的笑脸，实在是美极了。 只不过，沐心暖也只是看了一眼，呆了一呆，便再也没有这个心思来赏什么晚霞了！ 如果她所料不差，那么，问题就是要出在了这条回院子的路上了！ 果然，才转了弯，沐心暖便看到了一抹云白色，正停贮在了一株菩提树下，头微微仰着，似乎是在缅怀什么一般。 沐心暖此时距那人不过是十几丈，此时转身就走，显然是不妥，可若是再往前走，想要平安地过去，怕是要费些功夫了。 沐心暖的脚步未停，只是微微放缓、放轻了些。 待即将走到明王的身边时，才慢慢地收住了身形，然后正正经经地福了身，行了礼。却是未发一言，然后再缓缓起身，在一旁的一位内侍有些惊诧的目光中，再次站直了身子，继续往前走了。 明王的眉心微微一蹙，猛地转身，恰好就与刚要在他的身后经过的沐心暖打了个照面，四目相对，场面极为尴尬！ “给明王爷请安。” 明王眸氏的幽黑微浓，“免了。” “谢王爷。”待站直了身子，便低了头，“刚刚臣女看到王爷思绪似是远飘，不敢打扰王爷，不想，还是惊扰了王爷的清净。臣女惶恐。” 几句话，将自己的行为解释地再合理不过！ 明王的眉毛微微一抖，想到刚刚自己虽然是未曾转身，可是练武之人，自然也是听到了她停下脚步，并且是衣裳蟋索的声音，知道她也是行过了礼的，如此，倒是觉得她甚是温婉守礼了。 “无碍！本王也不过就是在此清净一下罢了。沐小姐这是从何处来？” “回王爷，刚刚陪着孙小姐走了走，这会儿乏了，所以才想回去了。再则，也是担心祖母和二婶儿担心了。” “如此天色已暗，恐有危险，本王送沐小姐回去吧。” 送？步行相送？这哪里是送？分明就是要昭告天下，她与明王有着什么暧昧不清的关系了？ 若是青天白日，或许还好一些，可是如今天色已是渐渐昏暗了下来，若是果真与他几行，再刻意地拖延一二，他可是王爷，自己能将他如何？ 到时候，自己便是长了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了！ “不必了！臣女卑微之身，岂敢劳烦王爷尊贵之躯？此处距离臣女的住处已是不远，况且这里又是寺院，名闻天下的齐云寺，岂容有人在此撒野？臣女多谢王爷的好意了，臣女告退。” 沐心暖一番话，将明王说的是有些面红耳赤！ 这分明就是表面谢绝他，暗中却是在嘲讽他竟然是敢在这齐云寺里头，对一名女子动了什么歪脑袋了！ 明王看着沐心暖的背影越走越远，那站得笔直的身子，在这余晖的映衬下，越发地显得孤傲清冷了几分，竟是让明王的眸底幽深再重了一分，隐隐蕴有了风暴！ “岂有此理！不识抬举！” 那内侍却是眼珠子一转，上前道，“回王爷，这一回，怕反倒是这位沐大小姐救了您呢！” “什么？”明王微愣，神情中的暴戾，已是渐弱。 “回王爷，刚刚沐大小姐可是在提醒您，这里是齐云寺！是皇后娘娘最爱来的地方，亦是京城贵族们平日里上香祈福之地。若是您在此处传出了什么对沐大小姐不利的消息，再被太子的人加以利用？” 内侍的话未说完，轻掀了眼皮看着自家主子，如此浅显的道理，无需再说了吧？ 果然，明王眸底的幽深不见，一抹清亮立时浮于眼上，脸色也是瞬间便清朗了起来！ 双手负于身后，明王抿唇不语，片刻后，脸色又是多了几分的阴沉。 !! 第二百六十章 略施薄惩！ “你说的不错！若是此事成了，固然是能让本王得到了沐心暖为妻，只是，怕是要将本王给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了！” “王爷所言极是。那太子一派的人，可是随时都等着抓您的小辫子呢！而且。”内侍的脑袋左右转了转，压低了声音道，“谁知道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布下了眼线呢？” 一句话，便让明王整个人的身子一震！ 果然，自己只是一心想着要利用沐心暖，却是忽略了自己身边的危机！ 明王的眸色晦暗不明，负于身后的手紧了再紧，少顷后，才很是阴郁道，“回去吧。” “是，王爷。” 沐心暖一路走来，心情却是十分的忐忑畏惧！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往后瞟，虽然是她明知道自己的身后跟着木晴等人，不会那么轻易出事，可心里仍然是悬着的！ 直到到了自己院子的门口，沐心暖看到了开门迎出来的于嬷嬷，一颗心才算是彻底地放了下来，一进了屋，便直接坐了下来，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掌心，已然是湿了！ “今日之事，实在是好险！若是那明王强行送我回来，我亦是无法拒绝的。好在那明王是个性子冷傲之人，被人拒了，便拉不下脸来再主动说一句。否则的话，今日过后，我便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了！” 木晴也是一脸的担忧，“想想那位温小姐，当初也是被人们嘲笑了许久，即便是现在被升了位分，还生了儿子，可当初的事儿，也一样是她抹不去的污点。若是没有那当子事儿，现在依着她的家世和身分，便是那明王的侧妃，自然也是做得的！” “好了！旁人的事，就无需多议了。去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小姐。” 沐心暖的掌心湿了，整个人的后背也都湿透了，好在，总算是有惊无险！ 想想刚才那一幕，若是那明王坚持相送，她又该如何应对？若是再不巧遇到了二婶儿或者是其它人，自己这一生便要葬送到了这个明王的手里？ 要知道，他可是自己前世的灭门仇人！自己怎么能嫁与这样的恶狼为妾？便是为妻，自己也是断断不肯的！ 草草用过了晚膳，沐心暖一想再想，还是让几人陪着自己去了一趟老夫人的院子。就在自己的隔壁，倒是方便。 沐心暖帮着老夫人整理了一下佛经，因为有金氏和沐心瑶也在，所以，她倒是不必再多做些别的了！ 沐心瑶对于她的出现，颇有些意外，再看她神色淡定坦然，心中就更为疑惑了！ 在她的计划里，这个时候的沐心暖，不是应该蒙被大哭，或者是魂不守舍才对吗？难不成，计划有变？ 沐心瑶的神色，沐心暖如何会错过？ 心底冷笑几声，却是暗自想着，该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地将此仇给报了？至少，既不能让她过地痛快了，也不能让她污了沐府的名声。 很快，沐心瑶的眸底便浮上了一层笑，很淡很淡的笑！ 次日一早，沐心暖等人自然是早早地起来，换好了衣裳，准备听大师讲佛诵经。只是在老夫人处等了许久，也不曾见沐心瑶过来。 金氏脸上略有不喜，打发了几次着人去问，都说是二小姐还未起身，说是昨晚上抄佛经抄地晚了，底下的人，也不敢去惊扰了她。 沐心暖的眉心微敛，却是抿唇不语。 “阿暖，要不，你去看看？” “也好。那就请二婶儿稍候了，一会儿祖母若是问起，还请二婶帮妹妹遮掩着些。” 沐心暖太熟悉了老夫人的生活规律了，这会儿，怕是早就醒了，只不过是习惯性地要摆个长辈的谱儿，想着让晚辈们多等一会儿。自己刚刚这话声音不高，却也不低，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只隔了一扇门窗，足够让她老人家听个清楚了。 金氏不知沐心暖心中所想，自然是点头应了。 沐心怡的眼神，则是略有些奇怪，还不停地往主屋的方向瞟了瞟。 沐心暖才一进了院门，便听得里头的一阵尖叫声。 微微挑了一下眉，唇角似笑非笑地看了那寝室的方向一眼，沐心瑶，这便是你算计我的下场！再有下次，只怕是比现在还要倒霉！ 金氏与沐心怡在此处等着，便见荣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二夫人，大小姐请您赶快过去一趟，说是二小姐似乎是有些不太好。” 金氏一愣，看了主屋一眼，也不知老夫人是起了没有？再看到荣月焦急的脸色，怕是真出了什么要紧事。当下便嘱咐了沐心怡两句，便往沐心瑶那儿去了。 待金氏进了屋子，便看到满屋的狼藉，而沐心暖跌坐在了地上，沐心瑶则是蜷做了一团，缩在了床上的角落里，两手还紧紧地抓着身前的被子，浑身抖如筛糠，让人侧目。 “小姐，您没事吧？”木晴赶忙上前将沐心暖扶起。 而眼尖的金氏瞥到了沐心暖的左手上似乎是有着一抹腥红色，当即便是脸色一沉。 这沐心暖是什么人？那可是整个儿沐府的宝贝！不，不止是沐府，那还是镇国将军府的宝贝呢！如今竟然是被一名庶女给伤了？ 金氏虽然是不待见大房的人，可是也不代表她就能看得惯这种以小欺大的场面。 “沐心瑶，你这是做什么？你瞧瞧你这屋子？你竟然是还将你大姐姐推倒在地，你这是想干什么？” 金氏说着，便赶紧地让人将屋子里收拾了一番，下人边收拾，她边道，“如今老夫人可是就要起了，还等着一会儿去前头听住持大师讲经呢。你瞧瞧你现在？这是弄什么？你若是觉得住在这寺里头委屈了你，我让人送你回去就是！” “不！不要！二婶儿！”沐心暖的大半个脸都是被那被子给蒙住，只有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还露在外头，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 金氏见状，心下更是起疑。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掀开被子让我瞧瞧！” 谁知这一说，那沐心暖的头摇地更猛了些，身子也再度往后缩了缩，抓着被子的手，再往上提了提。 !! 第二百六十一章 被下药了？ 金氏再傻此时也看出了不对劲，快步到了床前，伸手便是抓住了那被子，然后猛地就是用力一扯！ 谁成想，那沐心瑶竟是抓地结实，随着金氏的力道之大，她竟然是跟着被子直接就往前扑了过去！ 看到她身上穿着中衣，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不过，等到金氏等人将视线往上移到了她的脸上时，不由得惊呼出声！ “怎么回事？你！你的脸？” 沐心瑶一慌，连忙就用两只手护到了脸上，十分狼狈地再躲缩到了角落里。 “妹妹，你的脸怎么了？我是习医之人，来，快让我瞧瞧。” “不要你来假好心！沐心暖，是你，对不对？一定就是你来害我的！不然，我原本好端端地，怎么会突然就成了这幅模样？”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金氏也是有些狐疑地看向了沐心暖。 沐心暖身子一僵，满脸的不可思议，似乎是完全就没有反应过来！ “你！妹妹，我也是关心你，你怎么能？昨日我说要休息，你非拉着我去后山赏什么海棠。我瞧着你现在的样子，分明就像是对花粉过敏的症状。你，我早早地便送了孙姐姐回去，一直到了现在二婶儿叫我过来唤你，才见到你了。我何时就对你怎样了？” 金氏一听，再看看沐心瑶满脸的小红斑，也的确像是对什么东西过敏的样子。眉头一皱，“来人，既然是二小姐信不过大小姐，那便去请了别的大夫来就是。” “是，二夫人。” 沐心暖紧紧地抿着唇，眼睛里则是噙满了泪水，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却不愿说出来。 金氏是个聪明人，连忙让人先去那边儿回了老夫人，然后自己留下来等着大夫过来看诊的结果。 看似金氏十分担忧地坐在了这凳子上，实际上，她的心底里头早就开始拨弄起了算盘了。 若是此次的事情，果真是如沐心瑶所言，是被人害的，那么，这首当其冲的，最惹人怀疑地，便是沐心暖了！ 只是，沐心暖身为侯府的嫡小姐，论样貌，论宠爱，样样都是比沐心瑶要强上几分，人家何必多此一举来害她？ 金氏这样想着，便又手拿了帕子挡在唇边，开始细细地打量着沐心瑶，这一看，眼神里便闪过了一抹了然，因为她发现，沐心瑶不只是脸上有了红斑，就连手上也有！ 只是手背上的不太明显，再则，比起这双玉手来，沐心瑶更看重的，还是自己的这张脸！身为庶女，本来出身就差，若是再没有了姣好的容貌，那么她的将来，虽不至于多么凄惨，却也是绝对不会好过。 金氏看明白了，心里已是认定了，这分明就是她沐心瑶对那海棠花的花粉过敏了，只不过却是一心想要赖到了沐心暖的身上！ 金氏的眼底略有些失望，如此明显的症状，怕是根本就不好糊弄的！ 若是那沐心瑶聪明一些，提前先让人去知会她一声儿，说不定，两人倒是可以联手，这样一来，沐心瑶要算计的是沐心暖，而金氏想看到的，是大房嫡女丢脸，背上一个毒害庶妹的罪名！ 可是现在？ 金氏摇了摇头，这样明显的过敏症状，想要哄骗别人，怕是难了！ 很快，大夫便过来了。 等诊完了脉，那名老大夫又细细地看了她脸上及手上的小红斑后，才道，“回二夫人，这是对花粉过敏了。如今正值各类花开盛艳之节，许多小姐有这种对花粉过敏的病症，倒也算不得什么稀奇。” “怎么可能？我对海棠根本就是不过敏的！一定是有人刻意地下药来谋害我了！”沐心瑶不相信地嘶吼道。 “放肆！身为沐家的二小姐，怎可如此地失礼？”老夫人也拄着拐杖进来了，轻斥了一声后，便听着金氏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讲清楚了，才微点了点头。 “大夫，那我孙女这样子，得几天才能好？” “回老夫人话，老夫一会儿开上几副药，另外，就是还请这位小姐暂时就不要出门了。因为外面如今正是起风的季节，这齐云寺的后山本就是有着大片的海棠林，若是风再一吹，花粉自然就是被吹得到处都是。所以，只需要在屋内静养几日便可。” 其实，老大夫想说的是，这种状况，连药也是没有必要用的。不过，他也知道这种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们身子娇贵，既然是自己来了，若是不开几服药，她们反倒是觉得不安心，觉得自己这个大夫没有尽力看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有必要替她们省银子不是？ 老大夫开了方子，金氏打发人付了诊金，再送了他出去。 “母亲，您看？”金氏没想到老夫人会亲自过来，一时也没了主意，这眼瞅着前头的佛法大会，可是就要开始了。 “多留几个人在这里照顾二丫头吧。既然是对花粉过敏，那歇两日不出门也便好了。我们先去前头吧。” 老夫人对于先前沐心瑶攀污沐心暖的事，一笔带过。 金氏自然也就明白了，老夫人这是不愿意重惩沐心瑶，换言之，就是在老夫人心里头，沐心瑶这个庶出的孙女，比沐心暖更有地位！ 只不过，金氏也只是撇了撇嘴，老夫人不就是惦记着沐心瑶的身上，还有一半儿宋家人的血吗？ 沐心暖扶了老夫人出去，脸色虽然是委屈，却也没说什么，倒是让老夫人觉得她还算是懂事，随手就褪下了一支镯子，套到了她的腕上。 金氏最后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出了房门，金氏回头看了一眼，唇角有些轻蔑地笑！ 便是有老夫人疼爱又如何？左不过就是一个庶出的，真以为自己有一个老夫人撑腰，就有资格跟沐心暖争了？ “哼！走吧。这里的佛礼完了，咱们就等着回沐府看好戏就是了。” 她身边的嬷嬷一愣，“夫人，您的意思是？” “那沐心瑶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是也敢对沐心暖大呼小叫的？便是我这个长辈，见着沐心暖也都是客客气气的！等回府后，将今日之事，一字不落地传给了锦院的那位听。我就不信，她能忍得下这口气？”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后山救人！ 这佛经要讲三天，既然是费力来了，老夫人自然是没有中间停了就回去的道理。 而沐心瑶，自不必说，哪怕是那大夫不叮嘱，她也是不可能顶着一脸的红斑出门的。 而孙若香与沐心暖碰上之后，自然就是左右瞧了瞧，然后神秘兮兮道，“咦？怎么不见你的那位好妹妹了？” “她昨日去后山赏花，大夫说她是对花粉过敏，要休养几日，不能出门。” 沐心暖轻轻柔柔地回了，脸上还略有些担心，“所幸的是，过敏的症状不是很严重，我在医书有看到过，说是严重的，会直接就晕了过去呢！” “活该！谁让她总是想着算计你来着？” “行了，快别出声了，小心被人骂！”沐心暖压低了声音，赶紧低了头，若是被人看到她们如此地不敬佛法，不敬住持，可就不妙了。 一连三日，沐心瑶果然是老实了许多。 最后这一日，沐心暖陪着老夫人听完了之后，天色还早，便又到了后山去逛逛。 “如此美地宛若仙境的地方，只可惜了，总是不能日日得见的。” 听到了小姐的感叹，荣月笑道，“这有何难？小姐回去后，吩咐了府里的花匠也多种上一些就是了。” 沐心暖摇头轻笑，“你不懂！这花也要看是长在了什么地方！这海棠也正是因为长在了这里，所以才会将其衬得更艳丽多姿。若是生在了府里，小小的天地，难免失了颜色。” “小姐这话，奴婢不懂，不就是花嘛，长在这里是这样开，长在府里不也是一样的？” 沐心暖回看她一眼，不语。 轻轻地阖了眼，然后头微微仰起，让那下午的阳光安静地洒在了自己的脸上，感受着它无与伦比的温暖、照拂，深吸了一口气，山上的空气，果然是极好！ “公子，公子您怎么了？公子，您可千万别吓奴才呀！” 沐心暖扭头过去一瞧，一位身着绛紫色的华服公子，身子抵在了一棵树上，然后脸色煞白，似乎是呼吸不顺，一手紧紧地抓着身旁的小厮，一手紧扶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许是因为读久了医书的缘故，沐心暖即刻便跑了过去。 “他看起来呼吸不顺，似乎是喘鸣的症状？” “这位小姐，您是大夫吗？我们公子的确是有这个病，只不过许久未曾发作过了。姑娘，姑娘您行行好，救救我家公子呀！” 沐心暖一蹙眉，“他身上未带药么？” 那小厮的脸一垮，“刚刚出来的急，而且公子许久未发过病了，所以一时忘了拿。可是这会儿公子出来，只带了小的一个，若是小的走了，那公子他？” 沐心暖看着他着急的模样，当下便先帮着扶了脉，然后便取出了一个小瓶，然后倒出了一颗褐色的药丸。 “这虽然不是主治喘鸣的，不过可以缓解一二，足够你扶着他回去取药了。”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待看到了她身后木晴身上的腰牌后，也便重重地点了头，将一粒药喂进了公子的口中。 沐心暖看他服下了，又觉得自己与一位陌生公子相处，实在不妥，再加上此处的海棠林可是有名的很，若是被人撞到？ 沐心暖心思急转，低了头看着他的呼吸没有那么困难了，这才匆匆地离开了。 这对沐心暖来说，也不过就是一段小插曲，未曾放在心上，哪知道后头，却是给自己引来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小姐，您可知刚才那位公子是谁？” 回到了屋里之后，春玉才脸色有些古怪地问道。 “呃？你说那位犯了喘鸣之症的公子？” “自然了！”春玉很是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儿，“小姐，咱们这一路上，可就是只遇到了这一位公子。” 对于春玉的这种对主子不敬，且有些冒犯的举动，沐心暖却是笑道，“我当时只是看他身子不爽利，哪里还管他是什么身分？便是平民百姓，身为医者，也是不该眼睁睁地看他在我面前难受着不是？” “可是小姐，奴婢总觉得您出手帮了他，会给您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 春玉扁了扁嘴，想了想，话到嘴边还是又咽了回去！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以后让王爷自去烦恼吧！反正自己是没什么好法子的。 沐心暖看她不说，也不急着问，倒是木华进来后高兴道，“二小姐脸上的斑今早本来是轻了一些，可是二小姐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是对花粉过敏，硬要出门转转。可巧了，她住的那院子里便有一株海棠。奴婢听说，她还特地在海棠树前站了片刻呢。” 沐心暖轻轻一笑，“我就知道她是不相信大夫的话！那么结果呢？” “奴婢回来前，路过二小姐的院子，听说又着人去请了大夫，这会儿二夫人也过去了。这会儿二小姐脸上的斑更严重了一些，听说手背上的犹为严重，二小姐耐不住痒，还将那手背抓出了几道红痕呢。” 沐心暖挑挑眉，低喃一声，“她倒是个知道轻重的，没抓自己的脸！” “如此一来，怕是咱们下山的时间要往后推一推了。总得等二小姐身上的红斑退地差不多之后，才能走吧？” “这一路上，道路两旁可是有着不少的花卉呢。如今沐心瑶自己试了一把，也知道了是自己的问题，也便让她死了心，不会再找我来胡搅蛮缠了。” “小姐，奴婢刚刚还发现了一件事。”木华的眼神微闪。 “哦？什么？” “回小姐，奴婢刚刚似乎是瞧见了明王身边的小侍在二小姐的院外头鬼鬼崇崇的。” “是么？”沐心暖的眉心略紧，好一会儿，才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仍不肯死心呢？” “小姐，那您看，还要不要再去看望二小姐一番？” “让于嬷嬷走一趟吧。她前两日刚刚怀疑是我对她下了药，我便是气性再好，也不可能还上赶着去宽慰她。二婶儿不是在那儿陪着吗？我就不去了。” “是，小姐。” 沐心暖打发了于嬷嬷过去，顺便又让她带上了几瓶可以消痕的药膏。 “小姐，这？” “放心吧，她自己是定然不会用的，我这个嫡姐，也总是要做做样子的，不是吗？” !! 第二百六十三章 心瑶出招！ 沐心暖送药给沐心瑶的事，很快便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 “这个心瑶，还真是不省事！没事儿自己在外头瞎转悠什么？既然是过敏了，就该着安分些！如今倒是好，佛经听完了，也走不了了。” “回老夫人，二小姐一直疑心是大小姐给她下了药，所以才会亲自去外头试了试，没成想，竟然是真的过敏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她与明王的计划真成了，那沐心暖还能在府里头碍了她的眼？怕是等不到她及笄，便就得嫁过去！老太爷疼她又如何？再怎么着，也是及不上沐家的声望重要的。” 刘嬷嬷点头称是，又帮着老夫人添了些茶，“那您看，咱们是明日下山，还是后日？” “后日吧。如今心瑶的病情才重了一些，这一路上谁知道再有什么别的事儿？倒不如等她稳当一些了再走。” “是，老夫人。” 却说沐心瑶这里，送走了金氏和于嬷嬷，她盯着那一盒药膏，几乎就是恨不能将那东西给砸碎了，再辗成了末！ “二小姐，这药膏闻起来清香四溢，药味却是不重，奴婢以前也见大小姐用过，的确是可以消痕的良药，您还是在手上用一些吧。”青红提醒道。 “哼！她能安什么好心？怕是巴不得我这一辈子都出不去，不要见人才好！” “二小姐，那，可要让人找了大夫验过后再用？” 大夫？ 沐心瑶的眼睛一亮，是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拿过来我瞧瞧。” 青莲直接从青红的手上将东西抢了过来，然后再将那上头的盖子拧开，沐心瑶瞧了一眼这里头的药膏平滑，的确是透着几分的香气。 “你去找位大夫来，然后就……”沐心瑶嘱咐完了之后，青莲一惊，瞪着两只眼睛道，“小姐，这怕是不妥吧？而且，这药膏一看便是上品，如何才能添了东西上去？” “放心，我又没说真的在里头加什么东西？我又不笨！这药膏都是凝固着呢，如何加？便是加了，也就一眼便能看出来了。本小姐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蠢事儿？” 青莲眨眨眼，“可是小姐，您不会如此做，那大小姐更不会如此做呀！” 沐心暖狠狠地瞪她一眼，“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我只是让你去请了大夫来，再收买一两个罢了，哪里就会真的在这里面动什么手脚？到时候，只要是大夫说有问题，那便自然有问题了。” “可是，可是大小姐可是会医术的呀。”青莲仍然是有些害怕道。 “会医术又如何？她是大夫么？她可曾给谁瞧过病了？真是蠢才！” 青莲颤着身子，吞了吞口水，勉强让自己站稳了，再咬咬牙，将那药膏放好了，转身去请大夫了。 很快，沐心暖就被老夫人派来的人，请到了她的院子。 “不知祖母匆匆叫了阿暖来有什么要紧的事？” “你自己瞧瞧吧！”老夫人让人将那盒药膏递到了她的面前。“这可是你着人送到了沐心瑶那里去的” 沐心暖仔细看了，略有些疑惑道，“回祖母的话，的确是阿暖让人送去的，可是有什么不妥么？” “有什么不妥？你还好意思问？这里有大夫为证，说是这里头被人加了大量的马蹄莲茎的粉末，那可是居毒之物！心瑶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 沐心暖的眉毛一挑，眸光略有暗沉浮过，一旁的金氏亦是脸上有些惊奇，这老夫人还一句没听沐心暖解释，竟然是直接就给她定了罪？这未免也是太过草率了些吧？ 金氏承认她想看着大房的人倒霉，可是她也不傻，知道仅凭着老夫人一席话，怕是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为沐心暖定罪，而且，这大夫嘛，谁知道是不是沐心瑶提前买通好的？ 一直是表现地畏畏缩缩，似乎是很害怕的沐心瑶则是走了两步，“祖母，也许不是大姐姐的错，毕竟这药膏是大姐姐遣了下人送来的，许是那起子下人在故意害我。姐姐向来仁善，定然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的。” 沐心暖的唇角勾了勾，沐心瑶倒是学聪明了！竟然是还知道给自己下套了？ 若是自己一着急承认了沐心瑶的说法，固然是可以将自己这个亲自动手的罪名给摘除了，可是给沐心瑶送药过去的于嬷嬷，却是说什么也保不住了！ 这还不算！ 整个卢府上下，谁不知道于嬷嬷就是母亲当年的陪嫁？是自己的贴身嬷嬷？若是于嬷嬷出事，那么，虽然是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可是难免不会有人怀疑到了母亲和她的身子，如此，不仅仅是不会真正地摆脱了恶女的骂名，反倒是将母亲也给牵连了进来。 沐心暖轻笑一声，眉眼间丝毫不见慌乱之色，“不知妹妹何时请了这位大夫来查验的？又是为何请了这大夫来查验的？” “原本我是没有想过这个的，只是因为我这几日用药，担心会有什么冲撞相克，所以才会遣了丫头去请大夫。没想到？” 沐心瑶说到此处，又是开始眼泪汪汪了。 “母亲，这，毕竟是事关大小姐的名声，还是再找一名大夫人来验验为妙。” 金氏这话说的恰到好处！ 若是再寻了一名大夫来验过，仍然是这药膏有毒，那么沐心暖绝对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可若是另一位大夫说这东西无毒，那么，金氏便等于是间接地救了沐心暖一回，这大房，总是要承她这份情才是。 只是，沐心暖却是毫不在意地看向了沐心瑶，“我无所谓，妹妹，你说要不要再请一位大夫来验过呢？” 沐心瑶看着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不知何故，竟然是就觉得后背隐隐发凉！ 她自然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料准了会有如此一招，怎么可能会只买通了一名大夫？ 只不过，她一触碰到了沐心暖那般自信且有些得意的眼神，怎么就觉得自己才像是被算计的一个？ 不！不可能！自己将一切都准备地无比妥当，不会再出什么差错的！一定不会！ !! 第二百六十四章 早有防备！ 沐心暖的眼睛始终是微微弯着，笑的很好看，似乎是一点儿也不害怕担忧，这在金氏看来，心里更是对于自己刚刚提出的那个建议暗暗庆幸。 看她如此淡定镇静，很显然是早就料到了会如此，定然也就是准备了后招，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就让沐心瑶给算计了？ 只是不多时，刘嬷嬷便又引进来了一位大夫。 那位大夫也细细地看过之后，又用手醺了一点在鼻尖闻了闻，皱眉道，“回老夫人，这药膏里面的确是加了马蹄莲茎的粉末。”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唯有沐心暖的脸色不变，淡淡地看着眸底含笑的沐心瑶。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地一敲，“沐心暖，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儿？” 金氏也是一脸的失望，可是失望之余，又有些幸灾乐祸！ 虽然是这回没能让大房的人承自己个情，可是至少，也让大房丢了脸，那么，自己这一趟，倒也是不吃亏！ “阿暖，这一回，二婶儿也是帮不了你了！你，罢了！如今，出了这等事，怕是只有回侯府后，再请大哥处置了。” 金氏这是在变着法儿的提醒老夫人，那沐心暖可是伯爵的嫡女了，不仅仅是她的孙女，还是一个爵爷的女儿，不是谁都能随意地责罚的！ 当然，这种变相地提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像是一种挑拨了！ 果然，老夫人闻言，怒火更盛！ “李氏不会教女儿，那便由老身来代为管教。堂堂沐府的嫡小姐，竟然是出手来谋害庶妹，简直就是丢尽了我们沐府的脸面！” 沐心暖再度挑眉，这两位大夫也不过就是寻常的民间郎中，老夫人却是在他们面前屡次提到了自己的身分，看来，这是不将自己的名声毁了，她们这心里头就都不痛快呀！ “来人哪，将大小姐带下去，到廊下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 “是，老夫人。”刘嬷嬷回答的底气颇足，似乎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转身，笑得竟是有着几分狰狞地冲着沐心暖走了过来。 “慢着！”于嬷嬷大喝一声，“老夫人，您由始至终都未曾听我家小姐一言，难道老夫人就不怕别人说您偏宠庶孙女，而要置嫡孙女的清白于不顾？” 刘嬷嬷冷笑一声，“什么清白？于嬷嬷，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这两位大夫都已经是做了证，还有什么可偏袒的？” 沐心暖低低一笑，“怎么？似乎是大家都忘了，我跟随了宫里的赵院使习医数年之事了。” 沐心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向了那两名大夫的！ 只见那两人先是猛地一抬头，对上了沐心暖的视线，紧接着，便是匆匆地低了头，两人的手皆是开始不安地在身前揉搓着。 金氏也注意到了这一个细节，难不成，这两名大夫都被人收买了？ 金氏当即转头看向了刘嬷嬷，第二位大夫可是她请进来的，难不成，是她在暗中做了手脚？ 刘嬷嬷也是微愣，不过脑子却是转的极快，“大小姐，奴婢自然是知道您是习过医术的。只是，一来您年纪小，二来，这是您自己差人送去的药膏，您说的话，能做得了数么？怕是该避讳着些才是。” “那依着刘嬷嬷的意思，我就得认下这个罪名了？” 沐心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就连刘嬷嬷那有些发福的身躯也是难免觉得有些冷了！ “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您认不认下这罪名，又岂是奴婢能做得了主的？” “是么？那依刘嬷嬷之言，该是何人做主了？” 刘嬷嬷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头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可是想了半天，也是没能得出一个结论来。 “浑说什么呢！难不成，你说这两位大夫都在谄害你？他们倒是得有这个胆子！再者说了，这两位大夫，哪一位也不是我们沐府的，刚刚这位，不是才刚刚去外头请进来的么？” 老夫人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像是自己被人算计了一般，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一旁的刘嬷嬷，这会儿心底突然就凉了半截！嘴唇嗫嚅了几下后，终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她怎么能忘了大小姐的手段？ 大小姐当初既然是能敲打自己，那就必然是有着手段再来为她自己冲开这个局！ 刘嬷嬷一想及此，脑门儿上立马就升上来了一层冷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敢伸了袖子去抹，只能是任那冰凉彻骨的汗水，一点一点地顺着自己的两鬓往下落。 “是呀，才刚刚去外头请进来的呢！我记得，还是刘嬷嬷去请的吧？” “回小姐，正是刘嬷嬷去请的。”于嬷嬷附和道。 “我听说赵院使和几位太医不巧今日也来了齐云寺。原因很简单，因为这寺里头还住着几位贵人呢，许是皇上担心会有什么不妥，所以才派了太医随行。刚刚我过来之前，听到说是妹妹的药似乎有问题，所以，便已经央了人去请了。我估摸着，这会儿的功夫，也差不多了。” 沐心瑶一听，脸就白地几乎是看不到血色了！ 赵院使？父亲的好友赵青？ 不止是他，还有另外几位太医？ 那两名大夫一听到这儿，身子便是一软，腿一哆嗦，扑通一声，便在沐心暖的身前跪了。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开恩哪！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呐！还请大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大小姐饶命呀！小的也是实属无奈呀，若非是那位姑娘给了小的几两银子，小的是断没有这个胆子来污蔑大小姐的呀！” “你们在胡说什么？”青莲听罢心急，顿觉六神无主，大声地斥责道。“谁给你银子了？谁收买你了？你莫要血口喷人。” “大小姐，小的不敢说谎呀，大小姐，小的上有高堂，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还请大小姐能开恩呐！” “是呀，大小姐，小的也是受人指使的，若不是这位嬷嬷给了小的银钱，小的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事来？” 刘嬷嬷听了，顿觉浑身一震，竟是胸口似被堵了一块儿大石似的，重不可言！ !! 第二百六十五章 措手不及！ “你，你小心说话，莫要胡乱攀咬！”刘嬷嬷话落，便转身道，“我何故要收买你一个大夫？” “这，小的不知。大小姐，小的并未说谎，的确这位嬷嬷给了小姐的银两，说是让小的照着她的话说，万不可差了一个字。如此，才能与原先的大夫的话对上了。若是小的不依她的话行事，怕是就会害了另一位同行，而且，小的也的确是贪了她的银两。” 说话间，那后来进来的大夫额头上已是开始冒了冷汗，不停地冲着沐心暖磕着头，“大小姐，还请您开恩哪！小的知道错了。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发发慈悲，饶了小的吧。” 沐心暖冷眼看向了沐心瑶，对于她惊慌失措的表现，很是满意。 “刘嬷嬷，你是老夫人身边儿的老人了。我对你也一直算是敬重，想不到，你竟是联合了这外人来陷害于我？” 刘嬷嬷一听，就暗道自己今日这是着了道了！ 两只眼睛骨碌碌地直转，没法了，只得是扑通一声就在老夫人跟前跪了。 “老夫人，奴婢不敢说谎，奴婢的确是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小姐的事呀！老夫人，奴婢是沐府的奴才，怎么可能会对大小姐不敬？又怎么可能会与外人联手来陷害大小姐？这没有道理呀！还请老夫人明查。” 不待老夫人说话，于嬷嬷便冷嘲道，“是呀，你是沐府的奴才，没想到，却是与二小姐联手来抗害大小姐！刘嬷嬷，你还真是好胆子呢！” 刘嬷嬷的心底一惊，再抬眼看到了大小姐清冷的面容，恍若是那天山的雪莲一般，孤傲中透着冰寒！募地便是有了些许的领悟，想到了自己当初对大小姐的那些交待？ 刘嬷嬷的心底一寒，果然，大小姐还是没有打算放过自己么？ 大小姐是担心自己长久地待在老夫人身边，早晚有一天会瞒不住了，将一切都给抖出来？ “启禀老夫人，赵院使和几名太医一起过来了。说是应大小姐之请，前来给二小姐看病的。” 此话一出，便是镇定的老夫人，也无法再安稳地坐在这里了！ 她身上虽然是也有品级，可到底不是什么贵妇，哪里有资格将赵院使给遗回去？严格说来，她的身分，还不及李氏尊贵。只是因为这次皇上顾忌到了她是沐长安的母亲，才授予了一个正四品的诰命夫人，而太医院的院使，那可是正三品呢！ 赵院使一进来，先是有太医给沐心瑶探了脉，不过一个伯爵府的庶小姐，还不值得他堂堂院使，亲自出手诊断的。 “二小姐没有什么大碍，只要是最近少进门，离花草远一些便好。” 这意思也就是说，不过是对花粉的过敏之症了。 “这是什么？”赵院使一低头看到了沐心暖手上的药膏。 “咦？这不是前些日子，你从我这里讨了去的去疤痕的药膏吗？怎么还随身带着了？” “也没什么。不过是妹妹因为手背有些痒，所以抓破了皮，是打算给妹妹去痕的。那日我总共拿了赵伯伯三盒，一盒给了阿轩和阿远，一盒给了大表哥，他们最近习武很是辛苦，身上也总是会有一些浅浅的伤，我怕母亲看了心疼，才会给他们要了这个。” “哦。不妨事。我不是将方子都告诉你了？若是再有需要，你可以着人将药取回来，自己做。正好，也可以试试你制药的功夫如何了。” “是，赵伯伯。” 沐心暖说着，便看向了另外的两名太医，“还要烦请两位大人帮忙看看，这药膏若是用于妹妹的手上，可有什么不妥？” 沐心暖话说的巧妙，并没有什么有毒之类的话，甚至是从头到尾，一个字的暗示都没有！ 不过，这三人一进来，便看到了有几人跪着，看样子狼狈的很，知道定然是府中有了什么不愿让人知晓的事了。 其中一位太医接过了她手上的药，再闻了闻，酟到手里拈了拈，“没事。用在二小姐的手上，并无不妥。” 另一名太医也看了看，“没有问题。这可是上等的去疤痕的良药。金贵着呢！”说话间，已是略有些打趣的意思。 “多谢两位大人了。辛苦了。” “哪里哪里！” 送走了三位太医，屋子里的气氛，则是异常地古怪了起来。 沐心暖挑挑眉，颇有些好笑地看向了沐心瑶，原本脸上起了一层的小红疹子，就很难看了，如今脸色煞白，更衬得那些红疹子碍眼了！ “不知二妹妹，要做何解释呀？” “这，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沐心瑶连忙问那第一个请进来的大夫，“你说！你到底为何要陷害我大姐姐，挑拨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那名大夫早就吓得胆战心惊了，连连磕头，“回小姐，小的不知呀。是，是一位姑娘给了小的五十两银子，让小的照她的意思说的。” 沐心暖的眸光微闪，似乎是料到了什么，“你且说说，是哪位姑娘给的你银子？若是她在此处，你可认得出来？” “回大小姐，小的能认出来。从她给小的银子，到这会儿还不到一个时辰呢，小的还记着呢！” “好，那你抬头看看，这屋子里，可有你见的那位姑娘？” 大夫抬头哆嗦着身子看了一圈儿，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沐心瑶身边的青莲的身上。 青莲似乎是害怕被他认出来，竟然是下意识地就要往沐心瑶的身后躲，岂料沐心瑶顺着那大夫的视线就看到了自己身侧的青莲，立时便做了惊诧状！ “你！青莲？怎么会是你？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等没有良心的事？你，我与姐姐何曾亏待了你，你竟然是敢做出这等挑拨我们姐妹关系的事！” 沐心瑶说着，还是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似乎是对于青莲的做法很是失望，频频摇头。 这一幕倒是让金氏有些看不明白了！ 不由得蹙起眉来，到底是沐心瑶指使的，还是这个青莲在背后另有主子呢？ 正犹豫着该不该插嘴的时候，便听得外头一名嬷嬷急道，“回老夫人，长乐王殿下到了。说是特意来给大小姐送东西的。” !! 第二百六十六章 一起回府？ 老夫人一慌，才起了身，刚想要迎出去，就听到了长乐王的声音，“沐大小姐可在里面？正巧本王要找她呢。” “给王爷请安。” 一大片人跪倒在地，个个儿无比恭敬。 “都起吧。”事实上，长乐王是不想让沐心暖下跪的，可是屋子里的人都跪了，总不能就只叫了沐心暖一个人起身吧？ “沐老夫人这里倒是热闹！可是出了什么喜事了？说出来，让本王也跟着乐呵乐呵！” 这话就等于是在煽老夫人的脸呢！ 喜事？自己身边的得力嬷嬷买通了大夫来陷害她嫡出的孙女，这能叫喜事？ 庶孙女身边儿的贴身丫环也被人指证，是勾结外人，来陷害沐府的嫡小姐，这能叫喜事？ 不过，这话老夫人是不能说的！ “让王爷见笑了，不过就是些许琐事，哪里敢污了王爷的耳朵？” “哦？这么说来，还真是有事儿了！”长乐王惊呼一声，“沐大小姐，不如就由你来告诉本王，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何事？” 沐心暖眸光清澈，似乎是没有看老夫人扫过来暗示的眼神，用词简洁，不偏不倚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还有这等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此等刁奴恶民，早该拉去送官了。” 老夫人一听，立马就拦道，“王爷，使不得呀！这，这也算是我们沐府的家务事，还是不敢劳动官府的好。” 端木初泽假意思索了一会儿，伸手扶了扶下巴，“也对。再怎么说，也是伯爵府的下人。若是被扭送到了官府，的确是有些面子上不好看。只是。” 他这么一顿，那厢的老夫人就吓得紧跟着心一揪，生怕他再说出些什么维护沐心暖的话来。可是身为臣妇，她又是不敢打断了王爷的话，否则的话，岂不是成了大不敬之罪了？ “只是，说到底，这沐大小姐才是苦主。理应由沐大小姐来处置才对。” “王爷说的是。只是，这孩子如今尚年幼，还是等回府之后再说吧。” 长乐王点点头，“有道理。听说沐大人和沐夫人，对于沐大小姐可是疼爱的紧，若是听说此番让她受了委屈，定然也是会心疼的。” 说到这儿，谁知他竟是话锋一转，“不知沐老夫人打算何时回府呀？” 沐老夫人不知他这问话是何意，可也不能问，只能是硬着头发道，“如今天色已是有些晚了，不如就明日一早便下山回府。” “如此倒是巧了！” 端木初泽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腿，“正好，本王也是打算明日回城呢。哟，瞧本王这记性。” 说着，一摆手，他身边的护卫紫一便捧了一个托盘到了沐心暖的身前。 “上次不是送了你一把七星弯刀吗？你说要送给了你弟弟，可是那东西，男子拿着，委实有些不像样，太过花哨了些。这上头有两把精致锋利的匕首，若是你看着中意，就代本王转送与你的两位弟弟吧。” 沐心暖的眼睛轻眨了眨，这算是什么？公然地来为自己撑腰的？还是说，是想着明目张胆地在自己的眼前，就先要贿赂沐清轩和沐清远了？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倒是这两位大夫。”端木初泽说着，似乎是有些为难道，“老夫人这里都是内眷，不如就先将他们交给本王好了。也免得再有人说闲话，污了你们沐府的名声，毕竟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小姐呢。” “这，那就有劳王爷了。”沐夫人还能说什么？ 这屋子里明眼人都瞧得出来，这位王爷分明就是冲着沐心暖来的！如今听说是沐心暖受了委屈，自然是想着要维护她，替她出头。虽然是被老夫人给挡了，可是这两个大夫，他是势必要带走的。 在端木初泽看来，若是今日不将这二人带走，待明日回了沐府，他们二人可就指不定会说些什么了！ 再则，明日一早下山，那山路虽不算是太陡，可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有人掉下去的事儿。还是得防着那位老夫人一些才是。 对于端木初泽的善意，沐心暖自然是体会到了，不由得倒是对这位长乐王刮目相看了，竟然是还能将这个都考虑到了。真是心细如发！ 这两名重要的证人被带走了，那么刘嬷嬷和青莲，自然也是不能再继续留在这儿了。而且，先前长乐王不是说了，该由沐心暖来处置？ “来人，将刘嬷嬷和青莲暂时请到二婶儿的院子里去吧。还要麻烦二婶儿了，将她二人看守好了，免得再跑了出来，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二婶儿回沐府，可就不好交待了呢。” 金氏一愣，不由得脱口而出，“为何一定要带去我的院子？” “刘嬷嬷是老夫人的贴身嬷嬷，她既是怀了异心，自然是再不能留在了老夫人身边伺候，谁知道她会不会一时发起疯来，再对老夫人有什么不敬的举动？而我那里……” 沐心暖轻轻笑了一声，“有二婶儿在，我这个晚辈，自然是要多多仰仗二婶儿帮忙才是。” 金氏张了张嘴，到底也是没有出声，沐心暖刚刚说的，可是话里有话了！ 这是说，以后只要是自己不再找他们的麻烦，那么，她们二房在沐府的日子也是不会太难过？ 无论怎样，现在大房这边儿得势，夫君和儿子，总归是要沾了大房那边儿的光的。所以，讨好沐心暖，本也就是没有什么坏处的事儿！ 再想想，之前自己曾经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大房的事儿，也不见大嫂和沐心暖对她甩脸子，这会儿想想，还真是有些臊的慌！想来，人家也就是顾念着一个兄弟情分，才会宽待了自己吧？ 金氏简单地分析了一下利弊后，还是决定跟沐心暖合作，毕竟，人家可是伯爵府的正经主子，而且看着今日长乐王的态度，怕是这个沐心暖，迟早是要嫁到了长乐王府了！ 金氏的心里又开始打起了小盘算，依着现在沐心暖的身分，嫁入长乐王府为侧妃，那可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的！虽说侧妃也是妾，可是皇家的妾，自然也就是不同了！ 那可是能正经地被载入了玉碟儿的！是被皇室所承认的！ !!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两相受益！ 天刚蒙蒙亮，这沐家的人们就开始折腾了，几位主子都是草草地用了早膳，谁用地也不多。 沐心暖是因为担心一会儿下山，路上会有些巅，吃多了，搞不好会恶心，甚至是直接就吐了！ 可是老夫人和沐心瑶用不下，自然就是因为昨日之事了！ “小姐，那二小姐也太坏了！这一回，咱们可是彻底地打压了她一回，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再算计小姐。”荣月有些得意道。 “你先别得意的太早！谁说这一次，就完全是我们打压到她了？” “难道不是吗？小姐，那青莲不是都被那位大夫给认出来了吗？” “那也不成！” 沐心暖将一支檀香木的簪子插入发间，“你怎么就不想想，妹妹为何不派了青红去办这件事，反倒是派了青莲呢？” “这还不简单？因为她信任青莲呗！” 话落，荣月自己就先呆了呆，“不对呀！上次的事，不是说二小姐对青莲已经是很不放心了吗？而且，她不是已经确定了那青莲就是老夫人派过去的眼线？” “是呀，既然是她知道了，如此隐秘，且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她为何还要指派了一个不得她信任的人去办呢？” 于嬷嬷将最后一件儿衣裳叠好之后，才略拧着眉道，“二小姐的心计也真是深呢！竟然是还想着借了我们的手，来除去青莲？看来，这一次，虽然最大的赢家会是大小姐，可是二小姐却是不吃亏的。” “不错！青莲是老夫人的眼线，可是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她却是半个字也不敢提及了沐心瑶的。因为她还有把柄握在了沐心瑶的手里。她只能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哇！” 荣月听了这么几句，这才品出味儿来。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二小姐是故意派了青莲去的？” “没错！若是事情成了，我落下一个谋害庶妹，心思恶毒的坏名声，固然是对她有利，可她也知道，我定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所以，她才会想着将青莲给推出来，到时候，万一真的出点儿什么事，一切，自然是就只需要往青莲的身上一推也就是了。如此，将她自己摘干净了不说，还能顺手除了老夫人设在了她跟前儿的眼线。” 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再慢悠悠地啜了一口茶后，才道，“所以说，无论我们是否拆穿了这个局，对她而言，都是有利的。” “真是可气！”荣月有些不苦心道，“便宜了二小姐了。” “行了！经过了这一次，想必她再想，就要好好地想一想，她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她原本也是想着直接就让我背上一道恶女的名声的，只是可惜了，她收买了两名大夫，一样被我给破解了，这一招，怕是短期内，她不会再用了。” “小姐，老夫人和二夫人那边都妥当了，遗了奴婢来问问，您这里可是能启程了？” “可以了，就说我们这就出去。” “是，大小姐。” “小姐这两把匕首还真是不错呢！一看便是上好的匠师锻造的！长乐王倒是有心了。”木晴一边抚弄着那把匕首一边有些羡慕道。 “你喜欢？” 木晴轻轻一笑，“奴婢虽然是喜欢，不过这两把兵刃的戾气太重了些，不适合奴婢用。奴婢还要日夜伺候小姐呢，若是沾的戾气太重了，对小姐也不好。” “你倒是个贴心的。等以后得了机会，我再让人帮你也寻一把合适的来就是了。” “果真么？”木晴的脸上浮上了一抹期待，“多谢小姐了。” 等沐心暖等人在老夫人院子里会合以后，发现沐心瑶脸上的疹子不仅是没有少多少，而且她的一双眼睛下面，还是乌青一片，不像是没睡好，倒更像是被人给打的！ 沐心暖一看，脑子里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端木初泽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会是他吗？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辞别了住持，老夫人又添了五百两银子的香油钱，这才往寺门去了。 远远地，沐心暖便瞧见了端木初泽正带了侍卫等在那里了。 “有劳王爷在此久候了。”老夫人连忙开始说起了客气话。 “无妨，反正本王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这沐府的家眷们，一路上便在长乐王的护送下，进了城。 沐心暖听着街道两旁的热闹声，轻摇了摇头，低喃一声，“这个端木初泽，还真是小心眼儿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沐府有什么牵扯一般，进个城，竟然是还如此高调？他就不能不骑马，改坐马车吗？” 荣月嘻嘻一笑，“这样也不错呀！至少，没有人敢惊了咱们的马！这王爷的身分，还是很好用的。” 沐心暖瞪她一眼，再伸手轻弹了她的额头一下，“没有规矩！哪能如此说话？” 荣月吐了吐舌头，便开始帮着小姐斟了杯茶，“如今道路平稳了，您要不要用杯茶，润润喉？奴婢只怕是一回到了府里，您连坐一坐的时间都没有呢。” 一想到了这个，沐心暖的眼神又微微地冰寒了几分。 那两个大夫，自然是没有多大问题的。可是金氏那里？ 沐心暖的眼神一暗，她昨晚派了木华和春玉两人轮流过去守着，竟然是意外地发现，金氏的身边，亦是有着老夫人的眼线！ 金氏自始至终未曾跟她们二人说过什么，可是她身边的那一位？ 沐心暖的黛眉轻蹙，这个老夫人还真是有趣，明明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竟然是还在各房各院里安排了这么多的眼线，她到底想干嘛？ 一把年纪了，怎么这控制欲就一点儿也不见少呢？ “小姐，到了。” 沐心暖连忙坐直了身体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确定是没有什么失礼之处，这才由春玉扶着，下了马车。 不想才一下了马车，就见李氏红着眼睛迎了出来，“阿暖！你没事吧？我的阿暖！可担心死娘亲了。” 沐心暖一呆，自己并未让人送消息给母亲呀？金氏虽然是会帮自己，可也不代表了她就不想看着母亲难受了！难不成？ 沐心暖试探性地往端木初泽的方向望了一眼，得到了他一个肯定的点头之后，彻底地无语了！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早有准备！ 这个端木初泽，是嫌自己家还不够热闹吗？还是说，他不相信涉及到了老夫人，凭她一己之力，就能与她抗衡了？ “好了，孩子不是已经回来了么？先回府再说。”沐长安劝着，一使眼色，沐心暖明白，便搀了李氏往院子里走。 因为还有一个长乐王在，一行人自然就到了前厅。 老夫人没想到的是，一进前厅，便看到了老太爷，这让她的步子顿了顿，脸色也难看了些。 老太爷只是径自坐在那里喝茶，脸上的风暴却是再明显不过，老夫人犹豫了一下，正想着是不是在他另一侧的主位上坐下，就见老太爷突然起身，“恭迎王爷，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 老夫人这才想起，还有一位王爷同行呢。 长乐王与老太爷分别坐了主位，而老夫人则是在左下首的位置坐了，面容忐忑。 老夫人看了一眼在门口处垂首站着的刘嬷嬷，她也想不明白了，她根本就未曾派刘嬷嬷去买通什么大夫，为何那大夫却一口咬定了就是刘嬷嬷给了银子？ 而且，昨晚上老夫人派了人去问她，得到的答案亦是如此，很明显，刘嬷嬷是被人给栽脏了！ 老夫人的眼神闪烁。那个青莲是受了沐心瑶的指使才会这么做，这一点很明显！虽然是沐心瑶极力否认，可是有谁会信？可是刘嬷嬷？ 老夫人有些不太确定了，自己要不要保她一保呢？如果实在保不住，那便是只能将其打死的好，这些年跟在她身边，她可是知道自己着实不少的秘密。 万一她投靠了李氏，那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只是，老夫人面上有些不忍地叹了口气，到底是跟了自己多年的老人儿了，当年那件事情之后，自己身边已是没有留下几个可用之人，这些年过去，也就只剩下一个刘嬷嬷了。 金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有长乐王和老太爷在，她是谁也不敢偏袒，生怕再惹了什么祸端。 老太爷听完了她的叙述，心里头已是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是敢勾结外人来害我的阿暖？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太爷虽然是很少发火，可一旦发起火来，那可是如同雷震一般，让人从心底里头畏惧的。 “父亲，您先别着急。慢慢问。”沐长安劝了一句后，阴着脸看向了沐心瑶，“你来说，这件事情可与你有关？” 沐心暖连连摇头，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回父亲，女儿虽为庶出，可是这些年的礼仪规矩也是未曾少学，而且母亲和姐姐向来待我亲厚，我怎么可能会对姐姐做这种事？还请父亲明鉴。” 青莲一听，又想到了昨晚上刘嬷嬷的暗示，连忙跪爬了两步道，“老爷，是小姐，是二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不然的话，奴婢何来这样大的胆子？” 沐心瑶一惊，不过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有些吃惊，她眼底的不屑，却是没能瞒得过沐心暖！ 沐心暖早就料到了沐心瑶是借着这个机会将青莲给除去，又怎么可能会没有准备？ “你，好，你既说是我派了你去的，那我问你，当时还有何人在场？” 青莲的眼珠子转了转，“还有青红在！当时青红也在的。” 青红一听提到了自己，连忙就在沐心瑶的身侧跪下了。 “你便是青红？” “回老爷，奴婢正是。” “那你来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老爷，当时大小姐遣了于嬷嬷送了上好的去疤痕的药膏过来。奴婢拿了那药膏本来是要给二小姐用的，可是不想竟被青莲给抢了过去，然后还说什么大小姐怎么会这么好心？许是里头下了什么害人的东西也是说不定的。” “你胡说！我没有！”青莲急急地打断了她。 青红却是不急不忙，只是看了她一眼，“你敢说你没有从我的手中抢走那盒药膏？你敢说你没有去刻意讨好二小姐？” 青莲顿时一窒，她的确是从她的手里头抢走了药膏，也的确是冲着青红得意地笑了笑，可是，这不能代表了她就会去挑拨二小姐呀！ “我，我是抢了你手中的药，可是我没有去说什么挑拨的话！” 这样的解释，实在是有些苍白无力！ 如果不是去刻意地讨好沐心瑶，何需如此？都是二小姐身边的大丫环，何必还要去争？ “继续说！”沐长安的声音已是阴冷了下来。 “回老爷，二小姐说大小姐是不会害她的，可是青莲却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还说要请了大夫来验一验较好。后来，奴婢见二小姐有些犹豫，便帮衬了一句，说是现在二小姐也正用着药着，找大夫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相克相忌的，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便是大小姐知道了，也不会与二小姐隔了心的。二小姐听了奴婢的话，才命青莲去寻了大夫。” “你说是二小姐直接就派了青莲去的？” 青红想了想，“回老爷，一开始，二小姐只说是去请大夫，也没说就一定要让青莲去，只是因为以前这种差事也都是青莲去做的，所以二小姐一吩咐了之后，青莲便直接去了。” 青莲听了这主仆二人的一番话，恨不能上去撕拦了青红的嘴！ “你，你胡说！明明就是二小姐叫我去收买大夫的，青红，你小心遭报应！” 青红却是纹丝未动，只有脸色略有些白，“青莲，你屡次三番地陷害小姐，以前你将小姐的行踪都偷偷地透露给了刘嬷嬷，二小姐也不怪你，只当是你们无意中说闲话才会提到的。可是想不到，这一次，你竟然是勾结了刘嬷嬷来害二小姐，不，你们是想着要害大小姐的！只是没想到，赵院使等人会来，这才将你们的计谋给拆穿了！青莲，你这等背主之人，还好意思说别人遭报应？” 青莲的脸色顿时惨白如雪，额前的冷汗直流！ 而刘嬷嬷的身子亦是一软，竟然是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处置青莲！ 刚刚青红的话，已是将青莲早就背主，甚至是根本就有可能是老夫人派到了沐心瑶身边做眼线的事，全给拆穿了。 老夫人的脸色略有些青，沐心暖瞧的真切，老夫人那满是皱纹的脸上，已是微抖了几抖，而她紧握着拐杖的手，亦是青白相间，本就是如同枯枝一般的手，如今看起来，更多了几分的诡异之态。 沐心暖的唇角微勾，这就受不住了？ 在场的哪个也不傻，刚刚青红的话，已是让众人将怀疑全都转移到了老夫人的身上，再加上刘嬷嬷的突然昏倒，似乎是使这一切都更具有说服力了。 沐心暖不由得又重新审视起了沐心瑶，她这么做，就不怕老夫人因此而记恨上了她？万一以后不再成为她的倚仗，她岂不是亏了？ 不过，很快沐心暖就想明白了沐心瑶的动机。 她这是早就看出来了，老夫人在沐府的地位，已是一日不如一日，特别是当父亲被封为了忠勇伯，而母亲也跟站水涨船高之后，老夫人便是想要说上些话，也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如此看来，沐心瑶就是故意要将老夫人给卖出来了？ 只是，若是一招不慎，就会将她自己也给牵连进来，她竟然是就不怕吗？ 沐心暖的眼神微暗，心思急转，如今既然是沐心瑶敢如此，几乎就是等于公开地与老夫人撕破了脸，那么，显然就是只有一种可能了！ 沐心瑶找到了一个比老夫人更稳固，也更有势力的背景做靠山！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呢？ 沐心暖快速地明王及明王妃所交的贵妃中搜寻了起来，身分家世太高的，定然是不会看上沐心瑶的，即便是有明王为她撑腰，也不可能会自降了身分，来抬高一个伯爵府的庶女，那岂不是等于公开打了镇国将军府的脸？ 不待沐心暖想明白，这边儿老太爷就发了话，将青莲重责二十板子，然后再灌了哑药，发卖出去。 李氏听了，神情一震，老太爷竟然是直接就下了这样的命令？可见，这是动了真怒了！ 平日里，无论是老太爷多生气，也是不曾插手过内宅之事的，可是这一回，她们这两个奴婢竟然是敢勾结了外人来谋害沐心暖，显然已经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了！ 长乐王收到了沐心暖的暗示，“沐老爷子，至于这两名大夫，那就由本王带走吧，正好，是将将他们训练一番，直接送到了边关去。那里可是最需要大夫的。” “如此就多谢王爷了。” 长乐王顺理成章地将两名大夫带走了，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敢出言相阻，毕竟，老太爷也发了话不是？ 只是，青莲和刘嬷嬷显然就没有这么好命了！ 至少，在他们看来，虽然是被送去了边关，可是至少人还是完好无损的，而且也是性命无忧的，边关虽然是清苦，可至少也是还有机会的，若是能在边关立下一功，说不定还能升官得赏了！ 可是她们？ 青莲的脸都成了白纸一般，而刘嬷嬷也在于嬷嬷的狠狠一掐之后，终于又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这刘嬷嬷就有点儿后悔了，对着几位主子铁青的脸色，当真是有种干嘛不干脆晕死的感觉！ “老太爷明查，奴婢的确是未曾做过呀，还请老太爷明鉴。” 刘嬷嬷用力地在地上磕着头，长乐王只是让自己身边儿的紫一将人带走了，他自己则是仍然在这儿坐着呢。 “要说她一个奴婢，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来陷害府上的嫡女，本王还真是有些不信呢。” 长乐王看似无意的话，却是让老夫人的手紧了紧，脸色，也是青了三分。 “够了！”老夫人的老脸一阵抽搐，眼睛也慢慢闭上，“刘嬷嬷，你跟了我几十年，我自认是待你不薄！可你为何竟然是如此地害我？” 说着，还用力地拿着拐杖在地上狠戳了戳。 刘嬷嬷到底是跟了她多年的老人儿，主子的心思如何，还用细说吗？也不过就是愣了一下神儿的功夫，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老夫人，奴婢不该听信了那青莲丫头的鬼话，来帮着她去害大小姐呀，还请老夫人开恩哪！看在老奴尽心尽力地服侍了您几十年的份儿上，您就给老奴一条活路吧。” 青莲则是完全就被吓傻了！ 她挑唆的刘嬷嬷？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自己什么时候去挑唆她了？这几年，自己给她当眼线，难道还不够吗？这会儿竟然是想着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想着让自己来将这个主谋的罪名给背上了？休想！ 反应过来的青莲，才磕了头，话才刚起了个调，就被金氏冷哼一声，“好你个大胆的奴才，竟然是还敢谋害起主子来了！来人，还不快将这恶婢拉下去，先打二十板子再说！” “是，二夫人。” “老太爷，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呀！是刘嬷嬷，是她指使我的！是她让我监视着二小姐的一举一动的。” 金氏看到了老夫人的脸色难看，立马就吼了一声，“还不快将她的嘴巴堵上？没的再污了贵人的耳朵。” 金氏话落，外头便再听不到什么哭嚎声了。不多时，便是响起了一阵棍棒声。 金氏尴尬地讪笑了几声，颇不自在地坐了回去。 其实，那青莲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在场的也都不是傻子，只不过是都不想将事情闹大了，闹到了明面儿上就是了。 李氏紧紧地咬了唇，看向了老夫人的目光里，已是有了几分的深意，只不过，碍于她长辈的身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沐长平也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是还买通了丫头去盯着孙女？如今这揪出来的是沐心瑶那边儿的，那月轩？ 长乐王轻轻一笑，“沐大小姐，本王拖你给两位公子带的礼物呢？莫不是给落在了齐云寺里？” “没有没有！”沐心暖猛然回神，“王爷稍候，臣女这就让人去取。” “不必了，本王只是提醒一下你罢了。既然你被人诬陷之事已经查明，本王也就放心了。” !! 第二百七十章 太爷发怒！ 这算什么？ 沐心暖有些尴尬地眨眨眼，对上了母亲扫过来的问询的视线，亦是只有闪躲摇头了。 沐心暖心中微恼，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着端木初泽瞪了过去！当着这一屋子人的面儿，这不是故意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与他有着什么纠缠不清之事吗？ 果然，沐心暖察觉到了屋子里有数道目光都射向了自己，立时脸色通红，再也不敢抬头了。 当然，她没有忽略掉，还有一道视线里，是藏了极深的怨毒的！ 端木初泽看到自己的提醒也达到了目的，也不再多留，笑着起身告辞后，这几位主子们，便要开始商议如何来处置了这个刘嬷嬷了。 刘嬷嬷自知这一回，自己是死罪难逃了！脸色煞白不说，眸底的绝望，已是再明显不过。 “祖父、父亲，无论如何，刘嬷嬷也算是祖母身边的老人儿了，若是真的将其送去了官府，只怕是于我们沐府，于老夫人的颜面，都会有损。倒不如，还是按家法处置了吧。” “这等的恶奴，若只是打上二十板子再发卖出去，岂非是便宜了她？”李氏怒道，这敢算计自己的女儿，李氏的性子便是再好，这会儿也是忍不住了。 “母亲莫恼，依女儿看，不如，就将她打上二十板子，再撵出府去也就是了。如今父亲才刚刚被提升为了大行台中书令，又是刚得了皇上的封赏，对下人宽恕些，也是有好处的。” 李氏仍然是气不过，在她看来，这个刘嬷嬷如此胆大妄为，自然就是仗了那老夫人的胆！她打不得老夫人，难道还处置不得一个小小的奴婢吗？ “母亲，算了。” 沐心暖的手轻轻地覆在了李氏的手背上，然后再轻拍了拍，只不过，看着女儿的眼神，似乎是有些怪怪的。 “也罢，此番，原本也就是你是苦主，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对于沐心暖的说法，谁也没有什么异议了，于嬷嬷随即便叫了人来，将刘嬷嬷给拖了出去。 沐心暖分明就看到了老夫人在看向了刘嬷嬷的眼神里，多了一分的警告！ 果然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沐心暖心底暗暗揣测着，这个老夫人如此地对待自己一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起先她偏着宋氏，偏着宋心瑶和宋清远，这些她都可以理解。可是如今她却是为何又刻意地在沐心瑶的身边安插了眼线？ 沐心暖的眼神越来越暗，还有二叔一家。前世二叔一家一直是在外头的任上，直到自己过世，也未曾见到他们回来，听说是在外头做到了封疆大吏，也是着实不错了！可是这一世，似乎是一切都改变了。 前世自己并没有发现老夫人对二房有多么的偏心，许就是因为他们不在京中的缘故，当然，更重要的是因为前世二叔的官运亨通，根本就不需要老夫人去偏袒什么。 可是这一世，很明显二叔的官运不济，所以，老夫人的偏心，才会表现地越来越明显了么？ 沐心暖总觉得这里头有什么不对，可是又实在是想不出来。 她甚至是还问过了府里的几个老人，祖父的确是一生只娶了她这么一个妻子，甚至是连妾也未曾纳过，那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呢？ 身为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对于同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表现地差别如此之大？ 沐心暖想不明白，沐长安自然也想不明白了。 通过了这一次的事，沐心暖发现，父亲看向老夫人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对于这样的结果，沐心暖还算是很高兴的！至少，也让父亲对她起疑了，不是吗？无论这里头到底是藏了什么秘密，她相信，终有一天，是能解开的。 等到老夫人被人扶回到了荣院，紧接着，老太爷也便到了。 “都下去吧。” 老夫人的心跟着就是一紧，她就知道，老太爷每回一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表示，他又要跟她提前当年之事了！又要开始对她多般地怨怪了！ “你干的好事！”老太爷果然是大发雷霆，怒不可遏。 “我，我没有！” “你还敢说你没有！”老太爷许是怒极，大掌直接就猛拍在了桌子上，震得那上头的茶盏也是跟着一跳，再落了回去，发出了叮当声。 老夫人也是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直接就是一个哆嗦。 “你竟然是还敢在心瑶的院子里安插眼线？你老实说，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如今你吃的好，穿的好，晚辈们哪一个对你不是恭恭敬敬地？呃？你还想如何？我看你是嫌这个家里头太清静了，不想好好过日子了，是不是？” “不！老太爷，我没有！真的没有！这一次的事情，我也是被人算计了！我根本就从未让人去冤枉阿暖。” “好了！你觉得你现在说这些，我还会信吗？宋氏，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一次了，若是你再冥顽不灵，就休怪我无情了！” 老太爷也不再听她解释，直接一甩袖，就出了荣院。 老夫人呆呆地看着那溢出了不少茶水的茶杯一眼，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你，你竟然是从来就没有信过我？你，你好狠的心！” 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回道她的问题，亦不曾有人上前来宽慰她。 老夫人就这样在屋子里呆呆地立了有一刻钟之后，才想起，自己已经是没有刘嬷嬷这个得力的奴婢了，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真的要难过了。 当天晚上，听说老夫人便病倒了。 老太爷叫了府医过来了一趟后，也不许任何人前来探视，只说是老夫人的病无碍，只是需要静养，不愿有人近前打扰。如此，也就直接免了底下小辈们的晨昏定省了。 沐心暖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微微有些惊讶。难不成，祖父这是对她寒了心，故而要软禁了她？ 木华掀帘子进来时，便看到了小姐正在发呆，小声道，“小姐，按照您的吩咐，奴婢趁着这会儿老夫人的人手还没有动作，将刘嬷嬷全家人都带到了夫人的庄子上。”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姐弟审人！ 三日后，沐心暖到了城外的庄子上，身边还跟着一个沐清轩。 “姐姐，你今日怎么想起来带我到这儿来了？可是母亲又想着吃什么新鲜的瓜果了？” “这个时节，咱们这里哪有什么比较新奇的瓜果？我来，也是为了让你见个人。” 沐心暖拉过了沐清轩的手，冲着他微微一笑，“走吧。” 沐清轩今年也十二了，这个年纪，也该有些担当，有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了。 沐心暖今日带他过来，自然也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清楚刘嬷嬷一家人的嘴脸，更是要让他亲耳听到一些关于老夫人的秘密。当然，如果说刘嬷嬷坚持不肯说的话，那么，这个秘密怕是还要再想些法子才能探听得到。 “给小姐请安，给公子请安。” 所到之处，自然是请安声一片。沐心暖拉着沐清轩的手，一路上都是含笑点头，并不说话。 沐心暖姐弟二人在正屋里坐稳之后，有人上了茶，木晴吩咐了一句，不多时，便有人架着刘嬷嬷进来了。 “给，给大小姐请安，给大公子请安。”刘嬷嬷虽然是不明白沐心暖到底为什么要将她给掳来，可是至少，她在这里还算是不错，有人给她治伤，有人给她送饭。还在这里见到了她的男人和孩子们。 “看起来刘嬷嬷恢复的不错呀！”沐心暖笑得很是阳光和煦，看起来，就像是那刚刚坠入了凡间的仙子一般，气质出尘。 “多谢大小姐的救命之恩，老奴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么？”沐心暖低语了一声后，缓缓地饮了两口茶，“既然是对本小姐有着感激之心，那么，刘嬷嬷就讲几十年前的那件事，好好说一说吧。” 沐心暖看似无意，可是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刘嬷嬷的一举一动，连她是不是皱了一下眉，嘴角动没动，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大小姐说的是什么事儿？”刘嬷嬷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跳了跳，“老奴年纪大了，还请大小姐明示。” “哦？这么说，刘嬷嬷是不打算知恩图报了？”沐心暖手中的茶盏往桌上重重地一搁，清脆的声音响起，刘嬷嬷的脸，却是白了几分。 “刘嬷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当年，你们做了什么事，不会真的以为就没有人知道了吧？” 沐心暖的声音很是轻柔，语调很平稳，语速亦很是均匀，再正常不过，可是刘嬷嬷听了这话，却是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阵地发凉！像是有人拿了多少的冰砖在后头逼迫着她一般，甚是心凉！ “大，大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呀！还请大小姐能提醒一下，许是老奴年纪大了，一时想不起来了。” “哦？”沐心暖的眉毛微挑，声音亦是微微地扬了一下，“原来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那好办！不如，我先让人将你的小孙子给叫过来问一问？” 沐心暖此话一出，最先有反应的不是刘嬷嬷，而是一旁的沐清轩！ 在沐清轩的眼中，他的姐姐永远都是阳光的，温柔的，善良的！ 可是现在，虽然他的年纪小，可是也听得出来，刚刚姐姐这话，分明就是在威胁这个刘嬷嬷了。 “大小姐！”刘嬷嬷的头用力地抬起，一脸祈求地看向她，“大小姐，奴婢的孙儿如今不过才三岁，哪里就知道什么？还请大小姐放过他吧。” “那么，刘嬷嬷，我再问你一遍，当年之事，你可记起来了？” 刘嬷嬷的眼神微闪，脸上的犹豫、纠结，自然是躲不过沐心暖的眼睛。 “你可知道，在本小姐派人将你的家人接走的当天晚上，你家的那处儿两进的院子，就已经是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刘嬷嬷眼底的瞳孔一缩，整个人的身子瞬间便僵硬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你是个聪明人。一直就知道我在问什么，你也不必想着该如何来敷衍我，你若是不说，我自然是也有法子知道。刚刚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的老伴儿，这些年，可是没少听到你说梦话呢！” 沐心暖边说，边细细地观察着刘嬷嬷的反应，看到她越来越担忧，越来越心虚的表现，沐心暖笑了！ “对了，我听说，你还曾多次在半夜里被吓醒？啧啧！刘嬷嬷，做下了这等的亏心事，你就不怕半夜里那冤魂找上你？你瞧瞧你的主子多么聪明！一切的一切，都是指使你去做的。若是真要细说起来，你主子的手，可是比你干净的多了！” 这番隐晦不明的话，却是成功地让刘嬷嬷眼底的防线，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沐心暖的唇角微微一勾，然后一使眼色，木晴等人，都在屋外头守了，防止外人靠近。 “刘嬷嬷，机会我可是给过你了。若是你不知道把握，那可不要怪本小姐心狠。” “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呀！奴婢说，奴婢说就是了！”刘嬷嬷纠结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和盘托出了。 而半个时辰之后，刘嬷嬷则是被人再度带了下去，沐心暖的手上，则是多了一份签字画押的供词。 一旁的沐清轩，则是直接就吓呆了！ “阿轩，可是吓到了？”沐心暖的声音轻轻柔柔，总算是让沐清轩再度回了神。 “姐姐，她，这个老刁奴刚才说的是真的么？她的话可能信？” “阿轩以为呢？” 沐清轩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姐姐，她，这怎么可能？我不信！我要回去问祖父！我要找祖父问个清楚！” “阿轩！”沐心暖唤住他，“你今年十二了，难道当真就没有自己的判断么？还有，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还是说，你从心底里头，就是真的没有主意？” 沐清轩愣了愣，看着一脸肃穆的姐姐，想着她从未如此严肃地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看来今日之事，她早就料到了！ “姐姐，这么说来，刚刚刘嬷嬷说的事，你一早就知道了？” !!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是亲母？ “姐姐知道的并不早。只是姐姐一直在怀疑罢了。你没有注意到，先前我用来诈她的话，其实是放在了任何事上，都是可以用的吗？”沐心暖面上笑着，眸底却是涌上了一层冰寒，刘嬷嬷的招供，也的确是让她大出意外！ 沐清轩一愣，“姐姐的意思是说，您根本就不知道这个秘密？只是，猜的？” 最后那两个字，沐清轩说的很是有些不确定，声音还有些拔高。 “没错！”沐心暖点点头，然后再示意了沐清轩坐下，“弟弟可是觉得我刚才用一个幼儿的生命来威胁她，太过分了？” 沐清轩的脸上有些尴尬，说实话，在她说出那些话的时候，他当时真是觉得姐姐变了，变的不再善良，不再温柔了。可是等听完了刘嬷嬷的话，沐清轩没有办法再这样认为了！ “姐姐，那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去问问祖父？这个刘嬷嬷所言，真的可信么？” 此时的沐清轩，面上已是平静了许多，不再那么冲动了。 “阿轩，祖父定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只不过，我以为，他知道的不是很清楚罢了。” “我真没有想到，原来我们的祖母并不是我们的亲祖母。我一直以为祖父对祖母一生看重，所以竟然是一生未曾纳妾。却原来，想不到竟然是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我们身为小辈，如今得知了当年祖父他们的一段秘闻，你觉得，真的好么？”沐心暖的脸上有些轻笑，丝毫不像是才窥探了一个巨大秘密的人。 沐清轩一愣，细想也是，他们知道了祖父隐瞒了一生的秘密，若是如此，岂非是让祖父无地自容了？ “那我们？” “当年之事，祖父未必就知道地如此清楚。比如说，这位宋老夫人，亲手害死了我们的祖母，父亲的生母！” 沐清轩心中一凛，“姐姐，你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既能让祖父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还不至于会让祖父觉得在小辈面前失了颜面？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也得让父亲母亲知道知道。不能再对这个恶毒的老妇人讲什么孝顺二字了。” “其实，要说老夫人这一生行事也实在是够谨慎的。在她自己没有生下孩子之前，对父亲也未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刚刚听刘嬷嬷所言，她们曾在父亲小的时候下过药，只不过，也是巧了，当时药下的十分高明，只是用了什么食物相克的法子，偏巧父亲的发小儿赵青和又是个医术世家出身，倒是救了父亲多次。” “姐姐，这么说来，若是没有那位赵大人的提醒，父亲岂不是？”沐清轩的心底，突然就觉得有些发寒了。 “放心，没有那么糟糕。”沐心暖轻拍了拍弟弟的手，“想想祖父不是曾对我们说过，父亲同你一样，亦是年纪尚幼之时，便跟在了他的身边，如此，父亲常年居于前院，想来，后来宋老夫人想找机会下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沐清轩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姐姐，你的意思是说，其实祖父对她，早有防备了？” “不错！刘嬷嬷的言词间，不也是如此说的？而且，想想这几年老夫人对于我们大房这边儿的刁难，哪一次她落了好儿了？其实，我现在想明白了，她不过就是想着让二叔出头，觉得是父亲占了一个嫡子的位置，所以，才会越来越不气顺。特别是眼看着父亲加官进爵，一路顺畅，而她的亲生儿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回到了京城，还要仰人鼻息，才能有些脸面。她就更觉得这一切都是父亲的错了。” 沐清轩也跟小大人儿一般，点点头，“没错！她是觉得父亲因为有着一个嫡长子的身分，自小又得了祖父的器重，带在身边儿亲自教导，所以才会觉得父亲现在得到的一切，都该是二叔的！” 沐心暖看他想明白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今日带他过来，本也就是因为觉得他年纪不算太小了，有些事，总瞒着他，对他而言也未必就是好事！ 身为男儿，总是要有成长独立的一天，而身为父亲这一脉的嫡子，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可远比自己要重的多！ 沐家的兴盛，整个儿大房这边儿的荣辱也全都是系在了他一人的身上！ 沐清远现在看来，还算是棵不错的苗子，至少没有被老夫人和沐心瑶给带歪了！可谁知道将来的事情如何？所以，对他，不能抱有太大的希望。 而沐清扬，现在才是一个几岁的孩子，等到他长大，至少也得等上十年！ 所以，沐心暖才会要早早地让沐清轩知道他自己的处境，知道他身上的担子，更要知道，这妇人，也并非全都是无能之辈！就比如说这个宋老夫人，能在悄无声息间就杀了他们的亲祖母，可见手段一斑！ 这也是要让沐清轩自小便明白，这世上的女人，并非全都是如她和母亲这般一心为他的！心思恶毒的，大有人在！ 当然，有她和母亲这样儿的温柔女子在，也不会让他彻底地对女人畏如蛇蝎了。 事实上，沐心暖带着沐清轩来的这一趟，也的确是收获颇丰，回去的路上，沐清轩的眉心始终是紧紧地在一起拧着。 沐心暖也不理会他，只是歪在了榻上，闭眼假寐。 直到快要进城了，沐清轩才小心地看了姐姐一眼，见她弯弯的眉眼，虽然好看，却似乎是藏着沉沉的担忧。 “姐姐可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沐心暖缓缓睁开眼睛，“我在想，若是父亲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怕是一时难以接受。咱们是不是该想个法子，透出些暗示来给父亲？” “这样自然是最为稳妥的。至少，不会让父亲在猛地得知真相后，一时情绪激愤。” 他们姐弟二人都明白，父亲对于宋老夫人是真心敬重的，而且这些年，也的确是一直都将她当成了亲生母亲一般来侍奉的，可是现在？ 这亲母不仅仅不是亲母，甚至是还是他的杀母仇人，这样巨大的落差，换了谁，怕也是受不住的！ !! 第二百七十三章 心瑶靠山？ 沐心暖回到了月轩，开始想着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先给母亲透个信儿。 沐心暖思索再三，这沐府真正的女主人可是母亲，自己若是在府里有什么太大的动静，怕也是瞒不过母亲的。若是等着母亲自己来问，倒不如自己主动些，先将这事儿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如此，说不定可以与母亲商量出一个更好的法子，将老夫人当年做下的恶事抖出来，让老太爷也彻底地看明白了她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沐心暖还没有来得及说，沐心瑶那里就先热闹了起来。 原来因为青莲的事，她的院子里又接连发卖了几个丫头婆子，所以李氏便又找了人牙子，给她带过来了十几个人，供她挑选，又从自己身边儿给拨了一个一等的嬷嬷，和一个二等的嬷嬷过来服侍她。 沐心瑶是个心眼儿多的，总觉得这是李氏又派过来的眼线，可是自己已经十三了，身边儿也不能没有一两个嬷嬷提点着规矩，又是嫡母送过来的人，她如何敢往外推了？ 再者说了，她才将老夫人那厢给得罪狠了，自然是没有胆子再来得罪嫡母了。 而沐心瑶那里之所以热闹，则是因为今日安国公夫人亲自上门，听了沐心瑶一曲后之后，便对其颇为怜爱，竟然是主动提出来要收其为义女！ 李氏虽然是不明白这里头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也知道，这里头定然是与其它的什么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有关系的。 这样的头等大事，李氏自然是以不敢自主张为由，谢绝了。 可是这位安国公夫人倒是个有意思的，竟然是还不容许李氏拒绝，一个劲儿地拉着沐心瑶的手，女儿长，女儿短的叫着，这分明就是故意拿了一个国公夫人的身分，来压制李氏了！ 从爵位上来讲，这安国公比忠勇伯，可是要高了好几个等级呢！ 李氏心中虽恼，却也只能是隐忍不发。而沐心暖得知了这个消息后，这才明白，原来，明王为其找的大树，竟然就是安国公府么？ 收为义女？ 呵呵！表面上是为了沐心瑶找了一棵大树，可是实际上却是想着藉此来拉拢沐府，或者说的更明白一点，借此来拉拢父亲么？ 沐心暖清冷一笑，打的倒是好算盘！ 不过，明王若是果真要拉拢沐府，那么他要想方设法靠近，或者是抬高的人，应该是自己这个嫡女，而非是沐心瑶。难道说，在沐心瑶的手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让明王心动的？ 想到了前世沐心瑶的主要作为就在经商上，另外，似乎是在自己死后，她交了一本儿兵法到了明王的跟前。 沐心暖的心中一凛，兵法？ 沐心暖用力地回忆着那部兵法的名字，直到听到了春玉的轻唤声，她才想起来自己也有一位助力，吩咐了春玉几句，便带着木晴和荣月二人往锦院去了。 “给母亲请安。给安国公夫人请安。” 杨罗氏一看到沐心暖短短几年，便是出落得如此美丽大方，心头却是有些酸涩，还有些恨意。 想想自己的女儿，比沐心暖还要大两岁，如今已是及笄了，可是这上门提亲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具体是因为什么？不用别人说，她也是清楚的。 其实，杨罗氏认为的少之又少，是指她所认定的那种名门贵族，堪与安国公府相匹配的人家。而至于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户，虽然是不知道杨玉儿的名声不好，可是也不敢贸然上门提亲呢。 前些日子，还有人为一位侍郎府的嫡出二公子提亲，可是这杨罗氏觉得对方的门户也太低了些，而且还不是长子，这将来进了门儿，连个中馈也不一定能掌握在手里，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杨玉儿今日没来，听说是这些日子一直是在潜心于诗画，这是想着为自己的名声能扳回些来了。 “沐大小姐也是生的这般标致，沐夫人好福气呀，身边有两个这样可心的女儿，本夫人实在是羡慕呀。” 李氏淡淡一笑，对于这位安国公夫人，她是真不愿意搭理了，难道就看不出来这沐府并不欢迎她么？ “杨夫人说笑了，您膝下的女儿，比我还要多几个。按照杨夫人的说法，岂不是比我更要有福气？” 杨夫人的脸色一窘，没想到这李氏竟然是敢给她一个不硬不软的钉子碰！ 杨夫人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当即就冷下脸来，一把抓过了一旁沐心瑶的手，皮笑肉不笑道，“说起来，本夫人就是瞧着这位心瑶对眼儿。瞧瞧这既懂事，又明理，说话做事落落大方。沐夫人，本夫人收其为义女，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说着，那杨夫人也不理会李氏会如何回她，直接就从腕上褪了一只翠绿色的镯子往沐心瑶的手上套！ 沐心瑶自然是要有些为难地看了李氏一眼，神情僵硬地低了头，不敢说话。 她这番表现，在杨夫人看来，怕是不知道这位庶出的二小姐在李氏这里受了多少气了！ 杨夫人一想到自己平日里在府里头是如何地管教那些庶女的，心里头更是对李氏有了几分的不屑！ 同样都是嫡母，平时在外头装什么贤惠？哪家的嫡母会真心实意地待一个庶女？ 杨夫人越是这样想，便越是觉得自己应该抬举沐心瑶，至少能让那个看起来过的不错的李氏心口堵一堵！ 不得不说，杨夫人这人还真是有些偏执，总是喜欢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了别人的身上！ 李氏会觉得不痛快，倒不是觉得这个杨夫人是故意在给她添堵，而是安国公府是明王一派的人，这一点，她可是常常听到了夫君提起的。所以，她自然是不能让自家府上的任何人，与安国公府扯上了关系。 沐心暖看着杨夫人那样儿，便有些忍俊不禁，这个人也太自以为是了些吧？ 以为自己是国公夫人，他们沐家就得上赶着巴结了？ 除了这个沐心瑶是拎不清的，合着她当沐府的人都是傻子了？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商议对策！ 沐心瑶这里的为难，在杨夫人的眼里看来，那就是平日里李氏对她的苛待太甚，所以才会如此的拘谨小心了。 “哟，心瑶这是怎么了？你与玉儿的感情不是向来要好？做了我的干女儿，将来你们也便可以姐妹相称了，有什么不妥的？” 李氏心中气闷，这个杨夫人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了！ 沐心暖浅笑，一使眼色，木晴悄然退了出去，小姐的心思，她自然是明白了。 不多时，于嬷嬷便进来了，“启禀夫人，表小姐的院子里似乎是出了些事儿，刚选进来的几名婢女不懂规矩，惹了表小姐生气，这会儿，表小姐正哭的厉害呢。” 李氏微愣，这婷婷向来是个好脾气的，怎么可能会突然与下人置起了气来？ 正纳着闷儿呢，就见沐心暖不停地冲着她使眼色，当即明白了过来，起身道，“不好意思了，杨夫人，我府中还有些事，您看？” 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杨夫人的眼神一暗，眸中略有不甘，可是人家府上的下人都来禀告了说是有事，难道还不能让人家去处理？ 沐心瑶的心思则是随之一沉，若是今日此事不成，怕是再想提及，可就难了。当下，便稍微用力地在杨夫人的手心里捏了捏，再冲着她轻摇了摇头。 杨夫人会意过来后，便笑道，“无碍！沐夫人自去忙，这儿有心瑶陪我说着话就成。” 李氏是真没想到这个杨夫人的脸皮竟然是这样厚？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端着笑的，“既然如此，那么就恕我怠慢了。阿暖，随我去瞧瞧，也好劝劝你妹妹。” 不知是不是沐心瑶心虚，总觉得李氏在说那声妹妹的时候，声音微微加重了几分，一抬头，便对上了李氏微冷的眼神，当即有些错愕，再一偏头，与沐心暖云淡风轻的眸子对上，更是有了几分的心惊！ 沐心瑶从她们母女的眼神里不难看出，她们已经猜到了自己与杨夫人之间必是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如今，怕是真的将这位嫡母给得罪狠了！ 不过，沐心瑶并不畏惧！ 一来，是她觉得自己的背后还有一个明王，她对于明王对自己的倚重很是自信！ 如果不是因为明王的年纪不合适，她还真就是想着要嫁给了明王为妾的！至少，有了她的扶持，将来也能当上个贵妃什么的。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那可是一个下下策。 二来，沐心瑶将李氏和沐心暖的心思看的透透的！ 在她们心里，沐、李两家的名声，现在是至关重要的！ 沐长安才刚得了皇上的重用，这等关键时刻，她们自然是不希望府中有任何不利用沐家的谣言传出的。所以，她笃定了她们母女俩是不敢真的将自己如何的！ 再说了，如今杨夫人明确地表态中意自己，有意收了自己为义女，便是冲着这个，她们母女，也不能真的将她如何！免得再得罪了安国公府。 退一万步说，还有老太爷和沐长安那儿呢！ 她虽然是庶女，在他们眼里算不得得宠，可是沐家的家风向来是自视清高。虽然是嫡庶有别，可是庶出的子女，也照样都是主子，万不允许发生什么以嫡欺庶的事来的！ 李氏与沐心暖一出来，李氏便气得几乎要破口大骂了！ “我真真是不知道这个杨夫人竟然是个如此厚颜无耻之辈！便是果真看上了沐心瑶也就罢了，便是收为义女，也总得是要征得我与你父亲的同意吧？她可倒是好，在那儿嘀咕起来就没完了！这分明就是不将我沐家放在眼里了！” “母亲，您先别气，为了那等的小人，不值得。” 李氏一看沐心暖好言好性儿的，这心底更来气了！ “你不说倒也还罢了！你之前没过来，是没听到那个沐心瑶在杨夫人的嘴里都快夸成了一朵儿花了！这也便罢了！等你进来了，竟然是还当着我们母女的面儿来夸那个沐心瑶，她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您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她不过就是一无知妇人罢了！怎么能跟您比？” “哼！什么无知妇人？我看她就是故意的！这是故意到沐府来给我们难堪来了！我倒是要瞧瞧，没有了我的允许，她还真就敢直接将那沐心瑶给收为了义女？” “母亲，您先别急，那杨夫人的手段，可是高明着呢。咱们且看看再说。” “看看？你的意思是？” “今日她若是不能如愿，必然是还有后招。咱们就以静制动便可。大不了，让她得意几日就是了。” 李氏顿时就拧起眉来，有些为难道，“如今你父亲的朝务繁忙，你也瞧见了，如今这午膳都是咱们送到衙门里。便是到了休沐的日子，他也是在书房里忙个不停，一待就是一天！咱们怎么能再拿了这些小事去烦他？” “母亲说的是，如今父亲的公务繁忙，的确是不宜拿这些琐事去扰他。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别对父亲提及了。免得父亲上朝后，对上了安国公，再有什么脸色。” “这倒也是。他才刚当上了大行台中书令，可不能在这会儿就得罪人了。” 沐心暖陪着李氏到了月轩去歇着，又让人将刘婷婷和刘壮壮姐弟俩都给叫到了月轩。若是真有人听到了什么风声，也只说是锦院有客，李氏将他们姐弟叫到了月轩来问话，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 如此过了一个时辰，那杨夫人实在是坐不住了，偏人家沐府也没有什么地方怠慢了她，无论是瓜果热茶，一样儿也不曾少了。 沐心瑶看到这等情形，也知道今日之事，定然是无望了，难免有些失望，对于杨夫人今日的急切表现，其实她是不认同的！ 如今看来，定然就是杨夫人的太过热情，以及目中无人的态度，惹恼了嫡母了。 “杨夫人还是先回去吧。您今日所提之事，还需等家父及家母同意之后，方能行得通。” 杨夫人也知道只能这样了，便点了头，又安慰了几句，再由沐心瑶亲自送出了府。 !! 第二百七十五章 流言四起！ 一直到杨夫人上了马车，也没瞧见那李氏和沐心暖送出来，不由得心中更是火大，用力地将帘子一甩，咬着牙道，“李氏，你等着瞧！你越是不愿意让我收了沐心瑶为义女，我就越是要给她这个脸面！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几个胆子敢跟我斗？” 李氏和沐心暖果然就是将此事压下了，未曾再对任何人提及。 不想几日后，京中贵族圈中竟然是开始流传出了一些谣言。 说是李氏苛待庶女，杨夫人看沐府的二小姐温婉懂事，有意收为义女，却是被太过看中了嫡庶的李氏所阻。 不仅如此，那谣言里还隐约有了针对沐心暖的一些话，说是她这个嫡长女，自恃身分，总是对庶妹太过严苛，还常常因为帮着李氏管家的缘故，刻意地克扣了沐心瑶的用度。 针对外头传的不甚广泛的流言，沐心暖却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给她带了这个消息的，自然就是外头的那些铺子的掌柜的。 荣月听了，几乎是脸都给气绿了！ “这是何人如此无聊？竟然是对外散布了这样恶毒的谣言？这小姐眼看着就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这些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行了，嘴长在了人家的身上，你能管得住所有人的嘴么？气有何用？” “小姐，那您就由着这流言如此扩散？万一哪日再传到了老爷的耳朵里，那岂不是？” “放心！小姐不会任由事态就这样发展的。”春玉说着，便转头看向了沐心暖，“小姐定然是早已有了什么好主意了。” “你倒是聪明！罢了，既然是你这么机灵，那就随了于嬷嬷去小库房，将那一匹淡蓝色的浮光锦，和一匹上等的大红色的云锦送到妹妹那里去。就说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心意。顺便再提醒她一句，过几日，就是昭阳公主府的小公子过寿辰了，让她穿的体面些，若是太不得体了，那日的宴会，她也就不必去了。” “是，小姐。奴婢明白怎么做了。” 春玉是个机灵的，再加上之前就曾在长乐王府服侍过，什么样难缠的人没有遇到过？在端木初泽未曾封王之前，她可是也曾做过几年的小宫女的，这心眼儿可是比两个荣月加起来也要多的！ “小姐，若是那二小姐有心，料子送了过去，她身边儿的人，怕是不出两日便能做出一套得体的衣裳来了。可若是二小姐就是不肯呢？” 于嬷嬷显然是对于外头的流言也有些担忧了。 “嬷嬷放心，我打赌，她一定会做，也一定会穿。沐心瑶不傻，这几年下来，她对我的脾性可是摸的透透的。我既然是敢放出那样的话，自然就敢真的不让她出门！” 于嬷嬷的眼睛一亮，昭阳公主的身分何等尊贵？她的小公子过寿辰，前往恭贺的名门贵族又岂会少了？ 她能想到这个，那么二小姐自然也会想到，如此一来，她又怎么肯愿意放过如此好的一个机会？ 于嬷嬷眼睛可是尖的很！ 按理说，夫人为沐心瑶订的这门亲事，已经是着实不错了！定远侯府的庶二公子，这身分，足以匹配她了！只不过，这个二小姐是聪明有余，忍性不足。再加上性子又有些傲，免不了会心比天高了！ “小姐，那可还要让人继续盯着那边儿？” “不必，不过是小小的一则流言，我还未曾放在心里。” “是，小姐。” 果然，不出沐心暖所料，到了昭阳公主府宴会这日，沐心瑶早早地便将自己给打扮好了，身上穿的，正是那套淡蓝色的浮光锦。 沐心暖一看到她，便笑道，“妹妹果然是天生丽质，穿什么样儿的衣裳都漂亮。” “多谢姐姐送的这匹锦锻了。” 沐心暖扬扬眉，淡笑不语，一偏头，看到刘婷婷也过来了，“你今日可是最晚的，等散了宴会回来，且得好好儿地罚你一回。” 刘婷婷连忙赔笑道，“长姐莫要与我一般见识了。昨天晚上可是没睡好呢。”说着，便凑到了她的耳边道，“我早膳可是没有用多少呢。” “活该你饿肚子！”沐心暖说着，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上了马车，二房的金氏自然也是要去的，只不过，她可是没有带沐心怡出门。要说，若不是因为她还有一个定远侯府的娘家身分，怕是还真就没有这个资格前往公主府呢。 昭阳公主府里，自然是热闹非凡。 这昭阳公主成婚多年，总算是为驸马生下了一名小公子，自从公主怀了身孕，这罗驸马就一直是行为谨慎，听说是彻底地收了心，再也不曾去过那些个风月场所，而且，逢人便说公主是如何如何的贤良，幼子是如何的可爱。可见，是真的收了一颗浪荡子的心了。 不意外地，沐心暖才进了昭阳公主府，便看到了端木初泽和端木静。 “阿暖，来来！我在这里。”端木静一边叫着，一边冲她招手。 沐心暖浅笑，拉了刘婷婷的手，一道过去了。跟在了她们身后的，便是沐清轩和沐清远。 “你说那个长乐王是不是真的想要娶长姐做王妃？”沐清远小声嘀咕道。 “不知道。不过，我瞧着长乐王不像是个坏人，而且，也从未听说过他出入那些风月场所，想来，也是个洁身自好之人。而且，你不觉得咱们每次见他，身上都未曾染过什么脂粉香么？” “好像是。”沐清远挠挠头，“不过，我怎么听着母亲的意思，像是不愿意将长姐许给他呢？” 沐清轩的脸色一沉，“长乐王的身分尊贵，他可是亲王！他的王妃，出身自然是不能低了。咱们的姐姐虽然是极好，可是跟京中的这些个所谓的名门小姐们比起来，身分上低了些。” 沐清远到底是年纪稍小一些，想问题比较单纯，“可是我就是觉得这里这么多小姐们，没有哪一个能及得上长姐的！也就只有长姐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长乐王。” 说完，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应该是只有长乐王，才配得上我们姐姐。” 沐清轩听了他这句话，才抿唇笑了，一把揽过了他的肩，“这话我爱听！” !! 第二百七十六章 杨玉儿挑衅！ 因为有了先前的小范围的流言，这沐府的人一来，自然是受到了颇多的关注。 杨玉儿首当其冲，看着依然是神色淡漠优雅的沐心暖，她就恨地牙根儿直痒痒。 “你们看到了吧？这就是那位被外头传地多少孝顺恭谨的沐府嫡长女，实际上，不也是苛待庶女？” 一旁的孙若香听了，不屑地撇撇嘴，“什么叫也苛待庶女？难不成杨小姐在国公府时常做这等事？” 杨玉儿本是是引来了几它几位小姐的附和声，可是现在，一听到了孙若香的声音，她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早就听闻孙小姐与沐心暖的关系甚好，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差呀！怎么？我们也不过就是就事论事，孙小姐就看不过去了吗？想要替她出头？” “杨小姐这话才真是叫人不敢恭维！什么叫就事论事？沐心暖做了什么苛待庶妹的事了？既然是杨小姐说的如此有板有眼的，倒不如一桩桩一件件地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杨玉儿顿时一噎，那沐府的事到底如何她又如何会知道？ “你这话问的才是好没道理！沐府的家事，我又如何会知道地清楚？” “你既然也知道这是人家沐府的家事，你又何必在此议论人家的长短是非？再者，你刚刚不是也说了，你并不清楚？既然是不清楚，你又何来就事论事一说？哼！依我看，分明就是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罢了！” 孙若香这话，可是一点儿情面也没给她留。杨玉儿听了大怒！ “孙若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呀！是你自己说不清楚的，又不是我说的。背后议人是非，还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之德呢！”孙若香这回可是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围在了杨玉儿四周的姑娘们，眼底的鄙视和轻蔑，一闪即逝。 那几位小姐一听，果然敢是面上有些不太好看，纷纷面面相觑，却是有些尴尬无措。 “孙若香，我知道你跟沐心暖是一路的。可也没有必要为了她如此出头吧？也不知人家是不是领你的这份情？”杨玉儿开始挑拨道。 “杨玉儿，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跟你在一起说话的原因！朋友便是朋友，哪里就有了这许多的事？若是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之前，总是先想着对方是否承自己的情，值得这样做，那做人岂不是太累？这样的朋友，你们哪个愿意去交？” 这番话又将杨玉儿给堵了个没脸！ “你！好！我说不过你。孙若香，哼，我母亲那日明明就是喜欢沐心瑶，不过就是觉得她乖巧罢了，哪里知道那沐夫人却是执意不肯！这不是苛待，又是什么？” 孙若香一听，拿帕子掩唇一笑，表情里尽是嘲讽。 “你这话真是有趣！莫不是说，只要是你母亲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或者是公子，人家都得上赶着给你们安国公府送过去？真真是笑话！敢情人家这父亲和母亲，还做不得女儿的主了？只要是不愿意让人家唤杨夫人一声母亲，便是苛待了庶女了？若是如此，那沐夫人还真就是有些不贤了！” 沐夫人在京城的贤惠可是出了名的！ 特别是在宋氏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沐夫人竟然是未曾迁怒到她留下的一双儿女身上一丝一毫！更是将几个孩子教导地有规有矩，甚是大方有礼。若说是沐夫人不贤，怕是这京城之中，也就真没有几个贤惠的了！ “沐夫人贤不贤，岂是你我能妄下断言的？” 杨玉儿看这架势，也知道跟她说话是讨不到什么好处了，冷哼一声，“沐心暖总是以善良温柔的嫡长女的身分示人，私底下，不也是常常克扣了那个沐心瑶？” 此时，她身后的一位小姐点头附和道，“杨小姐这话原是不错。上次在齐云寺，听说是沐府的二小姐便只是露了一次脸儿，便再也未曾出过房门。许是因为被那沐大小姐妒嫉，这才被迫将自己关了起来。” 她的话音一落，杨玉儿面上更为得意，“你都听到了吧？齐云寺的事儿，我是没去，可是这有人去了！这一次，你总不会再说人家是道听途说吧？” 杨玉儿站在了最前侧，未曾注意到她身后的几名小姐脸色有些不对，“哼！依我看，那沐心暖就是瞧着人家沐心瑶比她好，这才处处压制人家罢了。” 孙若香听了，倒也不恼，只是一个劲儿地轻笑，“你是从何处听来的？真是太好笑了！那沐心瑶明明就是对海棠花的花粉过敏，可是她自己不知道，偏还要拉着阿暖一起去赏花，结果，次日睡醒一觉后，整个人的脸上都是起了小疹子。这可是当时许多人都知道的事儿。怎么到了你这里，竟是阿暖嫉妒她了？真是有趣！” 那位小姐的脸色一变，随即注意到周围几人的神情也有些不对，心中暗恼，怎奈她的身分卑微，哪里敢与孙若香直接顶撞？ “过敏？”杨玉儿有些懵了，“不是说是被人下了药么？” “你到底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当时可是沐心暖特意让人为她请去了太医呢！三位太医一致认定了是过敏所致，且将沐心暖给送过去的药膏也都是做了鉴别的，怎么到了你这儿，竟然是这般地好笑？” 孙若香说着，眼睛一骨碌，“还是说，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拿你作笺子呢？” 杨玉儿的脸色僵住，起先附和她的那名女子则是脸色一白，急急地便摇起了头。 杨玉儿也不是太蠢，迅速地再度瞪向了孙若香，“哼！我知道你跟沐心暖的感情好，怎么着？想故意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休想！” “只要是你们不起什么坏心思，我自然是也懒得跟你们较劲！”孙若香说着，便注意到了沐心暖与端木静和长乐王正走在了一起，眼睛微微一眯，笑容开始慢慢扩散。 杨玉儿注意到了她的表情，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自然也就注意到了他们三人。 杨玉儿这心底刚刚压下去的熊熊恨意，这会儿，又再度地被轰了上来！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宴会本意？ 一想到了自己曾经受到的训斥和责骂，再想想当初在昭阳公主府里头她们母女曾受到的奇耻大辱，杨玉儿就恨不能立刻上前，一把将她给撕了泄愤！ 当然也就只能想想而已！ 沐心暖觉得这个端木初泽就是故意的！ 一路上都是对她和颜悦色不说，有时竟然是还会对她露出了几分亲昵的举动，似乎是生怕别人不怀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般。这让沐心暖是既羞又恼！ “你就不能安分一些？” 端木初泽几乎是都听到了沐心暖的磨牙声，低低地笑了两声，“这样不好么？至少，让他们知道，你有我罩着，想动你，也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少来！一会儿后院儿里全是女眷，难不成你也要跟着我们一起？你这分明就是将我架在了火上烤了！” “怎么会？你忘了，静丫头可是很喜欢你的。有她在，哪个敢欺负你？再说了，昭阳公主府也不是什么戒备森严的地方，我若是想进来，易如反掌。” 沐心暖的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然后颇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当初？” 端木初泽笑着点点头，“猜到了？行了，这个不急，有空再说。走吧，别让皇姐等急了。” 沐心暖看着他笑的自然好看，再一听他话里的意思，心中一惊，看来自己还是猜对了。他果然才是当初出手救了表姐的那个人？天哪！这个男人，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待宴席一开，昭阳公主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并未刻意地将男女分开，而是全都聚于了一处后，分了左右两列，男女席面分开。 沐心暖这才注意到，今日来此的夫人似乎是有些少，几乎是哪家的夫人都是带着三四名小姐出来的。再看男席那边，成年男子不多，而成过婚的男子就更少了！ 当然，明王和康王自然是不做数的。 这样的场合，意外地是，只有两位正牌的王妃到了。侧妃庶妃什么的，一个也未到，显然，这是两位王爷的意思了。 一想到了那年在昭阳公主府，明王和罗莹莹的事，沐心暖的心中就有些发笑，只得低了头，免得再被人看出来。 李氏这会儿也看出来了，今日的宴会，不过是借着这位小公子寿辰的机会，变相地来为皇室的几位贵胄选妃罢了。 不多时，太子妃的到来，无疑更是让众人肯定了这一点。难怪这里的这么多人，都是打扮地分外抢眼，而且表情上还是跃跃欲试呢！ 李氏面上微有忧虑，自然是又想到了之前的长乐王的话，此刻看他风流俊逸，举手投足间，皆是无比的贵气，年纪虽轻，可是坐在了康王的下首，却是丝毫不见什么拘谨生涩，反倒是看起来比众人的身分还要高上了一等一般！ 就连坐在了他下首的长孙殿下，亦是不及他的光彩耀目！ 便是李氏，一时也是看得有些出神，今日的长乐王，怕是在场众多女子的梦中之人了！ 这样想想，李氏扭头看了身侧的沐心暖，低声道，“今日的情形，看起来不那么单纯，你切莫要太过出头了。” “是，母亲。” 沐心暖知道母亲这是担心自己若是太过惹眼，会上了几位太子妃和王妃的心，若是真的入府成了什么侧室，或者是小妾，那她将来的日子，可就真的难过了。 “不过是小儿过个生辰，竟然是还劳动了皇嫂前来，实在是臣妹的不是了。”昭阳公主笑道。 “侄儿过生辰，我这个做舅母的，自然是要来恭贺的。来，让本宫瞧瞧小侄儿可是又长高了？” 一番寒喧过后，宴席正式开始。 “公主，咱们这宴会如此，未免是有些无趣了。本宫瞧着在场这么多的千金闺秀，不如就请她们来表现一番，如何？” 沐心暖头微低，眼睛却是往那边儿瞟了瞟，说话的是明王妃。 看着她笑的端庄大方，沐心暖的心底则是有些同情了起来，明明就是不愿意明王再娶什么高门女子回府了，又何必在此装这个贤惠？再想想先前明王在这昭阳公主府，还嫌丢人丢的少么？ 明王妃话落，倒是引起了康王妃的赞同，“也好！说起来，本宫也是许久未曾出门了。有的姑娘，本宫都是瞧着眼生了。若是表演什么节目，可别忘了自报家门才是。” 话落，又是引得了一阵轻笑声。 明王妃看太子妃没有什么意见，便凤眸往底一扫，随意地点了一位小姐出来，“本宫瞧着你眼生，你是哪个府上的？可会些什么？” 只见那姑娘怯生生地出来，上前报了姓氏、排行以及父亲的官职，始终低着头，不敢往上看。 “无需害怕，不过就是家宴。难得几位嫂嫂高兴，你可会些什么？” “回公主殿下，臣女会抚琴。” “嗯，那好。来人，备琴。” 很快，一张古琴便在大厅中央摆好了。那姑娘许是太过胆怯，或者是初见这么多的贵族名门，心中慌乱，竟然是连连出错，引得在场不少小姐们的唏嘘。 沐心暖的眼睛眨了眨，察觉到了一道灼热地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遂循着感觉望了过去，竟然是端木辰？ 沐心暖这下是心里真的有些慌了！ 端木辰与自己没有见过几面，他怎么会对自己？ 沐心暖的眼神有些躲闪，垂眸想着自己该如何应对，照着今日的情形来看，若是他果真对自己起了那个心思，怕是想要全身而退，有些困难了。 沐心暖的反应，自然是被端木初泽看在了眼底，略有些不悦地睨了一眼端木辰，这个侄子，看样子，是想着跟自己抢人了？ 那位姑娘的一曲毕，虽然是错了几处，可也仍然是赢得了些掌声，场面上的事儿，还是得过去的。 “刚刚听她抚琴，本宫就突然想起，安国公府的杨小姐，似乎是擅长琵琶，今日，不知可否一饱耳福呢？” 沐心暖一挑眉，这才是他们的目的吧？ 这是想要将杨玉儿送到了长孙殿下的面前？ 安国公府明明就是与明王府交好，难道？ !! 第二百七十八章 谁是棋子？ 沐心暖向杨夫人那儿看过去，果然是发现她的神色有些不对，细看，其眉目间，还有着浓浓的隐忧。 看来，她自己所料不错，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杨夫人在安国公府便一直是不得宠，虽然仍然是正经的嫡夫人，可是听说如今府上掌家的，可不止她一个！ 安国公又提上来了一房侧夫人，这位侧夫人的出身虽不及杨罗氏，可也不会差了太多。如今在府中掌管着外头的一切庶务。杨罗氏也只是掌着府中内部的中馈。 对于安国公这样的做法，外人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位侧室夫人，出身也算是高门，如今两人一人主内一人主外，倒是显得安国公是个治家有方之人了！ 今日这样的场合，那位侧夫人倒是没来。 沐心暖心中冷笑，侧夫人？这杨罗氏活着，那位便是位侧夫人，是妾。可若是杨罗氏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么，这位侧夫人，便是最有资格成为继室的人选了！ 当然，这得是在安国公无意另娶的情况下才成！ 沐心暖轻啜了一口茶，如此看来，安国公府里头也是热闹非凡了。要知道那位侧夫人，也是有儿有女，且十分地得宠！再加上这几年掌管着外头的庶务，听说，比以前杨罗氏管着时，进帐更多！ 安国公府上虽不缺银两，可是谁又会嫌弃了银子烫手？ 如今定然是杨夫人在府中没了地位，没有法子，只能是想着将杨玉儿送到了长孙殿下那里去做棋子了！ 这会儿，沐心暖总算是想明白了，杨夫人为何会那般地急切了！ 那日，杨夫人的表现，让人不得不生疑。如今，沐心暖才算是看明白了，杨夫人之所以急着要认沐心瑶为义女，是想着让沐心瑶来替杨玉儿去做棋子！ 只是可惜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安国公夫人的身分，都没能让李氏点了头！更没有想到的是，安国公，或者是明王，会将她逼的那样急！ 沐心暖微微挑眉，明王的本意是让她拉拢沐家，没想到她反倒是将事情给办砸了。如今，怕已是彻底地恼了她！ 当初让明王在昭阳公主府里丢人的，可就是这位杨罗氏！ 如今，既然是她不得力，那自然就只能是利用她的女儿，杨玉儿了。 杨玉儿今年十七了。当初如果不是因为太后殡天，怕是早就嫁了！ 如今蹉跎至今，年纪虽算不得多大，可是这名门望族，却是没有什么人愿意娶她为妻了。 身分不低，可是品行太劣，虽然是没有传出什么太难听的话来，可是自从那日之后，许多的亲贵们还是对她敬而远之了。 杨玉儿如今之所以尴尬，也是因此了。 明明出身不低，可是名声不佳。娶回家中做正妻，惟恐被外人耻笑。 而一些门户较低的，不知道当日的具体情形，虽然是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可是也愿意攀附安国公府这棵大树的！偏偏杨罗氏这个母亲又瞧不上眼，觉得是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如此，反倒是让明王和安国公将杨玉儿给算计上了。 若是杨玉儿早有了亲事，何至于如此？ 沐心暖思索间，杨玉儿一曲已毕，在场众人，自然是人人称赞。 端木辰也不傻，对于这个杨玉儿，他可是一点儿心思也没有的！自己是疯了，才会招惹这么一个麻烦精回东宫！ 不过，他不想招惹，太子妃也看不上，却不代表这事儿就不成了！ “玉儿今年也有十七了吧？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辰儿，你瞧着杨小姐如何？” 明王妃的一句话，让本想置身事外的端木辰，一时倒是错愕了一下！ 若是他说好，那么明王妃极有可能就会顺水推舟，再提及了自己的妻妾人选，若是自己说不好，那岂不是当众打了安国公府的脸？ 东宫虽不惧一个小小的安国公府，可如今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能太伤了臣子的面子，否则的话，岂不是惹人诟病？ 不过，到底也是皇长孙，怎么可能就此被难住？ 但见端木辰抿唇一笑，一手支在了自己的腿上，头微微一歪，“此曲比起刚刚那位小姐来，倒是不错。只不过，我总听着少了些什么。小叔叔，您亦是爱琴之人，不若，就由你来说说？” 端木初泽浅笑，这是将难题推给自己了？ “阿辰果然就是个懂琴之人！本王听着吧，倒也不错。不过，比起皇姐的琴技来，还是差了一些的。” 这话已经是给了安国公府面子了！ 不如昭阳公主，这可是没有什么好丢脸的！ 一来是因为人家是公主，再来，当年昭阳公主的琴技，可的确是名闻京都呢。 昭阳公主灿然一笑，“你们这两个，又来这里逗本宫开心！本宫都一把年纪了，又是许久不曾抚琴，早就生疏了，怎及人家年轻的姑娘们抚的好？孙小姐，本宫听说你的舞可是极好的。今日杨小姐抚了一曲，你便来舞上一段如何？” “回公主，臣女遵旨。” 孙若香起身，便见罗家的一位小姐笑道，“孙小姐起舞，不若就由在下伴奏如何？” 沐心暖听罢一惊，手微颤了颤，孙家与杨家不对盘，这可不是什么秘密！罗家与杨家又素来亲厚，她会好心地来当什么陪衬？ 孙若香的视线在她身上游走了一圈儿后笑道，“怕是要让罗小姐失望了。我若起舞，必然是由好友来陪的。” 一句话，便当场让那位罗小姐的脸色尴尬了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 不意外地，孙若香的视线飘落到了沐心暖的身上。 沐心暖浅浅一笑，轻轻巧巧地起了身，“你想舞哪一段？” “就玉妃引吧。那一段的曲调清丽婉转，倒也算是应景。”孙若香的话里不见多么客气，可是眼底还是浮上了一声地感激。若是沐心暖不肯主动站出来，自己再去请她，亦无不可。只是她这心里头，难免是会有些不舒坦的。 如今沐心暖状似随意地一问，既解了她的围，又能让众人看起来，两人的关系的确不错。也不算是太让罗家下不来台。 !!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匹布料！ 一曲玉妃引，琴声清丽，舞姿轻盈，人人都是被她二人这一曲给震惊了！ 虽是以孙若香的舞为主，却是不见那沐心暖的琴声逊色多少。可是偏又让人生不出夺了孙若香光彩的心思！ 孙若香一舞毕，头一个动作，便是冲着沐心暖一笑！ 两人的配合几乎就是天衣无缝！ 曲不会夺了孙若香的彩，而孙若香的舞，亦不会让人忽略到了那抚琴的沐心暖。还真是让人大呼过瘾！ “好舞，好曲！本宫今日倒是开了眼界了。”昭阳公主对于沐心暖还是有几分的好感的。至少当年如果不是她提早提醒她，怕是她现在的这个儿子，就极有可能是保不住了。 “多谢公主夸奖。臣女愧不敢当。” 康王妃笑道，“你们二人不必谦虚，本宫瞧着的确是极好的。久闻沐家嫡长女修养极佳，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王妃谬赞了。” 太子妃看到了自己儿子，眼底那分外明亮的神采，轻轻一笑，“公主，既然是这二人赢得了满堂彩，是不是该赏？” “瞧我，多亏了皇嫂提醒了。来人，将我的那一对儿血玉镯子取来，分别赏赐给她二人。愿她二人的姐妹情谊，能持久不变。” “是，公主。” 杨玉儿对于这两人的出彩，虽然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一想到了若是因此，而不至于让自己嫁给端木辰，她倒是好受了些。 只见杨玉儿偷偷地往长乐王的方向瞄了一眼，看到他满面含笑，俊逸风雅，这样的男子，才是自己的意中人！ “多谢公主殿下赏赐。” 两人行了礼，谢了恩，便再度回到了原位坐下。 起先被孙若香给拒了的那位罗小姐则是有些不忿道，“久闻沐家双姝，都是极有才华的。刚刚得见了沐家大小姐的琴技，不知二小姐又是擅长什么？” 她的话，倒是为她换来了昭阳公主的一记冷眼！ 这里这么多的贵人在，何时轮到了她一个小小的臣女来挑兵点将了？真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她是冲着要为难人家去的？ 被公主剜了一眼，那位罗小姐只能是低了头，再不敢言语，不过，有些阴毒的眼神，还是冲着沐心暖和孙若香射了过去。 沐心暖对此，毫不在意。 当着这么多权贵的面儿，除非那位罗小姐是疯了，才敢当众做手脚！再者说了，这罗家的人，怕也是不会答应的。 “既然是提到了沐二小姐，本宫倒是想着瞧瞧，哪一位才是呀？”明王妃率先笑道。 沐心瑶连忙起身，行了礼，头微微垂着，无比的守礼安分。 “回王妃，臣女沐心瑶。” “瞧着也是位可人儿，今年几岁了？” “回太子妃，臣女今年十三，比长姐小一岁。”沐心瑶回着太子妃的话。 沐心暖的脸色微冷，眸底却是涌上了几分的笑意，这个沐心瑶，果然是永远都不忘记算计自己一把么？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年纪，竟然是还敢在众人面前重复一遍？ 李氏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下来，倒是太子妃的心情不错，“你都会些什么？” “回太子妃，臣女所学疏浅，无论是琴棋书画，皆是不及姐姐。”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沐心暖，就连端木初泽的脸色也微冷了几分，这算是什么？身为庶妹，竟然是当着众人的面儿，来这里推销自己的嫡姐么？ 这是生怕自己的嫡姐嫁不出去？还是担心自己的嫡姐会嫁不到个权贵之家了？ 明王妃在她话落后，倒是对沐心暖多看了几眼，见其身形纹丝不动，恍若是并未听到她说什么，表情淡然疏离，看不出有什么娇羞亦或者是尴尬的神情。 “这几日听说是沐家嫡长女苛待庶女，想不到，她竟然是还帮着嫡姐说话，倒是难得。” “是呀，这流言我也听到了，只是，那沐家的大小姐看着也不像是这种人呢。” “啧啧，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懂什么？” 底下的一些窃窃私语声，开始在大厅里急速地蔓延着。李氏的脸色，亦是越发地难看了起来。 沐心暖却是不急，从容淡定地喝着茶，仿佛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一样。 “咦，你们瞧，我看那位二小姐身上穿的衣裳，可非凡品！听说是今年进贡到了皇室的，也不会超过五十匹！” “是么？是呢。的确是看着有些不一样。” “咦，你瞧，若是若是角度看对了，还有七彩光呢！这样的浮光锦，你们何曾见过？” “是呢！这浮光锦的确是与常人的不同。” “我听说之前皇上曾赏了沐家的大小姐几匹，莫不是？” “对呀！这等的极品浮光锦，除了皇室，民间哪里还有？” 厅内因为沐心瑶的一身浮光锦，立时便有些热闹了起来。这说出来的话，自然也是与先前，大不一样了。沐心瑶越听，眸色越深，握着帕子手，亦是越收紧了几分。 孙若香看到众人如此，轻轻一笑，声音不高不低道，“说起来，阿暖还是跟这个妹妹亲。为了这匹浮光锦，我可是求了几回都不肯给我呢。却原来是留来了妹妹穿！” 李夫从也来了，听着这话，呵呵一笑，“可不是嘛！当初婉月说跟她要一些来裁件儿衣裳，她都不肯给呢。到底是亲妹妹，这等情分，岂是旁人可比的？” 沐心暖面上笑容不减，心底里头却是将沐心暖给恨毒了！ 好一匹浮光锦！ 自己当初明明就是看过的，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浮光锦，怎么可能就会变成了什么贡品？ 可是自己现在往这里一站，身上有没有什么光泽，岂是自己能瞧得见的？ 而且，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分明就是要让众人知道，她沐心暖对自己这个庶妹是如何如何地好！这简直就是让她气愤到了难以自抑！ 一旁的沐心暖则是越发笑得雍容淡定，那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站在那里如同蛊毒噬身的沐心瑶，她的唇角轻轻地勾了勾。 难受吧？心焦吧？费尽心思想毁了我的名声，沐心瑶，你确定你就能斗得过我么？ 沐心暖的目光突然一转，不意外地，便跌入了一双浓黑如墨的眸子里，竟然是有了几分的缠绵不舍！ !! 第二百八十章 一起出城！ 如此关注沐心暖的，自然就是端木初泽了。 端木初泽的眸色很深，此刻看向了沐心暖时，又是分外地柔情温暖，这让沐心暖一时有些不察，竟是不慎跌入了情中一般，难以挣开。 沐心暖意识到了自己的神态不妥之时，正巧上头太子妃的视线扫了过来。 沐心暖立时回神，暗骂自己一声没用！竟然是敢在这么多的贵人面前失神，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么？ 太子妃没有在沐心暖的身上停驻多久，毕竟在她看来，如今为自己的儿子挑选正妻，将来就将是太子正妃，这可是马虎不得的！ 沐心暖虽然是举止端庄，可是出身还是稍差了一些的。将来若是统御后宫，怕是不成的！最重要的是，对于自己儿子的地位稳固来说，起到的作用不大！ 沐心暖从太子妃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兴趣不大，一时松了一口气，不过，在看到了端木辰看自己的眸光时，又有些忐忑了起来。 她总觉得端木辰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可是偏又说不上来，何处不对劲。如今也只能是装傻充愣，毕竟，在她看来，长孙殿下，还不至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有什么企图的。 端木初泽则是在察觉到了端木辰的眸光后，略有不悦。 许是因为在边关三年，征战无数，身上的戾气，即便是收敛了许多，可是比起这些京中的显贵们来说，也仍然是凌厉了几分！ 而坐在了他身侧的端木辰，则是敏感地就察觉到了阵阵的肃杀之气，一时，竟也是紧了紧握着杯子的手，眸中闪过冷意。 昭阳公主府的宴会一散，自然是宾客们争相告辞。 沐心暖刚出了大厅，就被端木静给叫住了。 “沐夫人，我让阿暖留下来陪我玩儿一会儿，没有问题吧？” 李氏愣了一下，也只得点了点头，小公主发话了，她能说不吗？ 正巧刘氏也出来了，“正好，我们一道走吧。我正有些事情要与你商议呢。” 李氏只得带着沐心瑶与刘氏一起往外走，而沐心瑶则是时不时地拿眼睛往前面不远处的长乐王身上瞟。 心思敏锐的沐心瑶注意到，这心仪于长乐王的人，可是比喜欢长孙殿下的姑娘更多呢！看来，自己想要攀上长乐王这棵大树，似乎是要更为困难一些。 不过，沐心瑶的心思一转，想到了自己手头上可是有着最为强硬的底牌的，就不信长乐王会不选自己？ 相比于沐心瑶的自信，沐心暖则是微微有些无奈。 因为她知道，端木静怎么可能会是真的想要她陪？分明就是某人想出来的馊主意！ 果不其然，端木静拉着沐心暖上了马车后，沐心暖直接就呆在了那里。 而端木静则是偷笑一声，直接就钻进了另一辆马车里，吩咐下人开路了。 车子一动，沐心暖一时不察，身体未曾控制好平衡，本就是在马车的门边儿上坐了，这身子一倾，整个人眼瞧着就往外倒去！ 突然觉得腕上一紧，再然后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便被一股极为霸道的气息给包裹了起来！ 那独属于端木初泽的冷冽与温柔混合的气息，迅速地让沐心暖感觉到了窘迫和羞怯。 小手抵在了他的脸膛上，想要奋力将他推开，不想却是被他抱地更紧了一些！ “别动！小心再磕到。” 清俊且有些温柔的声音，一时让沐心暖有了一种眩晕感，她果真就是一动也不敢动了。只能是任由身边的男子抱着，浑身僵硬。 端木初泽轻笑，“还以为你的胆子有多大！原来也不过如此。” 沐心暖只觉得双颊有些发烫，低声道，“自然是不及你的胆子大！色狼！” 色狼？ 不想这个称谓反倒是取悦了端木初泽。 “阿暖，说真的，我是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你竟然是这样看铁路？色狼么？”端木初泽坏坏地一笑，脖子往她的颈前凑了凑，“我若是不做些什么，岂不是愧对了这个称呼？” 沐心暖隐隐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下意识地就要躲，可是她的整个身子现在都在他的怀里，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呵呵！”端木初泽笑地有些得意，“别躲了！逗你的。行了，只要你乖乖地，我自然就是不会对你如何的。” 沐心暖斜睨了他一眼，“你要带我去哪儿？” “出城！” “出城？出城做什么？”沐心暖有些意外，以为他不过就是想着带自己去什么茶楼或者是棋馆之类的地方，想不到，他竟然是想着带自己出城！ “带你去看好风景呀！你不是喜欢花花草草的？哦，也不对，我估摸着，是个女孩子就都会喜欢这些。” 沐心暖的心思一动，“你要带我去你的别院？” 端木初泽轻挑了下眉，“聪明！本王看中的丫头，果然是不同凡响！” 沐心暖瞪他一眼，“你少来！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便就会服了软了。” “哈哈！你呀！行了，乖乖的，我有好东西给你看。” 沐心暖想要从他的怀里出来，可是才一动，便发沉他揽着自己腰间的大手便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再看他的眉心，似乎是有些不悦，遂吓得不敢再动。 不过，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暧昧，想到二人之间虽有协议，可到底也是不曾有婚约的，沐心暖的一张小脸儿，几乎就是要埋到了胸前，整张脸红的就像是涂满了胭脂一般，宛若烟霞，灿若牡丹。 对于沐心暖这样的表现，端木初泽还是很满意的，轻轻地让她再往自己的胸前靠了靠，“乖，靠在我的身上，不比坐在那门边儿舒服么？你也真是的！看到我就那么害怕？还是说，我长的很像老虎？什么地方不好坐，竟然是要坐在那儿？也不想想，万一摔下去了怎么办？” 听到了他的责备，沐心暖不仅仅不生气，反倒是觉得一丝心暖！这样的端木初泽，真的是就像罂粟花，让人有些欲罢不能呢！ !!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这是初吻？ 沐心暖没有想到，端木初泽竟然是带她到了一片桃林。 “这个时节了，怎么会还有桃花？你是如何做到的？”沐心暖的眼中满是惊奇，眼前的美景，的确是美不胜收，只不过，也太让人意外了些。 “喜欢吗？”端木初泽答非所问道。 沐心暖不想承认自己很喜欢这里，可是脸上的表情，眼底的喜悦早已将她的心绪外泄，没办法，只能是点点头，然后又好奇道，“这桃花看起来与寻常的有些不同。” “自然是不同！” 端木初泽说着，脸上似乎是还有了几分的得意闪过。 “阿暖，这桃花是只开花不结果的。终年四季开花，” 沐心暖的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世上竟还有这等花么？” “这是五年前，一个番邦小国进贡来的。当时不过是有几十株的树苗，另外，还带了几包种子。父皇将树苗给了我，我又要了一包种子，你瞧着里头的是不是不及外面的几株粗壮？” 沐心暖点点头，戏谑道，“我竟是不知你对花草尚有兴趣。” “我的确是对这些东西喜欢不起来的。” 沐心暖微怔，几乎就是下意识地就问道，“那你为何还要种这些？不嫌麻烦么？” “的确是麻烦。”端木初泽笑看向她，那一双深沉若海水一般的眸子，让沐心暖一时间竟是移不开眼睛，恍惚是被里面的风华给吸引得动弹不得了一般。 “不过，再麻烦，我也是心甘情愿。谁让我喜欢的人喜欢这个呢。” 轻轻软软的呢喃声，让沐心暖的心底一颤，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感觉更深的，是自己心中的某一处柔软，似乎是被他给触动了。 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触动了自己自以为坚硬的心防吗？ 沐心暖赶紧甩甩头，让自己从他那双温柔得几欲能滴出水来的眸子里移开，这样的温柔，这样的蜜意，绝对不是她现在能够奢求的。自己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不能保护沐家，她重活一世，还有何意义？ 沐心暖的黛眉轻蹙，暗暗自责，她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贪恋起了他的温柔？ 不！不可以！自己与他不同，他可以胡做非为，他可以任性胡闹，他既可以征战沙场，也可以赋闲在家。可是自己哪一样能与他可比？ 明王对自己仍然是虎视眈眈，再加上了今日端木辰的眼神，亦是有些让她难以招架，自己现在可以说是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怕是就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了，哪里还有那个闲情逸致来陪着这位长乐王来谈情说爱？ 沐心暖的闪避，令端木初泽略有不悦，不过，倒也未曾逼她。 “阿暖，你告诉我，你与端木辰，可曾有过私底下的接触？” 虽然是自己的心中早有答案，可是端木初泽一想到了端木辰的那双充满惊艳的眼神，仍然是忍不住要问一问。特别是刚刚沐心暖眼神上的躲避，更是让他觉得心中如同怒海翻涛，难以平静。 这叫吃醋吗？还是叫愤怒？ 端木初泽自己也不太确定，不过，他很清楚地知道一点，那就是那个端木辰，让他不高兴了！因为他胆敢觊觑自己的女人！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 “什么？”沐心暖则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然后又傻傻地回了一句，“他可是皇长孙，是太子府上的宝贝，身分尊贵着呢，我一介臣女，岂能与他有什么接触？” 这话听在了端木初泽的耳朵里就更是添了几分的醋意！ 沐心暖突然就觉得腰间一紧，人已是与端木初泽四目相对！ 看着他有些愤怒的眸子，似乎是要喷出火来一般，沐心暖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 “怎么？觉得他的身分尊贵？若是他不是皇长孙，你就可以天天与他私会了？还是说，你刚刚是在本王面前抱怨？抱怨你自己的身分太低，不足匹配端木辰那样的身分？” 沐心暖的嘴巴微张，小脸儿有些惊恐之色，一时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是有些畏惧地看着他。 此时，沐心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拳头，抵在了他的胸前，眼神有些惊恐地看着他，这样的端木辰看起来有些疯狂，有些危险，亦是她从未看到过的。 “你，你在说什么？我几时有那个意思了？”本来是责备的话，此刻听起来却是更多了几分的小女儿之态，听起来更是多了几分的哀怨，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多么地不理解她似的。 端木初泽的眼神微暗，大手的热度，透过并不算是太薄的衣裳，层层地传递到了沐心暖的身上。 虽是两世为人了，对于男女之情，亦非是一无所知，可是现在这样的场景，沐心暖仍然是觉得有些尴尬，两颊热的发烫，感觉整个人就像是被火烤着一样。 看着她的俏脸泛红，恍若桃花，端木初泽的眸底渐渐地有了几分的醉意来！ 刚刚在昭阳公主府的几杯杯下肚，这会儿，似乎是才开始上了酒劲儿了。 沐心暖实在是不习惯这样的姿势，挣扎了几下，却是挣脱不开，“你，你放手！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不亲？” 心中极度紧张的沐心暖，没有发现他语气中的戏谑，十分严肃地回道，“自然是男女授受不亲。端木初泽，你，你快放开我。你不可以仗着你是王爷的身分，就这样对我。你，你无耻。” “无耻？还有更无耻的，你要不要见见？” 沐心暖此刻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猛地一抬头，便对上了端木初泽那隐隐含着几分情yu的眸子，一时间，当真就是给吓了个透心儿凉！ “你，你要干什么？” 端木初泽弯唇一笑，有几分的邪肆，不过，眸底更多的，则像是酝酿了狂风暴雨一般，几乎就是要将沐心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沐心暖的嘴巴动了动，“你，你别忘了你的身分，若是做出什么于你的身分不符的事来，你不觉得？” 话没说完，便觉得唇上一热，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 第二百八十二章 意外之怒！ 沐心暖完全就被吓呆了！ 这是什么状况？ 自己被人轻薄了？ 沐心暖瞪着两只眼睛，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待反应过来，直接伸手去推他，却是根本就推不动。 “呵呵！” 直到沐心暖的头被强行埋进了一个胸膛里，耳边传来了那人有些戏谑的低笑声。 沐心暖只觉得自己的脸烫得就像是煮熟了的虾一样，只觉得自己是没脸见人了。 “怎么？不敢抬头看我了？” 沐心暖的眼睛低低地垂着，“你，你放开！” “不放！” “你，你下流！你趁人之危！” “阿暖！” 一声低沉中透着几分舒缓的声音传来，沐心暖立时便止了自己的所有动作。 端木初泽修长的玉手，轻轻地掬起了她的下颌，迫使她不得不面对自己，不得不看着他的眼睛。 “阿暖，我一直都是认真的，没有逗弄你，没有戏耍你。我是真的要娶你为妻的。你为何就是不肯信我？” 沐心暖一颗心如小鹿乱撞，任谁在这等的场合下，怕也是禁不起如此的温言细语。更何况此刻说出这番话的，还是一位俊秀非凡的佳公子！是一位位居亲王的翩翩美男子！ “我没有不信你。” “是么？”端木初泽却是不信，步步紧逼道，“那你为何不肯对我讲实话？阿暖，我看起来就那么好骗么？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打算信任我？没有打算将你的安危交付在我的身上。” 沉默！ 两人间的气氛突然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原本的温情旖旎，不知何时散去，只余了端木初泽一身隐隐的戾气，和沐心暖淡淡的伤怀。 “不肯回答我，就是说明刚刚我说中了？” 端木初泽没有任何预示地，便松开了自己的手，只是此刻说出来的话，却是分外地失望、伤感！ 他后退了一步，本是如同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眸子，此刻，却是格外地暗沉无光。 沐心暖不敢抬头看他，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明明自己的心里就是有他的，可是为什么却是不肯交付出自己的所有信任呢？因为前世的伤害么？ 沐心暖的身子歪了一下后，再度摇摇晃晃地站直了，然后才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与自己不过几步之遥的端木初泽，嘴巴刚刚启开，却是一时无言。 她的这番表现，在端木初泽看来，就是对他刚才那番话的默许！ 垂于两侧的手，紧握成拳，就连额上的青筋，似也是开始条条爆起，似乎是极为生气，又似是极为隐忍。 终于还是隐忍不住，左手猛地向外一推，一股极大的力道被其挥出，竟然是还夹带了几分的内力！ 只听轰地一声！便是一株桃树应声而断，遂倒地之景。 沐心暖这一回是彻底地被吓懵了！ 看着原本是好好的一株桃花，却是突然就遭受了这等的无妄之灾，心中大怒，竟然是冲着端木初泽嚷道，“你，这便是你说的心意么？高兴了便可以养着，不高兴了，便也一样是可以毁了？早知如此，我的确就是不该信你！” 端木初泽也被她的言词给激怒了，“你本就未曾信过我，不是么？” “是！我就是不信你！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你最早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何曾以真面目示人了？何曾将真实身分实言相告了？现在你荣归京城了，就要我对你信任无疑，你凭什么？端木初泽，我告诉你，算是我瞎了眼，才会信你的什么鬼协议！我才会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是信你会真的娶我为妻！你，我，我恨死你了！” 沐主暖说着，眼泪竟然是不争气地就一直往下掉，等到终于说完了，伸了衣袖随意地在脸上一抹，扭头就走！ 端木初泽被她这一吼，倒是醒过神儿来了，再一看被自己一掌打断的桃花，再看看正往外走的沐心暖，立马就运用了轻功，一个起落，倒已是挡在了她的身前。 “你走开！我讨厌你，我恨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不想端木初泽这次倒是没有再被她给激怒，反倒是好脾气地看着她，“有人曾告诉我，恋爱中的女子，最是爱说反话，你现在，莫不就是那样？” “什么恋爱？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难道你是真的讨厌我？恨我？”端木初泽不答反问道。 沐心暖眼睛瞪着他，一咬牙，一跺脚，正要说是，就听端木初泽又道，“小阿暖，你要是敢说是，你信不信我直接就将你吻地喘不过气来？” 闻言，沐心暖竟然是下意识地就拿手来挡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眸中有些惊恐道，“你，你开玩笑的吧？” 端木初泽看她吓得这一幅小鹿般地模样，不禁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看起来就那么可怕吗？接吻这样美妙的一件事，她竟然是这般地排斥么？ “阿暖，你还是不肯与我说实话么？还是说，你果真就是想着靠你自己去对付明王？你觉得你果真能成吗？” 沐心暖经他这么一提，也立马就想到了刚才两人间的那样尴尬的场景，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听端木初泽轻叹一声，沐心暖便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竟然是被他给打横抱在了怀里，往那桃林的方向行去。 “你快放我下来！你要带我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若是这样出去，不用隔天，怕是今天晚上就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的闲话来了。” 沐心暖顿时微窘，想到了自己刚才也不知何故，竟然是就哭了起来，这的确是有些不太符合自己以往的性情。 “我不急，你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愿意同我说了。你再说就是。只是，以后不许再说什么恨我之类的话，即便是反话也不许说！” 听着这个男人如此霸道的话，沐心暖的心里此刻却是莫名地安宁了下来，仿佛这世界上就只有了这一片桃林，只有他们二人，这样的画面，简直就是美不可言！ “你们都下去吧。”到了一处小榭，里面早已是有几人侯着，却是个个儿头都不敢抬，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瞟。 “是，王爷。” 沐心暖却是觉得有几分的尴尬，怎么就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忒不正经之人了呢？ !! 第二百八十三章 雨过天晴！ 待端木初泽帮她弄好了帕子，沐心暖连忙一把就抢了过来，然后自己弄。这会儿，她是丝毫不会怀疑这个男人会直接就拿了帕子往她的脸上擦，那可就是太过亲密了。 端木初泽的眼中果然是闪现出了一抹遗憾，不过，倒也是颇为着迷地看着她擦，就像是在看有人在轻巧地擦拭着价值连城的珍宝一般。 “阿暖，你不觉得你今天应该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沐心暖想了想，今日的事，的确是有些繁杂，不过稍一理顺，也便弄明白了个大概。 “那个，王爷，其实。” “叫我阿泽。” “呃？” “我说叫我阿泽，叫我王爷，我听着别扭。还是说，你希望我再将你吻地人事不醒以后再来改口？” 沐心暖才刚刚恢复如常的小脸儿，顿时双是一阵泛红。 好一会儿，才小声道，“明王的心思，已然是再明显不过。我瞧着今日，他们大有要将那个杨玉儿给推出来做棋子的意思，只不过，太子妃也不傻，怎么可能会将这个不受宠的杨玉儿留在了端木辰的身边？” “这倒是！我大皇嫂向来是心思缜密，明王妃手底下的这些小手段，自然是瞒不过她去。不过，我瞧着她今日对你也是挺满意的。” “我？不会！”沐心暖自信地摇着头，“长孙殿下也快要行冠礼了，太子妃不会让他选我这个年纪的人来做他的妻妾的。” “你怎么就知道不会？别忘了现在沐府可是如日中天！再者，我瞧着今日那小子瞧你的眼神可是不对，十有**，今儿一回去，就会去求了太子妃，将你给指过去。” 端木初泽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分外地冷冽。沐心暖听着都觉得有几分地发寒。 “你想嫁给他？” 明明就是温柔无比的声音，可是此刻在沐心暖听来却是透着几分刻骨的寒意。猛地摇摇头，“自然不想！” “哦！”声音拖的长长的，还略有些上扬，“那便好！” “好什么？你不是说他会去求了太子妃么？” “求了也没用！你的婚事，我早就与父皇母后说定了。你是我的妻子，只能是我的。” “你？”沐心暖微愣，她是真没想到这个端木初泽竟然是能想的如此周到？竟然是已经探早地就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交了实底儿了？ 那不成！沐心暖摇头道，“你怎么能？若是他们以为是我勾引了你，或者是在se诱你，那该如何是好？” 端木初泽轻笑，“小阿暖，我想问问你，勾引和se诱有何区别？” 沐心暖心里着急，可是这等话，偏又不适合与她单独说，一跺脚，使性子就又要走。 还没迈出一步，人就被端木初泽给拉到了怀里，两人一起坐在了那方罗汉床上。 “别急！你放心，我出征前便已向父皇求了旨意，说我看中了沐府的嫡长女阿暖，请他帮我留着，若是我三五年不回来，她便不许许了人家儿。若是我此生不能活着回来了，那她便是走运，摆脱了我这个煞星了。” 沐心暖听罢，一时心内如同巨浪翻涌，难以言明。 这样的话，虽不是情话，可是此刻听在了耳朵里，却是分外地中听！ “你，想不到那个时候你便？”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说过我会护着你，可是你一直都不肯信我！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未曾以真面目示人，亦未曾坦言了自己的身分。你恼我，气我，当是应该。可是小阿暖，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了。” “什么？”沐心暖有些傻傻地问道。 “便是你再如何地恼我，都不许将我一个人抛下！不许说恨我之类的话！不许说你的心里没有我！” 沐心暖的眼睑一垂，小嘴儿紧紧地抿着，两只手不知何时，已是覆上了自己的耳朵，可仍然是阻挡不了那清润的嗓音魔魅着她的耳朵。 端木初泽小心地将她的手拿下来，然后在其耳边轻轻地吹着热气，“可是要我再说一遍？” 痒痒地，麻麻地！ 沐心暖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是起了鸡皮疙瘩，然后再打了一个激灵，使劲地摇了摇头，“不必再说了，我听到了。” “那便好，你先回答我，可能做到？” 沐心暖想了一会儿，然后看到了他眼底的期盼和坚定，不自觉地，竟然就点了头。 “那好。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再追究我曾经隐瞒你的事了？” “好吧，以前的事，既往不咎。我不再提了就是。” “那你呢？” “我什么？” 端木初泽觉得自己的心脏这儿都被她给气的一阵阵儿地抽疼！这个小没良心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先前说的话都给忘了？ 看着他有些恼怒的表情，沐心暖反应终于是快了一回！ “你是说端木辰的事？” 端木初泽这才冷静了下来，阴恻恻道，“不然呢？” “我跟他也不过就只有数面之缘，我可不觉得我有什么好让他感兴趣的地方。而且，你没瞧见今日多少的姑娘们的媚眼儿都瞟向了他吗？当然，我有注意到，向你抛媚眼儿的，也不在少数！” “阿暖可是吃醋了？” 沐心暖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不理他。 “阿暖，我上次不是说过，明王的事情，放心交给我来解决。至于你们府上的那个沐心瑶，我会尽快地让人查清楚，她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底牌，能让明王如此地器重她，甚至是想出了让安国公夫人收其为义女的法子？” “嗯。我也觉得沐心瑶的底牌定然是很不简单。我总觉得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与小时候，根本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端木初泽的眸底闪过一抹不知名的神彩，当然不一样！因为她们的躯体里，住着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灵魂！ 这一点，自从端木初泽得知了那十字绣的时候，便已经确定了。只不过，他很好奇，这个穿越女身分的沐心瑶，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 第二百八十四章 所谓贡品！ “阿暖，沐心瑶那里，若是在沐府，你自可以派人盯着，只是她一旦出了府，你就不必再插手了。如此，既不容易让她发现，还可以让我的人行动更方便一些。” 沐心暖这回听懂了他的意思，这是要两人联手来对付沐心瑶了？ “你说，沐心瑶是不是想要助明王登基？”沐心暖小声问道。 “很有可能！因为从目前来看，明王的势力最是与太子皇兄不相上下。” “这个沐心瑶，真不明白她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安安分分地待在府里做一名小姐不好吗？干嘛非要去掺和这些事呢？” “好了，不提她了。阿暖，平安堂那里，你最近很少去了？” “是呀，一是因为最近的功课忙，二来，不是你说最近这京城里头有些不安分？” 端木初泽一想也是。最近这段时日，明王手底下的人频频有动作，听说是前些日子，一名曾弹劾过他的御史竟然是突然在家中暴毙！虽然是经由太医检验过没有什么不妥，可是他可不相信这一切就是那么巧合，会与明王没有关系？ “阿暖，过些日子，我行冠礼，你会不会来？” 沐心暖瞪他一眼，“你行冠礼，我是女子，焉能去？” “有何不可？你尚未及笄，到时候，只要是由沐夫人带着你前来便是了。就在长乐王府举行，又不是在宫里，你害怕什么？” “你不担心我会遇到端木辰了？” 端木初泽被她这话一噎，脸上顿时有些难看了起来，“那个浑小子，哼！早晚让他知道，你是我的人。” 沐心暖啐他一口，“真是没脸没皮！谁是你的人了？” 端木初泽再度收紧了几分力道，沐心暖感觉自己的身子几乎就是要被他身上的气息给完全的湮没了。 男子身上淡淡的清香，还有着几分的独特的冰冷气质，许是经过了三年的战场生涯，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是都在叫嚣着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强大、英勇！ 沐心暖此刻偎在了他的怀里，竟然是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平静。若是一辈子就只是这样，该多好！ “经过了今日这么一闹，怕是杨夫人想要收沐心瑶为义女的事，也是不了了之了。倒是你聪明，竟然是一句话不说，仅仅是用了一匹料子就将局面给扭转了过来。厉害！” “是呀，厉害！若不是她今日着了那套浮光锦，想必今日也不会这么顺利。” “你真的将那匹贡品给了她了？” 沐心暖白他一眼，“怎么可能？给她？我脑子又没有坏掉！” “那她身上今日所穿的？” “不过就是些小伎两罢了。我只是事前让人在那套衣裳上洒了些药粉，若是在灯光昏暗下，不会有什么不对劲，可一旦是有了阳光的照耀，便会马上不同！五彩缤纷，甚为夺目！” “是在她进了昭阳公主府以后才做的手脚？” “在她下马车的时候，我只是让人在她的裙摆上洒了一些，这样，不会太引人注意。等到中途她赏花时，我又让人洒了一些，在上面，如此，才会有了后来的精彩夺目了。” 端木初泽眼底的兴味越来越浓，“我真是好奇，你是如何办到的？她可是一个大活人？你将药粉洒在了她的身上，她竟然是一无所知？” “这就要多亏了你的春玉了。” “春玉？”端木初泽一挑眉，开始琢磨着这个丫头的特长了。 “她的手法干净利落，而且又是极为快速轻柔，不待沐心瑶察觉出什么不对，就已经得手了。” 沐心暖的眉眼弯弯，“不过就是趁着帮她倒茶，或者是扶她一把的空当，就能将这一切做的很好了。” 端木初泽愣了好一会儿，才拍额大笑，“好！真是好呀！我的阿暖果然是聪明！能将人尽其才这一句话，发挥地淋漓尽致，本王佩服！” 沐心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还说？你一早就看出来了那并不是真正的贡品浮光锦，是不是？” “对！不过，能看出来的，我估计也就只有我一人了。” “为何？” “简单！一来，太子皇嫂对这档子事儿不敢兴趣，压根儿就没怎么瞧。明王和康王兄，更是不可能总是紧盯着一名女子瞧了！倒是明王妃，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可是底下那么多的七嘴八舌，早把她给压地没音儿了。再说了，即便是她瞧出来了，当时的那种情况，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仍然是不敢与沐、李两府直接对上，坏了明王的所谓大计的。” 沐心暖想想也是，遂有些后怕道，“看来今日之计，还是太过危险了。早知道，还是少用为妙。” “再有下次，你就直接用真的便是。” 沐心暖点点头，复又想到不对！ 若是真的贡品，那沐心瑶又不傻，怎么可能还会乖乖地穿上前来赴宴？ “好了，这一回，京城中那些骂你为恶女的声音，总算是要被淹没下去了。你不开心？” “开心！只是，这才只是开始。杨夫人这次没能如愿，怕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了！”沐心暖有些担忧道，“她原本是指望着能收了沐心瑶为义女，好让她替杨玉儿去做棋子的，可是没想到？” “没想到，偏生就出了变故？” “这很正常。阿暖放心，杨夫人那边儿估计也是使不出什么狠招儿了。我倒是担心沐心瑶会不会回府后，对你再使绊子？” “她？”沐心暖不屑地摇了摇头，“在沐府，暂时还不会再有主动跟她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的人了。” “沐心瑶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杨夫人打的什么主意？”端木初泽突然话锋一转，有些狐疑道。 沐心暖的眉心也是紧紧地蹙在了一起，好一会儿，才又渐渐地舒展开来，那个过程，在端木初泽看来，就宛若是一朵桃花盛开一般，美不胜收！ “我明白了！原来沐心瑶竟是打地这个主意么？” !! 第二百八十五章 厉害角色！ “什么主意？”端木初泽被她眸底一闪而逝的神采所吸引，追问道。 “我们都以为沐心瑶是明王的人，是想着借助明王的力量，使她自己能摆脱了沐府的束缚。先是从她的婚事开始，然后再是其它。可是她没有想到，母亲的动作太快，直接就帮她应下了婚事，而且，这还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说出不好的一桩婚事来。” “沐心瑶此人看着单纯善良，可是心机却是极为深沉。她哪里是明王的人？她分明就是要踩着明王的肩膀往上爬了！” “什么意思？”端木初泽的眉心突地一跳。 “她在府中看起来是对我和母亲恭敬有礼，可是实际上骨子里却是一个极傲之人，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是不肯服输！她这种性子的人，你觉得，她会选择什么样的人来配她最为合适？” “自然是人中龙凤。”话音一落，端木初泽的眼睛则是微微眯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今日的宴会上，太子妃分明就是帮着给长孙殿下来相看妻妾的人选的。除了太子妃，适龄却是未曾婚配的，还有谁？” 端木初泽的冷眉微挑，“这些人，还真是大胆！竟然是敢将主意打到了小爷的身上！”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 沐心暖看他恼了，也只是轻笑。 “一颗棋子，自然是要放在了适合她的棋盘之上。而今日，若是没有那贡品浮光锦一事，那么，无疑，她会是一个很容易就引起别人注意来的姑娘。而她这个年纪，无论是端木辰，还是你端木初泽，都是可以等上两三年，再来娶回家的。” “哼！你说的对，沐心瑶的心思，的确是深！” “沐心瑶的本意，不过就是借助着他们的势力或者是背景，往上踩一踩罢了。只是她完全忽略了，有些人，她可以踩，可是有些人，她却是连碰也不能碰一下的！” 端木初泽顿时回神，“你说的对。看来，我要想法子给明王那儿加上一把火了。说不定，可以早早地让明王逼着沐心瑶，将她的底牌亮出来。” 看着他有些跃跃欲试的眼神，沐心暖微愣，“你难道已经是猜到了什么？” “一点点而已！不急，这个等以后再说。” “时候不早了。你还是让静公主送我回去吧。若是太晚了，怕是母亲又要担心了。” 端木初泽则是有些不忍，“再待一会儿吧。也不是很久。” “不成了！你与我说了这么一会子的话，也差不多了。我可不想总是被你的小妹妹取笑。” “那好，走吧。我送你出去。” 回城的马车上，沐心暖安安静静地坐着，而端木静则是始终目光暧昧地盯着她的脸色瞧。 “阿暖，你说，我四哥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沐心暖脸一红，立刻瞪她一眼，“又在浑说！你别忘了自己的身分！还有，什么叫对我怎么样？你四皇兄何时与我们在一起了？我怎么没有见到？” 端木静立刻收声，转而十分神秘地笑了笑，压低了嗓子道，“阿暖，将来若是你能做我的四嫂，我定然是十分开心的。” “你这个丫头，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分，我就不敢将你如何了？” 两人在马车里说笑着，打闹着，不多时，便已是到了沐府的门口。 端木静没下马车，只是掀了帘子嚷嚷着过几天来找她玩儿。 沐心暖心知这定然是端木初泽那厮教她的，也不予理会，直接就进了府。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早就守在了二门儿的于嬷嬷一看沐心暖回来了，立刻上前道，“二小姐一回来之后，就哭闹个不停。这眼瞅着老爷就要下衙了，您看？” “母亲呢？” “小公子闹着要找娘亲，这不是嘛，才刚刚回了锦院了。” “她闹什么？”沐心暖也不急，一边走，一边问。 “说是什么有人陷害她，在她的衣裳上动了手脚，让她今天丢尽了颜面，还含沙射影地，说是大小姐您让人做的手脚。” 沐心暖听了只是笑，“也罢，既然是她说是我让人做了手脚，那便让她去闹就是了。那套衣裳呢？” “回大小姐，二小姐一回府就将那套衣裳换了，听说是还在上头狠狠地踩了两脚。” “嗯。”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看来，这银子是没白花的，连她在上头狠踩了两脚这样的细节都能报过来，可见是真上了心了。 “那套衣裳让人拿到浣衣坊去洗了吧。” 于嬷嬷一愣，没想到等了半天，就等到了这么一句。 “顺便将我的那套蓝色的衣裳也拿去洗了。” “是，大小姐。”于嬷嬷一瞬间便想明白了大小姐的用意，难怪大小姐早早地便让人备上了一套跟二小姐的那身衣裳一模一样的呢！原来如此！ 沐心暖直接回了自己的月轩，对于沐心瑶的事，就像是压根儿不知道似的。直到该用晚膳了，她才起身去了花厅。 果然，一如她所料，沐心瑶已是跪在了厅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着今日之事。 猛地一听，她说的一切似乎都是事实，可若是再一细听，便不难发现，她的话里头，一大半儿，都是在暗指了李氏和沐心暖是在故意地栽脏她！ 沐长安自然是不信的！ 在他的眼里，妻贤女孝，有什么必要要去陷害她？ 老太爷就更不信了！可是不信归不信，这如今看到这个孙女如此地痛哭流涕，也不能就真的不管吧？ 金氏是个聪明的，这会儿倒是紧闭了嘴巴，一个字也不说了。生怕说错了一句，就得罪了一大家子人。 “妹妹这是做什么？今日之事，也没有什么不妥。不过就是穿了一套与她们不一样的衣裳罢了。哪里就说得上丢人了？难不成，你要穿得不成体统，才算是合了身分？外头的那些人，愿意说什么，就由着她们去！她们先前说我和母亲苛待你，我们不是也没说什么吗？” 李氏这才轻咳了一声，“阿暖说的是，心瑶，不过就是件儿衣裳，再说了，你姐姐先前曾送了两种料子给你选，这个我也是知道的。这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呀？” !! 第二百八十六章 姐妹对峙！ 沐心瑶似是早已料到了她们会这么说，“母亲，姐姐的确是曾送了料子给我选。可是我看过的，只是普通的浮光锦，并不是什么贡品呀！可是为什么？” 说着，便又开始嘤嘤地哭了起来。 李氏一蹙眉，不过就是一件儿衣裳，至于闹腾地这么厉害吗？这晚膳还让不让用了？ “好了，心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这外人爱说什么就由着他们去说就是了。最多也不过就是说你姐姐疼你罢了。今日我不也在场了，倒也没有什么太不像样的话呀。” 一个是无依无靠的庶女，一个是爵爷夫人，这哪头儿轻哪头儿重，金氏还是拎的清的。 沐心暖居高临下地看着仍然是扮可怜的沐心瑶，“妹妹，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你，要不要让母亲下令将府里头好好查查？” 沐心瑶听罢，身子顿时便是一僵，遂想到了沐心暖做事向来都是谨慎小心，这一次，她既然是敢这么做，定然也就是留了后招，自己若是果真让李氏彻查此事，谁知道会不会引出别的什么事来？ “不必了。原也是我觉得今日之事太过委屈，而且，姐姐当时也未曾言明了那衣料是你送与我的，我只是担心会被人以为是我抢了你的东西似的。所以才会觉得难过。如今既然是姐姐并不做此想，我也便安心了。” 沐心暖浅笑，果然是个聪明的，知道自己定然是设了陷阱等她，竟然是聪明地不往下跳了？ 也罢！反正今日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多一事。如今她肯就此作罢，自然是最好的，倒是省了自己的不少麻烦。 一出闹剧就此结束，沐心暖始终是浅笑吟吟，举止得体，倒是沐心瑶因为哭了那么一会儿，眼睛有些红肿，鼻子头儿也是有些红，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憔悴了不少。 “妹妹，你既为沐家的女儿，便当得知，沐家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用罢了晚膳，往回走的路上，沐心暖拦住了沐心瑶。 “你将我拦住，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沐心瑶看到此处也没有旁人，倒也不在她的面前做戏了。 “沐心暖，你害死了我母亲，还害死了我舅舅，你欠我的，便是你条命都不够偿的！” 沐心暖闻言失笑道，“沐心瑶，你有没有搞错？你舅舅是怎么没的？元宵佳节，他自己收买了杀手来取我和阿轩的命，这可是他自己都承认了的！只是，他没有算到的是，那天晚上，我会跟阿远在一起。否则，怕是我根本就来不及等到楚公子，就已经是命丧黄泉了。” 沐心瑶怒极，“一派胡言！我舅舅怎么可能会收买了杀手去杀你？沐心暖，根本就是你在陷害他！” “是吗？那你可以去京兆尹问问，看看到底是我陷害了他，还是他买凶杀人？而且，还不止一次。” “你！沐心暖，我说不过你。不过，你我之间的仇恨，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我母亲当初被办于梅院，你敢说是与你无关？” 沐心暖的眉毛轻挑，“此话从何说起？” “哼！明明就是你故意让人将我用过的帕子给阿远拿过去的，却偏要是说成了是我娘做的，你还敢说你不知情？”沐心瑶的眼神闪了闪，不远处的一抹青色，迅速地掩在了那假山后头。 沐心暖微垂了眼睑，“妹妹，我真是佩服你的想像力！只是可惜了，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你狡辩！当初我被宋氏下药，此事可是真的？还有，她花银子收买了阿轩身边的小厮，想要趁其不备之时，将阿轩推入池塘溺毙！” 沐心暖越说，情绪似乎就越激动，连连逼近了她两步道，“沐心瑶，当初之事，我没有将宋氏的帐算到你们姐弟的头上。想不到，你竟然是恩将仇报！” “你？”沐心瑶心里此时恨不能就将眼前的这名少女给撕了！ 明明就是她设好了陷阱，一步步地看着他们往里跳，明明就是她在背后筹划了这一切，可是现在她竟然是敢说她恩将仇报？ “不是吗？”沐心暖冷笑一声，再退后一步，转了身，眼角的余光，亦是瞄到了一抹青色。 “沐心瑶，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我母亲待你如何？别的府中的庶女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过的又是什么日子？无论是吃穿用度，从来都不肯少了你的，可是你呢？” 沐心暖猛地一回身，眸光犀利地看着她，“你都做了什么？你到底是在帮着谁做事？你以为坏了我和母亲的名誉，你就能被世人可怜了？你以为如此，你的婚事就能作罢？还是说，你以为将我和母亲贬低得一文不值，你就可以攀龙附凤，一路高升了？” 沐心瑶没有料到自己心底最私密处的秘密，竟然是被人窥破，一下子，便有了一种在沐心暖面前，根本就是光着身子的感觉！ “沐心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要以为你联合了外头的人来抵毁我和母亲，你就能得了什么好处！还是那句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便是不为我着想，也总该为阿远想一想吧。” “阿远？”沐心瑶的心底一惊，一抹不好的预感，迅速地弥蔓了上来。 “阿远现在还小，虽然是他素来与我亲厚，可到底也是你的亲弟弟！你就不能将你算计人的那些心思，花在如何好好地照顾弟弟上头？” 沐心瑶被她给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乎是连呼吸都有些不太顺畅了。 可是偏偏此时，沐心暖却是冷冷一笑，拂袖而去了。 走出几步之后，沐心暖的身形再次顿住，“沐心瑶，你切记得，只要是有我沐心暖在一日，沐府，就绝不容许有人起了外心！若是再让我发现你勾结了外人来谋害沐府的亲人，我第一个不饶你！” 沐心瑶反应过来的时候，沐心暖已经是走远了！ 青红连忙将身形摇晃不定的沐心瑶扶住，“二小姐，咱们回吧。” 沐心瑶这才猛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往假山那里一瞟，沐清远正一脸怒容地瞪着她，那神情，那眼神，分明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一样！ !! 第二百八十七章 母女交心！ 沐心瑶突然就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慌乱！ 事实上，她的确是从未将这个弟弟放在心上的！ 一来，她本来就不是真的沐心瑶，自然就觉得没有义务去为这个傻弟弟去做些什么。二来，也是因为有些恼恨他跟沐心暖走的太近！近到竟然是比她这个亲姐姐，还要更为亲近。这让她想想就觉得不舒服！ “阿远。” 终于还是颤着声叫出了他的名字，可是那个少年，却在听到了这一声呼唤之后，竟然是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万般恶心的画面一样，再也不愿回头多看一眼！ 沐心瑶的手有些无力地垂了下来，整个人都是有些虚无的。 “为什么？为什么？” 青红哪里敢应什么话？直接就将她搀着回了院子，生怕二小姐再出什么闪失。 沐心瑶沮丧地坐在了床上，自从来到了这个世上之后，先是母亲被禁，再是舅舅被杀，母亲自尽，这一连串的打击，都未曾让她觉得有什么太难过的。毕竟，那些人，也只是这具身体的血缘上的亲人，而自己可是一个有着现代灵魂的人！ 可是今日沐清远看她的眼神，让她彻底地明白了，在这个家里，她已经是众叛亲离了！ 她以为自己找到了明王这棵大树为自己撑腰，自己就能爬地更高，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却是连一个说说知心话的人都没了！ 无论是她做什么，都不会有人跟她一起哭，一起笑。这样的日子，有意思么？ 沐心瑶不仅想着，难不成是自己做错了？ 可是一穿越过来就成了一名小小的庶女，她难道不应该为自己谋划么？难道不应该想着如何成为嫡女，然后再风光地出嫁吗？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理解？甚至是自己的弟弟都不肯听自己多说一句话呢？ 这一晚，沐心瑶辗转难眠，而月轩的沐心暖，却是早早地便歇下，一觉到天明了。 却说沐清远自那里离开之后，便心中烦闷火大！ 原以为自己的二姐只是不喜欢长姐，只是碍于自己的身分，有些自卑，所以不喜欢与长姐亲近，却原来，她竟然是屡次出手算计长姐和母亲！ 沐清远对于这样的事情，一时还真有些无法接受。 凭心而论，母亲和长姐对他的确是不错。就连之前他托付给了长姐来管理的一些产业，她也是都打理地井井有条，并且是还逼着自己看帐薄，让自己每隔一两个月都要抽时间去铺子里转一转，免得再被人给诓骗了。 沐清远如今也不小了，已经十岁了，自然是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和看法。 若是长姐果真对自己的那些产业起了心思，又何必如此？ 再想想母亲这几年对自己的照顾，沐清远觉得，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了。 对于几年前的事情，沐清远记得的不是很清楚了，不过，他隐约记得，每次跟姨娘和二姐姐在一起，她们都是说母亲和长姐的坏话，还说她们是如何如何地恶毒！ 可是在母亲和长姐面前，却是从未说过姨娘和二姐姐的一句不是。 沐清远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半夜里又爬了起来，将一直跟在了他身边照顾他的小厮给叫了起来，然后让他讲讲当年的一些事儿。 那小厮是真真觉得命苦了！ 摊上这么一位主子，大半夜不睡觉，听什么过去的事儿？不过，谁让人家是主子呢？自然是不敢懈怠，一桩桩一件件地开始细讲。 其实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大部分也都是听说来的。 沐清远也就是一时兴起，到底是年纪小，精神头儿也小，不一会儿，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次日，沐心暖起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心里头则是暗自高兴，昨晚上，沐心瑶怕是睡得极不安稳吧？ “小姐，要先去锦院吗？” “不了，先去望月阁吧。别让先生久等了。” “是，小姐。” 沐心暖的琴课上完了，也已经是快到午时了，收拾了一下，便款款往锦院去了。 沐心暖一进来，直接就让人将沐清扬给抱了出去，又打发了木晴在门外头守着。 李氏一看她这架势，也知道定然是有什么大事要说，脸色也是肃穆了下来。 “母亲，您觉得老夫人待您如何？” 李氏一愣，没想到她竟然是提到了这个？ “一般吧！”李氏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应该说是不算好。说到底，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处惹到了她，竟是能让她对我厌烦无比。” “母亲，您可否想过，您未曾与父亲订下婚事之前，她对您的态度可是不一样的。为何成亲之后，会有了如此大的转变？” 李氏摇摇头，“我也想过了，实在是想不出来。我自认进了沐府之后，尽心尽力地伺候她，也竭尽我所能地来操持这个家。可是她到底为何看我不顺眼，还真是不清楚。” “母亲，若是她一开始，就是相中了你为儿媳，只不过，却不是给父亲呢？” “什么？”李氏这一下子可是吃惊不小，连忙抬头往外头晃了一眼，“你这孩子，尽乱说话！” “母亲，我没有乱说。您想想看。不然的话，她为何会对您有那样大的意见？” “阿暖，你老实告诉我，这些话，你都是从何处听来的？”李氏总觉得女儿这话有些怪怪的，而且，这大人间的事儿，小孩子家家的，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母亲，您先别管女儿是从何处听来的。您只说，老夫人是不是太过于偏心于二房了？” “老夫人是偏心，你是说，因为她不喜欢我，所以才会更偏袒金氏了？” 沐心暖摇摇头，看来，想要说通母亲，就必须得实话实说了。 “母亲，您可曾想到过，其实，一开始，老夫人就是准备让你嫁给了二叔为妻的。” “什么？”李氏竟然是直接惊地就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鬼怪之说一般，表情有些古怪。 沐心暖轻抚额头，就知道会这样！ !! 第二百八十八章 禀明祖父！ “母亲，我说的都是真的。原本老夫人是想让你嫁给二叔的。” “阿暖，你是不是发热了？怎么竟说些胡话？”李氏仍然是有些不信，自言自语道。 “母亲，我没有说胡话！您听我慢慢跟您说就是了。” 直到过了用午膳的时辰了，这李氏与沐心暖二人仍然是在屋子里不曾出来，更是未曾传任何一个丫头进去伺候。这外头等着的人，自然就是有些着急了。 “阿暖，你，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李氏的脸色仍然是有些不太正常，显然是对于沐心暖提供给她的消息，还有些无法接受。 “母亲若是不信，我可以带您去亲自见一见刘嬷嬷。另外，我那里还有刘嬷嬷的签字画押的证词。” “天哪！这，怎么会有这种事？” “起先，我们都以为祖父一直不肯纳妾，是因为对老夫人的敬重，如今看来，其实是在祖父的心里，始终只藏了那一个人吧。” 李氏不语，她知道沐心暖说的那个人，就是她真正的婆婆，沐长安的亲生母亲。 “这件事，暂时先不要让你父亲知道。我担心他会？” “母亲是担心父亲会受不了这个打击么？” “是呀。侍奉了多年的母亲，竟然是自己的杀母仇人，这让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看着母亲落泪的样子，沐心暖也终于决定了，暂时将此事压下，连母亲都如此地难以接受，更惶论是父亲了！ 只是，对于当年之事，祖父到底知道多少呢？ “母亲，无论如何，父亲都是府中的嫡长子，这一点是绝对不会改变的。那刘嬷嬷交待，祖父当初在落难时，与祖母也是有过一纸婚书的。只不过，当初京中的家人不知，才会又为他订下了宋家的亲事。” “若是细论起来，当是祖母为正妻，现在的宋老夫人，则是为平妻了。” 李氏摇摇头，仍然是无法从这巨大的震惊中回神。 “阿暖，这件事，你有何打算？” “母亲，您还是先将自己的心绪安抚好吧。纸是包不住火的，父亲早晚都是会知道的。您以为父亲这些年，虽然是嘴上没有抱怨过，可是心里头能不猜疑些？” 李氏愣住，细想想这些年，沐长安在自己的面前还的确是就从未说过老夫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这心里头？ 沐心暖又宽慰了李氏几句，让人传了膳，简单地吃了几口，便回了月轩了。 沐心暖回去后，思忖再三，此事不解决，终归就是个隐患。若是再哪日被明王知晓了，怕是就要难办了。万一他再以此为要挟，强迫父亲效命于他，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既然是自己现在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索性就将它给捅个干净就是。 沐心暖小憩了一会儿后，听到下人说老太爷回了府，便命人备了一壶好茶和一盒精致的点心，给送了过去。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荣月便急急地跑了进来，“小姐，老太爷叫您赶紧去一趟书房呢。” 沐心暖的眉心一动，“知道了。这就去。” 待到了书房，沐心暖便看到老太爷正在望着那一盒点心发呆，手上，还捏着一张纸笺，细看，上头还有人的红手印儿。 沐心暖进门几步之后，便停住了身形，一动不动地看着老太爷，生怕他再受不了这刺激，晕厥了过去。 沐心暖的手心里已是渐渐冒了汗，她现在完全就是在赌！ 依着祖父对祖母的情意来看，他对于当年之事，定然是有些疏漏的。否则的话，他不可能会容忍宋氏，安安稳稳地活到了现在！ 可是，万一她赌输了，那么，往后她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这是你让人送过来的？”老太爷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威严，听上去，竟是有了一种浓浓的沧桑感。 “回祖父，正是。” “刘嬷嬷人呢？” “在外头，被孙女儿安排在了一处很安全的地方。” “好！做的好！真不愧是我的好孙女呀！” 老太爷的声音里有些亢奋，还有些激动。沐心暖一时也拿不准，老太爷这话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了。 扑通一声！ 沐心暖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回祖父，孙女儿知道如此实为不孝，可是孙女儿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当初之所以会救下刘嬷嬷，也不过就是在老夫人的眼底里看到了一丝杀意。上天有好生之德，孙女儿不忍，这才安排人将其救下。不想，她竟是曝出了这样大的一个秘密。还请祖父责罚。” “责罚？”老太爷自嘲一笑，“何来责罚？当初我以为她是难产而亡，等不及我回去，便一命呜呼。宋氏倒是很是大方贤慧，说是不能让我的孩子流落在外，一定要抱回府来养着。” 老太爷苦笑一声，“我当时年轻，想的也的确是太简单了一些。料理了她的后事，便以为长安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骨血，我一定要将他好好带大，抚养成人。” “我当时在京城也算是颇有才名，宋氏说若是此时传出我还有一发妻的流言，恐对我的名声不利，故而，只是命人悄悄地将她的牌位供奉到了祠堂。我原本是不答应的，可是奈不住当时几位叔伯的劝说，最终，还是服了软。” 说到此处，老太爷似乎是有些动容，悲从中来，眼角已是有了几分的湿润。 沐心暖仍然是跪着，一言不发，心底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把，她是赌对了！ “你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干，原就是我的错！我竟是错信了那宋氏，是我自己糊涂，识人不清呀！” 老太爷几乎就是要捶胸顿足了。 沐心暖赶忙起来，扶着他到太师椅上坐了，再为其端了一盏茶，顺顺气儿。 “当初长安长到四岁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才无意中发现，宋氏对长安是娇纵的很，什么都依着他！我当时便明白了，她这是想着将长安给养废了呀！所以，我才寻了个由头，将长安带在了身边。现在想想，我当时若是能再对宋氏多一些怀疑，怕是这真相，也早就水落石出了！” !! 第二百八十九章 当年真相！ 沐心暖这会儿明白了，原来祖父对于当年妻子的死因，并不知情，只以为是难产。 “祖父，能跟我讲一讲有关祖母的事么？” 老太爷点点头，“你祖母姓冯，是个很温柔，也很体贴的女子。说来，此事也是我不对。我在当时乡邻们的见证下，与她成了亲。实在是不该将家书送的太晚了。我该在成亲前就送家书回去的。” “等家中收到我成亲的消息时，六礼，已过了四礼。宋家虽不算是什么高门大户，可也不是寻常的老百姓家，哪里是那么好欺负的？无奈之下，我母亲便托人给那头儿送了消息，不能不成亲，可也不能骗婚才是。” “谁成想，宋家觉得事已至此，倒不如娶了平妻罢了。只是当时，也未曾言明，谁为正，谁为平？” “祖父，后来您带着祖母一起回到了沐府？” 老太爷点点头，似乎是又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又看到了妻子冯氏那娇羞的表情，眸光中，闪过了一些怀念。 “她是江南女子，身体柔弱娇小，可是行事却是一直很大方。与府中上下倒也处的和睦。后来宋氏进门，次日，因为这正妻、平妻之事，我与长辈们大吵了一架。我心仪于冯氏，自然是不肯让她受了委屈，我既是不能给其唯一，错已铸成，可至少我也要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分。” “当时我想的简单，冯氏娘家远在江南，若是我不能护着她，她在府里头又没有一个正经的名分，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欺了去？最终，宋氏倒是服了软，甚至是还劝服了长辈，由冯氏为正妻，宋氏为平妻。” 沐心暖点点头，所谓平妻，说起来似乎是两头一般大，可是实际上，在正妻面前，是要执妾礼的。而且，将来一旦有什么大的祭祀，也都是要排在了正妻的后头的。 宋氏能在当时忍了这一口气，可见其心性有多坚韧！ “冯氏生产之时，我正好外出公干，不在京城，等我回来，就只看到了她冷冰冰的尸体，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当时，我便觉得如同是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觉得没了三魂七魄一般。” “祖父，您别激动。事情都过去了。”沐心暖轻声劝道。 老太爷摇摇头，“当时我也问过了那些产婆和丫头，都是一口咬定了你祖母是难产，我又想着，当时母亲还在府中呢，宋氏便是真的有这个胆子，也是不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下这等的恶事的。” 说到此处，老太爷似乎是颇为伤心，竟然是闭了眼，摇摇头，极为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当时我若是能再查地详细一些，不那么相信宋氏，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祖父，逝者已逝，您还是要保重身体。其实，当初我初一听刘嬷嬷提及此事时，也是颇为意外，只以为她是在唬我。直到后来，听说刘嬷嬷在京城的一处小宅子，竟然是突然起火，将里头烧了个精光，我才察觉到，刘嬷嬷不但说的是真的，而且，老夫人还要杀她灭口。” 老太爷的眼睛猛地睁开，狠戾乍现，手啪地一声，便在桌上拍了一下，应声而起。 “哼！这个宋氏，她过了这么多年的舒坦日子，也该够了！冯氏不能白死，宋氏，他休想好过！” “祖父莫急，如今，父亲才刚刚封了爵位，又是才进了大行台中书令，若是此时老夫人有什么意外，怕是父亲和二叔？” 老太爷摆摆手，“此事你不必管了。我自有安排。你且去吧。” 沐心暖犹豫了一下，可是看到了老太爷的一脸坚守，还是点了点头，福身退下了。 当天，沐心暖让人紧紧地盯着老太爷，只希望他千万别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可是等到了半夜，也不见其有所动作。 次日后晌，沐心暖听下人说，老太爷一回府就被老太爷叫走了。 沐心暖的心里顿时便是咯噔一下子，火速地去了锦院。 “这么说来，你祖父极有可能是将当年的真相都跟你父亲说了。怕是他待会儿回来？”李氏有些发愁。 “母亲，您什么也不必做，只需要陪着父亲就好。父亲看重您，他若是愿意说，您就听听，劝劝。若是不愿意说，您也别问。总要让父亲自己走出来的。” 李氏轻叹一声，自己都三十几岁的人了，看问题想事情，竟然是还不及自己的女儿，果真是这些日子太顺畅了么？ 当天晚上，沐府上下，并未一起用膳，而是各在各院用的。 二房那边儿虽然是觉得有些奇怪，可听说老太爷和沐长安都还在书房里没出来，只以为是在商议着什么大事，也便不以为意，自在西跨院儿里用了。 这天晚上，沐心暖也是睡的极晚，她知道，今天晚上，失眠的，怕是不只她一个。 次日一早，沐心暖还未起，于嬷嬷就急匆匆地进来，“小姐，您快些梳洗吧，咱们得去荣院一趟。” 沐心暖心惊，“荣院出了何事？” “听说是老夫人夜里起来如厕，不小心摔了一下，磕破了头不说，听说是还摔断了腿。可是当时老夫人摔了一下就晕过去了，这外头守夜的婆子睡的也沉，没听到，直到不久前，有人叫老夫人起身时才看见的。” 沐心暖听了，脸上的震惊之色仍显，只不过，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老夫人还活着！ 等沐心暖不急不缓地到了荣院之后，发现她根本就是连里间儿也进不去的，只听得里头有几声嘤嘤的啜泣声，细听，不难辨认出是金氏和沐心瑶的。 沐心暖小心地进了里间儿，就在门边儿不远处站了，看着里头的人上演着这一出的温情戏码，却是觉得分外讽刺！ 不知道这二叔和二婶儿，是否知道父亲的真正身世？他们又是否知道这位老夫人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是将刘嬷嬷及一干供词送官，二叔的前程，怕是就彻底地毁了。 沐心暖的眼睑微微垂着，如今看来，祖父虽然是恼怒，可也不想断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如此，就只能是难为宋氏一人了。 !! 第二百九十章 宋氏下场！ 一番折腾之后，只说是老夫人的腿断了，自此以后，怕是只能卧床了。 沐长平听了，先是松了一口气，再是又有些担忧。 至少，老夫人还活着，那么，他这个亲生儿子就不必丁忧了。不过，一想到了母亲从此之后都只能是躺在了床上度日，沐长平的心里也是不那么好受的。 老太爷打发人都下去，自己留在了荣院。 “宋氏，当年你做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老夫人这会儿人虽然是清醒了过来，可是当初她是如何摔倒的，却是一点儿印象也没了！ 伸手摸了摸被缠上了纱布的头，老夫人一脸茫然地看向了老太爷，“这，您这是说什么呢？” “怎么？不过就是摔了一跤，竟然是还摔糊涂了？我问你，当初夫人是如何殁的？” 夫人？ 老夫人的表情立马就有了几分的戒备，瞳孔也是紧跟着一缩，“老太爷，说的可是冯氏？当初，她是难产而亡呀！” “宋氏，你真以为你将当年的人手都清理掉了，我就再也不可能知道真相了么？” “老太爷？” “哼！冯氏当初生产，你竟然是敢买通了产婆在她产后，给她服了可致血崩的补药，宋氏，我竟是不知你的心竟然如此之狠！当初她待你如何，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老夫人哆嗦着嘴唇，一言不发，只是那眸底，有些浑浊，还有些畏惧！ “你倒是好算计，我的正妻死了，再后来，府上的下人们一下子便被你换掉了一大半儿。等到母亲一过世，当初我还曾有一位夫人的事，便再也没有人知道了。我现在才明白，当初你为何不愿将事情闹大？你又为何总是不愿让她陪着我出门。你从一开始就打了这个算盘，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的存在，是也不是？” 老夫人这会儿已是完全地醒过神儿来了！ “不错！我的确是如此算计的！她凭什么？她不过就是个乡下的野丫头，有什么资格成为你的夫人？不就是仗着救了你一命吗？当初我已与你订下了婚约，若是无故退婚，我要如何再嫁？” “当初我明明给过你机会，由你们宋家先提出退婚，如此也算是全了你们宋府的面子，是你执意不肯，又要埋怨谁？” “呵呵！没错！当初的确是我执意不肯退婚。我倾慕你已久，好不容易与你订了亲事，我怎能将你让给旁人？那冯氏有什么好？字也不识得几个，不就是比我温柔了一些，柔弱了一些吗？她有什么资格成为沐家的主母？” “你放肆！” 老太爷大怒，直接伸手一扫，桌上的茶盏果盘，尽数落地！ 乒乒乓乓声，顿时响起，外头的几名婆子，却是个个儿眼观鼻，鼻观心，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跟她相提并论？最起码，她比你良善，比你更像是一个女人！宋氏，你杀了我这一辈子最心爱的女子，你也别想好过！” “老太爷，你，您要如何？”老夫人的眸光一闪，这才意识到了害怕，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可惜腿使不上力，头也有些晕晕的，实在是起不来了。 “宋氏，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老太爷的眸中闪过一抹狠戾，“当初在你命人给她下药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来人！” “是，老太爷有何吩咐？” “好生伺候老夫人，千万不可再冻着、磕着了。若是老夫人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你们就等着家法处置。” “是，老太爷。” 老夫人的脸上闪过几许惊恐之色，老太爷怎么可能会突然这么好心？好好照顾自己？他想干什么？ 很快，老夫人就明白了老太爷这是想着如何来折磨她了！ 自那日之后，老夫人便未再断过药，只是腿却未见好。 沐长平虽然是着急，可到底也是有着差使在身，而金氏本就是个没有什么耐心的，若不是觉得老夫人手里头还是有些压箱底的银钱呢，她才不会巴巴地跑到这荣院来伺候她！ 只不过，金氏也不是每天来，老夫人自那日之后，许是也开了窍，不敢再与二房太亲近了，即便是金氏来了，也只是留她说上几句话，便打发她走了。 而李氏，则是在她摔倒后，也只来过几次，每次，也都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连礼也不行。 老夫人虽然是恼怒，可是奈何现在起不得身，而且身边儿现在一个得力的人手也没了。全都被老太爷下令给抽换掉了。 一连如此过了数日之后，荣院里，再生了变故。 这一次，说是老夫人中风了。 沐心暖到了荣院时，便看到了老夫人的眼斜嘴歪，典型的中风的症状，一旁的老太爷则是冷眼瞧着，当着沐长平的面儿，也没有给老夫人几句宽慰的话。 沐心暖低了头，老太爷的药，可是让人去平安堂买的。 沐心暖轻抿了抿唇，如果让老太爷知道，他让人买的那药，根本就是从自己的手里制作出来的，会不会被气到？ 不过，如今看到老夫人这个样子，沐心暖的心底却是一阵畅快的！ 因为那药的效用，远不止是什么中风！ 这药被用下之后，表面上看起来是中风导致了面瘫，可是实际上，老夫人这会儿的脑子可是清楚的很！只不过，舌头却是麻了！ 沐心暖的眉眼微动了动，若是普通的中风，仔细地调理几个月后，自然是还有恢复大半儿，甚至是完全恢复的可能的！可是老夫人这一种，是一点儿这种的可能性也没有了！ 不仅如此，普通的中风者，多少还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词出来，可是老夫人，除了吚吚啊啊，怕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表面上如此，可是她的脑子里却是清明的很！ 沐心暖轻叹一声，自己这药，还真是有些太狠了！ 不过，用在了心思如此恶毒的宋氏身上，沐心暖的心底里又是有了一阵无比痛快爽利的感觉！当真是觉得解气呢！ 如今，她是想死也死不了，想活又活不好，啧啧，还真是让人有些想要大呼痛快的冲动呢！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救命恩人？ 宋氏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经是成了定局了！ 沐心暖这会儿也完全地想通了为什么祖父没有立刻要了宋氏的命了！像她那样的人，现在这样痛苦且卑微地活着，对她来说，反倒是一种要命的折磨！ 他这是要让宋氏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她疼爱的二儿子和二儿媳，会如何对待她这个已经是一无是处的老夫人的。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是要让宋氏比死还难受呢！ 最重要的是，这会儿沐心暖能完全地体会到了祖父的心意，至少宋氏还活着，那么，父亲和二叔自然是不会再有什么丁忧之说，而自己如今也十四了，再过两年也就该及笄成亲了。 老太爷的意思，就是要将宋氏这样拖着，哪怕是她只剩下一口气，也得用人参吊着她的命，让她自己亲眼看着，大房这一脉会过地有多好！ 皇宫，坤宁宫。 “侄儿给姑姑请安。”鲁国公府的世子王子玉身形有些孱弱地弯腰行礼。 皇后连忙虚扶了一把，“都是自家人，别再弄这些个虚礼了。快坐吧。” “谢姑姑。” 皇后看着身子虽有些单薄，可是气息还算是平稳沉静的王子玉，心里也是欢喜的，“听说上次子玉是遇到了一位贵人相救，这才捡回来了一条命？” 鲁国公夫人有些后怕地点点头，“回皇后娘娘，正是如此。那日，他身边儿也不过就只带了一名小厮去了齐云寺，他这病症，已是有多时未曾发作，哪曾想，那日在后山上，竟然是就犯了病？还好，有一位姑娘出手相救，不然的话。” 鲁国公夫人后头的话，没再继续说，皇后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 “弟妹快别多心了。子玉是个有福之人，会没事的。” “说来也奇了，自从服了上次那位姑娘赠的药后，子玉的病症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可惜，当时也未曾问清楚了人家是哪家的小姐，咱们也好登门拜谢，再求些药来。” “这有何难？只要是让人张贴皇榜就是。”皇后不甚在意道。 “姑姑万万不可！”王子玉急忙阻拦道，“姑姑心疼侄儿，侄儿自是明白。只是，听小厮说，那位姑娘的身边还有丫环相陪，定然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若是我们贸然相寻，怕是会污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王子玉说着，脸颊还有些红。 皇后一想也是，若是大张旗鼓地去寻了人家，怕是反倒不妙了。主要是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家，若是门当户对，便是结为亲家，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可问题是他们现在也是两眼儿一抹黑呀！ “罢了，那就安排人慢慢地找，既然是去齐云寺听住持大师讲经的，想必就是京城中的哪家的贵女了。不急。” “是，姑姑。” 皇后轻叹一声，冲着王子玉招了招手。 王子玉会意，轻步上前，在皇后的跟前儿站定，如此文静的性子，皇后可是在自己的几个儿子身上，一个也看不到。 “子玉呀，你是鲁国公府的世子，你也是我最小的侄儿了。当初你父亲也是在马背上，赢来了这个爵位。你大伯也是凭着与突厥一战，为皇上解围，从而得封了英国公。只可惜，大哥的旧疾缠身，自从几年前他去了之后，这英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事务，便都交到了子书的身上。如今，他也算是成家立业了，也有了子嗣承欢膝下，本宫也就安心了。只有你，让本宫看了心疼呀。” 王子玉淡淡一笑，“姑姑不必为了侄儿担心。侄儿这身子已然是大好了，而且，前些日子吃了您让人送过去的补品，整个人也都是精神了些。如今，虽不能习武，可是慢跑还是可以的。” “好孩子！本宫知道你是个懂事的。本宫记得，你与初泽是同年吧？” “回姑姑，正是。” 皇后弯唇一笑，看向了鲁国公夫人，“弟弟可曾说过，要何时为子玉行冠礼？” “回娘娘，夫君说等长乐王的冠礼过后一个月再说。” 皇后点点头，“也好！子玉，跟姑姑说说，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或者是说有什么特殊的心愿？看看姑姑是不是能帮你达成了？” 王子玉摇摇头，“只要是长辈们都一切安好便可。”想了想，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启齿，在看到了皇后鼓励的眼神之后，才小声道，“若是可能的话，侄儿希望到时候能由长乐王为侄儿加一次冠。” 皇后听罢，面有笑意，可是却又透着几分的心疼！ 这个侄儿，打小就喜欢舞刀弄枪，可是偏偏这身子不争气，一出生，便是有着不足之症，后来，才知道这是有着喘鸣之症。莫说是舞刀弄枪了，便是快跑几步，怕都是要喘上一会儿。这样的身子，将来如何能子承父业？ 不过，皇后也是个聪明人，如今王家恩宠太盛，也未必就是好事。 如今自己和皇上都在，王家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毕竟，都是跟皇上一起长大的弟兄，再加上自己的娘家大哥的后来离世，更是让皇上对王家心存愧疚之心。 可这一切也都只是暂时的！ 将来，若是太子登基，谁知道他会不会觉得王家手中的权势太盛，反给王家招来祸端？ 如今，鲁国公府这边儿，只得了王子玉这一个嫡子，将来的爵位自然也就只能是由他来承袭的。这样的一个病秧子，想来，将来的皇帝，总会是放心一些的吧？ “好！本宫应了你。一会儿本宫就去宣了初泽过来。说起来，你们表兄弟当中，你和他的感情最为要好，你自己跟他说，也无不可。为何要由本宫去说呢？” “自然是不同的。我若是跟他说，他定然是以为我在跟他闹着玩儿呢，怎会当真？” 王子玉陪着母亲回了鲁国公府，将母亲送回了内院，王子玉便转身往外走。 “启禀世子爷，您让奴才打听的那位姑娘，奴才打听到了。” “哦？快说！是哪家的小姐？” “回世子爷，是刚刚被皇上封了忠勇伯的沐长安，沐大人家的小姐。” !!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有些难办！ “沐家的？”王子玉的眼神闪了闪，当日，他的神情已是有些恍惚，朦胧中的确是曾见过一名女子的靠近，可是其眉眼，却是根本就看不真切了。 “沐家共有几位小姐？” “回世子爷，沐家总共有三位小姐。可是忠勇伯府却只有两位小姐。而且，奴才打听过了，也只有这两位小姐的年纪，与当初在后山出现的姑娘有些相仿。” “那好，即刻备礼，我要去沐府。” “是，世子爷。” 沐府这些日子比较清净，一来是因为老夫人中风之故，府上的下人们说话走路，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再一个不小心，做错了事，再受了罚。 二来，也是因为李氏借着这次的机会，再将后院整顿了一下。 初一听说是鲁国公府的世子来访，李氏还有些没明白过来，便派了人去请沐长安。 等见了面，寒喧过后，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来找沐长安的！ “冒昧来访，叨扰了。只是晚辈苦寻了数日，总算是得知那日的救命恩人就是府上的小姐，所以才会心急了些。” 王子玉不能习武，自小便与文墨打交道，再加上他本就身形有些单薄，一身的书卷气，倒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更为温和一些了。 “王世子客气了。只是不知您口中所谓的救命恩人一事，又是从何说起呢？” “说来惭愧。晚辈自幼身体便不好，那日，突然不适，若非是令媛及时地救助，怕是此刻，晚辈已是不可能再坐在这里了。” 话落，他身后的小厮又将那日的情形简单地说了一遍。 沐长安夫妇虽然是听明白了，可是当时帮了他的人，到底是谁呢？ 两人自然是头一个就想到了沐心暖，因为她一直是有在习医的，可是也不能说就一定不是沐心瑶。 “那日，便是你陪着世子在齐云寺的？”沐长安看着那位小厮道。 “回沐大人，正是小的。不过，当时小的一心只是记挂着公子，所以，当时那两位姑娘的相貌，也没有记地太清。” 沐长安略一思索，“王世子太过客气了。当时的情景，无论是谁，定然也是会出手相助的。只不过，是碰巧遇到了小女而已。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的。” 王子玉走了一趟沐府，到底也没弄明白，当初救了自己的，到底是那位大小姐，还是二小姐？ 不过，王子玉也不急了，反正已经知道是哪个府上的了，具体是谁，还不好查清楚吗？ 送走了王子玉，沐长安则是面色有些凝重道，“看来，当初救了这位王世子的，十有**就是阿暖了。” “阿暖如今在母亲那里小住，可是要将她唤回来问个清楚？” “不必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王世子的喘鸣之症，京城里谁人不知？此事，他既是已谢过了，那便罢了。以后，还是莫要再提的好。” 李氏愣了愣，想到沐心暖今年也十四了，沐心瑶的婚事都订下来了，可是这个嫡长女的婚事却还没有着落呢，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防着有人借机造谣生事了！ “可要我去透透心瑶的口风？指不定会是她呢？” 沐长安摇摇头，“心瑶虽然也很聪明，可是心思根本就不在这医术之上。哪里会懂得这许多？更没有将药带在身上的习惯。” “老爷，妾身怎么总觉得这心里有些不踏实呢？” 沐长安看着她忧心的模样，也吁了一口气，“是呀！我也觉得有些不踏实呢！我们的阿暖太出色了，她的婚事，怕是要早早地订下才好。不然的话？” 李氏的眼皮一跳，“老爷可是担心会有人利用阿暖来拉拢沐家？” “沐家原本也没有什么可让人值得拉拢的。我只是担心阿暖的婚事，怕不会太顺畅了。” “老爷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氏与他夫妻多年，对他的脾性自然是了解的，这会儿听他这么说，那么定然是有人已经找到了他那儿去了！ “昨日早朝后，太子曾与我说了几句话，原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些许的小事。可是末了，竟然是将话题就转到了我们阿暖的身上。还隐约提及了长孙殿下。” “这？长孙殿下？难道说？” 李氏一想到了那日在昭阳公主府的宴会，心里就明白了，“看来，是太子妃相中了我们阿暖了。” “所以我才说，要尽快地将她的婚事订下！皇室虽好，看着荣耀风光，可是谁知其里头的艰辛困苦？阿暖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看着她长大的！我们怎么能忍心让她去受这份儿苦？” “老爷的意思是说，宁可低嫁，莫要高攀？” 李氏的脸上有些欣喜，对于自己夫君的这分儿心意，是无比的感动。 这高门大户，名门望族，哪家的儿女不是用来做联姻的？可是如今听到了自己的夫君亲口说出，宁可让阿暖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也不愿将她掺杂进这权势的旋涡之中，李氏的心里自然是欢喜的。 “这也就是你！若是换了你二弟，怕是早就直接将人给送过去了。哪里还会如你这般，为阿暖考虑地如此周全？” 沐长安苦笑一声，“我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卷进去，特别是东宫。那是什么地方？唉！皇上这突然的加封，想不到竟是给我们阿暖也带来了些麻烦呢。幸好她年纪还小，不然的话，还真是不好躲过去了。” “老爷放心，妾身自会尽快地挑选安排的。” 次日，散朝后，沐长安被皇上下诏宣到了御书房。 “沐爱卿，听说如今上你们沐府提亲的人，可是快要将门槛给踏破了，可有此事？” 沐长安一愣，这皇上专程将自己召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这个？ “回皇上，这些都是内子在安排的，微臣并不知情。” “嗯！也对，女儿家的婚事嘛，自然是该由她母亲来做主的。这么多的人上门提亲，可见沐家阿暖果然是个好的。”皇上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看来，朕想跟你做亲家，还真是有些难办呢！” !! 第二百九十三章 皇上试探！ 沐长安听罢大惊，竟然是一时忘记了君臣礼仪，猛地一下就抬起了头。 对上了皇上那有威严且压近性的眸子后，沐长安顿觉自己失仪，连忙俯身下跪，“臣实在不知皇上圣意，还请皇上明示。” “前阵子，明王来求了朕，说是想要纳你家阿暖为侧妃，沐卿，你以为如何呀？” 沐长安吓得顿时额头上全是汗，“回皇上，明王殿下位高权重，臣不敢高攀。” 皇上的眉毛一挑，“不过是做一名侧妃，身分上倒也是说得过去。算不得高攀了。” 沐长安与皇上共事多年，自然是明白了皇上这话分明就是在试探他了，连磕了两个头道，“回皇上，小女自幼被臣一家人视为掌上明珠，从来不曾有半分的大意。且因其又是臣的嫡长女，亦是整个沐府的嫡长孙女，所以，家父对其的要求也是历来严苛。而其母李氏，更是为其十分在意，从小便教导她，为女子者，以后且不可为妾。所以，小女自幼便受到了这种教导，臣恐将来小女嫁入明王府，只会是给明王府带来不睦。” 皇上似乎是不为所动，“那又如何？朕再派了宫里的嬷嬷去教导一二也就是了。难得沐卿家的女儿如此出色，若是不入皇家为媳，岂不可惜？” 皇上的这句话，则是彻底地让沐长安给惊了魂，一时竟然也是没有听出了皇上的话外之意，脸色登时大变！ “皇上，小女尚且年幼，还请皇上三思。” 沐长安说罢，又是重重地磕了个头。 皇上却是捋着胡子轻笑了起来，“怎么？沐卿家，这是执意不肯让沐心暖嫁入明王府了？是嫌弃一个侧妃的身分太低了，还是嫌弃明王年纪大了？” 沐长安这下子急得手心里全是汗，皇上这话分明就是在敲打他了！ 若是自己再不答应，怕是皇上就要雷霆震怒了！ 嫌弃侧妃的身分太低？这不是摆明了说是他们沐府想要得一个正妃的身分？嫌弃明王年纪大？明王如今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儿，这个年纪纳妾收美的男子比比皆是，便是皇上这个年纪了，仍然是有人年年进献美人儿，自己如何敢说明王年纪大了？ 沐长安额头上的汗，越聚越多，竟然是一时来不及擦，‘吧嗒’一声，便掉到了地上。 沐长安的额头离那地面也不过才半尺，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这声嘀嗒，更是亲眼看到了那一滴冷汗，摔成了数瓣儿后，浸入了这御书房的大理石的石缝里。 御书房内安静若素，皇上眯着眼睛一言不发，似乎是只要沐长安今日不给个痛快话儿，就打算一直让他这么跪下去了。 “回皇上，臣才疏学浅，实在是难以胜任这大行台中书令一职。还请皇上责罚。” 沐长安思虑再三，还是一脸无奈地闭上了眼，咬了咬牙，将这最后的一个法子使了出来。大不了，这大行台中书令的官职他不要了！ 大不了，这忠勇伯的封号，也舍了去！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受到了这样的委屈。嫁入明王府？那还能有好儿吧？若是自己诚心归附还则罢了，否则，怕是阿暖在明王府，是真活不了几年了。 皇上闻言，眼睛眨了一下，眉心紧了紧，一脸的凝重肃穆，好像是沐长安犯下了多大的过错，不可饶恕一般！ 皇上右手一抬，猛地便在龙案上重击一掌，竟然是扶案而起，怒道，“好你个沐长安！你这是在拿辞官来威胁朕了？” “臣不敢。臣惶恐。实在是臣的能力有限，不能为皇上分忧了。” “好！沐长安，你以为这官职你不要了，爵位你不要了，朕就可以不用下旨赐婚了？” “皇上，臣不敢。”沐长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最后再仗着胆子道，“回皇上，自打您升了微臣的官职之后，这登门求亲之人，便是屡屡有之，更是引得了明王殿下对小女的垂青，这让臣与家人，皆是万分惶恐！皇上，臣，臣实在是没有办法呀，皇上。” 皇上听他说了这番话，想想也是实话实说，自己让人打听来的消息，亦是如此。 自从自己抬举了沐长安，这沐家人的身分也都是跟着水涨船高，前往巴结的人自然是不在少数。只不过，这个沐长安的表现，倒是没有让他失望，仍然是做事恭谨，这一点，让自己很放心！ 不过，如今看他这般地护着那个沐心暖，皇上倒是有几分的好奇了。 “说起来，朕也有几年没有见过你家阿暖了。哪日得了空，让你夫人带上她来跟皇后请个安，朕也正好见见。” “是，皇上。” 沐长安哪里还敢再说个不字？只能是先答应着，等回头再想法子怎么将这个事儿给推迟了。 “行了，你也别跪着了。朕听说，你那个女儿对你可是心疼的紧，日日都是精心准备了午膳，给你送来？” “回皇上，小女也没有别的本事，就只有这一点儿长处了。”沐长安这会儿赶紧地谦虚道。 “起来吧。” “谢皇上。” 看他起来了，皇上才复又落坐，笑道，“朕告诉你，朕可不是心疼你。朕是担心你这腿若是再跪出什么毛病了，回头再被你的女儿给心疼坏了。背地里再骂朕是个昏君。” “回皇上，臣惶恐。小女在府中，是素来不妄议朝政的。” 皇上这话本也是玩笑话，想不到竟然是让沐长安如此地来回他，倒是觉得有趣，看来自己刚刚确实也是将他吓到了。 “行了，朕这里还有这么多的折子呢，下去吧。” “谢皇上。” 沐长安摸不透皇上到底是如何想的，也不知他到底是有没有将阿暖许配给明王为侧妃的心思给打消了，匆匆出了御书房，被冷风这么一吹，这才觉得身上粘粘地不舒服，身子动了动，这里衣都是被汗水给浸湿了。 一拧眉，还是急匆匆地出了宫，吩咐先回府换衣裳，再去办公了。 这一路上，沐长安的心，几乎就是没有安稳下来过。 !! 第二百九十四章 皇上驾到！ 御书房内，皇上一直看着沐长安退了出去，仍然是双目有些出神地看着门口。 “皇上，燕窝好了，您可要现在用一盏？” 内侍的声音不高，却足以将皇上唤醒神，“嗯。放着吧。” “是，皇上。” 皇上端起燕窝轻尝了两口，不知何故，又皱了下眉，“都下去吧。” “是。”总管将御书房内的内侍们都遣了出去，自己则是在御书房外头的正门守了，任何人也不得靠近。 皇上缓缓地将那燕窝吃完了，再拿帕子拭了唇角，“朕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御书房内。 “回皇上，沐家的确是与明王的人来往极少。至于之前安国公夫人口口声声地要认了沐家二小姐为义女的消息，也不过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目前来看，沐家没有一个人是同意的。” “嗯。这个安国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明王是一条船上的。简直就是胡闹！朕的明王原本也是个极好的苗子，若为亲王，将来好好辅助太子，定然是也能立下一番功勋的！可惜了，都是被这起子混人给教唆了。” “皇上，安国公似乎是有意将自己的嫡女杨玉儿嫁入东宫。” “哦？给太子做侧妃？” 那人的身形明显地僵了一下，“回皇上，是想嫁给长孙殿下的。” “嗯？”皇上脸上的怒容立现，一双冷眉斜飞于眼上，很是让人生畏。“朕的辰儿也是他们可以肖想的？简直就是胡闹！” “皇上说的是。” “辰儿可是皇长孙，亦是现在太子唯一的嫡子，将来这皇位，定然是要由他来继承的。如果不是因为太子有着辰儿如此优秀的孩子，朕也不可能就是坚定了心意，绝不改立太子。” 皇上说到此处，轻叹了一声，“说起来，于军事之上，太子不及朕的老四，于处事手段上，亦是不及老二。可偏偏他是老大！又是嫡长子，而且自从被立为太子之后，亦未犯过大错，倒是个谨慎小心的。朕听说，他在民间的声望也还是不低的？” “回皇上，正是。太子殿下在民间的声望远超明王殿下。百姓们都说他爱民如子，将来定然会是一任明君。” 皇上脸上的纠结，这才散去了一些。 “辰儿与初泽同年，说起来，初泽也该行冠礼了。朕到现在还没有给他想好字呢。这行冠礼，总不能连个字也没有吧？将来还是要娶妻生子的。” “启禀皇上，听说礼部已是选好了几个日子，就等着皇上来定了。” “嗯。这个倒是不急。这几年老四立下的功勋不少，人也很是懂事。只是这回京后，总是三不五时地称病休朝，也不知道这个混小子整日里都在忙些什么？” “听说，长乐王殿下最近一直在命人仔细地打理着城外的那处别院呢。” 皇上一听，轻哼一声，“那是他刚刚出外建府时，他母后赏给他的别院，他倒是上心。” “长乐王殿下，那日曾带了沐家大小姐亲往。而且，举止亲密！” “什么？” 皇上的眉毛立刻又拧到了一起，“这个沐心暖，不是说是向来知礼吗？怎么还能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回皇上，当时属下看着，似乎也不全是那位沐小姐的错。是小公主要带她一起出去玩儿，将她诓骗去的。” “这个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是帮着老四一起来拐骗人家姑娘了。这还了得？” “皇上，小公主与四殿下的年纪最近，自然也是两人的感情最好。小公主会帮着他，倒也不奇怪。” “听说静丫头很喜欢那个沐心暖？” “回皇上，正是。两人在一起很说地来。而且，公主有时使起性子来，连皇后的话也不顶用的，却是偏偏会对这位沐小姐，从来都没有驳回的。” 皇上点点头，“听你这么说，朕倒是觉得这个沐家阿暖，的确是个聪明的孩子。昨日太子与太子妃夫妇俩也求到了朕这里，说是想要求个旨意将沐心暖赐婚给辰儿做侧室。朕没答应呀。” 那黑衣人垂着头，一言不发，皇上也不看他，“朕倒是想着问问辰儿自己的意思来着。可是朕又有些担心。万一辰儿自己也说就是看中了沐心暖，这该如何是好？朕先前答应了老四，总不能食言呐！” “皇上既然是想着顺从了长乐王的意思，还有何担心的？” “你不懂！朕是觉得沐心暖这个孩子不简单呢。从小受到的教导自不必说，而且，朕听说沐心暖很是聪明，又极富才华。这样的女子自该嫁入皇室才对！只是，那样的姑娘，再嫁给了老四，说是珠联璧合，可是朕又担心，将来会不会又给朕留下了隐患呢？” 黑衣人不解，却是也不敢多问。皇家之事，还是少知道一些为妙。自己现在虽为暗卫，可到底还是自己不是自己，全身心地都成了皇室的一把利剑，这一点，他还是懂的。 “行了，此事回头朕再想想吧。明王那边儿最近如何了？” “回皇上，明王最近一切也都是与往常无异。只是前一段时间，在齐云寺的时候，曾想着去骚扰沐心暖的，不知何故，后来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回去了。” “哼！我就知道这个小子想娶沐心暖是存了旁的心思的，果不其然！这是冲着沐、李两家去的。如果没有镇国将军府这个后台，他何至于下了这么大的心思？” “皇上所言极是。” “行了，你先下去吧。朕自己好好想想。” 皇上又在御书房里待了有不到一个时辰，便起驾去了坤宁宫。 没想到，这才进了坤宁宫，转了几个弯，还未到正门口呢，就听到了正殿里传来了皇后仍然是清爽的笑声。 “什么事竟然是让你高兴成了这样儿？”皇上许是被她的笑声感染了，竟然是也轻笑了起来。 “不知皇上驾到，臣妾未曾远迎，请皇上恕罪。” 皇后起身就要行礼，被皇上一把给拉住了。 !! 第二百九十五章 一女众求？ 皇上的脸色看起来还不错，“行了，都是老夫老妻了，还行这么些个虚礼做什么？” “是，皇上。” 端木初泽看他们夫妻仍然是如此恩爱，自然是高兴，冲着皇上作了个揖，笑道，“父皇今日的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喜事？” 皇上一听到他说话，立马就冷了脸瞪着他，“你这个不学无术的！说，这些日子又忙什么呢？总是看不着你的影子！不是说了要早朝？怎么总是请了病假？” “回父皇，早朝那么早，儿臣起不来。”端木初泽耍赖一般笑道，无论是语气上，还是在表情上，都是一点儿知错的样子都没有！ 皇后一瞧，连忙笑着瞪了他一眼，也未说话。 皇上一听，嗓门儿立刻又高了几分，“胡闹！你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些习好？你每日几时起来练剑？还有，这几日说是病了，怎么还有空去西山的猎场？朕瞧着你分明就是在故意躲懒！” 端木初泽也不着急，憨憨地笑了几声，不等皇上吩咐，自己就仍在原位坐了，“父皇，既然是被您看出来了，那儿臣也就没有什么好勉强的了。要不，您就将儿臣的廷议给免了吧。这朝上有三位皇兄帮着父皇呢，不差儿臣这一个。呵呵。” 皇上冷哼一声，“你三位哥哥自然是有三位哥哥的差事。你的呢？朕问你，你自回来后，朕便命你进兵部先学习着，你总共去过几趟？” 端木初泽听了，倒是真的就掰起了手指，模样儿认真地数了起来。 “嗯，应该是不超过十次吧。” “你还有脸说！”皇上气得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你这个混小子。在边关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带兵的？啊？这一回来，你就完全是没了个正形儿！朕看出来了，你是等着让朕对你不客气呢，是吧？” 皇后连忙一手拉着皇上的胳膊，一边儿瞪了端木初泽一眼，劝道，“皇上别气。您先消消气。也不想想，阿泽今年才多大？再说了，他这一去边关就是三年，在那里受的是什么样儿的罪？他的那三位哥哥，哪位有像他这般能吃苦的？如今他回来了，你就让他多玩些时日也就罢了。” “母后说的对，儿臣年纪还小，不着急！” “你听听，你听听！”皇上扭脸儿对着皇后说，“你还帮着他讲话？这都是到了行冠礼的年纪了，竟然是还说自己年纪小呢！普通民间的男子，这个年纪都是当爹了吧？” “父皇，您明知道儿臣心仪沐家的大小姐，您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儿臣可是说过了，此生，非她不娶！您要是真忍心让儿臣一辈子孤孤单单的，那就随您吧。反正您是皇上，又是父亲，儿臣也不能把您怎么着。” “听听，听听！”皇上气得倒是轻笑了几声，“这就是你常夸孝顺的好儿子！瞧见了没？就知道跟朕耍这般地无赖！还说是不能把朕怎么着，朕瞧着，倒是朕不能把他怎么着了！” 皇后听了，也是笑骂道，“你这个皮猴子，就知道胡说八道。跟您父皇也来这般地无礼？你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招数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依朕看，这就是在外头跟那些将士们学会了，本事虽然是长进了，可是这该学的那些东西，都是给忘到脑子后头了。” 端木初泽也不急，嘻嘻笑着，“反正不管怎么变，儿臣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也是儿臣的父亲。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你倒是聪明！”皇上笑瞪了他一眼，接过皇后递过来的茶，轻呷了一口，笑道，“说起来，那沐家的大丫头，今年才十四。若是正儿八经的娶来当正妃，也不是不行。只是这年纪？” “父皇，要不，您先赐个婚？或者是让儿臣先娶了也没事儿呀。这民间娶十三四岁的妻子的，不是大有人在？” “胡闹！你能跟民间的那些相提并论吗？你是皇子，是亲王！竟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皇后这次也不帮着他了。 皇上点点头，“你母后说的对。这不合适。不过，倒是可以先娶上一两个侧妃或者是庶妃的。皇后觉得如何？” 皇后淡淡笑着，本来是想着同意的，可是一眼瞧到了儿子有些着急的眼神，到底还是心疼儿子，“这事儿，也得阿泽自己愿意才成呀。” “父皇，儿臣说了，此生只要沐家阿暖一个，其它的，儿臣谁也瞧不上眼。您便是真的给儿子赐了侧妃庶妃的，儿臣也是只能让其独守空房一辈子。如此，岂不是反倒是害了人家姑娘？” 皇上一听，脑门儿立刻就是一抽抽，“你说什么？你这一辈子就只守着正妃一个人过？” 皇后想想也觉得不妥，“是呀，阿泽，你父皇说的不错。身为亲王，哪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过？岂不是成了笑话？再则说了，身为皇室血脉，自该是使自己的子嗣繁茂，哪能只有一个妻子便可？” “回母后，这话儿臣觉得不妥。儿臣是皇室血脉没错，可是将来做王爷有什么打紧的？依儿臣看，您倒是应该催一催太子皇兄和阿辰才对。阿辰可是与儿臣同年。若是今年不能成亲，您可是得好好儿地给他上上课了。” 皇后这下子倒是真的开始有些忧心了。 皇上也真的就开始紧起眉了，端木辰的亲事，的确是得上心了。 “朕倒是觉得奇了，这个沐心暖到底是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儿的竟然是争着抢着地想要娶她？” 一个个儿的？ 端木初泽的心立刻就提了起来，“父皇，难道除了二皇兄，还有别的人也来求娶她了？” 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点点头，“昨日你大皇嫂也来了。意思也是想着将沐心暖娶为侧妃，并且，这意思是要娶为侧妃之首。朕瞧着她的意思，倒是暂时没有娶正妃的打算了。这是想着先娶上几房侧妃，然后再慢慢地从里头选了。朕瞧着当时辰儿的意思，倒是对这个沐心暖的心思重一些。” !! 第二百九十六章 终于松口！ “父皇，这不成！”端木初泽立时就从座子上立了起来。 “父皇，您当初可是答应过儿臣的！儿臣浴血三年，无论是在外头如何艰难，如何地难熬，儿臣也未曾抱怨过一句。父皇，儿臣只要是每每想起了沐心暖，就再也没有喊累喊苦的心思了。儿臣只要是一想到，等儿臣立下奇功，能回来娶她，儿臣就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皇上看到端木初泽言词真诚，态度诚恳，一时也是感慨万千。 对这个儿子，他是最看重的。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年纪小，还因为他是几个儿子当中最懂事的！ 之前虽然是爱玩儿，却从不给他惹事。而且只要是人在京城，绝对没有说超过三天不进宫来给他们两老请安的。每每来了，也不拐着弯儿地求什么。想什么，便直接说。而且，大部分的时候，也就是进来陪他们说说话，极少有过什么要求。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当年他提出去边关历练，并且是等回还后将沐心暖赐予他为妻的时候，他才会点头。 皇上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现在有些犹豫，还真是有些对不住这个儿子了。 再往深里想，正如这个儿子所说，他是王爷，将来的子嗣繁茂与否，倒是真不那么重要。 皇上的心里这会儿倒是放心了不少，对于小儿子很明显地对于皇位没有什么**，倒是让他心中甚慰，至少亲兄弟之中，总算是有一个让他省心的了。 而且，瞧着这阵子虽然是于政务上不上心，可是他对于太子派给他的差事，都完成地不错，并且是在外头，也是时时处处地不忘维护太子，可见这个儿子还是向着太子的。 若是因为端木辰看中了沐心暖，将沐心暖娶为了侧妃，那岂不是太让小儿子寒了心？若是将来他再？ 皇上这心中一思量，立马就有了主意，“放心吧。朕自然是没忘了当初答应你的事的。不然的话，你以为凭着沐长安的功绩，真值得朕给他封爵？” 端木初泽一听，立时就笑了起来，“儿臣多谢父皇了。” “行了。说起来，这沐长安也是个真有几分本事的。这几年在工部，其实也是有些埋没了他的才华。只是，当时你在边关。兵部的一些器械，一大部分可都是由工部打造的。再加上他曾治水有功，使多少的老百姓避免了流离失所呀。朕心里，也的确是看重他。” “沐长安此人，倒是个老实的，至少，未曾拉帮结派。若非如此，儿臣也不敢建议父皇重用。儿臣虽然是喜欢他的女儿，可是不代表就一定要扶持她的家人。就像是她的二叔，那个沐长平，才华吧，但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其人的品性首先就是有些问题，这样的人，怕是不能重用的。所以，儿臣在您面前从未说过他一句好话，就是不想因私忘公。” “好！不愧是老四。说出来的话就不一样。这才是朕的好儿子。如此，朕才放心。你放心，朕今日已经找沐长安问过了。他倒是并没有攀附富贵的心思。朕一提让沐心暖嫁给明王为侧妃，他竟然是不惜以辞官来相逼。看来，他是真心地疼爱这个女儿。” 端木初泽表面上略有些意外，不过，心底里还是欢喜的。 他就是因为知道今日皇上将沐长安留下了。所以才会急急地进宫来给皇后请安。因为他知道，只要是知道今日他进宫了，皇上就一定是会找到这坤宁宫来的。没想到，他来的倒是快。 “父皇，您怎么？” 皇上摆摆手，“你放心。你是朕的宝贝儿子。既然是你看了那姑娘，朕自然就是会成全你的。只不过，这侧妃之事，你还是要再考虑一二。毕竟那沐心暖如今的年纪还小。总是还要再等两年的。而你可是二十了。” “不急。儿臣也不是什么色胚子，两年而已，当初三年儿臣都坚持过来了，何惧两年？” 皇上略有些不悦，紧紧眉，端木初泽看了，连忙笑道，“父皇，侧妃的事以后再说吧。儿臣想着，还是要先娶了正妻才对。儿臣想跟阿暖之间的婚，是欢欢喜喜的。儿臣高兴，她也高兴。” 皇后见此也笑道，“瞧瞧！你这孩子，还没怎么着呢，你怎么就唤的人家如此亲切了？若是在外人面前如此，岂不是再坏了人家的名声？” 皇后这一岔开话题，皇上倒也是乐了。“你这孩子，实在是不像话。” 端木初泽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父皇，既然您看儿臣都这么着急了。要不，您就直接下旨赐婚得了。” 皇上听罢，顿时哈哈大笑，外头守着的几名内侍对视了一眼，暗自高兴，皇上可是一连好几天都不高兴了。如今总算是又听到了皇上的笑声了。如此，主子的心情好了，他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皇上心中高兴，便留了端木初泽一起用午膳。这顿饭，一家三口倒是吃得很是顺心了。 不过，皇上心里头对于今日沐长安的大胆举动，还是窝了些火的，喝了些酒，便笑道，“沐长安那个榆木脑袋，哼！就是个老迂腐。明明年纪比朕小，竟然是什么事儿都想不明白，不知道转个弯儿！哼！朕回头就得好好儿地收拾收拾他。” “父皇打算为难他一番？”端木初泽倒是不着急，而且还淡淡地笑着。他的表现倒是让皇上高兴了。 儿子不着急，他就放心地多了。就怕是万一儿了再真的太上心了。那自己这个儿子岂不是让那个姑娘给牵着鼻子走了？ “这倒也不会！于朝务上，他倒是个好的，人也还算是聪明。只是有些时候不太会来事儿。朕今日可是将他吓的不轻，朕也不下旨，在朝堂上也是不冷不热的，就让他自己难受几天。让他尝尝担心吊胆的滋味。” 端木初泽听了，也只是轻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不过眼底却是闪过了一抹狡黠，看来，自己今晚是得去一趟沐府了。 !!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再来一趟！ 沐长安担惊受怕倒是没什么，可是自己的心上人却是绝对不能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的，就是为了沐长安担惊受怕，自然也是不成的。 皇上哪里知道这个儿子，早就是一心向着外人了？若是知道了他此时的想法，当真是踹他的心思都有了。 却说沐长安等晚上再回了沐府之后，这脸上便是一直很是忧重，李氏也不是一个傻的，自然是看出了他的难处，晚膳的时候人太多，她没好意思问，这会儿回了锦院，李氏自然难免就要问上一问了。 “唉！都怪我！”沐长安急急地一叹，然后再握拳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样子倒是真有了几分的悔恨了。 “老爷，到底怎么了？出了何事？”李氏也跟着着起急来了。 “皇上今日将我留在了御书房，听那意思，是明王殿下到皇上那儿去请了旨，想要将我们的阿暖，纳为侧妃。” “什么？”李氏一听，脸色立时也就跟着变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氏的身子晃了晃，到底还是扶住了妆台，“老爷，那皇上他，今日可是下旨了？” 沐长安摇摇头，“这倒是未曾。” “那还好。如此，我们就还有机会了。” “机会？”沐长安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声，“若是皇上果真有心，我们还能如何？” 李氏一听，顿时也沉默了下来。 锦院里，头一次，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僵硬气氛。 同一时刻，月轩里，则是一青一白两个人在屋子里，大眼儿瞪小眼儿。 “我不是说过了，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我这次是真的有事。”端木初泽这回是真的有些无奈了，自己说真话的时候，就真的这么没有信誉吗？为什么这个丫头就是不信呢？ “你哪次来不是说有事？端木初泽，你到底是想要怎样？你说过的事，我也已经答应你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几天吗？” 看着沐心暖明显就是有着几分不耐烦的样子，端木初泽的心里则是真的有些难受了。 “阿暖，你干嘛摆出这幅样子来？我就真的那么不招你待见？还是说，其实你心里就只是想着那个楚荣了？” 沐心暖一听，顿时气得就有些火大，“喂！端木初泽，你到底有没有良心？那日，是谁在那处别院里轻薄了我的？你竟然？你太过分了！” 端木初泽看到沐心暖的小脸儿有些绯红，一时也有些慌了，连忙上前轻哄道，“阿暖，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只是看你刚刚有些不耐烦，还以为你是不愿意见到我，所以我才有些急了。阿暖，你千万别生气呀！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不好？” 沐心暖扭头不理他，径自在桌前坐了，侧身对着他，头更是往里侧偏了些，端木初泽的位置，则是一点儿她的小脸儿也看不到。 “阿暖，我今日来是真的有要紧事要跟你说。当然，不是关于我的，而是关于你父亲的。” 沐心暖的心思一动，头微微转过来了一些，也仅仅只是给了他半个侧脸儿，“你说，什么事？” “今日父皇将你父亲留在了御书房，试探了他一番。”端木初泽说着，也在她的对面坐了，然后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就斟了一盏茶。 “来，阿暖，喝点茶消消气。都是我的错，别再气伤了身体。” 沐心暖瞪了他一眼，还是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杯子，不过没有喝，只是两只手拿在了手，轻轻地转动着。 端木初泽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道，“父皇今日以明王侧妃的身分，试探了你父亲一回。将你父亲可吓的不轻。不过，你父亲到底还是疼爱你，说什么也是不肯答应的。” 端木初泽又喝了一杯水后，才将整个儿的过程，大概地讲了一遍。 沐心暖听罢，脸色稍好了一些，“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皇上根本就是无意将我许给明王做侧妃，只不过就是为了吓吓父亲，或者说是为了故意治他一治，所以后头几天，会刻意地冷落父亲，让他心中忐忑？” “对，就是这个意思。” 沐心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皇上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想到了这等的法子呢？真是有些顽劣呢。” 端木初泽听了轻笑，“你倒是胆子大！居然是敢说皇上顽劣？你不想活了？” 沐心暖很不优雅地白了他一眼，“你若是觉得我侮辱了你的父皇，不如你就直接去皇上那儿告发我得了。成不成？” “那还用说？自然是不成的！” “那依着你的意思，我是不是该宽慰父亲一二，免得父亲太过紧张了，再伤了身体可就不妙了。” “所以我才会来先跟你通个气儿呀，你看，我的心里还不是向着你的？” 端木初泽说着，还一脸讨好地看着沐心暖，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像是在说，‘我做的对吧？快夸夸我吧！’ 沐心暖想了又想，“你说皇上还说了什么？好像这意思，是说我有点儿太过魅惑了的意思呀？” 端木初泽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太自在道，“其实，也不能怪父皇，谁让你没事儿招惹了那么多的桃花？谁能想到，端木辰竟然是也对你上了心？哼！若不是因为父皇考虑到对我有些亏欠，说不定真的就将你指给端木辰了。” “长孙殿下？怎么可能？我与他也不过数面之缘，他怎么可能会看上我？” 端木初泽翻了个白眼儿，“我哪里知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什么时候趁我不注意，向人家飞媚眼儿了？” 沐心暖听罢，眼睛立刻就瞪地圆圆地，“你再说一遍？” “没什么。那个，你确定你没有在其它的场合见过他么？怎么他对你竟是那样上心？” 沐心暖喃喃道，“我哪儿知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什么时候回的沐府？” 沐心暖有些纳闷儿道，“今日傍晚呀，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你之前在齐云寺的后山，是不是救了一个人？” “对呀，你怎么知道？” 端木初泽顿时就有些泄气道，“我就知道！你这丫头惹桃花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地厉害！” !! 第二百九十八章 宽慰父亲！ “什么意思？”沐心暖被他说的有些懵。 “我今日见到了我表弟了。也就是英国公府的世子，王子玉。” “呃？” “他似乎是一直在费心地寻找自己的救命恩人呢。还到你们府上来了一趟，只不过正巧你不在，被沐长安和你母亲给推了。若是知道是你，再一见你的真容，怕是又要多了一个为你犯懵的痴心人了。” 沐心暖的脸一红，“胡说什么呢？你最近说话怎么总是这般地不正经？” 端木初泽摇摇头，“算了。不过，他现在也不能确定就是你。只能确定是沐府的小姐。如果可以，我倒是不介意让那个沐心瑶去顶了你的名字。” “却是为何？” “至少这样一来，那王子玉对你就不会有什么报恩的心思了，也就没有什么理由来骚扰你了。” “你这人！”沐心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可是为何要让沐心瑶来顶替了我？” “我只是随口说说，你猜沐心瑶知道了这个消息，会不会有所动作？” 沐心暖拧眉，“她这几日一直在府里，应该是比我收到的消息要早。这一点，我倒是不怀疑。只不过，她还真有可能会像你说的这般，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了。” “该不该地，就由着她去折腾吧。如此，你也能消停一些。” “我消停什么？”沐心暖不明所以道。 端木初泽顿时就来气了，“你不消停，难道你还要跑到了那王子玉的跟前，告诉他是你救了他？” 沐心暖不明白他为什么火大，骗人明明就是不对的呀，而且，为什么要让沐心瑶得逞？ “你这人也好生奇怪，人既然是我救的，自然就是该由我站出来才对呀。为何要让沐心瑶去顶替了我？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再说了，当时救他之时，他身边还跟着小厮呢，岂能糊弄过去？” 一听说当时身边还有别人，端木初泽顿时也是泄了气了。 两人顿时谁也不再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也是再度的僵持了下来。 好一会儿，端木初泽才有些闷闷地道，“你觉得王子玉如何？” “什么如何？” “就是他长的如何？” 沐心暖仔细地想了想，“我哪里知道？当时只顾着救人了，哪里细看了他的相貌？” 一听这个，端木初泽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又好了许多。 “阿暖，我已经说服父皇了，最多再过上几日，父皇就会下旨赐婚了。眼下，你就安慰一下你父亲也就是了。只不过，也要量力而行，若是你父亲表现地太不担忧了，怕是我父皇也不会高兴。” 沐心暖点点头，这点事情她还是明白的。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端木初泽便是再不想走，可是沐心暖要安寝了，他也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了，心里是真恨不能一下子就让她长大，然后直接就带她去自己的长乐王府里去住。 假装对于端木初泽的色眯眯的眼神没有感觉，沐心暖始终是避着他的眸光。 端木初泽也知道，今晚上这一趟，是惹了她有些不快了，也只能是心底自责，摇摇头，走了。 次日，沐心暖吩咐了人给沐长安送了午膳，细想了想头天晚上端木初泽的话，倒是也不着急了。既然是皇上想要看看父亲着急的样子，那便让皇上如愿也就是了。 只不过，最多也就是让皇上如愿一日也就罢了。总不能让父亲天天都是担心吊胆的吧？ 晚上，沐心暖用过晚膳后，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月轩，反倒是去了李氏的锦院。 李氏有些意外道，“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沐心暖笑着摇摇头，“也没什么，只是从昨日就看到父亲愁眉不展，今日亦是如此，心里有些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看。” 沐长安顿时觉得这个女儿贴心，“没什么，不过就是朝堂上有些麻烦罢了。” “父亲莫要瞒我，可是跟女儿的婚事有关？” 沐长安的身子一僵，表情有些怪异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沐心暖淡淡一笑，“父亲忘记了女儿跟静公主的关系了？是听静公主提到的。可是皇上为难您了？” “这倒是也没有。只不过。”沐长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那日之事，再说了一遍。 李氏叹道，“阿暖，你放心。父亲和母亲一定会想法子，让你避免嫁给明王为侧的。” 沐心暖略微蹙了蹙眉后，有些意外道，“可是皇上的意思，分明就是不会让我嫁与明王呀？父皇又为何忧心？” “什么？没有这个意思？阿暖是如何知道的？”沐长安惊道。 沐心暖失笑道，“看来父皇当时定然是吓到了。您再想想，当初皇上的原话是如何说的？” 沐长安又想了一遍，有些狐疑道，“当时皇上说，要派个嬷嬷来教导你一二，免得你不懂皇家的规矩。还说难得沐卿家的女儿如此出色，若是不入皇家为媳，岂不可惜？” “这就是了！若是为侧妃，岂能称之为媳？充其量，也只能是嫁为皇家妇？何来皇家媳之说？” 沐长安和李氏立时对视一眼，彼此的眼底皆是看到了几分的惊喜之色，尔后，便齐齐道，“的确如此！” 在大雍，嫡庶之别的规矩，甚是严苛，嫡便是嫡，庶便是庶。妻便是妻，妾便是妾。 即便是在皇家，侧室可入皇家玉碟，可是也不可能说成是皇家的媳妇的。 这媳妇一般来说，指的自然就是正室。而皇家媳，自然亦只能是皇室子弟的正妻了。这么说来，皇上是有意要让沐心暖嫁入皇家，可是，这对象，显然不会是明王了！ 沐长安思量再三，脑子里突然就多出来了一抹人影，“难道？皇上是有意要你嫁与长乐王为妻？” 沐心暖脸色微红，低头道，“父皇这话问的？女儿如何知道？” 李氏瞧着也是有些失笑，“老爷，妾身看您是急糊涂了。这样的话，您也好意思问阿暖？” 沐长安尴尬地笑了笑，而沐心暖，则是急匆匆地便告辞了。 待出了锦院，沐心暖则是略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一想到了王子玉此人，倒是有些蹙起眉来。 !!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世子试药！ 沐心暖回到了自己的月轩后，静静地在妆台前坐了半晌，直到听到了木晴的催促声，她才醒过神来。 “你们去休息吧，我还要再看会儿书。” “小姐，已经很晚了，要不，还是明天再看吧？” “不了。反正现在也睡不着。” 沐心暖说着，便自桌上抽过来了一本书，荣月与木晴对视一眼，皆是无奈，只得是为小姐多点了两盏蜡烛，一个在屋里静静地做着针线活儿，一个去了外间儿守着。 沐心暖这一看，便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荣月收了手里的针线，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再瞧了瞧屋里的沙漏，轻声出了屋子，去为小姐准备宵夜了。 沐心暖略微有些心急，一想到了王子玉那日犯病的症状，她就有些放不下心来。 凭心而论，那个王子玉还是不错的。所谓的不错，指的也不过就是其人品和才学罢了。 这样的一个年轻男子，若是此生不得摆脱这种疯魔的困扰，实在是有些可惜。无论是对朝廷来说，还是对于王家来说，都将是一个极为严重的损失。 而沐心暖则是在昨晚端木初泽来过之后，便萌生了要为王子玉治好他的喘鸣之症的打算。 这当然不是为了沽名钓誉！ 沐家的兴盛，弟弟的前程，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即便是她真的能成为长乐王妃，那又如何？将来的变数太大，谁知道会发展成了如何？ 即便是现在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端木初泽，谁又能保证他就会一辈子对自己好？会不会如前世的那个渣男一般，等新鲜劲儿一过，便会再找了其它的美女来相伴？ 到时候，自己还不是一样的沦为弃妇？ 沐心暖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要为自己积攒一些实力和人脉。而王子玉，有着英国公世子的身分，这一点，可是极好的！ 换言之，将来无论是太子还是明王登基，王家，都是他们不能动的人！ 毕竟是自己的亲外家，难不成，还要落下个六亲不认之名？将来，他们也无颜面对皇后呀！ 沐心暖打定了主意，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是足不出户，连琴课也暂歇了。说是身子不舒服，实际上则是在自己的月轩里头开始鼓捣起了一些方子。 几日下来，能找到的方子，倒是试了不少，可是是否有效，她自己也是不知道。 说来也巧，这日，沐心暖正看着自己刚配出来的药丸，想着不知道是否有效呢，便听到了下人来报，说是英国公府的世子爷王子玉来了。 沐心暖一听，便大概猜到了他的来意，换了衣裳，到了前厅去招待客人了。 王子玉带了身边的那位小厮一道过来了，沐心暖刚至门口，那小厮便一脸喜色道，“世子爷，就是这位小姐！那日，就是她救了世子爷。” 王子玉点点头，起身对着刚刚走进来的沐心暖便是深深一揖。 沐心暖连忙回礼，“世子这是做甚？小女子万不敢当。” “那日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世子言重了。” 李氏笑道，“王世子快请坐，有什么话不着急，慢慢说。还是您自己的身体要紧。” 王子玉的脸色略有些泛白，看样子，似乎是前几日才又犯过病了。 沐心暖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狐疑，“看世子的脸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王子玉浅笑，“也没什么。我的身体向来如此，算不得好。前几日，因为误食了一些东西，所以又犯了一次病。” 沐心暖听罢，微微拧眉，误食？ 王子玉可是英国公这一脉的宝贝疙瘩，什么人能让他误食了东西？ 英国公府上下，哪个不知王子玉的喘鸣之症？怎么可能还会任其误食了东西？怕是合府上下都不一定能找出对他不利的食材来！看来，英国公府，也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平静安稳了。 “若是世子不嫌弃小女子的医术粗鄙，可否由小女子为世子切一下脉？” 王子玉心中一喜，“求之不得！” 沐心暖让人拿了一方丝帕搭在了王子玉的腕上，然后玉手轻轻搭上，开始细细地诊脉。 王子玉此时的心跳则是瞬间加快！ 脸色微红的他，与女子如此亲近，还真是头一遭了。 少顷，沐心暖收回了手，“世子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尽可放心。我这里倒是刚刚好才配出了一味药，若是世子信得过小女子，不妨试试。” “有何信不过？”王子玉说着，便直接冲她伸出了手，态度已是很明显了。 沐心暖含笑点点头，一招手，身后的荣月便将一个小瓶子拿了过来。 “每日早晚各一颗，用七日之后，看看是否有效，若是有效，世子可派人再来我这里取。因为此药的配制极其繁琐，而且中间有几味药的药量不宜把握，所以，我暂时是不能将方子交给世子的。” 王子玉点点头，“只是如此一来，怕是要辛苦沐小姐了。” “王世子客气了。您是英国公夫人掌心上的宝贝，若是您的身体能大好了，英国公夫人也会高兴些。而且，我与静公主的关系甚好，常常听她提起您，说您的才学极好，只盼着你能早早地恢复了健康，然后好为大雍效力呢。” 王子玉的眸底闪过了一抹惊艳，“如此，多谢了。” 王子玉也不再多说，直接从瓶中倒出了一颗药丸，也不就水，直接就吞服了下去。 沐心暖赶忙递过了一盏茶，王子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了，再连饮了几口，口中的苦味，这才散去了大半儿。 “王世子放心，若是此药不得力，您直言便是，我这里还有几个古方子，若是不成，我再帮您重新配制就是。” 王子玉一脸感激，起身再次作揖道，“多谢沐小姐了。” 王子玉此人的确是温润如玉，许是跟他的体质有关，与他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沐心暖觉得他的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不会轻易发火，不会太过着急。这一点，倒是比那个端木初泽要好上了太多了！ 这个念头一闪过来的时候，沐心暖自己吓了一跳！ 自己怎么就又想起他来了？ !! 第三百章 就是笑话！ 约莫三日之后，王子玉便和其母英国公夫人再度上门了。 这一次带来的厚礼，竟然是比次的还要更为丰厚，甚至是还送上了一对颇为罕见的夜明珠。 “王夫人，您这是？”李氏一时有些失措的感觉，怎么会送了这么多的礼物？ “沐夫人不必客气。这些都是送给府上的大小姐的。这次多亏了她了！子玉用了她给的药后，已是好了许多，你瞧，他的脸色是不是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好了许多？” 李氏细看着王子玉，发现他的脸色果然是好了很多，甚至，脸色不再是那种苍白的感觉，反倒是有了一种莹润之感，就像是属于自里向外透出来的朝气一般。 “王世子的身体果然是大好了吗？” 王子玉深鞠一躬，“还要多谢府上的大小姐了。我病症比之前已是好了很多，今日上门，就是特意来拜谢沐小姐的。” 李氏浅笑，招呼着两用着茶，又让人去月轩请了大小姐过来。 沐心暖得知自己先前配制的药有药，难免有些欣喜，“看来，自己还真是蒙对了。如此，便知道后面的药该如何配了。” “小姐，您还是快些换了这身衣裳吧，满是药味儿，如何去前厅见客呢？”荣月急急地催促道。 沐心暖点点头，回屋净了手，又重新换了衣裳，木晴和荣月一起跟着去了前厅。 木华和于嬷嬷一起东西整理了一下后，便关上了偏房的门，一个去寝室整理，一个去了小厨房了。 等到院子里头安静了，便看到了一个身着绿色衣裳的小姑娘，快速地闪身进了之前沐心暖炼药的偏房，不过少许，便又有些慌乱地跑了出来。 沐心暖再次为王子玉把了脉，从脉象上看，的确是稍微有了些起色，只是他的病时日太久了，十几年都是未曾大好过，岂是一时半刻，便可根治的？ 而且，沐心暖自书中看到，这喘鸣之症，想要根治，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王世子，请恕小女子直言，您这病症若想继续好转，恐怕还是要从饮食上多多配合才好。” “沐小姐放心，上次出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我已经是重新整顿了英国公府，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了。”王夫人说这话时，眼底里，隐隐还有着一抹恨意。 沐心暖点点头，“王世子的身体底子还是不错的。虽说是不能习武，可是练练骑术、箭术，还是不受影响的。而且，若是能每日再适时地练上小半个时辰的武，或许反倒是对你的身体有助益的。” “果真么？”王子玉的眼底一时有些欣喜若狂的感觉，“沐小姐，我果然是可以习武的么？” “我所说的习武，并非是为了让你去修习内力，或者是一定要练的拳脚多么厉害。主要是指扎扎马步一些基本功，先要从强身健体做起。另外，若是公子闲下来之余，可以试着打坐，宁神静气，对您的身体也是好的。” “多谢沐小姐了。” 王子玉连连轻笑，“想不到，困扰了我这么多年的病，竟然是还有一日能得到好转，多谢沐小姐了！你简直就是我王子玉的救命恩人哪！” 王子玉说着，便是起身再度一揖。 沐心暖如何敢受？自然是退了几步后，侧了身，再行礼。 王夫人此时是越看这个沐心暖越顺眼，再看看自家儿子看到了人家沐小姐时两眼放光，这心思倒是活泛了一下。 “启禀夫人，长孙殿下到了。”外头的管家急急来报，几人皆是一愣。 李氏也是有些纳闷儿，“如今老爷并不在府上，长孙殿下怎么会来？” 虽然是有疑问，可是长孙殿下前来，他们也还是要出门相迎的。 端木辰今日着了一身常服前来，虽然是不见其在朝中时的威严，可是这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是不容人忽视的。 看到了王子玉也在，端木辰笑道，“原来小表叔也在。之前我听说是你用了沐家大小姐的药，身体已有好转，原还不信，今日一见，却是信了。” 王子玉苦笑一声，“此病困扰了我十数年，如今，总算是稍有一些起色，多谢长孙殿下了。” 端木辰再转头看向了沐心暖，见她今日着了一身紫白相间的襦裙，头上的发饰不多，不过几件儿玉饰，还是将她整个人都衬得有几分的脱俗，此时的沐心暖，便应该就是平日里在府中的样子了。 没有太过精心的装扮，没有太过华丽的修饰，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无比的舒服。好似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李氏有些惴惴不安道。 “哦，今日冒昧来访，倒是惊扰了夫人了。其实原也没什么。就是今日我在宫中陪着皇祖母说了会儿话，偶然间得知我小表叔叔的病症有了好转，而且还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心中有些好奇，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 端木辰说着，一摆手，便见有几名内侍跟上。 “皇祖母知道我要过来，便托我将这些东西都带给沐家的大小姐，皇后赏赐，自然也是因为看到了小表叔叔的身体大好了。” 沐心暖的心中微惊，一时弄不准这个端木辰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了。 端木辰看她的眼神，她自己能感觉的出来，是与看旁人有些不一样了。 只不过，人家可是身分尊贵的长孙殿下，将来，许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这样的人，当是自视甚高才对，怎么可能会看中了这般不起眼的自己？ 很快，沐心瑶也被人请到了前厅，当然，这是沐心暖的意思，至少，在外人面前，不能让人以为母亲是真的容不得她。如今府上来了贵客，让她打扮地精致一些出现在了前厅，也算是将当初杨夫人在外散布的流言，再一次的粉碎罢了。 当然，沐心暖的真实用意自不在此。 沐心瑶听说是王世子和长孙殿下都在，而且自己的嫡姐也在，自然是要好好地打扮一番，再加上了底下的刻意误导，她是真的以为沐心暖定然是盛装打扮的。 哪里知道等到了前厅才知道，自己穿金戴银，虽然荣华耀眼，可是跟一身清俗打扮的沐心暖一比，简直就是成了一个笑话！ !! 第三百零一章 不速之客！ 沐心瑶心里越是生气，脸上的笑便是越来越灿烂。 沐心暖对她了解颇深，自然是明白她此时的心底里头定然是恨毒了自己，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让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身分，总是做一些出格的事，对她自己可是一点儿好处没有的。 就好比自己随便地几句话，就能让她今日在此成为了笑话。 端木辰并未待多久，王子玉倒是待的时间久一些，毕竟他是以病人的身分，冲着沐心暖来的。 等到了晚些时候，沐长安回府也听说了这件事，脸色却是更为阴郁了些。 “如今阿暖在外头的名声越好，怕是她的婚事就越是棘手。” 李氏听了，倒是不以为意，“老爸也别太过担心了。到底也是姑娘家，名声好一些，总比名声差要好太多吧。” 李氏说着，便又将今日沐心瑶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她已是订了亲事的人了。我自认身为嫡母，为她订的婚事也不差，自认对得起她。可是今日，我是真没想到，她竟然是打扮地如此隆重地便出来了。” 沐长安微微皱了下眉，“她这次的确是有些太不懂事了。算了，以后你就多费些心思，好好教导她就是。到底也是沐府的姑娘。总不能让人再笑话了去。” “是，您放心吧。我只是先跟你说一声儿，免得回头我再找人教她规矩时，她再觉得是我苛待了她。” 沐长安轻笑，“不会。对你，我放心。” 李氏冲他一笑，虽已是三十余岁了，可是李氏这几年的日子过的舒心，自然是从里到外都是透着几分的自信和骄傲的。所以，这一笑，倒是将一个女人的魅力尽现。 沐长安呆呆地看着李氏，这是他这一辈子深爱着的女人呢，为自己生儿育女，操持家务，自己没有什么成就时，不嫌弃自己，自己有了名利地位了，也不见她有多么的骄奢，这才是能相伴自己一生的女人呢！ 沐长安这会儿想着，就觉得自己当初没有因为再纳妾的事，将她给逼地远了，这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最近这段时间，沐长安先是因为老夫人并非自己生母之事，大为郁闷愤怒，再是朝堂上皇上的屡屡试探，让他有些身心疲累。如今，总算是回到家里，还能让他的心绪稍稍地平静一会儿。 今日虽然是听说了阿暖的药对于王世子的身体的确有效，这样的好消息，可是他的心里仍然是担忧多于高兴的。 女儿出色，他自然是开心！ 可若是太出色了，他又有些担心女儿的婚事走向，怕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将无法掌控，如此一来，谁知道将来女儿在婚事上，会不会吃亏？沐家又是不是会太过被动了？ 沐心暖倒是没有担心这么多。一来是因为她早已知道了端木初泽的心思和计划，二来，对于重活一世的她来说，婚姻这种东西，并不一定就是她的人生中最为重要的。 虽然说沐心暖对端木初泽也是有些好感的，倒还不至于说可以让她为了他，就舍弃了整个家族！ 沐心暖一回到了月轩，便先去了先前配药的偏房。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才从里头出来，“木华，找人日夜守着此处，万不可大意了。里头可是要给王世子的药，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可是担待不起的。” “是，小姐。” “木晴，你进来。”沐心暖将木晴叫了进去，约莫一刻钟后，两人再度一起出来，回了正房。 从上次皇上试探沐长安，已是过去了有七八日。 这日休沐，沐长安便想着自从自己被升职以来，便是极少有时间陪家人，所以，便想着带着全家一道去城外的庄子上住几日。正好也可以散散心。 老太爷自是不去的，其它人也都没有什么意见，金氏原本想着，他们若是去了城外的庄子上，那这沐府上下，岂不是就要交由自己打理了？ 岂料到了大房这边儿一问，才知道所有人都去，大房这厢没有什么正经的主子在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格外的打理了，只每个院子里留了管事的嬷嬷，倒也省事儿。 “可惜父亲只是休沐一日，若是多歇几日才好。”沐清远一听说去城外，自然是有些兴奋的。 “父亲可是允了我们，要带我们去外头打猎的。我们到时候比赛，看谁猎的猎物多。” “好！” 沐清远虽然是年纪不大，可是这几年的骑射功夫，也是一样儿没有落下，沐清轩学什么，他就学什么，虽然是不如沐清轩学的精，可也算是不错了。 “若是两位表哥也能来就更热闹了。”沐清轩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够尽兴了。 沐心暖不知何时到了二人的身后，“东西都收拾好了？两位表哥这会儿怕是已经在城门口等我们了。” “真的么？大表哥和二表哥也会去？” “自然了。父亲的意思，也是想着借这次的机会，考校你们几人一番，然后再拜托了两位表哥好好地教你们武学呢。” 果然，到了城门口，便看到了李浩然和李浩正兄弟俩正等在那里。 一干男子们没有进庄子，直接就去了外头的林子里去狩猎了。 李氏带着沐清扬，先去了主院。 沐心暖则是安排着众人将东西都一一归置好了，再派人开始准备午膳了。 沐长安许久未曾出门狩猎，如今有了这么多的年轻后生陪着，也是痛快地放松了一回。 一行人满载而归，个个儿都是大汗淋漓。 还好沐心暖早已命人提前烧好了热水，还给李家两兄弟，也都备好了院子。 “阿暖，这兔子想吃红焖的，还是想吃烤的？” 沐心暖的眼睛一亮，“烤的也可以吗？” 李浩然到底是年纪大一些，笑道，“自然是可以。不止是兔子，还有这么多呢，山鸡有十好几只呢。” 李氏连忙让他们先去梳洗，然后就要开始准备用膳了。 不想，沐长安等人才刚到了大厅，这庄子上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 第三百零二章 腹黑狐狸！ 沐心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端木初泽的脸皮竟然是这样厚！ 竟然是大摇大摆地就跑到了庄子里来，而且找到的借口，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端木初泽说是在外头狩猎，无意中看到了李浩然一行人，自然一路就跟了过来。 沐心暖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若果真是一路跟过来的，为何他们都已是梳洗完毕了，你这个客人才上门？岂不是说不通？ 而且再看端木初泽一身神清气爽的样子，与先前李浩然他们回来时那大汗淋漓，还有些狼狈的模样，可是大相径庭！ 这个样子说是刚才去狩猎了，谁信？ 虽然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是长乐王的身分在这儿摆着，自然是不可能会有人选择了戳穿的。 沐心暖在心底里彻底地将端木初泽给鄙视了一把后，无奈，也只能是跟着众人一道对其奉为上宾了。 端木初泽来此的心思，其实是不言而喻，在场众人哪个不知？ 不过李浩然和李浩正兄弟俩也不知道是出于何意，竟然是在宴席中，频频向他敬酒，大有要将其灌醉的架势！ 而沐清轩，虽然是年纪小，可是少用些酒水，已很平常，自然也是偶尔会穿插着敬他几杯，隔了一个简易的屏风，沐心暖心里头却是极为解气的！ 活该！谁让你跟上来的？就是得这样治治你才成！不把你灌醉，你还是不长记性！ 沐心暖哪里知道，此时端木初泽脸上的笑虽然是有些勉强，可是眼底的得意却是分明的很！只不过对面的几人只知道灌酒了，没有细看罢了。 等到后晌，果然就听说是长乐王饮酒过量，如今宿在了沐清轩的院子里，人事不省了。 沐清轩和沐清远一人拉着沐清扬的一只手，看着床上的那个人，个个儿是有些气愤的表情。 “大哥，就是他要抢走长姐吗？”沐清扬的声音脆脆的，童音清脆，甚是好听。 “没错，就是他。五弟，你说，我们要不要趁他现在醉酒了，教训他一下？”沐清轩的声音不高，因为此时门口和屋里还守了几名护卫在呢。 “不要了吧？大哥，他可是亲王呢。再说了，他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长姐的事，我们若是贸然出手，万一再连累了沐家，可就不妙了。” 沐清轩微挑了下眉，没想到沐清远如此小的年纪，倒是看问题如此地透彻了。 “嗯。也好，不过，你们说，是他做我们的大姐夫好呢，还是楚公子做我们的姐夫好？” 三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眼睫毛明显就是抖了一下。 “楚公子对长姐是极好的，还记得当初他送给了姐姐的那只云雀吗？听说是极难捕捉得到的。可当初长姐也不过就是随口说了一句云雀的歌声好听，他就费尽心思地弄来了一只，可见他对姐姐是很看重的。” 沐清扬年纪小，哪里懂这些？ “大哥，姐姐一定要嫁人么？不嫁人不成？就让她一辈子陪着我们不好吗？” 听了这话，床上那人的嘴角竟然是还隐隐有些泛抽，许是实在忍不住了，竟然是翻了个身，弄出来的动静，倒是将这兄弟三人给吓了一跳！ “清扬，你还小，不懂。无论是男女，长大了，总是要成亲的。不能因为她是我们的姐姐就只守着我们三个过。” 沐清扬眨眨眼，自然是听不懂的。 沐清轩也不再跟他废话，再看了一眼床上的背影，“其实，长乐王也不错，虽然与他接触的不多，不过，我瞧着他看姐姐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很真挚。至于楚大哥。” 沐清轩咬咬唇，似乎是有些不忍心一般，“可惜了，他的那个妹妹太过刁钻，屡次来害我们的姐姐，若是将来嫁过去了，还不知道楚大哥是否能护得住姐姐呢。” 沐清远扁扁唇，“长乐王就好了么？皇家的媳妇最是难当！这可是我听祖父说的。” 兄弟三人又在这儿议论了一会儿，最终也没能商量出个结果来。 待他三人一走，端木初泽的眼睛缓缓张开，看着那屋门，再打量了一眼这极其简单却很是清雅的摆饰，挑挑眉，“还不错。如此有品味的布置，定然是我的阿暖的功劳。” 屋内的护卫听了，勾了勾唇角，别开了脸，偷笑了起来。 “这三个臭小子对阿暖倒是很上心呢。紫一，看起来你这么闲，不如，你就帮爷做件事？” 正在偷笑的紫一听了，立马身形僵住，到这儿来了，主子吩咐他做事？能有好事么？ “请主子吩咐。” 端木初泽点点头，“迟些时候，就说是我醉酒不醒，然后要留宿在此。阿暖不是说想吃烤兔子么？今晚就由你们来准备，弄个烧烤，就像是咱们在边关时那样，懂吗？” “是，主子。” 紫一犹豫了一下，“只是，那沐小姐能吃得惯吗？”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端木初泽的笑有些邪邪的，紫一看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总觉得今晚上的烧烤，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果然，接下来才是主子的正题，“我瞧着李家的那两兄弟似乎是太闲了些，碍眼！” 碍眼俩字儿一出来，紫一立时就知道自己今日的重点是什么了，立刻就躬身退出，只留了屋子里装醉的那个人，长叹一声，躺下继续睡了。 将近傍晚时分，沐心暖还没有去膳房，便听说长乐王饮酒过量，至今未醒，此处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怕是也赶不及了，所以，只能留宿在此。 沐心暖愣了一下后，再眨眨眼，嘀咕了一声，“黑心狐狸！我说他怎么中午时会那么好说话呢。” “行了，我去膳房看看，这位贵人不走，咱们谁也别想着安生了。” “回小姐，膳房只是准备了几样清淡的小菜，另外热了馒头和粥。” “怎么回事？”沐心暖眉心一蹙。 “回小姐，听说是长乐王迷迷糊糊中听说小姐想吃烤兔子，所以命人晚上帮您准备一顿烧烤大餐。” 沐心暖的眉角抽了抽，这是什么事儿？什么迷迷糊糊？分明就是故意的！ !! 第三百零三章 不加掩饰！ “启禀大小姐，两位表少爷都已回城了，因为走的急，猎物一件儿也没带。您看？” “两位表哥走了？” “是，听说是府里来了什么人，所以李府派了人来将两位公子请了回去。说若是得空了，明日再来。” “怎么会这么巧？不是说没什么要紧事么？”沐心暖想了想，也不再纠结于此，提裙去了膳房那边儿了。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这庄子的院儿里，可就是热闹、红火极了！ 端木初泽命人备了三个烤架，紫一负责一处，庄子里的下人负责一处，他本人负责一处。 “岂敢劳动王爷亲自动手，您看？”沐长安这会儿是真急了！ 这端木初泽哪里还有一丝醉酒的模样？若是此时他再看不出他是想着故意留下来的，也就太蠢了些了。 “无妨无妨。沐大人放心，当初在边关，我烤出来的肉，可是最好吃的呢。” 李氏看着这明晃晃的火，也不敢轻举妄动，将沐清扬紧紧地搂在了身前，乍一瞧，这么多的火堆，还真有点儿害怕！ 沐清轩和沐清远好奇，一左一右守着端木初泽坐了，时不时地还询问上几句。 端木初泽的动作很娴熟，这一点，在场众人都看出来了。 沐长安心中则是颇为感慨，身为皇子，小小年纪便自请出征，边关苦寒之地，一待就是三年！这得需要多么坚强的意志和毅力，方能做事？ 世人只见其大败突厥，只见到其风光还朝，可是又有哪一个知道，这背后他所付出的艰辛？ 对于这样的一个年轻的亲王，沐长安的心里是敬佩的！ 虽然回京后，这位王爷的表现有些让人不解，可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 别人看不明白，沐长安却是看的明白，他这是不想参与进党帮之争了！ 他心里向着皇上，皇上立谁为储，他便向着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明王那里？ 沐长安的眼闪微闪了几下，相比与其它的几人来说，长乐王，无异于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只不过，若是让自己的爱女为妾，他这心里头终归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沐长安最近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护短了！ 特别是一听到有人提到了自己的阿暖，就觉得自己的阿暖浑身上下都是优点，连睡着了都是个知道为别人着想的姑娘，这样的女儿，自己怎么能舍得让她受一分苦？ 不远处的沐心暖静静地看着专心烤兔子的端木初泽，她是真没有想到，身为一名皇子，这种事做起来，竟然是毫不觉得有**分？ 偏他现在一身常服，做着这些，再加上眉眼间的浅笑，竟然是毫无违和感。 晚上吃的，自然是尽兴。 端木初泽也无意遮掩什么，装醉就装醉，想留宿就是想留宿。他自己也知道，沐家人虽然是没有说破，可是哪个也不傻，自然是能看得出来他的本意。 端木初泽就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故意找借口留下来，然后偏又没有什么做作的遮掩，似乎就是为了告诉沐家人，他就是这样！他就是想要留在沐心暖的身边，他就是想要娶沐心暖为妻！ 晚上，端木初泽破例与沐长安二人在一处木亭内浅酌了几杯。 “我既是有心于阿暖，自然就是要娶她为妻，不为侧妃，只为正妃。我心仪于阿暖，最早已是四年前了。不过当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如今，已然是亭亭玉立。我怕若是我再不能表明心迹，怕是阿暖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沐长安错愕，他没有想到端木初泽竟然是如此地直言不讳。 “你放心，父皇那里，我自然是会有法子的。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阿暖，我亦绝不肯让她受了半分的委屈。” 沐长安这下子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呆了好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您说，皇上早就知道了？” 端木初泽点点头，“我的心意，早就已经禀明了父皇。父皇也答应了，只是没想到，中间会横生出了许多的枝节。若不是因为这个，怕是父皇早就为我和阿暖下旨赐婚了。” 沐长安的心思转的极快，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在说，若是求娶沐心暖的人太多，岂不是？ 红颜祸水！ 这四个字立马就钻进了沐长安的脑子！ 沐长安吓得后背立刻就湿了大半儿，连忙起身行礼道，“多谢王爷提点。今日若非王爷一语点醒梦中人，怕是臣？还有臣的小女？多谢王爷了。” “不必谢我！我是为了娶阿暖，不喜欢有太多的阻力，更是讨厌那些个苍蝇。至于子玉那里，你们大可放心。他早知我的心思，断不会与我抢人。倒是楚家？” “王爷放心，微臣之前就已经是拒绝了楚家。至于那次臣与内子之所以会说是与楚家订了亲事，也是担心阿暖要入王府为妾，臣一时心急，怕女儿受了委屈，所以才会。。。。。。还请王爷恕罪。” “罢了，若是本王有心与你们计较，也就不会等到现在了。如今阿暖的风头太盛，其中不乏有人羡慕，可是嫉妒之人，亦是大有人在。那安国公府的杨玉儿，便是头一个瞧着她不顺眼的。有些事，本王不好明着来，只能暗着做。只是，本王希望沐大人这里还是要表明了态度才好。” “是，王爷。” “那接下来，沐夫人那里，还要沐大人多多美言了。如果不出意外，估计父皇赐婚的旨意很快也就要下来了。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是要先提醒一下沐大人，对于您的这些儿女，本王无意多说什么，可是那个沐心瑶，沐大人还是小心为妙。” “王爷的意思是？” “先前阿暖就已经发现了她的行为有些检点，不过念在她们是亲姐妹的份儿上，阿暖才没有将事情闹大。可是这不代表了阿暖就是怕了她了。若是沐心瑶再敢出手算计阿暖，休怪本王不客气。” 沐长安这会儿是半天没缓过神来！ 沐心瑶的行为不检点？ 出手算计阿暖？ “这，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王爷明示。” !! 第三百零四章 沐父之惊！ 端木初泽将沐心瑶私底下与明王有来往之事说了，又将齐云寺内，她故意将阿暖诱出，又制造了机会给明王和沐心暖的事情说了一遍，言词间，将他对沐心瑶的厌恶，已是表露殆尽！ 沐长安听罢，整个人的身子都是晃了晃！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个二女儿，竟然是还有本事搭上了明王这条线！ 不仅如此，竟然是还敢如此大胆地与明王勾结，要算计阿暖？想要毁了她的清誉，好嫁入明王府为侧妃？这个沐心瑶，她是疯了不成？ 她难道不知道她们是亲姐妹？一个姑娘的名声有损，另一个又会有什么好处？ 沐长安一想到了自己的爱女竟然是险些就被人害得失了清白，后背立马就是被冷汗给浸湿了。 “多谢王爷坦言相告，微臣定会将此事查明，并对心瑶严加管束。” “如此最好。若是她能安分地待嫁，本王自然也是无意为难于她，到底也是你们沐家的人，便是不看别人，本王也得顾着阿暖的面子。可若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与阿暖为敌，就休怪本王出手狠辣了。” 沐长安能明确地感觉到端木初泽说这话时，是真的恨上了沐心瑶！ “王爷放心，本就是微臣治家无方，自然是不能容她再犯。” “如此甚好，本王也就安心些了。” 送走了端木初泽，沐长安则是在屋子里又待了近一刻钟，才急匆匆地去了李氏歇息的院子。 夫妻二人又叨叨了小半个时辰，李氏又是叹气，又是抹泪儿的，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心疼。 “回去以后，我自会去跟父亲说，就说让心瑶禁足，是我的意思。以后，你就只管多派些人手将她的院子给守牢了就是。免得她再出去与明王私会，被人瞧见了，那才是丢尽了我们沐家的颜面！” “是，老爷。可是这心瑶现在才十三，离她及笄还得三年呢。难不成，就将她关上三年？再说了，这外头若是有什么喜庆的宴会，总不能一直不让她出门露面吧？这先前说我苛待了庶女的流言才刚刚下去，若是一个不慎，怕是？” 沐长安也知道妻子担心的有道理，拧眉道，“先关上她几个月再说。等她的性子好些了，偶尔也可以让她出席一些宴会，只是，身边不能让她再带自己的人了。你得重新给她选了丫环婢女，免得再帮着她从后门给溜了。” “好。这倒是不难办。” 夫妻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到了后来，说的最多的，无非就是阿暖受了多大的委屈，可是顾及到了沐家的名声，以及他这个新提上去的大员的官声，所以才会对沐心瑶处处忍让，没想到，两人一直宝贝着的女儿，竟然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这晚上，他们夫妻倒是没有睡好，而端木初泽，则是直接就跑到了沐心暖的院子里，恨不能偷香窃玉了！ 只不过，端木初泽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他还真就未能如愿！ 端木初泽才靠近了那院子，便看到了木晴自暗中走了出来，“王爷请回吧。这里是内眷住的地方，莫不是王爷喝多了？” 端木初泽大窘，他是真没想到沐心暖竟然是派了人来阻他！ 没办法，被人识破了，再四下一看，怕是自己坚持不走，用不了多久，这个死丫头就能给引来不少人了。 端木初泽前脚刚走，木晴就摇摇头，低喃道，“小姐所料果然不差！” 等到端木初泽往前头转了一个弯，回身就跃上了屋顶，几乎就是咬着牙道，“小阿暖，你竟然是敢阻止我？胆儿肥了呀！” 悲催的端木初泽不知道，沐心暖这一回，还真就是胆子超肥了！ 端木初泽的人才刚刚进了院子，还没有来得及往寝室的方向靠过去，便感觉到了两道呼呼的掌风袭来！ 端木初泽大惊，还以为是有刺客来了，当即便还手应敌。 才过了两招，端木初泽就有些蔫了。 “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木晴和木华相视一笑，“自然是小姐吩咐的！小姐说了，今晚有外客借宿，我们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保护小姐才是呀。万一再有什么色胚子潜了进来，岂不是不妙？” 色胚子？ 端木初泽的脸色一时有些铁青，咬着牙问道，“本王与你家小姐约好了，还不退下？” “怎么可能？王爷，我们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您还是请回吧，莫要在此污了我们小姐的清誉。再说了，都这会儿了，小姐早就歇下了，怎么可能会与您有约？” 端木初泽这个火大呀！可是看着两人的样子，一时也是无语，没法子！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无语望天，无奈之下，只能是抬步就往外走，偏偏不巧，耳朵向来好使的他，可是清楚地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一声闷笑声！ 这里是城外的庄子，屋舍虽然是算不上简陋，可是与城内的沐府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再加上这院子本来也小，端木初泽习武之人，向来是耳聪目明，一听这声闷笑，便知道是沐心暖的声音。 端木初泽的嘴角抽了抽，看来，不让这个小丫头满意一回，她是不高兴了？ 也罢！ 端木初泽快速地闪身离开，这一次，木晴和木华可是亲眼看见他的身形闪进了先前为他准备的院子了，这才收回了视线，两人一起进了屋了。 “小姐，王爷走了，您说，他还会不会再来了？” 沐心暖止了笑，“应该不会了吧？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他为何要将我的两位表哥给诓走了。若是他们两人在，定然是要主张在院子外头为我守了的，就是为了防他这只采花贼了。” 一旁一直是隐忍着不出声的春玉可是老早地就不高兴了，“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王爷呢？他可是一心为了您呢！您竟然是还说他是采花贼？您何时见过这么专情的采花贼了？若是被王爷听到，该不知有多伤心呢。” 沐心暖白她一眼，“现在他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若是你仍然只认他为主，那便回到他身边去也就是了。” !! 第三百零五章 单独说话！ 春玉一听这话，知道自己刚刚说的有些不太妥贴，连忙认错道，“小姐，奴婢一时失言，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行了，我知道你是心疼他了。可是你也不想想，他如今既然是明目张胆地宿在了此处，就说明了他是要铁了心地与我父亲挑明了。我估摸着，先前他与父亲的一番谈话，就是与我的亲事有关了。” “那岂不是正好？”春玉一脸喜色道。 沐心暖摇摇头，“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注意分寸！若是被父亲和母亲察觉到了什么不妥，岂不是对他对我都会心生不满？再说了，这农庄的院子窄小，而且又是挨地极近，我的隔壁可就是沐心瑶呢。” 春玉这才恍然大悟，“可不是吗？那二小姐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是再被她？” “好了，都收拾一下，下去睡吧。今晚上，就由春玉来守门吧。你们两个也都去歇着吧，明日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呢。” “是，小姐。” 一夜好眠，沐心暖早早地便起来帮着带沐清扬。 沐清扬跟他上头的两个哥哥一样，也是很爱粘着沐心暖，虽然是不至于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可是只要是有沐心暖在，他就不会愿意再去找奶娘了。 李氏与沐长安昨晚上已达成了共识，对沐心瑶，是只能严加管束，哪怕是落下个恶母的名声，也不能让她再有机会伤害沐心暖了。 当然，沐心暖并不知道端木初泽将这些事都告诉了她的父母。事实上，如果昨晚上他能进得了她的寝室的话，自然也就会告诉她了。 沐心暖牵着沐清扬的小手在院子里头溜达，沐清扬是头一回到城外的庄子上来，自然是瞧着什么都觉得稀罕，一会儿这瞅瞅，一会儿又拉着沐心暖的手往那墙根儿上凑。 这庄子的一面院墙是爬满了爬墙虎，沐清扬何曾见过这个？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着就叫，“绿墙，绿墙。” “那上面是树叶，墙本身不是绿色的哦。”沐心暖笑着解释道。 沐清扬也跟着一起咧嘴笑，“姐姐，抱抱，爬墙，爬墙。” 荣月跟在身后，立时就乐了，“小公子，大小姐可是不会爬墙的。要不，奴婢抱您过去伸手摸摸叶子？” 于嬷嬷摇头道，“那叶子上面全是土，太脏了。可不成！万一小公子再玩儿上了瘾，怕是会弄的太脏了。” “带他去田里看看吧。比起那个，这也就不算是什么了。” 于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等一会儿用过了早膳再去吧。” 沐心暖点点头，本来也没打算现在就去。 用早膳时，沐心暖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父亲和母亲看沐心瑶的眼神有些不对。另外，端木初泽竟然是也过来了，他堂堂一介亲王，竟然是在此与他们一起用早膳，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沐心暖还好一些，本来也就没拿端木初泽当外人，所以用膳也不见她有什么不自在的。 只是苦了其它的几人了。 特别是李氏，越是出身名门，规矩严谨，就越是心里头有些战战兢兢的，即便是明知道他是心仪自己的女儿，将来是要成为自己的女婿的，可是李氏仍然是不能忘记了君臣有别。 用完早膳，于嬷嬷便带着两名奶娘抱着沐清扬跟沐清轩他们一起去了田里。 沐心暖则是陪着李氏在正屋里坐了，端木初泽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沐心瑶本来是也想出去透透气的，可是沐长安突然发难，说是她的课业近来太过疏懒，命她回屋去好好温习。 沐心暖虽然是不知父亲为何突然改变了态度，可是也知道，他要禁足沐心瑶，绝对不是因为什么课业的事儿。要知道他对女子的课业，本来看地也不是那么重。更何况，他对沐心瑶，向来也是没有什么太过关注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就想到了这个？ 端木初泽看到时机也差不多了，笑道，“沐大人，沐夫人，可否容本王与沐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沐心暖一听，立时便倒抽了一口凉气，暗道，你这人还能不能再无耻一些？ 当着自己父母的面儿，他竟然是就敢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这哪里还是一名皇子所为？ 即便如此，沐心暖也只能是冲着他干瞪眼，却是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李氏虽然是不放心，可是一想到了这里是正屋，且外头都有人守着，门窗也都是开着的，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不过，在出门之前，还是将木晴和木华二人，给留在了门口。 “你是疯了不成？怎可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端木初泽，你是昨天中午的酒，到现在还没醒吧？” 听着沐心暖对他的讽刺，端木初泽则只是干笑了两声。 “阿暖，沐心瑶的事情要尽速处理，我担心她会再想什么损招儿对你不利。” “不是还没有套出她的底牌？”沐心暖不赞同道。 “这个你不必操心，我自然是有法子。总归是要逼一逼她的。” “什么意思？”沐心暖挑眉。 “放心吧，等回头你们回城了，便知道了。我做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就是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沐心暖仍然是有些不确定道。 “呵呵！若是换了别人，或许我还没有这么大的把握呢。”端木初泽脸上的笑很是张狂不羁，不过，也实在是好看的很！沐心暖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的视线从他的俊颜上移了开来，小脸儿已是绯红一片。 沐长安因为还要上朝，当天晚上便回了沐府。 除了他，其它人都是在庄子上又小住了几日后，才回了沐府。 沐心暖前脚才进了门，便听到说是英国公府的人过来取药了，说是那药丸世子爷用了极好，正巧也是没了，特意过来求了沐心暖能再给配上一瓶。 药是之前就弄好的，只是人家没说继续用，她自然也不会上赶着给送上门去了。 待英国公府的人欣喜万分地拿了药回去，沐心瑶则是自一棵树后闪身出来了。 只见其表情有些扭曲，眼神更是阴狠毒辣，哪里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家？ “哼！沐心暖，你的死期到了。” !! 第三百零六章 直接挑破！ 很快，英国公府便再度派了人来，人数众多，且慌慌张张，指明了要请沐家大小姐亲往。 李氏有些心急，自然是不敢让女儿一人前往，将孩子交给了奶娘，陪着她一道去了。 而沐心瑶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则是张狂一笑。 “青红，去，将这个给那个小丫头，就说是我赏赐的，她这次的差使办的不错。” “是，小姐。”青红有些畏惧地接了沐心瑶递过来的东西，小姐是越来越可怕了。 李氏与沐心暖这一去，便是直到了傍晚时分，人才回来。 彼时，沐长安已是等在了前厅多时。 看到两人回来，心中稍安，只是看着两人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特别是自己的妻子，竟然是满面的怒色！ 老太爷也在前厅坐着，因为担心孙女会出什么事，已派出了几拨儿人去催，没想到仍然是这么晚了，才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媳妇的脸色也不对，可是有人欺负阿暖了？” 李氏还没有回话，二房的人也急匆匆地过来了。 金氏一进门就嚷嚷，“大嫂，阿暖没事吧？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 李氏的眼色一厉，“弟妹似乎是知道阿暖要出事？怎么这一进门，便先问这个？我与阿暖同去，路上又带了这么多的护卫，能有什么事？” 金氏的脸色一僵，随即又讨好地笑道，“大嫂，瞧您，我这不是担心阿暖吗？” 沐长安睨了二房的人一眼，一手拉过了沐心暖，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其除了面色有些苍白以后，其它的一切都还好。 “阿暖，到底怎么回事？英国公府为何留你们到了现在？” 金氏也就是冲着这个来的，耳朵立马就竖了起来，生怕自己听不到最新的消息了。 沐心暖摇摇头，眸底却是一层水汽蒙着，吸了吸鼻子后，才吩咐道，“去看看春玉是不是将人捉住了？” “是，小姐。” 众人一愣，捉人？什么人？ 很快，春玉和于嬷嬷便绑了一个小丫头过来了。 李氏认出是月轩的一个二等丫头，年纪不大，叫什么名字，倒是不记得了。 “阿暖，便是她在你进了你的偏房，然后在那些药上动了手脚？”李氏问话一出，沐长安等人很快便猜到了大概发生什么事了？ “你自己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呜呜地哭个不止，最后还是由春玉帮着才把事情说明白了。 原来这小丫头的哥哥赌银子输了钱，想要将她的妹妹给卖到青楼去。这小丫头哪里舍得，正好是被沐心瑶给看到，将人给救了回来。还还了她哥哥的赌债。 如此，这小丫头便只能是答应了沐心瑶帮她做一件事。 老太爷登时大怒，直接就派人将沐心瑶给带了过来。 本来沐长安还在想着，那日长乐王之言，是否也是渗杂了一些对沐心瑶的偏见，想着回来后再细问问沐心暖呢，可是没想到，直接就出了这当子事儿！ 沐长安有些无力地闭了闭眼，看来，这个女儿，果真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沐心瑶一到前厅，看到这么多人，原本还是有些得意的，猜到了定然是那位王世子出了事，可是一看到了屋子里跪着的小丫头，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 “沐心瑶，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沐长安的声音浑厚中透着极大的怒气，沐心瑶闻言，身子已是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沐心瑶看到了老太爷眼底的厌恶，父亲眸中的恼怒，以及嫡母李氏对自己的憎恶！ 再转头看向了沐心暖，唯她一人，十分平静且坦然地看着她，似乎是在等着自己解释什么一般。 “你姐姐平日里何曾薄待了你了？你竟然是能想出如此阴毒的法子来陷害你姐姐？沐心瑶，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李氏最先忍不住了，直接就开始发难。 沐长安拍了拍自己妻子的肩膀，示意她先平复一下情绪。 “心瑶，你自己说，为何要派人在王世子的药里动手脚？” 沐心瑶紧紧地抿着唇，喉咙里已是有了一丝的腥甜，挣扎再三，终于还是将那股腥甜咽下，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我没有！” 沐心暖的眼神坚定，而且是十分清亮地便迎上了沐长安的审视，宽大衣袖下的两只手，早已是白地发青！手心的冷汗，怎么也止不住了。 “你没有？你今日派了青红送东西给她，也是假的？那东西上被你涂了巨毒，也是假的？”沐心暖的声音轻柔婉转，不见恼怒，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都敲击在了沐心瑶的心房之上。 “你！”沐心瑶的脸色骤变，没有想到，连那上面有毒，她竟然是也知道了！细想想也对，若是没有发现那毒，这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还会继续跪在这里？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你是担心我被英国公府的人责难，回府后详查此事，所以干脆直接就要弄一个她自杀的假象出来，不是吗？妹妹，我一直就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为何要处处与我为难？这一次，更是不惜搭上了王世子的性命？” 沐心暖的眸光变得有些清冷，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我曾不止一次地对你说过，同为沐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要我说几次？王世子是什么人？那可是皇后最为看重的侄儿，若是他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可想过，我们忠勇伯府该当如何？整个沐家，又该当如何？” 最后几句话，当真是铿锵有力，直接就让沐心瑶吓得胆色尽失，后退了一步后，无力地瘫软在地。 原来来看热闹的金氏此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王子玉可是皇后的亲侄子，亦是英国公府唯一的嫡子！若是真的有个什么好歹，那英国公府嫡系一脉，岂非是后继无人了？那英国公府岂能饶了害他之人？ 而皇后，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害了她侄子的人，仍然是消遥自在？ 这样一想，金氏的脸色，也跟着白了许多。 !! 第三百零七章 手中底牌！ 自那日之后，沐心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整日里魂不守舍，精神状况亦是大不如前。 沐长安也不再对她心软，直接就下令禁足，甚至是连一年一度的端午节，也不许其出来了。 对于此事，李氏与沐长安商量过后，终究还是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与沐清远说了一遍。 沐清远对沐心瑶这个姐姐，本就已是很失望了，如今又传出了这等的事情，自然是更不会去同情她。竟然是敢陷害他最最倚重的长姐，甚至是还险些将整个沐家给牵连了进去，这样的大罪，父亲没有将她遣到家庙里，已经是极为仁慈了。 如今老夫人自己都还是自身难保，消息也都是极为闭塞，不得不说，沐心瑶到底还是太傲了一些，以为自己有了明王这个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彻底地将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沐心暖的心底一时有些感慨，前世沐心瑶一开始并未依附于明王，倒是混得风生水起，可是这一世，想不到自以为攀上了一棵大树，却是将她自己给困在了一处牢笼里。 沐心瑶怕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为什么她背后有着明王，有着安国公府的倚仗，可是沐府的人，却仍然是一点儿忌讳也没有？竟然是说禁足就被禁足了？ 沐心瑶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被禁足了，明王和安国公府的人，却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沐心瑶哪里知道，此时安国公和明王因为朝政之事，已是忙得焦头烂额，何曾还有功夫还理会一个内宅女子？ 更重要的是，沐心瑶手中的底牌，相比与现在明王的处境，已是不那么重要了。 入夜，月轩内的灯火已是熄了大半儿，窗内的帘子已是完全地合上，不留一丝的缝隙。 沐心暖坐在了凳子上，一脸怒意地瞪着对面站着的端木初泽，大有要咬他一口的架势。 “别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沐心暖极不优雅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儿，“那你还来？赶快消失吧。” 端木初泽有些邪气地挑挑眉，弯弯唇，“阿暖，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有好消息来带给你的。” 沐心暖有些无力地抚额，“端木初泽，你不夜闯闺房，就对不起你这个长乐王的身分么？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 若是换了旁人说出这话来，估计声音未落，人就得死了个透了！ 可是偏偏说出这话来的是沐心暖，端木初泽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真的对沐心暖如何的。 “好吧，我脸皮厚，我无耻，可以了吧？阿暖，沐心瑶的底牌到底是什么，你确定你一丁点儿也不想知道？” 沐心暖的眼睛果然就是一亮，“什么？你快说说，到底是什么？” “沐心瑶的手上有一样兵器的制作图，那件兵器的杀伤力很强，一旦是落入了明王的手里，怕是会格外地危险。” “什么兵器？沐心瑶一介女子，怎么会有这个？”沐心暖有些怀疑道。 “具体她是怎么来的，我也不太清楚。”端木初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能说那沐心瑶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吗？若是说了，估计沐心暖能吓死过去！ 再说了，自己的身分到时候又要如何解释？自己又是如何确定沐心瑶是穿越过来的呢？ “那到底是什么兵器？” 端木初泽看她不再纠结于上一个问题，已是轻松了不少，“是一种驽。” “驽？” “没错。不过，现在这张底牌，已经被我的人直接就捅到了父皇跟前。而且父皇已于今日早朝下令，由你父亲监管工部，立刻先打造出一百支来，然后于一个月后，在西山猎场试用。” “父亲？可是父亲他现在？” “放心！父皇这是不放心工部那边儿会不会有人做手脚，另外，你父亲在工部经营多年，于此道，定然是有着其独到的本事的。父皇这是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呢。” 沐心暖顿时哑然，立功？ 看到沐心暖的神色微怔，端木初泽笑道，“怎么？你就一点儿也不期待吗？” 沐心暖回过神来，脸色登时便是一片绯红，再有些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这话怎可说地如此明白？这分明就是在暗示，若是此次父亲能顺利地将那驽督造出来，怕是就该要下旨赐婚了。 “你是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 端木初泽撇撇嘴，“很简单，找人盯着她和明王就是了。要说也是这沐心瑶实在是聪明地过了头儿了！若是她一早将图纸交给了明王，怕是明王还会以为她所会的不止于此，定然是会大力地帮她。可是她却偏偏自作聪明，以为只要是她一日不交出这张图，他们就会一日敬着她，简直就是愚蠢！” “这么说来，明王等人也都知道了这个？” “自然！不过父皇已经明令，除了大雍的工部，其它的任何府院、百姓，皆是不可建造此物，一旦发现，斩立决！若是家中藏有此物超过三件者，诛三族。” “这么厉害？这样的法令，未免也太霸道了些。”沐心暖蹙眉道。 “这是兵器，自然是要惩罚的厉害些，不然的话，岂非是天下大乱？” “那你可见过那张图了？确定那驽效果就会极好？” “我早让人私底下去照着打造了。总共打造出了二十副。如今，都在长乐王府呢，我也没带一副过来。早知道你有兴趣，就该也送你一把的。” “这个我就不要了。到底是太过刚冷了。你说，沐心瑶何来的这样东西？而且，我看她以前虽然是偶尔出门，可也是未曾看到她与什么武林高手接触的。” “行了，我跟你说这个，关键不是为了让你去追查什么，只是想要你知道，沐心瑶已是彻底地被明王舍弃了。” 端木初泽的声音有些清冷，脸上的笑亦是多了几分的鄙夷，似乎是连从他的口里说一说这个沐心瑶的名字，对他这一介亲王而言，都是一种侮辱了！ 沐心暖听罢，先是不以为意，紧接着，眼神便闪了闪，稍后，则是一脸震惊的模样，“你用了离间计？” !! 第三百零八章 挑拨离间！ 端木初泽得意地笑了笑，“如何？” 沐心暖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妙！果然是妙！照你所说，这驽的图纸一直都是在沐心瑶的手里的，可是现在却突然由你的人直接上呈给了朝廷，明王若是不觉得沐心瑶投靠了太子，才会奇怪呢！” “其实，沐心瑶一直藏着这样东西，不肯交出来，反倒是利用这个，让明王做她的后台，说白了，就是因为她只想着单纯地利用明王一把，压根儿就是未曾想过真地将这样东西交到明王的手上的。” “不错！沐心瑶这个人的心计可是深着呢。” 沐心暖说着，心底却是忍不住泛凉，之前自己一直能强压了沐心瑶一头，所倚仗地，也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是重生而来，对于一些事情早就有了防范，可是这兵器之事，她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前世，她只是隐约知道沐心瑶助金辉在明王跟前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却是未曾细细剖析，如今想来，这兵器一事，怕也是其中之一了吧？ “沐心瑶手上能有这般厉害的兵器的图纸，那她会不会？” 沐心暖有些担心，沐心瑶手上，是否就只有这一张图纸呢？ “放心！我已经找人在暗中盯着她了。只要是她一出沐府，我的人自然就会跟上，以后她若是再有外出或者是什么，你不必另派人手了。” “她现在不是已经被禁足了？”沐心暖不解道，“她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介女子，柔弱无力，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情况下，仍然能走出沐府？” “你还是太小看沐心瑶了。”端木初泽摇摇头，“她既然是能买通了你院子里的丫头，自然就会还有别的手段！你当真以为这几堵高墙，就能困得住她了？” 沐心暖这下子是真的有些被惊到了！ “听你这话的意思，沐心瑶想要离开沐府，可谓是易如反掌？” “倒不是这样夸张。只是，她想出府，并非是不可能的。至少，化妆成个丫头，还是能出得府去的吧？” 沐心暖想想也是，之前，沐心瑶就能避开了众人，偷偷溜出去，以后自然也是可以的。 不过，沐心暖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太对劲，细想了一下后，才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端木初泽，“你对沐心瑶，似乎是很了解呀？你们之间可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端木初泽一愣，瞪大了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后，才失声笑道，“怎么可能？阿暖，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会跟她有什么关系？” 沐心暖眼底的疑虑仍然是没有打消，“可是我与她十几年的姐妹，为何却是还不及你对她的了解多？” “那是因为你对她有着先入为主的偏见。”端木初泽说着，便往她的方向近前了几步，“沐心瑶此人虽然是聪明，可是太过于自负。当真就以为她自己就是一个无所不能之人了。如此，才会屡屡地败在了你的手上。” 沐心暖眨眨眼，“所以呢？” “所以，她这样的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总以为自己有着过人的天赋，自然而然地便以为自己才应该是那最吸引人眼球的闪光点。而一旦这种自以为是，被人击败，便会从心理上难以接受，不肯承认自己的不足了。” “听起来，倒更像是在评论哪一类人。这与我的问题，似乎是有些不相干呢。”沐心暖浅笑道。 端木初泽突然就有了一种心底凉凉的感觉！怎么就感觉今天的沐心暖有些不一样呢？ “阿暖，像沐心瑶这样的人，我之前见地多了！会对这样的人有所了解，亦是再正常不过。” 沐心暖听他这样一说，自然也就想起来，眼前这位可是皇子，自小生于皇宫，阅人无数，他的眼光自然就是十分独到精准的。能看出沐心瑶的本性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那依你看，沐心瑶接下来会如何？还会再去动联络明王吗？” “应该会。因她现在的消息闭塞，还不知道有关兵器的事。” “你预备如何做？” 端木初泽的两只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茫，笑道，“你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沐心暖瞪他一眼，随即又是一笑，“既然我们想到了一处，那也好。至少，我们先看看沐心瑶到底还有几分的手段？” 两人谁也未曾直言，却从彼此的眼睛里，都找到了答案。 数日后，沐心瑶果然是就化妆成了一个丫环的模样，与青红一起出了沐府。 只不过，这一次，让端木初泽和沐心暖没有想到的是，沐心瑶竟然是学聪明了，十分巧妙地躲过了端木初泽的耳目。这一点，倒是让端木初泽大为意外！ 沐心暖从端木初泽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勾唇笑笑，并不做任何的评论。 沐心瑶能甩掉了盯梢之人，这一点，沐心暖早就料到了。 端木初泽说沐心瑶是太过自负，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真以为沐心瑶是一名不会武功的女子，便是那么容易盯的了？ 这次，端木初泽栽了跟头，倒也是学乖了，一连数日未曾出现在了月轩。沐心暖想的是，许是怕自己会嘲弄他，所以干脆便躲了不见罢了。 这日，沐心暖将药都配好了，正好英国公府也派人过来取了。 “你家世子的身体如何了？最近可有请了御医过来把脉？” “回沐小姐，世子的身体如今已是大好，喘鸣之症，已是许久未曾发作了。” 沐心暖点点头，“那便好。如此，王夫人的心里也可轻松一些了。” “沐小姐说的是。夫人得知小的要过来取药，特地让小的给沐小姐带句话。” “哦？什么话？” “夫人说，沐小姐的医术精湛，若非是小姐相助，怕是世子爷的身体还要再多受些罪。另外，府里的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夫人都已是清理干净了，只是不知道沐小姐这边，可还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沐心暖的唇角轻轻弯起，笑道，“替我谢过你家夫人的关心了。重要的是王世子的身体。既然是那些脏东西都清理干净了，还是莫要再给她们死灰复燃的机会为好。” “是，小的一定将话带到。” !! 第三百零九章 思虑周全！ “好了，将药带回去吧。另外，再回了夫人和王世子一声，这药方，也是赵院使给的。是赵院使的公子在外头偶然所得，是我自己看着新奇，所以才讨了来，制成了药丸。没想到，倒是正对了你家世子的路子。严格说起来，王世子的身体能渐渐地好起来，也是赵院使和赵公子的功劳。” “是，小姐一准儿将话带到。” 荣月有些不解道，“小姐，这方子，明明就是您自己配出来的，干嘛要说是赵院使给的？还说是赵公子从外头寻来的？” “你懂什么？我才多大？那王世子的病症多少的太医，使了多少法子都未能见效，偏我这方子一下去，立马就见了效。传上几日，倒还好一些，若是再传上几个月，岂非是给我自己树敌了？” 于嬷嬷听了，也是点头笑道，“小姐的顾虑极是。若是传的多了，小姐若是再有了神医的名号，岂非是当众打了太医院的脸？而且，若是长此以往，赵院使那里，怕也是难以交待的。” 沐心暖垂眸，“正是这个道理。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再将师父的名声也给污了，可就麻烦了。” 荣月偏头想了想，“正所谓名师出高徒！这也是说明了赵大人的医术好，才能教出小姐这样的徒弟来呢。” “你就没有听说过一句，教会徒弟，饿死师父的话？” “呃？” 沐心暖笑道，“我毕竟是女子，若是名头太盛，绝非好事。而且，我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虚名，就得罪了那么多人！师父可是对我顷囊相授，我自该是要多为他老人家想一想的。” “是，小姐。” 木晴进来，抬眼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后，便垂手立于一旁，并不作声。 沐心暖会意，打发了几个都下去，转头道，“可是沐心瑶那里又出了什么事？” “回小姐，二小姐突然昏迷不醒，如今府医已经过去看过了，说是忧思之症。让好好静养。” “静养？她不是一直都很静么？难不成，她禁足期间，还有什么人敢去她的面前再嚼什么舌头根子？” “回小姐，倒是没有旁人去，只是，除了二房的那位三小姐之外。” “沐心怡？” “回小姐，正是。三小姐去看望过二小姐两次。听说是昨日还曾与她一起说话呢。” “嗯，果然是姐妹情深呢。二婶儿知道吗？” “应该是不知道。听说这位三小姐每次去，都是偷偷摸摸的。” “这个沐心怡，倒是有趣的紧。”沐心暖淡淡地笑了，“不过，这样也好，反正也不过就是一介庶女，二婶儿本就是看她不顺眼，如今，倒是给了她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惩治这个庶女的理由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将三小姐频频看望二小姐的事捅到二夫人那里去？” “自然！不过，要先捅到二叔那里才是。” “可是小姐，依着二老爷对三小姐的宠爱，怕是不肯重罚的。” “就是要他不重罚才好，如此，二婶儿才有话说不是？” 荣月的眼睛转了几圈儿，总算是弄明白了，立马就乐呵呵地去安排了。 很快，西跨院儿那边儿的沐长平和杨氏就得了消息，自然是免不了要将沐心怡叫到跟前训斥几句。 沐心怡也是个机伶的，立马就想到了，定然是有人看到了自己，可是偏偏这几次下来，大房那边儿丝毫不见有人责怪，怎么自己人这边儿倒是得了信儿？ 沐心怡年纪虽然小，可也不笨，惯会察颜观色。 很快，她就将这事儿给想了个通透，怎么想怎么都是嫡母金氏在暗中捣的鬼，这是想着要让自己受罚了！ 哼！沐心怡在父亲面前自然是好一番认错，可是心底里头却是将金氏给恨毒了。 而她的生母杨氏，自然也是将这笔帐记在了金氏的头上。 因为接下来一连几日，沐长平都是宿在了金氏的院子里。这在之前，可是极少有的。 二房那边正如沐心暖所料，果然是没有什么动静，不见那沐心怡受到了任何的惩罚，不仅如此，还见她倒是日日到大房这边来请安，瞧着那神韵气色，都是不错。 沐心瑶晕倒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的，沐长安心里再厌恶她，也是自己的女儿，总不能真的就是不管不问。 说来也是巧了，这日，沐心暖正好也是陪着老太爷一起来瞧瞧沐心瑶，看看将养了几日，是否痊愈了。 沐心瑶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卑微可怜。 沐心暖对于她的这番改变，不得不说是心底大赞。 要知道，在长辈面前，她的这番姿态，可是能为她赢来不少的怜爱的。 一番探视之后，自然是免不了又提及当初晕倒之事。 沐心暖问及此事，沐心瑶也只是遮遮掩掩不肯再提，倒是一旁的青红看起来有些忍不住了。 “还请老太爷，老爷为二小姐做主呀。”青红扑通一声，直接就跪了。 老太爷一蹙眉，“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了。” “回老太爷，那日原本二小姐在抄写《女戒》，一切也都是一如往日，没有什么不妥。可是谁知后来三小姐来了，对二小姐好一番的嘲讽讥笑，末了，竟然是还说夫人一怒之下将二小姐的婚事也给退了。扬言要再为二小姐物色一房商户为妻。” 青红说到此处，已是声泪俱下。 “老爷您是知道的，二小姐本就是庶出的，若是再被退了亲事，这将来说亲，如何还能有什么好的？再加上三小姐说的有模有样儿，甚至是还说出了金家已派了人上门了。二小姐一时被气着了，这才受不住，晕了过去。” 此时，床上坐着的沐心瑶早已是红了眼眶，拿着帕子轻掩了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沐心暖恍然道，“她竟然是真地来过了？” 沐长安一愣，“阿暖，你知道此事？” 老太爷也是一脸惊诧，“这么说，沐心怡是真的来过这里了？阿暖为何没有阻止她？” !! 第三百一十章 原谅你了！ “回祖父、父亲，女儿不敢隐瞒，之前有人前来禀报，说是三妹妹常来这里陪二妹妹说话。本来女儿也知道，父亲将二妹妹禁足在此，是为了让妹妹好好自省，多思己过，不该有人前来打扰的。” 沐心暖有些懊恼道，“可是后来想到二妹妹一人在这里，难免会有些孤单，可是女儿到底还是放不下妹妹之前做过的事，所以才不愿过来开解她。听闻三妹妹常过来陪她说话，女儿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了。” 沐心暖这番话，倒是说地有着九成的真实性，至少在老太爷和沐长安听来，是有着极大的真实性的。 毕竟，能将自己小心眼儿，或者是度量小这样的弱点透露出来，足见她的坦白。 “沐心怡？这丫头那日果真是如此说的？”老太爷不悦道。 青红连忙磕了个头道，“回老太爷，奴婢不敢撒谎！二小姐被禁足，奴婢们自然也是不能出院子一步的。所以，才会对三小姐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可是母亲从未说过要退了二妹妹的亲事呀？”沐心暖偏头有些疑惑道，“若是母亲果真有了这个意思，怎么可能会不与父亲商议呢？” 沐长安点头道，“不错！我从未听夫人提及此事。那个沐心怡又是如何得知的？” 话落，又紧了紧眉，面有不悦，“这个沐心怡分明就是为了挑拨你们母女的关系罢了！小小年纪，心思竟然是如此歹毒，简直就是可恶之及！” “唉，为何之前母亲来此的时候，你们不说呢？”沐心暖的语气中略透着几分的责怪，“到底也是唤母亲一声嫡母的，她怎么可能会不为你做主？” “回大小姐，奴婢倒是想说的，可是二小姐拦着不让。只以为是夫人果真就有此想法，若是问了，岂非让夫人对她更为厌恶？” “那你们又是如何得知，并无此事的？”沐心暖再度问道。 “回大小姐，是前日夫人带了人过来，后来奴婢悄悄地问了夫人身边儿的嬷嬷，这才知道，这是子虚乌有之事了。” 沐心瑶擦了泪，声音略有哽咽，“姐姐莫要再问了，说起来，也是之前我做错了事，原本就觉得若是能让母亲消消气，什么婚事也好，其它也好，由着母亲处置就是。毕竟，我做了那些，也委实就是对不起姐姐，哪里还敢有什么怨言？” 沐心暖微微一挑眉，不敢有怨言？那你晕倒个什么劲儿！ 不过，沐心瑶明显示好的态度，还是让沐心暖很受用的。毕竟同为沐家人，只要是她不做地太过分，她至少是可以让她和金辉顺利地成亲的。 如此，至少也可以让他们两个渣男恶女前世的梦想成真呢。 至少，自己还是很仁慈的，给了她一个正妻的身分，不是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沐心暖需要操心的了，既然是这个好妹妹有心示好，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在长辈面前，自然是要表现地大度一点，说些原谅她的话，倒也不是很难。 等送走了老太爷和父亲，沐心暖则是微微含笑地看着床上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的沐心瑶。 “妹妹今日的表现果然是可圈可点，姐姐自愧不如呢。” 沐心瑶看着姐姐的这种笑，一时竟然心底发麻，总觉得她的那抹笑的背后，就像是一个有一个万丈深渊，在那里等着她，等着她靠过去，再突然被人推入，万劫不复！ 尽管如此，沐心瑶仍然是尽力地让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丝笑。 “姐姐这样说，是仍然不肯原谅妹妹吗？” 沐心暖听罢，脸上的笑更是娇艳灿烂了几分，“瞧妹妹说的，既然是妹妹诚心悔过，那我自然是要给你这个机会了。” 沐心瑶突然就觉得这位姐姐的心思，似乎是更深了几分，她更猜不透了。 “妹妹放心，只要是你不再做出有损沐家声誉之事，不再做出对我不利之事，我自然是不会再对你如何的。你切记住，只要是你再做出一次这样的事，那么，我便会让你尝尽了这世间的苦楚，绝无翻身的可能！” 沐心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是挂着笑的，可她越是如此，沐心瑶就越是觉得自己的心底发寒。 “姐姐放心，妹妹既然已知错了，绝对就不会再犯了。将来必然是要以沐家的利益为重，万不敢再做出任何于姐姐有损之事了。” “那便好。既然是你如此说，那么，我便给阿远一个面子。看在他是你亲弟弟的份儿上，这次，我就原谅你。切记，下不为例。” 沐心暖说完，眼角的余光往一侧看了一眼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红这才敢起了身，“二小姐，总算是顺利地过了这一关了。” 沐心瑶则是冷哼一声，整个人的身子却是一软，直接就靠在了身后的大靠枕上，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背，不知何时，早已全都打湿了。 接连轻喘了几口气，沐心瑶才道，“好一个沐心暖！果然是厉害！” “二小姐，您现在还小，将来的婚事，总还是要仪仗夫人的，您又何必总是与大小姐和夫人做对？” 这话青红早就想说了，她虽然是沐心暖派过来的，真正的主子并不是眼前的这位，可也不想让她总是做一些个损人不利己的事。 若是真的出了什么岔子，头一个倒霉的，还得是她！ “放心吧。有了这一次的教训，我若是再学不乖，也就太笨了些了！” 沐心瑶嘴上是这样说，可是脸色却是阴郁到了极致！ 一旁的青红看了，心底却是揪了揪，瞧着这样子，怕是二小姐还是不肯死心的。只不过，既然是她能如此说，至少能消停上一阵子了。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一名小丫头趁人不注意，便悄悄地往院门口溜了过去。 这一试，竟然是真的就能出去了。 小丫头七拐八绕，专挑着没人的地方走，不大会儿，便到了二门处。 一个青衣小厮正焦急地等在了那里。 !! 第三百一十一章 谁利用谁？ 小丫头将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无一遗露地都对着那位小厮说了一遍，然后再四下张望了一会儿，再极为小心地回去了。 青衣小厮则是急忙地回了前院儿。 待他二人分手，不远处的假山后，木晴则是闪身出来，微挑了下眉，低喃一声，“小姐所料，果然不差！” 沐心暖并没有急着回月轩，而是先去了锦院。 “母亲，今日之事，怕是不会善了了。至少，二叔那边，不可能会太平了。” 李氏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摇摇头，“我实在是想不通，这个沐心怡到底是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二婶儿向来是看她不顺眼，在二婶儿看来，她就是二婶儿的一块儿心病，自然是不可能与她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 “你的意思，这是杨氏的意思？” 沐心暖淡淡一笑，“母亲，您说，沐心怡会说这是谁教她的？” 李氏拧眉细想了会儿，突然似乎就像是想明白了，眸光微寒，“杨氏倒是个精明的，即便是出了这档子事儿，到时候只要是沐心怡一口咬定了是从金氏那里听来的，我也只会去责怪金氏了。” “母亲，沐心怡才几岁？竟然是有了这般地心思？她再聪明，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呢。女儿倒是觉得，那位杨氏，可是不得不防。如今她有着身孕，我们谁也奈何她不得，或许，这便是她如此大胆的倚仗了。” “杨氏向来会做人，之前，不也是将老夫人哄得对她和颜悦色了？” “正是如此，这样的人，才最是可怕！二婶儿是个直肠子的人，她有什么心思，想要算计什么，大多数时候都是写在了脸上的！说白了，二婶儿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有些贪心罢了。可是杨氏？” 沐心暖说到这儿就再也不说了，只是开始帮着母亲继续整理丝线。 李氏被她这么一点，自然也就多想了几分。 李氏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这个女儿的心思实在是慧黠！ 那杨氏惯会伏低做小，为她自己赢一个懂得进退的好印象，也正是因此，沐长平对她是格外的宠爱。甚至是在金氏病着的时候，直接就让杨氏来管理西跨院儿了。 现在想想，沐长平对杨氏的宠爱，似乎是有些过了。如今这杨氏还没有生下孩子，若是一旦生下个男丁，谁知道这个沐长平会不会一时兴起，直接就将她抬为了平妻？ 若是如此，那么，自己将来与二房对上，就是有了两个名义小的弟妹了！ 即便人家是一正一平，可是两人毕竟都是沐长平的人，总归是比自己要近的。 将来若是她们两人合起心来，再联手与自己作对，自己岂非是太过累心了？ 今日若非是女儿刚刚的提醒，怕是自己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阿暖，此事你不必插手，这是长辈们之间的事，母亲自会处理好。杨氏想利用我，也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福气！” 听到母亲如此一说，沐心暖便知道母亲定然是心底里已拿定了主意，点点头，“是，女儿不会插手。” “沐心瑶的禁足，这就算是解了？” “父亲并未明言，不过，这会儿她院子里的下人，倒是可以四处走动了。” “嗯，如此也好。就看看这个沐心瑶到底是真的知道悔改了，还是又在故意哄骗咱们呢？” “母亲放心，经此一事，她定然已是长了记性了。断然是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好孩子！幸亏你心思细致，早早地发现了那药里有问题，不然的话，怕是这回咱们整个儿沐家都得被搭了进去。” “其实，也是沐心瑶自己太天真了。我既是习医之人，对于药性怎会一无所知？她自以为在那里头加了些东西，我就会不知道，这怎么可能？” “好了，以后你的院子里可是要让人守好了，这种事，以后可不能再出了。” “是，母亲。” 沐心暖陪着李氏又一起做了一会儿绣活儿，直到沐长安回来，她这才告退了。 回到了月轩，木晴便将她看到的一切都禀报了过来。 “果然是阿远的人呢。看来，我的这位弟弟，也长大了，心眼儿多了。知道在沐心瑶的身边儿派了眼线了。” “二公子这么做，不知是出于何等考虑？是不放心二小姐，还是想要保护二小姐？” “木晴这话问的好！” 沐心暖笑着夸了一句，“阿远这么做，无外乎是想着他们的姐弟情分罢了。一来是担心她会再有什么出格儿的举动，二来，怕也是从心底里，希望他的二姐姐是位好姑娘吧。” 话落，轻叹一声，脸色也是有了几分的惆怅，“到底是人家才是一母同胞，即便是知道了沐心瑶做过了这么多有损沐家的事，还是免不了要为她考量一二的。只是不知道，若是将来我也有这样一日，他会如何做了。” “大小姐说什么呢？您吉人天相，怎么可能会有那样一日？” 一旁的荣月一听就不乐意了，帮着她将外头的衣裳脱了，还不忘嗔怪道，“小姐近日说话总是有了几分的伤怀，可是遇上了什么不如意之事了？” 沐心暖淡笑，“你整日都跟着我，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如意之事，你会不知晓？” 荣月听了，眼睛微微一眯，有些坏笑道，“可是之前小姐与长乐王殿下的事，奴婢可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晓呢。” 沐心暖顿时大窘，笑骂道，“好你个荣月，竟然是敢取笑你家小姐了！看来我果然是待你太好了，木晴，将她拉下去，点上笑穴，让她笑个够。” 木晴笑着应了，就要上前，荣月哪里肯依？直接就躲到了沐心暖的身后。 “小姐您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千万别让她点我的笑穴，奴婢会笑死的。” 几人笑闹做了一团，月轩上下，气氛倒是活络了起来。 于嬷嬷进来时，三人正玩儿的热闹。 “小姐，二夫人刚刚带着人去锦院了，您可要过去瞧瞧？” “不必了！”沐心暖笑着喘了几声，“派个人过去听着消息，若是有什么不对劲地，再来回我。” “是，小姐。” !!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一只狗而已！ 直到快要用晚膳了，于嬷嬷才又进来回话了。 “回小姐，听说是二夫人出来的时候，既有些高兴，又有些恼火的。后来奴婢让人去问了，是关于二房的三小姐的。” “嗯。” 沐心暖懒懒地应了一声，只是听到了于嬷嬷对金氏的描述，她就知道，事情定然是成了！ 这回，金氏想要更为严厉地处置沐心怡，怕是二叔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毕竟事情闹大了，若是他再护着，只会让老太爷和父亲都跟他离了心。 沐长平虽然是宠爱杨氏和沐心怡，可是他更看重自己的官位和名声，一旦这两者有了矛盾冲突，他自然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的。 如今，金氏身为主母，惩治一个庶女，自然是再正常不过，便是谁来了，也说不出她有什么不对的。 更重要的是，他要借着金氏的手，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毕竟现在，他还是住在了沐府，还是忠勇伯的亲弟弟呢。 沐长安对此事的关注倒不是很多，接下来一连几日，也都是回到了锦院后，听到李氏嘀咕几句，也未曾在意。自以为有李氏来处置，再稳妥不过。 老太爷也未曾表态，毕竟这也算得上是内宅之事，他虽然是长辈，有些事，李氏她们去处置，总比他出面要好。 沐心怡最终是被打了十下掌心，又被罚禁足一个月，抄写《女戒》百遍。 这样的处罚，看似不算太重，可是同为后宅主母的李氏，却是明白这里头的一些弯弯绕的。 沐心怡抄写《女戒》，金氏自然是会派了人在旁边盯着，绝对不会允许她假手于人！ 再则，这抄写之事，想要从里头挑出些刺儿来，理由可是太多了。 比如说，抄写的不工整，自然是要被毁掉重抄！ 再比如说，这样长的书，自然是不可能从头到尾一个错别字也没有，只要是错一个，那么，自然就有了重抄的理由了！ 若是旁边的人再不小心洒一些墨，翻了茶杯等等，那就更是不胜枚举了！ 李氏早就听闻过这抄写处罚的一些道道，只是一直不屑于此，可是金氏，定然是会使用这些手段的！ 这样自然是最好的！ 因为李氏本来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让杨氏与金氏不间断地埋下不和的种子，她们两人斗地越是热闹，他们大房这边，才能越清静了！ 一切都如李氏和沐心暖所料，西跨院儿里，当真就像是翻了天一般！ 沐长平白天基本上是都在衙门的，这等的一些小手段，他自然是不可能会知道，而金氏也是不可能会让他知道的！ 杨氏虽然是心疼女儿，可也不能越过主母！ 再加上了这次沐心怡闯的祸太大，沐长平也无心护着她，杨氏没法子，只能是每天都借口过去看看，可是因为怀有身孕，被底下的人不是拦，就是劝，每日顶多也就是能与沐心怡见上一刻钟的样子。 “金氏这次做事，倒是聪明了！知道她们母女连心，若是她真的不让她们母女见面，只怕是会让二叔觉得她心太狠了。如今既让她们母女见了面，偏偏杨氏又是一点儿力也使不上，怕是要更为难受了。” “小姐神机妙算！这一回，二夫人的确是占了上风了。”荣月一边儿帮着小姐捏肩，一边儿恭维道。 “倒不是我神机妙算，只是人心如此！杨氏的心思，从她一入府那日，我便看了出来。如此懂得隐忍之人，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就一辈子做小了？” “她那样的出身，能做二老爷的小妾，就已经是高抬了她了！她竟然是还敢打主母的心思？” 沐心暖摇头轻笑，“有些人就是如此，永远都是不知道知足二字的！就像是这个杨氏，之前在外头任上，一直做着二叔的外室，虽然是没有名分，可是胜在了日子过地舒坦，还能当着一个夫人的名头。” “可是后来二叔的事情被揭了出来，这原先的银子自然是又被二叔给弄回去了大半儿。她倒是想不再跟着二叔了，可是那个女儿怎么办？她自己到底也不是十六七的小姑娘了，不跟着二叔，还能去哪儿？” 荣月的眉心一动，“小姐，您说，那位杨姨娘就没有为自己攒些私房钱？” “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只不过是多多少少的罢了。自打到了京城，便算是真正地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富贵。再加上她有了身孕，又被人告知从脉象上看是个儿子。你说，她能不为了自己盘算么？” 沐心暖轻叹一声，“这样的女人，永远都是不知足的！进了府，成了有了名分的小妾，可是又不愿总是被主母压了一头，自然就是要想法子为了自己的将来谋算，这样的女人，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呢！” “小姐，那您当初还帮她进府？这不是引狼入室吗？”荣月一时口快，有些不过脑子道。 “引狼入室？”沐心暖的唇角一勾，一抹鄙夷地笑便爬上了她的脸。 “荣月，你果然是眼睛越来越不好使了呢！就杨氏那样的？也能算是狼？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拿骨头养着的一只狗罢了。” 荣月的手顿了顿，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还是很少听到小姐用这般不堪的言词来形容一个人呢！ “荣月，好好反省一下，跟了我这么久，还总是识人不清，小心将来你再被人给骗了。” 荣月一个激灵，立马就讨好地笑道，“是，小姐，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看人，定然是要精准一些了。” “之前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回小姐，都妥当了。” “嗯，父亲这阵子要忙不少的事情，我听说连工部的一些主要差使，也都是落到了父亲的身上。咱们不能帮着父亲分担朝政，可总是要想法子让父亲给吃得好才是。免得再累倒了。” “是，小姐。老爷若是知道您为了他如此地煞费苦心，不知道要多高兴呢。” 似乎是担心一会儿小姐会接着训斥她，荣月连忙讨好了起来。 !! 第三百一十三章 王爷来了！ “行了。他是我的父亲，身为儿女，做这些不是应该的？” “小姐，端午节快到了，不知道今年夫人是不是还会再亲手包粽子？” “自然会的。你忘了祖父最爱吃母亲包的肉粽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大房这边果然是清静了不少。 随着日子越来越长，杨氏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而沐长平到底也是心疼杨氏，虽然是罚了沐心怡，倒也没有再刻意地冷落她。 如此一来，金氏对于沐长平便是更是有了诸多的不满，而这种不满，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地，就全部都转移到了杨氏的身上。 不过，金氏也知道现在杨氏怀着沐长平的骨血，自己自然是不能对杨氏如何的，便是她过来请安行礼，金氏也是尽量地不为难她，还让她坐着与自己说话，这一点，倒是让沐长平觉得自己的妻子竟然是越来越通情达理了！ 沐长安果然是越来越忙，甚至有时是夜不归宿。 沐心暖知道，他这定然是因为那批驽的打造，所以才会如此。可是这原本也就是朝廷上的事，父亲未曾在家里说过，她自然也不能对旁人提及，免得再惹来祸端。 眼看着母亲也是跟着忧虑，似乎是有些疑心父亲在外头到底是不是有了什么外心了，沐心暖觉得，还是得找个机会，跟父亲好好说说了。 总算是让沐心暖找到了一个机会，将父亲给堵在了二门儿处。 沐长安有些意外，如今天色仍然是黑着的，他要去上早朝了，平时这会儿，府上的其它人，可是都没起呢。 “父亲，女儿知道您近来忙碌，可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若是累倒了，受苦的是您，担心的可是我们全家人呢。” “阿暖放心，父亲的身体硬朗着呢。不碍事，好了，天色还早，再回去睡会儿吧。” “父亲！” 沐心暖看父亲要走，急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急道，“父亲，您再听女儿说几句话。” 沐长安一皱眉，“怎么了？” “父亲，母亲最近忧思甚重，您竟是没有发觉么？”咬咬唇，还是说出来了。 沐长安一愣，“你母亲怎么了？可是府上又有什么人惹了事？阿暖，如今你也长大了，要记得多为你母亲分忧，莫要让她再累着了。” “父亲，您果然是不明白么？”沐心暖有些心急，可是有些话，她这个做女儿的，也实在是不好直说。 “什么不明白？难道是清扬的身子不舒服了，让你母亲着急了？” 沐心暖急得一跺脚，是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还是她身后的于嬷嬷精明，立时便上前一步，将沐心暖挡在了身后，低声道，“老爷，您近日一直是早出晚归，甚至是有几日还一夜未归，夫人是担心您呢。” 沐长安眨了眨眼，仍然是没有明白过来，“我这些日子确实忙，那几日也就是累得宿在了工部了，怎么了？” “老爷，您宿在了工部，怎么也不派人回来说一声儿？” 于嬷嬷说着，还使了个眼色，“您想想二老爷是如何将那杨姨娘给纳进门儿的？” 沐长安这才明白过来，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躲在了于嬷嬷身后的沐心暖，又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明白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带着小姐回去吧，天色还早呢，再多睡会儿。” “是，老爷。” 于嬷嬷一转身，便见沐心暖红着脸，一脸不高兴地嘟囔着，“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一到了自己的事情上，父亲的反应就总是要慢半拍呢？” 于嬷嬷乐了，“小姐，您不是老爷，自然是不会知道了。再说这阵子老爷确实也是太忙了。您瞧老爷明显都瘦了！这还是得亏了有您日日中午送过去的补品，不然的话，怕是老爷真得累垮了。” “嗯，行了，回吧。” 端午节也就在沐长安这样忙碌地状态下，糊里糊涂地到了。 不过，他倒是没忘了在这日的中午回来用膳，晚上也是准时就回来了，吃了李氏亲手包的粽子，还给一家人都每人带了样儿礼物回来。 李氏自然是有些讶异地，觉得他还能记得今日是端午，就已经是很难得了，竟然是还能记得带了礼物回来？ 沐长安是读书人，也是个不懂得风花雪月之人，买的东西，自然也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几样儿。 沐清远三兄弟的，一水儿的古墨！ 给沐心暖和沐心瑶的，都是玉钗，只是造型不同，玉的成色倒是相差无几。 给沐长安给李氏选的，却是一套京城中有名的铺子里出的胭脂水粉，这倒是让李氏有些雀跃了。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用了晚膳，也不急着散，便一起在花厅里说说话，倒也是热闹。 “老爷，长乐王殿下到了。” 沐长安一听，立刻就看向了老太爷。 之前端木初泽对他们夫妻的一番表白，他回来后，直接就都回了老太爷，毕竟这是大事，甚至是有关了整个沐氏家族的兴衰荣辱的，自然是不敢大意了。 老太爷也是一愣，今日是端午节，怎么这会儿长乐王不在宫里头陪着皇上皇后，反倒是跑到他们沐府来了？ 不管怎么样，长乐王来了，总不能不让人家进门吧？ 不仅仅是得让人家进来，还得恭恭敬敬地出门相迎才成。 李氏稍微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阵子晚膳都是大房和二房分开用的，不然的话，怕是那个金氏还不知道又要说出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呢。 老太爷是聪明人，陪着小坐了一会儿，便声称累了，回去歇着了。 如今这是晚上，李氏自然是不放心让女儿跟长乐王单独说话的，可是在这花厅里坐着，眼瞅着那长乐王的眼睛就一个劲儿地往女儿的身上瞟，她还真就有了几分的不痛快了。 这长乐王如此地不知自持，难不成是个好色之徒？ 可是一想到了长乐王在外头的名声，又委实不像！ 沐长安则是乐见其成！ 长乐王是什么人？那可是大雍鼎鼎有名的战神了！ 那可是大雍的英雄！ 更重要的是，他对自己女儿是真的上心，这么些日子人虽然是没来，可东西，还真是没少送了。 !! 第三百一十四章 来送礼了！ 反正他们的婚事，老太爷这头儿也是没有什么意见了，而且，近日皇上对他的态度已是好了许多，虽说是差事累了些，可是皇上已是再没有提过与明王的婚事，如此，他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其实，自从端木初泽在他们的面前，表明了心迹之后，沐长安倒是想明白了。 反正依着现在沐心暖的名声及身分，自然是不可能会低嫁了！ 既然如此，倒不如考虑一下这位年纪的亲王殿下了！ 以前没有比较，一直就觉得楚荣这个孩子就不错，而且又是将门之后，再加上了他们两家的交情，将来女儿嫁过去，自然是不会受了什么委屈，可是现在有了长乐王作比较，沐长安才是真地觉得之前有些目光太陕隘了。 长乐王的身分尊贵自不必说，再加上了三年的边关战场的磨炼，更是使得他的性子沉稳，处事睿智。 另外长乐王与静公主的感情最为要好，而静公主与沐心暖又是向来交好，且常常在一些公众的场合维护沐心暖，总是为她说话，将来若是成为了姑嫂，自然是不必担心会受欺负。 再者，也就是更为重要的一点，即便是现在长乐王是支持太子的，若是将来果然是换成了明王登基，那么明王对这位小弟弟，也是不可能会痛下杀手的！ 一来是因为这三年来，长乐王在边关的战功太盛，声威极大，将来无论是谁登基，想要动他，总是要多加思量。 二来，毕竟是嫡亲的兄弟，只要不是有着太大的仇怨，那么，自然就不至于是到了杀头的地步，最多，也就是削了爵位，或者是圈禁在府罢了。 三则，端木初泽的本事，可不仅仅只是于军务之上！ 他现在整日看似游手好闲，不理朝政，其实就是在为了他自己的将来寻找退路。 他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功劳太大，若是将来遭人忌惮，岂非是祸非福？ 所以，他才会刻意如此，让别人以为他虽有战功，可到底还是年轻，不喜拘束，喜爱玩乐，这样的人，用起来，才更为放心了！ 这亦正是长乐王的最为精明之处！亦是将来他的护身符了。 终于，端木初泽一如己愿，光明正大地来了一趟沐府，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也没有坐地太久，也便起身告辞了。 沐心暖回到了月轩，突然就觉得少了点儿什么，可是少了什么？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小姐，这是老爷今日送您的礼物呢，您怎么就给忘到了花厅了？” 沐心暖回过神来，这才想到少了什么，不由得低喃一声，“说是来看我，却是连礼物也不带，真是没有诚意。” “什么？小姐您说什么？” “没什么。收拾一下，都下去歇着吧。” “是，小姐。” 今日轮到了木华守夜，早早地将自己在外间儿的床铺好了，又进来劝了正在看书的小姐。 “时候不早了，再说您总是晚上看书，许是会伤了眼睛的。” “无妨，我再看一会儿便睡了，你自去睡吧。” “小姐还没有安寝，奴婢岂能睡得着？”木华看了外头一眼，“要不，奴婢去为您熬些莲子羹过来？您晚上用的也不多呢。” “也好，别太麻烦了，有什么就做什么就成了。” “是，小姐。” 沐心暖话落，便仍然是低了头看书，看了一会儿，眼睛的余光扫到了那支玉钗，忍不住就拿到了手里把玩了起来。 看着看着，便不由得想到了端木初泽的那张脸，一时竟是有些懊恼，低骂一声，“这个该死的端木初泽，既说是过节来看看我，却又不带礼物，真是好没有心思！” “阿暖说谁没有心思？” 一道清朗如玉的声音传来，隐隐还透着几分的戏谑，沐心暖听了，却是眉眼间一喜，唇角一弯。 不过，再抬起头来，却是一副有些恼怒的样子，嗔怪道，“你不是刚走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我不是还没有送礼物过来么？自然是要再跑一趟的。” 沐心暖的脸一红，自然是知道自己先前的抱怨被他给听了去，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转头不理他。 偏巧，如今屋内烛光摇曳，她的这般样子，看起来又是娇羞微恼，恍若桃花，让端木初泽看了，当真是有了几分想要拥美入怀的冲动了。 “阿暖，你怎么会生得这样美？” 沐心暖的眉毛一挑，斜眼看他，“我若是不美了，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了？” “怎会？将来若是你我一起变老了，我也保证只看你，不看其它人。” 这话说的倒是动听！ “你不是来送礼物的？为何不见你拿出来？难不成又是来诓我的？” “自然不是！”端木初泽这才想起来，连忙就从自己的衣袖里取了一个小盒子出来。 “快看看喜不喜欢？这可是我刚刚从宫里头得来的。就是因为得了这个，所以才会兴冲冲地跑来沐府，却不想给忘了。只能是再来一趟了。” 沐心暖剜他一眼，暗道这厮说谎话都是不打草稿的，什么忘了？分明就是为了借机再来一次罢了！ 懒得戳穿他的诺言，沐心暖伸手接过了盒子，轻轻打开一瞧，倒是眼前一亮！ 这可是真的亮了！ 因为那锦盒里头静静地躺着的，正是一枚硕大的夜明珠！ 便是这屋子里先前已经有了几盏蜡烛，可是此时仍然是掩不住那夜明珠的万般光华。 沐心暖震惊于如此大颗的夜明珠，竟然是被他拿来送给了她做礼物了？ 这夜明珠怕是比鸡蛋也小不了多少，怕是不止万金！ 这个端木初泽，倒是真大方，也真有钱！ “我知道你喜欢看书，晚上看书太久了，对眼睛不好。可是哪次劝你也不听，罢了，既然是得了这样东西，便直接送与你就是了。免得将来我再娶了一个瞎眼的婆婆做妻子。” 沐心暖心底感动满满，可是听了他的打趣，难免又是一气，“你才是瞎眼婆婆！” “哈哈！我是男子，将来便是瞎了眼，也只能是个老公公了。” !! 第三百一十五章 有点儿心急了！ 沐心暖被他这话又是逗得一乐，再轻轻地盒了盖子，将那锦盒置于桌上。 端木初泽被她的举动弄得一皱眉，“干嘛放下？既然是给你送来了，你就要直接用呀！” 说着，端木初泽便再度打开了盒子，四周看了看，最后选在了正北墙下的软榻上。 “我记得你爱在这软榻上倚着看书，就悬在这里吧。” 沐心暖不语，只是浅笑着看他不停地忙碌着，竟然是还随手带了一块儿极稀薄的纱巾，然后再将那夜明珠包裹其中，拿了两条丝带系了结，再悬于梁上。 房梁有些高，那悬下来的带子自然就有些长，端木初泽看了看，又觉得不妥，再拆了下来，一边儿拆还一边儿说，“太高了，绳子太长，万一等夏天开窗子的时候，怕是一起风，就麻烦了。我再给你寻个地方系。” 沐心暖看他如此细心周到，心底倒是有些暖意。 看着现在为了她如此忙碌的端木初泽，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的前世。 前世她与金辉的婚姻当中，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努力，都是她为了他而忙东忙西。什么时候见他这样为自己操心过？ 沐心暖这才意识到，原来，被一个人爱，与爱一个人之间的差别，竟然是这样大！ 突然，沐心暖就意识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是以为这个端木初泽爱上了自己？ 仅仅是因为他为自己做的这些事？ 沐心暖下意识地就摇摇头，她重活一世，对感情之事本就已经是没有了什么期待，可是这个端木初泽的出现，却是将她原本的一些心思，全都给打乱了。 “阿暖，怎么了？” “呃？”沐心暖猛然回神，一时有些狼狈。 “你怎么一个人发起呆来了？”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弄好了？” 沐心暖看了一眼被他悬好的夜明珠，这才觉得屋子里已是亮了不少，特别是那软榻的周围，更是蒙上了一层泛些黄色的，极为柔和的光。 “怎么样？不错吧？” 端木初泽有些沾沾自喜道，“我跟你说。夜明珠自然是有不少，我府上少说也有十来颗了。可是这样大的，而且光线这样柔和，适宜用来做灯的，可委实不多。最主要的是，这样的光线柔和一些，对你眼睛有好处，若是太刺眼了，怕是反倒会伤了你的眼睛。” “哦。”沐心暖点点头，“你有心了。” “我当然有心了。不然的话，今日父皇准备了那多么的赏赐，我为何独独选中了它？告诉你，看上它的可不止我一个！我的大皇嫂，还有明王兄的一个小郡主，也都看上它了。要不是我下手快，又表现得有些没脸没皮的，你以为我能抢到手？” 没脸没皮？ 沐心暖的心底一时受到了几分的触动！ 端木初泽，大雍的长乐王，何等的尊荣身分？可是在自己面前竟然是表现得如此卑微？ 如此端若高阳、芝兰玉树的一个男人，竟然是用了没脸没皮来形容自己？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说什么也不肯的吧？ “阿暖，你怎么了？我这样的一个绝世美男子站在你面前，你竟然是还能屡屡走神？” 沐心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感觉到了一抹熟悉的气息的靠近，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感觉到了腰上禁锢着的大手的温度，沐心暖的脸，蹭地一下子就红了。 沐心暖的外衫早已褪下，这会儿穿的也不过就是比中衣多了那么一层薄薄地纱裙，如此一来，两人虽然是没有直接地有了肌肤之亲，可比那个，怕是更让人脸红心跳了。 端木初泽看着她的小脸儿绯红，心情自然是极佳，感觉到了他的心跳加速，这一刻，没有什么比只是听到这样急速地心跳声，更让他觉得幸福的了。 脸红、心跳加速、有些不安，除了喜欢他，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为合理的解释。 佳人在怀，气息芬芳，可问题是，现在的沐心暖年纪也太小了些，不过才十四，还未成年呢。 端木初泽的喉咙一紧，心底一股热流开始流淌，手掌的温度，也不由自主地升温上去，让沐心暖也在一刹那，感觉到了腰间传来的灼热，更是下意识地就要躲，却是在那一瞬间，突然就被人给搂地更紧了，情急之下，一抬头，却是被早就心痒难耐地男人，给准确无误地封住了唇。 温柔，缓慢，这样的一个吻，很快就让沐心暖忘记了反抗，忘记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做着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心暖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的时候，听到了身边男子的低笑声。 “傻瓜，快呼吸呀。” 沐心暖这才大口大口地急喘着，小脸儿早已是红地不能再红，眼神也是朦胧恍惚，让端木初泽看了，更是情动不已！ 不行！ 端木初泽这样地提醒着自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开始出现地微妙变化，端木初泽突然就是将沐心暖用力推开，然后再转了身，直接就推开了窗子，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 而他这一推开窗子，冷静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就看到了在外头一脸尴尬地站着的木华了。 端木初泽以后掩唇，略有些不太自在地轻咳了几声，这一下子，倒是将他原本的一点儿冲动全都给压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再一回头，却发现沐心暖的神色不对。 “阿暖！” “你走开！”沐心暖的声音已是略有一些哽咽，这让端木初泽是真有些急了。 “阿暖，你怎么了？可是我刚才？” “你走开！你，你这个登徒子，欺负了人，扭头就走，你，你简直是太过分了。” 沐心暖说着，眼泪已是不争气地就下来了。 端木初泽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对自己先前的冲动，不免又是有些后悔了。 “阿暖，我不是故意扭头就走。我，我。。。。。。”端木初泽的脸色也有些红了，该怎么说呢？ !! 第三百一十六章 看我敢不敢？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还是将有些挣扎的沐心暖一把就揽进了怀里。“阿暖，我不是故意走掉，而是如果我不走开，我怕我会忍不住。你，你懂吗？” 明显感觉到了怀里的佳人身子僵了一下，好一会儿端木初泽都觉得她的身子都是紧绷的，看来，怕也是想到了那一处儿了。当下，更是有些尴尬了。 可是让他就此松开怀里的人，又有些舍不得，想明白了，低低地笑了两声，“阿暖，快快长大吧。别让我等的太辛苦了。” 这话说的也是有些直白了，沐心暖的小脸儿通红，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又挣不脱，只能是将自己的头整个儿都埋到了他的怀里，两手还紧紧地攥了他身前的衣服，可见她的心底亦是十分的紧张。 感觉到了怀里可人儿的不自在，端木初泽不再笑，反倒是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再等等，只要是这次你父亲将差使办好了，到时候，父皇自然就会嘉奖他一番的。到时候，便是父皇下旨则婚的最好时机了。” 沐心暖不语，重生几年了，她之前从未对于感情二字有过期盼，即便是那次端木初泽强吻了她，她的心底仍然是有着几分的抵触的。 不是抵触端木初泽，而是抵触感情！更确切地说，是抵触男女之情。 可是没想到，今天，她竟然是真的怦然心动了！ 沐心暖不知道将来她与他到底会发展成如何，毕竟，自己生为沐家的女儿，想要一辈子不嫁，自然是不可能的！沐家的嫡长女，也绝对是不允许是这样的一个人。 只是，在她的心底里，端木初泽，终归不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他的身分太高！ 明明就是云端高阳一般的人物，自己一个小小的伯爵之女，如何能配得起？ 切不说他曾立下了赫赫战功，单是他长乐亲王这样的一个身分，便是她只可仰望，不可触摸的，可是自己为何又偏偏与他纠缠不清了？ 端木初泽知道怀里的这个小丫头，虽然年纪小，可是于情事之上，却是一个十分谨慎的，甚至应该说是有些持怀疑态度的。 她明明就是才十四年华，可是却与其它的闺阁女子大不相同！ 一般来说，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是对于男女之事，充满好奇，对于未来的夫君，甚为期待，可是这些，在这个小丫头的身上，他却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不知道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竟然是对正常女孩子的一些心理期待，都是直接就跳跃了过去。自己初识她时，她不过才是一个十岁的小丫头，能经历什么感情伤害？ 可是每每看到了她眼底流露出的浓浓的哀伤，他又忍不住会想，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心，竟是能忍心伤害这般玉琢一般的人儿？ “阿暖，相信我。我知道我让你感觉到了紧张和不安，许是因为我的身分，许是因为我的战功，可是阿暖，我要你相信我，我这辈子想娶的，即将要娶的，是你！也只能是你沐心暖！” 沐心暖的心底颤了颤，说不感动？怎么可能？ 只是，经历了上一世的惨痛教训，男人的话，还能相信么？ “阿暖，不要将自己逼的太紧，你若是肯信我，那便不要着急。我不会逼你，你也不要逼你自己。我们一起试着慢慢来。我会慢慢地给你信心，慢慢地让你对我彻底地放心。阿暖，好不好？” 还能说什么？ 堂堂的一介亲王，一位京城中最为炙手可热的年轻亲王，此刻竟然是用了这般低声下气地态度来征求自己的意见？ 这还是那个让京城无数千金趋之若骛的端木初泽么？ 端木初泽也不急，只是略松了一些手臂，让她不至于太过紧张。可是又不肯松开，生怕她会在突然间，又一下子挣脱了自己的怀抱。 那样空落落的感觉，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端木初泽一开始的期望，慢慢地快要转变成了失望，甚至是绝望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胸前的沐心暖微动了动。 端木初泽怔了怔，随即低下头看着她。 她的一只手仍然是紧紧地攥着自己胸前的衣襟，然后紧抿了双唇，轻轻地点了点头，却是一个字也未曾说出口。 端木初泽大喜过望，竟然是险些就要尖叫出声来！ 若非是看到了这屋内的摆饰，明显是女子闺阁，怕是真的就要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举动来了。 即便是他没有出声，可是沐心暖仍然是能感觉到了他身上传来的浓浓的喜悦感，甚至是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幸福感！ 一下子，沐心暖便有些呆怔了，自己什么承诺也没有给他，不过就只是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建议，他至于高兴成这样么？ “阿暖，真好！你终于是肯信我了。” 沐心暖有些不好意思地剜他一眼，“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闯进了我的月轩，我的人想拦也拦不住。若是不信你，还能如何？” 端木初泽一时有些得意，“也对！俗话说，女怕缠郎，果然是有道理！” 沐心暖听了，脸色再红了几分，一咬牙，一跺脚，直接就踩在了他的脚面上！ 端木初泽闷哼一声，倒是忍住了没有跳起来，不过还是手一松，被沐心暖逮到了机会，挣脱了他的怀抱。 端木初泽的脸上立马就多了一分落寞。 “阿暖，让我抱抱你嘛！” 这声音，怎么就这么像是一个撒娇的孩子呢？ 沐心暖的心底恶寒了一把，打了个激灵，再退了两步，“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端木初泽有些不情愿地撇了撇嘴，不过也知道时间的确是不早了，自己若是再不走，怕是明日又起不来上早朝了。今日他可是被父皇给念叨了半日呢。 “阿暖，你先去睡，我看你睡熟了我再走。” 沐心暖瞪他一眼，“浑说什么呢？你若是再不走，这夜明珠我也不要了。你看我是不是把它给丢出去？” 端木初泽一愣，随即磨了磨牙，有些阴恻恻道，“你敢？” 沐心暖也不惧他，修眉一挑，“你看我敢不敢？”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明王其人！ 端木初泽到底是没能拗得过沐心暖，不过，沐心暖也没有赢了端木初泽。 因为在端木初泽离开之前，竟然是偷了个香吻！ 次日，没用多久，沐心暖屋子里夜明珠的事，便被李氏知道了。 “这是长乐王送的？” 沐心暖点点头，“昨天送他出去的时候，偷偷塞给女儿的。” 李氏闻言，面上略喜，看来，这位长乐王对女儿是真的上心了。 “他可有说什么？” “他说是昨天皇上赏的。他下手快，先抢到了手。然后直接就来了咱们沐府了。” “阿暖，你实话与母亲说，你对这位王爷，可是动了心思？” 沐心暖淡淡一笑，倒是不见半分小女儿家的娇羞，“母亲，我是沐家的嫡长女，我对他是否动了心思，重要吗？若是果真如他所说，求了圣旨下来，那女儿便是不嫁，亦是不成的。” 李氏有些伤感地点点头，“是呀！要说真心话，我是真不愿意让你与皇家攀上任何的关系。可是世事难料，如今既然是长乐王钟情于你，咱们也是没有法子的。且看看吧。” “是，母亲。” 一连数日，沐心瑶倒是始终表现得很是乖巧，也没有出府一步，这一点，倒是让沐心暖有些意外，她竟然是不急着出门去找明王了么？ 很快，沐心暖就知道了缘由，原来，她已经知道了那件所谓的神秘兵器，已经在开始小批量的督造了。 沐心暖勾起了唇角笑笑，“妹妹果然是聪明呢，知道这会儿自己若是出了沐府，怕是不仅仅会再有什么后台了，反倒是极有可能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了？看来，端木初泽的这个挑拨离间，倒是有了些效果呢！” 轻垂了眼睑，面上略有些失望，“只是可惜了！若是妹妹没有发现这一点，或许会更有趣呢。” 木晴听了，则是眉梢动了动，“小姐，她自己不想出门，我们可以制造一个机会让她出门呀。” 沐心暖脸上的笑意更浓，“什么机会？” “很多呀，比如说外头哪家府上的小姐的邀约？或者是出门买些东西，上个香之类的。” “哪家府上的邀约？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呢。只是你说是安国公府的杨小姐约她好一些呢，还是英国公府的那几位小妾约她合适呢？” 木晴的嘴角抽了抽，“小姐，英国公府的人约她，她敢出门么？” 沐心暖失声一笑，“也是！瞧我这脑子，倒是将这事儿给忘了。亏了你提醒了！那就只剩下一个杨玉儿了。” “小姐，可要奴婢去安排？” “嗯，我再想想。杨玉儿？以什么理由呢？” 外头的阳光正好，沐心暖让人在廊下备了一张椅椅，柔柔和和的阳光斜洒在了她的身上，倒是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更为柔媚了几分。 不仅仅是凭添了几分阳光的气息，更是多了一些平日里难以得见的纯净气质，宛若仙女般的圣洁高贵，便是一直伺候她的荣月几人，也是不免看得错不开眼了。 两日后，沐心瑶接到了一封秘信。 说是秘信，其实也不过就是杨玉儿差人送过来的一封手书，大意也就是将她约在了外头的某家酒楼见面。 沐心瑶是个心细之人，自然是再三地确认过了，的确是杨玉儿的亲笔信，这才拧眉回了一封，让青红送出去了。 要说这回沐心瑶是真的长了记性了！ 更准确地说，是对明王心存忌惮了！她虽然是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明王的事，可是现在这件事，摆明了就是她背叛了明王，自己即便是长了一百张嘴，怕也是解释不清了。 晚上，沐心瑶从青红那里得知信送过去了，仍然是有些不放心。 次日一早，沐心瑶换好了衣裳后，觉得心中忐忑紧张，刚出了二门，便觉得惴惴不安，干脆直接又扭头回来，再不肯出院子一步了。 沐心暖收到消息，也只是淡淡一笑，若是她如此轻易地便出了沐府，那才是奇怪了！ “沐心瑶对明王的惧怕，还真不是一般的厉害呢！看来，她当是十分地了解明王这个人的！否则，也不会对他惧怕至此。” 木晴想了想，“明王在外的名声，不是一直不错？” 沐心暖摇摇头，“那不过是表面现象罢了！就像是之前你们也曾见到过的太子和长孙殿下，哪一个看起来不是温和有礼，气质超俗的？可是实际上呢？若是果真如表面上那么温润，还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春玉不知何时进了屋，也跟着附和道，“小姐说的没错，的确如此。奴婢以前在长乐王府的时候，便听说这位明王的心思狠辣，且手段阴毒，折磨人的法子，那可是狠着呢！” “说来听听。”沐心暖倒是被她这话给勾起了几分的兴趣。 “听说以前在明王府里的一名美姬，被怀疑是太子安插过去的探子，即便是证据不足，可明王仍然是选择了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他将那个美姬狠狠地玩弄了一番之后，竟然是直接就让人将其赤身**地抬去了下人房。” 春玉的脸色有些难看，“而且还是明王府中最为卑贱的下人房里！生生地将那名美姬凌虐至死呢！” 沐心暖一挑眉，这等的手法，倒是跟前世她的魂魄看到地一般无二呢！ 前世，明王得了势，最终东宫的那些个美貌宫嫔们，哪一个不是受到了这样的非人虐待？就连当时长孙殿下的正妃，不也是被明王自己给玩弄了一夜后，直接就赏给了自己的下属？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呢！ 前世便是有着这等暴戾的嗜好，也不知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会生出这般阴暗的性子来！ 木晴早被春玉的这番话给吓着了，有些怯怯地问道，“那依你这么说，若是二小姐一旦被明王的人给制住，怕是要难逃一死了？” 春玉不以为意道，“死就死呗！她算计了小姐那么多次，虽说是没成功，可是其心可诛！这样的人，死了又有什么可值得同情的？” !! 第三百一十八章 还是中计了！ 沐心暖思索再三，还是摇摇头，将先前的计划给否了。 “沐心瑶无论是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是对她太狠了。可问题是，现在她还是沐家的女儿，不能被传出太难听的话来。否则，怕是会影响了沐府的声誉。连带着，这一次父亲的差使，也会有麻烦。” 话落，几人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小姐此话倒是说的极有道理，一旦是牵扯上了明王，就是麻烦！ 万一到时候再促成了沐心瑶和明王的婚事，岂非是将沐家给架在了火上烤？ 太子会如何看待沐家？ 那小姐与长乐王的婚事还能容易成？ 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月轩里的这些人的心，都不约而同地偏向了端木初泽。若是沐心暖知道了她们心底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把她们一年的月俸都扣完！ 沐心暖虽然是有心放沐心瑶一马，可是世事难料。沐心瑶到底还是出府了！ 沐心暖收到消息的时候，沐心瑶人已经早出了府门了。 “什么人约她出去的？” “回大小姐，听说是那位宋夫人。就是之前的许氏，一直跟在了咱们老爷身后跑，想要嫁过来做小妾的那个。” “哦，许慧兰？她找沐心瑶干什么？” “青红传过来的消息，似乎是与宋家的什么地契有关。具体的，她也说不清楚。不过，看着二小姐急匆匆的样子，倒像是很重要似的。” 许慧兰自从宋家彻底地倒了之后，就再也没有登过门！ 确切地说，是那次害得老夫人晕厥过去之后，她这个外甥女，也就一点儿再来的脸面也没有了。 既然如此，怎么会突然又想到了联系沐心瑶？ 地契？ 宋家的？可是这与沐心瑶有什么关系？再加上先前宋氏死之前，将自己名下的那些财产可是全都交到了沐清远的手里，绝对是不可能会有什么其它的产业了，这会儿许氏所提到的地契，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沐心暖始终是想不通，“许氏现在过地如何？” “回小姐，不过就是勉强度日罢了。宋家没了能顶起门户的男人，自然是大不如前。再加上之前的一番闹腾，也花了不少的银钱。而且，听说那宋家的一双儿女，对她也是极不恭敬。虽然她是顶着宋夫人的名头的，可到底不是元配夫人，再加上也没有那么强悍的本事，在府里，也没少受委屈。” “不是说先前的那些个小妾们都被她给发卖了？” “是，除了一房良妾，她没有资格发卖，其它的，都卖了。不过，如今他们的日子也是着实不好过，听说整个府上，也不过才有三四个下人。许多的差事，都是要亲力亲为的。”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突然提及了什么地契？” 沐心暖的眸底突然有一抹流光闪过，猛地一下就起身道，“糟了！定然是明王利用了许慧兰。她如今为了能度日，怕是什么事儿都敢干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 “快想法子去找，一定要尽快找到沐心瑶，绝对不能让她出事。” “是，小姐。”木晴应了，才转了个身，便又被沐心暖给叫住了。 “回来！不必你去！”沐心暖说着，眼神便落在了春玉的身上，“你去想法子联系上端木初泽，让他的人，看看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沐心瑶，并且是将她给带回来？” “是，小姐。您放心吧。”春玉一下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出了沐府，直奔长乐王府了。 沐心暖所料一丝不差，真正约了沐心瑶的人，根本就不是许慧兰，而是明王！ 沐心瑶在雅间儿里等了半晌之后，终于是没有了什么耐烦心，想要起身离开时，终于看到了一脸阴郁的明王，和早已被他一掌劈晕的青红！ “王，王爷？” 说不害怕才是假的！ 沐心瑶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许氏？怎么可能？分明就是明王利用了许氏，同时也利用了自己的贪财的心理，这才将自己给诱骗了出来。 可笑自己昨日想通了，没付杨玉儿的约，今日便是中了许氏的计了！ “怎么？还想要拿什么话来蒙骗我？你这个贱人！” 明王说着，脾气已经上来，一巴掌直接就轮了过去，沐心瑶到底是女子，哪里受得住如此大的力道？ 一巴掌，便已是让她嘴角流血，眼冒金星了！ 疼痛得有些发烫的脸颊，十分及时地提醒着她，千万不能晕了，千万不能！ “王爷，您听我说。事情不是您想像的那样的。”沐心瑶的眼前有些花，明王高大的身影也是出现了重影，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的身形站稳，再用力地闭了闭眼后，猛地睁开，才能将眼前的明王看得清楚了。 “怎么？不是本王想像的那样？”明王高身欺了过来，一手将她的下巴挑起，唇角的那一抹血腥，倒是让明王的心底隐隐有了几分的雀跃和兴趣了。 “王爷，臣女不敢欺瞒王爷。臣女真的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王爷的事。至于那图纸，臣女也是在事后才发现被盗了。请王爷一定要相信臣女。若是臣女敢对王爷有二心，又何苦一直在暗中为王爷出谋划策？” 沐心瑶费力地说着话，竭力地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果然还是生得一副伶牙俐齿！你以为本王还会再信你？沐心瑶，你倒是好手段！一方面来接近本王，一方面又去讨好了端木初泽。你的胃口还真是不一般的大呢！” “没有！臣女没有！”沐心瑶的脸色早已是雪白至极，她拼命地摇着头，想要让明王相信她的确是未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 “没有？那怎么会那么巧，那张图纸会出现在了端木初泽的手上？还有！本王跟你说了多少次要你将图拿出来？可你是怎么回复本王的？你说是在你的师傅手上，他平日里来无影去无踪，怎么才一到了你的手上，就那么巧地被盗了？” 明王的脸色已是阴郁地不能再看，“沐心瑶，你真以为本王是傻子？” !! 第三百一十九章 明王的阴暗！ 沐心瑶此时已经是惧怕地几乎就是不能再发出一丝声音了！ 明王的阴挚和暴戾，她是听说过的。特别是对于出卖过他的人，他惩罚的手段都是极为狠辣的！ 一想到了他的那些折磨人的法子，沐心瑶就有些崩溃了！ “王爷，臣女真的没有。臣女若是果真制造了长乐王和太子，又怎么可能会被禁足？王爷，之前臣女可是因为帮着您除掉王子玉，才会被父亲惩治的，王爷，您不能不相信臣女呀！” “是吗？” 明王听得她如此说，手上的力道倒是松了三分，脸上也有了几分的笑意，只是那笑，怎么就看着有了几分的邪侫了？ 沐心瑶此时本来视线就有些模糊了，再加上因为畏惧，哪里还能顾及到了许多？ “王爷，您想想看，之前的种种，臣女哪一件事不是尽力竭力地去办？王爷，您一定要相信臣女呀！” “相信你？”明王的眼睛往下一瞄，突然就勾起了唇角，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今年十三了？” 沐心瑶怔了怔，不明白王爷为何会突然这么问，只是出于本能地点了点头。 “回王爷，正是。” “你跟金辉的亲事，已经订下了，是吧？” 沐心瑶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再点点头，“回王爷，正是。” 明王脸上的笑再度地深了几分，“你之前不是求本王为你做主，将这门亲事给推了？” “王爷！” 沐心瑶的心底隐隐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只是来不及多想，直接就惊呼了一声。 “本王如今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不必再嫁于金辉，你可愿意？” 沐心瑶看着明王越来越阴鸷的笑，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不！王爷，臣女不想退了这门亲事了。臣女觉得金公子也是好人，而且，他不也是您的人吗？将来，臣女嫁过去了，定然是会与他齐心合力地为您办事的。” “是么？” 这两个字说的轻飘飘的，可是听在了沐心瑶的耳朵里，却是如同千斤重一般，心底一颤，腿竟然是也跟着一软，险些就站不稳了。 “是，臣女绝无二心。臣女一定会好好辅佐金二公子，然后助他成为定远侯府的继承人的，到时候，整个金家，自然是会全力为您效劳的。” 沐心瑶此时已是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只能是将希望寄在了金辉的上面，希望明王还不至于是被这股恼意而气得丧失了理智！她这是在提醒他，自己是金辉的未婚妻！ 若是他聪明的话，就不该染指自己下属的女人！ 可是她终究是错估了明王的心思，更是对明王了解地还不够清楚。 只要是得罪了他，惹恼了他，谁也别想全身而退！即便她沐心瑶是忠勇伯的女儿，是定远侯府二公子的未婚妻！ 明王步步逼近，沐心瑶只能是不停地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沐心瑶的脚后跟碰到了硬壁，身子几乎就是不受探制地跌坐了下去，正是这雅间儿的一方软榻！ 但凡是京城中有些头脸儿的茶楼酒肆，都是会设了上等的雅间儿，而在这雅间儿内，自然是要有供客人醉酒后休息的地方的。 沐心瑶看着脸上已是有了几分情yu的明王，高大的身影已是完全地将自己罩住，沐心瑶在这一刹那，是彻底地绝望了！ 明王却是并未急着动她，反倒是从头到脚，仔细地将她打量了一遍，特别是在她傲人的胸部，多停留了一会儿，才声音有些邪气道，“啧啧，才十三了，这身段儿，倒是发育地不错。沐心瑶，你可知道，本王对你，已是垂涎已久了？” 沐心瑶这会儿已是全身瑟瑟发抖，被这样的明王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饶是如此，可是她的心思仍然是不停地转着的！ 原来，自己早就是被这个明王给视为了盘中餐了么？便是没有这档子事儿，他仍然是会寻了机会，将自己给生吞活剥了？ 沐心瑶不甘心地闭了眼睛，眼角的一丝晶莹滑落，何谓后悔？ 这会儿，沐心瑶是彻底地明白了！ 什么叫悔不当初？何谓与虎谋皮？ 向来自作聪明的她，原来早就不过是人家的一颗棋子罢了！可笑自己竟然是还一直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明王本就是有着几分的shou欲的，他最喜欢的，便是看着女人在他的面前哭！ 特别是如今沐心瑶的唇角还带着些血丝，半边儿脸红肿了起来，她这种泫然欲泣的样子，却又是让他有了几分的恼怒，和一种欲火！ 明王的眼睛眯了眯，大掌直接就攀上了沐心瑶的胸部，吓得沐心瑶出于本能，就要往后躲。 可明王到底是男子，且又是习武之人，哪里容得她躲？ “嘶拉！”一声！ 沐心瑶胸前的衣服，已是被他给撕下来了一小半儿。 只见沐心瑶左臂已是完全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连带着左肩也完全地露了出来。 明王眼底的情se更浓了几分，沐心瑶则是一边儿摇头，一边儿开始全身颤抖着求饶，“王爷，求求您，不要！臣女今年才十三岁。王爷，您想想臣女以前为您做过的事，您就饶了臣女这次吧。” 最后的挣扎，最后的乞求，只盼着明王此时能清醒一些。 可惜了，明王本就是被她早就有了几分的觊觎之心，这会儿美色在前，怎肯就此放过？ 对于她的求饶，明王不仅仅是没有心软，反倒是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更使得他全身的血脉喷张！ 明王有些邪气地一笑，“沐心瑶，你这一提醒，反倒是让本王更有了兴致了！怕是你不知道，本王一直就喜欢年纪小的！” 沐心瑶闻言，身子僵了僵，大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等她再醒过神来的时候，明王则是早已将她扑倒在榻，开始不停地撕扯她的衣服了。 “不！王爷，不要！求求你！” 沐心瑶到底是在这方面没有经验，根本就不知道，在一个男人有了这种兴致的时候，她的这种软弱无力的求饶，只会更催发了男人的兽性！ !! 第三百二十章 太被动了！ 沐心瑶的挣扎、反抗，到了最后的绝望，最终是没能摆脱了明王的魔掌。 “沐心瑶，本王今日暂且放过你，若是不能继续为本王好好做事，本王定然是会让你生不如死！本王会尽快安排人在你身边，不要再试图挑衅本王。” 沐心瑶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过来后，听到的，便是明王冷冰冰的声音。 沐心瑶听到了一声门响，然后再一脸呆怔地将明王刚刚扔过来的一套衣裳，慌乱地盖在了自己布满了各种青紫色痕迹的身上。 青红还没有醒过来。 沐心瑶呆呆地看着头顶上的梁柱，不知过了多久，才总算是动了动眼眸。 强忍了浑身被辗压过一般的疼痛，沐心瑶还是颤着身子，将衣裳穿上，然后再静静地收拾着自己的那些首饰发簪。 虽然失了身，虽然是被明王狠狠地蹂躏过，可是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再绝望，她也绝对不会选择自杀，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再活一世的机会，岂能就此作罢？ 等沐心暖从春玉口中得知，沐心瑶已是**于明王，并且是还被他十分变态地玩弄过后，心内复杂万分。 对于沐心瑶，她自然是恨的！ 每每思及前世她对自己，对李家所做的一切，她便恨不能生啖其肉，饮其血！ 只是现在？ 沐心暖轻轻地闭了眼睛，然后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久久不语。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为自己报仇，可是正如沐清远，只要是他能不再沿着前世的路走，她不是不肯给他们机会。可是现在，很显然，沐心瑶是不可能会有什么改变的。 如果说一定会有什么改变，她相信，定然也是为了要变得更强大，更卑劣！ 沐心瑶是什么性子的人，她太清楚了。 若是没有经历了今日之事，或许她还真的有改过重来的可能性。可是如今，她的清白不在，而且表面卑微，可是心底里却总是高傲得看不起任何的她，怎么可能会就此揭过？ 她如果不死，那么，不久的将来，她必然就会对自己出手，而且，还将是比以前的手法更为歹毒，更为缜密。 “吩咐下去，以后我的屋子，除了你们几个近身的，任何人都不得再靠近。以后这屋子里的打扫之类的，都由你们几个来负责。院内，不，应该说是府内的任何一个二等丫头，都不得靠近我的屋子。” “是，小姐。” 荣月有些不解，可是木晴却似乎是想明白了，与春玉和木华对视一眼后，心中更是笃定了。 “小姐，要不要咱们先下手为强？” 沐心暖摇摇头，“不急，再看看。” “什么先下手为强？”荣月还有些傻傻地问道。 春玉白了她一眼，真不明白小姐如此聪明，身边怎么会跟了一个这么蠢的丫头？ “那二小姐是什么性子？如今她出了事，心里头便是再恼恨明王，可是也不能将他如何。怕是反倒将这一切，都推到了小姐的头上。只怕不久的将来，就会再起了心思来算计小姐了。” 荣月一愣，“可是将她约出去的不是那位许氏吗？” “你以为她会放过许慧兰？”沐心暖反问了一句，“许慧兰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明王又岂会再护着她？你且瞧着吧，不出三日，许慧兰定然是会倒霉的。” 沐心暖所料，丝毫不差。 直到傍晚时分，沐心瑶才回了沐府。 一回府，便让人备了热水，然后将自己关了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沐心瑶的眼泪流地不知道干了几次，然后又再度泪水决堤。她拼命地想要将自己身上的那些耻辱清洗干净，可是很显然，她没有办法用这些普通的热水，就将这一切给冲刷干净。 “小姐，您待在里面的功夫可不短了。可要奴婢进去服侍？”青红有些不放心道。 “滚！” 沐心瑶的声音有些嘶哑，还有着浓浓的暴戾气息。 青红虽然是没有看到小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可是那榻上的衣服碎片，还有小姐后来重新换过的衣裳，发型的变化，她怎么可能会猜不到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青红的心底是极为害怕的！ 因为当时小姐的身边只有自己。 无论是小姐的事情是否被揭穿，她怕是都要难逃一死了！ 若是事情不会揭穿，那么，小姐怎么可能还会留着自己这个祸患？ 可是事情一旦真的被揭开，那么，自己这个贴身婢女，自然是护主不力。且沐家也不可能会让自己这个小丫环再有机会将二小姐的事情给抖出去。 无论怎么算，青红都是觉得自己不会有活路了。 如今听到了小姐的喝斥声，青红的身子抖了抖，颤着身子才走到了廊下，便是双腿一软，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 “青红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 青红回神，连忙笑道，“没什么，许是刚才站地久了，腿有些发软。你扶我起来吧。” 两日后，便听说宋府的那位填房许氏，竟然是被人发现赤身**地躺在了东城的一个乞丐窝里。 听说等许氏清醒过来以后，当场就疯了！竟然是光着身子，直接就跑到了大街上。 沐心暖摇摇头，对于许慧兰，她是不会有半点的同情的。如今这一切，也只能说是她咎由自取！ 如果不是她贪恋了明王给的好处，也便不会有沐心瑶**之事，更加不会有沐心瑶如此猛烈的报复了。 不过，经此一事，沐心暖的防范之心更重了一些，沐心瑶的报复手段，更快，也更狠了。 前世并没有经历过这一事，所以沐心瑶到底是会想出什么法子来对付她，沐心暖还真是有些无法参透了。唯一能做的，也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沐心暖自然也想到了沐清轩和沐清扬，以及李氏的安全。好在这些日子，外头没有什么要紧的应酬，而沐心暖也以母亲当多陪陪清扬，多照顾父亲为由，让她推掉了几个邀约。 只是一味地防范，显然是太过被动了。 沐心暖要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 !! 第三百二十一章 终归是麻烦！ 而沐心暖很快也察觉到了沐心瑶的院子里又添了新人，说是新人，其实也不过就是从别处调过去的。 而这个时候竟然是会有下人调到了她的身边，沐心暖的眼神突然就暗了几分。 “小姐，那人是在二小姐回府后的次日调过去的，似乎是浣洗房那边儿的管事嬷嬷去禀的夫人。” “来人，寻个由头，将那个下人打发出去。”沐心暖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温度，让人不免就严肃了起来。 “小姐，这是为何？”荣月不解。 “沐心瑶出事才多久？依着任何一个女儿家，在经历了那种事情之后，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情为自己增添下人？” “小姐怀疑她是明王的人？”春玉头一个反应过来。 “不是怀疑。而是她肯定是。” “放心吧，小姐。奴婢这就去办。不过是打发一个下人，再容易不过。” 沐心暖却并未感觉到了丝毫的轻松，再低声吩咐了木华几句，脸色却是更凝重了几分。 果然，一切如她所料，到了傍晚时分，木华总算是回来了。 “小姐，那个小丫头果然是明王的人，如今已是被明王的人给带走了，只是他们的人手太多，且个个武功高强，奴婢不敢跟的太紧，所以，后来便跟丢了。” 木华的语气里，自责不已。 “无妨，我要的只是确定她是明王的暗线，并没有想过要去追究什么。明王的人，我们便是想动，也不能轻易地动的。这次春玉的事做的很聪明，至少，在任何人看来，她被赶出府去，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小姐是说春玉故意陷害她打碎了那只双耳瓶的事？” “她不会想到是我们的人做的。因为毕竟当时只有她自己出现在那儿，而后来发现了这些的，也是沐心瑶院子里的人。并非是我们的人。所以，我倒是没有想过，将那个小丫头再抓回来。” 沐心暖连续紧张了几日后，总算是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而此时，几人也终于明白，小姐所说的要将那个小丫头赶出去，并且是要做得漂亮，不留痕迹，原来真正的目的竟然是在这里。 那个小丫头出去后，自然是会将她看到的，在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字不落地全数禀报，如此一来，谁知道明王会不会认准了，这是沐心瑶的意思呢？ 几人相视一眼后，不得不承认，小姐的这一手儿挑拨离间，玩儿的还真是漂亮！ 毕竟有了先前许慧兰的事，明王自然而然地便会想到了，这是沐心瑶的报复。 如今，报复了许慧兰，那么接下来，任何一个被人强x的女子，都不会对那个施暴人有什么好感的！ 除了深恶痛绝，怕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其它的情绪了。 所以说，小姐一早就猜到了那个小丫头的身分，却是在许慧兰的事情发生之后，才会出手，如此，便是最好的时机了。 当天晚上，沐心暖不急着入睡，一直倚在了榻上假寐，显然是在等着什么人了。 木晴几个虽然是对那位长乐王有了好感，可是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再加上如今事情似乎是有些超出了她们的想像，自然是不敢大意，所以，几人一商量，便分开守着小姐的寝室，比以前，更是多了几分的小心。 沐心暖对于她们几个的心思，岂能不知？不过也没有说破，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不会太累。 端木初泽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就到了她的月轩。 “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会很解气。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还对她有些宽容了。” “她到底是姓沐的。而且，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对我造成太过恶劣的伤害，或者说是实际的伤害。我要考虑地，是整个沐家，不可能只因为我自己的仇恨，就使父亲隐入窘境。” 端木初泽愣了愣，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是如此地看重大局。 突然，他的心底就多了一抹的心疼。 这样小的一个小姑娘，竟然是为了家族，为了她的亲人，顾虑良多，甚至是在自己有了麻烦，受了委屈的时候，第一时间也总是想的是别人，她这样的人，心底里头到底是藏了多少的苦？ 端木初泽越想，就越觉得沐心暖身边需要有一个人陪着她，支持着她，同时也得小心地提醒着她。不然的话，说不定哪一天，她会毫不犹豫地将她自己都全身心地献给了这个家族了！ “阿暖，你怎么就这么让人心疼呢。” 端木初泽说着，人就已经是靠了过去，在她的身侧坐了，然后直接一把就将她搂在了怀里，然后再将自己的头埋在了她的发间，贪婪地嗅着她的发香。 沐心暖不明白端木初泽怎么突然就这么感性了，印象中的这个人，可是一直都是很理智，也很冷静的。 “你没事吧？”沐心暖有些傻傻地问道。 端木初泽摇摇头，仍然是不肯松开她。 好一会儿，端木初泽才微微抬起头，声音有些闷闷道，“阿暖，我不是说过，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扛？” “嗯。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来地太过突然了。而且，我不是让春玉去找你的人帮忙了么？只是可惜了，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你在怪我？” 沐心暖摇摇头，“怎么会？为了一个沐心瑶？不值得！” 沐心暖说着，唇角微勾了勾，脸上的笑，突然就多了几分的诡媚，“其实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我之所以不愿意动沐心瑶，一方面是因为觉得她现在还姓沐，未曾冠上夫姓，若是真丢了脸，主要也是丢沐家的。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利用她来引出那人。只是没想到，你的那一手挑拨离间，直接就让他们自己内斗了起来。” “阿暖，沐心瑶总归是个麻烦，就像是一个爆竹，说不定什么时候，再被什么人拿了香火一点，没准儿就会炸开了。” 沐心暖默然，沐心瑶是什么人，她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来防备她。而且，除了沐心瑶，现在沐府里，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做。 !!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有心为难！ “我明白，你放心，我会小心些的。” 端木初泽知道她要考量的事情可能有很多，可是他却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他眼里，也就只有沐心暖才是最重要的，其它人，或者说是其它的利益，压根儿就比不上沐心暖的一根儿头发丝儿重要！ “阿暖，要不要我直接想个法子，让沐心瑶先嫁出去？” 沐心暖一愣，“你胡说什么呢？她才十三，还未曾行及笄礼，怎么可能会成亲？” “你放心，只要是你点头，我自然是有办法。这样一来，她不再与你总是在同一个屋檐下，想要算计你，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而且，也是为了防着她再成为了明王的走狗。” “你所谓的法子？” “你先别问，我只问你答不答应吧？” 沐心暖想了想，沐心瑶再留在沐府，的确是有些危险了。 若是没有明王那件事，或许她的心思还不至于太过扭曲了。想想许慧兰的下场，沐心瑶后头的招数，怕是更为狠毒了。 “也好，只是有一样，千万不能损及沐家的名声，更不能给父亲带来麻烦。” “放心。我心中有数。再怎么说也是我未来的老丈人呢，我哪儿能不知道轻重？” 沐心暖的脸一红，嗔他一眼，“又乱说话。” 端木初泽笑笑，揽着她腰的力道微微松了几分，然后伸手将她两侧的头发顺了顺，到了后来，干脆就直接绕了她的一小缕头发，在指端把玩了起来。 “你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虽然沐心暖没说，可是端木初泽也看出来了，她还有心事，而且从她的眉眼中不难看出，怕还是不小的麻烦。 沐心暖的眸光闪了闪，“沐府，已有多时未曾清理宅院了。” 一句话，端木初泽的手微顿了一下，眸光微寒，“可是明王的人混进来了？” 沐心暖点点头，将那名小丫头以及浣衣房管事嬷嬷的事儿说了一遍。 “既然是要开始清理，就得一次性地清理干净。而且，还不能让明王看出什么破绽来。免得他再起了心思，继续往沐府里头塞人。” “那你打算怎么办？” “简单！” 沐心暖动了动身子，本意是要挣开他的怀抱，可是虽说他松了几分的力道，可也是不容她脱离的，沐心暖无奈，只能是由着他就这样抱着，再转了下身子，以便让自己靠地更舒服些。 “我已经让木晴和木华将这府中的下人都过了一遍。大户人家的下人嘛，偶尔失手做错事，受些责罚，再被撵出府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全都撵出去？”端木初泽挑眉。 “自然不是！留下几个不怎么受重视的，直接就摆在了明处，如此，别人的眼线，倒是日日在我的眼前晃悠，成了一颗明晃晃的棋子，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还能再使出什么招数来。” 端木初泽听罢，低笑两声，“我的阿暖果然聪明！如此一来，明王也不会察觉到了你是在故意清理他的眼线，反而还会以为是你要重用他们，只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沐心暖也跟着弯起了唇角，“是呢。若是都撵了出去，麻烦可就大了。轻则会传出一些沐府的主子苛待下人的流言，说是沐府的大小姐表面温婉，实则是待人刻薄。重则，明王会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不遗余力地再安排人进来。要知道，明王的手段，可不是我们能拒绝得了的。” “所以我才说我的阿暖聪明！”端木初泽笑得更是得意了几分，仿佛沐心暖聪明，就是他聪明一样，那眉眼间的得意，让人真是忍不住想要问问他，要不要这么夸张？ “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办起来怕是有些难度。不是一两天就能成的。怎么也得前前后后花费上半个月才成。不然的话，动作太大，一样会引人起疑。” “嗯。这等事，我相信阿暖的本事。” “那你现在说说，你打算如何让沐心瑶早早地嫁出去？” 端木初泽的眸底闪过了一抹诡异的光茫，“那个，阿暖，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帮我配样药。” “什么药？”沐心暖有些好奇了起来，端木初泽的手底下既然是有平安堂，自然就会有不少的大夫，甚至是名医，何需要她来配什么药？ 端木初泽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沐心暖先是一愣，随即脸色一红，伸手就推了他一把，嗔怪道，“你怎么会这么无耻？” 推了一下，当然是不会如何！ 至少她现在仍然是还在端木初泽的怀抱里。 “阿暖，我哪里无耻了？我只是好心成全他罢了。我这叫成人之美。” 沐心暖白他一眼，成人之美？ 他要真是这种人，怕是天底下就没有什么坏心思的人了！ “你先告诉我，你要这药是给谁用的？还有，你为何不去平安堂找那几个药童帮你配？” 端木初泽贼贼地一笑，“因为这药是我要亲自去下的。而本王亲自用的东西，自然就该是你这个未婚妻亲手准备的才是！” “少来！快说，你到底是要给谁用的？还有，这跟沐心瑶早早地嫁人有什么关系？” 端木初泽看她有些脸红，却偏不说，“阿暖，你别管我给谁用了。我就问你，多久才能配出来？” “这个。”沐心暖咬唇想了想，“最快也要两日吧。” “嗯，那好。就两日。回头我亲自来取。” “你不会是要给明王用吧？”沐心暖瞪大了眼睛，猜测道。 不想，端木初泽直接就在她的头上轻叩了一下，“想什么呢？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亲二哥，我哪儿能如此？” 沐心暖看他一脸邪邪的样子，却也不似在说谎，只能是嘟了嘟嘴，“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好阿暖，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商议呢。” “什么？” “父皇赐婚的旨意就快要下来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到时候，我直接就在父皇面前求了来！当然，若不是很珍贵的，我自去内侍省那边儿取了来就是。” !! 第三百二十三章 兄弟为难！ 沐心暖听了他的话，一时有些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这种事情，跟她商议有用吗？ “你说皇上会下旨赐婚？”沐心暖只能是挑了不是重点的重点问道。 端木初泽点点头，“这次你父亲的差使办的不错，不仅仅是按照图纸做出来了一模一样的，甚至是竟然还举一反三，再造出了一种新型的袖箭。” “袖箭？” “对，这是置于腕上的，而且是在衣袖里头，外面是看不出来的。当然，一方面可以供于皇室的隐卫使用，一方面也可以用在了战场上的近距离暗杀。” “这么厉害？”沐心暖有些意外，对于父亲的才华和本事，她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是能因为一张兵器图，再能改进了另外的一种暗器。 “早先的袖箭略长一些，而且数量少，机关也有些麻烦，有的时候还容易卡住。这一次，你父亲新做出来的，却是比以往的更小了一些，而且机关设计地更为巧妙。你没发现这几日你父亲脸上的神色比往日松懈了许多？” 沐心暖这才恍然，原来之前父亲之所以那么忙，不仅仅是为了要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务，更是因为他有了新的点子？ “我明白了，皇上定然是大为赞赏父亲吧？” 端木初泽点点头，“父皇本来是有意将你父亲的爵位进为侯爵，可是被我阻了。” 端木初泽说这话时，眼睛则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怀里可人的小脸儿，连她眼睫毛的一下轻颤，都不肯放过。 沐心暖听罢，微怔了一会儿后，竟然是翘起了唇角，眸光潋滟地看向了他。 “多谢你了。若非是你，怕是父亲这一次，又要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而明王，更是要将沐府的一草一木给盯紧了。更甚至于，他会做出更为疯狂的事情来。” 听她如此主，端木初泽的心顿时就松快了起来。 原本就是担心她会不理解，如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心上人了！ “不错。沐长安今年才刚刚被封为了忠勇伯，这才隔了多久？若是再晋为了忠勇侯，怕是难免会遭人忌恨了。更何况，前几日又才出了沐心瑶的事。若是父皇真地下旨加封了他，怕是不出一个时辰，明王就会让明王妃带了人来沐府提亲了。” “到时候，直接就拿出了沐心瑶早已**与他的证据，沐府，便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而且，还会因此，与定远侯府生了嫌隙。” “阿泽，谢谢你了。” 端木初泽的眸光宛若是水波荡漾一般，笑看向她，“我喜欢听你叫我阿泽，多叫几声来听听。” 沐心暖被他这么一逗，小脸儿又是一红，干脆就将脸埋在了他的胸前，再不看他了。 两日后，端木初泽则是光明正大地登门造访，还送了沐心暖一些礼物。 沐心暖自然是知道他的心思，早先他要的那几种药，也便被当成了回礼，给了他。 端木初泽依依不舍地出了二门儿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大一小两个小人儿正在回廊下等着他。 “两位小公子有事？” 沐清轩今年十二，个子还没有完全长起来，在端木初泽的眼里，自然就是小孩子的样子。 而沐清远，就更不必说了！只不过脸上的那一抹与其年纪格格不入的凝重，还真是让人有几分想笑的冲动。 “长乐王殿下，我们兄弟二人，早就仰慕您。今日得知您过来，特意为您备了好茶，不知王爷是否肯赏脸移驾一敘？” 端木初泽的眉毛一挑，双臂环胸，上下打量了沐清轩几眼后，则是笑道，“好呀，那就有劳了。” 沐清轩两兄弟哪里就是那么好心情请他喝茶了？ 等进了院子，沐清轩将自己院里的人遣了个干净，这才十分郑重道，“听闻王爷有意迎娶我姐姐为妻？” 沐清远虽然是没说话，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端木初泽的脸，似乎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的情绪，是认真的想娶？还是不过就是随口说说？ “自然！本王心仪沐大小姐已久，一直渴盼能娶其为妻。不知沐大公子，可是有什么高见？” 沐清轩的眉头拧了拧，小大人的模样儿，还真是有那么些的威严在。 “我姐姐可是百里挑一的好姑娘。王爷，您是身分尊贵的亲王，您的婚事，您自个儿能做得了主么？皇上应吗？皇后应吗？我们兄弟二人今日请您过来，也别无它意。只是在没有皇上的旨意之前，您还是莫要再污了姐姐的清誉。” 端木初泽乐了，这兄弟俩倒是真心疼沐心暖了。 “我大哥说的对。长姐性子温婉，而且又是向来心软慈悲，你若是不能保证一定会娶长姐，就不要再来我们忠勇伯府了。” “保证？” “对！不仅仅是保证能娶我长姐为妻，而且还得保证一辈子对她好，如果你做不到，我和大哥都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沐清远年纪不大，声音本就还有些稚嫩，此番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不免让人觉得有几分的滑稽。沐心暖的婚事，也是他们两个人能做得了主的么？ “本王说过了，本王此生只愿能娶沐心暖为妻。至于其它的，本王可不认为需要向你们保证什么。而且，本王是不是会娶她，你们很快就会知道。” 端木初泽倒是起了几分逗弄一下这两兄弟的心思，特别是那个沐清远，明明就是跟沐心瑶一母同胞，可是这性子人品，怎么就差了这么多呢？ “王爷，这么说，您是执意要娶我姐姐了？”沐清轩的眉头已是紧地不能再紧，他虽然是仰慕长乐王，可是不代表，他就愿意自己的姐姐嫁给他！ 他与沐清远不同，他明白沐家与长乐王府若是结亲，怕是高攀了不止一两截儿！到时候，只怕是麻烦远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多！ 毕竟，京城的贵女们，论起身分、家世来，比自己姐姐好的，要有太多了！ 现在只是因为端木初泽频频出入沐府，就已经是在外头引来了流言，不用想，他也知道定然是哪家的小姐故意散出来的，目的，无非也就是为了让姐姐受辱，让长乐王弃了她！ !!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下旨赐婚！ 沐清轩虽然是被培养地不错，不过，到底还是年纪小，且没有经历过什么太大的风浪，亦是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端木初泽是什么人？自然是很快就从他的表情、眼神以及言辞间，看出了症结所在。 “长话短说吧，我会娶阿暖，这一点毌庸置疑，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来欺负她的。” “你确定么？”沐清轩明显地不信，而且微扬的唇角，似乎是还隐隐透着几分的轻蔑。 端木初泽突然就有了一种想要将这个小子给揪过来，狠揍一顿的冲动！ 自己竟然是被一个年方十二的臭小子给鄙视了一把？ “自然！我知道近日外头已经开始有了一些不利用阿暖的流言，所以，我正在尽力地弥补。” “弥补？你拿什么来弥补？名声这种东西，一旦受损，想要挽回，谈何容易？” “的确是不容易！所以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了在背后攻击阿暖的人，无论她是谁，有何背景，我都不会放过。” “这么说，王爷已经有眉目了？” 端木初泽挑眉，倏地就笑了！ “沐清轩，果然不愧是阿暖的弟弟呢，倒是真有了她的几分聪明！不错，人我已经找到了，而且，我也已经布置好了一切。既然是她敢伤害我的阿暖，我自然是不会给她留一丁点儿的情面的。” “你确定？” 又是这样的一句问句，端木初泽的眸光一闪，脸上的笑也渐渐地收敛了起来，看来，自己回京后的脾气似乎是有些太好了，竟然是连个毛头小子，都敢对自己的话置疑了呢？ “拭目以待。” 端木初泽说完，茶也未曾喝一口，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沐清远有些怯怯地拉了一下沐清轩的衣角，“大哥，你说刚刚王爷的话可信么？” 好一会儿，沐清轩才收回了视线，然后一脸凝重道，“他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或许，他真的是在意姐姐的。” 沐清远低低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阿远，我们一定要努力，无论是文是武，都绝对不能大意了，不能给沐家丢脸，不能给姐姐丢脸。” 将来姐姐若是真的嫁给了长乐王，那便是长乐王妃了！ 身为王妃的弟弟，长乐王府的姻亲，怎可文不成，武不就？岂非是给姐姐拖后腿了？岂不是给了别人取笑姐姐的机会了？ 沐清远似乎是也明白了大哥的想法，重重地点了头，“嗯。我一定要好好习武，长大了，还要保护长姐呢。” 次日，难得沐长安总算是有了一天的休沐时间，一家人倒是其乐融融地一起说着话，吃着茶，还算是惬意。 “皇后娘娘懿旨到。” 众人皆惊，不过仍然是大开了中门，迎接皇后懿旨。 “今沐家嫡长女心暖，心灵手巧，慧聪有礼，且医术精湛，携同赵院使为英国公世子治愈顽疾，实乃功不可没！今特封为清韵县主，赏金千两，各类金银首饰两盒，珍珠项链十串，各色锦锻总共三十六匹。” “谢娘娘，千岁，千千岁。” 送走了宫人，沐府自然是喜气洋洋，而沐老太爷子久未露出来的笑脸儿，也总算是再度绽开了些。 “县主的品级虽然不是太高，可这却是阿暖凭着自己的本事挣来的，没有沾了长安的光，好！好！” 老太爷一高兴，那沐府上下自然也就跟着高兴了。 因为旨意来得突然，自然是没有来得及去通知二房那边儿的，而且，大房的喜事，二房未必就愿意听，自然也就不会有下人急着去二房那里透消息了。万一一句话没说完，再让那边儿的主子给赏了两巴掌，可就是大大地不划算了。 只是一家人才坐下来没多久，宫里就又来人了。 “圣旨到！” 因了是给忠勇伯府的旨意，自然是不必让人去叫了二房。 很快，宫里的太监传完了旨，得了沐长安的赏，便喜孜孜地回去了。 “这，妾身原以为王爷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便是真成了，怕也得拖上一两年，皇上才会答应，想不到？竟然是这么快？” 相比于李氏的震惊，沐长安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也是真没想到，长乐王竟然是这么快就求来了旨意，皇上甚至是还因为沐心暖缓解了王子玉的喘鸣之症，大加赞赏，看来，皇上是真的有意让沐心暖嫁入皇室了。 先是皇后赐封县主的旨意，再是皇上赐婚的旨意，可见这是两位主子早就商量好的。 也是巧了，沐心暖基本上算是将王子玉的顽疾治了个七七八八了，他又是皇后最为喜欢的一个侄子，皇后重赏沐心暖，自然是再正常不过，别人也是说不出什么来。毕竟人家是真的有了功劳在那儿摆着！ 如此，忠勇伯府，再加上了沐长安正二品的大行台中书令的官位，以及沐心暖自己的一个清韵县主的封号，再赐婚下来，也不算是拉低了皇室的门槛了。 里里外外，面子里子都是照顾到了，不得不说，这个端木初泽，还真是有一手。 特别是沐长安才刚刚改进过了袖箭，不仅省了工料，而且杀伤力比以前还更大，用起来亦是更为轻巧，皇上虽未明着再赏些什么，可是这一桩赐婚下来，也等于是间接地抬了沐府的身价儿，赏了沐长安了。 大房这边儿一下子热闹开来，二房自然也就收到了消息。 而刘婷婷和刘壮壮听到了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自然亦是一脸的激动，除了恭喜，也是不会说别的了。 喜上加喜，没有人注意到了一旁脸色微笑，眸底阴郁的沐心瑶有何不妥。 这等的喜事，老太爷自然是让人去通知了二房，不多时，沐长平和金氏也就赶了过来。 原本是听到了沐心暖被册封县主的消息，金氏的心里是有着几分的不痛快的。虽说是长脸了，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也没得有多乐呵。 可是再一听说是沐心暖与长乐王订了亲事，金氏的眼睛可就是亮了许多！ 沐府与长乐王府联姻，他们二房，自然也是会受益不少的！ !! 第三百二十五章 楚荣来了！ 沐府因为两个喜讯，一时热闹非凡。 不出一个时辰，便有各府第派了人前来恭贺。当然，这里头自然也有楚府。 而沐心暖听到楚府也派了人送了贺礼来时，眸光微闪，现在的楚荣，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彻底地放弃了？若是他日再见面，不知他看自己的眼神，会不会有了不同。 沐清轩则是看着自己的姐姐，若有所思。 那日在城外的庄子上时，他便看得出来，姐姐对于那位长乐王，并非是没有感情的。原还是觉得姐姐不该对一位王爷动情，可是如今看来，长乐王对姐姐倒还算是看重，竟然是真的求了旨意下来。 因为是赐婚的旨意，沐心暖自然是不可能再留在了前院儿，早早地便回了自己的月轩，对于金氏等人的恭贺，自然是并不知晓的。 不过，大概也能猜地出来。 “小姐，西跨院儿那边儿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于嬷嬷进屋道。 “怎么了？可是因为得知皇上下旨赐婚之事，有些不高兴了？” “这倒不是。奴婢过来时，看到了二夫人正和夫人在前头说话呢，这会儿外头可是热闹了，来来往往送礼的，可都是排成一条长龙了。” 沐心暖罢笑，“嬷嬷又夸大其辞了吧？你还没说，二叔那边到底怎么了？” “回小姐，三小姐近日似乎是格外地用功。而且也学聪明了，再不在屋子里头闹腾了。可是那位杨姨娘那里，似乎是有些不妥当。” “什么意思？” “奴婢听人说，杨姨娘近来的饮食，似乎是极不规律。而且，听说她已经派人去外头自己准备了产婆了。” “哦？”沐心暖轻轻一笑，“她倒是个精明的！不过，这一回，怕也是做了糊涂事。依着我二婶儿的脾气，如何肯容她自己在外头找什么产婆？怕是真到了生产那日，二婶儿直接就会让人将她的院子给封了。” “小姐说的是，只是，奴婢听说，二夫人似乎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默许了。” “默许了？” 沐心暖的脸色微微敛了几分，“我的这位二婶儿，这心眼儿在这方面，永远都是比母亲多的。呵呵，她可是还将此事求到了母亲跟前儿？” 于嬷嬷一愣，有些讶异道，“小姐是如何知道的？” “猜的。依着二婶儿善妒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真的容下那个杨姨娘？有一个沐心怡，就已经是够让二婶儿堵心地了，怎么可能还会允许杨姨娘再为她生一个庶子出来？” 荣月点点头，“再说现在三公子和四公子两人似乎是都有些不争气。奴婢听说，二老爷前两日还因为他们的学业不佳，狠狠地训斥了他们两兄弟一回呢。” “二叔是望子成龙，有些心急。再说他也只得他们两个嫡子，自然是希望将来他们能将二房的门户给支撑起来。若是这两个嫡子不成器，二叔怕就是只能指望着杨姨娘为他生一个庶子，再好好地培养了。” “不是吧？再怎么说也是有两位嫡出的公子在，二老爷怎么可能会偏宠了一个庶子？” “有什么不可能的？比起门户和家族的荣耀来，嫡庶之别，在有些人的眼里，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沐心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过，二婶儿现在是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她知道杨氏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怀疑她定然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不然的话，她不会如此。” 于嬷嬷愣了愣，“小姐，您的意思是说，二老爷有抬举杨姨娘的意思？”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不过，就看杨氏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二老爷再怎么说也是官身，哪能做出这般没有体面的事情？若是杨姨娘有个好的出身，也便罢了。可问题是她不过也就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孤女，二老爷若是如此抬举她，就不怕影响了他的官声？” “二叔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若是他真的顾忌这些，当初回府时，又怎么会容许二婶儿打了我们大房这边儿东西的主意？说白了，还是一个目光短浅之人，与父亲，简直就是差得远了！” 沐心暖话落，心里头看这个二叔，可不止是如此了！ 一想到了他们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沐心暖的心里就有了几分的膈应。不过，好歹也都是祖父的血脉，沐心暖不想将二叔逼的太急了，索性对于二房的事，也就没了什么兴趣，无意插手了。 如果不是因为顾念着祖父，沐心暖怎么可能会容忍了二房的人继续在府里兴风作浪？ 沐心暖的脸色多了几分的轻松，一想到杨氏的身子越来越重，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到时候，怕就是二婶儿和她算总帐的日子了。 沐心暖不由得想到了母亲，若是杨氏求到了母亲面前，母亲是保她，还是不保她呢？ 心里头咯噔一下，沐心暖这个突发奇想，却是让她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杨氏是个精明人，她自然是料准了自己生产之事，定然是十分地凶险，不然也不会想着在外头寻什么产婆了！ 沐心暖的明眸快速地转动着，杨氏定然是会求到了母亲那里，只是，若是母亲不应，杨氏定然是不肯罢休，可若是母亲应了，到底也是二房那边儿的家务事，母亲哪里有那个必要去过问？ 说到底，到时候为难的，定然就是母亲了。 沐心暖寻思了一会儿，便将于嬷嬷唤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无非也就是要想法子阻止杨氏到锦院去。另外，再透个话儿到二婶儿那里，说是杨氏有心求了大房这边儿庇佑，让她自己去想法子。 荣月有些不明白，“小姐，您之前不是都挺护着杨姨娘呢吗？怎么这会儿又跟二夫人站到一条阵线上去了？” “在这高门内宅之中，哪里会有一成不变的合作？况且是杨氏自己先违背了我们的约定，既如此，我又何必再护着她？不过一房小妾，却是心比天高。被二婶儿收拾，也是早晚的事。” “小姐，楚公子来了，执意要见您，您看？”木晴有些犹豫道。 !! 第三百二十六章 一番长谈！ 沐心暖的手一顿，楚荣怎么会突然来了？ 这个时候，正是较为敏感的时期，若是被端木初泽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想到了哪里去？ “小姐，您看，是见还是不见？” 沐心暖有心说不见，可是几年来的相处，让她知道，楚荣有时太过执拗的性格。若是自己执意不见，怕是他也未必就肯罢手，怕是今日不仅会不走，说不定还会闹大了。 沐心暖略有些头疼，自己当初实在是不该对他的态度有些温柔了。如今，果然是作茧自缚了么？ 沐心暖想了想，依着端木初泽的本事，定然是已经知道了楚荣到了沐府。既然如此，倒不如一次性地说个清楚。 “先去将大公子和二公子请到我这里来，然后再请楚公子进来。” “是，小姐。” 沐清轩和沐清远虽然是进了月轩，不过大致也明白了姐姐请他们来的目的，二人倒是聪明，乖乖地进了正屋，吃着点心喝着茶，顺便还谈论着，此时外头亭子里的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荣月听着两位公子的嘀咕声，一时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若是被姐姐知道你在背后取笑她，看她怎么罚你？”沐清远笑道。 荣月撇了撇嘴，明明就是在笑他们这两位公子，好不好？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是默默地敛了笑，小心地伺候着两位公子。 “楚荣，对不起。”两人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沐心暖先开了口。 楚荣苦笑一声，“说什么对不起？是我没有这个福气。阿暖，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当初我妹妹没有三番两次的为难你，你可愿意嫁我？” 沐心暖微微一愣，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 说会？那楚荣自此以后，岂不是与楚茉莉便彻底地生了嫌隙？ 可若是说不会，那自己又岂不是将他伤的更深了些？ 看出了沐心暖的左右为难，楚荣却是轻笑了一声，“你不必再想了，我知道了。” “楚荣？” “阿暖，我喜欢你。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不管你将来只是沐心暖，还是成了长乐王妃，你在我心里，都是无可替代的。阿暖，我说过我会护着你，这话，永远都是有效的。” “楚荣，你，你这又是何必？”沐心暖的声音有些哽咽，对于楚荣，她又岂是半点情分也无？ 只不过，那种类似于兄妹的情分，终究还是与对上了端木初泽的感觉不同的！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曾经想过，若是自己将来嫁人，楚荣是她最好的选择，毕竟两家的长辈交好，且楚夫人也是真心地疼爱自己。自己若是嫁过去，至少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 可是事情总是出人意料！ 谁知道会突然蹦出了一个端木初泽？ 谁又知道，那人竟然是在四年前就开始策划着怎么将她给拐走了？ “楚荣，是我对不起你。它日，但愿我能别的方式，回报于你。” 别的方式？ 楚荣轻轻地阖了眼，眸底的无奈、痛楚，尽数被遮了去。 “阿暖，长乐王此人三年未曾回京，如今回京的时日尚浅，对他的了解，大多数人，也只是流于表面，你自己可是要睁大了眼睛，莫要被他给骗了。” 沐心暖一怔，“呃？” 楚荣再度睁开眼睛，勉强一笑，“我不是在说他的坏话，只是提醒你，他是皇室中人，一切都要小心着些。” 沐心暖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将沐家的人都给牵连到了皇位争夺之中，免得将来再悔不当初。 沐心暖点点头，“我明白。楚荣，多谢了。” “你我之间，何需言谢？阿暖，说实话，自四年前我与你初见，眼睛里便再也抹不去了。沐心暖这三个字，便早早地住进了我的心里。即便是你被皇上赐婚了，那又如何？你仍然是我心里头的沐心暖！” 沐心暖一时感动得有些乱七八糟了。 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心情平复，沐心暖才道，“楚荣，你该有你自己的幸福。京城好姑娘多的是，你又何必？” “阿暖，你不懂么？好姑娘再多，也不会再有一个你了。” 沐心暖默然，面对这样的楚荣，她还能再说什么？ 继续劝他赶快再寻一个合适的姑娘娶回家？那岂不是在故意让他难受？ 两人谁都不再说话，亭子里偶尔可闻了几丝风声，几声鸟鸣。 沐心暖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那只云雀，听闻那种鸟儿极难捉到活的，可是楚荣听说自己喜欢，便硬是消失了半个月，捉了一只回来。 现在想想，楚荣对她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的重！ 只是，到底还是自己负了他！ 沐心暖的脸上有些愧疚，这样好的一个男子，自己却是将其伤至如此，总归是觉得自己的心太狠了些，也太无情了些！ 突然就想到了之前，自己曾不止一次地暗示自己，不能轻易地对一个人付出自己的感情，现在想想，用在了楚荣的身上，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适呢！ 只是，事情已然如此，圣意难违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心，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 沐心暖突然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楚荣。 当初也的确是想过要嫁他的，毕竟当时在她，或者是家人看来，他是自己最好的归宿。可是如今？ “楚荣，茉莉现在好吗？我听说之前因为我的事，她可是没少受罚。” 无奈之下，沐心暖只想到了转移话题。 可是话出来了，沐心暖又有些后悔了。说谁不好，怎么又提及了楚茉莉？ 果然，楚荣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很好。母亲不过就只是让她禁足罢了，并没有再罚她别的。” 沐心暖的脸上尴尬地笑了笑，一思及了楚荣现在开始在朝堂上受到重用了，眼神突然一凛，有些事，似乎是应该先与他说说的好，免得将来再被动了。 “楚荣，既然是提到了茉莉，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她的性子太过急燥了一些，这对她，甚至是对你们楚家来说，未必是好事。我知道你们全家人都心疼她，我也没有说她坏话的意思。只是你也知道，京城这个地方，最不缺的，便是千金小姐了。” !! 第三百二十七章 用情至深？ 楚荣的心思一震，随后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 “茉莉人的本性也不是多坏，只是她太过急燥，总是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时候，便会妄下结论。如今她年纪小，即便是惹了什么祸事出来，也不会有人真的与她计较。可是你想过没有？她能永远都是小孩子么？” “你仔细想想，这几年来，她针对过的，可是只有我一个？你们楚家一门武将，多年来在京中立足，实属不易。如今又正值朝堂权势不明之时，若是因她无心之失，再给你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你觉得还会如此轻易地就能解决了？” 楚荣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起来，他知道，沐心暖这番话是出自肺腑之言。 说了这么多，无非也是为了楚家！ 她说的对，若是楚茉莉招惹到的人，不是他们能比拟的，那么，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若是楚茉莉得罪的不是沐心暖，又岂是小小的禁足便能平息的？ 如今朝堂上明王的势力愈渐壮大，而太子一派，似乎是始终平稳隐忍，看似风平浪静，可是朝中之人，怕是都知道，京城，迟早是要迎来一番血雨腥风的。 到时候，楚家当如何取舍？ 若是楚茉莉再被卷了进去，岂不是更大的麻烦？ “阿暖，多谢了。今日多亏了你的提醒。倒是我疏忽了。” “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客气。楚荣，即便是做不成夫妻，你我也是挚交好友，兄妹情谊。” “兄妹么？”楚荣低声呢喃了一句，最终也只是苦笑一声，轻摇了摇头后，再与其一起手谈了一局，最终略有些失落而去。 “楚公子这是怎么了？不就是输了一局棋么？怎么会这般地沮丧？” 荣月也出来了，看着楚公子远去的背影，一时觉得有些奇怪，印象中的楚公子，不是这般小气的人呢。 沐心暖也未曾开口，低头看了一眼棋盘，轻叹一声，转身回了绣房。 荣月动手收拾桌子时，这才注意，棋盘上的图案似乎是有些怪异。 再一细看，这才看出来，竟然是一只小鸟的造型！ 荣月惊呼一声，“小姐！” 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小姐的影子？ 沐心暖进屋后没多久，便直接吩咐了一声，“让人好好地照顾那只云雀，莫要有什么闪失，那是楚荣送我的，做不成夫妻，也不能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了。” “是，小姐。”春玉应了一声，退出去了。 晚上，果然是不出沐心暖所料，端木初泽早早地便来了。 端木初泽一进来，便看到了沐心暖的脸色有几分的忧郁，眼神有些黯淡，很显然，心情不佳。 “怎么了？”自然而然地靠了过去，然后轻轻地拥她入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样的动作，竟然是被他给做顺了手，瞧见了她，若是不能抱抱她，似乎是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根本不是真实的生活。 “我以为你知道。”沐心暖恹恹地答了一句，便紧抿了唇，不再出声。 端木初泽的眉心皱了一下，他不喜欢这样的沐心暖。 一点儿灵气也没有了，就好像是生了重病，又像是将他这个人完全地排除在外，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他的位置一般。 “阿暖，你是因为楚荣，所以才会这般地无精打采？” 语气听起来还算是和善，没有听出什么怒意和醋味来。 “如果我说是呢？你会很生气？”沐心暖仍然不看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也很随意。 “阿暖，我知道之前楚荣的确是你和沐家人中意的人夫婿人选。而你之所以会中意他，并不是因为你喜欢上了他，只是因为你觉得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从某些利益上来考虑，他是最为合适的人选罢了。只是你没想到，楚荣对你，却是用情至深了。” 用情至深？ 这四个字此时听在了沐心暖的耳中，却是格外地刺耳，甚至是讽刺！ 沐心暖用力地摇摇头，“不！我不配得到他的用情！我是个坏人！我先前利用了他，我好卑鄙，如果不是当初我对他太过温柔了，或许现在，他就不会如此难过了。” “阿暖！” 端木初泽的双臂紧了紧，“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没有错！你哪里利用他了？你何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怨得了谁？” 沐心暖却是自嘲一笑，“果然如此么？阿泽，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这么坏？这么卑鄙？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我此时定然就与楚荣订了亲事了。” “胡扯！” 端木初泽的声音微微拔高了几分，脸色阴寒，想来也是真的怒了。 “你忘了，楚茉莉是如何对你的了？你忘了你父母是压根儿就不同意你嫁入楚家了？” “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当初我有心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楚荣将要接近我，又岂是那般容易的？” 沐心暖说着，眼里头似乎是还闪动着几层水光，眼睛轻眨了几下后，便有大颗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阿暖，你是我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你与楚荣注定了是没有缘分的。所以，不要总是自责。阿暖，你也只不过就是一介凡人，而且还是一名柔弱无依的女子，怎么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你自己的身上？” “阿暖，楚荣不可能娶你进门的。你父母不会答应，楚茉莉亦是不会答应。现在的楚荣虽然是有些失落，可他最终是会明白过来的。而且，他还年轻，许过不了几日，就将你抛诸脑后了。” “会吗？” 沐心暖自嘲地一笑，“我知道你这么说，也不过就是为了安我的心罢了。” “沐心暖！”端木初泽的声音突然就冷厉了几分，门外的几人可是着实吓得不轻，特别是春玉，小心地往偏房的方向瞅了瞅，见于嬷嬷没有起身，这才放下心来了。暗道，主子呀，您可是小心着些吧，若是被人发现，可真就麻烦了！ 沐心暖也因为他这一声，整个身子便是一个激灵。 “你是魔怔了，还是怎么了？不就是见了见楚荣么，你至于吗？你当真以为楚荣离了你就不活了？我告诉你，这些日子，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消停？他母亲一直在为他相看成亲的对象，你知道吗？” !! 第三百二十八章 剃光了头发？ 沐心暖果然整个人就有些不一样了。 “阿暖，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没有什么谁对谁错的。就像是这几日，父皇赐婚的旨意一下来，还有几家儿的姑娘一时恼了，想要自尽，说是非我不嫁！难不成，你以为我就得发发善心，将她都给娶回来？” 沐心暖一愣，哪家的姑娘为了他竟然是还寻死觅活的？ 看着沐心暖有些难以置信地眼神，端木初泽轻叹一声，声音渐渐又柔软了下来。 “阿暖，不要将别人的痛苦都揽到了你自己的身上，好像所有的过错都是你的一般！你是凡人，哪能负担得了这么多？再则说了，楚荣喜欢你，也不是你的错，只能说是证明了你的优秀和出色。何来过错之谈？” 沐心暖一时倒是被他的这番说词给劝服了，似乎真是如他所说，若是果真有数名男子爱慕自己，自己便得非他们不嫁？那自己成了什么人？ 不过，回过头来，沐心暖再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了。 “楚荣不同于旁人。若是一开始我对他无心，便该将这心思对其表明的。如今，反倒是徒惹了他伤心难过，便是我的过错了。” “他不是也在听楚夫人的，开始为自己物色妻子的人选了么？你还有什么可内疚的？” “会吗？”沐心暖总觉得今日的楚荣有些怪怪地，不可能真的就这样算了，她总觉得楚荣的眼底，在涌动着一种不知名的情绪。 突然想到了什么，让沐心暖是真的有了几分的担心，“你说，他会不会因为这个，就恨上了你？若是他再帮着明王，岂不是？” “你想到哪里去了？楚荣会是那种公私不分之人么？” 被他这么一说，沐心暖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话，的确是太过轻率了，这不是在侮辱楚荣的人品么？ “这倒是，是我刚刚太过心急了。” “你呀，你这是关心则乱。好了，没什么事，别再胡思乱想。还是好好想着，再有两年我们就要大婚了，如今既然是订了亲事，你是不是应该先为我缝制一件儿衣衫？” “呃？” “呃什么呃？我是你未来的夫君，你为我亲手做一件衣衫，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端木初泽看到她有些茫然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就敲了她的额头一下，“也不知你这些日子都在想什么呢，怎么就不知道想想我呢？” 沐心暖许是被他这么一敲，有些懵了，竟然是顺嘴就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想你？” 话落，再一抬眸，对上了端木初泽有了几分惊艳和打趣的眼神，突然就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是说错话了。 “真的？你果然想我了？” 沐心暖脸色微红，扭头不看他，“假的，没事想你做什么？” 端木初泽低笑了几声，显然是心情很好，搂着她的双臂力道虽然是没有放松，可是却明显地软了几分，不再那么僵硬了。 “阿暖，乖，再叫一声阿泽听听。” 端木初泽凑到了沐心暖的耳边，语气有些暧昧，声音有些低沉，还真是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沐心暖的脸蹭地一下子，便觉得滚烫滚烫的，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你，你别乱说。” “什么乱说？你之前不是叫的挺顺口的？乖，来，再叫一声。” 沐心暖因为端木初泽的这般逗弄，倒是将先前楚荣的事，给忘掉了大半。 “对了，先前的关于我的流言，你是如何处置的？” 沐心暖突然想起这么一出儿来，那些流言似乎是一夜之间就没了，只是到底是怎么没的，她还真是有些好奇！ 这件事，定然是出自端木初泽的手笔，只是，他到底是如何做到了如此没有痕迹呢？ “你得罪的人，总共也就是那么几个，还用得着我说？” 沐心暖一听这话就来气了！ 什么叫自己得罪的人？ 伸手就将端木初泽往一旁一推，“你还真是有良心！你自己说说，你惹了多少桃花？这京都的千金小姐有几个是没有对你上心的？这会儿倒好，说是我得罪了人？好呀，那我自己去料理，用不着你操心了。” 沐心暖作势就要走，一把被端木初泽又给拉了回来，“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成了吧？放心吧，都妥当了。至于杨玉儿她们几个，无非也就是被我让人剃光了头发，三五个月，是别想着出门了！” 什么？ 沐心暖瞪大了眼睛，剃光了头发？ “你？”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这等的事情，她们难不成还敢张扬出去？就不怕丢脸？” 沐心暖不得不佩服端木初泽整人的招数，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阿暖，我想到了让沐心瑶早早嫁出去的法子。估计也就是这几天了，到时候，你可别又在中间帮着她就是了。” 沐心暖迟疑了一下，“沐心瑶与金辉这两个人凑到了一起，怕是会对金世子不利。他二人的品性及心机如何，你是知道的。我们这样做，真的好么？” 其实沐心暖想说的是，金辉觊觎那个侯府的世子之位，已是许久，若是他与沐心瑶联手，再真的将金阳给害死了，那自己与端木初泽岂不是成了帮凶？ 如此一来，自己又是如同前世一般，等于是间接害死了金世子，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你以为那个金阳就是那么好对付的？再说了，沐心瑶嫁过去算是个什么东西？定远侯府可是有正经的侯夫人和世子夫人的。她一个小小的庶子的妻子，还想翻什么浪？” “可是。。。。。。”沐心暖仍然是有几分的不确定道，“沐心瑶之所以会屡次败在了我的手上，那是因为我了解她，知道她的性子。她每走一步，我都知道她接下来的三四步要如何走。一旦她去了定远侯府，怕是金夫人和少夫人，未必就能斗得过她。” 端木初泽听了，却是连连轻笑，倒是让沐心暖有了几分的不确定了。 !! 第三百二十九章 收了通房？ “你呀！想的太多了。金阳是什么人？你真以为他的风光霁月，就是全部的他了？再则金阳的夫人，可不是什么好惹的。等将来你嫁到了长乐王府，少不了要与她们多走动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沐心瑶想赢她，怕是着实地不容易。” “呃？” “你别忘了，沐心瑶就是再有本事，手上没有自己的人，也是不成的。如今她最为倚重的大丫头是你的人，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再则说了，她一个失了身的人，你以为金辉会善待她？会真心地疼她？” 这倒是！ 沐心暖不得不承认，一个女子的贞洁没了，还想要再得到男人的宠爱，根本不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沐心瑶即便是现在嫁过去了，也是不可能会与金辉同房的。大家族里，对于这种事，可是极为看重的，再怎么样，也是要等到了沐心瑶行了及笄礼才成。 “也好，就依你吧。只是，你可千万要小心些，别被人看出了端倪。” “放心。金辉当初不是还打过你的主意？哼！这个小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今正好是有机会好好地收拾他一下。” 沐心暖侧目，实在是想不出来，他到底是打算如何地收拾那个渣男。 而端木初泽只是邪邪一笑，也没有给她细说的打算。 沐心暖虽然是有些失望，不过想着到底是与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也就不甚在意了。如果他的计划能成，那么，以后沐府里少了一个沐心瑶，自然是安生了许多。 两日后，沐心暖便从于嬷嬷那里听来了一个消息，说是定远侯府的金二公子，竟然是收了两名通房。 这原本也是没什么的，毕竟他一个富家公子，身边儿有一两个贴心的丫头，也实属正常。可问题是，那两个通房里头，有一个，竟然是金世子书房里伺候的一名婢女。 听说还是被世子夫人给看了出来，原本还以为是世子宠幸了她，想着为其开脸呢，结果没想到，却是被金世子一口给否了。 世子夫人一听就恼了，立马再将那婢女叫来，细细地审了，这才知道，与她有了苟且的，竟然是二公子！ 这下子，定远侯府可就热闹了。 身为庶弟，竟然是与嫡兄身边儿的丫头暗通曲款，这成何体统？这可是有失门楣之事！ 定远侯和夫人知道之后，自然是只能严厉地训斥了下人，将口风给守紧了。原本是要将那名婢女给乱棍打死的，却是被金世子给拦了。 理由是，再怎么说也是伺候了他几年，若是因为这个就被打死了，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既然是她与二公子情愫暗生，倒不如直接成全了他们就是。 听说金世子说这话时，还是不怎么在意的，无非也就是觉得不过是一名婢女，他喜欢，便给了他就是。 偏就是这种不在意的态度，将这嫡庶之别看得颇重的金辉，给气得险些吐了血！ 这分明就是打他的脸！ 他是那婢女的正经主子，他不同意，别人自然是不好再说什么。 而且，既然是做兄长的将这名婢女赐给他了，他还不能说不要，更不能再对她不好了。否则，这岂不是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脸？ 原本是嫡兄婢女的时候，自己与她有了首尾，如今被兄长赏给自己了，自己就不对她好了，看她厌烦了，岂不是摆明了就是告诉所有人，他只是看中了她在嫡兄身边伺候的一个身分？ 于是，这名婢女反倒是成了一根鱼刺，卡在了金辉的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简直是难受地要死。 事实上，金辉与那婢女的事，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被发现，还是多亏了端木初泽从沐心暖那里要来的药。 两人一时受了药物的作用，情难自制，这才被世子夫人身边的嬷嬷给撞见了。只是当时不知道是二公子，只是捡了一个府上主子们常用的香囊。 待那婢女交待清楚之后，金夫人的人才查了出来，那是金二公子的。 金夫人对于此事，自然是不屑且轻视的。 在她眼里，更是瞧不起这个庶子了，果然是个坏了良心的！连自己兄长的婢女他也敢肖想，还真是长了豹子胆了！ 不过，好在通过这一件事，让原本对他很是看重的定远侯，也悟出了些什么，自此，对这个庶子，也不是那般地器重了。 而金夫人见此，则是稍稍地一个暗示，关于金二公子竟然是染指嫡兄身边儿婢女的事，便传了出去。 当然，金夫人是个有手段的。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特意当着定远侯的面儿，再次将下人们召集到了一起，将两个碎嘴的丫头直接就给打了二十板子，再发卖了出去。 当然，除了金夫人和那位姨娘，也就是金二公子的生母，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丫头，其实是姨娘故意买通了，然后放在了世子夫人院子里的眼线。 关于这两个丫头的事，沐心暖则是从端木初泽那里知道的。于嬷嬷的消息便是再灵通，也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秘事的。 沐心暖听后，则是有些钦佩金夫人的手段了。果然是厉害！ 一石三鸟之计！ 既坏了金二的名声，又全了世子的大度，最后，还顺带着光明正大地将姨娘塞进去的人，就给拔除了！ 这样凌厉干脆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妇人能有的。难怪端木初泽会如此地笃定，沐心瑶不是她们的对手了。 “可是，沐心瑶的婚事，你觉得明王就坐视不理？” “明王兄怕是求之不得呢。要知道，金辉可是他的人，沐心瑶这一嫁过去，怕是正好如了明王兄的愿。” “怎么说？” “沐心瑶虽是你们沐府的庶女，可问题是沐家的女儿本来就少。若是加上旁支的，或许差不多。可问题是整个儿本家，才有几个女儿？算上了沐长平家的，才三个了。眼看现在你父亲的恩宠正盛，怕是过上几年，官职还会再往上提，到时候，沐心瑶的身份，不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 第三百三十章 议及婚事！ “你的意思是说，明王看出来父痫受皇上器重，定然是会重用沐家，所以，提前下手拉拢沐府，是必然之事？” “别看现在沐心瑶在你们沐府算不得得宠，可是将来沐心瑶嫁给了金辉，不说别的，请你父亲提携一二，总是正常的吧？有了他这样一个强悍的岳家在，金辉做起事来，也会更方便些。” 沐心暖这会儿大概听明白了，这意思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明王打的主意，就不过是借着一个沐心瑶，来将沐府拉下水了？ 不过，沐心暖不得不承认，端木初泽所说不差。 若是金辉果真是成了父亲的女婿，那么父亲对他照拂一二，亦是再正常不过的。 细想想，金辉给人留下的印象，还都是很温润有礼的，这样的一个文人，最是容易得到了父亲的好感了。 沐心暖不由得想到了前世，金辉在父亲面前表现得是何等的规矩懂事？ 更是时常拿一些自己的字画诗词过来求教，如此，更是让父亲对他多了几分的好感，从而开始在官场上，为其铺路造势了。不然的话，他如何能那般顺利地便在朝上站稳了脚跟？ 现在想想，那会儿他就已经是明王的人了，只不过，对于他这样一个有些微妙尴尬的身分，明王不好直接出面，亲自扶持罢了。偏巧这个时候，自己这个傻傻的妻子冒了出来，还将整个沐家给牵扯了进来。 沐心暖的心口突然就揪痛了一下，前世之事，自然是不可能让它再度重演。 “金二这个人，实在是不怎么讨喜。” “呵呵，就知道你不喜欢他！放心，我自然有办法来整治他，你安心看着就好。” 沐心暖斜睨了他一眼，“你是什么身分？与他n一般见识，岂非是降身份？” “没办法，谁让我的阿暖看他不爽呢。” 端木初泽话落，看到了沐心暖那明显就是有了几分不信的眼神，尴尬地笑了几声，然后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见沐心暖轻挑了下眉，眉毛间，已是多了几分的笑意。 “真怀疑你是不是皇子出身，怎么能想出这般卑劣的法子？” “想出这等法子，跟我是不是皇子有什么关系？” 沐心暖不由得想到，他出身皇室，虽是身分贵重，可是宫内的算计争斗怕是比外头更为惨烈，他所面对的，怕是不知道比自己要冷酷多少了。 数日后，定远侯府果然是差了人来议亲了。 李氏自然是有些意外，同时，还是有几分的不情愿的。 “这？心瑶现在尚未及笄，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沐夫人，我知道您这是疼爱心瑶，可是听说这金家的二公子就要到外头的任上去任职了。虽说官职不高，只是一个七品的县令，可是您想想二公子今年才多大？能有这样的一份儿好差使，已经是不错了。听说，这去的地方，可是江南呢。将来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的。” 李氏犹豫了一下，“此事可是太过重大，我一介妇人，也是做不得主的。要等到问过了老太爷和老爸的意思才成。” “沐夫人怎的这般小心？这年轻公子因为要去外头任上任职，从而娶妻的事儿，亦是屡见不鲜，您怎么就这么在意？” “不是我在意。实在是心瑶现在的年纪委实太小，不过才十三，实在是不宜成亲。” “沐夫人的忧虑我懂。” 今日过来提到了这亲事的，是金夫人娘家的一个姑奶奶，笑道，“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有什么打紧的？再则说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家的心瑶好。沐夫人想想看，若是金二公子在外头任上几年，身边儿岂能是连个说话的也没有？再加上侯夫人自然是不能跟着一起去的，若是这二公子在外头，再先有了庶长子什么的，岂不是对你家心瑶，更为不利？” 李氏一想也是。 那金二公子，如今正值盛年，前两日还听说是收了两个通房丫头呢，若是再一起带到了任上，等到心瑶及笄还得再等三年呢，说不定那时候，庶长子和庶女早就有好几个了。 若是果真如此，那才是真的打了沐府的脸面了！ 来人看到李氏的确是有些松动了，便继续道，“沐夫人，其实吧，说白了，那二小姐也是个庶女。哪有那么多的规矩？您只要是多给她准备几个嬷嬷也就是了。到时候，还怕没有人教她？” 李氏尴尬地笑了笑，自己准备的人，那沐心瑶怕是巴不得都死了才好呢！ 当然，这话当着外人的面儿不能说，只好点头道，“如此，我与老太爷和老爷商议一下吧。侯府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烦请夫人回去转告金夫人一声，就说我会仔细琢磨的。” 这意思也就是说她这儿应下了，只是到底沐家男人那边儿是个什么态度，她就不能保证了。 “也好，那我就先回去，等着沐夫人的好消息了。” 李氏左右寻思了一下，先把这事跟老太爷提了。 老太爷倒是没有什么别的话，只说是由她这个嫡母做主就成了，话里话外，也没有觉得人家定远侯府这要求有什么过分的。 等晚上沐长安回来了，听到妻子这么一说，也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也点了头。 “嫁过去也好。至少有她在旁边儿看着，不至于让金二先有了庶子庶女的，不然的话，丢脸的还是我们沐家。” 李氏点点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如此一来，这婚期怕就是紧张些了。我听着定远侯府那边儿的意思，这二公子怕是过了七月就得赴任了。” “嗯。的确如此。吏部那边儿应该是让他八月底去任职。这个，我也听说了。江南的一个县城，不过，听说那里还是很富足的，倒也不至于受太大的苦。” 李氏听了，嘻笑一声，“到底也是侯府的二公子呢，哪里会被派到什么太艰苦，太僻远的地方？” 沐长安一愣，笑笑，“倒也是。我竟是还不及你的脑子灵光了。” !! 第三百三十一章 婚事敲定！ 李氏笑道，“老爷这是在夸妾身？呵呵，哪里是妾身脑子灵光？实在是老爷最近这段日子太忙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这个？” “嗯。如今皇上看重我们沐家，我们就更不能懈怠了。不过，好在我这一辈，真正能让皇上瞧上眼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二弟虽然是有些不成器，可是这对我们沐家来说，也未必就不是好事呀！” 李氏的脸色微微凝重了起来，“老爷，您的意思是说？” “这会儿正是敏感时期。太子一派与明王一派已是渐渐地不和，在许多政见上，已是分歧明显。听说明王在暗中拉拢势力之事，已经被皇上暗暗斥责了几回。到底是亲生的儿子，哪能就真的打杀了去？” 李氏听罢，仔细地想了想，摇摇头，“皇上当年金戈铁马，岂会是那优柔寡断之人？怕是这里头，另有内情了。” 沐长安原本正在更衣的动作，随着她的话，便是一顿。 随即转过身来，一脸正色道，“这话原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如今皇上年纪大了，再加上皇后与他情深义重，太子和明王都是皇后所出，皇上会有些心软，也是情理之中的。只是，皇上向来英明果断，这次，说不定还真就是另有用意。” 话落，又凝思了一会儿，才面有感激地看着李氏，“这次还是多亏了你的提醒了。我这些日子也是忙昏了头，有些事，竟是还不如你看得透彻。娶妻娶贤，果然是如此呀！” 李氏的脸一红，自己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哪里就知道竟然是给说中了？ 既然是老太爷和沐长安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李氏自然是也不愿意得罪了金夫人了。 在外人看来，倒是金夫人贤惠，早早地便考虑到了金辉一人在外，多有不便，便先为其将正妻娶过门了。 可是实际上，李氏心里头明白，金辉一旦是娶了沐心瑶这个正妻，以后再想娶什么名门闺秀，自然就不可能了。毕竟，他已经有了一名发妻，如何还会再有大家的小姐，愿意主动上门为妾？ 再说沐心瑶的身后是忠勇伯府，是沐家！ 就算是金辉有什么别的心思，也是不敢使的。 不得不说，金夫人的眼光果然是看的长远，既做了外人口中的贤妻良母，又不着痕迹地断了金辉其它的心思。 定远侯自然也是觉得夫人贤惠，想到了将来金辉一人在外，多有不便。若是将来真的先生出个庶长子来，岂不是将沐家给得罪了个彻底？ 眼下沐长安的恩宠正盛，能不得罪，还是就不得罪的好。 如此一来，两个当事人，便几乎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就被两家儿的长辈，准备婚事了。 金辉倒是多少听到了些风声，凭心而论，沐心瑶长的是不差的。可是他真正想娶的，却是沐心暖。 一来因为沐心暖是嫡女，还有一个镇国将军府的外祖家，这身分自不是沐心瑶可比的。 二来，沐心暖在京中的名声可是极好，而且还曾多次得皇上和皇后赞赏，自己若是娶了她，对于自己将来的前程，自然是有着多多的助力。 这第三，沐心暖所结交的一些手帕交，个个儿出身良好，将来所嫁的人家自然也都是不会太差，将来若是能为自己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如今自己的婚事已定，且嫡母又想出了因为自己要外放，而催着成亲之事，自己若是有反驳之意，怕是任谁知道了，都会数落自己不孝了。 金辉一个人待在了书房里，左思右想，可也没有想出什么好法子，能让自己不娶沐心瑶。 有心去求一求明王，可是一想到了这是自己的私事，且明王的性子近来阴晴不定，若是自己求上门去，只怕也是得不了什么好脸儿了。 一连数日，金辉表现出来的，都是平平淡淡，既没有要成亲的那种喜气，也没有不满这门婚事的不悦。 一开始府中的下人们还有些不解，后来再一想，新娘子年纪小，即便是娶进门了，也是不能洞房的，也难怪他们公子会如此地态度了。 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正妻进了门，过上一两年，金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纳妾了。 若是没有正妻，自己顶多也就是只能宠幸一两个通房丫头，若是做的太过了，只怕是脸面上无光了。 一转眼，已是到了七月，亦是一年之中最热的一个月。 往年都是六月最热，今年也不知何故，进了七月，却比以往更热了几分。 “小姐，这是刚刚在冰窑里取来的西瓜，您快尝尝吧。听说这可是贡品呢，比平常的都要甜上许多。”荣月笑着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若不是长乐王送来，小姐可是没有这等的口福的。” 一旁的木华笑道，“要说这长乐王也的确是个有心的，这每每来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总是不忘了我们小姐。不止是我们沐府，连镇国将军府那边儿都没落下呢。” 春玉笑地有几分的得意，“那是！王爷将小姐放在了心尖儿上，但凡是小姐的亲人，王爷可是都看得极重呢。” 沐心暖放下了手中的书，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红红的西瓜，“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嚼舌头了，都吃吧。” 荣月听了，眉毛一挑，脸色有些夸张道，“那怎么成？这可是贡品！是长乐王特意向皇上讨来给小姐吃的。” “行了，你就别装了！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沐心暖笑骂了一句后，自顾自拿了一小块儿过来，轻咬了一口，立马便是有股凉凉的甜气钻入了喉间，好不惬意！ 木华笑道，“小姐这话不对，当是荣月的口水都要被馋下来了才对。” “哈哈！” 月轩里笑闹声不断，很快，一盘儿西瓜就被吃了个精光。 于嬷嬷只吃了一小块儿，“小姐，这东西虽然是解暑，可也不能多吃，否则对身体不好。” 沐心暖点点头，“嗯，每日只是吃上几块，不妨事的。” !! 第三百三十二章 姐妹心思！ “小姐，奴婢还拿了一挂香蕉也放到了冰窖里，待傍晚那会儿，再拿出来给您吃。” 沐心暖嗔她一眼，“我能吃得了一挂？” 因着这一句话，院子里又是笑声一片。 沐清轩和沐清远两人过来的时候，几人正笑作了一团。 “怎么这么高兴？”沐清轩才说着，便看到了石桌上的西瓜皮，笑道，“好呀！我们兄弟俩在学堂里累得半死。你们倒是躲在这里吃好东西。太过分了。” 沐清远则是三蹦两跳地便上了亭子，挨着沐心暖坐了，“我知道长姐最疼我了，定然是不舍得让我们眼巴巴瞧着吧？” 沐心暖轻笑，一旁的于嬷嬷连忙道，“两位公子先坐着，奴婢这就去再去取。小姐可是特意给你们留了呢。” “五弟最近身体不适，你们在这儿吃上几块儿便罢，待会儿出了月轩，可别说在我这儿吃了西瓜，不然的话，五弟闹起来了，可有你们受的。” “知道了，姐姐。” “今日的课可难了？我可是听说，先生快要考校你们了，准备地如何了？” “姐姐，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唉！”沐清远说着上，轻叹了一声，然后两臂往桌上一放，身子也跟着在上头一趴，“今年新来的这位先生可是严厉地很。姐姐这两年不去学堂了，倒是躲过了一劫。” “又在浑说，长姐便是去了学堂，也不可能跟你是一个先生呀。” 三人一扭头，见是刘婷婷领着刘壮壮一道过来了。 “去，让人再备些点心过来。他们三个定然是有些饿了。” “是，小姐。” 刘壮壮一屁股挨着沐清远坐了，“我就知道长姐这里有好东西吃。我可是等不及了呢。” 刘婷婷坐下，“姐姐昨日让人送的西瓜，可是真甜。我可是听说是长乐王殿下亲自送来的呢。” 一边儿说着，一边儿用有些打趣的眼神看着沐心暖，“姐姐好福气呢，我的这位未来姐夫，不仅仅是人长得英俊，还是文武双全，如今还对姐姐如此上心，真是难得的好男子呢。” “妹妹这是羡慕了？要不，一会儿我去母亲那儿请安时，顺便让她也为你的婚事张罗一二？” 一句话，刘婷婷的脸色立马就红了，半低了头，再也不敢出声了。 一旁的沐清轩倒是乐了，“表姐害羞了。” “长姐又拿我开心。” “对了，长姐，二表姐的婚期眼看就到了。你说我送些什么贺礼才好？” 沐心暖想了想，“送什么都是无所谓的，重要的是心意。你二姐姐也不是一个贪财之人，无所谓。” 刘婷婷想了一下，明白长姐这是在为他们姐弟两个考虑呢，这是担心他们若是送的东西太贵重，反倒是增加了负担。 自从刘婷婷姐弟俩住进了沐府以后，这所有的吃穿用度，一律都是由沐府提供的，刘家可是一两银子都没出呢。 现在听到了沐心暖这样说，想来，也是不想让他们有太大的负担，毕竟，她和弟弟两人这几年存的银子，也实在是不多。若是搁在了他们自己的身上，或许会觉得不少了，可是若是摆在了沐府里，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的。 刘婷婷的心思一动，开始琢磨起了这几年大舅舅和大舅母送给他们的礼物。 “以前父亲和母亲给你和壮壮的，都是要你们留着，将来成婚的时候用的。你可不许打那些东西的主意。” 似乎是看穿了刘婷婷的心思，沐心暖轻道。 刘婷婷一愣，“长姐？” “你的婚事虽然是由父亲和母亲做主了。可到底也是姓刘的。将来你成婚，若是母亲为你准备的嫁妆太多了，二婶儿那边少不得要嘀咕几句。若是二房没有女儿也便罢了，偏还有一个沐心怡呢。” 刘婷婷呆了呆，随即明白了。 原来她还一直纳闷儿，为何大舅母总是给了她许多的面料首饰，却是很少给她银子，原来竟是这个缘故！ 这是想着将来自己成婚时，表面上大舅母为自己准备的嫁妆少一些，如此，一来全了自己的颜面，二来，二舅母那边儿，也少些唠叨了。 二舅母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刘婷婷自然是知道了。 若是让她看到大舅母为自己准备太过丰厚的嫁妆，怕是还不知道怎么在外头乱说一通呢。十有**会借着这个事儿，向大舅母狮子大张口的。 “婷婷的绣功不是很好？虽不能帮着她绣嫁衣，可是总能绣一些小东西吧？我看你先前绣的那几个枕套就很是不错，你不如凑上五对儿，正好是十个，如此一来，也取了一个十全十美之意了。” 刘婷婷的眼睛一亮，沐心瑶的婚事来的太仓促，主要是没想到她才十三就要成亲了。所以，好多东西自然是没有来得及准备的。听说这些日子，她自己身边儿的丫头，光是忙着绣荷包，就已经是累翻了天了。 这大户人家成亲，与小户人家自是不同的。 再怎么说也是忠勇伯府的二小姐，至少在婚后一个月内，无论是给小辈们封红包，还是打赏下人，都是不能直接将银锞子或者是碎银子给亮出来的，要拿了荷包将其装好，再送出去的。 这等做法，一来是为了好看，二来也是为了向亲朋们展示她的绣功，或者是她身边儿丫头的绣功，以此来为自己装点门面，免得再被人小看了去。 女子嘛，所讲究的，无非也就是德容言功。想要向世人证明自己有多优秀，能想的法子，自然也就是只有这些个细节上的东西了。 毕竟是与男子不同，不能在外头展示自己的才华，只能在这些细节上下功夫了。毕竟女子成婚后，面对的，大多数时候，还是自己的婆婆和七大姑八大姨，女子最在意的，也就是这些东西了。 刘婷婷想明白了这些，心情自然也就轻松了许多，正巧于嬷嬷也取了冰镇西瓜过来，几人边吃边聊，倒是热闹。 相比与这里的热闹欢快的气氛，沐心瑶的院子，则是安静了许多。 确切地说，简直就是太过冷清了些。 !!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他生气了！ 沐心瑶原本是想着再寻个机会，对沐清扬下手，可是没想到，自己因为快要成亲了，被李氏以不宜外出为由，直接就等于是将她给变相地禁足了，便是连去锦院请安这一项，也被她给直接就免了。 如此一来，她自然是再寻不到机会对那个沐清扬下手了。 沐心瑶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自己如今连二门儿也出不去，后门儿和厨房等外出采买的门儿也都是守地死死的，便是连倒夜香的小门儿都加派了人手，很显然是在防备着什么。 沐心瑶不傻，自然是将此事联想到了沐心暖的身上。 如今，自己每日就是躲在了这里绣着嫁衣，几乎就是要快闷死了！ 不过，好在嫁衣也快要绣好了，总归不会耽误了自己成亲的时候穿。 沐心瑶这会儿已经是比以前清醒了许多。自己嫁给金辉，从身分上说，也不算是太差。至少自己将来不至于是衣食不保。再仔细一想，好歹也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哼！谁知道将来那位世子会不会出些什么意外呢？ 而且，沐心瑶也知道金辉是明王的人，如此，他们也算是一路人了。更重要的是，沐心瑶很了解明王，若是没有什么本事的人，他自然是不会去费力拉拢，更不会想着去提拔、栽培。如此看来，这个金辉的确是有着几分本事的。 既然如此，那她便好好儿地帮着他，一步一步地将定远侯府的大权，抢到了自己的手中，到时候，看看沐心暖怎么哭！ 不得不说，现在沐心瑶的想法，已经是与前世，再度相同了。 因为沐心瑶的年纪还小，所以，自然是不可能会在成亲之后，就立马与金辉洞房的，所以，她丝毫不担忧自己已经不是处子的事情会被人知晓。而且，在她看来，想要让金辉认为自己还是一名黄花大闺女，自然是极其简单的。 沐心瑶现在也知道自己即将成亲，这个时候，也是沐心暖对自己的防范最为严密之时，所以，她在得知了这府内的守卫比之前更森严了之后，倒是也不急着有什么动作了。 沐心瑶身边现在有李氏派过来的几名嬷嬷，每日都是教她一些规矩，当然，也会教她一些大宅门儿里头需要提防的事。毕竟是沐家的女儿，也不能总是被外人给算计了。 一转眼，已是离沐心瑶和金辉的婚期越来越近。 沐府里头，已是开始张灯结彩了。 沐心暖早早地沐浴完了，换了衣裳，如今天气已是不再那么闷热，特别是一早一晚，已是清爽的很了。 沐心暖让人开了窗子，给屋子透透气，自己则是披着有些湿的头发，直接就坐在了榻上看书，荣月拿了细葛布，在她的一侧站了，轻轻地为她拭着头发，免得她再着凉。 端木初泽一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形。 沐心暖着了一套浅紫色的宽松些的衣裳，头发披散在了脑后，整个头上，还隐隐冒着几分的湿气。 端木初泽在先是被她如此娇美的样子给震了一下之后，随即眸底便是染上了一层薄怒！ 大手一挥，窗户‘砰！’地一声关上，将正在看书的沐心暖，着实吓了一跳！ 荣月也是跟着就是一哆嗦，“王爷？” 沐心暖一瞧来人是他，倒不是太过震惊，只是察觉到了他身上似有怒意，不敢轻易开口说话，恐自己说错一两句，再招惹了他。 “沐心暖，你不知道你自己刚刚才沐浴过吗？竟然是还开着窗子！你瞧瞧你现在的头发还是湿的呢。” 沐心暖下意识地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发梢，还有水滴滴下，而荣月则是因为被吓到了，直接就吓得僵着身子，不敢动了。 端木初泽阴着险，上前两步，一把将荣月手中的细葛布给夺了过来，顺势就在榻上坐了，然后面色不悦，动作却是十分轻柔地开始为沐心暖慢慢地擦着头发。 荣月呆呆地看着风华俊逸，芝兰玉树一般的长乐王，竟然是亲手做起了这等伺候人的差使，眨了眨眼睛，还真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了！ 沐心暖感受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却是分明从他的动作上，又感受到了几分的温柔和小心，一心觉得心里头暖暖的，不自觉地，竟然是微微弯了弯唇角。 沐心暖本就是微侧了半个脸，端木初泽虽然是看不全她脸上的表情，可是这弯唇角的动作，自然是看的真切。 “你这丫头，就不知道好好地爱惜自己吗？被我骂了，还这么高兴，你脑子是不是傻了？” “我哪有？”沐心暖立刻反驳道。 “还说没有！”端木初泽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再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治你！” 沐心暖立刻便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了，依着这位爷的性子，还真是说不定就干出些什么事来呢。要知道，这会儿屋子里可是还有一个荣月呢。 “你叫荣月？” “回王爷，奴婢荣月。” “嗯。阿暖一直夸你聪明能干，你就是这么能干的？不知道你家小姐才刚刚沐浴过？竟然是就直接开了窗子？万一她再染上了风寒怎么办？你平时伺候她，都是这般地不上心？” 端木初泽对沐心暖温柔，可是不代表他对别人就温柔了。 他拿沐心暖没法子，那是因为他喜欢她，舍不得摞狠话，可是对荣月，显然就是没有这么好脾气了。 “回王爷，是奴婢一时大意了，还请王爷恕罪。” 沐心暖一听这话，就觉得有点儿头疼了！ 这丫头是傻了不成？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忘了？请他责罚个什么劲儿呀！她又不是长乐王府的丫头！ 端木初泽倒是点了点头，“嗯，既然是知道错了，还不快点儿下去为你家小姐煮些姜汤过来？难道真想看着你家小姐受了寒气？” 荣月一听，连连点头，连礼也忘了行了，急匆匆地就去了小厨房，为小姐去熬姜汤了。 沐心暖摇摇头，“你不吓她就不舒服吗？” !! 第三百三十四章 要去封地？ “你还有胆子说我？看来我就是对你太好了。你真是什么都不当回事儿了。也不想想，若是此时得了风寒，受罪的是谁？你自己就是医者，这些大道理还用我来教你？你不知道刚洗了头发不能吹冷风？” 沐心暖突然就生出了几分的无力感，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就是那般英明神武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竟然是这般地唠叨了？莫不是吃错了药？ “行了行了。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 没办法，为了自己的耳朵不再受到他的荼毒，沐心暖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认错了。 “沐心瑶就要成亲了，而且，我也安排了他们尽快地离开京城，离开金家，这样，你可放心了些？” “他们离开京城，自然是好的。至少，沐心瑶不会再有机会接近母亲和弟弟，想要害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端木初泽一边儿细心地为她擦着头发，一边儿温柔地看着她的侧脸儿。 “你说，金辉去江南，就真的那么简单？” 端木初泽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笑道，“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一切有我在，我自然是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地就有了自己的势力的。再说了，便是我允许，你以为金阳会允许吗？” 沐心暖想起了前世，金阳对金辉这个弟弟地太过信服，不由得心中有了几分的唏嘘。这一世，那位金世子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地信任金辉了，只是不知道，这金逃的妻子换成了沐心瑶，他是否还会成为定远侯府将来的主人呢？ “对于金辉，我总觉得金世子对他，似乎是心软了些。” 想了想，沐心暖最终还是有些隐晦地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知道，端木初泽不可能会与金阳不打交道，虽然是身分上差了一些，要到底也是名门权贵，他们怎么可能会没有什么交集？ “阿暖在担心金世子？” 语气里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悦。 沐心暖摇摇头，“我不是担心他！我只觉得沐心瑶的心计太狠，而金辉的姨娘显然也不是一个吃素的。更何况这一次你算计金辉的事，十有**，他会记到了金世子的头上。” 说着，沐心暖还不忘白了他一眼，“你瞧瞧，你就只图了自己一时痛快，就没想着给别人带来麻烦？” 端木初泽听她说是因为这个，心里倒是畅快了几分。 “你以为这事儿没有金阳的配合，就能这么容易成了？我与他自小便交好，这次算计金辉，他也有分儿。便是金辉真的恨上了他，也不冤枉他，本来他就在里头起了作用的。” 沐心暖这下倒是真地有些意外了，直接就转了大半个身子过来，“你说真的？” 端木初泽皱了皱眉，再将她的身子给扳了过去，“别乱动，头发还没干呢。” “你快告诉我，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骗你有糖吃吗？”端木初泽撇撇嘴，不悦道，“说起来，那位定远侯对这位庶子，也是太看重了几分，这可是不好。我虽然是对这嫡庶之别的观念没有那么深，可每个世界和每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是不一样的。既然是投胎在了姨娘的肚子里，就该有着自己的人生位置。” 沐心暖听地有几分触动，在他这样的人心里，竟然是对于嫡庶之别没有太大的概念？ 不得不说，他的这番话，彻底地让沐心暖对他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 “说实话，论计谋手段，金辉是不错。可问题是，如果仅仅是为了得到某些权利，就去伤害无辜的人，未免有些太过了。这样的人，心太狠！好在金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的话，这些年不被他害死，也差不多了。” 沐心暖不语，好看的眉心微微拧了拧，她知道，端木初泽定然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果然，端木初泽抬眸看了她的侧脸儿一眼，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道，“其实，这些年，他跟在了金阳的身后，金阳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只是一直以来，他都太过看重了他们之间所谓的兄弟情谊！” “定远侯府的直系一脉，也就只有他们两个男丁，他自小又是受过良好的教导，一切要以家族利益为重，会格外地看重这分感情，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沐心暖淡淡地说完了，忍不住轻叹一声，“其实，如果金辉真能一门心思地只想着维护好定远侯府，怕是他将来的前程，亦是不错的。只是可惜了，这样的人，太过自私自利，人虽然是聪明，可总是用的不是地方。” “这话不错！” 端木初泽说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上身微倾，靠近了沐心暖，轻道，“如果不是当初你主动找上金阳，怕是他仍然是狠不下这番心思来。” 沐心暖一怔，这事儿他竟然是也知道？ 看着她眸底有些诧异的神色，端木初泽的唇角一勾，“所以说，你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可是都在我的监视之中哦，别想着再对别的男人好，小心我将你关起来，再也不让你在世人眼前露面儿。” 明明是有些霸道的话，却被他轻轻巧巧地说出来，脸上的表情还有几分的小孩子气，真是让沐心暖有了几分的哭笑不得！ “原来你一直安排了人在暗中跟着我？” “也不是一直。就是偶尔。我主要是担心你被那个黑心的沐心瑶给算计了。” 沐心暖挑眉，信他的话才怪？ “阿暖，赐婚的旨意下来了，可同时，父皇下旨要让几位亲王去封地的消息，也传出来了。” “去封地？” “对！”端木初泽神色有些凝重地点了点头，“我的封地在燕城，那里共有八州二十四郡，不过，皆为苦寒之地。阿暖，你虽然是有了一个高高在上的长乐王妃的身分，可是将来，怕是要跟我一起吃苦了。” !! 第三百三十五章 八郡二十四县？ 听他提到了八郡二十四县，沐心暖倒是有了几分的茫然。 前世，这位王爷可是早早地便病逝了，似乎是根本就未等到封王吧？而她与他，亦是从未有过什么接触，更别提是私下相见了！ 将来，他二人的生活轨迹会如何，她还真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当好一个王妃的角色，不过，至少可以陪着他。 而且，一想到了可以离开京城这个权力中心，她的心里是有几分的轻松的。将来，若是果真到了封地，那么，她便是真正的自由自在了。 在自己的封地上，毫不夸大的说，自己就是王，自己就是主子，自己就是老天爷了！ 只是，再一想到了远离京城，同时也代表了要远离自己的亲人，沐心暖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的不舒服的。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们，怎能舍得？ 端木初泽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看到她亦喜，亦忧，也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 “你放心，京城这边，只要是你父亲和外祖父那边儿不犯什么太大的过错，将来二三十年内，都是无忧的。” 沐心暖摇摇头，“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你别忘了，沐家，还有一个沐长平呢！我二叔，可是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无妨，他是他，你父亲是你父亲，这一点上，父皇心里头还是有数的。再说了，父皇的旨意即便是下了，我暂时也不会离京，因为我还没有成亲呢。” 这话说着，就有了几分的暧昧。 沐心暖嗔他一眼，随后明眸一转，立时明白，他这是在提醒她，自己还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将京城的一切，都安顿好？比如说二房？ 至于镇国将军府那边儿，一些偶尔也会找些事儿出来的庶出的表姐妹们，倒是应该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了，毕竟，李婉清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 大舅舅虽然是宠爱了那姨娘几分，可是孰轻孰重，还是有分寸的，如今李婉月嫁的门第不低，且在府上过地也不错，到底是嫡女，终归是与那些姨娘生的不同的。 如今听到了京城中对大女儿的赞誉不断，大舅舅的心也就越来越往大舅母这边儿偏了。 这突然就让沐心暖想起来了一句话，以色侍人，终归是会色衰而爱弛！ 大舅舅的年纪越大，越看重的，便是子嗣的出息了。如今两位表哥都是人中龙凤，而大表姐又是温婉有礼，才进门没几天，便被侯夫人看重，直接帮着理家了，而且还处处都打理地井井有条，这样出色的儿女的母亲，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看重？ “在想什么？” 看着她变幻不停的脸色，就知道这丫头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明明就是在谈他们两个人的事，她却总是能先想到了别处。也不知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阿暖，这沐心瑶一嫁，你们沐府基本上也就安定了。至于你二叔那边儿，怎么也折腾不出什么大事来的，安心就好。” 沐心暖点点头，二叔的本事不大，即便是被人利用，也不过就是他自己的事，应该是不会牵扯到了父亲这里，不过，还是要提醒父亲，对这位二叔，不能太信任了。特别是父亲的书房重地，可不能让他随意地进了。 “我听说你弟弟有心要从武？” 一提到了沐清轩，沐心暖就有了几分的头疼。 这个弟弟越大越有主见了，这自然是好事！可是这些日子，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就是迷上了要去从军！ 这还了得？ 先不说母亲那里，便是祖父也定然是不会答应的。他们可是都没忘，自己的三叔，就是上了战场，再也没有回来。 “阿轩向来崇拜你，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 端木初泽笑了笑，“他现在年纪还小，自然是上不了战场的。现在有这分胆气，倒也不错。到底是男子，难道总想着躲在了你的身后？” 沐心暖蹙眉，“那依着你的意思，就是不管不顾？” “非也！他现在年纪小，还没有个什么定性，现在是想着从军，将来在战场上立下了份儿功勋。可是这功勋岂是那么好立的？让他冲着这个方向努力也没错，说不定就会发现了难处太多，太大，自己就不了了之了。” “那若是他不肯就此罢手呢？” 端木初泽挑眉一笑，“简单！那就让他去从军好了。” 沐心暖一听就急了，蹭地一下，就起了身，厉色道，“不成！他可是我的亲弟弟。是沐家的嫡子，若是他出了什么事，父亲和母亲岂不是得哭死了？再说了，我三叔不就是上了战场，再也没回来？你这不是让我祖父也跟着难受？” 端木初泽没想到她心里将这个弟弟看地这么重，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摇摇头，扶了她坐下。 感觉到了她身子的僵硬，就知道她刚刚的怒火，可不是假的！ “你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的意思是，无论将来他是否参军，这该学的东西，是一样儿不能落下的！特别是这自保的功夫。便是将来他从文了，就一定是安全的了？” 沐心暖被他这一说，倒是有了几分的动摇了。 自古百姓们只知将士们征战沙场，死伤无数，个个儿被奉为了英雄，可是哪一个知道，这朝堂上的风云涌动，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这古往今来，冤死的文人大臣们，还少么？ “自古以来，都是文死谏，武死战。阿暖，我知道你心疼你弟弟，可是他的将来，总要让他自己去规划。他的路要怎么走，也得看他自己的本事，说不定，就是一代名将呢？” 沐心暖的眉头更拧紧了三分，他的话，她承认有道理，可是一想到了那些刀光剑影，自己就没来的由地有些害怕！ “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将来等他再大一些，果然是有这方面的天分的话，我便想个法子，将他调到了我的身边，不就成了？” 沐心暖的眼睛瞬时一亮，是了，怎么把这个战神给忘了？ !! 第三百三十六章 杨氏生产！ 沐心瑶一出嫁，老夫人如今又在府中养病，如今这沐府里，倒是委实安静了不少。当然，如果二房那边儿不闹腾，就更为舒服了。 不过，二房那边儿三不五时的闹腾，倒是没有影响到了大房这边儿的清净。 一个月后，沐心瑶便随着金辉一起去了江南赴任，走之前，自然是要按规矩来沐府辞行了一番。 李氏也不是个小家子气的，在沐长安赏了金辉一套价值不菲的文房四宝之后，李氏也当场赏了沐心瑶一套赤金的头面，也算是当着夫家的人，给足了沐心瑶脸面。 那日金辉告辞的时候，脸色还真是不错！ 一晃便到了杨氏生产之日。 杨氏之前早有准备，用的也都是她自己备下的人，这一点，沐长平也知道，只是觉得这杨氏太过小心了些，毕竟，怀的是他沐家的子嗣，金氏的胆子再大，如今是在京城的老宅里，她敢再做什么手脚？ 沐心暖在自己的月轩里，对于二房那边儿的动静，似乎是恍若未闻。 于嬷嬷进来看到小姐正静心静气地看着书，犹豫了一下，还是请示道，“小姐，您可要过去看看？” “女人生产，我过去做什么？我一还是个孩子，二来，我也不是产婆，去了也是白去，倒不如安安静静地在这里看书为妙。免得再碍了什么人的眼，回头拿我当笺子使。” 于嬷嬷愣了一下，也大概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如今大夫人在那边儿呢，还有几个产婆，论说也不会有什么事儿。于嬷嬷自己也就是想着自家小姐是医者，再则，好歹也是一家人，过去看看，也不过就是在院子里头待一会儿，哪能真的进产房？ 如今听小姐这么一说，于嬷嬷整个人立马就是一个激灵！ 那二夫人是什么性子的人？能将杨氏忍到了现在，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今日是杨氏生产，若说二夫人不做些什么，谁信？ 万一到时候小姐识破了，是帮二夫人，还是帮杨氏？ 于嬷嬷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是还撺掇着小姐过去看看，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 “于嬷嬷，就说我病了，突然发热。让木华去小厨房煎药。” “是，小姐。”于嬷嬷一听就明白了，本来这两日小姐就没怎么出门儿，说是病了，自然也是可信的。 “昨日我去给祖父和母亲他们请安时，还特意地咳嗽了几声，于嬷嬷当时没跟着去，自然是不知道的。” 看到小姐浅浅柔柔的笑，于嬷嬷一拍脑门儿，笑道，“是，奴婢明白了。” 很快，月轩上下也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烧水的烧水，煎药的煎药，总之就是不比二房那边儿轻松多少。 有了沐主暖的提醒，于嬷嬷也明白了，直接就让人去外头偷偷地散了几句话，说是大小姐这两日身体不舒服，可是想着二房的杨姨娘也快要生产了，所以，除了给几位长辈请安，便一直是待在了月轩里，就是生怕自己随意走动，再与杨姨娘给遇上了，过了病气给她。 外头忙的手忙脚乱的，可是屋子里，却是一片沉静淡定。 沐心暖仍然是倚在了榻上看书，就跟先前于嬷嬷过来时是一样的，哪里能看出半分发热的迹象？ 春玉难免有些担心，“小姐，若是万一您生病的消息传到了老太爷那里？” “放心，祖父是个精明人，他自然是会知道这里头的深浅。莫说是祖父不相信我是真的生了病，便是真的信了，这会儿，也不会到我这个孙女儿的院子里来。” 春玉往外一瞅，想着也是，这天色都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老太爷怎么会在这会儿来小姐的院子里？于礼不合呀！ “小姐，您的意思是说，老太爷知道您是在装病？” “这后宅里头的一些争斗，男人们大多都不会过问，可是不代表，他们就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了！祖父知道二婶儿其实是早就容不下杨氏了，可是又碍于名声在，不好胡来。如今，女人生产，可是等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你说，二婶儿会放过这样好的一个机会？”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可是，小姐，若是老太爷也让人来寻你呢？” 沐心暖摆摆手，“你还不了解我的这位好二婶儿！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惹。她会让杨氏平安地生下孩子，无论男女。可是杨氏，却是绝对不可能再活下去的。” 春玉砸舌，小姐的眼可真毒，心眼儿也是真够好使的！ “春玉，你是个机伶的，就你去二房那边儿等着打听消息吧，我便是再病着，咱们这边儿也不能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呀。另外，去之前，先去一趟表妹那里，告诉她，就说是我病了，请她过来陪陪我。” “是，小姐，奴婢明白了。” 刘婷婷过来没多久，便听到了外头有人哭喊的声音，仔细听，不难认出，那是沐心怡的声音。 刘婷婷坐在了那绣墩儿上，身子却是来回地动着，似乎是坐不住了一般。 沐心暖自然是躺在了床上，额头上，还有一方白色的帕子，眼睛，却是轻阖着的。 “表小姐，您别急，奴婢刚刚得到了信儿，说是杨姨娘生了个女儿，这会儿，奶娘们正忙着包孩子呢。听说，二老爷和二夫人，都是很高兴呢。” “嗯。我知道了。生了就好，平安就好。”刘婷婷勉强扯出一丝笑，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很冷静。可是那用力绞着帕子的手，却是将她的心事，直接就给卖了个精光！ “大姐姐，大姐姐！我求求你了，你就救救我姨娘吧！她现在可是大出血了，大姐姐，只有你能救她了。”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便像是就到了屋门外了。 “三小姐，您稍侯，我家小姐现在也正发着热着，人已经是人事不省了，莫说是救人了，便是路都走不稳的。”荣月在外头拦了道。 “荣月姐姐，好姐姐，你就让我进去看一眼吧！姨娘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只有姐姐才能救她了。荣月姐姐，算我求你了！”沐心怡说着，竟然是直接就要给荣月下跪了！ !! 第三百三十七章 心暖出手！ 荣月哪里敢受？连忙示意木晴帮忙将人给拉了起来。 “三小姐，不是奴婢不帮您，只是如今大小姐也病着，刚刚吃了药，正在里头发汗呢。若是这会儿起来，再往外一走，定然是会受了风的。那样的话，怕是病情就要更重一些了。奴婢们可是担待不起呀。” 于嬷嬷也劝道，“是呀，三小姐，如今大小姐自己的病都还没好呢，如何能去帮杨姨娘。再说了，府上不是有府医吗？而且杨姨娘自己不是也给自己备了产婆和大夫？没有什么打紧的，不是听说孩子都生下来了吗？” “嬷嬷，我求求您了。您就请大姐姐过去一趟吧。姨娘这会儿是大出血，怕是要不好了。于嬷嬷，我求求你们了。” 几人看得出，这个杨心怡是真的着急了，两只眼睛都哭肿了，到底还是个孩子，一听说亲娘出事了，怎么能不急？ 屋子里，沐心暖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一抹清冷闪过，咳了两声，惊动了一旁的刘婷婷，连忙将她扶了起来。 这一扶，刘婷婷便觉得沐心暖的后背上都有些潮了，想来是正在发汗。 “长姐，你现在才刚开始发汗，要不，就别理会了。府上不是有府医吗？” 沐心暖摇摇头，“没什么大碍了，这会儿也不觉得昏沉了，既然是三妹妹寻过来了，便去一趟吧。总不能让三妹妹记恨上了我。” 刘婷婷想着也是，若是这会儿她不去，万一杨姨娘真有个什么闪失，那沐心怡定然是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长姐身上，到时候，怕是这沐府就又要开始不安稳了。 “可是长姐你自己的身体？” “无妨。”沐心暖说着，便吩咐木华，“将我那件儿浅蓝色的斗篷拿来。” “是，大小姐。” 外头还在哭哭啼啼，争执不下，这厢木华出来了，“三小姐快别哭了，表小姐陪着大小姐出来了。只是大小姐如今正发着汗，身子也没力气，还请三小姐先过去，大小姐会乘了软轿过去的。” “如此甚好。多谢大姐姐，多谢木华姐姐了。” “三小姐快去吧。”木华也不与她多说，毕竟如今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沐心怡连哭带笑地连忙就跑了出去，片刻不敢耽搁。 刘婷婷自然是陪着沐心暖一起乘了软轿过去，原本她以为沐心暖是不想救那个杨氏的，毕竟只是一房妾氏，若是救了她，只怕就是将二舅母给彻底地得罪了。 再怎么说，二舅母也是名正言顺的二房的主母，因为一个小妾，而得罪了她，不值得吧？ 所以，刘婷婷一直都以为沐心暖是故意在装病，特意将自己叫过来，也不过就是为了寻个人证罢了！ 可是在刘婷婷扶起了她的时候，便发现她竟然是真的发了不少的汗，这让刘婷婷一时有些懵了！她也不确定，这个长姐到底是不是真的病了？果真有这么巧么？ 其实，刘婷婷的心里很清楚，即便是沐心暖选择了不救杨氏，也没有什么好置疑的！毕竟只是一房妾室，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会选择了向着主母的，谁会去在意一个妾室的死活？ 而且，刘婷婷还打定了主意，即便是发现了沐心暖是在装病，也定然是不会对外吐露分毫的。 可是哪里知道，最后沐心暖竟然是选择了去救杨氏？这一点，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沐心暖和刘婷婷到了产房时，外头已是围了不少人，自然就有李氏和金氏。 “阿暖，不是说你病了么？怎么又过来了？”李氏看着沐心暖有些白的脸色，担忧道。 沐心暖摇摇头，看了一眼一旁的金氏，“没什么大碍了，刚刚发了些汗。再说，三妹妹求到了月轩，我总不能坐视不理。若是被祖父知道了，只怕又要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金氏的眼神闪了闪，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沐心怡的目光里，便多了几分的凌厉。 沐心怡此时只是急着救母，哪里会注意到了这许多？ “大姐姐，您快去看看吧。” 沐心暖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李氏的手背，示意她安心，然后在于嬷嬷的陪同下，一起进了产房。 刘婷婷年纪还有些小，可能没有察觉到。可是李氏听出来了，沐心暖就是刻意地告诉了金氏，不是她想来这里，而是被沐心怡给求的没法子了才来的。 也就是说，既然她人来了，无论是否救活了杨氏，她金氏都不能怪到她头上！毕竟，沐心暖既然是习了医，便有着治病救人的本分！她若不来，什么也不知道，也就罢了。可是既然来了，总不能再刻意将人给医死，显示她的无能吧？ 沐心怡看着那一盆盆的血水，仍然是在往外端着，小脸儿便已是白地像纸一样了！ 刘婷婷在一旁安慰道，“三妹妹别担心，会没事的。” 沐心怡有些木然地点点头，事实上，刘婷婷说了什么，她压根儿就没听清。 李氏轻叹一声，“四小姐呢？可有乳娘在一旁伺候？” 金氏点点头，“大嫂放心吧。这杨姨娘信不过我这个主母，就连乳娘也是她自己选的呢。” 李氏挑眉，四下看了一眼，“怎么不见二弟了？” “哦，老爷刚刚听到了孩子哭，说是去看看，别再有什么闪失。”金氏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嘲讽之意。 李氏这回不说话了，这二房的事儿还真是有些闹腾的！这夫妻间有些不和，妻妾间就更不必说了！这小妾防着主母，防的跟什么似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杨氏也是个傻的！ 将事情做地如此明显，她若是活不成，也便罢了。若是活下来了，将来她在二房这边儿的日子要怎么过？ 若是生了个儿子，或许还能得到了沐长平的几分疼爱，可偏生又只是生了个女儿，怕是将来，沐长平也不会再过分地护着她了。 看起来是平安地产下了孩子，可是将来的日子怎么过？天天防着主母的人？她一介小小的妾室，防得过来么？更何况又没有什么娘家的背景！ 李氏想到此，不由得摇了摇头，面有惋惜之色。 !!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不能再生了！ 约莫过了有一刻钟，这血水端出来的越来越少，沐长平也从乳娘那里过来了，看着一脸焦急的众人，他的神色也有些不太好。 虽说是生了一个女儿，可是沐长平打心眼儿里还是高兴的！毕竟是他的女儿，他的子嗣可是算不得繁茂的。如今加起来，也不过才得了两子两女。而且还是两名庶女！ 沐长平一扭头看到了一旁的李氏，不由得轻叹一声，大哥那边儿已经是和了三子两女，而且两个儿子是嫡子！更让人羡慕的是，他还有一个嫡长女，还是人人称赞的嫡长女！ 沐长平的神色之所以不好，主要还是觉得自己的子嗣有些单薄，偏巧两个嫡子又都不成器！ 一想到了这个，沐长平自然而然地便想到了大哥的三个儿子！ 沐清轩和沐清远，自不必说！特别是沐清轩，年纪不大，却是出了名的文武双全！听说连金阳世子和长乐王都是对其赞不绝口。还时常有镇国将军府那边儿的几位小公子过来传授他们弟兄俩武艺！ 就冲着这个，将来这兄弟俩的前途定然也是一片坦当光明的！ 再说那个幼子沐清扬，虽然是才三岁，可是如今已是能清晰地背上几首诗词了！这样的儿子，自己自己家就没有一个？哪怕是一个也成呀！ 如今瞧着自己的夫人和大嫂坐在一起，那气度，那风华，那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看看大嫂教导出来的几个孩子！ 特别是沐心暖这个嫡长女，那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大家的贵气，明明年纪不大，却是处处透着几分的清华淡雅，仙子一般的气质。 即便是那个不让人省主的沐心瑶，大嫂也未曾苛待过她半分，而且，这该教的礼仪规矩，更是无一落下！吃穿用度，亦是从不克扣！ 特别是一想到了那个庶子沐清远，这沐长平便觉得有些心肝儿疼！ 那沐清远明明就不是大嫂所出，可是大嫂却将其视若亲子！不娇纵，不打压，不捧杀，不苛待！一切都是由大哥自己拿主意该如何管教。而她这个母亲，亦是从未少过一分关爱！ 便是沐心暖，对这个庶弟，也是颇多照顾！特别是有几次，他无意中看到他们姐弟几个一起坐在一起谈天说地，笑语欢声，便觉得怎么人家的家庭就这么和谐，可是自己的家里面就有着这么多的争斗和算计，就这么地不安宁呢？ 要说，沐长平能意识到了自己这边儿的不安宁，也得是说他长进了！ 就在沐长平还在纠结着这几个问题有些想不通的时候，产房的门开了。 沐心暖一脸疲惫地从里面出来，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看着于嬷嬷搀着她，倒像是她将身体大半儿的重量，都给压到了于嬷嬷身上。 “怎么样了？阿暖，来，快先坐。”李氏连忙过去扶了。 沐心怡也急忙跳了过去，“大姐姐，如何了？我姨娘可有救了？” 沐心暖冲着沐心怡点点头，苍白的脸色，让人真的怀疑她会不会很快就会昏了过去。 “你们放心吧，杨姨娘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沐心暖说着，没有错过了金氏眸中的一抹不甘，“只是……” “只是什么？”沐长平急问道。 “回二叔，是阿暖学艺不精。阿暖虽然是保住了杨姨娘的性命，只是，杨姨娘大出血的症状，实在是厉害。怕是以后，都不能再生养了。” 沐心暖说这话时，眼睛却是看向了金氏的。自她的眸中看到了一抹心安后，沐心暖才轻舒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对大家来说，都是一种最好的结果了！ 至少，杨氏没有了再生育的机会，便没有了什么太大的威胁性，而且，也就可以抚养着四小姐长大了。 而且，金氏以后，也不必再将杨氏防备地太过紧密了。 果然，金氏松了一口气，一脸的欣慰道，“老爷，如今能保住了杨姨娘的性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若不是阿暖带病赶了过来，怕是？阿弥陀佛，也是菩萨保佑呀。” 沐长平点点头，也未做多想。毕竟今日产房里服侍的，可都是杨氏自己找来的人手，金氏先前早早备下的人，可是一个也没有用。所以，他倒是一点儿也不曾怀疑，这杨姨娘会大出血，与他的夫人有关了。 李氏看到如此，又道了喜，便想着扶了浅夏回去，不想再转身，便听到了金氏道，“老爷，如今妹妹身体虚弱，可是这孩子却不能没人照顾。这样吧，就将这孩子先抱到我那里养着，等以后妹妹的身体好些了再说吧。” 沐心怡只觉得心头一跳，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上来。毕竟，现在杨姨娘刚刚从鬼门关捡了一条命回来，这个时候，的确是不适宜操劳，还是要以静养为宜的。 李氏和沐心暖听了这话，却是对望了一眼，十分默契地没有说话，一起往回走了。 待李氏将沐心暖送回了月轩，看着她躺下，这才放心，“你二婶儿也是个精明的，杨氏才刚刚生下的孩子就这么被她轻易地给抱走了，怕是比杀了杨氏，还要更让她难受！” 沐心暖点点头，“母亲说的是！怕是这杨氏的这个月子，要坐不安稳了。本就是大出血，月子里再忧心上火，着急烦燥，定然是会落下了什么毛病的。” 李氏轻笑，“金氏到底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你今日倒也是聪明，若是杨氏将来还能生养的话，怕是金氏不仅仅是要防着杨氏，还会连你一并恨上了！” “母亲，女儿哪有那么笨？” “如今这里没别人，你跟母亲说实话，杨氏，可是果真不能再生了？” 沐心暖面有难色，“二婶儿让人下的药量太大了。我便是有心救，也救不过来了。而且，先前那几个产婆，分明就是故意给杨氏用了些活血的药。二婶儿的手段，还真是让人生畏！” 李氏听了，便是面上一惊，虽然是早料到了金氏会有此一招，可是如今亲耳听女儿说出来，心里头，难免会有些凉！ !! 第三百三十九章 如了谁的意？ 李氏心惊，面色也不好看。 “唉，这些事，虽然是有些龌龊，可是如今让你见了，也未必就没有好处。将来你是要成为长乐王妃的人，早些知道了这种事，将来也好小心着些。” “是，母亲。之前，女儿对于这等手段，也是略有耳闻，只是想不到，那杨氏自己准备了产婆等人，仍然是难防二婶儿下手。看来，二婶儿的手段，不止是比杨氏高了一星半点儿。” “你知道就好。你这个二婶儿，表面上看起来直，没心没肺的，可是一旦心狠起来，可是让人防不胜防的。好在她是二房的人，以后说话行事小心一些也就成了。” “是，母亲。” 看着女儿仍然有些白的脸色，李氏不禁恼恨起了那个沐心怡了！ 又不是没有府医，再说也可以让沐长平去请了太医，为何一定要将自己的女儿给扯进去？还好这次的结果不是太糟，不然的话，女儿岂不是夹在了中间？ 李氏越想，越觉得后怕。 若是沐心暖没有救活了杨氏，那沐心怡定然也不会感激她，反而有可能还会怪她去地太晚了。若是救活了杨氏，无痛无灾的，怕是就得让金氏彻底地恼上了沐心暖！ 怎么想，李氏都觉得这是让人左右为难的事儿。好在如今这个结果，还是让双方都比较满意的，否则，还真是有些麻烦。 李氏哪里知道，这个结果，正是沐心暖想要的！ 她刻意地拖延了时间，不就是因为她不想救杨氏？ 若是沐心怡不来求她，那么，她自然也就不会处于两难的境地。可虽她偏偏来了！ 送走了李氏，沐心暖靠坐在了床上，荣月端了一盏莲子羹进来，“小姐，趁热喝吧。” 沐心暖接过来，也不说话，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动作优雅好看，整个人就宛若是一幅画一般。 “小姐，您今日是还真是让人担心呢。奴婢瞧着，那位三小姐也不是位让人省心的主子呢。”于嬷嬷接过了沐心暖递过来的瓷碗，心有余悸道。 “嬷嬷放心吧。如今，杨氏没死，总是要知道，是谁救下了她的命！而一个生了两个女儿，以后再不能生养的小妾，随着时光的流逝，美貌不再，你觉得，对于二婶儿还会形成什么威胁？” 于嬷嬷笑道，“小姐说的是。奴婢听说，如今四小姐已经被抱到了二夫人那里养着了。用的乳娘，仍然是先前杨氏挑出来的那两个。” “嗯。知道了。杨氏这个月子，怕是坐不安生了。” “听说二老爷原本是以为会生个儿子，可是没想到，却是个女儿。二老爷倒也不是多么看重生的是儿子是女儿，只是这心里头，难免会有些落差。” 沐心暖轻笑一声，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当初若不是她找人告诉了杨氏，她怀的这一胎，极有可能是男孩儿，她怎么可能会想到了进沐府？ 之前虽为外室，可是日子过的却是舒坦。比现在在府上当名小妾，不知道要自在了多少倍！如今，听说自己生了一个女儿，且一辈子都不能再生养了，不知道她现在，会不会后悔当初想尽办法，进了沐府。 “人心不足！这杨氏若是知道好歹，就该明白自己的身分。一个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小妾，以后若是安分守己，她的日子，倒也不至于太难过了。毕竟，无论如何，这孩子是让她生下来了。之前，她在二叔那里，想着法子抹黑二叔，如今，这一切，怕是都不攻自破了！” 于嬷嬷愣了愣，“是呀。之前，二老爷因为杨氏有孕，可是事事都听她的，就差让她当家了。奴婢还听说，二老爷许诺，若是她能生个儿子，便抬她为平妻呢。” “哼！”沐心暖冷笑一声，“痴心妄想！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那杨氏是个什么身分？抬平妻？若是没有当家主母的点头，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平妻？” “再说了，二婶儿的娘家虽然是不待见她，可是到底也没有与她断绝了关系！若是二叔太不给二婶儿面子了，你觉得金家会答应？被一个没有什么倚仗的小妾给打了脸，这伤的，可不止是沐府的面子！” 于嬷嬷听明白了，点点头，“可不是嘛！到底也是算是定远侯府的女婿呢。” “行了，今日累了一天了，你也下去休息吧。另外，接下来几日，就说我病了，这安我也去请了。” “是，小姐。” 沐心暖这一晚倒是睡的踏实。经过了杨氏生产这么一出儿，以后的二房怕是要更热闹了些。那么，他们这边儿，自然也就要安生了许多，正是她想要的！ 次日，李氏和刘婷婷便都过来看她了。 沐心暖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只是看起来仍然是有些虚弱。 “怎么样了？可是还发热了？”李氏一进门便急急地问道。 “回夫人，昨儿半夜，大小姐又开始发热了，不过好在不是很厉害，早先煎好了药，热了热，服下后，又多盖了一床被子，这才发了汗。” 于嬷嬷的回答，让李氏顿时又是一阵揪心。 “你这孩子！唉！总觉得你后来习了医术，便懂得自己照顾自己了，倒是母亲大意了，竟然是忘了你还只是个孩子。” 李氏说着，竟然是眼眶泛了酸，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开始往下掉了。 “母亲，女儿这不是没事了么？” 刘婷婷也劝道，“舅母，您就别伤心了。长姐现在不是好好的？您要是再哭，怕是姐姐也要跟着掉泪了。” 李氏这才拿帕子拭了泪，“阿暖，都是母亲不好。现在觉得如何了？可是浑身酸软无力？” 沐心暖看到母亲如此伤心，不由得开始后悔为何要欺骗母亲了。 “母亲，我没什么要紧的了。只是身体难免有些无力。对了，听说大表姐有喜了。可是真的？” 李氏这才破涕为笑，“是呀，婉月这丫头也是个有福的。听说姑爷待她，还真是不错呢。正所谓女怕嫁错郎！阿暖，母亲现在，真是对你的婚事有些担心呢。” !! 第三百四十章 不会记恨我！ 沐心暖微愣，“母亲，可是有什么事？” 李氏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担心将来你过门后，府上众人争宠。你性情向来温和，虽是有着正妃的身分，可是这高门大宅里，岂是温和就能立足的？” 原来如此！ 沐心暖浅浅笑了笑，“母亲放心，女儿已经长大了。再说了，这次杨姨娘的事，也让女儿明白了不少。女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做事也是一直都知道轻重的。阿暖，母亲不指望着你能有多优秀，只要是你快快乐乐的，母亲也就放心了。你这个孩子，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这心思就越发地重了。你虽为沐家的嫡长女，可也只是一名女子。所以，阿暖，不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母亲，女儿明白。”沐心暖将自己的手轻轻地覆上了李氏的，“母亲，女儿不仅仅是沐家的女儿，还是李家的外孙女。女儿身上的期待不低，女儿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刘婷婷看着这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转移话题道，“咦，长姐的这幅字是何时写的？妹妹瞧着，比以前似乎是又不一样了。” 沐心暖轻笑，“那是前两日写的。妹妹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果真么？”刘婷婷顿时一喜，与其让她临摹那些名人的字画，她更愿意临摹这个姐姐的。 “姐姐的字越来越有一种大气磅薄的感觉了。哪里像是一个小姑娘写出来的？我瞧着，这里头还是有几分舅舅的影子呢。” “你倒是眼尖！这是我临摹了父亲的字迹，然后觉得父亲的字迹太硬，我是女子，终归是写不出那样的刚硬之气，所以，便略微改了改。” “姐姐果真是有才！竟然是连字也能改得这般漂亮。” 看到她们姐妹两个说的热闹开心，李氏的心思也渐渐地活泛了起来。 好一会儿，于嬷嬷端了药进来，李氏亲眼看着沐心暖服了药，这才又嘱咐了几句，将刘婷婷留下陪她说话，自己先出去了。 “一会儿，我让嬷嬷将清扬抱过来，他可是直嚷嚷着要找你呢。” “可是母亲，我现在病着，会不会过了病气给他？” “怎么会？他身子骨可是壮着呢。” 沐心暖点点头，知道沐清扬也是喜欢粘着她，如今自己称病出不得院子，有他过来陪着自己也好，倒是热闹一些。 “壮壮呢？可是去学堂了？” “嗯。听说你病了，也是着急呢。我听说，他们兄弟几个可是商量好了，等下学之后，便一起过来看你。” “婷婷对于昨晚之事，如何看？” 刘婷婷沉默了一下，她明白这不是长姐在问她自己有什么想法，可是在考校她了。 “长姐，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沐心暖偏头看她，这个表妹与沐心瑶不同，她的心思太过简单。当年在刘府受了小妾和庶妹的打压欺辱后，虽然是对有些事情看地明白了，却仍然是狠不下心肠来。 “长姐，您昨日明明就是病着，便是您不去，也没有人能说您有什么不对。您为何还要去救了那杨姨娘一命呢？你就不怕二舅母因此而记恨上了你？” “记恨？你以为二婶儿会记恨我么？” “自然！那杨姨娘不是一直被二婶儿视为眼中钉么？如今您救了她的性命，难道她会不恨您？” “不！她不会！你以为经过了这一事，杨氏在二房还会继续受宠么？还配成为二婶儿的威胁么？” 刘婷婷怔了怔，“长姐的意思是说她没有生出儿子，以后也没有了再生育的可能，所以，二舅舅便不会再宠着她了？” 沐心暖摇摇头，“你呀！果然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刘婷婷一脸茫然，难道不是因为这个么？难道还有其它的原因？ 沐心暖看她不解的样子，轻笑了笑，还是继续为她解惑，“杨氏之前看胎坐稳了，在二叔面前，可是没少说一句二婶儿的坏话。可是二婶儿这么多年能让二叔的身边没有几个女人，靠的仅仅只是她跋扈的性子？” “长姐的意思是说，二舅母早就知道了杨氏的做派，所以故意不理不问，在二舅舅面前，也从未说过一句杨氏的不是？” “不仅如此！你没看后来，二婶儿对那沐心怡的态度也好了许多？而且，沐心怡这几个月的穿戴用度，你看不出来？” “嗯，听长姐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儿。那沐心怡的装扮，与嫡女丝毫不差。” “这就是了！如此，你觉得二叔会看不见？那杨氏和沐心怡只以为是金氏失了宠，担心二叔会责难她，所以才不得不对她们示好，可是她们却忘了。二叔看到了这一切，怎么可能会与她们想的一样？” “长姐，二舅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以为是二舅母越发地贤惠了？” 沐心暖点点头，看到这个妹妹总算是开了窍，暗道总算是没有白教了。 “在二叔的眼里，二婶儿虽然是爱拈酸吃醋，可到底也是他的夫人。虽不及我母亲大度雍容，总归是二房的主母。如今能善待了姨娘的庶女，已经是不错了。” 刘婷婷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之前杨姨娘在二舅舅那里吹的耳边风，此时，却是完全都成了是她故意在撺掇着二舅舅去厌恶二舅母。与二舅母的表现截然相反！再加上如今她又生了女儿，二舅舅的指望落空，静下心来再想一想，更会觉得对不起二舅母了。” 沐心暖点点头，面有浅笑，示意她继续。 “二舅母将那刚刚生下的四小姐抱去抚养，杨氏自然是伤心不已。可是二舅舅却未必会如此想！到底也是他的骨肉。这样一来，二舅舅自然就会与二舅母亲近了起来。若是杨氏足够聪明，就不该将自己的大出血，再泼到了二舅母的身上，否则，只怕她不死，后半生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 第三百四十一章 四小姐之名！ 一切按部就班的过着，转眼，已是快要到九九重阳节。 二房的四小姐还未满月，名字也还没有起好，沐长平起了几个，金氏都说是太俗气了些，他们沐家是世代书香门第，怎可用这等俗气的名字？还打趣他不会取名字，不像是大房的沐长安，给两个女儿起的名字都很别致。 沐长平有些尴尬地笑笑，对于金氏能如此看中这个庶女，还是颇有些意外。想到了金氏如今也不能再生养，之前好几年，也曾说过，若是她也能有个女儿就好了，甚至是还曾想过将大房的庶女给过继过来。 如今看着她如此地喜欢这个女儿，沐长平说不感动，自然是假的！ “那依你呢？要不就你来取个名字？” 金氏想了好半天，摇摇头，“我也不成！这名字若是取得好了，自然是好！可若是取不好了，怕是要影响将来女儿一辈子的事儿呢。” 听到她说女儿，沐长平的眸光闪了闪，没说话。 “回老爷夫人，大小姐和表小姐过来了。” “快请进来。”金氏笑着将孩子交到了乳娘的手上，才刚回转了身子，两人就进来了。 “老远就听到了二婶儿的笑声了，知道二叔二婶儿新得了女儿，也不用笑得这么夸张吧？” 沐长平自然是被沐心暖这话给逗乐了，“你这丫头，胆子越发地大了！连你二叔也敢打趣！” 沐心暖和刘婷婷笑着将两个小匣子递了过去。 “我们问过母亲了，自家人，不必非得等到了满月酒的时候再送礼物。这是我们精心挑地，看看四妹妹喜不喜欢？” 沐心暖说着，便开始逗弄起了闭着眼睛睡觉的小娃娃，眉眼还没有完全地长开，脸上虽然是胖了些，可是看起来那脑袋也不过就比她的拳头大上那么一点儿，还真是不怎么好看！ “咦？四妹妹怎么没有眉毛呢？”刘婷婷看着好奇，忍不住吃惊道。 金氏笑道，“她如今还是个小孩子呢，自然是不比你们。你们小时候，也是这个样子呢！” 沐长平看着她们几人说说笑笑，竟然是有了一种恍惚感！ 想到了大哥的身边儿有这样一个懂规矩知进退的嫡女陪着，果然是从心眼儿里觉得舒心！ “夫人，既然你如此喜欢这个丫头，不如，就将她养在了你的名下吧。” 此话一出，屋子里瞬时便静了下来！ 沐心暖微微垂眸，对于刚刚二叔的话，似乎是没有什么反应。 金氏惊得转头看他，一脸惊喜，不过只是一个呼吸间，脸上的笑容又黯淡了下来。 “老爷说笑了。这可是杨姨娘几乎耗了一条命才生下来的女儿，我怎么能夺了过来养在自己膝下？若是被她知道了，定然又以为是我挑拨了老爷。还是算了。” 沐心暖的眉心微动，看来，这几个月下来，二婶儿的手段还真是越发地厉害了！不动声色，以退为进，今日，这位四妹妹，是铁定要成为了二房的嫡女了！ 沐长平听她这么一说，眉心微紧，“怎么这么说？杨氏膝下已有一女，我知道你不曾亏待过她，只是，到底是年岁大了，对她亲娘难免是更依赖一些。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如今既然是有了，而且现在杨氏身子虚弱也不适合带孩子，就将这孩子养到你名下就是。” “老爷的意思，是记作正室所出，嫡女？”金氏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眨了眨眼问。 “自然！记在你名下，当然就是我沐长平的嫡女了。” 金氏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欣喜，“老爷，您果然是还记得妾身之前说过的话！” 说着，眼睛竟然是已开始泛了泪意。这样的金氏，倒是让沐长平的心里更觉得委屈了她了。 “我自然记得。等摆满月酒的时候，我会当着众人宣布此事。等过了满月，你再抱着孩子去祠堂祭拜。眼下，倒是想想该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才好。不然上族谱的时候，怎么写？” 金氏拿帕子轻拭了拭眼角，“算命先生不是说这孩子命中缺水吗？那就取个带水的便好了。如此，也保这孩子平平安安地长大，将来，也能有福气一些。” 沐长平点头，听她这么说，就更加确信了她对这个孩子的上心，竟然是还私底下去请了算命先生来算。而且，与他找人算出来的命格，亦是相同！ “命中缺水么？那淼字如何？”沐心暖低喃了一句。 “淼？”沐长平愣了一下，“嗯！这个字不错！沐心淼！好！就用这个名字了！” 沐心淼，沐府的四小姐，自此以后，便成了二房的嫡出小姐，亦是二房唯一的嫡女了！ 还在坐月子的杨氏听到了这个消息，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而正陪着她说话的沐心怡一听，整个人都快要呆掉了！ 嫡女？ 自己的同胞妹妹，竟然是成了嫡女？可是为什么自己这个二房的大小姐却成了庶女？不公平！这对自己也太不公平了！ 杨氏好不容易顺过了气，白着一张脸，手指紧紧地抓着身上的锦被，自己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女儿，竟然是成了金氏那个贱人的！凭什么？凭什么？ 一旁的嬷嬷连忙劝道，“姨娘别急，您想想，四小姐将来成了嫡女，这身分自然是比庶出地要高了一大截儿，将来她的前程，自然也就不必说了。您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成了嫡女又如何？我的女儿管那个女人叫做母亲，我这个亲娘，却是连面儿也未必能见得到一次！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金氏此人心计歹毒，谁知道她会不会谋害我的女儿？即便是不谋害，将我女儿教地不认我了，不也是一样拿刀在戳我的心窝子？” “姨娘怎么糊涂了？这合府上下，谁不知道您才是四小姐的亲娘？将来等四小姐长大了，懂事了，自然就会明白了。这等大事，难道还能瞒得过去？” 杨氏听着嬷嬷的话，呼吸已不再似刚才那般急促，显然也是听进去了一些。 “姨娘放心，这嘴封的再严实，也不可能是一个错字也不说的。” !! 第三百四十二章 太爷斥子！ 一旁絮絮叨叨的主仆二人，谁也未曾注意到沐心怡脸色的奇怪。 两日后，九九重阳节，这可是大雍人比较看重的节日。特别是到了晚上，大街上可是热闹的很！ 沐心暖几日前便被端木初泽给警告过了，重阳节那日，哪里也不许去，就在府上等他过来接她，说是一起去赏菊。 沐心暖有心与旁人一起，奈何大表姐有了身孕，妹妹远去了江南，如今就只剩下一个刘婷婷能与她一起说说话了。至于原本一直与她交好的孙若香，听说是刚刚才订了亲事，不宜外出走动了。 听到了孙若香的说辞，沐心暖倒是怔了怔，同样是订了亲的姑娘，那她是不是也应该就在府里头安生地待着？ 沐清轩和沐清远原本也是想粘着沐心暖，奈何沐家老太爷觉得他们都长大了，不能再总是粘着姐姐，否则，再养成了偏阴柔的性子，可就不好了。 沐心暖对此倒是笑笑，未置一词。 是以，重阳节早上才刚刚用过了早膳，这兄弟两人便带上了三岁的沐清扬，一起去了镇国将军府，找李浩然和李浩正兄弟俩去玩儿了。 李氏原本是不放心，可是沐长安却说儿子大了，也该让他们自己多出去走走，哪能总是圈在了笼子里？再说了这清扬有他们几个当哥哥的看着，能有什么事儿？ 只是，沐长安忽略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出去，倒是将二房的那两个侄子给落下了！ 沐长平原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毕竟人家是去了自己的外祖家，而且还是事先就约好的。只是，看到了自己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的时候，免不了心里头又是一阵难受！ 同样是嫡子，怎么跟人家沐清轩，就差了这么多呢？ 沐长安想着今日是重阳节，小孩子们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也不必管他们，让李氏备了酒菜，将二房的人也都叫过来，一起过节。 这原本也是老太爷的意思，可是想到了当年之事，已经被长子知道了，担心他会对沐长平有什么看法，或者是嫌弃！所以，他心里头想着在一起过节，嘴上却是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如今沐长安说出来了，倒是正好合了他的意。 李氏派人给二房那边儿递了话，没多会儿，金氏就带着几个孩子过来了。 因为人多，而且又是有男有女，所以李氏将酒席摆在了早先沐心暖学琴的望月阁，那里离二门近，有什么事情，倒也方便！ 一家人都围坐在了一起，倒是热闹。 特别是二房的两个小子，天生的爱闹，不多一会儿，这望月阁里便是传来了欢笑声！ 沐长安看着沐长平的两个儿子，不由得想到了早先长乐王与自己的一番话，当下便是感慨万千！ 当初他并不知亲生母亲之事，而且，也的确是有心拉二弟一把。谁成想，那日在城外的庄子里，长乐王竟然是会与自己有了那样的一番交待？ 等到沐府接到了皇上赐婚的旨意，这才明白了过来！ 原来长乐王早就心仪于阿暖，可是皇上既觉得沐家的身分有些低，又觉得不能捧地太高了！ 如今自己成了忠勇伯，也算是有了爵位的人，在京城，这才算是真正的名门望族了！当然，要想让所有人都认可这一点，沐心暖会成为长乐王妃，自然是最为要紧的一点！ 而另一方面，也要有拿得出手的后辈来继承这个家族才成！ 如今，沐长安已是整个沐家身分最高之人，将来，他的儿子，自然是要承袭了他的一切。也正是因此，在被封爵之后，他对于沐清轩的教养，便严苛了许多！ 即便是沐清远这个庶子，也被沐长安管束地更紧了一些。就是担心，沐家才刚刚起来，便又被他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后辈给拉了下去。 可是那一晚，长乐王告诉他，沐家，不必个个优秀，不必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家族太弱，的确是会容易被人欺负，可是家族太盛了，也难免就不会成为祸端！ 当时沐长安还觉得这话说的未免太严重了！毕竟沐家在京城，算不得什么大家族的。 可是现在想想，他不得不承认，长乐王，的确是有着先见之明！这样的高瞻远瞩，自己这个大行台中书令，还真是不及！ “大哥，你说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不成器的两个东西？整天就知道玩乐！连去学堂，都敢当着先生的面儿在纸上乱画！唉！” 沐长平说完，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再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一饮而尽！ 因为都是一家人，所以中间也未曾用什么屏风隔开，沐长平的话，一旁的金氏自然也听到了。脸色随即便难看了起来。 李氏一瞧，知道这是金氏又多心了，笑道，“二弟这话可不对！你只是看见了阿轩和阿远在学堂里听话，没看到这两个皮猴子私底下是怎么闹腾的？不信你问问阿暖，这两个孩子，哪个月不得将她的月轩给翻的底儿朝天了？” 李氏这话，自然是让金氏舒心了不少，只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争气，的确是没法儿跟大房的两个孩子比。 “大嫂这话就不对了。阿轩和阿远两个孩子，的确是出色！莫说是我们沐家了，便是放眼京城，能找出与多不相上下的孩子来，也是不多的。” 金氏说着，又伸手将沐心淼给抱到了怀里，“也是我自己不会管教孩子，这才让两个孩子的性子野了一些。” 沐长安皱了一下眉，“二弟妹想多了。俗话说，这子不教，父之过！若是姑娘家，自该是由做母亲的教导。二弟，这两个侄儿若是学不好，自然你是首当其责！” 老太爷捋捋胡子，点点头，“不错！长安说的对！长平，你既然是知道这两个孩子有问题，就该好好教教，不能什么事儿都指着你媳妇儿！你看看你大哥，这两个孩子不都是他亲自带着的？” 金氏倒是点点头，她虽然书读得不多，可也知道，这儿子，还是得由父亲带着才成！ !!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一家和乐！ 沐长平一听，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可是也无法反驳老爷子的话！毕竟，这两个孩子的确是早早地便挪到了外院，由大哥亲自教导的。 沐长安的心思顿时一动，“二弟，我如今虽然是公务繁忙一些，可是也不至于连一点儿抽出时间来管教孩子的功夫都没有。这样吧，每日空出一个时辰来，你带着两个侄儿到我的书房，咱们一起教孩子。” 沐长平一愣，他是真没想到大哥竟然是会愿意帮他来管教孩子！ “这，这怕是不妥吧？毕竟，大哥如今的事务太多，他们两个就够你忙的了。” 沐长安摆摆手，“不会！他们两个大了，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也都成了习惯，基本上，我也不会太关注他们的学业。再说妹妹的儿子壮壮也在那儿呢，让他们兄弟间多接触，将来才会亲厚一些。” 沐长安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这府里估计也就是金氏他们未曾去过沐长安的书房了。每次在书房里看到了沐清轩和沐清远时，都是他们两个单独在东暖阁，沐长安自己在西间儿处理公务，从来都是安安静静地，三个孩子也自觉，从来不会吵闹不休。 后来，也正是因此，沐长安特意将自己书房的东暖阁单独僻出来，专门给几个孩子写字用。 沐心暖之前也是常去，偶尔也会在东暖阁里写写字，一起跟他们兄弟两个讨论一番，说说哪位诗人的文风好，讲一讲哪位书法家的字容易模仿等等。 沐心暖一直陪着老太爷坐着，此时听到父亲这样一说，也颇为意外！ 不过，她的心思玲珑，很快就想明白了里头的弯弯绕。 沐家想要成为名门大家族，仅仅只是靠着父亲一人，或者是自己这个未来长乐王妃的身分，自然是不够的！ 但凡是真正的名门望族，哪一家没有几个真正有才学的人？ 父亲这一辈，自然是没有什么指望了，也只能如此了！而底下的这一辈，却是不好说了！ 沐清轩和沐清远两兄弟，的确不错！可是仅凭他们两个，就能将整个沐氏家族带向繁盛鼎盛？这显然是不太现实的！没有哪一个大家族，是仅仅靠着一两个出色的人来顶起来的！ 父亲的想法简单，虽然是不指望着两个堂弟能有多么出色，至少，将来不会给阿轩拖后腿，这便足矣！ 另外，既然是说了要二叔带着两个孩子过去，那么，日子长了，倒是有可能会将二叔原先根深蒂固的一些东西，给剔除了！这样的话，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打算！ 只是这等事，若是没有一年半载，怕是看不到效果的！ 沐老太爷一听这个，自然是高兴！ 都是他的儿子，无论是谁生的，身上都流着他的血！如今看到自己的长子，竟然是能摒弃前嫌，待二房如此亲厚，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莫大的欣慰！ “老二，就听你大哥的吧！这两个孩子，也都很聪明，只是之前被你给疏于管教，才会如此！他们是你大哥的亲侄子，自然是不会外待了他们的。” “是，父亲。” 沐长平心里是一万个愿意的！ 他也不指望自己的两个儿子能有多出色，可是至少，也不能在将来败了家业吧？要严格说起来，他也知道，是自己早些年，只顾着玩乐，将教导孩子之事，给疏漏了！ 如今，既然是大哥提了出来，他自然是没有不应的道理！ 李氏在一旁听了，虽然是不能完全理解夫君的用意，可是她向来是顺着沐长安的，一切，自然也就是以他的意愿为主。 “老爷，既然如此定下了，那还要让管家再将东暖阁收拾一番，另外再搁两张桌子才是。至于其它的，笔墨纸砚自不必担心，咱们库房里有。倒是这让两个孩子从何处学起呢？可要再给往书房给派一名先生过去？” 沐长安摆摆手，“不必！二弟，你给他们二人每人配一个书童就好。” 李氏又寻思了一会儿，“那可要让他们二人也跟着阿轩和阿远习武？” 话音未落，便见两个孩子直接就蹦到了李氏这里，一个拉着她的衣角，一个就挽上了她的胳膊。 “大伯母，大伯母，我们要习武！” 看到两个孩子如此，那金氏只觉得自己的脸面都给丢光了！ 沐心暖看着这幅光景，那真是强忍了好半天，才没有笑出声来。 这两人刚刚去玩儿了一会儿石子，两人的手上都是有些黑，这么一拉扯，李氏的身上，很快就多了几个黑印子！ 沐长平一瞧，这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可是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且还当着好几个小辈的面儿，他也不好斥责儿子，只能是憋了一口气，干瞪着他们。 沐心暖笑起起身，到了李氏身边儿，“你们两个先站好了说话。我告诉你们，我可是你们的嫡长姐，若是不听我的，我便不让你们习武。” 沐清风是个性子直的，直接就松了手，乖乖地站到了一边儿，另一个一瞧，也有样儿学样儿，跟他并排站了。 “你说的是真的？这事儿你能做得了主？” “不如你们去问问我父亲，看我做不做得了主？” 沐心暖说话间，李氏则是笑着由下人陪着回去换衣服了。 沐心暖的话，自然是等于给众人都解了围，金氏和沐长平二人，也便不再这么尴尬了。 “大伯父，大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两兄弟上前，本来是胆子大的，可是沐长安为官多年，如今又是正二品的大员，身上的气势，自然是要比沐长平的强了许多。 两兄弟到了跟前，便生生地止了脚步，即便是沐长安刻意地收了收身上的气势，也不是两个小孩子能轻易地接近的。 沐长安倒是好脾气地笑了笑，“她是你们的长姐，她的话，自然是做数的！你们想想，平日里，你们的两个堂哥，是不是也都很听她的话？” 两兄弟一想，点点头，“那我们以后也听长姐的话！” !! 第三百四十四章 进去还是不进去？ 因为了沐心暖的介入，这气氛自然是缓和了许多，这两个堂弟虽然是调皮了些，偶尔还会有些盛气凌人的样子，可是在沐长安看来，这些都是不太大的毛病，最主要的是，现在两个孩子还小，趁着现在性子还没定下来，倒是可以好好地教一教。 没多久，沐清夜也过来了。 沐清夜是沐心暖特意让人去请过来的，与他同来的，自然是还有他的母亲刘氏。 沐清夜今日着了一套藏青色的长衫，其母刘氏，穿了一套深紫色的衣裳，料子算不得太好，却是干净整齐，而且那衣裳的手工也是极佳，看着，倒像是出自自己之手。 “给婶婶请安。” “给堂爷爷请安，给两位伯伯请安，给婶婶请安，给长姐请安。”沐清夜的礼数周全，倒是让老太爷的胡子翘了翘。 “清夜来了，来，让我看看，又长高了不少呢。” “这还是沾了长姐的光，她给两位堂弟做的一些膳食，我可是没少蹭着吃了。” 沐心暖浅笑，“堂弟这是什么话？既然你唤我一声长姐，我给你们做些吃食，有什么不应该的？一家人，怎么竟说两家话了？” 沐清夜与沐清轩同年，两人的身高、性情也是相差无几，又都是在族学里上课，关系自然也是比跟别人更亲厚一些。 也正是因为这个，沐心暖对沐清夜，也就更为关注一些。 一家人正热热闹闹地说笑着，便见管家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只是还不待他过来禀报，端木初泽已是紧随其后，出现在了望月阁。 “给王爷请安。” 沐心暖摇摇头，看到一家人都跪在了地上，她也只能行礼。 只不过，腿才弯了下来，人就被人给扶了起来。 “大家都免礼吧。本王既是与阿暖订了亲事，也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本王自然是免不了会常来常往，若是次次如此，未免也太麻烦了些。以后，这跪礼便免了吧。” “谢王爷。只是，礼不可废。” 沐心暖的手晃了晃，却是发现根本就挣不脱，只能是红着脸，由着他就这样牵着她的手了。 端木初泽看到沐心暖的脸色绯红，再一瞧这里的人也不少，虽然他们现在是个个儿都低着头，不敢看他，可是他也知道，这会儿大多数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与她交握的手上。 端木初泽有些不舍地松开了她，“我刚刚扶你的时候，怎么感觉你的手有些凉？可是身体不舒服？” 李氏一听，也抬头看了过去，“阿暖，果真么？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是不是着凉了？” “母亲，我没事。不过是王爷小题大做罢了。”沐心暖说着，还不忘瞪了这始作俑者一眼。 原本是挺随意的家宴，因为长乐王的到来，倒是更添了几分的小心。 酒过三巡，端木初泽的脸色仍然如初，不见有丝毫的醉意，沐心暖在他们一起谈论起了什么书画名家的时候，便悄悄地离席了。 荣月紧紧地跟上，小脸儿一皱，“小姐，您都没怎么吃东西呢，要不要奴婢去小厨房单独给您做一些？” “不必了，也没有什么胃口。” “小姐，这怎么成？要不，奴婢去给您熬些粥？”荣月说完，又拧眉想了想，“不成！熬粥太费功夫了，怕是等奴婢的粥熬好了，小姐就要等地睡着了。” 沐心暖听她这样说，倒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了，你就去帮我下碗面吧。” 沐心暖是真的不怎么饿，不过，为了避免荣月一直在她耳边叨叨，还是打发她去做点儿事，比较好。 如今午时才刚过没一会儿，正午的太阳倒是看起来暖洋洋的，那有些泛白的光茫照在了人的身上，还真就是有了几分的慵懒之意。 沐心暖没有进屋，就在廊下坐了。 早先让人在廊下备了一个躺椅，如今她便在这上头躺了，轻轻地摇晃着。 那透过了廊前的几株桂树浓密的叶子，有些零星地洒在了她身上的阳光，倒是宛若是一颗一颗的小星星一般，将她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 淡淡的桂花香随着几缕细风飘入鼻端，有那么一刹那的功夫，沐心暖觉得，这便是人世间最好的生活了！ 摇椅轻轻地摇晃着，浅夏也渐渐地觉得有些累了，眼睛轻轻一阖，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荣月端了热气腾腾的面条儿出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家小姐已经睡熟了，咬咬牙，只能是将面条搁在了一旁，然后从屋子里拿了一条薄毯出来。 木华和木晴两人都被小姐给派出去做事了，如今这月轩里，倒是难得地清净了下来。 端木初泽到了月轩的时候，一眼，便是看到了正在那躺椅上睡得香甜的沐心暖。 莹白色的毯子盖在了她的身上，倒是有了几分的狐狸精的感觉！ 端木初泽缓缓靠近，动作轻柔，正巧一丝风掠过，廊下的桂树，发出了一阵细细的沙沙声。 端木初泽眉头微蹙，直接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沐心暖就抱了起来，往屋里去。 在他刚刚将沐心暖抱起的那一刻，沐心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朦胧间看清了来人是端木初泽，还有些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便将头往他的胸前埋了埋，继续睡了。 一旁的荣月刚是完全就吓呆了！ 春玉此时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连忙讨好地打了帘子，请了端木初泽进去。 直到眼前没人了，荣月才明白过来！长乐王，进了她家小姐的闺房！ 长乐王竟然是在青天白日，外头那么多人在的情况下，一点儿也不知避讳，直接就进了小姐的闺房？ 荣月直挺挺地打了个冷战！ 若是被老爷和夫人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还有，王爷来了月轩，前头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这样有违礼数的事，会不会被传了出去？ 不得不说，荣月对沐心暖那是真的忠心！ 看着门外站着的春玉，荣月有些崩溃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给两人放哨？那自己这个贴身的婢女，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呀？ !! 第三百四十五章 提前大婚？ 沐长平家的沐清风和沐清华两人就这样开始在沐长安的书房里常来常往了。 沐长平的书房也是分了前后两院儿，孩子们都是在前院儿学习，而沐长平也只有在几个孩子们都过来的时候，才会在这里处理一些无关紧要的公文。 大部分重要的公文及信函，都是在后院儿的。 沐心暖也时常过来，书房这边的气氛倒是越来越浓郁。 没过几日，沐长安觉得有些不妥，因为他现在的身分使然，常常会有同僚前来拜会，若是时间上不对的情况下，难免会有些吵了些。 李氏想了想，与沐长安一商议，两人便将以前沐心暖学琴的地方，望月阁给整理了出来，两家的四个儿子，再加上了刘壮壮和沐清夜，一并都到望月阁这里来学习，沐长安每日抽出空过来看看，若是他没空，便由沐心暖过来监督他们的学业。 沐老太爷对此，除了满心的欢喜，其它的，当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沐长平经过了这些日子与大哥的接触，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许多做法和想法，都是错的离谱！ 特别是当沐长安告诉他，沐家的兴盛绝不可能会只凭着一两个家族子弟就可以撑起来的，沐长平突然就有了一种极为羞愧的感觉！ 当他看到沐心暖日日带了点心膳食过来，亲自照料这些弟弟们的时候，心里头更是五味陈杂！ 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竟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看地明白透彻！简直就是枉活了这么多年！ 沐心暖没有想到，父亲竟然是如此轻而易举地便扭转了二叔的心思，一时对于父亲，倒是更为崇拜了些！ 沐心暖知道，父亲与二叔曾有过几交的深谈，十有**，是二叔听进去了。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只凭着父亲帮他管教几个孩子，就能感化了二叔。 其实，父亲打了什么主意，沐心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 父亲不指望二房的人多有出息，可是至少，不能拖了整个沐家的后腿，不能将沐家给带进了恶梦之中！ 哪个家族里没有一两个优秀的人？哪个家族里又没有一些个不知天高地厚，只知吃喝玩乐的人？可是这种败类，绝对不能出现在了嫡系一脉中。 沐心暖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思考，也终于明白，皇上是有心扶持沐家，一来是因为父亲的确有这个才能，二来，也是因为沐家在京城来说，算不得什么名门望族，至少三五十年内，沐家还形不成多大的气候，不会危及皇权。 父亲便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后辈中的管教，颇为严厉，同时，也只是选择性地来开始培养，并非是将整个儿后辈中的男丁都培植起来。 沐心暖明白，经过了皇上先后几次的圣旨，整个沐氏家族，都已是将沐长安这一支，当成了中心。 忠勇伯府，便是沐家的权力中心，亦将成为沐氏的顶梁柱。 自重阳节过后，端木初泽便一连几日未曾到过沐府，便是晚上，也不曾来过。这让沐心暖既放了心，可同时，又隐隐有那么一丝丝的失望。 沐心暖活了两世，自然是明白，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代表了什么。 虽然是不想承认，可是她知道，自己爱上了端木初泽！ 沐心暖不知道的是，因为当初皇上的一道赐婚旨意，在东宫掀起了怎样的一场轩然大波！ 事实上，除了太子和端木辰本人之个，整个儿东宫，知道的人，也全都再也开不了口了。 端木辰自从知道了是自己的四叔求娶了沐心暖之后，便一直是郁郁寡欢。更是在得知赐婚当日，砸了自己的书房。 当然，事后太子过来，便将下人们都斥责了一番后，便对端木辰狠狠地教训了一番。 端木辰当时表态，自己不会再打沐心暖的主意，这才让太子心安。而事实上，端木辰也的确是在那之后，便一直安分守己，甚至是连东宫也极少出去。 太子看到儿子总算是将沐心暖一事放下，这才彻底地放心。他可不希望因为一个女子，便将一直支持他的四弟，推到了二弟那头儿去。 显然，端木辰也意识到了在目前的形势当中，四叔端木初泽的心向着谁，谁的胜算，就更大一些。 只是，太子没有想到的是，端木辰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虽然是专心读书，可是眼里、心里，看到的，想到的，却只有一个沐心暖！ 特别是当他身边儿的一位宫人，无意中提到，沐心暖现在才十四，未曾及笄，这后头的事儿，谁能说得准？ 一句话，便让端木辰意识到，自己并非是没有机会，只是有些事，还需要等待时机罢了。 而在端木辰忍了几个月后，机会来了。 大雍历代封的亲王，都是要各自到封地生活的，若无传诏，是不得再进京的。因为之前皇上也曾血浴疆场，所以一直想要有几个儿子都守在了自己的身边，如此，也算是贻养天年。 再有一点，早先太后也一直健在，她也不想自己老了老了，连个孙子的面儿也见不到。所以，皇上便一直未曾下旨，命已封王的明王和康王前往封地。 而端木初泽当时年幼，之后没了太后，他便请命去了边关。这一走，便是三年。 好不容易回来了，皇后自然是不希望与这幺子没有几日的团聚便再度分离。 而皇上又向来疼爱这个四子，敬重皇后，所以也便一直未曾提及此事。 直到最近的朝局，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话！特别是明王竟然是开始在朝堂上公然与太子做对，这让皇上，是分外的头疼！ 都是自己的儿子，这打了哪个，伤了哪个，他也是不愿意看见的！ 可是当年亦是皇子出身的他也明白，这皇权一条路，历代无不是这般走出来的，便是他不愿意，这种事情，也是一样会发生的！ 如今朝局紧张，便是连京城寻常的百姓们都是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皇上，已经是不得不做出决定了！ 这日早朝，几位国公，便是再度旧事重提，希望皇上尽速下旨，命几位亲王，分赴封地。 !!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太子劝说！ 皇上虽然是不愿意，可是如今朝局所迫，再加上这个二儿子，也确实是闹的有些不像话！ 皇后也知道这是没法子了，与其让他们都留在京中半个不停，倒不如让他们都远离了京城，远离了这大雍的权利中心，或许，将来这几个儿子，都能善终。 皇上虽未下旨，可是态度已然十分明显，那就是同意让几位亲王，分赴各自的封地了。 早朝一散，端木初泽便直接跟去了御书房，求见皇上。 “父皇，儿臣去封地，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儿臣想要早日大婚，儿臣此去燕地，怕是以后的年节之时，都不一定能赶回来的，难道父皇忍心让儿臣一个人在封地过年？” 端木初泽说的可怜兮兮的，而皇上听了，倒是被他这话给气乐了！ “混帐话！你之前在边关，不也是没有媳妇儿？” 端木初泽嘴巴一撇，“父皇，您也知道儿臣之前一直没有媳妇儿呀？父皇，您就当可怜可怜儿臣吧。几位皇兄可是连儿子都有了，特别是太子皇兄，连儿子都那么大了。您忍心看儿臣一个人孤零零的吗？” 正说着，外头来报，说是太子殿下过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 “给父皇请安。” “免了，快来看看你的这位好弟弟吧。正在这儿跟朕讲条件呢。”皇上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倒是让太子有了几分的好奇心了。 “皇兄，明明就是父皇一点儿也不疼我这个儿子了，还说什么是我与他讲条件呢。您来的正好，您给评评这个理。” 太子一听这端木初泽有些孩子气的话，也乐了，“你别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初泽一撇嘴，“父皇不是有意让我们兄弟几个离开京城，各自去各自的封地吗？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的。离京了倒是好，省得每日被父皇揪着耳朵念叨。还要早早地上朝，多麻烦。” 皇上听到这儿，眼睛一瞪，可偏端木初泽却是一点儿不怕，还抬了下巴，扬了眉就迎了过去。 “可问题是，你们几位兄长都是有家的人了。可是我呢？好皇兄，您就帮我跟父皇说说，让我直接就先大婚了得了！如此，我便能携着如花美眷一起去燕地了，何乐而不为？可偏偏父皇不肯答应！我就奇了怪了，明明就是我自己的未婚妻，我不过就是早点儿迎进门罢了，父皇为何就舍不得了。” 皇上气得身子往后一仰，胡子也跟着抖了抖，“又在说什么浑话了！什么叫朕舍不得了？” “不是吗？如果不是，您就直接再下道成亲的旨意不就成了？何必如此呢？” “你这浑小子！你，你简直就是气死朕了！” 说到这儿，太子也听明白了，摇摇头，“四弟，父皇不是那个意思。你想想，那沐家的小姐可是尚未及笄呢，怎么能现在就与你成婚？说了出去，怕是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那有什么打紧的？虽说女子及笄放可成亲，可是在我大雍，这十三四岁就嫁人的姑娘，可是有的是！怎么就只差了沐心暖一个了？” 端木初泽不以为意的态度，又让皇上的脸色难看了几分。 “你这个浑小子！你别忘了，那沐心暖可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那是忠勇伯的女儿！” “那沐心瑶，也就是沐长安的次女，不也是成亲了？比沐心暖还小一岁呢。”端木初泽早就想好了这一招了！这也才是他为何要早早地将沐心瑶嫁出去的真正原因！ 有了沐心瑶这个例子在这儿摆着，沐心暖现在成亲，谁还敢说一个不字儿？ 太子看到了皇上的脸色不善，劝道，“四弟，那沐心瑶岂能与沐心暖相比？沐心暖不仅仅是忠勇伯府的嫡长女，还是母后亲自下旨册封的郡主呢！总要顾着母后的颜面吧？” 端木初泽的眸光闪了闪，“母后向来最疼我了。我若是去救了母后，你们说母后答不答应？” 太子一愣，依着母后对四弟宠爱的性子，还真就是有可能答应了。 “行了！如今你母后的身体不适，你还是莫要再拿了这些小事去烦她。若是让你母后的病再加重了，你看朕能否饶得了你？” 皇上脸一沉，威严一摆出来，这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一下子便充斥了整个御书房！ 就连太子的心底都有些打鼓了，可是端木初泽却像是无事人一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父皇，儿臣娶媳妇儿，这可是大事呀，怎么能说是小事？再说了，儿臣娶媳妇儿，这不也一直以来都是母后的心愿？若是母后听到了儿臣的话，指不定这病就好了呢。” “一派胡言！那沐心暖如今才十四，你便是娶了回去，也是不能同房的。你这浑帐东西，这是要气死朕是不是？” “父皇，儿臣只说是成亲，又没说洞房，您急什么呀？” 太子一看这气氛僵持不下，只能劝道，“四弟，你先别急。此事，还是容父皇想想再说。婚姻大事，亦非儿戏，父皇也是重视你的婚事。” 皇上听罢，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再瞪了他一眼，然后转了头不看他。 端木初泽嘻嘻一笑，似乎是不介意皇上对他的这个态度，倒是作了一揖，“那，儿臣就先回去了。儿臣静侯佳音。” 皇上气得伸手指着他，恨不能将他给揪过来打一顿一般。 太子上前，轻轻地为皇上顺了顺气，“父皇莫气。四弟也是年轻，看到儿臣几个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自然是也想要娶一房媳妇儿回家，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可是那沐心暖，他便是娶回去了，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摆设罢了。这成不成亲，有什么区别？” 太子的目光一闪，“父皇，若是您顾虑此事，倒不如再直接指给他两名侧妃也就罢了。” “侧妃？你看看他逼的这样急的样子，哪里就有那么现成儿的侧妃指给他？再说了，你四弟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若是他喜欢的，他自然是想方设法的护着。若是他不喜欢的，他可不管是不是朕赐的，说不定一剑就能给结果了！” !!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太子的忧虑！ 太子听罢，也是笑了，“父皇多虑了。四弟现在年轻，难免气盛。这沐家的小姐，许是四弟头一次动心。看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难免会在一时间容不下别的人，这也是正常的。” 皇上的眉头一锁，“你的意思是，等他这新鲜劲儿过去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父皇，四弟说的也没错。他一介男子，只身到了燕地，那里再没有个嘘寒问暖的人，还指不定再出什么岔子呢。况且，怕是母后也会不放心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罢了，此事容朕再想想吧。” “是，父皇。” 太子是个聪明人，有些话点过即可，若是再重复一遍，怕是这位精明的父皇，就怀疑自己的用心了。 出了御书房，太子原本有些凝重的脸，此时倒是松缓了不少。 太子一回到了东宫，直接便先去了端木辰的住所。 “给父王请安。”端木辰正在练字，一看父亲过来了，连忙起身行礼。 “罢了，我且问你，你对那个沐心暖，可是仍不死心？” 端木辰一愣，“回父王，儿子经过了父皇的几番训斥，已然想明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儿子明白。” “嗯，那就好。今日都学了什么？” 太子与端木辰在屋子里说了约莫有一刻钟的话，才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殿下，依奴才来看，长孙殿下怕是对那位沐小姐仍然未曾死心呢。”总管太监说着，便自袖中取出来了一小沓的宣纸。 “奴才一开始只是觉得这画上的人眼熟，仔细看过之后，方能肯定，这是沐家小姐的画像。” 太子阴沉着脸，接过那画纸一一看过，的确是沐家那个丫头的画像！ “哼！这个辰儿，当真就是被一名女子给迷了心窍了！竟然是不知道，这即将是他的四婶婶了？如此罔顾纲伦，若是它日被外臣知晓，怕是又要借此大做文章！” “殿下所言极是。奴才已经将先前在长孙殿下身边儿侍奉的几人，都给调去做苦力了。” 太子深吸一口气，“去，将太子妃请来，就说孤有要事与其相商。” “是，殿下。” 太子妃听完了太子的话，亦是有些难以置信！她的儿子，怎么可能会？ 可是一想到了那个沐心暖，的确是走到哪儿都像是一颗璀璨的星晨，也不外自己的儿子会看中了她。毕竟，连长乐王这样的人都能相中的，自己的儿子会看上，也不为过。 只是两人明明年纪相近，却是两个辈分，这也是的确让人有些为难了。 “依殿下之意，该当如何？” “如今父皇有意让几位弟弟离京，初泽有心要先迎娶了沐心暖，可是皇上觉得那沐心暖年纪太小，这会儿大婚，怕是等于不给沐家人脸面，所以，迟迟未曾答应。” 太子妃的眼睛一亮，“殿下的意思，是要臣妾想法子将此事促成？” “正是。一旦这沐心暖成了初泽的妻子，也就是辰儿的长辈了。也算是彻底地断了他的念想！” “是，臣妾明白。” “还有。辰儿中意沐心暖的事，孤可不希望再从旁人的嘴里听到。” “是，臣妾明白。殿下，那既然是想要促成此事，那长乐王身边儿的侧妃？”太子妃双目灼灼地看向了太子，很明显，她也觉得这是一个不容放过的好机会。 “嗯，此事，你且去安排吧。只要莫要做的太过明显了。父皇年纪虽然在了，却还不算是昏馈。莫要因小失大，再惹了父皇的不快。另外，也不能让四弟察觉出是我们刻意为之。若是再引得四弟在此与我生了嫌隙，怕就是得不偿失了。” “是，殿下。那臣妾即刻去办。” “去办。一切小心着些，在父皇的旨意未曾下达前，莫要走露一丁点儿的风声。” “殿下是担心明王他也会趁机在四弟的身边安插眼线？” “四弟手中重兵在握，他自然是不肯放过如此好的一个机会的。不过，四弟也不傻，在边关历练了三年，也不是白历练的。而且，他向来与二弟不对盘，自小便与我亲厚，他是不会靠向二弟的。” 太子妃点点头，“殿下说的是。” 太子面色沉静，双眸中略有感激地看向了太子妃，伸手轻轻地将其柔胰握住，“说起来，四弟与我亲厚，还是多亏了你！这些年，你待他一直是比较亲，四弟小时候便一直是缠着你，跟在你身后。若无当初你的那份儿心，怕是现在四弟也未必就一心向着孤了。” 太子妃面上浅笑，多年的夫妻，她自然是知道自己在太子的心里是占着什么样的位置的。 “殿下又说这些了。臣妾是他的长嫂，待他亲厚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殿下放心，臣妾知道孰轻孰重。还有，臣妾对于几位王爷要离京的事，也听闻了一些。这不正在张罗着，要为几位王爷置办一些东西呢。” “嗯。你有心了。这些年，孤身边若不是一直有你在，怕是要辛苦的多了。” 太子妃垂眸笑笑，顺着他的动作，倚在了他的怀里，“只是臣妾一直无能。只为殿下诞下了辰儿这么一个儿子。” “呵呵！一个便足矣。孤只一个嫡子，将来接孤的位子，自然也就只有他一个，旁人没有这个资格，倒是能消停上许多了。” 太子妃的心头一动，太子并非是头一次说这话，她自然是知道，在太子的心里，还是很看重辰儿的。而且，撇开沐心暖这件事不提，端木辰也一直是皇上眼中的好孙儿，对他极为赞赏。 “你这几日一直在母后身边儿？” “是，今日一早过去，母后说身体已是大好，便让臣妾回来，说是太子身边儿也不能没有人侍候。”太子妃顿了顿，“今日，明王妃进宫了。母后一看到她，脸色便不大好。臣妾想着，许是母后要与她说话，便早早地退出来了。” 太子点点头，母后一直不喜欢这个明王妃，今日，怕是免不了又要对其一番说教了。如此，太子妃退出来，倒也好！ !! 第三百四十八章 先纳侧妃？ 端木辰自然也听说了端木初泽想要早日大婚的消息，一时怒不可遏。 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身分，端木初泽是他的长辈，他自然是不能明抢他的未婚妻，可是他就是喜欢上了那个沐心暖。难道就样袖手旁观？ 端木辰知道自己的父王这里是不希望他得罪了四叔的，毕竟他手里头可是掌握着几十万大军的兵权。 只是，若是想要让他就这样放弃，他又偏是不甘心的。那个沐心暖对四叔如何？是强逼的，还是真的就心仪与他？ 一想到了自从四叔回京后，便往沐府去的格外地勤，端木辰的心里便不舒服了起来，头一次，对于自己的这个所谓长孙的身分，有了些许的厌恶！ 若不是因为身分所致，自己行事有所忌讳，又岂会让那个端木初泽如了愿？ 端木辰越想越气，可是也知道自己干生气，也是一点儿用也没有，将一名心腹召来，秘语了近半个时辰之后，端木辰的脸上，才再度有了笑容。 当天晚上，皇上在御书房批折子，皇后亲自送了些炖品过来。 看到皇上这样大的年纪了，仍然是勤于朝政，一时心中不忍。 “皇上，天色也不早了，这些事，不如留着明日再做？”皇后本想说不如让太子来帮忙，可是又怕皇上生了疑心，只能是改口说成明日再做。 皇上摇头，“有些事，是不能拖的。” “皇上，先歇歇，用些燕窝粥吧。” 皇上将笔搁下，伸手捏了捏眉心，然后才起身到了一旁的八仙桌前，与皇后对坐，慢慢地用起了粥。 “皇上，臣妾听说老四到您这儿来求旨了？” 皇上点点头，“他要去封地了，想要提前大婚。朕本不允，可是奈何这小子说的也有几分的道理。他别的兄长都成亲了，可偏他一人还没有。若是去了燕地，连个知冷知热的人也没有。难怪他会觉得委屈，一心想要大婚。” “皇上，依臣妾看，那个沐心暖自然是个好的，只是奈何她的年纪尚幼。前些日子，听说是定远侯府的二公子因为要去任上，金夫人不放心这个庶子，生怕再照顾不周自己，所以便央了人，说服了沐家夫妇，这才算是让沐心瑶以十三之龄便嫁了过去。” “嗯，此事，朕也听说了。” “皇上，这忠勇伯府，总共也就只有两个女儿。这庶女早嫁，也便算嫁了。可问题是这沐心暖是嫡长女，若是她也早嫁，怕是一来沐家人不乐意，二来，这外头对于沐府的风评，怕也会不太好。” 皇上一愣，“此话怎讲？” 皇后一笑，“皇上，沐家乃是世代书香，门风一直是颇严。若是两个女儿全都早嫁，难免不会被人说些什么。那沐心瑶倒还好一些，一是因为她本就是庶女，二来嘛，又是定远侯夫人央了人，请了托。此事便也就不算什么了。可嫡长女，这身分，可是比那沐心瑶高了不是一星半点儿了。更何况，她还是得了臣妾的封赏的。” 这么一说，皇上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慢慢吃着粥。 皇后也不再说别的，知道自己刚刚说的，皇上都听进去了。 “皇后说的也有道理，只是那老四那里？” 皇上的担忧，皇后似乎是早就料到了。 “老四是亲王，自然是不可能只有一个正妃。既然是他嫌弃身边无人，这倒是难得！那不如，就由皇上做主，为他择几门像样儿的侧妃也就是了。当然，若是怕老四不高兴，皇上可以直接先让人问问他的意思，看看他相中了哪家的姑娘，再给他们赐婚就是了。” 皇上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老四的身分在这儿摆着，也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只是，这侧妃的人选？” 其实皇上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对于侧妃的人选一时也拿捏不准。 “皇上别急！大不了，就先让老二和老三先去封地，老四以婚事为由，再缓一缓也没什么。毕竟他是老幺，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至于人选，臣妾这就让人打听打听，看看有哪几家合适的姑娘。” “好！那就辛苦皇后了。” “皇上这是哪儿的话？这给自己的儿子挑媳妇，臣妾心里头乐意着呢。” 皇后说着一笑，轻舒一口气，“臣妾老了。若是能看到老四也成了亲，身边有了可心的人照顾着，臣妾也就没有什么好记挂的了。” 皇上的眉心一皱，“又在说什么胡说？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快回去歇着吧。” “好，那皇上也别太累了。” “嗯，朕知道了。今晚，朕就宿在御书房了。待会儿累了，就直接睡下了。” “是，臣妾告退。” 皇后出了御书房，原本还有着几分笑意的脸，此刻又再度地冷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这金碧辉煌的皇宫，权利、地位的象征！就连自己对儿子的关怀，都不能是那么的纯粹了！ 想到之前太子妃来找她提及老四大婚一事，后来就连端木辰也来了一遭。不得不说，她还是倾向于端木辰的说法的。沐心暖的身分，岂是那个沐心瑶能比的？ 沐心瑶便是十岁就嫁人，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可是沐心暖却不同！总要让人家在娘家行了及笄礼吧？ 看来，有些事，端木辰，比他的母妃，看地还要长远一些！ 只是，这侧妃的人选？皇后想到这儿，眉头又皱了起来。 端木初泽是什么性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最清楚不过的！ 若是他喜欢的，便是有再大的阻碍，他也得想法子得到了！就像是这个沐心暖，明明就不过是一个工部侍郎的女儿，偏偏能让他在几年间生生地将沐长安的身分给提了上去！ 这里头固然是有沐长安自己的本事在，可若是没有端木初泽的运作，岂是那么容易的？ 皇后一想到了，端木初泽竟然是能说服了皇上，给了沐长安一个忠勇伯的身分，这心里头就有些不太舒服！ 太过看重一个女子，于皇家男儿来说，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 第三百四十九章 王家嫡女！ 皇后想到了太子妃之前在她这里暗示的几个人选，不由得脸色沉了沉。 端木初泽是她最小的儿子，她自然是疼宠有加。原本是不希望这个儿子也被搅了进来，想不到竟然还是被扯了进来。 皇后回到了坤宁宫的时候，整个人已是疲惫不堪，“到底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娘娘哪儿能看出老来？乍一看上去，也才不过三十余岁呢。” 皇后听了扑哧一乐，“你们呀！就知道哄本宫开心！本宫的儿媳妇都是三十多的人了，本宫岂能不老？要说，辰儿的婚事，也该要张罗了。本宫是真想着，有生之年，能看到辰儿也有了儿子，也便好了。” “娘娘福寿康泽，定然是能长命百岁的。到时候莫说是长孙殿下的儿子，便是孙子也能抱得动的。”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不必在这里哄本宫开心了。说起来，这辰儿的正妻人选，本宫与太子妃倒是有些不合呢。” 身边的女官岂能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那太子妃自然是向着自己的娘家了，只不过，要说太子妃的娘家，这底蕴到底是不如皇后的娘家底蕴更丰厚一些。 如今京中的鼎盛之家，一个英国公府，一个鲁国公府，皆是皇后的娘家，且如今小一辈中，亦是人才济济，王家，若是有人嫁于长孙殿下，自然是不能为侧，只能为正的！ 原本皇后娘娘是有意让王家的姑娘嫁于长乐王的，这件事儿，在长乐王未曾归京时，皇后便曾与王家的嫂嫂和弟妹提起过，只是奈何长乐王回京不久，便直接表明了心意，而且还是皇上点了头的。 皇后自然是不能强求，再怎么样，皇后也是心疼自己的儿子的。总不能为了娘家的侄女儿，便委屈了自己的儿子！ 只是如今王家的姑娘，自然是不能再入了长乐王府为侧妃的，否则，岂不是在打王家的脸面了？ 不过，皇后也有皇后的考虑，嫡出的小姐，自然是不能为妾，那么庶出的，就不必顾虑那么多了。 “娘娘，天色晚了，有什么要劳心的，还是明日再说吧。” 皇后叹了口气，“嗯，就寝吧。有些事，也不是一时心急，便能成的。” 宫里的这些宫人们，自然是知道皇后娘娘最疼爱的两个人，一个是四殿下端木初泽，另一个，便是长孙殿下端木辰了！ 一个是她的小儿子，一个是她的嫡长孙，皇后会疼他们二人，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次日一早，皇后便下旨宣了英国公夫妇进宫觐见。 皇后的大哥早逝，如今袭了这英国公爵位的，是她的大侄儿王子书，也便是鲁国公世子王子玉的亲堂兄。 王子书的嫡女王心妍，如今正值妙龄，年芳十三。在皇后的授意下，也一并带进了宫。 “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半倚在了凤座之上，抬手道，“免礼。来人，赐座。” 皇后自三人进来，眼神便一直是落在了王心妍的身上，好一会儿才笑道，“心妍，过来，到姑奶奶这里来，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快让姑奶奶好好瞧瞧。” “是，娘娘。”王心妍低了头，碎步移到了凤座前。 “本宫老了，这心妍一转脸儿，都长这么大了。” “娘娘哪里老了？臣女怎么看不出来？”王心妍眨着眼睛道。 “呵呵！又是一个嘴甜的！” “启禀娘娘，静公主来了。” “哦？难得这丫头今日倒是想起我这个母后了。宣她进来吧。” “是，娘娘。” “母后可是又在说儿臣的坏话了？”端木静一进来，便看到了英国公夫妇，自然也瞧见了皇后身边儿的王心妍。 “给静公主请安。” 端木静不待英国公的腰弯下去，直接就摆摆手，“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行这些个虚礼做什么？倒是心妍侄女，你不过来给本宫请安？” 说着，倒是真的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抬着下巴，瞧着王心妍了。 王心妍的脸色一红，她与端木静小不了多少，却是偏偏按辈分要唤她一声姑姑，连忙下了台阶，屈膝行礼，“心妍给姑姑请安。” 端木静的脸色颇好，连笑了数声，“行了行了。你还真的来行礼了！不过，也怪你不常常进宫来陪我玩儿！算了，今日就暂且饶了你了。” 皇后也看出来端木静是在故意逗弄王心妍，板了脸道，“没规矩。你都多大了，还跟以前一样胡闹？” “母后又偏心！儿臣哪里胡闹了？明明儿臣就没有说错。谁让她的辈分小了？” 端木静说着，已是上了台阶，到了凤座旁边。 皇后有些宠溺又无奈地瞪了她一眼，“你呀！罢了，本宫还想呢，你怎么会今日这么早就来请安了。敢情又是冲着心妍来的。也罢，本宫与你表哥表嫂还有事情说，你就带着心妍出去转转吧。记得照顾好心妍，别忘了你可是长辈。” “是，母后。” 端木静本也就是冲着王心妍来的，这宫里头能与她玩儿到一处的人本就不多，既然是知道王心妍进宫了，自然是不能放过她，特意来找她一道出去玩儿的。 两个孩子一走，皇后脸上的表情顿时也就庄重了一些，多年上位者的威严，即便是不刻意地外露，也让王子书夫妇，觉得有些压力。 “说起来，心妍的年纪也不小了，又是你的嫡女，她的婚事，你们可曾想过？” “回娘娘，微臣还未曾考虑过，总觉得这丫头还小，有些规矩，还没学好呢，所以婚事也便觉着不急了。” “十三了，也不小了！虽不能成亲，可也正是说亲的年纪了。这倒是让本宫想起来，沐家的那个庶女，不就是十三上便成亲了？” 王子书一听到了皇后提及王心妍的婚事的时候，便知道今日宣他们进宫来的目的了。 “娘娘说的是。只是臣妇一直觉得这孩子还小，便想着多留她两年。您也知道，臣妇只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格外地偏疼些。”王夫人插话道。 !! 第三百五十章 打定主意！ “嗯，本宫知道你对这个女儿喜欢的紧，就如本宫疼爱静儿也是一样的。” 皇后说着，倒是不怎么急了，端起了女官呈过来的参茶，轻啜了几口后，才淡淡道，“本宫有意将她指给辰儿，你们觉得如何？” 王夫人一听就急了，立马就起了身，冲着皇后就跪下了。 “还请娘娘心疼心妍一次，莫要让心妍与人为妾。娘娘，臣妇只这么一个亲生的女儿，如何忍心让她与人作小？” 皇后的眉心一紧，面露不悦，一旁的王子书自然是看出了皇后的心情不好，连忙低声喝斥道，“胡言乱语些什么？皇后娘娘面前，岂能失仪？” 王夫人的眼眶早红了，听到了夫君的喝斥，更是觉得委屈，这眼泪吧嗒吧嗒地就掉下来了。 皇后的眼神一扫，身子微微往后倾了倾。 一旁的女官会意，连忙上前将王夫人扶了起来。 “王夫人这是怎么了？娘娘也没说什么呀。再说了，娘娘才刚提到了指婚之事，您怎么就直接想到了做小了？王夫人快莫要这个样子，若是一会儿王小姐回来了，指不定还以为是娘娘欺负了您呢。” 王夫人听出了她的话外意，连忙收了声，拿帕子抹了泪儿，再冲着皇后福了福身，“臣妇失仪，还请娘娘降罪。” “罢了，本宫倒是想问问，谁说心妍嫁给辰儿，就是做侧室了？” 王夫人一愣，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皇后，见皇后一脸威仪，眸中微有怒意，立马又低了头，“回娘娘，臣妇早先就听人说过，太子妃娘家的一位姑娘，已是长孙殿下内定的妃子了。” “哦？何人所说？”皇后的语调平稳清淡，可是隐隐透着怒气，这一点，王子书自认还是听了出来。 王夫人犹豫了一下，也知道事已至此，已是不能不据实相告了，只能是硬着头皮道，“回娘娘，是安国公夫人所说。当时，还有其它的几位夫人在场。” “何时说的？” “回娘娘也就是前不久的重阳节时，臣妇与几位夫人一道去了昭阳公主的府邸时说的。” 皇后的眼神暗了暗，王夫人扭过头，见王子书对她使了个眼色，也知道今日话不能再说了，否则，怕是真就要惹祸上身了。 而此时，端木静带了王心妍到御花园去赏菊，顺便又让人去备了些投壶的东西，然后叫上了几名庶出的公主，一起玩乐。 正玩儿的开始，便看到了端木辰陪着太子妃也过来了。 “给太子妃娘娘请安，给长孙殿下请安。” 王心妍等人自然是要下跪行礼，而端木静则是直接就笑问道，“皇嫂怎么有空到这里来逛逛了？” 太子妃自然是看到了王心妍，眸中一道光茫闪过，很快便又压了下去，恢复如常。 “今日无事，心中有些烦闷，便让辰儿带我出来转转。” 端木辰一抬眸，便看见端木静正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看着他，顿时有些头痛，可是他也知道端木静的脾气，无奈，只能是有些不太情愿地上前一步，作揖道，“给小姑姑请安。” “阿辰今日的礼数倒是周全了。不过，还是没有我家心妍做的好。” 端木辰闻言，便看向了一旁的王心妍，这也算是他的表妹，自然是认得，轻笑一声，“心妍表妹安好？” “多谢长孙殿下记挂，臣女一切安好。” 太子妃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淡淡的不悦，“心妍今日怎么有空进宫了？” “回太子妃，皇后召见臣女的父亲母亲，想到臣女许久未曾进宫，且静公主一直在抱怨臣女鲜少陪她，所以才会一起进宫的。” 太子妃闻言轻点了点头，英国公夫妇进宫的消息，她自然是一早就知道了。 今日会过来这御花园，自然也不可能就是真的无意了。 只不过，如今太子还只是太子，所以，即便是她不愿意让王心妍成为端木辰的正妻，也只能是藏在心底里头，说什么，也是不敢得罪皇后的。 “既然来了，那便多陪陪静儿。说起来，静儿也的确是有些孤单了。” “皇嫂要不要一起来玩儿投壶？” “不了，本宫年纪大了，哪里比得过你们？你们自己玩儿吧。本宫正好去坤宁宫给母后请安，也顺便给舅舅和舅母请安。” “那好，端木辰，你也要一起去吗？” 端木辰愣了一下，太子妃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确定，可是皇后的心思，他还是能猜到一些的。 抬眼看了看微微低着头的王心妍，模样儿娇美，气质清华，倒是有几分沐心暖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端木辰自己就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能随时随地地就想起了那个沐心暖？那个即将成为了自己四婶婶的丫头？ 端木辰的脸色微暗，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小姑姑你们玩儿吧。正好我陪着母妃去给祖母请安，就不打扰你们了。” 太子妃对于端木辰的表现非常满意，有些事，她不能明着来，那就暗着来也好！ 只要是端木辰自己不愿意，皇后也不会将这些事儿怪罪到了她头上！ 太子妃没有错过王心妍眸底的那一抹失望，心中冷笑，果然是对她的端木辰上了心。不过，能不能成为她的儿媳妇，还真就是不一定呢。 大殿内，王夫人早已让人陪着净了面，再重新上了妆容，这才又款款回到了大殿之中，而此时，皇后正与王子书，说着端木辰的事。 “有本宫在，心妍是断不可能为侧妃的。”皇后说完，直接便吩咐了人去备了文房四墨，准备亲笔下懿旨了。 王子书略有些迟疑，“娘娘，此事，是否与太子殿下商议过后再议？毕竟，那是太子的嫡长子。” 王夫人也想到了将来，若是就这样订下了他们的婚事，难保以后太子妃不会借故为难他们的女儿。 “是呀，娘娘，还是与太子殿下商议之后，再做打算吧。” 皇后紧了紧眉，想到了太子妃虽然是为人温婉大方，可是惩治起人来的手段，亦是不容忽视的，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选中了她来成为东宫的女主人。 !! 第三百五十一章 皇后之意！ 皇后正有些犹豫不决，便听到了宫人来报，说是太子妃与长孙殿下前来请安。 “让他们进来吧。” “是，娘娘。” 太子妃由端木辰陪同进来，行了礼，问了安，皇后便让人备了坐。 “辰儿，本宫听说，你这些日子的功课很是不错，连你皇爷爷也是一直在夸赞你，可见是用了功了。只是，你年纪还小，到底还是自己的身子骨儿最重要。莫要太过累心了。” “是，皇祖母。” “来，你过来，刚刚本宫与你的舅舅舅母还在说着给你四叔立侧妃之事呢，你也过来瞧瞧，看有没有让你上心的？趁着这会儿本宫的旨意还没下，倒是能先迁就了你。” 皇后这话有些打趣的成分在里头，底下的几人自然是笑笑不语，倒是端木辰一听说立侧妃之事，眸间似是闪过了什么，然后转脸儿，便看到了皇后一侧放着的几张画像。 “皇祖母果然是偏心的，您都给四皇叔选了侧妃了，怎么就不说给孙儿也选几个知心的人陪在身边呢。” 皇后一听，眉峰一挑，伸手就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这孩子，本宫这不是正问你呢！再说了，你上头不是还有你母妃？有些事，总是要问过你母妃才成。” 太子妃的笑容微僵了一下，总觉得皇后这话有什么地方似乎是不太对味儿。可是偏又想不出来。 “皇祖母，这些都是各府小姐们的画像？” “正是！你四叔是亲王，即便是给他做侧妃，这身分也不能太低了不是？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没订下来。回头，本宫再与你皇爷爷商量商量。” 端木辰的眼睛一扫，便看到了里头一张画像上竟然是还有鲁国公府的一位庶女的小字，心头一紧，“皇祖母，竟然是还有大舅姥爷家的女儿么？” 此话一出，底下的太子妃的脸色变了几变，竟然是还有鲁国公府的人？ 皇后的眼睛似是无意般，在太子妃的脸上一扫，“嗯，不过就是一个庶女，本宫想着，给她一个侧妃的身分，未免是抬举她了。鲁国公府虽是本宫的娘家，可老四的身分在这儿摆着，一个庶女，若是老四中意，本宫倒是不介意给她一个庶妃的身分。” 庶妃？ 端木辰一愣，“皇祖母，鲁国公府的庶出小姐，身分已然不低了。这庶妃的身分，是不是给的太低了？依孙儿看，侧妃之位，没有人会说什么闲话的。” 皇后淡淡一笑，“你这孩子！你只看到了她是庶出的小姐，却是不知道，她母亲的出身太低，不过出自皇商之家，这样儿的身分，本宫肯给她一个庶妃的位置，已是高抬了她了。” 皇后说着，再拿了一张画卷，“你且瞧瞧这个，同样是我哥哥的庶女，可是这一个，倒是可以为侧妃。” 端木辰只看了一眼画像，上头的女子倒是相貌清丽，只是其它的，他还真是有些不太明白。 鲁国公府家大业大，不然他的亲弟弟，当年也不可能会再被封了英国公！ 亲兄弟两人皆为国公，这样的世族大家，自然是人丁繁茂，而端木辰本身又小了一辈，不明白，自然也是说的过去的。 皇后知道他是有些不明白了，笑道，“她虽然也是庶出的，可是她母亲的出身好，世代书香，祖上还曾出过一名帝师，这样女子教导出来的女儿，自然也是不同的！” 皇后说的平常，语气中丝毫不见有所起伏，可是底下听着的人，却是个个儿心内宛若惊涛骇浪！ 特别是太子妃！ 皇后刚才的话，听着似乎是没什么，可是细细一琢磨，这味道可是大不一样！ 皇商家族出身的小妾之女，只能与长乐王配与庶妃。 若是寻常的商家也就罢了！可是太子妃知道，鲁国公的那名小妾，出身皇商不假，而且还是已有三代都是皇商，听说当年这名小妾嫁与鲁国公，按礼说是不必大张旗鼓的迎娶的，可是鲁国公不愿意委屈了人家，愣是在府内摆上了几桌，并且是给了那名小妾一个贵妾的身分。 不仅如此，听说那名小妾入鲁国公府时，除了几十台的嫁妆外，更是被娘家给送出了产业无数来做陪嫁！ 这样的女子，搁在了鲁国公府，竟然是还算是出身太低的！ 不得不说，此时的太子妃，心内已经是五味陈杂了。 就连祖上曾为帝师的名门闺秀，在鲁国公府，也不过就是一房说得过去的小妾，这鲁国公府的人脉，已是到了何等宽广的地步？ 太子妃的娘家出身也不算差，自然亦是名门望族，可是与太后身后的王家一比，简直就是不起眼儿的暴发户了！ 一旁的端木辰虽然是没有像太子妃想的那么多，可是也听的出来，王家的势力，算不得滔天，却是足以成为名门之首！ 王子书坐在了这里，后背早已是有些发凉了，手心里头也全都是汗。 皇后现在这番话，看似不经意，可是实际上起到的效果，却是比直接说王家有多么强大，更有效！更值得让太子妃深思了。 “罢了，本宫与你说这些做什么？这是与你四叔选侧妃呢，这几个你可是不能想的，这辈分上差着呢。” 皇后说完，还直接就戏谑道，“怎么？瞧着这画上的美人儿太养眼了，竟然是舍不得移开了？” 端木辰这才回过神来，脸色微红，“祖母又拿孙儿开玩笑了。” “哈哈！”皇后连笑数声，“罢了，本宫也是提醒你一句。”说着，转脸看向了太子妃，“你不是早就曾提及要为辰儿选妻之事了么？怎么迟迟不见动静了？可是这么多的名门闺秀，我们辰儿一个也看不上？” “哪有的事？祖母，孙儿只是不想这么早就成亲，被人拘着，心里头不痛快！”端木辰晃着皇后的胳膊道。 皇后脸一沉，佯怒道，“胡闹！你是太子的嫡长子，是我们端木家的嫡长孙，怎么能说这等话？便是娶了妻又如何？哪个还敢拘着你了？将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可受女子所控？” !! 第三百五十二章 端木辰的婚事！ “是是是！孙儿一时失言了。祖母莫怪。”端木辰嘻皮笑脸地说完了，突然话锋就是一转，“对了，刚刚孙儿经过御花园，倒是看到了表叔家的心妍妹妹了。想不到几年不见，我竟是险些认不出来了。” 端木辰这么一说，王子书夫妇自然是立马就打起了精神。 “心妍这孩子岁数小，可有冲撞了太子妃和长孙殿下？”王夫人是个精明的，这会儿自然也明白了刚刚皇后娘娘说这些话的用意，故意自谦道。 “表婶婶哪里的话？都是自家人，何来冲撞不冲撞的？只是，我乍一瞧见，没认出来。若非是小姑姑提醒了一句，我还在想着，是哪家的姑娘如此美若天仙呢。” 皇后脸上的笑意深了深，端木辰这么说，自然就表示了他对王心妍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太子妃似乎是明白了端木辰的意思，略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与他明亮的眸子一对上，倒是有些不敢说话了。 太子妃原本的打算，自然是想要让自己娘家的姑娘嫁过来为正室的，可是现在与王家这么一比，把他们这一脉，直接就给比到了天边儿去！ 太子妃不得不多想了一些，太子的子嗣虽然是不多，可是庶子，也还是有几个的。这会儿太子尚未登基，许多的利益争端，自然也就看不出来了。 可若是哪日太子登基，这些女人们的手段，怕是就再也不会藏着掖着了。自己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而且自己现在亦是不可能再生养了，若是他再出些什么事，自己将来该要依靠谁？ 最最让她操心的便是，端木辰，必然是要娶一个对他的大业有辅助的姑娘才成。而王家的嫡女，这样的身分，这样强大的娘家背景，对于端木辰来说，自然是有利无弊的。 首先，皇上敬重皇后，而且现任的这两位国公爷，那可都是实打实地凭着真本事坐上去的！特别是这位年轻的英国公，亦曾是战场上的一员猛将！ 而太子是孝子，且又有几位同胞兄弟，将来他继位，自然是不可能会动皇后的娘家人的。便是他有心动，怕是另外的几个兄弟也是不会答应的。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皇后一直是有着先见之明的！ 她虽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娘家扯进皇子们的争斗之中，可是她每一个儿子，幼时都曾在舅舅家待过，而且是与王家的舅兄们，个个儿相处的融洽。 即便是将来不在同一个立场上，可幼时的情分还在！ 太子妃此时心境大变，来时还觉得自己自信满满，定然是有法子说服了皇后，立自己的侄女为端木辰的正妃，可是现在？她几乎就是还没有说一句话，就已经是被打压地抬不起头来了！ 偏偏这种打压，还是无形无迹，且让人说不出一丁点儿皇后不妥的话来。 太子妃在看到了端木辰的眼神时，便知道，她根本就是做不了儿子的主的！真不明白，她之前怎么会认为儿子于婚事上，定然是会听她这个母亲的？ 此时，太子妃才意识到，这些年，皇后对于端木辰的疼爱，果然是没有白白地付出的！ 不过是简单地几句话，端木辰便明白了皇后想要让他迎娶英国公之女，当然，更明白了，一旦迎娶了王心妍，那么，整个王家都将成为了他的后盾。 如此一来，其它的几位庶弟，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了。 太子妃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到此还没有完。 太子妃有些昏昏噩噩地出了坤宁宫之后，便由端木辰陪着回了东宫。而一路上，端木辰一个字也没有说。 英国公夫妇这是头一次见识了自己的姑母，竟然是用了如此简单的一个方法，便成功地让太子妃说不出什么来，并且是让长孙殿下自己说出来，他对王心妍的看重。 如此一来，王子书自然是放下心来，有了今日这么一出儿，十有**，心妍就是端木辰的正妻了！ 只是一想到了女儿现在年幼，若是等到了将来大婚，怕是至少也还得再等两年。这两年里，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若是端木辰先有了庶子出生，岂非是于女儿大大不利？ 而皇后岂会猜不透王子书的想法，一句话，便成功地让王子书放了心。 “端木家族还从来就没有正妻未曾诞育子嗣，侧室便有喜讯的。有了，也只能是打掉。这是端木家族历来的规矩。” 王子书顿时醒悟，自己记忆中的皇家，的确都是嫡者为长，且历代的帝王皆为嫡出。由此可见，皇家对于嫡庶的看重。 皇后的脸色微微暗下，“辰儿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且心妍也生得漂亮，最重要的是，心妍被你们教养得极好，年纪虽小，却是处处透着端庄大气，这样的姑娘，将来才有可能成为我大雍最尊贵的女人。” “姑母能看重她，是她的福气。”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本宫的这个儿媳，自然是不肯就此作罢的。不过，说起来，刚刚本宫所说大哥家的那两个女儿，你们回去后，也问一问大哥的意思，看看是选哪一个较为妥当一些。老四这个孩子文武双全。说实话，本是这四个嫡子当中，皇上最喜欢的一个。” 话似乎是没说完，而皇后也轻轻闭目，没有了再继续说下去的打算了。 王子书愣了愣，大概也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与妻子连忙告退，去外头等着宫人将王心妍寻了来，一道出宫了。 估计王子书一行人差不多也到了宫门口了，皇后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去，将太子请过来一趟，就说是本宫有要事与其相商。” “是，娘娘。” 而王子书一行人没想到的是，到了宫门口，竟然是遇上了端木辰。 “给表叔和表叔见礼了。”端木辰不等他们行礼，便先施了晚辈礼，话落，眼睛便瞟向了一侧的王心妍。 王心妍不过是豆蔻少女，如今被俊朗如玉的长孙殿下这么一瞧，立时便是脸色泛红，心间怦怦，宛若是小鹿乱撞了。 “今日偶遇表妹，一时未曾认出来，着实该罚。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赔罪礼，还请表妹笑讷。” !! 第三百五十三章 提点太子！ 王心妍犹豫了一下，见母亲冲她微微点了头，便莲步轻移，接过了他递过来的一个小匣子，微微福身，“多谢长孙殿下。” “心妍表妹何必如此见外，你当唤我一声表哥才是。” 王心妍的脸色更红，眸间的情绪翻动，一双明眸，更是灿烂了几分。“多谢表哥。” 有了这么一出儿，王夫人知道，这宫门口，可是这朝廷勋贵们来来往往之地，怕是用不了几日，这京城之中，便会有什么话要传扬了起来了。 送走了英国公一家人，端木辰脸上的笑渐渐收起，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暗暗的颜色里，似乎是在涌动着什么不知名的情绪。 “殿下，现在是回东宫，还是去别处走走？” “去泰和楼吧。” “是，殿下。”身后的宫人应了，却是翻了翻眼皮，最近主子似乎是极爱去泰和楼用膳，虽说那里的厨艺的确不错，可是到底不及宫里头吧？怎么主子就爱上了那儿？ 端木辰在路上，又让人去请了李浩然和李浩正兄弟俩，再让人又叫了李婉月的夫婿安阳侯世子许凯旋。 端木辰在宫门口的举动，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儿后宫，而这似乎也正是端木辰想要的结果。一想到了现在自己的祖母可能正在与人商议自己与王心妍的婚事，端木辰的心就有些憋闷地慌！ 连带着喝酒，也有些猛了些。 其它几人，不知他这是怎么了，也不敢硬劝，只能是加倍地陪着小心，既不能让这位长孙殿下喝醉了，也不能惹了他生气。 而坤宁宫里，太子正端坐于正殿之上，与皇后一起静静地听完了宫人的禀报后，太子的眉眼似乎是怔了怔。 “嗯，下去吧。另外，让人在今年新进贡的蜀锦里头，挑上几匹颜色鲜艳的，送到英国公府，就说是本宫赏给心妍那丫头的。这孩子小小年纪，穿地也太素了一些。” “是，娘娘。” 皇后的态度如此明显，太子若是还不知道皇后宣他来此何事，便是真糊涂了。 “母后，您唤儿臣来此，可是为了辰儿的婚事？” “嗯。先前你那媳妇儿，不是一直在张罗辰儿的婚事吗？本宫也问过辰儿了，他不敢与太子妃明说，只能是跟我说，他不喜欢。特别是太子妃娘家的那个表妹，辰儿说看见她了，就只觉得满心的厌恶，偏又不敢在你们面前直言，怕伤了太子妃的心。” 太子微愣，这些话，端木辰以前虽未明说，可是在自己面前也的确是提及过。 太子的眉心微皱，难不成，这孩子还是对沐心暖念念不忘？倏地眼睛一亮，再一想到了刚刚宫人的禀报，莫不是他对王心妍动心了？ 那个孩子，他倒是见过几次，模样儿生的极好，而且一身清丽脱俗的气质，的确不是寻常的女子能比的。只是，总觉得这丫头与什么人有些相仿。却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这话，他与儿臣也曾提过。只不过，倒是不曾说的这样直白。” “你那媳妇儿，今日本宫见了，意思也就是想要让她娘家的侄女做辰儿的正妃。可是偏辰儿不喜欢。你是太子，可也是一个父亲，辰儿是个有主见的人，你们父母为他挑选妻室，总也要让孩子自己顺心吧？若是这样强塞了人过去，就不怕反倒是惹了辰儿的厌烦？” 皇后的语气里，责怪之意甚浓。 “本宫知道，太子妃是什么意思？是想着让自己的娘家将来能跟她一样，入主东宫。可是她也不想一想，辰儿自己不愿意，便是这会儿成了正室又如何？早晚是落得一个被废掉的下场！反倒是让两家的感情恶化了。” “母后说的是。” “本宫原本是心仪王家的心妍丫头，可是本宫也知道先问过了辰儿的意思。不巧，今日两人在御花园里就见到了。你是没见这孩子提及心妍丫头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本宫原本就是想着，若是辰儿不中意，本宫也就不勉强他，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本宫虽然老了，可也是懂的。” “母后，瞧着现在的样子，倒是那丫头趁了辰儿的心了。” “是呀。只是，你表弟似乎是不太愿意。毕竟心妍年幼。而且，太子妃的态度，才是关键。” 太子一紧眉，“还请母后明示。” “太子妃是个聪明人，若是这正妻不成，她自然是要再想法子弄成侧室。唉！本宫说了，若是辰儿喜欢，无论正侧，也都随她了。可是偏偏辰儿不喜欢！你让这孩子将来对着一个心厌恶的女人，怎么可能笑得出来？” 太子也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这是将来连个侧妃，甚至是庶妃的位置，都不肯给太子妃娘家的人留了。只是，母后向来不怎么操心这些事，今日这是怎么了？ “太子妃娘家势大，可是这几年，也难免是出了些蛀虫。”皇后看太子陷入深思，索性便再多提点了一句。 太子顿时醒悟，想到了今日早朝上，父亲还对之前户部亏空银子的事儿大发雷霆，难不成，太子妃娘家竟然是有人牵扯其中了？ “这太子之位，你坐了多年了，哪头儿轻，哪头儿重，你该拎的清。现在她还不是皇后呢，这娘家人便如此胆大妄为了。若是它日，你称了帝，她为后，岂非是更加嚣张跋扈了？” 皇后再叹一声，“太子妃是个好的，可是不代表他们整个儿家族的人就都是好的。特别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偏巧她的家人被牵扯了进来，你自己可是要火速地处置妥当了，莫让你二弟，又抓住了你的把柄。” “是，母后。儿臣明白了。多谢母后提醒，儿臣这就回东宫，火速处置。” 太子哪里还坐得住？连忙就火急火燎地回了东宫。 皇后看他身形急促，摇摇头，“都是这么大的人了，行事怎么还是这般不知稳重？唉！连老四都及不上。偏老二又是个心眼儿活的，这些年，为大雍也是出了不少力。难怪皇上这么多年，一直是犹豫不决呢。” !! 第三百五十四章 去逛街吧。 若是太子听到了皇后这番话，估计能吓白了脸。 “娘娘，用些燕窝吧。” “嗯，辰儿呢？” “回娘娘，长孙殿下出宫了。听说是约了几位公子一起去喝酒了。” “辰儿是个好孩子。本宫不能让他毁在了太子妃的手上。” 女官一惊，这话可是她们这些宫人不敢再答的了。 “这正室的人选有了，辰儿的侧妃，也便一道定下才好。”皇后说着，再扫了一眼一旁的画像，“将这些给老四送去，让他自己看看，有中意的，便来回我。” “是，娘娘。” 太子回到东宫，果然就见太子妃早已在外头等候多时，说出来的话，也的确如皇后所料，想要将自己娘家的侄女给辰儿指做侧妃。 太子一脸阴沉，直接就否了。 “此事无需再议，你也不必如此忙着他的婚事了，若是得空了，还是回娘家走走吧。” 太子摞下了一句话，直接就甩袖去了书房。 太子妃愣在了当地，半天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吩咐道，“去，快去问问可是哥哥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是，娘娘。” 却说长乐王端木初泽哪里想到，不过就是因为自己想要早日大婚的想法，竟然是引得皇上等人开始为他张罗起侧妃了。 端木初泽到了沐府，自然是先被请去了书房，与沐长安说了一会儿话后，两人便一起去了望月阁。 正巧沐心暖也正在那里，正在逐一地检查他们的功课。主要是在检查两位堂弟和刘壮壮的。 “给王爷请安。” “免了，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见外。” “大姐夫，长姐说你要离开了，你以后还会来看我们吗？”刘壮壮年纪最小，说出来的话，却是最为惊人，直接就叫上姐夫了。 沐心暖愣在当场，然后立马轻斥道，“不许乱叫，要叫王爷。” 刘壮壮才歪了头，似乎是在想着要不要改了称呼，就听端木初泽笑道，“不用怕，以后就叫大姐夫就好。你们也跟着一起叫，若是谁再唤我王爷，我便不带他去骑马狩猎。” 沐清轩的眼皮一翻，敢情他们离了他就不能去骑马狞猎了？ 端木初泽笑道，“是带你们去皇家的围场哦！你们考虑一下。” 果然，一听到了端木初泽说是皇家围场，一众孩童们，是个个儿两眼放光。那皇家的围场，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就连沐清轩，这下子也有些不能淡定了。 端木初泽一个上过战场的人，如何看不出沐清轩眸底的变化，微微一挑眉，收服小舅子，搞定！ 接下来，竟然是齐齐地一声，“大姐夫好！”伴着这声问候的，还有一众孩童的作揖的姿势，这下子，沐心暖觉得有些风中凌乱了。 而一旁的沐长安，也是有些忍俊不禁，想笑又觉得不妥，可是这个长女婿的做法，又实在是让人觉得有趣。没办法，身为长辈，只能是忍了。 而李氏才刚带着沐清扬走到了门口，猛地听到了这么齐的一道声音，还真是有些被吓到了。 等到沐清扬一进去，直接就跑到了沐心暖的跟前，只是两只小短胳膊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了长姐的衣裙，就觉得脚底下一空，然后整个人都是到了半空中了。腰上，还有一只大手，正在掌控着他的身姿。 “你是小清扬？” 小清扬？这称呼怎么就觉得这么别扭呢？ “我不是小清扬，是清扬。你是谁？” “我是你大姐夫，将来要与你长姐共度一生的人，来，小家伙儿，认识一下吧。” 沐心暖真心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这端木初泽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就这么古怪呢？ “大姐夫？” “对哦。来，乖，叫一声来听听。完了我带你去外头买好吃的，比如说糖人儿，糖葫芦。想不想吃？” “想！”沐清扬的两只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我要吃，要吃。” “好！走，我带你出去买。”端木初泽将他抱进怀里，然后笑吟吟地看着沐心暖，“一起吧。重阳节才刚过，外头的街市上还是很热闹的。而且，我听说有一处花市的菊花不错，正好也可以过去观赏一番。” 沐心暖微怔，这是要让她陪着一道出门？这怕是不妥吧？ 端木初泽往沐清轩的方向，轻瞄了一眼，自然是看到了沐清轩也想出门的意念。 “沐大人，这样吧，难得本王能得空来陪陪阿暖，这些小孩子们平日里出门又少，不如本王带他们一道出去走走，如何？放心，本王定然是会一个不少的给你带回来的。” 李氏一时也没了主意，这种状况别说是她没见过，便是见多识广的沐长安也未曾听说过呀！ 这未来姑爷带着未婚妻出门儿，也就算了，勉强也能说得过去，怎么还加上了一堆罗卜头儿？而且听着这些孩子们一口一个姐夫叫地欢实，他这心里头虽然是听着高兴，可是总觉得，还是有些于礼不合的。 “父亲，就让孩儿们出去一日吧。儿子保证不会乱跑，不会闯祸。会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的。” 沐清轩这么一说，再看看端木初泽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沐长安觉得自己若是不答应，反倒是成了一个坏父亲了。 “那好，多带些人跟着，不可乱跑。清轩带着壮壮，阿远带着你的两个堂弟。一定要加倍地小心了。” “是，父亲。”沐清轩兄弟俩答应着，难掩眸中的兴奋。端午节虽然是也出去了，不过因为人太多，想到了那年元宵节沐心暖遇刺之事，所以李浩然他们也没敢带着他们多待，只是出来逛了个半圈儿，便早早地回去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沐府，李氏不放心，再加上清扬闹着也要一起去，没办法，便带上了于嬷嬷，也跟着一道去了。 这样庞大的一支逛街队伍，无论是走在了哪条街上，都是格外地显眼儿了。 说来也巧了，几人逛了近一个时辰之后，都吵着累了，端木初泽眼睛一亮，“那就去泰和楼吧。” !! 第三百五十五章 他的本事！ 端木初泽一行人到了泰和楼附近，才看到了端木辰的马车。别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端木初泽却是微微挑了挑眉，又来这儿了？看来，这个端木辰，倒是十分地青睐这里了。 回头一看沐心暖，见其正低着头，一手牵着沐清扬的小手，一边儿在低声地说着什么，虽然是听不太清楚，可是无非也就是在哄他之类的话。 看到沐心暖对除了自己以外别的男子如此态度，端木初泽的心里开始泛酸了！ 一行人进了泰和楼，却是直接就往后院儿走去。 这泰和楼的一楼是大厅，二楼和三楼都是雅间儿，而后院儿，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去的。 后面的全是包间儿，比所谓的雅间儿还要大上一倍不止。里头除了用餐之外，还有供客人醉酒后专门休息的地方，另外还备了棋室，专供客人在等其它同伴儿时打发时间用的。 更让人觉得奢华的是，每一个包间儿都有其独立的院落，在保证了绝对的**的同时，里面还种植了大量的各类花卉，不仅气氛好，景致也更是独一份儿。 沐心暖也是头一回上这后头来，这里是按照端木初泽的意思弄的，今年春天才开始动工，夏天刚刚完工开始对外营业的。 沐心暖虽然是这里的东家，可是一个女儿家，自然是不宜对外抛头露面，而端木初泽，更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心上人，出入在这种地方，万一再被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给冲撞了，岂不是亏大发了？ 到了略为偏东的一处院子，见其上书落月轩三个大字，笔力遒劲，可见是出自名人之手。 饶是沐心暖以前听端木初泽提起过，可是现在真的到了这里，难免还是有些讶异。 进了院门，竟然是还有小桥流水，竹制的一座不过丈余的小桥，倒是给这酒楼里增添了不少世外桃源的感觉。 小桥底下的流水潺潺，总共也不过两米来宽，水不深，约莫就是有一尺左右，水色清澈，能看到了底部的鹅卵石以及偶尔游动的小鱼，甚至是还能看到了里头泛着金色的细沙！ 李氏则是直接就赞道，“想不到，这京城里头还有这样的好地方。真是不错！” 沐清轩回头道，“母亲，这里是表哥开的，自然是不同凡响了。不过，表哥也未曾带我来过，只是在前头的二楼一起待过。那二楼的装潢，就已经让我觉得很惊讶了。想不到这后面，竟然是别有洞天，简直就是太厉害了！” “是呀，真不知道表哥是如何想的，竟然是能如此地别出心裁，这在京城，可真是独一份儿呢。”沐清远也点头道。 端木初泽笑笑不语，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沐心暖，见她眸中亦是一片惊艳之色，心底里头便是一种浓浓的满足感！ 沐心暖的确是非常震撼的，她没有想到，端木初泽竟然是能如此地设计这后院儿，算不得奢华，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后院儿先前是没有这些的，是后来沐心暖听了端木初泽的话，才开始弄的，并且是让端木初泽出面，买下了泰和楼后身的几所民宅。再将墙壁打通了，成了现在的规模。 “这里的每个院落都是如此吗？” 端木初泽摇头，“自然不是！若都是如此，还有什么特色？这里总共是有六个小庭院。咱们来的这落月轩，是最大的一处。咱们人多，自然是得找这大地方。” “你有心了。”沐心暖对上了他灼灼的目光，一时有些脸红，移开了眼。 “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自然是要上心一些。” 端木初泽这话可是未曾刻意地压低声音，一旁的李氏听见了，嘴角浮上了一层笑意，这个王爷女婿，她是越来越喜欢了！不过是出来吃顿饭，他都能如此上心，可见是真的喜欢阿暖了。 “六个院落？每个还都不一样？天哪，我简直就是太佩服表哥了！”沐清远叫地最大声，“他是怎么想的？不过，这样大的手笔，会不会太浪费了些？若是只来这里吃一餐饭，岂不是会亏钱？” 端木初泽扬扬眉，“怎么会？这六个院落，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呃？” “能进这里的人，首先得是这里的常客，而且是先预付了一千两银子，另外，这六个院落，每次进来，都是有着最低消费的。” “最低消费？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在这里每次至少要花二百两银子才成，若是花不了，也会在你预付的那一千两银子里扣掉二百两。” “天哪！还真是贵的离谱。”沐清远再次惊呼。 “这算什么？这里还有休息的地方，若是晚上喝多了，可以直接就宿在这里，而这里过一夜，则是要另加二百两的。” “呃？那不是太狠了？”沐清轩皱眉道。 “不狠！即便如此，也不知道有多少的贵族公子，在此留宿呢！”端木初泽神秘一笑。 “怎么说？”沐心暖也有些好奇了。 “宿在此处，晚上不仅仅是有专人服侍，而且还会有名伶在此抚琴献艺。当然，也仅仅只是抚琴献艺。”端木初泽一看沐心暖的脸色有些不好，立马解释道。 “除了有人准备专门的醒酒汤，还有药浴，另外，这里服侍的人，还曾受过专业训练，会应客人的要求，做一些足底按摩，或者是全身的按摩。” “呃？怎么听着有点儿像是澡堂子了？”沐清远有些纳闷儿道。 “什么澡堂子？哪儿来的话？浑说一通！”端木初泽轻叩了一下他的脑门儿，“不过就是为了让客人享受一番贵宾的待遇罢了。” “不过就是多了些人力，竟然是就能再涨上二百两银子。端木初泽，你倒是好手段。” 端木初泽看到沐心暖对自己笑地有些古怪，一时拿不准，她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贬自己，有些不知如何答话了。 “咳咳！”端木初泽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后，“进去吧。咱们还没点菜呢。景致再好，来此也是为了喝酒吃饭的。总得是有几道招牌菜才是真的。” !! 第三百五十六章 过敏了！ 巧的很，他们所处的落月轩的隔壁，便是端木辰一行人。 端木辰与李浩然那边儿的动静有些大，不过好在都是在屋子里，且这里的墙壁中间采用了中空的法子，所以，隔音效果还是蛮好的。不过，这种所谓的效果好，也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 对于端木初泽这样的习武之人，效果就不是那么好了。 端木初泽安顿好一行人之后，借故出了正屋，到了院内，隔了一道院墙，隔壁的声音就更加地清楚了。 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中竟然是还提及了阿暖，端木初泽的神色暗了下来。这个端木辰看阿暖的眼神一直有些不一样，他自然也是察觉到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执着！ 唤出了暗卫，简单地吩咐了几句后，再度折身回去，便看到已经上了五六道菜了。 “王爷快快上座。”李氏连忙起身。 “岳母不必客气，您是长辈，理当由您上座才是。” 一声岳母，把在场所有人都给叫地有些风中凌乱了！ 沐心暖的嘴角抽了抽，有些无力地扶了额头，心道，端木初泽，你这是要闹哪样儿？连岳母都叫上了？这样真的好吗？ 李氏也被这一声岳母给叫得宛若是被雷劈中了一般，一动也不会动了。 “母亲，您快坐吧，所幸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无碍的。”沐心暖担心这样下去，他们这顿饭，就真的是别吃了。 李氏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好！好！” 不多时，似乎是听到了隔壁有些慌乱声，沐心暖微蹙了一下眉，因为她刚刚似乎是听到了两位表哥的声音。 “我去看看。你们都是女眷，不方便。还有几个孩子要看着呢。” 端木初泽说完，便出了落月轩，到了隔壁。 “给王爷请安。”众人一看是长乐王来了，连忙齐齐行礼。 “免了，怎么回事？这里不是自己府上，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端木初泽本就是在战场上历练了三年的人，在血雨腥风中一路走了过来，身上的气势，自然是不容小觑。特别是现在又沉了一张脸，冰冷的气息，让人有些难以抵挡。 李浩然上前一步，“回王爷，长孙殿下刚刚还好好儿的，可是突然一下子脸色就涨红，而且，还突然昏迷不醒了。” 端木初泽微蹙了一下眉，不悦道，“不过就是喝个酒，怎么还昏过去了？” 待他也近前一看，再看了看桌上的菜肴，“这是什么东西做的？” 端木初泽指着桌上的一个盘子，上面有几个春卷儿模样的东西，而端木辰自己的碟子里，也有这么半个。 “回王爷，这外面是白面做的，里面似乎是用了芋头磨成了细粉，再辅以糖，然后做到一起的。”负责在此伺候的小二道。 端木初泽突然失笑，“这小子对芋头过敏，不可食此物。没事，来人，快送长孙殿下回去休息。此事，就莫要声张了。本王瞧着他用的也不多，估计一会儿就醒了。” “是，王爷。” 端木辰身边的侍卫连忙将自家主子架了起来，往外走。说实话，堂堂长孙殿下，这个样子出去，还真是有失体面。可是没法子，谁让他现在昏迷不醒呢？ 其实，一旁的李浩然本来是要说，不如让端木辰在里间儿歇息一会儿的。可是长乐王发话了，他们自然也是只能遵循着王爷的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浩然总觉得长乐王嘴角的那抹笑，怎么就有些幸灾乐祸呢？ 不得不说，李浩然这次真相了！ 端木初泽走到了门口，又轻瞥了一眼那盘春卷儿，淡淡一笑，哼！端木辰，敢跟我抢女人，这次只是让你一次小小的过敏，下一次，你就未必就这样的好福气了！ 所以说，你最后是将再觊觎阿暖的心思给打掉，否则，我还真不介意，多送你一些惊喜。 端木初泽神神在在地又回了落月轩，看到屋子里倒是热闹，抿唇一笑，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当然，他的位子，自然就是在沐心暖的旁边了。 “可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不过是端木辰那小子也在隔壁喝酒，喝多了，如今已经让人将他送回去了。我们继续。” 沐心暖分明就是不信他这话，喝多？那长孙殿下是什么人，她可能不清楚，可是至少，她知道，这位长孙殿下历来在外头注重自己的形象，特别是在一些公开的场合，从来未曾出现过饮多了，这样的事。今日与友私下小聚，怎么可能会喝多了？ 端木初泽知道她不信，然后歪了身子，附到她耳边道，“他是误吃了芋头做的春卷儿，过敏了。你是没见，整个人脸色红的跟那煮熟了的虾子似的。还真是有些难看。” “过敏？”这下子，沐心暖倒是有些意外，然后又急急道，“可会影响到了泰和楼的生意？” “放心！不会。是他自己不小心，怨得了谁？而且，太子与太子妃也是知道他对此物过敏的。可是是他们自己点了那道菜，又不是旁人故意害他。无碍的。” “果真？” “你还不信我？” 沐心暖白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端木初泽其实是有些无赖的潜质呢？ 李氏看他们两个不停地说着悄悄话儿，这脸上是既高兴，又有些担心。 毕竟现在只是赐婚了，还未曾正式过门。看到自己未来的女婿对女儿如此小心翼翼地陪着，倒是又有些欣慰。至少，将来女儿不会真的受什么委屈吧？ “来，尝尝这里的红烧鱼，也不错。原本是想着给你们要一条清蒸的，可是想到了小孩子们多，可能会喜欢偏甜一些的，所以要了这道菜，这可是这里的招牌菜。整个京城，也就这里是独一份儿！别的地方，可是做不出这个味道来的。” 端木初泽说着，给沐心暖也夹了一块儿，沐心暖脸色微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拿起筷子便小口地吃了起来。 !!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上门挑明！ 沐心暖吃了几口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端木初泽似乎是知道她爱吃鱼，竟然是不停地给她夹鱼，而且夹过来的每块儿鱼都没有刺！ 沐心暖侧脸儿一瞧，端木初泽正在低头认真地挑着鱼刺。难怪自己吃的鱼都是这么爽滑呢，敢情鱼刺都让给他挑出来了。 “你不必管我，我自己可以的。你也吃吧。”沐心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没关系，我也不怎么饿。要不要吃些虾？” 端木初泽没有注意到，他的这番举动，不止是让沐心暖脸红了，也让沐清轩等人都有些意外！ 特别是沐清远，一只鸡腿到了嘴前，半天没下口，就只是两眼直直地看着这位长乐王，几乎就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的确就是其本人了。 李氏看到端木初泽对沐心暖好，心里头自然高兴，不过如今这里这么多人，而且许多还是小孩子，也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了，遂出声道，“小孩子们要动作快一些，不然的话，后晌就什么也不能做了。” 刘婷婷也跟着一起来了，不过一直是陪在了李氏的身边，不像是沐心暖，一下了马车，几乎是就被端木初泽给霸占到了身边。这会儿看到这个未来姐夫如此，她也是有些乐了。 “长姐好福气，大姐夫更是好福气。” 端木初泽挑眉，眸底含笑，“哦？为何这般说？” 刘婷婷拿着帕子掩唇再笑道，“这还用说？长姐因为成了王爷的未婚妻，自然是好福气。而大姐夫将来要娶的是我们沐家最最出色的长姐，自然是你的福气更大一些！要知道，长姐若嫁了你，可就是一辈子都得守着你过了。” 言外之意也就是说，这般好的女子将成为你的妻子，难道不该说是你的福气大？ 这话倒是取悦了端木初泽，“好！说的对！表妹这话是说到了本王的心坎儿里了。这样，后晌若是表妹看上了什么，直管说。有大姐夫给你掏银子呢。” 刘婷婷看到一旁脸红的跟什么似的沐心暖，立马就笑了，起身行了礼，“那就多谢大姐夫了。” 李氏摇摇头，宠溺地轻斥道，“不像话。这里还有你的弟弟们呢。” 刘婷婷吐了吐舌头，先前在沐府里的那份儿稳重，这会儿早就被她给抛到了九宵云外去了。 他们这里倒是吃的好，也玩儿的开心了。可是东宫现在可热闹了。 端木辰对芋头过敏的事，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秘密，只是没想到，他们几人一起喝酒，竟然是也点了这么一盘儿菜。 太子妃火速派人到了泰和楼来查，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 说来倒也是李浩然多了个心眼儿，直接就让人在这里留守了，所以桌上的那些菜，一道也未动。等到太子妃派的太医过来一一看过之后，也确定全都没有问题，只是单纯的过敏了。 知道并非是有人刻意暗害太子，太子妃这才松了口气。倒是太子对于端木辰的行为有些不满意。 “殿下，如今辰儿都这样了，您就消消气吧。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亲生儿子，您还想如何？” “哼！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才会平日里对他格外严苛，可是没想到，他自己不争气！你瞧瞧，这才刚刚跟英国公那边儿的亲事有了眉目，这就传出了这个，这是嫌我们东宫的颜面太好看了？” “这，殿下，您先消消气，臣妾一定会再说说他的。” 太子妃先前是没有想到端木辰的事会影响到了他的婚事，如今冷静下来一想，可不是吗？如今正值几位亲王离京之际，若是被明王抓住了小辫子，再不肯松口，岂不是给太子添麻烦了？ 这件事，诚如太子妃所担心的，原本只是端木辰过敏的一件小事儿，却是在京城，开始迅速地流传出了几个版本的流言。 版本一：长孙殿下与友人相聚，不胜酒力，喝得酩酊大醉，听闻，这种事情，可是常有的！ 这也就是在暗示端木辰是一个不学无术，只知花天酒地之人了。 版本二：长孙殿下与好友一起喝酒，不想酒到酣处，竟然是想要调戏这泰和楼的侍女，不想与人起了争执，自己又未曾亮明了长孙殿下的身分，被人打伤，故而被人扶回了东宫。 版本三：长孙殿下因不满太子对其严厉管教，竟然是借酒消愁，不想一时未曾把持得住，喝多了。听闻在长孙殿下被送回东宫后，又被太子重罚，若非是有太子妃阻拦，怕是要受皮肉之苦了。 当然，这是流传地最多的三个版本，还有其它的几个版本，倒是不值一提了。 流言传到了东宫，太子妃自然是怒不可遏！ 这些流言，无论是哪一种，对他们东宫都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现在正值端木辰议亲之际，若是英国公听到了这样的流言，再有其它的安排，那就等于是在生生地打东宫的脸了！ 不过，好在太子从皇后那里得知，亲事自然是不会有问题，而且，也已经是禀明了皇上，怕是这两日，就要下旨赐婚了。 太子回到东宫，越想这件事越是不对！ 这流言的幕后推手，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明王的人所为。只是，端木辰会无缘无故地去吃了那春卷儿？他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是有什么蹊跷！ “太子殿下，据属下查明，那日在泰和楼用餐的人的名单，都在这里了。” 太子将单子拿过来一一看着，突然，眸子一紧，“长乐王竟然是也在那里？而且还跟沐家的人一起？” 太子的眼神动了动，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可是又总觉得有几分不对。正想着，便有内侍过来禀报，说是长乐王来了。 太子的神色微敛，难不成，此事果真与这个四弟有关？ “给大皇兄请安了。”端木初泽一进来，便是扬着一张笑脸，只是那眸底的寒意，太子也并未忽略。 太子一个眼神，书房内的人已是退了个干净。 “四弟今日怎么会有空来此？”太子笑着给端木初泽让了座，然后自己到了书案后头坐了，一脸深意地看向他。 !! 第三百五十八章 兄弟深谈！ “大皇兄，明人不说暗话。而且我这个人是什么样儿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说白了，我等于是让大皇嫂给看着长大的。太过阴暗的手段，我不是使不出来，只是不想用！而这一次，端木辰过敏的事儿，是我让人做的。” 太子一愣，没想到端木初泽一上门，竟然是直接就将这个给挑明了，还一点儿掩藏的意思没有，直接都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你让人做的？为什么？” 其实太子心里已经是猜到了七八分，只是想要听端木初泽亲口说出来而已。 端木初泽也没让他失望，笑道，“大哥，我一直敬重你，我上战场之前就站在你这边儿，回来之后，自然也是站在大哥这边儿。我回京后，这么长时间，为何上朝的次数是少之又少？旁人不知道为什么，大哥难道不知道？” 太子的神色一凛，端木初泽早先一直都叫他一声大哥，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就改叫他大皇兄，或者是太子皇兄了，细想差不多也就是这几个月的功夫，难不成，这都与端木辰有关？ “四弟，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果真是这个逆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无需你出手，孤自会教训他。” 端木初泽摇摇头，“大哥，这次的事情，也是我考虑不周。我原本只是想小小的教训他一下，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会让二哥的人给钻了空子。” 太子的眼神微暗，“四弟，你先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初泽的眼神也是跟着暗了暗，随即又有些冷，“沐心暖，她是四年前我就订下了的。当时她不过才十岁。后来，我特意到了父皇的跟前说过的，我自请去边关，一来是因为觉得自己不能一直无所事事，让父皇和母后跟着着急，二来，也是因为想要帮着大哥，却不能只是空说，没有真本事。” 顿了顿，端木初泽又道，“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沐心暖。” “为了她？”太子一愣，再一琢磨他话里的意思，对于他说是为了帮着他，为他出力，这一点，他丝毫不怀疑。因为在他看来，自己的这个弟弟，的确是从小便与他和太子妃亲厚。 只是，没有想到，当初选择去边关历练，竟然是为了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小丫头？ “大哥，不怕你笑话！当初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觉得她像是那雪山之巅的雪莲花，圣洁高贵！我这样儿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胡说！你堂堂皇子，怎可如此妄自菲薄？” “不是我妄自菲薄。大哥，我是真的喜欢她！那第一眼的感觉，我就是惊为天人！真的！当初虽然我年纪不是很大，可是对于情爱之事，也略懂一些的。我就是喜欢她，想一辈子看着她笑，怎么也看不腻的那种感觉，从那个时候就有了。” 说着，端木初泽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哥，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真的觉得，这天底下就没有人能比得过她。我当时就想，她这么好，这么出色，万一被别的人给抢走了怎么办？” “特别是后来我要去边关，三年不在京城，谁知道这三年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再说了，当初我走的时候，也不能确定三年之后就准能回来！万一我要待上个五六年呢？那我回来之后，阿暖岂不是就要嫁人了？” “所以，我便厚着脸皮，在御书房跪了几个时辰，才求下了父皇的一道旨意，我回京之前，沐家阿暖，绝对是不能有亲事的。谁提也不成！” 太子突然想到了之前楚家人提亲的事，原本沐长安是同意的，难不成，后来就是因为皇上对沐长安说了什么，所以，沐家的态度，才会转变了？ 太子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何皇上会突然就器重起了沐长安。当然，他的本事自然是最重要的，可是仅仅是凭着他的真本事，也未必就能被封爵！ 皇上做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给沐心暖一个高贵的身分，一个足以让其匹配亲王的身分！ 端木初泽看到了太子的脸色，也知道他大概是猜到了什么，然后略有些苦涩地笑道，“因为我坚持要娶沐心暖为正妻，而且，也无意再纳什么侧妃。我不想让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人再插进来，那会让我觉得是玷污了她。所以，我被父皇狠狠地训斥了几次之后，也拿我没办法。” “老四，你说实话，沐家如何的鼎盛，可是你拿什么东西换来的？”太子的神色严肃。 “大哥，我也不瞒你。为什么我会选择了燕地？那里是苦寒之地，原本父皇是打算让三哥去的。可是我不放心。一来，三哥的态度一直未明，谁知道他是不是私底下与二哥达成了什么交易？二来，我自请去那苦寒之地，也是为了能让父皇对沐家提携一二，好让我们的婚事不会受到太多的阻拦。” 太子一时无语，有些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这个弟弟！ 这是他最小的弟弟，也是与他最为亲厚的弟弟，怎么就会为了一个女子，竟然是将自己贬低到了这种程度？ “堂堂亲王的身分，为了一个姑娘做到了如此地步，四弟，你果真是想好了？不是一时冲动？你现在还未去封地，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的！” 太子语重心长道，他实在是不愿意自己的这一大助力，竟然是会去了那种地方，那里太过贫寒，将来，怕是不会给他带来一些实际的利益。 端木初泽却是神秘一笑，“大哥，我去那里，在父皇看来，不过就是为了沐心暖。可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如今，怕是父皇也想明白了。所以，才会急着让我们兄弟几个，都去封地呢。” “什么？难道你去燕地？”太子略有些狐疑，不过看到了端木初泽脸上的笑，瞬间便明了了，一下子，看向了端木初泽的眼神，便多了几分的感激之色！ “四弟，大哥这次，着实是亏欠了你！要委屈你了。” !! 第三百五十九章 出了内鬼？ “大哥，您别这么说！这是我自愿的。在我心里，您就是大雍最好的继承者。二哥的本事虽然不小，可是他的心胸太过陕隘，为人太狠，不会是一位明君的。” 端木初泽说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既然是认定了大哥，自然是会不遗余力地来帮助大哥，如今，外人只知父皇重用沐家，可是真正明白沐家等于也是在间接地相助于东宫的，怕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毕竟，沐家向来是门风清正，而且于官场之道，一直是有些迂腐的。” 沐家等于是间接地在相助于东宫！ 这样的一句话，却是让太子半天没反应过来！ 原本，太子妃的意思，是要让她娘家的两个侄女嫁入长乐王府为侧妃，或者是庶妃。目的自然也就是为了拉拢端木初泽，以防他离京之后，与他们离的远了，将来感情再淡了。 可是今日端木初泽的这番话，却是让太子的心内，宛若是波浪翻涌！ “四弟，这番话，你可曾对别人提起过？” “怎么可能？不过，这事儿，父皇自然是心里头明白的。不然的话，您觉得沐长安升职会升地这么顺利？” 太子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大哥，我去为你守着燕地，那里看似贫寒，却是我大雍的最为边缘之地！若是三哥去了，将来一旦与二哥达成了共识，他们再与鞑子勾结，那么，我大雍的前景，可就是岌岌可危了！” “父皇显然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会将你给派去了燕地了。”太子点头，轻叹一声，“我竟是忽略了此事！那里有我大雍的天险凤凰山，可若是鞑子有心犯我大雍，边关那里行不通，倒是极有可能会翻过了凤凰山进攻。而且，凤凰关的人，现在不巧的很，可是老二的人。” “大哥放心。我到了燕地之后，自然是会先想法子收拢了边关的将士，若是无法收拢，直接杀了便是！这种人，万一留下，许就是隐患了。” “大哥明白。四弟，只是要辛苦你了！燕地不仅仅是贫寒，怕是那里的势力交措，而且驻扎着二十万大军，收服那里的将领，怕也不容易。” “我明白。虽然凤凰关不算在我的封地之内，可我还是大雍的亲王，是父皇的儿子。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内外勾结，毁我大雍基业！我会竭尽所能，让大哥毫无压力地成为下一任帝王的。” “好弟弟！”太子起身，到了端木初泽身边，手在他的肩上重重地拍下，语重心长道，“有你这个弟弟，大哥心里好受多了！” 不想，端木初泽却是有些内疚道，“大哥，您别先说这些了！端木辰的事儿，还是我惹的祸呢。如果不是我让他过敏了，外头的那些流言，怕也就不会传出来了。不过，大哥放心，这件事儿就交在了我的身上，我自然是会有法子将流言平复的。” 说着，端木初泽的脸上却是浮上了一层坏坏的笑，“不过，在平复流言之前，咱们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件事，让父皇狠狠地修理二哥一回？” “呃？”太子一时没明白过来，笑道，“你这小子，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哪里是我打坏主意了？”端木初泽一脸无辜道，“外头的这些流言，很明显就是对你们东宫不利的。这样的流言，除了二哥之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敢非议皇室子嗣，平民老百姓们，有几个胆子？” 太子也明白了他的用意，摇头轻笑，眸底的满意之色，却是溢于言表。 “你这小子，果然是机灵！明明是坏事一件，却能被你给算计成了一桩对我东宫有利之事！算你有本事！” “哪里的事？只不过是我觉得心中有愧罢了。说到这个，大哥，还请你转告辰儿，虽说他与我年纪相仿，可我到底也是他的长辈，我的阿暖，将来他是要唤一声婶婶的。所以，让他歇了不该有的心思！” 说到最后，端木初泽脸上的笑意，基本上已经是没了，换上的，是一脸的庄重和冷凝。 “放心！此事，自有大哥为你作主！你还不知道吧？母后与孤已经商议过了，这两日也就给辰儿下旨赐婚了。你就放心地去你的封地，然后等着迎娶沐家阿暖就是了。” “果真么？”端木初泽一脸的惊喜，“这么说，辰儿不会再与我抢阿暖了？” 太子的脸一沉，故作气恼道，“孤还会骗你不成？行了！走吧，今日正巧你也来了，那就留下来，一起小酌几杯。也让为兄看看，你的胆子大了，武艺高了，这酒量，是不是也跟着长了？” “哈哈！” 书房内一阵笑声，外头伺候的宫人们则是纷纷松了一口气，看来，太子的心情不错，如此一来，那么关于长孙殿下的事，怕是就不会引起太子太大的怒火了。 宫人一使眼色，立马就有人去了长孙殿下那里，这会儿，太子妃可是正守在那儿呢。 果然，太子妃一得了信儿，脸色也好看了不少，看着虽然已经无碍，却仍然需要再休息两日的端木辰，有些不放心道，“你呀，这次明显就是被人算计了。以后可不能这般地大意了。” “是，母妃。儿子劳母妃忧心，是儿子不孝。” “行了！母妃面前，就别说这些了。刚刚宫人不是说了，太子的心情不错，看来，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再重罚你了。你呀，还是好好想想，会是什么人算计你吧？” “还能是谁？如今听着外头的流言，猜也能猜到了是二皇叔的人。” “你那日不是与镇国将军府的几位公子在一起？哦，还有那位许世子？他们可都不是明王的人！虽不能说是太子这边儿的人，可也是**不离十了。怎么会？” “看来，他们一直就是在盯着儿子的行程的。” 太子妃听罢，眼神微凛，难不成，是儿子这里出了内鬼了？ “来人！查！仔细地查！” “是，娘娘。” !! 第三百六十章 有关侧妃！ 东宫这里闹的热闹，可惜端木初泽是没有什么兴趣了，从东宫这里出来，就被宫里的大总管给叫去了御书房。 不用说，端木初泽大概也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倒是哉悠哉地跟着去了。 不意外地，在御书房被皇上狠斥了一顿之后，端木初泽又被叫去了坤宁宫。 沐心暖在沐府里安心与几个弟弟妹妹们一起学习玩耍，自然是不知道发生在了端木初泽身上的事。对于外头的一些关于端木辰的流言，自然也是不清楚的。 不过，这所谓的流言在传了两三天之后，也便转了风向。 长孙殿下当日并非是醉酒，只是因为一连数日专心读书，废寝忘食，这才一时熬不住，连饭也未吃，就睡着了。 而当日也是受了许凯旋和李浩然等人的邀约，所以才会出了东宫，不然的话，也是绝不会来泰和楼的。 这话听起来似乎是漏洞百出，可是偏就有那么多的百姓信了！不仅信了，而且还开始四处传播了。 对于这些，后来李浩然兄弟俩到了沐府，将这些说给沐心暖听的时候，沐心暖也只不过是当做了一场笑话听了。 入夜，月高风寒，热闹的京城，也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 沐府里，亦是一片宁静，月轩，同样是笼罩在了一片黑暗和沉静之中。 端木初泽进了寝室的时候，才发现沐心暖已经睡着了。 端木初泽有些不满意，小声嘟囔道，“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平时，我这个时间点儿过来，你不是都看书呢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话也就是他自己自言自语了，床上的人，睡得得知，绵长的呼吸均匀，显然是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端木初泽看她对于自己的到来，竟然是一无所知，且一丝醒来的迹象也无，当即有些失望，转身走了两步之后，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再度回转到了床边。 端木初泽手扶下巴，笑得一脸坏样儿，“阿暖，既然你这么早便歇下了，那本王也不能它来此一趟呀。” 等到沐心暖清晨醒来之时，一脸的狐疑，似乎是昨晚上做梦，梦到了端木初泽那个无赖又来了。 “小姐，您醒了，夫人说您用过早膳之后就马上去一趟锦院，有要紧的事情要与您商量。” “知道了。你且去吧。” 待沐心暖梳洗齐整之后到了锦院，便看到了李氏和刘氏，也就是沐心暖的大舅母正忧心忡忡地说着什么。 一看到沐心暖来了，两人便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笑颜，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都是有了几分的勉强和担忧。 “女儿给母亲请安，给大舅母请安。” “好孩子，快过来坐。”刘氏招呼着，便一脸和煦道，“阿暖，今日我与你母亲听到了一些风声，与长乐王有关，所以，才会在这里商量一二。原本是没想着叫你过来的。可是你母亲说你长大了，而且又是你自己的婚事，自然还是要让你知道的好，现在难受些，总比一直蒙在鼓里要好。” “母亲，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沐心暖一脸狐疑，这两位长辈的脸色，都不算好看。 “皇后娘娘昨日在宫里头召见了几位女眷，其中有几位是未出阁的女子。”李氏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打量着沐心暖的神色。 “那又如何？” “先前皇后为英国公府的王心妍和长孙殿下指婚的消息，你可知道了？” “回母亲，女儿听说了。不是说前天已经下了旨意了吗？” “不错，此事已成定局，自然是无可更改。只是昨日皇后召见了几位夫人，言词间有意为长乐王再纳两名侧妃。阿暖，你现在未曾及笄，自然是不能成亲的。而长乐王已然是行过了冠礼。总不能一直无人侍奉吧？” 这话是刘氏说的，眼下一片青色，显然，昨晚上也是没有睡好，说不定，就是因为担心沐心暖这件事了。 “原来如此。长乐王的身分尊贵，这会儿皇后娘娘为他择几名侧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您又何必生气呢？” 李氏与刘氏相视一眼，沐心暖的反应似乎是太过平淡了些吧？她至少也该有些尴尬或者是气愤吧？ “阿暖，你果真是如此想的？” 沐心暖心里怎么可能会不恼？只不过，既然端木初泽自己曾承诺过她，不会再纳别的女人，所以这种事情，自然就是要让他自己去头疼，若是弄不妥当，大不了她就不嫁了。 这样的事情，沐心暖自然是早就料到了，只不过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长乐王是什么身分？堂堂亲王，怎么可能会只有一个正妃？更何况这正妃的人选年纪还这么小？ 沐心暖正是因为早就料到了，所以这会儿才会如此淡定。这样的反应，在李氏和刘氏看来，却是有些太过古怪了些！ “舅母，这是上头的意思，我一介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刘氏摇头，“给长乐王选侧妃、庶妃，原本也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你可知道现在皇后娘娘所属意的是谁？” “不知，还请舅母明示。” “一个是罗家的姑娘，一个是鲁国公府的王子玉的庶出妹妹，还有则是安国公府的庶女，这三个是目前为止，皇后念叨最多的。另外，还有太子妃也有属意的人选呢。” “太子妃？”这倒是让沐心暖没有想到！ “太子妃竟然是也有意为长乐王选侧妃？那皇后娘娘能同意？” “阿暖怕是不知道，这长乐王幼时可是长在了东宫的，时常跟着太子妃。说是太子妃带大的，也不为过。若是她不出声，也便罢了。如今既然是她有这个心思，皇后娘娘自然也是不会拂了她的意的。怕是王爷？” 刘氏说着，有些担心地看了李氏一眼。 李氏愁眉紧锁，“你大舅母说的没错，的确如此。太子妃说出来，怕是王爷也不会驳了回去，再怎么说，也是他一直敬重的长嫂。而且还有着太子妃的身分。” 刘氏叹了口气，“这太子妃看中的，可是她娘家的人，将来？” !! 第三百六十一章 辈分岔了？ 刘氏的话未说完，可是沐心暖大概也猜到了她们为什么这么担心自己。 太子妃的娘家姓谢，乃是大雍有名的钟名鼎食之家，虽说现在不及太后的娘家王家富贵荣华，可是数代人的底蕴在，自然是不可小觑的。 谢家无法与王家比，可是比一个小小的沐家，还真是胜出了不知多少倍了。说句不客气的话，便是三五个沐家加起来，也是不及一个谢家的！ 皇后虽然是相中了自己娘家的人，可不过就是一个侧妃的名分，皇后也未必就一定要让王爷娶她看中的，毕竟现在长孙殿下将来的正妃，已经是出自王家了，其它的，还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可太子妃就未必会如此想了。 无论是要拉拢长乐王，还是要在暗中盯着长乐王，太子妃都一定会派了人盯在他的身边。而这最好的一个途径，自然就是做长乐王的枕边人了！ 而刘氏与李氏两人所担心的，也正是如此！ 一旦谢家的姑娘进了王府，侧妃的身分，虽然是低一些，可是谢家的背景强悍，再加上要比沐心暖的年纪大，进王府的时间自然也就早，等到两年后沐心暖再嫁过去，谁知道会成了什么样儿？ 若是王爷的一颗心早就被人给迷走了，那沐心暖将来即便是有着一个正妃的身分，也不过就是空谈罢了！ 两个人都是过来人，自然是明白男人于这情事一事上，是何等的随意。特别是刘氏，她对自己的夫君虽不能说是失望了，可是至少，不再如当年未出阁之前那样的天真了。 倒是李氏，因为曾亲眼见过长乐王是待沐心暖如何的，再则，她也相信依着女儿的聪明，未必就会输给了那些豪门大家家的小姐，只是，怕是会辛苦一些罢了。 “阿暖，这件事，王爷之前可曾透过什么口风给你？” 沐心暖摇摇头，不过，为了让母亲和大舅母安心，她还是略有些羞怯道，“之前，王爷倒是有曾提过，以后府上，只我一个女主人，其它的女子，要么是客人，要么是仆人。” 刘氏一愣，之前，她也曾听闻这位长乐王一心扑在了沐心暖的身上，对她是格外的宠溺，没想到今日倒是从沐心暖的口中听说了这些，倒是真有些意外了。 “阿暖，你说的这些，也不过就是之前王爷哄哄你罢了，你竟是当真了？”刘氏自然是不信男子说这样的话，会有几分的诚意了，特别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亲王说的话，就更加不能信了！ “大舅母，这话是他说的，我只是再重复一遍而已。” “阿暖，今日早你过来，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李氏的神色微微凝重了一些，伸手轻揉了一下额头，“皇后娘娘下旨，说是明日要在宫里头办一场茶话会，点明了要你去的。” 沐心暖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明日？这么快？ 难怪母亲和大舅母的脸色会这般难看呢，原本真正让她两位忧心的，是这个！ 所谓茶话会，也不过就是一些女眷们一起坐坐，说说话，再展现些什么才艺，好让皇后高看一眼罢了。这于她，不仅仅是不利，反而是太过麻烦！ 沐心暖甚至是能想像得到，若是到时候皇后直接表明了态度，要立哪位为侧妃，到时候，自己这个没过门儿的正妃，要如何应对？又如何自处？ 当然，皇后是什么人？她若是想要给长乐王选侧妃，即便她沐心暖是长乐王正妃，也是没有半分置喙的余地的！ 想到此，沐心暖的手心里，已是开始冒出了一层冷汗。 皇后娘娘看起来和善，可是具体如何，她却是并不知晓的，只是只要想想，这些年皇后几乎就是专宠于后宫，这便足以想见她的本事了！ “阿暖，这明日的茶话会，你是必须要去的，所幸的是，我与你大舅母也在被邀之列，到时候，你切莫离了我们的视线。” “是，母亲。女儿明白。” 刘氏一声头，焦急道，“妹妹，难道就没有法子不让阿暖去吗？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些怪怪的，而且，先前，无论是皇后看中的那几人，还是太子妃所相中的人选，听说之前可都是心仪于长乐王的。若是她们再联起手来，欲对阿暖不利，那岂不是？” 李氏摇摇头，“这是娘娘的旨意，我们怎么能违背？再说了，阿暖既然是被下旨赐封为了长乐王的正妃，那便要有皇室媳妇的觉悟和本事！” 刘氏顿时一噎，有些不太甘心道，“可是阿暖才十四，还是个孩子呢。” 沐心暖看到两位长辈为了自己如此费心，笑道，“多谢大舅母的关怀了，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母亲说的对，娘娘的旨意，谁敢违背？再则说了，我若是笨地连几个姑娘家也对付不了，将来，如何帮着王爷执掌王府？” 刘氏看到沐心暖本人都如此表态了，也只能是轻叹着摇了摇头，“也罢！到时候，你只是要多加小心便是了。尤其是谢家的那个叫谢怡琳的姑娘，我瞧着可真不是个好的。明明就是一介庶女，可是走到了哪儿都是一副嫡女的作派，真真是让人看了生厌！” “谢怡琳？这名字倒是听着有些耳熟。”沐心暖低喃了一声。 “她是谢家嫡系一脉庶出的姑娘，也是太子妃的亲侄女。听说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便是连皇上也曾夸赞过的。”刘氏为其解惑道。 “如今看来，成为长乐王侧妃最为热门的人选，估计就是这位谢姑娘了。”李氏叹气道。 刘氏附和道，“是呀，这位谢姑娘的手段可是着实了得！听说连谢家的嫡女，都不及她在府中受宠呢。当然，这里头自然是因为她有着一位受宠的姨娘，可是与她自己的手段，也是分不开的。” “可若是真选中了她，这辈分岂不是岔了？” 沐心暖关注的倒不是她有几分的本事，因为她总觉得这件事，她不必着急，端木初泽定然是会想法子将这些给妥善处置好的，倒是这谢怡琳配端木初泽？怎么就觉得有几分的好笑呢？ !! 第三百六十二章 会对你好吗？ “什么辈分差了？这种事可是屡见不鲜的。那姑侄俩共侍一夫的事儿，也是常有的。”刘氏笑道。 刘氏这日中午没走，被李氏留了饭。 李氏吩咐人将刘婷婷也叫了过来，自然是为了让刘氏过过眼，好请其帮忙给留意着京城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家儿。 “这婷婷是每回来都不一样了呢！这瞧着出落地是越发的娇俏了。妹妹倒是好福气，明明就是一个女儿，现在却是偏偏有了两个女儿的命。瞧这孩子这般懂事，将来妹妹享福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行了，大嫂就莫要再夸她了。这孩子，可是不禁夸呢。”李氏笑着挽了刘氏的胳膊落了座。 刘婷婷不明白这是要干嘛，可是沐心暖心里大概猜到了一些，也只装作是不知。毕竟婷婷的年纪，也是差不多就该议亲了。她有那样的一个父亲，若非是因为这些年住在了沐府，怕是依着她们刘家的名声，刘婷婷的亲事，实在是太难了些。 刘海业这几年，是越发地能折腾了，而沐长春本人，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不再肯拿自己的银子来贴补刘海业。而刘海业因为惧于这里到底是京城，而且自己的大舅哥又是大行台中书令，他得罪不得，只能是将眼睛又瞄向了他的几房妾室了。 要说这刘海业也是个有本事的！ 生了一副好相貌，再加上平日里在外面，也是人五人六儿的，又是向来以书香门第自居，还真就为其引来了几段风流韵事。其中就有一个是京城郊外的一个土财主的女儿。 刘海业前年将人迎进了门，这两年下来，可是没少向那小妾开口要银子。 一开始，这小妾为了争宠，自然是事事顺着他，什么都依他，要多少银子，都敢给。可是这一连两年过去了，她自己手头儿上的银子越来越少，而娘家那边儿到底是还要将家业都留给儿子的，自然是不可能会接济她太多。 如此一来，那小妾的日子，也是开始有些不好过了。 沐长春虽然是不太笨，可也不算聪明。 这几年虽然是一直专心于教导她的小儿子，对于刘海业似乎也是寒了心，不再听之任之，更不会再不论青红皂白，就开始帮着他去算计别人。 可是，自那次在沐府大闹一场之后，便再没有登过沐家的门儿！ 也不知她是真的觉得自己错地太离谱了，所以不好意思，还是说，她根本就是忘了，自己在这世上，还有一双亲生的儿女呢？ 不得不说，刘海业当初是打着想要让自己的一双儿女，巴上沐府，将来也能为他们刘家寻一个好前程的心思。 可是没想到，事儿没办成，倒是让他们也间接地就失了抚育儿女的机会。 沐长春一直未曾沐府探望，更没有只言片语捎来。 倒是刘海业，先后派人来过几次，意思也不过就是大致相同而已，想要将这姐弟俩给接回刘家，毕竟人家是姓刘！ 可是每一回，不是被沐长安给挡了，便是被李氏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 这样来了几次之后，见人请不回去，刘海业也便不再派人来了。 别以为刘海业是真的就这样甘心了！ 他想的简单，反正这两个孩子是自己的骨血，将来总归是姓刘的！刘婷婷倒还罢了，早晚都是要嫁人，如今，婚事由沐家说了错是其一，可是同样的，这女子出嫁的嫁妆，也等于是沐家给出了！ 若是细算起来，还是他们刘家沾了大光呢！ 刘海业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简单！就冲着刘家，人家谁认识你是谁呀？可现在不一样了，他住在了沐府，而且这一住还是好几年，这里头是什么关系？总得有人仔细地琢磨琢磨吧？ 所以，这刘海业后来倒是被顶头上司拼命地巴结拉拢，总算是将自己的官位，又提了那么一小步。 刘婷婷的婚事，是由李氏做主的，这会儿，自然是想要先让大舅母与她好好说说话，也好留意着些。 一顿饭吃完，姐妹两个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这李氏与刘氏便分别在了东、西屋里头歇了。 两姐妹一出了锦院，便都去了沐心暖的月轩。 “长姐，这外头关于给长乐王纳侧妃的事儿，传地可是沸沸扬扬的，你怎么看起来就一点儿也不着急？” “着急有用吗？若是有用，我便急一急！”沐心暖觉得好笑道。 刘婷婷看她这云淡风轻的模样儿，急得一跺脚，“你这人也真是！心量怎么就那么宽呢？那可是给王爷大纳侧妃！之前王爷是怎么说的？不是说一辈子只你一个妻子吗？这还没过门儿呢，这誓言便都给忘了个干净？” 沐心暖也不急，只是眉心微动了动，“皇后娘娘的话，你觉得端木初泽有本事反抗吗？” 刘婷婷顿时一噎，这话倒也是！再怎么着，那也是尊贵无比的皇后！是长乐王的生母！她若是给指上两名侧妃，这长乐王还真是不太好拒绝了。 “可是长姐，那咱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什么？” “唉呀，长姐，你就急死我了！我都说了，若是你这个正妃没过门儿，那侧妃先被纳了去，将来你在王府里的地位，可还有保证？万一将来那些女人再仗着王爷的宠爱欺负你，怎么办？” “你也说了，想要欺负我，仅仅是凭着家世是不够的！自然是要仗着王爷的宠爱。可是你觉得，她们即便是进了长乐王府，宠爱这种东西，她们真的能得到么？” 刘婷婷一时无语，对于长乐王对沐心暖的宠溺，她也是看在眼里的。以前，总觉得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男人，可是自从见识到了长乐王对于长姐的宠爱之后，这个想法便变了！ 原来，世界上果真还是会有一种男人，对自己心爱之人，疼之入骨的！ 不由得，刘婷婷便又想到了现在的大舅舅与大舅母，他们二人之前，不就是如此么？ 刘婷婷甩了甩头，暗骂自己一声，想什么呢？ “长姐，我知道王爷对您还是有情意的，也是十分看重的。可是，长姐，您确定他真的就会一辈子对你好么？” !! 第三百六十三章 他的心思！ “有什么不能确定的？”一道清朗中透着几分寒气的男声传来，将刘婷婷给吓呆在了原地！ “看来，你们沐府也是在为了本王纳侧妃之事，颇为上心呐？”端木初泽似笑非笑道。 沐心暖白了他一眼，绷着一张脸道，“你爱如何如何，谁能管得了你堂堂长乐王？我妹妹不过是一时口快罢了。若是王爷觉得她说的不对，大不了，就当做是没听到罢了。” 端木初泽一看她如此，就知道她这是生气了，可又偏不好往侧妃上头发作自己，只能是拿了刚刚刘婷婷的话来作笺子了。 “可本王明明就是听到了，如何能当做是没听到？” 端木初泽说这话时，眉毛是看起来冷硬的，脸上的线条也感觉不出平日的柔和来，还真是将刘婷婷给吓了一跳。 “来人，妹妹有些累了，送表小姐回去休息。” “是，小姐。” 刘婷婷不想走，可是在一接触到了沐心暖强势的眼神之后，也知道自己是非走不可。 “木晴，我累了，要去小憩一会儿，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是，小姐。”木晴强憋了笑，跟随小姐许久，如何还不知道小姐这摆明了就是故意给王爷脸子看呢？ 端木初泽不过就是顺嘴一说，哪里想到沐心暖竟然是就真的生气了？连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衣袖，一脸讨好道，“阿暖，我错了。我不过就是顺着你的话胡说罢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生气？生什么气？”沐心暖一脸无辜地转头看他，“王爷弄错了吧？臣女是真的累了。哦，对了，你不说话，我都险些忘了，王爷，这里是内宅，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来人，送王爷出去。” “是，小姐。” 沐心暖说着，便猛地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徒留端木初泽一人僵在了原地，一脸的无奈。看到了走过来的木晴和木华两人，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端木初泽直接就是呲了呲牙！ “让开！” 两人相视一眼，却是不敢让开，小心道，“王爷，您也看出来了，小姐这会儿正在气头儿上呢，您看？” “我自然是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她在气头儿上的，她这会儿说的话，你们竟然也能当真？本王若是真的走了，怕是你们小姐这火气，没有个三五日，是下不来了。” 端木初泽说着，还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一手插在了腰上，似乎是很为难的样子。 木华抿了抿唇，“这，王爷，您进去倒是可以，可是小姐那里？” “放心！若是她今日的火气不消，本王就不出来了。” 话落，便深吸了一口气，一副视死如归，恍若是要上战场一去不回的神态，大步凛然地进了屋子。 外头的两人轻舒了一口气后，好一会儿，木晴反应才有些慢半拍道，“这里是月轩，是小姐的闺房，他堂堂王爷，若是不出来了，成何体统？” 话落，二人才意识到，刚刚被王爷这话给唬住了，事实上，若是王爷真的不出来了，她们才会真的着急，好吧？ 可是这会儿人都进去了，她们着急后悔也是没用了，得了，就在外头守着吧！ 沐心暖躺在了榻上，自然是听到了端木初泽进来的脚步声，眉毛一紧，“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 “阿暖，你还真是心狠呢！昨天晚上我过来寻你，本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有关侧妃一事的，想不到你倒是早早地睡下了。没法子，我担心你今晚上又会睡地太早了，所以便改成了白日过来瞧你，没想到，才一见面，你就这样大的火气！” 沐心暖的鼻子哼了哼，阖上眼睛不理他。 端木初泽也不恼，反倒是勾了勾唇角，笑了，“阿暖如此大的反应，莫不是吃醋了？” 可惜了，这样的激将法，在沐心暖的面前，是一点儿用武之地也没有，眼皮压根儿就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阿暖，太子妃那边儿，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那个什么叫谢怡琳的，是不会嫁入长乐王府的。至少，现在不会。” 沐心暖仍然是未理会他，仿佛就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阿暖，母后那里要为我安排侧妃的人选，我也是没法子。我都说了我不想纳侧妃了，可是母后说什么也不答应，我这不也是没法子吗？” 端木初泽笑嘻嘻地说完，看到榻上的沐心暖仍然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就知道，这回怕是真地戳到了她的痛处了。 “唉！”端木初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就在她的榻上坐了，紧挨着她的身子，倒是让她的眉心再紧了紧，然后身子往里侧挪了挪。 端木初泽见此，顿时脸上有了一层喜色，再往后坐了坐。如此，沐心暖虽然是不高兴，但仍然是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身子再往里侧挪了挪。 直到沐心暖觉得自己已是无路可退了，不由得心中恼火，正要发火，便感觉自己的身边男子的气息一下子便浓郁了起来，才刚刚睁开眼睛，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给揽住了。 沐心暖微恼，挣扎了几下后，却是没有什么用，只好是咬着牙，瞪着这始作俑者，“端木初泽，你到底想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你现在竟然是还躺在了我的床上？” 端木初泽看她火了，却是心情大好，伸出食指在嘴前一比划，“嘘！不是床上，是榻上！而且，阿暖你说的那么大声，你是担心我们的事没有人注意到么？” 沐心暖的身子一僵，而端木初泽却是低笑出声，“阿暖，你还真是可爱！” 沐心暖有心不理会他，可是男子身上好闻的那种有些清冽的香味儿传来，让她的心底也是泛起了层层的涟漪，轻咬了下唇，还是没有出声搭理他。 “阿暖，我说过，这辈子只你一妻，我便一定会做到的。你别急，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把这一切都安排好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分的委屈的。” !! 第三百六十四章 长乐王怒！ “你怎么不让我受委屈？明日的茶话会，你也会去？”沐心暖垂了眼睑不看他，声音有些闷闷地。 “会！我自然是会去，而且，我会当着众人的面儿，明确地表示，我只在意你一个人。” 沐心暖立时便瞪大了眼睛，“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什么不靠谱？”看到自己在意的女子竟然是对他的话产生了质疑，端木初泽的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不是我故意这样说，你别忘了那里头可是皇后娘娘，是你的母亲！你好意思当众拂了她的意？若是让皇后娘娘生气了，不高兴了，你就不怕你的父皇会责怪你？” “放心！母后最疼我了，只要是我说看不上，母后还能强行塞给我？再说了，即便是塞给我，我也不可能让她们比你早进长乐王府。要么就一起进，要么，就乖乖地等到了我大婚。” 沐心暖的神情微僵，眼神里闪过了一抹黯淡，“这么说，你还是要纳侧妃？” 她的眼神变幻虽然是稍浅，可又岂能躲得过端木初泽的眼神？ 伸手便卷了一小缕的青丝，在自己的手指上缠绕着，语调中有些痞气，“我的阿暖可是吃醋了？” “谁吃醋了？别胡说八道！” “行了，阿肝，我是你的未婚夫，你吃我的醋也是正吃，不丢人。倒是那些个旁的女人，敢惦记你未婚夫我的人，才是真正该要检讨一下的！” 这话说的似乎是合情合理，听起来还真有些理所当然的意思，只是，怎么就觉得有那么几分的古怪呢？ 沐心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咬了咬牙，还是问了出来，“能跟我说说谢怡琳的事儿吗？” “谢怡琳？怎么想起问她了？”端木初泽的眉峰微皱了一下，“她也要去参加明日的茶话会？” “别说你不知道。” 端木初泽被这话一噎，尴尬地笑了笑，他是真的不知道明日谢怡琳竟然也会去。 “我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了。最近几年，我不记得有见过她。具体她是什么样儿的人，我也不好说，你若是想知道，我让人去帮你查一下。” 沐心暖微微眯了眼，斜睨了他一眼，“你确定你不知道？” “那个，我记忆中的，只是她小时候的一些事，现在她长大了，说实话，她现在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 端木初泽看沐心暖明显不信，也只能是讨好地笑道，“阿暖，她小时候倒是长的挺可爱的，还有，性子比较温婉，无论是做什么事，都是很有规矩的。我印象中的，也就是这样了。” “没有其它的了？比如说，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玩儿什么，讨厌什么动物，或者是害怕什么动物？” “这个。我只是知道她似乎是喜欢玩儿投壶，动物嘛，好像是喜欢小兔子，我听说她还养了两只。” 沐心暖笑地有几分的明艳，这样的笑容让端木初泽呆了呆，恍若是那初绽的牡丹，一下子，便将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只不过，下一秒，端木初泽突然就心生不妙，这笑里头，怎么就看着有几分的危险信号呢？ 端木初泽很快就明白了沐心暖这笑里头到底是有多危险！ 还不待他从她明艳艳的笑脸里头回过神来，只觉得眼前微晃，再然后就是‘砰’地一声！端木初泽整个人都被沐心暖给踢下了榻。 这榻本就比床矮上几分，摔在地上，倒是不见得多疼，可主要是这身为男人，也太没面子了些。 端木初泽索性就坐在了地上，看着在榻上坐起来的沐心暖，一脸的委屈状，“阿暖，你这样未免也太狠了些吧？” “我狠？哼！端木初泽，我再狠也不及你狠！你自己说，那个谢怡琳与你之前，到底是有着什么样儿的过去？你若是实话说了便也罢了，偏还在这里来糊弄我。好呀，既然如此，这长乐王妃，我不做也罢！” 说着，便冷哼一声，扭了脸儿不再瞧他。 端木初泽一愣，心头暗暗叫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她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下可好了，这分明就是打翻了醋坛子了！ “阿暖，不管我与他之间有什么样儿的过去，如今要成为我妻子的人，可是你！再说了，我跟她之间可是清清白白的，哪里就有什么过去了？” “哼！事到如今，你还要瞒我？也罢，既然你不肯说，我也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不就是一心要护着她吗？也好，那我就当不知道好了。只是，我自会向皇上请命，身染恶疾，不宜嫁入皇室，如今，请皇上收回成命，好成全你们也就是了。” 这话一说，沐心暖只觉得有些解气了，凭什么这端木初泽自己惹的桃花债，偏要让自己心里头堵的慌？哪有这个道理？ 端木初泽一听说她要解除婚纸，脸上立马就是一沉，直接就上前一把掬住了沐心暖的下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你放开！既然你们是青梅竹马，我自然是没有横刀夺爱的道理！更何况，我沐心暖也不是此生就只能嫁你端木初泽一人了。离了你，我也死不了。” “有胆子你再说一遍。”端木初泽阴恻恻地语气，让沐心暖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 “你？哼！你欺人太甚！” 端木初泽怒极反笑，“呵呵，好呀，看来果然是我太宠你了，连解除婚约这样的话，你都敢说出来，果然是有胆量！看来，本王今日不让你知道知道本王的厉害，你说不定还想着要去嫁别人了？” “你要做什么？”沐心暖这回是真怕了。 “你猜？”端木初泽笑地一脸痞气，与之前的温润模样，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你说，若是我们提前有了夫妻之实，父皇是不是就会直接下旨，命我们完婚了？” 沐心暖心头一惊，“你，你别乱来！端木初泽，这里是沐府，由不得你胡来！” “怎么？你是想着将木华和木晴也叫进来看我们亲昵？” !! 第三百六十五章 吃醋了！ 端木初泽一头压下，直接就锁住了她红艳艳的唇。 沐心暖完全就呆掉了，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她整个人也完全忘掉了。 端木初泽原本也只是想要吻她一下，然后借此吓吓她，让她这个小丫头能知道些怕，可是没想到，这一吻，竟然是让他n欲罢不能！ 想要离开她的唇，却是怎么也移不开，好像是她的唇上被染上了什么迷药一般。 等到沐心暖的心神回笼，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已经躺到了榻上，而端木初泽，则是完全就覆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要！端木初泽，你走开。” 这回沐心暖是真的知道怕了！ 要知道，她还未曾及笄，现在这样与端木初泽一起，就已经是有些逾矩了，若是真的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那她后半生的名声，可就是彻底地毁掉了。 端木初泽的脸轻轻抬起，与她也不过只是相隔寸许，那眸底的灼热和**，无需多说什么，沐心暖也是明白了他现在想要做什么了。 “别动！” 端木初泽按住了她想要动的腿，低斥一声，“乖，别动，先这样待一会儿。让我好好抱抱你就好。” 沐心暖脸色一红，大抵也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现在不能随便乱动了，否则，怕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真的化身为狼了。 “你，你太过分了。端木初泽，你简直就是个大坏蛋！” 沐心暖的小声申诉，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倒是引得端木初泽的一阵低笑声。 “阿暖，我该拿你怎么办？” “呃？什么？” 端木初泽没想到不过就是亲她一口，竟然是能让自己险些就把持不住了。真不知道是沐心暖的魅力太大，还是自己的自制力太差了些？ “阿暖，我跟谢怡琳之间真的没什么。小时候不过是在一起玩儿过，你何必再去计较这个？至于儿时所说的那些话，自然也不过就是些玩笑话罢了，岂能当真？” 沐心暖一撇嘴，“你当是玩笑话，可是人家是不是这么想的？我听说，这几年，谢怡琳可是没少让人打听有关你的消息。端木初泽，有这么多的美人儿惦记你，你是不是常常在晚上偷着乐呀？” 端木初泽忍不住又轻笑了起来，如此明显地吃醋的意思，他若是听不出来，也就太笨了些！ “阿暖，我说过了，我真的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又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心？当然，若是她自己对我一见钟情，也不能说就是我的错吧？” “那你当年还说过要娶人家呢！怎么？现在说话不算话了？” 端木初泽这回是真的愣了愣，双手在她的两肩外撑起，“谁说的？我怎么不记得说过这话？我只是说，长大了，谁能娶到了谢家的姑娘，定然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哦！”沐心暖刻意扯长了音调，尾音还微微地往上挑着，听起来，就让端木初泽有几分的不舒服。 “我就说嘛，原来你还记得如此清楚呢！看来，你对人家这位谢小姐，也是十分地上心吧？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地记忆犹新？” 端木初泽抬眸，狠狠地挖了她一眼，“我说你没完了是吧？” “哼！被我说中了心事，心虚了？”沐心暖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一眼回去，还直接又顶了一句。 端木初泽气极，可偏惹了他生气的是他最在意的人，打不得，骂不得，心里头一急，直接就对着那张红唇又吻了下去。 这一次，端木初泽吻地可是略带了一些惩罚性，吻地很用力，让沐心暖几乎就要以为他是想要咬她的嘴，而不是亲了。 一吻缠绵，沐心暖的意识也渐渐地有些迷离了起来。 端木初泽倒是还有几分的清醒，可是面对这样诱人的甜心，他又如何能轻易放开的手？ 直到吻得沐心暖几乎快要喘不上来气，端木初洠便移到了她的耳后，再顺着脖颈，便到了她的锁骨处。 慢慢地啃咬着，极好地控制了力道，被他吻过的地方，略微留下了几道红痕，不过不会留地太久，最多有上半个时辰，也便会消了去。 直到沐心暖感觉到了他的一双大手开始极不安分，竟然是想要攀上她的胸部，这才猛然惊醒。 整个人就像是被人给抽了一鞭子一样，猛地一个激灵，清醒了大半儿！ “你！端木初泽，你无耻！”沐心暖的脸红地都快要滴出血来了，用力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恨不能现在就将端木初泽给咬上一口一般。 “乖，别再咬了，小心破了。”端木初泽好不容易将自己激动的心绪给平复了下来，轻声哄着，“阿暖，我也是一时情不自禁，你别恼，我下次注意，好不好？” 沐心暖白他一眼，竟然是还有下次？他想什么呢？ “你起开！”沐心暖猛地一推他，端木初泽一时没有防备，再次跌到了地上。 端木初泽有些头疼地抚额，自己跟这月轩是不是犯冲呀？今日才多大一会儿的功夫，自己竟然是被推到地上两回了！ 沐心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到了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才斜瞪了他一眼，“端木初泽，你以后休要再来月轩。” “为何？我来看我自己的未婚妻，那也是光明正大呀，有什么不妥的？”端木初泽一脸无辜道，然后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裳。 “阿暖，明日你要进宫，那个茶话会，我母后和太子妃都会去，不仅如此，听说明王妃也会跟着一道去。你还是小心一些。这一次进宫，你身边是可以带上一名婢女的，春玉曾跟了我几年，对于宫里的路和各方势力都比较熟，你还是带上她吧。” 沐心暖不语，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表明她听到了他刚刚说的话了。 “阿暖，我跟谢怡琳真的没什么，而且我也不可能会纳她做侧妃的。这件事，你就不必再担心了。”端木初泽说着，伸手抚了一下自己的唇，似笑非笑道，“虽然我很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可是这种事，最后还是没有下次的好。” !! 第三百六十六章 又闻谢怡琳！ 闹归闹，可是沐心暖其实心底里头也知道，端木初泽是不可能会背叛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的。虽然沐心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就会对他这么有信心？ 一想到了明日在宫里头会遇见这位一直被谢家雪藏的名门千金，沐心暖的心底就有些发颤！ 她倒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只是有些事，并非是如表面上看到的，或者是听到的那般。 若是这位谢小姐果真是如传言那般，端庄有礼，温婉娴淑，那么明日的事，她倒是省了心了！真正的名门千金，怎么可能会低眉顺眼地去苛求一个侧室的位子？ 名门的傲气，岂不是成了摆设？ 沐心暖担心的，就是遇到了像是杨玉儿那样的女子，那才是真的让人头疼！ 饶是再担心，这皇后娘娘的邀约，她自然是不敢不去的。 次日一早，刘氏便到了沐府，与李氏和沐心暖一路进了宫。 因为如今沐心暖有了长乐王王妃的身分，这宫里的人，待她自然是和颜悦色了几分，言词间，也少不得几分的谄媚了。 对此，沐心暖倒是一笑置之，当然，该给的赏，自然是一分不能少了，再怎么说，也得顾着自己沐府的面子才是。 沐心暖一路快要到了御花园，这沿途已是换了两拨儿领路的宫人了，下了软轿，春玉又拿出了荷包，赏给了几名抬轿的宫人，这三顶软轿，少不得又是不少的银子。 沐心暖小声嘀咕道，“这些银子，虽然不多，可也不能便宜了那个端木初泽！哼！哪日我一定要找他加倍地讨回来才是。” 一旁的春玉听了浅笑，知道小姐这不是真的心疼银子，是有些恼火今日这茶话会了。可是娘娘的旨意，哪个敢违背？若是不来，指不定皇后就能直接给王爷指了侧妃庶妃一大堆了。 “走吧，这会儿时辰还早，皇后娘娘应当是还未曾过来呢。阿暖，你一会儿跟在我们身边，莫要乱跑。” “是，母亲。” 沐心暖陪着两位长辈进了御花园，才走了几步路，便遇到了一拨夫人小姐，总共差不多也就是七八个人。 一番见礼寒暄之后，自然是便一同前往这御花园的清华榭了。 沐心暖跟在了后面，听着前头几人对母亲的恭维谄媚，心底却是将这些夫人小姐们，暗暗地评判了一番。 这会儿主动向她们这边儿示好的，自然是身分不会太高，至少不会高过她们沐家去。若是谢家的，或者是王家的人，又岂会如此地讨好她们？没的让人觉得失了身分。 沐心暖进到了御花园没多久，端木静便过来了。 端木静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明明都是大姑娘了，竟然是走路还蹦蹦跳跳的，莫说是公主了，就是普通人家小姐的样子，也是没有的！ 即便如此，她一身的尊贵之气，却仍然是难以遮掩的！ 这与生俱来的贵气，自然不是她这活泼的性子能掩盖得住的。 端木静今日未按制着了公主的服饰首饰，一过来，直接就抱住了沐心暖的胳膊，笑闹了两句后，便将她给拉走了。 沐心暖一路被她强拉着，笑地有几分的无奈，又有着几分的纵容。 “静公主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莫不是要将我给切片儿卖了肉？或者是直接剥了做骨头汤了？” 端木静回头瞪她一眼，“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就不能说些吉利的话？真是的！我要把你给清蒸了，让你总是笑话我。” 沐心暖咯咯地笑了几声后，摇摇头，“那你可要准备一口大锅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笑，等到了一处名为清心阁的地方，这才止了步。 “这里是什么地方？娘娘的茶会，不是摆在了清华榭吗？” “这里人少，清静。我特意带你过来这边先休息一下，顺便将你的几位情敌的消息与你透露一番，怎么样？我好吧？” 情敌？沐心暖的眼神闪了闪，绞了绞手里的帕子，轻问道，“怎么？在静公主的眼里，果然是还有人比我更适合长乐王妃这个位子吗？” 端木静啐她一口，“又胡说！我都说了，我就是喜欢你，虽然你的年纪比我小，可是让我唤你一声四嫂，我心里头痛快！不像是那些个所谓的名门千金，一个个儿虚伪地要命！这做人哪，就跟她们的那张脸似的！” 沐心暖眨眨眼，“什么意思？” “铺了厚厚的粉子胭脂的，自然是永远不知道哪张才是她们真正的脸面了？”端木静有些轻蔑地看着她，仿佛是连这种话也听不出来，怎么就这么笨呢？ “阿暖，你跟我说实话，对于今日之事，你知道多少？” 沐心暖摇摇头，“没多少，自然是不比你了！” 端木静在她的旁边坐了，有些不高兴，“真是不明白，为何母后就一定要给四哥找上几名侧妃呢？哥哥虽然是贵为亲王，可是她不喜欢太吵闹的日子，难道母后会不知道？若是四哥果真有心找一些美女来安慰自己，早就找了，何苦还要如此苦着自己？” 苦着自己？ 一句话，没让沐心暖几乎给吸岔了气儿！ 就他那样的，还苦着自己了？这端木静到底是什么眼神儿呀？还是说，在她的眼里，只要是她的四哥，便是样样儿都好？ “对了，阿暖，那个谢怡琳的事儿，你可听说了？” 沐心暖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吧，那位谢姐姐人也不错，只是可惜了，我四哥不喜欢她！你是不知道，那位谢姐姐才是我见过的最为娴雅的女子。”说着，连连拍着她的手，“你别误会呀，我不是说你不好。” “嗯，我知道，你继续。” “阿暖，那位谢姐姐人生得漂亮不说，而且这言谈举止，真是比我这个公主还要公主呢。便是连我母后见了，也是赞不绝口，还要我多向谢姐姐学习呢。” 沐心暖的眸光闪了闪，皇后娘娘都看重的人，看来，这个谢怡琳，果然是不错的。只是，既然是太子妃娘家的人，端木初泽不想将其给纳进长乐王府，倒是可以理解了。 谁愿意睡在自己的枕边人，不过就是一个表面上是美人儿花瓶，实际上，却是行着细作的事？ !! 第三百六十七章 端木辰的心思 “公主殿下，您果然是在这里，皇后娘娘正派人到处找您呢，您还是快些过去吧，别让娘娘着急。” 沐心暖认出这名女官，似乎是在坤宁宫服侍的，上次进宫时，似乎是就见她在皇后娘娘身边服侍着。 “静公主，既然是皇后娘娘找你，你还是快过去吧。若是惹得娘娘不快，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行了行了。我这就过去。那阿暖，你呢？” “公主放心，奴婢这就吩咐其它的宫女过来，一准儿将沐小姐引到清华榭去，绝对不会出任何的纰漏的。” “也好。走吧。” 那名女官冲着沐心暖再行了一礼，“沐小姐稍后，奴婢这就吩咐宫女过来，为沐小姐带路。” 沐心暖微微颔首，待看到二人走了，自己也不欲多留，回头道，“春玉，你可认得路？” “回小姐，奴婢认得。” “那好，走吧。” 只是话音未落，便见春玉一脸惊讶之色，“小姐？” 沐心暖回头一看，当即也有些懵了。端木辰竟然来了这里，而且，看其表情淡然愉悦，唇角还有一丝微微上扬的弧度，可见其对于她们主仆会在这里，一点也不意外。 那么，沐心暖的眼神微微一紧，看来，端木静会被人叫走，也是他的意思了？只是，他怎么知道她们会在这里？事先盯好了？不对！ 万一自己没有与端木静一起来这里呢？那端木辰又要怎么与自己见面？ 还是说，从一开始，端木静就被人暗示了，要带自己来这里？看来端木静身边的人，也未必就是全都是可靠的。这个端木辰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地厉害！ “不知长孙殿下会来，臣女打扰了。臣女告退。” 沐心暖说完，福了身，便打算离开。 “沐小姐不必着急，既然是遇到了，那不如先坐下一起喝杯茶吧。”端木辰的身形不动，显然是没有打算让开路了。如今他正堵在了门口，他不动，沐心暖自然是走不成的。 “长孙殿下，这怕是不妥吧？皇后娘娘备了宴席在清华水榭，请恕臣女不能在此久留了。” “不急。皇后娘娘那里还有事，一时半会儿，怕是过不来。听说是为了小姑姑的婚事，正在犯愁呢。沐小姐请坐吧。” 沐心暖的心底一惊，竟然是皇后娘娘真的有事要找端木静，看来，刚才的那位女官并未说谎。 “既然长孙殿下相邀，那臣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毕竟男女有别，还请长孙殿下，长话短说。” 端木辰的眼神闪了闪，轻笑道，“好。你我可否单独谈谈？” 沐心暖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自己身后的春玉，再看端木辰有些强势的眼神，知道自己定然是没有办法拒绝他的。 “春玉，你先到门外守着吧。” “是，小姐。”出乎意料地，百般担心的春玉，竟然是没有半分的不愿意，反倒是十分痛快地到了门外去守着了。 “沐小姐请坐。” 沐心暖虽然是不明白为什么长孙殿下会突然叫住她，但是她相信，他绝对不会真的只是无意中来此的。 端木辰看着沐心暖沉静的面容，试图从她的脸上，或者是眼睛里寻找到一丝惊慌，可惜了，注定是要让他失望了。现在沐心暖的沉静和平淡，跟往昔并没有什么不同。 “阿暖，你可知道今日的茶话会是为了什么？” 沐心暖的眉心微蹙，阿暖？他们之间有这么熟吗？什么时候竟然是能让他用如此亲密的称呼来自己了？ “臣女略有耳闻。” “只是略有耳闻？看来，阿暖是不打算对我说实话了？怎么？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说，因为你现在有了一个长乐王妃的头衔，所以，便不敢对我坦言了？” “长孙殿下既然是知道了皇上赐婚之事，那便更应该是有所忌讳了。今日之事，臣女可以当做是从未发生过。只希望殿下以后做事，还是先顾虑一下自己的身分才是。” 沐心暖冷着脸说完，便直接起身往外走。 只是才走了几步，端木辰的身形未动，只是长臂一伸，便成功地拉住了她的左臂。 “阿暖，我以为你一早就知道了我对你的心思，可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能对此视而不见。沐心暖，你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还是说，你的心里一早就为了长乐王而动了心？” 沐心暖的面有怒意，感觉到了他掐着自己胳膊的力道之大，绝非是自己一己之力能挣开的，没办法，她知道这个时候是万不能将其给惹恼了，只能是咬咬牙，“不知人长孙殿下此话到底何意？据臣女所知，殿下已然也有了正妃的人选了，不是吗？还请殿下谨言慎行。” “谨言慎行？呵呵！”端木辰竟然是站了起来，“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 沐心暖的眼睛立时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这位殿下到底是什么脑子？这是在想什么？自己暗示他什么，难道他会听不出来么？只是想着让他注意下自己的身分，难不成他还能有了别的理会？ “殿下，时候不早了，请恕臣女告退。” 沐心暖再次提及此事，可是感觉胳膊上的手不仅仅是没有松开，反倒是力道更大了一些。 “殿下，请您松开。男女授受不亲，请殿下莫要辱没了自己皇室子孙的身分。”沐心暖的脸色愈发地凝重了起来。 端木辰的脸色却是多了几分的阴沉，“沐心暖，好，很好！你果然是懂得如何让我心痛，沐心暖，你真是狠！” “殿下过奖了。”沐心暖强忍了小臂上传来的痛意，略带嘲讽道，“殿下，您确定要在这里继续如此的无礼么？” “呵！无礼又如何？你莫不是忘了，这里不是沐府，是皇宫！” 沐心暖的脸色一变，“怎么？殿下还想如何？这里可是御花园。如今朝势如何，想必也不必再由臣女提醒了吧？我是长乐王的未婚妻，而长乐王现在，可是站在了太子这一阵营的。” 端木辰听到这儿，脸色果然是更不好了。 !! 第三百六十八章 被人偷听！ “沐心暖，你果然够狠！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了？” 胳膊上的痛似乎是已经快要到了麻木的程度，沐心暖心思一转，脸上便多了几分痛楚的表情，“长孙殿下，您是拿臣女当刺客吗？” 看到沐心暖的表情转换，甚至是还看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密布的一层细汗，端木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劲儿太大了！ 慌忙地松开了手，端木辰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懊恼和自责，“我不是有意的，你没事吧？” “呵！不是有意的？长孙殿下的意思是说，若是有意的，我这胳膊就得废了吧？” 端木辰的脸色略有些阴郁，“你如果肯乖乖地留在这里，陪我几句话，我用得着如此么？” “男女本就不该独处一室，难道臣女想要尽速离去还是罪过了？长孙殿下将我大雍的风化置于何地？将皇室的尊严置于何地？若是被人知晓长孙殿下如此为难一个弱女子，就不怕被人笑话？” 端木辰的脸色青青白白，甚是难看！ “沐心暖，你就一定要这么犟吗？你就不能好好地与我说说话吗？” “抱歉，臣女实在是不知有什么要与殿下说的。更何况，今日是皇后娘娘设宴，难道您要臣女先来遵从您的意思，而将皇后的旨意置若罔闻？”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沐心暖，你说的没错，我们都是被皇上赐了婚的人。我将有一位正妃了，而你，也将成为我四叔的正妃。可是阿暖，我不甘心！我哪一点儿比四叔差了？论身分，现在我或许是不如他，可是将来呢？只要是我父王一登基，我立马就会成为太子，到时候，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阿暖，做我的女人，不好吗？” 沐心暖已经被他这番话给惊得目瞪口呆了！ 这端木辰是吃错药了，还是被谁给伤了脑子了？这样有些大逆不道的话，竟然是也敢随意地说出来？这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长孙殿下，还请慎言。” 端木辰一愣，很快明白了过来，面色略有些尴尬，手伸到了一半儿，似乎是想到自己刚才伤了她，不好再去拽她的胳膊，便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后，堪堪地再收了回来。 “阿暖，我只是想与你说说话，就只是纯粹地说说话也不成吗？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将来的正妃是王心妍，而且还是我皇祖母给我指的。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我知道你是我四叔的未婚妻，可我就是喜欢你，你能让我怎么办？阿暖，对于王心妍，我真的没有那个心思。” 这话听在了沐心暖的耳朵里，实在是也太卑鄙了！ 不喜欢她？不喜欢她，你又何必做出一副对她很倾幕的姿态来？ 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又何必又送东西，又在宫门口等的？这话说给谁听？这不是摆明了只是在利用王心妍吗？又或者，只是为了让自己转变心意，所以才拿了谎话来懵自己了？ 沐心暖嗤笑一声，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位端木辰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竟然是能认为自己一定会喜欢上他？ “长孙殿下，时候不早了，臣女实在是不便久留了。” 沐心暖说着，眼角的余光，似乎是瞧见了一道人影在窗外，心下狐疑，这说话更是再深思了几分，“长孙殿下，王家的小姐乃是名门闺秀，无论是身分地位，还是教养礼仪，样样都是足以匹配长孙殿下。臣女知道今日殿下吃了些酒，便不与殿下计较了。只是这话，以后切莫再说了。” 沐心暖福了身，这一回，快步便到门口，春玉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直接就将门打开了。 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倒是将端木辰有意再将他留下的心思，给歇了。 沐心暖与春玉出来后，并未直接离开，而是往左侧使了个眼色后，自己急急地往外走着，春玉则是去了刚刚沐心暖暗示的地方瞧瞧。 不多时，春玉便再度寻了过来。 “启禀小姐，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倒是似乎看到了一抹青色闪过，而且看身形，当是位公子。” “青色？可有看出是何料子？” “回小姐，未曾看清，不过，奴婢看到了他的衣袖上似乎是还绣了白色的花样，只是当时他的动作太快，没看清是什么。” “青色的衣裳，袖口还绣有花样子，再加上了男子。想来，应该是今日被皇后娘娘邀入宫中的哪家的公子了。兴许一会儿就能遇上。走吧。” “是，小姐。” 春玉前后看了几眼之后，便压低了声音，“回小姐，刚刚奴婢在外头守门时，似乎是听到有人提起了那位谢小姐。” “谢怡琳？” “回小姐，正是。听说她今日一早便来了，只是直接去了东宫，估摸着这会儿，是陪着太子妃到清华水榭了。” “嗯，知道了。谢家也是名门望族，不是我们一个小小的沐家能比的。一会儿无论是出什么事，切莫着急。” “是，小姐。” 主仆二人七拐八绕，终于是瞧着了清华水榭四个大字了。远远地，便听到了莺莺燕燕们的娇笑声和交谈声。 论说，若是以往沐心暖出现在了这个地方，自然是不会太引人注意的。毕竟，之前沐长安的官职算不得多高，可是现在不同往日了。 不仅仅是沐长安的官职上去了，而沐心暖本人，也成了皇上钦点的长乐王妃，是以，她一出现，立刻就为她引来了不少的注意力。 沐心暖对于这些有审视，有打量，有不屑，有羡慕，有嫉妒的等等的眼神，都是恍若未觉，很快便找到了孙若香，笑着冲她走过去了。 孙若香一瞧她过来了，立马就起身迎了过去，“让姐姐瞧瞧，啧啧，几日不见，你竟是比以往更漂亮了些。沐心暖，你莫不是生来就是为了打击人的？” 沐心暖轻笑一声，眼神却是在这水榭的中厅里，快速地扫视了一圈，果然，在窗外的廊道上，一名靠着栏杆的男子，正是着了一套青色的衣裳，那衣袖上，则是以白色丝线，绣了兰花的样子。 !! 第三百六十九章 找茬的来了！ 沐心暖侧目，正好是看到了男子的一个侧脸，竟是王子玉？ 沐心暖顿时心中稍安，再怎么说自己于王子玉也是有着救命之恩的，他应该是不至于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吧？这样的话，于端木辰没有好处，于自己的名声不利，于王家的声誉，也没有什么好处。 沐心暖的心思微转，想到了王心妍是比这王子玉小一辈的，算是他的堂侄女了。这样的话，他即便是不会外传，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说与那王心妍知晓了。 孙若香拉了她的手，寻了一处还算是静一些的角落坐了，“瞧瞧你，现在不管是走到哪儿，都是引人注目的了。” “行了，我听说你的亲事也订下来了？何时完婚呢？” “喂！别岔开话题，明明就是在说你呢。对了，说起来，如今这沐心瑶一嫁了，你们沐府可是安生了不少呢。我可是听说，如今沐府的二房，也是比以前行事靠谱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那位二夫人想通了？” “我二婶？呵，她本也不笨，只是一直以来，贪心重了些。如今我不过是稍微地用点儿心思，让她知道知道，比起那些银钱来说，还是两位堂弟的前程更重要。” “这倒是！”孙若香的眼睛一亮，“这算是什么？转移视线？暗渡陈仓？天哪，阿暖你竟然是能将这些计策用的这样好？得亏了你是一名女子了，若是名男子，怕是要将长乐王也比了下去了！” “行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沐心暖说完，再四处一瞧，低了头，小声问道，“哪位是王家的小姐？我听说今日来了两位王小姐呢。不知道长孙殿下的那一位，可曾来了？” “不曾。没瞧见呢。她们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和侄孙女，想来是去了坤宁宫了。” 如此，沐心暖的心里便是大安了！ 既然是王心妍还未曾过来，那么，也就是说，王子玉刚刚看到的，听到的那些，还没有来得及对王心妍说！既然如此，那自己就一定要想个办法将王子玉的心思给压下去。 沐心暖探着身子往外看了看，“咦，我瞧着王世子也在外面呢，走吧，我们过去瞧瞧。一来是去外头透透气，二来，我也正好是顺便问问他的身体如何了？那些药用了，可有效果？” “好。走吧。” 沐心暖为鲁国公世子开了药方的事，自然是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孙若香对这位王子玉倒是有几分的好奇，人人都说此人颇负才华，只是奈何身体天生便有喘鸣之症，多年来，一直是将其折磨得苦不堪言，想不到会遇到了沐心暖这样的神医，竟然是几方药吃下去，有效了！ 两人带了丫头到了外头，发现离王子玉不远处，还有两位小姐正在说笑着，而且，眼睛还时不时地往王子玉这里瞟。一出来，沐心暖便感觉到了那两人对王子玉的想法了。 “给王世子见礼了。” 王子玉慌忙作揖回礼，看向了一脸微笑的沐心暖，眸中闪过了一抹复杂。 沐心暖将这一抹复杂捕捉进来，当即便更加地确定，刚刚在清心阁的，定然就是他了。 “几日不见王世子了，不知世子的身体可是大好了？” “还要多谢沐小姐了，这些日子，感觉好多了。前些日子受了些风，不过，喘症却是并未发作，如此，倒是让家父和家母安心不少了。” “王世子，听闻您写得一手好字，改日得空了，可否也送我一幅？等我拿回去裱好了，哪日若是母亲不给体己银子了，我便卖了去！” 听了孙若香的玩笑话，几人自然是一番笑声。 “王世子进宫的次数较我们多，不知王世子，可知这御花园里，何处的美人藮长的好？” 王子玉一愣，眼神微闪，笑道，“要说这御花园的美人藮，当属清心阁那边了。沐小姐喜欢美人藮？” 沐心暖摇摇头，“不喜欢。” 王子玉呆了呆，眼睛微微眯了下，“那不知沐心暖喜欢何等花卉？”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倒是之前长乐王送了几株海棠，我倒是蛮中意的。不过，听人说秋日的海棠，寓意不好，有些愁思，想着让我多赏桂花，可是我这个人，死心眼儿的紧，既然是好不容易喜欢上了海棠，哪有如此轻易便放弃的道理？所以，我便想着等来年春天了，再看春海棠。” 王子玉微微凝神，大概也听出了她的几分话外意，这是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只喜欢长乐王一人？对于旁的人，再好，也不是她的那一个？ 王子玉颔首，“的确如此。难得是沐小姐喜欢，自然是不可轻易地改了主意。” 孙若香自然是没有听明白二人话中有话，笑道，“这各花有各花的好，要我说，这九月的菊花便就是极好的。而且还好养活。哪里像是什么海棠之类的，不好养。不过桂树嘛，倒是可以。” “世子今日是一人入府？” “哦，不是。我随家母一同前来，随行的，还有我的一位庶妹。这会儿，和心妍她们一起在坤宁宫陪着皇后说话呢。” “我从未见过那位心妍小姐，不过听说，一直以来都是英国公极为珍爱的掌上明珠。听说雪藏了多年，若不是因为皇后娘娘实在是太想她了，怕我们这些个俗人，还是没有这个眼福呢。” “沐小姐太客气了。这但凡是京城的名门闺秀，有哪个是不知你沐小姐的大名的？而且，现在头上又多了一顶长乐王妃的帽子，想让大家不认识你都不成了。” 沐心暖脸色一红，倒是不好再答话了。 而一旁的孙若香看到了沐心暖吃瘪，倒是很不厚道地取笑起了她。 三人这里说的热闹，气氛融洽，可是在这种地方，权势越多，名门越多，争斗也就越多！ “这位便是沐妹妹么？早就听闻沐妹妹生得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被长乐王一见钟情了。” 一道极为婉转，却是透着那么几分挑衅的声音传来，让沐心暖的笑容微微僵了僵。 !! 第三百七十章 品茶开始！ 一旁的孙若香看到了，小声提醒道，“她便是那位谢怡琳谢小姐了。你小心着些，我可是听说，她一直心仪于长乐王爷呢。” 沐心暖当即便细细地打量起了眼前之人，柳叶弯眉，樱桃红唇，鼻若玉雕，肩若削成，倒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呢！ “多谢谢小姐夸赞了，只不过，国色天香四个字，我却是不敢当的。” 谢怡琳的眉毛轻轻一挑，自己唤她一声沐妹妹，她却是称自己为谢小姐，看来，倒是个挺敏感的姑娘。这般说来，倒是诚如太子妃所言，是个心思玲珑的姑娘。 谢怡琳的眼神微眯，这可是有点儿不太妙呢，越是聪明的姑娘，只怕是自己将来嫁入长乐王府，要对付起来，就越难了呢！不过，自己倒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毕竟现在不过一个小丫头而已，自己怎么可能是空长了她两岁？ 再说了，将来都进了长乐王府，自己的背后，可是还有太子妃做依靠呢！她沐心暖有什么？ 如此一想，谢怡琳的心里便好受了些，脸上的笑，也愈地大方温婉了些。 “以前似乎是不曾记得见过沐小姐呢。” “是呀，若非是有人提醒，我也认不出名闻京城的谢小姐。” 王子玉听得出来，两人之间似乎是有些暗锋，暗暗叫苦，这个时候，想要躲开，似乎是都有些难了呢！ 这都是什么事儿？ 先是让他撞见了端木辰纠缠沐心暖，接着又让自己看到了太子妃的堂妹，在这里与准长乐王妃为难？自己要不要这么倒霉？ “阿暖，静公主也过来了，我们过去吧。这里风大一些，别再受了凉。” 听的出来，孙若香这是在为她们二人解围呢。 听说端木静过来了，谢怡琳自然是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也跟着一道进了中厅。 “皇后娘娘驾到！” “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谢娘娘。” 皇后笑得一脸雍容，在凤椅上坐了之后，手微微一抬，“你们也都坐吧。” “谢娘娘。” “怎么不见阿泽和辰儿？” “回娘娘，长孙殿下似乎是去了御书房。至于长乐王殿下，这会儿估计也快到了。” 皇后听罢，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本宫也是闲来无事，便请你们一起来品品茶了。” 话落，手一挥，便见一众宫女捧了托盘，上面摆了茶盏，给每位小姐和公子桌前，都上了。 “大家品一品，看看能否说出，这是何茶？”皇后丝毫没有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反倒是兴趣浓浓，眼神快速地在众人的头上扫过，看看是哪位小姐或者是公子先说出来。 “回娘娘，这是岳山茶。茶气清香，入喉清爽，实在是难得的上品！”最先开口的，是谢怡琳。 这也不奇怪，她本就是与太子妃同出一脉，自小吃的用的，自然都是好东西，不过是区区一盏茶，如何会品不出来？ 沐心暖微微一笑，却是不语。 可是坐在了她对面的一位王家小姐，却是不乐意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沐小姐似乎是有话要说？不然，怎么会笑得如此隐晦？” 这话立马就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注意，便是连皇后也看了过去。 “沐小姐觉得我说的不对？”谢怡琳的语气里不见高傲，可是清冷之气，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沐心暖摇摇头，眼睛却是看向了对面的那位王小姐，“不知王小姐何时看到我笑得隐晦了？我不过是暗自赞叹此乃好茶罢了。谢小姐出身名门，品过的香茗自然是不计其数，又怎么会说错？自然就是岳山茶了。” 谢怡琳听了倒是笑得更艳了些，“不知沐小姐，又是如何断定此为岳山茶的？” 沐心暖的眸间略有不悦，这个谢怡琳，是没完没了了？ 自己给她面子，夸她几句，她倒是来劲了？以为自己笃定了于茶道是一无所知了？ 沐心暖抬眸看到了皇后的一双眸子，乌黑亮泽之中，不乏信心和期待，显然是不希望自己输给了谢怡琳，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钦定的长乐王妃，若是自己输了，那端木初泽岂不是也没有面子了？ 沐心暖心下稍定，缓声道，“自古以来，爱茶之士，便通常用‘六绝’来形容岳山茶，条索粗壮、青翠多毫、汤色明亮、叶嫩匀齐、香凛持久，醇厚味甘。这岳山茶风味独特，由于受山林间凉爽多雾的气候等条件影响，形成其叶厚，毫多，醇甘耐泡等特点，不仅味道浓郁清香，而且可以帮助消化。这也正是许多爱茶之士，爱上它的一个重要原因。” 谢怡琳微惊，她是真没想到，这个沐心暖于茶道，果然是还有几分的研究了！ 她哪里知道，沐心暖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一方面是因为前世自己侯夫人的身分使然，自然是不能太过丢脸了！而另一方面，也是这一世，自己习医，这茶之功效，自然也是在医书里有记载的。 皇后点头称赞，“这岳山茶的六绝，你倒是说的一丝不差！不错！只是，这茶的泡制，却是又有数种，你们可有谁能说出此茶是如何冲泡而出的？” 这一次，谢怡琳微微蹙了眉，这要如何辨别出来？不想说不知道，又怕自己说错了，再引人笑话，当即，便转头看向了沐心暖。 “沐小姐博学多才，不知沐小姐可能品得出来？” “谢小姐过奖了。岳山茶在当在有一种泡制方法别具一格，沏茶时，最好先倒半杯开水，此水是烧开过后，晾置一时片刻，不加杯盖，茶叶刹时舒展如剪，翠似新叶，让人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须臾，再加二遍水，在清亮黄绿的茶液中，似有簇簇茶花，茵茵攒动。品之，滋味醇厚，清香爽神，沁人心脾。臣女不才，想必眼前此茶，便是用了这等的泡制之法了。” 众人早已被她的这一番说词给惊艳到了！ 这茶，竟然是还有这等的泡法？ 皇后大喜，拂掌笑道，“好！果然不愧是阿泽看上的姑娘，的确是博览群书，聪慧有加！” !! 第三百七十一章 长乐王到！ “娘娘谬赞了，不过是赶巧了罢了。” 看她宠辱不惊，明明就是拨得了头筹，却是丝毫不见其面色激动，可见其心性的确是沉静，是个难得的妙人儿。 “你倒是谦虚上了，来人，赏。” “谢娘娘。” 一位女官手捧了托盘，上面放的，竟然是一对儿碧绿的翠玉镯子，细看，光泽圆润，通体碧绿，这对儿镯子的价值，怕是不止千金了。 “启禀娘娘，长乐王爷到了。” “快宣他进来吧。” 端木初泽今日着了一身绛紫色的蟒袍，头戴金玉冠，白玉色的腰带，将其一身英武之气，更衬得高扬了几分。 “给母后请安，给两位皇嫂请安。” “罢了，怎么今日倒是来的迟了？往日若是有这等的事，你可是比谁都来地快！”皇后打趣道。 端木初泽一撇嘴，“母后，这话您自己说着，就不亏心吗？儿臣何时参加过这等的宴会了？呃，不对，是品茶会。” 皇后被他略有些耍宝的表情给逗乐了，“你瞧瞧，这么个皮猴子，的确是该成亲，找个人管管他了。” 沐心暖的心，瞬间便被提了起来，表面不动声色，其实心底里已经是将端木初泽这个害人的家伙，骂了不下百遍了！ 端木初泽一挑眉，“母后，您果然也同意儿臣尽快大婚么？儿臣就说嘛，还是母后最疼儿臣了。儿臣都求了父皇几次了，可是偏偏父皇每次都不答应。这下好了，只要是您发了话，那父皇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端木初泽说完，也不管皇后和太子妃等人有些呆怔的表情，直接就冲着沐心暖过去了，蹙蹙眉，“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本王的王妃，理当同本王坐在一处。走吧。” 说着，直接就扣住了沐心暖的皓腕，往自己的席位上去了。 这一举动，可是当即就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睛！ 这长乐王是什么人？虽然是表面上看着温和，可是实际上，对于女子，却是从来都是退避三舍的！ 特别是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些内幕的姑娘们，更是看呆了眼！ 而接下来，两人落座后，端木初泽的举动，更是让众人又惊了一惊！ 只见他竟然是直接将自己身前的一个柑桔取下，再细心地拿了一块儿洁白的帕子擦了擦后，再亲手剥了起来。等到剥干净了，竟然是掰下一瓣，直接送到了沐心暖的嘴前。 沐心暖也被他这样的举动给雷地外焦里嫩了！ 这个端木初泽，这是要闹哪样儿？这是嫌弃他惹的桃花不够多，还要再让众位小姐们看看他温柔多情的一面？还是说，他根本就是看自己的日子太闲了，想要给自己找些麻烦来玩儿？ 事实上，沐心暖还真是冤枉了端木初泽了！ 他这么做，无非也就是为了告知在场的众人，他的正妃，他会疼，会护着，而且，这样的温柔，这样的体贴，也会只给他的正妃一人！ 其目的，自不必明说了，一是做给皇后和太子妃看的，再一个，就是为了让那些还对他有些心思的姑娘们，趁早歇了这份儿心吧！ 当然，端木初泽这会儿想的是，自己还要尽快地想一想，待会儿应该对哪位小姐冷一些，甚至是心狠一些，如此，才能让她们知难而退！ 沐心暖哪里知道他此时的想法，将端木初泽给恨了个彻底，这厮，不知道这样做，分明就是拿她在火上烤吗？ 谢怡琳也万般地没想到，这端木初泽竟然是还有这样的一面？这简直是太惊悚了些！ 人人称之为英雄的端木初泽，何曾拉过一个女子的手？又何曾对一名女子如此地宠溺？ 这简直就是彻底地巅覆了长乐王这个英雄，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 谢怡琳虽然是看着眼红，可也知道如今这中厅里坐着的都有谁，心里头再冲动，也不会当着皇后娘娘和太子妃的面儿如何，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心头的那抹妒火给压了下去。 谢怡琳忍住了，可是先前的那位王小姐，却是忍不了了。 “王爷果然是与传闻不同，看来，这传言果然是不可尽信呢！娘娘您说是不是？” 皇后看了一眼这个侄女，是王子玉的一个庶妹，名字倒是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叫王子玲，还是王子矜来着？ “好了，这第一道茶，既然是被沐小姐给猜中了，而且连泡制的方法都是说的一丝不差，倒是让本宫大开眼界了。” 太子妃也笑道，“母后，既然是茶话会，如今品了第一道茶，是不是应该也让大家轻松一下？” “好！还是你的心思细腻。” 太子妃笑着又捧了皇后两句，一个眼神过去，马上便有了一群美人儿涌入中厅，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看着这些舞姬们的身姿曼妙，个个儿都是生得美艳俏丽，一时倒是有些心底冒酸泡儿了！ 相较于这些舞姬，这里端坐的各位小姐，哪一位不是名门之后？哪一个又不是色艺双绝？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沐家女儿，突然攀上了长乐王，怕是让大多数人的心里，都有几分不舒服的吧？ 沐心暖察觉到了一缕视线正胶着在了自己的身上，连忙转头看了过去，发现竟然是自己的母亲正有些忧虑地看着自己！ 沐心暖回以浅笑，示意母亲不必担心，自己现在最大的倚仗可是这位王爷呢，有什么可怕的？ 端木初泽也察觉到了李氏的不放心，也学着沐心暖一样，冲着李氏淡淡一笑，再微微颔首。 这便是等于对李氏做了一个无声地承诺了，如此，李氏也就放心了。 对于两方的互动，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直到一曲毕，舞姬们悉数退下，沐心暖才看到了那位王小姐投过来的极为不善的目光。 “来人，上第二道茶。”皇后话落，身旁的女官退了出去，不多时，便又引了数名宫人进来，再次上茶。 这一次，谢怡琳自然是不会再笨地给沐心暖机会了，只是嗅了嗅，再品了一口，便将此茶的名字、品类，以及泡制方法，一一细说，倒是引得了皇后的赞赏。 !! 第三百七十二章 再得赏赐！ 接着，便是皇后问询了几位小姐的功课如何，芳华几何，最近又读了什么书之类的。 沐心暖明白，皇后娘娘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问这些，还有小姐们答这些，无非也都是说给端木初泽听的。 一想到了这里的莺莺燕燕，怕都是冲着他这个大雍的英雄来的，沐心暖的心底里头便有些酸，趁人不注意，直接就掐了端木初泽的腰部一把！ 先掐了一下，看到端木初泽竟然是毫无反应，当下就怒了！ 趁人不注意，继续掐了一下，这一回，不仅掐了，还拧了半个圈儿。 端木初泽的眉峰跳了跳，转脸儿满是威胁的眼神，让沐心暖的心头一慌，然后连忙松了手，低头喝茶。 待到了那位王小姐，沐心暖才知道，她竟然是王子玉的庶妹，叫王子玲，难不成，皇后娘娘竟然是中意她为端木初泽的侧妃？这位王小姐，也太浮夸了一些吧？ 王子玲自然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的，反而是毛遂自荐，当场抚琴一曲。 对于王子玲的作派，沐心暖是从心底里瞧不上的！ 都是名门闺秀，谁比谁会差了多少？这才艺上差不多，可是这气质和处事的态度和手法上，却是大不相同！ 像是王子玲这样，恨不能让全天下的男人都知道她有多出色，多优秀的女子，根本就是入不得真正的贵族公子的眼的！当然，这会儿，皇后娘娘虽然是口头上应允了，可是沐心暖却清楚地看到皇后的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悦。 一曲毕，众人自然是要拍手称好的，毕竟也是鲁国公府的小姐，不看鲁国公的面子，也要看皇后娘娘的面子不是？ 太子妃的唇角微微一勾，看来，这个王子玲，是不可能会入住长乐王府了，如此一来，那谢怡琳的对手，便又少了一个。 若是比相貌，这谢怡琳的对手不会很多，倒也不能算太少。 可若是论家世，比背景，能与谢怡琳有一拼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如今王子玲自然是没有什么威胁了，而其它家世不错的小姐，却是有两个已经私底下开始说亲事了，显然也就是没打算来争这位长乐王了。 如此，谢怡琳胜出的机会，自然是就大了许多。 等到上了第三道茶，沐心暖还未喝，便听到了谢怡琳已经笑道，“回娘娘，此茶光滑翠绿如玉，香气馥郁，汤色碧绿，滋味甘醇，叶底明亮。当是有名的恩施玉露。” 皇后含笑点头，孙若香也轻啜了一口后才道，“的确是恩施玉露。不过，娘娘，请恕臣女直言，如此品茶，怕是不公。” 皇后挑眉，“哦？何来不公？” 孙若香是个直性子，这一点，京城内外，几乎是无人不知。沐心暖见她如此，也大概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不过看到皇后娘娘的笑容不减，当是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回娘娘，这既是品茶猜茶，总要有个统一的标准。可是这茶上的有先有后，有的小姐还未曾摸到茶杯，这有的便已品出其味来，是以，臣女觉得不公。” 孙若香是坐在了谢怡琳的下首的，与其还隔了一个席位，就在谢怡琳说出此茶的名字的时候，孙若香才开始喝第一口茶，自然就觉得不公平了。 皇后点点头，“有道理！的确是有些不公了。不过，此茶既然是已经上了，那么，不妨就让大家来猜一猜，此茶，又是如何泡制的？若是答对了，本宫定有重赏。” “母后说的是，这道茶的确是恩施玉露，只是此茶是如何泡制方法，可有人能品得出来？”明王妃顺着皇后的话道。 一时间，厅内再度陷入了沉默，而先前因为谢怡琳能如此快速地品出是何茶来，略有些惊艳的公子小姐们，此时，已是颇有些不屑的表情了。 谢怡琳心下微恼，却也知道此时不是她发脾气的时候，只能是绞尽了脑汁，想着有关此茶的泡制方法。 谢怡琳将自己想了许久的答案说出，却见凤座上的皇后轻摇了摇头。 紧接着，又有几位小姐说了各自的答案，都被皇后给否了。 “母后，儿臣记得这头一道茶的泡制方法，便是沐小姐答上来的，这一回，不若再听听她的看法？” “也好。”皇后点头，看了过去，“沐心暖，你又是如何猜的？” 沐心暖起身，语调平静道，“回娘娘，此茶不过就是用普通的方法冲泡而成，烧开的水，稍晾片刻，直接冲泡就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臣女这茶盏里，只见茶汤，不见茶叶。若是要这茶叶的形美汤鲜，当是在冲泡时要注意，不可直接将热水浇在了茶叶上，必须是沿着那杯壁，或者是壶壁缓缓注入，方为上策。” 皇后顿时大喜！ “好！果然不愧是本宫的儿媳妇，说的好！原本就不过是一种简单的冲泡之法，却被你们给想的复杂了。这世间的事，亦是如此，若是想的太复杂了，不见得是你比别人聪明多少，说不定，倒是显得你这个人有些过迂了！” 沐心暖不语，皇后这话，分明就是在敲打着这中厅的大部分人呢！ 原本简单的事，偏偏被人们给弄的复杂了，的确是有些蠢了！ 而在场的众人之中，反应最为明显地，便是谢怡琳了！ 只能是说她自己太过敏感，竟然是将皇后的话，对号入座了。 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沐心暖又得了皇后的一套赏赐，这一次，皇后赏的，是一支赤金打造的凤凰展翅镶红宝石的金钗，那凤凰的口中，还含了一粒并不大，却是十分罕见的粉色的珍珠！ 仅仅是那颗粉色珍珠的价值，便已然不菲，再加上了这手工，这上头所镶的纯净的红宝石，比先前的那对儿镯子，竟是毫不逊色。 到了后头，气氛倒是慢慢地活跃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由弄了一个击鼓传花，传到了谁的手里，谁便当众表演一番与茶有关的技艺。而在场的小姐们能想到的，也无非就是茶艺一道了！ !! 第三百七十三章 王子玲受辱！ 以往若是玩儿这个游戏，怕是不知道多少的小姐们要将这绣球当火炭一样的急着扔出去了！ 可是偏偏今日玩儿的是这一种规则，这击鼓传花的速度，自然也就是没有那么快了！毕竟，这里除了长乐王，还有鲁国公府的世子爷，还有其它的几位名门公子，即便是不能嫁入长乐王府，能被其它的几位公子垂青，也是不错的。 很快，这头一个吃螃蟹的人就出来了，竟然就是先前的那位王子玲！ 这王子玲虽为庶女，可是这心气儿却是一直都高。这鲁国公府的子嗣不多，是以，在鲁国公府的嫡庶之别，也就没有那么严重了。 再加上这王子玲的母亲出身也不算太低，王子玲又生得美貌，自然就是更为自信了些。 王子玲表演的，自然就是茶艺了。 等冲泡好了，总共是出了六盏茶，这头一盏，自然是要由宫人送至皇后娘娘那儿的。 紧随其后的，便是太子妃、明王妃、长乐王和静公主了。最后一盏，王子玲送给了自己的兄长，王子玉。 六人分别品了茶，最先开口的，自然是皇后娘娘。 “嗯，不错！入喉甘甜清爽，你这手艺，倒也没有白糟蹋了你父亲母亲的一番心思。” 王子玲的眸底有些笑意，她就知道自己的茶艺是不错的。听到了皇后的夸赞，她的眼神自然而然地便落在了长乐王的身上。 只是才看过去，她的脸色便有些僵硬了！ 长乐王身前的茶盏，竟然是纹丝未动！ “王爷您不品茶吗？”王子玲仗着胆子问道。 端木初泽却是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她，直接就甩了一句，“本王为何要品？” 王子玲的身子一颤，她以为自己是王家的女儿，再不济，这位王爷也总得要顾虑一下皇后娘娘的面子吧？怎么竟能？ 此时，聪慧的沐心暖，自然也明白了端木初泽想干什么，有心阻止，却是根本就说不上话呀！ “王爷，臣女费心所冲泡之香茶，难道，竟不值得王爷一品么？” 说这话的同时，一双美眸里，已是蒙上了一层盈盈水雾，再配上了她万般委屈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我见犹怜哪！ “你冲泡的茶，我便就要喝么？笑话！本王向来挑剔，除了这些专门的奉茶宫女们所制的茶，本王就只喝我家阿暖的。你又不是我家阿暖，本王为何要品？” 毋庸置疑的果断语气，不留下丝毫的情面，清冷且不屑的语调，轻视且有些鄙夷的态度，直接将话语定性为无可反驳的存在，威慑力十足，不留人丝毫的余地。狠地简直是不能再狠了！ 我家阿暖？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瞬间宛若大山般直接将王子玲娇柔且期盼的心压入了谷底，她下意识的偏过头，略带狐疑且质问的目光看向了端木初泽，但在霎时间却被对方那无形的寒气所覆盖，就像是自己所有的心底最阴暗的那一面，一下子，在他的眼睛前，一览无余！ 端木初泽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态度，却是在瞬间就让王子玲将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全然压了下去，好像被盆冷水从头到尾都浇了个遍，彻骨的冰凉。指尖儿的轻颤，似乎是还在提醒着她，刚刚这个男人说了什么，自己又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 端木初泽是亲王，而且还是皇后最为宠爱的小儿子，王子玲自然是不会傻到去顶撞他！ 可是当场让她难堪，她若是不能找补回来，岂不是成了被人所耻笑的胆小鬼？ 我家阿暖？ 脑海里再度浮现出了这四个字，王子玲将眸光恨恨地瞪向了沐心暖！ 是她！都是她！是她毁了她的一切，毁了她的将来，是她，害得自己在人前如此地没有面子，跌了身分！ 王子玲的目光之狠毒，像是恨不能将沐心暖直接就生吞活剥了一般，让人心底生寒。 不期然地，沐心暖竟然是同时抬起了头，与她的视线相撞！ 清清冷冷，淡淡漠漠的眼神，则是让王子玲没来由地，便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什么样的眼神？明明就是清冷的很，可是自己偏又说不出人家冷在了何处？明明就是让自己遍体生寒，可是自己却又感觉不到对方身上有什么杀气或者是怒意！ 自己唯一能感觉到的，便是对方对于自己的一种淡漠，一种无视！ 对！就是这种无视，让王子玲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一个小丑一般，在人前表演着，明明就是出身不及自己，可是现在，竟然是被对方的眼神给压制得死死的！ 偏偏对方给出的，还不过只是一个不甚在意的眼神！ 仅仅个对视的功夫，王子玲就彻底的被打击的没有翻身的余地，只是憋着的那口气令她勉强支撑着，否则的话，定然是会当场就瘫软在地了！ 王子玲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那种被打压的羞愤化作愤怒和恨意弥漫在胸腔内，久久不肯散去。 皇后也看出了长乐王分明就是在有意地为难王子玲，要说也是这王子玲不知好歹，既然是他不肯喝你的茶，你也便不说就是了。你不说，谁知道？ 现在倒是好，你也问了，人家也答了，更是让你没脸了！ 皇后心里摇头，对于这个庶出的侄女，那是真的就不一点儿希望也不抱了，果然是个庶出的，就是差了些！ 王子玲被皇后说了两句后，便退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手中的帕子已是被她绞的不成样子，就连自己的嘴唇，都是被咬破了，她却浑然不觉，直到自己身旁的一位小姐提醒，她才意识到，她的情绪外露地太过厉害了！ 轻舔了舔唇，略有些腥甜的味道瞬间开始在口中散去，王子玲一抬头，便对上了长乐王冷冰冰的视线！ 王子玲先是被他这么一吓，大脑就立刻一片空白，而随后，便是一种无尽的委屈和无力感，涌上了心田！ 明明刚刚让自己出丑丢脸的就是他，可是为何现在他居然是还敢以这样的眼神来盯着自己？ 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 第三百七十四章 若香出彩！ 击鼓传花的游戏继续，只是这一次，大家都小心了许多，毕竟，王子玲的事情一出，在场佳丽们的心思，便收回去了不少！ 这长乐王起初还让人觉得是温润如玉的，尤其是看到了他对沐心暖的那份儿体贴和温柔后，让大家几乎是全都忘记了，其实这个男人，可是在沙场上历练了三年的！ 怎么可能会只有柔情，没有杀意？ 如今被王子玲这么一闹，众人立时便看明白了自己的位置，再怎么喜欢长乐王，她们也得明白，自己不是他口中的那一个我家阿暖！ 谢怡琳是这些人当中，心思活动最为活跃的一个！ 她就想不明白了，不过就是一个官家女子罢了，怎么就能这么地让长乐王给宠着、护着？ 第二轮的击鼓传花，到了孙若香的手里。 孙若香亦是一壶出了六盏，依次，分别是给先前的那六位身分最高的人送去。 此时，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便又落到了长乐王的身上，她们想看看，这位长乐王这一次，是不是仍然会选择滴茶不沾！ 端木初泽也没有让他们失望，他果然又是未动那茶盏分毫，不过，却是用不高不低地声音对沐心暖道，“你替我饮了吧！你比我懂茶，你品比我品，自然是要好的。” 沐心暖挑眉，心知他这是知道她与孙若香的关系，特意给了孙若香一个台阶儿下！ 果然，沐心暖注意到孙若香轻轻浅浅地松了口气，至少，没有让她太难堪。 有了长乐王发话，沐心暖自然便将那盏茶给慢慢地饮完了，末了，还笑道，“我与孙姐姐相交多年，今日方知，原来孙姐姐竟是个中翘楚！敢情以前孙姐姐都是藏拙了？” 孙若香浅笑，“可是还要再来一杯？” 沐心暖勾辰，“有何不可？” 孙若香再度提壶，又是六盏。 皇后饮了此茶，似乎是被沐心暖的话也挑起了兴趣，也跟着再饮了一盏。 “果然是好茶艺！这前后再盏茶的味道，竟然是相差无几！这汤色不减，茶香不弱，孙若香，你这倒是要好好地跟本宫说道说道了。” “回娘娘，这岳山茶的冲泡，还有一点要注意的，便是这每次续水，都不要待喝干再续水，而要当壶或者是杯子中的水剩下四分之一的水时就续水，这样，虽多次冲泡，仍醇香绵绵。这也正是为何臣女所用的茶壶较大的缘故。” 谢怡琳这才注意到了，孙若香所用的茶壶，比刚才王子玲用的那个，怕是要大了一大圈儿！ 在京中贵族圈里面，尤其是女子饮茶，会用这种茶壶地，可是委实不多！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有些过大，有一种笨重的感觉罢了！ 孙若香的茶艺表演完了，冲着沐心暖的方向轻点了下头，才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端木初泽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你就不怕她表现地这般出色，再被赐给了本王为侧妃？” “怎么可能？再说了，即便是给你做侧妃，难不成还是委屈了你？那孙姐姐哪一点不比那王子玲强？” 端木初泽瞪她一眼，手在桌底下，开始不停地用手指在沐心暖的手心里头画着圈儿，直让沐心暖痒的难受，偏又挣不脱他，直急得快要哭了出来！ 端木初泽这才满意，再次警告道，“你若是果真嫌我的桃花少了，直接言语一声，本王定然是会满足了阿暖的心愿的。” 沐心暖瞪他一眼，自己何时说过嫌弃他的桃花少了？是嫌他的桃花多还差不多！ 只不过，被他这么一提醒，沐心暖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只能再放低了姿态，“你可不可以不要答应让孙若香进长乐王府？” “怎么？她不是你的好姐妹吗？你们女孩子家不都是这样？感情越好，便越要成为一家人？” 看着端木初泽有些调侃她的眼神，沐心暖便真怒了！直接就转了头，不理他了！ 行呀，不就是纳侧妃吗？那好，看看自己会不会再弄出什么身染恶疾的事出来，看看到时候，谁更着急！ 端木初泽也知道轻重，一看沐心暖是真的有些恼了，也不再逗她，“放心吧。母后不会将她赐婚给我的，即便是赐婚，对象应该也是端木辰，不是我。” “端木辰？” 沐心暖又有些意外了！可是转念一想，孙若香的祖上可是为大雍立下了汗马功劳的，而且近几十年来，孙家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最重要的是，孙若香的哥哥似乎是也入了朝堂，她的父亲，如今已是升任从一品的太子太师，这样的家族，孙若香的婚事，铁定是与皇室分不开的。 而嫁与端木辰这个未来的太子，自然是对东宫最好的选择。 沐心暖的心中，一时感慨万千，孙若香那样的性子，嫁入东宫，真的好么？ 终于，击鼓传花也玩儿的有些无趣了，皇后娘娘似乎是略显疲惫，轻摇了摇头，“本宫也有些乏了。不过，本宫瞧着孙家的姑娘倒是茶艺最为精湛的。来人，赏！” 至于谢怡琳，之前一直传此人如何地有才，如何地温婉，可是今日直到皇后娘娘离开，也未曾正眼瞧她，更惶论是赏赐了。 当然，这后头的击鼓传花，没有让她给撞上是一回事，皇后对她是不是有看法，就是又一回事了。 由此，沐心暖倒是看出，皇后似乎是对太子妃的娘家人，略有不满呢。 等到皇后一走，太子妃也嘱咐了几句后，也起身离开了。 端木静倒是想要跟大家在一起多玩儿会，可是奈何皇后娘娘派了人过来，无奈之下，端木静只能是乖乖地去了坤宁宫。 皇后的旨意是大家随意，也就是说，想留在此赏景的，大可以继续，若是累了，也可以先出宫回府。 沐心暖与孙若香说了几句话后，便见李氏、刘氏，以及孙夫人也过来了。 端木初泽见此，也不好多待，倒是揽了王子玉的肩，到了外头的廊道上说话去了。 “你今日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王子玉白他一眼。 !! 第三百七十五章 藏不住了？ “哼！回去告诉你的那位好妹妹，最好是安分一些！敢打我家阿暖的主意，我看她是活腻了！” 王子玉的神情微凛，刚刚那个庶妹的表情，他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了，竟然是想要算计沐心暖，这个王子玲，莫不是疯了不成？ 且不说那沐心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单是她是长乐王的未婚妻这一身分，也不是谁都能轻易动的。王子玲虽与自己不是一母同胞，可到底也是鲁国公府的人，王子玉倒是真有些头疼了。 “怎么？不过是一个庶妹，你还摆不平了？” 王子玉摇摇头，“这倒不是！只是她是父亲向来宠着的女儿，母亲想要管教她，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免不了，又要被那些女人给穿小鞋罢了。” “呿！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你们鲁国公府的后院儿，也是着实该清一清了！就王子玲这样的身分，有什么资格来参加今日的茶话会？舅母竟然是还由着舅舅的性子胡来！” “你算是说对了！如果你不是唤我父亲一声舅舅，或许我父亲就不会让她来了。” “行了！今日之事，舅母也都看见了。你回去之后，将我的态度直接告诉舅舅就是了。说句不好听的，以后但凡是要让我看见了这个五子玲，我便少不得让她丢脸。怎么做，让他自己掂量着办吧。” 王子玉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喃一声，“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我容易么我？这个该死的王子玲，你招惹谁不好，你竟然是敢招惹那个活阎王？” 别人不知道，可是王子玉如何能不知道这端木初泽私底下是个什么样儿的人？那若是动起心眼儿来，真真是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今日不就是因为这个王子玲出言暗讽了沐心暖两句吗？至于么？ 不过，想想沐心暖那样的女子，倒也的确是值得男人为她这么做！再想想自己的那个庶妹今日的表现，跟人家沐心暖，简直就是不止差了一星半点儿！ 这分明就是云泥之别！ 沐心暖那样的人，就像是月中嫦娥，云上仙子，可是王子玲呢？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为其提灯探路的丫环罢了。 王子玉也没有多待，早早地回了鲁国公府，一回府，直接就一头扎进了国公府的书房，与鲁国公深谈了好一会儿，最后，王子玉是轻松了，可是鲁国公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脸色则是阴郁不已！ 回到了后宅，直接就吩咐了夫人，自即日起，一直到王子玲出嫁，一步也不许踏出她自己的院子。 王子玲现在连亲事都没有，这老爷直接就说是到了出嫁之日方能出来，这分明就是变相地软禁了？ 这一回，那王夫人倒是有些意外，再怎么说，这个王子玲也是这些年他从小宠到大的女儿，竟然是下了这般地狠心？ 王夫人也不笨，联想到了白天发生在宫里的事，定然是老爷知道了，或者是长乐王说了什么，否则的话，老爷绝对不会如此重地罚王子玲。 不过，对此王夫人还是乐见其成的！ 这些日子，也不知那个王子玲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皇后娘娘已是内定了她为长乐王的侧妃，最近在府里行事说话，可是嚣张的很！ 如今老爷如此重罚她，倒是可以给后院儿的这些女人姑娘们立个规矩了。 鲁国公府的事如何处置，端木初泽没有多少的兴趣，只需要知道鲁国公的态度，也就罢了。 端木初泽也是念在了她是自己舅舅的女儿，所以才会先警告，若是换了旁人，直接就会让她丢脸丢到底了！ 沐心暖等人回到了沐府之后，刘氏又坐着说了会儿话，也起身告辞了。 到了傍晚时分，沐心暖终于听到了消息，说是宫里头有旨意传了出来，就在她们出宫后不久，便给孙府下了旨意。 孙若香被指给了端木辰为侧妃！ 这个消息，让沐心暖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孙若香竟然是成了端木辰的侧妃？这桩婚事，不知是喜，或是忧了。 孙若香的性子直爽，向来活泼，早先订下了亲事，却是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最终不了了之，好在两家尚未交换庚贴，不然的话，那孙若香的名声，可就是毁了！ 现在想想，莫不是那会儿，皇后娘娘就有了这个心思？是她从中介入，才会让两家的婚事不成？ 只是这么一想，沐心暖就觉得后心发凉！ 皇后娘娘身为国母，天下女子的典范，同时，也是天底下权势最大的女人。若是她果真有此心，那么，端木初泽的侧妃人选，又会是谁？ 沐心暖重活一世，自然是不比寻常的芳华女子，她从来不敢奢望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偶尔随口说说，也是从心底里头不信的。 沐心暖的表情有些忧郁，她越想，谢怡琳成为端木初泽侧妃的可能性就越大！ 谢家的姑娘，没有一个能成为了端木辰的妃子，但是太子妃出自谢家，若是门槛儿太低的人家，怎么会配得上谢家的姑娘？而端木初泽的身分，谢怡琳为侧妃，倒也不算是辱没了她。当然，前提是如果谢怡琳以为，她沐心暖有这个资格成为长乐王正妃的话！ “小姐，大表少爷来了，这会儿正在花厅喝茶呢，大公子让奴婢来请小姐过去。” 沐心暖的神色一动，“你说大表哥来了？” “回小姐，正是。” “还有旁人么？” “只有大表少爷带了几名随从。”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到了花厅，沐清轩正陪着李浩然说话呢，一见沐心暖来了，自然笑着便迎了上去。“长姐，大表哥都等了你好半天了。说是有要紧事找你呢。” 沐心暖行了礼，落座后才有些好奇道，“不知表哥找阿暖何事？” “那泰和楼的事，听闻是长乐王做的。阿暖，我来只是想问问你，这泰和楼是你的，今年春天的改建，却是出自长乐王的手下。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李浩然一脸严肃，沐心暖便知道，这事儿，怕是藏不住了。 !! 第三百七十六章 真的生气了！ “大表哥，之前有些事，我没有与你们说清楚，是我的不是。泰和楼的事，的确是后来阿泽弄的。他知道我是那家酒楼的主人，身为女子，不方便出面，所以便替我做主，重新装潢了。” 阿泽？ 李浩然一听沐心暖竟然是叫他叫地这般亲切，一时只觉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怎么就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呢？ 沐清轩则是没多想，直接就是眼睛一亮，“原来那里都是姐夫设计的吗？想不到姐夫竟然是还有着这般的本事！” “阿轩，有些事，在这里说说就好，不可以再对旁人提及了。知道吗？” 沐清轩点点头，泰和楼的事，便是连父亲和母亲也不知道的。可是姐姐却告诉了自己，摆明了也是没有拿自己当外人，所以，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姐姐的后腿的。 “姐姐，我都明白。对了，之前阿远还有提到了你在帮他打理一些产业的事儿，也是真的？” 沐心暖微愣，没想到沐清远竟然是连这些也都告诉了他，看来，他对沐清轩这个哥哥，倒是果真敬重，如此也好，至少，将来兄弟之间，不会闹的太僵，成了仇人。 想想前世，沐心暖亲眼看着沐清远给父亲喂下了毒药，想不到这一世，竟然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将这个悲剧给避免了。虽然沐心瑶和宋姨娘还是那样的恶毒，可是自从沐清远搬离了后院儿之后，似乎是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的转变，自然是沐心暖希望看到的。 前世父亲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害死，心里的那种痛，比身体上的痛，更为让他深入骨髓吧？ 好在这一世，沐清远跟前世相比，已是大不相同，想来，前世的那一幕，这一世，定然也是不会发生了。 “阿远最近的功课如何？你是兄长，可是要记得多多教导着他，莫要任他胡闹。” “知道了，姐姐。他最近的课业不错。父亲昨日还夸他来着。” 沐心暖点点头，抬眸看到了李浩然若有所思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是有些冷落了这位表哥，“大表哥近日可有见过大表姐？” “嗯，她挺好的。因为有了身孕，妹夫不想让她出门，所以一直在府里静养。” “那便好。若是得空了，我也去瞧瞧大表姐，顺便也为她扶个脉。” “那敢情好！如今你这神医的名声，可是被传地跟神仙似的。”李浩然笑着打趣了一声，又略有些担忧道，“不过，阿暖，你到底是一名女子，偶尔的一两次为妇人诊治也就罢了。尽量还是不要再为外男诊治了。特别是现在你可是被皇上指给了长乐王爷，再怎么说，也要顾虑到皇室的名声。” “是，大表哥。阿暖记下了。” “其实，我今日过来，还有一事要与你说的。不过，看你与长乐王之间似乎是相处地颇为融洽。我倒是……” 看到李浩然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沐心暖大概也猜到了什么，难不成接下来大表哥要说的，与长乐王不利？ “大表哥，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想说什么，直言便是，何必如此？” 李浩然一咬牙，“我听说，之前长孙殿下在泰和楼的事，也是长乐王的手笔，所以？” 沐心暖的神色微微收敛了一些，眉眼间的忧虑，似乎是浓郁了一些。 看来，端木辰对自己的心思，端木初泽是一早就察觉到了，不然，也不至于在泰和楼动手脚了！这是他吃醋了？ 沐心暖的心里头觉得有些满，还有些暖，不过，面上的忧色，却是不见少！毕竟，他们两个，可是亲叔侄！而且，端木初泽也是真的站在了太子那一方，若是两人之间，果真是因为自己而不睦，那么，怕是自己的这条小命儿，也就到头儿了！ “阿暖，阿暖！” 李浩然看沐心暖心不在焉，似乎是想什么想的太过入神了，连忙急唤了她两声。 “哦，大表哥，我没事。我只是在想，他是不是跟长孙殿下有什么过节？又或者只是纯粹地戏弄他？” 李浩然的神色有些凝重，“其实，我也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这事儿说也奇了！原本这对长孙殿下动手的，就是长乐王，可是没想到，这最后出手为长孙殿下平了那流言的，竟然也是长乐王。所以，让人想不明白。” 沐心暖就觉得仅仅是端木初泽对端木辰动了手，也不至于让李浩然有如此表现，原来，竟然是还有如此一说！这也是有些奇了，既然是要坑他一把，又何必伸手助他？ 李浩然想不明白，沐心暖自然也就更想不明白了。 沐心暖走后，沐清轩又陪着李浩然到了前院儿去小坐了一会儿，请他帮忙给指点了几个招式，这才放人走了。 沐心暖一回到了月轩，便开始琢磨着，端木初泽这人看着温和，其实却是个腹黑狡诈的主儿！这一点，早在他还戴着银面具，与自己接触的时候，自己就有了这种感触。 所以，她可不以为，端木初泽会是那种喜欢做一些费力不讨好的事的人！ 先算计了他，再出手平息了这些流言？这个端木初泽倒是个行事有些诡异的！ 沐心暖本来是不在意外头的这些事儿的，说白了，只要是不牵扯到她和她的家人的事，她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可是一想到了端木辰在宫里将自己拦住的那件事，她的心底就有些发毛。 思索再三，还是让春玉给端木初泽送了消息，告诉他，自己要见他。 所以，等到了准备用晚膳的时候，端木初泽突然出现在了沐府，沐心暖倒是一点儿也不奇怪了。 端木初泽带了一方古砚前来，说是才刚刚得的，知道沐长安喜欢收集这些东西，便给他送来了。 人既然来了，自然就不可能摞下东西就走了。得！那便一起用晚膳吧。 “王爷请，这是十年陈酿的桂花酒，香甜可口，且不宜上头。”沐长安笑道。 “多谢沐大人了。请！” 沐心暖自始至终就没有看端木初泽一眼。 端木初泽自然是从春玉那里知道了今日之事，看到沐心暖一个眼神也不给自己，便知道，这丫头，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 第三百七十七章 被训斥了！ 等到沐心暖回了自己的月轩，才拿起书来，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上面的字呢，眼前一花，手中的书就被人给夺了去！ “喂，你做什么？” “阿暖，这话该是我问你吧？我做错什么了，你都不理我？” 看到端木初泽极为委屈地眨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沐心暖便是心中再有气，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竟然是还委屈上了？我问你，你到底是背着我做了些什么事？你最好是一五一十从实抬来，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好好！”端木初泽一连三个好字，又是作着揖，将那日的事情细说了一遍。 “阿暖，端木辰明知你是我的未婚妻，居然是还敢觊觎，我难道就不该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沐心暖这一回，倒是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我不是觉得你做的过分了，我只是不明白，你既然是要整他，为何后来还要帮他？” “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侄子呀！再说了，那流言的事儿，可不是我散布的，那可是出自我的好二哥的授意。他利用了这件事儿来算计东宫，我自然是不可能就眼睁睁地瞧着他把事儿给越弄越糟吧？” 沐心暖的眼睛转了转，一抹流光闪过，直让端木初泽看得有些入迷！ “阿泽，你又在欺负我不懂了，是不是？我问你，你是不是分明就是算计好了这一切？你明知道你算计了端木辰之后，那位明王殿下定然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好地可以打压东宫的机会，所以，你分明就是借着明王的手，在给东宫施压了。” 端木初泽一挑眉，笑道，“我的阿暖，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王爷过奖了！”沐心暖白他一眼，直接就别开了脸。 “我的确是有这个心思，而事实上，我也的确是让太子皇兄想明白了一些事，不然的话，他是不会强行给端木辰选妃的。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后来我出手将此事平息，也不过就是为了告诉太子皇兄，我是站在他这边儿的。即便是我不满意端木辰，可是也不代表我与太子的心，就离了！” “你这人，心思太深了，果然是狡诈如狐，不是什么好人！” 端木初泽低低一笑，“阿暖，可你就是喜欢这样的我，不是吗？” 沐心暖的脸色一红，瞪他一眼，不语。 沐心暖放过了端木初泽，可是端木初泽却是没有打算放过她，眸底一点一滴的火气，在慢慢地聚集着，只是此时沐心暖并未看他，所以，并未发现他有什么不妥。 “阿暖，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茶话会那日，出了什么有趣之事？” 端木初泽说着，上前一步，伸手随意地便缠起了她的一缕秀发，在手指上来回地缠绕着，明明就是很随意的话，可是此时，沐心暖却听出了几分冰冷的意味。 “什么有趣之事？我怎么竟是从未听说？”沐心暖在赌，赌那日的事，王子玉并未告诉这位爷，春玉虽然是长乐王府出来的，可是那日也是在自己面前再三保证过了，这件事，她是不会告诉端木初泽的。 可是显然，她赌输了！ “阿暖，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有多大的本事，或许你还没有完全见识过。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我一点一滴地帮着你回忆一遍？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挑的厉害，让沐心暖听了，竟然是不由自主地便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男人的声音，即便是威胁人的时候，仍然是该死的好听！ “要不要我先提醒你一句？清心阁？” 最后三个字落在了沐心暖的耳中，她便有些无力地闭了眼，该死的！那个王子玉竟然是全都告诉了他！ 捱不过他的威胁，最终，沐心暖还是将那日之事说了一遍。 不夸大，不隐瞒，倒是与王子玉说的，相差无几！ 端木初泽的脸色一暗，“你当时为何不直接离开？” 沐心暖白他一眼，“你以为我不想吗？可问题是当时他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挣得过他？” 端木初泽的眼神一暗，声音有些阴沉道，“哪只胳膊？” “呃？”沐心暖没有反应过来，看到他的眼睛盯在了自己的胳膊上看，才会意过来，“哦，左胳膊。” 端木初泽一听，直接就牵过了她的左手，再动作迅速地将她的衣袖往上一拉，青色的指压，在那白玉一般的皮肤上，分外地显眼！ 端木初泽的眼神明显就是阴冷了许多，周身的气势，也是比之先前，更为冰冷了些。特别是当他的手指轻轻地抚上了那片青紫色时，看到了沐心暖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意，他就觉得自己恼火地想要杀人！ “该死的端木辰！他竟然是敢伤了你！” 王子玉当时是在窗外不假，可是因为当时窗子是关着的，所以他也只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却是根本就看不到里头的情景的。所以，端木初泽原本是不清楚还有这么一回事呢！ 如今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的胳膊上如此明显的痕迹，端木初泽如何能不气恼？这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有些火气了！ “你是傻子不成？不是带了春玉进宫么？为何不让她在你身边儿伺候着？有她在，谁还能伤得了你？便是端木辰，也一样不成！” 沐心暖何曾见过他如此气恼的模样？当即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小脸儿上的委屈，却是让人看了生怜。 端木初泽看到她的脸色，也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自袖间取出一个小瓷瓶儿，开始给她慢慢地上了药。 “疼吗？” “嗯！疼！”沐心暖这会儿一心只想着能让他消消火气，现在唯一能用的，也就是这美人计加苦肉计了！ 谁想这端木初泽压根儿不吃这套，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以后无论是在哪儿，记得只要是我不在你身边，就一定要带上几个丫头，至少也得带上一个会武的！” 沐心暖这回倒是表现地极为乖觉，连忙点头，“嗯，我记住了。” !! 第三百七十八章 无休止的纠缠！ 端木初泽知道李浩然对沐心暖也起了这等心思，只不过，既然是他聪明地选择了沉默，那么，他自然也不会蠢地去提醒沐心暖。他还没有那个觉悟，去帮着自己的心上人将她的桃花给催开了。 自那日的茶话会后，自坤宁宫里，先后出了两道旨意，一道是将孙若香赐婚给了端木辰，别一道旨意，是为端木静和楚荣赐婚。 先一道旨意，让沐心暖觉得有些唏嘘，毕竟皇后的权势，不是谁都能挑衅的。 而这后一道旨意，则是让沐心暖呆怔了半晌。端木静喜欢楚荣，这一点她自然知道，可是没想到，皇后的动作竟然是会这么快，竟然是直接就给两人下旨赐婚了。 端木静心里头应该是欣喜的吧？只是不知道楚荣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楚家的伯父伯母应该是欢喜的，楚茉莉，这回总不会嫌弃端木静配不上她的哥哥了吧？ 自从上次楚荣自沐府离开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那日在御花园的清华水榭，他也是未曾出现。原本沐心暖还有些担心若是他们遇上了，会不会太尴尬，没想到，楚家的人，竟然是一个也没出现，连楚夫人也未去。 看来，皇后娘娘这是担心有别家的姑娘再对楚荣起了心思，早早地将他给藏了起来了！ 皇后会中意楚荣，这一点，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楚家乃是武将出身，楚清河的手中握着几十万大军的兵权，皇后娘娘自然是不能让明王或者是康王的人，先拉拢到了他。端木静与太子的关系，明显是比明王的要好。而楚家自然也就是要站到了太子这一边儿了。 如此明显地开始为了太子铺路，到底是皇后娘娘自己的意思，还是根本就是皇上的意思？ 对于这些，沐心暖倒不是特别在意，，她知道这桩婚事，是端木静期盼已久的，只是，对于楚荣来说，这桩婚事是否让他如愿，那就不得而知了。 一连数日，倒是平静。 沐心暖等了几日，也未曾听到了给端木初泽纳侧妃的旨意，难不成果真是那厮说服了皇后？ 其实，沐心暖倒是高看了端木初泽了。他虽然是有手段，可是真正说服了皇后的，却是太子！ 太子想的其实很简单，那便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反而将端木初泽给推远了。最重要的是，除了沐心暖，他对别的女人，似乎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这样的话，即使是赐了侧妃，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明王与康王先后离开了京城，太子与端木辰亲自在城门口相送，一幕手足情深的戏码上演了两次后，便暂时告一段落了。因为端木初泽未成亲，所以，他要晚几日再离京，朝臣上下，也没有什么人敢有异议。 就在沐心暖看着明王和康王分别离京后，心里也清静了不少，至少，那个明王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了。以后出门，倒是不必再总是提心吊胆了。只是一想到了那位端木辰，沐心暖的眼神又暗了下来。 比起明王来，这位长孙殿下，似乎是更容易冲动，不受控制。这对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 果真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日，沐心暖被孙若香邀请到了孙府坐客。说是坐客，实际上也就是让她帮着挑一些花样子和面料，准备新婚之后穿的衣裳，和一些要用到的小物件儿。 可是没成想，沐心暖才到了没有一刻钟的功夫，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长孙殿下到了。 这孙若香是端木辰的侧妃，即便是要送聘礼，也该着是由礼部和内侍省的人安排，这长孙殿下自己怎么来了？ 孙若香先是一惊，再是面色微红，眸光流转间，不难看出她眸底的情意。 沐心暖面上不显，只是心中微有不解。自己前脚到，他后脚就跟来了，果真只是凑巧么？ “孙姐姐，长孙殿下会不会到后院儿来？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 孙若香倒是没想到这一层，被她这么一提醒，这才想到，如今他们是有了赐婚的旨意的，端木辰即便是来了自己的后院儿探视，也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又不是没有见过长孙殿下，回避什么？” “那是以前。如今，你我都是有婚约的人了。若是我的未婚夫见旁的女子，我也会不高兴的。” 孙若香倒是有些懵，没了主意似的，“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吧，你们府上应该有后门吧？我就先从后门走了。改日我再来陪你就是。左右你也不是明天就嫁人了，急什么？” 沐心暖略有些逗弄的语气，倒是让孙若香镇静了一些。“也好，那你先走吧。传了出去，也的确是对你的名声不好。” 沐心暖点点头，丝毫不敢耽搁，果然，她前脚才出了孙若香的院子，让木华藏在了外头，不多时，便看到了孙夫人引着端木辰进去了。 沐心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许久未曾露出的阴冷之色，终于是再度爬上了她的眸间，这个端木辰，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他是疯了，还是傻了？ 这样纠缠不休，他不仅仅是不会让自己心仪于他，只怕反倒是会引来了皇后娘娘的盛怒！一个弄不好，自己只怕是就会尸骨无存了！ 女人美人不是错，有才也不是错！可若是同时让皇室的几名男子相中了，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当今圣上英明，可也不是一个太仁慈的主儿！若是只是死一个小小的臣女，便能换来大雍皇室的稳定，他何乐而不为？ 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匆匆地出了后门，木晴早就到了前门儿将马车给叫了过来。待沐心暖上马车之际，便见到了似乎是有着侍卫模样的人往孙府后门儿的方向来了。 沐心暖连忙吩咐一声，“快走！马上回府。” 那侍卫出来之时，也只是来得及看到了一个车辘轳，而到底是不是沐府的马车，他也是不知晓的。 沐心暖此时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 两手紧紧交握，长长的指甲刺破了掌心，她竟是浑然不觉！ !! 第三百七十九章 初起争执！ 重活一世，她自以为自己在处理宋姨娘和那个所谓的祖母一事上，还是绰绰有余的！可是现在自己遇上的大麻烦是端木辰！那可是皇室里不能招惹的人物！说白了，极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君王，自己将其得罪狠了不成，可是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吧？ 想想端木初泽，沐心暖一咬牙，突然就想到了他曾提议过的早日成婚之说。 若是自己能早日与端木初泽成婚，那么，就会早日离京，前往燕地，如此一来，自然就能避开了这位瘟神！ 沐心暖心里头打定了主意，低声对春玉吩咐了几声，有些事，不是她心狠，而是不狠，她就快要活不成了！ 端木辰是东宫唯一的嫡子，又向来得皇上爱重，他的将来，若是不出什么差错，必然就是将来的帝王，这样的一个男人，岂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再想想她与孙若香的关系，一旦被她知道了端木辰对自己的心思，那后果？ 沐心暖面色凝重地回了沐府，直接就钻进了自己的月轩。 她让春玉去给长乐王府送消息，说是自己有要紧的事要见端木初泽，只是奈何端木初泽被绊在了坤宁宫里，根本就没有见到春玉。 等春玉回来，如实说了，沐心暖没来由地便是有些心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等到傍晚时分，沐心暖正和一家人一起用晚膳，便见端木初泽面色铁青的进了花厅。 “王爷这是怎么了？可是何人惹了王爷不快？”沐长安最先起身道。 端木初泽摇摇头，目光定定地看向了沐心暖，“你跟我出来。我有事要跟你说。”话落，便直接去了偏厅，周身的寒气，似乎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重一些。 “怎么了？”沐心暖才一进了偏厅，刚问了一句，便觉得身子一紧，整个人已是被端木初泽给抱入了怀里。 “阿泽，怎么了？可是有人给你委屈受了？” 没有得到端木初泽的回应，沐心暖心底不好的预感，便越发地厉害了，“可是皇后娘娘为你指了一名侧妃？” 感觉到了端木初泽的身子一僵，沐心暖知道，自己猜对了！ 虽然是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可是仍然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许失望的神色！好在她的脸埋在了端木初泽的胸前，自然是没有看到。 “阿暖，对不起！我没有办法！我曾承诺过你，一生只你一妻的。可是？” 身为皇子，虽然富贵，可是更多地却是无奈，和对于婚事的无力。沐心暖明白这一点，可是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安慰他的话。 原以为自己是对此不甚在意的，毕竟，男人三妻四妾，亦是再平常不过，可是自己那心底小小的一处角落里，为何总是会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盼？ 一生一世一双人？ 果然只能是一个梦么？ 沐心暖苦笑一声，再扬起脸来，已是平静无波。 “阿泽，你的身分，注定了是不可能身边只有我一个女子的。罢了！既然是皇后娘娘都有了这个意思，那也只能如此了。那侧妃的人选是何人，你可能告诉我？” “谢怡琳！”端木初泽沉默了一会儿，才面色阴郁道，“她明明就答应了我，会在皇后面前表明不会嫁与我的。可是没想到？是我不好，低估了这个女人。阿暖，都是我考虑不周。” “她虽然答应了你，可是未必在皇后面前就能做到。一来是因为她对你有着极重的心思，二来，也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威压吧？那日在宫里，我便看出了她对你的情意，怕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让她亲口说出无意与你，岂非是强人所难？” 端木初泽愣了愣，显然是没有想到，沐心暖竟然是会站在了谢怡琳的立场来说这些话？ “你说什么？” 对于端木初泽质疑的眼神，沐心暖只是笑了笑，“阿泽，我得承认，当初你对我承诺，说是此生只会有我一个女人时，我心里是雀跃的，欢喜的。可是当这些情绪都过去之后，我心底便生出了种种的不安。我是一名大家闺秀，怎可有此等狭隘的想法？” “若是我成为了你的王妃，却是不容许你的身边有任何的一名妾室，那么于我有什么样的影响，我不介意。可是对于你来说，你堂堂的战场英雄，难道就真的如此惧内么？” 端木初泽一时有些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心里的想法，对于沐心暖如此地为自己着想，他是有些感动的。可是更多的，却是一种自责！ 她不信他！ 这个认知一冒出头来，便开始疯狂地滋生着。 她早在一开始，就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此生只她一妻，不相信自己可以给她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将来！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自己沉醉在了自己给她编织的这个梦里，而她本人，却是由始至终都清醒的很！ 何等的讽刺？ 端木初泽自嘲一笑，然后退了一步，“阿暖，你竟是从来不信我可以将这一切处理好么？母后的确是有了这等心思，立谢怡琳为我的侧妃。可是我没有答应，所以，至今，母后虽然是倾向于她，却是并未下旨。” 沐心暖轻摇摇头，“那又如何？若是你果真有法子阻止皇后，也就不会这般神情地出现在了沐府了，不是吗？” “阿暖！”端木初泽的这一声，叫地似乎是有些无力，又有些沉重！ 这样的端木初泽，让沐心暖感觉到了一种他也是个平常人！他也会有无力、无奈，甚至是无助的时候！所以说，自己为何总是以为他是高于常人呢？ 端木初泽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紧了紧眉心，“阿暖，我说过此生只你一妻，便一定是会做到的！至于谢怡琳，她能不能成为我的侧妃，也不仅仅只是我母后一人说了算的！” 沐心暖瞬间便呆怔在了原地，显然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有此一说？ “阿泽，你冷静一些，那是你母后，不是别人！谢家何等的勋贵之家，岂容你说不答应便不答应的？” !! 第三百八十章 有办法了！ 一连三日，沐心暖几乎是连月轩的门都不敢出，端木初泽没有再来过，而宫里头，似乎是也没有再立侧妃的旨意传来。 即便如此，可是沐心暖知道，谢怡琳成为长乐王侧妃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想到了那晚端木初泽的神情，沐心暖就有些胸闷，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人？明明就与她无关，又不是她让端木初泽娶侧妃的，他干嘛冲着自己那么大的火气？ 撒完火也就罢了，竟然是还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自己还没嫁给他呢，便受了他这么大的气！若是将来自己与他成了亲，他一个不如意，岂不是就得有十天半个月的不搭理自己了？ 沐心暖心情不佳，这整个儿月轩的气氛，也就有些冷了。原本沐心暖就喜静，爱看书，所以这院子里没有人敢大声喧哗。如今也不见小姐抚琴，更是连个笑模样儿都没有，院子里的下人们，自然是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伺候着，生怕再惹了小姐不痛快，迁怒到了她们身上。 近身侍奉她的，大概猜出了小姐为何会这般地闷闷不乐，可是也都没有法子，连长乐王都摆不平的事儿，她们这些做丫环的，又能如何？ “启禀小姐，听说昨晚上，谢府的小姐突然患了什么奇症，竟然是一下子便昏迷不醒了。如今，谢府上下，几乎是都乱了套了！” 沐心暖的心底一惊，“你说清楚了，哪位谢小姐？” “回小姐，只听说是谢府的小姐，而且还不止一位出现了此等的症状。眼外外头传的风风雨雨的，好多都说是谢府上下不干净呢。” 木华说完，看了一旁的荣月一眼，“我快渴死了，快去给我倒杯水来。” 荣月一看木华还真是有些气喘吁吁的，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茶，着急道，“不止一位？那这里头可有那位谢怡琳小姐？” 这话可是问到了点子上了！ 沐心暖也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木华，显然也是想知道荣月问的这话的答案。 “好像是有。因为奴婢听说，此事已经惊动了东宫，太子妃已经派了几位太医到谢府了。” 沐心暖的神色有些不佳，眼瞅着皇后就要给谢怡琳赐婚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难不成，这是端木初泽的手段？ 沐心暖越想越不对劲，想要让春玉去找他，可是又觉得有些不妥，他先前给自己甩脸子看，自己可是还没忘呢。 “木晴，你请大表哥到泰和楼一趟，我即刻便过去。” “是，小姐。” 一旁的春玉听了，眨眨眼，小姐这是明知自己已经订下了亲事，竟然是还敢公然与男人私会？若是被王爷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来报复李家呢？ 沐心暖到了泰和楼，依然是跟上次来一样，到了落月轩。 沐心暖静静地喝着茶，倒也不似刚才出来时那般着急了，又派了木华出去打探，看看这次出事的小姐当中，到底有没有这位谢怡琳。 很快，沐心暖便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落地倒是力道不小，看来，不是身子太重，便是怒火冲冲了？ 沐心暖轻挑了下眉，行呀，来地够快的！ 等到端木初泽挑了帘子进来，便看到了沐心暖一人正在桌边儿轻啜着茶，对于他的出现，倒是毫不意外！ “怎么？王爷无论是去哪儿都是这般地随意，一点儿礼数也不讲的么？” 听到了沐心暖的嘲讽，端木初泽倒是意外地怔了一下，随后眸底里似乎是漾出了一丝笑，步子轻缓地到了她的身旁坐下。 “去别的地方，就不必说了。到这里来，自然就是随意的很了！谁让你是我的未婚妻呢。” “哟！这话可不敢当。指不定哪日，您的未婚妻，又会多出好几位来。王爷说话，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腰间一紧，端木初泽已是欺身上来。 “阿暖，你真是知道如何激怒我！” “王爷过奖了。”沐心暖毫不示弱地回瞪了回去，只是那眼里的水汽，还是让端木初泽一眼便看穿了她的脆弱。 “阿暖，你是想问我谢家的事吧？”端木初泽的语气已然是松缓了不少，“我知道我这么做冒险了些，可是我也不笨，我又不是让谢怡琳染病了。所以，不会有人怀疑到了我的身上的。” “皇后娘娘是什么人？太子妃又是什么人？你的这些小伎俩，当真就能瞒得过她们？阿泽，你明明在战场上就是那般地英武，怎么一回到了京城，就变得这样笨了？” “阿暖，我说的是真的。这次的事情，真的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莫说是谢家姑娘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便是好了，也不会有人查到我的头上，你别忘了，母后中意的是谢怡琳，可是谢怡琳自己却没病。最令人信服的，自然就是谢家的内宅之争了。” 沐心暖一愣，随即一笑，“你倒是聪明！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不然呢？我只想着利用这几日的功夫，请父皇下旨让我们完婚，如此，我们也就能离开这里，去燕地了。” 沐心暖听到他说他虽然是出手算计了，可是这染病的却不是谢怡琳，如此一来，那么的确是不容易让人怀疑到长乐王的身上，只不过？ 沐心暖的明眸一转，笑道，“阿泽，你可舍得那位谢美人儿？” “呃？你有什么好法子？” “现在皇上不愿意让你与我完婚，无非就是觉得我的年纪有些小，不合适。可若是你突然出了事呢？比如说，遇刺了？” 端木初泽的眉毛一挑，遇刺？很快，他就明白了沐心暖的意思，这是说冲喜？ 可是让沐心暖在这种态势下嫁过来，似乎是对她不利呢。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忘了，我们可是有着皇上赐婚的旨意在先呢！不过就是将婚事提前，再说了，也没打算让你伤地有多重呀！怎么可能是什么冲喜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也好，此事我尽快安排。” “你先别急！这苦肉计，你不会真的要受伤吧？而且，若是轻伤，定然是不管用的！可若是重伤？” 沐心暖眼中的忧虑，倒是让端木初泽阴郁了几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 第三百八十一章 去请沐心暖！ 沐心暖眼中的忧虑，倒是让端木初泽阴郁了几天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不过，端木初泽没打算就此放过沐心暖，压低了声音，有些阴恻恻地问道，“说，你让李浩然来做什么？” 沐心暖无辜地眨眨眼，“什么李浩然？我何时让他过来了？” 闻言，端木初泽心中的一块儿石头这才落下，轻哼一声，“算你识相！你要是果真敢约他出来单独见面，我不介意让李府上下再热闹些。” 沐心暖瞪他一眼，“行了！你这人也真是的。你还是赶快回去安排吧。另外，关于那个谢怡琳，你觉得这几日，皇后果真是没有那个心思来想起她了？” “当然！母后那里这几日因为静儿与楚荣的婚事忙着。你也知道，静儿今年大婚，这日子都订好了。她是公主，这自然是马虎不得。而且，静儿也知道我的心思，不愿意再纳侧妃，她又素来与你交好，自然是也希望你过的好。所以，便答应帮我，这些日子，她都会缠着母后的。” “你连你妹妹也利用，真是狡诈！” “什么利用？我们这是各取所需，你懂吗？楚家如今看到了母后和静儿对这桩婚事如此上心，可是乐不可支呢！只不过，这高兴的人里头，少了一个罢了。” 沐心暖听他说完，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对于楚荣，她总觉得是有些对不起他的。只是不知道如今他和端木静订了婚，他的心思，是不是也收了回来了？ “你放心吧，楚荣不傻。他知道你和端木静的关系好，自然是不会让她受了委屈，再说了，静儿是什么人？便是受委屈，也只能是楚荣受委屈。” 沐心暖撇撇嘴，“你们端木家的人果然是都不讲理。” “什么？阿暖这话可是冤枉我了，我怎么不讲理了？” “行了！别在这里耍宝了，赶快去做你的事吧！小心再迟了，皇后娘娘又选中了别的女子！” 两人计策才一订好。当天晚上，端木初泽就将这招儿给用上了。 从谢府一出来，直接就被一群刺客给围攻了。 等到长乐王遇刺的消息传来之后，整个儿京城都沸腾了。 皇后听了，更是心得险些昏了过去。这两日，端木初泽本就因为这个谢怡琳的事儿，与自己不对付呢，要不是自己给他施压，他怎么可能会去谢府？说是与谢家父子论棋道，实际上，可不就是冲着谢怡琳去的？ 可是现在是怎么回事？怎么才去了一趟谢府，回来就她的儿子遇刺了！ 堂堂亲王，在天下脚下竟然是被人刺伤，这简直就是太震撼的一个消息了。整个儿京城，已是被这个消息给震得颤了颤！ 太医院的太医们，一个也不敢大意，除了轮值的，其它的不管是不是在休假，全都去了长乐王府。 而长乐王府里，早已是人仰马翻了。 等到皇上和皇后一同到了长乐王府，这才到了他的院子，一眼就看到了扔在了廊下的那件儿血衣，皇后的心马上就突了突，一旁的皇上看她气色不好，直接就扶了她一把，“没事吧？” 皇后摇摇头，两人这才急急地进屋去了。 “如何了？” 皇上极具威严的声音一响起来，太医们顿时个个儿面色惊慌。 “回皇上，王爷伤在了左肋处，原本算不得是多么重的伤，可是因为王爷失血过多，还需静养一阵，另外，若是王爷一旦发热，怕是就会有些危险了。” 太医院的人，自然是实话实说，现在这位爷的脉象可是不怎么好，万一再真的出点儿什么事，现在不提前给皇上打个底，到时候再直接降罪到了他们的头上，可真是吃罪不起了。 “这可怎么办？皇上，阿泽他？”皇后的眼眶早就红了，正说着，太子与太子妃也都先后到了。他们后头跟着的，正是端木辰！ 听到了端木初泽受伤的消息，端木辰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甚至略有些阴暗的心里，巴不得他趁早死掉！如此一来，那沐心暖便有可能到了自己身边了！ 当然，心中如此想，可是面上却还是要表现得十分的关心和急切的，尤其是在皇上和皇后的面前，自然更是不能露出丝毫的心意。 “赵院使呢？” “回皇上，赵大人正在里面为王爷处理伤口。” 不多时，赵青便从里面出来了，“启禀皇上，王爷的伤势原本不是太重，只是因为这兵器上被人涂了毒，方才微臣已将毒液逼出，并且也为王爷服下了解药，只是，这外伤再加上剧毒，微臣担心，王爷晚上会发热，这对王爷的伤势，可是大大不利的。” “难道就没有什么好方法了么？”皇后急急道。 “启禀娘娘，先前微臣的徒儿，也就是沐家的阿暖，曾对微臣提及，她配制了一方药，于治愈外伤后引起的发热，有着奇效，只是，微臣还未来得及看。所以？” 赵青言语间的为难，也就是在告诉众人，沐心暖手上有一种奇药，只是效果到底如何，他也不敢保证。那么用不用，就端看皇上的意思了。 “现在王爷可醒了？” “回娘娘，尚未醒来。” 皇后拧眉思索了一会儿，便吩咐道，“来人，去沐府请沐家大小姐过来，告诉她让她带上药。” 赵青愣了一下，“回娘娘，不如微臣同去吧。如此，方能说的清楚。” “也好，辛苦赵院使了。” “岂敢，这是微臣分内之事。” 等到沐心暖到了长乐王府之时，皇上与皇后竟然是仍然未走，这倒是有些奇了！不仅如何，她还看到了谢家的公子，也在这里，显然是因为端木初泽是在他们府门口出了事，所以才会胆战心惊地跟过来的吧？ 沐心暖行过礼，便直接随着赵青入内，先看过了端木初泽的伤势后，再开始配药了。 如此一折腾，便是一个多时辰就过去了。沐心暖与赵青在隔间儿，自然是不知道，皇上等人，早都走完了。只余了谢家的那位公子，万般忐忑地时不时地往长乐王的寝室里扫上一眼。 !!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箭双雕 当天晚上，沐心暖便留在了长乐王府。当然，赵青也留下了。 几日后，端木初泽的伤势倒是好转，可是京城里，却是兴起了一股流言。 流言分了几个版本，有好听的，有不好听的，可是大意也就是说那日沐心暖为了救治长乐王，竟然是一夜未归。虽说是为了救人，可到底也是一名姑娘家，怎可在外男家留宿？ 当然，还有的说法，就是沐心暖是被皇后娘娘的人给请去的。皇后娘娘不发话，她自然是不能走了！再说了，她是端木初泽的未婚妻，她照顾长乐王，有什么不妥的？ 总之外头传的，自然就是沸沸扬扬！ 宫里的皇后也不做假的，对于外头的这一切，自然也是洞若观火。 坤宁宫。 “启禀娘娘，您先前交待地要查的那几抹流言，已经查出来了。” “说！”皇后的声音有些冷，显然是有些不悦。 “回娘娘，那对沐家小姐言词不利的流言，大部分出自谢家，还有一小部分，出自安国公府。而帮着袒护沐小家的，一方面是来自镇国将军府，还有沐府，另外，还有一股护着沐小姐的，是来自鲁国公府的势力。” “鲁国公府？”皇后的眉心微蹙了一下，“这么说，倒是我的那个侄儿在报恩了。” “回娘娘，另外，奴婢探得，自那日后，沐家小姐再未去过长乐王府，一直是由赵院使在照顾王爷的身体的。” “嗯，本宫知道了。不过，这个沐心暖的药方，倒是果真不错！比那些个太医们说的，恢复地要好一些。” 那名宫人有些担忧地抬了头，“回娘娘，奴婢回宫前，听说长乐王也听到了这些流言，竟然是大发雷霆，听赵院使说，王爷的性子太急，脾气太大了些，伤口竟然是又裂开了！” “什么？”皇后的脸色愈发地难看了些，显然，这是对于抨击沐心暖的那些流言不满了。 “娘娘，围今之计，怕是无论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沐小姐在长乐王府待了一夜的事实的。毕竟，那晚可是您下旨去请的沐小姐。这王爷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再对您有了什么嫌隙？” 身边女官的话，皇后又岂会不知？只是现在已然如此了，还能如何？ “母后，您都听说了吗？这外面的那些人也太不像话了！没有看到我四哥是被阿暖给治好了么？竟然是只一味地说是阿暖坏了闺誉，我看这些人，分明就是居心叵测，不安好心！” 端木静气冲冲的一句话，让皇后难免就又想到了谢家人的身上！而这一次，皇后更是直接就想到了那个谢怡琳！ 谢家先后有两位小姐病倒，到了今日，这病情仍然是毫无进展，反倒是谢怡琳，平安无事！而且，这查出来的流言？若说不是谢怡琳做的，她还真不信了！ “来人，去请钦天监和礼部的人过来，本宫有话要问他们。” “是，娘娘。” 一个时辰之后，御书房。 “皇上，阿泽的事，您也都瞧着呢。如今这外头的流言，可是对于阿暖那个丫头不利呢。”皇后不无忧虑道，“要说，也是臣妾一时顾虑不周，竟是害得那丫头如今被人给质疑了。” “这也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救子心切。如今既然是阿泽醒了，也就好了。至于沐家那丫头？”皇上开始琢磨着，似乎是真的有些难办呢！总不能让京城的百姓们都不说话了吧？ “皇上，既然是之前您都下旨赐了婚，索性就以阿泽身边需要一个贴心之人照顾为由，让他二人速速完婚罢了。反正早晚也是这样。那沐心暖本就是名精通医术之人，有她在阿泽的身边照顾，臣妾也好放心些。不然的话，听说那燕地苦寒，万一阿泽的伤势再没养好，以后落下了毛病，可怎生是好？” 皇上似乎是也有些心动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这还没娶媳妇呢，便先让人给刺了一剑。若是再调养不好，的确是不成！再者说了，这端木初泽，可是他最为看好的一名武将，他的才能，绝对是不输当朝任何一位名将！ 端木家族历来是文武皆为看重。只是到了儿子们这一代，真正于带兵打仗上，让他看着放心的，也唯有一个端木初泽。将来的大雍边关，总是还要指着他的。 “也好，那朕便让钦天监的人去选日子。” “回皇上，臣妾已经问过了，下个月就有两个好日子，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同意？” “下个月？”皇上一皱眉，“是不是太快了些？这来得及准备吗？” “皇上放心。阿泽身上还有伤呢，早日成亲，也好早日有人照顾他。到时候名正言顺，谁还能再说什么？” 皇上一想也是，反正他们早晚都是要做夫妻的，早一年跟早一个月，似乎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那好，就依皇后之言吧。” “谢皇上。” 沐心暖正在月轩里看着书，于嬷嬷便急急地寻了她去前厅接旨了。 沐心暖的唇角一弯，看来，这一计策，果然有效！其实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利用了皇后对端木初泽的宠爱罢了！至于后头的那些流言，倒是沐心暖始料未及的！ 她原本就是想着到时候有几位名门夫人提出此事，好让皇后仔细想想，没想到，竟然是闹的这样大？而且，竟然是还让皇后莫名其妙地就厌恶上了谢怡琳！看来，他们这一招，还真是一箭双雕呢！ 等到了前厅一接旨，果然就是下旨完婚，婚期就订在了十月十六，这样算下来，也不过就是十余日的功夫了。 沐心暖一时有些头疼，她的确是想着尽快完婚，可是这婚期订的也太紧了些吧？她可是什么也没有准备呢！这不是要忙死她的节奏吗？ 不成想，这宫里头传旨的太监刚走，这宫里又来了一位女官，直接就说了，皇后娘娘有旨，一些绣品包括沐心暖的嫁衣，都由宫里头的尚工局给包办了。 另外，关于首饰什么的，也都由宫里一并备下了。而沐心暖要做的，就是安安静静地等婚期到了就成！ !! 第三百八十三章 谢三公子！ 这算是怎么回事？ 沐心暖虽然知道皇后宠爱端木初泽，可是没想到竟然是宠爱到了这种地步！事到如今，皇后自然是不可能再指谢怡琳为侧妃了。可是即使如此，她也不认为皇后会因此而打消了为他纳侧妃的心思。 只是现在似乎是没有什么更好的人选，王家的姑娘，显然是不合适了。而谢家的两位姑娘病着，一个谢怡琳，如今还没出过府门，名声就已经臭了。至少，皇上对她也是不喜的。 “娘娘，四殿下的婚期，这眼瞧着就要到了。王府那边儿，您先前派了管事去张罗，倒是没有什么打紧的，只是因为长孙殿下的婚期也将至，所以内侍省那边儿，有些忙不过来。” “忙不过来就先紧着老四的弄。他的婚期最近，而且，这大婚过后，若是没有什么大事，便要去燕地了。所有的东西，都紧着最好的用。” “是，娘娘。” “另外，让尚工局里，加紧制作喜服和一些首饰。无论是什么东西，都要做的精致。” “是，四殿下派人来说，为沐小姐准备的所有东西，都要他亲自过了眼以后，再送去沐府。” 皇后听了，倒是一笑，“这小子对沐家姑娘倒是上心。也罢，由着他吧。” “是，娘娘。” “启禀王爷，那谢府里的两位小姐，可要她们现在恢复过来？”一名黑衣人隐藏在了夜色中，声音低沉地问道。 “不急。再等等。将谢怡琳盯着了。造成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出差错。” “是，王爷。那位谢怡琳先前还曾指使了她的丫头，想要去外头买药，让她自己也病倒，如此来洗脱人们对她的疑心。” “哼！她爱怎么做怎么做。之前没有让她做成了，之后即使是成了，也不见得就有人信她。” “是，属下明白。” “另外，沐府那边儿也盯紧了。绝对不能让阿暖置入任何的危险之中。那个谢怡琳可不简单，绝对不可能只有内宅女子的那些手段。” 黑衣人明显一愣，没想到那位谢怡琳竟然是还有着几分的实力的，原本他还觉得让他们这些人去盯着一个柔弱女子，原来，竟然是另有原因。 “是，王爷。” “另外，将谢三公子的底细给我查清楚了。柔弱公子？本王可不信！” “是，王爷。谢三公子的底细虽未完全查明，不过现在属下已经能确定，他不过是为了防着两位嫡出的兄长谋害，所以才会故意处处示弱。” “很好，这么说，他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会武？” “回王爷，属下在暗处试过了，他的确是有武在身的，而且，武功怕是还不低。” “很好。明日想法子让他来王府一趟，本王要亲自会会他。” “是，王爷。” 端木初泽懒懒地靠在了榻上，自己身上的这点儿伤，自然是不算什么，不过是看着有些骇人，可是实际上，却是只伤了最外层的一点儿皮肉。只是血流地多了一些，也不过就是为了唬住皇上和皇后罢了。 当然，那日，太医院来的人不少，可是真正接触到了端木初泽的伤势的，也不过就是赵青和一他手底下的一名太医，亦是他的徒弟。 所以，真正知道内情的，也不过这么几人。 那晚沐心暖之所以会不愿意离开，一方面是没有想到端木初泽的伤口竟然是这样长，所以才会有些不忍心，便连夜为他配制了去疤的药。 虽说端木初泽身为武将，自然是不在意这点儿伤疤，可是沐心暖介意，只是为了成个亲，避开端木辰，也太狠了些！以后若是自己每每看到这道疤，便会忍不住觉得亏欠了他，而沐心暖不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总是要想法子将这些给他消除了。 而另一方面，沐心暖当晚没走，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不然的话，又怎么会给了那么多人机会，让他们有本事来抹黑自己？ 不得不说，两人果然是赌对了。至少，如此一折腾，皇上和皇后也不好让明明就是救了他们儿子的沐心暖，再背上一个不知闺训的女子。 端木初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腹部被包扎的伤口，这可都是沐心暖亲手为他给包扎的。这几日表面上看沐心暖是一次也没来过。可是实际上，每天晚上，他都会派人将沐心暖给请过来。 既然她是个懂医之人，自己自然是不愿意再让别人来碰触他的身体了。 端木初泽的眼神闪了闪，看了看外头的夜色，今晚怎么这丫头还没来？难不成是看自己的伤势恢复地差不多了，所以才不将自己给放在心上了？不然的话，有春玉跟着，她若是想来，易如反掌！ 当然，她若是不想来，也没人能勉强得了她，谁让她是准王妃呢？ 端木初泽不再纠结沐心暖是不是来了，反正自己也好的差不多了，倒也是应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了。 眼下，倒是那个谢三公子，引起了他的几分兴趣。 这谢三公子乃是庶出，其生母也不过就是一名舞姬出身，这身分上，自然是比平常的庶子还要再低了一等！所以，即便是他排行第三，可是底下的弟弟妹妹们，对他亦想骂就骂，想打则打！ 当然，这些自然是都会做得不露痕迹，否则，岂非是丢尽了名门世家的脸面？ 端木初泽注意这个谢三公子久矣！ 严格来说，还得是从他回京那日说起，当时，他不仅仅是察觉到了茶楼上沐心暖的视线，同时，在另一侧，他还察觉到了另外一种，让他有些不太喜欢，又略有些兴趣的视线，便是这个谢三公子了！ 只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谢三公子竟然是能藏得这样深！ 他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才只是查到了他身怀武功，并且是手底下有一定的势力。可是具体这势力有多大规模？有多大的杀伤力？目前来止，对他来说，还是一个未知数。 若是以往，他定然是不会着急，慢慢来。可是眼下，他就要大婚了！一旦大婚，自然就是要离京了。他可不想将这事儿一直挂在心头上！ !!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为难谢三？ 沐府这里因为有了宫里皇后的发话，自然就轻闲了不少，饶是如此，这该准备的东西，自然也不会太少。仅仅是打赏用的荷包这一项，就足以让浅夏院子里的姑娘们忙上几日的了。 于嬷嬷又找了几个绣活儿好的，一起帮着做绣囊，就连镇国将军府那边儿，也派过了几个绣娘帮着做。 沐府二房这边儿，自打重阳节的那次全家宴之后，这金氏不仅仅是安分了，而且，对于沐心暖，那是有着几分的感激的！ 别的不说，就冲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越来越懂事，甚至是那日还对着自己背了一遍《孝经》，便让金氏觉得自己的心里头暖暖的！这两个儿子一开始向上了，这老爷的脸色，自然也就好了许多！ 经过这么一出儿，金氏也明白了，这二房总共就只有这么两个儿子，老爷自然是最疼他们的！毕竟，将来二房的兴旺前程，可都是指着这两个儿子呢！ 杨氏生不出儿子来，以后也不能再生了，自然也就成不了什么气候了。 金氏的心一松，倒是将更多的心思用在了二老爷和她的两个儿子身上，不再整日想着如何找那个杨氏和沐心怡的麻烦了。至于刚出生没多久的沐心淼，金氏自然是喜欢，反正是女儿，将来又不会影响到了自己儿子的地位，所以，倒是养地十分用心！ 因着她的转变，沐长平的心里也松缓了许多，对金氏，倒是越发地看重了，不自觉地，这去金氏那儿的时候就多了。 一是因为自己的小女儿养在那里，自然是要日日逗弄一番。二来，金氏不再如以前那般地拈酸吃醋，两个儿子也越来越上进，这心里头一欢喜，对金氏的态度，自然是就好了许多。 二房这边儿越来越和乐了，沐心暖也就放心了。 这眼瞅着自己就要嫁人了，以后这沐府的事儿，总不能再由她来插手了。 沐心暖知道经过了这几年大大小小的事儿，母亲的心性已是比以往坚韧了不知多少，至于沐清轩，小小年纪，也能认清了自己的身分，明白了自己肩上的担子，这可是委实不易！ 再加上自己将沐清夜和刘壮壮两人都搁在了沐清轩的身边儿，将来即使这个沐清远再走了前世的老路，她也不必担心了！更何况，这一世，沐清远的秉性与前世可是相去甚远了！ 沐心暖现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镇国将军府那边儿的那位李婉清了！ 再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表姐，自己即便是在教训她，也总要顾忌着李家的名声不是？ 好在沐心暖没有为这个事儿烦恼多久，这刘氏便带着她的几个孩子到了沐府了。 沐府这里热闹，长乐王府也没闲着！ 除了主院里正张罗着将一应的器具物什，换成崭新的，端木初泽休息的这间寝室倒是还算是安静。 端木初泽如今是住在了前院儿，而将来有了媳妇儿，这前院儿，他自然就住不着了，顶多就是练功累了，在这里小憩一会儿，哪个傻子还会在娶了媳妇儿之后，还独守空房的？ 虽然沐心暖还未曾及笄，不能同房，可是能抱着一起睡，那也是福分哪！ 此时，端木初泽的寝室外间儿，几名华服公子，正恭敬地站着。直到得了里头的准许，这才依次进入。 “给王爷请安。” “行了，都免了吧！你们的事，本王也都听说了，无妨，此事与你们谢府无关，是那些胆大的刺客所为。不必为此耿耿于怀。本王自会再亲自到父皇面前将这一切陈清的。” “多谢王爷。只是王爷终归还是在我谢府受了伤，我谢府理当前来赔罪。”谢大公子一番话，说的倒是得体。 “嗯，本王听闻谢三公子抚得一手好琴？” 三人俱是一愣，谁也未曾想到了长乐王竟然是会突然问及此事？ 谢三公子自然也是有些不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王爷过奖了。不过就是还能入耳罢了。” “不必谦虚。本王因这身上有伤，整日也不能出去，正巧今日你来了，倒是可以为本王抚琴几曲，正好是可以解了本王的闷儿！如何？” 不待谢三回话，谢大公子便拱手一揖，“王爷说的是。能为王爷分忧，自然是臣等分内之事。”言毕，便冲着谢三一挑眉道，“老三，还不快快去准备？能为王爷抚琴，是你的造化！” 谢三的面色不变，对于谢大公子明显就是哪些侮辱他的话，似乎是听惯了，觉得再正常不过，浅浅一笑，“是，王爷，那草民先去取琴。” “嗯，来人，陪着谢三公子到本王的琴房里去挑琴。” “是，王爷。” 闻言，谢三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听闻这位长乐王可是从不抚琴！今日这是怎么了？而且，之前也从未听说过他竟然是有收藏琴的嗜好？竟然是还有专门的琴房？ 而这话听在了另外两人的耳中，又觉得这长乐王是对谢三不满意的，说不定，就是要借着听琴的机会，好好地整一整他了！ 谢三去挑琴，谢家两位嫡公子又陪着长乐王说了会儿话，便都一一告辞了。 谢三要在这里为王爷抚琴，这谁知道要弹到什么时候？万一王爷再有意为难，怕是这位三弟的手，可就保不住了！ 这谢家的两位嫡公子想的简单，且有些阴暗！ 若是他们在这里，待会儿长乐王有意为难，他们是帮，还是不帮？ 帮了，那就是等于得罪了长乐王！以后，谁知道这位爷会不会想到什么别的法子来为难他们兄弟俩？要知道，他人虽然是去了燕地，可是许多的势力，还仍然是留在了京城的。 若是不帮，传了出去，岂不是要说他们兄弟不顾兄弟情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所以，最稳妥的法子，自然就是看不见了！ 不得不说，这谢家的两位嫡公子，还真是有够无耻加卑鄙！ 端木初泽看到他们兄弟俩竟然是还没有等到谢三回来，就直接走了，看来，这个谢三在谢府的日子，还真不是一般地难过！ !! 第三百八十五章 试探谢三！ 谢三的本名，自然是不叫谢三了！ 谢家这一辈，女子是怡字辈，太子妃闺名的中间里，亦是一个怡字。而这一辈的男子，则是宽字辈。 谢三的大名谢宽清，比端木初泽还在大上两岁，却是迟迟未曾婚配。 那谢家大爷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可是偏这谢宽清连门婚事也没说上。 倒也不是谢夫人不肯为其操心婚事，而是先前说了两门，也差不多快要到了订下的时候，这女方家的小姐，一个被皇上下旨给送进了太子东宫，而一个则是突染恶疾，魂归西天了。 有了这两方例子，一时半会儿，这谢夫人也不好再急着为其说亲了。 谢家老爷似乎是也觉得这个三子的婚事不着急，竟然是从未过问过，不得不说，这谢三，还真就是一个容易让人忽视的。 谢三选好了琴回来，小厮便请他在外间儿弹奏。 谢三似乎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竟是好模好样儿地便应了。 竟然是让其隔门而弹，想不到这谢三公子倒是一丝的气恼和羞愤也无！小厮将他的反应一一细禀了里间儿的王爷，却是惹得端木初泽一笑。 “这个谢三不简单呢！如此相辱，他竟是未表现出半分的不满，看来，欲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辱其尊严了。呵呵。等他弹完了，再晾他半个时辰，就说是本王睡着了，没有本王的吩咐，他哪里也不能去。” 当然，这话，便是屋子里有第三个人，也是听不到的。更何况那外间儿的谢三，还在抚琴？自然是不知道了。 “谢三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王爷刚刚睡着了。这一连几日，王爷因着这伤，可是一直未曾休息好，如今睡着了，怕是不好再叫醒。” “无妨，既然如此，那在下在此等着便是。” 谢三的面不改色，倒是让那小厮对这位谢三公子高看了一眼！ “如此，就辛苦谢三公子了。”说着，便对一旁的内侍道，“去给谢三公子备上好的岳山茶，另外，再选几道精致的茶点送来，不可怠慢。” “是。”一名小太监领命退下，不多时，便捧了托盘进来。 内侍将东西在桌上搁好，再将香炉的薰香拨弄了一下，谢清宽的眼神微闪了一下，并未作声。 桌上共有三样儿茶点，谢清宽一一看过，却是最终一块儿点心也未吃，只是喝了一杯茶。 半个时辰的功夫，要说快，那也快。可若说慢，对于谢清宽来说，过的也算是够慢的。 无人陪他说话，这里又是长乐王府，不是什么东西他都可以动的，又不能轻易挪动，万一再惊醒了里面的王爷，便是他的罪过了。 现在沐清宽摸不清楚长乐王到底想干什么，若只是为了单纯地为难他，那么，他只能说长乐王的手段着实高明！ 如此为难他一个没有什么功名在身的书生，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即使是传了出去，也不会有人认为是长乐王做的不对！更何况，这桌上的茶点便是请了太医院的院使亲自来查，也是没有半点问题的。 沐清宽的眼神往那香炉里轻瞟了一眼，长乐王的手段如此之高，怕是明王亦是望尘莫及！ 总算是熬过了半个时辰，沐清宽一直是未曾起来走动，在外人看来，他表现得是再好不过，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后背的内衫，已是全部打湿了。 “劳三公子久等了，王爷已经醒了，三公子里面请。” 谢清宽坐了这么久，虽然偶尔也能挪动一下腿脚，可是如此长时间的坐着，特别还是单独一个人坐着，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可是其缓身起来之后，却不见丝毫的不适。 这落在了刚刚走出来的紫一的眼中，自然是多了丝玩味在其中。 “你们都下去吧，另外，王爷刚刚吩咐了，说是王妃前几日辛苦了，王爷如今伤势恢复地快，也是多亏了王妃的功劳。着膳房去炖上一盅上好的血燕，回头，着大总管亲自送到沐府去。” “是，大人。” 这话像是说给外头的那些下人听的，又像是说给了谢清宽听的。 这沐心暖尚未过门儿，可是这长乐王府的下人却是直呼其为王妃，显然是早就认定了这位主母了！ 特别是眼前说这话的，还是长乐王身边儿最为得力的一等侍卫。有一次，他从谢父那里偷听道，这可是当初王爷未曾成人时，皇上亲自在皇室暗卫中选出来，送到他身边的。要不然一个亲王，身边怎么可能会跟着一个一等侍卫？ 不过是眨眼间，谢清宽的心思已经是转了几转，待进了里屋，看到了床上的王爷，谢清宽的心事，瞬间又都被压了下去。 “坐吧。”端木初泽有些随意的声音，让谢清宽的心中，却是微微一紧，这位爷，可是不比太子好伺候多少！ “多谢王爷。”饶是谢清宽的心底里再没数儿，表面上也是装得若无其事。输人不输阵这词儿，用在他身上，倒是再恰当不过。 “谢三公子的琴弹的不错。不过，在本王耳中，比起本王的王妃来，还是差了些。” 谢清宽会意，连忙自谦道，“人人都言沐家小姐才华无双，如今被皇上下旨与王爷赐婚，实在是喜事一桩。草民听闻王妃的琴技，乃是得了名师指点，草民自愧不如。” “行了，这里没有外人，你又何需如此小心？”端木初泽说着，脸上浮上了几分的笑，“说起来，本王府中的点心不好吃？” 谢清宽的心底一惊，脑门儿上已经是有了冷汗，“回王爷，府上的糕点自然是再精致不过的。” “那为何竟是入不得谢三公子的眼？” “回王爷，并非是入不得草民的眼，而是草民向来不喜甜食。” 端木初泽听了，却是低笑几声，直让谢清宽的心里头忐忑不已，越发地揪紧了起来。 “本王知道谢三公子不喜甜食，所以那核桃酥里，并未放糖。谢三公子不尝尝？”说着，一使眼色，那紫一便形如鬼魅一般，身子一闪，再看，他的手中，已是多了一盘儿核桃酥。 !! 第三百八十六章 比一场吧！ “王爷？”谢清宽的脸色微变，眸底的惊恐，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还是被端木初泽精准地捕捉到了。 “怎么？嫌弃我长乐王府的东西难听？”端木初泽的身子微微往前一顷，笑得有几分邪肆道，“还是说，怕本王在这里头下毒，谋害了你？” 谢清宽的手心里此时已是满是冷汗了，湿湿粘粘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不爽！ “回王爷，草民不敢。” 端木初泽一挑眉，心中却是来了兴趣，倒是要看看，他能忍到几时？又能如何化解了这一类的危机？ “回王爷，草民这些日子身子不适，大夫有嘱咐，不可食坚果类的食物。” “哦？”端木初泽一听，顿时更加肯定了，他果然是懂医毒的。 “谢三公子，你为何不吃这核桃酥，想必你自己心中也有数。本王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你自己说了，本王不仅仅不会怪你，甚至是反倒有可能会成全了你。可你若是执意不肯说，那么，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说完，便轻轻地眯起了眼，不再说话了。 谢清宽一时纠结不已，对于这位王爷的话，他有些吃不准，他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一些底细，还是只是在诈自己？ 一旁的紫一看他表情纠结，冷哼一声，“谢三公子，你可是要考虑清楚了。这里可不是你们谢府。王爷是什么身分？你又是个什么身分，便是王爷将你剁碎了，也没有人敢说一句王爷的不是！” 谢清宽闻言，身子一震，抬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床上假寐的端木初泽！ 是呀，他怎么忘了，这位爷，可不仅仅只是有着一个长乐王的身分，他还是大雍百姓心中的英雄！一个能将突厥击退了百里的战场英雄！ 这样的人，说他名满天下，亦不为过！ 若是自己死在了他的手里，怕是根本就不可能会引起任何的注意！ 谢清宽的唇角弥漫上了一层苦涩，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宿命！便是自己再有才又如何？自己文武双全又如何？没有托生到了一个好人家儿，没有一个有身分的亲娘，自己做什么，都是不得台面的。 谢清宽面有痛色地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些年来，自己过的什么日子，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最清楚。再苦再难之时，他也未曾埋怨过自己的亲娘出生低贱，毕竟，一个人的出身，不是他自己能选择的。 就像是他！若是有的选，他怎么可能会愿意托生到了谢氏这样的一个家？便是投身到了平民百姓之家，也选比现在的日子，要好过得多！ 没有荣华富贵又如何？自己这些年享受过么？除了一日三餐的温饱之外，他还得到了什么？兄弟姐妹们的不屑、轻视、作践！即使是自己的亲娘，他也保护不了。最多，也只能是在暗中相护。饶是如此，她这些年在谢府受到的委屈，亦不是一两个时辰就能说得完的。 眼睛再次睁开，原先的挣扎和为难不见了！而平日里伪装出来的淡漠和无所谓，亦是消失了。 “王爷，草民不才，略通歧黄之术。得知这核桃酥中自是无毒，单吃它，亦是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偏偏刚才草民在外间儿曾嗅过了薰香。那薰香中有一味香料，与这核桃相克。故而，草民不敢食用此物。” 端木初泽的唇角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哦？竟是如此么？本王素来听闻，谢三公子饱读诗书，今日方知，原来谢三公子于医理之上，倒是造诣非凡。” “多谢王爷谬赞。不过是读过了几本儿医书罢了。” “嗯。那好，紫一是本王的侍卫，你也知道，他的身手，自然不是寻常的侍卫可比。如今，你们二人就在此空手过几招。若是你能在他的手下走过五十招，今日之事，本王便不会对外多说一个字，甚至，本王还可助你达成一个心愿。若是你过不了五十招，那么，紫一的手重，若是废了你，或者是杀了你，可不是本王能阻止得了的！” 端木初泽说的倒是轻轻松松，可谢清宽则是完全就傻了！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皇室暗卫中挑选出来的高手！在这里过招，万一伤及了王爷怎么办？更让他震惊的是，自己一直以为掩藏得极好的武功，他是如何得知的？ 便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母亲，亦是不知道的，还有日日对自己冷眼暗讽的那些兄弟姐妹，也没有一个看出来过。这长乐王，到底是如何知晓的？ 只是，还不待谢清宽问出口，只觉得耳旁一道掌风呼啸，几乎就是出于本能地，便侧了身子，伸手挡了上去。 一切也不过就是在电光火石之间！ 谢清宽听到了那道风声之后，便知道对方出手，丝毫不留余地，自己若是不躲，定然是就只有一个死字了！ 外头早已有端木初泽的心腹把守，任何人皆是不得靠近，屋子里的打斗声，他们便是听到了，也只作是没听到。 而端木初泽，则是兴致颇好地看着两人的一来一往，对于谢清宽的兴趣，似乎是更为深厚了。 很快，五十招已过。 再往后，已过了八十招。 紫一与其一边对打，心中亦是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个向来是时时处处示弱的谢三公子，竟然是还有着这般凌厉的身手。 而谢清宽的心中亦是暗暗称奇，自己的武功如何，自然是心中有数，只是没想到，这个紫一的功夫竟然是如此厉害，难怪会被皇上选中，跟在了长乐王的身边。 端木初泽眼看着两人过了百余招，才轻咳了一声。两人心中一凛，竟是同时收手！ 连谢清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对于这位长乐王的服从，远胜过了对自己的父亲。 “谢三公子的身手不错。本王瞧着倒是颇有些惜英雄之意了。如此，本王说话算话，说吧，你想让本王帮你达成何种心愿？” 端木初泽说的随意，似乎是对于他来说，无论是谢清宽提出什么样儿的心愿，他都能轻而易举地帮其达成！颇有些很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感觉！ !! 第三百八十七章 大婚之后吧！ 谢清宽登时便愣在了原地，有些傻傻地看向了长乐王，然后垂眸，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道，“可否请王爷相助，帮我娘亲脱离谢家？” “为何？”端木初泽的眉毛一挑，对于这个心愿，倒是没有表现出太过意外。 “我娘身体本就不好。可是奈何府中的夫人容不下她。只因她身分低下，又为父亲生下了我，自然是看她不顺眼。再加上了府中那么多为父亲诞下了子嗣的姬妾之中，唯有我娘，是最没有背景和靠山的。所以，自然是她受的委屈也最多。” 端木初泽拿起了自己身上的一方玉佩，随意地把玩着，淡然一笑，“呵呵！让她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有许多种方法，你想要哪一种？” 谢清宽一时有些愕然，显然是没有明白过来。 紫一上前一步，“假死离开，最为彻底，也是没有后顾之忧。若是被谢夫人寻了由头，遣离出府，也是一种方法，只是那样的话，令堂的名声会受些影响。” 谢清宽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咬咬牙，“假死吧。其实，这法子之前我便想过了，只是一直没有想到了万全之策，我怕一不小心，反倒是被夫人给看出了什么端倪，依着她的狠毒，万一再提出直接将我母亲给烧了，怕是就得不偿失了。” “难道谢三公子手上那么多的人手，就不能弄出个什么意外掉落悬崖，或者是湖水中的事件吗？”紫一环臂抱胸，手中宝剑上的穗子，还轻晃了晃。 谢清宽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会有此一问。 “我的确是想过，可是我毕竟是谢府的人，我做事，总归是有些不太方便，而且，也不怕王爷笑话，草民手底下的人，还没有这般手眼通天的本事。” 端木初泽看似无所谓地点点头，“假死，自然是不难！你本身就是医毒行家，这药，自是不必本王再出了吧？” 一句话，让谢清宽不由得为之一震，他刚刚说是不必本王再出了，而不是说不必本王再去寻了。这就说明，这种极为难得之药，在长乐王这里，分明就是司空见惯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顿时就让谢清宽手脚生凉，这位王爷，到底是位多么厉害的主子？ “好了，本王累了。你只需寻个时机，让你母亲出府就是了。其它的，交给紫一去办就是。” “多谢王爷。” 端木初泽摆摆手，紫一便带着谢清宽出去了。 “慢着！” 两人才走到了门边儿，端木初泽又出声了，皱眉道，“不行！此事不能这样急，待到本王成了亲之后再做。本王大婚将至，这个时候死人，岂不是晦气？即便是假的，也不成！” 谢清宽听了，倒也只是略有些焦急后，再点了点头，反正这些年都等了，也不差这半月十天的了。 等到紫一再回来的时候，端木初泽已经是坐到了正屋里，“那燕窝可炖上了？” “回王爷，炖上了。” “嗯，本王改主意了，这燕窝你去送。而且还一定要亲自送到她手上。然后告诉她，本王今晚上会去沐府。” “王爷，你的伤还没好呢。”紫一有些拧眉道。 “无碍，不过些许小伤，还真以为我要躺上个把月？” “可是王爷，若是被人发现？” “放心，你只管去将这话告诉她就是。本王不会被人发现的。” “是，王爷。” 等到傍晚时，紫一亲自那盅炖好的燕窝送了过去，见到了沐心暖之后，便明白为何主子说不会有人发现了！ 因为他们的准王妃一听到了他这话，当即就让他给捎话回来，说是今晚，让王爷在府里老实地待着，她会和春玉一起来长乐王府。 紫一将这些话说给了自家主子听的时候，便见王爷乐得那眉梢都是跟着一巅儿一巅儿的，暗道自家主子还真是腹黑！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来见王妃。 不过，一想到了当时王妃的那模样儿，还有说话时的那语气，估计今晚上被王爷给骗来了，王妃也不会给王爷好脸色看。 果然，沐心暖一见到了端木初泽之后，便是一阵轻斥，然后又亲自看了伤口，重新为其换了药之后，才再仔细地包扎好了。 其间，端木初泽没少毛手毛脚的，可是每一次，都被沐心暖那冷嗖嗖地小眼神儿给吓了回去。 紫一和春玉在一旁看着，想笑又不敢笑，倒是憋地辛苦，后来，干脆就直接退到了房外了。 “你找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沐心暖有些威胁的眼神瞧过来，倒是让端木初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鼻子，他知道若是自己说是想她了，估计会被她给骂个狗血淋头！ “那个，你可知道谢府的事？” 沐心暖微拧了下眉，“略知一二。怎么了？可是宫里头有什么旨意下来了？” 端木初泽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谢三这个小子还不错，想问问你看他如何？” “谢府三公子？谢清宽？” 沐心暖的话一出来，端木初泽便感觉不好了！怎么她能如此清楚地知道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臭小子的大名？小丫头的心里头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这种感觉，可是让人很不爽！ “嗯。”闷闷地应了一声，“就是他。今年二十三了，到现在连个媳妇儿也没说上呢，你说他是不是也够没用的？” 不自觉地，端木初泽就开始想着要不着痕迹地抹黑他了。 沐心暖一愣，再叹一声，“高门大宅的事儿，也不过就是如此？那位谢夫人也够狠的。我听说，那位三公子小时候做错了事，谢大人不在府上，那位谢夫人便罚他一日不准吃东西。他身边儿伺候的，都是谢夫人寻过去的眼线，自然是谁也不会给他一粒米吃，要说，也是着实地受了不少的委屈呢。” 端木初泽一听，这心里头就觉得更不好了！怎么没抹黑他，反倒是让自己的媳妇儿，对他更多了几分的同情呢？这可是大大地不妙了！ !! 第三百八十八章 提前串词！ “你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可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惹到你了？” 不待端木初泽说话，沐心暖又急急道，“你就看在他也挺可怜的份儿上，别与他计较了。他也不容易，这庶子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我听说，他的一位庶弟都快要当爹了，可是他现在连门亲事也没有，听说连谢大人，也是对他不甚理会呢。” 实在是忍不住了，有些酸酸地问道，“他的事情，你怎么会知道地这般清楚？” 沐心暖白他一眼，“不是你问我的么？再说了，这些事儿，自然是外头的人传的了。之前孙若香，也曾跟我说过他的事。她这个人性子直，你是知道的。哪里能藏得住话？” 端木初泽的醋意，这才淡了点儿。 “阿暖，昨日我母后来过了。谢怡琳是不可能会成为我的侧妃了。事实上，母后也在那种情况下，答应了，不会强行塞给我几名侧妃庶妃的了。不过，母后担心你年纪小，所以会在我们成亲之后，离开京城之前，赏下几名美人来，到时候，你可不要生气。” 沐心暖轻挑了下眉，眸光流转，在那微晃的烛光下，竟是有了几分的流光溢彩一般。 “我就说嘛，我们的长乐王殿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没有美人艳福的？” 端木初泽的眼神一暗，直接就将沐心暖给禁锢在了自己的怀里，“阿暖，信我，我说过对别的女人无意，自然就是真的无意！而且我不是也说过了，那几人不过是母后赏下来的人，等咱们到了燕地，你想将她们如何都成！” “果真？” “自然！到时候，你可以将她们贬做了丫环用，也可以直接给她们指配婚事，都是无所谓的。” 沐心暖瞪着眼睛道，“我是傻了不成？皇后娘娘赏给你的美人儿，我竟然是给直接就指给别人？我不想活了？” 端木初泽一拍额头，“好好好！是我错了！我赏人，我赏，成了吧？” 沐心暖冷哼一声，“你前脚赏了人，怕是后脚皇后再给你塞几个进来。罢了，这种事情，到时候再说吧。万一你再对其中的哪一个动了心呢？我可不傻。总不能刚嫁给了你，就背上了一个妒妇的骂名吧？” “好了，这个我只是先给你这儿打个底，你心里头有数儿就成了。我今日找你来，是有正经事要问你的。” “什么？”沐心暖的脸色也不再似刚才那般地轻松了，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燕地那边儿的王府早就在建了。今年春天就已经完工了。父皇早就有意让我去那里，所以，这事儿事前是征过了我的同意的。换句话说，燕王府的宅子从一开始的设计，我就已经是参与了进来的。” 沐心暖挑眉，“看来皇上，真不是一般地疼你！” “那是！”端木初泽得瑟了一下，笑道，“上个月，我就已经吩咐了人过去装潢咱们的新家了。先问问你的喜好，那后花园里边儿，以什么花卉为主？” “无所谓，只要不是太单调就好，一年四季，时时有花赏就成了。” 门外的春玉撇撇嘴，时时有花赏？小姐，这还能叫随便么？这得让王爷费多大的心思，四处去淘换花卉呀？问题是，有的花卉在燕地不一定就能活呀！ “嗯，这样也成。那我再问你，王府建筑品级高，规模大，一般由中、东、西三路组成。王府有严格的定制。亲王府制为正门五间，正殿七间，两侧翼楼各九间，神殿七间，后楼七间。你是喜欢住东路，还是住西路？两路我都让人设计了两个大一些的院子。” “等咱们到了燕地也就冷了，要不，就先住东路吧。反正到时候也没有人跟我们抢，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吧。” “这话爷爱听！成！就依你了。另外，我知道你爱看书，这成亲的时候，你的那些书，是旧物，自然是不能动的。不过，一些古籍倒是可以当做嫁妆带过来。其它一些你若是喜欢，等咱们离京前，先让人收拾一番，先走一趟。” 端木初泽说到这儿，有些讨好道，“我让人在后宅建了一座藏书阁，专门供你读书的。” 沐心暖的眼睛瞬时一亮，“果真么？” “骗你有什么好处？”端木初泽反问道。 “如此，倒是让你费心了，多谢王爷了。” “行了！你只要是以后少惹我生气就成了。还有没事儿不要在外招摇，乱惹桃花。” 沐心暖不乐意了，明明这些日子惹桃花的就是他好不好？一想到了那日在清华水榭，那些姑娘们万般倾慕他的眼神，她就恨不能给他套上一顶面具得了！ “端木辰，你离他远一些！还有李浩然，我知道你们兄妹间的感情深厚，可是别忘了你们是表亲，也不可走地太近了。” 沐心暖的嘴巴微张，自己这是要被限制人身自由么？ “阿暖，我们就快要大婚了，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出门了。今晚也就算了，以后不准再出沐府一步了。来我这里也不成。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打着什么旁的主意？万一再将你给劫走了怎么办？” “什么？” 沐心暖这回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这都是哪儿冒出来的这些古怪想法？谁会劫她？别以为她不说，她就不知道他在她的月轩里又加派了人手在暗中守着了。 自己不会武，可木华和木晴自然不是傻子，一日两日没察觉出来，时间长了，总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的。 “阿暖，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要与你说。” 沐心暖正眼看他，感觉今晚上的端木初泽怎么这般神神叨叨的？ “若是我母后单独召见你，向你提及了纳侧妃或者是妾室之事，你就尽管往我身上推，无论是她有意何人入长乐王府，你都不能松口。” “我？为何？” “你别问了。只要是你就说你做不得主就成了。在母后面前大可以说我脾气大，一旦发起火来，吓得你六神无主就成了。只要是你这里守住了，那么我们接下来的日子，才能真的清静了。” !! 第三百八十九章 不想活了？ 端木初泽倒是料想的一点儿不差，没几日，皇后便下旨传沐心暖进宫说话了。 因为下旨是单独传召的沐心暖，所以李氏心里头再担心，也是不能跟着去的，只能是派人在宫门口守着，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儿出什么岔子才好。 一切正如端木初泽的料，一进了坤宁宫的正殿，便果然是除了皇后之外，还有几位夫人和小姐。 沐心暖轻扫了一眼过去，除了那位谢夫人，别人她还真是一个也不认识。 皇后倒也没有太过为难她，毕竟，这沐心暖还未曾过门儿，自然是不能就强逼着人家要放开了肚量了。再者说了，这沐心暖才十四，有些事，也未必就懂。 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后，便托辞有些不适，回了寝宫。 沐心暖见此，也有意就此离开。 “姐姐请留步。” 沐心暖的眸底略有不悦，还是转了身，看了过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色烟罗裙的俏丽姑娘向其翩翩而来。 “早就听闻姐姐容颜秀丽，姿色非凡，今日一瞧，果然是名不虚传。”说着，那位姑娘就伸出了手，想要握住沐心暖的。 沐心暖是什么人？自然是看出来，来者不善。 她不动声色地避过了她的举动，脸上端着得体的浅笑，“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是哪家的小姐？” “哦，瞧我这记性，看到姐姐只顾着欢喜，竟然是未曾自报家门了。妹妹是谢府二房的嫡女，我叫谢怡霜。” 谢怡霜？沐心暖的脑子里快速地将谢家的一些人物的资料给筛选了一遍，想起这位二房的嫡女，可是谢怡琳的堂妹，比自己还要年长一岁呢，怎么就叫起自己姐姐来了？ “原来是谢小姐。只是，我记得谢小姐要长我一岁，谢小姐的这声姐姐，我可实在是当不起。” 话落，果然是看到了谢怡霜的眼色，略有些不虞。 哼！给自己下套儿？就凭你也配？ 沐心暖自然是知道这位姑娘是存了什么心思的，不就是想着让自己说出她的实际年龄来，再唤她一声姐姐么？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今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皇后有意指婚，可是奈何长乐王不答应，她也没法子。而且，她既然是已经答应了端木初泽不会强行为其纳妃，如今当着她这位准正妃的面儿，自然是也不好将话说的太直白了。 皇后不说，可是这些人的心思，却是始终都有的！ 就像是眼前的这位谢怡霜！ 一上来就跟自己攀交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们两个人的感情有多么要好呢？ “呵，是吗？我竟是不知我比妹妹还要年长？多亏了妹妹提醒了。” 一句话，倒是让这大殿里的气氛微凝了一下，沐心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另外一侧的两位小姐眼中的震惊中，还透着几分的得意。一旁的谢夫人也有看好戏的意思。 沐心暖脸上的笑迅速收敛，“谢小姐还请慎言！若是我没有得到皇上的赐婚之前，你唤我一声妹妹，倒也是实属平常。我自然是没有什么道理不应。可是如今我既然是被下旨册封为了长乐王妃，那么，谢小姐的这一声妹妹，我可就真的不敢应了！否则，若是哪日你我再见，当着王爷的面儿，你也如此唤我，将长乐王，又置于何地？”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现在叫我妹妹，若是哪日我们两个一起遇到你，你也这么叫，那长乐王不是成了你的妹夫？ 这岂不是成了乱攀皇亲了？ 谢怡霜当即就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关这么多夫人小姐的面儿，她竟然是一点儿谢家的颜面也不给！直接就将话给挑地这样明了了？ 太子妃在送了皇后回宫后，也过来了，先前的话，没有听到，只是听到了后半段，不过看到了几人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这位堂妹，之前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了。 太子妃还未出声，一旁的谢夫人就有些忍不住了，直接就跳了出来。 “沐小姐果然是架子端地够大。这还没有成亲的，竟然就以王妃自居了。人人都沐府的规矩礼仪周全，今日一见，倒是让人不敢苟同了。” 谢夫人的维护，自然是又给谢怡霜撑了几分的胆子，故作委屈道，“大伯母，也没什么。沐妹妹还小，就当她不懂事罢了。” “谢小姐，看来刚刚我的话你果然是没有听到耳朵里！” 沐心暖的脸色此时已是有了几分的寒气了！ “太子妃娘娘，您是太子妃，亦是众位女子的表率。依您看，这位谢小姐如此可妥当？再者，谢夫人，我沐府的规矩礼仪如何，您说了不算，晚辈说了也不算！可皇上和皇后娘娘说的话，总该是让人信服的吧？” 太子妃未出声，面色已有不悦，狠狠地剜了谢怡霜一眼。 谢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都过来了，她可是太子妃！ “沐心暖，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曾先后下旨，褒扬我沐府，更是曾单独下旨褒奖与晚辈。可是谢夫人刚刚的话，分明就是在置疑皇上和皇后的眼光了。” 话到此，沐心暖也无意再说，直接冲着太子妃行了礼，扭头便走了。 而谢夫人则是被她那番话，给吓得真有了几分胆怯！敢置疑皇上？她长了几个脑袋？ 太子妃阴沉着脸，“来人，送几位夫人小姐出坤宁宫。” “是，娘娘。” 待到大殿内只余了谢夫人和谢怡霜，太子妃才怒斥道，“你是什么身分？谁给的你胆子，敢称长乐王妃为妹妹？你不想活了？” 谢怡霜的身子一颤，几乎就是要站不稳了，她本就年幼，又何曾见过太子妃如此恼火？再加上了太子妃本身入宫多年，那一身的威仪，可不是作假的！ 谢怡霜面色泛白，牙齿也是开始跟着打战，哆嗦着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没用的东西，我谢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还不跟我到东宫里来？” 太子妃话落，直接就出了大殿，甚至是连谢夫人，也未曾正眼瞧一下。 !! 第三百九十章 被撞破了！ 东宫内，太子妃阴郁的神情，便是谢夫人也被吓了一跳。 太子妃冷冷注视着谢怡霜，“你倒是好胆子呀！皇后都不曾说一句重话，你倒是有胆量，怎么？嫌你的命长了，还是嫌我们谢家最近太过安逸了？” “回娘娘，臣女知错了。还请娘娘责罚。” “哼！你以为母后只是随便地说了那么一句，你就真的成了长乐王府的侧妃了？若是母后果真能做得了这主，又岂会再费事将她给叫进宫来？真是蠢！连这么明显地事情都看不出来，我看你这些年在二婶儿那的东西，都被你自己给吞进肚子里了。” 谢怡霜心里头恼恨，可是现在这位姐姐可是太子妃！自己便是对她再不满，也只能是忍了。要知道现在的太子妃，可就是将来的皇后了！ “娘娘，您先别气，臣妇也知道错了。要说，也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没有在一旁提点着，娘娘还是注意凤体呀。” 太子妃这才扭脸儿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回去后，还是转告父亲和二叔三叔他们，暂时先歇了这个心思吧。母后的意思是，四弟不同意。觉得才娶正妃，就直接纳了侧妃，是对沐心暖的看轻了。” “那，王爷如今正值年轻体壮，就生生地只守着一个小丫头？” 太子妃叹了口报，睨了谢怡霜一眼，“所以我才说，让家里人暂时歇了这个心思。我听着母后的意思，是寻几个身世一般的官宦女子，然后没有任何名分地送到了四弟身边儿。如此自作轻践的事儿，咱们谢府，自然是不能做的。” 谢怡霜一听，脸色也愈发地难看了起来，这分明就是在警告自己，莫要再打长乐王的主意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现在皇后娘娘没有选定侧妃的明旨。 若是皇后娘娘果真有了册封侧妃的旨意，还能轮到她来这坤宁宫。怕是早就换成了大房的谢怡琳了。可是这话，她自然是不能说的。 太子妃是大房的嫡女，自然是不会向着自己这个二房的堂妹了。 谢怡霜表面上恭敬，可是心底里头却是将太子妃给恨了个透！ “行了，今日之事，你们也看出来了，那个沐心暖可不是好惹的。我们谢家的女儿，没有必要上赶着去给人家做侧室。没地倒作践了自己。” “是，娘娘。” 沐心暖一路出了坤宁宫，还没有到宫门口，便猛地被一道身影给拉到了一座假山后头。 沐心暖心中一惊，然后便听到了几声打斗，沐心暖一回神，这才发现，是春玉跟端木辰的一个侍卫打了起来。 “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端木辰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便马上停了手，并且是迅速地退到了数步之外。 沐心暖只觉得腕上一紧，这才意识到，端木辰的手，还攥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你放开！成何体统？” 端木辰却是阴冷一笑，“怎么？现在还不是我的四婶儿呢，就想着用长辈的姿态来教训我了？” 沐心暖的心一凉，因为现在端木辰的表情太过骇人，周身所散发出来的阴鸷气息，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恐怖。 “你，你干什么？端木辰，你疯了？” “对！你说的对，我是疯了！我就是疯了，而且还是被你给逼疯的！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么？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为什么看不见？这三年里，端木初泽不在时，你以为是何人一直在处处护着你？你以为那每年几次的宫宴，你都是如何避过了各种的麻烦？”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端木辰，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样的幼稚？我是长乐王妃，不是你的！” “如果不是端木初泽使诈，我又如何会输给他？他竟然是用了那么卑鄙的方法，竟然是早早地便订下了你。沐心暖，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吗？因为你是沐长安的女儿！你明白么？” “我不明白。端木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阿暖，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多看我一眼？那端木初泽有什么好？若是让我去了边关，我也一样能立下了赫赫战功！” “端木辰！你，你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我不知所谓？沐心暖，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泰和楼幕后的主子是谁？在出了我那样的流言之后，泰和楼的生意却是一日未曾耽搁，你就不想想这是谁在帮你？” “端木辰，你可不可以理智一点。我是长乐王的正妃，我喜欢的是端木初泽，不是你！”沐心暖直接的话，让端木辰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一些。 “啊！”沐心暖最终还是忍不住轻呼了一声，“你放开我！好疼！” 端木辰立时便想起了那一日，他也是这般地粗鲁，似乎是伤了她的胳膊。 端木辰的手劲儿立马松了一下，表情有些懊恼，低喃一声，“该死的！我不想伤你的！你就不能好好地跟我说话吗？” “哼！端木辰，在我看来，一直不肯好好说话的是你！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别忘了我即将成为你的四婶儿，你这是在忤逆长辈！” 沐心暖的话，无疑再次刺痛了端木辰的心房，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表情有些懊悔。 春玉借着机会，快速地出手袭向了端木辰，他一个侧身，松开了沐心暖的手腕。 春玉直接就拉着沐心暖的手，快速地跑出了一截儿，然后才帮着沐心暖打理了一下衣裳，头也不回地走了。 端木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低头往一侧轻瞄了一眼，眸中闪过了一抹阴厉，表情阴郁地抬腿走了。 少顷，另一侧的一株桂树后，闪身出了一抹娇美的身影，一脸地不可思议，小脸儿，已然是煞白！ “怎么会这样？长孙殿下喜欢的，竟然会是沐心暖？她可马上就要成为长乐王妃了。”王心妍的眼中噙着泪花，洁白的贝齿，咬在了自己的嘴唇上，表情难过，亦有些不相信。 “你刚才都看见了？” 王心妍一惊，立刻回头一瞧，顿时僵立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 第三百九十一章 没一个好人！ “殿，殿下？”王心妍回过神来，身子往后就是一个踉跄！ “你最好是管紧了你的嘴巴。若是让我听到了任何的风声，王心妍，别怪我下手无情。” “是，殿下。”王心妍的一张小脸儿，此时已然是煞白，原来殿下早就知道自己藏身于此？ 端木辰缓缓地逼近了她，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精致的妆容，此时也难掩她的苍白，眸中似乎是闪过了一抹柔情，竟然是低头，快速地在其唇上轻扫了一下，尔后，才淡淡道，“我喜欢沐心暖，可是心妍，我也一样喜欢你。你该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而且，我自小便被皇爷爷命人传授一些为君之道，于美色上，自然是不可能沉溺的。懂吗？” 听着他冷冰冰的话，王心妍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是，臣女明白。” “明白就好。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这般好说话的。你放心，待端木初泽成婚之后，便会轮到我们了。我端木辰的正妻，自然是谁也欺辱不得的。” 王心妍感觉到了端木辰的手指触碰到了她的发丝，然后似乎是在她的鬓角处，还碰到了她的肌肤，他指尖有些冰凉的触感，让王心妍，对这位长孙殿下，更多了几分的恐惧。 不过，王心妍到底是大家闺秀，自小受到的礼数规矩自然严苛，虽然是心底极怕，到底也没忘了规矩，并未做出任何失仪之事。 这一点，倒是让端木辰既有些意外，又对这位正妃的人选，多了几分的满意。虽然不是他一心喜欢的沐心暖，可是这份儿气度，自然是不输她的！ 将来，自己有这样的一个妻子在旁边协助，他的路，定然是会越走越远，越走越宽。 “好了，时候不早了。走吧，我送你出宫。” 王心妍显然是忘记了，这会儿她的母亲还在宫里头陪着皇后说话呢，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给牵着小手，快到了宫门口了。 “殿下。” “怎么？不想走？”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一丝的喜怒。 “回殿下，我母亲还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呢。” “嗯。原来如此。倒是我疏忽了，你一介闺阁女子，何故会独自出现在了宫里？如此，我便亲自送你回国公府吧。” 端木辰说完，便吩咐了一声，“来人，去皇祖母的宫里一趟，转告英国公夫人，就说是我送王小姐先回国公府了。” “是，殿下。” 王心妍坐在了马车里，一路上都在琢磨着，这位长孙殿下，到底是在想什么？先前她在宫里看到的那一幕，显然并非是他在做戏？这说明了什么？ 他是真的喜欢着沐心暖？ 可是那沐心暖的态度也很是强硬，摆明了就是不喜欢他！王心妍还真有些不明白了，那长乐王虽然是为人英俊潇洒，又是战功赫赫，可这一辈子，也注定了不过就是一介亲王，一介臣子。 可是端木辰就不一样了！ 他可是将来的太子，未来的皇上！若是沐心暖有些攀附荣华，为何要弃了这个离尊贵的位子最近的人？ 王心妍想不明白，她也没想着弄明白。反正今日所见，就当是一个梦，而且是对谁也不能说的！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是只能瞒了，绝对不能透出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否则，这头一个倒霉的，怕就是端木辰了！ 她倒不是多么大方，对于一个能抢走了自己未婚夫的心的女子，能有多么的大度？她只是觉得自己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介女子。将来无论如何，都是要依附于男子的。 而且，她将来一生要依附的，都会是端木辰。所以，她不自觉地便开始同其它的大家闺秀一样，开始为着自己的夫婿着想了。 却说沐心暖匆匆出宫之后，上了马车，那眸底的惊慌和后怕，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春玉看着小姐如此委屈的样子，亦是心疼不已，暗道，得亏今日是自己陪着主子进宫了，若是进宫的是荣月，怕是主子今儿就真的要吃亏了！ “春玉，今日之事，不可告诉阿泽。” “呃？” “他的伤势未愈，别让他操心了。大不了，我不再出府就是了。”沐心暖的后半句，也不知是说给春玉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事实上，春玉也知道小姐的小心，这些日子，还真就是没有出过门儿。这一次，如果不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她也不会出来。更不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宫里头到处都有眼线，也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是否被其它人给看到了？ “小姐，奴婢不说就是了。” 沐心暖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便躺在了那小榻上。 回到了月轩，沐心暖便让人守了院门，谁来也不见。对外，只说是她在配制一味药，任何人不得打扰，可是实际上，她却是躺在了寝室的绣床上，一动不动地抬眼望着头顶上的承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春玉担心她会想不开，便支开了别人，自己留在了寝室里头陪着她，也不敢说话，就只是静静地陪着。 “春玉，你说我有什么好？为什么端木辰会咬死了要喜欢我？” “回小姐，您生得漂亮，而且为人又聪慧，最重要的是，您在京中的名声，一直是赞誉颇多。但凡是长了眼睛的，自然是会喜欢上小姐的。” 沐心暖一听，倒是轻笑了两声，“照你这么说，那但凡是不喜欢我的，都是没长眼睛了？” “小姐，您别想那么多了。他喜欢您，又不是您的错。他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您也用不了多久，便要离京了。只要是静下心来，准备嫁妆就成了。” “嗯，你说的对。以后只要是我出了京，没有皇上的传召，按制，阿泽是不能回京的。如此，我倒是放心了些。” “小姐，奴婢瞧着今日的那位谢怡霜小姐，似乎是比谢怡琳，还要上人厌恶呢！” “嗯，是呢，再加上今日的谢夫人，我怎么突然就觉得，谢府里头，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好人呢？” !!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婚前夕！ 春玉眨眨眼，“您是说，太子妃也不是好人么？” 沐心暖轻笑道，“她若是好人，怎么可能会放任谢夫人说出了那番话？” “小姐，您的意思是，太子妃是故意的？” 沐心暖没有回答她的这个问题，有些累了的样子，伸了伸胳膊腿儿，“我想睡一会儿，别让人进来打扰我。” “是，小姐。” 沐心暖这一睡，便是一直睡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李氏早就急得不行了，本来她一回府，就想着问问她今日在宫中的情况，没成想，她竟然说是要配什么药，谁也不许前往打扰，这眼瞅着都该用晚膳了，才舍得从月轩出来了。 “阿暖，你没事儿吧？你这孩子，可是吓死我了！平日里都说你行事稳重，今日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了？” “对不起，母亲，让您跟着担心了，是女儿不孝。” “好了，没事就好。”沐长安心疼道，“你瞧瞧你将这孩子给吓得？” 沐心暖心底里顿时又泛出了暖意，“父亲，今日皇后娘娘传召我一人入宫，也难怪母亲会担心了。” “今日皇后可有说什么了？” 沐心暖摇摇头，“皇后娘娘倒是没说什么，只是那谢家的人，似乎是挺不讨喜的。” “怎么回事？” 沐心暖将谢怡霜和谢夫人二人的表现一一说了一遍，当然，中间也没有漏掉了太子妃竟然是笔直地站在那里，并未制止谢夫人那一段儿。 “哼！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她谢怡霜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是还敢给我儿女设这样儿的套？占这些小便宜，是能让她多块肉，还是多些银子怎的？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既然也说了是愚蠢至极，那就算了，不与他们计较就是了。来，用晚膳吧。来人，去请老太爷过来用晚膳。” “是，老爷。” 接下来的日子，越发地让沐心暖惶恐不安了。只是这种不安，是对于婚事的不安。自己重活一世，竟然是这么快，就又要嫁人了！ “春玉，你可知道如今那金辉和沐心瑶在江南如何？” “回小姐，前些日子，奴婢听王爷说他们二人在那边倒是还挺会收买人心的。” 对此，沐心暖只是挑挑眉，沐心瑶有什么手段，她可是一清二楚！ “收买人民，是沐心瑶惯会用的手段。”沐心暖想到了前世，她不过是一介庶女的身侧，竟然是能在外头与众多的名门闺秀交好，可见其心思之细腻。 再则，想到了前世她一个小小的妾室，竟然是能在整个定远府里，如鱼得水。上有长辈护着，下有那些个忠心的奴仆跟着，自然是做什么事，成功的机率都会更大一些。 不过，如今在江南收买人心？沐心暖的眼睛微微一眯，这个沐心瑶，这是知道自己既然是已经嫁了金二，无论如何这身分也是更改不得了，怎么也成不了嫡女嫡妇了，所以，这是想着跟前世一样，来为金二谋前程了？ 沐心暖的一只手，随意地把玩着一只金步摇，一边想着，前世今生，最终，这个沐心瑶还是走到了那条路上。她倒是要看看，没有了她沐心暖的支持，没有了李、沐两家的鼎力相助，这个金二，还能不能斗得倒金阳世子？ 想要坐上定远侯的位置，哼！也得看看本小姐乐意不乐意！ “小姐，宫里头来了嬷嬷，将嫁衣送过来了，说是要请小姐先试穿一下，有什么不合身的地方，再马上改。” 沐心暖微微挑眉，宫里来人了？ “夫人说，您这儿地方太小了，就去锦院试试吧，正好二夫人也在那儿说话呢，也好一起帮着看看。” 沐心暖点头，“好，你去回了母亲，就说我这就过去。” “是，小姐。” 金氏在母亲那里坐着，若是来她这月轩里试穿嫁衣，金氏自然也是要跟来的。看来，母亲对于这个金氏仍然是有些不太放心，所以才会不想让她跟过来。这也是担心自己大婚前，再出什么岔子了。 如此一想，沐心暖的脸上，总算是有了几分的笑意，如今的母亲，虽然是比以前强硬了一些，可是却更透出了几分女子的细腻，而在父亲面前，母亲则永远都是温婉大方的。这倒是个好的转变。 如今府上没有了沐心瑶了，而沐清远又因为自小便跟着母亲，所以对母亲的态度，自然是极为恭敬的，这个时候，她出嫁，倒是不会太担心有人在府上生事了。 沐心暖到了锦院，果然就见几位宫中女官正坐在那里吃茶，一看到沐心暖进来了，又纷纷起身，见了礼。 李氏笑道，“有劳几位姑姑和嬷嬷了，我这丫头尚且年幼，有的时候，难免会不懂事。以后，还请几位在旁多多提点着些。” “夫人过谦了。王妃的才名远播，又是出了名的孝顺，说话做事，向来都是有主意的，岂容奴婢等人置喙。” 言下之意，就是说她沐心暖小小年纪，便心机颇深，有什么事，都是自己拿主意，根本就不会理会她们这些老人儿的！ 沐心暖的眉心微动，听着这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对味儿呢！ 难不成，这几位女官，都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若是果真如此，那还真就是有些麻烦了！看她们几人这架势，表面上虽然是恭敬，可是实际上，那眉梢、眼角处，可是有些不屑呢。 “母亲，不是说要女儿过来试嫁衣么？” “哦，对对，瞧我，一说话就险些忘了。” 接下来，便是开始试穿嫁衣，要说这新婚的嫁衣也真是繁琐，竟然是里外里总共套了九层，再加上了双佩、钗环，这光是穿，就穿了有一刻钟了。 这还只是将凤冠试了试，未曾真的再仔细佩戴，否则的话，怕是要折腾她半个时辰了。 只不过，在穿嫁衣的这个过程中，沐心暖倒是发现了一些极有意思的事儿。 看着几位不苟言笑的女官，若不是因为沐心暖现在的脾性好了一些，还真是想着直接就将人给赶了出去。 !! 第三百九十三章 有点儿发愁！ 沐心暖穿上了嫁衣，就被一群女官们围住了，开始仔细地量着，并时不时地再说上一两句，哪里的尺寸有些偏大了，哪里的花纹似乎是穿在了她的身上，没有完全地彰显出来了等等。 沐心暖只是听着，始终不发一语，直到这些人觉得也差不多了，这才又服侍着她将嫁衣脱了下来。 待送走了这些女官，发现还留下了两位，年纪约莫在三十余岁，不会超过四十岁。 “阿暖，这是皇后娘娘派过来教你一些规矩的。这皇室的新娘子，有些规矩是与其它不同的。另外，你还在要成婚后进宫敬茶，所以，要好好学一学。” 沐心暖看了一眼那两位嬷嬷，点点头，“是，母亲。那女儿就先带她们去月轩了。您和舅母再好好说会儿话吧。” “好，去吧。” 沐心暖一路上随意地问了几句，得知这两位嬷嬷，一位姓金，一位姓柳。两人回答她的问题时，态度是有些不同的。沐心暖暗自记下，准备回头，再与端木初泽好好说道说道。 “两位嬷嬷，实在是不好意思。昨晚上绣了些绣品，睡的有些晚了。我先去小憩一会儿。于嬷嬷，你先将两位嬷嬷安置好了，莫要怠慢了。” “是，小姐。” 金嬷嬷和柳嬷嬷相视一眼，连忙应了，福身退下，跟着于嬷嬷去了偏院儿了。 不多时，沐心暖正在闺房里练着字，于嬷嬷便回来禀报了。 “奴婢将她二人安排在了一处小院儿，都在西侧院儿，还另外安排了两个小丫头过去服侍。是咱们院子里的三等丫头。” “嗯，安排的很好。这两人都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告诉咱们月轩的人，都要小心着些，说话做事，务必都要规规矩矩的，莫要让人抓住了把柄。” “是，小姐。” “于嬷嬷，她二人虽然是宫里头出来的人，可是有一样儿，我月轩的管事，是你于嬷嬷，明里暗里，可以小心提醒着她们。我沐心暖虽然不是什么天皇贵胄，可也不是谁都可以好欺负的主儿。” 一个大大的‘静’字，已然是跃然于纸上，沐心暖的眉毛一挑，有些自嘲地笑道，“看来，我应该是练练那个忍字了。” 于嬷嬷抬眸，笑道，“小姐的字，可是越来越好了。奴婢前日可是听老爷说，这一辈的子女当中，小姐的字，是最好的。” “弟弟们还小。若是好好练习，假以时日，自然就能超过我了。” “两位少爷都是极好的，特别是大公子，这浑身的气度，可是越发的像个大人了。” “于嬷嬷，我这一出嫁，最不放心的，便是阿轩了。他身边，小厮倒还算是凌厉，只是这功夫，着实不怎么样。阿轩的年纪越来越大，难保以后出门的时候，不会去一些个容易招惹是非的地方。我一想到这个，便觉得有些不安呢。” “小姐多虑了。大公子是个心细的，也是个懂事儿的。太过繁杂的地方，自然是不会去的。” 不想，沐心暖却是摇了摇头，“不！这但凡是该着男子去的地方，他一样儿也不能少去！” 于嬷嬷一愣，显然是不明白自家小姐怎么会这么说了。这少爷不去那些个乌七八糟的地方，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阿轩今年也十二了吧？也是时候让他历练历练了。” 沐心暖说完，眉毛一挑，“来人，去一趟镇国将军府，将大表少爷请来。” “是，小姐。” 李浩然到了月轩，听了沐心暖的话，只是呆了那么一下之后，便明白了过来。当下看向了沐心暖的眼神，就大不一样了。 “好，你放心，阿轩交给我，自然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该让他见识的，我一样也不会落下。不该他沾上的，我也一样不会让他多接触了。” “嗯，这男子所惧的，非文武不全，非胆小无才，非家境不妥。唯一所惧的，便是嫖、赌二字！大表哥，这两样东西所能带来的坏处，你务必要让阿轩亲闻亲观。让他离这两样儿东西，远一些。” “表妹放心，为兄心中有数。” 为兄？沐心暖的眉眼微动，以前这位大表哥从未在自己面前这样自称过，今日，倒是有些奇了。不过，他也没说错，他也的确就是自己的兄长。 接下来的几日，沐清轩便在每日下了学堂之后，被李浩然带走，美其名曰，是李大将军要亲自考校他的武功。 沐长安也不疑有它，便由着他们去了。 沐清远虽然是觉得有些失落，可是一想到了，自己接触这些都比较晚，而且，自己现在年纪还小，哪里就配让人家李大将军亲自教导了？ 沐心暖再忙，也没有忽略了这些弟弟妹妹们，每日到了望月阁，都会与他们一起讨论一些心得。倒是让沐清远，很快就将心中的不快散了出去。 刘婷婷和刘壮壮，如今有沐家的人护着，沐心暖自然是不会担心他们姐弟俩会受了什么委屈，只是到底是有些放心不下刘府那边儿。 刘婷婷的婚事，虽然是不再让他们惦记了，可是还有一个刘壮壮呢！ 不过，很快，沐心暖也就不再担心此事了。原因无它，因为刘府除了刘壮壮外，还有一个嫡子，另外，还有两名庶子。刘壮壮虽然是嫡长子，却与刘家的人并不亲厚，反倒是与沐家的人越来越像是一家人了。 而刘府的那位受宠的小妾，也不知是出于何等的心思，竟然是一再地怂恿了刘海业，放弃刘壮壮，着力培养那个才不点儿大的嫡公子。 原本沐心暖也只是乐了一乐，后来想想不对，这分明就是那小妾存了心思，以后怕是刘家的家业，都得落到了她的儿子的手上。 沐心暖对于刘家的产业，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只是，刘家的那个小公子，再怎么说也是沐家的外孙，将来若是被欺负了，也不等于是在打他们沐家的脸？ 晚上，端木初泽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自己的准新娘子，正一筹莫展地对着自己的妆镜，拿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那镜面儿上划拉呢。 !! 第三百九十四章 送俩侍卫！ “怎么了？眼瞅着就要当新娘子了，怎么一点儿喜庆的样子也看不见？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沐心暖回头瞪他一眼，“你还知道来？我问你，那两位嬷嬷是怎么回事？” “什么嬷嬷？”端木初泽被她问得有些傻，一脸的不明白。 “别在我面前演戏了。皇后娘娘派过来的女官，你会不知道？那我提醒你一句，她们两人一位姓金，一位姓柳，要不要我再让于嬷嬷将人叫过来给你瞧瞧？” 端木初泽一脸的好笑模样，“行了，你也知道你这里是女子的闺阁，若是被她们知道我出现在了这里，怕是我们也就不用大婚了。” “你既然知道，还敢过来？”沐心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阿暖，你这表情不对呀！告诉我，可是那两位嬷嬷给你气受了？” 沐心暖眨眨眼，“这倒没有。说是来教我规矩的，我寻了个由头，给她们安排了地方住下，然后自己睡了一下午。” “行呀！不错，这才像是我端木初泽的妻子。” 沐心暖再狠狠地挖了他一眼，“我说端木初泽，我算是知道你为何在边关那般的神勇了。” “为何？”端木初泽明知他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词儿，可是仍然好整以暇地等着。 “自然是被你这厚脸皮给气的！” 端木初泽扑哧一笑，然后极其自然地将她给拥入怀中，“阿暖，不闹了，告诉我，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心里头不痛快。” “因为什么？我瞧着你让李浩然将沐清轩带着四处玩儿，是有心要将他给培养成，不受任何诱惑的男人了？” “你都知道了？”沐心暖的头也不抬，明明就是在问他，可是这语气，又是那么的肯定。 “嗯。阿暖，京城这里，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大不了，我留下些人手就是。我说过会帮你护着李、沐两家，自然就会说到做到。认识这么久了，你还不信我？” “信！我自然是信你的。” “阿暖，眼看我们的喜事也要近了，那些个让人心烦的事儿，咱们就先不想了，好不好？” 沐心暖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多虑了，刘家的事儿，不是还早？再说了，有父亲和二叔他们在，又岂会容许有人欺负他们的外孙？大不了，再使些手段罢了。 跟在了沐长安身边这么几年，沐心暖算是看出来了。沐长安不是没有手段，只是不屑于用罢了。像他那样的文人，看似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一旦心狠起来，这后果，也是想当地骇人的。 “父亲是个心善的，对于一些恶人，自然是不至于手软，可是对于自己的亲人，怕是下不去手的。” 端木初泽看了她一眼，有些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背，“放心，他是知道轻重缓急的。想要伤害你父亲的人，也得掂量一下他自己的本事。这几年，父皇的刻意栽培，可不是假的。岳父的眼睛可是比以前更亮了许多。” “果真？” 沐心暖毕竟是极少在父亲面前问及朝政，所以，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不知道，倒也是不奇怪。 “自然！阿暖放心，我说过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 “阿泽，你说，你母后是什么意思？好端端地，怎么又派了两个女官过来？” 端木初泽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因为你未曾及笄，所以，母后自然是不放心的，担心我一时心急，再与你…。。另外，我府上也只有几名女仆，即便是加上了你将来的陪嫁，也算不得多。所以，母后是担心无人帮衬着你来打理后院儿。” “哦？”沐心暖显然不信，挑眉看他。 “行了！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母后有意再赏几名美人儿下来？母后这是担心那些美人儿会被你给处置了，所以，才会将她身前的女官给派来了。” “这么说，是要逼着我接纳她们了？”沐心暖的脸色不好看，声音也有些闷。 “放心！我说过不要别人，自然就是真的不要！我没有那么滥情。再说了，就你一个，我还哄不过来呢，哪儿有那么多的闲心思去哄别的女人？” “哼！算你识相！”沐心暖娇嗔了他一眼，唇角一勾，一抹羞怯的笑，透了几分的满意神采。 “阿暖，你放心，那两名女官你就面儿上给足了她们体面就成了。也不必要非得什么都听她们的。要知道，将来你才是我长乐王府的女主人！她们再有身分，也不过就是一介奴婢，哪里能越得过你这个正牌女主人去？另外，那几名美人儿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若是她们识趣，我自会为她们寻了好去处。若是不知本分，你也不必手软。” 这话听着中听，沐心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行了，快说说，又是为了什么有些气儿不顺了？” 沐心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自己那个姑姑家的事情说了一遍。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些许小事，也值得你费心的？以后这等事，就不许让你费神！” 沐心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端木初泽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倒是让沐心暖展颜而笑，“还是你想的周到。” “若说周到，还有呢。你这句话，夸的有些早了。”端木初泽面有得意道，“我为你弟弟精心挑选了两名护卫，就算是我长乐王府送给小舅子的，如此，将来你弟弟即便是在京城有什么麻烦，也不至于让人给立马就办了。” “你的护卫？”这下子，沐心暖可是着实地吃惊不小！ 那端木初泽的护卫，可都是有品级的！自然是与各门府家内的护卫不同的，那长乐王府出来的，可都是正经的皇家侍卫。 “嗯，都是二等的侍卫。是王府亲兵，本王有权调动的。” 这最后一句，显然就是为了宽一宽沐心暖的心，至少，不必担心，他是否有权将二等侍卫直接送人了！ 沐心暖听罢，眼睛立时便又瞪大了！ 这二等侍卫，可是正四品的正经官职！ !!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大婚之喜！ 眨眼间，端木初泽与沐心暖大婚之日便到了。 一大清早，大半个京城就开始热闹了起来，沐心暖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时不时地鞭炮声，头摇了摇，一脸的不耐烦，“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了？” “哎哟喂！小姐，这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胡说。”于嬷嬷不知何时早站在了床边儿上，连忙伸手就推了小姐一把，然后一招手，木晴和木华上前，直接就将沐心暖给架着坐了起来。 接下来，梳妆的、添妆的、穿嫁衣等等，将沐心暖给折腾地是一点儿力气也没了。 等到终于被大表哥李浩然给背到了背上，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要嫁人了！ 李浩然虽是她的表兄，却也是她的兄长。沐家这一代中，旁支里比沐心暖年长的几个都是姐姐，还真就没有哥哥，再加上了镇国将军府的大公子背她出嫁，倒也与王府的身分相衬。 若是换了旁的人来，只怕是会看低了沐心暖了。 李浩然一路上背着她，感觉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香粉气，一时心底是感慨万千。 他曾经只以为自己这个表妹是个心思活的，性子也是有些狡黠的，可是从未想过要将她娶过门。 直到后来，他听说了她被楚家的那个丫头给羞辱的时候，便气便不知道就从哪儿给冒了出来。一门心思地想要护着她！竟然是从那个时候，就起了心思，要将沐心暖给娶进门。 可惜了，当时他们二人的身分终归是有些差距的。沐长安当时也不过是一介小小的工部侍郎，谁能想到，后来会荣升到了二品的大行台中书令？ 谁又能想到，沐心暖会有了郡主的身分？如今，更是成了皇室的亲王妃。 不管怎么说，李浩然知道，表妹的心里头，是没有自己的！ 想到那日自己看到了她与端木初泽的相处，他的心底有些酸酸的，涩涩的，不知名的滋味，开始在他的心底蔓延。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对这个表妹动了心！更知道，自己这一生，与表妹是彻底地无缘了！ 不过还好，虽然是无缘做夫妻，至少还是兄妹！ 就像是现在，自己这个大表哥，能背着她亲自上了轿子，也是一种幸福了！至少，除了自己，别人都没有这个机会。 想到了那个楚荣，李浩然莫名地倒是有了一种解气的感觉了！ 因为是亲王成亲，而且还是当今皇上最为疼爱的幼子，是整个大雍百姓中的英雄，所以，他成亲，排场自然是非比寻常了。 真正的十里红妆！ 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红、粉色花瓣，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而且还极为用心地打了好看的蝴蝶结，高高的树枝上，悬挂着红彤彤的大红灯笼，每个上头，还写了大大的喜字。 沐心暖在轿子里，自然是看不见的，两手交叠在一起，手心上，还捧了一个红红的苹果，自然也就是取一个平安吉祥的寓意。 她看不见，可是全城的百姓看得见，沐府的所有人，自然也看得见！ 于嬷嬷做为陪嫁，自然也是心惊不已！ 不过是一夜之间，昨儿傍晚这两旁的树上还都是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这才一夜的功夫儿，竟然是全都被挂上了红灯笼，还系上了红绸。 这哪里还需要长乐王再说什么，仅仅是这番举动，便足以让人瞧着羡慕妒嫉了。 于嬷嬷等人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沐心暖是她们的主子，如今王爷对主子如此上心，她们除了高兴，自然还是高兴了！ 沐长安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事实上，早上一开了中门的时候，他便站在门口，陪着夫人在那里看了半天的满街喜庆，这心里头高兴之余，自然就是对长乐王，又多了一份感激！ 道路两旁是维持秩序的士兵，细看其装扮，略有不同，守在了沐府和长乐王府的，都是长乐王府的亲卫，其余地段的，都是皇上派来的御林军！ 看来，就连皇上，也是颇为看重这次的喜事了！ 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更有侍卫有条不紊地放铳，放炮仗。还有宫里头派出来的乐工局的乐师们，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沐心暖只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地就被人搀下了轿，然后再一路迷迷糊糊地便到了喜堂。 而让众人更想像不到的是，来为长乐王与沐心暖主婚的，竟然是当今皇上与皇后！ 行过了礼，拜了天地，总算是礼成！ 随着礼官的一声高唱，“礼成，送入洞房！” 沐心暖只觉得轰一下子，便听到了无数地叫好声！ 沐心暖手上握着红绸，头微微低着，透过了那细小的缝隙，勉强能看到了自己的手和那条红绸。 沐心暖知道，此刻走在了她前面的，正是自己心仪之人，端木初泽！ 而端木初泽，则是满心欢喜地拉着那红绸，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他的新娘子，似乎是随着这根红绸，他就能感觉到了沐心暖的体温，和欢喜。 送入洞房之后，自然是还不能就揭喜帕的。 按规矩，则是需要沐心暖在此稍候，而端木初泽则是在回去拜谢宾朋，当然，他是亲王，要拜谢的，也无非就只有他的父兄而已。 “等我，很快就会回来。”端木初泽瞅准了机会，在沐心暖的耳边低喃了一声，便依依不舍地出了新房，往前院儿去了。 沐心暖知道，这是规矩，自己只能是中规中矩地坐在这里，若是有那么一丁点儿地不妥当，立马就会传到了外头，成为头一个，被人耻笑的王妃！ 沐心暖头上的盖头未揭，可是也知道，这屋子里头，可不仅仅是只有她的陪嫁丫头，想了想，还是将到嘴的话给忍了下去，这个时候，还是少生事为妙！ “小姐，一路上辛苦了，只是，您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可要饮口水？”于嬷嬷极为体贴地问道。 “自然是不成！新娘子在王爷回来之前，是不许吃喝的，这是规矩！”金嬷嬷的声音响起，还透着一丝的严厉！ !! 第三百九十六章 金嬷嬷吃瘪！ 于嬷嬷看了一眼金嬷嬷，略有不满，不过碍于对方的身分，也不好说什么，谁让人家是有品级的人呢？ 荣月看到小姐和于嬷嬷都受了委屈，胆大道，“金嬷嬷，虽然是规矩，可是小姐也只是饮一口茶，有什么要紧的？难不成一口茶，还能害得小姐花了妆容？再说了，这屋子里不是也没有外人吗？” “规矩就是规矩，什么时候都是不能随意更改的。”金嬷嬷挺直了身子，微抬了下巴，有些目中无人道。 荣月大怒，就要上前与其理论，不想一把被于嬷嬷拉住，冲她摇摇头，两人只好是退至一旁。 沐心暖听地清楚，也知道这位金嬷嬷果然是位不好应付的主儿，心里头则是暗暗想着法子，这样厉害的下人，她沐心暖可是消受不起的，早晚将她给送回去。 屋子里原本极其喜庆的氛围，这会儿，竟然是有些尴尬和生硬了。 柳嬷嬷看了看双方，低了低头，没有出声儿。 沐心暖低着头，正想事，就听吱呀一声，门开了。 “哟，几位嬷嬷、姑娘们辛苦了。这是王爷给的赏。” “您是？”于嬷嬷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有些狐疑道。 “这位就是于嬷嬷吧？早就听我家王爷说，王妃身边儿有位极其得力的嬷嬷，护主子就跟护着自己的眼珠子似的！” 女子的声音不大，从音色上来判断，应该也不过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于嬷嬷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笑道，“在下正是，只是不知您如何称呼？” “我原是这府中后院儿的管事，小姓方，蒙王爷抬爱，唤我一声方姑姑。虽说后院儿一直没什么人，可也总得张罗着不是。如今好了，府上有了正经的主母，就不必奴婢们这么辛苦了。” “原来是方姑姑！早就听说长乐王府里，有一位极有本事的方姑姑，原来就是您呐！”于嬷嬷也赶紧捧着说。 沐心暖倒是笑了笑，反正她盖着红盖头，别人什么也看不见。 “既然是王爷赏的，那奴婢们就接下了。”于嬷嬷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儿的几人，伸手拿了红包，木晴等人，自然也就接了。 开门声再响，春玉进来了。 她看了一眼方姑姑，连忙迎了上去，“是方姑姑过来了。” “嗯，王爷赏的，快拿着吧，图个喜庆。”方姑姑看了一眼金嬷嬷和柳嬷嬷，没让二人看出她们早就熟识。 “这位便是荣月了吧？”方姑姑再拉上了荣月的手，赞道，“都说沐府的小姐清雅隽秀，乃是人间的绝色。今日我只是瞧着王妃身边儿的丫头就已经是这般养眼了，那王妃的真容，怕是得比传言中更美了。” “方姑姑谬赞了，不过，我家小姐的确是清雅无双。” 听着这小丫头毫不客气地夸着自家主子，方姑姑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行了，往后咱们也都是一个府里头做事的了，这主子，自然也就只有王爷和王妃了。也不必再客气了。”方姑姑说着，上前了两步，冲着沐心暖福了福身，“启禀王妃，王爷早就交待了下来，说是担心您饿着肚子，不舒服，所以，差了奴婢过来，先给您用上一小盏的燕窝。” 别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金嬷嬷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方姑姑，这大婚的规矩不能破，否则，可就不吉利了。” 方姑姑一愣，这才侧脸儿瞧她，看着她有些倨傲的神情，也没有出声儿，反倒是看向了一旁的柳嬷嬷。 方姑姑的声音倏地便冷了下来，“怎么？你也是这话？” 金嬷嬷一愣，面有怒容，正想反驳，才发现方姑姑说这话时，是看向了一旁的柳嬷嬷的，敢情问的不是她？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这刚刚方姑姑还是极好说话的样子，怎么一眨眼儿，就这么冷了？ 不过，见是冲着那两位去的，她们自然是乐得看热闹，哪里会帮忙说话？ 不想，那位柳嬷嬷竟然是冲着方姑姑福了身，“奴婢不敢。方姑姑是王爷身边的老人儿了，您刚刚也说了，这是王爷的意思，奴婢自然是不敢忤逆的。” “嗯，那就好。总算是还有一个懂事儿的。”方姑姑说这话时，有意无意地瞟了那金嬷嬷一眼，可把她给气懵了！ 合着她这意思就是说自己是个不懂事的？自己这么一把年纪了，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不过，金嬷嬷也不笨，一则今日是长乐王大喜的日子，她自然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儿来给自己找晦气，二来，就冲着刚刚柳嬷嬷对她的那份儿恭敬，她就得小心应付着，显然不是会好惹的主儿。 “王妃放心，时辰还早呢，王爷要回来，怕也得是一个时辰之后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没有回宫呢。奴婢们服侍着您先用盏燕窝，然后再重新上妆就是。” 方姑姑说到这里，再压低了声音，“这里是王府的主院，除了王爷的心腹，旁人自然是进不来的，便是太子妃，若是没有王爷的授意，也是一样进不来的。所以，王妃便放松一些，不必如此拘着。想要做什么，您言语一声儿就成。” 这话说得隐晦，也就是说自己在这里做什么，都是没有人看见的，直接就将金、柳那两位嬷嬷给摒除了！ 另外，也是在暗指自己是可以去净房的，如此一想，沐心暖倒是放心了许多，遂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方姑姑脸上含笑，一招手，便有一名小丫环端了燕窝进来，荣月接来，想要喂主子，却被沐心暖拒绝，自己接过了小碗儿，慢慢吃了起来。 一时间，屋子里倒是安静，而沐心暖一小碗儿燕窝吃进去，既没有听到她的咀嚼声，也没有听到那小匙碰到了碗壁的声音，可见其修养及规矩的严谨，让一旁的方姑姑频频点头，看向这位主母的眼神里，也更多了几分的欢喜。 方姑姑的表情，自然是都落在了于嬷嬷的眼中。 看到方姑姑满意，于嬷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庆幸自家小姐得亏是从小便礼仪周全，否则，怕是今日要让这位方姑姑不高兴了。 !! 第三百九十七章 同房不同床？ 一盏燕窝用毕，方姑姑也没有离开，吩咐了小丫头将东西拿了下去，又小声问道，“不知王妃，可需要再用唇脂？” “不必了。有劳方姑姑了。”沐心暖头的红盖头未揭，按规矩是不能说话的，而在她一旁服侍的荣月看她轻摇了摇头，便代她回答道。 “那好，奴婢就先带人在外头侯着，王妃若是有什么吩咐，只需要唤一声就是。” “有劳方姑姑了。”于嬷嬷等人，自然是赶快福身。 看到方姑姑等人都退了出去，这位金嬷嬷的脸色才又有了几分的松怠，悄然往柳嬷嬷的方向靠了靠，然后一使眼色，柳嬷嬷似有无奈，不过也没有法子，只得是硬着头皮往外间儿去了。 木华一挑眉，看了于嬷嬷一眼，唇角一勾，便跟了上去，她是习武之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动静，那两位婆子，也不可能察觉得到。 “怎么回事？你我是什么身分？那可都是宫里头有品级的女官！你何需对一个王府的姑姑如此敬重？莫不是出来的日子长了，竟然是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金嬷嬷撇撇嘴，“我们可是坤宁宫里头出来的正六品的主事女官，比贵妃宫里的掌事都要体面几分，你今日怎么竟是这般地低声下气了？将皇后娘娘的脸面也都给折了进去！” 柳嬷嬷也不急，轻摇摇头，示意她声音莫要太高了。 “金姐姐，你可是错怪我了。我们的确是坤宁宫里出来的正六品的女官，可是比起这位方姑姑，我们差了可是不止一星半点儿。今日若不是因为是王爷的大喜之日，怕是她要责难我们两个，比踩低一只蚂蚁都更要容易！” “这是什么话？”金嬷嬷一愣，“不过是一名王府的后院儿管事，还能多有体面？” “金姐姐，你来坤宁宫的时日短，也不过才三两年的功夫儿。可我是在皇后身边儿服侍了十几年的老人儿了，这位方姑姑，可是不只是什么王府的管事！你可知她出宫之前，是什么身分？” 金嬷嬷面有不悦，倒不是因为柳嬷嬷说话抬举了那位方姑姑，而是觉得她一再地强调自己来坤宁宫的功夫短，分明就是瞧不上自己了！ “什么身分？难不成，还是在先太后身边儿侍奉过的？”金嬷嬷面有不屑，语气也有些鄙夷。 柳嬷嬷脸色微诧，“还真让你说着了！她先前的确是太后身边儿的尚仪女官，从四品。后来皇上有阵子身子不适，太后不放心，便将她给调了过去，皇上也看重她，自那后，便在皇上身边儿做了从三品的御前尚仪。从品级上来说，比我们两个，可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了！” 金嬷嬷闻言色变，竟然是真的在太后跟前儿侍奉过？不仅如此，还是皇上身边儿的御前尚仪？ “那，那后来怎么就出了宫了？”金嬷嬷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声音已经是开始打颤了。 “长乐王有一年，突染恶疾，后来发现，是身边的人手脚不干净，结果，害得当年才十几岁的四皇子险些送命。皇上大怒，因此而杖毙了不少的宫人，后来，还将一位妃子给贬到了冷宫。那一次的事，将皇后娘娘也吓得不轻，直接就病倒了。” 柳嬷嬷似乎是又想到了当初皇上的暴怒，以及皇后的伤心。 “皇上对这位方姑姑，最是信任，再加上这位方姑姑的出身，本也就是官宦之家，极得太后的看重。皇上后来担心有人再害四皇子，便将身边的方姑姑给调了过去，品级不变，官职不变，俸禄不变。这也是宫里头唯一一位有这个殊荣的女官。” “原来如此！我竟是不知还有这事儿？” “这位方姑姑到了四皇子身边后，也的确是费了心，所有的饮食起居，全都亲自过问，后来又亲自挑选了几名小宫女放在了身边调教，慢慢地，才轻松了些。我听说，刚开始的几个月，这位方姑姑瘦了十几斤呢。” “皇后看她如此细心，将四皇子照顾的，也是颇为妥贴，所以，便又封赏了几次，也因此，方姑姑年纪不大，可是在宫里的地位，却是极高的。便是宫里的妃位的主子们，见到她都是客客气气的。” 金嬷嬷只觉得自己是一脑门儿的冷汗，自己刚刚的表现，岂不是彻底地得罪了这位方姑姑？ 再想想这位方姑姑傲人的身分，原本觉得将来这长乐王府的后院儿，还是得听她这位六品的女官的？这回好了！人家这儿有一个从三品的御前尚仪，哪里还有她冒头的机会？ 先前觉得自己的身后是皇后娘娘，这底气自然是硬气一些，可是如今？ 金嬷嬷下意识地便缩了缩头，以前一直觉得这位小王妃是个好拿捏的，毕竟是年纪小，有些事不懂，想要让她言听计从，还不是什么信手拈来的事？可是现在呢？ 木华的唇角往上翘了翘，将听到的消息马上就禀告到了小姐那里。 沐心暖听了，也轻笑了笑，看来，这位方姑姑是真真的妙人儿！将来自己的日子，倒是要有不少的乐趣了。 单是这位方姑姑，便足以让那两位嬷嬷老实下来了。如此，自己的日子倒是能清静几日了。回头有机会了，定然是要好好地问问端木初泽，这位方姑姑到底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身分？ “给王爷请安。” 门外的声音传来，沐心暖的手没来由地便是一紧，眼睛里有些期盼，还有些羞怯和害怕，两只手也是开始轻轻地来回绞着。 门被推开，然后听到了一阵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再然后，便是珠帘清脆的碰撞声。沐心暖甚至是感觉到了他熟悉的清冽气息已经向自己扑了过来。 “王爷，该挑喜帕了。”方姑姑进来，将一支金秤杆给递了过去。 喜帕被揭开，沐心暖终于是有机会抬眸，看了看这屋子里的摆设了。 方姑姑双眼中透着几分的惊艳，笑道，“早就听说王妃生得俏丽，今日一见，才知道什么是美人儿，何谓天仙了！” 这话让端木初泽很是受用，“方姑姑，本王早就说了，本王的眼光，绝对是最好的，怎么样？没骗你吧？” !! 第三百九十八章 进宫谢恩！ 沐心暖闻言，是真想翻个白眼儿，怎么这厮的脸皮就这么厚呢？还这么自恋！ 方姑姑竟然是顺着他的话，笑道，“王爷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奴婢瞧着王妃虽然年纪小，可是这周身的气度和做派却不是假的！王爷，您将来，可是以学着心疼王妃才是！” “那是！方姑姑放心，本王既然是娶了她，自然就是要将她捧到了手心儿里的。放心！” 等又喝了交杯酒，端木初泽一摆手，所有的下人，自然是全都退了出去。 于嬷嬷心有焦虑，将方姑姑拦下，“这？方姑姑，虽说是洞房花烛夜，可是我们小姐？” “于嬷嬷放心，王爷自然是有数儿！今日是他们大婚之日，难不成，要让王爷去睡书房？王爷早有交待，两人同房不同床。安心就是！”说着，方姑姑眼里还有一丝的暧昧气息，混合着她有些打趣的话儿，倒是让于嬷嬷有些脸红了。 同房不同床？ 也得亏这位主子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不过，她们显然是高看了这位王爷了！ 好不容易将新媳妇儿娶进门了，他岂肯就此作罢？怎么可能会真的不同床？只不过，出格的事儿，是不能做的！搂搂抱抱，还是可以的！ 房门被再度关上，端木初泽直接就到她的身边坐了，看着她明艳艳的小脸儿，在这烛光下，是熠熠生辉，真想把她整个人都给揉进自己的心血里去！ 沐心暖转脸儿，看了看这屋子的摆设后，再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喜床。 略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那喜床上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也不知是何人授意，竟然是还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沐心暖一看，脸便蹭地红了！ “你怎么连一个服侍的也没留下？一会儿沐浴，岂不是有些不便？” “你这个傻丫头！难道岳母没有告诉你，大婚之夜，是不许沐浴的？一旦沐浴了，这一身的喜气，可就没了。要想泡热水澡，最快也是要等到明天的。” 看着他满是戏谑的眼神，沐心暖觉得自己的耳根处都是红的不像样子了。 “那，那你去睡榻上，我睡床。”沐心暖很理所当然地指使着，显然是真的没打算与他同床了。 端木初泽的手拉住了被子的一角，轻轻一抖，便见那些心形的图案就开了裂纹，竟然是全都被他给抖到了脚那头儿。 “娘子，我好不容易才将你娶进门，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 沐心暖忍着笑，不看他，身子才要侧过去，就被他直接给扳正了过来，还没等她惊叫出声，就被他以吻封缄了。 夜深月高，烛光摇曳，看着早已睡熟的美人儿，端木初泽这会儿是说不出的后悔！ 佳人在怀，却是吃不得！ 将自己给憋了个难受，偏生这人却是睡地香甜。 端木初泽咬咬牙，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有些悲苦道，“忍忍吧。谁让自己看上了这个小丫头呢。放心，将来等她及笄了，自己定然是好好地慰劳慰劳你。” 一夜好眠，沐心暖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尚未大亮。 “醒了？”端木初泽正一脸促狭地看着她，此时，沐心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他的怀里，一只手，还环绕在了他的腰上。 想要缩回去，却被他一手给按住了。“别动！这样挺好的。” “今日是不是得去宫里头敬茶？” “嗯。也该起了。一会儿用罢了早膳，我们一起进宫。另外，余下的几日，我都陪着你。” “不是要收拾东西去燕地？”沐心暖有些不解。 “那也不需要本王和王妃亲自收拾吧？要那么多的下人何用？” 两人说说笑笑间，便一起起了床，沐心暖本要自己穿衣服，可是不想端木初泽竟然是一把将衣服给抢了过去，“我来。” 沐心暖顿时是有些怔怔地看着他，这向来，不都是女子帮着男子穿衣吗？怎么到了这位王爷这里，竟然是给反了性子了？ “今日是你我新婚之初，我来帮你。” 话说的好听，可是端木初泽摆弄了半天也是没弄明白。无奈，最终也是只能放弃了。 看着荣月动作麻利地给她穿着衣裳，端木初泽的心里有些酸酸的，“回头让方姑姑也教教我，怎样穿衣，以后，我来给你穿。” “行了。你是王爷，等到了燕地，还不知道有多少的事儿要你操持呢？你哪儿有那个心思来帮我穿衣？” “倒也是！那也要学学，总有不忙的时候吧？” 沐心暖轻笑一声，倒是一旁的荣月，听到了王爷说这样的话，呆了呆。 两人一起到中厅用了早膳，然后便一起乘了马车进宫谢恩了。 沐心暖虽然是并未与他同房，可是长乐王妃的身分可是做不得假的。今日进宫，一为谢恩，二为敬茶，这三嘛，自然就是要接了皇上颁下的亲王妃的金册和玉印了。 一路进了坤宁宫，才过了前殿，便听到了阵阵的笑声，其中不乏做作之声，沐心暖注意到，端木初泽的眼角抽了抽。 “也不知道父皇每日对着这么多的女人，会不会看着心烦？” 沐心暖一惊，连忙左右一看，低声道，“又乱说！这里可是坤宁宫，你小心着些！” 端木初泽笑笑，拉了她的小手在手里，与他并肩进了内殿。 沐心暖想要将手抽回来，虽为夫妇，可是如此作派，亦是十分不妥。更何况，一会儿还是要见长辈的。 “你要是再乱动，我就抱着你进去，你信不信？” 沐心暖也不敢再动了，只能是由着他。 待一切礼都行完了，沐心暖觉得自己脸上的笑，想撤都撤不掉了。 一番下来，倒是得了不少的好东西，翡翠玉石，金银珍珠，还真是谁跟谁的都不重样儿！ “父皇，母后，待过了归宁之日，儿臣便要离京了。母后，父皇的身体虽然康健，可是到底年迈，您还是多督促着他，让他少熬夜的好。反正他身边也有太子皇兄，为何不让他帮着分忧？分明就是父皇宠着大皇兄，不肯让他操劳了。” !!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这是你四婶儿！ 一旁的皇后一听，瞪了他一眼，再看看笑地无奈的太子，“你瞧瞧，他这个做弟弟的偷懒不说，现在反倒是怪你不上心了！”说完，再扭头看向了皇上，“您可是都听见了。以后呀，还是让孩子们多操心。” 皇上眼中有笑，面上却是故作怒状，伸手指着端木初泽道，“你这个浑不吝的！若不是你回京后一直不肯好好当差，朕又岂会如此操劳？现在还有脸说你皇兄？你要是有他一半儿的勤奋也便好了。” 太子也跟着附和道，“是呀，四弟。以前一直看着你年幼，也便罢了。如今成了亲，也是大人了。等到了封地，可是要勤政爱民一些，莫要再偷懒了。” “是，大皇兄，您放心，您的教导，臣弟自然是不敢不听的。” 皇后笑骂了一句，“听听你这都是说了什么话？敢情本宫的话，你就可以不听了？” “哪有的事儿？母后，您可是一国之母！儿臣怎敢不听您的？只是，儿臣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了。您呀，若是闲下来得空了，还是多管管父皇吧！” 当着皇上几位妃嫔的面儿，端木初泽这样说，猛一听有些不合规矩，可是再一想，便让这些妃嫔们有些讪讪的。人家这才是父子，才是一家亲！ 想想她们生的那些皇子公主，再怎么得宠，又有哪一个，敢在皇上面前这样说话的？ 这就是差别！ 那些妃嫔们心中再不甘，也没有办法！皇上对于皇后的敬重，不是她们凭着几分的姿色和小聪明，就能轻易地扳倒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安分守己，至少，将来还能保得自己一方周全。 端木初泽看了一眼端木静，笑道，“阿暖，你如今只是收了礼，这些个弟弟妹妹，侄子侄女，可是还没有见过你呢。你不会是没有准备吧？” “怎么可能？妾身自然是准备了礼物。这头一份儿，自然就是该给静公主的。” “呵呵！什么静公主？四嫂，你如今既成了我的嫂子，唤我静儿便是。再叫静公主，岂非是见外了？” “丫头说的是，你就该唤她静儿了。” 沐心暖笑笑，从善如流道，“知道你喜欢珍珠，这是先前王爷送给我的一串珠链，今日便借花献佛，送与你了。只望静儿还是莫要嫌弃的好。” “哇！好漂亮！谢谢你了阿暖！” “嗯？”端木初泽挑了挑眉，面有不悦道。 “呃，一时口误！口误！是四嫂！”说着，还有些撒娇地拽着沐心暖的胳膊摇了摇，真真儿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子了。 沐心暖又见过了几位皇弟，都是庶出的皇子，至今尚未封王。 “辰儿，到你了！怎么了这是？快来见过你四婶儿，她可准备了不少的好东西呢。不想要？”端木初泽笑吟吟的模样儿，却是让端木辰恨不能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而端木初泽也是个小心眼儿的，还刻意地加重了四婶儿这两个字的语气，似乎是在提醒着端木辰，她是你的长辈，不是你可以肖想的女人！否则，便是乱lun，便是忤逆！ 端木辰心中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只要是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外露，便极有可能会被人当作了把柄，给东宫带来无尽的麻烦！ 心里头再不情愿，也只能是上前，冲着沐心暖跪了，“侄儿端木辰，给四婶儿请安了。” 沐心暖的心里头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这个人有些危险，以前出现在她的面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威风凛凛地，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让她多少有些失措。 不过，重活了一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 “快快请起。听闻长孙殿下如今酷爱书法，本妃也没有什么好送的，便寻了一方古砚相赠，盼你好好学习，将来，也好多帮帮太子殿下。” “多谢四婶儿。” 四婶儿两个字，此刻就像是一把刀子一样，狠狠地在他的心头上剐着，一刀接一刀的，将他的心底，给弄得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又寒喧了几句后，皇上和太子先后离开，这内殿里，倒是轻松了许多。 本以为见过了几名小辈，也便无碍了，只是没想到，皇后提议让他们留下来用午膳。 沐心暖本想着回王府，可是一想到了，他们再有几日就要离京了，向来疼爱端木初泽的皇后，心里头，定然是不舒服的。 “王爷，妾身和静儿说些悄悄话，您就陪着母后好好聊聊天儿吧。” “也好。宫里头地方大，别乱跑，让木华她们几个都跟着。若是再迷了路，本王以后可是不敢再放你一个人了。” 这是在暗示上次的事情了？ 沐心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端木辰，果然，看见他的脸色变了变。 “王爷放心，妾身一会儿就回。” “她跟我在一起，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真是！小气！要知道，四嫂是我的好朋友，如果不是我帮着你说好话，你以为你能娶到了阿暖为妻？” 端木初泽抚额，“静儿，你是不是不想要那串珠链了？还我就是！” “不要！这是四嫂送我的，哪里还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谁说没有？” “哼！不理你！”端木静说着，接了沐心暖的手，便往外走了。 端木初泽看着她二人离开内殿，自然也察觉到了端木辰的视线，也锁在了沐心暖的背影上。 “辰儿，最近的课业还可繁重？” “回四叔的话，还好。”端木辰连忙收回了视线，神态恭敬道。 “母后，儿臣想着借您这里来考一考这位侄儿，如何？” 皇后一愣，虽有不解，可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做没有什么根据的事，点点头，便有人奉上了文房四宝！ “本王如今刚刚大婚，如今又是深秋了，你便以秋为题，赋诗一首吧。” 端木初泽的眼神一冷，端木辰，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打什么小心思？想算计我的阿暖？你还嫩点儿！今日，本王就一步也不能让你出这内殿，看你还有什么伎俩？ !! 第四百章 归宁找茬！ 端木辰的确是有意要去外头与沐心暖再私说几句，可是没想到，这心思竟然是被端木初泽给看穿了，直接就以考校为名，将其给圈在了这坤宁宫，哪里也去不得了！ 等到沐心暖与端木静回来，也该用午膳了。 太子妃知道皇后这是有些要紧的话要私下去沐心暖说，自然是不好再留下，叫上了端木辰和端木静，都去了东宫。 皇后见没外人了，也便将自己宫里的宫女们都遣了下去，只余了几个近身的女官伺候。 “阿暖呀，你如今已是长乐王妃了，以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要想到的，可是我皇家的声誉。你年纪不大，有些事，难免会考虑得不够周全，本宫不是特意赐给了你两名嬷嬷？有什么不懂的，就多问问她们。” “是，母后。”沐心暖的眼神微闪，这是要为那两个婆子做主了？ “母后，您忘了，儿臣的王府里，可是有方姑姑呢。我大雍的规矩，还有什么是她不懂的？” 皇后笑笑，“你这个傻小子！这普通人家的后院儿，有一两个同心的嬷嬷也就罢了。可是你别忘了，你是亲王！将来这府上的人口繁杂，怎么可能就只靠着方姑姑一人？再说了，阿暖如今年纪偏小，有些事，自然是要旁人多扶持着些。” 这等于是在暗示将来长乐王的身边，总不可能是只有她一名正妃了？ 沐心暖低头不语，既然是端木初泽说过，这种事情不能应，而且要全权交给他来处理，那就由他处理吧。自己还乐得清静呢。 “母后，儿臣今日才是新婚第一天了，您可别吓唬她，若是给您吓跑了，儿臣可不依。” 端木初泽有些无赖道，“母后，儿臣待陪着阿暖归宁之后，便要去燕地了，要说，这京城繁华也好，权势也罢，儿臣都没有什么留恋的，儿臣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母后您了！” “傻孩子，母后这不是好好儿的？” 沐心暖的眉毛一动，皇后刚才的话里头，竟然是透出了一丝的鼻音。 幺子离京，将来自己有个病痛，怕也是不能轻易见到的。比起其它的几个儿子来，皇后最舍不得的，也的确就是眼前的这一个了！ 皇后心里头如何能不有些酸涩？自己生了四个儿子，唯有这一个，小小年纪，便征战沙场，他虽然是从来不说，可是做为皇后来说，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曾受过伤？ 再厉害的战神，在那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也不可能是永远都是毫发无伤！ 特别是当她从皇上的口中得知，这个小儿子，还曾被人下过毒，这心里头，就是有些揪的慌。 “母后，您放心，儿臣不是还有几日才离京呢吗？明日，儿臣还来宫中陪您。” “行了吧！你们新婚燕尔，还是多陪陪阿暖吧。阿暖才十四，这就要陪着你背井离乡了。将来，你可是要对这丫头多体贴一些，千万不能欺负了人家。” “母后放心，儿臣晓得。” 原本被皇后提起来的那些不快之事，如今倒是被他给轻而易举地就打发了，还真是简单！ 两人回到了长乐王府，方姑姑早已迎到了二门处，将今日府中的一些事务禀报了一二，便见端木初泽摆摆手，直接就将沐心暖打横抱了起来，回到主院了。 方姑姑见他们二人如此，也只是笑笑，吩咐着膳房该准备晚膳了。 金嬷嬷瞧着长乐王竟然是如此地行为放荡，颇有不满，不过，对于王爷，她自然是没有胆子指责的，所以，这满心的不满，全都指向了王妃沐心暖。 经过了昨晚方姑姑的几句话的震撼，这位金嬷嬷倒是学聪明了，也知道暂时不适时太过强势，便处处示弱，方姑姑对于她的表现，倒也只是一笑置之。 转眼，这便到了沐心暖归宁之日。 方姑姑和管家准备好了回门儿的礼物，长乐王将礼单看了一遍，点头允了，又在屋子里与沐心暖笑闹了好一会儿，才在方姑姑的催促下，出来了。 金嬷嬷站在了门外，看到一对儿新人满脸笑意地出来，心里头忍不住就骂了一句狐狸精！ 这都成亲三日了，王爷竟然是还宿在了王妃的院子里，成何体统？说是同房不同床，可是关上了房门，谁知道？ 不得不说，这一次，金嬷嬷还真是真相了！ 因为亲王妃归宁，沐府上下自然是早早地便起来忙碌不停了。之前，只有年节之时，才会来的一些族中的长辈今日也都来了，是以，沐府上下，是格外的热闹。 这归宁之日，倒是比起她成婚那日，还要热闹。 前、后院儿总归置办了二十余桌，仅后院儿的这些女眷们便备了十桌。 沐心暖初一到了花厅，看到这么多人的时候，还真是吃了一惊，沐心瑶归宁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多的亲戚在呢？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的身分使然，撇开这长乐王妃的身分不说，单是一个候府的嫡出小姐，皇后特意下旨册封的郡主，那也是不可轻慢的。 沐心暖的眼睛扫了一圈儿，一大半儿的人，她还真是不认识。 沐心暖与刘婷婷几个说了会儿话，便入席了，成了亲，这坐的，自然再不是千金小姐们坐的位置，而是到了妇人的席面上。 沐心暖虽然是不太喜欢这种事，可今日来的都是自己的亲戚，自然是有所不同。 推杯换盏之后，女席这边儿倒也是愈发地热闹了起来。 早前因为碍于她王妃的身分，不敢高声喧哗的，这会儿，也都是放开声大笑了起来，不多时，这后院儿里，倒也是欢声笑语一片。 “阿暖呀，今日是你归宁，怎么不见姑奶奶回来？”一位约莫四十余岁的妇人起身，脸上一片红润，显然是喝了几杯酒，有点儿晕乎了。 李氏没出声儿，倒是另外的一名老太太有些鄙夷地笑道，“姑奶奶没回来算什么？你没瞧见，就是老夫人也没见出来呀！” !! 第四百零一章 她的心思！ 一句话，这大厅里，顿时就安静了许多。 沐心暖略有些担心，抬眸见母亲竟然是笑语盈盈，没有一丁点儿的恼色。 “这位堂伯母怎么不知道吗？老夫人身体不适，再者因为老太爷亲口发了话，让老夫人静养，任何人不得近前打扰，若是堂伯母有什么疑问，倒是可以去前院问问老太爷。” 李氏说完，一点儿机会也不给她，“来人，带这位老夫人去前院儿找老太爷，就说她要问问老夫人为何没出来说话。” “是，夫人。” 众人惊诧，那名嬷嬷到了老太太跟前儿，“这位老夫人请。” 那位身着蓝色上衫的老太太一瞧这架势，脸色微变，这是沐府自己的事儿，她虽是亲戚，可对于忠勇伯府来说，也是外人。本以为的随口一说，本是为了让李氏丢脸的，没想到，反倒是将自己推到了两难的境地。 去外院？去了之后，自己说什么？上前质问老太爷为何让老夫人静养？ 看着那位老太太一脸尴尬的样子，先前的一名妇人笑道，“行了行了。前头这会儿怕是正喝的高兴呢。还是别去打扰他们了。再说了，若是再让王爷给怪罪下来，谁担着？” 一句话提醒了老太太，这前院儿还有一位王爷呢，若是再惹得那位主子不快，那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老太太有些讪讪地笑了笑，然后极不自在道，“就是就是。还是不要去麻烦老太爷了。先前也的确是听说了。这不过才多久没去看她了，竟然是也有了几分糊涂了。侄媳妇还是要莫要与我一般见识才好。” “怎么会？既然没有什么要问的，自然还是不去打扰他们为好。” 沐心暖的眼神微闪，的确是有些奇怪，为什么姑姑没来？这可是在京城了，若是自己归宁不来，岂不是等于表明了她要与忠勇伯府断了联系？ “母亲，先前我成亲时，我记得姑姑也曾来添妆呀，怎么今日没来？” “谁知道呢？他们夫妻俩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行了，别操心别人了，还是好好琢磨你自己吧！我可是听说，皇后昨儿还特意挑了几名美人儿进宫呢。” “母亲放心，那些人，都威胁不到女儿。有阿泽呢，即使是要送美人儿过来，也得要阿泽自己看上眼才成呀。” 李氏听了，眼睛微瞪，“你竟然是直呼王爷名讳？” “这是他的意思，说是如果我不唤他阿泽，他以后就不让我回娘家了。母亲，婷婷也到了该要议亲的年纪了，可有什么合适的？” “暂时还真是没有什么太合适的。你放心，我不会委屈了她。我只有你们这两个贴心的，你远嫁了，我总不能让婷婷也嫁到外地去，总要留一个在身边才好。不然的话，将来母亲老了，怕是连个在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了！孤零零的，母亲现在想想就觉得自己可怜。” “母亲，您说什么呢？女儿将来，自然也是可以回京的呀。” “是！按规矩，这藩王每隔三年都是可以回京小住几月的。可是母亲一想着要有三年见不到你，母亲这心里头就难受。” 说着，李氏的眼眶已经开始红了。 “母亲，今日是喜事，您可千万不能掉眼泪。对了，母亲觉得清夜如何？” “清夜？你怎么想起他来了？” “是这样，王爷昨日与我商议，有意让清夜和阿轩先进国子监。主要是想着提携阿轩，可是他身边儿也不能没有一个说话的，所以，便想着让清夜陪着他一起去。” “这？国子监岂是那么好进的？” “母亲放心，父亲现在可是大行台中书令，再说了，如今弟弟的学问在那儿摆着，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好，回头，此事我与你父亲商议商议。” “好！” 沐心暖说这些，也无非就是为了岔开话题，让李氏不再纠结于她离京之事，如今既然是作用起到了，她自然也就不急了。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回了长乐王府，便一脸的忧思，让端木初泽不明所以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不得以，只能问道，“怎么了？今日回了沐府一趟，怎么倒是不高兴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那宋氏如今还活着，倒是对于母亲有些麻烦罢了。”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关于宋氏并非是沐长安亲母之事，他自然也听说了，不仅不是亲母，还是害死了他亲母的凶手！如今，沐长安仍然能好吃喝地供着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你想着让她现在归西？” 沐心暖摇摇头，“不必了！我只是有些不放心。宋氏，先留着吧。我们离开后，京城里，也未必就会安定了。总是会有一些麻烦的。宋氏即便是死，也得让她死的有价值！” 端木初泽一挑眉，明白了。 “阿暖放心，我们明日再进宫请辞，后日就要离京了。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那些家人。这样，明日我们从宫里头出来，就再去一趟沐府。今日沐府的人太多，你与岳母，怕也是没怎么好好说话吧。” “是呢，那么多的人，乌压压的，我看着就头疼。不过，好歹都是自家亲戚，总不能将人赶走吧？” “你这丫头。正好明日，我问问岳父，关于阿轩和沐清夜的事。” “好！”沐心暖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偏身子问道，“我们此去燕地，那这里要怎么办？” “这里仍然是长乐王府，自然是要留人照看的。” “不是！我是说这里的一些贵重东西，是留着，还是一路也搬过去？”沐心暖摇摇头，心里头，早已是开始有了小算盘了。 “你这鬼灵精，说吧，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端木初泽说着，还伸手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沐心暖浅笑，“我只是觉得，王府里只有我们两位主子，这有些东西，其实也是可有可无的！”说着，眨巴了几下大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 !! 第四百零二章 有关产业！ 沐心暖的意思，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将一些不必要的贵重东西，全都换成了现银，然后再带去燕地。当然，那些个名贵的珠宝首饰，是一样儿也不能留在这里的。 沐心暖想的其实很直接，留在这里，也是容易招贼，若是带去了燕地，等需要用银子的时候，这些东西，可都是极好的，兑换现银也快。 “你看过有关燕地的一些书？”端木初泽看她一门心思要筹银子，便知道她脑子里打了什么主意了。 知道她爱看书，十有**，也是看了一些地理志一类的书，所以，才会觉得燕地贫寒，大把的银子带过去，自然是能让燕地逐步地繁华起来。 “燕地的确贫寒，不过，你确定，那里最需要的是银子？”端木初泽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小妻子，有些打趣道。 沐心暖一愣，燕地贫寒，难道缺的不是银子？ 事实上，对于燕地，她了解地还真是不多！只知道那里贫寒，具体到了什么地步，她还真是没有想过。 “燕地的贫寒，不是你能想像的。阿暖，将来，怕是要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了。”端木初泽伸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头，顺着她柔顺的发丝，慢慢地下滑。 “怎么会？嫁鸡随鸡，我既然是嫁了你，自然就只能一路上跟着你了。你是我的夫君，你去哪儿，便是刀山火海，我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果真？” “这还有假的不成？”沐心暖狠狠地挖了他一眼，“你既然不信我，当初又为何执意要娶我？” “哈哈！逗逗你罢了。你还真生气了。”端木初泽连忙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哄着，“放心，这些金银珠宝，都是你的。你相公我再没本事，也不能花你的银钱。再则说了，这些首饰大半儿都是母后赏下来的，都是有记可查的，怎可轻易变卖？传了出去，我长乐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阿泽，你在对我见外？” “自然不是！燕地的事情，我都已经问地差不多了。你放心，事情的大半儿我都想好法子了，只不过，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燕地的风沙大，那里最主要的，还是要以治理风沙为主。另外，百姓们穷苦，最缺的，便是粮食了。” “阿泽，你已经采购了大批的米粮？” “真是聪明！”端木初泽极为宠溺地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我不过就是这么一说，你竟然就猜到了我的手段。” “这么说，你真的已经筹到了不少的粮食？” “嗯。如果只是从京城筹备，用量太大，怕是会引人注意，所以，我派了五路人马出去采购米粮。如此，也不会给某一城池，带来**。另外，最主要的是，我跟父皇请了旨，他命户部，拨给了我二十万石粮食。这可是大数目！” “二十万石？皇上还真是疼你！” “不！父皇是心疼燕地的百姓！”端木初泽的声音有些悲怆，“阿暖，你没有去过边关，所以你不会知道那里的百姓过地有多么的不容易！那里山深风大，一亩地的收成，怕是不及京城这边儿的六成！” “这么少？”沐心暖也略有些吃惊，同时，心中又有些自责，看来，自己对于燕地还是知之甚少。 “粮食是那里最需要的，其它的一些重要物品，自然也是不多的。” “比如说布料？以及一些御寒之物？”沐心暖的眼中闪过一道亮光，既然是地方贫寒，那么，种的棉花，怕也是收成不好，如此，当地百姓的御寒，倒是成了一个大问题。 “眼看着这天气就转冷了。阿泽，这御寒之事，你又有何法子可解？” 端木初泽摇头，“暂时无解！” “若是我们采买一些棉花呢？” 端木初泽苦笑一声，“阿暖，仅仅是这粮食一项，就花费了我不少的银子。而且，你该知道，我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实在是再挪不出银子了。退一步讲，即便是采了棉花，此物干燥惧火，若是被有人心知道，再一把火给烧了，岂非痛哉？” 沐心暖顿时明白了！ 缺银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才派出了五路人马来收购米粮，若是再有了采买棉花的动作，难保不会引人注意，到时候，谁知道那位明王殿下的耳目，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阿泽，不急！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或许，我们也可以向皇上借一些呢？” 端木初泽摇摇头，“怕是不成了！” “为何？” “国库的棉花也不多了，而且，眼下快要入冬，这各地的需要都有，父皇若是给了我，便要再给其它人，国库的那些，根本就不够分的。” “那，我们去找一找王子玉帮忙如何？” “王子玉？”端木初泽的眼睛一亮，登时想起，他家的产业不小，而且，据他所知，他们名下的不少庄子，种的可都是棉花呢。 “我倒是想到了一点，这样，此事你先别管了。我再想想。你就好好地待在府里，看看需要带什么？另外，你想想可有需要带走的一些人手。还有，你在京城的这些产业打算怎么办？是交给某个人统一来管，还是你再派人盯着？” “呃？” “是要交到了李浩然来管，还是交给你弟弟沐清轩来试试？” 沐心暖想了想，摇头，“不必了！就由你的人来打理就成了。我知道你在京城也有不少的私产，就交给他们吧。” 端木初泽的眼睛一亮，不过瞬间又恢复了原样儿，“你就对我这么放心？不怕我再将你的产业都给败光了？或者是私吞了？” “堂堂长乐王，我的那点儿产业，哪里还能入得了你的眼？” “倒是先前宋姨娘留下来的那些产业，等明日我到府上跟母亲交待一声，还是暂且交由她来保管吧。以后阿远长大了，再从母亲手中接过去，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沐清远可会同意？” “会的！他对母亲一向敬重，而且，说句不中听的，他的那些产业，母亲还不看在眼里。” !! 第四百零三章 启程离京！ 次日，又进宫陪着皇后说了半晌话，沐心暖与端木初泽，便回了沐府。 金氏听说他们过来了，也巅儿巅儿地过来了，无非也就是说了些客气话。待了一会儿，沐心暖本想着与母亲说些体己话，见金氏不走，心思一转，也明白了她的来意。 “二婶儿可是不放心两位堂弟？放心吧。父亲请来的师父，都是京城里头有名的严苛。我虽然出嫁了，可是这弟弟妹妹们读书练字的规矩是不可改的。以后，您没事儿了，也可以与母亲一起到望月阁里督促着。只是有一样儿，可不许当着众人的面儿，训斥孩子，免得寒了他们的心。” “有阿暖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要说，也是我那两个儿子不争气，若是能如阿轩和阿远这般，我也就省心地多了。” “弟妹不必过忧，这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再说了，我瞧着你那两个儿子，可都是聪明着呢。” 一句话，倒是让金氏眉开眼笑了，又客气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母亲，女儿以后不在您身边了，您可以警醒着点儿。二婶儿眼下看着是消停了，可若是不能时常敲打着，怕还是会给咱们沐家惹来麻烦的。” “放心吧，母亲都明白。” “还有阿远，虽说您待他一向亲厚，他对您也是敬重，可到底是宋氏的骨血，难保将来不会有人借着当年之事来撺掇他。眼看他一天天大了，这想法自然也就多变了。母亲，您可不能一点儿戒备也没有。” 沐心暖心里头明白，因为自己的重生，几个人的命运都相应跟着发生了改变，特别是沐清远，他的改变是最为明显的，所以，她有些不太确定，将来的沐清远，是不是还会如现在这般，让人放心。 “阿暖，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吧。要说，这些年倒是让你一直操心着。这府里上上下下，你都帮我打理地井井有条，三个弟弟，你也都是照顾的极好。特别是阿远那孩子，对你，可不是一般地敬重呢。” “我待他好，他看在眼里，自然也就记在了心里。只是，女儿这一走，怕是最早也要三年后方能回来，谁又能知道，这三年里，有没有什么人，起了心思，打阿远的主意呢。” “好孩子！我都明白，你父亲昨晚上还提及了阿远呢，也是担心有人会借着阿远来打击我们沐府。毕竟，现在我们沐家，可谓是皇恩浩荡，难免不会有人看了眼红。你尽管放心就是。” 书房里，端木初泽与沐长安敲订，将沐清轩和沐清夜两人都送去国子监，并且将两个孩子叫了过来，仔细地叮嘱了一番之后，这才放心。 “阿轩是个聪明懂事的，小小年纪，举手投足间，已是难掩的大气，假以时日，其前途不可限量！” 沐长安笑着摇摇头，眼底虽有满意之色，可是脸上却不见太过得意。 “王爷过奖了。说到底，也是阿暖这孩子教导有方。早些年，阿轩一直跟着我，这所学所用，虽然也是不差，可我总觉得这孩子身上少了些什么。直到后来，阿暖也开始进了书房，我才明白，这孩子的身上，少了几分的暖意。如今，能长成这样儿，已是让我十分意外了。” “岳父的意思，小婿明白。阿轩是她的嫡亲的弟弟，两人亲厚，自然是无可厚非。阿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轮暖阳，能让阿轩有了这方面的转变，倒也是情理之中。” 沐长安一愣，抬眼看向了端木初泽，对于他的说法，显然是有些意外！ 沐清轩小时的一些清冷，甚至是略有些一阴冷的性子，他是如何知道的？ 沐长安的心里不免起了小九九，沐清轩的这点小毛病，那会儿可是连夫人也没有看出来。若非是因为阿轩一直跟着他，他也是不可能会发现的。只是这些，端木初泽又是如何知道的？ 显然，刚才他说那番话，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顺着自己的话才说的。 当下，沐长安看向端木初泽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的戒备。 “岳父无需多虑。身在皇家，有些事，自然也是无可奈何之下而为之。如今，我们既然已是一家人，自然也就不再存在其它的麻烦了。” 这等于是极为隐晦地告诉沐长安，他的确曾在沐家安插了眼线！ 与此同时，沐长安更有些惊骇的是，那会儿沐清轩年纪小，可是这位王爷当年也不过才十三四的年纪吧？小小年纪，竟然已是有了如此实力？ 两人的这番谈话，看似没有什么，可是实际上，却是给了沐长安极大的震撼！ 长乐王是几位皇子当中最为聪明且骁勇的。如果不是因为其年纪太小，怕是皇上真正属意的，会是这位爷吧？ 夫妻俩在沐府用了晚膳才回去。 次日，沐长安和李氏等众人，一直送到了城门口，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们远去。李氏的眼泪，就没停过。 “好了！夫人莫要担心，我们阿暖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会好的。” 沐清轩看着自己的姐姐这一次是真的远离了自己，心中除了有些不舍，更多地，则是一种无形中的压力。 长姐不在府上，他便是这府中最大的孩子，除了用心学习之外，他实在是想不出，还能如何做，才能尽快地让自己真正的壮大起来，不再让家人担心。 沐清远的眼睑微微垂下，紧紧地抿了唇，长姐将之前他的产业，一大部分交给了母亲代为打理，而同时，又给了自己两间铺子，说是为了让自己好好地锻炼一下，毕竟是自己的产业，将来从母亲接手的时候，不至于太过苍促。 沐清远明白，长姐这么做，是担心自己不放心母亲来管着自己的产业，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早先时候，沐清远或许不明白，但是自从这两年跟着大哥常常在外走动，已经是心中有数了。自己的那点儿产业，在母亲眼里，怕是根本就不够瞧的！ 长长的车队，扬起了无数的尘埃，沐心暖轻轻地靠在了端木初泽的怀里，此时，心中一片宁静。 !! 第二卷 第一章 初至燕地！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燕地进发，燕地的八郡二十四县，虽然贫寒，却是所有藩王中，封地最广的。 “人人皆知燕地贫寒，可是燕城位于燕地的最南边，与普通的城郡也没有什么两样儿，自然是不见贫寒模样。整个儿燕地，最为贫寒的，当属最北边儿的齐郡和瑜郡。而这两个郡里面最为贫寒的，共有五郡。分别是齐郡治下的封县和祥县，瑜郡治下的刘县、方县和华阳县。” “你知道地倒是清楚。”沐心暖笑道。 “我的封地，自然是要早早地就弄清楚了。燕地看似贫寒，可是这里也是有不少的名门世家，不是那么好弄的。” “名门世家？”沐心暖自然也想明白了，任何地方，只要是有人的地方，自然就会有对权势和利益的争夺，燕地，自然也不例外！ 沐心暖一想到了现在是自己来面对这些了，不禁有些头疼。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应付不下来，只是担心自己年纪小，到时候会不会帮不上太多的忙？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若是累了，咱们就在前头的小镇子上歇歇脚，大不了，歇两日再走。” “不必了！我没事。燕地知道你要去了，自然是各方的官吏都早做了准备，那些豪门世家也不可能会一点儿准备也没有。我们还是尽量地不要耽搁了。最要紧的是，这燕地的百姓可是等不了的。” “嗯。放心，我已经让紫一先一步去了瑜郡，那里有三个郡受灾最重，无粮可吃的百姓最多。昨日接到了紫一的奏报，三个郡总共设了三十余处粥棚了。另外，当地也有几家的富商也设了粥棚。暂时，便是稳住了。” “三个郡的百姓，才设了三十余处粥棚，这治安上，怕是要有麻烦的。”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今日，紫一会再派人设立粥棚，总共的计划，是五十处。若是再多了，我们的粮食怕是就不够用了。” “那二十万石粮食全被运到了瑜郡？” “怎么可能？我给了他五万石的粮食，天灾虽重，可当地天天鱼肉的大家族也有。他们既然是生在了瑜郡，总不能一点儿法子也不想吧？大不了，我想法子给他们扣上个罪名，逼着他们纳粮。” “呵呵！你倒是心狠。”沐心暖失笑。 “没办法。谁让这些人明明有粮有银，却是偏偏不肯救济百姓？这次主动设立粥棚救济百姓的几家儿，我让紫一都一一记下了。等回头，此次的危机解了。我自然是要重用的。” “还算你会收买人心。” “不收买不行呀。若是我一个人也便罢了，如今我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总得为我们的将来打算才成。以后这燕地，便是我们的家了。若是没有什么意外，我们一辈子也就会在这燕地终老了。阿暖，为了你，我也得想法子让燕地繁华起来。” “阿泽，那关于御寒的衣物，你可有着落了？” “暂时还没有。”端木初泽摇摇头，“我现在只是想法子弄到了一些帐篷。毕竟流民太多，有的地方穷地揭不开锅了，便抛家舍业，没有地方住，总归是要想法子的。” “有帐篷就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晚上不必露宿街头了，这也减少了百姓死亡的机率。不着急，慢慢来。”沐心暖嘴上是这样安慰着，可是她心里头清楚，怎么可能会不着急？ 端木初泽是什么性子的人，这几年接触下来，岂会一点儿也不知晓？ 他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尽善尽美。正如他先前去了边关应敌，便是如此。 “咱们最后头这几辆马车里，装的全是一些御寒的衣物，大部分都是王府和沐、李两家儿的下人们早先的旧衣裳。你也知道，主子们的衣物，便是毁了，也不可能送人的。我能想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么多了，总共攒了不到十车的衣物，也不知道能帮你多大的忙。” 端木初泽的眼里闪过了一抹惊喜，“阿暖，你做的已经很好了！多谢你！” “都是一家人了，你谢我做什么？另外，我差人去采购些炭，只是一时半会儿，怕到不了燕地的。” 端木初泽的眼睛一亮，“妹妹无需担心，关于这炭火方面，我倒是有了法子。只是需要些时日罢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又行了三四日，沐心暖在马车里有些恹恹地，险些就要睡着了。 “启禀王爷，前面不足百里，便是燕城了。据探子来报，燕城的所有官员及名门世家，皆迎出了六十里，在和郡恭候王爷王妃大驾。” “嗯，知道了。吩咐下去，全力赶路，今晚，本王与王妃，要歇在燕城的长乐王府。” “是，王爷。” 沐心暖一下子也精神了，眼瞅着就要到他们夫妻俩余生要度过的地方了，心里头怎能不激动？ “你是本王的王妃，以后这燕地，是本王的，也便是你的。没有必要委屈自己，无论是何事，都有本王为你做主。记住了，这是我们自己的地盘儿，便是父皇，也不可能会直接就将手给伸过来的。” “嗯。”沐心暖乖巧地应了，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会被那些个妇人小姐们给排挤了。在京城再有名，再有身分，可这里是燕地，是她从未来过的地方，又是一个未及笄的小王妃，怕是不足以让人心服了。 “之前，我已经让人打探过了，他们想要奉承我，左不过就是那么些法子。这美人计，他们自然也是不可能会错过的。阿暖，到时候，咱们俩可是要齐心的。” “放心吧。我明白。你在皇后面前替我挡了灾，我自然也会帮着你。反正是你自己不愿意纳美，可不是我自己心量狭窄，受拈酸吃醋。” “你这丫头！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端木初泽说着，便直接探了头过去，在其粉颊上，轻啄了一口。 马车里的低笑声和娇嗔声，让外头的几名管家和贴身侍卫听了，面面相觑，无奈中，又透着几分的喜色。 !! 第二章 入住燕城！ 燕州城的大小官员、富贵豪绅都出来了，人数自然是不在少数了。 被端木初泽扶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这么多的官员，沐心暖还真是惊了一把。 端木初泽将她头上的帷帽再往下压了压，生怕别人再瞧见了那纱缦下的美色，这才大步上前，看着跪了一地的官员，“都起来吧，本王初至燕州，以后许多事，难免还是要仰仗各位了。” “下官等不敢。” “好了，先起吧。哪位是燕州城的太守？出来说话。” 闻言，一位年纪约莫四十上下，身材略有发福的中年男子上前，作了一揖，“给王爷请安，下官燕州太守何家骏。” “嗯，早就听闻何大人才学渊博，今日，本王倒是有幸见到真人了。” “多谢王爷谬赞。王爷，下官等在燕州城最大的酒楼，为您和王妃殿下设了宴席，为两位主子接风，您看？” “免了。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一项就免了吧。本王与王妃累了，先回去好生歇息才是真的。” 何家骏面上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低了头，态度恭敬，“如此，谨遵王爷之命。” “嗯，带路吧。” 何家骏自然是知道王爷所说的带路，是前往燕州城，然后再直奔长乐王府了。 两人再度上了马车，这一次，马车行进的速度，明显就是快了不少。 “那位何大人，你以为如何？”沐心暖说着，便笑看向他，“你可别说你不知道！我才不信你没有派人去调查他。” “嗯。你倒是聪明。何家骏是个有真才实学的，只是，这燕州的事务太过繁杂，仅凭他一介太守，不好弄呀。” “那你打算如何？” “先看看再说，不急。” 马车又行了近两个时辰，总算是到了长乐王府的正门。 沐心暖知道，身为王妃，这安置等问题，自然都是要她来做的。而且，一路上，她也听说了不少有关燕地的事，端木初泽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百姓的饥寒之上，府内的些许小事，还是不要打扰他的好。 “启禀王妃，奴才是这里的大管家德安，先前在京中的王府伺候，后来皇上的意思透露出来之后，便被王爷派来了燕州，已来了有大半年了。未能赶上两位主子的大喜事，是奴才的一大憾事。” “原来是安伯，快起来吧。常听王爷提及你，说你是他的一大得力助手呢。” “奴才愧不敢当。” “有关王爷的书房等，可都安排好了？” “回王妃，安排好了。” “那好，那边的几车东西都是王爷的一些书籍和文房四宝一类的，你去安排吧。你跟了王爷多年，他的喜好，你自是知晓，由你来安置，本王妃也就放心了。” “是，王妃。奴才即刻去办。” 德安说着，扫了一旁的一位嬷嬷一眼，“这位是王爷的乳娘宋嬷嬷，是跟奴才一起过来的，也是为了先过来打理这里的一应事宜。” “哦？原来是宋嬷嬷。” “给王妃请安。王爷之前交待了，等王妃过来了，这王府的一应事务便交由王妃打理，具体这人事上的安排，也全都由王妃做主。” “嗯，那现在，咱们王府的人手如何？” “回王妃，前院儿之事，奴婢不明白，只是先前听德安大管家说过，都是王爷的心腹。至于后院儿，王爷说了，王妃身边儿的体己人不少，用着也最顺手，所以，只是选了十六名三等丫环。其余的，都请王妃示下。” “知道了，走吧，先去后院儿看看。” “是，王妃。” 沐心暖一边走一边暗自腹诽，总共两个主子，光三等丫环就备了十六个，更别提他们还带来了这么多的下人，这哪里用得完？不过，她也明白，身为亲王府，这下人若是少了，也等于是让人家看低了去。皇家有皇家的规矩，乱不得！ 坐在哪个位子，就得按哪个位子的规矩来。得亏了端木初泽不是皇上，不然的话，光是宫女，就得有几千人了！ “启禀王妃，先前王爷曾来过这里，一眼便相事了倚静园，说那里景色秀丽，且还算是宽敞，而且园子里的各季花卉也都应景，所以，便将那里做为了主院落，由王妃居住。” “嗯，那就直接去倚静园吧。” 沐心暖本是没有放在心上的，等到了倚静园，她才明白，这个端木初泽口中的景色秀丽，简直就是将这里给当成了后花园！等再往里走，心中更惊，这竟然是一处三进的院子，是院中院了！ 这样的院子，在他的眼里，竟然还仅仅只是宽敞二字？这比在京城的主院落，怕是还大了一倍不止！ “王爷说您喜静，爱看书，所以您寝室的东暖阁里，为您置办了一个小型的书房。这里是您平时会客的地主，东侧是您的书房，可以挥毫泼墨，也可与人手谈一番。当然，或是想听曲子了，自然也是方便的。” 沐心暖的嘴角抽了抽，连这些他都想到了？她该说端木初泽的心太细了，还是该说他管的太宽了？ 将所有的箱笼开始放到了应属的院子，沐心暖又有些头疼了，这位宋嬷嬷显然是王府的老人儿了，又是王爷的乳娘，看来，自己还是暂时莫要得罪的好。 “宋嬷嬷，以后这王府后院的管事，便由你来继续担着吧。” “是，王妃。”宋嬷嬷点头应下，沐心暖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那一抹得意，更没有错过她往方姑姑的方向瞟去的那一抹示威的眼神。 沐心暖垂下了眼睑，恍作不知。 “方姑姑，我这倚静园，以后就交给你来打理吧。您也是宫里头的老人儿了，这不管是我的陪嫁丫头，还是新买进府来的，这规矩可是不能乱的。若是您瞧着哪几个不得体了，还得多敲打着些，实在不成，便再请了人教规矩就是。” “是，王妃殿下。” “咱们长乐王府，可是亲王府，不管是主子，还是走出去的一个小小的奴婢，也不能乱了规矩，让人家在背后戳王爷的脊梁骨，本王妃说的话，你们可都记下了？” “谨遵王妃教诲。” !! 第三章 上门拜见！ “成了。于嬷嬷，你以前便是管着膳房的，如今便还去管着膳房吧。” “是，殿下。”于嬷嬷是聪明人，这王府之中，那膳房，可是重中之重了！ “春玉，书房就交给你了。我的一些习惯你也是知道的。” “是，殿下，奴婢晓得。” 对于沐心暖的安排，自然是没有人有什么异议，毕竟王爷身边的人安排的都是管事的位子，特别是这位宋嬷嬷还被任命成了王府后院儿的总管事，这身分，自然是不低的。 方姑姑对于沐心暖的安排，似乎是也很满意，并没有因为让宋嬷嬷高了她一头而有什么不满。 至于皇后娘娘赏下来的那两名嬷嬷，都在沐心暖的身边做了管事嬷嬷，这倒是更顺了她们的心。只要是跟在了王妃的身边，做什么，倒是无所谓了。 “荣月，你是我身边的大丫头，咱们带来的人手虽然是不少，可也不能都放在了倚静园。再说了，今时不同往日，我总归是王妃了，这倚静园的人手也不能太少了，否则，若是等到那些个夫人小姐们上门，怕是会更低看了我。” “小姐有什么吩咐？” 一旁的方姑姑笑道，“荣月姑娘，这称呼可是要不得了，得改！这燕地虽是王爷的封地，可对于这当地的世家来说，到底也算是外来之人。一切的细微末节，都不可大意。” 荣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处，连连福身道，“奴婢知错了。殿下有什么吩咐？” 沐心暖看着她有些拘谨的样子，倒是轻笑了一声，“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你去将咱们带来的丫头们，都好好地敲打一遍，莫要坏了规矩。” “是，殿下。” “说起来，还真有一件烦心的事儿，要交托给方姑姑了。” “殿下请吩咐。” “咱们这儿的人手不足，可这新买来的十六个丫头？” “奴婢明白了。王妃请放心，您既然是将这倚静园交给了奴婢来管，奴婢定然是不会让王妃失望的。奴婢会亲自去挑。若是不合适，另打发了人送来就是。” “如此甚好。辛苦姑姑了。” “王妃言重了。您是主子，奴婢是底下做事儿的，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话虽如此，可您是王爷倚重的人，这些琐事交给你来打理，倒是让你费心了。” “王妃这话就太客气了。奴婢既然是当时指派到了王爷的身边，自然就是要认王爷为主子了。如今您是王爷的妻子，是这王府的主母，自然也就是奴婢的主子了。” 这等于是间接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了。 沐心暖对于她的这番表忠，很是满意，频频点头，“好！既然方姑姑如此说了，那本王妃心里头也就轻松多了。我年纪小，有时候，难免会思虑不周，以后你在我身边，也要常常提点着些才好。至于那两位。” 沐心暖说着，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的有几分苦涩，却最终没有说的太直白了。 方姑姑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也知道她说的是谁。 “王妃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 当天晚上，两人都是累到了不行，一挨床铺，沐心暖直接就睡着了。端木初泽原本是还想要再与她说说话的，一瞧她那样子，也便只好作罢了。 次日一早，沐心暖醒来的时候，寝室里只余她一人了。 “王爷呢？” “回王妃，王爷在前头与几位大人议事呢。” “王爷可用过早膳了？” “未曾。估摸着，应该就是在书房用了。有紫一大人在那儿陪着呢。” “嗯，行了，那就摆膳吧。” 沐心暖简单地用了一小碗粥，又吃了两个水晶饺。没有端木初泽陪着，吃什么也不香了。 “启禀王妃，太守夫人及众位夫人前来拜见，现正在前厅，奴婢特来请示，您看是否接见。” “嗯，请她们来倚静园的会客厅吧。” “是，殿下。” 方姑姑往外头看了一眼，“殿下，太守夫人，出自京城谢家。” “谢家？可是与太子妃一脉相承？” “回殿下，正是。听闻这位太守夫人，是太子妃嫡亲的妹妹，与太子妃的感情，向来深厚。” “嗯。本妃知道了。如此，那就更要见一见了。谢家竟然是在燕地还有人，总归是要帮着王爷来安抚一下的。” “王妃英明。”方姑姑微微一笑，这位王妃年纪不大，可是这心思，却还真是玲珑剔透呢。 “臣妇等参见王妃，给王妃请安。” “众位夫人免礼吧。来人，赐坐。” “谢王妃。” “这位便是何夫人吧？早就听闻何夫人治家有方，府上和乐融融，今日一见，何夫人果然是给人面善之感。” “多谢王妃夸赞了。臣妇不敢当。” 方姑姑低了眉眼，强忍了笑意，这何夫人的确是治家有方，至今何太守的府上美人儿不少，姬妾成群，可是却没有一个能平安地为何大人生下子嗣。是以，府上除了几位嫡出的子女，是如今这燕州城里，唯一没有庶出子女的官员了。 “王妃前来燕州，原本臣妇等昨日就该进府拜见，可是想到了王妃一路辛劳，所以，便拖到了今日。不知王妃觉得这燕州的气候可还能适应？” “还不错，只是风沙大了些，旁的，倒也没有什么。” “眼瞅着就要入冬了，王妃不知，这燕地入冬比其它地方都要早上近一个月，而且这冬季的时间也是稍长。幸妃王妃是京城人氏，还能适应，若是出自江南，怕是就要受了委屈了。” 旁边的一位夫人笑道，“何夫人所言不差，去年卢府新娶的，便是江南的女子，娇小可爱，煞是动人，只是可惜了，去年一入冬，便整个冬日未曾出过门，说是受不了咱们这儿的冷冽。” “卢府的新妇，还是嫡长媳呢，如此这般，怕是难以担当重任了。”何夫人不无遗憾道。 卢府的新妇？还是嫡长媳，沐心暖只是浅浅笑了，没有出声，眼角往一侧一扫，木华会意，已是退了出去。 方姑姑注意到了两人间的互动，脸上的笑越发地满意了。 !! 第四章 不太舒心！ 送走了一帮人，沐心暖只觉得与她们说话是真累人。好在是第一次见面，她们也不好坐的时间太久，浅夏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怎么跟这些人说会儿话，还觉得有些气短了？ “殿下可是有些累了？” 看到方姑姑询问的眼神，沐心暖笑着轻摇了摇头，“累倒是不累，只是觉得这些人实在是太麻烦了。什么话都要拐了个七八个弯儿才能说到了点子上，真是让人着急。” “这些官夫人说话，自来就是如此的。特别是这会儿这么多的夫人，有什么话，也不好明说了呀。” “这个我自然懂。只是亲身体验一次，还是觉得有些麻烦。罢了，我不过是与几个妇人打交道，就这般地不耐烦了，若是王爷，还指不定有多糟心呢？” 方姑姑见她如此年轻，竟是能这般地体谅王爷，顿时一笑，“王爷能娶到了王妃为妻，也是他的福气了。” “这话我爱听。回头呀，你当着王爷的面儿再亲口说一遍，好让他也知道知道，我是多么贤惠的一个人。” 几句话，倒是将方姑姑给逗乐了。 “殿下，这两日，若是没有什么必需要见的人，您还是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吧。” “嗯，陪我四处走走吧，顺便与我说一说王爷的事。” “是，殿下。” 沐心暖只是转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见宋嬷嬷正在园子里头训斥下人，一个年仅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正哭的可怜。 沐心暖微蹙了一下眉，最终没有说什么，绕道走了。 方姑姑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的不悦，原本还有些担心，毕竟这位宋嬷嬷可是王爷的乳娘，若是贸然与其有了争执，怕是不妥。 没想到王妃竟然是选择了漠视，这倒是让她颇有些意外，走出了几步后，方姑姑再一回头，便看到了宋嬷嬷也抬头往她们这边儿看来，嘴角还挂着一抹得意，未曾来得及散去。 乍一对上了方姑姑清冽的眼神，宋嬷嬷先是一惊，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 有品级的女官又怎么了？自己也是有品级的，宫里头出来的，哪一个没有品级？哪一个不是吃着朝廷的俸禄？不过就是比自己高上那么两三级罢了，自己可不怕她！ 宋嬷嬷这样一想，腰杆儿也便再挺直了些，略有些挑衅的眼光，让方姑姑极为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快步出了园子。 等到了下午，沐心暖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才问，“木华可回来了？” “回殿下，回来了，奴婢这就去叫。”荣月挑了帘子，将外头的木华唤了进来。 “怎么样？查地如何了？” “回殿下，那位卢家的嫡长媳，的确是出自江南，听说今日卢夫人病人没有跟她们一起来。而卢家的这位大少夫人，正在跟前儿侍疾呢。” “这么巧？” “回殿下，那位卢夫人的年纪还不大，听说还是出自武将之家，之前，一直是身子硬朗，这会儿病了，十有**是装病了。” “嗯，既然是她挑在了这个时候装病，那本妃也就当她不存在就是了。不必理会她。” “是，殿下。至于那位嫡长媳，奴婢打听清楚了，是出自江南的一个没落的权贵之家，比起卢家来，家世稍差了一些。” “这么说来，这些人之所以会明目张胆地排斥这位卢家少夫人，也是因为瞧不上她的出身了？” “回殿下，有这个意思。” “那卢夫人是什么态度？”沐心暖还是比较在意这位卢夫人的态度的，若是连她也不将这个儿媳放在眼里，那么，这位大少夫人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回王妃，卢夫人对这位嫡长媳，也是有些瞧不上眼的，明里暗里，没少拿捏她。今年开春儿，这府上的二公子，又新娶了少夫人。那位卢夫人对她的态度，可是远胜过了大儿媳。奴婢瞧着，她这是刻意的。” “说了半天，这位卢家的大少夫人，姓甚名谁？” “回王妃，卢家大少夫人刘氏，闺名春香。听说是早先两家订下的娃娃亲，本来是两家都愿意的，关系也还不差，可是后来刘家没落了下去，所以，这当初卢夫人就想毁婚，可是卢老爷和大少爷都不同意，所以，才不得不低了头，娶了这位刘氏进门。” 沐心暖一听，眉头微微一皱，“又是一个捧高踩低的主儿！哼！这位卢家的夫人，表面上看着是个心眼儿多的，可实际上，却是个眼皮子浅的！这刘氏一族暂时没落了，又如何？便是一辈子翻不了身了，若是真悔了婚，那卢家老爷和大公子得背上一个什么样儿的骂名？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王妃说的是。” “这位卢家的大公子，你可打听过了？” 木华点点头，“打听过了，是位极有才华之人，听说是去年还中了举人，哦，卢家大公子名卢少锋，二公子卢少华。都是卢夫人嫡出的。卢家二公子娶的夫人，听说是燕地当地哪个郡上的名门。回头，奴婢再去细细打听。” “嗯，你做的很好。这几日，你就不必在我跟前儿伺候了，只是将这里的一些事情都给我打听清楚了，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能打听地多详细，就要多详细。” “是，王妃，奴婢明白。” 木华出去后，方姑姑便进来了，“回王妃，奴婢问过了，今日宋嬷嬷责打的那位小丫头，是她一并买进府来的一个，听说是得罪了管着王爷书房的静姑娘，所以才会被宋嬷嬷责打了。” “静姑娘？这又是哪位？王爷的书房里，竟然是还有丫头伺候？”沐心暖颇有些意外，先前在京城时，可没见他的书房有女子在呀！ “回王妃，这位静姑娘本名宋静，是宋嬷嬷的亲侄女。早先在京城时，便一直在王爷跟前儿当差，后来宋嬷嬷来了燕地，不放心她，便将她一起带过来了。” “不放心她？”沐心暖的身上寒气陡然加重，手中的茶盏砰地一声，便到了桌上，“哼！我看她是不放心我这个王妃吧？是担心我一入了王府，便将她这个有心思的姑娘给直接打发了？” !! 第五章 宋静被赶！ “王妃息怒！那位静姑娘也不过就是仗着宋嬷嬷的势，才会让府里的人对她恭敬些。可是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介奴婢，不值得您这般地劳心伤神。” 沐心暖勉强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王爷可知道她在书房伺候？” “回殿下，王爷自来了这里后，只见过了那位宋静一面，具体的，怕是他都不甚清楚。而且，王爷早前就已下令，将前院儿的清晖阁改成了议政的地方。因为议政院正在修茸，所以，这暂时都在清晖阁议事。” “那又如何？”沐心暖没听明白，有些狐疑道。 “回王妃，那书房就在清晖阁，既然是王爷议政的地方，自然是不方便有女眷进出的。” 沐心暖这才明白过来，气儿也稍顺了一些，点点头，“那位宋静，今年多大了？模样儿如何？” 方姑姑一笑，知道王妃这是问到了正题上了，“回王妃，宋静今年十六，模样儿还算是周正。” 沐心暖突然就失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倒是将方姑姑给笑懵了，没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气着了？ “宋静的心思，还用得着别人多说？王爷若说是不知道，怕也是没有人信的！吩咐下去，就说前院儿一律不得留女眷，否则，若是冲撞了哪位大人，岂不是说我王府没有规矩？” “是，王妃。” “等哪日王爷的议政院建好了，这位宋静若是愿意跟着去，那就是她的事儿了，本妃自然是不会拦着。” 方姑姑愣了愣，这是什么意思？ 沐心暖瞟了她一眼，“去吧，就这样去传话，给给王府上下的丫头奴才都知道。就按我的原话说。记住了，这话，你一定要亲口说给王爷听。” 方姑姑虽然不明白主子这是要干什么，可是身为奴婢，自然是不能忤逆了主子，连忙应了，就出去传话了。 王府的人手原本还不是很多，再加上所有的下人都对这位小主母有些好奇，自然是免不了打听。结果，这方姑姑的话儿一传出来，这流传的速度，可是飞快！ 特别是当方姑姑到了清晖阁，当时，那个叫宋静的丫头就在书房的一侧候着，斟茶倒水的，倒是仔细体贴。 方姑姑看到了王爷的眼神始终是落在了案上的卷宗上，压根儿就没有抬过眼皮，便知道王爷对这丫头，那是一点儿心思也没了。 听完了方姑姑转达的话，端木初泽这才抬起头来，眸光中有些诧异，“她真是这般说的？” 方姑姑心中一紧，略有些担忧，不过，面上仍然是平静淡定。 那位宋静听了这话，小脸儿立马一白，直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两眼刹时也便是泪眼朦胧，让人好不怜惜的模样儿了。 “王爷，您瞧瞧，这奴婢还没有见过王妃一面呢，王妃便这样的作践奴婢，这分明就是不给奴婢活路了呀，还请王爷给奴婢作主呀。” 方姑姑听了，面有不屑，主中更是怒火中烧！这宋静这样说，不是摆明了故意给王爷上眼药吗？ 方姑姑一不高兴，这多年来的架子自然了就端出来了，“宋静，你这是什么话？你可知你刚刚这番话，其罪有三，任凭是哪一条儿，都足以命人将你赶出王府？” 宋静一愣，顿时也忘了哭了，这位方姑姑她自然是不陌生的，之前在王府，处处都是被自己的姑母压着一头，今日怎么竟然是这般胆大，竟然敢在王爷面前如此强势了？ 端木初泽拧眉，不语，只是淡淡地看向了方姑姑，示意她继续说。 得到了王爷的默许，方姑姑心里头的那丝担忧，也就荡然无存了。 “其一，你明知王妃才是这王府的主母，王妃既然是进了府，你身为奴婢，为何不曾请示王妃就擅自到了这清晖阁来服侍？你别忘了，你是丫头，不是小厮！” “其二，你说你还未曾见王妃一面？哼！你是什么身分，王妃不曾召见你，你有何资格面见王妃？难不成，在你的心里，还得等着王妃来给你请安不是？” 宋静听了，身子颤了颤，脸色越发地白了些。 “其三，你说王妃下的这道令是作践了你？我倒是不明白了，王妃的哪句话作践你了？如今这里是王爷议政的地方，岂是你一介无品无阶的小丫头能来的？便是王妃，没有王爷的准许也是不得入内的。你一个小丫头，何人给你这样大的胆子？” “没有！不是！王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之前一直服侍王爷，所以，才会想着继续照顾王爷，免得别人再伺候不周。” “住口！” 方姑姑这下子是忍无可忍了，到了这个时候，这个丫头竟然是还敢这样放肆！ “你之前所谓的伺候，也不过就是偶尔给王爷端个茶倒个水的，而且，之前你在京城的王府时，有资格进入王爷的书房吗？你现在这样说，分明就是要让王妃误会王爷，以为你二人有什么。宋静，身为奴婢，你竟然是敢这般地攀污主子，你是嫌命太长了不成？” 这下子，宋静是真的被吓到了，“没有！不是的！王爷，我不是这样想的。王爷。” 端木初泽冷冷地扫了她一眼，“来人，将她丢出去。” “是，王爷。” 方姑姑看着这个丫头被拖了出去，暗自点了点头，在王妃与一个小丫头之间取舍，自然还是王妃最重要的。 “将你今日看见的，都去回了王妃，还有，告诉她，本王的身边，除了她，谁也不得近身侍奉。” “是，王爷。” 方姑姑虽然是吃惊于王爷的这番话，可是更吃惊的是，王爷竟然是因为王妃不高兴了，就处置了这个宋静。要知道，这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王爷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脸色微凛道，“方姑姑，记住，这王府里的主母，只有一位，便是王妃！王妃的话，就是本王的话，不敬王妃者，便是不敬本王。你是府里的老人儿了，王妃年纪小，若是有什么事，你要记得护着些。” “是，王爷。” !! 第六章 使个小性子！ 王妃何等身分，哪里需要她一介奴婢来护着？方姑姑心里头明白，重要的是不是王爷说了什么，而是王爷的态度！ 这就等于是表明了，在王爷的心里，只有王妃是最要紧的。大婚前，就冲着王爷对聘礼筹备的上心，便能看出几分。如今大婚后，两人虽然是不能洞房，却是夜夜同室而眠，可见王爷对这位王妃，那是真心疼到了骨子里的。 “回去告诉王妃，就说午膳，本王陪她一起用。” “是，王爷。” 方姑姑出了清晖阁，迎面就见那宋静正一脸恨意地瞪着她，丝毫没有将方姑姑放在眼里。 “方姑姑，说吧，今日在这里说这番话，是王妃指使的吧？哼！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现在虽然是品级不低，可也要选对了主子。王妃今年才十四，按规矩，是不能侍寝的，可王爷正值血气方刚，难不成，你要王爷夜夜独守空房？” 方姑姑被她这话，以及她说这话时的态度给逗乐了，一副倨傲的样子，还真就将自己当成了主子了？ 方姑姑是真心好奇，这位宋静姑娘的脑子里头，到底是都长了些什么？王爷对她这么明显地不待见，她竟然看不出来？还是看出来了，也只愿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王爷对她的薄情？ “怎么？宋静，这王爷刚刚的话，你都忘了？要不要，我再替他重复一遍？” 宋静闻言更恼，伸手指着方姑姑的鼻子道，“放肆！我告诉你，我与王爷多年的情分，岂是你一个外人能明白的？现在王爷不过是刚刚大婚，不好驳了王妃的颜面罢了。难道你竟然是会天真地以为王爷会为了那位小王妃，守身如玉？别开玩笑了！王爷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苦要非等着一个没长开的小王妃？” 方姑姑轻嗤一声，“你也说了，王爷位高权重，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就如此笃定，王爷就能看上你了？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介奴婢罢了，还真就是给了你几分的胆子，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你？方姑姑，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宋静说完，却不像，直接就迎来了一巴掌！ 宋静一脸不可思议地捂着自己的左脸，“你，你竟然敢打我？” “有什么不敢的？莫说是你了，便是你的姑母，我打了她，她也不能说什么！正如你所说，本官的品级在这儿摆着呢，你一介无品无级的婢女，敢辱骂女官，我杀了你，她也一样是无话可说！” 宋静这才知道怕了，与这位方姑姑一起相处了几年，一直以来都觉得她是个性子好的，没想到，竟然是也有这样厉害的时候。心中委屈万分，可也知道，人家这话里头也是一句错的没有，无奈，只能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把委屈往肚子里咽了！ 看到宋静气忿地跑了，方姑姑这才冷哼一声，过了二门，便见荣月过来了。 “给方姑姑见礼了。” “免了，你这是去做什么？” “回方姑姑，王妃自幼习医，想必您也是知道的，于嬷嬷刚刚来回，说是王妃要做药膳的几味补品用完了。所以奴婢出去找找。” “你去？为何不是于嬷嬷？” 荣月笑了，“回方姑姑，以前在沐府时，都是奴婢出去采买的，因为奴婢一直跟在了小姐，呃，王妃身边，所以，也学了一些药理。辨认药材的好坏，奴婢还是知道一些的。” “原来如此，荣月姑娘也是个聪明的，那快去吧。别让王妃等急了，正好王爷说午膳要陪王妃一起用的。对了，再带上两个侍卫，初至燕州，人生地不熟的，有侍卫在，办事也方便些。” “多谢方姑姑了。” 沐心暖会做药膳之事，在京城本就不是什么秘闻，方姑姑也是听说过的，这会儿让荣月去买一些药材，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方姑姑到了倚静园，便见于嬷嬷回完了话，正往外走。见到方姑姑过来，便福了福身，方姑姑轻轻颔首，这王妃带过来的人，的确是懂规矩。 将王爷的话带到了，又将王爷对宋静的处置说了一遍，只听沐心暖轻笑一声，低喃了一句，“算他识相！” 对于王妃的反应，方姑姑倒是有些意外，好像是王爷的反应，她早就料准了一样。 午膳摆在了倚静园的一处水榭，这里的景致最佳，左手处便是一片紫竹林，风过叶动，倒是给人几分仙气的感觉。 “今日的心情不错？”看着沐心暖的脸色不错，端木初泽的兴致也挺好，竟然是还帮着她弄了一只螃蟹。“这东西属寒，不宜多吃，你是习医之人，当比我知道的多吧？” “嗯。”沐心暖原本脸上还有几分笑，听他这样一说，反倒是冷了脸，连话也舍不得多说了。 “再尝尝这个，听说这里土生土长的，比京城的口感更好。” 沐心暖没说话，低头静静地吃着自己碟子里的东西。 端木初泽心口一闷，“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食不言，寝不语。” 端木初泽的表情一滞，一旁的方姑姑则是瞪大了眼睛，王妃这是明目张胆地在惹王爷不快呀！再一瞧王爷，倒是一点儿发火的迹象也没有。 端木初泽接下来，果然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了。时不时地给沐心暖夹个菜，又给她剥了两只虾，这一餐饭吃的，倒是极其的安静了。 用毕了午膳，沐心暖用了嗽口茶，端木初泽这才说话，“阿暖，我都已经让那个丫头走了，你还生什么气呀？” 沐心暖极其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儿，“谁说我生气了？你的婢女，我自然是没有什么置喙的余地的。免得回头再有人说是我欺负了你的人。” 端木初泽一听这话就急了，“什么我的人？阿暖，我对她是真没有什么想法，我甚至是都没有细瞧过她长的是圆是扁！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话音刚落，便听荣月低声道，“启禀王爷，宋嬷嬷来了。” !! 第七章 邀客入府！ 沐心暖一挑眉，笑道，“瞧吧，说着说着，人就来了。许来找你告状了，你自己好好听吧，我先回去了。” 端木初泽知道这回沐心暖是真的生气了，若是这个宋静的事情处置不善，怕是今晚他连房门也进不去了。 “给王爷请安。”宋嬷嬷毕恭毕敬地磕了头，然后起身立下，“王爷，奴婢今日过来，只是想问问，可是那静丫头做了什么不得体的事？若是她果然做错了，奴婢便派人再教教她。” 果然是为了宋静的事儿来的！ 端木初泽的脸一黑，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一下子抖了出来，让人生生地有了一种压迫感！ 饶是早先一直得意惯了的宋嬷嬷，也有些禁不住了。头再低了低，身子也不自觉地更弯了几分。 “算了，以后清晖阁，她不得再靠近，既然是丫头，自然是该着到后院儿来服侍的，怎可到了前院儿？本王初至燕州，若是再给本王传出一个好色的名声去，那本王的英名岂非是毁于一旦？” 王爷的威严一出来，宋嬷嬷也有些怕了，连忙认错，“都是奴婢思虑不周，还请王爷责罚。” “算了！念在你是本王乳娘的份儿上，这次本王就不与你计较了，至于宋静，以后不可再出二门。” “是，王爷。” 宋嬷嬷只觉得头上冒了一层冷汗，她早先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这些问题呢？如今倒好，反倒是给王爷帮上了倒忙！也不知这么一折腾，王爷看宋静的眼光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王爷，您看，是不是让静丫头到内书房来候着？您的内书房，也不能无人打理不是？” “不必了！本王的内书房，自有小连子打理。他是内侍，这本就是他分内的差事。” 宋嬷嬷脸色不好，有些尴尬道，“是，奴婢记下了。” 这内书房也去不成了，宋嬷嬷只好是另做打算了。 要说这位宋嬷嬷也是个极其有趣的，竟然是将宋静安排在了离二门最近的一处阁楼伺候。那里是王爷回倚静园的必经之路，这一来二去的，总会有机会的。 端木初泽本是男人，哪里会想那么多？再加上一到了燕州，便忙得昏天黑地的，倒是苦了那个一心盼着与其巧遇几回的宋静了。 沐心暖知道他忙，这燕地有这么多的事儿要办，如今都只是倚仗着他这个王爷，自然是不太好办。好在他身边儿的得力助手不少，饶是如此，他每每也都是忙到了后半夜，才回来安歇。 有的时候，实在是太晚，又怕吵醒了沐心暖，便直接就歇在了清晖阁，如果不是沐心暖信他，怕是又会想多了去。 “王爷，这是王妃亲手为您做的药膳，您这些日子太忙，政务太多，王妃担心您的身体会受不住，所以，特意嘱咐了奴婢，看着您用完了再回倚静园回话。” 于嬷嬷亲自将鸡汤送了过来，这书房里头还有几位谋士在，听得她这样一说，也觉得最近王爷实在是太过操劳，于身体不益。 端木初泽原本就在为了开采煤矿的事儿发愁，这会儿看到了于嬷嬷送过来的鸡汤，又听说是沐心暖亲手为他做的，这心里头自然也舒爽了些。 “怎么熬了这么多？” “回王爷，王妃说了，您辛苦了，您的几位属下也不轻松，所以，便特意多熬了些，吩咐奴婢给几位大人每人一碗。” 端木初泽这才意识到了那托盘上是放了一摞碗，足有六七个。 一连用了两碗鸡汤，于嬷嬷这才满意地端了托盘下去。 看着几位谋士也是都用了鸡汤，有了精神，端木初泽的眉毛一挑，这丫头，倒是好细腻的心思，如此地帮着自己笼络人心，若是自己再做不好这个燕王，岂非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接下来几日，每日沐心暖都会让人送一些补品过来，而她自己却从不出现在清晖阁，这让追随王爷的一些谋士武将们，对这位小王妃高看了不少。 原本都以为不过是一个文弱的小女娃，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如何能帮衬得上王爷？ 如今看来，倒是他们小看了这位王妃！ “启禀王爷，王妃听闻卢家大少夫人是江南人氏，有意邀她过府烹茶。特命小的来请示王爷一声，是否妥当？” 端木初泽一挑眉，这卢家在燕州可是名门世家，堪称燕地的第一大世家。沐心暖这个时候选择了请卢家的大少夫人，显然是别有用意了。 “王妃只请了大少夫人一人？” “回王爷，王妃听闻卢家大公子夫妇的琴箫合璧，堪称一绝，极为仰慕，所以，有心请他夫妇二人同往。” “好，就依王妃之意吧。定好了时间再来回我。” 方姑姑一愣，原本自己还要问，想不到不必自己提及，王爷便已经猜到了王妃的用意，两人真可谓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是，王爷。” 隔日，卢少锋和刘氏便携手而来，初见这位刘氏，沐心暖倒是满心地欢喜。 这位刘氏身上浓重的书卷气，的确是让人有些迷恋。南方人特有的娇小，此刻在她的身上，倒是更看出了几分温婉的味道。 “早就听闻卢家的大公子娶了一位色艺双绝的美人儿回来，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单看姐姐这一身的气度，便是不凡，绝非是寻常女子可比。” 刘氏一听，当下有些紧张，“王妃谬赞，臣妇如何当得起？” “诶？有什么当不起的！本妃说的是实话，又非是刻意地讨好你。来，咱们去后头的那片竹林，那里的景致，再衬上你们两位天仙一样的人，才是再好不过。” 卢少锋迟疑了一下，显然是在想着于礼是否有碍。 “卢大公子不必担心，王爷随后就到。王爷说了，你们的年纪相差无几，又听闻你是燕地出了名的才子，还想着跟你好好地讨教一番呢。” “是王爷过誉了。” 沐心暖早就让人备好了香案茶具，一入这紫竹林，再有了几分的香气缭绕，烟雾迷蒙，的确是让人有了几分世外仙境之感。 !! 第八章 王妃点拨！ 沐心暖摆摆手，只留了平日里自己身边的人，其它人尽数退下，这林子里，顿时便没有了刚才的拥挤感。 “久闻两位乃是神仙眷侣，特别是琴箫合奏，堪称一绝。实不相瞒，本妃今日将二位请来，也是想要既饱了眼福，再饱耳福呢。” 沐心暖抚得一手好琴，且在京中也是有名的才女，只不过，因为她最为出名的，是一手好字，再加上了她后来的刻意藏拙，所以，有关她的传闻大都是几年前的了。 两人并不知道沐心暖也抚得一手好琴，又见王妃如此客气，自然也不好再推托，再看一旁早已备好了琴和箫，便只得合奏了一曲。 端木初泽原本正在清晖阁处理政务，此时闻得琴箫合奏，便想起了那日沐心暖之语，遂换了一身常服，也到了紫竹林。 端木初泽看他们配合专注，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美貌温婉，倒的确是一双璧人。 待一曲毕，端木初泽才从竹林后闪身出来，抚掌而笑，“极好，极好！” “参见王爷，给王爷请安。” “快快免礼。既然是王妃请来的客人，随意就是。” 卢少锋和刘氏没想到的是，看到王爷过来了，王妃竟然是一点儿起身的意思也没有，反倒是巧笑道，“你的耳朵倒是灵，怎么样？看你这几日政务繁忙，刚刚那一曲，可是帮你安神静气了？” “呵呵，阿暖的好意，我自然是知道。” 端木初泽在沐心暖的身边坐了，再摆手示意，卢少锋夫妇，也有些不安地坐了。 “卢大公子的才学，可是众所周知。既然已是满腹诗书，为何不曾想着要为国效力呢？”端木初泽一上来，直接就将卢少锋的心给提了起来。 “回王爷，学生不过是读了几年诗书而已，哪里就敢说是满腹才学了？” 端木初泽摇摇头，“有才便是有才，太过谦了，反倒是让人觉得累了。卢大公子，你我年纪相仿，我便直接唤你少锋如何？” “王爷请便。” “少锋，其实早在两年前，你我便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你站在了高台之上，侃侃而谈，且一幅字，更是被当场卖出了千两的高价。而本王，那个时候，正在不远处的茶坊喝茶，那一幕，本王至今记忆犹新呢。” 卢少锋一惊，“两年前？原来当时王爷竟也在场，是学生莽撞了。” “诶！这是什么话？你我皆是年青一辈，既然是有才华，便当让其尽显其用处。便如本王，当年征战沙场，不也一样？若是本王同你这般，谦虚谨慎，不肯出仕，岂非是将自己给耽误了？” 刘氏也有些期盼地看向了自己的夫君。她身为他的夫人，自然是知道他为何一直不肯入仕的。说白了，也不过是为了自己，一是怕自己在府里受了委屈，也是担心一旦入仕，婆婆的责难将会更甚。 二来，怕这也一直是婆婆的意思，夫君当年强娶了自己，让婆婆不喜，所以，便借了夫君还太年轻为由，一直不肯让他入仕，表面上说是为了他好，可实际上，不过是为了给二弟让出一条路来罢了。 刘氏一想到此，这心里便有些不忍。说到底，也是自己连累了夫君，心中有愧。可那位是婆婆，是长辈，自己与夫君也都不好忤逆了她，如今王爷既然出面了，岂非是个极好的机会？ “夫君，王爷说的有理。您如今已是有了举人的出身，这会儿入仕，也是再正常不过。您又何必一味地谦让呢？” 卢少锋的眉头一紧，“娘子，我的学问还有限，还是再读几年书妥当。更何况，家母既然是有明令，做儿子的，自然也不好违背。” 端木初泽将卢少锋的反应看在眼中，轻嗤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接过了沐心暖递过来的茶盏，慢慢地啜了起来。 “卢大公子，可曾听闻当年王爷上征战的事？” “自然是有所耳闻。王爷乃是我大雍百年遇的战神人物，更是当之无愧的英雄！” 沐心暖却是摇摇头，“不！不对！” 卢少锋一愣，“如何不对？还请王妃示下。” “若是按照卢大公子的说法，王爷年少离家，且奔赴沙场，实为大不孝！皇上与皇后都安在，可是身为儿子，却是征战沙场，九死一生，徒惹了皇上和皇后三年的担忧，岂非是大不孝？” 卢少锋一怔，想不到王妃竟然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刘氏当下却是一喜，看向了沐心暖的眼神，也是有所不同，比之先前，更多了几分的崇拜目光。 “王妃，学生怎可与王爷相提并论？王爷乃是为国抗敌，忠勇无双，学生不过一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实在汗颜。” 沐心暖轻轻一笑，“你所说的不同，在本妃看来，实在是太过牵强。说句不中听的，王爷当时的做法，怕是比你入仕，要更为不孝。当初皇后娘娘得知自己最小的儿子，尚不曾行冠礼，就奔赴疆场，你可知皇后娘娘暗自垂泪几许？这也使得王爷在边关三年来，总是报喜不报忧，受过伤、中过毒，却没有一次，报与皇后娘娘听。卢大公子，你现在还是以为，王爷当初的做法，不是大不孝吗？” 卢少锋一噎，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王妃这话，摆明了就是在羞臊他的。 沐心暖看他面有窘态，淡淡一笑，“卢少夫人的琴声极好，本妃也是个爱琴之人，以后若是得空了，便常来王府坐坐，本妃手上，还有几本儿皇上赏下来的琴谱，你我一起研读，看看能不能做出比这些更好的来？” “是，王妃。” 卢少锋看到了王妃眸中的赞赏，心思一转，王妃这是摆明了她要为刘氏撑腰了？若是有了王妃为其撑腰，那么，将来在府中，谁又敢给自己的娘子脸色看？无论是谁，便是母亲，也得想想，她是否能再如以往，那般的苛责相待？ 只是，王妃为何要为娘子撑腰？ 王爷又为何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了劝说自己入仕？他虽一心读书，可也不是一点儿权谋也不知的人，自然是不会天真的以为，王爷只是单纯地看中了自己的才学！ !! 第九章 痛定思痛！ 卢少锋开始低头沉思，父亲其实也是对自己寄予厚望的，只是母亲对于娘子太过不满，而偏偏二弟的妻子又是出身不菲，所以，才会萌生了要让自己让出家中的继承权。 父亲所考量的，自然也是二弟的岳家势力了。 只是，自己才是府中的嫡长子，即便是让出了一些权力，怕是也会被人视作眼中钉吧。 “卢大公子，请恕本妃直言，本妃无意参与你们卢府内部的事务，只是，有些东西，可以退让，有些原本就该是自己的，理当全力捍卫才是。本妃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以为你的退让，能为你换来什么？” 卢少锋的全身一僵，面色微暗，眸底略有些深的眸子，此时已是开始泛起了点点的寒光。 是呀，自己即便是退让，二弟就会以为自己不会成为他的阻碍了吗？想想在府上，弟妹何曾对娘子表现出过对长嫂的恭敬？ 原本是想着将娘子娶过来，一来自然是两人倾心，可让她的日子好过一些，二来，也是想着全了卢家的名声。可是到头来，自己到底给了娘子什么呢？ 除了无尽的麻烦，无何止的责难和侮辱，自己还给了她什么？ 卢少锋有些心痛地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然起身离席，竟然是冲着沐心暖就行了跪拜大礼。 “卢大公子这是何意？”沐心暖连忙起身，伸手想要虚扶一把，却被端木初泽一把给拉住了。 “今日闻王妃一席话，学生顿时如提壶灌顶，所谓的愚孝，不仅害了自己，更会伤害其它人，更有甚者，反倒是会害得家族不宁。学生自以为自己退让一步，便会换来海阔天空，今日方知，自己是大错特错。多谢王妃提点。” 端木初泽没有急着叫他起来，反倒是冷了脸问道，“你既然是知道自己错了，那本王问你，你错在何处？” 沉默了一会儿，卢少锋才痛定思痛道，“回王爷，学生大错有三。” 说着，看了一旁的妻子一眼，冲她浅浅笑了笑，示意她自己无碍，继续道，“其大错一，不该一味地只知奉母之命，而忘了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和使命。自己身为嫡长子，便是母亲不满又如何？家族大事，岂能就完全由一个妇人决定？” 卢少锋挺直了上身，轻叹一声，“其错二，原以为自己与娘子是情投意合，又有婚约在身，即便是母亲不喜她，但只要是进了卢家的门，也便是我卢家人了。可是自己太过天真，面对母亲的刻意为难，和弟妹的不敬，自己却只知退让，在外人眼里，或许会是一个好兄长，好儿子，可是却连自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才学之名？” “其大错三，若是果真退一步，海阔天空，也就罢了。可是偏偏有的时候，退一步，却是万丈深渊。如今，学生已然明白，一切都是学生太过愚腐，还请王爷训斥。学生自此之后，定当全力为燕地的繁华尽自己微薄之力，方不负自己一身才学，不负家父多年教导，不负王爷王妃，今日之请。” “好！”端木初泽大笑，伸手直接将卢少锋给拉了起来，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男儿自当如此！你一身才学，若是不为朝廷出力，岂非是可惜了？如今，本王初至燕州，许多事，还需要仰仗你们这样的年轻有为之辈。卢少锋，你这个朋友，本王交了！” 朋友？ 卢少锋的面色微变，略有不安，“王爷？” “好了，别的不说了。阿暖，今日我要与少锋不醉不归！” 沐心暖点头会意，“好！你们先聊着，卢少夫人，不妨陪本妃去膳房看一看如何？顺便也为本妃介绍一些你们江南的小吃。本妃可是一直就想去江南来着，怎奈一直没有机会呢。” “是，王妃。” 两人将紫竹林留给了二人，任他们海阔天空，大笑不止！ 这一日，端木初泽破例没有再回清晖阁，而是与卢少锋一起在园子里侃侃而谈，直至天黑，这才不得已，将人放走了。 端木初泽喝的有些多，虽然没醉，可也有些晕晕的。 “阿暖，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你真是让太我意外了！你怎么知道我早就看中了这个卢少锋？还是你那几句话厉害！为夫甘拜下风。” 沐心暖嗔他一眼，“又说醉话了！” “嗯？”端木初泽伸出食指在她眼前轻晃了晃，“不是醉话！是真心话！阿暖，你果真是厉害，初至燕州，便帮了我一个大忙！” “什么大忙？不过就是先给你找了一个帮手罢了。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 “阿暖，你知道吗？这个卢家，可是最让我头疼的一家。” “我听说了，接连几日，都有名门夫人们前来拜见，可是卢家，却不在其列。说到这儿，我倒是想问问你，这个卢家，还真是有着什么别样儿的背景不成？” “哼！能有什么背景？不过就是仗着祖上曾出过帝师，而且，卢家还有一个世袭的爵位罢了。说起来，如今本王到了燕地，正式接管，这将来卢家的爵位由谁继承，还得是本王说了错！” “爵位？难不成，那位卢夫人竟然是想着让次子来袭爵？” 沐心暖有些意外，虽然卢家的爵位不高，也不过就是个伯爵的位置，可是世袭的爵位，整个大雍也是不多见的。这种世袭的传承，是不会削减爵位，减少俸禄的。 说直白些，只要是卢家的主子不错什么太过分的大错，便是足以世代荣华了。 只是，正如端木初泽所言，这爵位的承袭之事，可不是一个内宅妇人就能决定的，便是卢爵爷自己，也是不可能定得了的！必须是要上折子请旨，方能决定好继承人。 而这燕地，是燕王的封地，所以，这燕地的大小事务，都将由端木初泽自己来决定。换言之，就是卢家什么人来继承爵位，一切都得看端木初泽的意思！ !! 第十章 拉拢本意！ 沐心暖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是有些醉了，可是眼神还是带着一丝清明的，还没有完全地醉了。 “你之所以会选中了卢少锋，不单单只是因为他的才华吧？” “自然！还是我的阿暖聪明。”说着，便伸手在她的小脸儿上摩挲了起来，沐心暖脸一红，直接就避了开来。 看她有些害羞了，端木初泽也不敢逗的太过了，手落了下去，被沐心暖扶着在床上躺了，然后趁她不备，直接手一带，将她也带到了床上躺着。 沐心暖挣扎了一下，被端木初泽给紧紧地压制住了，“别动！陪我躺一会儿。” 沐心暖知道他喝多了，也无意与他多做纠缠，再则，看他的样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会睡着了，倒是有可能想着与自己说说话。 端木初泽抬手一边儿轻捏着自己的眉心，一边儿有些悦色道，“阿暖可知道刘氏？” “知道，听说是家族如今没落了，所以，才不得卢夫人的欢心，总觉得是刘氏配不上卢少锋。我之前还让人打听过，卢少锋之所以会选择了隐忍，那是因为卢夫人一直在逼着他休妻。而他是一个念情之人，不愿休妻，所以，才会甘愿地放弃了爵位的承袭。” “刘氏出自江南，虽说如今家里头没落了，可是卢夫人也是个太过短见之人。而且，他们卢家人世代居于燕州，对于江南的事情，自然也是了解不多。刘氏的家族虽然大不如前，可是刘氏的父亲，却是一个极有才华之人。说不定哪一日，卢家的这位亲家，就会一鸣惊人了。” “果真？” 端木初泽睨她一眼，“骗你有什么好处？” 沐心暖一噎，只得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脸儿不看他。 端木初泽低笑了几声，看她如此使小性子的样子，还真是可爱。特别是她的一张俏脸上，还有着几分羞涩的粉红色，让他更是看地有些着了迷！ “阿暖，刘氏的父亲，不是一般人。他才学满腹，却是一直不肯入仕。人人都道他傻，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渴盼着一位明主。” “这意思就是说，他是千里马，在等伯乐的出现了？” “不错！” 沐心暖的心思一动，“你之前是不是打过他的主意？” “岂止是我？外头的人都不知道罢了。明王、康王，甚至是太子都前前后后派了不少人来劝他出山，只是他一直不肯罢了。” “那你就没有派过人过去请？” 端木初泽摇摇头，“一来是因为我对江山不感兴趣，何必要去费那个心？人人挤破了头想要坐的位子，却是一个苦不堪言之位。我才不会那么傻！二来，我只是听到了太子皇兄说起此事后，便觉得此人太傲，一般的主子，自然是入不了他的眼。而那会儿我正年少，亦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怎么可能会想着去低声下气地请他一介草民？” “你现在就不心高气傲了？” 端木初泽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知道与我顶嘴！现在，燕地的形势不太明朗。这位刘先生，却是一位有大才之人。所以，我今年开春儿，就想着能将他给弄到燕地来。可惜没成功。当然，我没有亲自出面。只是没想到，他的女儿，倒是嫁到了燕州城。所以说，这是连老天爷都在想着法子帮我呢。” “得了吧，你！” 沐心暖轻笑一声，这会儿对于端木初泽的心思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之所以看中卢少锋，从根本上说，他是看中了他背后的那位岳父，刘先生！ 沐心暖一想到了明王和端木辰这两个心思有些阴暗的人，不免有些担心。 “阿泽，若是被明王和太子的人知道你将刘先生收于帐下，会不会被他们嫉恨？” “明王兄那里是肯定的。不过太子这边儿，应该是不会。而且，我摆明了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若是他们不信，执意要来害我，那我也就只能全力以赴了。” “你是如何表明了自己的心迹的？别忘了，就算你表现地太淡然，只怕他们也不会轻易地相信你对权势没有贪念的。” “这倒是！不过，我之前曾在御书房对父皇明言过，此生唯愿与心爱之人，在封地相守终老。而且，再加上了我执意不愿纳妾纳妃，自然对于我的势力就有了局限。你说他们信不信？” 沐心暖沉默了。 端木初泽不愿意纳那些世家小姐为侧妃，自然也就等于是错过了一个拉拢世家的机会，那么对于他自己的实力，自然也就是一种局限。只是，他这么做，是为了自己，还是真的就无心于江山呢？ “别摆出这样的脸色给我看！你是我的妻，我既然说过此生只你一妻，便要说到做到。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 “阿泽！” “好了，你不是想知道刘先生的事么？你放心，太子皇兄那里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我将刘先生请过来，只是为了让他帮我治理燕地，这样，我便有时间陪着阿暖四处走走了，岂不快哉？” 沐心暖顿觉大窘，这是什么人呐？若是被刘先生知道了这位长乐王竟然是这样想的，定然是说什么也不会来的！刘先生是有才华，可是不代表了人家就愿意一辈子做苦力呀！ 等沐心暖想到了几个问题，想要再问他的时候，却听到了他轻微的呼声，分明就是睡着了！ 沐心暖无奈地一抚额，心里头则是想着，有了今日这一出儿，怕是今天晚上，卢家就会热闹了。看来，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否则，说是给刘氏做靠山，岂不是成了空口白话？ “来人，将那之前我收藏的那把古琴取来，然后让管家和方姑姑一同送去卢府，亲自交到卢少夫人的手上。” “是，王妃。” 沐心暖轻舒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手给抽了出来，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什么后，便继续睡了。 沐心暖到了屋外，看到方姑姑已换好了衣裳，又嘱咐道，“记得，一定要当着众人的面儿，将本妃很欣赏刘氏的话带到。” “是，王妃。” !! 第十一章 她的倚仗！ 大管家德安和方姑姑到了卢府的时候，多了个心思，王爷和王妃是有意扶持卢家大公子，他们都是办差多年的老人儿了，自然也不会直接就将来意说太明白了，只说是应王妃的令，过来一趟。 也正因为两人言词间，没有提到什么赏赐之类的，所以，卢老爷和卢夫人，也都没有太当回事儿。只是让人将两人请到了前厅。 两人沿着廊道而入，未至前厅，便听得了一位妇人的斥责声，清晰传来。 “锋儿，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婆婆在家病着，她倒是好，直接就去了王府吃喝玩乐，将我这个婆婆扔在了家里，也不知近前侍疾，这就是她刘家的规矩？” 不多会儿，卢少锋的声音也传来，“母亲，这是王妃相邀，我们总不能不去吧。再者说了，弟妹这些日子哪日在您跟前服侍了？天天去外头喝茶听戏，也未见您斥责一句。娘子只是去了一趟王府，您就这般的责难，知道的是说您不喜娘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在故意跟王府作对。母亲，您就不能对娘子公平一些吗？” 卢老爷的眉毛也微紧了一下，“好了，夫人，大儿媳去王府，也是我允了的。王妃相邀，她有几个胆子敢推辞？” 卢夫人冷哼一声，“老爷，便是不能推辞，也不至于在府上饮酒作乐到这个时候吧？” 另外一道有些刻薄的声音响起，“就是呀，大嫂，您既推辞不得，也不能这么晚这回来吧？你把卢府当什么了？” 刘氏面有隐忍，眼眶早已红了，而卢少锋此时借着酒劲儿，再加上了先前王爷和王妃的提点，让他一下子便清醒了许多。 “够了！二弟妹，这就是你对长嫂说话的态度？二弟，你的妻子对长嫂不敬，你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这传了出去，我们卢府的声誉不要不要了？” 这话说的有些重，可卢少华也明白，大哥说的没差。只是一直以来，他也习惯了这样，这会儿一抬头，看到了父亲看娘子的眼色不悦，也立马就拉了一把，“住口！怎么跟大嫂说话呢？” 二少夫人正要再反驳卢少华，就听管家说，王府的人到了。 “快请。”卢老爷也起了身，他的这位夫人拎不清事儿，不去拜见，他可是个头脑清醒的。眼下这里的主子是长乐王，可不是太子！ “给卢大人请安。” “免礼。不知二位此时前来，有何要事？可是王爷有事传召？” 厅内的众人也都起身上前了两步，毕竟这是王府的大总管，至于方姑姑，那可是穿了宫中的三品女官的官服来的，这屋子里的女人，还没有一个人的品级能高过她的。 卢大人是朝廷命官，又有爵位在身，自然是不用行礼的。可是其它人自然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卢夫人心有不甘，一想到了自己可是朝廷命妇，可是眼前的不过就是一介女官，说白了，也就是王妃的一个奴婢罢了。自己堂堂夫人，凭什么要给她行大礼？ 卢夫人的品级是从四品的诰命，可是眼前的这位方姑姑却是从三品的御前尚仪，比自己可是高了足足两级！ 不过，卢夫人自觉自己出自京城谢氏，又是太子妃的堂姑姑，所以，只是福了福身，并未坚持行大礼。 方姑姑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微微点头笑了，并未出声。 一旁的刘氏一眼看出了卢夫人身上的官服，倒是极守规矩地行了跪礼，而二少夫人杨氏，则是微微瘪了瘪嘴，只是福了身。 方姑姑的眼睛眯了眯，走到一旁，将刘氏扶了起来，“大少夫人请起。” “本官来此之前，只闻府上只卢夫人一人乃是从四品的诰命夫人，可是这位夫人，难道也是品级高于本官，否则，见到本官为何不行大礼？” 杨氏的脸色变了变，很是难看，一扭头看到了婆婆有些指责的眼神，也是有些尴尬，只好在众人的视线中跪了下来。 卢夫人一点儿为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脸色也是有些不善，要知道，刚刚方姑姑的那番话，可是连她这个夫人也是一并给责难了去！ 身为从四品的诰命，竟然是未向她行礼，这分明就是未曾将她放在眼里了？这要是传到了宫里头，便是太子妃也不能帮她说话的！ 方姑姑只是冷眼瞧了瞧杨氏，并未说话，转头看向了刘氏，“这是王妃特意吩咐让本官送到府上的。大少夫人的琴技好，王妃说了，若是得空了，便常去王府坐坐。” “是，民妇多谢王妃抬爱了。” 一旁的杨氏有些着急，本想着负气起来，可是一对上了一旁婆婆有些凶的眼神，也只能将心头的怒火压下来，一动不动地跪着。那位方姑姑不叫起，她一介民妇，哪里就有这个胆子敢自己起来了？ “王妃说了，大少夫人性情温婉，人又为文静娴雅，卢大公子能娶到了这样的女子为妻，实为天作之合。本官在此恭喜卢大人了。卢府能有这样礼仪周全，又是才华出色的少夫人，将来的卢府，怕是更要上进一步了。” “多谢方姑姑的赞誉了。民妇不敢当。”刘氏有些局促，当着婆婆和弟妹的面儿，哪里就敢应了？ 方姑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挑了下眉角，便与德安大总管一同回府了。 自始至终，那位方姑姑也未曾正眼瞧那杨氏一眼，到走，也未曾叫其起身。 卢大人命刘氏和卢少锋二人将方姑姑和德安大总管送到了门口，趁着人还没有回来，小声道，“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以后，莫要再借着大儿媳的身分说事儿！” 卢夫人顿时气闷，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儿，说不出的难受。 这厢杨氏在丫环的搀扶下，起了身，咬紧了牙关，眼睛却是看向门外，恶毒的眼神，恨不能让刘氏再也回不来了！ 可惜了，卢少锋夫妇，很快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了前厅内，二弟卢少华的脸色，也有几分的不虞，看向卢少锋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的气恼。 !! 第十二章 卢大人训妻！ 杨氏一看到刘氏进来了，立马就有些阴阳怪气道，“哟！我说大嫂怎么今日敢跟母亲顶嘴了，原来是有了王妃做靠山了！难怪这说话的底气也足了！” 这是在暗示刘氏今日是有了倚仗，所以才会在府里开始嚣张了起来！ 卢少锋不悦，“二弟妹，刚刚明明就是你对你大嫂出口不敬。你大嫂何曾出言顶撞过母亲？当时屋子里的人可不少，二弟妹莫要以为你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当旁人的眼睛和耳朵都是摆设。” 卢少华一时火大，他也知道今日自己的妻子做的有些过了，可是早先时候不也是一直这样？怎么不见他们夫妻俩说什么？要他看，就是觉得王妃赏识刘氏，所以才会故意如此的！ “大哥，依我看，娘子说的也不差。早先大嫂的性子一直是很温婉的，今日这是怎么了？好像是想着处处压制我们一样。” “二弟，你这又是哪儿的话？你娘子顶撞长嫂，你这个做夫君的不说好好教导，竟然是还如此与我说话？呵！今日你大嫂在这屋子里总共说了几句话？你的娘子又是如何的不守规矩的？呵！我明白了。今日我在这儿，你们都能这般地明目张胆地欺负她，若是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呢。” “够了！”卢夫人大怒，倒不是因为卢少锋说错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个长子一直对她是言听计从，今日这是怎么了？屡次地护着刘氏，这分明就是公然与她这个母亲作对了！ “锋儿，他们是你的弟弟和弟妹，你何必如此地不依不饶？” 卢少锋一时气结！ 是他不依不饶吗？如果不是杨氏挑起了话头，何至于如此？卢少锋的眼底闪过一抹略有些苦涩的笑，什么也没说，可是眼底的失望，却是深深地刺痛了一旁冷眼旁观的卢大人。 到底是自己的嫡长子，那刘氏的家境再不好，也是卢府的嫡长媳了。自这个儿媳进门，自己的夫人给了她多少的排头吃，怕是她自己都数不上来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夫人怎么就能如此地狠心？ 卢大人是个头脑清醒的，今日王妃此举，一来是因为她的确看重刘氏，二来，怕也是听说了什么，对他们卢家，有所不满了。一想到此，卢大人的眉心便紧了起来。 “好了，大媳妇儿，你先回去吧，早些休息。方姑姑不是说了，若是得空了，多去王府走走，长乐王妃是个爱才之人，早先听闻其在京中便是曾得皇上赞誉，不是个难伺候的，你多去走动走动，也没有什么坏处。” “是，父亲。” “锋儿，你跟我来书房。” 卢大人一发话，别人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杨氏只得是恨恨地瞪了刘氏的背影一眼，一跺脚，也回了自己院子了。 卢少锋被父亲叫进了书房，其实大概也猜到了父亲会对自己说什么，一直在纠结着要不要将自己的打算对父亲明讲。 这一晚，卢少锋与卢大人在书房内彻谈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去歇息了。 次日早膳时，大房这边儿，只有刘氏一人过来，卢夫人不悦地皱了皱眉。 卢家的人口并不是很多，一般的一日三餐都是要一起用的。这也为了人多，看着热闹，又能多沟通一下感情。 “锋儿呢？怎么不等他，你就自己来了？” 不待刘氏回话，杨氏就笑道，“母亲，大嫂如今可是王妃跟前的红人儿，怎么能再跟以前相比？” 卢少华有些不屑地轻哼了一声，“再怎么得宠，也不过就是个破落户的女儿，能有什么本事？” 刘氏的脸色泛白，轻咬了嘴唇，极力地隐忍着。 卢大人看他们说的实在是不像话，这屋子里头还有这么多的下人呢，成何体统？ “闭嘴！你们就是这般与你大嫂说话的？书香门第家的家风就是如此？见到你大嫂，为何不问安？” 卢少华一愣，杨氏也有些惊诧，不过，父亲的话，他们自然是不敢不听的，只得是起身，满心不甘地冲着刘氏行了礼。 卢夫人也是吃惊不小，以前老爷可是从未向着这位刘氏说话，今日这是怎么了？ 刘氏也觉得意外，不过，仍然是冲着卢大人感激地行了礼，面色稍稍好看了些。 “行了，坐吧，你母亲刚刚不是问你，怎么不见锋儿？可是昨晚被我拉着说话说的太晚了，所以起不来了？” “回父亲，劳您挂心了。天未亮时，王府便差了人来，说是王爷急召夫君过府议事，当时您与母亲都未曾起身，所以，便没有来得及禀报一声。” 卢夫人一听，这脸就绿了！ “你说什么？议事？议什么事？他虽是举人出身，可现在不是也没有一官半职吗？” 刘氏被她这么一吓，也有些畏惧，只得和盘托出，“回母亲，昨日与王妃论茶时，王爷也过来了，一心要让夫君入仕。而且，王爷早在两年前，便已见过夫君了，更是一直对夫君十分的欣赏。” 卢少华有些不淡定了，“你说什么？王爷两年前就见过大哥了？” “是。”刘氏点点头，“这是王爷说的，说当时夫君还写了一幅字。” 卢大人点点头，“此事，昨晚锋儿也与我说过了。也问过了我的意见。这是他自己的事，由他自己做主就好。” “是，父亲。” “老爷，怎么能这样？您忘了咱们之前说好了的？锋儿是不得入仕的？”卢夫人急了，自己原本就是拿着这入仕之事，来威逼老大休妻的，可是现在这样，岂非是让她前功尽弃了？ “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安安生生地过日子就成了。这男人们的事，你能插得上什么手？再说了，王爷的意思，岂是能任人随意忤逆的？你别忘了，这里自王爷一踏上了燕地开始，便已是完全归于王爷治下！” 卢大人轻哼一声，“你别以为你早先装病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如今你自己寻个由头，去拜见王妃一趟。她是王府的主母，也是这整个儿燕地的主母。若是再这般地不懂事理，岂非是将咱们整个卢家给推到了最前头？” !! 第十三章 准备挑拨！ 次日，方姑姑将昨晚去了卢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关于自己以官威压人的事，自然也说了。 沐心暖听了，倒是有些乐。 “方姑姑这事儿办的好！那个杨氏还真是个让人喜欢不起来的，对自己的长嫂这般无礼，那卢夫人竟然是还如此地护着？也不知道她的眼睛是不是就被那家世二字给蒙上了，其它的，竟然是一丁点儿也看不上！” “这杨氏敢在府内如此地没大没小，怕是与卢夫人的刻意纵容，也是有关系的。” “说的不错。若是那刘氏是个多愁善感的，这一年多来，怕是早将她给折腾地没了半条命了。卢夫人？哼！这个人倒是有趣，真以为她自己是太子妃的一个堂姑姑，本妃就得惧着她？” “启禀王妃，奴婢昨晚见到了那位卢夫人后，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何事？” “这位卢夫人，似乎是谢怡琳小姐的亲姑姑。” 沐心暖挑眉，原来如此！竟然是谢怡琳的亲姑姑？敢情以前是笃定了她自己会成为长乐王的姑姑了，所以这会儿才会对自己有了怨言，说白了，也不过就是心理上有了落差，不平衡罢了。 原来与谢怡琳竟然是同出一脉的，难怪会刻意装病，不肯前来拜见自己。 “随她吧。一心以为谢怡琳会成为长乐王妃，没想到这事实与她想像中有了差距。呵呵，自己府上的事儿还处置不清呢，竟然是还有心思去管旁人家的事，依本妃来看，她也是太闲了。” 方姑姑的眉心动了动，她可不认为自家王妃只是说说而已。这所谓的太闲了，怕是又要有什么小动作了吧？ “杨氏嫁进卢府多久了？” “回王妃，杨氏嫁进卢府才不过几个月，听说二公子对她很是宠爱。先前杨氏一进门，就将二公子身边最为得宠的一个通房丫头给发卖了，也没见二公子恼。” “一次不恼，不代表就会永远不恼。那卢少华既然是有爱美之心，那么，杨氏这个醋坛子，便早晚都有打翻的一天。” “您的意思是？” “此事本妃会交给春玉去办，方姑姑就不必担心了。倒是咱们王府，方姑姑可要眼睛放亮一些了。本妃可不想那春晖阁的事，再发生一次。” “是，王妃。” 方姑姑心里头明白，王妃这是没有拿自己当外人，这是对自己的信任。一想到了那个宋静的事，方姑姑就觉得有些头疼，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不知好歹的人呢？ 既然是进了王府，就该知道自己的本分，怎么能一点儿分寸也不知晓呢？以为天天去二门儿那守着，就能碰上王爷了？以为王妃对这些事儿不知道？也真不是一般地蠢！ “春玉。” “是，王妃。” “你对这燕州城，可还熟悉？” “回王妃，一般。之前也曾随主子来过一次。” “那这燕州城里，最有名的风月场所，你可知道？” “回王妃，知道。”春玉的心里有些发毛，好端端的，王妃怎么想起问这个了？难不成是怀疑王爷？ “想法子，帮我找几个人，要温婉体贴，知礼守仪的，当然，最要紧的是，这模样儿要清秀，还得是清倌儿。” 春玉一愣，“殿下，您的意思是？” “别问那么多，总之就是我有大用处。” “是，殿下。” “荣月，你去前面一趟，将紫一给本妃叫过来。” “是，王妃。” 沐心暖对紫一吩咐了几句，紫一的表情不变，由始至终只说了一个字，是！ 接下来的几日，刘氏也来过两次，每一次，大都是抚琴与沐心暖听。另外，便是陪着她一起练练字。两人皆是出自书香门第，倒也是谈得来。 另外，沐心暖便是有意无意中，透露出王爷近日诸事烦扰，对于最为贫寒的那两个郡颇为头疼。 自那日卢少锋被叫进府来之后，便被端木初泽直接任命为从五品的王府长史。官职不算太高，可是这手中的权势，却是实打实的！ 当然，长乐王府，可不只这一位长史。众人的分工不同，而卢少锋负责的，暂时就是关于燕地五郡之事。也就是最为贫寒的齐郡和瑜郡下辖的五个郡。 卢少锋一忙，卢老爷看在眼里，自然也多少明白了王爷的意思，王爷看中卢少锋，王妃又如此地抬举着刘氏，他若是再看不出来里头的门道，这些年的官儿，也就算是白做了！ 卢夫人到底还是来了长乐王府一趟，只不过，陪着她来的，可不是刘氏，而是二儿媳，杨氏。 沐心暖一听说她带了二儿媳前来，便略有失望，轻摇着头，“这位卢夫人，当真是个拎不清的。罢了。眼下，还是正事要紧，等本妃哪日腾下手来，非好好地跟她说道说道不可。” 荣月劝道，“王妃莫急，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命妇罢了，您何苦与她一般见识？今日奴婢可是听说，大表少爷那边儿有好消息传来呢。” “果真？快拿来我看。”沐心暖一听，表情顿时欣喜，将等着她召见的卢夫人一股脑儿给忘到了脑后。 看完了信，沐心暖心中大喜，“果然是好消息。如此，倒是可以暂解咱们的燃眉之急了。” 沐心暖提笔回信，再三斟酌之后，才命荣月将信送往京城。 “这棉衣的数量虽然不多，可是好歹也算是咱们的一份儿心意了。总好过一件也没有。” “王妃，其实照奴婢来看，咱们做的这些，比起那些受苦的百姓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那么多的百姓，眼瞅着天气就要转冷，这会儿出门儿，已是要穿上棉衣和大氅了。那些穷苦的百姓，也不知要如何方能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连你一个小丫头都知道为了百姓着想，心生慈悲，可是这燕地的那些个无良官员，却是从未想过百姓的死活！若我是名男子，怕是早已气得将他们都给斩杀了！” 沐心暖说完，轻叹一声，来之前，只知这里苦寒，到了之后方知，端木初泽的日子得有多艰难。 !! 第十四章 初次交锋！ 五个郡的百姓加起来，如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差不多有近二十万人！ 那些粮食倒是可以支撑几个月，可是要等到来年的粮食再下来，怕是不够的。再加上这么多人，如今他们手里总共才有了几百个帐篷，每个帐篷容纳十人，这才能容纳几千人了。比起那么多的百姓来说，的确是少的可怜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归是要从根本上将问题给解决了。看来，还是得想法子，将那位刘先生给请过来。另外，我之前听阿泽提起要开什么矿，也不知如何了？” “呀，王妃，那位卢夫人还在前厅等着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沐心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呢，当即一笑，“无意中，倒是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了，也不错。” 等沐心暖着了王妃制的常服，出现在前厅时，那位卢夫人的脸上早已是挂满了不耐烦。 “参见王妃，王妃万福。” 沐心暖笑着坐了，“卢夫人免礼，来人，赐坐。” “久闻王妃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卢夫人笑着奉承着，只是这话听在了别人的耳中，怎么就觉得有些讽刺的意思？这是在暗示沐心暖小小年纪，便以色侍人了？ 如果不是她生的美貌，那长乐王也不可能会求取她了？ 沐心暖仿佛是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有些单纯地笑了笑，“卢夫人这话说的可是不妥！谁不知道，这京中有名的谢怡琳，谢小姐，可是美艳无双！比起她来，本妃自认不及。对了，听说，她与卢夫人，还是亲戚？” 卢夫人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明知道谢怡琳心仪长乐王，没当成王妃，到最后连个侧妃也没捞着，这个沐心暖，竟然是还敢在自己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地提起来？这分明就是在打他们谢家的脸面！ “王妃谬赞了。这谢怡琳，是臣妇的亲侄女。” 卢夫人还特意地将亲侄女三个字给咬重了些，脸上的笑，却是不减分毫。 “哦？原来如此。我说瞧着卢夫人有几分面善呢，原来是你们姑侄俩的相貌有些相仿。这也就对了！人都说，这侄女似姑姑，看来，这说法是真没有错。卢夫人如今虽说是年纪大了些，可是这风韵，仍然是让人不可小觑的。” 这是**裸地在说她年纪大了，不该操心那么多的事儿了？ 卢夫人的眼睛轻轻地眯了眯，这是在说刘氏，还是在说谢怡琳？ “多谢王妃夸赞了。前些日子，臣妇身体不适，未能前来拜见，还望王妃莫要见怪才是。” 许是见沐心暖迟迟不曾提及太子妃，所以卢夫人自己有些忍不住了，“说起来，王妃来此之前，太子妃还曾来信，特意叮嘱了臣妇，要好好地配合王妃，帮助王爷，将燕地治理地更加稳定。如此，太子爷也就放心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告诉她沐心暖，便是这长乐王是燕地的主子，可也只是一个小主子罢了，说到底，这大雍的江山以后都是太子爷的。这燕地的真正主子，自然也就是太子爷了！ 别看你现在一个王妃在这儿得瑟，这封地的事儿，谁能说的准？指不定哪一日，太子爷继了位，就能将这封地给收了回去！ 对于她的这种心思，沐心暖不需要多想，也能猜到几分。 心里头对这位卢夫人，更是有了几分的好奇，谢家的家教门风如何，她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可是怎么会教出了这样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这亲王的封地，岂是皇上说撤就能撤的？若是果真如此，那历代以来，皇上又何需如此费心地协调各地的藩王？ 当然，这亲王的爵位，哪一代也不会太多。除非是正宫皇后所出，否则，是没有资格被封为亲王的，否则的话，那大雍岂不是除了京城，全都成了那些藩王的封地了？ 这一代，皇后所出嫡子最多，总共四个皇子，三个被封了亲王。而在往上推三代，总共也只有一位藩王。而且，这亲王制也都是有说法的。 亲王可世袭三代。到了第四代，除非是有大功，否则，则是要撤为王爷的。别看与亲王只是少了一个亲字，可是这尊贵程度，却是大有不同。 而且，普通的王爷，是不能再世袭了，往下，依次就是郡王等等。至于封地，自然也就会随着级别的不同，而有改动了。 这也是为何在大雍，建国数百年，虽然是有藩王制，可是发生藩王**的事，却是不过廖廖两三例。而且真正策划成功地，也不过只一例而已。 大雍的藩王制，而简单，朝廷每隔五年，会派遣一位主州的太守过来。之所以每隔五年一换，也就是为了防止边疆大吏，与当地的藩王，勾结在一起，对朝廷不利。 而这一任的太守何家骏，则是去年到任，其家眷虽然过来了，而其本人的其它族人，则是都不在燕地，这也是每一位藩地太守上任的规矩。 本地出身的官员是永远当不上藩地的太守的。 沐心暖想了这么多，其实也无外乎就是觉得这位卢夫人有些蠢！凡事都想的太简单了。只要是端木初泽安分守己不犯大错，至少，三代之内，这燕地，就只能是他们这一脉的！ 怎么算，也是轮不到一个小小的外命妇来置喙的。 “卢夫人这话说的可是不对了！太子与王爷是嫡亲的兄弟，而且感情自小便亲厚，说句有些逾矩的话，王爷可是等于被太子和太子妃一手带大的。王爷在燕地，太子还真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卢夫人面色微僵，人家是亲兄弟，比起她一个外人来说，不是更为亲厚了？便是太子妃，也不见得就与太子能这般亲厚，毕竟东宫的如花美眷可是不少，可是这嫡亲的兄弟，满打满算，也才三个！ 一旁的杨氏一直安分地听着，这里头本来也没有她插嘴的份儿，一个没有品级的民妇，哪里有资格在王妃面前放肆？ 可是这位杨氏看到这王妃年纪小，脾性也还温婉，就有些忍不住了。 !! 第十五章 皇上试探！ “王妃说的是，王爷与太子殿下感情深厚，太子爷自然是放心的。我母亲又是太子妃的堂姑姑，这与王爷王妃，不也是一家人了？” 这话说的巧妙！ 不着痕迹的，就想要让沐心暖承认了卢夫人的辈分了？ “这位是？”沐心暖略一蹙眉，显然是对于如此突兀的出声，有些反感了。 卢夫人没瞧见她的脸色不对，笑道，“回王妃，这是臣妇的二儿媳，杨氏。” “哦。原来你就是杨氏？本妃初至燕州，可是对于卢府的二少夫人，可是听闻了不少。” 杨氏面色一僵，这是什么意思？在暗示自己名声在外？什么样儿的名声？听着刚刚王妃的语气，很明显就不可能会是什么贤慧的好名声了！ 杨氏一咬唇，心底却是将刘氏给彻底地记恨上了！定然是她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她，旁人又怎么会对王妃提及卢府的家务事？再说了，这些日子，整个儿燕州，也就她来王府最多，不是她，难道还能是别人？ 沐心暖似乎是一点儿也不在意杨氏恨上了刘氏，淡然一笑，“卢夫人，听闻令公子才华横溢，如今已是被王爷直接任命了从五品的官职，看来，将来卢公子的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呀。” “多谢王妃。” 话不投机半句多，仅仅是坐了这么一会儿，卢夫人便感觉王府的椅子上生了刺一样，令她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出了王府，卢夫人才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回头看了一眼长乐王府四个大字，她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极为复杂的神色。 原以为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可是没想到，刚刚与其言语交锋，自己竟然是半点便宜也讨不到。看来，这位小王妃，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儿，不然的话，自己的侄女，又怎么可能连个侧妃的名头都没有？ 一想到了自己侄女的出色，这卢夫人的脸色便再度阴暗了下来。 依着谢家的家世，谢怡琳的身分地位，便是嫁与长乐王为正妃，也是使得的！可是想不到，被这个小丫头给捷足先登了！没了正妃之位，竟然是连个侧妃，她都不肯给！ 哼！等着吧，才十四的小丫头，总不能一直让王爷就这么渴着吧？不过是念着她们成婚时日尚短，皇后娘娘给她几分面子罢了。用不了多久，这长乐王府，就得热闹起来！ 到时候，她倒是要看看，这位所谓的正妃，到时候还能不能骄傲的起来？ 方姑姑服侍着沐心暖回了倚静园换回普通的常服，荣月端了茶水上来。 “王妃，您为何要对那个二少夫人这般态度呢？您就不怕她记恨上了那位大少夫人？” “我不说什么，她就不恨了？反正在她眼里，大房的人，都是碍眼的。既然如此，本妃倒是不如顺手推舟，帮她一把。” 荣月瞪眼，没听明白王妃口中的帮她，指的是谁？难不成，要帮着杨氏来害刘氏？ 方姑姑笑了，“荣月，你只是看到了那位二少夫人会忌恨上大少夫人，怎么就没有想过，如今卢少锋既然有了官职，那刘氏的身分，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卢府内的事，她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不能真的就只指望着王妃来帮她吧？” 荣月呆怔了一下，有些讷讷道，“难道王妃的意思是，要逼着大少夫人心狠起来？” 方姑姑不语，看到王妃笑了，再冲着荣月轻点了点头，“以后在王妃身边儿伺候，可是要机灵一些。” “是，方姑姑。” 沐心暖的本意，自然就是要将刘氏给推出来，不如此，怎么能逼着她越来越有担当？不如此，又怎么能将她背后的那位刘先生给逼出来？ 既然是别人家将软的这一套都用过了，不管用。那么，她不介意试试威逼这一条路！ 她就不信了，那位刘先生可是视钱财如粪土，还能视女儿的生命如无物？那岂非是枉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了？ 沐心暖所料不差，杨氏一回府，便开始撺掇着卢夫人来对付刘氏了。 沐心暖的想法很简单，端木初泽是真的打算要重用卢少锋的，否则，也不会让他担任了王府长史一职！ 仔细想想，这卢少锋的母亲出自京城谢氏，那么，王爷重用他，也就等于是在向远在京城的太子和谢家示好。如今，只有卢夫人一个人，是被刘氏这个碍眼的身分给蒙蔽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 对于端木初泽开始启用卢少锋，京城的太子自然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对于这一点，自然是很满意的。 而皇上接到了何家骏送上来的折子，也是一脸欣慰，只要是这个小儿子是站在了太子这一边儿的，那么，太子之位，自然就是稳如磐石，否则，怕是太子，还真不是明王的对手。 身为皇上，他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皇位被一个无能之人继承，而身为父亲，他更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自相残杀，所以，他只能是想尽一切办法的压制！ 如今小四也到了藩地，而且，小四的心是向着太子的，那么，明王想要有什么动作，就不得不仔细地想想，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能打得赢小四了！ 如今端木初泽的态度明朗，不仅如此，一到了燕地，便一门心思地扑到了这两州的政务之上，可见其心思之清明。 皇上在御书房召见了太子。 “老四启用了卢家人的事，你知道了吧？” 太子微惊，想不到自己在燕地有暗桩的事，皇上竟然也知道？ “回父皇，儿臣知道了。” “嗯。老四是个有才华的，只是可惜了，为人太过懒怠，不喜处理政务。不然的话，朕又岂会将他派去封地？若是他肯上进，朕有意将他留在京城助你一臂之力的，可惜这孩子不肯。说是军务还成，一看到了政务，就脑袋疼。” “四弟自小便聪明好学，假以时日，定然是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皇上冷笑一声，“哦？这么说，你是真心地盼着你四弟能有出息了？” !! 第十六章 代理政务！ 太子的身子一僵，立马就撩袍跪了，“回父皇，儿臣与四弟自小便亲厚，他的心思，有多半儿是不会瞒着儿臣的。而他也是儿臣最为信任的弟弟。” 皇上不语，眯着眼睛盯着他的头皮看了半晌，一动不动。 而太子也感觉到了父皇眼中的打量，只觉得头皮发麻，亦是不敢抬头，更不敢动一下！ “好了，起来吧。朕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深厚，也知道他对你一向是感激居多。他是个好孩子。朕之所以会将燕地指给他，自然也是有朕的道理。” 皇上说着，便到了龙案几步后的墙壁前，看着那一张极大的地图，双手负于身后，目光缓缓地在上面浏览着，再对着太子招了招手，“你自己过来看。” 太子依言靠近，“明王的封地在他的南侧，若是明王有心谋反，那么，势必就要经过老四的封地。而且，第一个察觉到的，自然也是老四！老四一心向着你，自然是不可能会坐视不理。” 太子的眼神一亮，低头道，“是，儿臣远不及父皇思虑长远。” 皇上摇摇头，“不是你不及朕，而是你也看出来了，却不愿意说出来罢了。朕只盼着将来朕百年之后，你能顺利登基。而你登基之后，要善待你的几个弟弟妹妹。” “儿臣自当谨遵皇命。” “朕的本意，是拿老四来压制他。每人都有三十万的兵马，可是老四是在战场上亲身历练过的，再加上了他的威名，老二就是有心与你作对，也得想想自己是否出师有名？只要是他不做的太过分。” 皇上转身看向了太子，目光如炬，“你要答应朕。只要是他没有什么谋反的举动，你就一定不能取其性命，不能撤其封号藩地。即便是他有朝一日反了，落在了你的手里。你也应大度为怀，饶他一命。” 太子明白了什么，立刻就跪下，“是，儿臣今日在此立誓，将来，定然是善待几位弟弟妹妹。即便是他们对儿臣不忠，儿臣也绝不可赶尽杀绝！而对于四弟，儿臣只有信任，绝无怀疑！若是有违此誓，儿臣便日日难安，夜夜难眠，遭天遣之灾！” “好了，你的心意朕知道了。无需如此。行了，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父皇。” 出了御书房，太子才发现自己整个后背全都被打湿了，此刻被外头的冷风一吹，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哆嗦。 回头看了一眼御书房，深吸了一口气，父皇到底还是念着骨肉亲情的。 燕州，长乐王府。 沐心暖正在后院儿练字，便见德安进来，说是王爷请她去清晖阁一趟。 沐心暖微诧，议政院尚未完全修葺好，这清晖阁中基本上一整天都不会断了官员，今日怎么会想起让她过去？ 等到了清晖阁，被引进了东暖阁里，沐心暖才注意到，这屋子里的人并不多。至少，那位何太守并不在此列。 “给王妃请安。” “众位大人免礼吧。” “王爷找妾身来何事？” “没什么，只是让你见几个人而已。来。这卢少锋你已经见过了。紫一你也认识。这位是徐海，主要负责咱们王府的钱粮的。这一位，则是王召，是我的得力副将。” 沐心暖上下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徐海？京城的徐锦记？” “回王妃，乃是王爷的产业，只不过，明面儿上，是由属下来当着主子的。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沐心暖点点头，“那这一位？看你气度不凡，莫不是出自京城王家？” “回王妃，末将与王子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末将是庶出。”最后一句，不见其卑微之态，却是略有些苦涩泛出。 沐心暖点点头，大家族中的庶子，若是出色，自然也是会成为着力培养的助力，至少，会成为嫡系一脉的助力。可若是不得力？ 王召眸色复杂道，“启禀王妃，末将早已脱离王家。事实上，王子玉的庶兄，早已在多年前身死。” 沐心暖哑然，不解地看向了端木初泽。 “他是王子玉的庶兄，所以，当时被王夫人设计谋夺了性命。也因此，他便忌恨上了王家，再不肯回去。我当时发现他时，已是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沐心暖这才明白，心里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不过现在看到其英武之气，倒是不输于那位王子玉。 “那王家人，可知道他还？” 端木初泽摇摇头，“不知道！他的本名叫王子孝，后来被我救活，就改了名字，并且是发誓，此生只效忠我一人，再不认王家一脉了。” 沐心暖微微愣了下神，便问道，“你找我来，就只为了见见他们？” “过几日，我要出门一趟，燕州城这里，还需要有人打点。他们几个都会留下，我只带着紫一和卢少锋去。到时候，有什么事，让他们来清晖阁，找你定夺。” 沐心暖顿时吓了一跳，“这恐怕不妥吧？我是女眷。” “那又如何？再说了，我信得过你。你是我的王妃，你有多大的本事，我会不知道？我此去，也不过就是三五日，尽快赶回来。你就扮作我的样子，在这里坐镇就是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秘密出巡？” “嗯。燕地官员送上来的奏报，一多半儿是假的。我总得去弄清楚，这里头到底是有了多大的水分？不然，我这银子和粮食再分派了下去，岂非是都打了水漂儿？” “那好。只是要小心行事，莫要被人知晓了才是。” “放心吧。若是有非见不可的人，有王召和徐海在，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底下的人见到他们两个，便会认定了我就在府中。只是身体不适，才暂时由他二人代理政务。” “你此去，仅仅只是为了查清楚那些奏报的真伪？”沐心暖多了个心眼儿，总觉得这事儿，似乎是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端木初泽顿时轻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就知道你聪明！竟然这么快就被你给看穿了！” 说着，表情多了几分的凝重，“齐郡境内的一座大山中，发现了大量的石炭，若是能尽快地开采出来，自然是能帮着百姓们度过今年的寒冬了。” !! 第十七章 宋老先生？ 石炭？ 沐心暖对此并不陌生。据闻在大雍，目前为止，发现了有石炭的地方，不足五处。而且也都是由官兵入山作炭，除了官府，其它人都是不得私自开采的。否则，便是杖毙之刑！ 若是能有了大量的石炭，对百姓而言，自然是好处最多。 只是，沐心暖的心智，俨然是比她本人看上去更为成熟一些。这石炭的开采，岂非是那般容易的？ “听闻西汉时，便有数位大臣带人进山作炭，最终造成了塌崩，以致埋骨其中。到了，也没能将将尸骨挖出来。” 端木初泽点点头，“放心，我自然有办法。倒是只留你在燕州，我多少有些不放心。如今这两郡的流民，已是渐渐有些失控。归根结底，还是流民的数量太多。难以疏导。” “仅仅只是流民的数量太多？” 端木初泽苦笑一声，“我现在突然想让你变得不这么聪明了！你怎么能这么聪慧呢？我不想让你担心。” “阿泽，当务之急，可是要稳住两郡的流民？” “不错，现在只有这两个郡的秩序是有些混乱的，所以，我们不能太势态扩大，否则，就连燕州城都会有麻烦。” 卢少锋犹豫了一下，“王爷，那齐郡和瑜郡两郡的太守，您看可需要派人去提醒一下？” “本王已经派人去了。并且是给这两郡下了死命令，流民绝不可放出这两郡。否则？” 沐心暖轻摇了摇头，“阿泽，这恐怕不是办法。若是那流民不多，为官者，自然也有办法。可若是数量庞大，只怕是官兵也奈何不得他们。毕竟，对百姓，他们是不能真的动杀招的。” “王妃说的极是。若是流民众多，强行冲破城门，也不是不可能的。要知道这两郡内虽有官衙，可是毕竟人数有限，又没有驻兵在，怕是？” 端木初泽的眉头紧了一下，这的确是个问题。 沐心暖的眸光一闪，转身看向了卢少锋，“那依卢长史之见，这流民，该当如何安置？” 卢少锋看了王妃一眼，犹豫了一下后，见王爷冲他点头，便作了一揖道，“所谓流民是指因自然灾害或战乱而流亡在外，生活没有着落的人。自古以来，流民问题一直是困扰着朝廷的一大难题。流民并不是某一朝代所独有的，在我大雍的土地上，到底出现过多少流民，是没有办法精确统计的，但是关于流民的记载确实不绝于史册。” “所以？”沐心暖的笑容微敛，“卢长史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告诉本妃，这流民的问题，自古有之。可是本妃想听的，显然不是这个。” 卢少锋无奈，虽然觉得这本是政务，无需向王妃说明，而且即便是说明了，只只怕这位小王妃，也未必能听得懂。 可是一看到了王爷冲自己点点头，便知道，不回答也得回答了。只得硬着头皮道，“流民问题是困扰历代朝廷的一大问题，其程度轻重历来作为世之盛衰的一个标尺。如今放在了燕地，自然也是如此。” 沐心暖点点头，若是燕地想要繁盛起来，这首要任务，便是先将这五个郡的流民给安置好了。否则？其它的一切都是空谈！ “咦，阿泽，若是开采石炭，你为何不用一些年轻力壮的百姓？如此，既能给了他们一份儿差事，让他们逐步地稳定下来，还能解决了一部分劳力的问题。” “这法子，我自然也想到了。这几日，便一直在与他们几个商议挑选用工的问题。开采石炭，最多也不过就是用上两百人。倒是后续的一些押运、挑拣等，用工也不少。” “那岂不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卢少锋想不到小王妃竟然也能想到这一层，一时对这位王妃，更是高看了几分。燕地有这样的一对儿主子，当是百姓之幸！ “阿暖，我问你，在你看来，解决流民的一些问题，该从何处下手？” 沐心暖微愣，没想到这屋子里这么多的谋士，他竟然是会问及自己。 “流民问题多由战乱或灾荒等造成，一般来说，流民的形成，是因为他们为了谋求生存而进行一些盲目无序的流动，这会对任何一个地方的治安和统治的稳定，造成一定程度的不利影响。就拿现在的燕地来说，若是一旦流民暴动，怕是头一个倒霉的，便是当地的官兵们了。” “所以？”端木初泽挑眉，眼角的余光，没有错过其他几人眼中的诧异。 其实，就连端木初泽自己也觉得有几分的意外，他的王妃，果真是一个宝！竟然是对于这流民的问题，也看地如此透彻。若是寻常的大家小姐，怕是早就会表现出极其厌恶的表情，并且是从根本上不会理会此事的。 在那些贵族小姐们的眼里，百姓是卑微的，是低贱的，是可有可无的！ 需要的时候，他们就是奴才，不需要的时候，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所以，通常来说，八成的女子，会以为当调动军队，将那些流民给剿杀了，来地痛快彻底！ “历朝历代，对于流民的问题，都是相当看重。那是因为这一问题在历史上占有很大的比重，几乎是每隔十几年，或者是几十年，在地方上，都会出现流民暴动的问题。历朝历代的帝王，都不敢漠视，并会对这一问题进行适当的控制。” 沐心暖顿了顿，“眼下最为要紧的，是安抚。要让这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们知道，王爷心里还念着他们，并没有抛弃他们。如此，他们才会觉得心里有了依靠，不会再轻易地受人唆使。” “王妃所说的安抚，不外乎就是施粥布衣罢了。怕是没有多大的用处。”一位老者进来，面有倨傲，摇头否定道。 沐心暖微愣，便见这位老者就已经冲着上座行了礼，“老臣给王爷、王妃请安。” “原来是宋老先生，快快免礼。来人，赐坐。” 端木初泽的语气还算是温和，只是身形也不见动，眸底，也未见太过赞赏的眼色。 !! 第十八章 着实可恨！ 那位宋老先生也见有什么怯场的，倒是大大方方地坐了。沐心暖顿时对此人生出了几分的好奇。 “王妃刚刚所言，于理论上倒是不错。只可惜了，一旦实施起来，却是犯了难了。旁的不说，单说这施粥一事，这里头的学问可就大了。” 沐心暖淡然一笑，态度恭敬道，“愿闻其祥。” “先不说这粥熬成什么样儿？里面掺不掺什么东西，单说这粥到了地方上，能有多少进了老百姓的肚子？若是这一点不能保证，那么其它的，自然是说什么也是枉然。” 沐心暖垂眸，这是又扯到了吏治上？这一点，端木初泽不可能没想到，说不定，他已经派了人出去先探路了。 端木初泽点头，“宋老先生言之有理。此事，本王已着人去办。不日即可回复。另外，关于粮食，目前来看，那地方的官吏再贪婪，这个时候，还是看得清形势的。” 沐心暖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人心虽贪，可是在性命和利益面前，还是不会笨地再去选什么利益的。 现在这流民，可不是几十个，几百个！那是上万的流民！还仅仅只是在一个郡。若是当地的官员不能妥当处置，事情越闹越大，最终这官帽不保，性命也有可能会丢掉的。 “王爷，那依您之见，仅仅是安抚即可？” “请教宋老先生高见。” 宋老先生见王爷如此谦虚，倒是满意地颔首，然后捋了捋胡子，倒是一副高人的作派。 “回王爷，依老臣之见，恩威并施，方可解决此难题。” 众人面面相觑，唯端木初泽笑道，“如何恩威并施？” 老先生的脸上浮现一抹傲慢，“所谓流民，不外乎分为两种。一种为需朝廷救济的百姓，一种为蓄意闹事的恶徒。对付百姓，自然是可以采取怀柔策略，可对于恶徒，自然就是不能姑息半分的！” “那依老先生之见，我们是要两者同步进行了？”卢少锋总觉得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宋老先轻嗤一声，“哼。自然不成！先安抚，若是数日之内未见起色，反倒是流民间不断有争斗出现，那便只能采取必要的手法。自古以来，因为瘟疫而灭城的事件，可是并非一次。” 沐心暖的心底一惊，脸色顿白，立马就扭头看向了端木初泽。但见他的脸上不见分毫的惊喜之色，却隐隐有戾气上升，知道宋老先生这话，也是不得他的心了。 “嗯。本王会仔细考虑的。宋老先生年纪大了，何需亲来？以后本王若是再有什么难事，自会上门求教。” 对于王爷的态度和说法，这位宋老先生似乎是很满意，点点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有几分违心了，“岂敢，岂敢？” “来人，送宋老先生回去，再去库房挑一套上等的茶具亲自送至宋老先生的府上。” “是，王爷。”德安应了，连忙就过来搀了宋老先生往外走。 许久，这书房里，是静得掉根针到地上，都能听见。 “阿泽，他的说法？” 端木初泽伸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他的说法，史上的确是有记载。不过，他也说了，那是瘟疫。我们现在主要应对的，是流民。现在的情形，对我们来说，要使燕地长治久安，必须把百姓束缚在土地上，使之安居乐业，维持他们和土地的亲缘关系。如此才为上策。” 卢少锋的眼睛一亮，“王爷的意思，是要开垦荒田？” “不错！不过，这荒田怕是要等到开春儿才能耕种，我们现在主要要做的，无非有三件事。” “请王爷示下。” 看到众人对王爷的恭敬，沐心暖挑眉，这才是真正的心服口服吧？一想到刚才那位老先生的做派，还真有些不愿意再见他了。 “第一，便是温饱问题。粮食已送至各受灾的郡内，另外，关于过冬之事，咱们还要再继续想法子来弄些棉衣棉被。第二，从里面挑出一些精壮的年轻人，一部分送至山内，跟随官府一起开采石炭，另一部分人，本王另有安排。” 卢少锋的眉眼微颤了颤，所谓的另有安排，显然他已猜到了**分。 “第三，刚刚宋老先生也说了对于瘟疫的处置法子。现在，我们要想的就是，如何能不让这灾民之间有瘟疫传染？” “我来想办法！”沐心暖头一个应了，“别忘了，我的医术，可不是作假的。” “好！交给你来办，我也放心。”端木初泽这一次倒是没有怕累着她，反倒是十发欣慰地点了点头。这燕地现在的官吏之中，有多少能信的，有多少能用的，他还真是并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有些事，还是自己的人来办，比较放心。 “王爷刚刚所言，的确是有道理。所谓农，便是与土地分不开的。一旦农民丧失了土地，不仅使官府的赋役无着落，且大量的流民可能会啸聚山林，挺而走险。据史册记载来看，这些力量，在历朝历代，都会成为王朝更迭的重要力量。所以，我们应当采取相应的政策，进行调节与控制。只有先对百姓有利，我们官府才能受益。” 卢少锋这一论调，立马就得到了端木初泽的赞赏。 “好！卢长史这话说的极妙！民以食为天，而朝廷与百姓的关系，亦不过是水与舟的关系。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好了，此事就暂且如此定下了。” “是，王爷。” “阿泽，我一定会尽力避免出现瘟疫，所以，不到万不得已？” “放心吧，阿暖。不会的。那位宋老先生压根儿就不是我们的人，这你还看不出来？他不过是想看着我将这燕地给治得面目全非，越来越糟罢了。” 沐心暖一想到了那个宋老先生的态度和说法，便微微一蹙眉，“这样的人，竟然是拿了那么多百姓的性命来做筹码，着实可恨！” 端木初泽不以为意地笑笑，“不必理会他！就当他是个跳梁小丑就是了。我们还是专心做我们的事，今日给他几分脸面，也不过就是让他先安分地待着罢了。总不能再让他跳出来，对我们指手划脚吧？” !! 第十九章 帮手来了！ 端木初泽当天晚上就连夜出发了。 沐心暖从他那里了解到，这位宋老先生，竟然曾任皇上的伴读，听说早年在京城时，与明王的来往较为频繁，看来，这是明王的人脉了。 对于这些不受待见的人，沐心暖显然是没有什么耐性的。没有什么事，就开始研究一些可以预防瘟疫产生的药草，然后派出了人，将燕地所有的这一类药材全都买了下来。 若是以前，她自然是不会如此大手笔，可是现在？ 沐心暖一想到了那日那位宋老先生之言，就忍不住有些心底发寒！他们既然是能想到了这一层，难免就不会真的狠下心来，刻意地来制造瘟疫！ 只要是想想，沐心暖就觉得有几分的害怕。所以，干脆就直接下令，将这一类的药材，全部买下。然后再派人送至灾区严重的地方，再将方子也一并带去，交由离那里最近的军营。 端木初泽临走前告诉自己，这里的兵权，自然都是他的，而那几个重灾区的最近所驻扎的将士，早已换成了他的心腹，所以，沐心暖才会有这样的胆子和自信。否则，自己的那些银子打了水漂倒是小事，百姓受难，则是无可挽回了！ 沐心暖又要忙着在清晖阁扮成王爷的样子，又要仔细地研读医书，寻出最合适的方子。 在她看来，现在花点儿银子买些药材，不算什么。若是瘟疫一旦发生，那才是真正的悲剧！ “启禀王妃，门外有一位公子，自称是小姐的故人，在外求见。” 沐心暖看了一眼这位宋嬷嬷，今日没有什么事，她便待在了自己的倚静园里，再说，她若是总往清晖阁跑，怕也是不妥的。 “可知他姓甚名谁？” “回王妃，来人只说是京城赵家。您看？” 京城赵家？沐心暖有些糊涂了，自己不记得与赵家的人有什么来往呀？再说了，这京城姓赵的多了，这是哪一家呀？ “嗯，将他请去前厅，本妃随后就来。” “是，王妃。” 沐心暖换了一身王妃制的常服，头上的首饰戴的并不多，在荣月和木华的陪同下，到了前厅。 才刚一落座，便听男子道，“草民赵子赫，给王妃请安。” 沐心暖的身子猛然一僵，“你，你是子赫哥哥？” 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呆滞，随后便是欣喜不已，“子赫哥哥，你何时来了燕州？你这几年都去哪儿了？为何一直未曾回京？” “既然是游学，自然就是四海为家了。只是没想到，才五年不见，当初的小丫头，如今已是成了王妃了。” 沐心暖的脸一红，迎上了赵子赫有些讶异的目光，“子赫哥哥，你这几年过得如何？身边怎么也没有带上几个护卫？就你一个人吗？” “放心，我自己也会些拳脚功夫。另外，我来王妃拜见，那些护卫，便是跟来，也只能是在府门外了。” 沐心暖这才意识到，两人如今身分上的差异，一时，竟然是有些怅然了。 “子赫哥哥快坐吧。来人，上茶。” 沐心暖从主座上下来，与他一起在左侧的椅子上坐了，不过一个如此简单的举动，可是落在了宋嬷嬷的眼中，却是着实地盯了又盯，眼珠子转了又转。 “我之前听说燕地有几处郡县受灾严重，所以便过来看看如何了？正好是听到了燕王夫妇已到了燕州的消息，所以便过来拜见。” “子赫哥哥，你我之间，无需如此的。一别五年，哥哥的身形比以前可是高多了。若非是你自己自报家门，我还真就是认不出来了。” 赵子赫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引得沐心暖又是一阵偷笑。 看到两人如此亲昵的关系，荣月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倒是那位宋嬷嬷，眼里的神色，越来越不对了。 “德安。” “是，奴才在。” “吩咐下去，赵公子今日晌午就在这里用膳了。对了，你去将王召和徐海请来，一会儿由他们三人一起小酌几杯。本妃是女眷，王爷不在，多有不便。就让他们两个，替本妃和王爷多敬赵公子几杯。” “是，王妃，奴才即刻去办。” “不必了。阿暖！”赵子赫一时急了些，当年的称呼便脱口而出。 沐心暖浅笑道，“现在知道唤我阿暖了？你早干什么去了？竟然是敢称我为王妃？” “对了，我来找你是有一件正事要说的。” “什么？”看到赵子赫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沐心暖脸上的笑也微微敛去。 “阿暖，我来之前，去了几家药材铺子，怎么发现有几味药，竟然是被售空了？而且如此不巧，这药，可都是有着预防瘟疫的功效的。” 沐心暖恍然，看来赵子赫游学五年，这性子却是与五年前没有太大的改变，依然是以仁为本，以善为先。这一次，他能首先想到了去药材铺子看一看，定然也是因为想着帮衬自己和阿泽一把的。 “子赫哥哥稍安。”沐心暖压低了声音，“那些药材是我派人全部买下，再悄悄地送往离灾区最近的军营的，那里是阿泽的心腹所在。我同你一样，也是担心会有人刻意从中捣鬼的。” 赵子赫恍然大悟，眸光在这大厅里扫了一圈儿，屋里门外，差不多有近十人伺候，而他们初至燕州，想必，沐心暖也是担心消息被走露，所以才会如此了。 沐心暖的脸色凝重了下来，“之前就有人放言要屠城，我与王爷，自然是不会忍心这样做。所以，才做好了各咱的准备。不仅仅是燕州的药材，就连其它地方的，我也一并让人全买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 赵子赫点点头，“我明白。此等大事，理当谨慎。阿暖做的对。” 沐心暖再度笑了笑，“子赫哥哥，既然来了燕州，便多住些日子吧。而且，您是真正的医药世家之传承人，比我这个半吊子要好上了太多！若是可以，阿暖还要请子赫哥哥帮帮忙呢。” “启禀王妃，徐大人和王大人到了。” !! 第二十章 多重保障？ 沐心暖简单的几句话为他们介绍了一番，便自己去了后院儿。 回去的路上，沐心暖看了一眼自己的小书房，犹豫了一下，抬腿进去了。 “给王妃请安。”春玉正在打扫书房，冷不丁一看王妃进来了，连忙就要行大礼。 “行了，都跟了我这么久了，何时见你真地如此规矩过？”沐心暖笑骂了她一句，便进了里间儿，木华将其余人都挡在了外面，荣月则是进去服侍了。 方姑姑一路是跟着回来的，有心要看看这位王妃还会做些什么，没想到直接就被挡在了外头，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这位木华姑娘，她还真是不想轻易地得罪。再怎么说也是王妃跟前儿的红人，没有必要与其闹的太僵。 “这里的日子不错吧？你最近可是轻闲得很呢！”沐心暖扫了一眼一旁的小几，上头的几样点心，可是少了一半儿。 春玉嘿嘿地笑了，到书房来当差，虽然是离主子远一些，可是却乐得自在。最要紧的是，这里的东西，对于王妃来说，可是都极为看重的，能被分到这里来做个管事，她心里还是挺知足的。 “王妃说笑了，奴婢这也是忙里偷闲呢。” “行了！这小书房里头不是还分派了几个奴婢？怎么不见她们过来打扫？” “她们都是些什么人？奴婢哪能轻易地将她们给放进来？自然是只能打扫庭院，这书房重地，岂是她们能来的？” “我带过来的人呢？” “哦，王妃说她俩呀，一个病了，这会儿正吃着药呢，还有一个今日休息。反正这边儿也没有什么要紧事，我就让她去照顾芍药了。” 芍药就是病倒了的那个。沐心暖点点头，“你倒是好心。让人将她叫回来看守书房。你去帮我办件事儿。” “是，王妃您吩咐。”一听说有了要跑腿儿的差事了，春玉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那一闪一闪地，恨不能立刻就跑出去。 “先找个人盯着宋嬷嬷，王爷的那些暗卫，你应该是可以调动吧？” “回王妃，您也可以调动的。”春玉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道。 王妃一愣，转头看她，“什么意思？” 春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头道，“没什么，奴婢只是觉得您是主母，自然是可以调动王爷的一切人脉的。” “嗯。”沐心暖心知她未说实话，不过也没再追究，她今日来此的目的，并不在此。 “至于那个宋静，暂时不必理会她，只有一点，待王爷回府后，就找人盯着她，这样的女人，心机是最为可怕的。王爷虽然是看不上她，可是架不住她能使出来的手段龌龊。即便是王爷不上套，可一旦是让她给算计的丢了闺誉，王爷总不好再处置了她吧？” 看着王妃淡然的脸色，春玉一挑眉，“回王妃，奴婢明白了。您放心，奴婢保证这个宋静，不能近了王爷十步之内。” 沐心暖回头瞪她一眼，春玉心中叫糟，再保证道，“百步之内。” 沐心暖的唇角这才勾起，“好！那就让本妃看看你的本事。” 出了小书房，沐心暖便一路回了自己的寝室，今日是不可能再与赵子赫商议正事了。先让他们联络一下感情，倒也不错！ 次日一早，沐心暖便悄悄去了春晖阁，在那里换上了一身男子的常服，等着他们几个。 不多时，徐海、王召连同赵子赫，便都出现在了这里。 “阿暖？你？你这是？” 将赵子赫吃惊的样子看在眼里，沐心暖笑道，“子赫哥哥看我这身装扮，可还英俊？”说着，还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 赵子赫摇摇头，“胡闹！这若是被王爷知道了，岂能饶你？” “这是他的意思。”沐心暖将端木初泽早已出府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然后才道，“如今我们能为王爷做的，便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安抚那些百姓们。子赫哥哥，你我之前是从小的情谊，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愿意帮我一次？” “阿暖有话直说吧。”赵子赫看她如此庄重的神色，心知定然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他的帮衬了。 “齐郡治下的封县和祥县那里的大夫不够用，而且据消息称，似乎是已有不少人病倒了。症状还有些相似。我担心是瘟疫泛滥，所以，想请子赫哥哥过去看看。药材我虽然已经准备妥当了。可问题是没有人盯着，那些将士们也不用呀！虽然有军医，可到底是人数有限，这流民又并非是统一在一处安置，难免有顾及不到的。” “阿暖不必说了。你只需要告诉我，让我去哪里，做些什么也就成了。” “那好。子赫哥哥先去封县，那里的将士会配合你的一切。另外，我会从王府抽调几名侍卫与你同行。若是有什么需要，当地无法解决的，直接让他们传书回王府就是。” “好，我这就启程。” “子赫哥哥！不必如此着急的。”沐心暖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地如此痛快，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 “阿暖不是说了那些人的症状有些相似吗？这种事，等不得的。” “那好，那些百姓，就要靠子赫哥哥了，只是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千万要先自己做好防护。如果不是因为阿泽不在府中，我定然是会陪着你一同去的。” 赵子赫听了，淡然一笑，伸出手来，便有些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你现在是王妃了，哪里能亲涉险境？再说，这长乐王府，又岂能无人坐镇？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看到王妃不过是简单地几句话，便将封县之事，交托给了一个外人，王召的心思虽然有些疑惑，可是也知道自己的身分。直到送走了赵子赫，才问了出来。 徐海笑笑，“王妃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在京城的那段日子，但凡只要是王妃想做的，有几件儿没有做成的？至于这位赵子赫，你可千万别小瞧了他！那可是赵院使的嫡亲的公子！若是能得他相助，将来王爷岂非是等于又多了一重保障？” !! 第二十一章 王爷回府！ 沐心暖这里送走了赵子赫，便又火速传书给了京城的李浩然，请他帮忙再筹备一些物资，无论是药材，还是棉布、棉衣均可。但凡是能帮上这边儿的忙，都成。 因为端木初泽不在府中，所以后宅内倒也安宁，当然，在旁人看来，这是王爷太过忙碌，再加上小王妃未及笄，所以才会选择了留在书房歇息。没有人知道，其实他根本就不在府中。 沐心暖也没闲着，除了自己坐镇王府以外，还将木华和木晴都派了出去，将城内城外的事情，都打探清楚。如果燕州城外，也出现了流民，那么，事情可就严重得多了。 端木初泽带来的人手，大部分都直接就派去了齐郡和瑜郡，留在燕州城的人，还要忙碌各类政务，一时间，长乐王府，忙地几乎就是人人连喘口气儿的机会都没。 每天都是将近子时，王召和徐海才能上床休息，次日天不亮就又要起来，代王爷处理一些琐碎的政务，等到王妃出现在清晖阁后，还要一起商议一些有关燕地的民生大事。 两人不禁叹息，幸亏是赵子赫来了，既是大夫，又有才学，还是他们自己人，否则，怕是他们还得再派出去一两位，这人手就更紧张了。 总算，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王府便又来了一位帮手。 这一次来到了燕地的，是王爷之前在边关的得力副将于少宏。 也正是他的到来，才让沐心暖知道，端木初泽这个家伙藏地有多深！ 那是沐心暖赞叹王爷身边竟然是还有如此能人的时候，徐海一时说走了嘴，说现在带来燕地的人手，还不到王爷心腹的一半儿。一下子，沐心暖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徐海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了，只能是讪讪地笑了笑，话已经说出来了，还能怎么办？ 对此，沐心暖倒是也不追究，反正不管是谁来了，终归都是一个好帮手。 几日后，端木初泽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整个人略黑了一些，皮肤也有些糙，显然是到了这燕地风沙极大的地方去了。 沐浴梳洗了一番之后，便直接去了清晖阁，沐心暖则是留在了倚静园。 端木初泽这一去，便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该用晚膳了，这才回来。 沐心暖看他一脸倦容，自然心疼，可是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多大的忙，只得是为他夹菜盛汤，让他能吃地舒服一些。 “卢少锋也回来了？” “嗯，回来了，这一次，他也算是长了见识。我倒还好些，毕竟之前也去过齐郡和瑜郡，可是他却不成。卢家嫡出的大公子，即便是外出游学，也不可能会去一些太苦的地方。而且，走到哪里不是有人捧着护着？” 沐心暖失笑，“你带他去，不也就是因为这个？想让他亲眼看看这些，然后好让他深受触动，再由他，或者是他的妻子出面，将刘老先生请出来？” “还是阿暖懂我！没错儿！难道你没注意到，我们离开燕州之前，卢少锋的一些话，就有些太过深奥，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沐心暖细想了想，摇摇头。 “若论诗书才华，他自然是当属有名的才子。可他谈及了流民一事，竟然也是侃侃而谈。当然，我听他说的不错，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再一细想，不难猜出，他这番话，是出自何人之口了。” “你倒是心眼儿多！也罢，若是能请出那位刘老先生，最终受益的还是燕地的老百姓。他早日能为你出谋划策，燕地的情形，也好早一点儿得到控制。” “嗯。看看吧，这几日，咱们就等等消息。这位刘老先生，其实年纪也不大。只是人们对其敬重，所以才称其为老先生。其实年纪尚不足四十，正是为朝廷尽力的好年纪。” “别急，我们慢慢来。另外，徐海说你还有一大部分的心腹没过来呢，我倒是想问问你了，都去做什么了？” 端木初泽没有察觉出沐心暖这话有什么不对劲的，“都被我派出去了。这又是粮草，又是棉衣帐篷的。总不能全都指望我亲自去做吧。” 沐心暖原本是有些气他，没有与她说实话的，这会儿看到了他如此疲累的样子，倒是一句责怪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天晚上，端木初泽十分固执地将沐心暖抱在了怀里，然后开始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芳香，好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终于能怀抱温香软玉了，十分满足地笑了笑，一闭眼，不多会儿，便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沐心暖被他抱得有些紧，稍微挣了挣，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看着他的眉眼下，那一圈儿浅浅的青色，便知道他定然是多日未曾休息好了。 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个男人，伸手轻轻地抚向了他的眉，感受到他似乎是轻轻地抖了一下，手连忙缩了回去，轻轻地弯了弯唇角，笑了。 一夜好眠，自从端木初泽离开后，她每晚都是睡地很晚，而且每次都会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担心他在外面是不是会冻着了，饿着了？又会不会受伤？ 现在他回来了，沐心暖这一觉，竟然是直接就睡误了早膳。 如果不是因为浅夏还未及笄，且王爷早早地就去了清晖阁，怕是这府上的下人，还不知道怎么想她呢！ “启禀王妃，宋嬷嬷带了那位宋静姑娘过来了。您看？” “哦？她的胆子倒是大，这是认定了我不会重罚这个宋静了？真以为我是个好脾性的？”沐心暖冷笑一声，“让她们先去正厅等着。本妃到现在还没用早膳呢。” 明白了沐心暖的意思，荣月偷笑一声，“是，王妃。” 沐心暖梳洗完毕，又慢吞吞地用了早膳，然后吩咐方姑姑去准备一些药材，她一会儿要亲自去膳房炖一些药膳。 宋嬷嬷等的有些急了，“荣月姑娘，这王妃怎么这么慢？要不，姑娘去后头催一催？” 荣月的眼睛一瞪，“宋嬷嬷，奴婢是下人，哪有下人去催促主子的道理？还是说，在长乐王府，这当奴婢的，都不必遵守这些规矩了？” !! 第二十一章 伺候王爷？ 宋嬷嬷一听，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只能是讪讪地笑了，“荣月姑娘说的难免严重了些。只是我管着这整个儿王府的后院儿，手里的事务自然是繁多，只是担心会误了差事罢了。” 荣月不理会她，心里头却是火大的很！ 什么管着王府的后院儿？合着她一个小小的嬷嬷倒成了王府的女主子了？那她们小姐成什么了？ 跟了沐心暖这么多年，荣月别的没学会，这阴人的本事，可是一点儿也不差！这会儿将这口气忍下了，眼睛却是在那位宋静的身上瞄了瞄，哼！收拾不了你个老虔婆，我还收拾不了一个宋静？ 总算是等来了王妃，宋嬷嬷行了礼，连忙谦卑加自责道，“都是奴婢的不是。竟然是将静丫头给遣去了书房伺候。只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静丫头也是这般地。所以，奴婢也未曾多想。都是奴婢思虑不周了。还请王妃责罚。” 沐心暖心底冷哼，她忍了这么多天才过来跟自己说这个，无非也就是觉得自己这会儿的气消了，再加上宋静表面儿上也没有再做过什么出格儿的事，自己即便是王妃，也不能一点儿脸面也不给她！ 倒是打地好算盘！ “罢了，知错就好。王府里来来往往的人多，哪一个的身分低了？本妃也是担心她会冲撞了哪一位贵人罢了。说起来，本妃还没有问过，这王府奴婢们的卖身契，都在谁的手里呢？” 宋嬷嬷心底一颤，还能在谁的手里？自然是都在她的手里了。只是一直以来觉得这个小王妃是个好拿捏的，而且她进府这么些日子，也未曾开口要过，自然也就不肯主动提及此事了。 如今看到小王妃开了口，她自然也不能再装傻了。 “回王妃，都在奴婢这儿呢，回头奴婢整理一下，再给您送来。” “不必回头了。方姑姑，你跟着宋嬷嬷走一趟吧。昨晚上王爷还问及我这王府的用度之事呢，可偏我是一句也答不上来。得亏了王爷未曾怪罪，不然的话，本妃这气，受的岂非是有些冤了？” “是，奴婢这就去取。” 宋嬷嬷听地明白，这是拿王爷来压她呢！ 宋静只好在一旁站了，等着两位。 沐心暖就像是看不见宋静这么一个大活人一般，始终只是静静地喝着茶，一字不说。 宋静反倒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王妃的身上，有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一般，连头也不敢抬，只有两只眼睛，还在这厅里乱瞟。 不多时，两人都回来了，方姑姑手上捧了一个匣子，里面放地，自然就是那些卖身契了。 “回王妃，这新买来的十五名婢女的卖身契都在这里了。” 沐心暖略一吃惊，“怎么才十五份儿？是不是弄错了？” 宋嬷嬷不知道王妃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是急急应了，“回王妃，是十五人。奴婢的确是买下了十五名婢女。” 沐心暖的眉心一紧，“可是从京城的长乐王府，到这里，还差了一份儿呀！” 方姑姑会意，也有些不解道，“宋嬷嬷，王妃说的没错，独独少了宋静的这份儿。你的那份儿卖身契，在王爷的手上，王爷早就将它交给了王妃保管。如今，这府里头上上下下，就只是少了宋静的。难不成，她不是我们王府的丫头？” 宋嬷嬷一时懵了！ 这位宋静有卖身契吗？有！ 可问题是，当初她藏了私心，所以一直将这卖身契，随身带着，就是担心将来侄女儿得了王爷的青眼，再以这奴籍为由，引人不屑。若是哪日她得了王爷的宠爱，这卖身契在她的手里头捏着，她说不存在，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可是现在？ 她敢说宋静没有签卖身契吗？自然不敢！ 无奈之下，只得再次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那份儿卖身契取了出来，“都是奴婢这记性不好，将静丫头的卖身契搁在自己身上了，刚才竟是给忘了。” 方姑姑接过一瞧，冲着沐心暖点了点头，退至一旁。 “嗯，宋嬷嬷一大早地来找本妃何事呀？” 宋嬷嬷这才想起自己今日来倚静园的目的，连忙伸手拉了一把宋静。 “回王妃，这宋静是奴婢的侄女儿，自小便跟在了奴婢的身边，一直服侍王爷。您也知道，先前王爷在府上，几乎就是没有婢女的，只余了静丫头。所以，奴婢想着，如今王爷都是歇在倚静园的，倒不如让静丫头来服侍着。一来呢，她对王爷的习惯喜好，都比较了解。二来，这不是也能让王妃省些心吗？” “嗯，宋嬷嬷这话说的倒是不错！本妃身边儿的几个丫头，哪个也是不会服侍男人的。只是，你确定让她来倚静园伺候？” “这还得王妃点头不是？依您看，这静丫头可还入得了眼？” 宋嬷嬷这话问地可是就有些愈矩了。这话里的意思，也难免会让人给想歪了！ 这哪儿像是给王妃推荐一个使唤丫头的？倒更像是向王妃推荐一个通房，来服侍王爷的！ 沐心暖连瞧也不瞧那宋静一眼，点点头，“也好！既然是服侍王爷惯了的，那再好不过！” 离沐心暖最近的方姑姑怎么就觉得有些阴森森的呢？总觉得刚才王妃说那话，分明就是有着一种噬骨的感觉！ 荣月自然是明白自家小姐心思的，偷笑一声，心底对王爷，倒是同情了几分。不过这样也好，王爷总是嘴上说待小姐多么多么好，谁知道他本心是如何的？ 如今王妃拿这宋静过来试一试他，自然是再好不过！反正这丫头也是王爷自己的人，真出了什么没脸面的事儿，丢脸的，也是她宋嬷嬷，又不会是王妃！ 宋嬷嬷没想到王妃竟然是这么痛快就应下了，连忙就让宋静再给王妃磕了头，那一张老脸上，笑地几乎就是要将面皮上的粉给抖下来一般。 沐心暖这里热闹，清晖阁今日也是颇为热闹，与卢少锋一同进府的，还有一名身着普通青衣的中年男了，而进府之后，倒是未曾急着自报家门，反倒是一直站在了一旁听着。 !! 第二十二章 解决办法！ 端木初泽早在刘义一进门的时候，便认出了他！ 江南刘义，便是卢少锋的岳父，也是他一直想要拉拢过来的那位高人！ “王爷，如今咱们的物资都陆陆续续的到了。而且镇国将军府的李大公子，也为咱们筹备了不少，听说，是以镇国将军府的名义，给燕地送来的。”徐海禀报道。 “嗯，阿暖是镇国将军府的外孙女，他们为我们燕地做些什么，倒也是无可厚非。更何况，他们筹备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旧的衣物而已，倒是不至于让别人起了别的心思。” “王爷英明。那现在，我们开采的石炭，已经是成功地运下山了第一批，初步估计，这些石炭可以供千人用上十日左右。当然，这仅限于晚上用，白天不能使用。” “嗯。石炭的事，既然已经开采出来了，后面自然就还会有，不必着急。只是有一样儿，一定要让人给本王盯紧了，这最先开采出来的石炭，都是仅供于流民用的，任何的官府、世家，谁也不得从里头得一块儿！哪怕是拿银子换也不成！” “是，王爷。” 王召点头道，“王爷，如今这些石炭都是由咱们的将士押运的，应该是不至于出现这种问题。只是，流民的数量众多，总会有分配到了，没有分配到的，以及分配不均的问题。这看似不怎么大的事，却是极容易引起流民间的争执的。” “嗯，传令下去，一旦有人借机闹事，当场击杀！” 徐海一愣，“王爷，这样做，会不会太严了些？” “不会！对于百姓，本王自然是存着一颗爱民之心，可若是敢与整个大局为敌，那便是我整个燕地的敌人，这样的人，留之何用？” “王爷所言不差，对付这等的恶民，的确是不应手软，以免因小失大。一旦局势失去控制，到时候死伤的，可就不是几个人，几十个人了！而且到时候，我们的将士怕也会跟着出现伤亡。”王召沉声分析道。 “眼下，咱们还有几件事儿要分头去做。” “但请王爷吩咐。” “流民问题是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一个大难题。其一，抑制兼并。” 端木初泽的语气中有些严厉，底下的众人，也都收起了心思，专心听着，徐海还在一旁，快速地记着。 “土地兼并一直都是流民生成的原因，要解决流民问题，抑制土地兼并至关重要。之前，我大雍的先祖，也都想过各种办法，都是旨在抑制土地兼并，让农民有田可耕，能够安居乐业。但只要是稍有松懈，土地兼并往往都会一发不可收拾，这几乎是历代王朝的一个通病。” “王爷所言极是，只是，眼下要推行新政？” “不错！抑制土地兼并，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推行土地新政！实行均田制。” “均田制？”众人齐齐一愣，从未听说过这等制度？ “所谓均田制，就是一种按人口分配土地的制度，部分土地在耕作一定年限后归其个人所有，部分土地在身死后还给官府。至于具体的年限，则是要由你们一起来商议。” 没有人注意以，角落里的那位刘先生，轻轻地点了点头，脸面赞赏。 “其二，积谷备荒。天灾是流民生成的自然因素，而战争，则是人为的因素了。要控制流民对燕地的冲击，积谷备荒是一种不可或缺的控制模式。” 徐海犹豫了一下，“启禀王爷，属下也是明白此举的重要性的。只是积谷备荒，要求建立完备的仓储制度。历代的上位者大多重视仓储建造，希望通过粮仓布局，增强其对局势的控制能力，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一旁的卢少锋也紧着眉峰，有些担忧道，“汉代以来，各种名目的仓廪拔地而起，既有政府经管的，也有民间自主建造的，还有当地的一些豪绅建造的。无论是哪一种，对于防灾减灾、控制流民的生成具有不可低估的效应。这对安定燕地、稳定人心具有多么强大的功能，是不难想见的。” 卢少锋紧接着话锋一转，“但仓储行之既久，弊病丛生，或挪移，或侵渔，或借备荒之名刻薄百姓。这就使其功能大打折扣。换言之，我燕地的粮仓不少，可是被挪于它用的，可是不在少数。” 这一点，端木初泽也不得不承认。 一来，这灾情，并非是年年都有，人们常常会大意了，这一点倒是可以纠正，只要加强了当地官府和百姓对于这一点的认知，应该就不会太难办。 真正难办的是，有的官员利用这些粮仓，为个人谋私利！这一点，却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王爷，这粮仓之事，倒是不妨等到来年再处置，毕竟现在的粮仓里也是空着的。可以暂时缓一缓。” 端木初泽点头，“也好。此事你们先琢磨着，回头不忙了，再拟个章程出来。” “是，王爷。” 端木初泽来回地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刚刚本王说了两点，对于现在或者是将来的灾情、流民的安置，都是极有帮助的。另外，倒是让本王想起了昨日王妃之言。百姓如今贫困潦倒，又如何再能负担得起繁重的赋税？” “所以，这第三点，便是减负。正所谓”苛政猛于虎“，历来是农民背井离乡、外流远扬的重要原因。历史上，不少明君圣主都十分注意减轻农民的负担，使农民能休养生息。这一点，也是值得咱们效仿的。” “王爷，可咱们如今的州库里，本来银钱就少，若是再减轻了赋税，怕是连来年上缴朝廷的都不够了！”徐海有些为难道。 卢少锋动了动眉梢，“启禀王爷，依卑职之见，眼下临灾赈济才是十分重要。流民很大一部分都是一些饥民。自然灾害是不可避免的，但因自然灾害而导致饥饿却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如今，借助人力倒是可以减轻一些困难，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先想着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才是。” !! 第二十四章 宴请刘义 端木初泽这才正眼瞧向了他，眯了眯眼，“这位先生是？” “哦，回王爷，都是卑职疏忽，这位乃是岳父。只因刚才太过着急了，竟然是未来得及向王爷介绍。” “原来是刘先生！”端木初泽自书案后绕出，一脸惊喜之色，双手抱拳，“失敬，失敬。若是早知是刘先生在此，本王当早些出来相迎的。” “王爷客气了，草民不敢。” “久闻刘先生有着治国之大才，今日一见，实乃本王的荣幸。若是刘先生不嫌弃，刚刚本王与众位所谈的有关对于流民的治理和安抚，不知刘先生有何高见？” 刘义倒也没有推托，只是伸手微微捋了一下胡子后，轻点了点头，“王爷不必心急。天下百姓，自属艰难。弃于乡井，户部版籍，虚系姓名。这也便是流民所带来的一些不可抵制的麻烦。当然，首先来说，这百姓，若是能安居乐业，谁会愿意流离失所？” “原闻先生高见。”端木初泽再度十分诚恳道。 端木初泽的态度，倒是让刘义很是满意，刚刚端木初泽的那些话，他也听到了，字字句句，都是心系百姓，更是从大局出发，自大处着眼。如此，方是一个真正有着雄才大略的仁主。 “依草民看来，对于流民动向的控制，必须要强化户籍制。这不仅是控制流民生成的重要手段，也是控制流民流动的利器。最常见的手段有周代的什伍之法。当然，也仅供王爷借鉴和考虑，可根据燕地的实际情况而定。” “有道理！刘先生果然高见！” 刘义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摆摆手，“其实先前王爷说的才是最重要的。而对于百姓们来说，安抚，自然是最重要，也是最有效的，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万不可动用强制手段，一来只会更令百姓们心浮气燥，且极容易受到别人的挑唆。二来，只怕也是会坏了王爷的仁义之名。” “哈哈！刘先生所言极是。本王的名声，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可最主要的是，千万不能让百姓们寒了心。” 这话可谓是说到了刘义的心坎儿上了！ 刘义本就是一仁义之人，如今听到了王爷竟然是如此做派，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崇敬感！这不单单是对于他身分上的认可，更重要的，是他的这一番心思！ “比较常见的赈济方法有：调粟、赈恤等。这些救济政策有助于灾后重建和稳定人心，当然也能控制流民的流动。只是，仅凭这些还是不够的。尽管历代的君王，为解决流民问题煞费苦心，尽管上位者的诸多举措能够收效于一时，但却难以持久。” 端木初泽听到了刘义的见解，果然还是比较贴近于百姓的，看来，他不仅仅是一位出色的谋士，其为人正直，宽厚，的确是值得人深交的！ “不知刘先生可是还有何妙计？” “造成流民问题的根源在于百姓们衣领无着！若是他们都能安居乐业，自然也就没有这么一说了。所以，王爷先前所说的抑制土地的兼并，这是最为有效的一个法子。” 端木初泽点点头，对于流民的治理，他能想到的法子，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刘先生，实不相瞒。按照规制，本王乃是朝廷亲王，除了燕地的大军外，本王是还可以再养府兵的。” 刘义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王爷的意思是，从这些流民中开始招募府兵？” “不错！按制，本王的府兵可在三万以下。如此，不是可以将这些流民的数量，一下子便减少了许多？” “可是王爷，这所谓的府兵制，可是要花不少的银子的！一般来说服役期限为二十一岁至五十九岁。服役期间，府兵本身免除课役，但军资、衣装、轻武器和上番赴役途中的粮食、均须自备。每一火（一火十人）还得共备供运输的马六匹，在百姓生活富足的时候倒还好，可是现在？这自备资装对于农民可是沉重的负担。” “刘先生所虑不错。关于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是，现在要想将燕地治理好，就要先让百姓们能分到合适的土地。另外，对于荒田的开垦，也是一定要忙尽快地想出办法来的。” 刘义略怔了怔，这位王爷果然不是一个空口说白话，不干实事儿的人。 “王爷将这挑选出来的府兵，可先派往那些荒地。现在先以农田为主，待稳定下来之后，再做打算。而且，刚刚王爷不是说了没有什么大问题么？那不如，咱们的府兵，就与其它王府的略有不同，可以给他们发些粮食，如此，也好增加些流民的积极性。” “嗯。好！” 经过了端木初泽的再三挽留，刘义与卢少锋在王府用了酒宴，端木初泽对刘义，是格外的礼遇，可是却又不会让人觉得是他这个王爷对他太过抬举了，反倒是觉得王爷亲切，且知人善用。 刘义当天就被端木初泽给封了一个光禄大夫人的官职。当天晚上，将刘义留在了王府歇息一晚，次日，便让人给他安排好了住处，是早在几年前，他就命人在暗中买下的宅子。 端木初泽为什么一直说银钱不少，却又不够用呢？ 总的来说，还是他要养的人多，要筹谋的事情多。 身在皇子的这个位子上，有些事情，即便你不想争，也总要防备一手的。特别是在后来察觉到了端木辰对沐心暖的心思后，他对于如何来强化自己的势力，便就又多了一种认知。 他对那个冷冰冰的皇位不感兴趣，筹建势力，也不过就是为了自保。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势力，还谈什么保护妻儿？ 端木初泽最近这些年，便一直是将自己前世所学的东西，再稍加更改，然后再用于巩固自己的势力之上，当然，这收服人心，便是其中一条。 端木初泽来此之前，让人买下了不少宅子。 他知道燕地的情形不是很乐观，如此倒也好，反倒是能突显出自己的实力来。而且，越是这样的地方，他要花费时间治理的时间便越多，如此，他能得到的太平时间，也就更多。 !! 第二十五章 燕地之宝！ 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自然不会太过富足，所以，就不会有太多的眼睛，盯着这儿。而且，他便是再有才华，再有能力，治理起一个地方来，没有个五六年，也是看不出成效的。 而这五六年的时间还算是短的！若是稍有松懈，说不定，就得十年八年的了。 端木初泽给刘义安排的宅子是一处三进的院子，离长平王府较近，步行最多也就是半刻钟就到了。与此同时，他得知是刘义自己一人前来的，便又直接下令，派了护卫，去江南将他的家人，一并接来。 接下来一连数日，刘义每天都是在长平王府待到了极晚，才被端木初泽下令送回去。可见二人相谈甚欢。 而端木初泽经过了这几日的接触之后，对于这位一直盛名在外的高人，也算是真正的了解到了！ 这位刘先生，对于治国安民，可是大有才华。如今，总算是被自己给算计得出了山了。 端木初泽身边有了这位刘先生，日子倒是过地不那么忙了。 头几日与他深谈了几番后，便索性将一些政务直接丢给他。而徐海显然是有些不太放心，便一直在暗处瞧着，待看到他的处理方法和结果都是极佳之后，对刘义也是十分的敬佩了。 如此一来，刘义和徐海等人是越来越忙，卢少锋每日也是早出晚归，唯有端木初泽这个正主儿，倒是轻闲了下来。 “王爷，您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徐海搭拉着一张脸道。 “什么不太厚道？本王这是给你们一个历练的机会！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还胆敢攀污本王？”端木初泽一挑眉，一旁的沐心暖听着笑了，这个端木初泽，一旦无赖起来，可是谁也挡不住的。 “王妃您瞧瞧，这哪儿是燕地的主子呀？这分明就是一甩手掌柜的！”徐海的脸更苦了一层，王爷那儿不好下手，就只能是冲着王妃叫屈了。 “行了。知道你们最近辛苦了。我这几日不是也没闲着？你们每日晌午用的那些汤汤菜菜的，可都是我特意准备的。今日晌午做了羊肉，这等天气，有些阴冷了，吃些羊肉，也好让你们暖暖身。” “多谢王妃。还是王妃心善。” 端木初泽瞪他一眼，“还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若是没了，你可以滚了！” 徐海一看这是自己碍了主子的事儿了，脑子反应也快，立马就行了礼，告退了。 端木初泽难得抽出时间来陪着沐心暖到前院儿走走，以前沐心暖虽然也出来，可到底是觉得一介女子，有些心虚，所以自然是不敢仔细地欣赏这前院儿的景致的。如今有他陪着，倒是能好好欣赏一番了。 “这里的石雕倒是不少。阿泽，这燕地的山脉连绵，听说，好多都是石头山。你之前想用建立梯田的法子，也是不成？” “嗯。这燕地穷山恶水，真不是说瞎话的！这大山里头，真正还能有些土地利用起来的，也不过是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实在是可怜，也难怪这里的百姓，会过得穷苦了。” 端木初泽的眉心又紧了起来，一想到自己治下的百姓，还有那么多无家可归，饥寒交迫，他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别急，什么事情不是一步一步来？” 沐心暖说着，便看向了一处石雕，一块儿约莫一人高的巨石被雕成了一个仙女献礼的选型，整体来看，造型逼真，手法圆润细腻，纹式流畅洒脱。 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后，沐心暖才问了一声，“这是出自当地百姓之手？” “嗯！不错。就是当地的匠师雕的。” 端木初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听沐心暖低喃一声，“俗说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是不能种田，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从这些石头上想些办法呢？” 端木初泽的眼前一亮，眸间似乎是有什么光彩闪过，顿时一下子便精神了几分。 “有道理！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端木初泽一拍脑门儿，然后直接就吩咐道，“来人，去，将清晖阁的那几个都给我叫过来。本王在这里等他们。” “是，王爷。” 端木初泽一脸的激动，围着那个石雕就开始转了圈儿，“石雕种类十分丰富，主要有园林雕塑、建筑雕塑、雕像、石雕工艺品几大类，我们燕地这里的石头是什么成色的，平时又都雕些什么。哈哈！阿暖，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倒是提醒了我了。” 沐心暖看他高兴，大概也知道了他要做什么了。 果然，不多时他们一行人都被叫了过来，端木初泽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然后又下令，开始四处征集匠师。特别是在流民中，如果有对这一行精通的，都要广为招募。 沐心暖看他与几人商议得眉飞色舞，笑道，“阿泽，是不是可以也要这些流民中，先招募一些有些诗画功底的？” 刘先生闻之一震，不免多看了这位王妃两眼，点头道，“王妃言之有理。王爷可以广为招募一些画师，当然，那些字写得好的，将来也会派上用场。” 沐心暖也走了过来，笑道，“这石雕对于石材的要求，要坚实，耐风化，如此，才可保存的持久，而且纹路也不会受到日晒雨淋的影响。既然是燕地多山，那这石雕，自然是能成为一种较为长久的产业。只是，仍需由官府干涉，好好规划。” 卢少锋也沉思了一会儿，“这石料的应用，其实也是很广泛的。除了石塔、石桥、石亭、石墓等等，可以更为广泛地应用于建筑构件和装饰上。” 许是受到了卢少锋的启发，徐海的思路也打开了！ “不错！一是可以作为建筑构件的门框、栏板、抱鼓石、台阶、柱础、梁枋等；二是作为建筑物附属体的石碑、石狮、等；三是作为院内外的陈设，如石香炉、石五供等等” 沐心暖看他们说的热闹，忍不住轻笑一声，“这些多年来一直被人们视为穷山的石头，如今倒是成了我们燕地之宝了！” 端木初泽喜笑颜开，“看来，本王倒是可以想个法子，使这石雕产业化了。” 他这话，在场之人，自然是没有一个听得懂的。 !! 第二十六章 初至卢府！ 事情说办就办，不过短短两日，便商量出了一系列的方案。 这招募的通告一贴了出去，立马便在流民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也因为工作量的大增，不得已，端木初泽又利用了卢少锋在燕州的影响力，接连招募了二十余名年轻的才子，分配到了各处，开始为了石雕之事奔波。 外面忙的昏天黑地的，王府里边儿也是一样的忙碌。 沐心暖为了能帮上一些忙，这几日可是没少看一些关于石雕以及其它一些装饰类的书。 “王妃，您歇息一会儿吧，总是这样看书，眼睛也会累的。”方姑姑有些心疼道。 看着王妃如此尽心尽力地帮着王爷，方姑姑的心里头也是欢喜的。跟在了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对于王爷，她自然也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的。 沐心暖闻言，轻轻合上了手中的书，轻叹一声，“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才觉得自己对于这世间万物的认知，实在是太少了。就只说这石雕，仅仅是雕刻手法，就分了这么多种。浮雕，圆雕，沉雕，影雕，镂雕，透雕。我看着都觉得眼晕，真不知道这实际操作起来，得有多难！” 方姑姑也是跟着叹了一声，“是呀。百姓们的生活，自然是不易的。” 春玉看着王妃这几日一直在小书房里，看一些关于石雕石刻类的书，也是有些心疼。 “启禀王妃，其实，奴婢家以前就是作石匠的。只是后来奴婢家里受了灾，所以，只余下奴婢一人。还好后来遇到了王爷，否则，怕是奴婢早死了。” 沐心暖一愣，“你家以前就是做石雕的？” “正是！”春玉点点头，“对于石雕，奴婢多少也知道一些。那个时候，虽然年幼，可为了吃饱饭，也没少帮着父亲干活儿。要说这石雕制品种类繁多，其分类方法很多，但其加工工序大致相同，其中这里头最重要的，便是石料选择。若是石料选的不对了，后面你雕出来的花纹再好看，也是白搭。” “那要是雕一块儿一人高的雕像，需要多久？” “回王妃，这要看雕的是什么了？如果雕的是人像，就会难一些，特别是雕石像的面部时，更是要耗费一月有余。主要，也是为了更精致一些，不将整个儿石像损毁了。” 沐心暖点点头，“看来，这雕石的匠师，也是不易呀。” “启禀王妃，卢家的大少夫人似乎是病了。有些日子没过来了。”方姑姑提醒道。 “病了？这刘氏虽然是生于南方，可也不像是那种太过娇弱之人，怎么突然就病了？” “回王妃，最近卢大公子一直在帮着王爷跟前的事儿，您看？”方姑姑的意思很明显，身为王府的主母，是不是得过去探望一番？ “嗯，你去看着备些补品，我们这就去卢府看看。” “是，王妃。” 沐心暖也不耽搁，换了一套衣裳，带了几个婢女，便出门了。 王妃出府，方姑姑自然是要跟着的，王妃年幼，她是怕王妃在外面再受了委屈。 长平王妃驾临，卢家老少自然是要亲自大开中门相迎。 “免礼吧，本妃听说刘姐姐病了，特意过赤探望。” 卢夫人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子！ 这才几日，王妃对刘氏的称谓，竟然是换成了刘姐姐？ 那杨氏一听，眼中闪过了一抹不甘，自觉自己的出身才是高贵，那一个小小的刘氏，怎么能得到了王妃的青睐？ “王妃请。” 沐心暖进了卢府，却并未往前厅的方向走，而是偏头问道，“本妃初来卢府，不知刘姐姐的闺房在何处？” 卢夫人一瞧这架势，也知道王妃是真的冲着刘氏来的，连忙亲自将人请了过去。 一旁的木华往杨氏的身上扫了一眼。 只见杨氏的一双眼睛在他们身后的那些箱笼上来来回回地瞅着，那贪婪的眼神，恨不能将这些东西全都般到自己的屋子里去！ 还是什么名门小姐呢！木华眼中闪过了不屑，理也不理，只是一抬手，便见那些护卫们便都一一跟上了。 此举又引得杨氏一愣，这东西难不成还要抬去了大嫂的院子里？ “母亲，这？是否有些不合规矩？” 卢夫人回头一瞧，见是些仆从打扮的男子，正将东西都抬了起来，跟在了她们身后。卢夫人的眼神闪了闪，她自然是不会贪图这些东西的，只是既然是入内宅，这些外男？怕是有些不妥了。 不待卢夫人问出来，一旁的方姑姑便笑道，“卢夫人放心，他们都是王府的内侍，无妨的。” 卢夫人恍然点点头，原来是内侍？那也难怪了！否则王妃怎么可能会如此不懂规矩，带了外男进入内院？ 杨氏微微一怔，眼睛再往那些仆从的身上瞧了瞧，不经意间，竟是说了一句，“原来都是太监呀！” 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里头，却是满含了对这些内侍的不屑和鄙夷！ 那几名仆从只是微微低了头，谁也不曾说什么，毕竟都是当奴才的，可是这眼底，难免不会有愤恨闪过！ 太监又怎么了？太监就不是人了？连王爷和王妃都没有用这种态度说过他们，一个小小的杨氏，哪儿来的底气，这般地嚣张？ 沐心暖似乎是也听到了这一句，身形顿住，然后眸光犀利地往杨氏的身上扫了一眼，直看得杨氏心惊不已，垂了头，半晌不敢出声儿。 卢夫人刚才在想着刘氏的事，所以压根儿就没听清楚这个二儿媳说了什么，倒是她一旁的嬷嬷将杨氏的话又转述了一遍，卢夫人听罢，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这王府的人，哪怕只是一个看门儿的，也是一你介民妇能置喙的？ 不过，好歹也是自己的儿媳妇，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她被王妃责难吧？连忙打岔道，“王妃这边请，臣妇这就命人去叫刘氏，让她出来迎驾。” “不必了。既是刘姐姐病着，理应本妃前去探望。”沐心暖的声音轻柔，倒是不见怒色，如此，卢夫人才稍稍放宽了心。不过，仍然是在旁人看不见的时候，狠狠地瞪了杨氏一眼。 !! 第二十七章 恭喜你了！ 刘氏得知王妃竟然是亲自来了卢府探望，自然是不胜欣喜，更多的，则是对这位小王妃的感激之情了！ 自己远嫁燕州，在这里无亲无故，所倚仗的，无非就是幼时也曾在这卢府小住，故而与卢府的那份太过脆弱的故人交情。 可是等她实际上入了门，才知道，上上下下，除了一个夫君对她是真心的好之外，其它人，怕是个个儿都盼着她早些死了，或者是被夫君给休弃了。 嫁入卢家已是差不多一年了，至今未曾有过喜讯，这一点，自然也是她一直以来在卢府忍气吞声的重要原因。 身为一介妇人，若是不能为夫君开枝散叶，岂非是大过？ 这杨氏才进门多久？听说已是有了三个月的喜讯了，自己这肚子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沐心暖进了屋子，就看到了刘氏正一脸愁苦地自怨自怜，这副模样儿，还真是让人看了有几分的心疼。 “刘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受了寒气？” 刘氏摇摇头，原本想要起身行礼的，却被沐心暖给拦了下来，“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快好好躺着，既是病人，自然就该有病人的样子。” 听着王妃怨怪中，却透着关心和护着的话，刘氏的眼一热，便落了泪。 杨氏一瞧这样子，恨不能上前打她两巴掌，在王妃面前，装什么柔弱？ 杨氏冷哼一声，说话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大嫂这是怎么了？这病不是好些了吗？怎么这会儿王妃过来探望，你倒是哭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卢府苛待了你呢？” 卢夫人也是微微一蹙眉，面有不喜，不过，碍于王妃面前，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 沐心暖最是见不得这等人，当下一哼，“卢夫人，便是你的这位二媳妇不这样说，本妃也是认定了你们卢府有人苛待了我的刘姐姐了。” 卢夫人一怔，没想到王妃竟然是如此直白！ “怎么？难道本妃说的不对？但凡是有些体面的人家，哪个当家主母会允许做小辈地如此无礼？且不说刘姐姐还是她的长嫂，就算是其它的平辈，也是身为妯娌该如此的冷嘲热讽的？” 沐心暖的声音渐冷，在刘氏这里服侍的丫环婆子们，是个个儿听了解气，直觉大快人心！ 刘氏也是微微惊诧之后，满眼感激地看向了沐心暖。 卢夫人心中气恼，可是偏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这在高门大宅之中，的确是有些不合适的，往重了说，的确是有些逾矩了。 可是这卢夫人向来是瞧不上刘氏的，自然也就宠着杨氏，宠惯了。如今冷不丁地被指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儿说的，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也有些下不来。 这王妃刚才的话，分明就是在指责她身为主母，却是无法御下了？ 这小辈的没有规矩，可不就是她这个长辈娇纵的？ 卢夫人心里头这个恨呀！恨不能将沐心暖给放到了口里头嚼一嚼！如果不是忌讳着她的身分，自己一把年纪了，何苦在这里受她的这分儿闲气？ 卢夫人始终不觉得是自己的错，更不认为杨氏那样与刘氏说话有什么不对！ 明面儿上的规矩，谁不知道？可是在这内宅之中，可绝非真的就是什么长为尊的！如果刘氏和杨氏的身分换一换，那么不用说，这个大少夫人的位置，也是妥妥的！可问题是刘氏没有那个命不是？ 杨氏被沐心暖这么一激，心里头更是有些不舒服了。 眼珠子一转，突然就手捂着肚子，“哎哟！母亲，儿媳肚子痛！” 沐心暖一挑眉，冷笑一声，却并不理会，转头就开始与刘氏说起了话，压根儿就没拿杨氏当回事儿！ 要真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今日沐心暖亲自来了卢府，这杨氏还真就是连见她一面的资格都没有的！ 杨氏接连喊了几声痛，卢夫人忙让人扶着她在一旁坐了，又吩咐人去请府医。 沐心暖却是端起了茶盏，冷笑道，“卢夫人，既然你的这位好儿媳说腹痛，还是赶快送她回自己的住处才好。免得真有个什么闪失，再怪到了我刘姐姐的头上。说起来，今日可是谁也没有动她一根头发丝儿！别尽当别人都是瞎子。” 杨氏听着脸白了白，前些日子，她故意在刘氏这里转了一圈儿，回去就说自己腹痛，然后又说是在这里吃了茶点之故。若非是因为杨氏根本没事儿，怕是刘氏这会儿也真的活不了了！ 当然，这些，都是在来的路上，木华告诉她的。 沐心暖生平最恨的就是这类人，孩子还未出世，就先拿来给别人使绊子了。屡屡利用腹中的那块儿肉，是以为她自己的孩子绝对掉不了吗？ 王妃都这样说了，卢夫人也别无它法，只能是领着人扶了杨氏回去了。 事实上，杨氏到底是不是假装的，卢夫人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会看不出来？知道她这是不想再在刘氏这里待了，便只能是顺水推舟。 而且，卢夫人自己也不想在这里再坐着了，一对上了王妃那双清澈干净得有些过分的眼睛，她就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出了院子，卢夫人的脸一沉，“行了！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戏，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杨氏身子一僵，面色微微有些尴尬，“母亲？” “好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你既然是不得王妃待见，以后有她的地方，你还是少出现。王妃是什么身分？真想要对付你，还不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杨氏只觉得身后发寒，脑门儿上也出了汗。这是自沐心暖到了燕地后，她头一次觉得，自己与这位王妃的身分，差距之大！ 杨氏和卢夫人一走，沐心暖吩咐人在外头守了，自己的一双玉手，则是搭上了她的手腕。 刘氏一惊，“王妃，臣妇身分低微，怎敢劳驾王妃？” “躺好了，别动。我的医术，可是得自太医院院使赵大人的亲传，自是错不了的。”说着，便伸手将她按了下去。 许久，才唇角一弯，“恭喜你了，刘姐姐。” !! 第二十七章 好好想想！ 刘氏一愣，眼神也有些呆滞了起来，有些茫然地问道，“王妃，您刚刚说什么？” “呵呵，可是高兴得不会说话了？本妃刚刚是在恭喜你！你有喜了。” 刘氏脸上的表情发生着极其微妙的变化，好一会儿，才有些难以置信地又看向了自己的腹部，手也轻轻地覆上，“我，我有孩子了？” “嗯，有两个多月了。只是你的身子有些弱，要好好调养，且莫再累着了。” “王妃，您没有骗我吧？” “怎么会？这等大事，本妃骗你何用？若是不信，再另外寻了大夫过来看看便是。只有一样儿，你如今有孕，怕是更让那杨氏看着碍眼了。回头，我派府医再过来给你请脉，你有喜之事，暂且不可张扬。” “为何？”刘氏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好不容易盼着有喜了，难道不该让婆婆她们知道吗？ 看到了刘氏如此反应，沐心暖便知道她这人实在是将别人想的太好了。 “你忘了之前杨氏是如何对你的了？你别告诉我，一开始，你不是被禁足了，而是真的病了！” 刘氏一时有些尴尬，低头不语。 “本妃念你心思善良，故而愿意与你交好，并且是愿意成为你在这燕州的倚仗，可是有一样儿，这人若想着屹立不倒，仅仅靠着别人，自是不同的！如今你父亲也来了燕州，并且是还被王爷委以重任，此事虽暂且未曾公开，可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了。只是，你真以为你父亲有了官身，就能保全得了你了？” 刘氏的脸色微白，“王妃所言不差，一切都是臣妇自己无能，怪不得别人。” “你既知道自己无能，就该多为你自己考虑。再想想你现在腹中的孩子，你总不至于想着将来让他也跟着你一道受委屈吧？” 刘氏的嘴角抖了抖，人人都说为母则刚，现在，她只觉得只要是能护着自己腹中的孩子，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屋里，沐心暖与刘氏说着话。 屋外，方姑姑也没闲着，这一句接一句的暗示，让伺候刘氏的婆子，自然也是有了数。刚刚她们可是没有错过了少夫人的那声惊呼！ 好不容易盼来了孩子，自然是不能再让少夫人出事了。 几人正说着话，便听到了里头王妃叫人。 沐心暖的眼神扫了一圈儿，木华会意，到了屋外守着。 “你们几个都是服侍着刘姐姐的老人儿了。可知道你们主子为何迟迟未曾有孕？” 两个婆子相视一眼，摇摇头，“回王妃，奴婢不知。” “因为你们少夫人之前用的薰香有问题，若非是这一次你们的主子曾去过一趟城外的庄子小住，怕是她现在仍然是不可能有孕的。” “什么？”两位婆子一惊，她们自认都是过来人了，对于这内宅里的一些手段也是熟知的，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上头动了手脚？ “这薰香里用的药量不大，轻易是闻不出来的。我虽然是没有见过你们主子以前的饮食，但铁定也是有问题的。这薰香与食材时一同做了手脚，才会让你们主子迟迟不孕。” 刘氏听到这里，也是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下意识地就抓紧了自己身前的被子，难怪刚刚王妃一直追问着自己最近几个月的行踪，刚刚又在这屋子里来回地转了几圈儿，原来如此！ 王妃熟知医理，这一点上，她自然是不会怀疑王妃的话的。 最要紧的是，她的确是与卢少锋外出住了几日之后，便有了身孕。只是自己的月事向来不准，所以才会迟迟未曾察觉。 现在仔细一想，自己成婚前的月事，一直都很准，自成亲之后，才会变得紊乱了起来。起先，她也不好意思问，只以为是因为初为妇人，所以才会如此。等到过了小半年儿，才问了自己身旁的嬷嬷，这才知道，原来月事不准，是会影响有孕的。 可是她让府医看了多少次，开了多少方子，也是不见好。 今日让王妃看了那方子才知道，原来不过就是一些再平常不过的补药。 刘氏今日是初闻喜讯，再闻噩梦，这情绪起伏之大，可以想见！ 原以来婆婆只是不满自己的出身，只要是自己能全心全意地服侍夫君和婆婆，当好这个长媳，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今日方知，原来这一切，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刘氏无声地落着泪，她的两名嬷嬷，也是个个儿心疼地不停抹泪儿，不停地自责，如果不是她们大意了，又怎么会给人机会算计了她们的少夫人？ 沐心暖看着这主仆的伤心样子，轻摇了摇头，“你是卢少锋的妻子，是卢府的长媳，将来这卢家的一切，自然是要由卢少锋这个嫡长子来承袭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沐心暖说完，便带了人离开，走之前，没忘了再从那香盒儿里头取了两支线香，让方姑姑拿了。 沐心暖一走，刘氏便忍不住放声大哭，似乎是想着将这一年多来的委屈都给哭出来一般。 “少夫人，您可别再哭了。小心自己的身子呀！就算您不心疼自己，也得心疼心疼您肚子里的小主子呀。” “是呀，少夫人，您快宽宽心。眼下还是想着如何保住这个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刘氏经她们这么一提醒，整个人倒是清醒了起来，缓了缓，任人为自己净了脸，才道，“自我入府以来，这各类的香料，都是由府上的库房送过来的。那个时候，杨氏可是还没有过门儿呢！” “少夫人，她虽然是没有过门，可是不代表，这事儿就与她没有关系。您想想，她与二公子的婚事，可是早就订下了的。” 刘氏自嘲一笑，无论此事的幕后主使是谁，都与杨氏是脱不了干系的。那卢夫人是自己的婆婆，自己动不得，可是杨氏，屡次的陷害她，既然如此，这一次，那倒是不如让她梦想成真了，得了！ 刘氏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为了孩子，自己也绝对不能再让人欺负了去！ !! 第二十八章 提点卢少锋！ 沐心暖回到了王府，往清晖阁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头凝思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觉得不妥，招手将王爷身边儿的内侍叫了过来，吩咐了几句后，便回了倚静园。 端木初泽与众人商议地差不多了，都各自喝茶，那内侍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便退下了。 端木初泽的眸色微暗了暗，一直等到该用膳了，众人也都散了的时候，他才将卢少锋单独叫住了。 “刘先生因为不喜张扬，也觉得迎来送往太过麻烦，所以，本王一直未曾正式地将他引荐给咱们燕州的官员，除了你们几个，怕是大部分进来这里的人，也都以为他不过是一介书案而已。” “王爷的意思是？” “少锋呀，本王觉得你的确是有才华的，有心扶持你。可是你们卢府的后宅，着实是让人不安生呀。” 卢少锋一惊，这自家后院儿的事，怎么王爷又知道了？ “你呀！王妃刚刚从你们卢府回来，她听说你妻子病了，便前去探望。这一去不打紧，竟然是生了一肚子闷气回来。她亲眼瞧着卢夫人和你弟妹两人挤兑她，可是碍于到底也只是一个外人，太过分的话，也是不能说的。” 卢少锋听罢，愣了一下，随即便是苦涩一笑，摇了摇头，“都怪卑职，若不是卑职一直以来都太过忙碌，也不至于对她关心不够。” 端木初泽眉头一紧，“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你忙不忙的问题！而你的母亲和你弟媳的问题！你妻子，本王也见过一两次，为人温婉宽厚，着实不错。再看看刘先生的为人处事，便可知她是一个什么样儿性情的人。若非如此，你以为阿暖会愿意与她交好？” “王爷教训的是！” “少锋，你可知道王妃精通医术？” “这，卑职略有耳闻。” “这是她从你们卢府带回来的东西，是在你夫人的寝室里拿来的，你自己看看吧。”端木初泽说完，便吩咐人去叫了府医过来。 长平王府的府医，也是有着官职的，那可是皇后娘娘不放心，亲自叮嘱了人，从太医院里头挑了两名资质极佳的医正过来的。 当卢少锋从太医的口中得知，这线香中有一味材料，可致人不孕时，登时整个人便觉得头大了！ 身子一晃，便跌坐在了椅子上，没有反应了。 端木初泽摇摇头，人人都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可拘泥于后院儿。可是如今，他的子嗣，都险些被人给断了，他还有什么好志不志的？ “这种东西，你夫人的屋子里应该还有许多，你若是信不过太医，便自去拿了，到外头的医馆里去问吧。” 卢少锋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出的王府。等到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卢府门外了。 “大公子，到了。您请下车吧。” 门外的车夫提醒着，卢少锋的脸色却是白地吓人！ 苦笑一声，吩咐道，“在这儿等着，本公子拿了东西，还要立马出去。” “是，大公子。” 晚间，卢家的饭桌上，缺了卢老爷和卢少锋两人。 没有当家的在，众人便是再饿，自然也是不能动筷子的。好在刘氏来之前，已经在自己院子里用了些点心，自从知道了有孕，她便格外地小心了起来，当然，这会儿，显然还不是将她有孕的消息曝出来的，否则，怕是杨氏和这位好婆婆，都不会让自己如愿的。 杨氏等了多时，也不见有人过来，自然是有些心急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便仗着怀了身子，有些撒娇道，“母亲，许是父亲和大哥在书房有要事相商，要不，您看？” 卢夫人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瞪了她一眼，“不是刚刚才派人去请了？说不定一会儿就过来了。” “是，母亲。” 杨氏也知道今日她惹了王妃不快，这会儿，怕是婆婆还在埋怨自己，所以，也不敢再说话了。 卢少华有些纳闷儿，这好端端的，大哥和父亲什么时候这般亲近了？有心过去看一看，想着他们是不是在商量着由大哥来袭爵的事儿，可是又没有那个胆子！ 别看平日里卢少华被骄纵的不成样子了，可是在卢老爷面前，还是胆儿小的很！ 书房里，卢少锋一脸灰败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那几名大夫被人送了出去，才有些苦涩道，“父亲，既然是母亲如此地容不下娘子，那儿子也不多说什么了。她是儿子的母亲，儿子不敢忤逆于她。先前她说不准儿子再入仕，儿子也是无话可说。可是如今，这是王爷下的令，难不成，她是要逼着儿子忤逆王爷？” 卢老爷的脸色阴沉了几分，显然是不悦。 “父亲，儿子知道娘子不及弟妹说话讨喜。既然如此，您就下令，让儿子与娘子搬出去吧。” 卢老爷的眼皮猛地一抬，手用力地在桌上一拍，“胡说什么？你是卢家的嫡长子，岂是可以说搬出去就搬出去的？” “可是若不搬出去，儿子还能如何？父亲，难道您要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绝后吗？” 说完，卢少锋表情极其痛苦地闭了眼，这种面对危机，却是无可奈何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憋屈。 “好了，此事为父自会查明。除了这个，王妃还说什么了？” 卢少锋犹豫了一下，看到了父亲那双明朗又坚执的眼神后，抿了抿唇，“回父亲，王妃精通医术，今日为娘子把了脉，娘子已经有喜了，两个多月。” “什么？” “王妃说，若非是因为她今日来地巧，若是再由这线香用上几日，娘子势必会小产，而且到时候，还会让人以为是月事来了，不加注意。如此一来，若是落下了病根儿，怕是以后，也再难怀上了。” 卢老爷的眉心几乎就是紧的拧不开了！ 这样狠毒的心思，他的夫人的确是有的！ 想想这些年，她出手对付自己的那些小妾，他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并不追究，那些女人，毕竟都只是些玩物，而且自己有了嫡子，至于庶子，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可是现在夫人的手伸向地，却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是自己将来的嫡长孙！ !! 第三十章 这回是真的！ 卢老爷的神色已经不知道该什么词汇来形容了！ 夫人出自京城谢氏，自嫁与他后，他便一直是觉得这位夫人低嫁了，所以，在府内，只要是有她的地方，他都是处处相让，时日久了，竟是给她生出了一分自己惧她的错觉么？ 事实上，基本上府上的大小事务，一直也都是由卢夫人来处理的。卢老爷自认是男子，也从不插手这些事，所以，竟然是让卢夫人养成了事事以她为尊的习惯了。 在卢府，卢老爷也是处处让着她，但凡是她提出来的要求，或者是条件，他也几乎是从未拒绝过的。甚至是当初她极力反对刘氏进门，如此有违道义之事，他也未曾对她重罚。 可是这一次？ 卢老爷能在这燕州城拥有着如此超脱的地位，可不仅仅只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个爵位，更不是因为他的妻子，是太子妃的堂姑姑！大多数的原因，都是源自他的精明处事。 当初为了保全卢府的名声，长子必须要娶刘氏过门儿。而为了不让自己家的门户走低，便早早地给二儿子订下了一位名门的闺秀。 可是自从这两个儿媳妇进门，孰高孰低，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只是为了维系一种所谓的平衡，所以他一直都是冷眼旁观。可是如今，想不到竟然是有人敢打起了他的孙子的主意！是杨氏？抑或者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的夫人在做这个？ 将事情的前后起因，又问了个清楚，卢老爷叮嘱道，“让你媳妇儿好好养胎，莫要担心。她是我卢府的嫡长媳，如今有喜，自然是大好事！莫要心中有所顾忌。另外，你入仕之事，已成定局，不要再去考虑你母亲。既然是得王爷看重，那就要好好为王爷办差，莫要辱没了我卢家的名声。” “是，父亲。” 卢老爷对这个长子，自然是满意的，之前唯一的不满意，便是他娶的妻子门第太低了些。可是如今，他听到了风声，刘氏的父亲每日进出王府，甚是勤勉，看来，亲家掘起之日，近在眼前了。 “回头寻个合适的机会，请你岳父到府上来坐坐。”卢老爷想了想，似乎是又觉得不妥，摆摆手，“罢了！就明晚吧。明晚你和我一同去府上探望，我会让管家备好礼物的。” “父亲？”卢少锋没想到了父亲的态度转变竟是如此之快？这里头固然是有刘义成为了王爷的谋士的缘故，只怕，还另有其它的原因。 “别说了！之前，你母亲和你弟妹为难你媳妇儿，我也知道。只是碍于这到底是内宅之事，为父不好插手，如今，既然是你母亲犯了此等大错，为父岂可再让她一错再错？” “父亲！”卢少锋隐约感觉到了父亲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只是具体如何不一样了，他又说不上来。 “走吧，不是说早就摆好了晚膳？别让他们久等了。” “是，父亲请。” 只是父子俩没想到的是，等他们一到了花厅里，早已是一片狼籍！ 刘氏被身边的嬷嬷扶着，战战兢兢地一旁站着，杨氏则是伸手指着她破口大骂，与此同时，眼尖的两人都注意到，杨氏身下的裙子，竟然是染上了一层红色。 “怎么回事？”卢老爷怒斥一声，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父亲，您一定要给我做主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卢老爷一怔，随即看向了一旁同样用极为恶毒的眼神看着刘氏的夫人，只听她咬着牙道，“不错！就是这个恶妇！她竟然是在菜里头下了药，她这是要谋害我的孙子呀！” “别吵了！像什么样子？府医呢？”卢老爷怒喝一声，“还不快将她扶回去？” 经这么一闹，自然也都没了吃饭的心思。一行人很快，便都去了杨氏的院子。 卢少华在听到了府医说孩子保不住了的时候，便直接就冲到了刘氏的眼前，若不是卢少锋反应快，怕是卢少华就直接将刘氏给掀翻了！ “二弟，你做什么？事情还没有开清楚，你就敢对你长嫂动手，你疯了！” 面对卢少锋的维护，卢少华一脸铁青，“大哥，你就这样护着这个贱人？如果不是她，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就是她！一定是她自己生不出孩子来，就嫉妒我们夫妻，这才屡次对我的妻子下手！” “闭嘴！” 卢老爷将手中的茶盏直接就冲着卢少华摔了过去，那茶盏直接就砸在了他的肩上，茶叶和水喷洒了他一身，让卢少华瞬间便呆立原地。 “父亲？为什么？连您也护着那个贱人？” “放肆！那是你大嫂，什么就是贱人，这话也是你当弟弟的该说的？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卢老爷看到一旁的夫人要开口，直接就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在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许再说话！” 卢夫人也没有想到，今日老爷竟然是会这样大的脾气，一时也是呆在了那里，不敢说话了。 很快，府医就给出了结论，菜品和碗碟都没有问题。而且，连那花厅的薰香也看过了，无碍。 “既是无碍，那杨氏又怎么会突然不好了？”卢老爷沉声问道。 “回老爷，这，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小的今儿早上还给二少夫人请过平安脉，没事的。这？” 很快，便有一位嬷嬷上前，手上还拿了一样东西，“回老爷，这是刚刚在二少夫人的房里发现的，这里头有大量的麝香，许是这东西一直搁在这里，所以，二少夫人才受了它的害了。” 麝香？ 所有人皆是一怔，特别是卢少华也不明白了，他们的屋子里，怎么会有这个？而且，但凡是长点儿脑子的，都知道这东西会致人小产的，她怎么敢？ 卢少华呆呆地看了一眼那盒子，再看向了刘氏，而刘氏则是因为想到了自己腹中的孩子，下意识地就拿帕子掩在了鼻口处。 卢少锋一看二弟的表现，当即便冷哼一声，“怎么？二弟又想说是我娘子害的？我娘子何时来过你这院子了？莫说是她病着，便是没有病着，你且问问这府上的下人，何时见过我娘子能进得了你妻子这院子了？” !! 第三十一章 何错之有？ 面对卢少锋的诘问，卢少华却只是沉默着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没错，自己妻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他还是知道的。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何时让别人占过便宜？今日之事，只怕，也是与刘氏没有多大的关系。 扭头一瞧那盒子里的东西，他恨不能将那些东西全都给扔出去！ “你们看仔细了，可是你们少夫人的东西？” 几名仆从，在卢老爷犀利的眼神下，只能是咬着牙承认了。 这东西早在小姐出嫁之间，便是收集来的，也不知小姐从何处听来的消息，说是用这些东西配出来的香料，不仅能令自己身上的味道好闻，而且还能使自己的肌肤更为平滑，可是这一次，没想到，竟然是栽在了这上头！ 卢夫人也有些懵了，杨氏之前欺负刘氏，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实在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胆大，在自己的闺房里，竟然是还敢藏了这个！ 说不定就是她这几日又偷地鼓捣着什么，所以，才会伤及了腹中的孩子。结果一问，还真就是如此！这下子，卢夫人自然是恨她不争气了！ “真是蠢的可以！明知孕妇不可动用此物，她倒是胆子大，这下好了，孩子没了！” 卢老爷的眸色暗了暗，再一看到一旁刘氏面色发白的样子，想到先前在花厅的那一幕，只恐也是将她吓坏了，但愿不会伤及其腹中的孩子才好。 “好了，事情弄清楚了，老二，快去给你大嫂认错。至于你妻子，等回头养好了身子，让她亲自去给你大嫂磕头认错。自己做错了事，伤及我卢家子嗣，竟然是还敢攀污别人，简直就是无礼至极！” 卢少华立时就懵了！ 让自己给这个出身低贱的女人认错？ 有没有搞错？自己可是卢家堂堂的二公子！而且用不了多久，自己可是以袭承了这卢家的爵位的，怎么能给这样一个出身卑贱的女人认错？ 卢少华有些无助地看向了一旁的母亲，眼底里的求助，自然是再明显不过。 卢夫人尴尬地笑了一声，“老爷，少华刚刚也只是太过着急了，毕竟是他自己的孩子没了，这难免会有所冲动。您又何必再让他伤心？” “哼！冲动？对长嫂不敬是冲动，对长嫂恶言相向，甚至是要大打出手，也是冲动？他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还是说，这些年将教养二字都给丢到脑后去了？” 卢夫人没想到老爷对自己竟然也是这般强硬的态度，当下也有些恼了，身子站得笔直，下巴也微微抬起，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京城谢家的姑奶奶，何时受过这等气？ “老爷，您这是在怨妾身教子无方了？”卢夫人的话，细听，还有着那么一丝的倨傲，这一点，亦是让卢老爷，大为光火！ “不敢！子不教，父之过！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教好，怪不得你一介妇人。来人！” 卢老爷一喊，外头候着的管家连忙就过来了，“老爷有何吩咐？” “传我的话，自即日起，将二公子禁足在前院，无论何事何由，都不得再进后宅一步。另外，将他所有的用度，一概减半。若是他执意不肯认错，那就将他所有的用度取消，只除了一日三餐，其它的，一概不给。” “是，老爷。”管家看了一眼二公子，小声道，“二公子，老爷也是为了您好，您这又是何必呢？只是过去认个错儿，没什么的。” 卢少华早被父亲的那一袭话给吓懵了！ 用度减半？若是不认错，便是什么也没有了？ 父亲何曾对自己如此苛刻过？而且这一次，失了孩子的是他，父亲为何要对自己这样冷酷？ 卢夫人一听这话，立马就恼了，杏眼圆瞪，“老爷，您把话说清楚了！这老二家的才刚失了孩子，怎么你就要罚老二了？您可别忘了，这老二家的还在屋子里头受着罪呢。您怎么能如此地不公？” “我不公？我乃一家之主，何时竟然是连这些小事也管不得了？还有，你既是妇人，便该明白妇德！二媳妇对长嫂向来不敬，怎么不见你教导？你看看你将这好好儿的一个卢府都弄成了什么样儿？” 卢夫人的脸色一白，老爷何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她下不来台？以前，可是一句重话儿，都不曾说过的。 “卢少华，我告诉你，这错，你认便认，不认也无妨。这等没有教养，不知礼仪的子孙，我卢家也不屑要！”卢老爷接下来抛出的这句话，更是让卢少华给吓呆了！ 不屑要？这意思岂不是要将他给逐出家门了？ 这怎么成？自己若是离了卢府，还有什么？外头的那些朋友兄弟，有几个是冲着卢府的名望来的，又有几个是真心地冲着他卢少华三个字来的，他心里头，多少还是有点儿数的。 卢少锋和刘氏刚开口为他求情，就被卢老爷给制止了，“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若是连这点儿勇气也没有，将来还能有何成就？” 卢少华思虑再三，也断不会跟自己的将来过不去，冲着刘氏深深一揖，“大嫂，刚才都是小弟的不是。还请大嫂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了。” “二弟快快免了。都是自家人，我不会记在心里的。” 面对刘氏的宽容大度，卢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而一旁的卢夫人，此时恨不能上前再掌掴刘氏几巴掌，竟然是敢让她的儿子向她低头认错，真以为她就是什么名门夫人了？ “刘氏，不是我这个做婆婆的挑剔，你这是什么态度？竟然是还拿帕子掩了口鼻，你这是瞧不上少华呀，还是觉得你弟妹这里的空气污浊，让你这清高的身子，受不住了？” 听着夫人的明嘲暗讽，卢老爷的脸色一沉，“胡说什么！如今大儿媳有孕在身，这屋子里又曾藏过麝香，她小心一些，何错之有？” 卢老爷情急之下，竟然是直接就将这些都说了出来，直把卢夫人给吓呆了，怎么可能会有孕？自己在那些线香里动的手脚，明明就是不可能会让人有孕的呀！ !! 第三十二章 被禁足了！ “不可能！刘氏怎么可能会怀孕？”卢夫人情急之下，竟然是忘记了隐瞒，直接就将话脱口而出了。 卢老爷的眸色一暗，而一旁卢少锋亲耳听到了母亲的这番说辞，心底已是宛若寒冰覆盖，说不出的失望。 看到了长子的反应，卢老爷怎么可能会不心疼？ 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算计，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闭嘴！”卢老爷为了保全住她身为母亲的那一点点的颜面，还是出口制止了。 “母亲，呵呵，原来如此！儿子明白了，明白了。”卢少锋那有些绝望的眼神，让卢夫人一下子便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嘴巴大张，想要为自己辩解，却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是错！ 要如何解释？说自己为了让他休掉刘氏，所以才会想出了这样的一个法子来害她？ 这样的理由，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说地出口？ 而在里间儿，刚刚才醒过来的杨氏，一听说自己的孩子没了，可是刘氏却有喜了，这眼底的恨几乎就将她全身给覆盖了。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少锋，你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你就莫要与她计较了。来人，扶夫人回去好好养病，没有我的吩咐，不得再随意出院门一步。” “是，老爷。” 卢夫人大惊，这哪里是养病？分明就是要变相地将自己软禁了？ 里间儿的杨氏一听，心顿时便凉了半截！ 她之所以能在这府里头横着走，所倚仗的，也不过就是婆婆对她的偏心而已！如今婆婆被软禁了，那自己以后岂会还有好果子吃？ “老爷，妾身的身子没事儿，不过是将养几日就好了。”卢夫人试着再与老爷沟通道。 卢老爷也不看她，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刘氏的身上，“老大媳妇儿，你进府也一年有余了，也该学着打理府中的事务了。不能总是累着你母亲。你是嫡长媳，你可是躲懒不得。” “父亲？”刘氏颇有些意外，听着公公这意思，还想着让她来打理中馈了？ “为父会将府里的几名老人儿给你派过去，她们会帮着你打理这府中的事务。为父知道你如今有孕在身，也不宜太过操劳了。具体的事务，就让底下的人去办，你放心，我给你派过去的，都是我卢家的家生子，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是，父亲。”刘氏本想拒绝，可是一想到了父亲为了护着自己，将婆婆都给痛斥了一番，她怎么能如此地不识好歹，先得罪了婆婆，再得罪公公？ “启禀老爷，长乐王府派人过来了。” 卢少锋眉心一紧，“可知是何事？” “回大公子，听说是王妃回府后，亲手做了补品，派人特意送过来。另外，又派了府中的太医过来给大少夫人请个平安脉。同时？”管家犹豫了一下，有些忐忑地看了一眼卢夫人，似乎是不知道后头的话，该说不该说了。 “有什么话，直接说！” “回老爷，王妃还派了两个人过来，说是她离京时，皇后娘娘赏下来的，如今大少夫人有孕，身边儿可用之人不多，这两位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对于一些孕妇的忌讳，心里都是清楚的很，所以，便让她们两个过来服侍大少夫人几个月。待大少夫人平安产子之后，再回王府复命。” 这下子，卢老爷也是吃了一惊，这刘氏有孕，竟然是还能惊动了王妃亲手为其炖补品？还派了太医过来？ 不过，卢老爷到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很快便又明白了王妃的用意，顿时便回头狠狠地瞪了夫人一眼！ 王妃此举，明摆着就是不信任他们卢府的人，所以才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刘氏的背后，有整个儿长乐王府！ 还派了两名宫里头出来的嬷嬷，那么这身上自然也就是有品级的了！ 如此一来，以后便是卢夫人，想要动刘氏一下，也得看看这两位嬷嬷同意不同意了！ “快快将人请去大厅。”卢老爷说着，连忙又催促着卢少锋，“你快带你娘子过去看看。别怠慢了王府的人。” “是，父亲。” 里间儿的杨氏气得恨不能将身上的那锦被给撕出一个窟窿来！ 原想着，自己嫁的虽不是长子，可好歹也是个嫡子，而且婆婆不喜欢那个大嫂，自己又有了身孕，总归是很快就能为卢家诞下嫡长孙了。可是怎么会成了这样？ 自己腹中的孩子没了，那个可恶的刘氏却在这个时候传出了喜讯，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杨氏心里头这会儿可是将刘氏给骂了不下百遍，也不知她是哪里修来的福气，竟然是还得了王妃的青睐。如今自己的孩子没了，可是大公子那边儿却传来了好消息，婆婆又被禁足了，连夫君的面儿，她也休想再看见，这于弃妇，有何差别？ 卢老爷命人直接将卢夫人带回了院子，免得她一会儿在前厅再说出些什么不着调的话来。至于卢少华，只是望了一眼那帘子，便头也不回地去了前院儿，好好反省了。 卢少华也是读书人，自小便知道，他的头顶上，有着一个极为出色的哥哥，书念的好，诗也做的好。所以，自小他便是在对哥哥的崇敬中长大的。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那分崇敬竟然是变了味道，成了嫉妒！ 想想自杨氏进门儿后，自己心底的那些几乎就是见不得光的**，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地被她给撩拨了起来，以至于，他对大嫂刘氏，也是越来越不屑，越来越鄙夷。对自己的兄长，则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 出了二门儿，冷风一吹，卢少华整个人就清醒了许多。 曾几何时，当年还是小姑娘的大嫂来府中玩耍时，他也是喜欢护着她的？他也总是将好吃的好喝的让着她的？可是现在呢？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仅仅是因为杨氏的挑唆么？ 卢少华自嘲地摇了摇头，低喃一声，“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太贪心了。名利权势，果真比兄弟亲情还要重要么？” !! 第三十三章 母女来访！ 卢府这里的问题解决的差不多了，沐心暖之所以会采取如此强势的手段，也只是为了能让卢少锋更为安心地为王爷办差。若是后宅不宁，他的差使，也不可能能办得好！ 她派到了卢家的，便是金、柳两位嬷嬷。 对于这两位嬷嬷是不是会尽心护着刘氏，沐心暖是不担心的。如果连这么一点事情也办不好，那么，自己也就没有再信任她们的必要了，不是吗？ 所以说，她们两人，为了能好好地守在了长乐王府，定然是会十分地尽心的。 “启禀王妃，何夫人来了。” 沐心暖的唇角轻轻一勾，何夫人？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位何夫人，也是出自京城谢氏的，只是不同的是，这位何夫人一直以来就与太子妃走的近，与其它的一些小辈们，却是不怎么亲近。 这一次她来长乐王府，十之**，是为了卢夫人的事了。再怎么说，两人也是同出一脉，怎么可能就眼睁睁看着，而没有什么作为？ 不过，比起卢夫人，这位一直以来以和蔼示人的何夫人，心计俨然是更深的！ 也难怪，卢夫人是出自谢家的旁支，而这位何夫人，可是出自谢家的嫡系一脉，那可是太子妃嫡亲的妹妹，为人处事，自然是与卢夫人不同的。 “春玉，如今这位何夫人家里的状况如何？” “回王妃，何夫人共为何大人育有三子一女，何大人现在也不过才三十出头儿，这个年纪能有这么多的子嗣，而且还都是嫡出的，也算是繁盛了。” 这话说着猛一听没什么，再细一品，便觉出了几分不对味儿来。 “你这丫头，埋汰人也不带你这样儿的！何夫人善妒又如何？最关键的是，何大人愿意让她妒，这才是重点！” 方姑姑的眼睛一亮，不由得对王妃的话多了几分了解，点头笑道，“王妃所言不差，能得何太守如此相待，想来，定然也是性情中人。夫妻的感情，也是颇为顺和的。” “所以说，外人只看到了何夫人的善妒，却没有看到了何大人的纵容。若是何大人想，别说三个，就是十个庶子，也能生得出来。可问题是他不愿意！这么多年，何太守府中虽有如花美眷，却不愿意让别的女人为他生下子嗣，看来，他对何夫人的看重，委实是不一般的。” 方姑姑也点了头，“王妃所言极是。奴婢听说，每回何大人在别处歇了，次日一早，那妾室定然是要用一碗避子汤的。” “这么多年，就没有遗露下一两个？” 方姑姑笑了，“怎么会没有？只是，忤逆了夫人的意思，便等同于忤逆了何大人的意思，所以，都被灌了红花。既然是住在了何府的后院儿，哪个有孕，哪个不听话，又怎么会躲得过这位何夫人的眼睛？” “嗯，走吧，既然是太子妃嫡亲的妹妹，咱们也不能让人家久等了。再说，往后几年里，这王爷的许多事宜，还得靠着这位何大人去实施呢。” “是，王妃。” 方姑姑明白，这燕地的所有官员，只除了一个太守之外，其它人，皆是可以由王爷任免的。 若是这何太守不配合，不服从，那么王爷也是不能将其免职的。这也是朝廷的规矩，除了皇上，对于这封地上的一任太守，其它人，谁也不可能做得了主的。 “将何夫人请到这倚静园来坐坐吧，抬了本妃的软轿过去。今日阴着天，不见日光，将本妃的那件儿黑色的貂皮的大氅也带着，路上给何夫人御寒。” “是，王妃。” 方姑姑看到王妃安排地如此细心，扶了她，“那就移步到东暖阁吧。王爷担心您畏冷，加派了人手来烧地龙呢。” “嗯。”沐心暖的脸上笑得甜甜的，她的确是有些畏冷，不过，偏又极爱在冬日赏梅赏雪，只是可惜了，到了燕地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一片雪呢。 “在燕地，寻常人家可也烧上地龙了？” “回王妃，这个时节，也不过就是一些极为富贵的家里头才会用。而且，一般也只是在寝室里燃上炭炉，是不可能会直接就烧了地龙的，太费炭火了。” 沐心暖一想到了那些受苦的百姓，这心里又是一阵郁闷。她不是观音菩萨，倒也不至于想着将自己所有的用度都削减了，事实上，即便是自己一日三餐只吃咸菜稀粥，对于那些流民来说，也是没有什么效果的。 所谓杯水车薪，也便是这个意思了。 看出了王妃又有了心思，方姑姑劝道，“王妃为了这些百姓，可是做了不少的好事，又是粮食又是棉衣，如今又用自己的银子买下了那么多的药草送了过去，不知道救了多少人的性命呢。” 沐心暖知道这是在宽慰她，也只是笑了笑，“我没事。都是一条鲜活的性命，能救多少，算多少吧。别的忙我也帮不上，只盼着王爷能少操些心，多休息一会儿才是。” “王妃，何夫人到了。”荣月打了帘子，将何夫人请了进来。 “给王妃请安，王妃万福金安。” “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沐心暖示意方姑姑亲自去扶了她，“何夫人不必如此多礼，你既是我大皇嫂的妹妹，那与本妃也算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见外？” 何夫人听了，面上浅笑，“适才还蒙王妃派出了软轿相接，臣妇实在是不敢当。” “哪里话？本妃可是听我家王爷说起来，他自小可是就跟着太子妃长大的。这对大皇嫂的情谊，可是不比对母后低多少！” 这话何夫人算是听到了心坎里，以前她也常去东宫，自然是没少见那位长乐王，只是当时，他年纪小，不过是才几岁的模样儿，如今，倒是成了玉树临风的倜傥亲王爷了。 “哟，这位小妹妹倒是生得俊，快过来让本妃瞧瞧。”沐心暖一转眼儿，看到了一位身着粉色衣裳的小姑娘，年纪也不过就是才十岁左右，比自己小了一些，眼神里略有些敬意和忐忑，听到了沐心暖叫她，便转眼先看了看何夫人。 “王妃叫你过去，你去便是。”何夫人笑道，“回王妃，这是小女。” !! 第三十四章 旁敲侧击 “原来是何小姐，几岁了？我瞧你比我小一些，不会超过十岁吧？”沐心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回王妃，臣女今年九岁。” “这个子倒是出挑儿，你叫什么？” “回王妃，臣女闺名香笙。” “香笙？好名字！我只比你大了几岁，也不必如此拘谨着，若不是辈分不对，我定然是会让你唤我一声姐姐的。” 何夫人听了这话，眼神闪了闪，唇角的笑意，倒是软了几分。 何夫人为人略有些傲气，倒是与卢夫人的傲不同。她身上的那股子傲气，是出自于百年世家的薰陶，她不会对别人明嘲暗讽，身为世家小姐，自然而然地就会带了一些高傲出来。 何夫人虽然是太守夫人，可是在这燕州城，她也知道自己在外头是有着一个妒名的，想想初次见到了这位小王妃时，不是就曾被她提及？也不知当时她是不是故意的？ 如今听到了她提及辈分问题，便知道，在她的心里，自己这个太子妃的妹妹，是与卢夫人不同的！即便卢夫人是长辈，可是在王妃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介臣子的夫人罢了。 心里快速地转动了起来，有了主意，既然是长乐王妃并不是刻意针对他们谢家，更不是针对太子妃，那就好办了。 沐心暖打发荣月带着何香笙去了外头玩儿，小孩子，便是外头冷，也是不愿意待在屋子里的。 “何夫人，今日的天气，可是算不得好。能让你带着何小姐一起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何夫人明白这是要说到正题上了，清了清嗓子，“回王妃，臣妇知道先前姑姑说话不得体，这做事也是有失分寸，只是如今既然姑父也罚了她，您看？” 沐心暖也不跟她打太极，将手中的茶盏搁下，“何夫人说的是卢夫人吧？” “回王妃，正是。” “要说此事，本妃实在是恼火！既然身为长辈，就该有个长辈的样子，可是你瞧瞧她做下的那些事儿！”沐心暖一脸的不忿，“本妃与刘姐姐一见如故，初次见面，正逢王爷也见到了卢大公子，便相邀一起喝了几杯，这一回府，那卢夫人便是好一通的责难！这哪里是在责怪刘姐姐？这分明就是在打本妃的脸面呢！” “王妃息怒，您消消气。虽说她这事儿做的不对，可如今也算是被罚了，您看？” “何夫人，她是不是被罚了，本妃可不知情。你可知道，她一心维护着那个杨氏，险些就让刘姐姐滑胎了？” 沐心暖拿话试探，自然是想知道何夫人对于卢夫人之前对刘氏做的那些，到底是不是知情？ 何夫人明显地一愣，有些不可思议道，“竟然是还有这等事？” 话落，何夫人不由得想到，之前这个姑姑话里话外对大儿媳的不满，可是即便如此，也是不可能会害她腹中的孩子吧？ 沐心暖细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表情变换，连眼睫毛的轻眨，都是看得清楚明白。 “看来，何夫人是真的不知道了。也罢，方姑姑，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再跟何夫人说一遍吧。” “是，王妃。” 方姑姑将屋子里薰香有问题，到后来杨氏的刻意污蔑等一一细说了一遍，直把何夫人给听得胆战心惊的！ 她虽然也是有几分手段的，可是这些手段，却是从未想过要用在自己的儿媳妇身上的！ 特别是听到卢夫人竟然是命人在薰香里动了手脚，这可不仅仅是伤了刘氏的身体，对卢少锋也是一样有影响的！她怎么敢？天哪！身为一家主母，竟然是如此地算计自己的嫡长子，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何夫人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位堂姑姑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儿呢？这往后，莫说是刘氏了，便是卢少锋，也是不可能再向着她说话了。 竟然是想着不让卢少锋有子嗣，这不是在胡闹吗？ “天哪！我竟是不知道她还做了这些？” “何夫人，实不相瞒，当时我得知了此事，是有心在与卢夫人好好说道说道的。可是后来方姑姑劝住了我，好歹也是卢府自己的私事儿。可我就是心里头不舒服。刘姐姐这样温婉的一个人，怎么就能被人这样欺负了？” “王妃说的是，回头，臣妇再去劝劝她，让她安心地调养身体，等身子痊愈了，便还是养养花草的好。” 对于这个回答，沐心暖表示很满意，这就表示，她会适当地提醒一下卢夫人，让她自己掂量一下，也让她彻底地放开对卢府后宅的掌控。 “今日听王妃这样一说，才得知大少夫人有喜了，改日，倒是要登门探望一番的。” 看到何夫人如此知趣，也明白，她是有心要拉拢刘氏了，沐心暖笑笑，“其实，不瞒何夫人，这刘先生最近几日进出王府频繁，本妃听王爷的意思，这位刘先生，可是有大才之人的。” “刘先生？”何夫人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虽说她也对于刘家的家道中落表示有些不屑，可是到底也曾收到过姐姐的信，嘱咐不可对这位刘氏太过慢待了，还好自己依言而行，未曾得罪过她，否则？ 听着王妃今日的意思，王爷这是要打算重用刘先生了？ 何夫人一下子心中感慨万千，暗骂卢夫人不会做人！ 这在燕地，一切都是王爷说了算！就算是太守，在这里，也要听王爷的吩咐！ 王爷想要倚重谁，抬举谁，那还不就是眨眨眼的事儿？她可倒好，直接就将刘家的人给得罪挺了！看她们以后这关系，还如何处？ “听闻王妃抚得一手好琴，原本臣妇是想着请王妃也听听香笙的琴技，好为其指点一二的，不过，这丫头一来，竟然是就玩儿的不知道回来了。” 弄明白了王爷王妃的心思，何夫人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忌讳，岔开话题，又开始闲聊了起来。 “瞧何夫人说的，我九岁的时候，怕是比令千金还要淘气呢！” “启禀王妃，王爷说有事儿要请您去一趟书房。” 何夫人一见此，哪里还敢再坐，连忙起身告辞，出了王府，直接就拐弯去了卢府。 !! 第三十五章 高热不退！ 何夫人去卢府，自然是去跟卢夫人一番更深切的沟通了。即便卢夫人是长辈，可是论及娘家的出身，以及现在的身分来说，她都是远不及何夫人的身分更高的。 不同的是，何夫人并不会一直留在燕州，而卢夫人，则是要长久地留下来的。 所以，何夫人才觉得自己有必要与卢夫人讲清楚，她自己应该是一个什么样儿的做派！ 沐心暖听到了木华的禀报，笑得不以为然，“她们都是谢家出来的女儿，自然是一心向着谢家，向着东宫太子的。这一点，原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若是插手的事情太多了，本妃不介意让她们都如卢夫人一样，消停一些。” “王妃，那位何夫人看起来倒是更为通透一些。” “嗯，这样的人，心计之深，不是你能想见的。生在了百年世家，又是嫁给了身分不菲之人，她的心思怎么可能会真的只如卢夫人那样，只想着后宅之事？这位何夫人，才是真正的名门闺秀出身，这看到的、想到的，自然是与她不同的。” “王妃，那依您看，大少夫人那里，应该是没有问题了吧？” “暂时是没有，只不过，杨氏那里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嘱咐给她们两个，只要是刘氏无碍，能平安得子，那么，她们再回长乐王府时，这身分，自然也就会大不相同了。” “是，王妃。有了这个话，怕是她们就会更回卖力了。” 荣月表示不明白，“小姐，您为何还要生用她们两个呢，奴婢一瞧她们就不像是好人！” 沐心暖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了方姑姑，再定定地落在了荣月的身上，“你这丫头，都说了多少次了。她们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人，难不成，我还要将她们都赶出去？” “可是，就算不赶出去，也没有必要重要她们吧？” 一旁的方姑姑笑了，“荣月姑娘就是年轻，这王府里上上下下，真正有品级的人，还没有几个，于嬷嬷虽得了册封，可如今管着王府的膳食，那个职位可是能轻易离人的？” 荣月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点点头，“倒也是。看起来，小姐身边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 方姑姑淡笑不语，沐心暖却是直接就伸手戳了她一记，“你呀！说话做事前先过过你的脑子！我身边的人怎么就少了？就算是这会儿再有别的嬷嬷在，我也仍然是会派了她们两个过去。明白了吗？” 经沐心暖这么一提点，荣月倒像是明白了，直接就作恍然大悟状！ “哦！奴婢明白了，因为她们是皇后娘娘的人？” “总算还不是太笨！” 方姑姑淡淡摇头，“回王妃，按制，您身边也是应当可以有着尚宫等各类的女官服侍的。如此，出门在外，方可礼制周全。” 沐心暖回头看她，“可是这女官？不是统归于后宫的皇后娘娘来掌管吗？” “回王妃，如今您已到了封地，那么，这里所有的一切，自然就是王爷和您说了算。特别是这王府后宅，谁还能越得过您去？至于皇后娘娘，如果不是因为您年纪尚幼，她只怕也不会再派了两名嬷嬷过来。” “本妃明白了。多谢方姑姑的提点了。” 这一回，沐心暖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那日，那位宋嬷嬷前来的用意了。 不仅仅只是为了能让宋静服侍王爷，更重要的，是来透透自己的口风，毕竟宋嬷嬷虽有资历，身上却是并无品级。如果不是因为她曾是王爷的乳母，只怕是还不及一些有品秩的宫女过的舒心呢。 “那个宋静最近如何？” “回王妃，她倒是安分，一直在院子里伺候，而且当初安置的时候，说的是王爷睡在西暖阁，您住在这里，所以，那位宋静便被调去了西暖阁。只是几日下来，她连王爷的面也没见着。按规矩，她每次也都只是将衣服送到了门外，再由奴婢等人送进来的。” “嗯，找个人看着她，别让她在我这倚静园里头乱走动，更别让我听见什么不该说的话。” “王妃放心，奴婢明白。” “好歹也是宋嬷嬷的侄女，如果她识趣，本妃也不是那等容不得人的人。只是，你们也瞧见了，如今，是王爷对她无意。若是他有心，早就将这宋静给收房了，何需等到现在？” “是，王妃。” 沐心暖不再说话，想着刚刚她去了一趟清晖阁，听他们提及了在华阳县，果然是开始出现了类似于传染病的症状，她已经命人去联系赵子赫了，有些事，她可以找人帮忙，可有些事，她实在是没有立场这么做。 万一赵子赫出了什么意外，那自己将来要如何面对师父？而且，这也不是赵子赫分内之事，自己实在是没有这个权利去强求他。 可是自己习医多年，真正认识的医者，却只有那么几个，而且大多数都在京城，这华阳县，看来是非得自己走一趟不可了。 换个角度想，她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愿意让赵子赫身处险境！ “启禀王妃，这是您要的书。”春玉抱了一大摞的书进来，因为天气冷了，沐心暖为了减少府里的用度，便只有她这倚静园的安定这边烧上了地龙，书房那里一直是冷着，所以，春玉才会将书送到了寝室这边。 “嗯，荣月，我给你写几个方子，你分别照着这药方去抓药。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是，王妃。” 方姑姑的心思也是跟着一紧，听闻之前跟着王爷出去的一位护卫突然高热不止，莫不是染上了疫症？若是果真如此，那这王爷和王妃的安全，又当如何？ 先前陪着端木初泽等人出去的一名三等侍卫，的确是出现了高热不下的症状，甚至是还不断地说胡话。 沐心暖虽然是断定了不是疫症，可是事无绝对，还是小心为上。 荣月将药取回，沐心暖吩咐她亲自去熬，任何人不得假手。看到了王妃这样的态度，方姑姑倒是有些疑惑了。仅仅是一个三等的侍卫，有必要如此吗？ !! 第三十六章 原来如此！ 一连两日，那名侍卫用了药后，倒是退了热，如此，沐心暖才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幸亏不是疫症，否则，可真的就麻烦了。” “这，太医先前不是就已经断定了不是疫症，王妃怎么还这般小心？” “方姑姑，当时那位侍卫的症状不是疫症，可是不代表着在之后的诊断里，他就不是疫症了。”沐心暖的眼神有些清冽，将方姑姑震了一下，跟随在王妃身边多时，还真是头一回见她如此清冽的目光。 “王妃的意思是？” “如今王府处处忙碌，王爷更是忙地连用膳的时间都没有。这个时候，自然是某些人要趁乱钻空子的。若是有人在那名侍卫里动了手脚，不是疫症，也便会被人们给传成了疫症。” 方姑姑这才明白了王妃让荣月去亲自熬药，再送药的原因。连她都没有考虑到的事，想不到这位小王妃却是早就想到了。 “木华，人可抓住了？” “回王妃，抓住了，现在正关在了柴房，您看？” “将人带过来吧，不要惊动前头，本妃不想因为些许小事，就弄得人心惶惶的。” “是，王妃。” 这下子，方姑姑就更为意外了，没想到王妃早就料到了会有人有小动作，竟然是直接就安排了人在暗处盯着。 “王妃，此事，可要禀明王爷？” “不急。先将事情问清楚了再说。我倒是想看看，这又是何方高人，见不得我们夫妻过顺心的日子。” 小厮被捆成了一个粽子似的，被提到了倚静园。 没错儿，就是被提过来的，而且还是趁着傍晚时分，光线昏暗，木华为了不惊动其它人，直接从柴房里就提了过来。 沐心暖看了那小厮一眼，模样儿瞧着有些眼生，显然不是经常跟在了端木初泽身边的人。 “说吧，是何人指使你给那位侍卫下毒的？” 小厮一听，浑身哆嗦着，抖如筛糠，吐字也有些不太清楚了。“回，回王妃，奴才没有，没有。” “没有？你真以为本妃没事做了，所以才拿你来消遣？” “奴才不敢。” 沐心暖轻笑一声，明明是动听悦耳，可是此时听在了那小厮的耳中，反倒是觉得如同催命符一般，总觉得王妃的笑里面，满是冰霜。 “木华，即便他不肯说，那便赏他一颗药吧。” “是，王妃。”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那小厮的口中便被强行塞进了一颗药丸，然后再直接一收他的下颌，逼着他咽了下去。 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那小厮极为痛苦的嘶吼声，沐心暖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抹快速消失的绿色身影，垂了眼睑，唇角勾起了一弯极其好看的弧度。 等到端木初泽回来的时候，沐心暖又让人将晚膳端下去热一热，自己则是陪着他说说话。 “不是说过了，以后晚了，你就自己先吃，不必等我。万一我在前面用了呢？你岂不是白等了。” “你会吗？如果你不回来用膳，就不会派人回来通禀一声？”沐心暖有些责备的眼神，倒是让端木初泽大笑了几声。 “听说你今日抓了个小厮，怎么回事？” 沐心暖的脸色微微寒了下来，“方姑姑，你来说吧。” 当时的情景，方姑姑是寸步未离，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听了一遍，已是吓得有几分心惊了。 “回王爷，那名小厮受人指使，要在先前受伤的那名侍卫里加一味药，而这味药的效果，王妃已经验看过了，可以使病人的症状，更加像是疫症。如此一来，王府内必将大乱。” 端木初泽的脸色也暗了下来，竟然是敢算计他的人？直接将手伸到了王府里来了？ “好！真是好！可有问出幕后主使？” 方姑姑摇摇头，“回王爷，那人只知吩咐他做这件事的，是他的一个老乡，拿了他一家三口的性命做要挟，今日王妃派人去查那个人的时候，早就没了踪影，而且，小厮一家三口的性命，也都没了。” 这个结果，端木初泽倒是毫不意外，既然是想到了要与他为敌，又怎么可能会留下线索来让他追查？ 只是，这才几日，竟然是就将手伸进了他的燕王府，看来，这燕王府，也是时候好好地整治一下了。 “阿暖，此事你怎么看？” 沐心暖沉思了一下，似乎是在想着如何措词，“阿泽，若是我们燕王府乱了，对谁最有利？” 端木初泽泽抿唇不语，此时，正逢荣月等人端了膳食上来，他摆摆手，所有人悉数退下，燕王府若是乱了，甚至于，若是他这个燕王被传出染上了瘟疫，那么，首当其冲的，便是驻扎在此的那些将士们了。 一旦惑乱军心，那么后果，自然是难以想像的！ 难道会是明王？端木初泽拧眉，又觉得不太可能，自己初至燕州，仅仅是一个流民的问题，便足以让他头痛不已了，又怎么可能会再有心思去理会其它的？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去防御他？ 可若是明王想借此来挥军而上，显然又是不可能的！ 首先，父皇的身体现在很好，没有问题。明王就是再蠢，也不可能会挑在了这个时候逼宫，那岂不是背上了一个大不孝的罪名？又怎么可能会为其赢得民心、军心？ 可如果不是他，难道会是燕州城的人？ “阿泽可是想不出是什么人要对你动手？”沐心暖的心情也有些不佳，毕竟，才到了燕州城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 “此事，怕也是急不得的，你放心，以后我会加倍小心就是。” 两人沉默着一起用了晚膳，沐心暖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想要前去华阳县的决定告诉他。端木初泽这个人向来霸道，又是不喜欢让她抛头露面的，若是他知道了，十有**，是不会答应吧？ “我明日要去城外一趟，估计晚上回不来，要到后日后晌才能回来，你不必等我了。”端木初泽有些疲惫道。 “城外？” “嗯，前些日子，我命人去寻了处地方，以做王府训练亲兵的场地，正好明日要去看看，这头一批的人选，马上就要到了，我不放心。” !! 第三十七章 前往华阳！ 沐心暖的眼睛一亮，或许，明日她可以直接走，然后留封信给他？沐心暖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冒险，可是没办法，如果实言相告，怕是他不会同意的，倒不如先斩后奏来得更实际一些。 次日一早，沐心暖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便空了，想来是一早就出发了。 荣月去外头打探了消息，很快就确定王爷的确是出府了。 沐心暖将后宅的一切都交给了方姑姑来打理，并且是交待了，倚静园，任何人不得进入。至于那个宋静，若是实在不安分，直接扔出去就是。 沐心暖为了让端木初泽知道后，不至于太担心，将荣月和春玉带上了，把木华和木晴留在了倚静园。 谁都知道木华和木晴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侍婢，如今她们两个在，自然是不会有人想到她已经出了府了。 木华原本是不放心的，想要跟着一道去，可是沐心暖却执意不肯，反倒是利用了王妃的身分，调动了王府二十名侍卫，都身着便装，一路往华阳县去了。 一路上，他们赶路都是有些急的，沐心暖担心华阳县是真的出现瘟疫，那样一来就真的麻烦了。 一连三日，不眠不休，沐心暖的嘴唇都已经开始干裂了，可是她仍然不肯下令休息，除了一日三餐外，全速赶路。 “王妃，这样下去，您的身体怕是吃不消的。”荣月有些心疼道。 “无妨。我的身体状况如何，自己心里有数儿。赵公子那边儿可有消息回来了？” “回王妃，赵公子正在往华阳县赶，本来派去的人是要将他带回来的，可是他执意不肯，再加上后来说走了嘴，得知您正往华阳县赶，所以，他便更不肯回来了，说是要在华阳县城门口，与您碰面。” 沐心暖的眸色一暗，到底还是又将他给牵连了进来。想到前世，他早早地殁了，这一世，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让他再出事了。 且不说，当初她在沐府利用了师父一次，即便是没有那一次，她也不能让赵子赫出事。 赵院使与父亲的交情深厚，且两家一直以来也都是关系不错，如果赵子赫一旦在燕州出了事，那么，只怕是会引起京城赵家人对沐府的不满了。 “王妃，不是说华阳县那边儿的情形还不能完全确定吗？再说了，如果是真的瘟疫，以您的身分，也是不能亲自涉险呀。” 沐心暖轻叹一声，“于我而言，生命，何来贵践之分？都是一条性命，谁又能代替得了谁？” “可是王妃，若是真的瘟疫，那您？”荣月这回是真的有些急了。 “如果是真的瘟疫，那我就更要去了。瘟疫，众人一般病者是，又谓之天行时疫。其发病急剧，证情险恶。初起可见憎寒壮热，旋即但热不寒，头痛身疼。百姓们受苦不说，还会直接影响了华阳县的安定。” 沐心暖的脸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王爷好不容易筹集了粮食其它这么多的物资，若是在这个时候，再暴发了瘟疫，那刚刚才有些好转的迹象，怕是就又要更加地糟糕了。我不能让人破坏了王爷的大计，别的忙我帮不上，可是这医术之上，我还是懂一些的。或许，还有缓解的机会。” “可是王妃，这样一来，岂非是太过危险了？万一？”荣月情急之下，险些就说出一些不吉利的话来。 “没有万一！即便是我万一染上了瘟疫，那也是我自己的命数，与旁人无干。荣月，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再说。我当初既然是习了医，就该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即便是我现在有着王妃的身分，可我依然是一名医者，不可更改。” 看到了沐心暖坚定的态度，荣月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白搭，小姐的性子向来坚执，认准了的事情，是不容别人置喙的。 春玉偷偷瞄了一眼，开始闭眼假寐的王妃，眼角抽了抽，如果被王妃知道自己早已命人偷偷禀报了王爷，不知道王妃会不会气得跳脚了？ 这还不算，她今早才收到了消息，王爷已经在加紧处理燕州其它各处的政务，说不准过几日，就能到华阳县来了，到时候，只怕是王妃会被王爷狠狠地收拾一顿了！ 春玉想想，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寒！ 这位王妃看着面慈心善，且又不会武功，可是这心真要是狠起来，可是与王爷也不惶多让！特别是这位王妃还是医毒双习之人，这想要取谁的性命，还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一想到了那日给那位小厮喂入那药后，那厮万般痛苦挣扎的模样儿，一张脸几乎都是扭曲地不成样子了！ 春玉便有些困难地咽了口唾沫，只希望王妃知道了是自己告的密后，看在自己也是一心为了主子的份儿上，不要对她太狠了。 指望王爷护着她是根本不可能的！想也别想了，这么些日子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家王爷，压根儿就是一个妻奴的命！指望王爷，还不如想着怎么在王妃面前多卖些力，让王妃念自己个苦劳呢。 沐心暖到了华阳县的时候，正好赵子赫也刚刚到了。 赵子赫原本离华阳县不远，只因一路走来，医者心思之故，又救治了不少的病患，这才耽搁了路程。 两人一见面，赵子赫的脸便阴了下来。 “怎么回事？阿暖，你要清楚你现在的身分，怎么还能如此地使小性子？这里也是你该来的地方？有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赶快回燕州。”赵子赫一点儿情面也不留，沐心暖才下了马车，就被他给斥责了一番。 沐心暖略有些心虚，自小到大，对这位兄长，她便是敬意较多的，如今听他训斥自己，倒是觉得自己真做错了一般。 “子赫哥哥，我怎么可能会不放心你？只是这里的情况特殊，再说了，无论我是什么身分，也都是师父的徒弟，是一名医者。如今这里的病情特殊，我自然是要来的。” “阿暖，你是长乐王府，是这燕地的主母，怎么可以如此任性？所谓医者，整个燕地就只有你自己么？若是你出了事怎么办？我如何向王爷交待？如何向京城的沐叔叔交待？” !! 第三十八章 他来了！ “子赫哥哥，不会有事的。反正我也来了，我们就一起先去看看百姓的病情如何吧。” 赵子赫只觉得头疼不已，可偏他现在又无力再反驳什么了，正如她所说，这么远的路，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 看着沐心暖有些憔悴的模样，赵子赫心一狠，“你先去休息，明日再去看诊，反正也不差这一日了。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即刻修书给王爷，请他派人将你带走。” 沐心暖一怔，也知道他这是关心自己，只得作罢，反正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两日后，沐心暖和赵子赫二人的脸色均是十分的凝重。 两人虽然是很不愿意承认这一事实，却又不得不承认，华阳县，的确是开始有了瘟疫的征兆了。 赵子赫到底是去的地方多，历练也丰富，早早地拟定了几条草案，已经吩咐当地的县令去执行了。饶是如此，起到的效果，也未必就一定会好。 “无论是不是得病疫死的，尸体都必须要烧毁，还有，告诉县令，无论是百姓还是官兵，只要是有接触流民的机会，都要将口鼻遮住。另外，子赫哥哥，薰艾会不会有些效果？” “应该会有。” “那就但凡是死过人的，或者是流民聚集多的地方，都统一薰艾，还有，我听说炉会也有这种效果，子赫哥哥，我们可以试一试。” “这种法子，也是民间传言，不过，如今我们的药草紧缺，倒是可以试一试。” 药草不好找，可是这炉灰却是家家都有的。如此一来，便相对地解决了一个很大的难题。 “另外，还有要注意的，不管是河水，还是自家瓮里的水，都必须要完全的烧开之后才能喝，如此，可以大大地降低染病人数，还有，所有的食物，尽量吃热的。” “好，我即刻写上，然后再送交到县令的手上。”赵子赫一边说一边写。 而沐心暖在进华阳县之前，便已经是改换了一身男装，荣月和春玉倒都是一袭女装打扮。 原本沐心暖一袭男装，可是偏偏近身伺候她的都是些婢女，华阳县令便觉得有几分的不屑，只以为不过是一个纨绔公子罢了。可是不想其竟然是真有几分本事，不过短短几日，这华阳县的疫情，便得到了控制。 “阿暖，咱们的药材还是不够。你之前虽然是买下了大量的药材，可是毕竟有五个县要用，如今，咱们的这些药材，最多还可以再撑上四五天，可是现在疫情才刚刚得到控制，那药方咱们也试过了，对大部分人是有效的。若是四五日后一断药，怕是？” 赵子赫没有将话说完，可是沐心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瘟疫一旦产生，想要完全地控制住，没有一两个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如今才几日，一旦断了药，那就表示他们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瘟疫依然是会失控，会朝着其它的地方开始蔓延。 “大表哥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荣月也有些担忧地摇摇头，“之前说是最近几日会将药送到，可是这几日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也不知道，是表少爷没有筹齐药材，还是路上耽搁了。” 沐心暖长叹一声，“若是路上耽搁了，倒是小事。我只怕，就会有人一开始就盯上了这些药，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赵子赫的神情一震，沐心暖的意思，他自然是听明白了。 燕地的治理，怕是又牵扯上了其它的权势相争了。 “阿暖，昨日我已修书给几位好友，希望他们也能帮忙筹集一些，只是，这信昨日才送出去，即便他们有心相帮，也不是这几日就能将药送到的。” 沐心暖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子，突然眼睛一亮，“上山！子赫哥哥，我们带上兵丁上山挖青蒿、常山之类的药材，总之只要是有这种类似效果的草药，我们都可以挖采。如此一来，或许还可以再缓上几日。” 赵子赫一想也是，这里的山上虽然是顽石较多，却也不是寸草不生的。好好找一找，费些力气，应该还是可以找到一些常见的草药的。 “好，我即刻去准备人手，然后上山采药。” 赵子赫才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阿暖，你就安心在这里待着盯着这里的药庐，不可随意走动。疫情虽是得到了控制，可仍是要小心为上。” 这是既不让沐心暖上山，也不愿意让她亲自到流民中去了，免得她再感染上了疫病。 “好，子赫哥哥放心吧。我会守在这里的。” 沐心暖虽然有时候性子坚决一些，不过却是向来说到做到的，也是相当有信誉的。所以，对于这一点，赵子赫倒是很放心了。 只不过，想像的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却是残忍的。 赵子赫一行人接连上山了两天，可是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 所采到的药草，实在是少的可怜。此时本就已经是冬季了，哪里还有什么能供人采挖的？ 赵子赫的心中焦急，已是生了一口的疮痍。 沐心暖虽然着急，可是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李浩然那边联系不上，而现在的药草却又明显地差了这么多，如今五个县都有流民，自然是不可能再去调其它地方的草药，眼下，唯一能想的法子，便是指望着端木初泽了。 沐心暖提笔再三措词，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他，这里的疫情紧急，只盼他能找到相应的草药，并且是迅速地运往华阳县，以解这里的燃眉之急。 沐心暖没想到，信还没有送出去，端木初泽人就已经到了。 等她得知，端木初泽此行已经带上了大批的草药时，竟然是一时欢喜得说不出话来！可是当她对上了端木初泽有些阴沉的视线时，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惹怒了他！ 沐心暖虽然是直觉自己可能会要遭殃，可是这双腿却是有些虚浮无力，一连几日的忧心加彻夜不休，让她哪里还有力气逃开？不仅仅是没有逃开，反倒是头一栽，直接就倒在了端木初泽的怀抱里。 !! 第三十九章 谁罚谁呀？ 沐心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 看着熟悉的屋子，沐心暖的脑子一时有些迷糊，自己不是在外头正忙着？对了，得知端木初泽来了这里，所以还特意出去了。可是现在怎么会在这儿？ 沐心暖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头，有些疲倦道，“荣月？” 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她这样唤一声，荣月十有**就会进来了，即使她不进来，也会有别的丫头进来。可是今日她接连唤了两声，也没有见有人进来，心中不免狐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沐心暖正要掀了被子下床，就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一转头，正好就对上了刚刚进来的端木初泽。 “阿泽？”沐心暖似乎是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你怎么会在这里？” 端木初泽阴着一张脸，冲她冷哼一声，“哼！你还敢问我？是不是应该先由我来问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沐心暖顿时语塞，她不是留了纸条给他吗？再说了，自己到这里来不也是为了华阳县的百姓，为了这里的一方安定？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他端木初泽？ 可是这些话能这样说么？不能！ 沐心暖只能是自己缩了缩头，“阿泽，我错了。我知道自己不该瞒着你，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跟你说了，你也是不会同意的，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趁我不在府中，竟然是敢偷偷地溜出来了？”端木初泽接下了她的话，语气冰冷。 “阿泽？”沐心暖也没有想到他会生了这么大的气，再弱弱地叫了一声，发现根本就没有得到他的一个眼神，见此，沐心暖便觉得自己是从未有过的委屈。 自己做了这么多，难道是为了自己么？ 自己一没有偷东西，二没有抢钱做坏事，他端木初泽凭什么就这样一别鬼样子来对着自己？他凭什么？ 沐心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眼泪就一直在眼眶里头打转转儿，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不说话，也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好一会儿，沐心暖似乎是察觉出了不对，“荣月呢？” 端木初泽仍然是看也不看她，只是给了她一个背影，然后冷声道，“伺候主子不力，现在全部在外面罚跪呢。” “你说什么？”沐心暖一惊，再一看外面的天色，她之前明明记得是在后晌的，可是这会儿天色，怎么看怎么像是清晨呀。难不成，她这是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我竟然是睡了一夜？天哪！不对！你为什么要罚她？她跟我来华阳县，好歹也是立了不少的功了，再说了，她是我的丫头，不是你的。你有什么理由来处置她？” 沐心暖没想到这话一说完，端木初泽竟然转过了身来，双目有些阴寒地瞪着她，直把沐心暖给吓得心底一颤。 “所有跟你过来的人，现在全部在外面受罚。怎么？你是觉得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我端木初泽碰不得？” “你？”只是这么一瞬间，沐心暖就觉得这个端木初泽实在是太恐怖了。 那阴鸷的表情，冷寒的眼神，以及他浑身上下透出来的那种让人有些生畏的气息，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端木初泽，我承认我没有得到你的允许就出门，是我不对。你要罚就罚我好了，何必拿他们来撒气？”沐心暖说着，心底更气，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是直接下了床就往外走，连鞋子也没穿。 端木初泽早已又转过了身，并没有瞧见她这一幕，等他看着走到了门边儿的沐心暖时，眼神又是一紧。 沐心暖直接就打开了房门，迎面便有冷冽的寒风吹了进来，沐心暖本就是只着了中衣，再加上又是气头儿上，哪里想到了那么多？这会儿被风一吹，身子跟着就是一个哆嗦，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想过要先回去再穿件儿衣裳，反倒是抬脚就要往外走。 “你疯了？”脚还没有落地，人就已经悬空，落入了一个明明温暖，却又透着几分寒气的怀抱里。 “你放开我！我要去看看荣月和春玉！还有那些侍卫，你把他们怎么了？” 一听这话，端木初泽的脸就黑了下来，“你就打算这样出去？而且还要去看看那些侍卫？” 沐心暖顺着他的眼睛往下一瞧，才意识到自己只着了中衣，出门，的确是有些不合适的。 “不要你管！反正你都狠心罚了他们了，你还在乎我的感受？他们都是听了我吩咐才跟出来的，一路上将我保护得极好，你便是这样来对待他们的？你若是看我不顺眼直说就是了。何必要拿着处置他们，来打我的脸？” 沐心暖别过脸，眼底的雾气，再次升滕了出来，使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多了几分的楚楚可怜。 端木初泽心底是真的气了！ 气她竟然是敢不吱一声儿，就跑到了华阳县！若是她果真是出去游玩也就罢了，可是她偏偏是到了这已经有了瘟疫趋势的华阳县，这不是想要他的命吗？ 来了也就来了，好歹他听说赵子赫也在这里，心下稍安，可是自己火急火燎地赶来后，看到的是什么？竟然是自己的小妻子疲累的很，直接就晕倒在了自己的怀里。这怎么能让他不气？不恼？ 沐心暖看他不说话，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他还在生着那毫无意义的闷气，心里头越发地委屈了起来。 端木初泽将沐心暖轻轻地放在了床上，然后再拿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却站在了床侧。 沐心暖看他这样，这想哭的冲动就大了一些！ “端木初泽，你若是看我不顺眼，直接冲我来就好了。何必要为难他们？你刚刚说罚了他们？他们可是跪了一夜？” 端木初泽没说话，这在沐心暖的眼里，自然便是成了默认了。 沐心暖顿时火大，竟然是直接一掀被子，再度赤着脚下了床，到了一旁的榻上拿下了一个蒲团儿，直接就扔在屋里，自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你不是一定要罚人跪的吗？那好，我跪！做错事的是我，自作主张的人是我。你饶了他们，我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 !! 第四十章 空欢喜一场！ 端木初泽一时无语了！ 犯错？她这是认错的态度吗？分明就是威胁加逼迫呀！ 端木初泽眸光不悦地看着她赤着的一双脚，上前两步，才刚刚伸出了手，就被她给避了过去，“不要你假好心！你若是真的还知道心疼我，就免了对他们的处罚。” 端木初泽这会儿是有些哭笑不得了！ 明明自己才是被瞒的那一个，明明自己都是应该生气的那一个，可是现在，怎么就巅倒了过来呢？ 叹了口气，心知自己若是不免了对他们的处罚，依着沐心暖别扭的性子，定然是不肯起来的。可是眼瞅着自己心疼到骨子里的宝贝就这么冻着、跪着，他怎么可能会不心疼？ 淡淡地吩咐了一声，“让他们都回去吧。” “是，王爷。” 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好了，现在满意了？快起来吧。”说着，端木初泽便再度上前，直接将她给打横抱了起来，语带责备道，“你怎么能赤着脚就这样走？若是着凉了怎么办？你也知道这里现在有疫情，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你自己？” 沐心暖听他撤消了对底下人的处罚，这心里一轻，委屈也就没有那么多了。 再看到了端木初泽一脸担忧的样子，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了。 看到怀里的人儿有些心虚的低了头，端木初泽有些无奈道，“怎么？这会儿怎么不说话了？舌头不利索了，还是让猫给叼走了？” 沐心暖自知理亏，只能是任他取笑着，也不敢再出声儿了。 端木初泽这回没有再将她独自放到床上，反倒是抱着她一起靠坐在了床上，再长臂一伸，直接将那锦被覆在了沐心暖的身上。 “阿暖，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能让燕地早日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可是你有没有为我想过？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沐心暖有些心虚，这件事，本就是她的不对，不该自己偷着出来，如今被他这样说着，自己心里头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对不起，阿泽，我以后不会了！” “阿暖，你明知道这里是有了瘟疫的征兆，竟然是还敢独自过来，若是你真的出些什么事，你要让我如何自处？这几年的相处，我还不能让你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相待么？” 沐心暖摇摇头，有些内疚道，“不是的！阿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我不对，我不该任性的。对不起。” 端木初泽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大掌将她的小手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阿暖，我们是夫妻了。夫妻的意义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当初我没有对你隐瞒燕地的一切，就是想要让你知道，我对你是坦诚的。我不想让你糊里糊涂地就跟着我一起到了燕地。如今，你倒是长本事了，直接瞒了我，就到了这里来！你说，你是不是该罚？” “阿泽，我原本是想着能为你分担一些，是一些的，至少可以不让你那么辛苦，可是没想到，反倒是让你担心了。对不起。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做，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但愿你能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要等到下次再被我抓住的时候，你再替她们求情。” 沐心暖闻言便一抬头，瞪向了他，眼神里写满了控诉，仿佛是他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就罚了他们？竟然是连侍卫一同罚了？你这就是摆明了告诉他们，以后我的话，他们是不能听的，否则还得受罚！” 端木初泽看到她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道，“你这丫头！你真以为那些侍卫傻么？我为什么罚他们，他们心里头都跟明镜儿似的！放心，以后你无论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听的。只不过，他们是不敢再跟着你一道瞒着我就是了。” “对了，我昨天后来睡着了，忘记问了，你这次来，是不是也带了些药草过来？” 端木初泽顿时黑线，“阿暖，你在想什么？什么叫睡着了？你昨天分明就是昏了过去！” 沐心暖先是一愣，随即看到了他有些冷的脸色，又连忙讨好地笑道，“阿泽，是我错了，你千万别生气了。那个，药草到了吧？” “嗯，到了，有人在半路上袭击了李浩然派出来的车队，不过，好在我早有准备，镇国将军府死了两个，伤了五个。药草全都保住了。你放心。” “是什么人，竟然连这些救命的草药的主意都打？若是粮食或者是金银珠宝也就罢了，这些人，难不成就是要看到华阳县血流成河？” “或许，对方不仅仅是想看到华阳县出事呢。”端木初泽低喃一声。 沐心暖的身子顿时一僵，不止是华阳县？难道？ 沐心暖一时只觉得遍体生寒，不敢再往下想，难道那所谓的权势，竟然是比起这数十万的性命来说，都要更重要吗？ 端木初泽自然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知道她这是有些害怕了。 “阿暖别怕。一切有我在。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老鼠，也就只有这点儿本事了。除了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外，其它的，也别指望着他们能有什么大作为！” 沐心暖剜他一眼，“你还想着让他们跟你闹的更大些？”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我是谁了？想要给我使绊子，也得看看他们有多少的斤两！” “阿泽，我担心，他们既然是有本事截草药，只怕他们还会有着其它更为周密的计划。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嗯，放心吧，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另外，你和赵子赫研究出来的方子，我也已经让人给其它几个流民较多的县送过去了。我的阿暖这样用心，自然是不能让疫情得到扩散！至于对方想看到我的屠城，哼！只怕是让他们空欢喜一场了。” 沐心暖的眸光随之一颤，“阿泽，你是不是早就查到了什么？虽说有灾情的地方，的确是有着瘟疫产生的可能，可是现在是冬日，而且，这里的百姓们并未受水灾、震灾，只是因为天旱，少了收成而已，这种情况下，有瘟疫的可能性，不应该很大的。” !! 第四十一章 启程回府！ 沐心暖的话，让端木初泽的眼神又暗了几分，手臂也将怀里的人搂的更紧了几分。 “阿暖放心，这件事，的确是透着几分的诡异，我一定会让人彻查清楚的。” 沐心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摇摇头，叹了口气，“如今这么多的流民，还有这么多感染上了瘟疫的人，想要查出最根本的起源，简直就是如同大海捞针，太难了。” 端木初泽也蹙了下眉，的确，这么多的流民，想要查出最开始发病的人，的确是有些困难。 “阿泽，这一次的事情，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些事，我们应该早早地就安排好一些预防措施，以减免百姓受损的程度。” “什么？” 沐心暖微微语噎，“呃，那个，就是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如果，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至少可以有什么法子让众人都提前做好准备，不至于让我们这么被动。” 她这样一说，端木初泽倒是想到了自己前世政府的一些灾情应急预案，或许，自己可以稍加修整，用于燕地了。 要说，这燕地的地形特殊，既有连绵不绝的山脉，可是同时，南侧又是有些偏于荒凉，再往西南方向走，便是浩瀚的沙海，是以，这里风沙太大，也总是会有旱灾发生。或许，自己可以想法子改变这一切。 那么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要先治理风沙。只有将这里的风沙控制住了，这里的大环境才有可能发生改变，如此，这里的百姓才能真的过上好日子。 而控制风沙？ 端木初泽皱皱眉，看来，自己得去好好想想，前世自己曾接触到的有关治理风沙的知识了。 当然，植树？这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可是其见效，却是比较慢的，最快，恐怕也在三五年之后。而且，在这个地方要种植什么样儿的植物，似乎自己也是回去好好查查。 端木初泽的到来，自然是惊动了华阳县，乃至瑜郡的大小官员，也都跟了过来。 华阳县令，这才知道，原来数日前来了华阳县的，竟然是长乐王妃本人！难怪虽是一袭男装示人，可是她自己的院子里却是只有两名丫环呢，敢情是王妃！ 华阳县令也是名读书人，这会儿看到了长乐王妃为了他们华阳县的百姓，竟然是不惜以身犯险，而王爷还亲自让人送来了治疗疫病的药草，有这样儿的主子，他们华阳县，相信很快就能度过难关了。 而赵子赫也终于不负众望，在之后的几天里，一天几乎就只睡上两个时辰，大部分的时候，不是待在了药庐，就是在前头为百姓们诊脉。 如此年轻的一介才子，为了这些看起来肮脏褴褛的流民，竟然是能做到这一步，甚至是亲自喂他们用药，可见他的确是一位心怀百姓之人。 这样的一个年轻才子，若是不能为他所用，岂不是可惜了？ 这便是端木初泽在几日的相处后，得出的结论！ 在他看来，赵子赫是一个极其有才华的人，这一点，之前派出去的人早已查地很清楚了。赵子赫有才，可是现在的他，却也是有着一个极大的缺点，就是经验不够丰富。 赵子赫年纪轻轻，出外游学，虽说在外才名不浅，可是毕竟是在勋贵之间走动的太少了。 再加上他是太医院院使的嫡子，这样的身分，在京城，自然是说不上高的，当然，也不会太低，毕竟，赵青和已经做到了太医院最高的一个职位上，有这样的父亲罩着，他倒是不至于被别人坑的太狠。 只是，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一个父亲，再加上他本人也是精通医术，所以，只要他回京，定然就是会被不少人给盯上了。至于后面会如何，还真不好说了。 现在，对于端木初泽看来，赵子赫只有两条出路。 其一，便是回京后，要先经历一番挫折，怕是才能真正的进入朝堂，为国效力，只是，在此之前，他怕是还要再经历一番别人的献媚算计。财、色，这两方面，他倒是不担心赵子赫会顶不住，可是这样的人，心思太过纯净，被人利用，只怕是再所难免了。 而另一条路，自然就是留在燕地，为他端木初泽效力，至少，有他在，赵子赫可以慢慢地去学一些人心诡诈之术，不会死的太快！ 端木初泽在几日后，便带着沐心暖回燕州了，毕竟是王爷和王妃，不能真的长留于此，其它的郡县，事情还多着呢。 走之前，端木初泽与赵子赫长谈了一番，具体谈了什么，无人知晓，便是沐心暖问了几次，端木初泽也只是笑笑不肯说。 沐心暖虽然知道端木初泽宠她，喜欢她，可也是知道有些事情，怕不是她能过问的，既然是他不说，她也不问了就是。只是，私心里头，她还是希望赵子赫能留下来帮着端木初泽的。 对于赵子赫在外头的才名，端木初泽并未隐瞒她，这让沐心暖更觉得像是赵子赫这样脾性的人，还是先留在燕州才好一些，至少，有端木初泽在，不会任人肆意地算计他。 而且，这里是燕州，与京中的权势离得较远，赵子赫不回京，相对于赵青和而言，也是不错的。 赵家这几年一直是顺风顺水，与赵家的子嗣不多，人脉不多，也是有着极大的关系的。 人，少了，这弱点自然也就少了。虽然是从某些方面少了些优势，可是相对于太医这一行当来说，足矣！ 两人一路回燕州，自然是不再像是先前沐心暖来时那么苍促着急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端木初泽也没少处理一些政务，这倒是让沐心暖对他刮目相看了。在如此巅波的马车里，竟然是还能将字写得这般漂亮！ 端木初泽看着她一脸崇拜的样子看着自己，唇角一弯，心底却是分外的甜蜜，“这都是以前在边关的时候练出来的。有时军务繁忙，还要去各营地巡视，自然就会有这种状况了。” “你去巡视，都不是要骑马的吗？” !! 第四十二章 不是办法！ 端木初泽轻轻一笑，“阿暖，我们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吗？” 沐心暖微微一怔，意识到了两人现在的距离实在是有些近，连忙身子往后缩了缩，尴尬地清了清喉咙，“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端木初泽浅笑不语，低头快速地将另外的几道公文批示完了之后，对外喊了一声，紫一便如同鬼魅一般，飘进了马车内。 “让他们尽快地送出去。” “是，主子。” 沐心暖对于这位紫一，还是很好奇的，“他的身手好厉害。” “我比他更厉害，你信不信？”看到了妻子的脸上有些膜拜的神情，不知何故，端木初泽就觉得心里头酸酸的。 沐心暖斜眼睨他，对于他这话，自然是深信不疑的，以前他夜闯沐府，还不能显出他的身手？ “说正经的，阿泽，我瞧着华阳县，各方面的条件，似乎是都不太好，这里的风沙太大，而且这边的石头都是有些风化了的，并不适合做石雕，那要怎么办？” “不能打石头的主意，咱们就只能另想办法了。这里的沙地居多，因为是个风口，所以，一年四季中有三季都是有风沙的。种植小麦什么的，也不现实。这也是华阳县最为贫困的一个重要原因。” “沙地？”沐心暖的眼皮一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嗯，因为这里的风沙大，到了冬季特别的冷，所以这边儿一般来说，种枣树的比较多，还有就是到了夏天，这边儿的西瓜倒是格外的甜。可是仅仅只靠这几样儿，根本就不可能让华阳县的百姓吃饱饭呢。” 端木初泽有些发愁，他不是没有想到过将这里的一些水果往外运，尤其是这里的西瓜是格外的甜，可是这里不是他以前生活的世界，若是用马车往外运，还到不了太远，西瓜就要烂掉了，所以，大面积地种植西瓜，不是个办法。 沐心暖突然笑了，“阿泽，若是种植一些药材呢？” “药材？”端木初泽有些意外，“这我倒是没有想过。说起来，我虽是对于医理略有研究，可是对于这些药材的种植，还真是不太懂。” “比如说沙棘，麦冬、甘草、薄荷等等，但凡是耐旱地，且适宜种在这里的都没有问题呀。药材的产量虽然不是太高，但问题是它的价钱高呀。而且，药材不怕时间久了会坏掉，可以卖新鲜的，也可以在家里晾晒好了再卖呀。” 端木初泽的眼睛一亮，“有道理！阿暖，你果然是我的福星！” 直接一把将沐心暖拉进了怀里，端木初泽的情绪，有些激动，“阿暖说的没错，既然华阳县不适合种植粮食，我们就种药材，总不能饿死我们华阳县的百姓。” 沐心暖理解他此时的激动，毕竟这里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了，如今既然是能想到了好的方法，他怎么可能会不兴奋？ “阿泽你先别激动。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呢。”沐心暖挣扎着从他的怀里出来，然后脸色微红道，“我们一开始，先种植一些生长周期短的，也就是说，不需要三五年才能成材的那种。就种一些简单的，当然，价格也便宜的，但是这样的话，我们收成快，能让百姓最先看到了效果，如此，才能发动他们一起种植各品类的药材。” “嗯。好！回去后，我们就先商议此事。另外，我们在华阳县的最外围，还是要种植一些能防风沙的树木的，不过，这个工程比较浩大，而且见效最快也要三五年了。不过，一旦能形成了规模，那么，就能在华阳县的外围形成一道极为厉害的防风屏障，如此一来，必将能极大的改善华阳县的气候。” 沐心暖不懂这些，不过，看他的样子，相信他说的话，必然是有道理的。 接下来的路程，便赶地有些紧了，两人都有些兴奋，当然更多的是，开始在路上便让人去收集各类的资料，两人在路上，便开始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终于，回到了长乐王府，沐心暖一回到了倚静园，便让春玉将她之前收集的一些药材种植的书，全都搬来。 幸好跟在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如今都识字，沐心暖和荣月两人翻查着，再由她们几个拿笔一一抄录着。 “王妃，我们现在已经找出了十几种可以在华阳县种植的药材了。” 沐心暖摇摇头，“不够，还差太多了！华阳县那么大，若是都种植这么十几种的药材，只怕到时候会影响了价格。若是当地的百姓开始互相打压，最终吃亏的，还是他们自己。” 沐心暖简单地看了一下这些药材的名字，射干、白术、沙参、甘草、枸杞等等，的确是将近二十种了，可是这些，显然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她适才看了地理志，除了华阳县，在燕州还有几个县也是沙地较多，如此一来，这么十几种的药材，就更显少了。 “王妃，您先休息一下吧，人不能一口吃个胖子，休息一会儿，再慢慢弄也不着急。”方姑姑进来，递了一杯参茶过来。 沐心暖接过参茶，面有疲惫，“方姑姑，您是不知道阿泽有多高兴！好不容易找到了能长久治理华阳县的法子，他自然是想着尽快地将这些东西都筹备出来，等开了年，便能播种了。华阳县那么多的百姓，还等着吃饭呢。” 荣月将书也搁下，“王妃，那我们现在弄的这些，是不是也有些太过偏重于药材了？若是赶上了别的地方也有灾情，那我们的粮食，岂不是仍然不够用？” 沐心暖微微蹙了眉，荣月说的有道理。 无论是用石雕，还是药材，都只能是卖掉之后，再去买粮。可若是一旦其它地方有了灾患，那么，粮食的价格，必然是会翻升的，如此一来，这百姓的温饱问题，还是无法解决。 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能将燕地其它地方的粮食产量提高，如此，才不至于受制于人呢。 !! 第四十三章 给卢府施压！ 接下来的几天，沐心暖被端木初泽每天就直接带去清晖阁，而沐心暖的主要目的，也就是为了翻阅大量的书籍。 这日，端木初泽正与众人商议着有关石雕之事，便见沐心暖带着人进来，一脸的兴奋。 “什么事高兴成了这样？” “阿泽，你看看我找到了什么？” 端木初泽接过了她手中的书，看到上面记录的，是有关一洋芋的一些资料。 “这个？可以直接做主粮用？”端木初泽愣了一下后，随即想到了，所谓的洋芋，其实就是土豆儿，这种农作物，的确是可以直接蒸熟了当主食吃的，而且还能让人有饱和感，不像是其它的一些菜品粗粮，很快就会饿了。 “阿暖，你是在何处找到这些的？” 端木初泽越看越高兴，这后面甚至是还记录了洋芋的生长条件，以及如何培植，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王爷，王妃可是翻了得有上百本儿书了，不然，如何能找到这个？像王爷这样的人，平日里怎么会看这等书？” 端木初泽一愣，翻过了书皮，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本儿杂记，主要还是对于农作物的杂记，若是搁在平时，他的确是不可能会去翻这种书的。 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刘先生，你也先来看看。” 刘义早就对这位王妃常来书房查阅书籍，有些奇怪了，他从女婿卢少锋那里了解到，这位王妃可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并不是只会针线女红的。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同凡响。 再加上先前王爷一再强调，这些种植药材，以及石雕的主意，都是得到了王妃的启发和提醒，刘义对这位小王妃的好奇心，就更重了一些。 等到众人都传看了之后，也都是纷纷表示可以一试，因为这洋芋对于生长条件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而且，这类东西的产量高，如此一来，便可大大的缓解了燕地粮食不足的问题。 而且，王妃还命人将有关洋芋对人身体的一些作用，都一一抄录了下来，再由众人传阅，这才明白，这洋芋，看着不起眼儿，竟然是还能算作了药材！ “洋芋可以用来主治胃痛、痄肋、痈肿、湿疹、烫伤，此物，性平味甘无毒，能健脾和胃，益气调中，缓急止痛，通利大便。对脾胃虚弱、消化不良、肠胃不和、脘腹作痛的患者效果显著。所以，即便是这洋芋的产量太高，而无法食用完，也没有关系，可以直接通过一些手段，将其制成了药材，大家若是不信，可以去药材铺子里问问，有没有这样一味药材？” “王妃果然学识渊博，卑职等自愧不如。”刘义最先作揖鞠躬，无疑，这是对王妃最为中肯的评价了。 “刘先生万万不可！本妃不过一介深闺女子，哪及刘先生及众位大人们见识广博？今日也不过就是凑巧了而已。阿泽，我不打扰你们商议正事了，先走了。” “嗯，天气冷，记得带上手炉。” “好。”沐心暖也不行礼，直接转身就走，而王爷却没有半分不满的意思，这在众人看来，一下子，便明白了这位王妃在王爷心中的分量！ 各个儿心中有了数儿，回去后，定然是要嘱咐自己的妻子儿女，以后来对王妃，可是千万要恭敬着些。 沐心暖才回到倚静园没多久，便见宋嬷嬷来报，说是金嬷嬷过来了，声称有急事要见王妃。 沐心暖一蹙眉，难不成，是刘氏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快快让她进来。” “是，王妃。” 方姑姑也微微沉了一下脸，这会儿刘先生和卢少锋都得王爷重用，而且，听说刘先生也的确是为王爷出了不少有利用燕地治理的策略，若是这个时候刘氏再出点儿什么事，只怕是不仅仅是王妃，就连王爷，也是要暴怒的！ “奴婢给王妃请安。”金嬷嬷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态度已不似早先在京城时，那般傲慢了。 “起吧。你这么急着见本妃，可是刘姐姐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回王妃，这是奴婢从卢府那里拿到的供词。” “供词？”沐心暖这回是真的愣住了，她怎么还审问了卢府的下人？ “到底怎么回事？细细说说。” “回王妃，前日，奴婢与柳姐发现了有人在大少夫人的饮食里下了红药，量虽然是不大，可也足以致使大少夫人腹痛了。只是奴婢禀明了大少夫人后，并未声张，反倒是在少夫人用完膳后不久，便只说是少夫人腹痛不止。” “而后，奴婢便派了少夫人身边儿的人去膳房那里盯着，竟然发现了那里的一名厨娘去了二少夫人的院子里回话儿，出来时，身上还多了一个大银锭子。奴婢请示了少夫人之后，便直接将人骗去了少夫人的院子，然后经奴婢一吓，她便全招了。” “这么说，这是那个杨氏指使的？”沐心暖没想到这两位嬷嬷办事儿倒是这般地利索，竟然是不必她再去吩咐，直接就拿到了那名厨娘的口供？ “回王妃，正是。” 沐心暖想了想，杨氏也是一个心狠之人，只怕？ “那名厨娘现在何处？” “回王妃，奴婢等自然也是见过这种阴私手段的，但凡是下了手的，没有一个是能落了好儿的，所以，便给这位厨娘出了个主意，她只称自己的老母病重，回去伺候，便出了府。” 金嬷嬷说到这儿，抬头看了沐心暖一眼，“奴婢将您派给了少夫人的两名侍卫给指使了出去，那厨娘才出城门不久，便遇到了暗杀，好在咱们的人出手相救，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沐心暖微微一笑，“不错！这差事办得极好。方姑姑，您亲自跟着她去，然后将这口供和那位厨娘直接就送到了卢大人的跟前儿，就说本妃说的，如果他卢大人不能给本妃一个交待，那本妃便亲自出手教训，到时候，没脸的，可不止是卢家的一个儿媳妇了。” “是，王妃。” !! 第四十四章 我要休妻！ 卢老爷那边儿得了消息，再看了方姑姑送过来的供词和一个大活人，立马就变了脸。 方姑姑静立于书房，曾伺候过皇上的女官，这气势上，又怎么可能会差了？ “卢大人，王妃娘娘的吩咐，下官已经带到了，至于卢大人如何做，还望能给下官一个准话儿，至少，下官也知道回府后，如何复命。” 看到对面方姑姑一身威而不傲的气势，卢老爷便知道，这一次，王妃是真的恼了。 “来人，去将夫人和二公子请过来。” 方姑姑挑眉，这意思便是要当着自己的面儿来处置此事了？看着卢大人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却没有什么不甘愿的成分在里头，方姑姑便知道，他是有心要重惩这位杨氏了。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看到了方姑姑也在这里，自然是有些意外，再一看地上跪着的一位厨娘，卢夫人大概就猜到了什么，看向了方姑姑的眼神里，便有了一抹怨毒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老爷，这个奴婢可是犯了什么大错？这等事，向来不都是由刘氏打理的吗？这会儿怎么闹到了您的跟前？” 方姑姑垂眸不语，微微翘起的唇角，却是满含了嘲讽之意，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给大少夫人安罪名，这个卢夫人，还真是不论在何时何地，都容不下自己的大儿媳了。 “住口！”卢老爷又如何听不出自己夫人话里的暗示？分明就是在指这府中的中馈由刘氏掌管着，如今出了事，竟然是推到了他这里来！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了找刘氏的麻烦。 卢夫人被卢老爷这么一吼，面色虽然是尴尬了几分，不过好在还是咬了咬牙，依然站在了屋里，不敢再说话了。 卢少华进来后，一看到了有长乐王府的人在，便已经猜想到，十有**，事情是与他的娘子有关了。 果不其然，待那名厨娘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又再将杨氏身边儿的两名大丫环给供了出来，同时，还将自己从杨氏那里所得的银锭子也拿出来，卢少华整个人就傻了！ 卢家世代书香，而他卢少华虽然才华不及大哥，可好歹也是自幼便读圣贤书的，如今猛然听到了自己的娘子，竟然是一个如此心狠之人，如何能受得住？ 脸色一白，身子一晃，便扶住了桌角，整个人的精神，已是大不如前。 看到小儿子如此，卢夫人自然也是心疼，可是这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实在不愿意听。 “老爷，这贱婢出口污蔑主子，就该乱棍打死。杨氏是什么样儿的人，您还不清楚吗？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老爷，您可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呀。” “自然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卢老爷的脸色有些冷，“在叫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去叫那两名丫环了。一会儿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一问便知。” 杨氏身边的大丫环，自然是不可能会轻易地背叛主杨氏，可是卢老爷是什么人？多年为官，身上的气势，本就比较威严，再加上了他的手段，仅仅是吓，也将她们两个吓得够呛！ “最后一次机会，说，我可以饶你们一命，不说，那就休怪我卢家心狠了。向你们这样的货色，一旦再以谋害主子的罪名被发卖出去，你们也该知道，你们的去处，会是一个什么样儿的地方。” 两人身子一软，再不敢硬撑，争先恐后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末了，将杨氏买通了凶手去暗杀这名厨娘的事，也都交待了出来，当真是一丝隐瞒也没有了。 不仅如此，还将之前杨氏处处对刘氏使绊子，以及之前几次假装腹痛来陷害刘氏的事，也都说了一遍。 卢少华是越听越心惊！ 自己到底是娶了一个什么样儿的女人为妻？这样心如蛇蝎的女子，在自己眼里，竟然一直是温柔端庄的？而在母亲的口中，又一直是贤淑大方的？ 卢少华无力地闭了闭眼睛，就连嘴唇都是呈了浅紫色。 “父亲，请恕孩儿不孝，如果不是孩儿有眼无珠，也不至于让这等贱人在府里胡作非为，坏了我卢家的门风！父亲，儿子要休妻！”卢少华说着，便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抬头望着自己的父亲，眼底的悔意，让卢老爷一目了然。 杨氏原本也是出自书香世家，却不想，竟然是做出了这等没脸之事，谋害长嫂的子嗣不说，之前还屡次借由腹中的胎儿来陷害长嫂！ 这样的恶媳，不要也罢！ 而卢夫人则是完全就被这个事实给惊呆了！ 她虽然也知道杨氏几次是故意为难刘氏，甚至是还非常乐意看到刘氏被刁难！她现在吃惊的是，自己的儿子，竟然是想到了休妻！ 卢夫人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能说什么？如今这一切都被摊开了来说，她如何还能再光明正大的维护杨氏？ 可是，杨氏一旦被休，那么这府上的后院儿里，岂非是刘氏一人独大了？ 卢夫人不甘心，可是却又无计可施，想到了那日何夫人来此自己的一番谈话，她的心底里头更是憋闷难奈！明明就是自己的晚辈，可是在自己面前，却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欺负她是旁支所出！ 卢夫人咬咬牙，知道这件事情，自己如果是再拦，怕是自己也要跟着受罚了，索性不如就顺水推舟，如了老二的愿，同时，再自责一番，才好从长计议！ 不得不说，卢夫人的确是一个极有头脑的人，至少，她懂得看清形势，更知道如何自保！ 此时，卢夫人很是庆幸，她之前对杨氏，虽然是宠溺，虽然是偏心，可却从来没有言词分明地去指使她对刘氏做什么，一切都是杨氏的自作主张，如今，即便杨氏被休，也不会坏了自己的名声。 卢夫人打定了主意，一脸懊恼道，“老爷，都是妾身识人不清，以前一直以为杨氏是个懂事的，今日才知道，背地里，她竟然是对大儿媳做了这么多事！现在想想，妾身之所以会对刘氏越来越不满意，还真是多亏了这个杨氏呀！” !! 第四十五章 少华休妻！ 说着，便拿起了帕子抹泪儿，一幅后悔的样子，倒是挑不出毛病来。 只是，她的这副样子，瞒得了卢少华，瞒得了卢老爷，却如何能瞒得过方姑姑的一双慧眼？ 不过，方姑姑也是个精明的，既然是卢夫人明面儿上不再护着这个杨氏了，那么，她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与她为难，再怎么说，也是卢少锋的母亲，若是做的太过了，怕反倒是让刘氏不好做人了。 对于卢少华要休妻，连卢夫人都不再拦着了，卢老爷自然也不会护着她，身为弟媳，竟然屡次三番地与自己的长嫂为难，这样的儿媳，他们卢家也要不起！ 当着方姑姑的面儿，卢老爷便派人去了杨氏的娘家，让他们尽快来接杨氏回去，若是迟了，只怕他们杨家的脸面将会更加地挂不住了。 方姑姑对这样的结果，自然是还算满意，福身退下后，便回王府向王妃复命了。 因为杨氏的娘家虽说离燕州不算太远，可是这会儿是冬日了，杨家又先是商议了一番，毕竟卢府只来人让他们接杨氏回去，又没说是因为什么事儿，所以便先派了杨氏的兄长骑马先行，杨夫人则是乘了马车，隔了一日才到。 杨氏的兄长到了卢府后，并未让其先见到杨氏，反倒是被请到了书房说话。 卢少华看他只身前来，也像是要来接杨氏回去的，再一问，才知道他这是先过来的，杨夫人随后就到。 杨树一进门，便看到了自己的妹夫一脸阴沉地坐在那儿，卢老爷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心里头便是咯噔一下子，莫不是妹妹又闯了什么大祸了？ 等他看到了卢少华递过来的一纸休书，脑子里立马就是嗡地一声，整个人都不好了！ 杨家虽是在底下的小郡县内，可也是世代书香，在当地也是名门望族，虽不及卢家显赫，可是近百年来，也从未出现过嫁出去的姑娘竟然是被休弃回府的！ 如今，这被休的，还是他嫡亲的妹妹！ “这，妹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能只给我看休书，不让我知道详情吧？” 卢少华抿了抿唇，虽然已过了一日，可也仍然是觉得难以启齿，自己当初对杨氏百般疼爱，可是到头来，才发现她竟然是一个心如蛇蝎的女子，这让他如何受得住？ 自小读就了圣贤书，现在将过往的事情一幕幕地翻找回来，只觉得自己根本就是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儿！ 就像是杨氏那样的女人，他竟然是还当宝贝一般宠着？ 为了护着这样狠毒的一个女人，竟然是三番四次地为难自己的兄嫂，他还有什么脸面在这个家里立足？简直就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 卢少华自觉羞愧，难以启齿，卢老爷身为公公，自然也不好直说，好在得知杨树进府的消息后，卢老爷便让人将后院儿的夫人给叫过来了。正巧，这个当口儿，卢夫人进来了。 “给伯母请安。不知舍妹到底犯下了何错？竟然是要到了被休弃这般严重的地步？”杨树不傻，他这妹子一旦被休了，若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妹妹往后的日子，过得如何，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杨公子，你这声伯母，我可是真的当不起了。”卢夫人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想着要留住老爷的心，还能再为自己笼络住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她自然是要舍弃了杨氏的。 “杨公子，这杨氏自嫁入我卢府以来，我自问待她不错，少华也是一直对她分外的疼宠，她打发掉了少华身边儿的通房，少华也是一个字没说。可是这杨氏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我卢家子嗣的主意！” 杨树心里咯噔一下子，连忙作揖道，“听闻妹妹之前小产了，难不成，是她自己不小心，所以才会？” 杨树想的简单，只想着若是因为这个事儿，那么事情自然是还有的商量，至少，不算是什么大错。哪知接下来卢夫人的一袭话，险些没让他给气得背过气儿去！ “杨公子，长话短说吧。杨氏三番四次地挑衅我府上的大儿媳，不仅如此，前些日子，竟然是还敢让人在刘氏的菜肴里头下了红花！” “怎么可能？”杨树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谋害长房的子嗣，那莫说是休弃了，便是按照族里的规矩，将她给沉塘都是无话可说的。 这样的重罪，他们杨家的女儿，怎么能担得起？ “你先看看这个。”卢夫人自袖间将一些下人们的口供拿出来一一让他看了。 待看完了这些供词，杨树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身子一软，竟然是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手一松，那供词便从他的手里滑了出来，掉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杨公子，事情的大概，你也明白了。像是这样的恶妇，我们卢家，实在是容不得了！”卢夫人面无表情地将话说完，一使眼色，身后的嬷嬷将供词一一拾了起来。 而后在杨公子身侧，压低了声音道，“杨公子，既然是杨夫人还未到，那就等明日吧，若不是看在我们两家还算是有些故交的分儿上，只怕这件事情，可没有这么轻易地就饶了她。你要明白，大少夫人的父亲，如今可是在长乐王府做事，而大少夫与长乐王妃，又是以姐妹相称，此事，长乐王妃已经知晓了，若是不能给王妃一个交待？” 这几句话，卢老爷自然是听到了，眉头微蹙了一下，不过想到夫人这么说，无非也就是想着不要将两家的关系闹的太僵了，毕竟，杨氏家族在燕地也是根深蒂固了，若是闹的太难看了，只怕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如今将杨氏休了，这做法显然是在打杨家的脸，夫人这么说，无非也就是要让杨家人明白，是他们的女儿先惹上了不该惹的人，所以，他们卢府才会做的这么绝了！ 如此，倒是可以将杨家对卢府的恨意，减轻几分，转移到长乐王妃的头上！ 只是，长乐王妃是什么身分？自然是不可能是他们这些小士族能得罪得起的了！ !! 第四十六章 扶持刘氏！ 沐心暖得知杨氏被休，倒是有些意外，好一会儿，面色才有些凝重道，“看来，这个卢夫人，还真是个人物呢！要么，就是她太聪明了，懂得进退，要么，就是她另有打算了。” “王妃，依奴婢看，她只怕是不会因此就喜欢上刘氏的。” “喜欢刘氏？”沐心暖笑着摇摇头，“呵呵，我看她是巴不得刘氏的孩子掉了才是真的！现在刘义得到了王爷重用的消息，已经散出去了吧？” “回王妃，已经开始在燕州的官员中传开了。而且，王爷还准备在今晚为刘大人办一场宴会，专门为他接风庆祝的。” “嗯，宴会既然要办，就要办得有些样子。将本妃陪嫁的几套上等的瓷器都取来，今晚的宴会上，自然是要用到的。” “是，王妃。” 沐心暖知道，经过了今天晚上的宴会，那么，刘义将会在燕州城声名大噪！与此同时，刘氏在卢府的地位，自然也会变得不一样。如果卢夫人是个聪明人，就该知道自己后面应该怎么做，至少，为难刘氏，对她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处。 只是，这位卢夫人的脑子，显然是与常人不同，她倒是很想知道，她最终会选择了与刘氏作对，这条道儿走到黑呢，还是会尽快地觉悟反省？ 无论她是作何反应，在沐心暖看来，卢家的那位爵爷，都是不可能会任由她再胡来了！ 已经出了一个杨氏，卢家，自然是不能再出一个谢氏了！ 当天晚上的宴会，的确是非常轰动，菜肴的品类不多，可却是道道精致。 因为响应了端木初泽要处处节俭的号召，所以，无论是茶点，还是菜品酒水，都是并不太多，只讲究味美精致。 如此，倒是将这宴会的格调给升了几个档次！ 特别是当由长乐王妃亲自做的灵芝鸡汤也端上来的时候，众人只闻阵阵浓香味儿，却是只能伸着脖子看一看。 长乐王妃亲自做的，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享用了，否则，岂非是将长乐王妃的身分给贬低了去？ 除了端木初泽的主席上，再就是刘义的面前有一碗鸡汤，而于嬷嬷亲自将这道菜送上来之后，笑道，“启禀王爷，王妃说等着听您的品评呢。” 端木初泽淡淡一笑，舀了一勺汤，轻抿了一口，点头道，“不错！味道香美新鲜，辛苦她了。” “回王爷，这道汤，可是王妃亲自用文火炖了两个多时辰呢。” 端木初泽点点头，再连喝了几口后，才问道，“就这些？” 看到王爷蹙眉的样子，于嬷嬷一笑，“回王爷，总共就只盛出了三碗。您和王妃各一碗，刘大人一碗，其余的，都被王妃下令送到卢府，给大少夫人送去了。” 端木初泽微微一愣，随即看到了刘义的眼中也是闪过了一抹疑惑，轻轻一笑，“本王知道她们姐妹情深，可也没必要将本王的鸡汤都给没收了吧？她的心还真是狠。” 听到王爷为了一碗汤，竟然当众发牢骚了，众人皆是一笑，而底下卢少锋的神色，则是倍感欣慰，自己的娘子，若非是得了王妃相护，只怕是现在，早已是沉浸在了小产之痛中了。 于嬷嬷则是笑呵呵地退下，目的已经达到了，最重要的，便是要让这么多的达官贵人们知道，刘氏在王妃的心中，是占有不同寻常的地位的。 而卢少锋一想到了王妃对自己妻子的维护，则是直接起身到了大厅中央，举杯道，“卑职深受王爷大恩，无以为报。卑职先干为敬，愿我燕地，自此后步步繁荣，日日昌盛。” “好！说的好！愿我燕地，以后百姓人人安居乐业，再无贫寒之扰。” “敬王爷！”众人同时起身，异口同声道。 这一晚的宴会，端木初泽成功地将刘义推到了台前，而同时，不过三两日之后，前往卢府探望刘氏的夫人小姐们，便络绎不绝。此举为何，已是不言而寓！ 卢夫人看到了刘氏仅仅两个月的功夫，竟然是能在燕州的名望，如此攀升，除了王妃的扶持，自然还有其父刘义掘起的缘故。如此一来，在卢夫人看来，想要将他们夫妻分开，只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更何况，如今刘氏腹中还怀了卢少锋的骨肉，一旦诞下了嫡子，成为了卢府的嫡长孙，那么，刘氏在卢府的地位，怕是再无人能取代了。 卢夫人眼看着刘氏的地位日渐提高，再加上她本身出身就是书香世家，修养礼数，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早先只是因为她的刻意打压，所以刘氏几乎就是在没有在人前露过面儿，如今，没了杨氏和她的压制，外头再有王妃的大力扶持，刘氏不仅仅是在卢府的地位日渐攀升，便是在整个儿燕州的贵族圈子里，也日渐声望大增。 特别是何夫人等人，以前只以为这个刘氏就是个破落户的女儿，定然是个畏畏缩缩，行事拘谨小气的主儿，哪知道，待见了面，又接触了几次后，才发现这刘氏是一个落落大方，且言谈举止，都是不输名门小姐的作派！ 在得知了其父在王爷那里得到重用，且其父在江南素有才名之后，众位夫人才有些懊悔，早先怎么就没有来多接触接触这位大少夫人呢。 这会儿才过来与其示好，只怕是好些话，也不方便再说了。 何夫人倒是个八面玲珑的，不过几次，便与刘氏熟稔了。两人谢家的辈分来算，倒是同辈的，所以，她便让刘氏唤她一声姐姐，倒也是合情合理。 沐心暖在王府内，对于外头的事，自然也是多少知道一些，在她看来，卢夫人是不可能就此罢手的。她既然是以前看不上刘氏，这会儿也不一定就能看上她。只是碍于现在卢府上下，没有人与她一心了，所以才会迟迟未有动作。 不过，沐心暖很好奇的是，刘氏如此温婉的一个人，怎么就如此得不得她的眼缘呢？仅仅只是因为早先她的家世问题？ !! 第四十七章 原来如此！ 荣月对于王妃大力扶持刘氏的做法，很快也就看明白了。 王爷要重用刘义和卢少锋，而这两个人同时在意的，就只有一个刘氏了。另外一点，王爷是属意将来由卢少锋来接掌卢老爷的爵位的，虽说只是一个子爵，可也是爵位，对于家族来说，也是一种荣耀了。 对于卢夫人相对的安定，沐心暖是持有戒备之心的，她知道，那个卢夫人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将刘氏驱逐出卢府的打算的。 只是，她到底会怎么做呢？ 沐心暖对此隐隐有些期待，因为她总觉得卢夫人深恶刘氏，定然是还有另外的一重原因，至于为什么，很快，她似乎是就找到了答案。 历尽周折，终于，刘义的家人也都被接来了燕州。 王爷赏下的府第，自然是气派的，而且沐心暖考虑地也比较周全，不仅仅是这些硬件儿的东西到了，还特意命人带了人牙子过来，供刘夫人挑选丫环奴婢。 当然，沐心暖最先派了荣月和方姑姑过来，先奉上了一百两的碎银子，又送了五百两的银锭子过来，另外，再奉上了一千两的银票。 方姑姑留下了两名婢女，说是等将这府里一切都安置好了，再让她们回府，否则王妃不放心。 等到卢少锋陪着刘氏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这一幕，刘氏心底里头自然是说不出的感动。 如今虽然是由她掌管着府中的中馈，可到底是卢家的钱财，她若是拿了，只怕日后在卢府，再没了声望，不仅如此，还会让婆家人瞧不起自己的娘家。 卢少锋陪着她一起过来，也是将自己房里的五百两的银票带了过来，想着这岳父岳母初至燕州，上下打点，要花的银子实在是太多，哪里想到，王妃竟然是比他们还要快了一步。 不仅如此，等用过了午膳，几人在屋子里说着话，便又听到了外头热闹了起来。 待几人迎了出去才知道，方姑姑和王府的德安大管家又来了。 看着院子里的箱笼挑担，这刘夫人一时有些吃惊，她知道刘家已大不如前，虽说自己的夫君有才华傍身，可是到底也是平日里太过清高，从来没有想过，这有一日，自己竟然是也能见到了有人送来这么多的东西。 卢少锋上前与德安大管家说话间，刘氏则是快速地扫了一眼这些东西。 有几匹绸缎，也有一些茶具餐盘，甚至是一些个花瓶摆件儿等等，虽不说是多么贵重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要用到的。 这王爷赏了这么大的一座宅子下来，总不能都个府里头都是空的吧？ 刘氏心中安慰，明白了王妃此举，定然是为了不让父亲的傲气受到打击，这送来的东西，只是一些随处可见的，自然不会让父亲和母亲生出一种被人施舍的感觉。 “给刘夫人请安，给卢少夫人请安。” “请方姑姑安，您是有品级在身的，我哪里敢受您的礼？”刘氏连忙还礼道。 “少夫人不必客气。王妃说了，这些都是日常要用到的物件儿，反正在王府搁着也是搁着，倒不如先拿过来给你们应应急。这会儿大冬天的，外头风大，再出去一样样儿地选，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再说了，刘夫人初至燕州，只怕这东西南北才刚刚分清楚了，还是先在府里安稳地休息几日，再去王府说话吧。” 刘氏的眼睛一亮，明白这是王妃有意抬举自己的娘家，连忙笑着道了谢。 卢少锋看到这里没有什么事儿了，自己心里的一块儿石头也算是落了地儿。若是刘家太过寒酸了，自己又不能伸手帮扶，岂非是让人笑话？ 如今刘家面子里子都有了，便是他的母亲，自然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两日后，那两名婢女回府，直接就被带去了倚静园。 沐心暖听着刚刚两人的回禀，一时有些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好一会儿，才问道，“那位刘夫人与刘氏的相貌生得可是相似？” “回王妃，的确是有六七分的相似。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一身的书香气质，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沐心暖点点头，一摆手，两人退下。方姑姑则是上前给她递了盏茶，“真没想到，这刘夫人，之前与卢老爷倒是有过这么一段儿旧事。” “旧事，只怕倒也是算不上！或者说，怕只是卢大人单方面的相思罢了。不然，你瞧着这位刘夫人，无论是刘家兴盛，还是衰败时，这对夫君都是不离不弃，而且毫无怨言，可见是个心思简单的。” “王妃说的是。这会儿，算是弄明白了为何卢夫人横竖是看刘氏不顺眼了。只怕别人不知道，这位卢夫人定然是知道当年卢老爷的心思的。只是事情过了数年，怎么就还是记挂着不放呢？” “卢大人与刘大人二人年轻时交好，所以后来才会有了这指腹为婚一说。只是不想刘大人竟然是娶了卢大人的心上人，这一点，怕是当年卢大人自己也是没有想到的。另外，在后来刘家本家儿日渐衰落之时，这位刘大人虽是旁支，可也定然是受到了牵连的。不然的话，当初日子也不会过得这样艰难。” “王妃，依您看，如今这位刘夫人也到了燕州，那位卢夫人？” “呵呵，不用想，她这会儿定然是在府中气得跳脚了！其实，原本也是她自己自寻烦恼，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总记着以前的事做什么？没的再失了身分。” “王妃说的是，只怕卢夫人，未必能想得明白呢。” 沐心暖突然心思一转，“你说，那位卢大人，定然也是知道卢夫人是为何如此不喜欢刘氏了。所以，这一年多来，才会一直对卢夫人做的事，冷眼旁观。只怕是在他的心里，也是觉得愧对了她，才会对她如此放纵了。” 方姑姑的眼皮一跳，“王妃的意思是卢大人现在心里头？” 沐心暖摇摇头，“现在不一定还有这个心思，倒是当年，怕是他真正想娶的人，就是刘夫人。而卢夫人，不过是父母之命罢了。” !! 第四十八章 兴民武馆！ 对于卢夫人这种单方面的嫉恨，沐心暖只觉得她挺可怜的。 很显然，刘夫人对于这一段儿，是不知情的。她甚至是不知道卢大人曾对她动过心思，否则，依着如此贤惠的母亲，是绝对不可能会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的，那样，岂不是太难堪了？ “启禀王妃，王爷请您到清晖阁一趟。” 沐心暖微微蹙了下眉，议政院已经基本上是弄的差不多了。可是端木初泽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反正是不愿意去那里办公，仍然是在这里处理公事。只是将卢少锋等人都遣到了议政院去做事。 “可知王爷有何事？” “回王妃，奴才不知，只知道这会儿刘大人和徐大人都在清晖阁呢。” 沐心暖点点头，“我随后就去。” 换了身常服，沐心暖出了屋门，不意外地，看到了从西间儿走过来的宋静，见她打扮得倒是亮丽养眼，看来，仍然是不肯死心呢。 沐心暖只是微微挑了下眉，也不再理会她，便提裙往外走。只是回头给了方姑姑一个眼神，暗示要小心着这位宋静一些。 到了清晖阁，坐了一会儿，沐心暖才听明白了，这是正在商议有关石雕之事。 “启禀王爷，根据下官走访了几位石匠后，大致了解到，这传统的手工加工技法有以下四种：捏、镂、剔、雕。说难，倒也不是太难，主要就是耗费的工夫太长。” 端木初泽示意沐心暖安心，这才看向了徐海，“仔细说说。” “是，王爷。这首先第一道，便是捏。也就是打坯样。有的雕件打坯前先画草图，有的先捏泥坯，为的就是不伤了原材料，特别是巨大的那种石雕，一旦有一处地方出了差错，这整块儿石雕就算是毁了。” 沐心暖点点头，“就等同于你们文人作画，若是有了一处败笔，整幅画，也便黯然失色，失了韵味。” “王妃所言极是。这石雕，尤其是上等的石雕亦是如此。” “徐大人请继续，是本妃的不是，不该打断了徐大人的话。” 徐海笑了笑，继续道，“这第二道的镂，就是根据线条图形先挖掉内部无用的石料。与我们常见的木质的镂空，倒是有几分的相似，这个，也是极其考究真功夫的。再接下来，便是剔，又称摘，就是按图形剔去外部多余的石料。这一道工序，相较而言，就是比较简单了。至于最后的一道工序，雕，这是最讲究工夫的。就是最后进行仔细的琢剁，使雕件成型。” 刘义扬扬眉，“这最后的一道手艺，怕是离了十几年的老师父，是做不来的。特别是一些较为繁复的花样儿。若只是雕刻一些简单的图案，倒还罢了。若是像是皇室，或者是其它的名门贵族所用的，怕是要精益求精了。” “刘大人所言甚是。徐大人刚刚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告诉本王，咱们当地真正工夫好的雕刻师父，没有几个，是也不是？” “回王爷，正是。” “这个不难！这么多流民，谁不想混碗饭吃？先招收十几岁的小学徒。慢慢练起来。而且，我们先做石雕，也不一定就是一做就是上品。我们可以先做一些低档次的，呃，也就是说，要求不是那么高的，这样，寻常的百姓家也能买得起。” 徐海顿时眼前一亮，“是呀！微臣怎么刚刚就没想到呢？只是，如此一来，我们这些石雕的出路，还是一个大问题呢。” 沐心暖淡淡一笑，“徐大人不必担心。这石雕是死物，与食物不同，放久了也不会坏，王爷已经着手在处理此事了。江南那边儿，王爷早已找好了下家，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有自己的运输的人马。嗯，是不是叫做镖队的？” 看到沐心暖有些疑惑的样子，端木初泽轻笑，“类似于镖队吧。总之，无论是石雕也好，还是在华阳县种植大批的草药也好，首先要保证的，便是这些东西能稳妥地运出去。所以，我们应当要想法子先在民间开始成立一起类似于护卫的组织。让他们以盈利为目的，来安全地运送。” 刘义这才点点头，看向王爷和王妃的眼神里，已是多了一丝的崇敬，能将这些细节都想地如此周到，的确是一心为民了！ “王爷的意思是希望发动底下的百姓们，能组建镖局了？而镖局乃是受人钱财，凭藉武功和一些人脉，来专门为人保护财物或保障人身安全。又称镖行。客旅艰辛不安全，保镖应运而生，镖局随之成立。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可问题是，这得需要大量的会武之人方成，而且所需要的，大都是年轻的壮劳力。王爷，想法虽好，可是实施起来？” 一旁的徐海也是微微蹙了眉，这一点，的确是有些麻烦。 沐心暖也沉下了眉，倒是端木初泽的面上，仍然沉静，看不出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个不难。本王已经安排好了地方，也准备好了人手，现在已经开始在各地开了武馆。今天早上，本王收到消息，总共已经建立了六家武馆。这六家武馆的字号、标识，都是统一的。都命名为兴民武馆。” “兴民武馆？”沐心暖喃喃道，“这名字起的好！我明白了，王爷这不仅仅只是为了筹建镖局，而是想要让燕地的百姓尚武？想在燕地兴起尚武之风？” 刘义闻言，眉头陡然一紧，显然他想到的，与沐心暖想到的，不是一回事了！ 一个封地的亲王，鼓动百姓尚武，总归来说，是一件让人不免生疑的事儿！ “本王不仅仅是要让百姓们尚武，还要让他们尚文！徐海，本王之前让你寻的人手如何了？” “回王爷，下官正在命人编集名册，最快明日便可送到王爷的书桌上了。” “好！这燕地之所以穷苦，气候为其一，百姓们的愚腐为其二。只有让百姓们有了一技之长，将来让他们自己靠自己，才不至于成为我燕州的累赘！” !! 第四十九章 筹建镖局！ 刘义这下子想明白了，脸上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便是钦佩了。 只见他冲着端木初泽长长一揖，竟然是声音哽咽道，“老夫此生何幸，竟是能遇到了王爷这样的明主？老夫此生足矣！” 而沐心暖也同样是震惊于他所提到的兴文兴武之策，看来，他早已是腹有定案，只是在等待着时机和人才，慢慢地推动了。 而徐海在震惊过后，则是快速回神，“王爷，这镖局要有镖旗、镖号。另外镖局保镖主要有水路和陆路。镖师上路，不但要会武功，还必须懂得江湖上的唇典，即行话，以便同劫镖的绿林人物打交道。您看？” “放心，我们燕州，会先成立一家官办的镖局，名字，也便就叫兴民镖局。除了可以得到我们王府的人手上的支持外，也会招募一些年轻有为之士。至于武馆选送过来的人手，要先经过一轮考核，等考核过后，本王会再安排人专门教导这些。而后，再通过了咱们的考核，才能成为真正的镖师了。” “王爷英明！” 徐海这会儿是兴奋地除了这四个字之外，再想不出别的了！ “这镖师，若是由一些退下来的士兵来当，是不是会更好一些？”沐心暖半知半解道。 端木初泽大笑，“阿暖说的对！这一般来说，镖局便是大概分成了三种模式。即自由组合、武术世家组建镖局、士兵组建的镖局。这自由组合的，便是由几个习武之人结成一个小团体，以便切磋技艺，互相提高。一般来说，这是师兄弟之间的自由组合，即便不是一师所传，也免不了互有师承关系。” “在此基础上组建的镖局，自然是友情为重，分到的盈得，也比较平均，人际关系也比较平等，大家基本上凡事都有发言权，只是，这样一来，便从管束上来说，失了些优势。” 刘义笑道，“王爷果然是博学，竟然是连这些江湖上琐碎的小事也知道。不错！这等方式组建成的镖局，一般来说，是极难维持长久的。换言之，熟人情谊重了，有些话，反倒是不好说了。” 沐心暖点点头，“这个，我倒是能明白。有些像是任人唯亲的意思，总归是不利于长久的生存的。” “阿暖果然聪明，一点就透。” 听到端木初泽竟然是毫不避讳，当着外人的面儿便如此夸赞自己，沐心暖还是脸红了一下，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你就别再夸我了。当着刘先生的面儿，这不是要让我丢脸吗？” 端木初泽仰头大笑，“好好好！不说了。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们可以先去找当地较有声望的一些武术世家来联系，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大力支持，那将是最好不过的。” 刘义点点头，“王爷所言极是。由武术世家的人组建起来镖局，这些人大多有血缘关系，有生死与共、唇齿相依的英雄气概和血脉亲情。对于官府来说，也是比较方便管束和制衡的。” “嗯，不错！”徐海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这样的镖局，除了有家眷留在当地之外，所用的大都是血脉亲人，他们自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于官府来说，也是极好拉拢和制约的。 “至于刚刚王妃提到的一些退役下来的士兵，倒也是一种可行的方法，这样的镖师，总体而言，还是有着忠君报国的想法的，对于官府来说，也是比较有利的。” 端木初泽似乎是想到了之前自己在边关同生共死的那些将士，眼前倒是很快便浮现出了一个人，随即眸子轻眯了眯，“徐海，让人尽快联络上方衡。他的年纪不大，若非是当年受了重伤，也不至于会被裁撤下来。” “是，王爷。” 沐心暖有些疑惑地看向他，这位方衡是什么人？而且看样子，徐海等人，显然也是认识他的。 “方衡是之前我手底下的一个校尉。因为先前犯过错，又受了重伤，所以才会被下令裁撤。” “犯了何错？”沐心暖直接就抓住了重点，这是人都会犯错，这一点是无可厚非的，可关键是，这位方衡当初到底是犯了何错？若是有违礼义廉耻之错，怕是不堪大用了。 端木初泽一挑眉，倒是底下徐海忍不住笑出声来。 “要说，这位方衡也没有犯什么大错，不过就是在当时得罪了当地太守的一位侄子罢了。那太守为了替自己的侄子出气，便找到了边关的副将，然后就以其扰民为由，将其给裁撤了。” 沐心暖一愣，瞪着端木初泽道，“这事儿你也不拦着？你这边关的大将是怎么当？” 端木初泽连忙叫屈道，“冤枉呀！我当时并不在那里，如何得知？方衡是后来我调走之后才出的事，并不归我管束的。” 沐心暖似乎是不信，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最好是这样！治军不严，这可是大错！” 端木初泽讨好地笑了笑，“怎么会？我是什么样儿的人，阿暖会不清楚？” 底下的徐海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头嘀咕着，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什么也没听到。反倒是一旁的刘义，看着二人的相处模式，倒是觉得有几分意外。 早就听闻这位长乐王曾当众承诺，非沐心暖不娶，更甚至是曾亲自求了圣旨，连当初皇上和皇后有意为其纳侧妃的打算，都被他给想法子推了。 如今看来，传言果然不假，长乐王宠妻之名，可谓是属实了。 沐心暖也察觉到了自己现在与端木初泽这样儿，是有些不太好的，红着脸，清了清喉咙道，“咳！那个，你打算将方衡找回来做什么？” 端木初泽也回归了正经的神色，“如今边关大定，超龄的和一些曾受过重伤的士兵没有得到适当的安置，一些行伍之兵重德守讲道义，恪守武德军规，退役时一无所有，除了一身的武功之外，又别无谋生之技，这方衡，便是一个典型的代表。” “所以你想让他回来，筹建一所镖局？” !! 第五十章 风光旖旎！ “嗯，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具体的等他到了再说。可以由他担任我们官办镖局的头儿，也可以让他自己去招募一些退役了的士兵来自己筹建镖局。” 刘义伸手捋了捋胡子，“由士兵们筹建出来的镖局，倒是都极重情义。这种镖局成员的凝聚力是个义字，在战场上共同出生入死，镖路之上当然也是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十分的团结。这样的镖队，倒也是不差。” “镖师也有镖师的规矩，有些事，也不是只有咱们自己想想就成的。总是要找一些上道的人来带一带才好。” 这一点，刘义就帮不上什么忙了，他是文人出身，自然也是不认得什么江湖上的人物的。 倒是沐心暖，轻笑了几声后，才道，“只怕这也是难不住你的吧？” 端木初泽脸上微窘，知道她这是在暗示自己身边有不少的能力，区区镖师，或者是江湖上人物，自然是不在话下了。不过，配上了沐心暖说话时的神情，端木初泽便觉得她分明是故意的！ 这个小妮子，倒是有些记仇了。 “紫一，你来说！” 话落，紫一也不知道从哪儿就钻了出来，“是，王爷。” 话落，紫一转身侧立，“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这镖师，自然是也不例外的。” “总体来说，这镖师要讲个情、义、礼。如此，方能平安走四方。而身为镖师，更有六戒，乃是镖师必知之常理。” 沐心暖倒是来了精神，伸着脖子听地认真。 端木初泽似乎是不满意她的动作，直接手一伸，就将她给揽进了怀里，低声道，“只听就好。他长得不如我好看，你还不如直接看我。” 这话的醋味儿可是太重了些！ 沐心暖失笑，脸色微红。 紫一那厢讲着，沐心暖的心思被这端木初泽所扰，哪里就听进去了几句？ 待紫一说完了，沐心暖才有些好奇道，“听你说了那么多，这镖师一路上，是既辛苦，又危险了？” 紫一面对主母，神色自然是恭敬了几分，“回王妃。正是。若是路走多了，走顺了。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比如说，走镖时，如果发现路间摆着荆棘条子，必须作好准备和劫路人见面。如果攀上交情渊源，彼此认同一家，便可顺利通过。否则只好凭武艺来论高低。” 说了这么多，沐心暖到底也没弄明白端木初泽让她来这儿有什么事。 直到刘义等人都退下了，两人一起在清晖阁用了午膳，她才想起这么一出儿来。 “你让人请我到清晖阁来，到底是有何要事？” 端木初泽抱着她一起在里间儿的软榻上歇息，“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想知会你一声儿，咱们燕州，要来一位客人了。” “客人？我认识？” 端木初泽点点头，“你可还记得那位谢怡琳？” “她要来？”沐心暖坐了起来，眼睛在端木初泽的身上来回地打量了几眼后，才道，“哼！都是你这个麻烦精，没事儿招惹了那么多桃花做什么？” 端木初泽一噎，心里头却是想着，我再能惹桃花，也没你惹的多呀！当然，这话，他是绝对不敢当着她的面儿说的。否则，说不准，今晚上就得让他睡书房了。 “我的人打探到，谢怡琳是被卢夫人给请来的，说是自己想念这个侄女了，所以才会写了信，让她过来燕州小住些日子。” “卢夫人？哼！她倒是好手段，真以为请了一位美人儿过来。我就怕了她了？” 话虽如此，不过，沐心暖仍然是不能确定，她将谢怡琳邀来，到底是冲着端木初泽来的，还是冲着她自己的大儿子来的。 要说那谢怡琳，人生得漂亮，又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是有名的才女。刘氏虽也是书香世家出身，可是跟谢怡琳这样的大家族出来的小姐相比，自然是要落了下乘的。 不过，谢怡琳为人心高气傲，自然是看不上卢少锋的。那么，十有**，就是冲着端木初泽来的了。 “阿暖，你放心，不管她来了住多久，我定然是连正眼都不会瞧她一眼的！我心里只你一个，这一点，我绝对能保证说到做到。” “你？算了吧！谢怡琳的年纪不小了，若是一旦入了王府，立马就能侍寝了，也省得你总是憋得难受。” 最后一句话，沐心暖是说得既有些羞涩，又有些苦闷。大有痛恨自己年纪小，不能与他同房的意思。 端木初泽一听，则是喜上眉梢，“原来阿暖也知道我忍得难受呀。那不如阿暖来帮我如何？” 说着，便直接凑了过去，直接就亲上了她的耳垂。 沐心暖的身上立马就有了一种酥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就打了个颤栗，她的反应，则是更直接地就刺激到了端木初泽。 “阿暖，我们回倚静园好不好？” “嗯？”有些迷糊的沐心暖没听明白呢，就觉得身子一轻，已经被他给搂进了怀里，而后便觉得耳旁是呼呼地风声，吓得她立马就精神了起来，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会从他的身上掉下来。 一回到了寝室，端木初泽哪里还有先前在书房里的那种温文之态？看向了沐心暖的眼睛里，直接就写上了‘我是色狼！’四个大字。 沐心暖还来不及阻止他，就觉得唇上一软，再然后就觉得浑身无力，身上似乎是还有一种燥热传来，让她有些不安地扭动着身体。 她的反应，让端木初泽是喜不自胜！ “阿暖，我的阿暖！”有些惑人的声音，将沐心暖整个人的神智都给弄得昏昏沉沉的。直到她衣衫半解，感觉到了胸前一片清凉，才惊呼道，“不成！阿泽，还不行！” “没事儿！乖！阿暖，我只是想要亲亲你。乖，别怕。”端木初泽一面继续用那种让人醉地无法清醒的声音，蛊惑着她，另一面，则是将自己的大掌，直接就攀上了她的胸前。 外面寒风呼啸，屋内，却是风光旖旎，春意浓浓！ !! 第五十一章 谢怡琳来了！ 最终，沐心暖还是被端木初泽，连哄带骗地用手帮他解决了问题。 至于后果，便是端木初泽被沐心暖赶出倚静园，在清晖阁里住了一个月！ 起先宋静听说王爷与王妃闹别扭了，还是挺高兴的，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可是没想到王妃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是直接将王爷给赶到了书房去睡！ 原本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现在倒好，以前还能勉强见上王爷一面，这会儿竟然是连个面儿也照不见了！ 宋静心里头急呀，她都是十七了，若是再不能爬上王爷的床，很快就会成为老姑娘了。如果让她嫁给府中的下人为妻，她又如何甘心？ 而沐心暖哪里有心思来理会这个？只要是一想到了谢怡琳也来了燕州，她就觉得心里头堵的慌！ 她倒不是怕那个女人，只是觉得自己的夫君总是被人这样觊觎着，终归是有些令人头疼的。万一哪天他再被人给使了法子，算计了去，她找谁哭去？ 想来想去，沐心暖觉得还是得想个法子让谢怡琳死了这条心。只是，她既然是能从京城追到了燕州来，显然是不愿意放弃他了。难不成，给人家当妾，就这般地好？ 接下来几日，沐心暖对外称病，谁来也不见，就连卢府的刘氏过来，也不曾见一面。 至于卢夫人带着谢怡琳两次上门，连王府的大门儿都没有能进去。而当她听说连刘氏也未能得见王妃一面的时候，便想着，莫不是真的病了？否则，为何对向来护着的刘氏也不见了？ 谢怡琳对此倒是表现地淡然，甚至是还有些高兴。这样的表现，让卢夫人很不理解！ 连王府大门也进不去，她有什么可高兴的？ 进不了王府，王爷最近又一直在清晖阁处理公务，她们怎么才能与王爷见上一面？不见面，这谢怡琳又怎么才能让王爷对她顷心？ 回到了卢府，卢夫人恨声道，“这个沐心暖，还真是小家子气！照我看，她分明就是在装病，故意躲着不见我们呢。定然是知道了你来燕州的消息，不想让你进王府，不想让你见王爷一面才是真的。” 谢怡琳淡淡一笑，“姑母不必生气，这有什么？不就是不能进王府吗？不着急。她沐心暖，难道能病上一辈子？再说了，若是她久病不愈，我倒是有法子让太子妃嫂嫂告上她一状了。身有恶疾，如何能为亲王妃？如何能成为燕州的主母？” 卢夫人眼睛一亮，“这法子好！不错，就该着是这样。” 其实，倒是她们想多了。 对于一个谢怡琳，沐心暖还真是没怎么放在心上。之所以一直对外称病，那是因为她关上了房门，正在研究着几味药方，一是用于灾区的，一是用于给刘氏安胎的。 另外，最最要紧的是，还在翻阅着大量的书籍，看看能找到多少适宜在燕地种植的草药的。与此同时，除了洋芋，她还想试试看，能不能找出其它的可以偶尔顶替主粮的农作物。所以，才会谢绝了一切访客。 终于，这晚，端木初泽在外头徘徊了数次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院子。才走了几步，迎面就见春玉过来了。 “给王爷请安。王妃说了，她近日身体不适，请您歇在外院。” “本王知道她身体不适，所以才会过来瞧瞧。行了，你就去回了她，就说本王在这院子里等着就是。” 说着，端木初泽真就不再往前走了，春玉抬眼悄悄打量了自家王爷一眼，伸手悄悄地比了一下大拇指，笑着回屋子去禀报了。 沐心暖哪能真的就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先前一直不让他回来住，那是因为她早早地便让人给院门上了闩，还让春玉特意去警告过他的，可是如今是大白天，这么多人瞧着，她若是真的将端木初泽给推了出去，这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呢。 “行了，让他进来吧。” 沐心暖无奈地扶了扶额，然后再让人将药方抄录了几份后，交给了外院的侍卫，给华阳县的赵子赫，和其它的几个县送去。 “你这病，是不是也该好了？”一进门，看着沐心暖正紧张地忙碌着，端木初泽略有些吃味儿，真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纵着她学医了。现在倒好，有了这些药草什么的，倒是将他这个正儿八经的丈夫给冷落了。 “嗯，知道了。我明天就会让人将消息散出去，明天有人再来拜访，我自然也不可能会不见的。”沐心暖头也不抬道。 “阿暖，那个谢怡琳，我瞧着有几分的碍眼，她是内宅女子，即便是来了长平王府，自然也是在你这里逗留。你能不能想个法子将她给打发回京？” 沐心暖这才站直了身子，正眼瞧他，“王爷，这该是妾身说的话吧？要说将她给打发回京，也是得您出面才成呀！人家一朵娇滴滴的牡丹花，可是为了你到这风沙肆虐的燕州来的，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 “哦？这么说，那本王今日就将她约出来，见个面，再聊聊天儿，听听曲儿什么的？”端木初泽的尾音一挑，好生地邪魅！ “你敢？”沐心暖凤眼一瞪，略有些娇嗔的模样儿，倒是取悦了端木初泽。 “我不敢！只要是你让我进房，我便什么都听娘子的。” 看着她嘻皮笑脸的模样，沐心暖就觉得脑仁儿疼。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货？这样无耻且掉身价儿的话，他也能说出来？ 于是，英明神武的长乐王爷，当天晚上，终于如愿地进了倚静园歇息了。 只是可怜了宋静姑娘，精心打扮了许久，却是连被王爷看一眼也未曾，这也太让人伤心了。 次日，何夫人带了女儿前来探望，沐心暖自然是好生地招待了。言词间，倒是客气和谐。只是沐心暖心知肚明，何夫人来此，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 果然，才用了一盏茶，何夫人便佯装为难道，“说出来不怕王妃笑话。您想必也听说了，我娘家的一位堂妹来了燕州，想必王妃也是认识的。” !! 第五十一章 初次警告！ 沐心暖微微一笑，“此事，本妃也听说了。说起来，本妃与谢小姐，还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当时皇后娘娘设了宫宴，本妃倒是有幸亲睹了谢小姐的芳容。并且，还在茶会上，亲见了谢小姐的才华。原本本妃还觉得让谢小姐做王爷的侧妃是委屈了她，可是不想，王爷竟然是当众表示，不纳侧妃。如此，那总不能让谢小姐来王府做一名无名无分的侍妾吧？您说呢，何夫人？” 何夫人听她如此说，自然也明白了这位小王妃对于谢怡琳，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了。 连无名无分的侍妾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谢怡琳便是来了王府，也只有被羞辱的份儿。 不过，好在现在王妃是当着她的面儿这样说的，对于何夫人来说，现在王妃愿意当着她的面儿说这些，意思也很简单，就是告诉她别让谢怡琳再存了什么不该存的心思。 这已经是很给谢家面子了，说白了，还是看在了太子妃的面子上吧？否则，怕是这位王妃直接就能让谢怡琳在燕州城颜面尽失。 就冲着沐心暖对卢府做的那些事儿，以及她竟然是以身犯险，亲付华阳县，便可以看出这位长乐王妃的心思可是极不简单！ 有勇有谋，实在是她生平之仅见！ 这样的女子，也难怪竟然是会屡屡得皇上夸赞，更是得皇后的中意了。 听闻长乐王曾为了她而当众表态，此生不会有侧妃，除了沐心暖一正妃之外，更是无心再纳美人儿，这样的举动，除了让人惊叹之外，更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良人？ 何夫人心里清楚，这一次，王妃是看在了太子妃的面子上，也是为了给自己和夫君一次机会。 从大事上来说，自己与夫君自然是一心向着太子的，而这位长乐王，也曾是明确表态会一直站在太子的阵营里的。现在不止是长乐王，还是这位小王妃的娘家，沐家，亦是在朝堂上处处支持太子一派。 若是因为一个谢怡琳，而将事情弄地更糟了，岂非是得不偿失？ 谢家的女儿已经是东宫之主了，而长乐王又是基本上等于是太子妃一手带大的，他根本就没有反对太子的理由。谢家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说起来，她倒是应该去问一问京城那边儿，是谢怡琳自己非要要求来的，还是卢家的那个好姑姑给使了法子给弄来的。这两者的差别，可是太大了，将直接影响了她在后头的动作了。 看到何夫人的脸上有些深思的神情，沐心暖也不再说其它了，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到时候，若是再丢脸，可就不是她沐心暖不给谢家面子了。 其实以沐心暖对谢怡琳的了解来看，她会来这里来的主要原因，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当是被那位卢夫人给挑唆的。 谢怡琳是什么性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如此低声下气地到了燕州的地界儿？要知道，在这里，她沐心暖可就是最大的！ 这里谢家的势力，可算不得是太大的，自己想要出手对付一个谢怡琳，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更何况，依着她那种骄傲的性子，怎么可能还会在端木初泽拒绝了她之后，还厚着脸皮再凑上来？ 沐心暖猜地不错，的确是卢夫人在信中说是自己对这位侄女极为想念，同时，言词间，又说自己在府上被一个出身卑微的儿媳妇给夺了权，自然是不忿。 这谢夫人哪里知道，她心里的那个小九九儿，再加上谢怡琳对端木初泽亦是念念不忘，如今正好有人将机会送到了眼前，她又岂会不妥善地加以利用？ 谢怡琳是个聪明人，虽然看到了信中她这位姑姑对刘氏的种种不喜，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到了卢府，也不过就是一名客人。 在这里，自然是不敢自诩身分尊贵了。对刘氏倒是处处客气，不过，其中却又是处处透着几分的疏离，反倒是与卢夫人两人说话时，语气格外的亲昵，不过是些许的细节，却是足以透出了她对这位表嫂的不满。 当然，这种细节，一般来说，男人是不会注意到的。 也就只有女人，才会比较敏感，对于这一类的事情会比较在意。 刘氏亦不例外，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位谢怡琳表妹，就是故意的。 越是当着长辈和卢少锋的面儿，她对自己的态度就越是客气，好像她果真就是以客人自居似的。可是实际上，她给刘氏和这府里的下人的感觉，却好像她谢怡琳，才是这府里的主子。 刘氏虽然有些不适应，可是倒也没有太过生气。 之前卢夫人和杨氏那般地刁难于她，她不是也这么过来了？ 不过，既然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了，那么，自然也就要未雨绸缪，她不会再跟以前一样，坐以待毙了。 长乐王妃能护得了她一次两次，不可能次次都护着她！偌大的一个王府，都要由其打理，焉能总是将心思放在她这小小的官妇身上？ 刘氏伸手轻轻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她既然是能让杨氏真的小产了，自然也就有法子，让谢怡琳，也背上一个不祥之人的恶名声！ 刘氏的唇角轻轻勾起，如今自己在卢府的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而且父亲也成了王爷得力的左膀右臂，若非是因为父亲的崛起，自己在卢府的地位，只怕也不会攀升地这么快！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长乐王妃给的。她既然知道了这位谢小姐一直是对王爷有着别样的心思，自然是不可能会给她机会，让她再去勾引王爷了！ 那样的话，岂非是让王妃伤心了？ 王妃虽然尚未及笄，可是这个年纪，自然也是懂了情事，从两人的言词间，她不难看出，王妃对王爷可是真的上了心的。 刘氏心中打定了主意，既然她没有别的本事，那就先将这个谢怡琳给赶回京城去，如此，也算是了了王妃的一块儿心病。 主意已定，“金嬷嬷，我有些饿了，你去膳房看看，可有什么吃的？” !! 第五十二章 她的不安！ 当天，沐心暖便听到了卢府传来的消息。 刘氏用了一碗鸡汤后，便突然腹痛，甚至是还见了红。 沐心暖先是一愣，难道是谢怡琳出手了？又或者，是卢夫人仍然不肯接纳刘氏，故意为之？种种的疑惑困扰着沐心暖，很快，她便派人去了卢府探望。 “回王妃，刘夫人也去了卢府，正巧当时奴婢也到了，那卢夫人的脸黑地都跟什么似的。得亏了两位卢大人都不在府上，不然的话，只怕都以为是卢夫人给刘氏下了药呢。” 沐心暖很快抓住了她话中的重点，眉毛一挑，“这么说来，不是她了？” “回王妃，不是她。奴婢单独跟刘氏说了会儿话，后来又将金嬷嬷叫了出来，听这意思，是刘氏自己做的，目的，好像就是为了陷害谢怡琳。”方姑姑说完，面上的笑容深了些，“王妃，听金嬷嬷的意思，这位谢小姐，可是在卢府挺能折腾的。” 沐心暖神色微凛，“什么意思？” 方姑姑心中一紧，这才想起王妃对刘氏是真的上心的，连忙解释道，“王妃宽心。至于那所谓的见红，自然是假的。刘氏的意思也很简单，只是想着将谢怡琳逼回京城。她在卢府一日，刘氏似乎是就难以安宁呢。” “可是这个谢怡琳又做了些什么出格的事儿？”沐心暖的脸色这才松缓了一些，她不介意刘氏利用腹中的孩子去打击别人，可若是真的伤到了自己，伤及了孩子，可就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要说那谢小姐，也委实是个厉害的角色。”方姑姑将从金嬷嬷那里打听来的一切，一一禀了，这才等着王妃示下。 沐心暖的黛眉微蹙了蹙，对于这个谢怡琳，她是真心喜欢不起来。 不管她是太子妃的什么堂妹，还是卢夫人的侄女，说实话，这样的身分，对她来说，本身就觉得是一个麻烦。 她承认太子妃曾对端木初泽不错，也承认端木初泽是一心向着太子的。可若是接二连三地被这样的人家算计，那感觉，可就实在是说不上什么舒服了。 这个太子妃是什么性子的人，端木初泽未必都有她看的透彻！ 因为端木初泽自幼跟随于她，所以，对太子妃的印象，本身就是有些偏颇的。在潜意识里，就觉得她是一个极好的女人。 可是自己就不同了！ 沐心暖的眸子微紧了一下，太子妃精于算计，且有勇有谋，否则，她如何能在东宫屹立多年不倒？仅仅只是生下了一名嫡子，便在东宫是无人能有机会超越，除了太子的宠爱，所倚仗的，自然是自己的手段。 谢怡琳来燕州的事，她不相信太子妃不知情。 身为东宫之主，谢家现在身分最高的一名女子，若是她连这个也不知道，那她这个太子妃，也算是白当了。 沐心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似乎是有些困倦地阖了眼，“刘氏的想法是没错的。只是，这种做法，却未必就是最好的。方姑姑，你带咱们府上的太医去走一遭，记得敲打一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王妃，奴婢记下了。” 沐心暖将荣月唤来，在廊下备了琴和薰香，等到端木初泽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沐心暖正一袭黑色的貂皮大裘，然后专注于琴弦之上，心无旁骛。 一缕凉风拂过，将她的几缕碎发轻轻吹起，身上所穿的那黑色的绒毛也开始宛若是波涛一般，起起伏伏，明明暗暗，甚是好看！ 端木初泽的眸色一深，这样的沐心暖，实在是将沉静、从容、高雅等等，全都融汇到了一起！ 这让他极为庆幸，自己提前了大婚，否则，怕是这样的美景，不仅仅是自己看到地要晚一些，只怕还会平白地便宜了别人！ 一想到了今日收到的消息，他的脸色便瞬间阴沉了下来，该死的，竟然是还敢打他的阿暖的主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一曲毕，端木初泽修长如玉的手伸了过去，停在了沐心暖的眼前。 会心一笑，沐心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掌心，对视一眼，明眸流转，情意无限。 忽地，沐心暖惊叫一声，再安下神来的时候，人已是被他拦腰抱起。倚在了他的怀里，沐心暖的神情是安定的，幸福的。 迴廊四周，早已无人，便是她近身的荣月等人，也早已退下。整个院落里，变得静悄悄的。 沐心暖的眉心微挑，什么时候，她这倚静园里竟然是这样的安静了？ 端木初泽抱着她在廊上的一张躺椅上坐了，“如今外面都这样冷了，你竟然是还有心思在外头抚琴赏景？” 语气中浓浓的宠溺，也难掩那一丝轻轻的责备。 “我只是闲来无事罢了。”沐心暖话音落下，眼睫毛轻轻遮下，咬了一下嘴唇，才又道，“我心中有些烦闷，这府上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只能以琴作乐了。” “你这是在怪我陪你的时间太少了？”端木初泽轻轻笑道。 沐心暖摇摇头，斜睨了他一眼，因为心中不确定他的想法，所以，有些话，不敢轻易地说出口，有些事，也不敢真地放手去做。 她可以提醒何夫人，却是不能帮着端木初泽将所有的女人都挡在了门外，毕竟，他才是这个燕州的主子，他才是自己的天！ 世间哪有一个女子，可以将自己所依靠的这片天，给翻转过来的？ 如今自己尚未及笄，年纪幼小，果真就要让他一直这样，忍着？憋着？ 一想到了早先宋嬷嬷的提醒，沐心暖脸上的绯红色，便渐渐褪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竟然已是一片惨白了。 端木初泽也不说话，就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身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指尖的微微蜷缩，眉心的轻轻蹙起，脸色的由红转白，脸上表情到最初的安心，到现在的那么一丁点儿的局促不安。 端木初泽知道，她定然是有心事的。 “阿暖，听说今日你让人去了卢府？可是刘氏又出了什么事？” !! 第五十三章 何夫人试探！ 沐心暖的神色一怔，随后强动了动嘴角，“没什么。就是刘氏今日饮了碗鸡汤，却不知何故，竟然是腹痛不止。我只是派人去探望了一下。至于其它的，我不想插手。” 沐心暖的眼神有些躲闪，她不确定，现在的端木初泽对谢怡琳究竟是厌恶的成分居多，还是一般、随意的成分居多。 端木初泽勾勾唇角，然后声音极致诱惑道，“娘子，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再插手，只怕是卢夫人反倒是会利用了外头相交甚好的夫人们，说你堂堂亲王妃，插手臣子的家务事了。” 沐心暖又如何不清楚这一层？ 这也是她为何只是派了方姑姑前去探望，再派了太医过去诊治罢了。 若是她亲自去了，只怕是卢夫人和谢怡琳，都会觉得是她这个人太闲了，没事儿拿着卢府的家务事来逗闷子玩儿了。 “阿暖，你在担心什么？” 端木初泽的声音清朗中透着几分的寒霜，让沐心暖不自觉地便打了个冷战。 “怎么了？可是这里太冷了？”端木初泽一边问着，一边抱着她就往屋里走，很快，两人便一起躺在了贵妃榻上。 “我没事。阿泽，对于谢怡琳？” 话没说完，可是聪明如端木初泽，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眸色暗了暗，“阿暖，她的事，你不必理会。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同意她踏进我长乐王府的大门一步的。那样的一个女人，看着表面光鲜亮丽，却是一肚子坏水儿，着实可恨！” 沐心暖微惊，知道他对谢怡琳的态度一直是较为冷淡的，可是却从未说出过这般难听的话，难不成？ “阿泽，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气坏了身体，可是不值得的。” 端木初泽浅浅一笑，眸中的厉色淡化了不少，声音再度多了几分柔软，“阿暖，我问你，你觉得端木辰这个人如何？” “端木辰？长孙殿下！”沐心暖惊呼一声，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他来？可是他也来了燕州？” “他是东宫的小主子，怎么可能会离京？” 沐心暖沉默了一会儿，明眸流转，心思很快便通透了起来，“我明白了。这谢怡琳来此，竟是与他有关？” “不错！这个端木辰，之前倒是我小瞧了他了。竟然是串通了谢怡琳到燕地来给我捣乱。枉我念在了他是大皇兄的嫡子的份儿上，对他多番忍让，想不到，他竟然是以为仅凭他一己之力，便可与我相抗衡了？” “阿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明明知道你是支持太子的，何故还要徒生事端？此事若是被太子知晓了，只怕他这个嫡子，也是要受到极大的责难！他明明就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何故如此蠢笨？” “他不蠢！” 端木初泽冷笑一声，“无论谢怡琳在燕地做了什么，都只是她一人所为，莫说是与端木辰了，便是与谢家，也是没有多大的关联的。你以为谢怡琳在京城还有个才女的名号，就真的是什么人人仰慕的女子了？” 沐心暖心中疑惑更甚，“难道不是吗？” “自然不是！那些高门公子所看中的，无非就是她身后的一个谢家而已！再就是太子妃的身分。否则，你以为她一介谢家的旁支，何来如此的追捧之人？” 沐心暖轻叹一声，“谢家这些年，倾力栽培她，听说连请来教她女红的，都是十分有名的做宫绣的嬷嬷。其它的，自是不必多说了。一个大家族栽培出一个名门千金来，亦是不易的。只是，若是这谢怡琳就如此甘愿被端木辰利用？” “不然呢？她倒是想嫁端木辰，可是端木辰也得看得上她！再说了，我母后也是不会答应的。总不能将来的皇后是谢家的女儿，再后头的太子妃，还是谢家的女儿吧？那这大雍岂非是成了谢家的了？” 沐心暖轻笑，“这倒是。不过，这辈分好像也不对呢。” 说着，两人竟然是都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 话说，何夫人自长乐王府走后，隔了两日，便去了卢府。 一来是打探一下卢夫人的口风，二来，也正好是赶上了去看看卧床的刘氏。再怎么说，如今她的父亲也是王爷跟前的红人儿，自己虽然是无需巴结她，可是拉拢一二，还是无碍的。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只是用了一碗鸡汤就会见了红了？那胎儿如何？听说王妃派了太医过来，如今可是吃着药了？” 何夫人一来，便一脸急色，紧忙地问着。倒是让一旁的刘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让何夫人挂心了。没有什么大事了。好在她喝的少，当时只是喝了三四口，便觉得有些腥了，又吐出来一些，不然的话，只怕是？”刘夫人说着，便拿帕子开始掩着眼角了。 何夫人如何听不出来这话里的意思，眼神一暗，表情再黯淡了几分，“刘夫人且莫急。如今这孩子不是还在将养着吗？好在人没事儿。不过，听说王妃亲派了经验老道的嬷嬷过来，怎么还能再出了这等岔子？” 这话，听在了金嬷嬷和刘氏的耳中，就是试探的成分居多了。 刘氏似乎是有些难言之隐，表情有些为难，没说什么。一旁的金嬷嬷，似乎是有些气不过，上前一步，冲着何夫人行了一礼，便开始诉苦了。 何夫人这才听明白了。 敢情是一直以来，这刘氏的一日三餐，包括点心，都是由这两位嬷嬷亲自验看过的，生怕她再误食了什么忌口的东西。 可是这位谢怡琳小姐来了之后，便对刘氏的这等做法，冷嘲热讽，刘氏看到了婆婆的神色不好，也不敢多说什么，便只好忍了。 而这次去膳房取鸡汤的时候，金嬷嬷也特意看了看那炖鸡用的一些佐料，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这才放心取回来。谁知，那汤锅的最底下，竟然是还有一个小棉纱包。里头用的，竟然全都是孕妇忌食之物。 !! 第五十五章 质问谢怡琳！ 何夫人听了，也是颇有些意外，忍不住就问道，“难道这府上的厨娘竟不知道孕妇当忌之物？” 话一出口，何夫人就后悔了。 这一次，很明显，是有人在找机会故意对刘氏下手的。 “回何夫人的话，原本奴婢们也是不信的。毕竟这膳房一直都是如此，未曾有什么差错。可是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道那日，在熬鸡汤的时候，也唯有谢小姐一人去过膳房。这一点，谢小姐也是承认了的。” 何夫人的面上微微一怔，倒是她身边的奴婢道，“此事，怕也是太巧了一些。” 金嬷嬷冲她一笑，“是呢。我们少夫人也说是太过巧合了些。虽说谢小姐来卢府的时日不长，不过，也曾从王妃那里听闻过这位谢小姐，她心性清傲，断不是会使此卑劣手法的人。” 这话虽明面儿上听是在帮着谢怡琳洗脱嫌疑，可是何夫人怎么听，怎么就觉得有些别扭。 刘氏也有些虚弱道，“此事，许就是凑巧了。你们也莫要再说了。不怕何夫人笑话，妾身担心会因为些许小事而引得夫君不安，所以，便一直瞒着此事。还请何夫人，也莫要声张。妾身只说是这几日有些累了，并未让相公得知见红一事。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相公担心了。” 刘氏说着，还一脸和蔼地看向了自己的腹部，手也在上面轻轻地抚摸着。 刘夫人一见她如此，也只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的这番作派，倒是让何夫人一愣。 这刘氏险些出事，已是传出两日了。 她原以为这个刘氏是个有心机的。又或者，是得了王妃的授意，故意将此事嫁祸给了谢怡琳，好让她在燕州待不下去，可是不想，她今日过来，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一番话！ 若说是不吃惊，显然是不可能的！ 何夫人又叮嘱宽慰了一番，这才起身到了卢夫人那里。一出了院门，她的脸色便相当地难看了。 自己来了卢府这么久，竟然是不见卢夫人出来，连那个谢怡琳都将自己当成了什么尊贵之人不成？什么东西！ 要知道，即便是那卢夫人是自己的姑姑，可是嫡系与旁系的差别，又岂是简单的一个辈分，便能弄清楚的？ 何夫人脸色微凛，到了卢夫人的院子时，便听到了谢怡琳的委屈啼哭之声。 “好了，你也快别哭了，我就知道，这个刘氏是个不安分的。如今倒是好，竟然是将主意打到了你的头上！我倒要看看，她这一胎，到底是否能保得住？” 听着卢夫人如此阴狠的话，饶是何夫人好性子，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直接挑了帘子进去，一脸阴沉地看向了那对儿姑侄，一道寒光过去，生生地让谢怡琳打了个寒颤！ “给堂姐请安。” 看着谢怡琳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儿，何夫人却是冷哼一声，“不敢当！出嫁从夫，你还是称本夫人为何夫人的好。” 说着，径自寻了地方坐了，然后垂了眼睑，也不说话，就这么待着。 卢夫人的面皮一紧，这是在提醒她自己，论身分，她虽为长辈，可却是谢家旁系的，这还不算，另外，如今可是在燕州城，论品级，她夫君的官位不及何家骏，论诰命，自己亦是不及她，的确是没有一丁点儿在她面前摆谱的资格。 再一想到，自己早就听说她来了府上，却是一来便先去了刘氏那里，心有不忿，故而便没有过去相陪，如今看来，这是在怪罪自己了。 卢夫人虽然心有不忿，可是刚刚何夫人说的话，又是半点错处也挑不出来，无奈，只得是强扯了笑脸儿出来。 “瞧瞧这是说的什么话？怡琳也不是外人，自然是当唤你一声堂姐的。眼下没有当着外人的面儿，再唤你何夫人，岂不是显得生分了？” 卢夫人说着，便抬着何夫人坐了，“刚刚听说你来了，本来是要过去陪你坐一会儿。可是你也看到了，怡琳这丫头，唉！说起来，也是我没有本事。如今卢府上下，都是将那个小贱人的话奉若圣旨，我这个夫人，早就是有名无实了。” “卢夫人还请慎言！” 何夫人一蹙眉，一听完她这话，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怎么这人就能是与自己同出一脉？就这样的德行，也能称之后名门之后？这与外头的那些个无知村妇，有何差别？ “这里是卢府，论说你们府第上的事，我不该插手。可是事情已然发生了，姑姑你竟然是不知道将事情快速地解决了，也不想着去安抚刘氏，你想做什么？” “口口声声地说自己的儿媳妇是小贱人，那你的儿子又是什么？再则说了，如今卢少锋还不知道这回事，你们在这里又哭又闹，是巴不得人家早点儿知道这个吧？是闲你这府里头太过安生了？” 卢夫人被她这话给训懵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你说什么？少锋现在还不知情？” “自然了！否则，你以为你们姑侄俩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谋害你府上的少夫人，这是什么罪名？而且，怡琳，你不是自己也承认了，自己去过膳房？” 谢怡琳早已看了出来，这位堂姐与姑姑不同，是不可能会一心只向着自己的。 “回堂姐，我是去过。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只是给姑姑端了一盏燕窝过来，哪里成想就会？”说着，便再度掩面啼哭了起来。 “好了！哭有什么用？你说你没有做过，可是那么多人都瞧见你去了膳房，你还能说什么？再则说了，这卢府是没有下人了是怎么着？何需你一个客人来自去膳房重地？” 谢怡琳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是真没想到，这位堂姐，竟然是如此厉害！ 她说的没错，对于内宅妇人来说，这膳房，关乎合府上下的饮食安全，可就是重地嘛！ 自己身为客人，竟然是没有知会主家儿，便自作主张进了人家的膳房，这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更何况那刘氏还出了事，自己就更说不清楚了。 !! 第五十六章 敲打卢夫人！ 何夫人着实地敲打了谢怡琳两句后，才让她出去了。 等她一走，何夫人再看向卢夫人的眼神，就更为凌厉了几分。 “姑姑，今日我暂且还认你这个姑姑，可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一味地与刘氏为难，与长乐王妃为难，那就别怪我这个做晚辈的心狠了。” 卢夫人的脸色一变，听道了这个侄女今日说话竟然是这般地不客气，着实是恼上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执迷不悟？难不成我连教训自己的儿媳妇还不成了？还得请教请教你何夫人？你以为你背后有何家骏在背后给你撑腰，我就怕了你了？告诉你，我管教自己的儿媳妇，天经地义，谁能说个不字？” “哼！你管教自己的儿媳妇，本夫人自然是管不着！可是你一旦影响到了谢家的利益，甚至是东宫的利益，卢夫人，你以为，到时候谁还会认你这个谢家出来的女儿？” 卢夫人面色一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卢夫人，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谢怡琳是个孩子，想事固然是会不周全，可是你别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分？你现在能安安稳稳地做着你的卢夫人，凭的可不是你自己的本事。若是谢家将你除名，你以为你还能有资格做这个谢家的正室夫人？”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试试！卢夫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谢怡琳是如何来的燕州。你以为太子妃放任谢怡琳来这里，仅仅只是为了勾引长乐王的？你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什么意思？”卢夫人的脸色已是煞白！ “就是你听到的字面上的意思。卢夫人，你不过就是谢家的旁系，而且是出嫁多年，未曾与谢家有过什么大功，反倒是借着谢家的势，才让卢大人顺利地袭了爵。你觉得，谢家会舍不得你？” 卢夫人的身子一软，气息已是极度不稳。 何夫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如此简单地几句话就吓成了这副样子，简直就是有辱谢家的名声！ “话今日本夫人给你摞在这里了。后头的事，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若是谢怡琳在你这里出了事，你可以想一想，你的好兄长，会如何来处置你！” “不会的！你在威胁我？” 终于再次听到了卢夫人说话，只是声音有些嘶哑，想不到，竟然是受影响至此。 “卢夫人，谢怡琳虽说是旁系的女儿，可是别忘了，谢家在她的身上投入了多少？若是就让她毁在了燕州，不单单是你，便是你的兄长，也一样要跟着倒霉！谢家最不需要的，便是愚蠢到成为了拖累的族人！” 卢夫人不知道她是何时走的，只知道自己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屋子里已是静得可怕！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难道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么？ 她承认，找了谢怡琳来此，一方面是为了给长乐王妃的心里添堵，另一方面，也是借用了谢怡琳的气质和教养，来让刘氏自惭形秽，明白她自己的身分！ 可是现在？ 她再次将何夫人说的话都过了一遍，很快，便抓住了一个极为有用的信息！ 那便是太子妃知道了她在这暗中做的这些手脚，知道了谢怡琳会来此，一切都是她做的手脚！只是，她为何不阻止？何夫人刚刚说太子妃是为了试探？ 试探什么？ 试探长乐王，还是长乐王妃？ 卢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此时真有些不够用了！ 谢怡琳不过就是来燕州做做客，还没有见过长乐王一面，竟然是就已经被长乐王妃给记恨上了？不然的话，何夫人何至于要说这些？ 想想之前长乐王妃对卢府做的一切，卢夫人这才觉得后背发凉！ 如此聪慧的一个女子，如今又有着长乐王做靠山，想要对付一个谢怡琳，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那自己这是做什么？故意将谢怡琳引来这里，就只是为了给长乐王妃闲来无事时，找个逗乐解闷的？她又不傻！ 卢夫人这才开始后悔莫及了！ 只是如今谢怡琳才进了卢府几天？若是就此匆匆离去，岂不是又等于将她谋害刘氏的罪名给坐实了？这当如何是好？ “夫人，谢小姐过来了。” 卢夫人神思一凛，连忙坐好，再正了正自己的衣衫，清了清喉咙，“让她进来吧。” 谢怡琳一进来，便有了一种直觉，这个姑姑，似乎是与先前有些不一样了！只是，到底是何处不同了，她自己又说不上来。 “姑姑，我让人去探了探，原来，大表哥果然是还不知情的。要说，也是这几日大表哥的公务繁忙，听说每每回来，都已是极晚了。怕惊扰了大表嫂，所以，一直宿在了外院。” 卢夫人的心思一动，这么说来，卢少锋之所以还不知道刘氏的事，不一定就是刘氏有心将此事掩盖，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卢少锋一面？ “放心吧。一会儿，我就带你去你大表嫂那里坐坐，有些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谢怡琳有些纳闷儿，姑姑可是从来不承认刘氏是她的儿媳妇的，一直都是刘氏刘氏的叫着，今日这是怎么了？ 不待谢怡琳想明白，便又听到卢夫人说，“怡琳哪，你如今的年纪也不小了，可曾想过你自己的婚事？” 谢怡琳脸一红，立刻低了头，“回姑姑，女儿家的婚事，自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我自己做主的道理？” “不怕！你呀，生的漂亮不说，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这想要将你娶回家的人，可是大有人在！” 谢怡琳的神色微变，眼眸一转，不着痕迹地便转移开了话题，“姑姑，我们何时去探望大表嫂？说起来，我有心送她些东西宽慰的，可是又担心，她会对我有了戒心。您也知道，我是真的没有做什么手脚的。” “放心！好孩子！姑姑信你，不是你做的，谁也不能冤枉了你。” 谢怡琳一喜，“多谢姑姑。” “走，我们一起过去。正好，也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就不能下床了。” !! 第五十七章 鉴宝大会！ 沐心暖对于卢府的事情，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现在整个儿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能能让那些贫苦地方的百姓们安然地度过这个冬季。 虽说，已经是运来了大批的物资，可是跟那些流民的数量来比，还是差了太多了。 每天都有冻死、饿死的人。 每天都会有人因为没有顶得过疾病，死在了街头。 这些，显然都不是沐心暖愿意看到的。 沐心暖不能插手政务，只能是利用了自己的身分之便，四处游说一些官夫人和当地的世家夫人。 她知道都是些女人，自然是做不得什么太大的主，只是希望能让她们也跟着略尽一份绵力。哪怕是只让手底下的人，帮着做几针针线活儿，自己能拿出一两件首饰来。也算是她们尽了心了。 当天晚上，端木初泽一回来，就看到了沐心暖正在让荣月跟着登记造册。 端木初泽微微发了会儿呆，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道，“阿暖，这些夫人现在所捐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首饰，实在是值不了多少银两。这不是个法子。” “都是些内宅妇人，手上虽掌着中馈，可是大钱的用向，可不是她们能做得了主的。” “我知道！我现在琢磨的是，要不，我们拿出几件儿好东西来，然后让底下的人那些个名门世家公子来买？” 沐心暖有些怔，“这是什么意思？你让他们买，他们就愿意买吗？” 端木初泽想到了前世的拍卖会，立马就来了兴致，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对着她一说，两人竟然是越说越精神了，然后赶忙着又拟定了一个计划，比如说这东西的样数不能太多，就订在了六件儿。 而这六件儿里面，既要有珍宝，又要有一些个文人喜爱的墨宝，如此，还能将整个儿的拍卖会再提上一个层次去。 “时候不早了，这眼瞅着都快到子时了。是我不好，一时兴奋，竟然是连时辰也忘了。来，早些休息吧。”端木初泽一脸不好意思道。 “嗯，那余下的一些事，我明日再想想。你的政务繁忙，大致意思，我也弄明白了。到时候，我都拟好，再由你来定。” “好！果然是家有一贤妻，胜过无数珍宝呢。” 沐心暖白他一眼，也不知这厮都是打哪儿听来的这些个无赖话，不过，听在耳中，倒是让人舒爽不少。 接下来，一连数日，沐心暖就忙着这件事了。 最终，她将这六样东西选定，分明是南海珍珠项琏、翡翠玉镯、当代书画大家的一副山水图、掐丝珐琅花觚一对儿、珊瑚树一盆、勾丝金边天球瓶一樽。 这六样儿东西，价值不菲，又是皆有出处可查，自然是用于拍卖的最好物什。 沐心暖将这些定好之后，再在上面标上了起拍价，这是端木初泽的意思，哪一样东西的起拍价也不便宜，不过，到时候受邀来的，都将是燕州有名的世族豪绅，对于这些银子，自然是不看在眼里的。 沐心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连同底下的郡县也过来的名门世家，总共约莫有三十余人。到时候，场面定然是十分的精彩。 地点，沐心暖选在了燕州城最为奢华的酒楼，既然是想着让人家掏银子呢，自然就不能太寒碜了。不然的话，这掏银子的人心里头不痛快，这银子往外掏的数量，也就会被压低了。 眼瞅着一切差不多也都筹备妥当了，刘氏那边儿，也终于是无需再继续卧床休养了。 经过了刘氏这么一折腾，再加上了何夫人的一番敲打，卢夫人自然是老实了不少！ 只是，谢怡琳并没有回京，反倒是被何夫人邀到了她的府上去小住几日。 谢怡琳是聪明人，与何夫人不过是小叙了几句之后，便明白了，自己在燕州，并不受欢迎。 无论是从长乐王妃的角度考虑，还是在这两位夫人这里，自己的处境，似乎是都有些不太妙了。 得知长乐王有意举行一个所谓的鉴宝大会，谢怡琳的心思一动，直觉，这是自己在燕州，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事实上，在谢怡琳看来，她其实也并不是有多么地喜欢这位长乐王，毕竟之前与他谋面不多，只是无意中听到了家中长辈提及她的婚事，她这才上了心。 谢家在京城的地位，虽不及王家，可那也是真正的名门贵族。她一直觉得，自己谢家小姐的身分，配他长乐王，那也是再合适不过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给比了下去不说，连自己肯屈居侧妃的机会，长乐王竟然是也不肯给！ 谢怡琳向来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谢家这一辈中，除却了太子妃之外，最有才华，最具有潜质的名门小姐，他端木初泽到底凭什么看不上她？ 在谢怡琳的心中看来，自己的相貌极好，气质脱俗，且有着极为丰厚的身家背景，无论是谁娶了她，都会给他们的势力再添一瓦！ 可是没想到，端木初泽竟然是一丁点儿的机会也不肯给她！ 谢怡琳不甘心！向来只有她瞧不上别人的份儿，凭什么就是别人瞧不上她？ 再者说了，那个沐心暖，她也见过，有什么特殊的？不就是相貌好一点儿？可是自己也不比她差呀！特别是于家世上，她怎么能跟自己比？可为什么端木初泽就非他不娶？ 一想到了那日茶会上，那个沐心暖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纯净，那样的高华，简直就是让她胸腔内的气血翻涌！ 那根本就是在向自己示威！根本就是无视自己这个名门小姐，这是在打她的脸！ 谢怡琳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狠毒，唇角微微勾起，沐心暖，我就让你再得意两天，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笑到什么时候？等到你当着所有名门世家的面儿丢了脸，我看你还有何面目，再霸着这长乐王妃的位子不放！ “沐心暖，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到时候，还能拿什么来跟本小姐斗？本小姐得不到的东西，你更不配得到！” !! 第五十八章 祥和酒楼！ 时间飞快，眨眼间，便要到了所谓鉴宝大会的日子了。 沐心暖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选定的酒楼，名为祥和酒楼，今日，正好是送了菜单过来由她亲观。 她之所以会选择了这家酒楼，自然是有原因的。明面儿上，这是当地豪绅付家的产业，可是实际上，这付家的当家人，却是听命于端木初泽的。 而事实上，整个付家的人，都等于是端木初泽的嫡氏！ 这一点，只怕是知道的人，还真是廖廖无几。 沐心暖想要做的，便是借助这一次的鉴宝大会，然后让整个儿燕地都知道这燕州城的祥和酒楼，是所有的权贵最为衷爱的地方，特别是对于一些明明不是什么世家望族，却又死要面子的人来说，只怕以后，这对外的应酬，就会只认这祥和酒楼一家儿了。 沐心暖之所以会选定这里，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付家的公子付弘扬曾进府向她请安，言词间的意思，便是王爷要让祥和酒楼，开遍整个儿燕地。 但凡是有权贵的地方，便要有祥和酒楼。 这说法似乎是有些大了！ 不过，沐心暖对端木初泽向来是有信心的。一年不成，那就做两年。两年不成，那便做十年。总有一天，会成功的。 其实，沐心暖明白，端木初泽想要将这个祥和酒楼做大，真正的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这酒楼的生意，本就是一个是非多的买卖，当地的地头蛇不能轻易惹，对于一些名门的公子哥儿，也不能惹，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怕是开不了几天，就得关门儿大吉了。 可是这付家不同！ 付家在燕地可是有着百年的底蕴的。 但凡是燕地的名门世家，就没有一个会主动去招惹付家的，有什么事儿，自然也都是会主动让给付家几分颜面。这一点，除了因为付家是当地的名门望族之外，还有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主要原因。 付家现任的家主，原是一名武将出身，这与付家几代下来的书香传承，似有不符。 不仅如此，这位付家主，还是一位性格极其暴躁，偏偏脾气又是大得离谱的主儿！听闻年轻时，还曾提着宝剑就进了皇上的金銮殿了！ 险些没让那御林军给当成了刺客给诛杀了！ 好在他那张脸是人人都认得的，又是只身进宫，否则，还真是不知道是不是就得死在了乱剑之下了。 有着这样一位胆大妄为的家主震着，这燕地，自然是无人敢惹，连金銮殿都敢闯的主儿，还怕谁？ 有着这样的身家背景，若是付家的产业不能在燕地遍布，还真就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依着付家的身分和家世，若是主动拉下脸来去跟底下的一些个混混结交，只怕是会污了自己的身分，更有损世家的名望。可是利用了这手中的产业，自然也就是无人能说什么了。 再怎么说，这与一些平民，甚至是无赖打交道的，是底下的人，是奴才，可不是付家那些尊贵的主子。 不得不说，端木初泽倒是将付家给利用得太彻底了。 沐心暖看过了菜单，轻叹了一声，再将身子歪了一歪，调整了一下姿势，以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 被她靠着的端木初泽放下了手中的公函，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累了？” “还好。阿泽，你这样过分地利用付家，真的好吗？”沐心暖撇撇嘴。 “利用？有吗？我怎么不觉得？”端木初泽很是无良道。 沐心暖白他一眼，“端木初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就是想要利用付家的这些产业及人手，为你敛财的同时，再为你打探各路的消息了，你真以为我不清楚？再说了，你将付家主这胆儿大的名声给利用地如此彻底，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呵呵！知道我是付家主子的事儿，目前为止，也就你知道了。哦，对了，还有紫一也知道。” “阿泽，我真的很好奇，对于付家主那样的人，你是如何收服的？在战场上？” 端木初泽轻叩了一下她的额头，“傻丫头，我去边关的时候，他就已经退役在家了。说起来，这一次，我们要组建镖局的事儿，也要让付家多多的出力了。” “付家百年书香世家，到了他这一代，竟然是硬生生地给别成了武将之家？听闻付公子也是一身的好武艺，而且熟读兵法。阿泽可是有心在军中栽培他？” “嗯。什么也瞒不过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要栽培，也得等时机成熟了。至少现在，不合适。” 沐心暖知道他的顾虑良多。 打理整个儿燕地，比她打理一个小小的王府后院儿，可是难了不知道多少倍。再加上底下的这些名门世家，哪一个在京中没有倚仗？没有他们之前在暗中认定的主子？就像是卢家、何家，不都是东宫太子的人吗？ “阿泽，如果太辛苦了，我们就放慢一些，有些事情，也是急不来的。我知道你的心大，可若是为此而伤及了自己的身体，就划不来了。” “阿暖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今刘先生来了燕州，我的事务一大部分都转到了他和徐海几个人的身上，不然，哪里有时间在这里陪着你？” 沐心暖脸一红，“明日就是鉴宝大会了，但愿千万不要冷了场。” “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了。这些名门世家之中，不少是相看生厌的。我安排了人手，到时候竞拍，自然是会有着出奇不意的效果。” “什么意思？”沐心暖的直觉，便是这厮，又开始算计人了。 端木初泽略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握了空拳在嘴边挡着轻咳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利用一下他们小小的自尊心和虚荣心罢了！那几样儿东西，并不一定是他们家里非得要的，可若是被对手挑衅了，总会忍不住的。” 沐心暖的眼前一亮，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轻笑，“你这人，这样的法子竟然也能想得出来！简直就是比狐狸还狡猾几分呢。” !! 第五十九章 被识破了！ 鉴宝大会，如期而至！ 一番客套话之后，自然便是开始展宝，鉴宝了。 沐心暖很聪明，她选出来的这六样儿，除了那幅山水画，其它的几样儿，皆为宫里头的皇后娘娘和太子妃所赏，这样的东西，即便是他们的府中都有，也不能说这摆出来的东西是不好的。 这若是一个不小心，可就等于是得罪了皇后娘娘，得罪了京城的王家。又或者是得罪了未来的皇后了。 沐心暖选宝了这六样儿东西的时候，端木初泽是乐得够呛！ 他自然知道这些名门世家在京城是各有依附的，有依附王家的，有依附谢家的，还有依附明王的等等。 如今，沐心暖选了这几样儿东西，还特意让那展宝的德总管将这东西的来历说了一番，这底下的人，若是不肯出银子，岂非是打了自家主子的脸？ 就比如说那一对儿掐丝珐琅花觚了。 那是东宫太子妃送出来的大婚贺仪，如今被摆在了这展宝台上，以五千两银子的底价起拍，这何家、卢家，哪一家不得想法子将这东西给买下？ 这不仅仅是给了他长乐王面子，更重要的是，还等于是间接地维护了谢家和东宫的面子。 再加上了端木初泽暗中找了人故意往上哄抬，不过是值个五六千两的掐丝珐琅花觚，竟然是被卖出了三五八千两的天价！ 就这，端木初泽还有些不满意呢，小声嘀咕道，“如果不是你拦着，我的本意，是要叫到五万两的。” 沐心暖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也忒小心眼儿。你的眼光就不能放得长远一些？以后再举办类似的拍卖会，你还想不想着再多捞些银子了？想想你的黎民百姓！” 自从从端木初泽的口中知道了拍卖会这个词儿，沐心暖就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做的买卖了。 别的不说，就他们长乐王府的那些东西，简直就是多地几个库房都装不下！若是拿去当铺，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好价钱了，若是用其它的方式换成了现银，那赔地就会更多。 如今从他这儿知道了还有这么好的一个法子，怎么可能会不用？ 端木初泽轻笑一声，在她的耳边低喃一声，“你倒是不贪心，竟然是还想着以后多多利用这种形式？我的娘子，原来也是一个小财迷。” 沐心暖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若是不贪财，你这日子岂非是更难过了？” 两人间再正常不过的交谈，此刻在底下的谢怡琳看来，却是格外地碍眼。 而何夫人见此，则是唇畔有丝笑意。不着痕迹地将看了一旁的谢怡琳一眼，很显然，在她看来，长乐王夫妇的感情如此好，你谢怡琳身为谢家的女儿就该知难而退！ 谢家有谢家的骄傲，既然当初端木初泽拒绝了她，那么，她身为大家闺秀，就不该再对他有所期盼，即便是退进了长乐王府又如何？被人施舍而来的姻缘，果真就是谢家人想要的？ 只可惜了，何夫人明显是高估了谢怡琳的智商。 很快，何夫人便察觉到了沐心暖的不对劲，她的脸色微红，眼神也似乎是开始出现了迷离的状态，身为过来人的何夫人，如何会看不出，这位小王妃，怕是被人给算计了！ 何夫人的心里突然就是咯噔一下子，然后极为不妙地看向了谢怡琳。 果然，此时的谢怡琳也正在盯着上席的沐心暖看着，眼角的一抹得意，还未来褪去。 “你倒是好大的胆子！”谢怡琳被何夫人给强行拉到了外头，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斥！ “你自己说，长乐王妃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为何会身体不适，而且还是被长乐王给亲自抱着回府的？谢怡琳，我以为你虽为旁系的小姐，可到底也是我谢家的血脉，想不到，你竟然是如此地不要脸面。敢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谢怡琳，这一次，你自己闯的祸，就由你自己来背吧。” 何夫人话落，也不再与谢怡琳废话，直接就带了人回府，将她一人晾在了那里。 谢怡琳的心底一颤，她没有想到过自己做的如此隐秘，竟然是还会被何夫人给发现了！ 紧紧的咬着唇，直到嘴里弥漫起了淡淡的血腥味儿，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嘴唇破了，再转身看了一眼祥和酒楼，眉心微微一蹙，她总觉得今日的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 自己明明就是早就下了药，而且眼看着那个沐心暖喝了不止一杯，为何都眼看着这鉴宝大会要结束了，她才出事？ 难道是因为她一直习医，接触的药草较多，所以才会对这些药物的反应更小一些？ 听到了里头似乎是开始有一些脚步声，谢怡琳赶紧找到了何府的马车上去，她现在人在燕州，有些事，还是要仰仗着卢、何两家的。 何夫人一回府，就直接写了两封信，派人连夜送往京城。 何家骏回来之后，便看到了一脸凝重的夫人，看样子，似乎是很不安。 “夫人，可是出了何事？” 何夫人看到自家老爷回来了，就如同是有了主心骨，身子一软，面色一松，眼睛就有些泛酸了，“老爷，谢怡琳她，她闯下大祸了。” 何家骏一愣，“夫人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不着急。” 何夫人将自己看到的，以及猜到的大致说了一遍，便见何家骏的脸色也变了。不过，他倒是比较冷静。 “夫人莫慌，或许事情没有你想像的这般严重呢？再说了，即便是谢怡琳下了药，那未必就会让王爷查到她的头上。” 当然，说这话时，他自己的心里也是没底的。 “老爷、夫人，谢小姐过来了，如今就在门外跪着呢，而且还哭地挺可怜的样子。” “哼！让她跪着！堂堂的名门闺秀，好的不学，却偏是学这些个肮脏手段，这一次，她是铁了心要毁了我谢家！这样的女儿，我谢家宁可没有！” 何家骏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令让人去长乐王府打探，最起码，也得先知道长乐王妃的身体状况之后再说。 !! 第六十章 何夫人的担忧！ 要说这一次，谢怡琳的胆子也的确是太大了些！ 如果不是因为今日长乐王早早地发现了王妃的不太对劲，只怕是王妃会当场出丑，这样一来，长乐王妃人前失仪，自然是再没有什么脸面，继续霸着长乐王妃的身分。 再者说了，即便是她没有在众人面前出丑，一旦回到了王府，与王爷有了夫妻之实，那么，身为名门闺秀，却是未曾及笄，便行下了这等事，将来定然是会被人瞧不起。 这传到了宫里头，皇后娘娘也不会再同意她再继续做什么王妃了！ 无论是哪一种，长乐王妃的名声，都势必受损，身为女子，一旦如此，怕也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何家骏与何夫人在屋子里都焦急地等着下人的消息，而外面的谢怡琳，这一次，似乎是才意识到了自己到底是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何家骏沉了沉眉，“来人，将谢小姐请去花厅吧，我与夫人这就过去。” “是，老爷。” 到底也是谢家的小姐，还是自己的堂姨子，这会儿，自然是不能自己这边儿先乱了分寸。 “夫人，别再担心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我让人备了厚礼，再陪着你走一遭长乐王府就是。” “老爷，我现在担心的，就是长乐王一旦查出此事是谢怡琳做的，会不会怀疑上了我？毕竟，她是我的堂妹，如今又住在了咱们府上。万一再牵连了何家，那妾身便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谢罪呀。” 何夫人说着，便嘤嘤地哭了起来。 这是真的担心呐！ 何夫人嫁给了何家骏十余年，为他生儿育女，自然是夫妻情深。若是因为一个谢怡琳，就给何家带来了麻烦，她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已修书送往京城。看看太子妃和父亲那边儿会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吧。长乐王来燕地这么短的时间，可是这做出的成绩却是着实不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查不出今晚的幕后主使？老爷，我真是后悔没有强行让人将这个孽障给送回京城呀！” 何家骏的心里这会儿也是七上八下的！ 长乐王到底有几分的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 这才短短不到两个月，燕地的流民便被控制地如此好。而且，不仅如此，还提出了十分有效的安抚并且是安置流民的有效法子，这样的一位年轻王爷，他的才干，显然是十分傲人的！ 这本是太子的一大助力！ 之前，太子曾修书与他，长乐王在此，便可成功地震慑明王。一旦明王起兵谋反，那么，这燕地，就是他必过之地！ 如今有长乐王镇守，这个大雍的战神在，那么，明王若想起兵，势必就得三思。 何家骏也是在收到了这封信之后，才明白了皇上明明是最为疼爱这个小儿子，却为何独独将他派到了这最为偏远之地了！ 明王的封地前有大山连绵阻隔，若是起兵，自然是绕道燕地最为快速，若是燕地成了康王的封地，只怕，事情就会大不一样了。 夫妻二人走到了半路，派出去的人便回来了。 “回老爷，长乐王府的主院倚静园，似乎是十分地忙碌，不过，听闻恰好赵院使的公子从华阳县回来了，长乐王直接就召了他进去为王妃施针。奴才回来前，听说王妃已经睡着了。” 两人都是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这便好！” 下人低着头继续禀报，“回老爷，不过，奴才托人打探到，长乐王似乎是勃然大怒，已经派出了身边的数十名侍卫去了祥和楼。而祥和楼的莫后主子，付彪家主，已经带了大公子，亲自到长乐王府去请罪了。” “什么？”两人又是一愣。 何家骏有些意外道，“你说付家主亲自去了？” “回老爷。正是，听说，付家的人，还绑了一名小二直接过去的。” 何夫人的身子一软，若非是何家骏及时伸手扶住了她，只怕她就要瘫软在地了。 “果然，王爷果然还是查了出来，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快！” 何家骏也没有想到长乐王的动作竟然是这么快！而且，更没想到的是付家主竟然是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如此看来，谢怡琳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只是不知道，那位看似温和的战神王爷，会如何地处置这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呢？ 谢怡琳正在花厅里思索着，一会儿该如何向堂姐和堂姐夫解释，毕竟，这件事情既然是已经做了，总要想法子为自己料理干净才成。 谢怡琳不相信他们会真的不管自己。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谢家的女儿，他们怎么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倒霉？ 事实上，谢怡琳自己竟然是也不想想，如果何夫人真的有心帮她，早在察觉了这一切的时候，就会直接找到了她买通的小二，然后再秘密处死了。 可是何夫人却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了什么？ 向来聪明的谢怡琳，这一次，却是低估了自己所闯下的祸，更是低估了，自己招惹到的人了！ 事实是，就算是何夫人帮着她去将那小二灭口，她们也不可能会做得干净！那祥和酒楼，可是付家的地盘儿！ 再则，因为王爷和王妃亲临，这祥和酒楼处处都有侍卫把守，想要处决一个小二，怎么可能？ 就是他们想要去后厨转一转，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这些，谢怡琳统统都没有想到。她想的，一直都是自己该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如何，能将这盆脏水，从自己的身上移开。 一看到了何家骏夫妇出现在了花厅，谢怡琳便再度可怜兮兮地跪下了。 “姐姐，姐夫，我知道错了。我也只是一时糊涂，受人挑唆。你们就看在我也姓谢的份儿上，帮帮我吧。这件事情，我做得隐秘，相信不会有人知道的。” 谢怡琳说着，还一脸期待地看向了何家骏，“只要是姐夫能帮着我将那个小二给秘密地解决了，那么，自然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 第六十一章 幕后主使？ 何夫人冷嗤一声，“谢怡琳，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吧？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燕州，不是京城！再说了，即便是京城，你别忘了，你刚刚出手算计的是谁？你真以为你姓谢就了不起了？你以为你姓谢就可以随意地算计别人了？你自己不要命了，也不要搭上我们何家！” 谢怡琳一愣，面色倏地一下变得惨白，身子向后一倾，坐在了自己的腿上，神色透出了几分的慌张。 “不！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不过就是略施小计而已，再则，我也不是要娶那沐心暖的性命，她没有理由要对我痛下杀手的！” 何夫人对于她的这番说辞，简直就是有些瞠目结舌了！ 真没想到，她的堂妹，竟然是可以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哪里有一丁点儿是名门闺秀的样子？如今在何家骏的面前，当真是将谢家的颜面，都给丢尽了。 何家骏也是难以想像，明明就是那样一个看起来识大体，且温婉有礼的女子，怎么一转眼，竟然是变成了这般模样？难道果真就是她心仪于长乐王，一心只想着成为长乐王的女人，所以才会？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不该对长乐王妃下这样的狠手呀！ 如果不是赵院使的公子赶回来的及时，只怕是长乐王妃，可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长乐王此时盛怒，已是无可厚非。任谁的妻子被人如此算计，也定然是不会高兴得起来的。只是，何家骏清醒的头脑里，仍然是抱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只希望长乐王不要将此事闹大，不要迁怒到了何家和京城的谢家才好。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日，何家骏对于长乐王的了解，远比何夫人和谢怡琳都要多！ 别的不说，单凭着他对华阳县等地方做出的那些举措，以及驻守的那些军队，他便知道，长乐王的手段，可远远是比他本人看起来，要凌厉得多了！ 长乐王才来了燕州多久？不仅请来了江南名士刘先生，还让华阳县的瘟疫得到了及时的控制，这样的手段，岂是常人可比？除了他睿智的头脑，还有一点儿不容忽视，便是他手底下，那些得力的干将们！ 何家骏此时突然是生出了一种感觉，那便是，宁可得罪了京城的谢家，也绝对不能惹得这位长乐王一丁点儿的不快！哪怕是他要将谢怡琳大缷八块，他也不该出手拦着！ 不得不说，这一次，何家骏是真的真相了。 端木初泽还真的就有了这个想法，只不过，在看到了付家交上来的供词，再审问了那个小二之后，他就改主意了。 “来人，想办法，今天晚上给谢怡琳下点儿药，给我扔到卢家去。既然是卢夫人请来的人，就让她自己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是，王爷。” “慢着！”沐心暖的声音还有些绵软无力，听起来，倒是让男人的心底有些触动。 “怎么了？不是说了，一切有我，你又何必？”端木初泽不悦道。 “阿泽，此事，不可做得如此明显。我知道你是想要让卢夫人自尝恶果，让谢怡琳再无颜苟活于世。只是，今晚不是时候。我才刚刚被你抱着回府，紧接着谢怡琳就出事，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那又如何？本王做事，何需什么理由？这个谢怡琳，我是办定了！”端木初泽的声音有些狠，让荣月忍不住就是打了个寒战，如果不是还有小姐在这里，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想在这屋子里待着了。 “阿泽，你听我说。借刀杀人这一招，不是只有他端木辰才会。”沐心暖说完，一摆手，屋子里，便只余他二人了。 端木初泽的眸色一暗，随即又是低低一笑，“你早就看穿了今日之事与端木辰脱不了关系？” “谢怡琳再胆大，也不敢如此毛燥地就对我动手。再怎么说，我也是长乐王妃不是？不过，我倒是不太相信，端木辰会让她给我下这种药。” 沐心暖说着，还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小瓶子，没有人知道，早在那个小二动手之前，就已经有人做了手脚，将东西换了过来。 那小二下在了沐心暖的汤盅里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些红薯粉，只会让汤发甜，看起来更为粘稠一些罢了。 “我已经让人一路上跟着谢怡琳回府了，相信很快我们就会有了更为准确的消息。不过，既然是谢怡琳自作主张，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索性就将错就错，让端木辰也认准了是谢怡琳单方面地不听话，破坏了他的整个儿计划。” “嗯。”沐心暖对于端木辰有些看不透，明明就是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净做傻事呢？ 如今端木初泽一心相助于东宫，难不成，他就真的要亲手将端木初泽推向了明王那一边？这对他可是半点好处也无，他的脑子真是秀逗了不成？ 似乎是看穿了沐心暖的心思，端木初泽冷哼一声，“那小子可不傻！他可不仅仅只是想要得到你，他想要的，还有你身后的一些势力。比如说镇国将军府，比如说沐家。” “可是现在父亲他们不是都默认了会支持太子的吗？而且外公和舅舅的态度一直也都很明确，就是奉东宫为未来的主子呀，这还有什么不成的？” “你以为，东宫就只有一个端木辰？” “呃？” “东宫内部的争斗，可是不简单呢。罢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不过，我倒是好奇，是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是连我的女人，他也敢算计？” 沐心暖摇摇头，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算了。只是因为这个，不值得。你想想太子和太子妃对你的好，至于端木辰，就当他是个小孩子，莫再与他计较了。” 小孩子？明明就是比自己小不了几岁，怎么就成小孩子了？ 端木初泽知道沐心暖这样说，也不过就是为了顾全大局，自然是为了他好，可是只要是一想到了端木辰竟然是敢打阿暖的主意，他这心里，就又蹭蹭地冒火！ !! 第六十二章 离开燕州！ 端木辰收到了燕州这边的消息后，脸色阴沉至极。 “放肆！这个谢怡琳，简直就是个笨蛋！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都做不好，竟然是敢私自更改了计划？好！好的很，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殿下，依您看，咱们可要出手将谢小姐先救回来？” “不必了！留着她给长乐王出气吧。她竟然是敢给阿暖下春yao，长乐王定然是不会轻饶了她的。这口气，如果不让长乐王撒出来，只怕他就会想法子找京城谢家的麻烦了。” “是，殿下。那谢小姐那里？”这名内侍的声音中有些担心，若是谢小姐将主子供出来，可就麻烦了。 “放心，她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端木辰不甚在意，“不过，原指望着谢怡琳能将长乐王给勾引住，现在看来，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回殿下，听闻那谢小姐自到了燕州之后，便一直未曾有机会得见王爷。还是在这什么鉴宝大会上才远远地看见了王爷。若是王爷果真对她有心，当初在京城，也就不会拒绝了。” 端木辰的眉心一紧，“我自然知道他对谢怡琳没有兴趣，只是原指望着她能想法子爬上了长乐王的床，如此，倒是可以让沐心暖心中有气，我再使法子，就能将她给换了出来。现在看来，这个谢怡琳，真是不堪大用。当初四叔看不上她，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殿下，这一次的试探，只怕是已经让长乐王引起注意了。您看？” 端木辰一摆手，“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一个谢怡琳不成，那么，再去多少的美人儿也是无用了。也罢，就先让他们消遥几天。待京中大事定下，我再与他们计较。” “是，殿下。” 端木辰看着一旁床上摆放整齐的喜服，眉心微紧，对于王家的小姐，他倒是说不上什么厌恶，可若是喜欢，也的确是没有的！不过，为了能让皇祖母放心，能为自己拉拢到王家，树立起自己身后坚强的后盾，这场婚事，是势在必行的。 端木辰看着屋子里有些清冷的摆设，明明就是已经有了丝丝的喜气，可是他为何却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欢喜？ “沐心暖！沐心暖！”端木辰几乎就是咬着牙叫了她两遍名字，紧握的拳头上，可见其青白相间，那条条爆起的青筋，将他的心事，泄露了大半！ “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女人！至于端木初泽，呵呵，如果你识趣，就该将你对我拱手相让！我才是这大雍将来的主人。端木初泽，你该死！” 手起掌落，一旁的八仙桌，应声而裂！ 门外的侍卫和仆从们，个个儿再低了低头，缩了缩脖子，尽量地减轻自己的存在感，现在的他们俨然是忘了，他们都在屋外守着，再怎么缩脖子，里头的主子也是看不见的。 几名侍卫略有些忧心地相视一眼，长孙殿下的脾气越来越暴躁，这才多长时间，这寝殿里的东西，差不多已经是换了一茬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还顾忌着太子和太子妃，只怕是会动作更大！ 一连三日，谢怡琳过得是战战兢兢的。 直到这日，何家骏回府后，阴沉着一张脸，下令将她送回到了卢府。 何夫人看到自家夫君的样子，大概猜到了，只怕是与王爷有关了。果然，这谢怡琳前脚刚走，何夫人便急急问道，“怎么回事？王爷可是动怒了？” 他们担心了三天，而长乐王也是一连三天未曾出过倚静园一步，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长乐王妃，这让外头的人，更为忧心了。特别是何家夫妇，当然，既然是谢怡琳闯的祸，何夫人自然是不会只让他们自己担惊受怕的，当天晚上便让人将这个消息给卢府送过去了。 听闻当天晚上，卢老爷便发了一通怒火，似乎是还对卢夫人动了手。 关于这一点，何夫人也听到了消息，却只是摇了摇头，对于卢夫人这样的一个姑姑，她是真有些想不明白。 自己家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干嘛非要将谢怡琳给招来？如今好了吧？得罪了长乐王，这卢家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眼瞅着卢少锋才得了王爷的重用，这如今再闹了这么一出儿，也不知道王爷是否会迁怒于他？ 何夫人现在没有心思去担心卢家的事了，只盼着王爷盛怒之下，能想想太子妃当年的抚育之恩。好歹他也跟在了太子妃身边儿多年，莫要将事情做的太绝才好。 谢怡琳虽然不知道长乐王是否知道了一切，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尽快地离开燕州才是真的。 长乐王是什么性子的人，她不是很清楚，可是只要是一想到了，他是曾浴血奋战，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她这心底就是一片冰寒。 “姑姑，您派人送我回京吧，姑姑，我真的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了。” 卢夫人虽然是也恼她行事如此鲁莽，可是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再则说了，若是长乐王拿到了证据，早就该发难谢怡琳了，为何等到了现在，也不见有所动静？ 也不知是卢夫人太过天真，还是她这人就是有点儿护短了。 “放心吧。姑姑今日就让人送你回去，让你二表哥亲自护送你回去。” 谢怡琳闻言大喜，只要是离开了燕州，那么她就再也不惧端木初泽了。 谢怡琳只顾着自己逃离，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卢夫人的脸上，还有一道浅浅的巴掌印，若是细看，还能发现她的左脸颊是微微有些肿的。 卢少华对于这个表妹，那是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卢家最近才消停了几天？就又被这么一个麻烦精给牵连进来了。不过，好歹也是京城谢家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奉了母命，带上了护卫，一路护送出了燕州城。 只是，谢怡琳未免是想地有些太天真了！既然是招惹到了沐心暖，端木初泽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她？卢夫人护短？哼！端木初泽比她更护短！ !! 第六十三章 谢怡琳的下场！ 谢怡琳一行人急速赶路，她在害怕什么，卢少华自然是知道的。 看到这样的一个女人，卢少华忍不住就是轻嗤一声，一个她，一个梅氏，之前不都是自诩是大家闺秀吗？梅氏看不起大嫂，这个谢怡琳来了之后，也是一样的看不起大嫂，可是这做出来的事儿，却是一个比一个没脑子！ 真不明白，她们怎么就还以为自己是这天底下最聪明，最该得到男人疼爱的女人？ 脑子里面装的都是浆糊吗？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两日后，卢少华将谢怡琳总算是送出了燕州的地界，一路还算是安稳，眼瞅着就快要等京城了，却是赶上了京城落钥，于是当天晚上投宿在一家客栈，而之后，谢怡琳便再也没有了踪迹。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卢少华慌了。他火速地进城，找到了谢府，将谢怡琳的事情一说，众人自然是焦急万分。 因为谢怡琳是女子，又是未出阁的姑娘，所以，谢府只怕是派人在暗中寻找。 谢家嫡系这边儿得到了消息后，也只是默了默，原以为这一路上端木初泽不曾出手，便是他看在了太子妃的面子上，不与她计较了，可是没想到，临到京城了，他到底还是出手了。 消息传到了东宫，太子妃也只是微微蹙了眉之后，摆摆手，“不必找了，如果真是阿泽出手，只怕这会儿，谢怡琳早已是见不得人了。即便是找到了，也不过就是给我谢家再添一分耻辱罢了。告诉我父亲，就当是谢家，从来没有生过这么一个女儿罢。” “是，娘娘。” 太子妃面有不舍，“虽然本宫也舍不得怡琳这个孩子，可是到底也是她不争气在先了！也是本宫的错，如果本宫一开始，不是放任她去燕州，或许，也就不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岔子了！说到底，本宫不敢让人去试探阿泽。这是伤了他的心呢。” “娘娘，依奴婢看，这中间会不会是再有什么其它的人？” 太子妃侧目，“什么意思？” “回娘娘，若是长乐王对谢怡琳出手，何需等到了现在？奴婢的意思是说，长乐王竟然是将王妃宠到了骨子里去，又怎么会容忍她过了这么些天的安稳日子？王爷是什么脾气，您是知道的。若是王爷一心护着的，被人给欺负了，那是当场就要收拾的。何苦还要等了这么些日子？” 太子妃微微一怔，“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本宫实在是想不出，这个时候，除了阿泽，还会有谁对谢怡琳动手？” “娘娘，京城的几位王爷虽然走了，可是不代表，他们的势力也都随之消散了。” 太子妃的神情一凛，整个人的气势，便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略有些冷肃的脸上，竟然是泛出了淡淡的杀气！ “让人去查，不过不要太过张扬，到底是谢家的女儿，就是死了，也不能弄脏了谢家的名声。” “是，娘娘。” 谢怡琳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小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大得有些离谱的床！等她掀开了身上的被子时，才发现，地上并没有她的鞋子。 谢怡琳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再看了看四周，一瞬间，极惧的害怕，便将她整个人紧紧的包围了起来。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的喉咙里，竟然是只能发出一种呜呜的声音，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这里什么地方？是什么人将自己带来了这里？ 谢怡琳再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和各处，才发现，自己身上原本的那些金银首饰，竟然是一件也没有了。 难道是劫财？ 可是不对呀！如果仅仅是劫财，又何必再将自己弄来这里？还是说，这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下手的？ 谢怡琳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端木初泽的报复！ 谢怡琳早已是昏迷了五六日，而她对于这一切，显然是并不知情的，只以为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之后，一夜之间，自己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谢怡琳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心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忙再快速地躺下，将身上的被子盖好了，然后开始假装昏迷着。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这一次，谢怡琳听的清楚，这脚步声，可是不止一人。而且，如此重的声音，当是男子居多。 谢怡琳藏在了被子下的手，开始隐隐发抖，甚至是连她的眼睫毛，都开始不受控制地轻颤着。 “哟！小美人儿，既然是醒了，就不必再继续装下去了。起来吧。怎么着？还想着让大爷我伺候伺候你梳妆？” 这男人说出来的话如此地不入流，谢怡琳只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掉入了一个狼窝！ 事实上，她还真是没有猜错，她的确是到了一处狼窝！而且还都是色狼。 “大哥，我瞧着这小美人儿娇滴滴的，还真是不错呢。啧啧，您先玩儿着，我们哥儿几个在外头给您守着门。” 谢怡琳这下子是没办法再装下去了。连忙坐了起来，然后可怜兮兮地摇着头，一脸的不情愿。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会儿再也不能说话，她定然是会将自己显赫的身分说出来，以期能将这些恶人给吓跑了。 “啧啧，果然是醒了。怎么？不装了？” 谢怡琳摇摇头，嘴里拼命地发着呜呜的声音，只是还不等她有机会跑下床，就被来人一手给捞了回来。 看着男人放大的脸，吊三角儿的眼睛，还有那脖子上没洗干净的泥，谢怡琳的心中就是一阵作呕！ 看出了谢怡琳眼底的厌恶和嫌弃，男人的怒气一下子便蹿了上来，‘啪！’地一巴掌就将她给掀翻在地。 “贱人！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哑巴吗？还敢嫌弃老子？本来看你长得还不错，想着对你温柔一点儿的，看来，你就是不知好歹的贱人！起来，今天，老子就好好地疼疼你！” !! 第六十四章 闹腾起来了！ 谢怡琳手上的金镶玉的镯子，在京城的某家当铺里出现了，不巧的是，这家当铺最大的主子，便是谢家的人。 当谢家顺藤摸瓜找到了那个人时，他只说自己将人给卖到了某家青楼，而卖给她的人，说是她的父母，说是这丫头是个克亲的命，所以才会狠心给卖给了他。 不管是真是假，谢家人还是想方设法的去找了。 如果谢怡琳真地就出现在了京城的某个青楼里，早晚有一天是会被人认出来的，那样的话，他谢家的颜面何存？ “想不到这个端木初泽还真是狠！”谢家大公子咬咬牙，虽然恼恨，却也是无可奈何。 反倒是那位谢三公子摇头失笑，“我倒不觉得他做得有什么狠的。身为男人，自己的女人被人家给欺负了，而且还是使了如此卑劣的法子，若是我，只怕是比他做的还要狠。” 谢家的的眉头轻蹙了一下，虽然他也认同谢三的话，可到底也是他们谢家的女儿，端木初泽这样做，会不会是太不给太子妃面子了？ “此事，就此作罢吧。让谢怡琳的父、母节哀，就说她死了。找个日子给她下葬吧。” 谢三的眉峰一挑，这姑娘，向来是不得葬入自家的祖坟的。按例，祖坟中所葬的，都是男丁，亦或者是媳妇。若是未出闺就没了的姑娘，则是在要下葬前，找到结阴亲的男方，然后由男方出了银钱，将姑娘的坟给移过去的。 不过，谢三可不相信谢怡琳的父母就会那样老实，让他们忍下这口气？他们向来心高气傲，以为自己家又栽培出了一个不次于太子妃的人物，常常是眼高于顶，这一次，怕是受的打击太大，同时，神思也不一定就如平常冷静了。 谢三想的不错，消息一送过去，那边儿果然就有些不乐意了。甚至是还叫嚣着，想要到本家儿来闹事，要个说法！ 谢三冷眼旁观，再不说一个字，他倒是要看看，他的父亲，打算如何处置此事。与长乐王为敌？现在显然不是时候，而且原本理亏的就是他们，再说，这是不是长乐王做的，谁的手里头有证据？ 谢怡琳的父母果然很快就闹到了谢府，哭哭啼啼，好不热闹！ “行了！你们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想要让整个儿大雍的人，都知道你们的女儿成了妓子，你们才甘心？” 一句话，便将这场面给震摄住了。 很快，便有人进来通报，说是卢少华在外求见。 “给几位舅舅请安。” “好了，起来吧。可是还有什么要紧事？”谢家主虽然是觉得这一次谢怡琳会出事，与他的护送脱不开关系，可是一想到了这动手的人是长乐王，也就无话可说了。 “回大舅舅，我本来是打算今日回燕州的，可是想起来我们回京的路上，曾遇到了一件事儿，不知道是否与表妹的失踪有关，所以便又折了回来。” “何事？” “回大舅舅，我们在快到京城的时候，曾在一个小镇子上歇脚，表妹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挑三拣四不说，还得罪了几位客人。后来没法子，我便劝说了两句。谁知次日启程的时候，我在外头去安排马车，便听下人说，表妹与店中的一位贵客发生了口角。等我得了信儿进去的时候，那位女客人已经走了。” “得罪了贵客？”谢家人的眉峰一紧，“你可知道是哪个府邸的？” “回大舅舅，我后来差人问过了，说是对方也是急着赶路的，好像是从京城往外去，而且行李还不少，同行的，听闻还有一个小孩子，那女子做夫人打扮，而且随行的人虽然都是着了常服，可是通身的气派却不是普通的百姓身上能有的。” 谢家主略一沉吟，“就只是知道这么多了？” “回舅舅，原本我是觉得这件事儿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就是几句口角，能有多大事儿？而且，听表妹的意思是说，对方不过就是普通的富贵人家的小妾罢了，所以当时我也没有放在心上。谁知，当天晚上就出了事。”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说！” “回舅舅，当时我是想说来着，可是所有的人都认定了是长乐王所为，所以，我也没敢再说别的。” 这话倒是让谢家主一噎，的确，他们所有人一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长乐王干的，哪里想到，还会有这么一出儿？只是，那名女贵客，会是什么人呢？ “来人，马上去查，最近几日出京的贵妇们都是有什么人？而且一定要注意，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行李颇多的。” “是，老爷。” “好了，少华，你先回去吧，一路上多加小心。若是再想起什么要紧的事，直接让人送信回来就是。” “是，舅舅。”卢少华点头应了，便行了礼，出去了。 这边儿谢怡琳的母亲见他一走，又开始了哭嚎，无非就是明着说女儿命苦，暗地里却是骂这个堂兄不顾侄女的死活了。 谢家主被她嚎的实在是烦了，怒道，“这就是你们家的家风？来到我这里，就是来哭丧呢？我还没死呢！” 这一吼，大厅里的众人再度都噤了声，那谢夫人的眼珠子也是瞪的大大的，打了个激灵，也不敢再瞎嚎了。 “你们现在像什么样子？莫说现在谢怡琳不知道是不是落到了长乐王的手里，就是真落在了他的手里，能怪得了谁？怪你们这为人父母的！怪她自己！” “好好的京城不待，非要跑去了燕州给人家添乱，还敢出手算计长乐王妃，她是吃了几个胆子？若这事儿真是长乐王做下的，那也是无可厚非。对亲王妃不敬，是个什么罪过，还需要我再一一提醒你们？” 谢三则是适时地站了出来，“父亲，您先莫急。气坏了身体可不值当的。此事，依孩儿来看，只怕不一定就是长乐王做的。” “哦？”谢家主饶有兴致地偏头看了这个儿子一眼。 “回父亲，若是长乐王做的，依着他做事向来张扬不羁的性子，定然是会再手书一封与我谢家的。再者，若是他要出手，实在是没有必要拖到了现在。既然是怒火冲天，又怎么可能会压制了这么久？” !! 第六十五章 引火罗家！ “父亲，这从事发到现在，可是已过去了小半个月了，您真以为长乐王的脾性这样好，能容忍欺负了长乐王妃的人，再安然度过这么些日子？”谢三摇摇头，显然不认为，长乐王会有如此好的脾性。 谢家主一时也有些迷糊了。 论说，这位长乐王，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之前他在边关的事，他也曾耳闻了一些，知道他在边关时的雷霆手段，无论是何时，只要是打定了主意，定然是说做就做。 而且这位长乐王对长乐王妃的宠爱，可是向来有名的，正如谢三所说，怎么可能会容许谢怡琳再痛痛快快地过了这么些的日子？ 别人不知道，可是谢家主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位长乐王在边关时的那股子狠戾？ “此事暂且如此，一切都等派出去的人有了消息再说。” 很快，谢家主就查到了罗家的头上。 “好，好的很！竟然是罗家的人？好，不过就是出了一个明王侧妃，一个庶妃，竟然是就有了这样大的胆子？罗家，老夫与你们势不两立！” 谢家主的动作自然是快！ 既然查到的结果，不是长乐王，那么，他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只是，谢怡琳的事情已经如此，便是寻了回来，也不可能会再度成为大家族间联姻的对象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让其暴毙了。 与此同时，明王庶妃母子，也就是罗莹莹一行人，眼瞅着就快要到了明王的封地了，罗莹莹期待着以后明王能看在了儿子的分儿上，再给自己抬抬位分，如此，自己与姑姑也便可以平起平坐了。 一想到了那个侧妃姑姑，罗莹莹就是满脸的不屑！ 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真以为自己是个侧妃，受宠多年，就能一辈子得意了？ 现在不是照样夜夜对着灯烛，孤枕难眠？ 罗莹莹相貌不差，人又机灵会说话，再加上为明王生了儿子，这在王府的地位，自然是不低的。 这次明王前往封地，正赶上了孩子生病，皇后这才下令，让他们母子晚启程了些日子。 这天晚上，罗莹莹吩咐了奶娘将孩子抱下去，自己泡在了热水桶之中，慢慢地洗着花瓣澡，明日傍晚就能到了明王府了，今天晚上，自然是要先好好沐浴休息，争取明日一见到王爷，就能让王爷对自己迷恋不已。 罗莹莹在浴桶里洗着澡，没有注意到，奶娘将孩子抱着，直接就上了一辆不起眼儿的马车，一路侍卫随从，紧紧相护，到了距离这家客栈，不过几里地的一处农庄里住了。 “你们都精神着些，无论如何，小公子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如今王爷子嗣艰难，这小公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咱们的命值钱，懂吗？” “是，嬷嬷。” 奶娘抱着孩子，这才进了屋子，孩子一路奔波劳累，早就睡着了，这换了地方，他是压根儿就不知道的。 而彼时，罗莹莹将自己的贴身婢女唤进来后，才发现这客栈里安静得有些诡异。 罗莹莹跟随明王多年，也不是一个一点儿戒心也没有的，连忙让婢女多掌了灯，再去叫醒她们的随从侍卫。 只是婢女才打开了门，便身子向前一栽，罗莹莹定睛一看，只见那婢女的眼睛瞪得死大死大的，而从门外，直接就进来了一群看不清相貌的黑衣人。 罗莹莹大惊，她现在不过就只是随手刚穿上了一件儿长衫，里面什么东西也没穿，现在这样，罗莹莹不待多想，就已经是吓得面色死白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们，我，我可是京城罗家的人。我是明王的女人，你们，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不成？” 为首的男子冷冷一笑，眼睛肆无忌惮地在她的浑身上下打量着，“听说罗家的女儿可是极不要脸面的，姑侄俩共侍一夫，原本咱们还是觉得有些不齿，今日见了，却原来小美人儿生得这般绝色。难怪就连明王也是把持不住了呢。” 罗莹莹下意识地就抱紧了自己的上身，双臂紧紧地挡在了胸前，“你，你们想干什么？” “怎么？罗庶妃，我们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么？” 为首的黑衣人话音一落，手一抬，进来的十余名黑衣人，便将那房门关上，直接将罗莹莹给拽到了床上。 这一拖一拽，罗莹莹身上的袍子自然就是散了开来，里面的春光一览无余。 雪白的肌肤，虽然是生过了孩子，可是小腹处看起来仍然是没有多余的赘肉，特别是她两条修长又看起来润滑的细腿，让在场的男人们看了，是个个血脉喷张。 再加上了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花香味儿，更是勾起了男人们心底最为原始的**。 罗莹莹这回是彻底地吓傻了！ 原本将自己好好的收拾一下，是想着明日见到王爷，能好好地温存一番，没想到，现在倒是便宜了这些来路不明的人了！ 罗莹莹反应过来，想要大叫的时候，只觉得下巴一疼，直接就被人给喂进了几粒什么东西。 不用想，罗莹莹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双手一得到了自由，立马就抠向了自己的嗓子，想要将那药给吐出来。 在场的黑衣人，也不动，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倒是有几个人不屑地轻笑了几声，看向罗莹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般。 罗莹莹抠了几下之后，便感觉到了身体的种种不适，脸色开始微微泛红，而小腹部，也传来了阵阵的灼热感。 不多时，罗莹莹便自己将身上的衣服扒了干净，然后主动就偎入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的怀里。 罗莹莹用的，就是之前谢怡琳为沐心暖准备的媚药。只不过，这一次给她用的量，可是委实不少。 罗莹莹被人生生地折磨了一夜！ 次日一早，其它人再度返回到了客栈时，才发现了罗庶妃，竟然是一身欢爱过的痕迹，身上、嘴里，到处都是一些个白色的污秽之物，屋子里整个的味道，都是**之极。 !! 第六十六章 他的目的！ 罗庶妃遇难之事，很快就传到了明王的耳中。只不过，他看到的，只是罗莹莹那有些白的脸色罢了。具体的，他只需要知道个大概就可以了。没有必要知道地那么详细。 罗侧妃自然是痛得肝肠寸断，再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侄女，如今说没就没了，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不过，等该哭的都哭完了，罗侧妃再一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自然是更加心伤，无需多说什么，泪眼涟涟地看向了自家王爷，只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便足以让明王的心软了三分。 “以后，小公子就养在罗侧妃的名下。他的生母，就是罗侧妃，我明王府上，从未有过一个罗庶妃，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是，王爷。” 没人看见罗侧妃低下的眼睑上，微微闪过的一抹笑意。 费尽周折，不惜算计了自己的亲侄女，如今，她罗侧妃总算是在府上，也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一席之地！ 她知道，明王还需要仰仗着罗家，所以，有关罗莹莹的死，自然就当是从来没有发生过。而他将罗莹莹的死状写信回了罗家后，毫无意外地，罗家上下，也表示从来就没有过这样一个女儿。 如此，罗侧妃膝下，终于喜得一子，早先伺候过了罗庶妃的下人，无一幸免，全部斩杀。 既然是封地，没有守着皇上，那么许多事做起来，自然也就是毫无顾忌了。 消息传回到了燕州的时候，已经是快要过年了。 “我真是好奇，你这脑子都是怎么长的？你是如何算计到了这一切？罗莹莹对上了谢怡琳，怎么也不可能是真的这么巧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让谢怡琳三日之后，才回到了卢府？依着卢夫人那护短的性子，定然是会让人将谢怡琳送回去的，既然如此，我也不过就是顺水推舟一把罢了。” “你早就料到了她们会遇上？” “就算是不遇上，我也有的是法子让她们遇上。另外，你别忘了，罗侧妃和罗莹莹二人不睦已久，什么姑侄情深？也不过就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不是为了要得到她生的儿子，你以为罗侧妃甘冒此险？” 沐心暖微微愣了一下后，似乎是有些明白了，“那个孩子，好歹也是有着罗家的血脉的，如此，将来，无论明王是王，抑或是皇，他都会得到了京城罗家的支持？” “不错！这把火，既然是烧到了罗家，怎么可以如此轻松地就让它给灭了？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火上浇油这种事儿，我可是向来做得顺手！” 沐心暖笑着白了他一眼，“你这人，怎么能将这种事说地这般理所当然？好像做坏事，还多有理似的。” “你呀！真是不识好人心。如果那日不是我的人先发现了问题，将药给换了，你以为你现在的日子就好过了？” 看到端木初泽明显责备中带着宠溺的样子，沐心暖浅浅一笑，“好好好！多谢你了。” “阿暖，你说，接下来，罗家会不会再有什么动作？这次罗莹莹的死，可谓是将他们罗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竟然是死地这样，呃，不入流。他们若是顺藤摸瓜，不知道会不会又查到了谢家的头上？” 沐心暖嗔他一眼，“你是一定会让他们查到谢家的头上吧？你不是一直感激太子妃吗？怎么还要出手算计谢家？” 端木初泽抿了抿唇，然后一把将她给捞进了怀里，“两个原因！第一，他们有胆子试探我，就得承受我的怒火！谢怡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冲你下手。而谢怡琳会来燕州，若非是得了太子妃的默许，你以为她能有机会来？” “你的意思是，这只送给谢家的一个警告么？” “哼！太子妃当年算是对我有养育之恩，毕竟我跟在了她身边多年。可不代表了，所有的谢家人，就都成了我的恩人。我端木初泽的性子没那么好！也不是那么博爱之人！这只是告诉他们，别再来招惹我。” 沐心暖低笑了两声，“那第二个原因呢？” “简单！谢家内部里头若是不乱一乱，谢三怎么能熬出头呢？” 这回沐心暖是真的惊到了，“谢三公子？那位谢家庶出的三公子？” “自然！不然，你以为谢家还有几个三公子？” “他是你的人？”这回沐心暖是真的有些不太淡定了！谢家，可是太子妃的娘家，那谢三也是太子妃的亲弟弟，虽非同母，可也是同父呀，怎么会突然转投了端木初泽？ “很意外？谢家上下不拿他当人看。只有在我这里，他才能找回那么一些尊严，你觉得，他不应该对我尽忠么？” 今日接收到的信息量有些大，沐心暖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好一会儿，才懵懵地问道，“那，你为何一定要让谢三上位呢？他的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一介庶子，上头还有两位嫡出的公子呢，谢家主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会扶持一个庶子的。” “你也说了，那是有两位嫡出公子在的时候。再者说了，谢家的那两位嫡公子，还真是不怎么样！以为自己出身名门，走到哪里都是端着几分的架子，这明里暗里，早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 “阿泽，你告诉我，好端端地，你为何想到了要收拢谢家？你？” 沐心暖心底的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只不过，却是在对上了端木初泽带些笑意的眸子时，生生地卡在了喉咙处，又憋了回去。 虽然是没有说出口，可是端木初泽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担心？ “阿暖放心，我不是一个贪恋权势之人。如果不是为了守护我想要的，我自然是不会去主动碰这些东西。我收拢谢家，并没有什么其它的念头，我只是盼着，将来大皇子登基之后，能再三斟酌，因为我觉得，端木辰，实在是不适合将来继承大统。” 因为他对自己生了几分心思么？沐心暖只是这样想想，却没敢说出来。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了，就变了味道了。 !! 第六十七章 谢家出手？ 谢怡琳出事，卢府上下自然也是一片焦急、恐慌。 好在卢少华回来时，带了谢三公子的一封信，卢老爷和卢少锋这才算是安心了一些。知道对谢怡琳出手的不是长乐王，而是京城的罗家，那么，这是不是就表明了，王爷不会对卢家如何？ 毕竟，如今事情出了，谁也知道这谢怡琳是卢夫人使了手段给诱来的。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勾引长乐王，给长乐王妃找不痛快？ 如今倒好，是真的给王妃找了不痛快了，结果王爷还没有对她发难呢，她就出事了！那王爷心中的火气冲谁撒出来？ 相处了这么些日子，若是卢少锋还以为王爷是个好性子的，那他可就是真的瞎了眼了！ 怎么可能？王爷那是什么人？那就是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是温文，可是实际上，那手段一旦凌厉起来，便是雷霆之势，岂是他们可以随意地招惹的？ 且看看如今燕地各方面的筹备及安抚工作，哪一样儿不是做的妥妥的？ 这不都是惧于王爷的威严吗？虽然都是为了燕地的繁荣而忙碌着，可若是没有王爷的强硬手段，这燕地的官员怎么可能会如此快速地便上下一心了？ 现在卢少锋倒不担心王爷对他们家下手，毕竟，他这段时间几乎是每天都与王爷在一处共事的，他不认为王爷就是那种不可理喻，公私不分之人。 可是，问题是王爷对于卢家的看法，定然就会发生一定的偏颇。或者说，自己的母亲，在王爷的眼中，此时定然是十分的可恶，若是将来母亲再不小心犯了什么错，只怕是会引得王爷故意小题大做，那就麻烦了。 而卢老爷所担心的，便是自己的夫人如此不知轻重，直接将长乐王府和京城的谢家都给得罪了，将来卢家的日子，能好过得了？ 父子三人晚上都去了书房，却是半天没有一个人吭声儿，气氛压抑得让人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父亲，王爷不像是这种公私不分之人，要不，我让娘子备些礼物去王府一趟？说不定，能让王妃消消气。只要是王妃那儿的气小了，那么王爷自然也就不会再总盯着咱们卢府了。” “父亲，我也觉得大哥说的有道理。大嫂不是与王妃的关系挺好吗？让大嫂去帮忙说一说，兴许效果会不错。” 卢老爷重重地叹了一声，“眼下，王爷是不会对我们卢府如何，我担心的是，我们让京城谢家的女儿生死不明，却又不得不对外宣称死了。谢家，岂能与我们善罢甘休？” 卢老爷一下子仿佛苍老了十岁，两侧的白发更多了几许，整个人脸上的神态，也是变化极大。 “谢家？父亲，母亲到底也是谢家的人，难道？” “就因为她是谢家的人，所以，这一次，他们才没有急着对我们出手。否则，你以为我们现在还能过地这般惬意？我已经想过了，最坏的打算，便是你母亲被谢家舍弃，再不认她。不过，好在你们都大了，有没有谢家做外祖家，也不是那么要紧了。只是，谢怡琳的母亲，向来疼爱这个女儿，我担心她，会不肯就此罢手呀。” “父亲，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全力为长乐王做事了。” 卢少锋沉吟了许久，最终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卢老爷和卢少华两人对视一眼，也都沉默不语了。 许久，卢少华似乎是下定了决定，抬头道，“父亲，大哥说的对。我们现在只能是倚仗于王爷了。现在我们主动认错，上门赔礼，不求能得到王爷的宽恕，至少，不让王爷再过多的忌恨我们。另外，如今大嫂的父亲，还有大哥都是极得王爷重用。父亲，我们卢家，还是重新择主吧。” 重新择主这四个字一出来，卢老爷给惊地不轻！ 重新择主？ 这意味着，他们卢家从此就要依附于长乐王？那么东宫太子那边儿呢？若是怪罪下来？ “此事，先看看吧。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能走这条路的，太过危险了。” “是，父亲。”兄弟俩应了，便又各自隐入了沉思。 几日后，京城谢家派人送了信函过来，除了指责了卢夫人一通外，再没有其它的过激的言词。 原本此事也就算是就此消停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卢夫人没多久便病重，多方查治无效。最终，还是卢老爷无奈，厚着脸皮，求到了长乐王府。 沐心暖自然是不可能来给卢夫人看病的，可是没有她的发话，赵子赫也不可能去卢府。毕竟得知了那个谢怡琳竟然是在卢夫人的授意下才来的燕地，进而发生了她给沐心暖下毒的事，所以，赵子赫对卢夫人，显然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沐心暖的用意，他是连多看她一眼，都是觉得恶心的。 最终的结果，全都指向了京城让人送来的那些补品上。 其中，更有几盒血燕里，都是被人下了微量的毒，此毒无色无味，若是被人连续服上几日，便会昏迷不醒，若是体制差的人，只怕就会直接殒命了。 而让卢少锋一下子几乎就是吓得站不住了的是，这些燕窝，原本是打算给自己的妻子用的。 “赵公子，麻烦您，若是这东西被孕妇服下了会如何？” “不会死，不过孩子定然是会保不住的。若是体制再偏差一些的，可能会导致一辈子再也无法生养。” “怎么会这样？来人，快，快去看看膳房那里还有没有谢府送过来的东西？” “是，大公子。” 卢老爷这回也慌了，他没有想到的是，谢家人没有将自己的夫人舍弃，却是直接在背后下了这等的黑手！若非是赵公子在，只怕是？再想想自己的大儿媳，先前被夫人恶意地用了药，若是这一次的孩子保不住了，势必会影响到了她将来的子嗣，这谢家人，怎么都是这般地狠？ 卢老爷直接就觉得后背发凉，不过是损失了一个谢怡琳，谢家竟然是出手这样狠毒？ !! 第六十八章 卢家换主！ 等到谢家知道了燕州这边的事情时，卢家已是明确表态，自此之后，会完全依附于长乐王，卢家与谢家，自此之后，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欠！ 谢家主得知此事后，便即刻命人去查，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的功夫，便查以了谢怡琳的母亲头上。 谢三公子将这个结果报了谢家主之后，谢家旁支迎来的，便是家主下令，对所有旁支的清洗。 而谢怡琳的母亲，也在不知不觉间，以身体虚弱多病为由，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东宫。 “一切都是老臣的错，如果不是老臣一时大意，那事情也就不会如此地失控了。想不到，仅仅只是一个谢怡琳，竟然是让我们彻底失去了卢家的依附。” “卢家的势力，绝非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如今我们失去了卢家的依附，实在是我们谢家的损失。不过，好在现在卢家选择的新主是阿泽。至少现在来看，阿泽只是一心想要治理好燕地，对于太子，也是全力支持，否则？” “娘娘，您对长乐王就如此放心？” 太子妃苦笑一声，“不放心又能如何？当初若不是本宫自作聪明，任由谢怡琳去燕州试探，又岂会弄成这样儿？说起来，这卢家现在，也等于是被我们谢家亲手给推出去的。怨不得旁人。” 谢家主也是脸有黯然，当初几乎是所以料想到了长乐王态度的人，都同太子妃一样，抱着让谢怡琳去试试的态度，在他们看来，也不过就是一个谢怡琳，若是能让长乐王对其倾心，自然是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于谢家而言，也没有什么损失。可是想不到？ “也怪老臣治家不严，旁系竟然是如此地不懂规矩，擅自作主，竟然是给卢家的礼物上下了药！原本是我们一心安抚，结果反倒是？” 太子妃的眉色微暗，“都查清楚了？的确是我们的人下的手？” “回娘娘，查清楚了，从主使到最终下毒的，都是我们谢家的人。唉！如今将卢家推出了谢家的羽翼，实在是我们的失策。” “罢了，事情已然如此，再多说也无益。此事，既然是从罗家开始引起来的，那么，我们就全力来打击罗家！那个罗庶妃死了，可是罗家的人还活的好好儿的！要给怡琳报仇，就先从罗家动手。” “是，娘娘，老臣明白。老臣已经吩咐了心腹去火速收集有关罗家的一切罪证了，到时候，定然是会将罗家，一击即倒！” 太子妃摇摇头，“你别忘了，罗家还有一个公主呢。我们现在，不指望着能将罗家全家扳倒，只要是能让罗家人受些损失，也便足矣。昭阳公主，目前来看，还是站在我们这边儿的，实在是没有必要再将她惹怒了。就找平日里与昭阳公主不睦的人开始下手。头一个，便是安国公府。” “是，娘娘。这安国公府一直是站在明王那边儿的，而且娶的又是罗家女，如此甚好。老臣即刻回去准备。” “嗯，父亲年纪大了，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有什么具体的，费心思的事儿，还是要让底下的人多多历练。将来，我们谢家，方可再有百年的兴盛。” “娘娘说的是，老臣记下了。” 长乐王府，倚静园。 沐心暖身上披着一件儿浓黑色的大氅，站在了廊下，一只手探了出去，抚弄着斜插了一枝进来的梅花。 淡淡的粉色，给这过于安静的院子里，倒是添了几分生气。 沐心暖的脸色微红，也不知是施了胭脂，还是冻的，远远地看过去，顿时让端木初泽怦然心动。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一定是要栽在了这个丫头手里，可是现在如此清晰地能感觉到自己为了她而加速的心跳，端木初泽的认知里，他是幸福的，满足的。 只要是这一辈子有她陪在自己的身边，这一生再苦些，再累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轻轻地靠近她，轻地几乎就是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可是他身上独有的清冷香气，还是让沐心暖察觉到了他的靠近，面上一松，眼睛轻眨了几下后，竟然是有些俏皮地故意往后一仰！ 与预期中的一样！ 沐心暖倒在了一个温暖且熟悉的怀抱里，随着腰上一紧，紧接而来地，便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自从上次谢怡琳之事开始，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今日猛然听得她的笑声，如此清脆得意，快乐中还透着几分的俏皮，让端木初泽一下子心里头便涨得满满的，这是自己的妻子呢！ “在外面多久了？手都有些冰了呢，我们进去暖一暖，好不好？” “不要！今天的日头不错呢，在这里赏梅，你不觉得挺好吗？” 端木初泽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最重要的是，自己不忍心看到她的眼眸中有一丁点儿的失望。吩咐人搬来了桌椅，他抱着她，就在廊下这么半躺着，一起赏着梅。 荣月温了一壶梅花酿送了过来，酒香气，倒是将沐心暖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起来。 “这酒的香气好独特，像是花香味儿。” “这本就是用梅花酿的酒。想喝？”端木初泽一偏头，没有错过她眼底那小小的期待。 “可以吗？喝了会不会上头？”沐心暖的眼神里头似乎是有两颗小小的星星在泛着光，明显已是动了心了。 “不会。来人，备在那边的亭子下吧，正好也可以赏梅。另外，再让人取个手炉来。” “是，王爷。” 待一切备妥，沐心暖却是耍赖一般，不肯从他的身上下来，端木初泽浅笑，宠溺地将她抱起，再踱步到了亭子里。 “嗯，好香呀！”沐心暖先嗅了嗅，再轻轻地抿了一小口，感觉到了一种独属于酒的香气，一下子便钻入了喉间，微微有些辣，还有些甜，更有一种浓郁的香气，开始在她的口中弥漫着。 “冬日天寒，你倒是可以试着用一些。这酒还不错，若是喜欢，来年，我让人多备一些。” !! 第六十九章 卢家米粮！ “我今日方知，梅花竟然是也可酿酒。”沐心暖说着，眼神一暗，“现在我们坐在这里，赏着梅花，却是饮着用它们来酿造的酒，阿泽，我们是不是有些坏？” 端木初泽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转眸看她，见她清灵的眸子里，似乎是泛过了一抹苦涩，心底一疼，再度揽上了她的腰，“阿暖，有什么话，想问便直接问，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 沐心暖的眉眼一动，唇角微微弯起了几分，“阿泽，卢夫人的毒，果真与你无关么？” 端木初泽的眸光先是一痛，再是一冷，虽然都是极其浅显，可怀中的沐心暖还是感觉到了。 “阿暖不信我？” 沐心暖摇摇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阿泽，我既嫁你为妻，自然是要信你，一辈子还要依靠你。我只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罢了。这与信不信你，并没有多大的关联。” 话虽然是说的有几分含糊，可是端木初泽还是听清楚了。 当下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他的阿暖，到底还是太心善了些。真以为有些事，你放下了，别人也就放下了么？ “谢怡琳的事，虽然是中间有了罗家挡着，可是早晚有一天，他们谢家人，还是会再迁怒于我的。既然如此，我何不索性先下手为强？至于卢家，本就是根在燕州，若是他们不能臣服于我，那于我而言，阿暖可曾想过，将是福是祸？” 沐心暖的眼神抖了一下，不自觉地，便伸手抓紧了自己的领口，哆嗦了一下，才缓声道，“是呢，是我太过心软了。谢家家大业大，根繁叶茂，又怎么可能会容许出现谢怡琳这样的事？这会儿只怪罗家，那是因为找到了确切的证据，再则，也是因为如今跟你比起来，罗家，更让他们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待谢家果真将罗家给处理安生了，只怕，接下来，就会想到了燕州的长乐王了。当然，这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来，事涉权势，亲情与亲情之间，往往也是不可能会变得那么纯粹。 就像是当初太子妃竟然是会默许了谢怡琳来燕州试探他们一样。 太子对此，果真就是一无所知么？ 或许在端木初泽幼时，他们夫妇，待这个弟弟的确是十分亲厚的，哪怕是现在，只要是端木初泽想要的，不涉及到了太子的利益的，他们应该也是会毫不犹豫地便给予了。可是这一切都是要有一个先决条件的，不是吗？ 沐心暖一想到了这皇权倾轧，身子便没来由地一个哆嗦，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前世外祖父一家，倒在了血泊中的场景。想到了数百条人命，血流成河，还有舅舅的头颅被人一刀砍下，那样的一幕，此时想起，仍然是让她胆战心惊，背后冷汗不断。 “阿暖，别怕！我说过，一切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阿泽，我不贪恋荣华富贵，我也不想要什么权势名利，只要你好好儿的，我们的家人都好好的，便足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们一个一个地离开我！不能！阿泽！” 沐心暖说着，声音已经是哽咽了起来，死死地抱着端木初泽，生怕下一刻，他就会不见了似的。 “阿暖，我在！我一直都在。你放心，你这一生，有我护着，你在乎的人，我帮你守着，你在意的人，我帮你护着！没有谁能让你伤心难过。你的亲人，哪一个也不会出事，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阿暖，信我！” 沐心暖点点头，早已是泣不成声，感觉到了脸上凉凉的，转瞬又被一抹温暖所包裹，这一刻，沐心暖觉得，自己这一世重活，似乎是真的可以改变了前世亲人悲惨的结局了。 一想到了当初他们是因为拥护太子才被明王给斩杀的，而这一世，太子的身边有了端木初泽的守护和支持，应该就会大不一样了。 再怎么说，他的手中，也是有着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量的！ “阿暖乖，外面有风，若是再哭，你的小脸儿可是就要冻掉了。你想当被冻坏了脸的长乐王妃？” 扑哧一下子！沐心暖就含泪笑了出来，“你真坏！” “阿暖，其实，卢夫人的毒，真不是我下的。不过，那些燕窝里后来查出来的毒，倒的确是有一部分是我让赵子赫给忽悠的。不然，你以为卢老爷和卢少锋能狠下心来，与谢家一刀两断？重新投奔我长乐王为主？” 沐心暖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么说，那些燕窝里无毒？” “一半一半吧。反正如今那些燕窝也是毁了。最主要的是，谢怡琳的母亲，的确是在那些东西上做了手脚，这一点，他们查不到我的头上。” “我不明白，你费尽心思，就仅仅只是为了收拢卢家？” 看到了小妻子一脸的不解，端木初泽低头轻笑，“阿暖，你太小看卢家了。卢家的势力，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据我所知，卢家每年上缴到了谢家的银两都在十万两。这还不算年节时奉上的一些贺仪珍宝。你说，卢家到底是多有钱？” “这么厉害？难怪谢怡琳出事，谢家主竟然是还写信前来安抚，竟然是还送了东西过来？原来，是舍不得这个依附于他们的大家族？那么，如此来说，卢家的势力，主要是一些见不得光的？” 端木初泽对于她的反应如此迅速，倒是笑着点了点头，“猜对了几分。卢家除了明面儿上的一些产业外，卢家的米粮，可是我大雍之最！” 一句话，便让沐心暖再吃一惊，整个人，直接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 卢家米粮？大雍之最？ 这是什么概念？若是果真如此，那么，燕地的百姓不是都有救了？那这些流民的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了？ “你先别太高兴。卢家的米粮，主要做的是生意，而且，是卢家旁系所掌，若想让他们为我们提供便利，最好的法子，自然就是要收服了卢家嫡系一脉。” !! 第七十章 再遇人才！ 这卢家嫡系，岂不就是燕州卢家这一支了？ “阿暖所猜的没错！燕州卢家，的确就是卢家的本家儿，是卢家的嫡系。卢家米粮，如今是掌控在了卢老爷的弟弟手中，如今，他人在江南，不过，在燕州，仍然是有卢家的粮仓的。这一次，我们来燕州之前，卢家也曾捐献了一万石的粮食，同时，还曾在城外施粥。” “原来如此！这才是你急着收服卢家的最重要的原因？”沐心暖挑眉看他，眼神里，颇有几分的警告和不满。 端木初泽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知道小妻子这是生了他的气了，“别恼，有些事，我不是不想与你说，只是咱们身边，有时候也是要小心隔墙有耳的。再则，前些日子，我一直忙碌，没有来得及与你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算了，这次就饶了你。若是再有下一次，端木初泽，你最好是祈祷你还能有床可睡。” 端木初泽手指朝天作投降状，“是，娘子。为夫以后再也不敢了。” 原本还是有着几分忧郁的沐心暖，总算是再次喜笑颜开，两人间那个还没有来得及结上的疙瘩，直接就被端木初泽设法给解开了。 或者说，如果不是沐心暖转弯的询问，或许，端木初泽也不会察觉到了沐心暖的担忧。如今，两人间的话既然是说开了，那么以后的相处，自然也就更有了几分分寸。 因为卢家彻底地臣服，让沐心暖对卢家更上了几分心。 卢夫人身上的毒虽然解了，可是却落下了腿疾的毛病，倒也不是不能走，只是走起来腿有些跛，这样的卢夫人，自然是再不能出席外头的任何名目的应酬了。 如此，也算是让她彻底地消停了下来。 这腿上的折磨，对她而言倒不是最狠的，最狠的是，当她得知给她下毒的，竟然是她早先最为敬重的大嫂的时候，整个人就处于了一种半巅狂的状态。 显然是从心理上，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可是没办法，事实就是事实，无论你是否接受，它都已经发生了。 当卢夫人得知卢家已经与谢家彻底断了一切联系的时候，心里头则是说不出的拥堵烦闷。每每一个人坐在了屋子里，便忍不住会去想，造成了今日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自己的贪心？嫉妒？还是谢家人的无情呢？ 无论如何，两家的关系已然如此，自然是不可能再恢复如初。而卢夫人经此一事，似乎也是大彻大悟，对刘氏也不再指手划脚，冷嘲热讽。 如今卢夫人因有腿疾，极少出自己的院子走动，倒是刘氏，每日必来请安，再陪她坐着说一会儿话，日子长了，刘氏的母亲刘夫人也常常过来坐坐。 卢夫人看着刘夫人眼神中的淡然，表情上的那种对于一切似乎是都没有贪恋的感觉，好几次都想要问问她，她对当年的那位卢公子，就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上心吗？ 不过，好在现在的卢夫人已经聪明了许多，这等让人尴尬的话，到底也还是没有问出来。 因为收服了卢家，没多久，负责卢家米粮的卢家二老爷携了家眷，回到了燕州。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年节将至，任何大家族的人，都没有在外单独过年的习惯，除非是身有皇命，不得离开，否则，定然是会回到了本家儿，全家团圆的。 卢二老爷一回来，便被刘氏安排到了西跨院儿。 原本老兄弟两个自然是分了家的，可是因为卢二老爷每年也就回来那么几次，每次住的时间都不长，所以，每次回来，便都住在了卢府，也省得再派人去那边儿清扫安置了。 卢二老爷带了妻子儿女回到了燕州，这头一件事儿，便是随着大哥一起去了长乐王府，拜见长乐王。 沐心暖从端木初泽的口中得知，这一次，卢二老爷回来，还有一件事，便是要将自己的妻女留在燕州，只带着两个儿子在江南，继续看管他们的生意。 不过，沐心暖却是听出来，端木初泽，可是没打算将卢二老爷的嫡二公子卢少祥放走。 用他的话说，这位卢少祥的才华出众，丝毫不比卢少锋逊色，只是年纪尚且，仍需雕琢。 而卢二老爷在得知了王爷的这一打算后，整个人都是有几分的懵的！ 世人若是能入仕，谁会愿意去经商？当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身体原因，误了乡试，又岂会愿意接手了卢家的庶务，成为了卢家米粮的主子？ 再有钱，又如何？放到了明面儿上，还是没有一个人能瞧得起做生意的人的！ 如今，自己的幼子能蒙王爷看中，卢二老爷自然是高兴！当天晚上，便与卢老爷两个喝到了将近子时，才各自回去，听说，那天晚上，卢家的二老爷，竟然是潸然泪下！ 对于卢二老爷这样的情结，沐心暖多少也能体会一些，毕竟，当年他自己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入仕，如今自己的儿子有了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能再错过了。 只是，沐心暖想知道的是，端木初泽打算如何重用这位年纪轻轻的卢少祥？ “卢少祥是个聪明人。明日，我会单独召见他，先听听他怎么说？具体的，我也想好了几个方案，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合这位小公子的心意呢？” 听着端木初泽明显打趣的话，沐心暖轻戳了他一下，“你这个人，分明就是满心欢喜，觉得自己再得了英才，若不是因为这会儿在屋子里，怕是你得飞到了天上去！偏偏还装得若无其事一般，虚伪！” 端木初泽哈哈大笑，对于沐心暖的话，倒是没有想过去反驳。 “阿暖，你是不知道，这个卢少祥与卢少锋不同，卢少锋主要是文采出众，可是这位卢少祥，却是个爱剑走偏锋的主儿。不仅仅是个人的身手了得，听说，卢家米粮的护卫等等，都是由他在掌管布置。你说，这样的人才，本王怎么能舍得放走了？” !! 第七十一章 年节将至！ 年节将至，王府上下也都忙碌了起来，沐心暖这个王府主母，倒是格外地清闲了。 手底下的方姑姑还真不是一般的能干，但凡是些许小事，都不需要她这个正经主母来过目，不过每定下一件什么事儿，都会回了她。需要采买的东西，也都是拿了单子来回她。 沐心暖也乐得清静，原本也不怎么爱打理这些个庶务，现在有方姑姑帮衬着，再加上她也有心提携自己身边的荣月，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沐心暖能感觉得出来，方姑姑对端木初泽的感情很深，那个宋嬷嬷对他，怕是都是不及方姑姑的感情来得深厚。 一想到了这个宋嬷嬷，沐心暖倒是猛地想起了那个让自己忽视了许久的宋静。 “回王妃，那个宋静这阵子倒是安分了许多，也不再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迎出来了，甚至是都没有出过那西厢房。” 听了木晴的话，沐心暖的眉毛轻挑了挑，“是想通了，还是另有打算？” 木华皱皱眉，“回王妃，奴婢瞧着那个宋静可不像是想通了。前几日，宋嬷嬷可是专门找过这位宋静的。” 沐心暖点点头，“大家都小心着些。年节将至，我们王府不是要准备大摆筵席，以表彰这次在解决这五个县的流民问题上的几位大人吗？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丢了王爷的脸面就是。” “是，王妃。” 沐心暖想想木华的话，总觉得这位宋嬷嬷也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这些日子，虽然是自己没有去理会她，可是不代表她做的那些事儿，自己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明明就只是一个奴婢，虽说是后院儿的总管嬷嬷，可也不代表了她就可以代替主子拿主意了。竟然是还有心要指派方姑姑为她做事？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至于于嬷嬷那里，听说最初几天也是三不五时地去找麻烦。不过，沐心暖无意插手，于嬷嬷是什么样儿的人，她自然是心中有数，好话难听话，可是都会说的。大不了，多哄她几句就是。 如今于嬷嬷在膳房那边儿站稳了脚跟，这宋嬷嬷拿了她两回好处，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去找麻烦了。 其实，在沐心暖看来，水至清则无鱼。 若是宋嬷嬷只是爱贪个小便宜，想着多捞些好处，她倒也是可以理解，甚至是可以容忍她。可若是她敢存了什么不利于王爷和她的心思，那么，自己就断不能再容她。 “春玉，你之前不是也跟在了王爷身边儿？这位宋嬷嬷，到底是谁的人？” 春玉一愣，没想到王妃会直接就问是谁的人，而不是问她是否忠于王爷？ “回王妃，王爷让人查了许久，也未曾查出一个结果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皇后的人。” 沐心暖眯了眯眼睛，这么说来，端木初泽也早就怀疑她了，只是她的背景太过复杂，毕竟是从宫里头出来的，这来来回回，再加上了频繁的调动，让人很难确定，她到底是谁的人，这一点，她倒也是可以理解。 不过，她在王爷身边这么久了，果真就一点儿不利于王爷的事情也没做？ 春玉似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回王妃，宋嬷嬷虽说是府上的管事，可是因为王爷之前都是不住后院儿的，而宋嬷嬷的权限也没有大到可以干涉到前头，所以，自王爷七岁之后，宋嬷嬷与王爷接触的机会，并不多。” 端木初泽自七岁之后，便不再住在了内宫，不过，倒是在东宫住了几年，十三岁就搬到了宫外，在城内有了自己的府邸，只是那会儿尚未封王，也只是写为四皇子府，直到他后来从边关回来，才直接受封为了长乐王。 实际想想，这位宋嬷嬷与他接触的机会，还真是不太多。 “既然是查不出来，那就找人盯着，只是记得，不要被发现了才好。不是皇后的人，那么，就必然是有将她留在了王爷身边的目的，也有可能平日里不做什么，可是一旦出手，极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是，王妃，奴婢明白。” 年节前的宴会，端木初泽定在了腊月二十二。 因为燕地这边有个习俗，腊月二十三，是所有的家人都要在自己的府上，与亲人一起庆祝的。 赵子赫几年没回家了，这一次，又是毫不例外地留在了燕州，毕竟，底下那几个县的情形虽然是暂时控制住了，可是不代表就是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了。所以，他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想自己前脚走，这个长乐王妃后脚就又跑去了华阳县。 对于赵子赫的决定，沐心暖心底里只有满满的感激，思来想去，还是派人上京一趟，在给李、沐两家准备了年货的同时，还给赵家也送去了一份儿。 年节前的庆功宴，自然是少不得要请上燕州城内的大小官员的。 因为是第一年，再加上灾情还未完全过去，所以，这一次的庆功宴，便只请了臣子，未允其带家眷，是以，沐心暖这个长乐王妃，也是不用出席的。 二十二日这一晚，前院儿是格外地热闹，歌舞助兴，曲音不断。 沐心暖一个人躺在了正屋的软榻上，手上虽然是拿着一本儿书，可是眼神却似乎是早飘到了九宵云外。因为端木初泽担心她受不了这燕地的寒冷，所以在这倚静园里让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得停这地龙。 另外，这两日天气格外地冷，所以，又在这里另加了一个炭炉。 那银丝炭在炉子里偶尔还发出了咝咝的声音，却不冒烟，屋子里也没有那种烟呛味儿，可见是上等的木炭。 “王妃，您还是先进去歇着吧。王爷今晚上，怕是要喝到晚些时候了。” 沐心暖的左眼皮跳了跳，放下了手中的书，突然就觉得心有不安，想到左眼跳，是跳财还是跳灾来着？ “嗯，记得让人在二门儿和咱们倚静园的门口等着王爷，莫要因为饮酒过多，再摔了跟头。” 春玉听了眼角一抽，王爷那样儿的人，还能摔了跟头？不过就是担心王爷被什么人给算计了吧？ !! 第七十二章 宋静的诱惑！ 果不其然，端木初泽刚走到了垂花门儿，便看到了一抹粉色的俏影正在那有些焦急地等着。 端木初泽今日的酒饮的确实是多了些，再一瞧眼前人的穿着打扮，都与沐心暖无异。只以为是她不放心，特意迎出来的。 “阿暖，天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王爷，您没事吧？这一身的酒气。来，妾身扶您回去休息。” 端木初泽饮酒虽多，眼前也的确是有些重影，对于这女子的面容，还真就是有些看不真切。不过，听着这说话的声音虽然是有七八分的相似，可这说出来的内容，让他轻蹙了下眉头。 阿暖只有在极度生气的情况下，才会唤自己王爷，而最近几日两人相处得极为亲密和谐，自认没有犯过什么错，她何需如此称呼自己？ 等女子凑近了，端木初泽起先的疑虑，又消散了一些，是阿暖身上熟悉的那种极淡的清香味儿。 沐心暖不爱浓香，平日里屋子里用的，也就只有那两种，一种檀香，一种沉香。 而沉香的味道浓郁，一般都是燃在了外间儿，她在里间儿看书时，才会如此。 端木初泽的脚下一个踉跄，倒是让他的身形不稳，一下子就将自己大半儿的重量压在了女子的身上，随后，端木初泽竟然是一个激灵，便清醒了许多，堪堪稳住了自己的身形，而那女子，却是毫无防备地跌倒在地了。 “王爷！” 声音娇软无力，还透着丝丝的媚惑气息，让端木初泽的双眼一下子更是清明了许多。 用力地摇了摇头，端木初泽直接就唤了一声，“来人！” 地上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宋静！ 她来之前，就已经收买了两个小丫头，将那等在了垂花门儿的婆子给引走了，再加上现在这个时辰了，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人在？ 宋静的眼中闪过一道算计，坐了起来，也顾不得地上的冰凉，“王爷，您这是怎么了？妾身刚刚摔的好疼呢。” 这一回，端木初泽更是确定了来人不是沐心暖，眼睛微微一眯，就在宋静勉强起了身，正欲再靠过来的时候，被一道黑影直接就拦在了王爷的身前。 “你是什么人？”宋静当真以为自己穿上了王妃的衣服，还打扮成了王妃的样子，就是王妃了。竟然是敢对着王爷身边的暗卫喝斥了起来。 “将她带上，一并回倚静园。” “是，王爷。” 宋静这下子是真的慌了，连忙转身就要跑，可是脚还没有迈出一步，只觉得后脖领子一紧，再然后就觉得身体突然悬空，两侧的风景地掠过！ 宋静何曾见到过这等的阵势？直接就给吓晕了过去！ 等到了倚静园，木华和木晴将端木初泽扶了进去沐浴，而沐心暖则是凉凉地看着被那暗卫一把给扔在了地上的宋静。 “来人，去请宋嬷嬷过来一趟吧。” “是，王妃。” 沐心暖看着那宋静一身的装扮，还真有些意外了，这些东西，竟然全都是自己的，除了那首饰像是仿造的，衣裳斗篷，便是连鞋子，也都是自己这里的，她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启禀王妃，王爷喊着要您过去，一个劲儿地说头疼呢。”春玉强憋了笑，王爷也真够可以的，这样的招数都能想得出来。 沐心暖现在哪有心思理会他？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儿，“告诉他，要么就自己在里面泡着，有本事一晚上别出来！要么就自己赶紧地洗干净了，回去睡觉。” “是，王妃。” 等到了宋嬷嬷过来一瞧，便知道事情又砸了！ “都是奴婢的过错，还请王妃开恩哪！请王妃看在老奴伺候了王爷这么多年的份儿上，饶她一命吧。” “饶她？宋嬷嬷，看来，你是真的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分了。你真以为你是王爷的奶娘，本妃便动不得你了？她一介小小的丫头，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竟然是敢偷拿了本妃的衣物？你别告诉本妃，浣衣房那儿不是归你管的。” 沐心暖很清楚，自己的屋子向来守得严，这个宋静根本就不是可能有机会进来自己的房间，而拿到这些衣服的唯一途径，便是浣衣坊那边儿了。 “回王妃，奴婢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借了奴婢的名头的，可是奴婢也知道，这一次她的确是犯了大错。王妃，求您看在老奴的面子上，就暂且饶她一次吧。” “你的面子？”沐心暖冷笑一声，“呵呵！宋嬷嬷，你不过就是王爷的奶娘罢了，在本妃这里，你有什么面子？不过就是一介奴婢，真以为本妃就得事事听你的，由着你来？” 宋嬷嬷的脸一白，自从王妃来了燕州的王府后，还从未如此不给情面地当众这般为难自己，可是现在？ “王妃，奴婢知错了！求您了，您就看在年节将至的份儿上，饶过静儿这一次吧。奴婢定然是会将她好好地看管起来，再不让她出来给您惹事了。” 沐心暖没有错过了宋嬷嬷这样的哭嚎，明显是在听到了端木初泽的脚步声时开始的。 而更让她觉得有些意外地是，自己明明是在看到了端木初泽的身形之后，才知道他过来了，而宋嬷嬷一介老妇，是如何得知的？难不成，她其实并非是什么良善之辈，其实也是有武功的？ 沐心暖将自己都吓了一跳，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冷声道，“来人，既然这个宋静这样爱勾引男人，那就将她送去男人最多的地方就是。记得，要先将她身上的这身行头给扒下来，直接给本妃烧了！别再让本妃看见，本妃瞧着恶心！” “是，王妃。” 宋嬷嬷的身子一僵，几乎就是双目没有任何神采地看了地上的宋静一眼，这可是自己的亲侄女呀！ 沐心暖没动，眼睛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表情和眼神。 而端木初泽则是始终站在了门外，身上披了一件儿极为厚重的大氅，脸色阴沉地看向了沐心暖。 !! 第七十三章 嬷嬷求情！ “给王爷请安。”众多的奴婢纷纷下跪行礼。这会儿王爷正在气头上，她们可不傻，绝对不能在这个当口惹了王爷不快。 宋嬷嬷眼睛一亮，似乎是看到了救星一般，一个劲儿地磕着头，那咚咚的声音，一下接一下地，敲击着沐心暖的心房。 沐心暖的眼睛微微眯着，她不明白这位宋嬷嬷在王爷的心里究竟是占有多么重的地位，毕竟，是他的奶娘，是曾经哺育过他的人，若是他因此而让自己饶了宋静一次，或许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只不过，一想到了要让自己饶了那个身犯大错的贱婢，沐心暖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王爷，求您看在她也曾服侍了您一场的份儿上，就饶了她吧。王爷，奴婢定然将其严加看管，再也不敢有所疏忽了。” “宋嬷嬷，本王一直以为你是本王的乳娘，当知道事情的轻重。可是今日这贱婢所犯的何罪，你可清楚？偷盗王妃的衣物，竟然是还敢在本王的酒里下药。你以为，这等罪名，本王不诛其三族，难道不是已经轻饶了她？” 宋嬷嬷一听，直接就是一愣，磕头的动作顿住，整个人就伏在了地上。 王爷说的没错，这等大罪，只是将其卖入青楼，已经是最为仁慈的处置了。 至少没有要了她的命！ 可是对于向来心高气傲的宋静来说，只怕是比要了她的命，还要让她难受吧？ 宋嬷嬷面如死灰，好一会儿才又缓过气来，“回王爷，只要您能饶了她，您让奴婢做什么都成呀。” 沐心暖的眉毛一挑，顿时明白了端木初泽的用意。 “你能做什么？倒是说来让本王听听。”端木初泽好整以暇道，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似乎是压根儿就不信这位老嬷嬷，还能有什么事儿可做的。 宋嬷嬷一咬牙，看着王妃眼皮抬也不抬地只顾着自己饮茶，对于她与王爷的对话，似乎是毫不在意，心里头不免又有些悲愤，自己的侄女，虽不及王妃漂亮，可是至少也是娇美可人呀，再说了，王妃年纪小，不能侍寝，却还要阻止王爷亲近别的女人，简直就是妒妇！ 宋嬷嬷此时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竟然是猛地一下子就直起了身子，挺直了脊背，“王爷，您是这燕地的主子，是尊贵无比的亲王爷，怎么能为了王妃一人而如此地委屈自己？” 端木初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人仍然是站在了门边儿上，没有丝毫再往里走一步的打算。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一个极其细微的举动，就让宋嬷嬷误以为其实刚刚王爷心里头是对王妃不满的，可是又不好驳了王妃的面子，所以才这样说的。 “王爷，您身分尊贵。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如今王妃年幼，您身边又没有近身服侍的人，所以那宋静才起了想要服侍您的心思。说白了，也是她仰慕于王爷，并未对王爷有什么不轨之心哪！” 这下子，沐心暖不得不佩服宋嬷嬷的一张利嘴了。 原本的宋静不顾廉耻勾引主子，竟然是能被她巧舌如簧，说成了仰慕和服侍？这还真是能狡辩！ 宋嬷嬷见王爷不曾答话，自以为自己是说到了王爷的心坎儿里了。于是再接再励道，“王爷，奴婢知道这一次是宋静这丫头做的不对。您要打要罚，奴婢也绝无二话，只是，您总不能一直这样委屈着自己吧？” “宋静身分低微，的确是不配伺候主子，您若是瞧不上她，皇后娘娘先前不是也曾有意为您再指上几名美人儿吗？您何不就顺了皇后娘娘的意？如此，也能让皇后娘娘安心才是。” 端木初泽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直把她看得头皮发麻，四肢打颤，此时的宋嬷嬷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 “宋嬷嬷，本王一直将你当成了本王身边的人，所以一直以来对于你在府上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不到这一次，你竟然还能说出这样一大套的说辞来！你实在是让本王太失望了。” 端木初泽说完，还做出了一副极为痛心疾首的模样儿，只不过，在沐心暖看来，只觉得这厮装地也太像了些！ “王爷，奴婢字字出自肺腑，绝无半字虚言。奴婢是看着王爷长大的。怎么忍心看着王爷受了半点委屈？当年皇后娘娘自生下了王爷后，便一直身体不适，奴婢当时幸不辱命，将王爷抚养长大。王爷，奴婢一片赤诚之心，可鉴日月呀，王爷！” 扑哧！ 在这等极其悲伤且是忠仆力表忠心的时候，沐心暖却是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就是笑出了声。 “王爷莫怪，妾身也是实在是忍不住了。不过是一介乳娘，竟然也取用了抚养二字来形象她与您的关系，妾身听着，实在是有些好笑。” 宋嬷嬷听了，脸色一僵，尴尬不已。 而一旁的方姑姑则是直接就正了脸色，“宋嬷嬷，你不过才喂了王爷两个月有余的母乳，何来抚养之恩？王爷身为皇子，乃是天生贵胄，岂是尔一介小小的奴婢就敢担此重责的？若非是因为当初皇后娘娘看中了你是几位乳娘中较为年轻的，你以为，皇后娘娘会允许几年之后，再让你继续来服侍王爷？” 方姑姑这话就是直接点明了，当初皇后身体不适，长乐王也并非就只是用了她一人的母乳。充其量，也不过才由她喂养了两个月，何来什么抚养大恩？ 再则，中间几年的时间，你并非是一直跟在了王爷身边，只是因为后来王爷年长，要离开后宫生活，皇后不放心，这才挑了宋嬷嬷前往服侍，其原因，也不过就是看在其年纪较轻，可以多服侍王爷几年罢了。 这话，沐心暖听了更想笑，不过一抬眼瞥到了端木初泽有些阴沉的脸色，还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免得一会儿再惹火烧身。要知道，他今晚可是着了道了，一会儿千万不要再来为难自己才好。 再看方姑姑那有些严肃的样子，她也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 第七十四章 这是试探？ “宋嬷嬷，本王看你年纪大了，以后，还是安安稳稳地享受天年之乐为妙。王妃，这后宅之事，本是你的份内之事。此次，宋静竟然是有胆子来算计本王，你也一样是难逃其责！” 沐心暖不语，她身旁的荣月却是有些急了，“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这王府的后院儿管事，可是您的人。要说犯错，也是这位宋嬷嬷才是。” 沐心暖轻斥一声，“放肆！在王爷面前，怎可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还不退下！” 荣月扁扁嘴，有些委屈道，“是，王妃。” “王爷说的是，此事的确是与妾身脱不了干系的。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你身为王妃，本就有其职，怎可一直懈怠？方姑姑！” “奴婢在。” “以后就由你来辅助王妃打理这王府上下，万不可懈怠。” “是，王爷。” 简单的几句话，便将宋嬷嬷直接给撸了个干净，扔到一边儿去了。 端木初泽这才挪动了一下脚步，有些厌恶地看着地上的那个假的沐心暖，怒道，“刚刚没有听到王妃的吩咐吗？怎么还让她在这儿躺着，污了本王的眼？” “是！”几名婆子这才战战兢兢地过来，将地上的宋静给拖了出去。 这一回，王爷的态度，也让这些底下服侍的人，彻底地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千万不能得罪了王妃！ 今日之事，后来看似是王爷对王妃不满，可是实际上，却是重罚了宋嬷嬷，直接将她身上的一切权利都给收了回来。这以后，王府的女主子，可是就只有一个！ 或许，这王府一直以来就只有王妃一个女主人，只是她们这些人，自以为劳苦功高，再加上一直是受命于宋嬷嬷，竟然是忘了，宋嬷嬷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身分略为高级一些的奴婢，本质上来说，跟她们有什么不同？ 这一回，让几名婆子个个儿都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却是暗自庆幸这些日子没有得罪了王妃，否则，她们的日子定然是极不好过的。 宋嬷嬷也被人给架了出去，具体要如何安置，沐心暖直接就让方姑姑去安排了。 待屋子里人都走地差不多了。端木初泽才冷冷地看了沐心暖一眼，甩袖进了寝室。 沐心暖的心里咯噔一下子，难不成是被他给瞧出来了？不能呀！自己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呀？ 不过一想到了他刚刚的那个小眼神儿，沐心暖的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的，再三思量，还是觉得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比较安全。 不成想，她才坐了不过是有半刻钟的功夫，端木初泽的声音就从里间儿传了出来。 “你还不进来？难道还要打算让本王去请你？” 沐心暖一听他这声音不对，十有**是真怒了！当下也不敢再拖延，连忙就进去了。 端木初泽一脸疲惫地躺在了床上，衣裳也没脱，只有两只靴子被他给踢到了一边，头上的发簪都是插地好好的。 “怎么这样就要睡了？当心再着凉了。”沐心暖一想到，他今日即便是被人给下了药，也未曾对那宋静有半分的好脸儿，可见他的心里，果然是想着自己的。这会儿一看到了他就这样躺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哪知道人才刚刚靠了过去，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腰带，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再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自己已经是躺在了床上，眼前一张放大的俊颜，可不就是自己刚刚才心疼的夫婿，端木初泽？ “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娶了一个极其聪明的妻子？”端木初泽的笑有些阴阴的，一只手钳制住了她的双手，一只手，则是有些暧昧地玩弄着她的秀发，哪里还有刚才半点的疲惫？ “你？你又使诈！”沐心暖脸色通红，憋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何曾使诈了？再说了，即便是我使诈，也不如我的小妻子使诈使地高兴呀？嗯？” 最后一声嗯，尾音高挑，将沐心暖给吓得心里咯噔一下子，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别开了眼，也不敢看他。 “怎么不说话了？本王来之前，你的嘴巴不是还利索的很？不是还想着要将那个宋静给扔到青楼里去？怎么这会儿就哑巴了？嘴巴让猫给叼走了？” “你才哑巴了呢！哼！我就知道你是心疼那个如花似玉的宋静了。你若是瞧着心疼，大不了再下令让人给你送回来就是。” 沐心暖有些负气的话，却是搏得了端木初泽一笑，“阿暖，你不会以为你故意岔开话题，我就会饶了你吧？” 沐心暖的脸色僵了僵，一咬牙，不得不再次转过了头，大眼眨巴了几下后，有些可怜兮兮道，“我也不知道她会买通了下人给你下药呀！我只是让人盯着她，没想到，她竟然还能避过了我的人，想法子拿到了我的衣饰。” “你说你不知道，这一点我信。可是你不能否认，你一早就料准了她会勾引我吧？” “呃。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料到了。可是我说过了，我没有料到她会买通了前院儿的人给你下药。而且，你自己是习武之人，你是怎么中了人家的计的，总不能怪到我的身上来吧？”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端木初泽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好了。 “本来就是嘛！”沐心暖心虚地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只是料到了，可是当时她还没有行动，我总不能就给她扣上一顶大帽子吧？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也太武断了些？” “呵呵！阿暖，你就直接承认你是想试一试我的定力如何，很难吗？” 沐心暖浑身一僵，因为她明显感觉到了端木初泽身上的气息有些不对劲了，有点儿冷，而且，似乎是还冷的有些让人心中生寒！这可是之前，她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 “阿泽！”弱弱地唤了一声，可是这一次，为她换来的，却不是端木初泽的怜惜和心疼，反倒是他略有些暗沉的眼神里，跳过了一抹失望。 没错，就是失望！ 沐心暖意识到了不妙，才要再张嘴说什么，只觉得身上一轻，端木初泽，已经离开了。 !! 第七十五章 寝食难安！ 沐心暖有些委屈，可是看了一眼直接就在外间儿榻上睡了的端木初泽，她也只是轻咬了咬嘴唇，实在是不敢靠近他。 严格说来，二人相识的时日不短。 可是这却是头一次，让沐心暖感觉到了一种害怕！ 沐心暖没有想到过端木初泽竟然是会选择了这样的方式来与她为难！她想到过，他可能会骂自己两句，可能会对自己有些无奈，可是现在，她却突然发现，真正无奈的人，竟然是自己！ 沐心暖站在了那精致华美的落地罩前，隔了珠帘，看着已经呼吸沉稳绵长的端木初泽，眼泪就在眼眶里边儿打着转转儿，却是硬被她忍着，不曾落下。 猛地一转身，沐心暖莲步轻移，只是那步子里，似乎是多了一缕惆怅，好一会儿，她才躺在了床上，轻轻地阖上了眼，却是半天，未曾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沐心暖终于是捱不住困倦，沉沉睡去，而此时，床边已是多了一道颀长的身影。 修长的玉手，在其颊上轻轻拂过，轻叹一声，“阿暖，你为何就不能将你自己完全地交付与我呢？是你天生就比别人戒备警醒，还是我这个人实在是太差劲，始终不能得你的全力信任呢？” 回答他的，只有沐心暖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再叹一声，端木初泽的眼底生出了几分的不忍，“阿暖，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会移情别恋，可是我不明白，从未经过情事的你，到底是何来地如此小心？也罢，这几日，就都好好想一想吧。” 最终，端木初泽还是再次转了身，出了寝室，直接就到了屋外廊下。 “来人！” “参见主子。” “找人跟着宋嬷嬷。今晚怕是连王妃都看出了她的不一般了。本王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谁的人？竟然是能在本王的身边，潜伏了这么久？” “是，王爷。” “还有，那个宋静，送去那种最低贱的地方。本王此生都不想再看到她。记住，再找人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宋嬷嬷，本王倒要看看，她的亲侄女，她到底是会不会有所行动？” “是，王爷。属下即刻去办。” 黑影消失，端木初泽抬头望月，已是将近年关，这天上的弯月，也是像极了一把弯刀。 端木初泽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不由得苦笑一声，“果然是人心之所想么？若是换成了阿暖，只怕她会说这天上的弯月像是花草鱼虫之类的，可是自己看到的，却是像极了弯刀！果然还是身上的戾气太重了些么？” 一连两日，端木初泽都再未踏进过倚静园一步！ 而方姑姑等人探听到的消息是，王爷似乎是极为忙碌，书房每晚到了深夜都还亮着灯烛，可见王爷实在是心疼王妃，不愿意太晚了再过来打扰王妃休息。 可是沐心暖心里头明白，什么忙碌？再忙，如今到了年关，还能有什么可忙的？分明就是他故意躲着自己，不想见自己罢了。 沐心暖可没忘，之前他还特意提到过，说是他自己已经不是太忙了，有了刘先生的帮忙，再加上他之前的几名旧部也到了燕州，他身上的事务，已是减少了大半！ 沐心暖一连两日，也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整个人亦是郁郁寡欢。 荣月等人看在眼里，却是急在了心上，不由得开始埋怨起了春玉！ 为什么呢？ 因为就是春玉打听到了，书房虽然是夜夜灯烛长明，可是王爷却是早早地歇下了，根本就是他下令让人不得将灯烛熄灭的，所以，方姑姑等人才会误以为王爷是太忙了。 木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都跟在小姐身边这么久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一点儿数没有吗？现在好了，看到小姐这般模样，你高兴了？” 木晴则是不屑地白了她一眼，“到底不是我们小姐的人，这心哪，就是从一开始就只向着她的主子呢。对人家来说，咱们可是外人！” 这话里头可是就分明在故意地刺激春玉了。 事实上，春玉对她们小姐如何，她们心里岂会没数儿？只是这会儿看到小姐茶饭不思，心中有气，只能是冲着她撒了！ “喂！你们两个不要太过分好不好？王妃让我去看看，我自然是要回来如实禀报呀。难不成，你们是想着让我回回都期瞒王妃？” “你还有理了？如果不是你这么老实，小姐现在能这样儿吗？”一旁的荣月也忍不住开始数落了起来。 春玉一个人，哪里敌得过她们三个人的夹攻？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一个人跑到了小书房去散闷气了。 沐心暖这里不好受，却不知道前院儿的端木初泽也是一样的茶饭不思。天天议事时，也是心不在焉。好在这会儿逼近了年关，也没有多少的事务需要他来处理了。 “王爷，宋静被人送往月来店下处的消息，已经让人送给了宋嬷嬷。” “嗯。”端木初泽手上把玩着一只白玉杯，眼睛却是瞄向了别处，似乎是心有所思，“她有什么动静？” “回王爷，宋嬷嬷昨日出府一趟，去了一处小巷子里的一座民宅，属下追踪到，与其接头的，也是一位民妇打扮的女人。属下已经命人盯上了那户人家了。” “很好，记得，这一次要做得隐晦一些，本王想知道的，只是她背后的主子，不是要将她们都一举铲除。” “是，王爷。” 端木初泽看了一眼外头，天色似乎是刚才更黑了一些，紫一站在了王爷的身后，看着他脸上闪现出来的一抹失望，微紧了紧眉，“王爷，您还未用晚膳呢。” 端木初泽却是淡淡地呢喃了一声，“又到晚上了？” “王爷，您午膳就没有用多少，这会儿早过了用晚膳的时辰。您若是再不用，只怕今晚上又要失眠了。” 端木初泽一挑眉，“紫一，本王发现你近来很闲呢？” 紫一却丝毫不惧他，“王爷，属下只是想提醒您一声，您在这里寝食难安，王妃在倚静园，也是同样的寝食难安，何必呢？” !! 第七十六章 误会了？ 端木初泽最终还是忍受不了心底的担忧，还是先主动缴械，一路上急急地回了倚静园。 只是到了门口，又略微犹豫了一下，来回地在门口徘徊了几圈儿后，还是忍不住心底的煎熬，步入园中。 他没有走一侧的抄手游廊，而是直接就走上了甬道，这样走，比走廊道可是近了一倍有余。 当他绕过了一处阁楼，便看到了沐心暖正倚在了廊下的栏杆上，一脸颓废。 那微微低垂的眉眼，让人一看便忍不住心中生怜。 不过才几日不见，想到不她竟是消瘦了那么多，整个人的神采都是黯淡了几分。 端木初泽这会儿心里哪里还会去想什么她曾不信任自己？一心只想着要怎么才能好好地安抚她，让她不再如此地黛眉紧蹙。 荣月站在了一侧，背对着端木初泽，她又不会武，自然是不知道王爷过来了。 “小姐，您好歹也吃些东西呀。如今天色都这样晚了，您再这样不吃东西，说不准何时就病倒了。这明日就是除夕了，您这样子，明日府上的诸多事宜，还要来烦请您的。您要如何能受得住？” 沐心暖不语，只是眉眼再低了几分，脸色也更为愁闷了一些。 “小姐，您要是再这样，早晚是会病倒的。”荣月一急，一跺脚，“要不，奴婢就去告诉于嬷嬷了。她是什么性子，您可是最晓得的，小心她再碎碎念，让您头疼了。” 沐心暖这才轻抬了抬眼皮，“我不饿。只是想要静一静，你若是再这般的吵闹，就不必在这里伺候了。” 荣月被这话一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能是干瞪着眼，巴巴地着急。 另一侧的木华自然是看到了王爷的到来，冲着荣月一使眼色，荣月才意识到了，自己身后有人靠近了。 两人不着痕迹地退了下去，沐心暖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那株梅花，也不知是在真的赏梅，还是在想着别的事。 红红的烛火随风摇曳，眼前的红梅，竟然在这等有些朦胧的夜色中，添了几分的妖娆之美。 很快，闻到了一阵香味儿，沐心暖一皱眉，不悦道，“荣月，我不是说过了，我不想吃。你们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说着，便有些急地回转过了身。 这一回身，直接就对上了端木初泽的一双墨色的眼睛。 只见端木初泽的手上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白玉瓷碗，那阵阵的香味儿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你怎么来了？”好半天，沐心暖才从嘴里挤出来了这么几个字。然后便转了头，再不看他了。 端木初泽清楚地看到了就在她注意到了自己的一瞬间，眼里已是蒙上了一层水汽。 “这里我不能来？还是说你确定你不打算让我再回来了？” 沐心暖一听这话，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什么叫我不打算让你回来了？明明就是你自己故意留在书房，不想回来。不就是想要避开我？你现在反倒是怪到了我的头上？” 沐心暖说完，一下子便起身，抬腿就要往里走。 谁知道一起身，似乎是起地太猛了，眼前竟然是一黑。好在端木初泽离她近，一手连忙扶住了她，另一只手直接一抛，那托盘便轻飘飘地落在了先前她坐的地方。 “怎么了？” 沐心暖站稳之后，眨了两下眼睛，才觉得自己似乎是没有什么力气了。想要将他推开，却是根本使不出力。 “别闹。我先抱你进去，十有**是因为这几日没有休息好，所以才会体力不支了。” 沐心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跟他辩解了，只能是任由他抱着自己回了房间。 “我让人去重新准备了晚膳，一会儿我们一起用一些，好不好？” 沐心暖别开脸，眼泪仍然是不停地流着。 “别哭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不回来的。我不是让人留了灯烛？可是我哪里知道你竟然这样狠心，竟然不肯去书房看看我。” 沐心暖一听，这心里就更为委屈了，哽咽道，“那晚明明就是你负气去了外间儿睡，后来你再不肯回来。却又想着让我去看你？你也不想想，我明知你在生气，如何还敢去看你？你那晚一身的冷寒气息，几乎就要将人吓得魂儿都没了。我哪里还有胆子去看你？” “好好好！是我错，是我不好。你别气了，好不好？” 端木初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失策了。当时自己表现出来的冰冷气息，可能是真的将她给吓到了，不然的话，也不会将她吓成了这样。 再则，自己也实在是欠考虑了。正如她所说的，明明就是自己先负气去了外头睡，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又怎么会拉得下脸来，去前院寻自己？ 这里是大雍，不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时代，沐心暖能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已经是让他极为满意，同时也是极为出乎意料的了。他怎么能还指望着她能为了自己，而将自己十几年来所习得的这些东西，全都抛开？ 闺秀礼仪，再加上她又未曾及笄，如何能让她为了自己而抛开这一切，主动寻去了书房？ “是我不好。都是我思虑不周，我向你道歉。阿暖，我只是太在乎你了。那晚我恼你对我的不信任，恼你竟然是要纵容着那个宋静来试探我对你的心。阿暖，我是真的不想跟你生气的。” 沐心暖仍然在哭，不过，眼泪已明显落下来的慢了些了。 一张小脸儿上布满了泪痕，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控诉，“你怎么能这样？分明就是你在故意欺负我。我哪里就是在故意试探你了？你难道没听到那晚宋嬷嬷所说的话么？你真以为我这个长乐王妃当的很顺心如意？” 端木初泽一愣，脑子里细细地回想着那日宋嬷嬷所说，一时间明白了几分，原来不是她不信自己，而是站在了她的那个位置，若是那晚自己真地将宋静宠幸了，她怕是还要故作大度地给她一个名分吧？ !! 第七十七章 除夕之夜！ 好不容易将沐心暖哄的不哭了，端木初泽这才有心思陪着她一起用了晚膳。 晚膳准备地并不麻烦，五菜一汤，而且是素菜居多。考虑到这几日沐心暖用的也不多，所以，端木初泽又让人多备了一些米粥。 沐心暖用了两小碗红豆粥，而端木初泽则是用了三小碗，末了，还擦拭了一下嘴角，笑道，“还是跟阿暖一起用膳吃的香。” 沐心暖没好气地白他一眼，眼睛略有些红肿，端木初泽一瞧，又有些心疼了。 吩咐人去准备了热水，亲自拿了细葛布轻柔地为她捂了捂眼睛，来回折腾了几次，才算是放心了。 两人并肩躺在了床上，端木初泽看了一眼偎在了自己胸前的美人儿，心中竟然是无比的满足。 “阿暖，其实你真的是多虑了。不管外人怎么看，我不想碰别的女人，就是不想碰。所以还是那句话，如今你是我的妻子了，来年开春儿，定然是会有人往咱们王府里塞人，怎么回绝，那可是你的问题了。” 沐心暖经过这一回，也是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的确是旁人不可企及的。既然如此，她也没有必要将自己的夫君拱手让人了。 “嗯。我知道了。只是，若是被外人传我是妒妇，到时只怕也会污及了你的名声。” “我要的是一个能与我心灵契合，且只能是沐心暖的女人为妻，至于其它的，我都不在乎。倒是你，若是你果然是想要博一个贤妻的名声，那我也就没办法了。你若是真敢帮我纳妾，我还就真敢收了。” 话音未落，便觉得腰间一紧，随即端木初泽便是咝地一声！ “阿暖，小点儿劲！很疼的！” 沐心暖失声笑道，“谁让你刚才又胡说八道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不敢！阿暖，我说真的。若是母后赏下来的人，你不好回绝，我自然不会难为你。可是这底下人若是起了这个心思，则是必须要由你来挡了。这一般来说，他们也都是借着自己夫人的手来给王府添人。你可是将阵线守好了，莫要将你夫君给送人了。” “你倒是想的美！我告诉你，以后你的眼里就只能看着我，心里也只许想着我！若是你再敢有旁的心思，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种小女儿的情调，倒是让端木初泽愉悦至极！ 这便是他想要的，男女之间，心灵契合，没有第三个人能插进他们的世界，这才能称之为爱情！ “阿暖，明日就是除夕了。” “嗯。”沐心暖低低地应了一声。 “阿暖，很快，你就要长一岁了。等过了花朝节，我们便能同房了。”端木初泽的唇角轻轻弯起，“我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房，可不是像现在这样了。” 沐心暖的眼睛已经阖上，又轻轻地应了一声。 “阿暖，其实吧。我知道你的癸水也来了。按说，也不一定非要等到你及笄的。反正这里是燕州，要不，我们就提前洞房了，你说成不？” 这一次，没有得到回应，端木初泽有些郁闷，难不成是她不想？ 偏头一看，沐心暖竟然已经睡着了。端木初泽轻叹一声，借着微弱的烛光，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下的一片青影，看来这几日，她的日子也真是不比自己好过。 手轻轻一抬，一道疾风而过，屋内，已是暗如墨色。 两人一夜好眠，直到日上三竿，这才醒来。 好在此时已是除夕日，也没有了什么公事，自然也不会有人催促王爷去议政，如此，倒是让二人不急不慢地起了床，等到梳洗完毕之后，真的就只能是将午饭当早饭用了。 用过了午膳，端木初泽哪里也没去，就陪着沐心暖到了前头的阁楼里小坐，她在外头安排着过年的事宜，以及哪家府上送来的年礼，要不要回？如何回等等这些琐事。 看着时而忙碌，时而又能悠闲得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的沐心暖，端木初泽突然就觉得自己何其有幸，竟然是能得她为妻！ 看她小小年纪，可是处理起这些琐事庶务来，却是十分的熟练，而且毫不拖泥带水，让等着回话儿的管事们，也能早早地回去。 “阿泽，先前我让人给刘府送去了一些过年的礼物，今日刘夫人竟然是让人回了不少。我瞧着，虽然不是特别名贵，却都是十分用心准备的。看来，这位刘夫人，的确是名有心人。” “嗯，这等事，你看着就好。” “还有一件事。今日是除夕，我知道你手底下好多的人都是没有成家的。有的还是除了这里，就是无家可归的。今天晚上，就将他们都留在王府吃顿团圆饭吧。我粗略地算了一下，摆上两桌，也就差不多了。另外，前院儿再单独摆上两桌，以慰王府的这些得力之人。你觉得如何？” 沐心暖说着，便递过去了一张名单。 端木初泽实在是有些意外！ 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能考虑得如此周到，还想到了王召等这些的确是无家可归之人！ 端木初泽看到，这上面，还有刚刚才来燕州不久的方衡，也是他之前的一名副将，想不到还有紫一的名字出现在了上面。看来，在她的心中，倒是没有将他们当外人，更不曾拿他们当下人看待了。 端木初泽面有感激地看向了她，“谢谢你，阿暖。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幸亏有你，不然的话，这一次，我或许就真的会忽略掉了他们。” 沐心暖莞尔一笑，“行了，快看看，还有没有要补充的，若是没有，我就让人去按这上面的名字去通知了。另外，膳房也要开始准备才是。” “好。就这样吧。” 于是，沐心暖和端木初泽两人在燕州的第一个年节，不仅仅是不孤单，反倒是过得十分热闹！ 那位行事不羁的方将军，不苟言笑的紫一，还有看着天上的烟火，时而弯一弯嘴角的王召等等，这一年的除夕，也成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夜！ 谁能想到，他们竟然是能亲耳听到了王妃的一曲妙音！ !! 第七十八章 这是彩头！ 早就听闻王爷所娶的这位小王妃，可是京中知名的才女。今日只闻一曲，便不得不让人赞叹，果然是妙音无双！ “王爷，今日是除夕，您是皇子，还要为了皇上和皇后娘娘守岁呢，千万不能饮多了。” 大雍的规矩，子女都是要为长者守岁，若是能不困乏，守到了子时之后，那么，便等于是为父母添了福气，能长命百岁。 沐心暖适时地提醒，让一直闹着要再向王爷敬酒的方衡倒是老实了不少。 挠挠头，有些不意思道，“王妃，属下就是个粗人，您可千万别跟属下一般见识。” 沐心暖笑笑，“方将军这是哪里话？王爷曾对我说，你们是兄弟，且是过命的兄弟，不然，今日也不会留了你们在此一起吃团圆饭。只是，这里虽是燕州，可到底也是大雍的天下。如今朝势未明，只怕是有人会紧盯着王爷不放，所以，我们才要加倍小心才是。” 一直未曾出声的王召点点头，“王爷的身分特殊，虽然王爷一直是属意太子，可是毕竟人心难料。不说太子是否对咱们王爷放心，就是明王，也要想着法子来挑拨王爷与太子的关系，所以，王妃所言不差，我们更当时时警醒，如此，才能真正地做到忠于王爷，而非是给王爷增添负累。” 方衡重叹一声，“可叹我老方，小半生征战疆场，说句话不怕你们笑话。当初王爷初至边关，还是我不服在先，处处挑衅，不想王爷却是从不介意，更是让我败得心服口服！想不到后来我老方落难，还是王爷再度想起了我。我老方，真是自愧不如呀！” “方将军，您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如今既然是再度穿上了一身戎装，自然就该想着如何报效朝廷，如何让边关的百姓生活安稳。如今，王爷与我的身家性命，可是交到了您的手上了。” “王妃过赞了，这话，微臣可是万万担当不起！如果没有王爷，我老方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落魄无依呢。王爷虽比我老方年轻，却是我老方的再生之父母，此等大恩，我老方此生当真是无以为报！” 方衡说着，便直接一口将杯中酒干了，细看其眸间，竟是泪光点点。 沐心暖曾听端木初泽说过，方衡年少入伍，征战沙场十余年，如今已是将近三十岁了，却是连房媳妇儿都没有。这一次，如果不是端木初泽派人去寻他，还不知道他与他的老母，竟然是生活得万般艰难。 想到此，沐心暖看向了一旁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能生养出这样的儿子，且教导地这样好的一个女子，这一生，又是何等的不易！ “宏儿说的对，王爷，王妃，如果没有你们，只怕是民妇早已撑不过先前的那场病痛，与宏儿天人永隔了。如今，您让我们母子俩在燕州有了自己的府邸，还有了丫环仆从，这些，都是王爷和王妃的恩典呢。” “方老夫人，您的儿子是英雄，是我大雍战功赫赫的功臣！虽说之前是有小人故意为难于他，可是如今王爷将其召至燕州，也说明了朝廷是不曾忘记他的功勋的。朝廷局势复杂，非一言一行能让人明白的。您只要知道，您的儿子，是你们于家的骄傲，便足矣！” 方老夫人听罢，竟然是潸然泪下，拿袖子抹了两把之后，才哽咽道，“燕州百姓，何其有幸能得王爷和王妃这样的主子？以后，我家宏儿的命，就是王爷和王妃的。” “方老夫人，此话万万不可再说。方将军本就是确确实实的将军。”沐心暖伸手拉住了方老夫人的手，淡淡一笑，“再说了，王爷之前可是曾与我提过，要给方将军介绍一位姑娘为妻呢！今日难得您也在，倒是不妨说说，您中意什么样儿的女子来做您的儿媳妇？” 一句话，倒是使得整个厅内的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徐海竟然是调侃道，“行呀！老方，你是来的最晚的，可是你的婚事，却是最早被咱们王爷给挂在心上的！这可不成！来来来，再喝一杯！不然的话，我们几个，可是就要将王妃介绍给你的媳妇儿给抢过来了！” “哈哈哈哈！” 一席话，又引得笑声不断！ 方老夫人也是破涕为笑，一时间，整个大厅内，更是显得其乐融融，分外地温馨和谐！ 沐心暖虽然是与他们这些人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这位小王妃的种种做派，却又是让他们看着十分的舒心。整个儿宴会的过程当中，她从不曾以本妃自称，可见，她拿他们这些粗人，还真是没有当外人了！ 对于小妻子如此地给自己增添颜面，端木初泽自然也是万分高兴，若不是因为还要为皇上和皇后守岁，他是真的就要多饮几杯，不醉不归了！ 原本是想着饮酒作罢，便各回各自的府邸。至于徐海等人，自然是还依然住在他们先前的客院里，可是没想到，端木初泽竟然是提议，反正也是要守岁的，索性就玩儿起了行酒令，又在晚上，叫来了马夫，备上了几匹马，在院子里，就开始玩儿起了马术比赛了！ 王府的院子虽然不小，可若是玩儿马术，仍然是有些拘限性的。 不过，这可难不住端木初泽，竟然是让人直接用长凳代替了一些障碍物，就比谁先跨越完这些障碍物，谁便赢！ 当然，端木初泽是不可能会下场比赛的。 沐心暖看到他们玩儿的高兴，也只是轻摇了摇头，随后，便吩咐了人取了一串上好的玉带过来。 “既然是除夕夜，这便用来做彩头吧，谁若赢了，这玉带，便是谁的了。” 众人自然是拍手叫好，而方衡更是一点儿不谦虚地笑道，“王妃果然是出手大方！您要赏给我老方，直说便是，何必拐这弯子？” 紫一瞪他一眼，“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你也不看看今日同你比的都是什么人？你竟然也天真地以为这东西你今日就能赢走？” !! 第七十九章 麻烦来了！ 除夕过后，便是初五了。 在燕州，初五这日早上，家家都是要放鞭炮的，其用意，好像是说这一日，穷神会来凡间行走，说不定会落脚到了哪一家，若是光顾了谁家，那么谁家这一年，便会穷困潦倒，事事处处不顺了。 所以，也不知是何人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说是穷神怕鞭炮，只要是家家户户在门外，或者是院内燃放鞭炮，那么穷神便不敢来了。如此，这一年，家中便可一年顺心如意了。 同样，初五这日，因为是穷神上门的日子，所以也可以说是整个正月里，最不吉利的日子，所以，这一天，无论是贫富人家，都是不会欢迎有人上门做客的。 沐心暖靠在了端木初泽的身上，懒懒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清闲的日子了，明日是初六，到时候，前来拜年的人定然是会络绎不绝，我现在想想，就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念头了。” “你敢！” 腰间的手一紧，沐心暖感觉到了男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自己的脖颈之间，一时觉得有些痒，缩了缩脖子，笑道，“别闹！” “你便是跑到了天崖海角，我也有法子将你给抓回来！” “咯咯！”沐心暖笑得有几分的欢快，“对了，那位宋嬷嬷被人遣去了何处？这些日子没见着她，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了呢。” “你呀！”端木初泽轻轻地叩了一下她的额头，宠溺道，“她那样的恶奴，你又何必总记挂着？不过，此人藏的倒是深。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你就先不要理她了。放心，我派人在暗处盯着她呢。” “你早就知道了她有问题？”沐心暖微微一愣，随后又了然，自己既然是能看出这位宋嬷嬷的不寻常，征战沙场都是游刃有余的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想来，之前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看看她背后的主子吧？ “嗯。我之前在府上待的时候不多，而且她一直是在后院儿，所以，虽然是跟在了我身边十几年，可是真正与我接触的并不多。这也正是她的主子一直不曾起用她的重要原因。只是这一次，她实在是不该冒犯到你的头上。若不是因为我想着弄清楚她背后之人，又岂容这样的恶奴，继续苟活于世？” “还不清楚她的主子是谁吗？” 端木初泽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这些日子两人窝在了倚静园里，便不许她挽发，每日都是看着她长发披肩的模样，甚是养眼！ 手指微微一勾，一小缕头发到了他的食指上，便开始来回反复地缠绕着，“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再等一等。既然是对方布下的一颗暗棋，我就先让她在这儿摆着就是。必要的时候，我们倒是可以利用她，给她背后之人，沉痛一击！” 沐心暖微微一蹙眉，“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就不怕那个宋嬷嬷会铤而走险？” “暂时不会！再说了，我之前不是说了，她的身边有人盯着呢。而且，为了不让她妨碍到你这里，我已经将她打发到了城外的庄子上。那里，都是我的人。若是她真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再做出什么事儿来，倒是让我更清楚她的本事了，不是吗？” 沐心暖点点头，这法子虽然是有些冒险，不过对付这等背主的恶奴，直接杀了她，显然是让她太舒服了。倒不如这样，不杀她，也不会再重用她，或许能试探出她的本事来。 “那个宋静呢？”虽然很不想再提她，可是沐心暖还是不得不再提一提，毕竟那个女人，可是宋嬷嬷的亲侄女呢。 “我让人将她送去了燕州城里最下等的妓院里，没想到这个法子，倒是将宋嬷嬷给逼了出来，将他们在燕州的联络点，和另外的眼线也给浮现了出来。至于宋静，你放心，已经死了。” 沐心暖的眉头一皱，她倒不是同情那位宋静，也不会觉得端木初泽的做法有些残忍，只是觉得，宋静一死，只怕是宋嬷嬷行事，就更为肆无忌惮了！ “宋静身死的消息，被我给压下来了，放心，没有人知道。”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忧虑，端木初泽笑道，“不过一个区区的宋嬷嬷，还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你不必总是太过在意。倒是这王府上下，只有方姑姑一人帮你，是不是会太累了些？” “我倒是还好，只是方姑姑的确是太忙了些。这王府的主子虽然只有你我二人，可是这里里外外的琐事，还真是不少。” “不然，将于嬷嬷调回倚静园？” 沐心暖想了想，摇摇头，“算了。我想着，倒是可以让荣月试着来管倚静园，让方姑姑安心地做整个儿后院的总管事就好。这样一来，她也能轻松一些。” “早先是因为担心我带过来的这些人规矩不够严苛，如今，也都被方姑姑调教地差不多了。再提了外人进来，我也信不过。就先这样吧。人太多了，对于王府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 “好，就依你。” 两人惬意了几日，果然到了次日，天未亮，沐心暖便被方姑姑给折腾了起来。 一大早，这外头来请安的官夫人，竟然是就排起了长除。 沐心暖身为长乐王妃，燕地的主母，自然是不能不见的。 不过还好，身边有方姑姑一一过目，然后只是寻了四品以上的诰命夫人才见，至于其它的，都是交由王妃定夺，若是王妃不见，便由方姑姑亲自出面迎送，倒也算是全了她们的脸面。 何夫人身分最高，沐心暖要见的头一个，自然就是她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沐心暖考虑到她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便留了她一起坐着，然后再继续接见其它的夫人小姐，如此，既肯定了她在王府的地位，又表明了，长乐王府与东宫是在一条战线上的。 方姑姑送走了几人后，进来回禀道，“回王妃，京城有旨意到了。如今人正在前厅，王爷已经先过去了。” 何夫人一听，自然是不好再继续坐着，先起身告辞了，沐心暖也随着方姑姑一起到了前厅接旨。 !! 第八十章 三位美人！ 沐心暖到了前厅时，才发现端木初泽并未着正式的朝服，心有疑惑，论说接旨这样的大事，自然是要着朝服为宜，怎么他竟然是没换？ 难不成这旨意是给自己的？ 沐心暖的心底一惊，她急急地出来，只着了一身亲王妃制的常服，并未着正式的朝服，不会真的是给自己的旨意吧？ 沐心暖无暇多想，到了端木初泽身边，看到了他眸底浅浅的笑意，再看那位传旨的内侍，才发现，似乎并不是皇上身边的传旨官。 再看到了院子里站着的几位美人儿，还有一些箱笼，沐心暖这回大概也猜出了几分。 果然，待旨意宣毕，沐心暖笑意浅浅地扫了一眼院中的美人儿，有些戏谑道，“王爷好艳福呀。妾身瞧着这些美人儿，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姑娘，能得皇后下旨来服侍王爷的，想必出身也不会太差。妾身在此，先给王爷道喜了。” 说着，还顺势就冲着他福了福身。 这番做派，看上去，还真是有着贤妻的风范。 那位传旨的公公没有听地太真切，不过，看着王妃笑意吟吟地模样，以及最后的那一句道喜了，他倒是听清楚了。于是，乐孜孜地便回京复命了。 待京城的人一走，便只余下了那三位姑娘以及一些侍婢还在。 沐心暖凉凉地瞥了端木初泽一眼，眉梢一挑，扭头就回了后院儿。 端木初泽苦笑一声，两人好不容易才和好了，这感情也总算是更近了一步，没想到，母后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送来了三名美人儿？ 这三个，虽然是现在没有名分，可是哪一个的出身也不算太低，正如刚刚沐心暖所言，给他这个亲王挑选的女人，出身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这是想着将来自己一旦宠幸了她们，若是一朝有孕，也好受封才是真的。 三位美人儿还在院子里头待着，本来是等着先拜见主母的，没想到再一抬头，这正厅里早没了王妃的影子。 三位姑娘虽不能说是名门之后，也都是大家闺秀，这个时候一时也没了分寸。接下来要如何做？ 多时后，方姑姑才出来道，“三位姑娘请随我来。王妃今日召见了多位夫人，已然累了，特命本官来为你们安置。” 一个本官，便向她们道明了身分，她可不是这府里买来的仆从，三位姑娘虽然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王爷的女人，也是不能对她有太过分的举动的。 沐心暖让方姑姑将她们安排在了西跨院儿，一个是单独住一个院子，另外两个在一起住。虽然两处都是单独的院落，不过，因为考虑到她们三人目前都未曾侍寝，且没有较为明确的身分，所以，院子都不大。 这样一来，那两个住在一起的小姐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底下的侍婢却是逐渐有了抱怨。 一连几日，沐心暖忙着接见底下各郡县的官员夫人们，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三位美人儿。 而三人也都派人打探过了，这些日子，王爷和王妃也的确是都十分的忙碌，便都各自极为安分地待在了自己的院子里，谁也不曾出去串串门儿。 一直到了初十这天晚上，沐心暖才终于是能清静了下来。 一连几日，每天都要端着大方得体的笑，尽说一些个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些太虚的话，总算是能消停几日了。 “王妃，按照当地的习俗，上元节这日，外头定然是会有灯会的。而且，您是王妃，是这燕州身分最为高贵的女主人，按理，到了上元节，您与王爷，都是要去外面露一下脸的。” “这个倒是无所谓了。反正本妃最近也是闷了，正想着出去走走。” “回王妃，那您看，那西跨院儿里的那三位姑娘？”方姑姑知道王妃定然是不喜欢这三人的，可是既然被皇后下旨给送进了长乐王府，那么自然就不能亏待了他们。否则，便是对皇后此举的不满，那么，将来王妃的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沐心暖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好，想了想，“今天晚上，倚静园早些下钥，另外，去告诉住在了蝶园的那位，就说王爷今晚上会去她那里用晚膳，至于能不能留住王爷，就不是本妃能左右得了的了。” “是，王妃。”方姑姑赞许地点了点头，身为主母，自当该有这样的气度。 方姑姑不同于春玉等人，她虽然知道王爷宠着王妃，可是也自以为再宠爱王妃，也当是有个限度的，比如说，王妃现在不曾及笄，那么王爷身为男人，自然也就不该委屈了自己。 不过就是随意地宠幸一两个女人，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再说了，王爷当初在京城可是拒绝了要纳侧妃的，这已经是给足了王妃面子，如此，王妃若是再继续拈酸吃醋，可就是有些不应该了。 方姑姑让人将话给蝶园的那一位给捎了过去，然后又亲自去了一趟王爷的书房，将王妃的意思表达清楚了，也没有看到王爷眼中的惊诧，便退了出来。 端木初泽细细地琢磨了一番，倒是摇头轻笑，一旁的王召看了，似乎是有些不明白了。 “王爷，您说，王妃果真就有这般大度么？” “若是以前，或许是真的有。”端木初泽轻挑了眉梢，“可是现在，她可是没有这等的好肚量了。我只是去那里用些晚膳，倒还好说一些，若是再有其它的？呵呵，只怕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进得了倚静园了。” 他说这话，倒也不怕王召和徐海笑话他。又笑了一会儿，想起方衡来。 “去，让人去将方老夫人请来府中一叙，就说是王妃相请。呃，时间嘛，就定在明日前晌吧。” “是，王爷。” 王召和徐海相视一眼，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到了自家主子笑得这有些阴险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主子每回这样笑，定然就是没有什么好事的！ 看来这一回，要倒霉的，应该就是方衡那个直肠子了！ !! 第八十一章 选一条活路 蝶园里住的，是一位高姓美人儿，闺名春华，这名字倒是取得极有诗意。 听闻其父乃是江南的六品小吏，不然，她这样的女子，只怕也是进不得长乐王府的。 而沐心暖之所以让她单独一人居于一院，其用意，倒并非是为了让她们三人产生什么内斗，而是她看过了端木初泽让人送过来的资料后，觉得这位高美人儿，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出身虽然不高，却是自小饱读诗书，且一身才情，只因地位偏低，而被皇后一旨降下，直接就被送来了燕州。 这样的女子，若是嫁给一个平民为妻，想必也是十分和乐的。 至于今晚，沐心暖会安排她来侍寝，一方面，是想看看这位姑娘到底想不想成为王爷的女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一试她的手段本事。 若是她果真心仪于王爷，那么，留着这样的一位女子在府里，也好让皇后娘娘放心，至少，这样一个自诩清高的女子，还是不屑于用一些不入流的争宠手段的。 不过也说不定，所以，沐心暖才想出了这样的一个法子来试试她。 若是她果然无心于富贵，无心于王爷，那么，她自然就有法子让她得以自由。若是她认命，不再想其它的，那么，就只能是让她在这长乐王府中，孤独终老了。 住在了香园的两位姑娘一听说，王妃已经开始安排了后院儿的侍寝之事，这头一个，竟然就是住在了蝶园的高春华，不免有些嫉恨。 她们三人自进府后，谁也未曾见过王爷和王妃的真容呢。谁知终于等到了侍寝的机会，这头一个，竟然是就被高春华给抢了先。 高春华听到了丫环送来的话后，倒是微微怔了怔，脸上非但是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反倒是有几分的落寞。 木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一转身回了倚静园，便对着王妃学了一遍。 晚上，王爷果然是到了蝶园，而高春华自然是早早地沐浴梳妆好了，跪迎王爷亲临。 端木初泽进屋只是轻扫了她一眼，未曾说话，然后再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微微蹙了一下眉。 高春华没瞧见王爷的动作，可是她身边的婢女瞧见了，连忙出声道，“小姐不知王爷的喜好，这些菜色都是膳房准备好后送来的。” 端木初泽挑眉，膳房送来的？如今王府的一切事务都由王妃来主掌，她这么说，分明就是以为他看了不高兴，所以，将一切责任都给推到了王妃那里去了？ 这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可是给人上眼药的本事，却是着实不小呢！ 高春华似乎是也察觉到了不妥，回头轻斥一声，“王爷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王爷来此用晚膳，是王妃早就命人吩咐过的。若是王爷不喜欢这些，也是我们自己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怎可将责任推到了膳房那里？” 小丫头似乎是有些惊慌失措，连忙低了头，一个劲儿地认着错。 “罢了，你且下去吧。再有下次，定不饶你。” 端木初泽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 落座后，高春华便亲手为他斟了酒，才刚拿起了公筷要为他布菜，不想却被制止了。 端木初泽看了她一眼，“你不必如此费心了。本王今日来此，无意与你举案齐眉。” 高春华一听，脸色登时吓得惨白，连忙下跪道，“奴婢不敢。王爷，奴婢原也是官宦之女，只因娘娘的一纸诏书，奴婢只得奉诏，奴婢实在是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还请王爷明察。” 举案齐眉这话，这可是实在是折煞了她，更是将她给吓得够呛！除了王妃，天下谁不敢当得了这四个字？ “你不必害怕，先起来说话吧。” 高春华战战兢兢地起了身，头几乎就是要埋在了胸前，大气儿也不敢出了。 “本王心中只有王妃一人。可是你们是母后赏下来的人，本王若是一次不来，反倒是显得王妃小气了。本王不是什么圣人，自然是明白男人当三妻四妾为宜。可是本王的眼里，除了王妃，却是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高氏，本王不与你为难。只问你一句，你若是一心富贵，本王可以成亲你，以后你在这长乐王府，自然是衣食无忧，无人敢欺你。可有一样，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任何的宠爱，那是等同于痴心妄想！” 高春华的身子抖了抖，明白王爷这是在敲打她，同时，也是在给她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她离开长乐王府，可以让她与其它女子一样做一个正常的女人，而非棋子的机会！ “王爷，奴婢不敢奢求其它，只求王爷能放奴婢归去，奴婢自是感激不尽。”高春华再度跪地，面色诚恳。 端木初泽笑道，“高氏，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分？放你归去？你觉得可能吗？你现在到了燕州，入了长乐王府，便是本王的女人。你再回到了江南，算什么？高氏，你以为你出了长乐王府还有活路？” 高春华轻轻一怔，是了，她怎么忘记了，自己一旦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了，那么，自己即便是回到了江南，也只会被江南的那些族人唾弃！ 想想自己虽为嫡女，可是母亲早逝，在府上，哪里还有她的地位？若是再这般不明不白地回去，只怕她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爷，还请王爷赐奴婢一条活路。” “活路嘛，自然是有，就看你怎么选了。”端木初泽笑得有几分的狡诈，不过，跪在了地上的高春华，可是一眼也没瞧见。 荣月早早地摆好了饭，不明白为什么小姐非得让王爷去蝶园，可是这厢却又备了两套的碗筷。 “小姐，再不用晚膳，只怕是就要凉了。” 看出了荣月有几分的不高兴，沐心暖瞪了她一眼，“让人先将那鸡汤温着。一会儿王爷过来了，我们再一起用。” “您不是让王爷去蝶园吗？这会儿，说不定王爷正跟那位高美人把酒言欢，直接就寝了也是说不定的。” !! 第八十二章 解决一个！ 沐心暖直接就伸手拍了她一巴掌，不过却是没有打在实处。 “你这丫头，再这般口无遮拦的，说不定哪日王爷就会下令罚了你。” 荣月吐了下舌头，有些闷闷道，“小姐，奴婢真心觉得您不该让王爷去蝶园的。那位高小姐生得漂亮不说，听闻还是极富诗华，若是王爷真地与她看对了眼，那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只是她的王妃，这几个都是皇后赏下来的人，便是做做样子，至少也让皇后知道，不是我给王爷纳妾，是王爷没有这个意思，懂吗？” 荣月这才听出了几分不一样，凑了过去，“这么说，您一点儿也不担心？” “担心什么？” 没听到小姐的回复，一道清朗如玉的声音，却是将荣月的魂儿都给吓跑了一多半儿！ “王爷？您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怎么也不吱一声儿？您吓死奴婢了！”荣月一面拍着胸口，一面脸色难看道。 端木初泽一瞪眼，“哟！本王竟是不知，何时来这里，还要跟你荣大姑娘报备一声了？” 这一声荣大姑娘，没把荣月给呛死！ 接连咳嗽了几声之后，才讨好地笑道，“那个，王爷，您先坐。奴婢去看看那鸡汤好了没？”话落，一溜烟儿便跑了。 沐心暖轻笑了几声，荣月的样子，还真是狼狈。 “回来了？” 端木初泽的心情不错，唇角微微勾起，没有在桌前坐了，反倒是紧挨着她在榻上坐下，“不错！看来，你倒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了。” “你舍得回来，才是让我意外！” 沐心暖戏谑了他一句，换来的，却是他突然袭击过来的一吻！ 缠绵绯恻，温柔似水。 沐心暖的眼中有些朦胧，双颊因为刚刚地一吻，而微微泛红，胸口的起起伏伏，倒是让端木初泽看得又呆了眼！ “登徒子！你往哪里看？”沐心暖说完，直接就起身到了餐桌前，她不傻，知道他刚刚眼底的深色，意味着什么。若是再不逃开，说不定，他就真能将她给吃拆入腹了。 两人一起用了晚膳，端木初泽抱着她去了前头阁楼的二楼上看星星。 “你觉得那个高春华如何？”沐心暖终于问到了正题。 “是个有才华，也有诗气的。只不过，为人似乎是太过清高了些。而且，在她身上，我看到了一样十分不喜欢的东西。” “什么？”沐心暖倒是有些意外，不过那么短短地相处，他竟然是能有这么多的收获。 “她出身嫡女，与你倒是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不同的是，她的生母早逝，府上的继母也不怎么容得下她，不然，也不会举荐了她到燕州来。许是因此，她反倒是有几分的自报自弃，好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一样。这种没有什么自信的女人，我瞧着是真不怎么顺眼的。” “所以呢？”沐心暖抬头看他，“你心里已经有了如何安置她的想法了，是吗？” “我让人去通知了方老夫人，明日，她会过府拜访。到时候，你只要是对方老夫人提一提这位高家小姐，便成了。” “你要将她许给方衡？你就不担心她是？”后半句，沐心暖没有说出来，硬生生压了回去，四处看了一眼，才低声道，“万一她与其它的势力有牵扯呢？” “不过一介妇人，不足为道。再说了，她的底细，我让人查地很清楚了。高家，也是依附于太子一脉的。不是明王和康王的人，如此，我们也可以暂且安心。” 沐心暖没有忽略掉他话中的意思，暂且安心？ 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轻叹一声，“这个高春华，若是足够聪明，便应当感激你为她做的这一切。这是对她而言，最好的安排了。至少，那位方衡，也是一位正儿八经的将军了。在燕州，也是手握实权，且家中安定富贵的。” “呵呵，若是之前的方衡，只怕这位高小姐也未必瞧得上！” “你将他二人撮合在一起，可是另有它意？” 端木初泽点点头，“高春华是个美人儿，而且还是一个极富才气的美人儿！这样的女人，应当是能让方衡踏下心来，多学一些东西。他是个直肠子，小时候因为家里穷，也没有念过几天书。懂的东西不多。如今既然是当了将军，总该多学一些的。如此，方能助他在战场上，更添几分的胜算。” 沐心暖轻笑，“他不是你的副将？怎么你下令让他读书，他都不听的？还要给他娶一房媳妇儿管着他？” “你不明白。这男人哪，一旦是对哪个女人上了心，是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就像是我对你。我喜欢你，在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毫无怨言。而对于方衡来说，只要是有这么一个瞧不上他的妻子在，就算是她什么也不说，也能逼着方衡多看两本儿书。” 扑哧！沐心暖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声道，“你所指的，无非也就是所谓男人的面子罢了。” 端木初泽挑挑眉，也不反驳，抬眼看着满天的星星，若有所思道，“今晚的星星，虽然多，却是并不怎么明亮呢。” 沐心暖不解，也抬头望天，两人虽说是上来看星星的，可是上来了半天，也只是在说那高春华的事，倒是还真没有细细地赏星呢。 “你跟高春华说通了？她同意嫁给方衡为妻？” “方衡是正儿八经的将军，正四品的官衔呢，比她的父亲还要高出了几阶，她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的。” 沐心暖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头在他的怀里歪了歪，“其实，换个角度来看，高春华也是一个可怜人。自幼丧母，若是她的亲生母亲还活着，是断然不会同意将她一个人给送来燕州的长乐王府的。” “嗯。” 沐心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是一笑，“不过，我瞧着方老夫人倒是个好相处的，而且膝下也只有方衡将军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让她多一个女儿来疼，倒是也不错！” !! 第八十三章 上元节至！ 次日，方老夫人到了府上来拜见。沐心暖刻意安排在了倚心院，同时，又让人去将高春华请了过来。 高春华虽然是以皇后赏赐的美人儿的身分入住的，可是王爷却并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身分，如此，在府中的地位倒是有些尴尬了。 “高姑娘，坐吧。” 高春华连忙行了礼，规规矩矩地坐了。 沐心暖与方老夫人两人便又说及了方衡这位武夫了。 “高姑娘，听闻你也是才学不浅，这样，不如，就在此为我们弹奏一曲，如何？” “是，但凭王妃吩咐。” 沐心暖笑看了方老夫人一眼，“就抚上一曲《桃花吟》吧。” 方老夫人的眼睛在高春华的身上，则是来回不停地打量着，眼底里，也是越来越为满意了。 一曲毕，沐心暖便笑道，“高姑娘也是官宦家的小姐，其父为江南的六品官员，只是蒙皇后娘娘看重，让她来了燕州。王爷与本妃瞧着她是在燕州也是孤苦无依的，王爷也实在是不忍心委屈了她，所以，才想着让本妃给她和方将军来保个媒。今日，就要看方老夫人的意思了。” 说话间，一使眼色，方姑姑便将高春华又引了下去。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对于方老夫人而言，他们方家能娶到一个知书达理，且是官宦之女为妻，那可是三生修来的福分！方家几代都是贫困之家，如今自己的儿子争气，好歹也是当上了一个将军，若是再能娶一个识文断字的妻子，那么将来的方家，也就是真正地顶起了门户，至少，不会再被外人耻笑，他们是穷苦出身了。 高春华虽然未见到方衡，可是见方老夫人虽然是不识字，人却是十分和蔼可亲，将来有这样的一位婆婆，总比让她一人在这长乐王府里等死强。 正赶上上元节这日是个大吉的日子，索性就在这日将两人的婚事订下了，也算是妥当了。 沐心暖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如今高春华被她和端木初泽给打发了出去，自然是要为她准备一份儿还算是体面的嫁妆的，如此一来，这高春华也等于是有了短处在长乐王府。 因为对外宣称地，高春华是以长乐王府身边的贴身婢女的身分嫁入方家的。 若是寻常人的婢女，自然是被人瞧不起的。可是长乐王妃是谁？那可是燕地的主母，她身边的丫环，那可是顶得上外头一个五六品的小吏了！ 再说沐心暖早就有才女之称，而且于华阳县又是有着大恩之人，她身边的婢女出身，自然也都是不低。 同时，沐心暖又以她本就是出身官宦之家，因某些原因，不得已入宫选秀，最终被皇后选中，送入了燕王府来服侍，如此，又将她的身分给抬高了一层。 能被皇后看中的姑娘，这品行，自然是不必说了。 天下谁不称赞皇后贤良？能得她赏识的女子，自然是品性俱佳。 沐心暖将此事敲订，也就有了心思陪着端木初泽去外头的灯会上逛一逛了。 上元灯会，可是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这一日，几乎是所有的公子小姐们，都是可以出来自由活动的。当然，为了防止在人多的地界儿上打闹生事。端木初泽又特意加派了人手，来回不停地巡视。 沐心暖和端木初泽出门时，只是乘了一辆较为普通的马车，并不怎么显眼儿。等到了燕州城里著名的钟楼，只见上面灯笼高挂，贮立在了两层楼房那么高的地基之上的钟楼，是格外地耀眼。 这钟楼总共两层，却是有三层的屋檐，也就是传统的重檐的建筑。这重檐的作用是扩大屋顶和屋身的体重，增添屋顶的高度和层次，增强屋顶的雄伟感和庄严感，调节屋顶和屋身的比例。 沐心暖之前在京城，对于这样的建筑自然是屡见不鲜，因为除了皇族之外，其它再富贵的人家，也是不允许使用这等重檐构造的建筑的，换言之，这也算是一种身分和地位的象征。 “这座钟楼，乃是百年前修造，此地距离突厥虽然不近，可若是对方从我们燕地东侧的祁山绕道，那么，我们燕地，将是面临着灭顶之灾。” “这座钟楼，就是为了警醒燕地的将士和官民所建？” “不错！百年前，突厥人曾成功地攀过了祁山，踏入燕地，当时的燕地还是十分兴盛的，那一场战役，几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将士们没有准备，百姓们大惊失措，整个儿燕地，几乎就是成为了一片废墟。” 端木初泽的表情有些沉重，再抬眼看了看这座巍峨的钟楼。 “当时，这里并非是钟楼，而是一座燕州极其有名的才名阁，当地的才子名流们，常常来此登高望远，吟诗作赋。却不想，那一日，竟是多数都死在了这里。” 沐心暖听罢，脸上也有了几分的凄色，再看这钟楼城下的形形色色的贵族百姓，哪一个脸上不是喜笑颜开？哪里还有当日的那种绝望和悲凄？ “走吧，我们先上城楼，然后再一起敲响这上面的大钟，以警示这燕地的所有百姓，燕州现在的安定，来之不易。” 沐心暖的手被他紧紧的握着，两人并肩上了钟楼，一直到了那城楼上的大钟前，才停下了身形。 “之前，燕地无主。或者说，虽是我的封地，我却从未来过。今日，既然我来了燕州，那么，就要死守了这片土地，绝不让人再犯！” 沐心暖看着他揪起的眉心，心间一疼，这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了三年之久的男子，心到底还是软的，为了燕地的百姓，他能做的，不再是一味地进攻，而是改为了防守和坚持。 “当年，也是在上元节这一日？” 端木初泽点点头，面色有些沉重，“就是在上元节这一日。当时，才子佳人，花前月下。却是被突然而至的灾难打散。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沐心暖忍不住有些唏嘘，“燕地现在虽然是贫苦，可是至少百姓还算是有着栖身之地，这样的日子，也是来之不易。” !! 第八十四章 与叛徒无异！ 端木初泽握着她的手，力道更大了一些，两人一起再登了几层台阶，总算是伸手便可触摸到了这口大钟了。 “以后，但凡是我端木初泽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让燕地的百姓时时警醒，今日的安定，来之不易，对于千里之外的突厥，却是时刻都不能放松了警惕。” 沐心暖点点头，对于他的感受，她多少也能理解一些，毕竟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对于战争，有着更为深切的感受和体会。 何太守早早地在钟楼城下等了，如今再跟在后面上了钟楼，自然也听到了王爷的那番话，不免亦是心生感慨。 人人皆知燕地苦寒，却又有几人还记得百余年前，燕地曾发生的那场滔天大祸？ 如今，百余年过去，燕地虽然是还未曾完全地恢复过来，可是至少，也让大多数的百姓们有了安身之地，这已是不易。而今，年轻的王爷仍然谨记着我大雍史上的那段血的教训，这于百姓而言，又是何等的幸事？ 何太守一摆手，便见数名衙役开始四处散开，有的敲响了铜锣，示意百姓们安静下来。 端木初泽背对大钟，手扶了约一米高的栏杆而立，一脸凝重道，“乡亲们！今日是上元节，也是我大雍历年来最负盛名的灯会之日。可是不要忘了，你们是燕地人，无论是你们的祖上曾在这里生活过，还是你们近几代才迁移至此，都不能忘了，这燕地上，曾有着我们大雍人，无数的鲜血！” “就在你们的脚下，就有我们大雍无数的将士的英魂，有无数燕地百姓的尸骨。百余年前的那场灾祸，虽然已过，却是不敢相忘！我虽未亲身经历，可是本王却知道，这天下，没有长久的安定！我们在此庆祝上元节之时，莫忘了百余年前，突厥人带给我们的伤害和耻辱！” 端木初泽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沐心暖站在了他的身侧，清晰地看到了他手背上的条条青筋爆起，也更加清晰地看到了他激动的情绪。 “乡亲们，这里是我们生活的地方，是我们将要安度晚年的地方。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为了我们有生之世，这里能长治久安，我们要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自己，祁山之痛，永不敢忘！” “祁山之痛，永不敢忘！”一侧的栏杆角落，方衡手举长剑，高声随和。 很快，底下的官员百姓，已是人人握拳，对空宣誓，“祁山之痛，永不敢忘！” 声若洪钟，齐亮震天！ 沐心暖的心情亦是久久难平，她虽为女子，可也明白一个道理，若是当真有一日危机逼近，没有了生命，一切都是妄言！ 端木初泽突然就再度握住了她的手，与她相视一眼，尔后再极为凝重道，“本王与王妃今日在这里一同敲响这面大钟，以警醒我燕地官民将士，屠戮之痛，永不敢忘！” “屠戮之痛，永不敢忘！” 沐心暖站在了高高的城楼上，看到了底下的百姓中，有些年迈地，甚至是开始拿袖子抹起了泪。 两人双手全都握住了那支横木，狠狠地冲着那口大钟就撞了过去。 沉重而浑厚的声音，迅速地开始回荡在了整个钟楼，再疾速散去，弥漫在了整个燕州城。 沐心暖几乎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陪着端木初泽一下接一下地将这钟声撞了出去的。 等到她完全地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坐进了钟楼内的正厅之中。 眼睛有些酸，整个人也有些浑浑噩噩的，直到感觉手上的温热在慢慢地在她的身上蔓延，她才微转了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侧的端木初泽。 “早知道你的情绪这么容易激动，就不该带你来的。”端木初泽的声音有些宠溺，虽然是有些沉，却是很悦耳。 沐心暖用力地抿了抿唇，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往他的怀里靠了靠，头往他的胸前拱了拱。 “傻丫头，只要有我在，燕州城百余年前的那场灾祸，断然不会重演。我要给你的，是燕地的一个太平盛世。只要能让你安心无虞，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阿泽！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害怕！” “别怕！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而且我已经派了于少宏去镇守祁山之下，士兵虽然不多，却也断不会再发生类似之事。而且，之前我与刘先生也商议过了，已经命人将之前在祁山另一侧的那条小山路再毁了。” “再？”沐心暖没有错过这个字，听意思，以前就曾毁过一次？ “嗯，没错。是再一次毁掉。百余年前，那些突厥人在燕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我大雍的大军赶来之时，整个儿燕州，已是一片火海。大军追赶至祁山后，大将军一怒之下，便将那一条他们摸索出来的小路给毁了。不想，这一次我们来此发现，竟然是我们燕地的百姓，又探出了一条小路，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我们的人？”沐心暖这下更为诧异了，按理说，也不过才百余年，难道那场血的教训，这么快，就让燕地的百姓给忘记了？ “他们是为了去跟突厥人做生意。将我们燕地的粮食高价卖给他们。可是我大雍有明文规定，所有的粮食一概不得向突厥人出售，所以，他们不能走关卡，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 沐心暖愣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讥笑了两声后，才道，“真是没想到！燕地的百姓都在饿着肚子，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们，怕是还不知道是否会造成尸横遍野，可是我们的子民，竟然是拿着自己乡亲们的救命粮食，去跟我们的敌人做买卖？简直就是与叛徒无异！” 沐心暖被气得怒极反笑，就连呼吸也是越来越急促了些。 “你说的不错，的确是与叛徒无异。我已经下令让人严查了，另外，还在祁山上布下了隐卫，我倒是要看看，真的只是纯粹的谋生计，还是另有猫腻。” !! 第八十五章 逛灯会！ 沐心暖清晰地感觉到了端木初泽身上的杀意！ 这一点，倒是并不让她感觉到害怕！相反，此刻她竟然是觉得自己有这样一位英勇，且心系百姓的夫君，简直就是她最大的幸运！对于那些无论是有心，还是无心破坏燕地安定的人来说，仁慈，就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和这种无良的行为。 唯有杀戮和严惩，才能让他们知道，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当然，如果真的是有人在故意为之，那么事情的性质也就变了。 沐心暖现在才真正的体会到，端木初泽身为燕地之主，是多么的不容易。除了要兼顾对内的这些安抚，还有要严防对外的突厥，甚至是连明王的动向，他都要兼顾到，他也不过才是一个人，也没有三头六臂，这与治理一个国家，有何不同？ 就是这么一刹那，沐心暖对端木初泽，便没来由地生出了几分心疼！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要依靠，并且是信赖一生的男人，有这样的夫君，她该是何等的骄傲？ “阿泽，告诉我，只要我们严防突厥，那么，我们这里就会安定繁荣，不会再有战争的，对吗？” “放心！祁山若是这么好闯，数百年来，突厥也不会就只成功了一次！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再说，我们燕地现在的将士还都是十分精锐的。再好好地训练一番，相信一定能成为我大雍的一把利器，让突厥人闻风丧胆的！” 沐心暖淡淡一笑，有些崇拜的态度道，“你本就是我大雍的战神！多少年来，也唯有你，能将突厥击溃了百里。我的阿泽，是个英雄！” 那句我的阿泽，真的取悦了端木初泽。 “阿暖说的真好，来，再叫一声听听。” 沐心暖脸一红，不过仍然是十分顺从地低喃了几句，“我的阿泽！我的阿泽！” 端木初泽开心大笑，将沐心暖整个儿就揽入了怀中，低头轻轻地吮吻着她的红唇，以自己略薄的唇形，来细细地描绘着她美妙无比的唇线。 “别！这里不是家里。”沐心暖总算还是清醒着，伸手就要推他。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放心，不会有外人在！”端木初泽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因为他始终是不肯离开她的樱唇。 “阿暖，我的阿暖！”一吻作罢，端木初泽紧紧的搂着沐心暖，这一刻，他是真恨不能马上就到花朝节了！ “我真恨不得现在就让你及笄呢。” 沐心暖脸色绯红，“你急什么？也不过就是还差上半个月了。二月初二，便是花朝节了。”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随即浅笑，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的阿暖，总算是也能说出一句让我心痒的话了。” 沐心暖有些埋怨地挖了他一眼，“这里可是钟楼，莫要胡来。” 端木初泽微微挑了挑眉，低喃一声，“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等你及笄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沐心暖的脸蹭的一下子，便觉得**滚烫了！ 有些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随后便听得他的一声大笑，再然后，便被他紧握了小手，再被他给强行戴上了一顶帷帽，两人一起下了钟楼，也跟寻常的百姓一样，开始在这热闹的街市上闲逛了起来。 “阿泽，你看，那是什么灯？好漂亮呀！” “那是走马灯，民间很有名气。你以前没看过？” 沐心暖摇摇头，以前虽然也出来过，可是看的灯会却不多。而且自从那年她在元宵节上遇袭后，就再也没有看过灯会了。 “走马灯是花灯中一类独特的观赏灯种，走马灯通常是在灯中置一转轮，在其上贴好用彩纸剪成的各式人物、花鸟等形象，轮下点燃蜡烛，热空气上升，使轮子转动，纸像也就随之转动，画面连续不断，动感很强，引人入胜。许多人都是对此爱不释手呢。” 沐心暖对于他的话，似乎是有些听不懂。 看到了她有些疑惑的眼神，端木初泽轻咳了一声，讪讪一笑，“你看这红色的纱灯是用麻纱或葛麻织物作灯面制作而成，多为圆形，通体大红色，在花灯的上下两处，分别贴有金色的云纹装饰，底部配金色的穗边和流苏，美观大方，喜庆吉祥。” 沐心暖的注意力又被他的话给引到了各色的花灯之上，整个人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阿泽，你看那边，似乎是在唱戏呢。我怎么不知道，这上元节竟然是还有唱戏的风俗？” “哦，这是花灯戏吧。在祁山一带，多有表演，我也是曾听徐海说过的。这边唱的小戏大多是反映百姓们种田、爱情及百姓的日常生活，活泼轻松、风趣诙谐，内容虽然单调粗浅，但为老百姓所喜闻乐见。你也要看？” 看出她对此似乎是有很深厚的兴趣，端木初泽也不想扫了她的兴，便笑问道。 “可以么？”沐心暖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有什么不可以的？来，紫一，去付银子。” “是，公子。” 紫一的面色仍然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前一步掏了银子，两人便在最前面中间的位子坐下，饶有兴致地看起了花灯戏。 两人边看边走，看到了稀罕一些的小吃，自然又是要停下来尝一尝。 紫一对于自家主子的习性自然是了解的，所以并不奇怪，可是现在看到了那位京城有名的闺秀沐心暖，竟然也可以这样丝毫不顾忌自己形象地坐在了街边吃东西，虽然动作很优雅，可是像是她们这种人，肯拉下脸来在这里吃东西的，只怕她是头一个吧？ 不过，紫一却是觉得心底一阵轻松。 早先还觉得沐家的大小姐虽然名声极佳，才名远扬，可若是太过死板了，与他们家王爷却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可是现在看到了两人一起一边笑闹，一边吃东西，倒是看起来格外地登对呢！ “公子，时辰不早了，您和夫人该回府了。若是再晚了，只怕是就有些不便了。您明日可是还要和众位大人一起议政府呢。” 沐心暖这才想起，这上元节一过，他们悠闲的好日子，也就算是到头儿了，不免又愁下了脸，“唉，要是天天都是上元节该多好呀！” !! 第八十六章 设立都察院！ 上元节一过，端木初泽比年前还要忙碌，常常都是天不亮就不见了人影，直到晚上，沐心暖快要睡着了，他才回来。 转眼，到了正月底。 沐心暖倚在了软榻上，身上盖了一张软软的毯子，左右两侧各有几个灯座，可是里面却不见烛光摇曳。 原来，端木初泽担心她总是晚上看书，会伤了眼睛，所以便让人将里面的灯烛取出，将灯座稍稍改装，里面放置了大颗的夜明珠。 而在寝室的屋顶上，则是并排吊了一连排的略小一些的夜明珠，就像是一张好看的珠帘一般，大小均匀，并排而垂落下来。 等到晚上要入寝时，只需要将那帷幄一落下，这寝室就会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正适宜就寝了。 “怎么还不睡？不是说了，太晚了就不要等我了吗？你自己先睡，总是这样，再将你的眼睛熬坏了，可怎么是好？” 端木初泽一进来，直接就先从她的手中抽走了医书，然后才将身上的披风解下，再自行宽衣后，才看着沐心暖闷闷地倚在软榻上。 “怎么了？我瞧着你似乎是不高兴，可是出了什么事？” 沐心暖摇摇头，“我没事。倒是你，总是这样早出晚归的，可是政务太多？你身边的人，也不够用么？” “也不会总是这样忙，只是现在才刚刚开春，许多新的政令，总是要经过我的批准方可颁布下去。而且，何太守是朝廷的人，有些事，他也只是听一听，看一看，并不见得就能费心地去做，所以，我总得找到合适的人去执行才成。” 沐心暖大概也听明白了，这决策自然是该由他这个王爷来下定，可是具体执行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 “阿泽，是不是底下的人往往会阳奉阴违？” “也不能全数否定。只是，总还是需要相应的监督力量才更为妥当。” “监督？” “嗯，我已经下令，在燕州专门开设一个衙门，就叫督察院。专司负责各地百姓、官员检举上来的一些人事或者是案件。主司查处官员贪污受贿之责。” “你的意思，就等于是相当于重新建立了一个专门监督各地官员的衙门？” “对，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新的衙门还是要经过不少的审核以及逐步建全才成的。一个新事物的诞生，哪里就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这个督察院一出，等于是给燕地所有的官员就给戴上了一层隐形的桎梏，他们若是全力支持，那才是奇怪了。” 沐心暖点点头，“所以你这阵子都是在忙这个？这道法令一旦颁布下去，百姓们大多会拍手叫好，可是这些官员们，只怕就要处处阻拦了。”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将她打横抱起，往里间儿的大床上走去。 “还好，我的手上有着兵权在握，否则，若是一旦他们闹将起来，还真是不好弄了。” 沐心暖往上拉了拉锦被，“你主要担心的是，底下的官员会懈怠政务，甚至是会动员了自己的家丁仆人，四处闹事？” “不错！所以，在此之前，我只是先在燕州推行。底下的郡县，先缓一缓，不着急。不过，你之前也去过华阳县，我现在想的，就是在燕州和华阳县同行推行。华阳县令也是个不错的，至少是个比较正直的。我会在华阳县设一个督察院的临时衙门。将来此法得以推行，也不会在每个县都有都察院，那样的话，太耗费人力了。” 沐心暖一时没有明白他的用意，华阳县不过一介穷苦的小县，才刚刚遭了大难，这会儿在那里推行都察院，有何意义？ “阿泽，这都察院，是不是与京中的御史台一样？” “有些相似，不过并不完全相同。都察院有独立办案的能力，换言之，都察院比御史台多了兵丁衙役。虽然不能凌驾于所有官员之上，可是却有着监督、考核众位官员的权利。” “可是这样的一个衙门，设在了华阳县，真的有用么？” 沐心暖微微蹙眉，“华阳县才遭逢大难，如今才刚刚稳定下来，这个时候，却又设立这样的一处衙门，会不会让百姓们觉得你这里银子太多，没地儿花了？” 端木初泽笑着摇摇头，眸中的沉重，却是让她看地清清楚楚。 “阿暖，你不明白。越是有了大难的地方，那里的贪污和**，就越是让人难以想像！更是让人难以容忍！你想想，这么多的银子、物资运到了那里，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就会被人给钻了空子。” “与灾民抢物资，就等于是在要他们的命呀！”沐心暖这下子弄明白了，端木初泽的意思，就是要将这些蛀虫给清理干净了。否则，越是穷苦的地方，百姓的生活，便愈加地水深火热了。 不得不说，沐心暖向来自诩自己心思细腻，可是现在比起端木初泽来，她差的，还是太多了！ “阿暖，等我将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就带着你在我们燕地到处走走。既然是这里的主人了，总得要去巡视一二吧？” 沐心暖失笑，“阿泽，可是按规矩，似乎是只要你这个长乐王去巡视就可以了吧？怎么还又连累上了我这个王妃？” “王妃与我是一体的，自然是我去哪里，你就要到哪里？燕地虽然人数不多，可是地方较广。巡视又是走走停停，这每次，没有个三五个月，根本就是回不来的。我可不想与娘子分开那么久的时间！” 沐心暖被他那有些无赖的样子逗得一乐，“你这样子，哪里有半点燕地主子的样子？” “在阿暖面前，我只要是个好丈夫便够了。其它的，不重要，也无所谓！” “阿泽，最近这样辛苦，明日，我再做些药膳给你补补身，你现在虽然年轻，可是这后面一旦督察院的机制建立起来了，只怕是会有着各种各样的麻烦，我可不想你到时候太累，再病了，到头来，伺候你的人，还不是我？” !! 第八十七章 择定人选！ 沐心暖说到做到，次日，便真的亲手做了灵芝鸡汤，然后再亲自送去了春睴阁。 端木初泽看她过来了，也不避讳她，简单地吃完了，直接就让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了，好在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都是认识沐心暖的，更知道她的为人如何，所以，也没有什么太尴尬的，仍然是各抒己见。 “王爷，这都察院的主事者，您看？” “就叫都御史吧。”端木初泽拿帕子轻擦了一下唇角，继续道，“都御史，职责专属纠察、弹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所有大臣奸邪、小人结党、作威作福乱政的，身为都御史都有权利，弹劾他。” 刘义点点头，“王爷之意，属下明白了。也就是说，所有百官卑劣贪鄙败坏官纪的，所有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现成章法、企图进用的，等等，身为都御史，都是有权弹劾的。另外，大案件重囚犯在外朝会审，与其它的衙门公平判决。此官等于是奉敕内地，安抚外地，各自专奉敕命行事。” “不错！先生所言甚是。另外，既然是有着实权的，这都察院自然也不可能就是一个空壳子，真的只是指派了几名文官过去，岂非是手忙脚乱，不成章法？”徐海也明白了个大概。 “这就要请大家群力群策了。”端木初泽淡淡一笑，手支于案上，“想要衙役，不是问题。本王手底下的精兵强将多的是！可问题是，这个都御史的职位，由谁来担任较为妥当？还有，底下的一干御史，都要有人来做来成。” 刘义微一蹙眉，“王爷，此举，岂非是效仿了京城的御史台？会不会再惹得皇上不悦？” “奏请的折子，本王已经递上去了，估计这两日便有回复了。父皇的脾性，本王是知道的，他一直痛恨贪官污吏，这一套法子，定然是能行得通的。” 众人点头，又低声交换了几句意见，刘义再道，“王爷，您先前拟的这个草案，属下仔细看过了，这底下，再设了八道监察御史，倒是与下辖的八个郡相成。只是这华阳县的一道衙门？” 沐心暖微笑，看来，他们也是未能完全地窥透端木初泽的心思，如此说来，自己也不是太笨！这么一想，沐心暖倒觉得自己的心里头平衡了一些。 “华阳县那里，先做一个试点。其它的七道监察御史，暂不设立。这一个可以先去执行。另外，都察院的职能，不受限制。只要是涉及到了违背律法之事，皆可查办。当然，重点是针对官员而来。比如说有民间的冤屈，却是由昏官而致，此等事务，都察院亦可插手。” “那，王爷，依您这见，这都御史之职？”刘义的眸色微深，很明显，这个都察院就等同于一个极为严苛的监察机构，对于燕地的大小官员来说，无疑就等同于一道晴天霹雳！ “这个咱们可以再议。只有一点，任都御史之人，必须要为人正直，敢于直言，且行事稳重。不能听风便是雨，这样的人，亦是不妥。不仅仅不会肃清政明，反倒是会引得燕地官员人心惶惶。” “是，王爷。”刘义明白了王爷此举，并非是为了掌控燕地的大小官员，只是一心想要给燕地一个清明的政治空间，如此一来，他对这位王爷，却是不得不要高赞一声了。 “王爷，那华阳县那里？” 端木初泽的眼神在几人中穿梭了一下，最后才低声道，“你们以为卢少锋此人如何？” 刘义先皱了一下眉头，“回王爷，卢少锋虽然是才华不浅，只是到底也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且未经过太复杂的世事，只怕是经验不足。此等重任交给他来做，只怕是不妥。” “不！就是因为他这一生的许多事情太顺了，才需要出去栽一番跟头，不是吗？脱离了燕州卢家的卢少锋，到底还能有多大的本事，本王是真的很想知道。” 端木初泽此话一出，众人再听不明白，也就算是白在这里混了这么久了。 刘义则是微微一怔之后，反倒是笑了笑，看来，自己的这个女婿，果然是等于千里马遇上了伯乐，不错，能得王爷赏识，到底是他的造化呀！ 徐海拧眉想了想，“王爷，华阳县既然是要初设，那么，将卢少锋派过去，臣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考虑到那里的具体情形，是不是应该再多派一位过去？臣担心卢少锋一人应付不来。万一再被有心人利用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刘义点点头，“徐大人所言极是，请王爷再指派一人同往，如此，方可安心了。” 端木初泽伸出手来在桌上轻叩了几下，好一会儿之后，眼前一亮，“赵公子不是又回了华阳县？本王就下一道诏令，由他与卢少锋一同留在华阳县的都察院。” “是，王爷。” 直到天色将晚，端木初泽才拉着沐心暖的手，终于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倚静园。 “明日就是花朝节了吧？阿暖，明日你就要行及笄礼了。我这些日子，太忙了，都没有顾及到你这里。让你受委屈了。” “不会。不过就是小女子的事，哪里值得让你费心？” “什么小女子的事，我的阿暖的事，再小也是大事！其它的大事与你的欢喜笑颜来比，根本就是算不上什么事的！” 沐心暖轻笑，嗔他一眼，“你倒是会说话！可是今日若不是我送了鸡汤过去，只怕你今晚又不知道要熬到几时了？你呀！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还是说，你真以为自己就是铁打的，累不垮？” 端木初泽的眉梢微微一动，笑声清越。 “阿暖放心，便是累垮，我也得先让你累得起不来床才成，不然的话，那我这个做夫君的，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沐心暖瞪他一眼，脸色绯红，娇羞可人的模样，却是让端木初泽直接就看呆了眼。 !! 第八十八章 及笄之礼！ 及笄礼自然是不可能会真的很省心的。 事前，由方姑姑和于嬷嬷二人将一些琐事都准备妥当了，比如说行礼这日要用到的一应物什。只是，有些事，还是要沐心暖的长辈来操持为宜的。 不过，沐心暖此时已经成婚，而所有的娘家的长辈，都在京都，显然是不可能会来主持她的及芨礼的。 好在，方姑姑请来了刘夫人，也就是刘义的妻子来帮忙做了筮宾。 事衔确定参礼人员，前期三日戒宾，一日宿宾。择亲姻妇女之贤而有礼者为正宾，选来选去，还是选定了刘夫人为正宾。 而后，又由沐心暖亲自以笺纸书写请辞，行礼前三日，派人送达。行礼前一日再次恭请正宾。遣人以书致辞。 花朝节这日，沐心暖早早地沐浴更衣，头发全部梳地通顺了，尔后，便全部散于脑后。 沐心暖一想到了今日是她的及笄礼，可是却不能得母亲亲手为其簪发，心里头多少是有些不如意的。 这世间多少的女儿会向她这般早嫁的？但凡是名门闺秀，哪一个不是订亲之后，才行及笄礼，随后再成亲的。可是偏偏到了她这里，如今却要自己来为自己操持。 沐心暖一想到了远在京城的母亲和弟弟，这眼眶便是一酸。 想到年前曾收到的母亲的家书，她这心里头，自然亦是挂念得紧。 可是再挂念，母亲也不可能来到燕州，沐心暖心底微叹，却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端木初泽忙碌之时，还是莫要让他分心为宜。若是误了他的正事，自己岂非是铸下大错？ 按制，女子的及笄礼当在家庙中举行为宜，并且在正堂东边还需搭建设施，称为东房。一般来说，都会在庄严肃穆、安静开阔、文化气息较为浓郁的场地。还要设盥洗、帨巾於厅，如祠堂的布置。以帟幕帷幄围成房於厅东北。如果厅无两阶，则画出阶形。 如此，方能显出一个家族对这名女子的重视。 可是现在，沐心暖自然是不可能在沐家的家庙中举行的，更是不可能在京城的皇室宗庙之内行礼。 不过，沐心暖将地点远在了西北侧，因为京城，就在他们燕州的西北侧。如此，也算是代表了她思念家中长辈的心思。 刘夫人亦是早早地便到了，为了表示对何夫人的敬重，毕竟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京城的谢家呢，所以，最终将主持这次的及笄礼的责任，交到了她的手上。 众人基本上是到齐了，一般来说，正宾一到，这仪式自然也就要开始了。 只是端木初泽着了一套紫色的亲王服，笑道，“阿暖心中可是觉得缺了些什么？” 自然是缺了许多！ 沐心暖心中腹诽，如果不是你非要求旨早早大婚，她现在至于如此地丢脸被动么？现在倒好，自己行及笄礼，可是府中的长者，却是一个也不能来，这让她此生，岂非是永远都不能忘了这场憾事？ 不过，如今宾客众多，沐心暖自然是不能将心中的不满表现出分毫来，反倒是低眉顺眼道，“已经很好了。” 端木初泽却并不买帐，笑道，“方姑姑、于嬷嬷，今日阿暖不适宜出门相迎，你们二人就代替王妃去府门外迎接我的岳母大人吧。” “是，王爷。” 此言一出，四方皆惊。特别是沐心暖，简直就是用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端木初泽，好像他刚才说的话，就是一个笑话一般！ “岳母大人是昨天到的，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所以，我便将他们安排到了城外暂且歇息。不过，岳父身上的责任重大，父皇也不肯松口让他离京，所以，只有岳母和大舅母到了，但愿没有让你太失望。” 沐心暖眼中带泪，轻笑了一声，既埋怨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饱含了太多的情绪。 李氏和刘氏并排进来之后，自然是有不少人冲着她们行礼问安。二人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一进来，眼睛便直接就锁定在了沐心暖的身上。 母女相见，自然是少不得一番嘘寒问暖，若不是有刘氏和端木初泽在一旁劝着，只怕是这对母女俩就能真的抱头痛哭起来！ 总算是让她们都稳定了情绪，这及笄礼自然也就开始了。 李氏在中间站定，简单致辞，“今日，小女沐心暖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下面，小女沐心暖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何夫人稍顿片刻，这才笑着拔高了嗓子，“请沐心暖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话是这样说，可是沐心暖是什么身分，怎么可能会真地给其它的夫人小姐们见礼？便是她敢拜，她们也不敢应呀！ 之前沐心暖让人请来的赞者先走出来，也是燕州有名的全福夫人，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 所以，沐心暖换好了衣服出来，直接至场地中，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赞者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这一次是头一礼，便是采衣。 采衣即未行礼之前穿的童子服。样式是短褂裤，缁布为衣，朱红色的锦边。但因为沐心暖已经成亲了，且嫁入的还是皇室，所以，穿的稍为明丽一些。穿普通的布鞋。梳双鬟髻。 这及笄礼，要有三加三簪。 初加之时，沐心暖转向东正坐。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正宾走到笄者面前，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为沐心暖梳头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赞者为沐心暖象征性地正笄。沐心暖起身作揖后，回到东房，赞者从有司手中取过衣服，去房内更换与头上发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三加之礼，很快便完成，紧接着，便是三簪之礼了。 所谓三簪，也就是要由沐心暖的三位最为亲近之人，前来为其加簪。 李氏，自然是当仁不让的头一个。 一支上等的羊脂白玉的玉兰花造型的玉簪子，从其浓墨色的发间穿过，李氏的眼角一酸，哽咽道，“我的阿暖，终于长大成人了。” !! 第八十九章 礼成！ 李氏之后，便是刘氏了，身为沐心暖的大舅母，她自然是有这个资格的。 刘氏手中拿的，是一支宝蓝色的点翠珠钗，轻轻地从其发间穿过，一手摸着她的头，一面轻叹道，“一晃，小阿暖都长这么大了。妹妹，我们不服老是不成了。” 沐心暖轻笑，“大舅母又在说这些玩笑话了。大舅母可不老，一点儿也不！” “你呀，知道你这丫头嘴甜，也不必拿这些话来哄我。我们可是请了旨意出京的，至少可以在你这长乐王府里，住上个把月，阿暖还是莫要嫌弃我们才好。” “怎么会？你们能来，我当真是求之不得呢。” 端木初泽上前，轻声道，“这最后一支簪，由本王来加吧。” 众人微微一愣，倒是李氏点头道，“你是她的夫婿，亦是她的天了！也罢，由你来加簪，倒也是说得过去。” “多谢岳母。” 端木初泽上前一步，为沐心暖插入发间的，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支木制的簪子。 那支簪子通体泛着微黄色，除了末端有一颗硕大的东珠之外，不见丝毫的奢华瑰丽，很难想像，宠妻如命的长乐王，竟然是会送上了这样普通的一只簪子。 很快，站在了沐心暖附近的人，似乎是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 而刘氏则是眼睛一亮，笑道，“我道是什么宝贝，却原来竟是以上等的沉香木所制的簪子。不过，我瞧着这上头的这颗东珠，光泽圆润，莫不是当初皇上所赏的？” “大舅母好眼力。这颗东珠，正是父皇所赏。此珠大若鸽蛋，整个大雍也不过才有三颗。一颗在母后那里，被母后珍藏。一颗在太子妃嫂嫂那里，被其制成了一串东珠项链，串至最中间。还有一颗，便在此了。”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 皇上亲自所赏！而且整个儿大雍也不过才只有三颗，其中一颗，便被王爷拿来直接给做成了珠钗？ 刘夫人点点头，笑道，“沉香木香气幽远，又为众香之首，如今以此为基，再缀以东珠为饰，果然是最配王妃了。” 沐心暖不曾瞧见那簪子的模样，不过听人们说的，大概也猜出了几分，冲着端木初泽报以一笑，一刹那间，竟然让人觉得，眼前的长乐王妃，竟是浑身上下都透着几分温暖的气息，当真就如同一个可以温柔了岁月，温暖了世间的仙人一般！ 礼成！ 如此，李氏和刘氏二人也不再忤在这里，连忙招呼了众位夫人小姐们，都去了前头饮宴，既然是喜事，自然也是当同乐。 端木初泽看着眼前衣着华丽大方的沐心暖，眼睛几乎就是再也移不开了。 “阿暖，你真美。” 沐心暖的脸色一红，未曾多言，扭头就由荣月扶着往倚静园的方向去了。 端木初泽也傻傻地跟了上去，直到在寝室门外，被木华和木晴给拦下，才明白，她是回去换衣服了。 “我们是夫妻，不过就是换个衣裳，本王看看，又有什么不妥？” 木华的脸一红，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们的这位姑爷，这等的脸皮厚？而且还是这样色？都说了小姐在里头换衣裳了，他竟然是还想着往里闯，这也太心急了些吧？ 春玉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笑嘻嘻道，“王爷，奴婢知道**一刻值千金，可是现在，似乎是还不到时候吧？”说着，还很配合地抬头看了看天，“这会儿，连午时都不到呢。” 端木初泽瞪她一眼的同时，一掌就拍了过去。 若是以前，春玉是打死也不敢动一下儿的！ 可是自从跟在了沐心暖身边之后，这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似乎是一点儿也不怕这个主子了，轻飘飘的一躲，也知道王爷没有真的要将她如何的打算，这才松了一口气。 伸手拍了拍胸脯，“王爷，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您没有必要如此吧？” “本王看你最近是太闲了！要不要本王将你调回到暗堂再好好地练一练？” 春玉一听到了暗堂两个字，脸色立马就变了，连连摆手，“不要！王爷，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端木初泽冷哼一声，再往屋里看了一眼，一甩衣袖，大步离开了。 这一日，沐心暖的心里是无比欢喜的，一来是因为她的母亲和大舅母会来，这一点，实在是让她意外，二来，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大表哥，竟然也在年前成了亲，虽然婚事办的有些仓促，可到底也是娶了名门之女。 这一次，他们夫妻二人，也是随行到了燕州，而且，皇上已经正式准了端木初泽的折子，将李浩然调任到了燕州。 李浩然来燕州，自然是要入军中的。他那样的家世出来的人，若是不为将军，只怕是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有几分的不甘心！ 后晌，沐心暖、李氏、刘氏以及李浩然的新婚妻子方氏，四个人坐到了一处，喋喋不休，好不热闹！ 而李浩然，则是直接就被端木初泽，给叫到了春晖阁。 “行了，本王想法子将你调到燕州来，可不是为了看你在本王面前装醉的。你的酒量如何，本王还是知道的。” 原本还有些醉态的李浩然一听完他这话，立马整个人都精神了，可是一对上了他有些冷酷的眼神，又立马有些不好了。 “王爷，您也知道，如今京中的形势看似平和，可是实际上，却是明争暗斗不断。明王如今不在京中，可是谢家人却似乎是行事更为猖狂了一些。而父亲觉得我们这些小辈再留在京城，只怕不是被人利用，就是被人陷害，总归是躲不过那些人的算计的。所以，才会想了法子，将臣送来这里。” “李浩然，你是镇国将军府的长房嫡孙，你肩上的责任，自然是要比旁人重的多。这一次，本王可不会顾及到你是不是新婚，就能让你留在燕州的。” 不料，李浩然却是一脸苦涩，“还请王爷吩咐就是。无论是何地，我李浩然都定然是要有一番作为。不求多么震惊天地，只求能守护我大雍的每一寸国土！” “好！有志气！” !! 第九十章 去别苑吧！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端木初泽破天荒地天刚刚擦黑，就回到了倚静园。 “王爷，要现在传膳吗？” “嗯，传吧。”端木初泽话落，又叫住了方姑姑，“那个，今日膳房准备的是什么汤？” “回王爷，是鸡汤，因为之前王妃有吩咐过，王爷这些日子太累，所以一直都是炖鸡汤的。” 端木初泽满意地点点头，“好！去吧。” 只是，端木初泽所期待的烛光晚餐，根本就是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等到春玉进来禀报，说是一行人都在花厅那里等着王爷用晚膳呢，他才想起来，李氏和刘氏都在呢，不止她们，还有李浩然夫妇呢。 端木初泽顿时有些懊恼，早知他们会来破坏他的浪漫气氛，就该直接让人将她们送走的。 不过这样的想法才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给掐灭了！ 他不傻，沐心暖虽然是已经成了他的妻子，可是到底年纪小，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离家这么远。如果不是因为嫁给了他，她也不必受这与亲人相隔两地之苦。 如今正好借着她的及笄礼，好不容易让她们能聚一聚，也算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多的了。 晚膳的气氛还不错，很和谐，至少在端木初泽看来，沐心暖脸上的表情始终很开心，这便足矣。 等酒宴散后，端木初泽与沐心暖将两位长辈亲自送至客院门口，才返回折到了倚静园。 “阿暖，累不累？” 沐心暖摇摇头，整个人的脸上还有几分的兴奋，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今日会见到了母亲和大舅母，更没想到端木初泽竟然是将这个消息瞒得如此严实！ “阿泽，谢谢你。” 端木初泽摇摇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脚下的步子，似乎是也更快了一些。 沐心暖如何不明白他的心思？脸色微红，头微微低下，只觉得自己的双颊都是滚烫滚烫的。 进了屋子，木华等人自然是识趣地都退了下去。 红宵帐暖，一室春光！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到这是她的第一次，初开了荤腥的端木初泽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就此放过她的，只要了她两次后，便任她沉沉地睡去。 原本这几日，沐心暖都是在为自己的及笄礼做准备，今日一天，看似没有做什么，却是分外地累人。 晚上又被端木初泽这样折腾了两次，自然是更为疲惫，什么也没有来得及说，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是感觉到了他在为自己清理身体，似乎是还为自己涂了药膏，若是沐心暖清醒着，还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儿！ 次日醒来，发现自己穿了一套干净的里衣，而且身子也是十分的清爽，不会觉得不舒服，私处虽然是有些疼，可还是能忍得住的。 “王妃醒了，可是要现在梳洗？”荣月进来笑道。 沐心暖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眼中似乎是有什么雀跃的情绪在翻动着，有心要骂她一句，可是想了想，脸色又微红，“嗯。”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沐心暖才在荣月的搀扶下出了屋子，到了廊下的一张躺椅上坐靠了下去。 “王爷说您醒了，估摸着就会愿意出来透透气，所以，让人在这儿备了这些。” 荣月所指的，自然是指这躺椅以及一些点心茶水。 沐心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端木初泽在前面的不远处舞着剑，如行云流水一般好看，又似是青山顶上的劲松，给人刚强挺拔之感。 “好看么？”端木初泽回到了廊下，一脸笑吟吟地看着她。 沐心暖嗔他一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累不累？该用早膳了吧？” 两人就在前头的小亭里用了早膳，“难得今日的天气不错，如今已是春暖花开，阿暖，想不想出城去走走？” 这个建议，的确是让沐心暖的心头一动，母亲和大舅母难得来一次，总不能一直待在府里陪着她吧？ “可以么？你在城外有别苑？” 看着沐心暖亮闪闪的大眼睛，端木初泽怎么忍心让她失望？便是没有别苑，也得立马下令征收一个上来，更何况，他堂堂的燕地之主，怎么会少了别苑？ “自然是有！这样吧，过了这两日，我将手头上的一些公务都移交给他们几个，就陪你们一起去别苑小住几日。” 沐心暖一愣，“你也要去？” 这是什么话？ 端木初泽有些不高兴了！难道他这个做夫君，做女婿的，不该陪着她们一起去吗？ “阿暖不想让我去？” 沐心暖摇头，“不是不想！你不是公务繁多吗？我是担心你忙不过来。还有，你离开这里，果真成吗？万一刘先生他们有事找你，怎么办？” “放心。都察院的人手已经定下了，其它的一些细节，就由他们去拟定就是。另外，有关都察院的一些职责等等，都得让他们去弄。你不总会以为这些小事也都由我一人来写吧？那我岂不是要累死？” 沐心暖一听也是，身为上位者，总不能事事亲躬吧？这样一来，岂非是成了底下人的奴才了？ “那也好。有你陪着，母亲和大舅母也会高兴些。对了，我大表哥是怎么回事？” 端木初泽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太心急了，竟然是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京城的形势并不乐观。表面上看，明王的人脉行事极为低调，罗家的人，也是万分谨慎小心，处处夹着尾巴做人，可是罗家到底是还有一个公主在呢。即便是明王败了，太子皇兄登基，也不可能会将罗家彻底铲除。” “真正的名门望族，岂是如此轻易地就能打压的？” “不错！所以，如今京城的谢氏，行事倒是越发地张扬了起来。也不知这是太子妃的意思，还是太子皇兄的授意。” 无论是谁的授意，谢氏行事的胆大，只怕是都会被皇上看在眼里。 而现在皇上默许了这一切，是因为他相信谢氏一族只是因为全力支持太子，还是因为，即便是谢氏有什么旁的心思，也不会避得过太子的耳目？ !! 第九十一章 名声重要？ 无论京城是什么样的形势，如今都跟他们无关了。 至少，谢氏不会对李、沐两家出手，沐心暖只要确定这一点就够了。只不过，还是要防备明王的人，会冲着他们这两个家族下手，特别是镇国将军府。 而李家的几位长辈，想必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想法子将李浩然这个长房嫡孙送出京来。而别的地方，自然是不放心的，唯有在燕地，有长乐王护航，他才有可能既有一番作为，又可以防止了有心人的算计。 相信李家的做法，太子必然也是看得出来的。 而且，沐心暖注意到，李家送出来的，只有一个李浩然，至于李家其它的子嗣，还都是留在了京城，除了她的二舅舅在边关外。就连大舅舅，这个不时会出征的将军，此时，也是留守京城了。 李氏和刘氏并没有在燕州停留的时间太长，按制，她们能来参加沐心暖的及笄礼，就已经是拖了长乐王的福了。所以，半个月之后，两人便在沐心暖的不舍中，离开了燕州。 李浩然也在次日，便起身奔赴至祁山脚下了。 他的妻子方氏，留在了长乐王府陪伴沐心暖。 一来是因为时日太短，给李浩然安排的府邸，还未修葺好，至少也在三个月之后，才能入住。 二来，沐心暖一人在府中，难免有些寂寞，如今多了个人能陪着她说说话，自然是让她十分欢迎的。 方氏原本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想到了在这燕州，她还真没有什么像样儿的亲戚，方氏的族人，大部分都在京城，如今在燕州，除了一个沐心暖之外，旁的人，她还真不认识。 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对于彼此的脾性也都是了解了几分，自然是也是无话不谈了。 两人再加上了卢府的刘氏，三人的关系，倒是地增长着。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终于是有了夫妻之实，成了真正的夫妻。 这个消息传到了京城的时候，东宫的某一处，却是雷霆暴怒！ 端木辰冷冷地扫了一眼，被他破坏地不成样子的书房，眸中的阴狠之色，愈加突出。 “沐心暖！沐心暖！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的身边，要让你再也不舍得离开我一步！端木初泽，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将阿暖抢过来，而我今日所受之苦，也必然是会十倍百倍地要你尝到。” 一晃，已是到了六月间。 沐心暖自那日行了及笄礼之后，端木初泽，便更粘她了，这一点，主要还是体现在了晚上。 而这几个月间，那位高春华美人儿，也终于顺利地嫁了出去，成为了方衡的妻子。 因为方衡也是端木初泽老部下的原因，没多久，倒是与沐心暖等人，也十分的熟络了。 也因为这个原因，高春华更清楚地看到了长乐王对王妃的宠爱，特别是每当王爷看向王妃的时候，那种眼神，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里面还藏了太多的喜欢和在意！ 高春华庆幸自己当初做对了决定，也庆幸自己终于是远离了那样的一个牢笼。如果她继续留在了长乐王府，那么后面等待她的将是什么样的日子，她自然是已经猜到了几分。 眼下那两位姑娘还没有在府中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所以王爷和王妃都会看在了皇后的面子上，不会对她们如何，可是她们一旦有所动作？ 高春华想到了这一路来燕州时，她们到底也曾与自己一起笑过，一起难受过。 “王妃，臣妇有一个不情之请，还忘王妃能够答应。” 沐心暖很意外高春华会这样说，不过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你说吧，有什么要紧的事？瞧你这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家既然都这么熟了，不必如此。” “王妃，臣妇想去探望一下那两位妹妹。臣妇能有今日，多亏了有王爷的提点，王妃的照拂。臣妇看到了自己的现在，便想到了当初来燕州前的忐忑。所以，臣妇想着过去劝一劝她们，有些事，一旦走出来了，也便看开了。” 一旦走出来了，也便看开了。 这句话，倒是让沐心暖仔细地咀嚼了几次，有些感慨道，“说实话，都是女子，都不容易。可是，我不是观士音菩萨，我自己的婚姻，自己的夫君，我的确是没有大方到要去送给别人来服侍的地步。” 沐心暖这话，登时让在场的几人都是微微一怔。 高贵如亲王妃，怎可当众说出这样有**分的话？ 虽然大家可能在心底的某个角落里，都是这样想的，可是即便如此，却是没有哪个女人敢将这话说出口的。即使是已经怀孕的刘氏，心里头再不愿意，也要为夫君安排了通房。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也好，既然来了，那你便去劝一劝她们吧。与其在这王府之中虚度光阴，还不如离开这里，另寻它处呢。”沐心暖的话说的很直白。 刘氏面上略有不解，总觉得，身为女子的典范，沐心暖的做法，似乎是犯了妒这一条。 “刘姐姐可是思念卢大公子了？”沐心暖注意到了刘氏的脸色，有些打趣道。 刘氏尴尬一笑，“哪有？夫君数日前才让人送了信回来，这一次，能被王爷委以重任，也是他的福气。” 方氏则是没有刘氏那么客气，她是沐心暖的表嫂，说话，也就偏直了一些，“王妃，您果真是不许王爷纳妾吗？” 沐心暖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何时听我说过不许他纳妾了？皇后之前赏下的美人儿，你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如今，是王爷自己不肯去宠幸别的女人，怎么？这也要怪到我的头上么？” “王妃这话原也不差，可是您到底也是长乐王妃，王爷总是如此，对您的名声，只怕也是不妥。”方氏再次力劝道。 “名声如何，不是我担心的。嘴长在了别人的身上，人家愿意怎么说，便怎么说就是。我总不能为了一个虚无的名声，就将疼爱自己的夫君一手给推出去吧？” !! 第九十二章 开始不安分了！ 沐心暖的论调，倒是让刘氏的眉心微拧了一下，随后又缓缓地舒展开来，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根本就没明白。 别人家的事情如何，沐心暖现在也没有什么兴趣知道了，毕竟现在卢府上下也算是安生了，而且，卢夫人始终对外称病，仅仅是这一条，便足以打消，让她再继续为难卢府的心思了。 沐心暖虽然是有手段，有心机，可是不代表了，她就是一个永远精力充沛的人，而且，在她看来，有些人是没必要让她自己出手对付的。 就比如说这一次与高春华一同来到了燕州的那两位美人儿，只要她们识趣，那么沐心暖是绝对不会委屈了她们的，至少也能给她们安排一个不错的出路。 可是，也仅限于在她们知趣的前提下。 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不是观士音菩萨，没有义务为每一个人都提供极好的将来。而如果有人觊觎了她的男人，那么，不取她们的性命，对她而言，就已经是极大的仁慈了。 沐心暖此时不免感叹，重活一世，她遇到的人，竟然是端木初泽这样的一个异类，主动要求自己不许给他纳妾，不许将他推给别的女人，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 想想父亲对母亲，也是极为在意了吧？不过为了孝道，后来不是也有了一个宋氏？ 虽说那个姨娘没了，可是她留下的一双儿女还在。 沐清远到底年幼，再加上跟在了母亲和她的身边许久，对于当年之事，只怕也是记忆模糊了，即便是有些印象，估计也都是那些宋氏联合了她的娘家想要谋害她这个嫡长女的事。 至于沐心瑶，沐心暖压根儿就不去想她！ 如今金辉那个渣男，再不复前世的风光，他们两个前世不是就十分地恩爱吗？这一世，自己可是没有做的太过分，未曾斩断了他们的姻缘，照样送做堆儿了。 沐心暖虽然是讶异自己这一世，竟然是能碰上了端木初泽这样的一个异数，不过她却很清楚，自己遇到了他，是她的福气，可是不代表了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如他这般地钟情于一人。 自己的母亲嫁给了父亲，说起来，也是她的幸运，最终宋氏遭到了报应，当年算计他的老夫人，也遭到了报应，如此，他们的婚姻虽然是一波三折，也总归是幸福的。 自己原本不就是期望能找一个像是父亲那样的男人吗？ 如今，她找到了，不是吗？ 只是，沐心暖恍惚间似乎是又看到了自己的前世种种，突然，她就有些不确定，端木初泽现在宠她，将来呢？会不会也如上一世那般，新鲜感一过，便又有了自己的另一个追求目标？ 这种感觉一旦浮了上来，似乎是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沐心暖勉强又陪着她们说了一会儿话后，便自称累了，方氏连忙扶着刘氏，亲自将她送到了二门外。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沐心暖有些恹恹地伏在了榻上，手不自觉地就滑到了腹部。不知怎的，今日见过了刘氏之后，她便更有些期待，自己为端木初泽孕育儿女的样子了。 想着自从自己及笄以来，与端木初泽可是几乎夜夜同房，避开了自己月事那几日，再就是有时他也实在太累，所以才会放过自己，一晃，已经是有几个月了，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怀上他的孩子？ 这样一想，沐心暖的小脸儿便有些红了。 前一刻还在担心端木初泽会不会移情别恋，可是下一秒，她就又在想着将来他们子孙满堂，儿孙环绕的情景了。 不得不说，人还真是一个极其矛盾的物种。 沐心暖没有心思再看书了，就开始伏在了榻上胡思乱想了起来。 荣月进来的时候，便看到了王妃正处于了一种神游的状态。 “启禀王妃，方夫人已经回去了，说是听说您累了，便不来打扰了。” “嗯，她还说了什么？” 荣月犹豫了一下，将高春华的原话都说了遍，然后又将自己打探到的那些也都一一说了。 沐心暖听罢，倒是来了精神，眉心轻蹙，“不过就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两颗棋子，还真就将自己当回事儿了？莫说本妃不给她们亲近王爷的机会，便是给了，她们就有本事将王爷给拴住了？” “王妃，奴婢瞧着，这两位美人儿，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依奴婢看，干脆就将她们二人禁在了园子里，不许出去得了，免得再给您惹麻烦。” “软禁？不成！”沐心暖坐了起来，笑道，“本妃若是不给她们亲近王爷的机会，又怎么会让她们彻底地死心呢？你忘了，王爷当初是如何处置那个宋静的了？既然这两个这样不怕死，那本妃成全她们就是！” 荣月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不过脸上却是笑得分外开心！ 每每看到小姐露出这样的表情，她便知道，定然是要有人倒霉了！ 至于住在了香园的那两位，她亦是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 明明就是一介身分也无，竟然是在园子里越发地不像话了起来。更让荣月恼怒的是，她们竟然是敢拿银子收买了府中的下人，借以打探王爷和王妃的动向，这可是敢窥探主子，无论是放在什么样儿的人家，这可都是重罪！ “荣月，你之前不是说，她们刻意打探了王爷回来的时辰吗？去，告诉王爷，就说我想看看西边儿院子里开的那些海棠花了，让他帮我折几枝过来。” “是，王妃。”荣月挑眉，明白主子这是故意要给那两位制造机会了。只是，不知道王爷这一次，是不是肯配合呢？ 沐心暖又吩咐了木华几句，随后，便挪到了那盛满了冰块儿的大缸前，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指，开始拨弄着冰块儿玩儿了。 那冰块儿接触到了指尖的感觉，还真是冰凉冰凉的。 不过在这火热闷闷的六月，这种感觉，还真是出奇的好！ 木晴往屋外看了一眼，低声道，“小姐，若是要处置那两位，何需还要让王爷亲自出马？” !! 第九十三章 什么味道？ “你不懂！在处置她们之前，总得让她们先尝一尝，有希望，到彻底绝望的那种痛苦，她们才会真正的死心！”沐心暖的身形不动，语气有些淡漠道，“先让她们彻底地死心，明白从一开始，她们的那些个什么美梦，也不过就是一场梦而已！” 木晴沉吟了一下，动了动眼皮，“小姐的意思是，若是她们受到了震慑，安分起来，便不再处置她们了？” “机会，我已经给过她们了，没有把握住，就怪不得我了。她们两人都是生得貌美，却以为这便是她们最好的倚仗，却忘了，人生在世，仅凭一张美貌，永远都是不可能会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的。” “小姐的话太深奥了些。” “不是我的话深奥，而是事实如此。可是世间偏偏就有那么多人看不懂这一点，非要低了头，往里头撞！我本是念在她们也是可怜人的份儿上，给她们一条好的出路，可是她们不要，就怪不得我了。” “小姐，您就不担心王爷她？” “上次宋静的事，就已经让他很恼火了，这一次，我既然是让荣月将话挑明了给他说，他自然明白我的用意。若是他有心去宠爱别的女人，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小姐说的是，是奴婢多虑了。” 果然，当天傍晚时分，端木初泽果然是出现在了西院侧，而其中一位美人儿，则是十分不凑巧地，在这里在找着自己遗失的一件首饰。 女子粉嫰的裙子，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可是偏偏端木初泽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只是挑了几朵刚刚绽放的海棠，直接掐断，然后就毫不留恋地回了自己的倚静园。 女子看着他冷漠的背影，轻咬嘴唇，一脸的不甘！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双极为普通的绣花鞋，则是地逃离了此地。 “小姐，我们先回去吧，王爷已经走远了。” “够了！不必你在这里笑话我，我自己看到了！”女子说着，回头轻斥了一声，似乎是仍不解气，竟然是直接就伸手在小丫环的胳膊上连拧了几下。 小丫环疼得呲牙咧嘴，却是不敢哭出来，生怕这位主子再拧地更狠了。 香园的一侧屋内，一位身着绿萝裙的美人儿听着丫环打探回来的消息，一抹极为轻蔑地笑，浮上了唇角。 “真是没用！机会都放在眼前了，竟然是还把握不到。可见，王爷对她果然是没有半分的心思了。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无用。” “小姐，那依您之见？” “她不中用，自然也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了。正好借着她今日受辱之事，让她自尽吧。” “是，小姐。” “记得做得干净利落一些，我不想看到这件事情的背后再引出什么来。目前为止，我虽然是不能接近王爷，可是这清净的日子，对我而言，也是十分有利的。至少，能让我更方便办事。” “是，小姐，奴婢记下了。” “长乐王？呵！果然是心中只有一个沐心暖么？我倒是要看看，你是真的痴心于沐心暖，还是另有所图？” 端木初泽回到了倚静园的时候，晚膳已经摆好了。 “这是你要的海棠花，看看可还满意？” 看着那粉嫩嫩的娇花，沐心暖再对上了他有些戏谑的眼神，自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多谢王爷了。快去净手吧，一会儿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端木初泽摇头轻笑，转身去了一侧更衣净手。 沐心暖的眉心却是微微一紧，这是第几次了？她总会在端木初泽的身上闻到淡淡的药腥味儿。虽然无法辨别出是什么药，不过她很确定，这药味儿的确就是从他的身上传出来的。 夜夜同榻而眠，她很确定端木初泽并未受伤，而且，从他在床上的作风来看，如此强悍且精力充沛，也的确不像是患了什么疾病之人，那么，他身上的药味，又该如何解释？ 又或者，不是他在用药，是与他一起共事的人，有人在用药？ 对于这个猜测，沐心暖的眼皮跳了跳，她不是很能确定，可是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去问，毕竟这个药味，也不是天天会有。只要是端木初泽没事，不就好了？ 突然，沐心暖的心头一跳！ 不对！ 就是因为这个药味不是天天才有，所以才会奇怪！ 因为她所闻到的药味，前后几次都是一样的！她本就是习医之人，这一点，她自然是不会弄错的！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沐心暖看到了端木初泽面带浅笑地出来，想要问，却又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直到用完了晚膳，端木初泽才小心地问道，“怎么了？我看你的脸色不好，可是病了？” “没有！”沐心暖摇摇头，“阿泽，你，你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没有呀！我是不是很健康，你不是应该很清楚吗？”说着，还冲着她极为暧昧地眨了眨眼。 沐心暖脸一红，自然是明白他又想到哪里去了。 “你别打岔！为什么我会闻到了你的身上有一股药味？” 端木初泽的眸光一闪，也不过就是一刹那间的事情，快到了连对面的沐心暖都没有注意到。 “有吗？最近一直比较忙。你也知道，都察院的事，父皇已经准奏了。所以，这些日子，我都是将心思花在这上面，还要不定时地召见一些外头的大臣们，倒是没有注意谁的身上有药味儿了。” 听他这么一说，沐心暖便能理解了。 就是因为他会不定时地召见一些不确定的人，所以，他身上的药味才会时有时无，这倒也是无可厚非了。 “阿泽，你今日在西院儿，就没有看到什么天仙美人儿？” “天仙美人儿，我倒是看到了一个。不过不是在西院儿，而是在这里。”端木初泽说着，手就揽上了她的腰，“阿暖，我原本以为你就会让她们两个在府中自生自灭呢，没想到，向来好性子的你，这一回，也是忍不住了？” 沐心暖眸光微寒，“她不该起了心思来收买府中的下人，若是我再不理会，只怕后头，还指不定会出些什么事呢？” !! 第九十四章 处置美人儿！ 次日一早，沐心暖还未收拾妥当，便听下人急急来报，说是香园的一位美人儿自缢了。 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仔细询问之后，才就是昨日有心勾引了王爷的那一位。 沐心暖的心思一下子就活络了起来。是真的自缢，还是有心人为之？ “来人，立马将此事禀明王爷，然后令他着人前往香园验看尸体。” “是，王妃。” “王妃觉得她不是自缢？” “昨日才刚刚有幸亲见了王爷，即便是王爷未曾理会她，也犯不着让她自缢吧？” 方姑姑皱了一下眉，“启禀王妃，这个时候，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一位美人儿自尽，只怕是于您的名声不利呢。” 沐心暖点点头，这里头的利害关系，她自然是早就想明白了。皇后娘娘一共赏下来三位美人儿，一位由王爷做主与自己的一位部下成了亲，这自然是无可厚非。 皇后赏下来的人，自然就是该由王爷做主了。 可是现在这一位，却是自缢了！ 一旦有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那么，必然就会有损长乐王妃的名声。而她的名声一旦受损，那么，势必就会有人告之京城的皇后。 皇后虽然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就废了她王妃的位子，可若是因为这个来下旨来斥责她一番，于她而言，可是一件极大的祸事。毕竟现在燕州城的官员百姓才刚刚认可了长乐王。 对于她这位默默无闻的王妃，还是没有什么太深的好感的！ “方姑姑，我们也过去吧。” “是，王妃。” 而端木初泽听到了这个消息，却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直接当着众位官员的面儿，便轻讽了一句，“这等贱婢，算她聪明！勾引本王不成，竟然是还敢在背地里对母后不敬！本来本王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留她一命，只是着人将她送回家去便是。想不到，她倒是个性子烈的！”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便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那名美人儿身上。 是她自己不知检点，竟然是敢勾引王爷在先！王爷身为长乐王府的主子，自然是想宠幸谁，便宠幸谁。王爷不喜欢她，她竟然是敢主动地上前勾引，说不定，就用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呢？ 最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敢对皇后娘娘不敬，这才惹怒了王爷，有意将她遣出府去。 想来，也是这名美人儿自觉做错了事，一旦被人送了回去，只怕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的好。 王爷此法，实在是四两拨千金！ 太过高明了些，一下子，便将沐心暖所担心的事，全都给堵了回去。由王爷亲自说出来的话，怎么可能会做得了假？ 沐心暖人还没有走到香园，听到荣月过来回禀了此事，眉眼顿时便舒展开来，“罢了，我有些饿了呢。前面不是听雨阁吗？就去那儿坐一坐，用些早膳也好。” “是，王妃。” 方姑姑也没有想到，王爷竟然是用了这样简单的一个法子，便将事情给解决了。当然，从这一件事中，方姑姑也看明白了一点，那便是王爷永远都是护着王妃的！ 不管是什么人招惹到了王妃，又或者是王妃招惹到了什么样的麻烦，王爷都会不遗余力地为她摆平！甚至是连些许的细微末事，也不会愿意让王妃自己来操心！ 虽然王妃明明就已经很聪明了，虽然王妃有足够的本事可以自己处理。可是王爷却仍然一门心思的护着，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在王爷的心目中，占据了第一这个位置的，绝对就是她们的王妃。 看似不经意的一件事，很快落下帷幕，再没有人去关心那个美人儿是如何自缢的，死后又被葬在了哪里等等，王府上下，对待王妃的态度，却是更为恭敬了几分。 “你说王妃走到了半路上，突然就折了回去？”香园里另一位，如今也是唯一的一位美人儿问道。 “回小姐，正是。听说不知王爷说了什么，只是派了一名太医过来看了看，随后就将尸身给抬了出去，奴婢跟过去看了，走的是后门儿。” “哼！如此看来，这位长乐王，果然还是偏疼于王妃呢！竟然是连这样的事情，都愿意出手为她摆平，还真是让我意外呢。” “小姐，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 “小姐的意思是？” “不急！我现在只要是不出这香园一步，他们也不能拿我如何。更重要的是，没有人知道，她的死，与我有关。在他们眼里，我不过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罢了，哪里能成什么事儿？” “是，小姐。” 女子话落，唇角勾起一抹有些诡异的笑，眼睛里射出的，却是十分阴狠的视线，“沐心暖，这才只是刚刚开始，我倒要看看，你这个长乐王妃，能得意到了几时？” 沐心暖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是再度归于了平静，除了方氏常常过来陪她聊聊天，一切，也都是再正常不过。 直到这日，沐心暖心血来潮，想要为王爷再做一道药膳，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就由荣月和木华陪着，直接去了膳房。 “给王妃请安。” 沐心暖点点头，环视了一眼这大厨房，然后走到了专门放置各灯材料和食材的架子前，细细地看了。 “本妃要为王爷做道药膳，你们各做各的就是。” “是，王妃。” 沐心暖动手才挑了几样食材，然后便看到了一个角落里，放着几个纸包，旁边还有一个小药锅。 沐心暖一时有些好奇，走了过去，“这是什么？本妃怎么不知道府上有何人病了？” 于嬷嬷连忙上前回道，“回王妃，这些都是府中的太医给王爷开的，说是王爷最近事务繁忙，火气有些大，所以才开了这些药。” 沐心暖略一迟疑，“王爷用了多久了？” “回王妃，王爷这次用了大概有四五天了吧。最近几个月，差不多，每个月王爷都会用上几服药。” 每个月？沐心暖的心里一突，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快速地攀上了心头。 !! 第九十五章 为何用药？ 沐心暖很肯定端木初泽的身体没有问题，那么，他又为何要用府中太医所开出来的所谓袪火的药？ 沐心暖直接将药包打开，将里面的药材一一看过之后，面色大变！ 身子微微一晃，几乎就是要晕过去一般，幸好被荣月一把扶住。 “将这些药，全部带去倚静园。” 木华看了一眼，“是，王妃。” 药膳也没有什么心思做了，沐心暖直接就再度回了倚静园，不用她刻意地让人将消息透露给别人，很快，端木初泽便收到了消息。 等他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的时候，一进屋，便看到了桌子上摆出来的那些药。 端木初泽一摆手，众人依次退出，而沐心暖则是有气无力地躺在了榻上，细看其眼睛，还微有些肿，显然是刚刚哭过的。 “阿暖，你都知道了？” “为什么？”沐心暖原本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觉得端木初泽虽然也懂医理，却是未必就真的对这些药有所察觉。可是自他口中问出了这样一句，她便知道，是自己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他。 端木初泽在榻上紧挨着她坐了，“阿暖，你信我。我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还小，你的身体，还不适合生孩子。” “所以呢？你便用了这些让你难以有孕的药？你难道不知是药三分毒？若是再将你的身体给折损了，难道你就高兴了？” 面对沐心暖的厉声指责，端木初泽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屋子里，一时静得可以，只能听到了沐心暖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后来，她低低的啜泣声。 “阿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这些药，我也不是每日都用。我都算好了你的生理期，以及你有孕的日子，所以，危害并没有你想像的那样严重的。” “你走开！我未曾及笄之前，你一心盼着我及笄，现在我与你有了夫妻之实，你却不愿意让我为你孕育子嗣。端木初泽，你别再说什么你爱我之类的话，我不信！” 端木初泽的面色一紧，一把将面朝里的沐心暖给扒了过来。 “阿暖，我承认这次我瞒着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不该怀疑我对你的心思！你今年才十五，若是此时有孕，明年就要生产。你自己也是习医之人，如何不懂得这个年纪生产，实在是有些早了？” 沐心暖的身子一僵，没有说话，任由他的大手紧紧地箍着自己。 “阿暖，我没有说不要你为我生孩子！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个，也只有你一个妻，我若是想要延续自己的血脉，自然就只能是让你来为我生孩子了。可是现在你的年纪太小，怀孕生产要受什么样儿的苦，你也是习医之人，如何会不明白？阿暖，我只是想要让你再长大一些，我们再生孩子，这有什么不对？” 听着他带着指责的辩解，沐心暖实在是有些反驳无力！ 他所说的，自然是句句属实，可是生孩子这样的大事，怎么能是他一个人说了就算的？最起码也该跟她商量一下吧？ 突然，沐心暖就开始觉得自己先前流的那点儿泪有些冤枉了！ 早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不是存什么别的心思，自己又何必哭成了现在这样？ 想想也怪自己不好！如果自己直接去问他，那么是不是就不会有先前的不痛快了？ 端木初泽就在一旁看着她的脸色不断地变换着，也知道她大概在想些什么。 “阿暖，不是说过了，你要相信我？” 沐心暖一下子就有了一种极为窘迫的感觉，低了头，垂了眸子，不敢再看他。 “行了，事情说开了，你也明白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再去想了。” “不成！”沐心暖突然出声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不能总是吃药的。日子长了，只怕是会对你的身体不利。再则说了，这次的事情，你原本就不对！你若是事先与我商量过了，还会弄成这样么？我刚刚还会哭吗？” 端木初泽呆了呆，好吧，在心爱的女人面前，认个错，也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 “阿暖，若是不吃药，要怎么办？难道让你来用药？那我可是会心疼的！” “其实，也不用非得吃药呀！这样吧，从今日开始，你就搬到你的清晖阁去睡好了，正好你这阵子也是政务繁忙，这样对你勤于政事的名声也是好的。” ？端木初泽直接就有些懵了，怎么好端端地，就成了让自己去睡书房了？ “阿暖，这个法子可是一点儿也不好！” 这不是成了只能看，不能吃？不对！若是搬去了书房睡，那是连看也看不到了！这可是事关自己福利的大事，岂能如此轻易地妥协？ “不然呢？你不是不想让我这么早就怀上孩子吗？那我们分开睡，不就是最好的法子？这样，谁也不用吃药了！” “阿暖！好吧，我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我不该让你误会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 沐心暖则是直接就冷哼了一声，理也不理他，别过了头，偷偷地笑了起来。 最终，这件事情他们两人还是达成了一致，便是一人一个月地换着喝，当然，两人的方子，自然是不同的。毕竟是男女有别！如此一来，他们两个人用药，相对而言，对身体的损害也会小一些。 事实上，每个月也只是用那么几天，原本也不会有事，只是沐心暖觉得一切都是为了她，而端木初泽又坚决不肯搬出去睡，所以，她也便坚持要和他一起用药，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入夜，整个燕州城里，已是静寂无声，长乐王府内，亦是平静无波。时不时地有护卫在整个王府里来回地巡逻，却是没有人发现，一道暗影自香园中快速地飞出，再穿过了一座空空的院落，直接就到了长乐王府的外墙墙角处。 黑影四处查看了几眼，自怀中拿出了一道绳索，一头似乎是还有什么东西固定着，然后快速地抛了上去，听到了‘当’地一声，黑影手中的绳子一紧，然后顺着绳索，便快速地飞了上了墙头。 !! 第九十六章 挑拨离间！ 女子的身影很快就没入到了夜色之中，再也难以寻找辨认了。 两日后，端木初泽临近午时，便早早地踱着步子回来了，“阿暖，想不想看一场好戏？” 沐心暖本就有些太闲了，想着什么时候能出去散散心呢，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邀她看戏！ “好呀，就是不知道，是谁的好戏？” “最近卢府不太太平，你可知道？” 沐心暖点点头，“刘氏快要临盆了吧？听说也因为这个原因，卢夫人的禁足令也总算是解开了。对了，我听说，刘氏还以长嫂的身分，为卢少华又寻了一门亲事。如何？可订下了？” “好像是订了吧。你派在了刘氏身边的两位嬷嬷将她照顾地很好，只是，还是有人寻到了暗害刘氏的机会。” “什么？难道又是卢夫人？” 端木初泽神秘地摇摇头，“走吧。正好我陪着你去外面用午膳，也尝一尝祥和酒楼的美食。” “好呀，好久都没有出去了，真的有些闷呢。” 端木初泽宠溺地笑了笑，“今日的天色还不错，至少不会太闷热，你瞧，那塘中的荷花还能舞动，这样的天气出门，还是比较不错的。” 两人在祥和酒楼用了午膳，最后又用了一些瓜果，便驱车去了城外。 “阿暖可还记得那位宋嬷嬷？” “自然！不就是宋静的亲姑姑？” “嗯，我将她打发到了这处庄子上，至于宋静，早已死了多时。宋嬷嬷在这里做着最低层的杂役，差不多有三个月了吧？之前我倒是没有这样狠，只是看她居然是不知悔改，所以，才将她调去洗马桶了。” “你今日带我出门，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位宋嬷嬷？” “嗯。阿暖，你想不想知道宋嬷嬷背后的主子？” 沐心暖一愣，都过了这么久，她几乎就快要忘了，这位宋嬷嬷可不是寻常之人，“她可是会武功？” 端木初泽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的确是会的！不过后来被我的人给直接废掉了。如今，身体只怕是还不如寻常的老妇人。” “阿泽，她不是皇后的人么？” “哼！若是我母后的人，我又岂会如此对她？母后向来疼我，而且也是真心地为我好。当初我自请前往边关，母后不知道哭了多少次。现在，我来了这燕地，母后得知此处贫苦，可是没少为我张罗。母后和王家，总共也是拿出来了二十余万两银子助我。不然，你以为我手中的银子都是大风刮来的？” “原来如此！”沐心暖点点头，“我一直以为王家只会一心向着东宫，没想到，也会顾及到了你这里。” “王子书和王子玉都不是傻子！太子的位子无论是否稳固，将来继承大雍帝位的，身上都会流着王家人的血！所以，他们不会将其它的路都堵死的。” 沐心暖一惊，“照你这样说，那岂不是？” “放心！明王兄那里，王家不会出手支持，当然，也不会出手压制，这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的保护了。对于王家是一种保护，对明王来说，也是。” 沐心暖一时有些意外！ 虽然明王也是皇后所出，可是一旦他与太子真的明刀明枪地开始对阵，王家自然是不可能会站到了明王那边的。可是明知道如此，王家现在又不会极力地去打压明王，这一点，着实是令人费解。 不过，想到了前世自己死后曾看到过，明王即位，虽然是对整个东宫进行了大清洗，可是京城的王家，的确是未动分毫。之后的几年，也不过是王家的人行事较为低调而已，明王对王家始终是未曾采取任何的压制措施。 难不成，就是因为当时王家人做出的反应？ 沐心暖摇摇头，一旦涉及到了政治，她便觉得自己总是不及端木初泽看得清楚的。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总能走一步，却看了十步，甚至是百步远！ 在这一点上，她不得不佩服端木初泽的高瞻远瞩，就像是当初他提到的都察院一样。 很快，两人便看到了早已是蓬头垢面的宋嬷嬷。 此时的宋嬷嬷脸色蜡黄，头发干枯花白，哪里还有当初在长乐王府时的得意模样？一身粗制布衣，沐心暖看着她两只手，亦不再如以往那般地平滑，反倒是布满了褶皱，就像是一块儿抹布被人给皱在了一起一样。 “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不是让人带话儿给本王，说是你有要紧的事要见本王么？” 端木初泽有些不耐烦的态度，与刚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一旁的沐心暖的眸光微闪了一下，明白他这是要开始心理之战了。 “王爷，奴婢知错了，还请王爷恕罪，让奴婢回王府伺候吧！王爷，就请您看在也曾用了奴婢两个月乳水的份儿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求王爷了。” 一如既往地只是求饶，其它的，什么也不说。 端木初泽的眸中闪过了一抹狠戾，“哦？知错了？那么你倒是说说，你错在了何处？” “回王爷，奴婢不该顶撞王妃，不该因为静丫头就出言不逊，王爷，奴婢真的知错了。” 端木初泽的身子微微往后一靠，面上浮起了一抹冷酷的笑，手指轻轻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板指，“来人，既然宋嬷嬷不想说就算了。以后，有关她的事，也不必再来回本王了。这样的女人，本王看了，只嫌脏！” “是，王爷。” 几名护卫听了，上前一把就抓住了宋嬷嬷往后拖。 宋嬷嬷这次是真的吓到了，连忙开始挣扎大喊，“王爷，奴婢说，奴婢说！” 端木初泽只是一个眼神，那几名护卫便放开了她，任由她在地上再爬了两步，到了台阶下。 “王爷，奴婢不该背叛王爷，奴婢不该听了谢家人的教唆来监视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知错了。” 谢家？沐心暖一挑眉，这个答案，还真是让她有几分的意外呢！竟然会是谢家么？ 端木初泽却是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这样挑拨离间，本王就会信了？” !! 第九十七章 不是人干的！ 宋嬷嬷一听，连忙摇头道，“回王爷，奴婢没有乱说！真的，奴婢是早在王爷刚出生那会儿，那就太子妃派人将奴婢送进了宫，然后再寻了机会，在您身边伺候的。” “那么，后来你的出宫？” “也是太子妃的意思。太子妃看您日渐受宠，担心您最终会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所以才会让奴婢到您身边伺候。” “哼！一派胡言！我大皇嫂是何等的宅心仁厚之人？岂会是你口中的那等奸诈小人？来人，将这恶奴拉下去，大刑伺候。” “是，王爷。”几名护卫应了，就要上前，不想那宋嬷嬷却是摇头不肯走，十分恐怖道，“王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无虚言呀！您若是不信，奴婢还有当初太子妃赏给奴婢的一应物什，奴婢始终未曾动得分毫。王爷，奴婢虽然是太子妃派来的细作，可是奴婢这些多年，却是从未做过一件危及王爷的事呀，还请王爷饶命。” 端木初泽的脸一寒，“说，东西在何处？” 宋嬷嬷看到王爷现在不再执意杀她，这才战战兢兢地将东西的存放处说了出来。 端木初泽派了人去王府寻找，另外，则是十分好性子地帮沐心暖捏了一颗葡萄，再细心地去了皮，然后才送到了她的唇边。 沐心暖脸色微红，不过还是在他有些宠溺的眼神中，将葡萄吃了。 “这些都是庄子上种的，一会儿，我再给你做个西瓜汁，保证让你觉得清爽凉快。” 沐心暖不太明白，西瓜汁？将西瓜给磨成汁么？ 两人的身后有一道六扇的屏风，沐心暖往后看了一眼，隐约觉得那后面似乎是藏了一个人，不过看到端木初泽冲她使了眼色，便十分知趣地没有问。 很快，派出去的护卫们便回来了。 东西的确是找到了，与先前宋嬷嬷所说的，也是完全一致，珍贵的东西也都是连细节说的非常详细。 “带下去吧。” 宋嬷嬷有些惊恐，不过，胆大地抬头看了王爷一眼，见其面上并无杀意，只有浓浓的失意和悲伤，这才胆战心惊地退下，十有**，王爷是不会杀她了。 很快，从屏风后绕出了一名年轻人，看其身形，便知是练家子。 “刚才的情形，你都看到了？” “回王爷，属下看到了，属下回京后，自会向殿下禀明一切。” 端木初泽有些悲伤地闭了一下眼，神情有些落寞，“我不想相信这是真的。我对太子皇兄和皇嫂的感情如何，你应当也是知晓一二的。这一次，我就当做是什么也没发生。若是再有下一次，我不担保我会不会对京城的谢家，做些什么。” “是，王爷。”年轻人的身形微颤了一下，显然也是听出了刚刚他话中的威胁恐吓之意，十分恭敬地行了礼，这才将地上的东西收了收，然后直接就往外走了。 “他是东宫的人？” 端木初泽点点头，“太子妃到底是女人，很多事情，难免是会看地太过肤浅一些。我这次，只是借着宋嬷嬷来提醒一下皇兄，谢家，不能做的太张扬了，否则，说不定后头倒霉的，就会是谁了。” “不是说，皇上对此一直是没有出声吗？” “父皇不曾说什么，谁知道是因为这是父皇的默许，还是因为父皇在等着太子自己收敛？” 一句话，便让沐心暖的心疼发寒！ 是了，皇上的心思，哪一个能猜得透？就算当初明王在京城闹腾的那样不像话，也不见皇上对其太过为难，由此，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了皇上对明王的偏爱吗？ 可若是偏爱，皇上却偏偏说什么也不会将太子之位给他，反倒是对太子十分的倚重和信任。皇上心里头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怕也就只有皇上自己才清楚了。 “皇上虽然年长，可是身体却一直不错。若是谢家做的太过分了，只怕皇上也会有了其它的想法。毕竟，现在京城可谓是太子一家独大。再没有了与其争抢的明王，也没有了在暗处使绊子的康王。皇上的心思，难免也会跟着变的。” 沐心暖说完，便对上了端木初泽有些赞许的眼神。 “我的阿暖，果然聪慧！你比太子妃更懂得审时度势。另一方面，你的心思，没有她狠，可是你看事情却又比她长远、清楚。不会让权势二字迷了你的眼。” “这算是夸奖吗？” 端木初泽笑吟吟地回了一句，“算！”然后便直接在其红嫩嫩的樱唇上，轻啄了一口。 “别闹！对了，这位宋嬷嬷要如何处置？” “那是太子的事情了，与我无关。刚刚他走之前，自会将宋嬷嬷和另外一名妇人带走。”端木初泽一想到自己似乎是忘了说明白，“还有一名妇人，就是专门负责将长乐王府的消息送出去的。” “阿泽，你说，太子会如何处置这件事？” “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实在是微妙，太子皇兄，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谢家，就将我给得罪了的。不过，我想要的，也只是谢家的暂时安分！若是再闹腾下去，只怕是最终受到牵连的，还是太子那里。” “这话自是有理的。只怕太子妃会看不清楚，只会觉得京城一稳固，便要将明王在京城的所有势力一并消除。她不会想到，皇上越是垂暮之年，这狐疑的心思便会越重，身居高位，对于权势二字，岂是说放得下，便能放得下的？” “阿暖说的不错。古往今来，有多少的帝王曾追求过长生不死，究其根本，还不是对权利地不愿撒手？” 端木初泽说着，摇摇头，“这样的日子，过的是有多累？我真是想不明白，一个帝位，至于让他们如此么？” 沐心暖挑眉，“你就没有登上那个位置的**？” 端木初泽摇摇头，“做皇帝太累了！我亲眼看到过父皇为了堆积如山的政务，彻夜不眠，皇上这活儿，真心不是人干的！” 沐心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话可又是大不敬之罪了！” !! 第九十八章 拼命三郎！ 两人在别院里小住了几日后，便又收到了太子从京城送回来的消息。 待他看完信，轻哼了一声，摇摇头，将信递给了沐心暖。 沐心暖看完之后，也是微微怔了怔，然后在他的示意下，将信纸烧毁了。 “看来，太子对太子妃的感情，的确是深厚。这一次，又有长孙殿下求情，不过就是罚了她半年的俸禄，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太子皇兄只怕不是对皇嫂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在此期间，受了端木辰的影响。” “端木辰？”沐心暖微惊，她可不认为那个长孙殿下，果真就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影响到了太子的决定。 “你别小看他，年纪轻轻，却是心狠手辣。你怕是不知道，他的手上，不比我沾的血腥少吧！” 沐心暖这下子是真的被吓到了！ 端木初泽的手上有血腥，这一点再正常不过，因为他本就是在边关三年，与敌大大小小的对战无数次，怎么可能会是两手干净？可是端木辰？ 看到了沐心暖的样子，端木初泽轻叹一声，还是再仔细道，“他自小便受到了极为严苛的教育，他的手上会有血腥，也是再所难免。换言之，他本就是自小被父皇当成了接班人来培养的。你以为他看起来锦衣富贵，可是他也曾被关进了暗堂，斩杀无数的狼豹虎狮，方能从里面走出来。” “阿泽，你身为皇子，自小也受到过这样的训练？” 端木初泽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自然是的！不然，你以为父皇怎么可能会忍心将我送往了边关？只不过，父皇不知道的是，我早在多年前，便有了自己的势力。他有心将我培养成一名保家卫国的大将军，教我兵法策略，教我退敌之策，却从不肯教我一些勾心斗角的权谋之术！” 沐心暖一时倒是有些心疼了起来，自小都是受过严苛的训练，只是一个是被当做了继承人来培养的，一个，却是当成了这个继承人的守护者来培养的。可想而知，端木初泽受到的训练，只怕是比端木辰，还要严苛的多！ “阿泽！”软软的声音飘进了耳中，端木初泽的心底却是暖暖的，满满的，“我没事。都过去了。” “阿泽，你有时，会不会也觉得心理不平衡？” 端木初泽想了一下，笑道，“或许吧！不过，我心中最多的，还是对父皇的感激。如果没有父皇当初对我严苛的教导，以及那儿心狠，我只怕自己也走不到这一步！原本父皇就有心送我去战场的。只是，我自己，硬生生地将时间提前了三年。当初父皇并不知道我是因为你，只知道我相中了你。不过，在我后来坚持要与你提前大婚的时候，只怕他就知道了。” “你这不是等于连皇上也给算计了？”沐心暖有些打趣道。 端木初泽也笑了一下，搂着她的腰，不急不缓道，“说起来，我能成为一名大将军，原本也就是他的期盼。大雍的江山，在百年前也曾出现过危机，而且那场危机，一直持续到了后来父皇那一代。” “原本是外患，到了父皇那一辈的时候，便又成了内斗！最终，还是父皇终结了这一切，只不过，才刚刚登基，便又再度上马远赴边关。父皇，始终是我心底，最英勇的那个人。” “是呀，皇上的确是马背上的英雄！而且，多年来，他对皇后娘娘不离不弃，也一直是被民间传为了佳话。你们兄弟几人，虽然性情不一，却是无疑都是皇后娘娘所出。其实，想必当时皇上想的简单，只以为你们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那么，发生在他身上的那种骨肉相残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是呀！可惜了，父皇到底是将权利二字，看地太轻了，将骨血二字，又看得太重了。” “阿泽，其实，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们好好治理燕地，将这里治理得繁荣昌盛，也不比京城差。” 端木初泽明白她这样说的用意，点点头，“只要是没有人威胁到了我的性命，不会再对你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么，我就不会去惦记那个位置。” 话落，他重重地叹了一声，“阿暖，你该明白，有的时候，想要保护一个人，仅仅是依靠武力和智慧，只怕还是不够的！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我若是没有足够的实力，只怕是并不能护得你周全。” 沐心暖突然就想到了端木辰！ 难道说，他也是在担心端木辰没有对她死心？ “你想多了！我如今都是你的妻子了，是燕地的长乐王妃，谁敢将我如何？” 沐心暖的故作轻松，却并没有为她换来一丁点儿的自在，反倒是让端木初泽看她的眼神，更深了几分。 “阿暖，端木辰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你未必了解！可是我，却是十分的明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的性子，可绝非是表明上看起来的那么温润！” “启禀王爷、王妃，刘先生派人过来，说是华阳县送来的消息，您看？” “知道了。本王与王妃这就回去。” 沐心暖却是一撅嘴，“你自己回去不就成了？我再在这里小住些日子，你若是不放心，就将我大表嫂也接过来陪我就是。” 端木初泽脸一沉，“那怎么成？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在何处，你就得在何处！” 说着，二话不说，就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对着身后的荣月吩咐道，“你们去收拾东西，本王与王妃先行一步。” “是，王爷。” 沐心暖被他强行带回王府，自然是有些不高兴，不过想到了他身上的事务也的确是太多，有自己在他身边，好歹还能盯着他，让他记得一日三餐的准备时辰，以及晚上就寝的时间等等。 沐心暖从来没有想到过，端木初泽这样一个看起来很随性的人，一旦忙起来，当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累，完全就是个拼命三郎！ 待回了府，沐心暖并未急着回到后院儿，反倒是与他一起去了春晖阁。 !! 第九十九章 前往华阳县 华阳县的一切目前来说，相对稳定，来人送来的消息，是关于卢少锋的，在华阳县待了几个月，倒是果真历练了不少。 不过，如果不是有徐海跟着，只怕是他在华阳县，就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要说这华阳县虽然是县城不大，却也有一霸。 华阳县有一位薛家，要说也是书香门第，到了这一代，也出了两位秀才，一位举人。 其中一位秀才在瑜郡的府衙里做师爷，一位举人在燕州为官，另外的一位秀才，则是在华阳县本府开设了一家私塾，专门教人读书写字，日子过得，却是相当清苦。 同为薛家人，同为秀才出身，却是截然不同的命运，这让沐心暖对薛家的事，倒是生起了几分的兴趣。 端木初泽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是简短地回复了几句之后，便开始安排后头的一系列工作。 沐心暖一直陪他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两人才回了倚静园。 看到他为了燕地的百姓，如此地忙碌操持，沐心暖的心里不可能是一点儿也不感动的。虽然她并非是普通百姓，即使她的夫君不如此卖命，她也能享受到了燕地最好的一切，可是她仍然觉得，自己的夫君，就是这世间最好的男人。 能为一地百姓都如此尽责，做为他的女人，将来的生活，又怎么可能会太差？ 两人在府上歇了两日之后，沐心暖便将府中的所有事务交给了方氏暂为打理，思索再三，将于嬷嬷和春玉二人都留了下来。 方姑姑是执意要随她同往华阳县的，沐心暖没法子，只能带上她，再加上了自己身边的木华木晴和荣月，这人也不少了。 端木初泽带了几名亲随，王召执意同往，而紫一又是必须陪在他身边的，其它的，就只是一些侍卫了。 一行人换做了商人打扮，以回乡探亲为由，浩浩荡荡地就出发了。 沐心暖是个心细的，自然是不想让燕州的官民们有所察觉，便以到别苑小住为由，提前一日，极为高调地离开了燕州，而王爷则是因为不放心，自然是一路同往。 剩下的人，都是在次日一早，悄悄地出城，然后在城外会合的。 一行人一路上走走停停，顺便也看一看这当的风光景致。 论说，现在已是六月末，天气虽然稍缓，可是到了白天，仍然是十分炎热。所以端木初泽下令，白天休息睡觉，晚上赶路。也因为如此，沐心暖也只有在偶尔天气较阴的时候，才能看一看外面，其它时候，看了也是白看！ 因为是晚上赶路，能看到什么？除了天上的月亮星星，其它的，还真是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他们的运气还不错，才走了四天，便逢了阴天。 天色接连阴了两天，终于，在他们即将到华阳县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沐心暖站在了驿站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当然是水天一色了。这个时候能降下这样一场雨，天气凉爽了不说，地里的庄稼长势也会非常好了。 沐心暖伸手接着雨，感受着那凉凉的雨滴轻轻地砸在了她的手心里，再慢慢地自她的手的缝隙中滑了出去。 她一会儿伸手接，一会儿又翻过来手背朝上，看着那雨滴落在了她的手背上，摔几了几瓣儿，然后再看着它们各自顺着各自的方向，快速地从她的手背上滑下去。如此反复，她倒是玩儿的不亦乐乎。 突地，一只宽大的手掌便将她的小手给包裹住了，随后有些生气地将她的手给扯了回来。 “好玩儿么？”男子清朗的声音响起，沐心暖因为他拉着自己的手往前走，所以只能看到他的一个后背，此时听到这样好听清越的声音，怎么就觉得心里头有些毛毛的？ “怎么不说话？”端木初泽的声音再度传来，而且这一次，沐心暖分明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怒气。 沐心暖虽然知道他在意自己，可是也知道这个家伙一旦火大起来，可真不是好惹的。想了想，极其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小声道，“那个，我错了。” 她如此好性子地认错，倒是让端木初泽愣了一下，随即将她的一双玉手给按到了铜盆里，然后再拿了一条细葛布，细细地将她的手擦干了，连指缝间，他都没有落下。 “说说吧，错哪儿了？” 沐心暖一听，眼睛眨巴了几下后，有些委屈道，“是呀，我错哪儿了？” 端木初泽紧接着便是一扬眉，脸上一抹邪邪地笑，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戏谑道，“你不是说你错了吗？那你到底错哪儿了，自己竟然是不知道？” “呃，我只是觉得你在生气，所以才会这样说。不然的话，难道不是我做错了？” 端木初泽有些无力地抚额，随后抬手便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叩了一下，“你这丫头！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我看你平时管我倒是管得严。今日外头下着雨，你开着窗子也就罢了，你难道不知道今日的天凉？你看看我穿了什么，你自己又穿了什么？竟然是还敢站在了窗前玩儿起了雨来。” 沐心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上被披了一件儿衣裳，再低头一看，自己只着了一套中衣，而且这料子还是很薄的那一种，难怪他会生气了。 “还好我们是在驿站中，对面没有人。若是在客栈中，你也敢如此，你信不信我直接将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说到最后，沐心暖注意到他的声音似乎是有些很微妙的变化。 “那个，我突然想吃西瓜了，我去让荣月送一些进来。”沐心暖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只可惜了，才退了两步，便觉得腰间一紧，一步也动不了了。 端木初泽自身后抱着她，声音低沉却偏又让人心里头痒痒的，“阿暖，前两日你一直说热，我可是让你休息够了哦。” 沐心暖的脸一红，嗔他一眼，“你？现在是白天，快松手！” “怕什么？这种天气，外头也是阴沉沉的，跟晚上有什么区别？”说着，便将她打横抱起，直奔里侧的床铺了。 !! 第一百章 偷偷出门！ 外头的大雨逐渐转小，却是停的时间不长，便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如此下下停停，后面也再没有了大雨，只是小雨不停。这样的天气，总共持续了两天。 而这两天里，沐心暖也是一步未能踏出驿馆，更准确地说，她是连自己的房门也未曾走出去过。 连热水也是让荣月等人送进来的，沐心暖甚至是连洗手的力气都没了，每次都是端木初泽极为体贴地为她沐浴，而每次，也无一例外地直接帮着帮着，两人又粘在了一起。 直到这晚，沐心暖几乎就是沉沉睡去，任端木初泽怎么折腾她，似乎是都醒不了，这才让他放她一马。 因为接连下了两日的雨，所以在天气放晴之后，也要再等上一两日才能继续走。不然路上太过泥泞，万一再被将马车陷住，可就不划算了。 终于天气接连晴了两日，虽然再不似以前那般闷热，可是浅夏仍然觉得恹恹地不想动。 “来，吃块儿西瓜吧。”马车里，端木初泽十分好脾气地将西瓜递到了她的嘴边，沐心暖瞪他一眼之后，才张开嘴。 “累了？先靠一会儿，等我们到了华阳县，我让你睡个够，好不好？” 沐心暖没好气地别开头，“你还说！如果不是你，我何至于累成了这样？” 端木初泽似乎是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鼻子，再讨好道，“我让王召去寻了一处干净一些的宅子。是之前徐家人在华阳县置的产业。不过，后来徐家人似乎是没怎么来过华阳县，所以便一直空着。听说，他那处地方选的不错，冬暖夏凉。” 沐心暖没什么精神，只是懒懒地往后头靠了靠，不想动了。 总算进了华阳县，一行人安置妥当后，天色又将晚。 “王，呃，夫人，公子说今晚要出去办事，晚上就不回来用膳了，让您自己先用。也不必等他，自己先休息就是。”荣月差一点儿又叫上了王妃，连忙改口道。 “知道了，他一晚上不回来才好呢。” 木华低笑一声，“王爷若是果真彻夜不归，只怕您也睡不着了。” 沐心暖直接从身边抓过了一个小靠枕，就冲着木华给扔了过去，笑骂道，“你这丫头，竟然也学会打趣我了？看来，我回头必须得跟王爷说说，寻一个武功体力都在你之上的，看他怎么收拾你！” 木华笑着将靠枕接住，“夫人，奴婢的婚事是小，奴婢走了，谁来服侍您，保护您呀？” “哼！我身边不是还有木晴和春玉？” 正闹着，方姑姑进来了，“夫人，您是先沐浴，还是先用晚膳？” 想了想，“先用晚膳吧。空腹沐浴不好，容易头晕，而且对肠胃也没有什么好处。” “是，夫人。那奴婢让人将晚膳摆进来。” 沐心暖晚上沐浴干净后，躺在了床上，突然想到了那个卢少锋，微微一蹙眉，“木华，你去卢少锋的住处去看看，我听说刘氏为她安排了两个通房伺候着，她倒是学聪明了，如果只安排一个，只怕是卢少锋在这里待上几年，回去后，府上就要直接多了一个宠妾和庶子了。” “是，夫人。”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天色早已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端木初泽仍然没有回来，而沐心暖则是毫无睡意。 烛光微闪，一道身影快速地闪进了屋内，“夫人，打听清楚了。” “如何？” “卢大公子对那两位通房丫头，一视同仁，而且，目前为止，两人都没有有孕的迹象。奴婢打听到，卢大公子似乎也是同王爷一样，每个月都用着药。而且，卢大公子似乎是很谨慎，这药都是在衙门里煎的，根本就不曾带回府去。” 沐心暖这才点点头，稍稍放了心，如此，也不枉刘氏对他一片痴心了。 只是，卢少锋这样做，到底是真的出于对刘氏的情意，还是说，一方面，也是在顾忌着刘先生呢？ “只要她们安分也就好。如今卢少锋正得王爷重用，我可不想着让她后院儿失火。” “回夫人，卢大公子回住处去睡的时候似乎也不多，每个月也不过就是回去个四五天。大多数时候，都是宿在了衙门里的。另外，奴婢还发现，这两名通房丫头，其中有一个，就是卢夫人之前赏下来的。” 沐心暖沉了一下眉，“嗯，那就找人注意着。在这里买通几个丫环，应该不是什么太难的事。等明日，让荣月去办吧。” 沐心暖又看了一会儿书，终于还是忍不住打起了磕睡，等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似乎是觉得身边有人靠近了，熟悉的气息传来，沐心暖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本是十分疲累的端木初泽，竟然是轻笑了出来。 次日，天色微阴，沐心暖心血来潮，换上了一套男装，趁着端木初泽出去办事，带了几个人，便从后门偷偷地溜了出去。 方姑姑虽然是不赞同王妃的做法，可是一想到了两位主子来此的目的，也只能是由着王妃，不过，方姑姑还是再嘱咐了几句，并且是派了几名侍卫着了便衣，在暗处偷偷地保护王妃。 沐心暖几人拐了两个弯后，便到了一条稍微热闹一些的街市，虽然不及燕州城，可是比起她上一次来，已是大有不同。那个时候，这整条街上都是流民露宿，不过才短短半年的时间，这里就已经被治理成了这样，可见那位县令的本事，果然是厉害的！ 街市两旁虽然也有摆着小摊儿的，可是并不算多，沐心暖走了几步后，便看到了一个小童正在门口叫喊着，走近了，才听清楚，原来这院子里是专门演皮影戏的地方，而皮影戏是要晚上看才好看，此时是白天，只能在屋子里演，所以，才会派了这么一个小童在这里吆喝。 一听说是皮影戏，沐心暖倒是有了几分兴趣。之前她也听端木初泽提到过，这可是一门儿手艺活儿，大多数的小孩子都是喜欢看的，而且这燕地的皮影乃是大雍之最，而燕地的皮影，又得数华阳县最好了。 !! 第一百零一章 我的人也敢抢？ 沐心暖一时兴起便也撩了下摆，一行人直接就进了院子。 他们的行为倒是将那个小童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前来砸场子的，毕竟，大白天来看皮影戏的，极少会有成年人。 而且现在又是白天，这个时间段看皮影的一般都是小孩子，哪里会有穿着如此高贵的大人？ 不过，远远地看到了他们给了银子，爷爷进去又开始准备演戏了，小童才略放下心来，继续在外头坐在门墩儿旁，咬了一口甜瓜，继续吆喝着。 沐心暖看了小半个时辰，看得津津有味儿，不过等到人家老两口儿从后面出来，她又问了人家半天，才弄明白人家演的这是什么戏。 沐心暖看皮影，自然是看了个差不多，可是听着人家的唱腔，却是一句也没听懂。 这会儿听着老人家给自己细细地讲了一遍，这才明白了。 “老人家，这皮影戏当真是让我瞧着稀罕。不怕您笑话，我长这么大，看这东西的次数却是不多。再加上家教严苛，一直没有机会问一问，听闻这东西是以动物的皮做的，可是真的？” “小公子说的不差，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动物的皮都能做的。而且做起来，也是很麻烦的。” “愿闻其详。” 老人家看到了沐心暖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倒是乐地哈哈一笑，手捋着胡子道，“要先将羊皮、驴皮或其他兽皮的毛、血去净，然后再用草药浸泡之后，使皮子变薄，呈半透明，这光似透似不透的，然后再涂上桐油，将各种人物的图谱描绘在上面，小公子，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成的。” 沐心暖点点头，一扭头看到了院子里摆着几个不大的工具，看样子，有的像是刻刀，遂伸手一指，“敢问大爷，可是用那些做出来的？” “不错！要用各种不同的刀具刻凿后，再涂抹上颜色。上色时主要使用红、黄、青、绿、黑等五种纯色。无论是雕刻还是上色，都是需要极大的耐心方能成的。特别是绘画染色也是有讲究的。女性发饰及衣饰多以花、草、云、凤等纹样为图案，男性则用龙、虎、水、云等纹样为图案。这好与坏，自然也是不同的。忠良人物为五分面，反面人物为七分面。” 沐心暖点点头，手上把玩着一个不足一尺的公主模样儿的皮影，舞弄着上面的三个根儿，却是怎么也弄不出几个姿势来，遂有些气馁道，“看来，我的确是不适合玩弄这些东西了。” “一瞧公子就是贵人，哪里能玩儿这些不入流的东西。您也就是闲下来了，烦闷了，看看这个，逗一乐儿罢了。” 老太太听了，则是点点头，附和道，“是呀，我们这些小民百姓的衣食生计，能博贵人一笑，也便是大功告成了。” 沐心暖又问了几句，得知他本姓裴，人称裴老汉，家中原本是有一子一女，奈何几年前闹灾，儿媳妇跟着别人跑了，而他的儿子去外游学，竟然是音讯全无，只留下了一个孙子和他的幼女与其相伴度日。 几人正说着话，便见起先在门口看门儿的那个小童一溜烟儿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喊，“不好了！爷爷，奶奶，那薛家二少又来了。” 裴老汉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惊恐不已。 小童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位流里流气的华服公子带了一大帮的人闯了进来，见此阵势，沐心暖这边儿的侍卫，自然是自发地上前了两步，将主子护在了后头。 那位华服公子摇头晃脑地闯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裴老汉，竟然是笑着作了个浅揖，“给老岳丈请安了。小萌姑娘呢？怎么不见他出来迎一迎自己未来的夫婿？” 这话说的好不要脸！ 裴老汉顿时横眉怒目，“你又来做什么？我都说了，我家姑娘已经许了人家。不日就要成亲了，你赶快走！” 来人正是薛二少，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收了笑，换上了一副鄙夷的样子道，“怎么？在这华阳县，敢跟我薛二少抢人的，我还真是没见过。怎么着？哪个府上的？说出来爷听听！” 他身后的一干狗腿子则是也跟着起了哄。 “这华阳县，还有我们二爷娶不到的姑娘吗？裴老汉，我劝你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二爷这是真心喜欢小萌姑娘，所以才会亲自上门来提亲，你若是应了，那便是两相痛快，你若是不应，哼哼！那可就别怪我们下手不知轻重了。” 这话倒是让薛二少的眉眼间又多了几分的笑意，“裴老汉，我敬你是小萌的亲爹，你要是不答应，我便强抢了又如何？你别以为如今华阳县里头多了一个狗屁都察院，我就不能将你如何了。告诉你，若是爷不高兴了，便是县衙门，爷也照样敢闯！” 说着，还极其自豪地伸出手来，再抬高了下巴，俨然就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刚刚与他们谈了半天的沐心暖，自然是知道裴小萌根本就不曾许亲，裴老汉这么说，也不过就是想着让他们赶快走罢了。可是没想到，他们这伙人，竟然是连抢亲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果然就是无法无天了！ “你们是什么人？我李家未过门儿的媳妇，也是你能抢的？” 一句话，不止是那薛二少懵了，便是裴老汉和老太太也懵了！ 薛二少看了手底下的人一眼，见他们个个儿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么一位主儿，顿时有些纳闷儿地看了沐心暖两眼，然后才轻蔑道，“爷瞧着你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沐心暖的眉毛一挑，手中的折扇唰地一下，十分潇洒地打开来，“怎么，不是本地人，就不能娶小萌姑娘为妻了？这是你定的规矩？” “吆喝！胆子不小呀，敢在爷的手里头抢人？”薛二少话音一落，便见他的手下一下子便散了开来，沐心暖定睛一瞧，人倒是不少，怎么也得有二三十个吧。 裴老汉登时便吓住了，连忙伸手扯了扯沐心暖旁边荣月的衣袖，“这位小哥儿，您跟公子说说，还是莫要淌这趟浑水了。” !! 第一百零二章 制住薛二少！ 荣月也被这位薛二少给气着了，你强娶人家姑娘，竟然是还敢这般嚣张！这华阳县，莫不就是说只你薛家独大，是你薛家的天下了？ 沐心暖想到了这次之所以来华阳县，就是因为单凭卢少锋等人之力，无法撼动薛家，今日自己一出门，就碰上了这等事，还真是难得的一个机会呢。 只不过？ 沐心暖的眸眸一转，计上心来。 “薛二少是吧？呵呵，本公子的确是外地来的，如何？你们薛家是什么名门望族，本公子倒是不知道，不过，本公子的未婚妻，就是皇上来了，也不可能就这样给夺了去！至于你？” 沐心暖说着，眼神在他的身上打量了两圈儿后，不屑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薛二少向来嚣张惯了，从小到大，哪里敢有人这样与他说话？这火气立马就蹿了上来，伸手一指，“来人，给我打！” “是，二少。瞧好吧，您呐。” 既然开打，沐心暖和荣月自然是要向后站了。而薛二少带过来的所谓的护卫，也不过就是一些略懂些花拳绣腿的罢了，不过就是为了在薛家蹭口饭吃，哪里就真的有多厉害了？ 不过是才对上没几招，人就全趴下了，而沐心暖这边儿，自始至终出手的，也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薛二少就是再缺心眼儿，这下也意识到了不对，明白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了。由手下扶着，双腿打着转儿，颤着指尖儿指着沐心暖道，“你，你们有种别跑，给我等着！” 话落，便见先前动手的那名侍卫上前一步，吓得薛二少竟然是身子一软，由手下扶着，都走不稳当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跑了，沐心暖也没有说别的。 反倒是将裴老汉等人给吓得不轻。 那小童一蹦一跳到了沐心暖跟前，万般仰慕道，“公子，您刚刚真厉害！” 沐心暖低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你叫元宝，是吧？” 小童用力地点点头，“回公子，我叫元宝。刚刚您实在是太英武了。” 沐心暖低笑了两声，“刚刚英武的是那位大哥哥，可不是我。” 裴老汉重重地叹了一声，“这位公子，刚刚谢谢您出手相助了，只是？唉，您还是快走吧。不然一会儿他带了人过来，只怕是您就走不了了。” 老妇人也是伸手抹了一把泪儿，“是呀，李公子快走吧，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是就来不及了。” 沐心暖低头思索了一下，吩咐了一名侍卫给端木初泽送信，她自己则是索性就留在了这里，在院子里的一张小凳上坐了，“来人，将裴老汉和他的家人全都带走，不得有误。我倒是要看看那位薛二少，能有多大的本事？” “是，公子。” 事实上，那些侍卫对于沐心暖的安危是一点儿也不担心，王妃不会武功，所以感受不到，刚刚他们与薛二少的人对上的时候，可是很明显地就感觉到了暗处的杀意，那种气息很熟悉，应该就是之前陪在了王爷身边的暗卫。 裴老汉不明所以，自然不能走，“小公子，您莫要在这里逞能了，刚刚那位可是薛家的一霸，您若是再不走，只怕真的就走不了了。” 沐心暖笑道，“裴老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裴老汉虽然是不想给别人惹麻烦，可是现在这情形，只怕是自己一家人若是不走，那么小萌就真的要被那个畜生给糟蹋了。 沐心暖想了想，便让裴老汉留下，其它人则是都被自己的侍卫给带走了。 两人一老一少，便坐在了院子里，开始摆弄着一些制作皮影的工具。 “咦？这个是还没有完成的皮影么？”沐心暖随手拿起了一个还没有胳膊的皮影，看样子像是一个女子。 “回公子，这皮影人的四肢和头部是分别雕成的，用线联缀而成，以便表演时活动自如。” “哦。”沐心暖点点头，突然唇角一勾，有些邪恶道，“不知道那个薛二少若是被打得如同这皮影一般，会是什么样子？” “呃？”裴老汉一时没听明白，表示不理解。而她身后的木华却是听明白了，直接就笑出了声，“回公子，一会儿若是他来了，奴婢就将他给打成了这个样子，您不是就明白了？” 沐心暖先是一喜，随即又摇摇头，“王爷是以法制燕地，我们即便是身分显赫，也不可如此。他纵容手下行凶不对，我们自然就该想办法将其绳之于法，而非以暴制暴。” 荣月似乎是听明白了，不过却是有些不甘心道，“就像是那个薛二少那样的浑蛋，以暴制暴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不多时，这院子里似乎便多了几个人，而沐心暖脸上的笑还没有来得及漫开，就直接被人给带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冲着那位裴老汉喊了一声，“老伯放心，不会有事的。” 鉴于沐心暖的坚持，最终，端木初泽也没有将她带走太远，只是将马车停在了胡同口，不多时，果然就见薛二带了大批的的人手，而且个个儿手上还有武器兵刃，直接就往裴老汉家冲过去了。 沐心暖冷哼一声，“不知死活！阿泽，今日想将这个薛二少治罪，应该不是难事吧？” 端木初泽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勉强从鼻孔里挤出了一个字，“嗯。” 沐心暖对于他的态度，倒也不恼，反而是再度小心地将马车上的帘子微挑了个小口，兴致勃勃地往外看着。 不多时，他们从这胡同口便听到了无数的惨叫声，沐心暖甚至是还听到了薛二少的哀嚎声，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翘。眼瞧着有衙役将那些人给绑了出来，马车的帘子便被人猛地落下，而她自己，也是被人力道极大地控制住了腰身，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倒是好兴致？嗯？”尾音轻轻往上一挑，沐心暖突然就觉得喉咙处有些紧，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想躲，却是实在动弹不得，只能求饶道，“阿泽，我错了。” !! 第一百零三章 四品官员 “你又知错了？说说吧，这次错在哪里了？” 沐心暖轻咬了一下嘴唇，“我不该女扮男装，没有事先请示你，就直接跑了出来。还有，我不该惹是生非，不该与那薛二少正面冲突。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态度，那是绝对的好！低眉顺眼，态度诚恳，言词恳切，不过，端木初泽却是被她这么一弄，直接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呀，不是不让你出门，只是有必要如此么？想出来逛逛，就正大光明的逛。我陪着你就是。” 沐心暖的眼睛闪了闪，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当真么？你不骗我？” “傻丫头，骗你做什么？我这里的事情也处置地差不多了，至于那位薛二少，暂且关押在都察院，我倒是要看看薛家的人，是如何去砸了都察院的？” 端木初泽声音的冷厉，倒是让沐心暖喜笑颜开了，“就是！薛家的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不过，你觉得他们大概什么时候会动手？” 端木初泽摇摇头，眸光一闪，有些戏谑地看向了她，“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放心，一有消息，我自会带着你一道过来看热闹。只不过，不许着男装了，像什么样子？” 端木初泽没有说的是，这沐心暖男装的样子，也实在是太过诱人了，简直就是让人浮想联翩，不知道今天那个薛二少看她的眼神是不是会让人恶心？ 着男装的沐心暖，当真是别有一番风情，小妻子的另一面，怎么可能要给那些外人看？ 端木初泽的私心，沐心暖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只能是乖乖地跟他回了小院儿，而后，便再乖乖地服侍了人家半夜，这才作罢。 两日后，沐心暖正在院子里的一处池塘前喂着鱼，荣月便笑嘻嘻地跑了过来，“夫人，公子说一会儿要带您出门，让您先去准备，公子在前头等着您。” 沐心暖的眼睛一亮，看来，是薛家的人果然有动作了么？ 这一次，荣月身为贴身婢女，没忘记再帮自家夫人备上了一顶帷帽。 一行人到了都察院的府衙外，看着乌压压的人群，端木初泽却并未靠近，而是带着沐心暖去了对面的一处小茶楼。 底下的人越聚越多，其中有不少，一看，便是有着一定的功夫底子的，当然，这些都是端木初泽告诉沐心暖的，凭她，还真是看不出来。 “这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看到了几顶轿子过来，又有人骑了高头大马，这阵势，还真是壮观的很。沐心暖细看了几眼，依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遂看向了一旁的王召问道。 为什么不问端木初泽？因为某人昨天晚上被欺负地狠了，又想着出来看热闹，所以不能再轻易地得罪了人家，所以，便只能是从侧面来表示自己的不满了。 王召看了看自主王爷，再看了一眼底下，小声道，“回夫人，都是当地的世族名绅。当然，这里的世族，与京城和燕州的，自然是不可比的。不过，刚才属下瞧着，应该是有上头，也就瑜郡的官员过来了。” “瑜郡？这么说，是那位在瑜郡府衙当师爷的秀才得了信儿？”沐心暖微微拧眉，“这消息倒是传地挺快呀。” “夫人，您看，那个不就是卢大公子么？”荣月有些心急道。 沐心暖顺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的确是卢少锋，看来，来的人官阶不小，否则，也不会让卢少锋这样的人亲自迎出来。 “咦，华阳县的县令也来了。”荣月又道。 端木初泽轻呷了一口茶，“这里是他的地盘儿，他出现在这里，亦是再正常不过，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了，既然是他的上峰派人来了，他总不可能再装聋作哑吧？” 沐心暖闻言，明眸转了转，想到这位县令似乎是姓于，去年她来这儿时，那位于县令对当地的百姓，可谓是真的上心。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涉及到了上头，这位于县令，又能不能再给他们一个惊喜呢。 突然，沐心暖似乎就明白了端木初泽只是动了动这位薛二少的用意了，他要对付的，既然是整个儿薛家。自然就要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 能在华阳县作威作福这么久的一个大家族，显然不可能就只是府上有这么几个秀才举人，就能办到的。 而在京城，她也从未听到过有什么出奇的大官儿是姓薛的，这个姓氏，在京城，实在是并不怎么起眼，而沐心暖因为外祖家的关系，再加上又是父亲的掌上明珠，所以对于外界的一些小人物，一直都是不作关注的。 此时再看这些人的阵仗，刚刚那位从轿子里出来的，似乎是一位从四品的官员，这官阶儿，可是只比那位郡台大人小了一级。沐心暖是真心好奇，薛家，到底是有着怎样出奇的背景了。 “阿泽，今天卢少锋会不会有麻烦？若是我们不出面，他能否应付得下来？” 端木初泽笑笑，直接握住了她置于桌上的手，“放心，他不会有事，你忘了，他的身边，如今不止是有一个赵子赫，还有徐海呢。那个徐海可是个精明到了家的人物，想要为难卢少锋，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听着他言词中的不屑，显然是没有将刚来的这几个人当回事儿，沐心暖拧拧眉，她知道端木初泽是想着利用这位薛二少来钓鱼的，只是没想到，他要钓的，竟然还不止是这些？ “阿暖，你不觉得，仅凭着郡台府衙的一个小小的师爷，竟然是能请得动从四品的官员来此作镇，有些不合常理吗？” “的确是不合常理。难道，薛家的倚仗，实际上是另有其人？” 王召拧眉，手在下巴上撑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属下记得，京城里，似乎是真的有薛爷这么一号儿人物。只是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到底是哪家儿的姻亲了。” 姻亲？沐心暖顿时了悟，是她自己太过狭隘了，京城没有姓薛的世族，不代表了，就没有名门世族，娶进了薛姓的女子呀！ !! 第一百零四章 娘舅家的人？ 倒是端木初泽更为冷静淡定一些，伸手剥了个桔子，将上头的那层白衣也都弄干净了，这才送了一瓣到了沐心暖的嘴里，“我刚才尝了，挺甜的。” 沐心暖有些尴尬地看了左右一眼，王召别过了头，荣月低头数手指头，其它人，则是聚精会神地在看着各自的脚尖儿，具体看到了什么，只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沐心暖顶着巨大的压力，还是将嘴边的桔子吃了，端木初泽这才挑眉，轻轻地扬了扬唇角，“王家有一位夫人，就是姓薛。不过，现在算来，当是旁支了。” 王家？那不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了？ 沐心暖的心情有些小激动，“可是与鲁国公府走的近些？” 端木初泽摇摇头，“一般。如今是旁支了，除了年节之时，只怕平日里也不会多走动的。王召，你自小在鲁国公府长大的，你自己想想，哪位长辈姓薛？” 王召经他这么一提醒，似乎还真是有了点儿眉目，不过，显然是时间太久，果真是记不太清楚了。 已经有了方向，沐心暖也就不急了，反正凭着端木初泽的本事，想要查到这个人，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那些官员豪绅们便怒气冲冲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到了门口，再转身狠狠地瞪向了卢少锋，言词厉责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那可是长乐王爷的娘舅家，别以为王爷现在重用你，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孰料，卢少锋以及他身后的徐海和赵子赫三人，却是面上平静无波，一点儿害怕胆怯的样子也没有，反倒是笑道，“多谢大人提醒了。卑职定然是会小心行事的。至于有关底下的案子，卑职办案，从来都是依法而行，绝不徇私舞弊，亦不可能会冤枉无辜之人。还请大人放心。” “你？”那名着了从四品官服的人，则是一脸怒容地伸手指了指他后，最终放弃，一甩衣袖，上轿走了。 这官职最高的都走了，底下的人，自然也就陆陆续续的走了。而原本聚在了这里的一些有着功夫底子的人，也在最后悄悄地散开了。 “去，将他们三个都请到这里来。我倒要看看，没有了他们三个坐镇，薛家的人是不是有胆子敢硬闯都察院了。” “是，公子。” 沐心暖一笑，“实际上，你是想着让人家去闯一闯的吧？” 端木初泽也跟着一乐，“丫头，这都被你猜中了？不错呀！行了，王召，你去暗处盯着，如果对方真的动手，你就在暗中相助，帮着他们将那个薛二少救走，记住，同时，咱们的人，不能受重伤，更不能出现死亡的事情。” “是，公子。” 沐心暖一挑眉，多少也猜到了他的用意，只是一旁的荣月却不明白了，“公子，您为何还要让他们将那恶人救走呢？您难道不知道，一旦他们将那恶人救出来，会有多少百姓跟着倒霉吗？” “自然知道！事实上，当天卢少锋的人将这些人带走之后，薛家的人便上门去找裴老汉了。还好阿暖事先安排好了，给他们一家另找了地方住，不然的话，只怕如今裴老汉一家，都将是无一活口了。” “他们这是故意要将所有的证人灭口？那华阳县这么多被他欺压过的人，都不敢出来作证吗？” 看着有些天真的荣月，沐心暖摇了摇头，“人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都察院，本就是新建的衙门，能不能惹得了这地头蛇，谁知道？百姓们不求别的，只求一个安稳日子过，有饭吃，有衣穿就成。以前被欺负过，他们没有办法，只能认了。若是这一次，帮着都察院作证，万一最后还是斗不倒这个薛家呢？那最后受苦的，还是他们。” “夫人，那照您这们说，那这都察院，岂不是也拿薛家没有办法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都察院自成立至今，也办了不少案子，只不过，都是一些小案子，并没有真正地有效发挥了它的职能。而这一次，阿泽会选择来了这里，就是要先动一动薛家，然后让华阳县，甚至是整个儿燕地的百姓们都知道，这都察院，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衙门！但凡是案子，就没有都察院不敢接的！” 沐心暖说完，便笑看向了端木初泽，“我说的可对？” “阿暖最是聪慧，一点就透。不错，都察院虽然也办了几个案子，不过也实在是太过不起眼儿了，百姓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它的厉害之处。好在这华阳县的于县令是个老实的，没有给卢少锋他们使绊子，不然的话，只怕他们的日子，更难过。” 三人上楼之后，一看到了王爷和王妃在，自然是大吃一惊，便是徐海，也有些意外，可见他们三人，谁也不曾收到了他二人来华阳县的消息。 “那日去抓了薛二少，不是王爷告诉你的吗？”沐心暖有些意外，还以为他们早就知道王爷来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副表情。 徐海苦笑一声，“是我太蠢了！来通知我的人，是王召身边的，我自以为是王召来这里办事，所以路遇不平了，倒是忘了，他一直不离王爷左右，他来了，王爷自然也该在此的。” 三人要行大礼，却被端木初泽给拦了，“罢了。都先坐吧，说说看，那位大人都说了些什么？本王很想知道知道，这薛家，怎么就成了本王的娘舅家了？” 几人闻言一笑，还是徐海将事情的前后说了一遍。 端木初泽所料不差，薛家的确是出了一位有本事的，不过不是男子，是一名小姐，嫁给了京城王家为妻，听闻，如今其夫正在吏部当差，只怕，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小秀才，可以做到了郡台府衙师父的位置上，还能调动了从四品的官员的真正原因了。 端木初泽听罢，伸手在桌上轻叩了几下，低喃了一声，“吏部么？难不成，是新进的吏部侍郎？” !! 第一百零五章 马上撤走！ 沐心暖不语，她知道，但凡是朝中二品以上的大员，端木初泽都是知道的，即便是没有见过，可是对其家底，也都是一清二楚的。可如今，这位薛家的人，竟然是傍上了京城的王家，而且还是吏部的人手，难怪薛家人的胆子，如此之大！ “王爷，依微臣之见，倒是可以治薛家一个冒认皇亲之罪。”卢少锋这会儿是恨得牙痒痒，什么人五人六的东西，都跑到他的面前来耀武扬威，还真是没有王法了。 “卢卿这次做的不错，很好！赵卿以为如何？” 端木初泽看向了一旁的赵子赫，这件事情，由始至终他说话都不多，可是每说出来的一句话，铁定又是要让对方气得跳脚的，所以说，赵子赫果然也是一个生性耿直之人。 “回王爷，此法不妥，这样的罪名，听起来很大，只是无法令那些权贵们信服。而且，毕竟薛家也的确是有女儿嫁入了王家，而王家也的确是皇后的娘家。若是再有人从中胡搅蛮缠，最终令这个罪名不能成立，岂非是反过来证明了薛家的确就是皇亲了？如此一来，只怕是反倒帮了薛家的忙了？” 沐心暖点点头，一旁的卢少锋微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都是微臣考虑不周。” 端木初泽摆摆手，“你的难处，本王知道。你与子赫都是性情秉直之人，也都是本王的得力助手，说实话，这一次，子赫能答应留下来，本王当真是分外欢喜。且不说你的才学如何，单单是人品，就让本王钦佩不已。” “王爷过奖了。” 沐心暖接过了话茬，“子赫哥哥不必过谦。当初若不是你，华阳县现在只怕已是荒无人烟，尸横遍野了。” 端木初泽的眸光微闪了一下，“咱们还是先说说薛家的事，如今既然他们能请得动郡府那边儿的人了，估计还会有后招。咱们且再看看。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几人面面相觑，也都猜到了王爷的用意，一个薛二少，还不足以撼动整个儿薛家，可若是再背上一个劫狱，私藏要犯的罪名，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都察院再想怎么查，查什么，那可就是顺理成章，谁也不能奈何得了了！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并未在这里逗留的时间太长，早早地便回去休息了，倒是他们几个都聚在了酒楼里，酒要了不少，不过却是一口没动，全都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斜对面儿的都察院呢。 次日一早，沐心暖嘟囔了一声，翻了下身，却感觉到了鼻子上痒痒地，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可是奈何对方不肯消停，沐心暖只能气恼道，“别闹，困着呢。” “阿暖，你确定你还要睡，不要接着去看戏了？” 一句话，沐心暖顿时便精神了，直接就坐了起来。 一大早，华阳县占地最多，建筑最为奢华的薛府，便被人给围了起来，兵丁的人数倒是不多，不过个个儿都是身着朝廷官服且手上握有兵器，可见，来人可是要动真格儿的了。 卢少锋和赵子赫，两人负手立于大门外，此时，整个儿薛府的门户已然全开，正门处，薛家老爷子，则是一脸傲慢且威严地看着外头二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就算你们是都察院的人，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强闯民宅吧？再说了，我薛府是什么样儿的人家，你们也该打听清楚了再动手，别最后将自己折在了这儿，还不知道为什么。” “薛老爷子，本官等人只是为了捉拿要犯，昨夜你们薛家竟然是联合了匪兵前来劫狱，薛老爷子，无论你们薛家是什么背景，敢劫狱，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本官劝你识实务者为俊杰，还是快快动手吧，别让本官再多费力气，到时候，一旦从你们府上搜出了那个薛二，可别怪本官到时候手下无情，将尔等一并法办。” “呵呵，年轻人，口气倒是不小！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是从未在大狱里待过。怎么着，你这是要将老夫带走？也成，老夫就跟你们走一趟便是。” 许音刚落，他身后的一干人等便连忙过来阻止，“不可！老太爷，您可是咱们薛府的主心骨呀，姑奶奶和姑爷年前还回来探望过您呢，您老身分尊贵，那等地方，怎么能是您去的地儿？” 卢少锋冷哼一声，“来人，搜府。” “是，大人。” “放肆！”一道极具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辆庄重大气的马车在不远处停下，前面骑了高头大马的一干人等快速翻身下马。 “郡台大人到，众人跪迎。” 沐心暖挑了下眉，“不过一介小小的郡台，倒是弄的阵仗挺大。搞得好像是什么天子出游似的。” 端木初泽闻言点点头，煞有介事道，“嗯，这倒也可以借此参这个郡台一本。”说着，眼睛就瞟向了徐海。 徐海偷笑了两声，点点头，看来，这个郡台的前程怕是要就此打住了。阵仗大小不是问题，关键是，他不该介入到了薛家的事务之中，如此，可见这些年来，他也没少包庇薛家了。 “不知郡台大人驾到，有失远迎，只是本官有公务在身，不知郡台大人，有何指教？” 那略微胖一些的郡台大人下了马车，气呼呼地瞪了眼前的几人一眼，“胡闹！没事儿一大早地就来私闯薛府，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赶快下令撤兵，有什么话，先回衙门再说。” 说着，那位郡台大人十分厌恶地再瞟了他们一眼，扭头就要往回走了。 卢少锋和赵子赫对视一眼，却是齐齐笑了笑，身形未动，反倒是身子再挺直了些，这一次，总算也是将一个郡台给牵连进来了，看来，这一次的收获不小，王爷也该满意了。 “请恕卑职不能从命。” 本来得意洋洋的薛老太爷，在一听到了卢少锋的话后，那抹笑还没有来得及散去，就完全僵硬在了脸上。 “放肆！本官是你们的上峰，连本官的话也不听了么？” !! 第一百零六章 锁回都察院！ 郡台大人满是怒容的脸上，此刻看上去更是格外地让人厌烦。 “大人，并非是下官等不听您的吩咐，只是，我都察院办案，向来是独立而定，直接听命于王爷，若是燕州的都察院设立了，那么，下官等人，自然也是受命于都御史，而非其它的官员。” 郡台大人眯了眯眼，“这么说，本官的话，是不好用了？” 此刻，里里外外除了各府邸的兵丁之外，还围了为数不少的百姓，个个儿都是拼了命地往里张望，显然是想看看，这新成立的衙门，到底有没有本事能动得了薛家。 卢少锋环视了一眼四周的情形，这位郡台大人带来的人马，可着实不少，而且瞧这样子，似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大人，并非是下官有意冒犯，实在是大人让下官为难了。下官奉命来此办差，大人却是屡次阻拦，昨日是您的属下，今日又是您本人亲至，大人，倒是下官想要问一句，难不成，您以为我都察院才刚刚设立，所以就可以随意欺负，任人胡为了？将我都察院的人犯劫走，这可是重罪。往小的说，这是不将我都察院放在眼里，不将王爷的诏令当回事儿。往大了说，这可是就有违逆朝廷明令之嫌了。” 郡台大人冷笑一声，压低了嗓门儿道，“卢大人，本官知道你是燕州卢府的嫡长公子，也知道你在燕州得王爷器重。可是本官奉劝你一句，这里不是燕州，没有卢家的人护着你，也没有王爷罩着你。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卢大人又何必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呢？” 卢少锋的眸色一暗，一旁的赵子赫显然也听明白了，直接一把就将卢少锋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目光清冽地看着眼前之人。 如此**裸地威胁，简直就是不将他们这两个朝廷命官放在眼里，更是不将王爷的诏令当回事儿了。 “大人还请慎言，这话若是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只怕是会以为您在此威胁下官二人。大人，下官等还要办案，就不奉陪了。”赵子赫冷冷道。 郡台一惊，没想到又跳出了一个年轻人，而且看这气势，竟是丝毫不输于刚才的卢少锋，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眼前的这一位，应当是有些功夫的。 “来人，陪着都察院的人一道进去，记得看好了，别让人伤了薛家的公子小姐，更不得将薛家的东西，故意损坏了。” 郡台看了他二人一眼，再笑道，“卢大人既然是执意要搜府，本官也无话可说，可有一样儿，若是搜出来了，人你们带走，若是搜不出来，你们可是要小心着些，本官弹劾的折子，就在这手里头压着呢，具体如何，就看你们二人的造化了。” 说着，还刻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衣袖，这是要拿他们两个人头顶上的乌纱帽说话了。 郡台这话一出，整个人的神情就更多了几分的阴郁，而后也不再看他们，反倒是与薛老太爷二人携手进了院子，任由他们折腾了。 卢少锋没有料到他竟然是如此轻易地就松了口，而刚刚薛老太爷那里有所动静，自然也是不可能躲得过他的手下，与赵子赫相视一眼，显然是认定了，他们已经将薛二给转移了。 不过，两人尚未下令正式搜府，便有一名差役在卢少锋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眸底带笑，微微颔首，随即一抬手，便下令搜府了。 不到一刻钟，便见都察院的差役将衣冠不整的薛二给提溜了出来。 却说这薛二也是浑帐，昨天晚上一被救回来，消停了不过一个时辰，就再度不可一世起来，竟然是又与几个丫头厮混在了一起，刚刚薛老太爷吩咐人将他从秘道给送了出去，可是没想到，半路上，就被人给劫了下来。 走之前，本就是行色匆匆，这会儿，自然也就是衣冠不整，不成体统了。 “你们放开我！你们都是些什么东西？你们知道我姑姑是谁吗？我告诉你们，我姑姑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弟妹，跟皇后娘娘是一家人，是太子爷的舅母，也是长乐王的舅母。你们还不放开我！” 听着他口口声声地叫骂，卢少锋的眉心一紧，“来人，将他的嘴给本官堵上，冒认皇亲，那可是死罪。” 最后两个字说的重，而且，眼睛还是看向了一旁的薛老太爷的。 薛老太爷一时有些发窘，他的女儿本来就是嫁进了王家，而且也的确是皇后的弟妹，只不过，是稍远一点儿的堂弟妹罢了。 “来人，将薛家上下一干人等全部锁了，直接拿往都察院。” “是，大人。” “慢着！卢少锋，你这是作甚？你要拿的人是薛二，如今已经拿到了，为何还要为难其它人？” “郡台大人，您是糊涂了不成？这薛二是如何回的薛府？事先下官可是跟您都说清楚了。这薛府竟然是敢带人劫狱，那就是与我都察院为敌，与燕地的律法为敌，大人，您可是要想清楚了，现在，事实如此明显，您还要再护着薛家？” 郡台大人一愣，脸色有些难看，转眼看向了薛老太爷，不是将人送走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在府上找到了？ 薛老太爷也不明白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还没等他老人家想清楚呢，手上就已经是被人给戴上了枷锁，这下子，事情是真的有些麻烦了。 郡台大人连忙让人给外头去送消息，卢少锋与赵子赫看到了，也只当不知，反倒是相视一笑，带了一干人等回了都察院，另派了人手，将薛府给围得严严实实的，只许进，不许出。 郡台大人急急忙忙地走了，显然是要回去与人商议对策，而沐心暖则是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有些不解道，“不是说他的师爷就是薛家人吗？怎么不见他露面？” 端木初泽冷哼一声，“这就是他的精明之处了。能将一个正四品的郡台给用得哪些得心应手，看来，这位师爷，可是不简单呢。” !! 第一百零七章 薛家老三！ 一行人被带走，一场闹剧也就此结束，不过，关于薛家的一切，自然是不可能就此落下帷幕。 至少，在大多数人看来，薛家老太爷虽然是被人带走了，可是薛家还有两位有本事的爷呢！ 一位在瑜郡任师父，一位则是在燕州位居高官，有这样的两大靠山在，薛家怎么可能就此轻易地倒下了？ 事实上，薛家应该是有三位爷的，为什么只被人们惦记了两位？只因为那一位不过是一位不起眼儿的私塾先生，自然是不可能被人们记起来了。 都察院那里闹的人声鼎沸的，而端木初泽则是带着沐心暖乘了马车，四处逛逛。 “今日天气不错，还有点儿风，至少不会太闷了。你瞧，那边的月季开得倒是艳丽。” 沐心暖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笑道，“阿泽，这一看便是有心人栽种的，我似乎是听到了朗朗地读书声，看来，前面应当就是一处私塾了。” “嗯，应当是。过去看看吧。” 看着几间草舍，十几个孩子正在里面高声朗读，而隔壁的一间屋子里，则是有七八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少年正在认真地书写着什么。 看到这样的情景，沐心暖的心里是惬意舒服的。 所谓读圣贤书，要的就是一个心境，一个随性。若是一门心思只奔着功名去，一味地读死书，还真是无趣了。 可是眼前草舍里的这位先生，字字句句的讲解，都是十分有趣，让人心生向往，读书的**，自然是有增无减。 “阿泽，这位先生教导地果然出色，莫不就是那位薛家的公子了？” 端木初泽笑了，“他就是薛家的三老爷，薛二的亲叔叔。不过，他与薛家其它几位，却非一母所生。当年薛家老太爷，先娶了他的生母为妻，后来赶考中了举人，便娶了他恩师的小姐为妻，将原本的糟糠之妻冷落不理之余，甚至是想着要了她的性命。奈何在乡间，他的婚事在当地也是有婚书为证，而且元配在其父母病重之余，亦是在跟前尽心尽孝。他若是真的休了这个妻子，反倒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等于是有了两个妻子？” 端木初泽点头，“不错！既要荣华富贵，又不忍背上骂名，这个薛老太爷倒是聪明，高中之后，便一直住在了县城，几年后，直到正室有了两个儿子之后，他才又回到了乡下，并且是在言词间指责元配无所出，无奈，只得将其元配逼得承认了他新妻的身分。而后，接回城内后，总算是也怀有了子嗣，只是在其生下了这个儿子后，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沐心暖的眸光一闪，“只怕这位夫人死的也是不明不白吧。” “猜对了。也正是如此，这位三老爷自小在府中便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到现在，其它的两个老爷都出息了，而他却是在此教书育人？” “只怕他是不屑与他们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为伍吧？”沐心暖说着，眼神微微一冷，“说吧，你将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别告诉我你之前跟他根本就不认识。” 端木初泽有些尴尬地拿手护着嘴，清咳了一声，“那个，呵呵，没什么，的确是早就认识了，他也是个有才的，只是不愿意走出这里罢了。那边不远处，就是他母亲的墓地，他觉得自己一出生，母亲便死了，生前未能尽孝，所以一直就在这儿守着她的墓，每日清扫培土，也算是给母亲尽孝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位薛家的三老爷，在这出戏中，又扮演了什么样儿的角色？” 看着沐心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端木初泽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妻子非常聪明，可是现在突然觉得她是不是也太聪明了些？ “阿暖，好吧，我承认我一开始的确是瞒了你。事实上，我这次之所以想要动身来华阳县，一多半儿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他已经脱离了薛家，改为了母姓。” “呃？” 这个信息量可是有些太大了，沐心暖只觉得自己一时接受不了，“怎么可能？那薛家老太爷那样的固执且自傲脾性，怎么可能会允许？” “他当然不会允许，不过为了他的儿女的前程，他也只能不得以而为之。因为这位三老爷的手中，可是集齐了当初薛老太爷先娶后纳的证据，更证明了现在的薛家老夫人所出的几位子女，皆为庶出。因为，当年虽然是正经的薛夫人认可了她的地位，可是婚书等都未曾交出来，所以说，只要是再有人细查，便能查出，现在出息的几位薛家人，都是庶出。” “他为了离开薛家，倒是煞费苦心了。” 端木初泽伸手揽了她的肩，“他这样的一个有着真才实学的人，若是就此埋没于乡野之间，实在是我大雍的损失。不过他也很清楚，只要是有那几位薛家人在，他就永远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所以，倒不如就此教书，倒也清静。” “既然如此，那么他就是在等着薛家倒霉的那一日了？” 端木初泽浅笑，“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我帮他报仇，他为我卖命。” 沐心暖想了想，抽抽嘴角道，“这不公平！摧毁一个小小的薛家，对你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是却要借此来要挟人家的一生，你是不是也太卑鄙了一些？” “阿暖，我才是你的夫君好不好？干嘛要向着他这个外人说话？” 沐心暖白他一眼，径直就往前走。 “阿暖，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祭拜一下这位夫人了。不然你以为我要去跟里头那位探讨一下四书五经么？” 端木初泽的嘴角一翘，极为高兴道，“知我者，阿暖也。” 事实上，他今日带她来此，自然也是为了收服这个薛家老三的，而沐心暖的做法，显然更是增加了几分诚意，所谓攻心为上，他的阿暖，将这一招用得还真是炉火纯青了。 !! 第一百零八章 添堵 两人到了墓前，看到了那墓碑上只有嫡母冯氏之墓，儿玉溪敬立。 “他的母亲姓冯？这么说，现在这位薛家三老爷，就是冯家的老爷冯玉溪了？” 端木初泽点点头，“当初他就是拿了他母亲的婚书做为要挟，才摆脱了薛家，并且将他母亲的牌位和尸身都移出了薛家。如此，才算是给薛家的其它子女换了一个更好的前程，不然，你以为如果王家知道了他们竟然是娶了一个庶女为妻，岂能容忍？” “这么多年了，难道别人就不知道他已经改为了冯姓？” “他自己从未刻意声张过。而且他也知道，薛家老太爷肯让他这一步，无非也就是看在了他好歹也是他的亲身骨肉的份儿上，不然，只怕是根本就不会让他再好好儿地活着。” 沐心暖这回明白了，这个冯玉溪就是知道了薛家老太爷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所以才会刻意低调，在此教书，这样一来，时日长了，自然就会让薛家老太爷放松了警惕。 两人给冯氏上了香，又让人摆着了一些贡品，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那里，并未再理会不远处教书的冯玉溪。可是冯玉溪却早将二人的举动看在了眼里。 冯玉溪的年纪还不大，只有一妻一子，在这里日子过得虽然清苦，倒也是其乐融融。如果不考虑时不时有薛家的人来耀武扬武的话，他们的日子就会更好了。 冯玉溪脱离了薛家，这对薛家而言简直就是有损家族声誉，是以，薛家人自己是不可能会主动将这些说明的，所以，除了薛老太爷之外，别人还真是并不知情。 而冯玉溪早先在薛府时，便一直受到排挤和欺凌，所以，导致了薛家的旁系看他时，也就相当地不顺眼了。 在那些谄媚的人看来，排挤打压了这个薛家老三，就等于是间接地讨好了薛家的另外几位主子了。 冯玉溪的妻子也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小户人家的姑娘，没有读过多少书，却是做得一手好女红，他们的生活一小部分的经济来源，也是她亲手做了绣品再往外卖的。 而让冯玉溪打定决心要听从长乐王的安排，走出这个村子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他实在是心疼自己的妻子。特别是之前还有人想要欺负他的妻子，这更让他无法忍受，所以，才会答应了长乐王明明就并不平等的条件。 事实上，换个角度想，能得到长乐王的帮助，这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恩典。可是冯玉溪此人书读的多了，也难免就会生出了几分读书人特有的傲骨和别扭脾气。 如果不是因为端木初泽爱才，也不会为了一个冯玉溪而煞费苦心了。 “参见王爷。” 草舍的孩子们都拿了自己的书本吵吵闹闹的离开了，而冯玉溪也近前来，就在三尺外，行了大礼。 端木初泽浅笑，“起来吧，来，见过王妃。” 才刚刚起身的冯玉溪闻言一诧，虽然刚刚看到了他二人一起来祭拜自己的母亲，可是没有想到，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一位娇俏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长乐王妃。 “给王妃请安。” “冯先生快请起。” 沐心暖这一叫，直接就让冯玉溪愣了愣，随后面上闪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称他为冯先生的，这位长乐王妃，还是头一个。便是这里的小孩子们，也都是唤他薛先生的。 “多谢王妃。草民听闻王妃曾为了华阳县的百姓，亲身涉险，实在是让草民佩服。” “冯先生过誉了。本妃也是尽自己所责。王爷政务繁忙，日理万机，本妃能做的，也不过如此。本来也没有什么做为，倒是枉担了这一个美名了。” “王妃这话才是太过自谦了。华阳县百姓谁不知道，您和赵先生就是华阳县百姓的再生父母？” 端木初泽一听这话，立马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冯玉溪，不会恭维人就别乱说话。她是本王的妃子。” 听着端木初泽几乎就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沐心暖低低一笑，“你这人也委实奇怪。人家不过就是夸夸我，你何至于想了这么多？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了。” “阿暖，你是我的妻子，现在却被人将你和赵子赫送做了一堆，我若是再能忍，岂非也是太没有脾气了。” 冯玉溪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道歉，“都是草民的不是，给王爷添堵了，还请王爷息怒。” “哼！”端木初泽冷冷地哼了一声，“以后说话小心些，就你这样儿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还自诩饱读诗书呢，连基本的察颜观色都不会，笨死了。” 听着他这明显有些像小孩子的说法，沐心暖摇头道，“行了，不就一句话嘛？冯先生，您打算就让我们夫妻二人在此站着与你说话？” 冯玉溪这才从尴尬中被解救了出来，连忙伸手抹了一把汗，“是草民招待不周了。请王爷和王妃到寒舍小坐，正好，也可以尝一尝贱内的手艺。” “听闻冯先生娶了一位贤妻，今日，正好是有心讨教一二呢。” 沐心暖说话就与平常的百姓无异，既无架子，说出来的话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冯玉溪这才放心，引了二人到他们的住处，再将自己的妻子唤来，做了介绍。 “那王爷王妃稍候，民妇去准备几道小菜，刚好昨日有相公去集市上打回来的一坛酒，请王爷王妃小酌几杯。” “呵呵，冯夫人不必客气。这样，走吧，我也好久不曾下厨了，我与你同往，让他们两个男人在这里说些酸文。” 冯夫人大惊，“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王妃娘娘乃是金贵之身，哪里敢劳动您亲自下厨？” “怎么不成？你我不都是女人嘛？这女人下厨，自然是再正常不过。行了，走吧，再待下去，只怕王爷也会嫌我们碍事儿了。” 冯玉溪就这样目瞪口呆地看着王妃拉着他的夫人出去了，嘴巴都是惊得合不上了。 !! 第一百零九章 清理王家？ “行了，别看了。王妃还不至于将你家夫人给吃了。” 冯玉溪面上微窘，“王爷，不知王爷今日驾临，可是事情有眉目了？” 端木初泽眸光清冷地看着他，冷哼一声，“冯玉溪，别在本王面前使这一套！你有几分的本事，本王还是一清二楚的。你敢说薛家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然是不知道的？” 冯玉溪一愣，瞳孔缩了缩，“王爷恕罪。” “说吧，你想要薛家如何？是全都为你母亲陪葬，还是本王留下几个，让你慢慢玩儿？” 冯玉溪本来是想说悉听尊便，可是一接触到了王爷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便没来由地打了个突儿，几乎就是下意识地说道，“王爷，您能为华阳县除了这一害，实在是华阳县百姓之幸。至于我上头的那两位所谓的兄长，就由草民自己来对付吧。” 这样的答案，也正是端木初泽想要的。 “嗯，也好。如此，本王倒是可以省了一些事。这样吧，你收拾一下，这里，本王会另行派人来安置，你们一家收拾一下，先跟本王一起回到县城。待本王返回燕州时，你们再同行。” “是，王爷。这里的小孩子都是太过穷苦，没有多余的钱念书，只怕，草民走了，这里，就要荒废了。” “你放心，本王的人已经跟于县令商议过了，这里，每隔三天，便会由他派遣官学的先生过来教书，你不用担心。” 冯玉溪一听，眼中顿时就多了几抹光彩，连忙冲着端木初泽就是长长一揖，“多谢王爷。” “不必谢本王。这里的孩子，也是本王的子民，既然是燕地人，那么，本王就有责任让他们的日子过的更好，更顺畅。这是本王分内之事，倒是你，还是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如何帮着本王将这都察院的事情推行下去就成了。” “是，属下早就备好了一些文案，今日正好呈于王爷。” 注意到了他对自称的改变，由早先的草民，改为了属下，端木初泽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算他识相，自己可不是什么善心的活菩萨。 端木初泽将那些文案一一看了，面上的表情时而严肃，时而欢喜，时而冷凝。 一旁的冯玉溪则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位王爷的脾性如何，他虽然不知道，可是能在战场上待了三年的人，绝对不可能是如其表面看起来的这般温润清朗。 在他看来，王爷就像是一只看起来性情温驯的猛虎，一旦被惹急了，或者是饿了，那么，属于王者的气息，势必将整个森林撼动。到时候，天下，势必动荡。 “好！本王果然是没有看错你。不错，也不枉本王如此费尽心思来帮你了。” 用了午膳，又休息了一会儿，冯玉溪和妻子，收拾妥当，随着他们的车马，一路走了。 薛家的事情，自然是惊动了不少人，特别是郡台大人怎么也没有想到卢少锋竟然是真的敢将薛家老太爷给绑了，更没有想到，还下令将薛家直接就围困了起来，虽然是没有查封，可是与查封也差不了多少了。 “王爷，已经三天了，也不见薛家的其它人有所动静，您看？” “不必着急。燕州那边儿，自然是有人前去打探了，看看本王是否还在。呵呵，他们倒是聪明，担心若是本王也在这里，那么这一次薛家就等于是踢到了铁板了。” 徐海听了，低声连笑，“王爷，属下让人问清楚了，在燕州的那一位，是薛家大爷。目前在太守府那边儿当差，听闻是何太守跟前的红人儿。另外，京城王家的人似乎是也开始活动了。想不到，华阳县一个小小的薛家，还真能搅起这么多的水来。” “王家？严格来说，应该是王家的旁支，又或者，是本王的舅舅和表兄们受了某些人的挑唆罢了。不过也好，本王倒要看看，鲁国公府和英国公府对此是否会插手？” “王爷，您是担心两位国公爷会插手咱们燕地的事？” “说不准。王家的人向来聪明，正如母后，王家虽然是位高显赫，可是舅舅却早早地卸下了重担，只享受尊荣与富贵，却不贪恋权势。如此，王家方能一直鼎盛，也不会引得父皇的猜忌，母后的后位稳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麻烦。如果王家人足够聪明，就绝不会插手，不过，我也正好借此看看王家人的态度。” “王爷是担心王家人被人挑唆了？” “先静观其变吧。不着急。” 回到院子，天色已经黑透了。沐心暖早早地上床就睡了，端木初泽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听着她极其均匀的呼吸声，轻笑着摇了摇头，“阿暖，装睡也不是你这样装的。真以为将自己的呼吸控制好了，我就看不出来了？” 床上人的呼吸明显就是一窒，随后有些懊恼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端木初泽在床边坐了，将自己的鞋袜除了，赤脚踏在了那脚蹬上，笑道，“你的呼吸很均匀，这一点不错，若是骗骗陌生人，也就罢了。可我可是你最亲近的人。阿暖，你想想看，以前我回来，即便是你的真的睡着了，哪次不是会迷迷糊糊地睁眼看我一下？可是你这次却睡地太熟了，所以，显然就是装的了。” 沐心暖微怔，想了想，原来如此。 身子往里挪了挪，让端木初泽躺了上来，“怎么样？薛家的事，是不是会牵扯到了王家？” “不会！”端木初泽很肯定的语气，倒是让沐心暖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能说的这样坚决。 “不与他们对上就好，毕竟也是你的舅舅家。” “阿暖放心，我的舅舅和表哥还没有这么蠢！只是一些旁支，倒是有可能会跟着不安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舅舅想要处置几个不要脸的人呢，既然他们送上门儿来了，那我们就成全他是了。” 沐心暖微愣了一下，听这话的意思，这是要与京城的王家嫡系联手清理王家内部了？ !! 第一百一十章 胆大包天！ 终于到了第七天，都察院也公开审理薛家一案，华阳县无数的百姓奔涌而至，不用说，是特地跑来看看这个新衙门，能不能将薛家给摞倒了。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也来了，两人都是身着了常服，然后就在衙门的后堂坐了，并未出去看热闹。 “阿泽，你说，这个薛家的二老爷会来？” “会。上次是郡台大人来了，这一次，这位薛二爷定然是会来，而且，只怕是还会再带了一位高官前来，至于是谁，咱们看看就知道了。” 沐心暖的脸上有些失望，她是真想到前面去看看，躲在了这里，虽然清静，可是想要看的，一件儿也看不上，有什么用？ “阿泽，要不，我们还去那家茶楼看看？” 端木初泽睨她一眼，知她就是坐不住了，摇头道，“不可。我们在这里，虽然不能亲眼看到卢少锋和赵子赫是如何审案的，可是至少，我们可以更方便地与他们通消息。一会儿若是再来了什么有着极大背景的，咱们也好方便指挥不是？” 沐心暖一想也是，随即打消了去看热闹的念头，倒是起了兴致，两人就在后堂下起了棋来。 而这一次，薛家二老爷带来的人，果然不是一个郡台能比拟的，这次来到了华阳县的，竟然会是京城王家的一位年轻人，而薛二老爷对此人，却是毕恭毕敬，连带着正四品的郡台，也是对他格外地小心。 案子尚未开审，便来了这样的麻烦，卢少锋的一张脸已是阴到了极点。 赵子赫倒是稍微好一些，不过也仅仅只是好了一些。 想想也是，任哪位当差的也不愿意这样，差事还没有开始正式的办呢，就不停地有人来寻衅滋事。 “大人，这是家父手书，还请亲观。”年轻人倒是生得俊秀丰逸，将手上的一封信函奉上，唇角上挂着笑，面上恭敬，眸底却是透着几分的不屑。 卢少锋也不笨，没有急着接那封信，先问道，“不知令尊是？” “家父吏部侍郎京城王氏。” 年轻人很聪明，没有直接点名了自己父亲的名讳，一句京城王氏，倒是将自己的身分给亮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京城王氏这四个字的力量太过强大，连他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挺了挺后背，觉得自己身为王氏的族人，是何等的骄傲？ “哦，既然如此，来人将这位王公子请至后堂，待本官将此案审完，再好好招待。” “是，王爷。” 王公子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怒，“卢大人，本公子奉家父之命，特地将此信送来，还请大人先看为宜。免得再对卢大人的前程有所影响，那可就不妙了。” “王公子言重了，此地是华阳县，乃是长乐王的封地，论说，这里的事务，一切皆由长乐王做主。即便是朝廷的中书令大人，也是不得插手的。怎么？王公子的意思是说，令尊就可以随意插手了？” 王公子的脸色稍微难看了些，眸色也有些阴郁了下来，“卢大人，话不可说的太满了。家父的确是无权来决定燕州的事务，只是，相信卢家也不仅仅是只有在燕地，才有亲朋吧？” 这就是**裸的威胁了！ 卢少锋闻言色变，而一旁的郡台大人，则是面上浅笑，“卢大人，此事，还是听王公子的为宜，先看看信吧。” 卢少锋硬憋了一口气，有些凶残地将他手中的信接过，尔后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打开，一旁的赵子赫眼睛则是始终落在了那位年轻人的身上，待他接过信，赵子赫才慢悠悠道，“王公子，看来这几年在京城混的不错呀。” 王公子这才侧目，上下打量了赵子赫几眼之后，微微眯了眼，“你是赵子赫？” “难得王公子竟然是还能认出在下，实在是荣幸之至了。” 王公子的脸色微变，别人不知道，可是这位赵子赫对他在京城的身分地位可是门儿清的很！不过就是王家的旁系，虽说他父亲现在的官职不低，可是严格说起来，实在是算不得是王家的中心人物的。 甚至于，连王家的权利中心的边儿，他们也是挨不上的。 “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赵公子，实在是失敬了。”王公子作揖道。 赵子赫微微一挑眉，“王公子客气了。先请坐吧。” 卢少锋看完了信件之后，微一蹙眉，冲着赵子赫使了个眼色，然后咳嗽了几声，便见一名下人端了茶上来，“大人的喉咙不舒服，还是先些茶吧。” 卢少锋点点头，将信随意地往那托盘上一扔，然后便端下了茶杯，喝了几口。 对于那名下人将信也一并带了下去这件事儿，在场众人有的是没发现，有的发现了也没有当回事儿，反正信他已经看了，有没有作用，现在看到他惊慌的模样，自然也就看出来了。 赵子赫不动声色地与王公子闲聊了几句之后，便悄然退下，到了后堂，果然就见王爷正一脸惬意地看着王妃，而王妃则是对着棋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起来，这气氛怎么就有这么一点点的不和谐呢。 “王爷？” “嗯，不过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不必理会。再看看还能不能引出什么大鱼来？” “是，王爷。” 众人没想到卢少锋和赵子赫二人，竟然是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直接就宣布开审。 这让众人有些始料未及，因为那封信上，还有着鲁国公的一个私人印鉴，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鲁国公对于此事也是知晓了的，说明了对上信上的文字也是认可的。 王侍郎可能不算什么，可是鲁国公可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是长乐王的亲舅舅，他们竟然是连鲁国公的面子也不给？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了！ “卢大人，你可想好了？有些事，你一旦做了，可是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薛家二老爷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哼！此事，就不劳阁下费心了。不过一介师爷，也敢在本官面前无礼，来人，掌嘴！”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斩立决！ 薛二老爷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就直接被一名衙役制住，另外一人拿了木板，冲着他的嘴巴就抽了过去。 这衙门里的掌嘴，可是与平时家中的不同，那可是真正的掌嘴，正常人一下子，这嘴巴就能肿起来，而现在不过就是这么一下的功夫，衙役已经抽了六七板子了。 “住手！” 郡台大人大怒，“卢少锋，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他好歹也是秀才出身，你这样岂不是在打朝廷的脸面？” “哼！郡台大人此言差矣。若非他先出言对本官无礼，本官又何需如此？”卢少锋说着，摆了摆手，一干人等退下，而薛家二老爷的嘴巴早已是红肿不堪，半张脸上几乎全都是血，他的表情亦是痛苦不堪，可是奈何今日审的就是他的老爹和亲侄子，自然是不能就此作罢，甩袖而去。 “来人，升堂。” “威、武！”衙役们抖动着手中的木板，大堂上，顿时便冷肃威严了几分。 案子审了一多半儿，始终未见那位薛家大爷露面儿，卢少锋的心里有些忐忑，而端木初泽自然也是免不了有几分的失望。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薛家显然是不能再留了，一切按律法办事即可。 这样也好，薛家大爷不出面儿，那么端木初泽自然也就不必出面了，如此，将来说起这薛家一案来，功劳最大的，自然就是卢少锋和赵子赫，如此，也算是帮他们两人立了威，倒也不亏。 薛二作恶多端，因为百姓们见这位卢大人和赵大人根本就不买这些高官的帐，立马就开始诉起了冤屈，一时间，这衙门里，倒是只闻哭嚎之声了。 卢少锋听着底下百姓们说着薛家多年来做的恶事，再看到了这么多的人证物证，除了满腔的愤怒，便是恨不能直接下令将薛家满门抄斩！ 而一旁旁听的王公子，脸色则是快速地变了几变，对于薛家的事，他在来的路上，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会这样厉害！ 他本就是薛家的外甥，如今坐在这里，只觉得面皮羞臊，当真是后悔来了这一遭。 赵子赫冷冷地看着一旁听审的郡台大人，也只是冷哼了一声，这个郡台大人的前程，定然是不可能再有了，此案一了，他二人定然是会联名上疏弹劾这位郡台大人，如此，也让燕地的官民们看一看，都察院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真能耐的。 端木初泽将那一纸信笺收好，然后再装入了一个纸袋之中，叫出了暗卫，将此物火速送往京城。 沐心暖至此，也算是看明白了，端木初泽从一开始，就不仅仅只是要除去一个薛家那么简单。 薛家固然可恶，可是一直给薛家撑腰的这些所谓世族，就更加地令人生厌！特别是京城王家旁支的这几位，真以为只要是姓王，他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沐心暖在听到了外头百姓的那些冤屈的时候，心里头感触最多的，便是一种心惊、心凉。 这不过是王家旁系的一位夫人，在京城甚至是都排不上号的夫人，可是她的娘家人，竟然可以在底下如此地为所欲为。虽然薛家表面上仗的是薛家两位老爷的势，可是实际上，这各府各级的官员，给的面子，却是王家的。 最终，薛二被判斩立决，以平民恨！ 薛家祖宅被抄，薛家的老太爷与老夫人各判监禁二十年，而薛家的这位二老爷，这一回，也没能躲得过此劫，杖刑二十，另发配八百里，终身为奴，不得脱贱藉。 听到了都察院这样的宣判，于县令竟然是眼泪鼻涕一大把，冲着卢少锋便是一跪，“下官在华阳县任县令，却不能为百姓做主，实在是无颜再苟活于世。如今薛家被查，下官甚感欣慰之余，只觉得羞愧不如，还请大人治下官的失职之罪。” 赵子赫起身，亲手将他扶了起来，这位于县令在华阳县的难处，他如何不知？ “于大人不必如此自责，这一次，如果没有于大人的全力配合，只怕我们也不能如此顺利地将案情查地如此清楚明白。” 赵子赫这话倒是不假，如果不是因为有于县令等人一直在暗地里搜集薛家的罪证，自然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将薛二判了斩刑，更不可能将薛家上下，直接就给发配了。 薛家上下无论主仆，无一幸免，皆被发配，充军的充军，沦为贱籍的沦为贱籍，总之一句话，就是家破人亡了。 就在王公子气冲冲地起身返回之际，后堂这里，端木初泽却又收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薛家，竟然是发现了一条极长的秘道，也就是先前薛老太爷命人秘密将他送走的那条秘道。 端木初泽等人赶到时，便见紫一下去了一趟之后，再上来，脸色都黑了。 “回王爷，那条秘道在中间有一条分岔，其中一条是通往了不远处的一处宅子的，还有一条，则是直通城外。还好我们是在这里直接将薛家的几个主子给锁了，否则的话，只怕再晚上一会儿，我们就只能是让他们消遥法外了。” 沐心暖微惊，一条秘道通往了城外？ “薛家之前是什么人住的？”沐心暖记得这位薛老太爷的出身也实在是算不上太高的，而且这处宅子，据闻可是百年的老宅了，即便是后来有了翻新，也不可能是薛家的。 “听闻是薛家的老夫人娘家，属下立刻让人再去查。” 端木初泽的脸色阴沉，下令道，“此事要绝对保密，另外，马上秘密派人将这条秘道给本王毁了。” “是，王爷。” “阿泽，若是毁了，岂不是就不好查证了？” 端木初泽摇头，双手负于身后，面色微寒，“不必再查了，薛家的老夫人姓黄，而据本王所知，当年突厥从祁山进犯时，这华阳县也是遭了难，而受到的损伤最小的，便是黄家了。” 沐心暖微惊，这么说来，当时黄家是躲在了这条秘道之中，所以才躲过了一劫？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的智慧！ 薛家被处置的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华阳县上下，便都知道了。 人人奔走相告，几乎就是家家庆贺。早先被薛家一直压制，并且是欺凌的那些富户，竟然是直接就买了鞭炮庆祝，还有人自发做了匾额，送往都察院。 不过才两日的功夫，都察院的后堂里，便堆满了百姓们送来的匾额。 卢少锋的心里自然是欢喜的，这一次正如王爷所料，不仅仅只是整治了一个薛家，他们后面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如此，方能起到震慑燕地众位官员的作用。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很快返回燕州，冯玉溪直接就被他任命为都察院的左佥都御史，正四品。 都察院准备地已经初具雏形，除了最上层的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外，其它人员，基本上也都敲订的差不多了。 按照端木初泽的意思，刘义等人从各地的府衙抽调了人手上手，然后再统一考核之后，刷下去三分之一，再经过了集中训练之后，再考核，再刷下去了三分之一。 如今，仍然留在了燕州城的这三分之一，以前在府衙所处的位置可能不高，可是这一次，能留下来，说明大部分，都是这些官员中的精英了。 其中留下来的仵作，总共有五名。因为都察院一旦设立，后面难免会与百姓打交道，而验尸，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这五名仵作都是有着一定的经验，另外，端木初泽又下令让徐海暂且留在华阳县顶替赵子赫，将赵子赫抽调回来，再与这五名仵作仔细地交流了一番。 都察院的衙门就设在了燕州城的南门处，离南门总共也不过就是一百米的距离左右。 地点会选在了这儿，一方面是因为那里有一处破旧的府衙，多年不用了，这一次，端木初泽派人先修葺了一番，然后再悬上了都察院的匾额，另外一点，就是这里离南门最近。 而南门，通常都是百姓们走的最多的一处城门。端木初泽从选择府衙的地址上都如此上心，可见，他的心里头，这都察院的职责，的确是十分重要的，且下定了决心要将这都察院，好好地运作起来的。 不过半年的时间，不仅仅是都察院一切布置妥当，在离都察院不远的地方，燕地最大的兴民武馆，也拔地而起。 此处的武馆与其它各地的不同，其它的六处兴民武馆大都是以孤儿、无家可归的流民等组成，再由官府派了人过去督导，最终会从里面选择合适的人手进入官办的兴民镖局，还有一部分资质不是很好的，则会被安排从军。如此既解决了这些流民的问题，还快速地将这些壮劳力所造成的隐患消除了。 当真是不动声响地，便直接将一切都归于了平静。 刘先生对此，除了赞叹佩服之外，不作他想。 燕州的这一处兴民武馆，所招收的人员分为两种，一种为世家子弟，一种为普通的百姓。 但凡是达到了武馆的条件的，都可入馆学武，成为兴民武馆的子弟。 表面上看来，端木初泽这是白费心思，毕竟人家名门世家的子嗣，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习武练剑？ 可是沐心暖很快便参透了他的心思，就像是他身边的王召，一个被王家遗弃的庶子，还有另外的谢家老三等等，他这分明就是利用了一些大家族眼中不起眼儿的人手，来慢慢地拉拢过来，再大力培养扶植，时日长了，总是能为他做出一些成绩的。 果然，燕州的武馆开办不过两个月，也招收上来了十余名富家子弟，而这里面，大多数皆为庶出，即便是有几个嫡子，也是家中不怎么受宠的。 端木初泽将燕州的兴民武馆交给了王召，同时，再度向百姓们证明了，兴民武馆乃是官办。当然，燕州的这一家，是唯一的一处收银子的武馆。 其余六家，都是不收银子，且管一日三餐及住宿的。 而燕州的这一家，不提供食宿，反倒是还要另交银子作学费。 用沐心暖的话来说，就是端木初泽打的好主意，先花了银子，将兴民武馆的名声做了起来，然后在燕州城开办这么一家唯一收费的，如此，用这一家的银子，来养七家的武馆。 端木初泽被看穿了心思，也不尴尬，反倒是笑笑，“阿暖实在是太聪明了，这样的事情都被你看穿了。不过没办法，主要还是你夫君我太穷了。我手里头若是有个百八十万两的活钱，我还用发这个愁吗？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 说着，还露出了一副极为无奈的样子。 沐心暖失笑，“那好呀，既然你这么会理家，以后咱们长乐王府，也就由你来打理好了。我相信，王爷定然是能打理地井井有条，不仅不会花银子，反倒还能进银子呢。” 端木初泽立马就垮了脸，这能一样么？ “说真的，阿泽，我瞧着你每一家兴民武馆的旁边，都会建一个兴民镖局，你这是故意的？” “自然！而这样做所带来的好处，你不是也看到了？再往后，我要做的，便是在离武馆不远的地方，嗯，就选在一条街上，再办兴民学堂。如此，一条街上的人多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看着端木初泽自信满满的样子，沐心暖微愣了一下之后，恍然大悟，“人多了，自然就会有了这样那样的需求，如此，自然也就会增加了花费。百姓们自然是会看到了这些商机，在这条街上开个早点摊子，卖个小杂货什么的。” 话未说完，端木初泽便连笑了几声，“不错！阿暖果然是一点即通。人多了，自然就会带动了整条街上的经济，慢慢地，这条街就会越来越繁荣。因为有武馆和镖局在，无形中，就能给人们增加一些安全感，这样一来，在这条街上做买卖的，也就会越来越多。” 沐心暖点头，对于他这样的想法，也是不得不赞上一声高明，这对于拉动整个燕地的税收，也是有着极大的帮助。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安家钱 尽管端木初泽年轻，而且是之前并未主理过一方政务，可是燕地的大小官员们，却是不得不承认，这位王爷的种种策略，对于整个燕地来说，无疑是极具巅覆性和长久性的。 从石雕到镖局，到武馆，这一切不得不说都是顺理成章，再正常不过的。 可是沐心暖却明白，端木初泽这么做一方面可以使燕地一步步地走向繁荣，与此同时，也是可以顺理成章地来增强自己的实力，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总归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特别是在那次，端木初泽提到了端木辰之后，沐心暖便更加清楚这一点了，现在的太子对于他或许是放心的，可是太子妃做下的种种，再加上了现在还有一个端木辰，只怕，这种信任，不会持续的时间太久，甚至是在太子登基后，还能否持续下去，已经成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尽管沐心暖不愿意相信温和的太子也是这样的兔死狗烹之人，可是在种种情势的逼近下，她也不得不对此而做出防范，而现在端木初泽所做的这一切，无外乎就是为了能够使燕地长治久安，使燕地上下，官民一心，如此，方可长保。 不过，与此同时，也有一个弊端，却是不得不提，端木初泽将燕地治理得越好，越证明了他的能力的同时，自然也就会让某些人的心里产生了危机感。 如此出色的一名亲王，任谁都会想着多加警惕，太子与他虽为亲兄弟，可是有着明王在一旁做着示范，那么这一切，自然也就是不得不让人多虑了。 不过，眼下想这个问题，自然是还有些早，燕地想要真的一步步壮大起来，没有个三五年，根本就是看不出来的。等到那个时候，大雍各地也都是日渐繁荣，而想要看出燕地极为出奇的变化，则是至少需要十年以上了。 端木初泽在筹备这些的时候，还不忘在让士兵们去巡山护林。反正现在没有仗大，士兵们也不能太闲了，所以，端木初泽便让这些士兵们植树造林，以给华阳县等几个守在了风口处的县地增强对风沙的抵御。 端木初泽的一系列措施，很快就施展开来。 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在冯玉溪在都察院就职约莫一个月后，终于与他同父异母的大哥，薛怀仁对上了。 薛怀仁自从薛家倒霉之后，便一直称病不出，而且屡次向何太守递了辞呈，言辞间，无非也就是因为自己的弟弟和儿子太不懂事，从可牵连了老父，所以自称不孝，无颜再见各位同僚。 何太守原本也是一个明理之人，见他如此态度，自然也以为不过就是几个不成器的家族败类，却连累了整个儿薛家。 好在他们所犯的事儿，倒也不足以牵连薛怀仁，虽然那个薛二是他的儿子，可是自小便被送回了祖宅，由其老父老母教养，自然也算不得是薛怀仁的错。 何太守这里倒是好言劝慰，并且表明了态度，薛家是薛家，薛怀仁是薛怀仁，而且种种迹象表明，长乐王并无意牵连薛怀仁，这体现了王爷的公平公正之外，也表明了王爷是个惜才之人，只要是尽心尽力地为燕地百姓办事，谁他也不会亏待了。 从于县令被嘉奖，且由他直接一跃而上，顶替了原来的瑜郡的郡台大人，便能看得出来。 薛家一案，正如一开始端木初泽所料，震惊了整个儿燕地。 与此同时，燕地的百姓们欢喜，大部分的官员们却是收敛了许多，再不敢跟从前一样，到处耀武扬威了。 事实上，从端木初泽有心设立都察院以来，便遭到了种种阻挠，甚至是在个别的地方，还出现了某些官员罢政的局面。不过，这些事情，对于向来处事果决的端木初泽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儿！ 而此时，薛家的一位奴婢将薛家的夫人告到了都察院。 起因很简单，就是薛家府中有一名丫环，或许是生的比较水灵，也不知哪一日，便被薛府的大公子给瞧上了眼，所以，便收了房，哪知这一来二去的，这位丫环便有了身子。可是薛家大公子至今未曾婚配，薛夫人考虑到了如果先有庶子出生，势必地影响到了薛大公子将来的婚事。 这身为官宦子弟，虽然出身还不错，可是没有哪一家的高门女，会愿意嫁给一个先有了庶子的夫家的。 薛夫人一心为了儿子将来能娶个高门女，这样才能对儿子，对薛家有所帮助，所以，便使了人，买了红花，给那丫头打胎。 原本也是挺简单的一件事，奈何那丫环或许是身子较弱，这一碗红花灌了下去，竟然是直接要了她的命。 按说这女子打胎，而且才不过不到三个月的身子，哪里就这样轻易送了命？后来这姑娘家的家里人来，将她的尸身给带了出去，却是不肯就此罢休，薛夫人使人先后给了几百两银子，可是那家仍然是不肯消停。 薛夫人一怒之下，便差了人将他们一家上下都给毒打了一顿，特别是那姑娘的母亲，直接就被他们的人给打断了腿。 如此一来，似乎是就有些麻烦了。 那一家人听闻城中新设的衙门，不惧官威权贵，所以，便找到了这里，将薛夫人和薛大公子直接给告到了公堂上。 薛夫人大怒，想着他们之前明明是收了银子，这会儿竟然是还敢将他们告到了衙门里，简直就是贪得无厌。 都察院的人看过了诉状，点头便接下了。毕竟人家的姑娘死了是事实。而且薛家老太太的腿断了也是事实。至于是否与薛府有关，那就要再详细地查一查，才能知晓了。 薛怀仁一听说此事之后，便冲着夫人大发了一通脾气。 好在这不过就是与百姓的一些小纠葛，薛怀仁再三想了，便派了管家到那户人家，亲自送去了一千两的银票，并且答应他们，只要他们能撤销了诉状，那么以后，薛府每年都会给他们一百两银子的安家钱。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刘氏产子 薛怀仁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这会儿若是能破财免灾的话，就是花一万两银子，他也是愿意的。 原本那户人家不愿意，可是后来管家连哄带吓的，最终也是让他们点了头，接了银子。次日一早，便到衙门将诉状给撤了。 冯玉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笑了笑，他一直都知道这个薛怀仁是个狡猾多谋的，今日尚未正式过招，便已经体会到了他的厉害。不得不说，对于这位曾经的大哥，他还真是不敢掉以轻心了。 刘氏到了生产之日，经过沐心暖的努力，端木初泽还是答应了让卢少锋暂回燕州一趟，并且是以妻子生产将至为由，准了他一个月的假。 卢少锋自然是满怀感激，这可是他头一次做爹，能不兴奋吗？ 伺候刘氏的金嬷嬷和柳嬷嬷二人，早就盼着这一日了。只要是刘氏能平安地产下子嗣，那么她们两人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也就可以回到长乐王府，继续服侍王爷和王妃了。 两位嬷嬷在卢府的日子，倒是过的不错。 因为有着王妃派来的身分，她们二人在卢府的地位，一直都是明显高于其它的奴婢。 不过，两人也不傻，知道王妃命她们二人来此做什么了，自然是不敢狐假虎威。若是这一次的差使办不好，再让王妃对她们生了厌，那么以后回到了王府，怕是只能到浣衣房这样的地方去当差了。 那岂不是等于一辈子不见天日了？ 到了生产这日，两人是忙前忙后，一点儿也不敢大意。 刘夫人自然也早早地被人请了过来。虽然卢府早早地就安排好了产房，可是这自古女子生孩子就是大事，那可是等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个弄不好，说不准就得送了命。 刘夫人紧张自己的女儿，这一点自然是无可厚非。 而卢夫人也是早早地便请了两名产婆过来。等到进了产房，金嬷嬷又带了一名产婆进来，这是之前刘氏自己让人寻好了的。再加上她自己身边也有奶娘在，这人手已经是不少了。 金嬷嬷和柳嬷嬷自然也在里面，对于这位卢夫人，她们还真是不敢太放心了。 毕竟之前这位卢夫人可是给刘氏用过避孕的药的，万一再起了什么坏心思，那可就糟了。 刘氏的生产过程并不顺利。痛了两个多时辰，还没有生下来。 屋里头的产婆急，产妇急，屋外头的卢少锋也跟着急。 不过，产房自来便不是男子们可以进的地方，所以，再急，也只能是在外头来回地转着圈儿。 卢夫人看着自己儿子对刘氏如此上心，对这个孩子又是这样地期待，心里头难免生出了一丝懊悔。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那点儿私心，说不定这会儿自己孙子孙女儿都有了。 不过，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卖后悔药的。前头的事，既然做了，那便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抹去的。好在卢少锋是个孝顺的，这次回来，对她的态度虽然是有些冷淡，可还算是恭敬。 卢夫人被禁足的这些日子，也是想了许多。 想到了因为自己，险些就牵连到了京城的谢氏本家儿，这心里头难免会有些堵地慌。 如今自己被谢家正式地舍弃，自己的父兄皆是表明了态度，不认她这个女儿，妹妹。可是谢家那边对于卢少锋和卢少华兄弟二人，却是十分上心。时不时地会让人从京城送些书籍及名人的字画过来。 这样的态度，卢夫人若是再不明白，那她也就真的不必再活着了。 卢夫人也想通了，不指望着娘家再认她了，只是想着如何能与自己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搞好关系，也就成了。 毕竟儿子是她亲生的，她就是再有错，他们也不可能真地就不认她这个娘了。 卢夫人将一切安排地周全，看着儿子如此焦急，想了想，劝道，“你别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特别是头一胎。等到以后再生第二胎的时候，就好了。疼的时间会比现在短，也会比这个轻一些。” 卢少锋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自己是长子，当年自己出生之前，母亲所受的痛楚，也是这般厉害吧？ 卢少锋的眉心微拧了一下，点点头，没有说话，眼睛又有些急切地看向了产房的方向，不过，人已经不再急地走来走去，只有负于身后的双手，已是紧紧地攥着。 刘夫人自然也急，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会不担心？ 可是现在她瞧着女婿急成了这样儿，自然也不好再跟着表现得太担心了，免得再添乱。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屋子里终于传来了一声啼哭。 众人大喜，而卢少锋整个人在听到了那一声啼哭之后，就如同是被人点了穴一样，僵立在了原地，动也不动一下了。 直到金嬷嬷将孩子抱出来，一个劲儿地道喜，他才回过神来，看着那个襁褓中的罗卜头儿，心里头突然就觉得一热。自己也有孩子了，自己当爹了。 “娘子怎么样？要不要紧？” “大公子放心，一切都妥当着呢。少夫人这会儿累地睡着了。让她再在这里躺上两三个时辰，然后再送回到寝室去。您放心吧。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卢少锋一时有些傻，然后呆呆地看了一眼儿子，再看看母亲兴奋的样子，一脸和蔼地看着那个小娃娃，想必，她也是一直想要一个孙子的吧？ 卢少锋此时才发现，岳母已经进了产房。他撩了袍子要过去，却被人给拦在了外面。 “大公子，这里面还有些污秽呢。您还是直接和孩子一道去寝室等着少夫人吧。” 金嬷嬷说着，立马就派了丫环出门去给长乐王府送喜讯，王妃也是担心着呢。 沐心暖得知刘氏一举得男，心下当即就放松了许多。 女子便是如此，一旦嫁了人，只要是为夫家生下了儿子，那么她在夫家的地位，也就算是确定了。 只要将来她不犯什么大错，这正室的身分，就永远不可能会有什么变动。就如同卢夫人一样。 她虽然是给自己的儿媳妇下了药，可也只是被下令禁足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再咬薛家！ 沐心暖得知刘氏产子，自己高兴之余，又想到了自己和端木初泽。 手下意识地就抚上了自己的小腹，如今他们两人还都用着药，自然是不可能会有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刘氏的影响，她这会儿，也生出了一种想要马上有个孩子的冲动。 端木初泽回到倚静院的时候，就见沐心暖一人正站在了窗台前发着呆。 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然后在背后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在想什么？” 沐心暖淡淡一笑，然后上身往后一靠，将自己完全地交付到了他的怀里，语带羡慕道，“刘姐姐生了，是个儿子。我在为她高兴。” 端木初泽一愣，随后低头看了她一眼，“你有心事？” 沐心暖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替刘姐姐高兴。” “傻丫头，这一次的华阳县之行，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沐心暖一挑眉，看他的眼神就有些奇怪了，“我以为你不打算将这些事情说与我听的。” “我说过，在你面前，我没有秘密。” “阿泽，其实我大概也猜到了几分。你是与你京城的舅舅联手吧？故意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套儿给那些旁系的人？不过，我倒是好奇，京城王家本家儿，会如何处置他们？” “旁系真正有本事的，自然也有。可是这娶了薛家女儿的这一房，还真算不得是什么多厉害的。如今不过是才坐到了吏部侍郎的位置，就这般嚣张，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所以？”沐心暖颇有些期待地看着端木初泽，“鲁国公出手了？” “还好，鲁国公只是将有关的一些东西上报，然后从皇上那里得到了嘉奖之余，直接就将那位王大人给撤职了，并且是下旨，永不录用。身为吏部侍郎，可是这手竟然是都伸到了亲王的封地上，我父皇还不糊涂呢，岂能就此饶过他？” “阿泽，你这次也等于是帮了王家，说到底，你这算盘打地还真是精。” 端木初泽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松开手臂，牵了她的小手，两人一起到了廊下，吹着风，低头看着那清澈的小鱼塘。 沐心暖之前让人在荷塘里种了不少的荷花，之前他们离开燕州时，荷花开得正艳，可是现在，也只有孤零零的几朵了。而且还有些蔫，最外层的花瓣，都已经有了枯败的迹象了。 “阿暖，你有没有发现之前的谢怡琳，到前些日子的薛家，都与京城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 沐心暖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在燕地，自己的封地上，实际上是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窥探着这位亲王的秘密？ “阿泽，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京城的形势不明，我虽然不懂得这些，可是却知道于我而言，你就是我的天，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端木初泽的心中生起一抹感动，抽了抽唇角，“阿暖，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数日后，薛家又出事了。 事实上，这一次出事的，原本不是薛家，只是其中一名贪官被查获后，自己交待出来的一些证词，直指薛怀仁。可是都察院的人也知道，这位薛怀仁是何太守的得意属下，若是不经过王爷，就随意动了他，只怕是会给王爷和何太守之间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何太守在这里留任的时间不会太长，有没有必要因为一个薛怀仁，而得罪了这位太守？ 刘义最终还是将此事禀明了王爷。 端木初泽看完了那些供词之后，只是淡淡一笑，“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贪没之案，何需来禀明本王？刘先生，都察院的人做事，何时这么胆小了？” 刘义微有些窘，低头道，“回王爷，这位薛怀仁与何太守走地近，属下是担心动了他，会影响到您和何太守之间的关系。毕竟，这位何太守，可是要定期向朝廷奏报这里的一切的。” 说白了，这位何太守就是来监视王爷的，万一他在奏折上胡写一通，再引得天子震怒，那岂非是被他给坑了？ “放心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至于何太守那里，大不了，请了他一并过去陪审也就罢了。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也不是我们简单一说就算的。若是果有其事，何太守自己也见证了，自然也就不会记恨任何人。若是没有此事，当着他的面儿审的案子，自然也没有循私一说。” “是，王爷。” 既然是有人将薛怀仁给咬了出来，那又怎么可能会是冤枉他的？ 刘义所料不差，薛怀仁才刚一听到了风声，就跑到了太守府大诉苦水，说他与那位冯大人，两人之间是有着极深的仇怨的，这会儿人家进了督察院的衙门，身后可是长乐王，自己说不准，就得栽在了他的手里。 何太守听他简单说了一遍，他与冯玉溪的纠葛，只是微紧了一下眉心，“你们既然是亲兄弟，即便不是一母同胞，也是同父所生，又何必如此相斗？” 此话正应了薛怀仁的心思，点头，“回大人，卑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卑职因为一些小人作怪，被牵连进了一些贪没之案中，又是犯在了他的手上，卑职只怕这一次，是难有活路了。” 薛怀仁是个聪明，将人心把握地还是极准的。 说完了这番话，他竟然是还硬生生地挤出了两滴泪，表明了自己是有多担心，对于这位弟弟对他的恨，又是多么的无可奈何。 何太守与他共事久了，自以为自己看人极准，相信他的人品。 不过，何太守也不至于直接就口头上应承他什么，而是有些警惕地问道，“本官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朝廷的事？” “回王爷，您就是打死卑职，卑职也不敢呐。” 何太守对他的话，倒是真信了七八分，点点头，“放心，若是你果真没有做过什么太出格的事，任谁也不能冤枉了你。那冯玉溪既为都察院的人，自然就更是不能循私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百日宴 薛怀仁被人给请去了都察院，何太守也被请同往听审。 何太守听得衙役的传话后，微愣一下，明白了这十有**是王爷的意思。这是知道他与薛怀仁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担心自己会有其它的想法，这才让人请他去听审了。 薛怀仁的案子，审的并不顺利。 因为在那人供出来的几个证人之中，有人却是矢口否认，因为暂时不能定他的罪，所以薛怀仁每日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薛怀仁总觉得这一次似乎是有些麻烦，思忖再三之后，还是让自己的妻儿携了一些金银细软，暂且到外头避一避。对外，就只说是夫人的身子不好，儿子陪着她到乡下先养养身子。 冯玉溪听到薛怀仁的安排之后，也只是冷笑了一声，这么明显地为妻儿安排后路，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以为将自己名下的那些财产都转移了，就查不到他的头上了？或者说，将来也不至于让他的妻儿过着巅沛流离的生活？ 终于，等到人证物证俱在之后，薛怀仁便是想反驳也无力，何太守则是一脸失望，怒甩了衣袖，直接就回了太守府。 薛怀仁最终被判了二十年的监禁。 因为其贪没的银两，都察院下令抄家填补。 在乡下躲着的薛夫人和薛大公子，自然也没能幸免，将藏得极其严密的银票，还是被搜了出来，以填补那些亏空。 对于这些事，沐心暖是并不关心的，而端木初泽也不会笨得拿这些事来让她烦心。 一转眼，便到了卢府为卢少锋的儿子办满月宴的日子。 沐心暖早在数日前，便命人打造了一把极其精致的小金锁，端木初泽因为忙于公务，所以没有去。 刘氏因为其父在王爷这里受到重用的原因，在燕州的权贵圈子里，也是渐渐地被人们追捧了起来。特别是现在，刘氏又一举得男，自然是被不少人恭维道贺。 刘氏自己也明白，一个女人，成了亲，若是没有子嗣，早晚都是免不了要被人抛弃的命运。 好在，这一次卢少锋回来，在自己的旁敲侧击之下，才知道她送到他身边的那两个丫头，都没有喜讯传出。不然的话，她只怕又会有些堵心了。 沐心暖亲自来参加孩子的满月宴，卢府上下自然是欢喜不已，只除了那位卢夫人，略有些尴尬而不知如何自处之外，其余人，倒是格外地欢喜。 沐心暖先看了看那个小娃娃，因为刚刚满月，小孩子的脸上虽然有了些肉，却算不得多么胖，不过倒是长的挺白晳的。因为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睡，所以，还真看不出来眼睛的大小，只是从那条细长的缝上，让人判断，这孩子的眼睛，应该是不小的。 “恭喜你了，刘姐姐。如今喜得贵子，你可是安心了？”沐心暖笑道。 “多谢王妃了。说起来，如果没有王妃的关照，我这孩子，怕是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地出生了。” 此时屋子里也没有外人在，只有她们二人，再就是沐心暖的大表嫂方氏。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本妃瞧着现在卢夫人对你的态度还不错。许是她自己的心结打开了。如此也好，将来，你们也能好好相处了。” 方氏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到底也是婆媳，总不能逼着卢大人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做出选择吗？” 刘氏淡淡一笑，这才坐了一个月子，身上已是丰腴了不少，就连脸上，也是有了些肉。 “夫君说，若是我愿意，可是与他一同去华阳县。” 沐心暖的眼皮一抬，将视线从那小娃娃的身上抽了回来，落到了刘氏的身上。“那刘姐姐的意思呢？” “再说吧。孩子现在还太小。便是要去，至少也要等到明年了。等明年春暖花开了，再带着孩子去看看他，公公和婆婆，也就不会觉得不妥当了。” 一旁的方姑姑点点头，“少夫人说的没错。孩子太小，的确是不适合远行。而且，您既然是卢府的少夫人，总是要担起一些责任。虽说如今卢夫人的身子已好些了，可是有些事，还是要少夫人多费心的。” 沐心暖也觉得方姑姑说的有道理，“孩子的确是太小了些。不过，那边儿不是一直都没有喜讯传出来吗？而且这次他回来，也没有带那两个丫头回来，这意思，也是很明显了。在他的心里头，到底还是你最要紧的。” 刘氏的脸上一笑，嘴角却是略有些苦涩，自己的父亲一辈子只有母亲一个妻子，从未纳妾。 而眼前的这位小王妃，成亲之时，也未曾及笄，不得与王爷圆房。饶是如此，王爷也是过了几个月的和尚日子，连谢怡琳那样的美女，都是不肯多瞧一眼。 听闻便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四位美人儿，也都被他给安置在了府内离倚静院最远的地方，目的也不过就是为了不让她们来影响王妃的心情罢了。 王爷能为王妃做到如此地步，简直就是天下女子人人都羡慕的专情男子了！ 王爷身居高位，都能待王妃如此，可是自己呢？ 刘氏突然又觉得自己想地太多了。 果然还是太贪心了么？自己怎么能与王妃相提并论？听闻王爷早在求娶王妃之前，便曾发过誓言，一生只此一妻的。甚至是连皇上都拿他没有办法，最终打消了为其再指侧妃的念头。 刘氏突然就觉得心底一松，许是自己跟王妃相处地久了，开始羡慕起王妃了。 可是想想这京中其它的名门勋贵，自己的夫君只有两个通房丫头，而且还都是在自己有孕之后才开的脸，这已经是让许多人对她羡慕不已了。 自己应该知足，不是么？ 一旁的沐心暖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在打量着她屋子里挂着的各样小物件儿。 有用铜钱串着的，有用银票一起叠成了扇形的，还有将几个金、银元宝给堆起来，像是小山一样。 方姑姑看她瞧得有几分新奇，笑道，“这是燕州的风俗，与京城不同。这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将业吃穿不愁，富贵齐天呢。” 沐心暖点点头，眼睛却是落在了一块儿做工精致的玉佩上。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宽慰心暖！ 回到了长乐王府，沐心暖的心绪却是始终不佳。 “怎么了？不开心？”端木初泽沐浴完之后，就看到沐心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没有。只是替刘姐姐开心。” 端木初泽一听，就知道她这是看到人家生孩子，她也有了这个心思了。 “阿暖，我们不是说好了？再等等，你现在的身子还不成。我可不想你现在就要去受这等苦。” “可是刘姐姐不也是还很年轻？” 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说，就暴露了自己的心思，反倒是十分认真地盯着他看。 端木初泽笑笑，“阿暖，刘氏已经十七了，可是你今年才十五。” “可若是我迟迟没有好消息传出来，皇后娘娘会怎么想？其它的那些夫人们会如何看我？阿泽，有时候我真的是宁愿冒险生个孩子，也不愿意被人用那种奇异的眼光来看待。” 虽然知道端木初泽的初衷是好的，是对的。可是沐心暖仍然是忍不住会钻牛角尖。 端木初泽微一蹙眉，是他自己太过疏忽了，只知道这样对阿暖来说是好事，却忘了人言可畏了。 而且，不仅仅是外人的那些揣测和非议，更重要的是，母后会如何想？ 如果母后一旦认定了是她不能生，那么自己的身边，以后也就别想再安静了。 再加上自己将一位美人送了人，一位美人死于非命，而剩下的那一位，表面上看起来安静，可是谁知道到底是有着什么来头？ 端木初泽深吸了一口气，挑了挑眉，“阿暖，这不是什么难事。再则说了，我不想你有危险。你放心，母后那边我会想办法。至于其它的，嘴长在了别人身上，我们实在是管不了的。” 沐心暖这会儿也缓过神来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知道我们也不能把别人的嘴巴都堵上。我就只是心里头喜欢小孩子，只是想着如果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也会这样可爱？” “当然了。我们的孩子，自然是这世上最可爱的。” 一句话，倒是逗乐了沐心暖，嗔他一眼，“对了，我今日在卢府看到了一枚玉佩，是有人送给了卢家小公子的礼物，我瞧着有几分的眼熟，却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了。” “玉佩嘛，大部分不都是那样。” 端木初泽不以为意，一手揽上了她的腰，然后声音有些低沉道，“阿暖，你刚刚不开心的样子，可是将我吓到了呢，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好好地补偿我？” “呃？什么？” “阿暖，我饿了。”这一次的声音，似乎是还带了几分的魔力。 沐心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然后晕乎乎地说道，“那个，你想吃什么？我让荣月下去做。荣月的手艺也还不错的。” “不要。我要吃你，而且现在，马上，立刻就要。” 话落，不待沐心暖反应过来，直接就扑了上去，这一下子，沐心暖要是再不懂他的意思，可真就是有些傻了。 等到月色升起，沐心暖则是一脸疲惫地瞪着他，“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节制呢？” 沐心暖心里想不明白，明明他才是一直在活动的那个人，可是偏偏累得几乎不能动的却是自己，而他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不对，更确切地说，他倒像是吃了什么灵药一样，反倒是更精神了。 沐心暖虽然觉得有些不公平，可是也知道这会儿不能随意招惹他了，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之后，就开始四处环顾着，要怎么将自己给包裹起来，然后再去浴室净身。 端木初泽直接拿了一件儿外袍将她一裹，抱起就往外走。 沐心暖脸红得就跟刚煮熟了的虾子一样，眉眼也不敢抬，生怕再看到了端木初泽眼底的色彩。 等到了浴桶边儿上，沐心暖就伸手往外推他，“你出去，我自己可以。” 端木初泽则是一脸无辜道，“阿暖，你不会以为我就不用沐浴了吧？” “那，那我先。你一会儿再进来。” 端木初泽听了，有些坏坏道，“阿暖，这浴桶这么大，一起洗，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沐心暖这下子连脖子都有些红了。 这人，怎么能将这样露骨的话说的这样理所当然呢？他的脸色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会这么厚？一点儿也不脸红？ “不要，你出去。不然的话，就你先洗，我出去。”沐心暖低着头，也不敢再看他，抬腿就要往外走。 端木初泽一瞧就急了，她的脚上可是没有穿鞋，“行了行了。我出去，我出去成了吧？你快进去吧，小心一会儿水再凉了。” 沐心暖看着他出去了，这才放心地将身上的外袍取下，看着自己身上的各种红痕，一时有些羞怯，还好屋内没有旁人了，连忙就钻进了浴桶之中。 这浴桶其实的确是挺大的。 本来就是端木初泽为了享受鸳鸯浴，特意命人打造的，能不大吗？ 沐心暖坐在了热水之中，只有自己圆润的肩膀露了出来，那正在慢慢升腾的热气，似乎是要将她整个人给带走一般。 沐心暖靠在了浴桶上，被热水这么一泡，自然也就觉得轻松了不少，特别是腰和双腿，虽然仍然是无力，可是至少减轻了一些酸痛感。 哪知道，她才有些惬意地开始慢慢地抚弄着水上一层粉色的花瓣，便听得门吱呀一响，而后，一扭头，便看到了有人从屏风后走来，不是端木初泽，还能是谁？ 一看他又回来了，沐心暖自然是有些气恼，“你，你快出去。” 端木初泽这一次则是笑得有几分的赖皮，“阿暖，我身上是真的有些不舒服，粘粘的。再说了，你看我穿成这样，真的好意思让我再出去？万一我受了风寒怎么办？” 沐心暖顺着他的授意看去，才发现他竟然是整个儿上身光着，那精壮的体形，还真是有着几分诱惑力。 “那好，你先躲到屏风后面去，我出来，你再进来。还有，总要着人换水吧？” “阿暖，那样多浪费！我们一起洗就成了，正好，你可以帮我搓搓背。” 说着，也不顾沐心暖是否答应，动作快地就像是一条往水里蹦的鱼一样，钻了进来。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就不离开！ 数日之后，在沐心暖的劝说下，端木初泽派人将方氏送到了祁山脚下。 李浩然得知妻子来了之后，微微一愣，这里是山脚下，气侯不稳不说，而且风沙还有些大。本是京中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如何能受得了这里的环境？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能待的，明日我让人送你回去。” “我不！” 李浩然一愣，没料到这个一向十分温柔贤惠的女子，今日竟然是敢这样干脆地顶撞他。 一看到李浩然看了过来，方氏的脸色微红，声若蚊蚋道，“我们是夫妻，你在哪里，自然我也就要在哪里了。” “胡闹！”声音虽小，可是自小习武的李浩然自然还是听到了。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你使小姐脾气的时候吗？听我的话，明日一早，即刻回到燕州。” 方氏被他的那一声胡闹给吓得打了个激灵，随即眼泪便开始在眼眶里头打转转儿。 看到她的这幅模样，李浩然的心又软了，无奈地叹了一声，上前一步，两人间的距离，已不足半尺。 看到李浩然停在了自己的身前未动，方氏想到了之前沐心暖教她的那些招数，心一横，脸红得给什么似的，直接一下子就将李浩然给抱住了。 “夫君，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是真的很想你。” 李浩然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了。 他的这个妻子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自然知道，端庄大方，温柔娴淑，今日怎么会做出了这样有违她大家教养的举动来？ 成亲这么久，他还是从未见过自己的妻子，竟然是如此主动。 “你？” “夫君，我知道你有军务要忙，我也问过王爷了，他说不碍事的，只要我在这里住着，不去军营骚扰你，就不会有事的。” 现在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小村子。 因为这里的环境不太好，所以，村子里的人口也少，总共加起来，也不过才二十余户。 李浩然听她这么说了，大概也就明白了，这是王爷的意思。这是担心他们夫妻总是两地分隔，所以心疼他，让他们夫妻团聚来了？ 又或许，这是表妹的意思吧？ 想到此，李浩然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默然，旋即消失。 慢慢地将她的手抽了出来，看了看屋子里的摆饰，然后再走了出去，四处查看了一番后，才道，“要留下也可以，不过，你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若是你不听话，就趁早回燕州。” “好，你说什么我都听。” “嗯。”李浩然随后问了她几个问题，得知她这一行带了四个丫环，一个婆子，心里多少放心了些。 “这里是驿站，你就安心住着吧。既然是王爷同意让你来的，我们也就不在别的地方另找房子了。这驿站的后头有一处小院儿，你就搬到那里去住。另外，平时没有什么事，不许出门。这里的风沙大，另外，翻过了这座山，就不是我们大雍的领地了，所以说，还是有些危险的，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方氏重重地点了头，“明白。” “嗯，我会在这里给你留下十余名护卫，以保障你的安全。因为你不是军中之人，所以，我只能将我们李家的护卫给你留下。相比于士兵，他们的身手也更好一些。” “可是这样一来，那你身边要怎么办？” “傻瓜！我手底下有那么多人呢，不过就是十几个护卫，我手里还不缺。” 方氏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外头，“我来之前，表妹也帮我安排了。她说，万一你再是个不细心的，所以，就从王府抽调了人手过来，说是就在这里保护我。免得你再分心。” 表妹？ 李浩然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华彩之后，又迅速地黯淡了下去。 她果然还是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想的极为周到细腻。 “嗯，到底你也是她的表嫂，为你着想，也是她应该做的。成了。我先带人四处看看，这里离最近的一处镇子，只怕也要有十几里地，平时买东西，怕是不太容易。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量让人一次性买齐。别到了用的时候，才知道没有。” “嗯，我记下了。” 看着妻子乖巧的模样，他实在是不能想像，她怎么会来这里的？ 这到底是谁给她出的馊主意？ 就她这看起来单薄的身子，确定能在这里长住？ 这里比燕州要冷一些，出门的话，甚至是都要披上一件儿披风了。 “你若是不累，就跟着我一起走走也好，正好也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和地形，免得再走丢了。” 方氏一喜，连忙就小步跟了上去，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燕州，长乐王府。 “王妃，您看起来似乎是不高兴。可是想念表夫人了？”荣月猜测道。 沐心暖摇摇头，“不是。我是在想，这些石雕的问题。” “石雕？”荣月一挑眉，“小姐您还懂石雕吗？” 沐心暖冲她翻了个白眼儿，“我哪里懂什么石雕？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我们燕地的石雕卖出好价钱？还有，怎么才能让别人认可我们燕地的石雕？仅仅是普通百姓认可还不成，还得让那些达官贵人们认可才成。” 这倒是个问题！ 荣月想了想，“小姐，这种事情还是让王爷和那些大人们去操心吧。您就安心地看看医书，赏赏花草就可以了。只要您妥妥的，王爷自然就高兴。王爷高兴了，那么奴婢们也就都妥妥的了。” 沐心暖的嘴角一抽，这是什么歪理？ 合着若是端木初泽高兴，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那若是自己不高兴了呢？这丫头的胆子似乎是越发地大了起来。 “启禀王妃，何夫人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儿想与您说。”方姑姑进来禀报道。 “她可有说是与什么有关的？” 方姑姑回想了一下，“奴婢听何夫人的意思，似乎是与卢府有关，言词间，好像是与大少夫人有关。” “刘姐姐？” !!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暂不纳妾！ 送走了何夫人，沐心暖便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何夫人来的用意很明显，就是何家有意与卢府结亲，可是旁支的一位庶女，也不敢指望着能嫁于二公子为正室，所以现在求的，也就是卢少锋身边的一个侧室之位。 这侧室与普通的小妾，自然又有不同。 若是正妻没了，那么只要男子不再另娶，那么，这侧室便可扶正，成为继室。 沐心暖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没想到，这刘氏才刚刚诞下了嫡子，就有人开始给她找不痛快了。 其实，何夫人说的话，也有几分的道理。 毕竟卢少锋身边现在只有两个通房丫头，而且现在刘氏有了嫡子，这地位自然也是最为稳固了，这个时候，若是能主动为夫君纳妾，自然是能彰显出她的大度，还不会对她的地位有半分的损伤。 只是，沐心暖觉得这样做，只怕刘氏的心里会十分的憋屈吧？ 再一想，前世自己为金辉的妻子的时候，不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为他纳了几房的妾室吗？其中一个，还是她的亲妹妹！ 沐心暖轻叹一声，或许是因为这一世，自己这一切都是太过顺风顺水了，特别是嫁给了端木初泽之后，自己简直就是过上了公主般的日子。 端木初泽不纳妾，不贪恋美色，独独对自己，宠爱有加。 自己现在在为刘氏担心，是不是也是因为受了他的影响？ 荣月看到自家主子不开心，大概也猜到了几分，试着宽慰道，“小姐，其实，您也不必如此烦心。这事儿，您大可以与大少夫人说一说，具体地到底成不成，关键不是还得看卢大公子的意思吗？若是他不同意，那么大少夫人，不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还在发愁的沐心暖，“有道理！瞧我，竟是还不如你看地真切了。正是如此，既然是卢少锋纳妾，总归是要他点头才成。” 次日，沐心暖就让人将刘氏请上了门来。 刘氏将孩子交给了奶娘照顾，这从生产前到现在，这都两三个月没有出过门儿了，今日一出了院子，她就觉得这空气都是甜的。 “不知王妃叫臣妇来，有何指教？” 看着刘氏略显丰腴的身形，说实话，已经不能再与之前的刘氏相比了。 这脸上虽然是画了淡妆，可是脸上的斑却仍然能看出一些，再就是这发福的身形，只怕没有两三个月，怕是瘦不下来的。 “昨日何夫人让我这里来了。说是何家有意与卢府联姻，按说，这事儿我该同卢夫人说，只是你与卢少锋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这事儿，想着还是要先与你通个气儿。” 听她这么一说，刘氏的心里似乎也猜到了几分，“王妃有话就直说吧，臣妇心里头明白。” 沐心暖看她面色还算是平静，便将何夫人的来意说了一遍，说的过程中，可是一直都在看着她，看看她到底会做何反应？ 刘氏的眼中虽然是闪过了一抹落寞，可是脸上却仍然端着得体的笑，“回王妃，此事，论说也是我们卢家高攀了何家。只是，这样大的事情，总归是要询问过夫君的意思才成。” 沐心暖点点头，“是这么个理儿。所以，我才会让人将你寻来，先透透你的意思。其实，要我说，你也不必在卢少锋那里端什么贤妻的架子，若是你不想让他再娶一房侧室进来，直说便是。或许，他心疼你，一看你不高兴了，也就断了这个心思了。” 刘氏听了，嘴角闪过一抹苦笑，“王妃，臣妇哪有您这样的好福气？王爷对您，那可真是好地没话说。臣妇，怕是没有那个命呢。” “这是什么话？怎么就说起命来了？我看那卢少锋可不是什么薄情寡恩之人，关键是看你这个妻子是什么态度？如果你在他的面前，仍然是要装大度，想要让她觉得你贤惠大方，那么你家卢少锋，早晚是得纳妾了。” 沐心暖说着，又想起了之前端木初泽对她说的话，一咬牙，说道，“男人若是真心喜欢哪一个女人，自然是会为这个女人着想。若是你自己表现出来的都是随意的态度，那么，只怕人家也就只能依了你了。” 刘氏一怔，这王妃的年纪明明比自己小，怎么说出来的话，都是头头是道？ “刘姐姐，所以说，这女人在外面，可以装装大度，可是一回到了府上，还是莫要真地太大方了。哪个女人，会真地愿意将自己的男人拱手让于他人？即便是大家小姐，世家闺秀，只怕在夫君宿在了小妾的住处的时候，这心里头，也都是泛着苦水的吧？” 刘氏一听这话，对王妃就更是刮目相看了。 堂堂亲王妃，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可见她是真心为自己好，甚至是都不怕会因此而被人说她是妒妇！ 想想何夫人的用意，再一琢磨王妃的话，若是刘氏再不明白，就真的是太傻了些。 刘氏谢过了王妃，一路愁思地回了卢府。 刘氏思前想后，还是在当天晚上，就将何家的意思与他说明了。 刘氏没有按照沐心暖教地那样去使什么小性子，只是表现地很冷淡，这一点，便足以让卢少锋明白她的心思了。 “我现在身上公务繁忙，哪里有心思纳什么侧室？再说了，如今咱们的宝儿也过了满月，我也该回华阳县去了。倒是你，还是要多注意着些，别只顾着照看孩子，再忽略了自己。” 刘氏这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冲他浅浅地笑了一下，卢少锋看着她的笑颜，呆了呆，随即轻叹一声，“这种事，以后再有人问起，你就都按我的这番说法回了吧。其实，等我去了华阳县，你要应付这些也更容易一些，只要推到我的身上，也就成了。” 这一回，刘氏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丝感动，冲着他眸中带泪地点了点头，再勉强扯动了几下唇角。 卢少锋一看她这样子，竟然是失声笑了出来，低声道，“早就知道你的心思深，这一回，还真是让我亲身体会了一把。” !! 第一百二十章 收为嫡女？ 给卢少锋纳妾一事，就此也便搁置了下来。 而卢少锋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子难做，特意去了一趟太守府的衙门，将自己的意思说了一下。并且，言词间，也是心急弟弟的婚事这意思说明了一下。 何太守何等聪明之人，立马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只是不赞同这个时候纳妾，并不反对两家的联姻，如此，倒是更好办一些了。 说起来，何太守的女儿还小，不过，他倒是有一个侄女，人还不错。 如今正好十五年华，许给卢少华做正室，也是再好不过。 只是，这个侄女人品不错，就可惜了是一个庶出的身分。 何太守一连几日，闷闷不乐，何夫人看在眼里，自然也就多上了一分心。 “老爷，这有什么？若是您觉得那个庶女的身分有些不够格儿，便让大嫂将她收到自己的名下，认做嫡女，不就成了？” 何太守摇摇头，“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吗？可是我大嫂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自诩自己是出身名门世家，将这嫡庶之别，可是看得格外重要。再说，她自己也有嫡女，哪里就会有心思再认一个庶女到自己名下？将来若是再影响了自己女儿的婚事，她如何愿意？” “可是这毕竟也是家里的大事，大哥总不至于这种事情也由着大嫂的性子胡来吧？” 何家骏摇摇头，“谁知道呢？我们何家与卢家的联姻，是事在必行的。我虽然再有几年就要离开燕州，可是何家的一些根基已是多年前便开始移至此处。如今，我虽为朝廷官派，可是实际上，也是看中了我们何家在燕州的地位，否则，又如何能将我派回到了这里？” 何夫人不懂朝政，老爷为何要执意与卢家联姻，她自然只是简单地以为，如今卢家在燕州的地位，可是日渐兴盛，这个时候拉拢住了卢家，自然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老爷，我听说，之前卢家，可是彻底地摆脱了谢家。前些日子，大哥还来信问及此事，你说，大哥是不是也有意将卢家再收归麾下？” 何家骏愣了一下，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要说，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那个卢夫人，还有那个谢怡琳，只怕也弄不成这样！说到底，当初有人在那燕窝里下了毒，这才让卢家的人寒了心。此番我有意要你去试探卢家人的态度，就是想要看看，他们对于此事，是否仍然记恨？” “这件事儿，妾身也知道。听说当初，险些就被刘氏给用了那些燕窝，幸亏是卢夫人用了，否则只怕是？” “卢家脱离了谢家，这对于太子来说，可是极大的损失呀。” “老爷，您的意思是？” 何家骏看了自己夫人一眼，卢家，可不单单只是有一个卢少锋，一个世袭的爵位这么简单！ 卢家米粮，那可是真正的实力！ 明王不造反，那还好说。一旦明王起了什么不臣之心，那么，卢家米粮可就是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的。 “老爷，那您看，咱们是不是还有机会再将卢家拉拢过来？” “嫁一个庶女过去，只怕不足以表明我们的诚意，反倒是会让卢爵爷觉得咱们是看低了人家。说实在的，卢家在燕州的地位，那可是首屈一指的。我听说，之前卢家的那位二老爷回来了一趟，可是与王爷等人的交情不错。”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名分的问题。 何夫人的眼珠子开始滴溜溜地转着，想到了自己的女儿现在还太小，要说亲事，也得再等上几年，如果卢家果真像是老爷所说的那样，那么，何家将卢家拉拢住了，不也就等于是谢家将卢家再拉拢住了么？ “老爷，要不，妾身先去找大嫂好好说说，实在不成，咱们再另想办法。” 何家骏想了想，也只能如此了。 而何夫人也不耽搁，次日一早，便去了何府的本家儿。 因为何家骏是太守，虽是府中的嫡子，却未曾袭承了何家的家业，所以，是不住在本家儿的。再加上他本来也是朝廷派来的太守，住在太守府，自然也是情理之中了。 何夫人见到了何家大夫人之后，也不曾拐弯抹角，简单地几句话后，便直切主题，没想到，这位何大夫人的态度，却是坚决地很，说什么也不同意。而这种事情，她一介嫡母若是不同意，那何夫人也没法子，总不能强行让她认下吧？ 晚上，何夫人将事情与何家骏一说，语气也难免有些不善。 不就是一个嫡长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太守夫人，而且还是出自京城大族谢家！ 竟然是屡次对自己出言不逊，真以为她是大嫂，就能对着自己指手划脚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出身！什么名门望族？不过就是破落户罢了！ 何家骏早料到了他大嫂不会同意，对于谢氏今日这一行，也没有抱有太大的期望，这会儿听到了夫人这样一说，也只是淡淡道，“算了，我早料到她不会答应了。此事再说吧。” “老爷，要不，我们从何家的旁支里头挑一个品性好的？” 何家骏摇摇头，“大哥家的那个女儿，你也是见过的，你觉得我们何家，还有比她更好的吗？” 何夫人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瞪他一眼，“那我们的女儿就不如她了？” 何家骏一噎，“那能一样吗？我说的是适龄的女子。” 何夫人想了想，还真没有！ 要说，何家骏所说的这个侄女，那是个真真知理懂事的。只是在何家，也受了不少委屈。 所以说，何夫人自己从来就不允许那些庶子女的出生，如此，也免了这后头的许多麻烦。 若是待庶子女不好了，难免引人诟病，可若是待他们太好了，只怕自己这心里头又得堵地慌了。 “老爷，妾身还有个主意，要不，就将那丫头过继到咱们府上得了。到时候，我认做了嫡女，以太守府嫡小姐的身分嫁给他卢少华，总算是高抬了他吧？” 何家骏一想，这法子不错，当即对自己的夫人高看了一眼，然后便直接找大哥商议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可不简单！ 两日后，何家骏便对外宣称，何宝儿，也就是何家笙家的庶女，过继到了谢氏的名下，成为了太守府的千金小姐了。 以前的何家小姐身分，自然也不差。可是现在，她却成为了太守府的小姐，这身分，只能说是再往高走了一步。 何家骏为此，还特意摆了酒席，请了燕州城的名流前来，只为了让大家都知道，他们夫妻二人，是如何地看重这位过继过来的女儿。 长乐王府，自然也收到了邀贴，只是，这种场合，沐心暖与端木初泽自然不会去，不然，显得他们夫妻两个也太不尊贵了。 沐心暖没去，不过，却是差人给送了一份儿贺礼过去，到底还是要给太子妃一些面子的。 谁让这位何夫人，与太子妃是亲姐妹呢？ 不过，沐心暖大概也猜到了何家这么做的用意，想要通过这位何宝儿，来与卢家联姻。 一方面可以帮何家稳固在燕州的地位，将来何家骏不再是燕州的太守之后，何家的地位，也不会有太多的动摇。另一方面，只怕他们打地，还是卢家米粮的主意居多。 沐心暖最近有些懒，事实上，也怪端木初泽几乎是每晚都将她给折腾地狠了一些，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在睡觉。即便没有睡觉，也是懒懒地躺在了榻上，不想动。 方姑姑看到他们小夫妻二人的感情好，自然是心中欢喜，不过，偶尔也会提醒一两句，年轻人，还是要知道节制的。 每每听到了方姑姑的话，沐心暖都恨不能用眼刀子，在端木初泽的身上给挖几个窟窿出来！ “王妃，燕窝炖好了，是要现在用，还是再稍等一等？” 沐心暖有些懒懒地趴在了桌子上，“现在用吧。对了，记得给前头的王爷也送一份儿过去。最近这些日子，王爷可是忙得很。” “是，王妃。” 荣月将燕窝端来，木华在后面跟着，“启禀王妃，住在了香园的那位小姐，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 沐心暖正在搅动着燕窝的手一顿，抬眼看她，“怎么不对劲了？” “奴婢在她的丫环扔出来的杂物中，发现了这个。”木华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的东西拎了过来，然后再翻了几下，“王妃，这等朱砂可不是咱们王府的。再有，这位姑娘的背景，奴婢之前也了解过了，不过就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庶女，怎么用得起这样昂贵的朱砂？” 沐心暖闻言，登时便严肃了起来，“这么说来，这位姑娘，应该是某位大人物特意选中，然后送到了咱们长乐王府了？” “王妃，可以奴婢再去试一试她？” 沐心暖摇摇头，“暂时不必！还有，你将这些东西带出来的时候，可有人瞧见了？” “王妃放心，奴婢做得隐晦，并没有人瞧见。” “那就好，此事，待回头我与王爷商议一番。听听他的意思。” 何太守家的筵席，也请了卢家的人，等到也差不多了，何夫人便单独将卢夫人叫到了一处暖阁里，说起了两家结亲之事。 原来何夫人没有想到过与卢家联姻，那是因为她知道，卢家与谢家，本就是一体的。卢家再风光，说白了，也就是谢家的奴才，所以，何夫人从骨里头，是看不上卢家的。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卢家竟然是直接表明了态度，彻底地摆脱了谢家不说，而且，最近几次从老爷的口中，她隐隐得知，卢家的本事，只怕是远远地超过了他们的预料。 再则，现在在燕州，谁不知道卢家的大公子极受王爷器重？ 再加上卢少锋的妻子，还是长乐王极为倚重的刘先生的爱女？ 所以，这会儿何夫人才生起了要与卢家联姻的念头。 卢夫人比之以前，已经是沉稳了许多，话也知道不能说的太满，只说是回去再问问老爷的意思，如果老爷不反对，那么她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 如此，这婚事，就等于是成了一半儿。 晚上，沐心暖将木华发现的情况对端木初泽说了，可是见他并不吃惊，当即就明白了几分。 “这香园的那位姑娘，你早就知道有问题了？” 端木初泽轻笑了两声，“之前那个自缢的事，你不是就怀疑到了她的身上？怎么？这会儿才发现她有问题？” 这也等同于默认了，他果然是早就知道这位美人儿是有毒的。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呢？只知道姓谢，却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家的谢？” 其实，沐心暖是怀疑到了太子妃的身上的，不过，她仍然是不愿意相信，那位太子妃，竟然是对端木初泽如此地不放心，将手伸得这样长。 “行了。她是谢家旁支的小姐，不过，到底是太子妃的意思，还是谢家主的意思，现在还真是不好说。而且，这位谢小姐，可与之前的谢怡琳不同。那个谢怡琳充其量也就是背了一个什么才女的名头，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这位谢小姐可就不同了，她可是会武的。” “会武？” 端木初泽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事儿，你还是少接触她。另外，就算你在自己府上走动，最好也带着她们几个。身边多带些人，总不会出差子的。” 沐心暖点点头，有些担忧地问道，“她的身手很厉害？” “一般，应该是不及木华和木晴她们两个的。” “这我倒是不能理解了，既然是送来给你做美人儿的，怎么还挑了一个会武的？难不成，不是为了哄你开心，是为了在咱们府上，窍取些什么东西？” 这样想着，沐心暖不知不觉间，就皱起了眉，这样的女人，比起那种只知道一味地勾引男人的女人，可是要难对付多了！ 说白了，你连她到底是来干嘛的，都还不确定呢，你又怎么能知道如何对症下药？ “看来，这个女人，咱们还真是得多多防备着了。” 端木初泽也有些头疼地抚了抚额，“总共三个美人，被我给嫁出去了一个，自杀了一个，还剩下这一个，总不能再出点儿什么事吧？” !!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刀阔斧 沐心暖明白他的头疼，其实就是这个美人儿绝对不能再有什么意外了，否则，只怕京城的皇后娘娘会将这所有的疑虑都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了。端木初泽虽然不想去碰她，可是也不能让沐心暖被人怀疑。特别是那个人，还是皇后。 对于这种事，沐心暖并不上心。 在她看来，这是端木初泽自己的事，而且，这个女人跟之前的两个不同，明显更有心机，也更难对付。自己还是听他的话，乖乖地，就比什么都好。 之前一直在准备的石雕等事宜，如今已是颇有成效，除了燕州，还有不少的地方来此观看石雕的成品。 端木初泽为此，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但凡是来燕州给批量地购买石雕的商人，他都会免费提供护送。 也就是说，由他们自己筹备的镖局来免费护送，至于费用，自然是由燕州的官府来出。 另外，端木初泽又颁布了几条更利用商人们往来的法令。 比如说，只要是在燕州购买的石雕，超过一千两银子的，将会得到当地官府的支持，会免去三日的住宿费用。 种种的优惠政策，让许多的商人慕名而来。 当然，人家之所以来，其本意还是冲着石雕来的。 只有将石雕做好了，才会有人愿意买。 以前，但凡是人们一说起了石雕，想的最多的，便是那有钱人家门口的两尊石狮子，或者是一些玉石栏杆上的石刻花纹。 可是等这些商人们到了燕州之后，才知道，原来石雕也可以做地这样精巧，这样细小。 有的石雕，甚至不过巴掌大小，可是这雕刻出来的人物、花卉、动物等等，都是栩栩如生。 燕州的石雕一下子就巅覆了人们心目中的石雕的概念。 端木初泽为了能让燕州尽速地繁华起来，思忖再三，与几位重臣又商议了几日之后，终于决定，在瑜郡专门修建一处石雕市场。主要是供一些石雕匠人，或者是商户们，将部分的代表作品摆在了自己的店铺里。如此，既可以让那些来到燕州购买石雕的商人们一下子看到各种类型的石雕，不必来回奔走了，另外，也等于是将燕州的这些特色，集中展示了出来。 当然，这可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就能成的。 根据徐海等几人的反复推算，整个市场修建起来，至少也要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 因为按照端木初泽的说法，这市场的占地几乎就是等于两个村庄的大小。另外，还要修建出四条主街道，还要在那里有专门的衙门，以维持治安。更要有一些相配套的建筑。 比如说，要有大一些的专门用来做酒楼、客栈、茶舍、棋室等等。 总之，就是这处地方里，大家能想到的一些生意，这里都要有。 甚至是连镖局这样的占地较大的，他们也都考虑到了。 整个儿修建将由官府督造，修建完成之后，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官府所有，只对外租赁，另一部分是可以由当地的贵族豪绅们购买的，不过，在每一户购买之前，都要与官府签定相关的协议。 这也是端木初泽能想到的，用权力，来约束这些所谓贵族们的一些法子。 比如说，不能让他们随意地哄抬租金，不能让他们随意地在这个石雕市场里面瞎折腾，弄一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将整个儿计划都打乱。 不过，端木初泽也考虑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这些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刘义将大概所需的银两算了出来，又分成了先后几批，这头一批需要官府砸进去的银子，就有十万两之多。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王爷的这个法子极好，瑜郡本身就是一个受灾较为严重的郡县，许多百姓们也是食不果腹，现在虽然是勉强能一天用上两餐饭，可是这不稳定的因素，还是太大了。 而王爷的这个政策如果一旦推出，至少需要近万人的劳力，这便是大大地减轻了瑜郡当地官府的一个负担。当然，王爷的意思，是要让瑜郡那边儿也要多出些力的。 可是如此一来，便又牵涉到了粮食等问题，只怕费用上，又得增加。 他们考虑到的，端木初泽都考虑到了。 其实，还有一个法子，既可以加快了这个石雕市的修建，还可以减省一些开支。 端木初泽火速地给紫一下了道命令，将李浩然给叫了回来。 与此同时，端木初泽又给自己的岳父沐长安写了封信，请他帮忙也多画上几张草图，同时，再将一些修建这等大规模的街市需要注意的地方，都给一一做个批注。 当然，端木初泽在信的末端，还是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看看能否说服父皇，给他从工部抽调几个得力的干将过来。 而端木初泽自己当然也可以向皇上请旨，不过，他知道沐长安以前是工部尚书，那么，他对工部的了解，可是比自己要多的多了。 他的本意，就是希望能由沐长安举荐几个有真本事，又比较可靠老实的人。 沐长安收到信后，不免对这个女婿，也是高看了一眼。 燕地那样苦寒之地，这个女婿去了才半年，竟然就已经让燕地有了好转的迹象，看来，这位长乐王，也不仅仅只是懂得带兵打仗了。 至于先前在京城的那番表现，只怕更多的原因，还是不想被卷入几位兄长的争斗之中吧？ 又或者，他是为了让太子放心，让皇上放心。 毕竟，他年纪轻轻，就有了这等的不世军功，若是再有其它的天分或者是才能，只怕众人的视线，都会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到时候，他的日子可就难了。 沐长安浅笑一声，摇摇头，“这个女婿，还真是让人意外呢。看来，阿暖没有选错人。不错！不错！” 沐长安的话中，不乏浓郁的赞赏和肯定。 李氏进门之时，便听到了他在点着头笑说着不错。 李氏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笑道，“老爷在说谁不错呢？”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沐家忧虑！ 沐长安一看是夫人来了，笑道，“还不是我们的好女婿？哈哈，看来，阿暖这孩子是个有福的。两人成亲半年有余。至今为止，王爷也只有阿暖这一个妻子，不曾纳妾，不曾宠幸其它的美人儿，听说连皇后娘娘赏下去的，他都没动。哈哈，我们阿暖，果然是得老天庇佑呀。” 李氏嗔他一眼，“你呀，行了，累了一天了。先用些参茶吧。” 沐长安轻咳了一声，点点头，不过，却没有急着喝，而是伸手指了指桌上的那张信笺，示意让夫人看看。 李氏将桌上的信笺拿起细看之后，面上的表情则是十分丰富！ 有惊讶，有欢喜，也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表现在里头。 毕竟之前端木初泽在京城的表现，就是一个不务正业，好像是除了打仗，什么也不会似的。现在看来，他不仅仅是大雍的战神，更是一名极为擅长文治之人。这样的才华，只怕是太子在其面前，都要默然失色了。 李氏想到了某一点，欣喜的表情逐渐淡了下来。 “老爷，你说，王爷如此出色，会不会让那些人多了心？” “放心吧。女婿是个聪明人。如今他身边有不少的幕僚，连江南名士刘义都投在了他的麾下，这在外人看来，只怕这些政令，都是由他们一一提议的。王爷也不会将事情说地太直白了，毕竟，燕地想要繁荣起来，光靠他一个人，也是不成的。” 李氏点点头，“这倒是。只是，我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踏实。那太子妃是什么人，我现在是心底越来越没数儿了。以前还觉得她人不错，也是很大方温婉的。可是自从几位王爷先后离京之后，这谢家便逐渐势大了起来。特别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是极为看重端木辰这个皇长孙的。而且从小又是跟着皇上进去御书房，定然就是将来太子的不二人选。” 沐长安听罢，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 “谢氏一族，的确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们沐家，当初答应了皇上，要力保太子，可是不代表了，我们就要依附于他谢家。如今，我是大行台中书令，不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差不多了。只怕，太子不会说什么，谢家人，将来总会要找我们沐家的麻烦的。” 李氏听着，这心就又跟着揪了起来，身居高位，远远比他以前做侍郎时，所忧心的事情要多，每日睡的晚，起的早，常常不能回府用膳，如果不是早先沐心暖开启了日日给他送午膳的先河，只怕李氏一介妇人，也不好意思这样做。 好在沐长安是真的忙于政务，每每都是在衙门里用午膳，那厨娘也是曾得了沐心暖精心教导过的，这药膳，倒也是做的有模有样。 “算了，不必自寻烦恼了。好在太子还是十分清明的。最近几次的事情，太子不是都选择了压制谢家吗？我听说，太子又将先前的一名宠妾，直接请了旨，给了侧妃的名分。如今那侧妃膝下虽然无子，可是她的家世还不错，否则，怕是谢家人又要闹将起来了。” 李氏听了，有些轻蔑地笑道，“谢家人还闹？真以为太子就是他们谢家人捧上去的？简直就是不知死活！太子的身分，是皇上给的。如果不是皇上有心护着太子，会忍心将几位王爷都给打发出京吗？特别是长乐王，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心头好。就连皇上，也是对这个小儿子宠得不得了。如今为了太子，也不得不狠下心来。要我说呀，这谢家人就是不知死活。” 沐长安的眼神微闪了闪，没有出声，端起那参茶，静静地喝了几口。 好一会儿，才轻叹一声，“罢了。我们也不必过于烦忧。还是先想着，如何助我们的女儿女婿一把。” 一提到了女婿，沐长安的脸上又有了几分的笑意，对这个女婿，他是越来越喜欢了。 李氏一听到，也笑了出来，“浩然两口子，之前在京城，那感情不是不咸不淡的吗？昨儿我回了一趟将军府，听我大嫂说，两人现在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了。你猜怎么着？王爷竟然是直接派了王府的侍卫将人给他送到了离驻地最近的一处村落上。还派了人守着。这浩然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再硬，现在也是朝着那绕指柔的方向去了。” 沐长安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一盏参茶用完，就再度看向了桌上的那个草图。 抿了抿唇，再深思了一番，笑道，“夫人，既然你来了，来，那就你来磨墨吧。正好我帮着他再将这图纸完善一下。” “是，老爷。” 果然，几日之后，端木初泽不仅仅是收到了沐长安的回信，还接到了朝廷的旨意。 “岳父果然是没有让我白等，好！如今有了更为精通之人，那我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沐心暖大致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一行，她并不懂，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是每日多在饮食上下些功夫，尽量让他们这些人都吃好喝好，免得再有人被端木初泽这个工作狂给累病了。 工部派来的将作大师等人手都到了。 而且，沐长安再让人送回来的图纸，也更加完善了，最主要的是，端木初泽在一看到了这张图纸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他们先前都忽略掉了的问题。 那便是防火与防盗！ 防盗还稍微好一些，大不了，就是加派人手的事儿。 可是这防火？ 端木初泽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摇摇头，“幸亏我是先问过了岳父，否则，这样浩大的一个工程，若是因为一场意外，而付之一炬，只怕是我将后悔终生了。” 刘义等人也看到了这幅更为完备一些的图纸。 的确，他们先前都太大意了。 刘义捋捋胡子，不得不佩服道，“人人都言沐大人升职之快，乃近几十年来之罕见。今日一看，方知沐大人，果然是精于其职。工部侍郎、尚书，这些差事，果然是将其锻炼地心思更为缜密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又帮大忙！ 端木初泽表现地很淡定，可是心内，却是如同翻起了惊天巨浪。 自以为自己懂地多，自以为自己是从异世穿越而来，自己就能独手乾坤，可是事实呢？ 在战场上，他百战百胜，可是论起了这文治来？ 端木初泽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这一次不是蒙沐长安提醒并加以完善，只怕他的所有心血，都会付之一炬！ 徐海等人还要细细地看着那张图纸，眼底的惊奇，表情上的赞叹，让他们不得不承认，比起这位曾是工部尚书的沐大人，他们还真是差了不止一截！ 原来，沐长安将所有的因素都考虑了进去。比如说，沿街的街道，墙是否要加固？窗子定然是要更敞亮的同时，还要将一些防范措失做到，比如说门窗内的门栓是否要采用双锁？ 再比如在这街市的正中心，定然就是人最多的地方，那么附近的建筑，最好就选用石材较为妥当。反正守着祁山，燕地最不缺的，就是石头了。同时，还可以在这些石墙上再加以雕刻、着色，甚至是绘画，以彰显出这里独特的风格。 这些细节，都是之前端木初泽没有想到的。 的确，在这些建筑上，就能体现出他们燕地的不同，这可是一个极佳的机会，也是能尽快地让燕地的百姓们感受到自己燕地文化气息的方法。 比如，可以在上面雕刻一些燕地百姓的形象，或者是燕地一些土特产，标志性的其它建筑物等等。如果没有沐长安的这个提醒，只怕等到完工之后，端木初泽才会想到，到那个时候，只怕就要再费些功夫了。 最重要的是，在这整个市场之中，沐长安又给他加了一些在地上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地下的引水槽。 总共是给他加了六条引水槽，其它三条在地上，三条在地上。 许是因为考虑以了成本以及工时，所以，沐长安才没有将所有的引水槽建在地下。 无论如何，有了这六条引水槽，那么，将来即便是这里发生大火，取水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再者，沐长安还考虑到了，如果这里附近没有河流，可以就地建一座巨大的蓄水池，如此，方可在天气干旱之时，不会太过手忙脚乱。 端木初泽最终将地点又稍微往西挪了一些，这里，守着一条江河，如此，方便了引水。不过，端木初泽一想到了之前曾遇到的旱灾，还是想到了如何才能抗旱的事。 不过，抗旱，更是不能急于一时。他总要弄完一样，再说一样了。 端木初泽将地址确定好后，再与工部派来的几名大人商议之后，便开始准备动工修建了。 整个工程，端木初泽将督造官的差事，交给了王召和几位工部的大人。 而徐海则是负责在瑜郡的官府里筹备着一些关于能尽速募集到大旦款向的事宜。 徐海看着王爷给他出的这些招儿，嘴角抽了抽，王爷果然是好算计。这哪里在修建什么工程，分明就是在抢银子呐！ 原来，端木初泽根本先买与后买分明制定了不一样的价位。 先付银子的，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动工的，一处平常的两层的小商铺，收一千两银子。如果在完工之后，再想买的，则是收一千二百两银子。 而且，如果是先买的，那么官府负责将所有的门窗固定好。而后买的，那么官府则是另收一百两银子的门窗费用。 你想不交都不行。 因为王爷说了，所有的风格，都必须是一致的。 不能让人进了这里，还以为这是一处大杂烩，哪儿的都有，就是没有咱们燕地自己人的特色。 沐心暖将他们的这些计划都听说之后，看端木初泽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的崇拜。 “阿泽，瑜郡，果然是适合建造的最佳地点吗？这样浩大的工程，你为何不将它建在了燕州？” “燕州是我们的政治中心，这里要的是井然有序，是大气，而不是纷乱无章。而瑜郡那里地势最好，守着祁山也近，自然是最佳的建造地点。至于燕州，将会有其它更重要的设施要建造。” 沐心暖微诧，不过看到了端木初泽一脸卖关子的样子，也不再问了。 “那你们给这里取名叫什么？就叫石雕市？” “呃，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呢。还没想好。阿暖觉得呢？” 沐心暖想了想，咯咯地笑了几声，“你是长乐王，这法子也是你想出来的。不如，就叫长乐坊吧？” “长乐坊？” 端木初泽低低地来回说了几遍，“不错！这个名字取的好。既将本王的封号给嵌进去了。还寓意要让燕地的百姓平安长乐。好！我的阿暖，果然是最懂我的心思。” 沐心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什么忙也帮不上，不过，我听说这样大的工程，若是没有银子怎么成？这样吧，我拿出两万两的银票来。你将这里地段最好的商铺直接卖给我，如何？” 端木初泽放声大笑，伸手指着沐心暖道，“你这丫头，我就知道你一门心思只想着赚钱呢。” “哪里？我这不是为了支持你吗？既然你不缺银子，那便罢了。” 沐心暖佯装生气，歪了头，不再理他。 端木初泽哪里舍得自己的小妻子生气？连忙哄道，“好好好！你是我的女人，你说如何便如何。” 端木初泽让人直接就给徐海送了一封信过去，于是，整个儿长乐坊地段最好的商铺，就已经有着落了。 沐心暖也不傻，同时又给京城送了几封信回去，然后还亲自上门找了方氏。 经她这么一动动手，长乐坊很快，就卖出去了一条街！ 沐长安和李氏都是最疼女儿的，一听说女儿那里缺银子，想用商铺套银子，立马就让人给送过来了五万两的银票。 而镇国将军府更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万两！ 端木初泽也没有想到沐心暖竟然是在两家如此得宠，看着到手的银票，对她是格外的感激，这些银子，已经够了他们前期的费用。不得不说，沐心暖，再次帮了他一个大忙！ !! 第一百二十五章 越来越好！ 长乐坊的建造如火如涂，一切也都进展地颇为顺利。 经过了沐心暖与沐府、镇国将军府的带头，燕州的几大世家，也开始有人出银子先买铺子了。 长乐坊总共要分两批交工。 第一批完工之后，那么商人们便可以入住，打开门做生意了。而第一批，与这第一批就是对街而邻。只不过这一条街，比寻常的街道要宽了一倍不止。这也是长乐坊的一个分界限。 长乐坊两批全部完工之后，可容纳上百家的商户来这里做生意及小住。 按照客栈的构造所建地，总计有四处，酒楼有五处。这还只是一些称得上规模的。 为了维护长乐坊的治安，端木初泽与几位先生商议之后，再请教了精通律法的刘先生，最终决定，在长乐坊设有一间指挥司，专门负责长乐坊的治安和秩序。 指挥司下属共有东、西两所指挥营。分别驻扎于东、西两部分。 每个指挥营内，设指挥使一名，副指挥使两名，底下的护卫三十余人，实行日夜兼护。 如此完备的治安法令，使得不少的商人们动心了。 他们出门做生意，无论是背井离乡的，还是就近做买卖的，除了赚钱，最主要，还是要求一个平安。 如果赚了银子，却不能顺利地将银子带回家，岂非是悔恨终生？ 长乐坊动工一个月后，端木初泽将沐心暖也一并拽上，一起去瑜郡看看工程的进度。 沐心暖本不想去，对于这些土木类的东西，她不是很懂，去了只怕也是添乱，可是端木初泽却不干，非要拉着她一起去看看。 路上，沐心暖才知道，他竟然是将李浩然也调到了瑜郡，同时，还带了不少的士兵过来。 “大表哥去了瑜郡，那祁山那里怎么办？”沐心暖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关系。祁山那里还有别的将军在，放心吧，总共驻扎了十万大军，我只是抽调了几千人过来，不会有事的。” 沐心暖知道他做事，向来都是早有准备，想想不过是少了几千人的守卫，应当也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这才放心不少。 “对了，大表哥去了瑜郡，那我大表嫂是不是也去了瑜郡？” 端木初泽点点头，“自然了。他们是夫妻嘛。而且，这会儿你大表嫂在瑜郡倒是可以正儿八经地与他共处一室了。不是军营，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 “阿泽，其实，有一点我一直觉得挺好奇的。” “什么？” “为什么你要下令买下那么多的土地？听说，你买下的，还都是一些地质不太好，收成很差的。” “嗯，那你就没有想想，这些地，可是紧邻着长乐坊呢。” 沐心暖不解，“那又如何？” 端木初泽一手将她揽入怀里，一面笑道，“等到长乐坊一旦火爆了起来，那么，想要在周围建宅子或者是别院的人，自然就会增多。而这个时候，自然也就是会选择了买下一些地，然后自己再找人盖出来。” “这倒是。你竟然是能想地这样长远？不过，若是人家不一定就用你买的那些地呢？” 端木初泽一挑眉，坏笑道，“不买也得买！因为随后我就会颁布一道政令，鉴于我燕地的口粮不足，所以，任何的耕地，都不得再随意挪做他用，否则，将鞭刑二十，处三年劳役之苦。” 沐心暖张了张嘴，合着这地让不让用，全凭着他的一张嘴了？ 不过，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何他要买下那些收成不好的地方了。既然是收成总上不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倒不如让它变成其它可用的资源。这一点，端木初泽倒是掌握地很灵活。 “阿泽，你说卖给我的，都是最好的地段，果真如此么？” 端木初泽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打趣道，“娘子大人发话了，我哪能不挑着好的奉上？” 看他这样子，沐心暖也来了几分逗弄的心思，“这算不算是假公济私？” 端木初泽还真是十分认真地想了想，“应该不算吧？毕竟，你是这燕地的主母，整个儿燕地都是你的，不就是选了几处最好的商铺，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话倒是听着舒心！ 沐心暖往他的怀里微微动了一下，一手扶了他的胸膛，“阿泽，眼瞅着，我们到燕地就快要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 “是呀，真快！”端木初泽一手把玩着她的头发，一面叹道，“这长乐坊一修，至少就要三年。不过，明年第一批的商铺就可以用了。到时候，我们这里的人气旺了，官府的税收上来了，到第二批的时候，我们手里头也就宽松一些了。” “三年呢。不过，这三年里，那些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也算是就能有口饭吃了。至于以后，我相信定然是会越来越好的。” 端木初泽松开了她的头发，握着她的腰的大手，微微收紧了一些，若有所思道，“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不仅仅是瑜郡。其它的地方，也都会慢慢地好起来，至少，不会再让人说我们燕州，是苦寒之地了。” “嗯。我们快到了吧？” 几日后，两人到了瑜郡。 徐海和王召早已候在了那里，而刚刚提拢上来不久的于郡台，也出城相迎。 端木初泽也不跟他们客气，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便直切正题。主要是询问工程的进度情况。 徐海那里倒是进了不少银子，虽然比不过镇国将军府所出的十万两，可是这么多的散户们加起来，也有几万两了。 听到这个消息，端木初泽的嘴角就一直是往上翘着，好像回不去了似的。 沐心暖明白他的心思，这是等于给了那些有钱人一个机会，同时，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只不过，此时的沐心暖还不知道这长乐坊一旦建成，未曾开业，便已经是进的银子，比花的银子多了。 也只有这个时候，沐心暖才觉得，她的夫君，简直就是神人了！ 既能用低价置了产业，同时，还能从侧面讨好了长乐王，何乐而不为？ 沐心暖难免有些腹诽，这厮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就好像天生就是赚银子的料似的。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还有一个问题！ 沐心暖等人到了工地的时候，发现李浩然根本就是一个土人了。 王召解释道，“回王爷王妃，李将军到了这里之后，一直都是如此，除了晚上睡觉，其它时间都是与他带来的这些士兵一样，吃喝做工，全在一起。” 端木初泽点点头，“他倒是个有主意的。这样也不错，倒也不枉我有心栽培他了。” 沐心暖将这些图纸等一一地看过之后，便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我总觉得这里头少了些什么。阿泽，你再想想看，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东西？” 端木初泽看她一脸茫然，再看看她手中的图纸，一拧眉，“阿暖，你说的少了些什么，我实在是不知道你所指何物。” 沐心暖偏了头，越是如此，她越是想不起来，这图上到底少了什么呢？ 端木初泽继续与王召说着话，徐海跟在了一旁，也不时地做些解释和补充。 猛地，沐心暖想到了，“对了，这里既然全是做生意的。那么这里可有钱庄？” 端木初泽一愣，钱庄？ 是了，他还真把这个问题给落下了。既然是做生意的地方，就得有钱庄。比如说，有人来燕州买石雕，难不成，还要带着几千两，甚至是几万两的银子来？那岂不是自己送上门，让那些草寇给劫了吗？ 徐海先接了话，“王妃不必担心，日前，已经有钱庄来这里买下了一处宅子，想来，他们也是准备在这里开分店了。” 端木初泽紧紧地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这样大的一个长乐坊，至少也有两家钱庄才好。至于是不是官办的，我们回头还是要再商量一下。徐海，现在这里的店铺卖出去了多少了？” “回王爷，已是十之**了。只有一些稍微小一些的店面，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说要买下。之前也有人看过我们的草图，他们都说嫌弃这个位置太偏了一些。” 沐心暖略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这第一批不过是才刚刚开始盖，竟然就已经快要卖光了，如此，第二期修建的长乐坊，自然也就不担心钱的问题了。 夫妻二人在工地上待了大半个时辰，然后才回到了驿站上去休息。 “阿暖，这长乐坊，以后还会有镖局也进驻。你的心思细腻，再帮我看看，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沐心暖也不客气，拿起了几张草图，就慢慢地看了起来，偶尔，还略微做冥思状。 “阿泽，官府的护卫，这一点自然是好的。只是，你这上面所写的各项税务，这是什么意思？” 端木初泽一愣，随即想到了自己也跟徐海他们解释过，笑道，“这上面总共就只有两样税务。一是为官府交纳一些固定的银钱做当地政府的税务来源。当然，这部分的税收数目，以后他会再一一落实，制订出一个更为详尽的计划。另外一项税收，则是直接上缴于燕地的库房，除了我，其它任何人想拿银子，都必须要问过我的意思。” 这一点，倒是非常有必要。 如此一来，将当地官府应当留下来的数目做了硬性的规定，那么，将来所谓的逃税或者是官商勾结一气等等，都应该不会太严重了。 当然这主要是看官府的督导力度是不是够？ 这样一来，当初有了在瑜郡设立地方督察院的方案，倒是能更促进了长乐坊的成熟。 沐心暖看着这上面似乎是有一处地方空出来的很多，难道不准备在这里盖房子么？ “阿泽，这里空出来，要做什么用的？” 端木初泽看了一眼，极为淡定道，“就是一块空地。以后我会再让人在这里收拾一下。可以让这长乐坊的人，也跟着一起学武术。既让他们这些外乡人，能多想一想眼前的美好，少染上一些相思之意。同时，也能让他们强身壮体，何乐而不为？ “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其实就是一个打马球的地方？” “算是吧。具体做什么，倒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们长乐坊有这样的地方。吃、喝、玩、乐、住，样样全了，我们的态度再好一些，那么，但凡是有外乡人来此。就此不买商铺，也会对我们有着几分的感激的。” 沐心暖显然不太明白他的思路，而且摇头后，再去看了另外一幅图，显然是没有想过要将这些弄清楚。 “阿泽，这里主要经营的，还是石雕么？” 端木初泽点头，“算是吧。一大部分是石雕，另外，还有一些是木雕和骨雕。不过，最受人关注的，应该还是石雕。 沐心暖却不以为然，“骨雕？以前倒是听老人们说过，不过却是一次也不曾见过。听说这骨雕可是极讲究功夫的。” “回头我带你去看看，骨雕到底是什么人，用了什么东西做出来的。” 既然出门了，索性就让她玩儿个痛快，看个够。 接下来的几日，端木初泽便又泡在了驿站里，整日与他们商议这个，琢磨那个。沐心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弄好了没有？ 他们做他们的正事，沐心暖便去找大表嫂解闷儿。 沐心暖看着眼前面颊红润，身形稍有些丰腴的大表嫂，只觉得，爱情这个东西，果然是可以让人发生改变的。 以前她总是能在大表嫂的脸上看到几许愁容。可是现在，愁容没了，倒是换上了一幅极为羞怯的笑！ 沐心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直让方氏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了。 “看来，当初阿泽下令让人将你送到祁山脚下去，果然是没错。不然，只怕你在京城，也是要天天以泪洗面了。” 面对沐心暖的打趣，方氏也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面色微红，也不好与她抬什么杠，然后将她请进了屋里。 “大表嫂，你？” 刚进去坐下没多久，便见方氏一脸痛苦的样子，干呕不止。 沐心暖本身就是一名大夫，一看此情景，立马也就猜到了几分。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是你什么人？ 方氏有喜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城，刘氏自然是最高兴的，而李老太爷和老太太则是几乎就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不过，如今方氏在燕州，这有孕了，身边没有什么至亲的人照顾着，李老太太显然是有些不太放心，一家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让刘氏先过去看一看，顺便多带几个有经验的嬷嬷。 只是刘氏这边儿还没有动身，就收到了李浩然的信，说是不必担心，方氏已经再度搬回到了燕州的长乐王府，由沐心暖和她身边的嬷嬷亲自照料。 李老太太欢喜，刘氏自然也高兴。 既然回到了燕州，他们也就放心了不少，而刘氏又准备了些日子，将一应的补品都准备地差不多了，也启程去了燕州。 因为方氏住进了长乐王府，沐心暖担心那位谢美人儿会对方氏不利，所以，就让方氏住进了离她的倚静园最近的芳院。 如此，两人也离得进了，说话什么的，倒也更方便了。 “表嫂，大舅母这两日就要到了，想来也是高兴坏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着些，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打发下人来找我，你自己尽量不要一个人乱走。” “放心吧，我知道。别人家怀孕，也没有像我这么小心翼翼的。倒是让你们都费心了。” “这是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可是我的表嫂呢。” 沐心暖与方氏相处地倒是愉快，端木初泽也乐得如此，至少府上也有个陪她说说话的，不至于让她感觉太闷了。 事实上，这阵子端木初泽都是忙的很，基本上就是天天早出晚归的。 虽然府里头没有什么让他操心的，可是只留她一个人在家，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总担心她会不会闷，会不会觉得无聊。如今方氏回来了，再加上刘氏偶尔也过来转转，这王府里，倒也还算是热闹。 不过，端木初泽也没忘记香园里的那位谢美人儿，早让人将她的底细查清楚了，暗中又加派了人手盯着她，同时，还特意给方氏和沐心暖这边儿加强了暗卫的警戒。 “阿暖，明日大舅母就要到了，要不要我放李浩然几天假，让他也回来陪陪母亲和妻子？” 沐心暖有些戏谑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体恤臣下了？可是还有别的事？”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我一直都是很体恤属下的。再说了，你大舅母来了，我若是不让他们见上一面，回去后，还不一定在李老将军那里数落我呢。” 沐心暖浅笑，“你倒是聪明！” 次日，刘氏果然头中午就到了。 沐心暖让人安排了客院，又吩咐了膳房加菜，正好高春华也在，因为来探望方氏，便多坐了一会儿，沐心暖也就直接将她给留下了，四个人一起用膳，倒也热闹。 沐心暖让人备了些果子酒，不过给方氏准备的，就是鸡汤和排骨汤，只能从中挑一样。 用罢午膳，又笑闹了一番，高春华也便告辞了。刘氏陪着方氏回了芳院，沐心暖自己回了倚静园。 “启禀王妃，香园的那位谢美人说是有要事要求见，您看？”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 沐心暖的唇角微微弯了弯，“那就让她过来吧。记得，派人过去将她引过来，一路上，哪里也不许去。” “是，王妃。” 春玉进来，在沐心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有些阴恻恻道，“王妃，像她这样儿的女人，依奴婢看，倒不如直接寻了一个错处，再将她打发了得了。” 沐心暖摇摇头，“皇后娘娘总共送过来了三个人，一个被王爷指给了自己的下属，皇后也说不出什么来，另一个不知因何自缢，只怕皇后娘娘心中已经恼了我。若是这一个再出事，怕是就要有麻烦了。” 木华拧了拧眉，“王妃的意思是说，担心皇后娘娘会再送更多的美人儿过来？” “不错。如今既然阿泽已经知道了她的来路，也知道她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那么要对付她，自然也就简单地多了。只要是她不出事，人没死，我就不怕皇后娘娘难为我了。” 方姑姑倒是点了点头，事实上，看到两位主子的感情好，她心里头也欢喜，最主要的是，王爷是真心疼爱王妃，别说是那几位美人儿没有王妃生得好看，就是真的赛过了王妃，只怕王爷也不会多看她们一眼的。 “王妃，那一会儿谢美人来了，我们？” “这件事，就交由春玉来做好了，她是王爷的人，再则，对付一个身手敏捷的人，方姑姑你显然是不合适的。” 方姑姑愣了一下之后，反应过来，“王妃的意思是说，这位谢美人？” “不错！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子，这身手可是灵活的很。原本只要她安分，我也没想着如何她，可是既然她不肯安安静静地待着，那也就怨不得我了。” 春玉听了，倒是嘻嘻一乐，两手还在一起搓了搓，“放心吧，一切就交给奴婢了。” 等到谢美人被带过来的时候，沐心暖正在正厅里等着她。 “给王妃请安。” 沐心暖抬眸看了她一眼，果然还真是一个美人胚子，“免礼，起来吧。” “谢王妃。” “听说你急着找本妃，到底有何要事？” 谢美人左右看了一眼，神色有些为难，瞧这样子，是要让沐心暖将下人都打发出去。 沐心暖抿唇一笑，“有话不妨直说，她们都是本妃的心腹，不必遮遮掩掩的。” 谢美人见她如此，也只能是放弃了原本的打算，一咬牙，低了头道，“启禀王妃，婢妾是由皇后娘娘选中，并且是特意送到燕州来服侍王爷的。可是婢妾进府时日已久，一直未曾得见王爷真容，今日前来，是想向王妃请教，婢妾该如何做的。” 沐心暖一挑眉，“谢美人客气了。如何做，你心中不是早就有了计较了吗？又何必再来这里问本妃？本妃知道你的本事不小，你出自京城谢家，对了，谢怡琳是你什么人？堂姐，或是堂妹？”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废了功夫！ 谢美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不见丝毫的慌乱，抬眸与其对视，一脸的傲然。 “回王妃的话，您既然知道婢妾是出自京城谢氏，那么就该知道，婢妾的身分比起之前的两位，可是要高了许多。婢妾虽为旁系，可是蒙太子妃错爱，自小便长在她的身边。说句冒犯了王妃的话，小时候，婢妾也是与王爷有过交情的。” “呵呵！这么说，你与王爷倒是青梅竹马了？怎么？你今日来此，就是为了质问本妃，为何不给你安排侍寝了？” 谢美人的眉心一紧，眸光微寒，“回王妃，婢妾不敢。婢妾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您与王爷成亲这么久，圆房也这么久了，可是至今没有喜讯传出，不能为王爷开枝散叶也就罢了，难道王妃还要阻止其它的女人为王爷生孩子吗？” 这话算是直接就惹怒了沐心暖，能不能要孩子，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有必要对着这么个人去解释吗？ “叫你一声谢美人，你还真就觉得自己有几分的姿色了？给王爷生孩子？就你？哼！你入府这么久了，王爷却始终都未曾看你一眼，又怎么会愿意与你行周公之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我告诉你，想打我和王爷的主意，不可能！” 谢美人的表情微诧，看向了她的眼神就有几分的不解了。因为她现在不能确定，这位王妃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嘴上说着太子妃，可是私底下你却与端木辰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谢美人，我是真的很怀疑，你现在，到底还是不是处子之身呢？” 谢美人的脸色大变！ 自以为如此隐秘之事，她是如何知晓的？ 沐心暖看她终于变了脸色，知道自己这是戳中了她的痛处，再次刺激道，“你以为你与他行下的那些龌龊事就没有人知晓了？为王爷生孩子？只怕你自己到时候都说不清楚孩子是谁的。” 谢美人的脸色紧绷，双手紧紧地绞着帕子，显然，是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心头的怒火。 “还请王妃慎言，您刚刚的话，不仅仅是在侮辱婢妾，也是在侮辱长孙殿下。” “是吗？可是为什么，我得到的消息，早在一年前，你便已经**给了端木辰？这样的你，还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啧啧，本妃倒是没瞧出来呀，你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那端木辰可是我们王爷的侄儿，你这妖女，是准备将他们叔侄俩都玩弄于掌心之中吗？” “王妃！请您莫要再胡言乱语，您如此地侮辱婢妾，无非就是不想给婢妾一条活路罢了。您身为王妃，怎可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本妃是什么人，只怕是与你无关。你一介小小的美姬，竟然敢对着本妃大呼小叫，简直不是不懂规矩。春玉，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是，王妃。” 谢美人似乎是有些怕了，往后退了一步，“王妃，您这是要动用私刑吗？” 春玉则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里是王妃的地盘儿，王妃才是长乐王妃的正经主子，至于你，当然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了，难不成，还要先给京城的谢氏送封信过去请示一下？” 谢美人这回知道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了，看到情形如此，知道自己今日只怕是不会有什么好儿，连忙认错道，“王妃，婢妾知错了，还请王妃手下留情。” 这样说着，可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未停，趁着春玉不备，一掌就拍了过来。 春玉正愁自己找不到理由来好好地整治她呢，见她一出招，立马就故意往后退了一步，并且大喊道，“谢美人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是敢行刺王妃！” 谢美人这一掌拍出去，没想到被她给轻轻飘飘地就躲了过去，更没想到她会直接就喊出了这样一句话。 等到她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被两人给摁在了地上，头歪着，侧脸被压在了那冰凉的地砖之上。 “谢美人，本妃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本妃既然知道你与端木辰的关系，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你在燕州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本妃与王爷去瑜郡及时，只怕，你的人，早就一把火将长乐坊给烧了吧？真以为我与王爷什么也不知情？蠢货！” 谢美人这下子面如死灰！ 他们都知道，一直以来，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却是一直就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折腾来着。 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来来回回地蹦跶，却没有一次，能成功地跳过那道界限。 事实上，真正高明的，还是王爷与王妃，他们明知道自己的来路有问题，却仍然是对自己置之不理，自己还以为正好得了机会，可以在外头随意活动呢，原来，一切都是他们的陷阱！ “你，你想如何？我可是皇后娘娘派来的人，我知道，你一定是不敢杀我的，否则，你们也就不必如此地大费周章了。再怎么说，我也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呵呵，若是我也死了，我就不信你长乐王妃的名声，还能好听得了？” 沐心暖点点头，“有道理。我也的确是有些担心呢。不过，那是之前，现在，我可是一点儿也不担心了。”说完，冲着春玉道，“动手吧。” 看着春玉那一双绿色的绣鞋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谢美人的心里头是无比的恐慌。 第一次，她感觉自己离死亡，是那么那么的近。 “将她摁住了，谢美人，放松，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们王妃，可是有着菩萨心肠的，正如你说的，王妃是不会让你死的。你若是死了，谁来证明王妃的大度呢？” 话一说完，春玉便直接冲着谢美人的后背就是一掌，这一掌正中了她的后心，整个人一下子就喷出了一口血，将身前的地砖染地腥红。 “你？” “别急，还有两掌，你可得好好儿地受着。” 春玉是用了自己的独门秘技，将她一身的傲人功夫给废了！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堵心的消息！ 春玉直接将那位谢美人的功夫给废了，为了不让她有机会逃脱，或者是去找别人通风报信，所以直接将她打成了重伤，没有三五个月，怕是连床也下不了。 王府里唯一的隐患，也算是暂时消停了。 沐心暖又派了人将香园团团守住，任何人不得随意入内，更不可与谢美人有任何肢体和语言上的接触，谢美人出不了屋子，外头的人，也进不了屋子。除了沐心暖派过去的人，谁也不能见到她。 沐心暖没有想到端木辰竟然这样大胆，与这位谢姑娘有了首尾，居然是还敢再让她蒙混到了长乐王府？ 此事虽然是端木辰做的不地道，可是他们手中并没有确切地证据，毕竟私通这种事，没有捉奸在床，一切便都做不得数的。 沐心暖想不通，端木初泽的心明明就是向着太子东宫这边儿的，为什么端木辰和太子妃要三番五次地派人来试探他，难不成，以为端木初泽手上的权势太大了？ 可是端木初泽身为一介亲王，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也没有格外地得到皇上的什么许诺呀。 等到端木初泽回来，沐心暖将今日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末了，问了一句，“阿泽，这件事情，还要不要知会太子那边儿？” 端木初泽犹豫了一下，最后有些苦笑道，“不必了！我们与太子隔得远，我们即便是说上十句真话，也架不住端木辰和太子妃说上几百句的假话，毕竟，在他看来，他们才是他最亲，最值得信任的人。我若是将端木辰的做法捅到了太子那里，只怕会让我们的关系恶化。而端木辰后头的动作，只怕就会更过分了。” 沐心暖有些担心，“可我们若是不说，后面端木辰也未必就会对我们松懈。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在担心什么？你的立场都已经表示地如此明白了，而且你也离开了京城，他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端木初泽轻轻地搂住了沐心暖，“阿暖，你不懂，在他们眼里，任何有着一技之长的皇子，都将成为他们的威胁。特别我还是母后最喜欢的小儿子。父皇又特别地宠我，他们会忧心，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是皇上不也表明了态度？你都到了燕州了，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 端木初泽一手轻轻地抚弄着沐心暖的秀发，一手轻环着她的腰，好一会儿，声音才有些低沉道，“太子妃对我不放心，是因为她担心将来我会威胁到她的儿子的太子地位。而端木辰对我始终忌恨，那是因为我娶了你。” 沐心暖的身子微微一僵，“阿泽！” “吁！没事，阿暖，无论如何，这辈子能娶到你做我的妻子，都是我今生最大的福分。不管别人说什么，想要什么，只要我们好好的，至于其它人，理他们做什么？不过就是一些闲杂人等罢了，是不是？” 沐心暖一听，唇角微微弯了弯，好看的弧度，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胸口处。 “阿泽，不管将来如何，我都不后悔嫁给你。能做你的妻子，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端木初泽低笑了几声，“这话该我说才对。” 方氏被安置在了长乐王府，刘氏每日都会陪着方氏说会儿话，再陪她一起选一些花样子，好给将来出生的小娃娃做衣服。 沐心暖让人送来了不少的料子，大都是软软的纯棉布的，她听人说，小孩子的皮肤太过细腻嫩滑，若是用绸缎之类的，只怕是会伤了孩子的肌肤。 刘氏和方氏，自然是感谢沐心暖的心细，三人倒是时不时地在一起说说话，再做做针线。 沐心暖看到她们做的起劲儿，自己也有些手痒，从库房里头选了一匹水蓝色的华锦，再拿了端木初泽的旧衣服量裁好了，也在倚静园里做了起来。 李浩然被端木初泽批准，歇了五六日。 方氏心头欢喜，刘氏也瞧着开心。 在待了约莫一个多月后，刘氏看着方氏的孕吐基本上是停了，这才回了京城。 李浩然，每个月都会歇上五六日，回到燕州的长乐王府来住。 沐心暖与方氏相处地融洽，端木初泽则是一日比一日忙，因为要筹备的东西太多，许多的政令虽然是规划好了，却不能一下子全都颁布，总要让百姓们有个适应的过程。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燕州的都察院，便已是名震天下。 才多年的时间，都察院，就将十余名贪官给拉下了马，薛家的那一位，也在其中。 卢少锋在华阳县做的不错，行事越来越周密，赵子赫与他倒也是搭档得越来越默契。 终于，端木初泽下令，将华阳县的都察院撤消，在瑜郡设立了地方都察院，任命了卢少锋和赵子赫为当地都察院的最高官。 这对于卢府来说，自然是好事一桩，而卢少华在与何家的婚事敲订之后，亦是埋头苦读，一心要走科举之路。 沐心暖所关心的，始终只有那么几个人。日子似乎是也过得很平静，很舒心。 直到何太守来了一趟长乐王府后，带来了一则让沐心暖有些糟心的消息。 许久未曾有消息的金辉和沐心瑶二人，竟然是再度被人提到了。 原来，因为都察院的设立，许多贪官污吏被查处，而太守府那里，也是一样被揪出来了不少的黑爪子。 何太守请旨朝廷能再增派官吏，以补充燕州的官员，也不知怎么搞的，竟然是将金辉从江南给调到了燕州来。 沐心暖一听说自己很快就要见到那一对渣男渣女了，这心里头便有些堵地慌。 她好不容易将自己前世所受的苦都放下了，怎么这个时候，这对恶心人的家伙又冒了出来？ 这是成心不让她过好日子是不是？ 沐心暖是真想问问皇上是怎么想的，要不要这么巧？ 事实上，沐心暖和端木初泽都在怀疑，金辉会调任到燕州的太守府，只怕是另有隐情，至于是什么人的安排，那就得再看一看才能知晓了。 !! 第一百三十章 关于银号！ 调令虽然是下来了，可是人却没有这么快就到的。 沐心暖仔细地想了想，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面貌来会一会这位好妹妹，当然，还有那位好妹夫。 长乐坊的建造十分顺利，而且先前沐心暖提到的那个关于钱庄和票号的问题，也得到了端木初泽的重视。 端木初泽直接下令征召精于帐算之人，同时，再让人这长乐坊中两处最繁华地段的两处铺面，格外地加固了一些。 端木初泽的意思很简单，他要在长乐坊建造属于自己名下的钱庄。 当然，也不能说是他自己名下的，而是以官府的名义开办的。 这在大雍可是尚属首例。 户部主钱粮，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说由官府开办的钱庄，堂堂官府，只是负责铸铜钱、银锭、金锭等等，至于钱庄，任谁看来，也是商人的事情。 可是端木初泽却看到了这里头的先机。 这让他想到了前世的银行，天底下还有比开银行更赚钱的买卖吗？ 端木初泽因为这个想法，又开始早出晚归，与刘义、徐海、王召等人开始琢磨来琢磨去，最终将有关官办的钱庄弄出了一个雏形出来。 刘义是完全没有想到，王爷竟然是会有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只要是将货币银钱都能集中到一起，那么，才能让它们发挥出更大的作用，展现出它们更大的价值。 对于王爷的这一观点，他还是非常同意的。 这个时候，刘义不得不承认，自己来燕州，的确就是一个最正确的决定了。 有着如此英明神武的主子，将来，他们何愁不会干成一番大事业？ 沐心暖听说了端木初泽的这个主意之后，亦是表现得万般惊讶。 当日她也只是这么一说，其实，她也没有想到过这么远，没想到，端木初泽竟然是就已经开始着手运作了。 而且听着现在的情形，这钱庄的事儿，似乎是已经颇有眉目了。 “阿暖，那日若不是你提醒我，我也不会想到这一层。我都想好了，官办的这个就叫长平银号。咱们既然是官办的，自然就不能叫钱庄，容易让百姓们想到了那些私人的钱庄。银号，听着也大气一些，你说是不是？” 沐心暖点点头，“你的想法，总是好的。” 端木初泽倒是也不谦虚，挑眉道，“那是，不然怎么能做你的夫君呢。” “这银号，依你的意思，还要在长乐坊里头开两处？” “对，东、西各一处。另外，既然是官办的银号，那么外头自然就要配备官衙的人来巡逻，如此，也可以让百姓们安心，让他们对于咱们的银号，有着一种期待和稳定的心思。” “可是我不明白，阿泽你以前也不曾经商，你知道如何动作这长平银号么？” 端木初泽微挑了下眉，“当然知道！虽然我不是很懂，可是大致的方向和规划我是知道的。我不懂，可是我手底下有精通各个细节的。我只需要将我的意思说出来，表达明白了，那么底下人去办事，自然也就清楚了。” “这银号果然能赚银子么？” 端木初泽自袖中取了一个小银锭子放到桌上，“来，你看，你存了十两银子到我的银号，假设我一年给你一钱银子的利息，你觉得如何？” 沐心暖想了想，“可以呀。倒是有点儿像钱生钱了。” “呐，再来，我们将银号里头存银子的，都分成了几个期限。比如说有活期的，就是随时可以存，随时可以取，不过这利息就要低一些。还有就是死期的。就比如说，你存三个月，这利息会比那活期的高一些，若是存半年，则比原来三个月的，更高一些。存一整年，那么就比半年的还要高一些。依此类推，明白么？” 沐心暖半知半解道，“可是你为何要这样设定呢？你付的利息越多，岂非就表示你赔地越多了？” 端木初泽淡淡一笑，“我还没有说完呢，这些，就是对于普通百姓们来说的好处，存在了银号里，安全，晚上睡觉踏实。你说是不是？” 沐心暖点点头，任谁在脑袋底下搁上一罐银子，也会睡不着吧？ “至于让他们存的越久，利息越高，我不仅不会赔钱，反倒是会赚钱了。你想，如果有一万个人存入十两银子一年死期的，那么就等于是我手里头有了十万两的现银，我可以将这笔银子拿出来，去做我该做的事。如此，你可明白了？” 沐心暖这才恍然大悟，“这么说来，你就等于是拿了他们的钱，来为你自己做事？” “不错！还有，以后可能会与其它的一些私人的钱庄打交道，来回地汇兑，这些，也都是要收银子的。你说，我的银号，怎么可能会亏钱？” “你是不是还有许多想做的事，却因为银钱不多，所以没法儿达成？” 端木初泽重重地叹了一声，“知我者，阿暖也！不错，我现在手头上的确是紧张一些。我要做的事情还有太多，处处都要花银子。只要是银号能正常地开办起来，那么，后头的事情，也就会越来越顺利了。” 沐心暖抿了抿唇，“这银号，只怕是还要等到明年才成吧？” “嗯，最早也要明年春末了。不过，我现在已经在开始培养人手了。” 沐心暖看着这几日明显憔悴了不少的端木初泽，有些心疼道，“可惜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能不给你添乱，就已经让我觉得很不错了。等你的银号正式开张，我第一个先存一大笔银子进去，好不好？” 端木初泽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两只胳膊紧紧地圈住了她的身子，“阿暖，我就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都是第一个无条件地支持我的。谢谢你了，阿暖。” “我们是夫妻嘛，谢什么？对了，我倒是想起来。过不久那个金辉不是也要来燕州么？倒是可以琢磨一下他的银子。” “嗯？你是要算计他？” “存满了死期，利息会高，那么，若是没有存满呢？中间必须要支取走呢？”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抬为姨娘？ 一句话，倒是让端木初泽顿时眉开眼笑，“阿暖，果然是一点即通呢。” 说着，伸手还轻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再在上面轻啄了一口，“只是，这中间也差不了太多的银子，想用这个坑他，怕是不成。” “当然了，想要算计他，自然不能只是用这么简单的法子。我会想出更好更周全的，最好是让他自己百口莫辩，打掉了牙也只能往肚里咽才成。” “话是这样说，随你吧，目前我是没有这个时间来玩儿，你只要是记得，你是我端木初泽的妻子，是长乐王妃，没有什么人能给你委屈受就成了。” 沐心暖很是乖觉地点了点头，不得不说，有的时候，这身分地位什么的，还真是好用。 天气转凉，沐心暖让人给方氏又做了几套冬装，考虑到她有孕在身，这后头肚子会越来越大，所以衣服都做得较为宽松。 沐心暖正琢磨着该如何才能将金辉和沐心瑶两人给坑的一毛钱也不剩，高春华和刘氏便相继过府来拜访了。 沐心暖看着高春华也微微隆起的肚子，笑道，“你们的动作倒是快。你都这样了，还四处乱跑，方老夫人就不说你？” “怎么不说？不过，得知我是到长乐王府来，倒也没有说什么，若说去别处，只怕是不会应了的。” 今日天气好，刘氏将孩子也抱了出来，只是脸上的笑，怎么就瞧着有几分的苦涩。 “刘姐姐这是怎么了？我瞧着你似乎是有些不顺心？” 刘氏摇摇头，不过眼圈儿却有些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前两日收到了夫君的信，说是其中一个丫头有喜了，他想着让人将她送回来。又怕我不高兴，所以信中只提及了她有喜，没有说是要抬了姨娘。” 高春华愣了一下，勉强笑道，“这种事情，只怕也不好由他提出来。卢大公子也是个儒雅之人，这也是在心疼你。只是，他不提，若你也不提，只怕人家就会说你小肚鸡肠了。” “是呀，卢少锋让人将她送回来，也不知道他对这个丫头到底是个什么态度？那你公公婆婆是什么意思？” 刘氏苦笑一声，“他们能有什么意思？这是我们自己房里的事，公公怎好插手？倒是婆婆说了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过就是希望等到下次夫君回来的时候，能给她抬了姨娘，再好好地敬我杯茶罢了。” 沐心暖瞧着刘氏有些憔悴不悦的样子，这心里头便有些不舒服。 “你之前没有按我跟你说的那样去跟他说？” 刘氏怔了一下，想起之前有关纳妾的事儿，唇角一弯，“自然是说了。他当时的意思，也很清楚，就是暂不纳妾。只是现在？” 沐心暖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现在他身边的丫头有喜了，自然就不同了。是不是？刘姐姐，不是我说你，这等事情，你就该问明白了他的意思才对！你现在这样在我们面前愁眉苦脸的，能有个什么用？我们能帮得了你什么？让你不要抬她做姨娘？” 高春华虽然觉得王妃的话说的重了些，可也的确就是这么个理儿。 日子就是自己过自己的，你自己不愿意问个清楚，这会儿又没了主张，心里头委屈，那卢少锋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刘氏一听，这眼泪便哗哗地往下落。 “我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让那两个丫头用些避子汤，可是现在人都有喜了，我还能怎么办？我知道，你们是瞧着我性子软，恨我不争气。可是我也实在是硬气不起来。自小，母亲便教导我三从四德，我总不能等着那丫头回来，直接就给她灌一碗红花吧？” 沐心暖微微挑眉，心道，你以为这种事儿没有人做过吗？高门大宅里头，哪里就有那么干净了？ “行了，你快别哭了，你瞧瞧这孩子也要哭了。”高春华连忙劝了两句，再伸手逗了逗孩子。 “各有各的难处，也是各有各的福气。具体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儿。你是卢家长房的主母，你说如何，便如何。既然卢少锋不提抬姨娘之事，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一个通房丫头而已，回来后，也不可能再生出什么风浪来，你又何必如此地杞人忧天？” 沐心暖说完，再看着刘氏有些憔悴的样子，语气顿时又重了几分，“你婆婆再厉害，她还能插手你房里的事？再说了，一句话，就只说是等卢少锋回来了再说，不就结了？至于让你这么难受吗？再说了，当初你既然大方地送了两个丫头过去，就早该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才哭，你早干什么去了？” 当初她给卢少锋安排两个通房的时候，沐心暖就觉得不妥当，可是刘氏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和贤惠，非要这么做，谁能拦得住？ 如今好了，一个怀着身子就要回来了，她这个主母反倒是哭了起来，这是什么事儿？ 沐心暖摇摇头，这人果然是不能只顾着面子和名声！ 就算是落了一个贤惠的美名又如何？这心里头是苦是甜，只怕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送走了刘氏，沐心暖特意吩咐了人一路送高春华回去，她现在月份浅，别再生出什么岔子来。 方衡现在可是正在瑜郡那边儿忙地不可开交呢，这个时候，如果后院儿有事，只怕他的心神也容易乱。 “方姑姑，你说，我刚刚那样说刘氏，是不是太重了些？” 方姑姑笑道，“王妃是快人快语。有些话虽然伤人，却是再简单明白不过。当初刘氏既然是想要个好名声，就自然得承受现在这样的后果。如今才觉得心里头苦了，晚了！” 沐心暖轻笑，“这么说，方姑姑也同意我不给王爷找通房，或者是纳妾了？” 方姑姑说话倒也是极为巧妙，“这不是您愿不愿意的事儿，而王爷肯不肯？王爷自己不肯，您就是送过去一百个美人儿，只怕王爷也不会多看一眼。说到底，还是咱们王爷对王妃的情义重！这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三位美人儿，不就是例子？”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明王的人！ 没过几日，金辉和沐心瑶二人就到了燕州，因为是朝廷派来的，自然是要先去太守府报到，然后才去长乐王府送上了拜贴。 说来也巧，这日，沐心暖陪着端木初泽去了城东，迟迟未归，两人等了一会儿，见仍不回来，便先告辞了。 沐心瑶心中不悦，以为沐心暖不过是因为当上了王妃，所以才要在自己面前故意摆谱儿呢。 金辉倒是还好，毕竟在官场也待了将近两年，许多事，也都心中明白。 再说长乐王是这燕地的主子，自己虽然是朝廷派来的，受何太守管辖，可是王爷一声令下，他也不可能不照办。 二人的府邸相对而言比较简单，一来是因为金辉的官职在这儿摆着，总共也不过才是一个正六品的官差，自然不可能住地太奢华了。 这什么官制，什么品级住什么样儿的官宅，一直都是有着严格的规定的。 沐心瑶回到府上，命人将衣物等等纷纷收拾了出来，东西虽然不是太多，可因为天气冷了，衣服厚重，都是比较占地方的。 沐心瑶要等到次年才能及笄，所以说，两人虽是夫妻，却是迟迟未曾圆房。 沐心瑶似乎是对于男人吃不到的都是好的的这种心态，十分了解，也不拦着他去找通房丫头，只有一样儿，在嫡子未出生之前，自然是不能先有庶子的，否则，也是对金辉的声誉不利。 两人在江南的时候，夫妻之间倒也和顺，沐心瑶知道自己早已非处子之身，许是有些心虚，便主动帮他安排了两个年轻貌美的丫头，当然，这两个丫头的卖身契，可都在她的手心里捏着呢。 两个丫头倒也聪明，知道自己的身分，自然也不敢冒犯了夫人，个个儿都是很自觉地服下了避子汤。 沐心瑶将一切都安置好了，便让人去请了金辉过来，有些事，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相公，这一次来燕州，妾身自然是要全力支持相公的。明日，妾身先独自去拜见姐姐，您想必也知道，之前因为我姨娘之事，她对我或许有些隔阂，不过，她对阿远却是向来亲厚。所以，妾身想着，是不是可以让人将阿远接来住些日子？” 金辉微微一蹙眉，沐心暖心疼弟弟，他是一直都知道的，特别是沐心暖对沐清远的管教，也是一直都很严苛，当然，从某方面来说，那是因为她对这个庶弟报有很高的期望。 “这？我们将他接来，似乎是有些不妥吧？” “相公放心，明日我会先与姐姐提起此事，想必这么久了，姐姐也思念三位弟弟了。若是他们能来，那么妾身以后去长乐王府说话，也会更便宜一些，与姐姐搞好了关系，对于相公在燕州的公务，也是有利无弊。” 这话倒是不假。 金辉点点头，“也罢，此事就由你做主即可。明日去长乐王府，记得多带一些咱们从江南带过来的土特产，聊表一番心意。” “是，相公，妾身与您成亲这么久，自然也知道孰轻孰重，您放心就是。” 沐心瑶笑意浅浅地说着，与之前在京城未嫁之时，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金辉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妻子，除了不能圆房之外，其它的一切都是极好！ 自己能在江南过得如鱼得水，既得了好官声，又捞了不少的银子，自然全都得益于这位聪明伶俐的小妻子。 “辛苦瑶瑶了。为夫知道你与王妃不睦，不过，为了我们的将来，也只有委屈你了。” “能为相公分忧，那是妾身的福分，何来委屈？行了，相公先去沐浴更衣吧，一会儿就该用晚膳了。” 金辉满意地出去了。 因为官职不高，自然是不可能由何太守亲自设宴来款待的，不过，同品级的一些官员得知他来了燕州，再加上了京城金家的声望，还是来了不少人拉着他一道去喝酒的。 金辉此人，若论虚伪，怕是无人能及得上他！ 明明就是想着尽快地与这些同僚搞好关系，却又想着自己的名声，所以全部推拒之后，又给几位同僚下了贴子，约在了自己府内小聚。 这便是金辉的高明之处了！ 既拉拢了同僚，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初来乍到，便太过嚣张。 傍晚时，沐心暖回来后，才听说了沐心瑶来过，淡淡地应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 晚上，端木初泽早早地回到寝室，看见沐心暖还拿着一本儿书在看，笑道，“你倒是心宽！你不是一直讨厌他们俩吗？怎么现在听说他们来了，你反倒是能静下心来看书了？” “是呢，我自己也觉得我这心实在是有些太大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她明日定然是还会再上门求见的。我只不过是想让自己静一静，然后想想该如何与她周旋罢了。” “你为何就不以为他们夫妻二人，只是想着好好做官过日子？” 好好过日子？ 沐心暖的唇边浮上了一抹讥笑，那金辉是什么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即便这一世因为婚事不顺等诸多打击，他也不可能会放弃自己心中所执着的大业！ 生为庶子，是他仇视这世间一切过地比他好的人原因！ 庶子这个身分，是他一辈子也不可能更改或者抹去的印记，所以，他恨金华，恨所有曾经瞧不起他的人，前世不正是因此，他才投靠了明王么？ 呵，从龙之功，能让他在后来一跃成为了国公，这样的人，心思怎么可能会单纯？ 现在他或许不会有什么动作，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或者说是没有这个价值！ 沐心暖的眼睛微微一挑，说不定，这一次来到了燕州，就是他让某些人看到他的价值所在的一个重要渠道了？ 还是说，金辉能来燕州，实际上是明王的人动了什么手脚？ 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沐心暖脸色突然有些冷凝，“阿泽，你说金辉来燕州，真的只是凑巧？” 端木初泽摇摇头，“他是明王的人，这一点，我们一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姐妹再见！ 明王的人？ 是呀，他们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些了吗？所以端木初泽的意思是说，金辉的到来，不是凑巧，而是有预谋的？ “好了，别多想了。一切有我。至于金辉，他能接触到的一些消息，都是太守府那边儿的，至于我这里，他还没有那个资格进入议政院呢，不必理会他。最多，他也就是使些小人心计，从旁人的口中套些东西出来罢了。放心，我会找人盯着他。” “嗯，这个金辉，好好儿的江南不待着，非要跑到燕州来给我们添堵，还真是让人不舒服。” 端木初泽一挑眉，脸上一抹坏笑闪过，“阿暖，那为夫让娘子舒服一下，如何？” 沐心暖还未曾做出反应，就感觉到了自己腰间上的大掌温度灼热，不知何时，他的大手，竟然已经是摩娑进了她的里衣。 **帐暖，一室春光！ 次日，沐心暖醒来，果然又没了端木初泽的身影，抬头看看天色，还好，今日还不算是太晚。 一想到自己昨晚上对他的苦苦求饶，沐心暖就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如果有可能，倒是应该将他的精力榨干了才是真的。 “启禀王妃，金二夫人到了。” 进来禀报的是春玉，这样禀报来访者的身分，倒是让沐心暖轻笑了一声，“行了，你这丫头，请她去花厅吧，我随后就到。” “是，王妃。” 沐心瑶今日着了一件儿深紫色的斗篷，到了花厅的东暖阁儿，便将斗篷解了下来，里面穿了一身得体的蓝色棉服。 沐心暖过来的时候，她正在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器具，眼中的羡慕和嫉妒，让人一眼便能看穿。 “是妹妹来了。” 听到了沐心暖熟悉的声音，沐心瑶的心底先是莫名地一慌，然后快速地低了头，转了身，下跪行了大礼。 沐心暖对于她的动作，轻轻地挑动了一下眉梢，看来，成亲后的沐心瑶，果然是懂得了不少，至少，对于身分二字，已是深有体会了。 “快起吧。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来人，上茶。” “多谢姐姐。”沐心瑶起身后，正好荣月也搬了绣墩儿过来，便微一欠身，坐了。 “听闻妹妹与妹夫到了燕州府做事，昨晚上回来后，我还说未曾见到你，心里头觉得有些遗憾呢。没想到，你今日这么早，便又过来了。” “昨日听闻姐姐与王爷去了外头办事，久等不回，所以妹妹才与相公先走了。” 沐心暖点点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妹妹的身量似乎是长高了一些，胖瘦嘛，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这身上的气质，与之前在沐府时，已有不同。可见，妹妹过得还不错。” “多谢姐姐关怀了。妹妹远在江南，常常思念父亲母亲，更是思念年幼的弟弟，只是皇命难违，妾身既已嫁做人妇，就必然要嫁鸡随鸡。如今能到了燕州做事，常与姐姐会面，是妹妹的福气。” “妹妹这话说的好，以后，咱们姐妹，就能常常见面了。我这里人也不多，若是无事了，可以常来王府坐坐。” “是，姐姐。” 沐心瑶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咬了一吓嘴唇，有些不好意思道，“以前未出嫁时，妹妹也是做了一些对不起姐姐的事，一直以来，妹妹都是心中有愧，妹妹知道姐姐是真心地待妹妹及阿远好，是妹妹多心了，还请姐姐莫要再怪罪了。” 沐心瑶说着，便离了座位，腿一屈，再跪下了。 沐心暖脸色微惊，“妹妹这是做什么？来人，快将她扶起来。” 荣月上前帮着一起扶了一把，沐心瑶再抬头时，已是泪眼涟涟，“姐姐，当初妹妹年幼，做下了错事，还请姐姐勿怪。” “行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好歹咱们也都是一家人，都是沐家人，我都不计较了，你又何必总是耿耿于怀？咱们姐妹如今都成了亲，以后自然是要相互帮扶，如此，才能对咱们的弟弟有所帮助，也让父亲母亲放心，你说是不是？”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失礼了。” 两姐妹又说了一会儿话，沐心暖得知他们夫妻二人是直接从江南过来的，难怪她言词间总是提及了沐清远，想来，也是真的想念这个亲弟弟了。 “说起来，我也是多时不见他们了，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地好不好？且看看吧，回头，我也手书一封，看父亲是否准允他们来燕州一趟，也算是让我们姐弟几人团圆一次。” “多谢姐姐体恤了。” 沐心瑶走后，沐心暖则是一个人对着窗子发呆，自己离开京城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沐清远现在如何了？ 这一切，还会不会再按照了前世的轨迹重演一遍呢？ 不会！一定不会！ 沐心暖摇摇头，如今自己的命运不是已经更改了么？那么，沐家上下，还有外公府上一脉，一定都会无碍的。 至于明王，这一世，有了端木初泽这个强大的阻碍在，他再想逼宫成功，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了。 “小姐，您真的要请三位小公子都来燕州吗？” 沐心暖摇摇头，“怎么可能？就算是我有这个心思，父亲也不会答应的。不过就是为了诓一诓沐心瑶罢了。她心里想什么，我岂会看不出来？不过就是借着姐弟情分的名头，到时候好常来王府走动罢了。至于是真的为了修复与我的姐妹情，还是为了打探一些什么机密，那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小姐，那这么说来，这二小姐还是本性不改？”荣月皱眉道，“她这人也是好生奇怪，为何就总是要跟您过不去呢？” “金辉并非是她的良人，也不是她愿意嫁的。如今看到我表面风光无限，心中对我更恨。在她的心里，她没有一样儿是不如我的，只除了这个嫡女的身分。” 荣月撇撇嘴，“这嫡庶有别，又不是您定下的，她又何必总是跟您过不去？” 沐心暖不语，许久，才微蹙了一下眉，“无论如何，我不能再给阿泽添麻烦了，沐心瑶既然来了，那我倒不如借着她来试一试金辉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谋害方氏！ 沐心瑶和金辉都为明王办事，这一点是毌庸置疑的，如今长乐坊正在紧张的筹建之中，如果他们是冲着长乐坊来的，那可就有些麻烦了。 长乐坊的工期紧张，再者长乐坊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和财力，能否顺利地开始运作，直接就会影响到了端木初泽在燕地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也会影响了官民的高涨起来的热情。 如果他们两是个来捣乱的，自然就要派人严加防范了。 沐心暖将自己的担心对端木初泽说了，还不忘再提醒了他一句，那个金辉，可决非良善之辈。 端木初泽对此并不在意，不过一介小小的六品小吏，能有什么本事？ 再则说了，长乐坊远在瑜郡，而凭着金辉的官职，是不可能去得了瑜郡的。人去不了，他还能有什么本事？ 沐心暖却没有端木初泽那样放心，金二此人心胸狭窄，心思极深，前世自己被他利用是彻底，不也是一无所知么？ 想着他才初来乍到，倒是与燕州的一些同僚们打好了关系，看来，他是有意在燕州常住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离开了。 沐心暖并不害怕他会出什么阴招，可问题是一直这样等着，才会让她觉得心烦。 方氏有喜，沐心瑶也是要唤她一声大表嫂的，自然也会隔三差五地来王府转转，美其名曰，多陪陪这位大表嫂，不然总是闷着，也是无聊。 沐心暖时刻不敢放松了警惕，她可不相信沐心瑶成了亲，对自己的恨就少了。愉愉相反，就是因为她嫁给了金二，所以，她对自己的恨，定然是比以前更为浓烈了。 每次沐心瑶过来探望方氏，沐心暖都叮嘱了下人们要多注意着些，特别是对于她送来的东西，更是要仔细地验看过之后，才能用。 只是，沐心暖的小心翼翼，还是出事了。 这日早上，沐心暖还没有用早膳，便见方姑姑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不好了，王妃，李少夫人突然腹痛不止，奴婢已经让人去叫了太医，您快过去看看吧。” 沐心暖一愣，扔了玉箸就往外走。 一进屋子，沐心暖便觉得这味道似乎是有些不对，厉声吩咐道，“将这些香炉全都移到院子里，着人看守，一丁点儿的差错也不许有。” “是，王妃。”荣月也看出事情似乎是有些严重。 床上的人已经是疼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表情痛苦，沐心暖连忙上前安抚道，“嫂嫂别怕，没事的。来，把手给我。” 方氏强忍了腹痛，咬着嘴唇，将自己的右手递了过来。 沐心暖细细诊过之后，连忙吩咐木华将她的银针取来，快速地在她身上针了几下之后，再开了方子，让人速去煎药。 “嫂嫂是何时开始腹痛的？” 此时方氏的腹痛似乎是已经得到了控制，不再如刚才那样疼，表情也松缓了一些，只有脸色，仍然苍白如纸。 “差不多天将亮时吧。我睡得正熟，然后就觉得腹痛，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直到后来睁开眼，才知道是真的腹痛。” “嫂嫂昨日吃了什么？” 一旁的一位小丫环连忙将方氏昨日的一日三餐，包括点心都一一报了一遍。 沐心暖点点头，“嫂嫂，你这次的确是有些危险了。幸好我来地及时，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放心，好好养着，再用几服安胎药，就会没事了。” “嗯，多谢你了，阿暖。”方氏眼睛一酸，红红的眼圈儿，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的可怜，“如果不是你，我只怕？” “好了，嫂嫂先别哭。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自己的身体调理好。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沐心暖吩咐完，然后冷下脸来问道，“昨日何人来过？” “回王妃，昨日并无人来过。倒是前日，金二夫人来过一次。” 又是她？ 沐心暖的眸光一暗，她就知道，这个丫头是没安什么好心的，果不其然！ “前日你们谁在屋子里伺候？中途可有人离开？” 几名丫环婆子面面相觑，却是无人敢出声儿。 沐心暖大怒，可是知道这些都是方氏自己的人，她也不好直接发落，厉声道，“如今你们的主子被人谋害了，你们竟然还敢瞒而不报，简直就是大胆！” 几名下人被她这一身的气势所吓，扑通一声，便都跪在了地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 方氏自己也有些糊涂了，这些都是她自己最贴心的奴婢，难不成，是她们中间有人背主了？ 不多时，有了结果，就是在中间一小会儿的时候，屋子里，是只有一个叫小英的丫环在这里伺候的。 “哪个叫小英？抬起头来回话。” 小英一听说到了自己，浑身轻颤，额上已是冒出了冷汗，不必再审，沐心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小丫头就是那个背主之人。 “说吧，在本妃没有发怒之前，姑且可以饶你一死。”沐心暖的冷漠，便是床上的方氏看了，也有几分的骇然。 “回王妃，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呀。” 沐心暖冷笑一声，“还敢狡辩？木华，交给你了。” “是，王妃。” 木华在那个叫小英的身边转了两圈，然后快速地出手，直接将小英的左壁就给缷了下来。 小英疼得惨叫一声，想要晕过去，木华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方氏在床上躺上，自然是看不到外面，隔了床帷，只能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说，本妃不仅仅是会让你再尝到这样的滋味，连同你的家人，一个也不会少。” 小英疼得几乎就是要满地打滚儿，牙齿打着战道，“奴婢不敢了！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求王妃饶了奴婢吧。” 沐心暖一抬手，木华动作轻巧熟练地再将她的胳膊给接上了，小英再叫了一声后，发现不疼了。这才急喘了几口气，然后心有余悸地看向了王妃。 沐心暖也不急，就这样微微笑着，任由她看，只是唇角勾起来的弧度，让人看了有几分的恐慌。 !! 第一百三十五章 真是心狠！ 沐心暖眸底的冷意，让小英快速地打了个寒战，刚刚那种疼痛，她是真的不想要再受一次了。脑子里快速地闪现着之前的画面，似乎是又有些犹豫了。 沐心暖垂眸，低头接过了春玉递过来的茶，木华见此，心中有数，再度过来，身上还泛着几分骇人的杀气，偏偏面上还是笑地极其温和。 小英一看她又过来了，吓得尖叫一声，跪伏在地，“奴婢招，奴婢什么都招。是金二夫人，是她，是她让奴婢这么做的。” 方氏闻言，身形一颤，竟然是下意识就道，“不，不会的。她怎么可能会让人做这种事？” 沐心暖不徐不缓地喝着茶，只是紧紧地握了茶盏的手，还能让人看出来，她心中已是有了极大的怒意。 好一个沐心瑶，这才多久不见，竟然是长本事了，连害人的招数，都想地这般周全了？ 更让沐心暖生气地是，到了这个时候，方氏竟然是还一心地护着沐心瑶？怎么？到头来，她这个救了她的人，倒成了恶人了？ 小英将所有的事情说完了，可是沐心暖却十分懊恼地发现，所有的证词，都只是她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没有人证。所有的一切，若是直接就扣到了沐心瑶的头上，只怕别人反倒是要说她诬陷了。 这一招，玩儿的还真是漂亮！ 若不是自己成亲之后，行事更为稳重了一些，说不定就会中了她的计，然后大张旗鼓地闹上门去了。 床上的方氏听了，早已有些忍不住了，痛骂道，“好一个沐心瑶，果然是个黑心的东西，竟然是连未出世的孩儿都不放过。” 沐心暖吩咐人将小英带了下去，她交待的这些事，沐心瑶想要甩干净，太容易了。 方姑姑进来，“回王妃，外头的香炉里已经查清楚了，里面的确是加了微量的麝香，或许是怕太浓郁了，被人发现。” 沐心暖点点头，想到了刚才小英的话，这中间，她自己也是离开了一会儿，那么，这屋子里就只余沐心瑶和方氏二人了。 方氏自然是不可能会自己害自己的，那么，沐心瑶处心积虑地要害方氏，不可能就只是简单地买通了一个小丫头。 沐心暖的脑子里快速地翻转着，她不相信沐心瑶会变得如此蠢笨，一招不成，她定然是还有后招。 只是？ 沐心暖的视线在这屋子里来回地打量着，屋子的陈设并不复杂，因为考虑到了方氏是孕妇，所以一些不必要的摆设，便都去掉了，就是怕万一再磕着碰着。 “来人，将这屋子里所有的器具都翻查一遍，不得有误！” “是，王妃。” “还有，荣月，你去其它的屋子也看一看，但凡是能放东西的地方，都不许落下，仔细查看。” “是，王妃。” 方姑姑的眸光也跟着一暗，她曾在宫中多年，像是类似这种的下作手段，自然是见得多了，随后在沐心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沐心暖的脸色瞬间冷凝了下来。 “来人，先将这外间儿的床榻仔细查看，若是无碍，将你们夫人扶到外头来，她的寝室里，必定是要仔细查看。” “是，王妃。” 好在方氏刚才虽然腹痛，却未曾见红，否则，这再一挪动，怕是又会伤及了身体。 沐心暖看着她们将这榻上的所有东西都移开，找了一遍，确定是干净的，才又将东西铺好了，扶着方氏躺了上去。 方姑姑则是点头进了寝室，不多时，出来时，手上已经是多了一个小红布包。 “这是何物？”方氏一惊，“方姑姑是在何处寻到的？” “回李少夫人，就在您的床榻之下。” 沐心暖让人将红包打开，里面竟然是还覆了一层，再打开，轻轻一嗅，“竟是麝香？” 此话一出，方氏又被吓得不轻！ 方姑姑将东西交给了太医闻过之后，也再次确认，就是麝香。 “回王妃，这麝香的剂量不大，可若是正好跟这外头香炉里的麝香一混合，还是极易让孕妇腹痛的。另外，即便今日将这薰香倒掉了，以后再不用，可是李少夫人日日枕在了这极淡的麝香之上，也是极易滑胎的。” 方氏听罢，早已是吓得浑身轻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她之前也从李浩然那里听说过这个沐心瑶是多么的心狠手辣，还一再劝她要小心一些。可是她自认自己也是有着明辩是非的能力的。 几次与沐心瑶的接触之后，也只觉得她人还不错，许是因为嫡庶有别的关系，所以才会让李浩然对她有了偏见，谁能想到？ 事实上，沐心暖已有几日未曾过来看她了。 倒不是她不想看方氏，而是来过两次之后，正好见到她与沐心瑶相谈甚欢，心里便极其自然地想到了沐心瑶定然是有什么图谋的。 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她才选择了少来。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她发现，方氏对沐心瑶的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好，虽不及对自己，可是言词间，还是对她颇有维护。 特别是几次两人单独说话时，她似是有意无意地想要让自己对这个妹妹好一些，毕竟，无论嫡庶，也只有这一个妹妹。 沐心暖对此不置可否，又不愿意与有孕的方氏起争执，所以，便极少再来看她了。 没想到，她才几日不来，方氏这里，就出了这样大的乱子！ “回王妃，奴婢看这香包，再看里面的粉末的形状，应当已是在这里放了不下两日了。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再加上了屋子里的薰香，所以，李少夫人才会如此严重了。” 听罢方姑姑的话，沐心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知会下去，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许往外传，若有胆敢违令者，直接杖毙！” “是，王妃。” 沐心暖冷冷地看了一眼方氏，荣月也过来回话了。 “回王妃，在西间儿也发现了这个，是被人偷偷放进了一只大花瓶里的。若非是奴婢小心，只怕也不好查出来。” !!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方氏懊悔！ 沐心暖点点头，“做的好，下去吧。命人将这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招到一处，就说方姑姑有话示下。” “是，王妃。” 跟随沐心暖时日长了的木华等人，自然明白，王妃这是有些怒了！ 站在了王妃身边的春玉，用有些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方氏，只是眼底，还有那么一丝的失望。 事情很快地水落石出，沐心暖并没有在这里再多做停留，只是吩咐人将这里照顾好了，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她早膳也没用，这会儿才想起来饿了。 可是看看时辰，这会儿若是吃了，怕是中午又不饿了。 荣月的心思倒是细，很快就端来了两碟小点心，并不是很甜的那一种，其中有一味，就是沐心暖最喜欢吃的栗子饼。 沐心暖吃了两块儿栗子饼，又吃了一块儿绿豆糕，再喝了两杯花茶，这身上才觉得有了些力道，人也有了精神了。 “小姐，那二小姐果然就是来者不善呢。您看，要不要警告她一番？” 沐心暖摇摇头，“沐心瑶做的这些事情，金二未必就不知道。她倒是聪明，知道先从一个对她了解不深的人下手。” 荣月有些气恼道，“小姐，今日若不是您，那李少夫人腹中的孩子怕是就保不住了。可是想想，前几日，她还在您这儿说那位二小姐的好话呢，也真不知道她看起来也是挺大个人了，怎么想事情会这么没脑子。” “放肆！”方姑姑轻斥了一声，“李少夫人也是你能编排的？” 荣月这才意识到，只知道为小姐抱不平了，却忘了人家也是正经的主子。 扁扁嘴，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小心打量着小姐，见她面上并无恼怒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方姑姑有些好笑地瞪了她一眼，显然是为了提醒她，不要因为她是王妃身边的老人儿了，就可以为所欲为，什么话也敢说！ 这样的话，若是真的有人刻意再传到了方氏那里，只怕就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争端。 荣月自然也想到了，这才不说话了。 “方姑姑，大表嫂那里，你还要多费心了。另外，将我之前派去卢府的那两位嬷嬷接回来吧，就暂且让她们二人做表嫂那里的管事嬷嬷，同样的事情，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了。” “是，王妃。” 几人都看出了王妃的面上有疲惫之色，可是她们心里更明白，这也是王妃对方氏有些失望了。 方氏来了燕州这么久，跟王妃相处的时日不比那沐心瑶相处的时日长？ 可是跟人家才见了几次面，这心就向着人家那里去了。如今反倒是遭了自己心中那个好人的算计，想必这会儿，方氏的心里，才是最憋屈，最难受的吧？ “王妃，那李少夫人那里的人手？” “让她自己去折腾吧，她的丫环仆从，一大半儿是她的陪嫁，本妃就是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那里头去。至于将来如何，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方姑姑对王妃还是有几分的了解的，听到王妃这样说，也知道这次王妃是有些伤了心了。一门心思地对她好，几乎就是掏心掏肺了，可是结果呢？ 这才几日不去管她，自己就成了这般模样儿！ 得亏了是她的孩子无事，否则，只怕是真没办法向李大少爷和镇国将军府交待了。 那位李少夫人，也不知道这会儿想明白了没有？ 方姑姑知道这会儿王妃心烦，也不再多做打扰，领了人退下，只有木华和木晴守着。 沐心暖的性子如何，跟了她这么久的几人心里自然有数。 这会儿王妃心情不好，一方面是因为沐心瑶胆敢在长乐王府对方氏动手，另一方面，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掏心掏肺地对方氏好，到头来却还不及一个沐心瑶！ 一想到在屋里，小英将所有的一切交待出来之后，方氏的反应，沐心暖就觉得有几分的心凉。 大表哥他们能来燕州，沐心暖是从心底里头高兴的。 之前见他们夫妻之间，似有不睦，她觉得方氏人也不错，才百般地成全。 到头来呢？ 方氏却不思感激，反倒以为那个沐心瑶才是好人了？ “木华，你去吩咐一声，金、柳两位嬷嬷到了以后，不必来见我了，让方姑姑给安置好就成了。至于方氏那里，我暂时不想去了，你也让人告诉她一声儿，让她好好养着就是！” 这是不愿意再见方氏了？ 木华没敢多问，服侍主子这么久，主子如此盛怒的情形，还是极少见的。 中午，端木初泽回来，才进院子，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正巧看到了荣月去传膳，连忙就招呼了过来，简单问了两句。 荣月不敢有所隐瞒，将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回了。并且也暗示了，王妃现在的心情不好，王爷还是要小心着些才是。 端木初泽微蹙了一下眉，对于那位方氏，他并没有什么印象，本身也没有见过几次，只是这一次，竟然能将自己的心肝宝贝儿气成这样，心里头对她的印象，立马就变差了。 “她不是有能耐吗？去，传我的话下去，除了王妃派过去的两位嬷嬷，其它人都给我撤出院子。让她自己的人去服侍就好。免得再出什么岔子，还得牵连了王妃的声誉。” “是，王爷。” 荣月嘴上应着，可是却哪儿敢真这么做？这后宅之事，王爷一直都是不怎么管的，若是让王妃知道了，只怕又要生气了。 好在荣月没走，端木初泽走了两步，又回头交待，“算了。不理她就是了。冷上她一阵子，让她自己想明白吧。” “是，王爷。” 一回到了寝室，就看到沐心暖有气无力地躺在了床上，面色倒是还不错，只是那眉眼处的蹙起，让端木初泽看了有几分的心疼。 他自己的女人，自己都舍不得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这下倒好，随便来了两个外人，就敢给自己的宝贝委屈受了？ 简直就是反了！ “阿暖，我们不气了。气大伤身。” 沐心暖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轻唤了一声，“阿泽。”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花房情事！ 端木初泽轻轻地抱住了她，“乖，我们不气。大不了，我让人为李浩然在燕州安排一处宅子就是了。” 沐心暖摇摇头，“不成！他是我大表哥，也是镇国将军府里头最看重的人，他不能出事。” “傻丫头，现在是他的夫人惹了你不痛快了，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我又没说不管她，只说是让她搬出去住而已，以后她的事，也就跟你没有关系了。她想跟谁亲近就跟谁亲近，你不是也能好好歇一歇？” 沐心暖唇角微微扬起了一抹弧度，虽然还是苦涩多一些，可是至少，也算是有了一点点的笑模样。 “阿泽，她到底也是我的大表嫂，不看僧面，还是得看佛面呢。她如今怀了身子，我自然是有责任要护着她。我只是心里头有些堵的慌，就想找个人说说话。” 端木初泽听她这样说，心下轻松了不少，将她拦腰抱起，“走，我带你去后面的花房里坐坐，然后你想什么，我都听着。” 沐心暖也不动，只是轻轻笑了笑，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任由他一路抱着她，不理会王府众多下人们惊奇的视线，一路去了花房。 木华远远地跟着，与木晴小声嘀咕道，“你说，现在王爷回来了，是不是我们小姐的心情就会好多了？” “不知道。可能吧！每次只要是小姐不开心了，王爷定然都会有法子逗小姐开心的。要不，他们怎么能成了一家子呢？” “也是，要说也是咱们小姐的命好，有福气，能嫁给王爷这样体贴温柔的好男人。” 木晴则是白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应该是王爷好福气，才娶了我们小姐这样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呢。” 两人小声议论着，眼瞅着到了花房，两人相视一眼，还是很乖觉地在外头守了，没有跟进去。 端木初泽将她放在了一张藤椅上，“这里比外头要暖一些，怎么样？” 花房里因为端木初泽教人用了一些升温的方法，所以这里头比外头要暖上许多，也因此，许多不该在这个时节绽开的花，此时也开得正艳。 这处花房，原本就是端木初泽为了给沐心暖打发时间才建起来的，就是为了避免她太过无聊，所以让她可以有个地方散散心，想不到，今日倒是真给用上了。 “阿暖，你瞧，这里是不是与外面的差别很大？” 沐心暖点点头，“很神奇。以前我在医书上也曾看到过类似的，但是不及你的花房建得这样好。” “那是！你夫君我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呢。” 沐心暖轻笑，知道他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故意用这种耍宝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心中不免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他本来就挺忙的了，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做呢，可是却因为自己这点儿小心思，就陪着她来这里消耗大把的时间，实在是自己太任性了。 “阿泽，我没事的。你不用刻意来这里陪我，正事要紧。” 端木初泽在藤椅边儿上蹲下，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傻瓜，你就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羁绊，若是你不开心了，我又怎么可能会开心？所以，让你过得开心快乐，是我毕生的追求！” 这话说的，还真是肉麻！ 不过，沐心暖却觉得这话真是该死的好听！ “世人都说甜言蜜语，我今日才知道，原来你说出来的话，竟然是真地让人觉得心里头甜甜的。” 端木初泽淡笑，“这么说，我算是成功地哄你开心了？” 沐心暖不语，只是反手握住了他的大掌，他的手太大，自己的小手，根本不可能完全地将其握住，只是握到了他的手背处，然后才微微偏了头，有些打趣道，“阿泽，只怕外面的那些臣民们，哪个也不曾见过你现在的样子吧？” “那是！我的温柔体贴，从来都是只留给我的阿暖的。别人嘛，想都不要想！” 沐心暖咯咯地笑出声来，眉眼弯弯的样子，还真是看得端木初泽的心里头痒痒的，酥酥麻麻的。 “阿暖！”低唤了一声，端木初泽便缓缓起身，然后吻住了沐心暖的弯起来的唇角。 “嗯。阿泽！别，这里是花房。”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建议来这里坐坐。”端木初泽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未停。 这张藤椅可是端木初泽当初特意让人做出来的，图纸也是他自己划的，原本就是足以承受三四个人的重量，如今，只有他们两个，自然也没有承受不住的道理。 最关键的是，藤椅的下面还有一个小机关，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让它静止不动，不再摇晃，就像是现在。 端木初泽的手将后面的那个插栓拔下，整个藤椅便马上向后仰了一些，随后静止不动了。 沐心暖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觉得胸前一凉，随即便是他的大掌快速地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着，点燃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阿泽，这里是花房，不要，我们回去，好不好？” “不好！阿暖，我们从来没有在这里做过，试试看，好不好？你没有闻到各种花卉的香气吗？”端木初泽一边亲吻着，一边诱惑着。 沐心暖仅存的一点儿理智，也随着端木初泽不停地轻声呢喃而荡然无存！ 花房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对于有着武功在身的木华和木晴二人来说，这点儿隔音效果，可就真的不怎么样了。 两人面红耳赤，可是又不好离开，只能是勉强再往外走了一些，既要避免有人来打扰两位主子的好事儿，又不能让自己总是处于这种尴尬之中吧？ 端木初泽抱着沐心暖，心满意足地笑了，“阿暖，真好！” 沐心暖嗔他一眼，自己待会儿要怎么回去？ 身子缩了缩，看着自己身上现在裹的是他的衣袍，又想到了刚才他有些饥渴的样子，脸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个败家的。那些衣裳都不要银子吗？你又扯坏了，我岂不是还要再做新的？” 最重要的是，她一会儿穿什么？ !! 第一百三十八章 晾一晾她！ 被端木初泽在花房一折腾，沐心暖先前的那种郁闷和烦燥，还真就是消失不见了。 不得不说，某些时候，端木初泽的这种极其简单的法子，却是最有效的。 当然，端木初泽并没有就此打住，他将沐心暖抱回了寝室，帮她清洗了一番之后，再亲手帮她穿好了衣裳，然后抱着她，一起到暖阁里用晚膳。 端木初泽在沐心暖面前，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以，沐心暖的那身衣裳，被他给穿了差不多将近一个时辰，才算是勉强穿好了。 最后，沐心暖之所以仍然是愿意让他抱着，那是因为，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再跟他争了。 沐心暖软软地靠在了他的怀里，享受着他亲手喂饭的极高待遇，脸上的表情是有些慵懒而疲惫的。 “今天是我不好。我保证下次不会了。我以后一定会节制的，今天晚上，我不吵你，就只是陪着你好好睡觉，好不好？” 沐心暖这才白了他一眼，唇角微勾，哑着嗓子道，“说话要算话！” 端木初泽态度极好地点了点头，“放心！一定不会让娘子失望的。” “不想吃了。”沐心暖摇摇头。 端木初泽的眉心微紧，“那怎么行？再吃一点儿，你今天吃的太少了。我发现你近日可是瘦了不少，这怎么行？你不是还想着给我生孩子呢吗？你这么瘦，我怎么放心让你为我生孩子？不成！你若是不好好吃，那我们就暂缓要孩子的计划了。” 沐心暖瞪他，真是可恶，竟然拿生孩子的事情来威胁她！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好吧，不想吃就不吃了，那我们喝些汤总可以吧？” 沐心暖眨眨眼，又乖乖地喝了一碗汤，这才做罢。 “今天晚上有风，本来是要带你去看星星的，还是算了，明晚如果没有风，我再陪你赏月，好不好？” 沐心暖点点头，对于是不是看星星，她已经没有什么兴致了，她现在迫切地需要找一张床，然后饱饱地睡上一觉。 端木初泽也看出了她的疲倦，抱着她回了寝室。 “我帮你按摩一下，你会舒服一些。”端木初泽说着，手就伸向了她的后腰处，然后动作轻缓的推拿着。 沐心暖微微挑眉，“你竟然还有这样的一手绝活儿？” “嗯，是不是很舒服？我以前在边关的时候，有时候累了，军营里的那些小兵们就会这样相互的按摩，解解乏。” 沐心暖的心底微动，“你以前在边关的时候，一定过的很辛苦吧？我很少听你提及那三年的情况。” “没有什么好提的，无非就是镇守边关，保家卫国罢了。在那里，看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也看了太多的血腥。你知道吗，当我浑身是血地站在了自己的城墙上的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我能终止这些杀戮和无谓的战争，那样的话，我身边的那些勇士的血就不会白流了。” 沐心暖看不到端木初泽的表情，不过她猜想，这个时候的端木初泽一定是笑不出来的。 语气有些沉重，可却又能让人从他清朗的声音里听出几分的希望来，或许，这就是他最大的能耐吧。 “阿泽，对不起，我今天让你担心了。我知道你是不想我想太多，所以才会这样的。” “阿暖，你我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我说了，让你永远开心快乐，是我毕生之愿，这不是说着玩儿的。我是认真的。” 沐心暖抿了抿唇，“你现在公务这样忙，我不仅不能为你排忧解难，反倒是处处让你担心，我这个妻子，也的确是有些不合格。” “谁说的？我的长乐坊的第一批的银子是哪儿来的？还不都是你想法子给弄来的？再说了，如果不是之前有你的提醒，我又怎么可能会想到了办一家官办的银号？阿暖，你就是我的福星！” 沐心暖轻笑，极其惬意地享受着他的服务，“阿泽，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好不好？” 端木初泽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则是咧开了唇角，“当然好！我们两个就是要在一起纠缠一辈子，甜蜜一辈子，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这一晚，沐心暖睡得极安稳，几乎就是一夜无梦。 次日醒来，沐心暖第一眼，便看到了还躺在了她身侧的端木初泽。 “醒了？” 沐心暖微愣了一下，然后才有些狐疑道，“还早么？你今日怎么没有起来练剑？也没有去议政院？” 端木初泽低声笑道，“舍不得你！” 沐心暖唇角一弯，眸底里满满地全是情意，“又来哄我！” 端木初泽在她的额上轻轻一吻，然后才道，“时辰不早了，起吧。” 说着，掀开了被子，直接下床了。 沐心暖这才注意到，他早已穿好了衣裳，刚才，怕是练剑梳洗完毕之后，再回来陪着自己的吧？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端木初泽看了她一眼，“我中午不一定能赶回来，若是我没有回来，你自己要记得按时用午膳。” “嗯，知道了。” “至于方氏那里，你也不必理会她，晾她几日也好。她人倒也不能说坏，只是这心思也太单纯了些。这一次，表面上看，险些被害的人是她，可是实际上，有危险的，却是阿暖你。所以，这一次你不能心软，就只是晾着她，无论下人们如何说，你千万不要去主动见她。” 沐心暖想想也是，若是这一次她腹中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了，难免不会让大表哥对她心有芥蒂，再加上舅母才走了多久？这么快就出事，两家的关系，也会有些僵硬。 “你说的对。我是王府的女主人，这次若是她果真出事了，那么，我头一个不能原谅我自己！而京城那边儿，只怕也会因为这件事儿，对我有了意见。大表嫂人是不错，可有的时候太单纯了，不仅仅是害了自己，更会害了别人！身为世家妇，若是太单纯了，那就不是可爱，而是蠢了！” 端木初泽点点头，“你能想明白就好。这次的事情，就当是给她个教训吧！另外，我昨日已经让人将这件事知会给李浩然了。你就等他回来处置好了。” !!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方氏发慌！ 沐心暖就按端木初泽说的，对于方氏那边儿，也是不再理会了。当然，一应的补品还是让人早早地就备着，无论是燕窝还是参汤，是一样儿也未曾落下。沐心暖越是如此，那厢的方氏心里头就越是不好受了。 “少夫人，您该用药了。”金嬷嬷自从回到了长乐王府后，与先前的态度可是大不相同了。 先是在王府的不受重视，再到了卢府伺候那位少夫人，到现在又回到了长乐王府，并且是成为了一院主事，金嬷嬷心里头明白，王妃对她，已经是有了几分的信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金嬷嬷也算是彻底地明白了，想要在燕州过上好日子，巴结王爷不好使。只要是能让王妃高兴了，其它的，什么都不愁！ 金嬷嬷知道这位方氏是王妃的大表嫂，也听说了这件事情的起因经过，对于这位不开眼的表少夫人，她还真是就有那么几分的瞧不上！ 这心眼儿也太实，太天真了些！ 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敢情这么长时间王妃对她的好，她就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这往好听了说，这位少夫人是有点儿缺心眼儿，往难听了说，她分明就是有些白眼儿狼的意思了！ 当然，金嬷嬷经历了这么多，自然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算是王妃真地恼了这位主子，这嘴上定然也是不能说什么的。毕竟人家是她的大表嫂，而且王妃成亲之前，镇国将军府可是没少照拂她呢。 也正是因此，所以王妃才让这么多人好生侍候着，可同时，她自己却不愿意再过来看一眼了。 方氏心里头有些苦闷，看到金嬷嬷端了药进来，这眼圈儿就有些红了，“金嬷嬷，你说，这件事若是相公知道了，是不是也得怪我不问是非了？” 金嬷嬷那可是宫里头出来的老人儿了，自然知道这话该怎么劝，“少夫人多心了。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身子养好了。这一次的事情，无论是谁对谁错，总归是没有伤及您腹中的孩子，这才是最要紧的！您如今心里头再纠结，也得顾着孩子不是？” 这话还真就让方氏脸上有了几分的松缓，点点头，“嬷嬷说的对，我就是再怎么着，也得先想着孩子，这可是李家的长房嫡孙，是老将军的嫡重孙子呢。我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金嬷嬷见她听进去了，笑道，“这就对了。来，您先用药。回头，奴婢再去请了府医过来帮您请个脉。也好让您放心不是。” 方氏用了药，靠坐在了床上，这几日一直都是如此，虽说是未曾见红，可是金嬷嬷等人一回来，就马上给底下的人都下了令，半个月内，她是不能下床的。除了上个净房，其它的时候，都是在床上躺着。 “启禀李少夫人，王妃让人送来了一些上等的燕窝和人参。刚刚也由太医给瞧过了，说是可以适当地补一补。” 方氏点点头，无精打采道，“知道了，搁着吧。替我好好谢谢王妃。” “是，李少夫人。” 自从那日之后，方氏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这嘴上的称呼也就跟着变了。 以前无论是人前人后，都是妹妹妹妹的唤着，这会儿，她却一直都是称为王妃了。 “启禀少夫人，刚才王爷身边儿的一位内侍来回话儿，说是昨王爷已经吩咐人将您身体不适的消息送到大公子那里去了。说不定这两日，大公子就要回来看您了。” 若是以前听了这话，方氏心中定然欣喜。 可是这会儿，听到自己的丫头这样一说，心里没来由地便是一紧，“他要回来了？他若是回来，我该如何跟他说？他会不会怪我？” 一旁的金嬷嬷瞧了，微微皱了下眉，心道这位少夫人怎地这般小家子气？身为将来的一房主母，怎么行事这样阴柔懦弱？ 这次的事情，虽说是方氏有不对的地方，可是也不至于吓成这样儿呀？再怎么说她的肚子里头还有块儿肉呢，大公子能怎么了她？ “少夫人多虑了。王爷不是说了吗？是您的身体不适，当是让大公子回来好好陪陪您的。您不必胡思乱想，反倒是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好意。” 方氏微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有些怔然道，“是了，是我太紧张了。” 金嬷嬷一瞧这样可不行，若她总是如此，这胎怕也是不好安呢！ 打发人都出去了，金嬷嬷才压低了声音道，“少夫人，奴婢这里有句话，您也别不爱听。您现在重要的不是这身体上有多大的难处，而是这心里头有事儿。您的心病若是不除，您也没法儿安胎。” 方氏轻抬了眉眼，眸中已是一片雾盈盈的，伸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金嬷嬷的衣袖，“嬷嬷，我也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我就是心里头发慌！你说我该怎么办？是我不好，我错信了那个沐心瑶，还误会了妹妹。我？” “少夫人，您现在既然是知道自己错了，那倒不如直接将这番话说给王妃听，不就结了？您这话一说出来，您心里头的心结没了，王妃听了，说不定也就不再生您的气了呢。” “会吗？她，她自那日之后，就一次也没来过。她还会认我这个嫂嫂么？” “瞧您这话说的！若是她不认您，又何故还要差了奴婢们前来伺候？再说了，她就是不看您的面子，不也得看着镇国将军府呢吗？您只要是将这心里话都说出来了，王妃对您定然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怨言了。” “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妹妹不是不气的人。好，我听你的，我去跟她认错。”方氏说着，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金嬷嬷连忙就拦了，“少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呀？这可使不得！” “她不来，难不成我还不能去看她？” “您现在这样子，是哪里也不能去的。您还是安安生生地在这儿躺着，至于王妃那里，您放心，奴婢去跟您说，担保王妃会过来看望您的。” !! 第一百四十章 姑嫂和好！ 金嬷嬷安抚了方氏一会儿，再让人给用了些有助于安神的薰香，总算是让方氏安安静静地睡了。 沐心暖就在自己的东暖阁里，外面天气冷，她也不爱动，索性就窝在了榻上，开始做起了针线。 “启禀王妃，金嬷嬷求见。” 沐心暖一听，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来意，将手中的东西搁在了一旁，“让她进来吧。” “是，王妃。” 果然，金嬷嬷进来后，说了一些关于方氏的好话，然后又将方氏如今安胎的一些事都说了一遍，末了，才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沐心暖微微一笑，“嬷嬷的意思是说，若是大表嫂的心结不打开，只怕是会影响了她的心神，于她腹中的胎儿，也是没有什么好处的？” “回王妃，奴婢不敢撒谎，您也是杏林高手，想必您也是知道这些的。如今少夫人郁结于心，晚上也是时常不得好眠，又常常以泪洗面，说是她自己对不起王妃，可是现在又下不得床，您也不愿意过去瞧她，所以？” 沐心暖摆了摆手，“罢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不是我不愿意去瞧她，只是我那日之后，也染了风寒，你没瞧见这么些日子我一直都在东暖阁，没出过门儿？” 金嬷嬷愣了一下，连忙讨好道，“是，是奴婢的疏忽了。奴婢明白了。” 沐心暖点点头，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 “行了，你也告诉她，让她安心养胎，就说等我身体好些了，自会去瞧她。我现在这样儿，若是再过了病气给她，岂非是我的不是了？” “是，奴婢晓得。” 金嬷嬷走后，沐心暖又吩咐人去了端木初泽一声，看看李浩然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自己晾了她这么几日，想来，她的心里也不受了。 沐心暖歇着的这几日，可是根本就没闲着。 她借了端木初泽的暗卫，将外头金二与沐心瑶两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关注地相当紧密。 她不怕沐心瑶出招，就怕沐心瑶迟迟没有动作，那样的话，就表示她是要有大的什么计划了。 这几日，沐心瑶趁着长乐王府内略有些小的浮动，她自己则是几乎将燕州所有官宦家都去转了一圈儿。 无论是到哪家的府上，这礼物都是备地十分丰厚。 而且，无论是到了哪里，都不会忘了提一句，她是长乐王府的妹妹，而且因为府上只有她们两个女儿，所以自小感情便十分要好。 沐心暖知道，她就是故意借着这个时候，趁着自己心里头有些不痛快，不愿意出门，她好先在外头转一转，将她们姐妹二人感情极好的这种假象，宣传得人尽皆知。将来若是再暴出什么姐妹不和的事，只怕就会让人觉得是她沐心暖的不是了！ 毕竟，这么几日下来，几乎所有与她有过接触的人都觉得，沐心瑶还算是一个端庄得体的懂事儿的。 就连方氏这个曾得了沐心暖多方照顾的人，都这样想了，更何况是旁人？ 沐心暖一想到了这个，这心里头便又有些窝火！ 不过，好在她现在还十分清醒，明白若是自己真的与方氏有了什么心结，高兴的，只会是沐心瑶！ 沐心暖只是要让方氏自己知道她什么地方做错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不再理会她了。这会儿，既然是由金嬷嬷过来说了话，想必，方氏那里的火侯，也差不多了。 次日，沐心暖穿了一件儿赤红的狐狸毛斗篷，手上还抱了一个小暖炉，由荣月和春玉陪着，去探望方氏。 方氏正在屋子里头唉声叹气呢，一听到了外头有人禀报说是王妃来了，这脸上立马就精神了起来。 “嬷嬷，我的脸色如何？可还能看得过去？快，快去备上好茶。” 看到方氏如此地慌乱，金嬷嬷摇摇头，这样的当家主母，将来要经历地，只怕是还多着呢。 沐心暖进来，看着床上方氏的脸色倒还算是红润，只是那眉眼间难掩的憔悴，实在是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沐心暖轻挑了下眉，幸亏这会儿来的是自己，不是李浩然，不然的话，谁知道这位大表哥会不会再将怨气撒向了自己？ 方氏一开始倒也还算是正常，说着说着，便掉了泪，言词间，自然是少不了一番自责，话虽然不多，沐心暖也听出来了，她是真的知道错了。 “好了，大表嫂，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也是因为对沐心瑶不了解，所以才会有了这一次的事。说起来，也是我太不小心了。若是早先不让她跟你见面太多，许就不会有这件事了。” “不！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没用，错信了她。妹妹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沐心暖浅笑，“我怎么会生表嫂的气呢？我这不是也才刚刚好了吗？你没闻见我这身上的药味儿？出门前，我不喝药，方姑姑都不肯让我出来呢。” 一句话，倒是让方氏破涕为笑，两人手拉着手，屋子里的气氛，也总算是缓和了不少。 当天晚上，沐心暖让端木初泽一个人在书房用的晚膳，她则是陪着方氏一起说了会儿话，两人说说笑笑间，不自觉地，方氏就比平时多用了一碗饭，这让金嬷嬷等人瞧在眼里，自然是乐在心上！ 沐心暖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便见灯火都熄了大半儿，不禁心中纳闷儿，“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不在，这丫头们也都躲起懒来了？这灯烛燃地这么少，万一一会儿王爷回来，再磕着碰着了怎么办？” 木华出来，手上提了灯笼，“回王妃，王爷这会儿正在屋子里躺着呢，说是灯太亮了，刺的眼睛不舒服，才让人将灯烛给熄了大半儿的。” 沐心暖一愣，端木初泽回来了？ 抬头看看天色，“他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这么早就睡了？” “回王妃，具体的，奴婢也不知道。王爷的脾气，奴婢们也不敢问呢。” 沐心暖想想也是，进了屋子，将外袍都脱了，进了里间儿一瞧，果然是见那床帷都落了下来，心下狐疑，难道是今日太累了，所以才早早地便歇下了？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请旨和离？ 沐心暖一进屋子，便似乎是闻到了一阵酒气，略蹙了一下眉，嘀咕了一声，“怎么会喝了这么多酒？也没听说他今儿个有什么应酬呀？” 沐心暖说着，人就已经到了床前，看见那帷幄还轻轻晃动着，里面的人，似乎是还动了一下。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也不去洗洗？” 沐心暖将帷幄拉开，就见端木初泽正微眯着眼睛，一只手单支着太阳穴的地方，侧倚着身子，唇角还有一抹略有些危险的笑。 看到她掀了帷幄，端木初泽脸上的笑似乎是冷了一分，“知道回来了？” 沐心暖微怔，怎么感觉不太对呢？听他这语气，好像是自己夜不归宿一般。 “怎么了？我不是刚刚从大表嫂那里过来吗？她今日的情况好了许多，不然，我担心大表哥回来之后，再以为是我欺负了她，就麻烦了。” “李浩然就算是以为你欺负了她又如何？他能将你如何？别忘了，你可是长乐王妃。” 沐心暖眨眨眼，有些无奈道，“我是长乐王妃，可我也是他的表妹呀。更确切地说，我是他唯一的表妹。若是再让他误会了什么，岂非是让我们兄妹不和？” “兄妹不和？” “当然了！你想，沐心瑶如此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挑拨我们和镇国将军府的关系吗？至于他们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我暂时想不明白。不过，总不能让他们趁心如愿就是了。” 端木初泽不语，只是微眯着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似乎是想要在她的身上看到什么人的影子一般。 沐心暖被他这样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总觉得他这情形有些怪异，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退。 只是这脚才往后迈了出去，另一只脚还没有抬起来呢，就觉得腕上一紧，整个人被他给拉到了床上。 沐心暖感觉到自己重重地栽了过去，还好，最后似乎是他控制住了力道，才没有让自己感觉到疼痛。 只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有几分的眩晕。 等到人还还没有完全地回过神来，人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唇上便是一片温热，一股浓郁的酒味儿自口中钻入，让她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不要！阿泽，你别这样。先去沐浴，好不好？” “不好！我要你，我现在就要你！一刻一分我都不愿意再等。” 端木初泽的手上动作未停，甚至是还有些粗鲁，一下子，便将她的衣裳给扯掉了大半儿。 看着她光滑如玉的肌肤，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几分红色的光泽，端木初泽只觉得喉间一紧，再也顾不得许多，直接就将其压在了身下。 这一晚，端木初泽不顾沐心暖的几次求饶，不停地索求着，直到沐心暖被累得昏了过去，他仍然是不肯罢手。 次日，沐心暖是在一片温热中醒来的。 一睁眼，才发现自己正赤身**地躺在了浴池之中，而自己的脖子底下，正枕着端木初泽的胳膊。 沐心暖自清澈的水中看着自己肌肤上那点点红痕，脑子里快速地闪现过昨晚上端木初泽的疯狂，脸色微微一红，一扭头，对上了他有些炙热的视线。 “阿泽。” 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地厉害，不免有些尴尬，低了头，尽量地让自己离他远一些。 “别动。昨晚上是我不好，许是饮酒太多了，一时不知节制，有没有伤到你？” 此刻的端木初泽是温柔体贴的，与昨晚上的那个化身为狼的人，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阿泽，你，你昨天晚上很不对劲。告诉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端木初泽承认他昨天晚上是有些过了，现在再看到了这样的沐心暖，他仍然是有感觉的。只不过，他知道，经过了昨晚，他必须要尽量地克制一下自己，不然，只怕真的就会伤到了她。 “昨天后晌，金二约了人吃酒。我让人去暗自跟上，听到了一些对你极其不利的流言。” “什么？”沐心暖微愣，金二竟然也成了长舌妇？ “说你在未出阁之前，与李浩然两情相悦，几次已是谈婚论嫁，是本王从中横插一杠，强行将你娶进门。而现在李浩然之所以会出现在了燕州，也是因为他放心不下你。” 沐心暖听罢，整个人都呆住了。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哆嗦了一下嘴角，身形也是微微晃动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你昨晚上那般，也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流言，所以才会故意的，是不是？” 端木初泽的眸光一暗，他承认昨天晚上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他的心情是非常糟糕的！ 李浩然对沐心暖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是会有人借此而大做文章！ 更没想到，这一次，故意散播流言的人，竟然会是沐心瑶和金二！ 当然，他的心情不好，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他对李浩然嫉妒，嫉妒他能从小就与沐心暖过往甚密，嫉妒他在沐心暖的心中一直都是那样阳光正气的。 再加上昨晚上也饮了不少酒，想地越多，这心情自然就越糟。 看着沐心暖发白的脸色，端木初泽的脸上闪过了一抹自责，“阿暖，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没有。我自然是信你的，我昨晚上只是喝了太多的酒，所以才会。” “不！你撒谎！你的酒量如何，我是知道的。而且你从来都不曾向是昨晚上那样的疯狂。你也听到了那些流言，所以，你也在怀疑，是吗？” “阿暖，不是的。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心情不好，正好回来你又不在。听说你又去陪那个什么方氏，我心里头自然是不爽！” “端木初泽，你？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与你相识多久了？你竟然如此地怀疑我？好，既然你不信我，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这样了。反正我也是那么多人的眼中钉，倒不如借了这个机会成全你。” 端木初泽一慌，“阿暖，你要做什么？” 沐心暖回头冷笑一声，“放心，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就自寻短见。大不了，我请旨和离就是！”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流言蜚语！ 端木初泽一听，立刻就慌了！ “阿暖，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怀疑你。” 沐心暖根本就不理会他，仍然奋力地往前走，奈何昨晚上被他给折腾了大半夜，这会儿才醒过来，又什么东西也没有吃，自然是没有什么力气。 再加上水里本身也是有些阻力，那地上的地砖也是有些滑，一不小心，身子便是一歪。 端木初泽大惊，立时甩出了一股力道，将她的身子托住，随后快速地再将她给抱入了怀里，不肯松手，“阿暖，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沐心暖这会儿哪里还能听得进去这个？两只眼睛水汪汪的，挣脱不开他的怀抱，就只能是别开了脸，反正是不愿意与他对视。 如此一来，两人便又是肌肤相亲，不着寸缕地在水中，两人的肌肤，几乎就是全都紧贴在了一起。 端木初泽的心跳加速，两人本身就是正面相对，此刻她的身体与自己紧密地相贴，他若是再没有点儿什么反应，才是不正常了。 “阿暖。”这一次，端木初泽的声音有些暗沉，沐心暖似乎是太过生气，胸脯也是一起一伏地，根本就不看他。 端木初泽的视线顺着她如玉骨的锁骨，一直往下看，终于眸中的欲火，实在是再也压抑不住，开始与其在水中纠缠了起来。 沐心暖压根儿就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明明就是她在生气！ 明明就是她觉得伤心难过，怎么突然就又成了两个人纠缠不清了？ 直到沐心暖这一回是真地累得一丁点儿力气也没有了。端木初泽与她才躺在了浴室另一侧的软榻上，两人的头发，都在滴着水。 “阿暖，我昨天晚上，不是怀疑你，我是嫉妒，吃醋了。” 沐心暖微怔，继续无视他。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我嫉妒李浩然从小便与你一起长大，我嫉妒他那么小的时候就能与你手牵着手，还能光明正大的护着你。可是我呢？” “之前就算是要救你，都要小心翼翼地，生怕被人发现了，再给你带来一些麻烦。如今，我好不容易将你娶进门了。可是偏就有人见不得我们过好日子，非要从中惹是生非。” 沐心暖此刻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这个过程，才道，“沐心瑶或许早就料定了我会发现方氏有危险。无论方氏是否滑胎，我与她之间，定然都会有了心结。” 沐心暖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盏，一口气全部喝完了，才又道，“一旦我与她有了心结，再加上大表哥回到长乐王府，然后随着外头的流言的扩散，看来，他们是早就预谋好了的。” “所以说，这一次，我们不能大意。对付这两个渣滓，我一直都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出彩的。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惹恼了我。阿暖，这一次出手，要么就是让他们两个都名声尽毁，要么就是先毁了金二。总之，谁也不能好过。” 沐心暖轻叹，“沐心瑶，你果然还是没学聪明呢。若是大表哥回来，也听到了这些流言，这让大表哥如何自处？还有大表嫂，我与她的心结才刚刚解开，若是再因为这个？” “放心！李浩然那里，我自去说。男儿大丈夫，身正不怕影子斜。至于沐心瑶所散的这些流言，我自然是有法子让他们不再关注。” 沐心暖微愣，“你要做什么？” “放心！对付流言，最好的法子，自然还是流言！他们不是说你与李浩然是青梅竹马吗？那我就不会给你我也来一段儿较为传奇的故事么？编故事，谁不会？” “你到底要做什么？” “放心！”端木初泽一挑眉，“我要让人们传的，还真就是事实。只不过，再适当地加工一下罢了。” 两日后，李浩然回到了燕州。 而方氏，对于外头的情形，也多少听到了一些，先是有人说李浩然与沐心暖感情深厚，长乐王横刀夺爱。紧接着，也不知说是哪位京城的人士传出来的话，说是王爷在沐家嫡长女十岁那年，偶尔一瞥，便对其聪明才智，颇为关注。 后来在几次宴会上，对王妃的印象就更为满意，甚至是将心思早早地禀明了皇上，在长乐王出征前，便已经订下了沐心暖为将来的妻子。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也在慢慢蔓延，说是沐家嫡长女向来是深居简出，连二门儿也不出的。李浩然和李浩正兄弟俩，倒是常常教授两位表弟武功，所以与沐府一直是常有往来，只不过，往来的对象，却不是沐家小姐，而是沐家的两位公子。 方氏听到了这几种说法之后，脑子也慢慢地活络了起来。 “我也是京城人氏，之前妹妹的确是很少参加宴会。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直到成亲后，我才听人说，因为妹妹在极其年幼时，便被一位贵人看中，早早地与人家通了气儿，所以，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妹妹才会极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一旁的金嬷嬷听了，暗道这位主子总算是开了窍了！ “少夫人说的是。关于王爷与王妃的这一段儿，奴婢们自然也是听说过的。当初，是先瞒了皇后的。皇上早早地应了王爷，可是皇后不知情，原本是打算将自己的一位侄女儿许给王爷的。直到后来王爷将当年的事情说了，皇上才下了旨。” 方氏之前也都是听说，事实上，她自己的心里也是没底。 这会儿听到了金嬷嬷这么一说，也就觉得她果然是没错，这事儿，宫里头传出来的，必然就不会有假了。 “我就说嘛，像是妹妹那样出色的可人儿，才女远播，可是见其其真容的却是极少。原来是早就被皇上和王爷选中了，故意将其养在了深闺之中，这就是怕被别人给抢走了。” 方氏说着，倒是笑了出来。 李浩然回到燕州，对于这些并不关注，看到妻子无碍，也就放心了。不过对于流言之事，他还是犹豫了一下之后，去了端木初泽的书房。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家团聚？ 李浩然从端木初泽的书房出来，表情有些黯然，同时，周身的气势上，似乎是又多了一抹坚定。 没有人知道他们二人在书房里谈了什么，只是李浩然在外面站了差不多近一个时辰之后，才又回到了方氏所住的院子。 李浩然回来的这些日子，对方氏格外地上心，一直也很温柔，在任何人看来，他对于方氏腹中的这个孩子，都是极其期待的，同时，也让人知道，他和方氏，是极为恩爱的夫妻。 李浩然离开燕州的前一天，燕州再传出了一股新的流言，说是金二在京城时，私生活极其混乱不堪。 未曾成婚，便与大哥房中的丫头有私，好在还是金世子不与他计较，将人直接给了他。 可是听说后来金二去了外地赴任，一直到现在，似乎是就没有人再见过那个丫头了。 有些好事儿的，就开始扒了。 金二赴任前，是与沐心瑶成了亲的。 这后宅之事，自然是主母料理，难不成，那个丫头？ 这越是没有根据的事，人们才越是有了兴趣，这传起来，也就越没有了什么底限章法，不过短短几日，便已是闹得人尽皆知。 李浩然本想与沐心暖见一面，奈何端木初泽不肯。 一是为了沐心暖的名声考虑，二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下，若是他二人见面，再被有心人捉到了把柄，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就等于白费了。 不过，在李浩然离开这日，端木初泽和沐心暖一起刻意高调地将人送到了城门外。 李浩然明白他的用意，越是如此，外头的那些百姓们，越是不会相信他与沐心暖有私，如此，倒是可以用行动，来澄清一部分的流言了。 “表哥放心，大表嫂这里，我会仔细照顾，不会让她再出什么岔子了。至于沐心瑶，最多我不让她登门就是了。” “嗯。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有你。阿暖，我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她就多靠你照顾了。” “好，表哥放心。” 端木初泽看了两人一眼，“时候不早了，启程吧。别忘了，之前我交待给你的事情。” “是，王爷。” 沐心暖不解，端木初泽和李浩然二人谁也不提，直到上了马车，往回走。沐心暖才忍不住问道，“你交给了表哥什么重要的任务？会不会有危险？我可是答应了大表嫂，绝对不会让表哥涉险的。你可千万别让大表嫂埋怨我。” 端木初泽轻笑一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呀，放心吧，只是有关长乐坊的一些事。没有什么危险的。” 沐心暖伸手摸了摸刚刚被他弹过的地方，撅了嘴，“很疼的！”说着，也快速地伸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看到自己得手，又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跟你说正经的，金二这个人，我会想法子将他给除了，当然，罪名自然不可能由我们来背。只是，沐心瑶那里？” “金二这个人，生性狡诈，你要除去他，除了下黑手，只怕别的法子都不太好使。不过，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他再也不敢胡言乱语。” “嗯？” “你先别理会这个了。跟他比起来，还是你的那些正事要紧。不过一个小小的金二，还不值得上你亲自出手。我先拿他练练手段，若是不成了，你再收拾他。” 端木初泽想想也是，以后，说不定沐心暖还会再遇到类似的人，或者是类似的事，总不能一直都由自己来处理。 万一自己一时疏忽，到时候，只怕就会酿成大祸了。 “也好。你自己小心一些就是。对于金二，不必手下留情。我知道你是顾念着沐家的声誉，所以一直不愿意对沐心瑶下狠手。可是你别忘了，她就是在这一方面，比你占了优势，她无所顾忌，所以，无论是什么招数，她都敢使。” 沐心暖一想，也的确如此。 自己顾虑的太多，所以，每次有什么事情，总是会瞻前顾后，可是她就不同了。她不过就是沐府的一介庶女，大不了，也就是一无所有。 她对父亲母亲，甚至是对府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也包括了沐清远，这样的沐心瑶，还指望着她能对沐家有什么留恋吗？ 回到了王府，沐心暖又去陪着方氏说了会儿话，然后便让人备了马车，出门了。 沐心暖先去了一趟卢府，看望了一下刘氏。 与刘氏的言词间，让她听出来，沐心瑶这几日与各位夫人小姐们的往来都很密切，而且出手送给小辈们的礼物也都是很大方。 “刘姐姐在担心我？” 刘氏眉眼间略有忧虑，“你的这个庶妹，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这样的费尽心思，借着你的名声来拉拢人心的同时，还不忘了要毁你一把。你这个妹妹，还真是狠。” 沐心暖咯咯轻笑，逗弄了几下她怀里的孩子，笑道，“刘姐姐不必担心我，还是想想你自己吧。等明年开了春儿，是不是就要跟着他一起去瑜郡了？” “我倒是有这个心思，只是怕母亲和相公不答应。” “怎么会？现在卢夫人还年轻呢，这府里上下由她来打理，也没有什么。再则说了，不是说明年卢二公子就要成亲了？有了弟妹，你出去，也就没什么了。” 刘氏面上略有些苦笑，“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别忘了，我这府里头，可是刚有一个有了身子的丫头被送回来了。” 沐心暖微微一怔，貌似还真有这么一件事儿，自己怎么就忘了？ “这有什么？反正你已经诞下了嫡子，而且还是长子呢。所以说，你要赶快去和卢大公子团聚，然后说不定，明年就又能怀上，这样一来，你在卢家的地位，还有谁能越得过去？” 刘氏有些心动了，她说的不错，自己总是与相公两地相隔，也不是办法。 眼下是没有什么美妾能让他动了心思，可是不代表着以后就不会有！ 万一哪一天，再直接抬了一房贵妾回来，那让她情何以堪？ 刘氏心中所想，同样是沐心暖所担心的。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初见海棠 沐心暖知道现在卢少锋得端木初泽器重，有些人难免会起了要拉笼贿赂他的心思。 卢少锋这个人，目前来看，还是很正直的，再加上出身富庶，自然也就不会去贪那么一点点的银钱了。 可若是美色呢？ 从目前来看，卢少锋要在瑜郡待上几年的时间，总是如此，他又是否能抵挡得住美色的诱惑？ 所以，沐心暖才希望刘氏早日过去，这样一来，他们夫妻原本就是恩爱夫妻，刘氏又是出身书香世家，对于一些入不得眼的狐媚手段，自然是瞧不上的。 有她在一旁提醒着，对于卢少锋来说，总归是好事。 从刘氏这里出来，沐心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等到过完年，开了春儿，刘氏一定会去瑜郡，只是到时候能陪着自己说说话的人，又少了一个。 沐心暖去了一家茶楼，由荣月和春玉陪着，到了雅间儿坐着。 不多时，便见荣月黑着一张脸进来了。 “怎么了？” “回王妃，奴婢刚刚出去催茶点，便听得那些人在底下胡言乱语，竟然是敢对王妃不敬。” “你也说了，是胡言乱语，又何必理会？” 荣月一愣，心里头着急，怎么自家主子的性子这般好了？ “好了，安静地坐一会儿。我听说，这间茶楼里，可是有一位琴技极好的女子，你去让人请来。” “是，王妃。” 荣月心中不解，王妃自己的琴技，那才叫一个好，又何必再多花银子请一个不入流的琴师弹？ 沐心暖饮着茶，看着对面女子姣好的容颜，她眼底的不甘和嫉妒，被她看得分明。 “姑娘的琴技不错，不知姑娘师承何人？” “回夫人，奴婢不过是幼时随家父一起习过几首曲子罢了。” “听这意思，姑娘之前，出身于官宦之家？”沐心暖的声音轻柔，没有那种贵夫人高高在上的感觉，这一点，倒是让那名女子生出了几分好感。 “回夫人，奴婢原是犯官之女。” 沐心暖点点头，难怪呢！ 这是该怪命运多舛，还是该怨恨朝廷？ “姑娘的琴弹的不错，只是，姑娘如此美貌，又有这一身傲人的技艺，何苦要在此为妓？” 艺妓，也是妓！ 那位姑娘的脸色有些难看，轻咬了一下嘴唇，“贱妾家中还有母亲要养，而小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无奈之下，也只能出此下策。” “姑娘可是自由之身？”沐心暖笑问道。 姑娘点点头，“回夫人，奴婢只是每日来此卖艺，自由之身。” 沐心暖看着她有些急切的眼光，不难看出，她是急于想摆脱这样的境地了。 “未请教姑娘芳名？” “回夫人，奴婢名唤海棠。” 沐心暖点点头，低头吩咐了几声，便见荣月过去，拿出了两个银元宝，“这里是一百两银子，海棠姑娘，我家夫人是个心善的，您今日先拿了银子回去吧。暂且莫要再在此处露面了。等回头，我家夫人想好了法子如何帮你，再去寻你就是。” 海棠既喜且忧，连忙起身，“多谢夫人。” 这处茶楼虽然并不算是太过奢华，可是但凡来此的，都是些文人墨客，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名门之后，海棠之所以选在了这里，就是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位识才的恩客，将她接回家中。 如此，也好结束她飘泊无依的人生。 可是没想到，今日遇到了一位夫人，出手倒是阔绰，只是对于她的心思，海棠的心里还真是摸不透了。 海棠来此也有些日子了，虽然也遇到过几位对她颇有好感的男子，可是无奈，要么就是出身太过寒酸，根本养不起她，要么，就是人长得太丑太老，她自己不愿意。 “多谢夫人。”海棠再拜了一拜，然后将自己家中所住的地方，报与了荣月听，才施施然走了。 “夫人，您何必对她一介艺妓如此关注？” 沐心暖不语，轻轻眨了几下眼，或许，自己想到了去收拾金二的法子了。只是不知道，这位海棠，是否愿意？ “春玉，着人去查一查这位海棠的底细，越详细越好。” “是，夫人。” 沐心暖又喝了盏茶，也没有再继续歇在这里的心思了，出了雅间儿，果然是看到了大堂里坐了不少人，而且，入耳的，也是各种各样的议论声。 虽然这几日流言都被冲地差不多了，可是难免也会有人恶意地将这些流言再翻来覆去地散播。有些人就是如此，别人的事，再小都是大事。而到了自己的头上，再大的事，也不当回事儿了。 如此地关注别人的日子，沐心暖很怀疑，是不是因为燕州的日子太好过了？ “你们莫要在此胡说！哼，分明就是有些看王爷和王妃不顺眼，故意来此败坏了他们二人的名声。你们也不想想，若非是王爷和王妃来了燕地，咱们老百姓们现在还能喝上热茶，吃上热饭吗？现在吃饱了，没事儿干了，就想起来议论人家的是非了？当真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沐心暖微诧，再抬眼看过去，竟是正中间儿一桌，几名书生似乎是起了争执。 刚刚说了那番话的书生，一身青袍，头上也是用了相同颜色的布巾，可见其出身普通。与他一同说话的一名男子，则是面露不屑，出言嘲讽。 “怎么？还不许我们说说了？啧啧，武公子，怎么？什么时候攀上了王府这根儿高枝了？” 沐心暖此时头戴帷帽，就站在了楼梯上，冷眼看着底下的这一幕闹剧。 “你嘴巴放干净些！我们都知道，你这些日子与金大人来往密切，听闻你的文章，可是得了他的多次赞叹，那又如何？王爷与王妃为燕地百姓们做的事情，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容不得如此地污蔑轻贱！” “对，就是！” 武公子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大多数，都是一些平头儿老百姓。 那位出言不逊的公子，一看便知出身不错，头上的那顶玉冠，虽算不得上乘，可也绝非是普通人家能戴得起的。 “你们急着巴结王爷王妃，我可不！我何家，可不差他这么一位！”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揪着不放！ 沐心暖的眼神一暗，何家？ 难道是何太守府上的亲眷？ 跟在了沐心暖身后的一名侍卫早已忍不住，在得到了春玉的暗示之后，大步上前，直接就一下子将那位何公子给摁到了桌子上。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自然是吓坏了众人，特别是看到男子虽然是一袭常服，可是这周身凌厉的气势，却是不容人忽视。 同桌的几位公子，全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还是那位武公子，倒是有几分的胆色，“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被压住的何公子也是开始叫嚣道，“对，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告诉你们，我可是何家的人。你们最好是现在马上放了我，再乖乖地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否则，我饶不了你！” 侍卫冷哼一声，“一个无品无封的纨绔子弟，也配叫爷给你跪下？” 冷冽中透着浓重寒气的声音，顿时让整个大堂，静若无声。 那位何公子也愣了一下，面上尴尬不已，脸色通红，被人如此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一无是处地情形给拆穿了，面子里子都没了。 “放肆！我告诉你，我是何家嫡系公子。何太守是我叔父，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是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小心我回了叔父，将你们全都拿下，到时候，有你们哭的！” 沐心暖闻言，轻挑了下眉，原来是无意将此事闹大，可是现在，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一次，金二与何大爷家，到底是有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了。 “你是何家的人？”沐心暖施施然下楼，动作优雅高贵，不刻意，不张扬，却就是散发着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威严和贵气。 “你知道就好。他是你的手下？小娘子，我劝你识相些，马上让他放了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一声小娘子，直接就将春玉给惹恼了，上前一步，一脚就朝那何公子的屁股上踹了过去，还怒斥道，“我家夫人也是尔等可以调戏的！简直就是辱没斯文！” 沐心暖的嘴角一抽，这小丫头的脾气虽暴了些，可是这脑子却是好用！ 一句辱没了斯文，倒是让在场的这些文人士子，都将她的举动忽略了，重点，都是何公子对一位夫人出言不逊的上头来了。 何公子这厢被人为难，自然很快外头守着的随从们就进来了。 可是一瞧这阵势，似乎是自家公子理亏，可是也不能眼瞅着主子就这样被人给欺负了，一个人连忙回到了本家儿报信，其它人则是将这茶楼的门给堵了，生怕沐心暖一行人再给跑了。 沐心暖也不急，在荣月搬的凳子上坐了，不甚在意地问道，“春玉，你且说说，刚刚这位何公子，罪犯几条？” “是，夫人。” “其罪一，对长乐王不敬！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什么何家不差这一位！何公子，我倒是要问问你，长乐王乃是大雍皇室亲王，复姓端木，何时与你们何家有了关联了？往小了说，你这是对王爷不敬，当杖责五十！” 何公子随着她的话，身形就是一颤，他不过一介文弱书生，若是果真杖责五十，焉有命在？ 荣月也跟着冷笑一声，“若是往大了说，这是侮辱大雍皇室，砍头都不为过。” 这下子，那位何公子就更有些胆寒了！ 在场的众人则是面面相觑，似乎人家小姑娘说的，也是极有道理。 何公子一眼瞥到了他的那些随从，“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是死人呀？还不快过来，将这些人给爷拿下？” 那几个护卫听了，自然也就卷起了袖子，想要往前扑了。 沐心暖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继续道，“春玉，这才仅仅是其罪一了，后头呢？” 何公子顿时气结，敢情他们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里，对于这些护卫，也是置之不理。 “回夫人，其罪二，当众对夫人出言不逊，乃是不敬之罪。其罪三，身为文人学子，不思进取读书，反倒是处处散播流言蜚语，实在是有辱读书人的脸面。” 沐心暖这才点点头，“几位都是燕州有名的学子，不知刚刚我这位丫头所说，是否得当？” 好一会儿，众人才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不傻，这位夫人身边能有这样厉害的护卫，可见其身分不低。 这一次，何公子落在了她的手上，也是活该！ 最重要的是，那小丫头的最后一句话，实在是让他们这些读书人，也的确汗颜。身为学子，却不知道好好读书，偏偏来此议人是非，的确是有违君子之道。 沐心暖看他们点头，心中甚慰。 一抬手，那名侍卫将何公子松开，只不过，只是让他站了起来，却不曾真地让他挣脱了钳制。 “何公子，我不管你是何家的什么人，你对王爷不敬，这是本夫人最不能容忍之处。既然你也说了，你是何太守的侄儿，那么也罢，此事交由何大人来处置，若是何大人也说你有理，那么，本夫人无话可说。” 何公子一愣，没想到她竟然是能如此心平气和，且就像是什么事儿也没有一样与自己这样说着话，这位女子，到底是谁？ 此时，那位先前与他有些争执的武公子上前一步，作了一揖，“这位夫人，刚才何兄冲撞了夫人，的确是他的不是。只是不知者不罪，还请夫人大人有大量。” 沐心暖侧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摇头道，“不！他冲撞了本夫人，本夫人可以不与他计较。只是他不该对王爷出言不逊。刚刚本夫人说过了，任何人若是敢对王爷不敬，那便是犯了本夫人的大忌。更何况，他不过一介小小的世家子，也敢如此狂妄，若是在京城，这会儿，只怕他早已说不出话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的确，刚才何公子所言，的确是太过大胆，如今被人揪着不放，也的确是有些难办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死罪难逃！ 沐心暖不急不慌，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就真的只是在等着何太守的人来一样。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一名侍卫已经将有关这位何公子的事，尽数汇报给了春玉。 春玉再到了沐心暖的耳边低语了几声之后，沐心暖才微微动了一下眉梢。 原来是何家长房的庶出二公子，真是巧了，也是排行老二，跟那个金二，倒是有些缘分。 不过，她刚刚似乎是听到他自称嫡出的公子呢，这是怎么回事？ “回夫人，这位何二公子的母亲是何家大老爷的贵妾，原是何老爷的表妹，只是因为出身不太好，所以才委屈做了妾室。后来生了儿子，便抬为了贵妾，不过，他们母子俩在府上，一直是享受着正室夫人和嫡子的待遇，所以，他才会如此自称。” 沐心暖点点头，“看来，他们果然是一路货色呢。” “夫人，这位何二公子前些日子与金二来往甚密，依奴婢看，这次的流言，十有**，就是他们联手搞的鬼。” 沐心暖轻轻蹙眉，对于这位何二的做法，她自然是不能理解。 自己身为长乐王妃，身分尊贵，他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是敢对她不敬？还敢让人散播出来这样的流言？他就不怕会殃及何家？ 还是说，眼前的这个何二公子，根本就是一个蠢蛋？被人利用了，还在高兴地为人家数着银子？ “他在府中很受宠？” “回夫人，正是。从根本上，现在何家长房与何太守这一支闹的有些不愉快，也是因为这位贵妾从中挑拨的。听说她在府上，下人们都是尊称一声夫人的。” 沐心暖微诧，“这么说来，我几次见到的那位何夫人，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何夫人？” “回夫人，正是。都是这位何二公子的亲娘。” “好呀，这何家长房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让一个小小的妾室公然进出我长乐王府？” 沐心暖与春玉的谈话声音极小，自然是不可能会有旁人听到，不过，对于她突然而至的怒气，周围倒是有不少人感觉到了。 “怎么回事？是什么人在这里放肆胡为？” 很快，何家的人便到了，沐心暖冷眼看着这一切，对于突然出现的官差和何家人也只是淡漠的看着。 官差倒是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动，只是让他们这边儿先将人给放了，然后再仔细地询问事情的经过。 这件事，到底还是惊动了何太守，只是等到他来的时候，这大堂里，根本就没有了沐心暖的影子。 等到何太守大致将事情的始末弄清楚了，心已经是凉了半截！这个兄长，平日里对这个庶子娇惯也就罢了，竟然是还敢让他做出这样胆大妄为之事。如今事情明摆着，就是何二辱骂王爷在先，出言挑衅在后，按律法，当真是杀头都不为过。 “那位夫人呢？” 武公子行礼道，“回大人，她的夫婿来了，这会儿都去了楼上坐着。似乎是那位夫人被气得不轻。” 何太守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诡异，这位敢跟何家叫板的夫人，只怕来头也不小。 等到何太守上了二楼，整个人都吓傻了！ 敢情这何二不仅仅是辱骂了王爷，还敢对王妃出言不敬，这下子，他们当真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何大人，这是你的至亲，你自己看着办吧。辱骂本王也就算了，众目睽睽之下，还敢对王妃如此无礼？这何二的胆子也太大了！” “是，王爷，属下一定严惩，决不姑息。” 何太守是一脑门子的冷汗，等到人刚退到了屋外，春玉便跟了出来，小声道，“何太守，您也别怪我们主子生气。好巧不巧的，正听到了何二在议论一些流言。一桌子人，只有他自己在说王爷和王妃的坏话，您想想看，我们王妃听了会怎么想？” 何太守一惊，“还有此事？” 春玉点点头，一脸的冷肃，“不止如此呢。那位何二，这些日子，可是与金二公子过往甚密。前些日子，金二公子的夫人到长乐王府谋害我们表少夫人，若不是王妃的医术高明，这会儿，只怕是少夫人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何大人，您仔细斟酌吧。” 春玉回转了身，突然又顿住，压低了声音道，“那位所谓的何夫人，区区贱妾，竟然也敢冒充了何夫人的名头屡次进府拜见？这是在侮辱我们王妃，还是在欺瞒王妃？你们何家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何太守整个人都懵了！ 这怎么又跟新到任的金辉扯上了关系？ 而且听这意思，这金辉夫妇俩都对长乐王府有些不轨的举动？ 何太守拿衣袖抹了一把汗，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来人，何二辱骂王爷，先当众杖刑三十，然后暂且收押，任何人不得探视。” “是，大人。” 何家人一看全都吓傻了，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家的公子反倒是被打了？ 何太守将一名护卫叫住，冷笑了一声，“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这事儿，本老爷也做不了主了。让他自求多福吧。这一次，能不能保住他们长房，都是问题了。” 当天晚上，何府里头就闹开了。 何太守和谢氏也都被何老太爷给请回了老宅。 一进门，那名所谓的夫人就开始明嘲暗讽了，意思无外乎就是何太守如今官儿做的大了，心也高了，竟然是不将他们长房放在眼里了等等。 谢氏一开始也是忍了，看到自家老爷的脸色实在难看，终于忍不住，猛地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这一下子，将何老太爷也给震的不轻！ “好了！你闹什么闹？你是个什么东西？真以为你是长房的主母了？我告诉你，今日关进去的是你的儿子，明日你自己还能不能再站在这里说话都是个事儿呢！怎么就这样的不知好歹？这长房里的下人不长眼睛叫你一声夫人，你还就真以为你是什么夫人了？我告诉你，这一次，你也是死罪难逃！” !!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事情的严重性！ 谢氏突然的厉声指责，顿时让何家大爷不满了。 “弟妹这是何意？好歹她也是你的嫂嫂，你这样当着我的面儿就对她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谢氏知道了真相，这会儿恨不能压根儿就没有这么一个大伯哥，如果不是他们，自家老爷何至于在王爷面前那样丢脸？ “嫂嫂？大哥是气糊涂了吧？她这位所谓的夫人，可曾过了明路？可曾入了祖谱？不过就是一位小小的妾室，竟然是敢打着何家长房夫人的旗号，屡次进长乐王府拜见王妃，你可知道，你这欺瞒之罪，足以让她再也张不开嘴了！” 何家大老爷一惊，连忙看向了自家弟弟。 何家骏早就看不惯大哥如此地宠妾灭妻，可是奈何他是兄长，自己这个做弟弟的，也不能太过，再说了，这位贵妾也不是别人，还是自己的表妹，若是闹的太僵了，只怕舅舅那边儿也要闹腾。 以前也就是基于这些原因，所以他对长房这边儿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倒好了，直接就给捅出了一个天大的娄子！ 何家骏来之前就想好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姑息这对母子了。 何家骏知道自己的父亲偏重于长房，谁让他们占了一个长字？ 可是如今事关整个儿何家的兴衰，有些事，也不能不说开了。 何家骏摆摆手，管家将一干下人全都带了出去，守在门外。 何老太爷一瞧，知道这事情似乎是严重了，看向何家骏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的疑惑。 何大爷一看人都退出了，阴沉了脸问道，“二弟，再怎么明儿也是你的亲侄子，你何故要当众杖责？你可知道，这三十杖打下去，他的名声前程可就是全都毁了？以后你让明儿如何做人？” 何大爷决定先声夺人，至于夫人的事，可以一会儿再说，何明可是一直是他看重的儿子，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的。 何家骏有些嘲讽地一笑，还以后如何做人？ 那何明还能不能出来，都是两说儿呢，他想的倒是既长远又简单！敢情不知道何明到底犯了什么事儿，是吧？ “大哥，刚刚我夫人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何明这一次，是死罪难逃，没有以后了。” 何大爷一听，眼睛立马就瞪圆了，一拍桌子，蹭地一下子就站直了，“你说什么？老二，那何明可是我们长房的根，好歹也是唤你一声叔叔的，你真就这样狠心？你打了他三十杖还不够？还要取了他的性命？” 何大爷瞪着何家骏，见他根本就是一幅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心中的火气更大，冲着老太爷就喊上了，“父亲，您都瞧见了？他就是这样对待我们的明儿的！明儿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也是我们何家的人吧？他身为燕州的太守，倒是不能护着自己的亲侄子了？” 何老太爷轻轻皱了下眉，咳嗽了一声，“老二，差不多就成了。明儿还小，吓唬吓唬他也就成了，何必非要如此？让你们兄弟间也闹的不痛快。” 何家骏深吸了一口气，今日发生在了茶楼的事，他不相信他们会不清楚，事情闹地这样严重，他们还想着保全那个不争气的东西？ 谢氏一听老太爷这话，就知道这是又往歪里想了，定然是又以为这是自己在撺掇着老爷不理会此事了。 “父亲，今日的事您应该也听说了，那何明当众辱骂王爷，多少人看着呢，您不会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那可是长乐亲王，是咱们大雍的战神王爷！不说皇上知道了会不会怪罪何家，就单是这百姓们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咱们何家给淹了。” 何老太爷的面皮一紧，脸色微红，知道儿媳妇这是在怪自己刚刚的话有失公允了。 “可何明到底也是我们何家的种，总不能就这样让他送死吧？” 何家骏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冷冷地扫向了大房的这位所谓的夫人，“表妹，今日我还叫你一声表妹，那是看在了我过世的母亲的面子上。你与何明到底做了什么，心中有数！现在趁着我还没有发火，你最好自己说清楚了，或许，我还能好心给你一份儿体面，若不然的话，你也别怪我不给你颜面。” 柳氏听了身子一颤，这位二爷多长时间没有叫过她一声表妹了？ 当然，二爷自然也从来未曾唤过她一声嫂嫂，在他的心目中，真正承认的也就只有佛堂里的那一位长嫂了。 柳氏一想起这个，就是一肚子的火气。 “二爷这是什么话？我与明儿怎么了？我们一不偷二不抢，能有什么事儿？”柳氏强硬了嘴皮，就是不肯松口。 谢氏听了，倒是有些嘲讽地笑了笑，“你做了什么？呵呵！柳氏，你以为王爷身边儿的人都是吃干饭的是不是？” 谢氏说完，懒得再理会她，转头对何老太爷道，“父亲，之前有关于长乐王和王妃的一些流言，想必您也听说了吧？” 何老太爷心里头突突一跳，一抹极为不好的预感攀上了心头。 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听说了。” “父亲，大哥可是养了一个好妾室，一个好庶子！这燕州城的这股流言，可都是他们母子一手策划的。王爷的人早就查到了他们的头上，只是看在了我家老爷的面子上，出言警告，未曾真的降罪与他们。可是今日那何明不知死活，竟然先是辱骂王爷，后又冲撞了王妃，您说，他这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 何家大爷一听这话也懵了！ 竟然是敢给王爷和王妃散布流言？他家的这对儿母子是疯了吧？ 柳氏一看老爷冲她投过来的怀疑的眼神，立马就慌了，连忙摆手否认道，“没有！老爷您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呀！” 何老太爷则是微微一想，面上略有不悦，“我的确是听说，他们母子与新来燕州的金二公子交情匪浅。” 何家骏点点头，一脸冷漠道，“那就对了。此事，也的确就是因他们而起，柳氏和何明，就是主动给人家打前锋的。” !! 第一百四十八章 给个交待！ 何老太爷半天没回过神来！ 何大爷则是看着柳氏发了半天愣，任由柳氏又是哭闹又是发誓的，关天一句话没有。 直到柳氏拽着他的袖子，哭哭啼啼地说着是有人冤枉她时，何家大爷才醒过神来。 一看到这个模样的柳氏，何家大爷的心又软了，或许，真的如她所说，她是被人陷害的？ 何家骏是什么人？入官场多年，对于这察颜观色的本事，自然是炉火纯青，一看就知道他的这位好大哥的心思又活络了。 冷哼一声，何家骏嘲讽道，“柳氏，你以为你说这些有用吗？你也不想想，你冒充何家长房夫人的身分，多次拜见王妃，这分明就是在欺瞒王妃！若是王妃多心了，只怕还以为是你们故意在糊弄王妃。单是这一项，就足以让你以死谢罪！” 柳氏的身子一抖，心底一凉，连忙用极其可怜的眸光看向了自家老爷。 “老爷，我，我不知道的。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姐姐一直居于佛堂，不肯出来，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妾身在打理，这么多年了，是妾身自己一时大意，可是却也罪不致死吧？” 谢氏摇摇头，一脸鄙夷道，“柳氏，这些话，不如你去长乐王府说给王妃听听，如何？” 柳氏的脸色煞白，她之前的确是太过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被下人们叫了多年的夫人，就真的是府上的夫人了。要知道，府上是真的还有一位正牌夫人住在了佛堂里的。 “柳氏，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你与何明故意散布了那些流言，你们居心何在？你不是怪我今日当众责打了何明吗？我告诉你，我今日如果不是先打了他三十杖，你们现在就得给他收尸！” 何老太爷这会儿才听出一丝不对劲，老二可是燕州的太守，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将他给逼到了那种程度？ 何家骏对于这位兄长实在是失望透顶了。 “父亲，今日何明冲撞了王妃，竟然是还敢对王妃出言不敬，王爷宠妻那是出了名的。当时王爷与王妃就在二楼，若是我不当众先打他三十杖，何明直接就会以以下犯上的重罪，当场格杀！要知道，那可是王爷，是燕州真正的主子。别说是事出有因了，就是没有什么原因，王爷要杀一个何明，那还不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何老太爷一听，脑门儿也是立时就吓出了一阵冷汗。 原来当时竟然是被王妃给听到了！怪不得老二不敢维护何明，这小子竟然是还敢对王妃不敬，他果然是吃了豹子胆了。 “老二，你别说了。今日之事，你无错！要怪，就只能怪你大哥御家不严！老大呀，宠妾灭妻，这就是报应呀！” 何家大爷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子，宠妾灭妻四个字从他的父亲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他觉得面上臊得慌！ 特别是现在还当着弟弟弟妹的面儿，他的脸，是真的丢光了。 柳氏还在哭着，好不委屈的样子，可是这会儿，何家大爷的头脑是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们说的对，是自己御下不严！如果不是自己多年来一直宠着他们母子俩，何至于将他们养成了如此刁蛮的性子？又岂会闯下今日之祸？ 何老太爷重重地叹息了一声，颤着嗓子问道，“那关于流言之事，王爷的意思是？” “这种事情，王爷根本就是不会亲自过问的。但凡是有人伤及了王妃的，都是一个字，死！” 柳氏一听，脸色更是惨白了几分，两眼儿一翻，晕了过去。 谢氏摇摇头，“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如果早知道今日，就不该与那个沐心瑶联手。如今不止是惹得王爷的怒火，更是将我们整个儿何家都给拖了进来。” 何家骏看着自己的兄长，突然就来了一句，“金辉是明王的人，这一点，想必大哥是不清楚的吧？” 何家大爷一愣，他虽有功名在身，却也只是担了一个六品的闲差，几乎就是从不去衙门，对于一些朝廷大事，自然也是不曾过问的。如今被他猛地这样一说，倒是呆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倒是何老太爷精明，一眯眼睛，脸色微暗，“明王的人？”说着，眼神在谢氏的身上来回地溜达了几圈儿后，才有些懊悔道，“只怕这次的事情，不宁多麻烦老二家的了。” 谢氏一听又提到自己了，知道老太爷这是看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连忙低了头，“父亲言重了。儿媳既然是嫁进了何家，自然也就是何家的一分子。如今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儿媳也理应为何家分忧的。” 老太爷点点头，对于这个儿媳妇的明事理，还是很满意的。 何家大爷听他们一说一答，这才反应过来，金辉是明王的人，所以他们选择与长乐王敌对，也就是再明白不过了。谁都知道长乐王是拥护太子殿下的。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只怕也是为了先拖累了王爷王妃的名声，然后再有下一步的动作。 思及此，何家大爷的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 如果不是因为二弟妹是谢家的人，是太子妃的亲妹妹，只怕长乐王这次会直接就认定了他们何家投靠了明王，这样一来，燕州又岂还会有他们何家的立足之地？ 何家大爷看向谢氏和弟弟的眼神也就多了几分的复杂，还有深深的自责。自己的一时大意，险些就将何家给全部葬送了！ “大哥，事情的轻重你如今也明白了，你打算如何处置？” 何家大爷看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柳氏，身子一晃，跌坐在了椅子上，如果不是自己过分的宠溺，他们母子如何能犯下如此的滔天大错？ 如今事已至此，自己就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 “来人，将柳氏带下去，先押入柴房，仔细捆好了，明日，我亲自带她上门请罪。” 何家骏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好在大是大非面前，这位大哥还是不糊涂的。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何明出狱！ 次日，沐心暖正在倚静园里看书，就听方姑姑来报，说是王爷请她去前厅说话。 “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回王妃，听说是何太守和何家大爷来了，还将那柳氏捆了，一并带过来了。” 沐心暖听罢，倒是轻轻一笑，“这位何太守倒是个做事干脆利落的。罢了，就说本妃身体不适就不过去了，一切交由王爷处置就是。” “是，王妃。” 荣月听了微微撅嘴道，“王妃，您真的不去看看吗？那个柳氏，之前来咱们王府时，可是看起来很高贵的样子呢。这样的人，还真是可恨。” “阿泽心中有数，就让他来处置吧。他在官场上打交道多了，有些话，只需要点上个两三分，对方就会明白他的意思了。我若是去了，说地太直接了，反倒是让人觉得不给何家面子了。” “王妃，那那位何二要如何处置？” “这就要看阿泽的了！不过，我估计，他的意思是会杀了柳氏，饶何明不死。只是出了大牢之后，这日子还能不能过得顺畅，可就不好说了。” “这个何二，竟然敢对王爷王妃不敬，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沐心暖抬手示意她莫要太过激动，“何太守在燕州，许多事情还是要倚仗他的。阿泽不能太不给何家骏面子了，如此，倒也能让何家骏对本家儿有个交待，省得何家人都觉得他是个大义灭亲，借着亲侄子的命来讨好王爷的。” 荣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还是王妃考虑地周到。奴婢就想不到这么多。” 方姑姑白了她一眼，“你若是能有王妃一半儿的心思细腻就好了。” 一切正如沐心暖所料，何家人将柳氏带回了府，当天晚上，就听说柳氏服毒自尽了。至于是自己服毒，还是被人灌了毒，那就不得而知了。 两日后，何明被放了出来。 只是何明没有想到的，到牢门口来迎他的，只有一辆有些破旧的小马车，也只有一名车夫，半个随从护卫都没有瞧见。 何明一出来，就破口大骂，“怎么回事？爷的跟班儿呢？怎么一个也没来？就你一个老不死的来干什么？” 老车夫没敢吭声儿，何二再不济也是主子，他还没有胆大到与他呛声的地步。 何明见他不说话，就更来气了，“爷跟你说话呢！人呢？妈的!府上的人都死绝了吗？竟然派你这么个老东西来接我。爷的马车呢？这是什么破马车，爷不走了，就在这儿等着，你快回去将爷的马车换了来。” 老车夫这才吓着了，连忙点头哈腰道，“二公子，您还是先跟老奴回府吧，有什么话，您回府之后，再去问老爷就是了。” 何明一想也是，这府上敢如此对他的，也就只有自己的父亲了。其它人，哪个敢这样慢怠他？ 何明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这会儿一想起来，倒是越发地觉得疼了，只能慢慢吞吞地爬上了马车，老车夫这才驾车离去。 这马车本就是破旧些，里头也只有一条硬板凳儿和一床桌褥子。 何明坐在了那褥子上，被这马车给巅地更是哭爹喊娘的，一路叫到了何府门口，这嗓子都被他给喊哑了。 一下马车，冲着那老车夫就是一巴掌！ “你怎么赶车的？你想让爷死是不是？” “老奴不敢！” “不敢？爷看你敢的很！”何明身边的小书童从大门里迎了出来，“二公子，您可回来了，奴才扶您进去休息。” 何明由他扶着进了大门儿才想起来不对劲，“你怎么没去接爷回来？是不是又想着躲懒了？” 小书童脸色一黄，愁眉苦脸道，“二公子，奴才哪里敢呀？奴才这是去给您收拾屋子了。” 收拾屋子？ 何明的眼角一抽抽，“爷的屋子什么时候用你收拾了？爷的那些丫环呢？” “老爷全都打发了。” 何明一听，立时便横眉怒目，身子一挺，这背上和屁股上的伤就开始疼了，哎哟一声，这才一拐一拐地由小书童扶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走着走着，何明才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是去哪儿？” 小书童一看瞒不住了，这才如实相告。 何明直到回到了这有些旧的屋子，也没有从他的话里头反应过来。 直到有府医过来为他看了伤，再敷了药，何明才吱哟乱叫，脸色白的吓人！ “我娘死了？我娘竟然死了？我被赶到了这种地方来住？我爹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打算认我这个儿子了？” 小书童也是头疼不已，自己以后伺候这位主子，只怕是有的受了。 何明回府之后，便一直闹腾，奈何无论他使了什么招数，何家大爷也不曾来看他一眼。 何明甚至是连绝食这一如都使出来了，也没有什么效果。 于时，在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何明才真正的明白，他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 最悲催的是，到现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就失宠了？自己的母亲怎么说没就没了？ 等到他的伤好地差不多，可以下地走动之后，他才更为悲催地发现，他被禁足了！ 沐心暖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只是淡然一笑，“他原本就该是属于那里的，只是多年来一直占着别人的身分和地位，还以为那些就真的是自己的了？如今一下子被人打回了原形，心理上有些接受不了，落差太大，也是正常的。” “算是便宜他了！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他，我见他一次，打他一次！”荣月凶巴巴道。 沐心暖扑哧一笑，“说的跟真的一样，你打得过他吗？这话要是春玉她们几个说，我还信！” 荣月脸一红，一跺脚，“小姐，您就知道取笑人家。” “启禀王妃，京城有信送来。”木华掀了帘子进来，手上拿着两封信。 沐心暖的眼睛一亮，京城来的？ 一看上面的字迹，沐心暖便知道，一封是父亲来的，一封是自己的弟弟沐清轩来的。 !! 第一百五十章 海棠进府 “小姐，是不是大公子又被先生夸了？”荣月在一旁有些兴奋道。 沐心暖看完了信，才摇摇头，“阿轩说想我了，阿远和三弟都吵着要来燕州，不过父亲不答应。” 荣月跟着笑道，“三位公子与小姐的感情深厚，所以才会思念小姐。那老爷呢？老爷说什么？” 沐心暖看毕，将信折好，让荣月放入了自己床头上的一个暗格里。 “父亲说家里一切安好，只是祖父时常念叨我。父亲说京城如今的局势有些不太妙，让我们在这边儿也要小心一些。谢家的人，似乎是越来越放肆，皇上似乎是有意要警告谢家一脉了。” 沐心暖说完，又自嘲一笑，“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罢了，你随我去大表嫂那里转转吧。另外，我听说何家与卢家的婚事敲订了，回头，着人给两家府上，都送去些贺礼。” “是，小姐，这种事情，方姑姑可是最拿手了。” 沐心暖笑笑不语，事实上有方姑姑和于嬷嬷在，她这个当家主母，的确是当的有些省心。除了隔几日看一看外头送进来的帐册，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让她太过操心的。 “对了，那位谢美人儿如何了？” “回小姐，还是那样，您放心，有人盯着，她自己如今也是动弹不得，不会再有机会兴风作浪了。” “谢家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太子妃如此，何夫人如此，就连那个没脑子的谢怡琳，也是如此！也难怪皇上会对谢家越来越不满意了。连谢家的女子，对权势都如此执着，只怕谢家的男人，其性更过。” 晚上，沐心暖和端木初泽一起用过了晚膳之后，便提出来要去看星星。 端木初泽考虑到天气凉了，便抱了她去观月楼的二楼去赏月。 将一件儿赤红色的狐狸毛大氅将她给裹的严严实实的，再往她的怀里寒了个手炉，这才放心。 “我没有那么娇弱。” “小心一些，总是没有坏处。何明的事，暂且告一段落，你对这样的结果，可还满意？” “何明年轻，被人利用。虽说他自己行事也出格了些，可到底不是主谋，只不过是被人拿来当枪使的笨蛋罢了！”沐心暖说着，便笑着将自己的一个主意说了，端木初泽听罢挑挑眉，“你这丫头，心思也是越来越坏了！” 沐心暖白他一眼，“我这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端木初泽轻笑，“那个海棠可靠么？你确定此事可成？万一她再出卖了你呢？” “她并不知道我的身分。而且，你觉得她那样的人，会抵得住如此大的诱惑么？金辉的相貌不俗，再加上人又是小有文采，我敢打赌，海棠会愿意得不得了！” “你就不怕她真的看上了金二，从而再坏了你的事？” “就凭她？那个女人一瞧便是个不安于现状的。为了荣华富贵，她似乎是什么也可以出卖。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她以前官家小姐的身分，便是青楼，她也去得。” 端木初泽点点头，赞同道，“你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沐心暖笑着受用了，“你放心，我做事，向来是要求个周全。她的身边我会安排好眼线。想要背叛我，也得看看我是否答应。”说着，还有些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你可别忘了，我不仅仅会医，还擅毒。” 端木初泽一愣，随即一笑，“我竟是忘了，你研制出来的毒，还真是各种有趣。” 沐心暖对于那个海棠，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十足的信任。 她是一个势利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为了权势富贵，自然是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她现在还只是卖艺，那是因为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这种身分上的落差。等到有一日，尊严与她生活的现实发生了激烈的碰撞，让她做什么，她都是肯的。 更何况，现在，只不过是将她这个温香软玉，送入金二的怀里做小妾，那可是她求之不得的一个机会呢。 一切正如沐心暖所安排地那样顺利，海棠被人调戏，成功地引起了金二的注意力。 沐心暖根据前世对他的了解，自然是明白，他对什么样儿的女子最没有抵抗力。 而海棠，几乎就是前世沐心瑶的翻版！ 温柔、娇美，还略有些可怜的那种小女人的美！ 金二很自然地将人带回了府。 当然，金二并非是那种色中恶鬼，什么女人都敢留在身边。而海棠也根据沐心暖的调教，与他一直是保持着很客气的恩人与弱者的关系。 既不主动勾引，在与他见面时，也是特意地保留着一股大家小姐才有的风范，不会给他以可乘之机，让他觉得自己是那种可以随意欺负的女人。 海棠的做法，无疑引起了金二极大的好感！ 沐心瑶不曾及笄，按理自然是不能与他同房的，虽然她也很大方地为他安排了两个通房，可是这姿色上比海棠差了可不止一截！更重要的是，通房都是丫头，可是这位海棠，在落魄之前，可是实打实的千金小姐。 单看她的这副做派，金二便觉得海棠从某些方面，甚至都是超过了沐心瑶的。 海棠地顺利入府，自然也引起了沐心瑶的关注。 身为当家主母，自然是要过去探视一番。 虽然看她并无它意，而且言谈举止甚是守规矩，可是同为女人，沐心瑶隐约能感觉到了她对金二的心思。 不需多说，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极其细微的表情，便能让沐心瑶感觉出来，她对金辉，可绝对不止是报恩那么简单。 有了海棠地入府，沐心瑶自然是小心了起来，出府的次数也就少了。为的，也就是尽量不给他们两人独处的机会。 沐心瑶有一种直觉，这个海棠可不同与早先与金二有些瓜葛的女子，她柔弱、温婉，这些都是金辉格外看重的特质。若是一旦让海棠真的成了金辉的人，只怕自己还没有与他圆房，这位海棠姑娘就能怀上了身子。 到时候嫡子未出，先有庶长子，她沐心瑶，可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试探海棠！ 沐心瑶自从与金辉成亲之后，一直都是格外地小心翼翼，她早已不是什么处子之身，自然是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破绽。再加上她已经是他的妻了，没有什么能改变她的这重身分。 所以，为了自己的将来，她只能是尽力地帮扶着金辉。 可以说，之前在江南，如果没有沐心瑶的小心打理，金辉在官场上的一切，就不可能会那么顺遂。 再加上了她于经商方面的一些天分，至少，让金辉打通人脉关系时，不会短了银子。 而这，也是金辉一直对她敬重有加的重要原因。 既然娶了这个妻子，那么，自然就要好好地加以利用。再怎么说，她也是大行台中书令的女儿。虽然是庶女，也总好过一点儿关系也不沾边儿地要好。 金辉与沐心瑶这对夫妻，一直以来，也算得上是相敬如宾，特别是于女色之上，他对于沐心瑶的安排也一直是比较满意。为了表示对她的尊重，几乎是从不在外头寻花问柳。偶尔一两次的应酬，也能得到了沐心瑶的理解。 这一次，海棠的进府，让沐心瑶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危机。 自从与她见过一面之后，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了一些。 沐心瑶现在已经是金家的二少夫人了，无论如何，这个身分不能丢。 只是，是要遂了他的心意，让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成了他的美妾，还是使了手段，将人赶出去？ 沐心瑶第一时间就让人去查这位姑娘的来历了。 犯官之女！ 这样的身分，注定了海棠一辈子都是与正室主母无缘的！ 特别是对于像金辉这样对前程有着格外亲切感的男人来说，就更不可能了！ 所以说，沐心瑶担心的并不是海棠会取代她，而是担心这个女人会利用了他的美色，做一些对自己极其不利的事情。 沐心瑶吩咐了下人，对海棠姑娘要格外上心，仔细照顾好。这样的吩咐传到了金辉的耳朵里，对这位夫人又多了几分的欢喜。 如果不是因为不能同房，只怕早就与其恩爱缠绵了。 府上放了这么一位美人儿，只能看，不能吃，金辉的心里头自然是有些痒痒的。 这日，金辉与沐心瑶一起用着晚膳，便有些隐晦的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 沐心瑶听罢，心里头是恨毒了金辉，可是面上却越发地笑得无害。 “相公放心，明日得了空，妾身就去问问海棠姑娘的意思，若是她应允了，妾身就立及着手准备。若是她不愿意，妾身再想办法就是。” 金辉一看妻子如此懂事明理，这心里头一感动，大手便覆上了她的小手，“夫人果然是贤惠。” 沐心瑶心里头将他二人给骂了不下万遍，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地明艳了起来。 “相公这话就见外了。这也是妾身的本分不是？” 沐心瑶送走了金辉，一张脸立马就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 那个海棠的心思，她看得分明。明明就是早就对金辉有了念头，却是迟迟不肯答应，这样的吊人胃口的法子，又岂能瞒得过沐心瑶？ 沐心瑶想了大半夜，次日头中午的时候，还是打扮得明艳动人，去问一问海棠的意思。 海棠得了沐心暖的吩咐，除非是沐心瑶自己来求，否则的话，绝对不要答应金辉的任何承诺。 事实上，海棠对于这个金辉早就动心了，多才又多金，最重要的是，人生得也英俊潇洒，这样的公子，岂不就是她现在的良人？ 海棠几番拒绝了金辉，这心里头也是急得跟什么似的。 生怕万一自己再将人推地太远了，人家不理会自己了。 没想到，她竟然是还真地就等来了这位金二夫人。 “给夫人请安。” 沐心瑶坐定，点点头，面上笑容温婉，“起来吧。” “谢夫人。” “海棠姑娘家里还有什么人？” 海棠一听，心口微窒，“回夫人，家中原有一母。后来家兄将我身上的银两抢走，也带着母亲一并走了。” “哦？走了？这么说，是将你一个人抛下了？” “他们将我卖给了一位商户老爷，当时我正在茶楼里弹曲并不知道。后来得知时，正好遇到了金大人，所以，这才将我救了回来。” 沐心瑶点点头，“还真是可怜呢。” 海棠也轻抹了两下泪，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儿，倒是格外地让人动心。 沐心瑶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海棠生得虽不是什么绝美之姿，可是这一举手一投足，倒是透着无限的风情。 这样的女人，最能将男人给迷得五迷三倒了。 “海棠姑娘，那这么说来，你在外头，也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海棠点点头，脸上的愁容更甚，“回夫人，正是。” “那我问你，若是我有意将你留下，好好伺候我家老爷，你可愿意？” 海棠闻言，面色微变，然后竟然是直接就跪下，哭哭啼啼道，“夫人不可！夫人，金大人于小女子有救命之恩。而自小女子来到府上，夫人也是对我照顾有加。这样的事情，小女子万万不能做。小女子惟愿为奴为婢来报答老爷和夫人。” 沐心瑶一听，心头冷笑，为奴为婢？ 这样的话她若是信了，才是真傻了！ 你海棠这样的做派，让人看了像是丫头的模样儿？ 在这府上住着，虽不说是穿金戴银，可至少也是衣食无忧，还有丫头伺候着，哪家会有这样的丫头？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吧。只是让你好好伺候老爷，又没说非得让你如何，你急什么？” 海棠的心口一跳，抬眸对上了沐心瑶有些鄙夷的笑，她的小脸儿瞬间煞白！ 原来，这位夫人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刚才那话，也不过就是试探罢了。 也是，她只不过是说了要让她好好伺候老爷，又没说如何伺候，她果然还是太心急了些。 如今，既然是露出了马脚，那么，夫人这里，怕是以后不好应付了。 “好了，今日之事，就当是我没提过。你且安心在此住着。放心，有我和老爷在，没有人敢为难你的。” “多谢夫人。”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关于书院！ 沐心暖对于金府里头如何闹腾，似乎是并不关心。 她担忧的，始终是关于长乐坊和其它一些政令的有效推进。 当然，她并不怀疑端木初泽的能力。只是，有些事情，想着很好，可是做起来，却是难上加难！ 就如同这个长乐坊的建造！ 从这件事情被敲订，到现在的正常建造，一直以来就是颇受关注，也一直有反对的声音在叫嚷着。不过，好在端木初泽的霸气够狠，将那么多的将士调了过来，一下子便能堵住了某些谏臣的嘴。 另外，端木初泽又推行一其它的一系列政令，这对于某些世族大家来说，只怕不是什么好事。阻挠，比长乐坊更甚！ 就像是之前端木初泽一力推进的都察院，如今，虽然是能正常运作了，可是仍然时不时地会有人来挑衅，找一些麻烦。 端木初泽也知道，新事物一开始难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只能是让人小心应付着，慢慢来。 最近这些日子，沐心暖又看到了端木初泽在写写画画什么，看着他有些焦虑的模样，她却帮不上忙，自然也跟着有几分的着急。 “阿暖，怎么还不睡？” 端木初泽一回来，看到沐心暖正坐在桌前看着书，见他回来，连忙过来帮着他更衣。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沐心暖将衣裳都搁好了，才问道，“可是又有什么棘手的事了？我瞧着你这几日，一日比一日回来的晚。” “还好，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想着让燕州的百姓们有书念，有事做，有钱赚罢了。” 沐心暖的动作一滞，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还没什么大事呢？就你说的这三样儿，哪一件不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长乐坊不是一切都顺利吗？你还在担心什么？” “唉！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这句话，我现在算是彻底地明白了。” “怎么？又缺银子了？” “这后头既要修学堂，还要再往里头投掷大批的学子，哪儿哪儿都是钱呢。” 沐心暖扑哧一笑，“银子的事儿，就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倒是没有合适的人才，这才是大事。没有银子，咱们哪儿不能淘换些来？总能想出办法来。可若是缺了人手，你才真的是寸步难行。” 端木初泽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阿暖，你这话说的通透。的确如此！如果没有银子，咱们大不了节衣缩食，一年也能省下几千两来。可若是没有人手？” 端木初泽这样想着，脑子里又有什么东西开始在酝酿着，然后猛地跳起身来，就在桌前开始写写画画了。 沐心暖知道他定然是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也不打扰他，到了外间儿吩咐荣月去备了些小米粥过来。晚上用茶对睡眠无异，倒不如用些清粥的好。 “阿暖，来来，你看看这个，如何？” 沐心暖应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他在那纸上涂抹的，还有一些画出来的箭头，配上了名字。 “这是学堂？” 端木初泽点点头，一脸的兴奋，“怎么样？” “可是这学堂为何要建这样大？”沐心暖不解的是，不过一所学堂，他竟然是写写画画了这么多建筑，上面甚至还有什么藏书楼？他这哪里是要建学堂，这架势，分明就是书院呢！ 沐心暖这样一想，眼睛立马也跟着瞪大了些，然后一脸匪夷所思道，“你要在燕州建立书院？” “不错！是官办的书院。燕州之所以贫脊，从根本上说，还是人们念书少，对于许多东西不了解，不知道该如何运作的缘故。再则，燕州若是只有石雕，难免会让人一提起了燕州就是商人的气息重，反倒是让一些文人士子望而却步了。” “你是想利用书院，招揽人才？” “不错！如今我大雍官办的，也就只有国子监那些，都在京城。若是天下的文人士子都往那里涌，岂非是要将京城给挤暴了？倒不如我们自己在这里先建一所书院，再慢慢地开始培养。从小孩子到成人，谁都可以来。” 沐心暖对于他如此大胆的想法，显然是有些怀疑，“这能行吗？若是果真如此，那这书院，投入人力物力倒是一点，更重要的是，我担心皇上是不会答应的。” 如此明显地招揽人才的计划，皇上怎么可能会答应？ 端木初泽一锁眉，的确！他是亲王，若是在自己的封地上大肆招揽人材，只怕是会惹来非议，到时候，只怕太子对他也会有了别的想法。 “那要怎么办？这样好的主意，若是就此搁浅了，实在是让人心疼。” 沐心暖看他如此，知道他是真的有些为难了。 两人对着那张草纸，都沉默了。 有些事，不是不好，反倒是因为太好了，所以才不能做！ 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 这一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好。沐心暖甚至是在半夜里，还迷迷糊糊地听到了端木初泽的叹息声。 次日，沐心暖醒来，床边早已空了。 她梳洗完毕，再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幅图，这样好的法子，却不能用，的确是让感觉到了些许的惋惜。 突然，灵光一闪，沐心暖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连忙提裙就往外跑，如今已是严冬，她竟然是一件外披也没穿，就往端木初泽练剑的地方跑去。 “阿泽，阿泽我想到了。” 端木初泽刚好收了剑，一看到沐心暖这副打扮就跑了过来，轻轻一蹙眉，立马将手中的剑一扔，紫一稳稳接住，他则是快速地将自己的斗篷取来，极其快速地将沐心暖的身体包裹住了。 “阿暖，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样穿着就出来了，小心着凉！”有些宠溺的责备，让沐心暖反倒是心底暖暖的。 “阿泽，我想到了好法子，既可以让你的计划得以实施，又不会让皇上和太子对你多心。” “什么？”端木初泽的眼睛亦是一亮，他的阿暖，果然是又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吗？ “阿泽，我们可以先不取名叫书院，就叫学堂。将里面的这些东西一一分开来，不就成了么？”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胆的建议！ 书院与书有着密不可分的紧密联系。 “院者，垣也”。随着纸张的大量使用和印刷术的发展，书籍越来越多，必须建造较大的院子来安置藏书，以方便读书人，于是就产生了真正意义上的书院。 燕地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渐趋强盛，士子们有了就学读书的要求。可是燕地本是亲王的封地，若是也大肆地开办书院，只怕是会有着招贤纳士之嫌，引起太子的不安。 而沐心暖所提出来的分开来建，便等于是将一只整个儿的烤乳猪，拆散了来卖，改成了有酱猪蹄儿、猪头肉、五花肉等等。 如此一来，也就不会让上头的人感觉到不安了。 为了让更多的士子们可以博览群书，沐心暖建议他就在学堂的聚集地，建造一座稍大的藏书楼，如此，诸多的学堂，以藏书楼为中心，建造出一个书香气氛浓郁的学子聚集地，效果反倒是比建造一个单独的书院，更好。 沐心暖的提议，自然是得到了端木初泽的大力肯定，同时，更是认定了沐心暖就是他的福星，当即也顾不得许多，将她也带到了议政院，由她来亲自为刘先生等人解说这一想法。 按照端木初泽的计划，总共是要征占百余亩的用地。如此，就等于是要将燕州再往东推进十里，方可能用。 因为那边的土地原本也就不是什么收成好的耕地，再则地质也还不错，所以比较适合用以修建学堂。 他们初步的计划，是修建八所学堂。 其中两所为专门为十岁之龄以下的孩童所设，三所为十五岁之龄以下，另外三所，则是在十五岁之上的学子，方可进入。 之所以按年龄划分，那是因为端木初泽根据他们不同的年龄，设置了不同的课程。 年龄越大，所学的东西知识面儿就越为广泛，涉及到的种类也会更多一些。同时，在十到十五岁之间年龄段的学子们，都是开设了骑射、马术等课程，当然，这一部分，是可以选择性地学习。 沐心暖根据端木初泽的构想，再在这里面加了两条商业街道。 主要是经营一些文房四宝类的东西，再就是饭庄、茶庄以及棋馆等等。 但凡是跟文人墨客沾上边儿的，都可以在这里经营谋生。 有了沐心暖所加进来的这两条街道，这个一开始被端木初泽所构思的书院，就等于是完全地活了起来！ 刘先生等人对沐心暖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们是真没有想到，王妃不仅仅是精通音律，诗词歌词赋，原来于这等国计民生的大事上，亦是有着如此惊人的胆识和魄力。 “王爷，王妃，您二位的建议，微臣等不得不说，当真是极好的。只是，我们现在最短缺的，就是银子了。” 刘先生话一说完，一旁的徐海脸色就暗了下来，“是呀，如此浩大的工程，没有银子，是说什么也不行的。咱们前期的银子基本上都投在了长乐坊那边儿，这里的话，只怕一时半会儿，筹备不到多少银子了。” 沐心暖看了几人一眼，笑道，“不止是这些银子呢。按照王爷的意思，这两所专收十龄童以下的学堂，可是不收任何的束修的。而请来的先生，这月俸也是要由官府来出的。” 一听这话，刘先生对王爷倒是更为敬佩了，能如此地重视小孩子的教育，足见这位主子的眼光之长远。 “这么说来，那我们后期不是也要扔进大把的银子？”徐海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这不仅仅是不能赚钱，反倒是还能往里头砸钱，这不是傻子才干的事儿吗？ 刘先生呵呵一笑，“徐大人莫急！王爷此招可是比长乐坊的功劳更甚！这是功在千秋，功在社稷呀。” 徐海愣了一下，大概也想通了里头的关键，可问题是，这样一来，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呀？ 沐心暖摇头轻笑，“徐大人怎么忘了这两条专门从事商业的街道了？这些铺子，难道不用钱买，或者是租？再比如，他们就不用纳税了？” 徐海一愣，就连刘先生一下子就愣在了当场，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端木初泽也跟着呆了一下，到底还是他的脑子反应快，立马就上前一把将沐心暖的双肩揽住。 “阿暖，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沐心暖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然后有些弱弱地回道，“就是我说那两条商业街呀，仅仅是他们每年缴上来的租金或者是税赋，也足以养活那里的先生和一应开支了。” 沐心暖小声地说着，心里头却想着，莫不是自己说的不对？将这些学堂的开支给估计地太少了？可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必这样激动吧？ “哈哈！哈哈！阿暖，你真是我的福星呀！”说着，端木初泽也不顾还有几位大臣在场，立马就将沐心暖给抱了起来，在屋子里接连转了好几个圈儿。 直到沐心暖脸红地跟什么似的，而且还接连拍打了他几下，他才将她放了下来。 “你干什么？好多人在呢。”沐心暖小声地抗议道。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再往一侧一瞧，几人都看头顶的看头顶，看地砖的看地砖，哪个也没敢往这厢瞧。 “阿暖，你这法子当真是好！如果我们将铺子卖出去，那么自然就回收回来不少的现钱。若是不卖，由官府出面往外租，然后每年除了租金外，还有一笔不菲的税收，不错，真是不错！” 沐心暖的这个想法，立时也便得到了其它几位大人的附和。 只不过，前期的银钱，还是要想办法的。 “刘先生，我们燕州要往东推进十里，另外，可以征收一部分那里的民宅，然后再加以改造，如此，倒也可以省去一部分开支。” 徐海也想到了这一点，“不错。那里的宅子大部分都是旧的，而且在我们没有将这个策略公布出去之前，买下那些宅子，也不会花费太多的银钱。” “不错！就这么定了。具体的事由，就由你们几个先拟个章程出来，本王看过之后，再行批复。” !! 第一百五十四章 算我借的！ 沐心暖只不过是灵机一动，将端木初泽之前的那些构思给一一拆了开来，却是形成了一个比书院更具有号召力和文化气息的广大圈子。 如此一来，既不会引得上头的不满，反倒是还能解决了当地一些百姓们，孩子上不起学堂的困难。当真就是一举两得。 沐心暖这一次的表现，直接就让议政院里的这些老顽固们对其另眼相看。 原来他们不止有一位英明的王爷，更有一位有着大才大智的王妃！ “阿泽，这法子虽然不错，可是前期你还是要投进去不少的银钱，我知道你手里大部分的银子不是投在了长乐坊，就是砸在了军营里。这样，我手头上还有些银子，你若是不嫌少，就先拿去用。” 端木初泽紧紧地抱着她，“阿暖，我本来是要娶你享福的，可是没想到，反倒是总要让你为了我的事情操心。” “又说傻话，我们是夫妻，难道夫妻一心，这也不对么？” 端木初泽大笑，“说的好！夫妻一心！我就是要让他们也看看，谁说我是强抢了你了？还横刀夺爱？这样的流言他们竟然也信？简直就是一群蠢猪！” 此刻，沐心暖才恍然大悟，“原来你要我来议政院，一方面也是要借着那些大臣们的口，来告诉诸多的官民们，我们是夫妻一体，是恩爱非常的？” “聪明！一方面是因为这个，另一方面，我也是要让他们都知道，本王的王妃，从来就不是寻常女子可比的！有了你这样的一位王妃，旁的女子，本王怎么还可能看得上？” 沐心暖微愣，然后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才道，“可是有人想要向你进献美女了？” 端木初泽点点头，“不错！所以，我才会想起来将你带去议政院，让他们自己也掂量掂量，什么样儿的女子能超过你了？就他们的那些个所谓的大家闺秀？哼！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沐心暖白他一眼，“敢情你今日也是着实利用了我一把？” “别说的这么难听吗？不是你说的，我们是夫妻，夫妻本该一心才是。” 看着端木初泽有些坏坏的笑，沐心暖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末了，还不忘问了一句，“我出的那主意，果然就是真的好么？我看你们倒是真的高兴。” “那当然！的确是真的好！我原来的计划，也不过就是建造一所综合性的书院，只是正如你所说，万一这事儿让父皇和太子皇兄知道了，只怕是会觉得不安。会以为是我在收笼天下文人士子的心。可是现在这样一弄，那情形可就大不相同了。” 沐心暖点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你之前不愿意将长乐坊建在燕州，就是因为你一早就有了这个计划？” 端木初泽点点头，“燕州是燕地的核心所在。这里，不该是商业太过发达，而是应该处处都充满了书香气，充满了好学向上的精神。而长乐坊若是建在了这里，虽然是会让这里繁华起来，可是那种流于表面的浮华，不是我想要的。” “我明白了。只有让百姓们有书念，有事做，这里才会越来越安定，越来越吸引人的注意。” 端木初泽快速地在其脸上亲了一口，“我的阿暖，果然聪明。” 沐心暖嗔他一眼，突然马车一晃，她一个没坐稳，就要往前栽去，还好被端木初泽及时扶住，一把将她给带进了怀里。 “阿暖，娶了你，真的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沐心暖静静地靠在了他的怀里，甚至是能感觉到了他的心跳，那么快，那么稳，那么坚强有力。 “阿泽，这一世能嫁给你，也是我最大的福气。” 端木初泽勾唇一笑，马车里的氛围，是越来越温暖了起来。 沐心暖回到了倚静园后，便让荣月等几人将她的一干宝贝们都去看了看。 沐心暖看着匣子里的二十万两银子的银票，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这些银子，是她出嫁前，父亲、母亲、祖父，以及外祖父和几位舅舅舅母给的。 当然，父亲母亲给的，自然是占了大头。 “二十万两银子，若是搁在我这里，实在是不少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左不过就是一堆纸在这儿放着。可若是能用于造福燕州的百姓，将来我与阿泽自然也是功德无量的。” 自言自语地说完了，又有些遗憾道，“可惜了，我手头上能拿出来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不知道，能帮上他多大的忙？” 荣月等人将一些金银器物都清点了一下，若是折成银子，只怕是要亏一些的。 “行了，那些暂时先不动了。我再好好想想怎么筹银子。” 晚上，端木初泽回来，就看见浅夏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她的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匣子，打开一看，里面厚厚一沓全是银票。 端木初泽一张张地看了，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沐心暖，这丫头，这是将压箱底儿的银子都拿出来了。 将她小心地抱上了床，再体贴地盖上了被子，摇摇头，有些自责道，“阿暖，我一定会尽快地将银子还给你的。眼下我正需要用钱，你的钱，我就先借了。” 次日，沐心暖看到了枕头旁有一封信，打开一看，是端木初泽写的。 沐心暖看到那个小匣子没了，再一看信，不由得弯起了唇角。 竟然还给她写了一封借据，而且上面标明了三年内必定连本带息地还给她。 “这个阿泽，这种事情，竟然也这样认真。” 话虽是这样说着，还是小心地将他的信和借据都收了起来。她知道，这是端木初泽自己在给自己施加压力，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是拿了媳妇儿的体己银子在做事，绝对不能让媳妇儿失望的。 有了这样的一重认知，沐心暖对端木初泽就更是心疼了几分。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地责任感高于一切。 她是他的妻呀，不是离了他的宠爱就活不了了。何必总是将她看地这样重？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卢二夫人上门！ 沐心暖虽然是将自己仅有的二十万两银子拿了出去，可是心里头知道，要同时维持长乐坊和学堂这边儿的建设，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京城娘家那边儿，她上次已经开了一次口，自然是不好意思再开第二次。 端木初泽手底下的那些产业，进项也不小，可问题是还要养活燕州这么多的将士，那开支，可是一点儿也不比长乐坊少。 沐心暖有些发愁，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端木初泽遇到的麻烦，可不就是如此么？ 等到了后晌，沐心暖正想着是不是再举办一次拍卖会，看能不能多筹到些银子，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卢夫人来了。 沐心暖微愣，这位卢夫人虽然是自病愈后也开始理家，可是对于自己向来不怎么亲近，一直也未曾与自己有过深交，她来何事？ 方姑姑回道，“回王妃，今日还有卢家的二夫人同行。” 沐心暖的心思豁然开朗，卢家二夫人，可不就是掌管着卢家米粮的二老爷的夫人吗？ “快请。” “是，王妃。” 沐心暖立马换好了衣裳，到了正厅相见。 卢家二夫人虽说是夫君并不在官场，可是她这一身的气度倒是丝毫不丝卢大夫人差。隐隐还有要越过她去的趋势。 “给王妃请安。” 沐心暖微笑，抬手虚扶了一把，“快快免礼，赐坐。” 卢家二夫人何氏，乃是燕州本地人氏。 何氏没有随卢夫人一同落坐，而是上前两步，将自己手中的小匣子交到了荣月的手上，请她代为转交王妃。 荣月将匣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取出，沐心暖一瞧，先是一愣，再是满眼喜色，将匣子盖好后，吩咐荣月先收着。 “二夫人这是？” “回王妃，这是妾身的夫君让送来的。老爷说了，卢家既然是依附于王爷，将来的一切，自然是要多靠王爷提携指点着。若是卢家什么地方做地不周到了，还请王妃和王妃能看在是王爷奴才的份儿上，高抬贵手。” 这话说的可是极为谦卑了。 沐心暖微点点头，“二夫人这话太过自谦了。王爷的意思，也是要让大家都一起好起来。卢家是燕州的大族，也是立足于燕州百余年的世家。王爷以后有什么事儿，还要多靠卢家支持呢。” “王妃客气了。能为主子效力，自然是我们卢家的本分和荣幸。” “那好，那这银子，本妃就代王爷先收下了。至于后头的事，相信也不必本妃多说了。本妃可是听说，您的公子，这阵子被王爷给磨练地不轻呢。” 何氏一听提到了自己的儿子，就满脸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 哪个女人能不心疼自己的孩子？何氏，自然也是如此。 “我家少宏能得王爷器重，那是他的福气。只是这孩子性子自小就有些掘，难免会惹了王爷不痛快。还忘王妃能在王爷面前多美言几句。” “哟！瞧二夫人说的，若是果真如此，那本妃怎么从王爷那里听到的，都是卢公子的赞美之词？”沐心暖说着，轻笑了两声，然后吩咐人去取了两个盒子过来。 “二夫人，初次见面，本妃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赏的。这是本妃离京前，我外祖母给的，今日正好与二夫人有缘，这对儿玉镯就送与二夫人了。” 何氏一惊，立马起身，推辞道，“妾身不敢。妾身如何敢受王妃的礼？” “有什么不敢的？你刚刚不也说了，卢家依附于王爷吗？那这么说来，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初次见面，送个礼，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还是说，二夫人是希望你们前脚一走，后脚就有人说本妃不懂规矩？” “妾身不敢？”何氏有些惶恐道。 一旁的卢夫人见此，笑道，“既然是王妃赏的，你就收着就是。你如今是常住燕州的，以后免不了也是要常来常往的。”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何氏，自己能来了这长乐王府第一遭，自然就还会再有第二次了。 “是，那就多谢王妃了。” 沐心暖笑笑，再将第二个盒子让人送到了卢夫人的左手边。 “卢夫人，之前听闻您一直病着，也一直不曾得空去探望。后来也是本妃不争气，也跟着病了一场。如今咱们倒是都好了，这里头是一支千年的人参，算不得多么上乘，可是用来补补气血，也还是不错的。” 卢夫人没想到这次竟然也有自己的份儿，想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儿，这脸上都觉得羞臊的慌。 “多谢王妃。妾身以后自当是修身养性，好好调理身子，能好好地为王妃办差。” 沐心暖点点头，“无论是做什么，得先有副好身子。你如今的气色看起来也差不多，再好好调养上一两个月，估摸着也就无碍了。” “是，多谢王妃。” 沐心暖又拉着二人说了会儿话，本想留她们在此用膳，可是两人再三推辞，沐心暖也觉得初次与这位卢二夫人打交道，不宜太过着急了，也便没有强留。 末了让人从库里又各挑了十匹锦缎，分别给两家卢府送了过去。 这东西虽然是不多，可是这消息一传出去，燕州的夫人小姐们自然也就明白了王妃的意思。这是与卢家交好，卢家这会儿，已是深得王妃之心了。 何夫人那里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 她将大房那边儿的庶女认到了自己名下，做了嫡女，其本意就是要拉拢卢家的。 如今两家已订了亲事，可是到底也还没有过门儿，如今长乐王妃与卢家走地这样近，只怕她之前的算盘，就要落空了。 谢家失了卢家这一大支撑，官场上，似乎是不显什么，可是这财力上，却是明显就吃力了许多。 卢家米粮，身为大雍最大的米商，这手段和财富自然不是虚来的！ 如今太子与太子妃那边儿，各处的筹谋，哪里都离不开银子，虽然也有底下人的孝敬，可是到底花着不那么趁手的。 本来是想着借着两家儿的联姻，将卢家再争取过来，让卢家仍然是依附于京城的谢家，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太可能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七十万两！ 一想到了卢家米粮再不能为自己所用，何夫人就觉得自己心口疼。 卢家米粮到底有多少财富，何夫人自己也说不清楚。 只知道卢家米粮在大雍那是的确占着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 如今没有了卢家米粮的支撑，这才多长时间，京城那边儿往自己这儿催银子，就催了好几次了。原本她打的好算盘，指望着两家儿联姻之后，卢家能看在了卢夫人和自己女儿的份儿，每年往何家孝敬一些，如此，何家的压力也就少一些。 可是现在一听说连卢家的二夫人都是去了长乐王府，而且还得了王妃的厚待，这个消息，怎能不让何夫人觉得郁闷？ 事实上，回到了府中的何氏，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虽姓何，却与燕州的世族大家何家无关。她只是底下一个小县城里头的秀才女儿，论出身，自然是不及她的长嫂卢夫人的。 可是当年两家有了婚约，她自小也是熟读了诗书的，家里头也算是清白，自成亲后，与二老爷倒也是一直夫妻情深。 可也正是因为她的出身不怎么高贵，所以之前卢家虽然依附于谢家，她自己却是连京城谢家真正的夫人，一面儿也未曾见过。 原因自然是很简单，她这样的身分，不值得人家太费心思来安排与她见面。 在他们的眼里，卢家真正还值得让他们瞧上几眼的，一个是卢家的大老爷，再一个就是他的夫人，京城谢氏旁支的女儿。 至于何氏，甚至是连燕州的这位何夫人，也是未曾见过一面的。 事实上，何夫人这一次，也算是心机白费了！ 在何夫人看来，卢家大老爷身上有爵位不说，还是卢家的家主，联姻，自然就是与他的儿子了，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卢家二房的卢少宏。 如今，猛地一听到了卢家二夫人得王妃厚待，再从何太守那里得知卢少宏这段时间一直是被王爷带在身边的。何夫人这才醒过神来！ 自己算计了半天，这方向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何夫人心里头虽然是有些气恼，可是明面儿上却是说什么也不能认输的。 再怎么说，卢家大老爷也是卢家的家主，只要将来何、卢家两家的关系保持好了，何家自然也不可能会没有好处的。 到了这会儿，她已经不想着如何再帮着谢家拉拢卢府了。只要是何家能从卢家这里得到些好处，她就知足了。 何夫人倒是觉得自己是退而求其次了。 只不过，事情自然是不可能按照她的思维模式来发展。 她忘了，即便两家结了姻亲，何家女儿嫁的是嫡次子，将来整个儿卢家的继承，不是卢少华，而是卢少锋。 沐心暖哪里还管这些，连忙由人陪着回了倚静园之后，再让荣月将那小匣子娶过来，打开将里头的银票细数了数。 “回王妃，总共是三十万两呢。这下好了，有了这笔银子，王爷的大事儿就不必烦忧了。” 沐心暖点点头，有些感触道，“卢家米粮，果然是有着极其惊人的财富的，这初次上门，一出手就是三十万。可见这一次，卢家的两位老爷，是铁了心的要扶持王爷了。” 沐心暖知道，之前卢家虽然是表态臣服于王爷，却迟迟没有拿出什么实际行动来，这会儿，想必也是看出了一些门道，所以，才会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的银子。 当天晚上，沐心暖将这些银票交给端木初泽的时候，并没有从他的脸上看到欣喜。 “这件事，他们早上已经先禀明我了。是我让他们将银子送到你这儿来的。” 沐心暖微诧，原来是先请示过了他。 “那你为何不直接接了？还要再送到我这里，不是多此一举？” 端木初泽揉了一下眉心，“你也知道，这种事情上，我永远都是不及你的思虑周全的。再说了，你之前与卢夫人有些不快，这一次，不也正好是借着机会消弥了？” 沐心暖听罢一笑，“这倒也是。我是真没有想到，卢夫人经了那么一事，竟然是想地如此通透了。我听说，如今她在府上与刘姐姐倒是相处地不错，偶尔刘夫人去探视，也不再有什么芥蒂了。” “那就好。只要他们的后宅安宁了，男人们才能踏下心来做事。” 沐心暖点点头，“这三十万两银子，足以让你们支撑一段时间了吧？” 端木初泽轻笑，“不是三十万两，是七十万两。你忘了人，你昨日还交给了我二十万两银子呢？另外，昨天晚上，付家也让人送来了二十万两。这笔钱，应该也就差不多够了。” 沐心暖没想到付家也送了这么多的银子过来，不过想到他之前似乎是曾提过，付家所依附的也是他。看来，付家的底蕴也是着实不差的。 虽然没有卢家米粮那么有名，可是这么多年的根基，自然也不是一点儿地位没有的。 “阿暖，谢谢你。这一次，你给了我极好的建议，又出了这么多银子。你放心，我三年后，定然是会还你更多的。” 沐心暖脸一红，嗔他一眼，“我图的又不是银子，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端木初泽面上一喜，再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然后轻轻地将其拥入怀中，“真好！阿暖，有你在，真好！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的男人在成亲后，都不会再愿意去光顾那些花街柳巷了。” 沐心暖听了，微一蹙眉，然后猛地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上下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威胁道，“这么说，你之前常去那些风月场所了？” 端木初泽倒是被她这么一弄，吓了一跳，随后又是放声大笑，“哈哈！阿暖吃醋了？哈哈，本王喜欢！” 沐心暖脸一红，怎么感觉又被这厮给算计了？ 次日，沐心暖再让人去清点了一下库房，然后开始琢磨着，快年节了，也是时候该让人四处走动一下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两家和解！ 沐心暖直接就列了一个单子，然后将准备礼物这样的事情就都交给了方姑姑去做。 沐心暖发现，自己似乎是越来越离不开方姑姑了。 不过，这礼物要准备地还不少，所以，沐心暖将身边的荣月也派了过去帮忙。 事实上，每每到了年节之时，但凡是有些品级的官员，定然是会向长乐王府来送礼的。再加上了底下一些产业送回来的孝敬，越到年节，越是忙碌。 沐心暖为了到时候不会抓瞎，漏了什么人，所以，便让方姑姑提前准备出来，如此，到了年节时，也不会太没有章法了。 自从海棠进了金府后，沐心瑶出外走动的机会，自然是少之又少了。 而何家，因为长房的那个何明和所谓夫人的缘故，自然也远了金二夫妇，同时，何家长房行事，一下子也变得低调了起来。 在事情处置完了之后，何大老爷又亲自将住在佛堂的夫人请了出来，然后一并来了一趟长乐王府，并且是送上了不少的赔礼。 对于这些，沐心暖都只是知道，却并没有出去见见。 一来是她不想跟这一类的人打交道，二来，她也的确是没有那个心思。那会儿正忙着筹银子的事儿呢，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 如今最关疼的事儿，已经解决了，沐心暖心里头也轻松了，至少，不必再为了银子发愁了。 沐心暖思来想去，还是给了何夫人一个面子，去了一趟太守府。 沐心暖知道，此去太守府，定然就会见到了那位真正的长房夫人，或许，也会避免不了，要见到何家的其它什么人了。 沐心暖初见到了那位何小姐，这心里头倒是欢喜，一看便知是一个早年一直在府上备受欺凌的主儿，学会了隐忍，也知道什么叫低调。 这样的女子，将来或许不会太过平凡，虽不及刘氏，可是从其眉眼上来看，也是与其相差不多的。 “这位便是何夫人新过继的女儿？长地真是水灵，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臣女香菱。” “今年多大了？” “回王妃，今年十五了。” 沐心暖点点头，笑道，“何夫人倒是会挑女儿，挑了个这么水灵又懂事的。来，过来。本妃今日来的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我头上这支簪子，勉强还能见人，就送与你了。” 沐心暖将头上的那支镶嵌了珍珠的碧玉步摇取下，招呼着何香菱过来。 何香菱自然是不敢贸然上前，抬头看了一眼何夫人，见其冲她微点了点头，这才小心上前，半福了身子。 沐心暖直接就将那支步摇给她簪到了发间，再亲手将她扶了起来。 “好姑娘，别再这么多礼了，我瞧着这府上也没有外人在，你就先坐吧。” “是，多谢王妃赏赐。” 何夫人看沐心暖能如此抬举何香菱，也就表示不再计较之前的事了，毕竟何香菱现在虽然是她们二房的女儿，可是从根本上，还是从大房里头出来的。 何大夫人是个不擅言辞的，不过，今日看到了王妃的意思，心下也明白了几分，待一使眼色，何夫人将所有的下人都撵了出去。 何大夫人这才由嬷嬷扶着，在沐心暖跟前行了大礼。 沐心暖故作惊讶，“呀，何大夫人这是做什么？” 何大夫人一脸沉痛，“之前府上的孽子和妾室犯下了大错，是我这个嫡母教导不周，还请王妃恕罪。” 沐心暖微微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总是计较？何大夫人快快起来吧，您是何夫人的长嫂，论理，我也是得唤您一声嫂嫂才是的。” 这就是从太子妃那边儿论起来的。 何夫人也跟着帮腔，“是呀，大嫂，这些年，你也过地不容易。既然是王妃都不怪罪了，您就快起来吧。” 何大夫人这才由一旁的嬷嬷给搀了起来，然后面色微有些窘迫，“回王妃，臣妇也知道，这些年府上的孽子做下了不少恶事。如今能得王爷和王妃宽待，臣妇感激不尽。这是老爷和臣妇的一点儿心意，还请王妃笑纳。” 沐心暖身边的荣月将匣子接了过来，退至一旁。 “何大夫人太见外了。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对了，听说这婚事是订在了明年？还要跟两位夫人道一声恭喜呢。” 何夫人笑笑，转头看到了何香菱微微低了头，面色有些羞红。 几人又说笑了一番，何夫人便留了沐心暖在这里用饭。 沐心暖也知道，吃饭是假，不过就是一顿讲合的意思罢了。 等到沐心暖后晌回到了府上时，便听闻李浩然回来了。 沐心暖微怔了一下，原本也要过去看一看，可是走到了半路，又折了回去。 荣月有些好奇，“小姐不去看看大表少爷？” “看他做什么？不是好好的？再说了，他难得回来一趟，还是让他们夫妻好好说说好吧。让人晚膳时多加几道菜，记得特意差人去问问方氏，看看大表少爷的喜好。” “是，小姐。”荣月心里头狐疑，大表少爷的喜好，小姐一直都是知道的呀，怎么还特意让人去问问表少夫人？ 还是方姑姑心里头清明，立时就明白了这是故意做给方氏看的。 方氏听了那些流言，虽然是没信，可是这心里头定然是不舒服的。 如今王妃这样的做派，自然也是为了让她安心，也是为了让大表少爷明白，有些事，终归是不一样了。 晚膳时，四人聚在了一起，就选在了花厅用膳。 方氏的肚子已经略有些显了，穿的衣裳也有些宽松，如此倒是看着身形并不算是雍肿。 “大表哥看起来倒是黑了不少，也有些瘦了，可是太过想念嫂嫂了？” 沐心暖的打趣，倒是让这餐桌上的气氛松快了不少。 “阿暖说的对，浩然，你若是果真太思念表嫂了，要不就将你调回到燕州来？” 李浩然倒还好一些，一旁的方氏，脸色早就红地如晚霞一般了。 沐心暖心里头明白，这是想着将他调回来负责学堂那边儿的事了。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海棠如愿！ 李浩然到底还是被端木初泽调回到了燕州，考虑到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要待在外面，所以，端木初泽便将他二人安排进了西跨院儿，相当于一处单独的三进的院子，他们两个人住，倒是地方既宽敞，又方便。 金、柳两位嬷嬷仍然是都守在了方氏身边，所有的饮食，包括连穿什么衣服，都是由这两位嬷嬷说了错。 薰香之类的，自然是早就停了。 李浩然看到这两位嬷嬷虽然有时候说话爱摆个谱，可是也的确是将方氏照顾的妥贴，高兴之余，也免不了再打赏一二。 如今李浩然回了燕州，沐心暖这里就省心了许多，至少，他们夫妻二人恩爱，她也就少了一些麻烦。 接下来，沐心暖便将心思都放在了金家，金二一日不除，她就始终不能安下心来。 每每午夜梦回，她都会不自觉地便想起了前世之事。 想到了自己被他万箭穿心，想到了自己的外祖一家，血流成河，想起了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沐心暖的不安，很快就被端木初泽察觉到了。 得知令她不安的因素，竟然是来自于金二，端木初泽自然是迷惑的。 不过，一想到了金二和沐心瑶夫妇俩在没成亲之前，两人就哪个也不是什么好鸟，现在成了夫妻，更是成了明王的忠犬，远在江南之时，也没忘记要算计金华，这样的人渣，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事实上，端木初泽想除掉一个金二，自然有的是法子，根本就不必太费心思。 可是他就是有一种直觉，这个金二和沐心瑶，一定要由沐心暖亲自来处置，才能减轻了她的梦魇。 沐心暖终于还是在年节前，给海棠下了一道指令。 这晚，金辉用了些酒，一回府，便闻得琴音，仔细一听，自然是能听出是出自哪个方位，哪个院落。 顺着琴音，金辉便到了海棠的院子。 只见海棠一人独自垂泪，手上的动作不停，优雅而流畅。 这样的海棠，简直就是美地宛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让人一眼，就再也无法从心里移除掉了。 金辉是这府上的主子，哪个敢拦？ 一路上几个丫环婆子，倒是极有眼色地退开，甚至是还有几个眼毒的，直接就去让人去烧热水了。 这一晚，金辉让海棠成为了自己的女人。 这一晚，沐心瑶自己独坐于寝室之内，没有哭，却是满脸的恨！ 论相貌，海棠并不及沐心瑶长的漂亮，可是谁让现在沐心瑶的年纪小，不能与他同房呢？再则，就算是再漂亮的花，只能看，不能摸，不能闻，那还有什么意思？ 沐心瑶知道，海棠早晚都会是金辉的女人，那个女人到底有几分的本事和手段，她大概心中也有了数。 她知道海棠这个女人不简单，只不过，金辉现在被她给迷得七荤八素的，只怕早就忘了自己来燕州的目的了。 沐心瑶甚至是怀疑到了这个海棠的出现，根本就是有人刻意地安排。 只不过，从她打听到的这些情况来说，海棠在那家茶楼卖艺，也非一日两日了，被金辉碰上，只怕也是早晚的事。 海棠就这样成了金府的棠姨娘，次日一早，便被金辉领着来给沐心瑶行了礼。 沐心瑶心里头再恨海棠，也不可能会当着金二的面儿为难她，笑着接了她的茶，然后再给了个封赏，也算是认可了她的身分。 “行了，起来吧。吩咐下去，以后，咱们府里头就再也没有什么海棠姑娘了，只有一位棠姨娘，明白了么？” “是，夫人。” 沐心瑶当家主母的气度，还真不是海棠这样的小家子气的女人能比的。谁让她的出身不好呢？犯官之女，这一辈子，也休想再往上爬了。 海棠轻咬了嘴唇，如今虽然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可是这与人为妾，到底还是有几分的自卑的。 金辉如愿以偿抱得了美人归，对沐心瑶自然也是格外地体贴。 沐心瑶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只是轻轻一笑，将姨娘的分例等等一一都说了一遍，然后便回去休息了。 “夫人，奴婢瞧着这位棠姨娘可不简单呢。您看？” “放心，她不简单，本夫人也不是好惹的。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老爷中午是否回来用膳？” “是，夫人。” 中午，沐心瑶让人备了些薄酒，将海棠叫了过来。 “论说你得了相公的心，本夫人也不该难为你。可是今日是你第一日为妾，自然就该有个做妾的样子。这立规矩，可不是只有咱们府上才有的。想来，这也算不得是为难棠姨娘吧？” 沐心瑶刻意地咬重了姨娘二字，让海棠的面色顿时就有羞臊羞臊的。 之前她对沐心瑶是怎么说的？ 这才几天，自己就成了金辉的女人，这不是明摆着在笑话她吗？ 海棠知道这与人为妾的委屈，没办法，现在自己既然是走到了这一步，自然也就再没了回头路。已经失了清白的女子，还能如何？ 不过，原以为沐心瑶要好好地为难她一番，可是没想到，只是让她夹了几筷子菜后，便让她坐下了。 “行了，刚才也算是走了过场，是这么回事儿也就罢了。你也坐下一起用吧。这是我让人备的上等的梨花酿，你也尝尝。” “谢夫人，婢妾不敢，婢妾还是服侍夫人用膳吧。” 沐心瑶一锁眉，“让你坐你就坐吧，哪里来的这么多托辞？” 海棠一时摸不清楚她要干什么，也只能听命坐下。 “来，给棠姨娘也满上。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为了相公，为了这个家，咱们姐妹干一杯。” 沐心瑶说着，就端起了酒杯，海棠自然是不敢怠慢，连忙端了起来，却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喝。 沐心瑶心头冷笑，这是防着自己呢！ 沐心瑶也不多说，从一个酒壶里头倒出来的酒，直接就先干了，海棠见此，料想这酒中也是无事，也跟着就干了。 一杯酒入喉，到底还是有几分的辛辣的。 海棠轻咳了几声，沐心瑶一使眼色，一旁的嬷嬷立马就又给满上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他们的目的？ 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海棠就已经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沐心瑶身边儿的嬷嬷早已将这里的下人都给撵出去了七七八八，余下的几个，也都是沐心瑶身边儿贴心的。 如今看到海棠醉了，沐心瑶才冷笑一声，自袖子里取出一纸文书，然后让人取了朱砂过来，将海棠的右手五指全都沾上，在那文书上摁了手印儿。 完事之后，嬷嬷又取了热帕子，将她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地再擦干净了，一丁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这才作罢。 海棠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屋子里了。 “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儿？我记得我好像是在陪着夫人用膳呢。” 小丫头过来道，“您喝多了，夫人也喝了不少，您和夫人都是由下人们搀回去的。” 海棠只觉得有些头痛，微晃了晃头，有人奉了醒酒汤过来。 “姨娘先用碗醒酒汤吧。等过一会儿，再沐浴换身衣裳。一会儿老爷回来，您这身上莫要酒气醺天地才好。” 海棠一想也是，自己昨晚上才与他成了好事，今天晚上，想必他还是会留在这里的。要说，夫人之前也为金辉安排了两个通房，只是那丫头的姿色，实在是不怎么样。 “姨娘好福气，这老爷与夫人成亲这么久，您可是他纳的头一个姨娘呢。之前在江南，那么多的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的，老爷也不曾动心呢。” 海棠闻言微微动容，自己如今已经成了金辉的人，将来自然是金辉好，她便好，金辉若是出了事，她自然也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如此想着，不由自主地，便再看了看自己的这身穿戴。 自从父亲入狱之后，她有多久没有穿过这样的衣裳了？ 想想自己为了生计，不得不入茶楼卖艺，几次还被人调戏，却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好不容易如同浮萍一样，有了依靠，难道还要亲手毁了这一切？ 可是一想到了自己之前答应过那位夫人的话，这心里头又有些毛毛的。 那位夫人的气度显然是在夫人之上，身边的丫环穿戴都比自己强，当是真正的名门世家夫人，若是自己不听她的，只怕将来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再一想，自己的母亲和兄长，也都是被她给安置了，说不定哪一日，这些人，就会再找上门来。到时候，自己要如何应对呢？ 海棠的心里是纠结万分。 看到现在自己所处的富贵，她是真心地不想再为先前的那位夫人卖命了。 自己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家，果真就要这样没了？ 海棠这里的挣扎，沐心暖自然是收到了消息。 事实上，海棠进入金府之后，只要是她成了金辉的女人，那么接下来的一切，她就没打算再干涉她。 像海棠那样的女人，若是果真有几分的气节，当初就不会答应了自己的那个条件。 所以，只要让她再度接触到了荣华富贵这四个字，不需要别人命令她什么，她自己就会上赶着去闹腾了。 用不了多久，她跟沐心瑶就会闹得不可开交。 至于到时候谁赢谁输，沐心暖根本就不在乎！因为她要的，只是让她们两个窝里斗，如此，才能让沐心瑶再没有了足够的精力来给自己捣乱。 另外，沐心瑶和金二会来燕州，如果说真的只是朝廷的安排，她是绝对不信的。 她总觉得他们二人出现在这里，十有**是有着什么阴谋的。可是一时半会儿，她又想不起来，对方也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所以，现在，也只能是静观其变。 端木初泽倒是听了沐心暖的建议，无论是边防上，还是在其它的一些重要事情上，都命人格外地仔细，免得给人以可乘之机。 沐心暖有一种感觉，金二和沐心瑶，就是冲着端木初泽来的！ 可是这燕地一没有什么珍宝，二也没有什么让人贪恋的权势，他们二人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到了之前端木初泽曾说过，明王若是果真要谋反，那么，燕地，就是他的必经之路。 难不成，他们是来说服端木初泽投靠明王的？ 可是想想也觉得有些不太靠谱！ 不是来做说客的，难不成，是为了盗取什么机密的？ 端木初泽听了沐心暖的分析，则是轻轻一笑，“他不过一介六品小吏，能打探到什么机密？你别忘了，就他现在的品级，连进议政院大门的资格都没有，如何才能窃取到机密？” 沐心暖一想也是，“不过，若是他借由别人的手呢？就如同上次何明母子的事？” 端木初泽一听，脸色倒是凝重了起来。 不错，沐心暖的推断的确是极有可能！ “紫一！” “是，王爷。” “马上派出暗卫，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分日夜，将金二给本王盯紧了，一丁点儿的纰漏也不许出。” “是，王爷。” “阿泽，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沐心暖关切道。 端木初泽点点头，“我身边的将士不少，而在燕地，虽说有七成以上都是我的心腹，可是毕竟还有万一。而且，金二此人生性狡诈，他既然是能找上了何明母子，说不定，就会再从别的人身上下手。这高门大宅之中，想要收服几个下人或者是庶子女，只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沐心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么说来，我们也的确是应该要小心一些。特别是大表哥那边，也要小心。再怎么说，金辉也是有资格唤他一声大表哥的，若是到时候金二找到了大表哥，只怕会发生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事。” “放心，一切交由我来处理就是。我保证不会让他们出事的。” 沐心暖微微拧了眉，“如果不能找出他们来此的真正目的，便是直接将他们杀了，我们也仍然是惴惴不安的。他们两个不过就是明王手中的一颗棋子。如果连他们的企图也探查不清，那明王，只怕就更难对付了。” 端木初泽的神色微寒，眼睛微微一眯，明王兄，你果然是仍不肯死心么？即便是到了封地，仍然是心心念念着那把龙椅？ !! 第一百六十章 沐心瑶之计！ 诚如沐心暖和端木初泽所料，金辉和沐心瑶来此自然是带着明王交待的任务来的。 沐心瑶自从**于明王之后，便从心底里头恨毒了他，可是他手上有自己的把柄，只要他一句话，那么自己就将成为了**荡妇，这天下将再无她容身之处，所以，没有办法，她只能是认命地继续为明王做事。 事实上，沐心瑶不仅仅只是与明王有了那一次的肌肤之亲。 沐心瑶原本就是一名美人儿，再加上年纪又小，皮肤自然是极好的。 明王自从与他有了一次鱼水之欢后，自然是对她念念不忘。可是金辉又是他精心栽培的棋子，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将这颗棋子给扔了。 所以，明王几次在暗中与他们会面之后，都会单独地寻个时间和地方，再好好地与沐心瑶温存一番。 当然，沐心瑶也不笨，每次过后，都会服下避子汤，毕竟现在看来，她还是一个未曾与人圆房的大姑娘呢，若是一旦有孕，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沐心瑶心里头恨着明王，可是另一方面，却又不得不承认，每次与明王欢好，他都能让她感受到了极致的快乐。 于是沐心瑶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到底是恨明王，还是恋着明王了。 不过，沐心瑶也不傻，多次与人有了这等亲密之事，日子久了，只怕早晚是会被人看出来。 所以，沐心瑶才精心地布了这样一个局，佯装醉酒。 金辉一回府，自然是先要回主院的。 此时，沐心瑶的衣衫半褪，因为用了些酒的缘故，脸色微红，这样的她，就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让人忍不住就吞了吞口水。 金辉哪想到一进屋就看到了如此香艳的一幕？ 那嬷嬷脸色有些尴尬，连忙将午膳时，夫人与姨娘一起饮酒，喝多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金辉哪里还有心思听这个？眼睛直勾勾地就往那床帐子里头瞧，屋子里早就燃起来的催情的薰香，此时，也慢慢地被金辉给吸入了鼻端。 金辉很快就觉得浑身燥热，嘴唇发干，摆手让人去给他准备热茶。 嬷嬷哪里看不出这个来？得意一笑，出来后，便关好了房门。 这屋子里的薰香，可不仅仅只是有着催情的作用，还能让人产生了一种幻觉。 很快，金辉就宽衣解带，爬上了床。 沐心瑶此时佯装半醉半醒，不一会儿，这早经过情事的身子，便禁不住他的撩拨，呻吟了起来。 两人倒是欢好几次，沐心瑶自然是不可能会再感到不舒服，而金辉没多久，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晚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金辉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了沐心瑶正衣衫不整地坐在了床边儿哭，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好生让人心疼。 金辉一惊，立马就精神了一些，坐起来一看，自己几乎就是赤着身子，再一看沐心瑶的样子，第一反应，就是掀了被子，果然，看到了那褥子上的点点腥红。 金辉有些懊恼地一拍脑门儿，无比自责道，“心瑶，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回来看到你喝醉了，我就。瑶瑶，我错了，你打我骂我吧。” 若是寻常的女子，这圆房也就圆房了。有没有及笄，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沐心瑶不同呀！ 那可是沐家的女儿，是金辉的正室夫人，若是此事被人传了出去，只怕是于他们二人的名声不佳。 “事到如今，打你骂你又有何用？好在离我及笄，也不过就是两三个月的事情了。你倒是将今日之事记住了，莫要等到回头，你又不认帐，再来说我不洁才好。” 看着沐心瑶一脸委屈的样子，金辉这心里头都软地跟什么似的，哪里还有别的心思了？ 再一看沐心瑶那脖子上的痕迹，可不就是自己今日弄的？ “瑶瑶，你放心，我金辉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不认帐？再说了，今日之事，只怕你这院子里的嬷嬷丫头们也都知道了。还是先想个办法，让她们都守口如瓶的好。至于其它的，你放心。你是我的夫人，我再怎么样，也不能有负于你。” 沐心瑶这才止了哭，泪眼蒙蒙地看着他，“也罢，事已至此，只盼你将来能对得起我才好。” 金辉连忙将她搂了，又是一番安抚轻哄，这才作罢。 海棠自然也派了人去打听，只不过，后晌之事，她的人还真是什么也没有打听出来。毕竟沐心瑶嫁给了端木初泽这么久，对于这后宅之事，自然是了如指掌，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怎么可能会授人以柄？ 再则说了，那海棠初一进府时，沐心瑶便刻意将她是犯官之女的事情，屡次提起，如今府上的下人自然都知道了这一点，有了这样的一重身分，这棠姨娘最多也就是坐到这个位置了。若是严格地论起来，还得算是贱妾！ 谁让海棠本人是入了贱籍的？虽说是未曾卖身，可卖艺，也是一样入了藉，犯官之女，这样的主子，在官宦之家，是不可能会长久地得宠的。 有了这样的一层认知，下人们办事，自然也就多长了个心眼儿。 于是海棠派出去的人不仅仅是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反倒是让沐心瑶对她再生了警惕。 沐心瑶如今安排好了这样一出戏，那么，将来她非处子之身的事，自然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至少，在金辉看来，是他强了她，无论怎么说，都是金辉做的不对。所以，沐心瑶的心里就等于是再没有了任何的负担，这行事的手法，自然也就跟以前更为大胆了些。 换言之，以前沐心瑶与明王偷情，自然是要躲躲藏藏，而且还要百般小心，生怕再被人看出了端倪，特别是身上的痕迹，更是小心谨慎的很。 如今，连金辉自己都承认了是他主动与沐心瑶有了肌肤之亲，沐心瑶早先并不算是太充足的底气，这会儿，也算是全都回来了。 沐心瑶，仍然是安排了那两个丫头贴身伺候金辉，毕竟应着名儿是不曾及笄呢。 海棠没想到自己头天晚上才失了身，这第二天晚上，老爷竟然就去了主院儿，难道自己竟然比不上那两个通房丫头？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关于宴会！ 海棠虽然是知道金辉歇在了主院，自然不会以为是与沐心瑶发生了什么，毕竟两人成亲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是恪守了规矩，始终不曾圆房。哪里会想到，她才**给了金辉，紧接着，便会发生了后头的事？ 沐心暖将海棠送入金府，也没指望着海棠能为她打探到什么太有用的消息。 毕竟女人嘛，一旦将身子给了哪个男人，这心，也就不会不由自主地开始向着他了。 沐心暖在决定将海棠送给金辉时，便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对于金府，她更关注的，府内是否太平。至于海棠，在她看来，十有**，是斗不过沐心瑶的。 眼瞅着年节将至，天气愈发地寒冷了。 沐心暖本就有些畏寒，再加上冬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儿，也便更不愿意出门了。 一进了腊月，这上门送礼的，便日日都有。 大到了金银珠宝，小的到了动物皮毛、各式的小玩意儿。还真是应有尽有。 沐心暖看了这些单子之后，摇摇头，既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道，“有了这些东西，看来我们年节也就不需要再额外地准备什么了。” “启禀王妃，今年的宴会，您看选在什么日子好？” 沐心暖微挑了挑眉，“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懂，还是先问过王爷吧。既然是宴请臣子家眷，总该要他的臣子们都得空了才成。” 方姑姑笑笑，“是，王妃。其实，这种事情，只要是您订下了，到时候，这些大臣们自然也就有了空闲了。” 沐心暖嗔她一眼，“一直以为方姑姑是个老实人，想不到也会来打趣我了。看来，是我待方姑姑太好了，要不，也将您打发到外头去住上一阵儿？” 方姑姑也不惧她，知道是在拿自己说笑呢，“回王妃。奴婢不是打趣您。王爷眼里心里都是王妃，奴婢们可是都瞧地清楚着呢。王爷这阵子忙，也不曾忘了嘱咐下人照顾好王妃，还时不时地回来陪着您用膳，可见王爷心思之细。” 沐心暖一想倒也是，端木初泽今年几乎就是一年忙到了头，先是长乐坊，如今又是学堂。 虽说学堂那边儿还没有正式开始动工，不过，这迁移居民的事儿，已经开始运作了。 “要说，王爷也是个命苦的，这封地被选在了这等的苦寒之地，若是王爷不赶紧地想法子将这里治理地像模像样了，只怕将来，我们也都得跟着过苦日子。王爷与其它的贵族子弟不同，他的心里头记挂着我，可同时也记挂着百姓。特别是这燕地的百姓。既然是他的子民了，他就得想法子让他们都过上了好日子。” 方姑姑点点头，一想到王爷这阵子实在忙碌，人都瘦了一圈儿了，也有些心疼道，“可不是嘛。要说这阵子，幸亏是将大表少爷调回来了，不然，且有得王爷忙呢。王爷纵然是有才，可也得身边儿有得力的人手不是？如今看来，王爷当初在京城还是太老实了。若是跟皇上多要些银子，再多要些人手，如今也就不必如此辛苦了。” 他还老实？ 沐心暖一听，这眉梢就微挑了挑，“方姑姑，您这心果然还是向着王爷呢。我算是看出来了，将来若是有一日我与王爷吵架了，你定然也是向着他说话。就他那样儿的，还老实呢？我看是从老实人里头挑出来的才是真的。” “说谁呢？谁不老实了？” 一道清朗如玉的声音传来。方姑姑低头笑了笑，转身迎了上去，将端木初泽手中的大氅接过，识趣地退了出去。 “没什么。怎么这么不经人念叨，才刚说了你几句，你就回来了。”沐心暖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刚刚定然是都听了进去。身手如此高超之人，这耳力又怎么会差了？ “是呀，我在议政院耳朵根子就一直发烫，我就想着，我的阿暖定然是想我了。我都一日未曾回去了。这不，我就回来了。” 沐心暖白他一眼，他倒是挺会顺杆儿爬！ “行了，别闹了。正好你现在回来，也问问你，年节前的宴会，你觉得摆在何日方便？” 端木初泽想了想，“二十二吧。腊月二十三，所有的衙门基本上也就都停了。今年我立了新规矩，二十三正式都歇了，只余下一些当值的。一直到正月初十衙门里的人才会都回去。” “你的意思是说，过年的时候，这各处的衙门里也都有人？” 端木初泽点点头，“自然了！按规矩，以前也都是有的。只不过，这底下的人都松懒，所以便都回去了，没有人愿意在衙门里守着。不过也是，大过年的，谁能不回家吃个团圆饭？” 沐心暖一撅嘴，“那你还又重申了一遍这个？你就不怕底下人骂你？” “不怕！”端木初泽笑笑，在火炉边儿待了这么一会儿，觉得自己身上的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这才到了沐心暖的身边儿，一把将其搂住，然后在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才笑道，“今年我下了令，所有当值的，不回家的，俸禄翻倍。” 沐心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张，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但凡是年节在衙门里头当差的，都翻倍？” “自然！这也是他们应得的。别人都回家团圆了，他们却不得不守在了自己的职位上，总得让人家感觉到主子还是体恤他们的吧？” 沐心暖惊诧之余，对于端木初泽不得不说是另眼相看了！ “有时候，我真是想把你的脑袋给扒开，看看你这里头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可是每一个点子，似乎又是极有用处！让人不得不佩服你的聪明和大胆！” 端木初泽对于沐心暖这样的评价，自然是很高兴的。 “阿暖，宴会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不过，有一点你还得明白一下。按规矩，金辉夫妇是没有资格来参加宴会的。毕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六品官吏，实在是入不得王府的眼的，不过既然是你的妹妹，所以，自然就当另当别论了。”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私会明王！ 沐心暖看到他的脸上有几分的古怪，再微一眯眼，大概也猜到了他可不是真的就那么好心，想要让他们夫妇来参加宴会了。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来惩治他二人？” “我想过了。既然他们来燕州是有目的的，而且十有**与明王还是分不开的。如此，我倒不如给他们个机会，成全他们就是。” 沐心暖的眼睛一亮，“你想请君入瓮？” “聪明！”端木初泽伸手轻刮了一下沐心暖的鼻子，宠溺道，“我的阿暖，果然是最懂我的人。” 沐心暖伸手打了他的大掌一下，然后有些疑惑道，“可是，那日定然人多，你又如何能确定，他们要的是什么呢？” 端木初泽神秘一笑，“就是因为人多，所以他们才好下手不是吗？另外，我的人可是一直在盯着明王那边儿，今天刚刚得到消息，他数日前，竟然是私自离开了封地，去向不明。” “什么？”这一下子，沐心暖可是被吓得不轻，直接就站了起来。 端木初泽再度将她给拉了回来，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放心！他封地上的那些将士们，目前为止还没有异动。另外，我已经在命人四处查找他的下落了。我估计，十有**，他是到了燕州。” 沐心暖的眼神一黯，“难道是来燕州与金辉和沐心暖见面的？” 端木初泽摇摇头，“不清楚。所以，这阵子我的人将金府盯的很紧，当然，外表上自然是看不出来的。另外，我已经下令派了几拨人去守着燕州的几个城门了。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即刻就会来报我。” “阿泽，明王显然是不肯死心的。那个位置的诱惑，果然就是如此巨大么？” “谁知道呢？到底也是一母同胞，不到万不得已，想来他也不会愿意走到那一步。只是，权利这个东西，是最能蛊惑人心，也是最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和命运的。太子皇兄和皇嫂，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端木初泽说到后面，声音有些低沉，“以前宠爱我，护着我的那位大哥和大嫂，只怕也是再也寻不回来了。大哥还好一些，到底也是血脉相连，可是大嫂？呵呵！我敢说，一旦我与谢家发生了冲突，无论对错，大嫂势必会下令让人要了我的命。这就是差别！” 沐心暖也沉默了，有些事，的确是不太好说。 人这一生，变数太多！ 有的人一生的改变，几乎就是在一件极其不起眼的小事上头。 或许因为一两银子，一碗米饭，一件衣裳，就能让人发生意想不到的改变。 明王以前，也并非就是性情阴暗执拗之人，这一点，她从端木初泽这里，听过不止一次。也正是因此，所以，端木初泽才明明有几次机会要压制明王的时候，才一直没有动手。 端木初泽是一个念旧的人，也是一个讲情义的人。不然，他也就不会被两位兄长夹在了中间，左右为难之余，还要对他们既尊敬，又防备。 “阿泽，别人的事，我们不管。只要我们好好的，我们燕州也好好的，那就成了。” 端木初泽手臂轻轻地环着她的腰，感觉到了她在害怕，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不怕！有我在。阿暖这一生，注定是要由我来守护的，所以，我就是阿暖的守护神。” 沐心暖低低一笑，先前谈话中的那种有些低沉的气氛，也不翼而飞！ 金辉在燕州城外，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四处看过之后，才低头进入了一处农庄。 农庄的规模不大，也并不显眼儿，充其量，给人的感觉也不过就是哪个地主家的地界儿罢了。 金辉在里面待了不足一刻钟，再出来时，整个人的眼中已是有了几分的雀跃和兴奋，上了马车，直接就回城了。 金辉走后不久，农庄的后堂里走出来一位红装丽人，正是沐心瑶。 “怎么？眼看着你的夫君走了，舍不得了？”明王的手指在沐心瑶的下巴上轻轻一勾，面上的笑容里有几分寒凉，可眸底的那抹**，却是根本没有心思遮掩。 这样的明王，让人看到了只会觉得他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 当然，也会觉得他是一个很可怕的男人。 沐心瑶显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明王，微微一笑，已是透出了万般风情。 “王爷这是不想让妾身留下了？那妾身走便是。”说着，便转身作势要走。 “走？”明王只吐出来了一个字，接着手腕一用力，沐心瑶便往后一倒，直接就倒进了他的怀里。 明王将其打横抱起，大步往后堂走去，“没有本王的吩咐，你想着上哪儿去？就金辉那样的男人，也配得上你沐心瑶？” 这话可是又说到了沐心瑶的心坎儿里去了。 她自认聪明，又是穿越女，凭什么就只是配给了一个侯府的庶子为妻？而且这个庶子，现在在侯府，还是不得宠的一个？ “王爷，那您觉得，妾身现在陪着您，将来，可还有这个命，再继续服侍您？” 明王的眼神一暗，知道她这是在要自己的一个承诺了。 “放心！只要你乖乖地听话，协助金辉，拿到了本王想要的东西，日后大业一成，你想要什么，不都是现成儿的？到时候，本王自然是会再给你一个身分，然后，将你锁进本王的后宫，一辈子，也不准许你再见别的男人。” 话落，便是哐当一声关门的声音，再然后，屋内的轻声软语，婉转呻吟，便是令人面红耳赤，好不羞臊了。 金辉一回府没多久，海棠便让人备了参汤，亲自送去了书房。 这一晚，沐心瑶以身体不适为由，让金辉宿在了海棠那里。 既给自己博了个贤惠的好名声，还让金辉和海棠都对她心有感激。特别是金辉，虽然早就想要再与海棠同房，可是为了给沐心瑶面子，可是忍了几日了。如今既然是沐心瑶自己将他推出来了，他自然也就不必再客气了。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兄弟交心 明王在燕州并没有停留太久，与沐心瑶温存了几次之后，也确定这个女人对自己是死心塌地，绝对不会误了自己的事，所以，再给她安排了一个有些身手的丫头，以辅助她后面的行动。 沐心瑶早就知道这高门大户之中，不乏暗卫杀手，可是今日却是真正的头一次见。 而且，还是一名女的。要知道，这女暗卫的培养，可是比男的更为麻烦一些。 “多谢王爷了。”沐心瑶知道明王是不放心自己，可是心里头仍然是难免有些激动，毕竟，有了这样一个丫头，将来，她做什么事，可就方便地多了。想想沐心暖当初在京城那般地肆无忌惮，不就是仗着李家给了她两个身手不错的丫头吗？ 如今自己的身边也有了会功夫的，而且还是暗卫出身，所以，沐心瑶自然而然地便以为，自己现在，总算是与沐心暖之间的差距，又小了一截！ 明王既然来了燕州，自然也不可能会不进城。 他倒是真想看看，外面一直在传，到了燕州之后，一直是致力于民生的这个四弟，到底是有没有做出什么太显眼儿的功绩来。 明王要进城，这个消息自然是不可能会告诉任何人的，连沐心瑶也不知道。 将小半个燕州城逛地差不多的时候，一名穿着得体的小厮将其拦住。 “这位爷，我家爷有请。” 明王的眉心一跳，看出了小厮身上挂的腰牌，可是长乐王府的。 “小哥儿认错人了吧？” 小厮咧嘴一笑，“我家主子说了，只是与您叙叙旧，既然来了，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主子若是果真有心为难与您，只怕现在您根本就不可能还站在阳光底下了。” 这话说的似乎是有几分的狂妄，不过，明王却知道，他这话可不是吓唬自己玩儿的。 如果端木初泽真的有心思要将他拿下，把事情闹大，那么，只怕他早已成了阶下囚了。 身为一地封王，竟然是擅自离开封地，这可是死罪！ 明王思索一二，还是跟了上去，与其一起来见见端木初泽，正好也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问一问他，果真就是铁了心地站在太子那一边儿，一点儿他的情分也不念了么？ 再见到了端木初泽，明王微诧，他比之前在京城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人似乎是略瘦了一些。听闻他这一年来都是忙于政务，特别是还在弄一个什么长乐坊，许是累的。 “兄长坐吧。”端木初泽一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对面而坐，本是一母同胞，可是现在却站在了敌对的位置上，不得不说，两人的心里头，都是有几分的复杂的。 “四弟，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一次我来燕州，原以为是很隐秘的，可是没想到，还是被你的人给发现了。四弟的手下，果然是厉害，哥哥佩服。” 端木初泽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二哥离开封地的消息传出来，我也不会让在燕州加强戒备，更不会发现你了。” 明王的心思一颤，自己离开的消息传出来？这么说来，知道自己不在封地的，端木初泽不是唯一一个？ “二哥，我今早上接到消息，父皇已经八百里加急给你兴州的太守府下了旨意，命你那里的太守，尽快去明王府拜见，务必见到本人。相信这道旨意，今天晚上，就会到了太守府了。” 明王的身子一僵，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端木初泽一眼，“四弟在京城的消息，果然灵通。” 端木初泽但笑不语，有些事，解释也是无用，倒不如不解释，至少还能省些力气。 “四弟为何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我？你不是一直都是太子那边儿的吗？” “于继承大位之事上，我的确是向着大哥的。可是你也是我的二哥，而且我们兄弟还是一母同胞。二哥，这一次，就当是我给你的一次机会。别再执迷不误了。父皇既然选定了大哥继位，那么，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明王冷笑一声，“道理？有什么道理？不就是因为他占了一个长字吗？论才华，论试图，他哪一样及得上我？四弟，你说句实话，这些年，如果不是有父皇和母后护着他，你觉得单凭我们二人较量，他焉能有今日？” 对于这样的问题，端木初泽的确是无法回答。 太子仁厚，重情义，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而且比起筹谋心计来看，太子，怕是的确比明王稍逊了一分。只是，太子到底是太子，身分已然确定，无形之中，自然就会为他招来不少的助力。既长，且贤，这样的储君，才是那些臣子们想要扶持的。 “二哥，放弃吧。你是斗不过父皇的。” 端木初泽一句话就将事情的真相挑明了。 就算是你的本事比太子大又如何？问题是现在父皇看重的人是太子，不是你明王！ 只要皇上想要扶植他，那么将来大雍的天下，就一定会是太子的。你明王再有本事，不得皇上的心意，一旦有什么差错，那就是有了谋逆之心，这样的罪名一扣上，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占了。 “你说的对！只要是有父皇在一日，我便不可能会有翻身的机会。”明王的声音里有几分的低沉和沮丧，他不明白，为什么都是儿子，父皇就如此地看重太子？就因为他是长子？ “二哥，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亲兄弟，只是为了一把椅子，让我们兄弟反目成仇，值得吗？以前我不能理解你的想法，现在我就更加地不能理解了。就像是我现在，与妻子一起在燕州，过着我们自己想要的日子，没有人打扰，岂不快哉？” 明王的眼皮一抬，许久之后，才轻吐了一句，“没有人打扰，那是因为你还不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你以为，你会一辈子过得如此安宁么？当有一日，他们终于发现了你所掩藏的这些本事之后，你以为，你还会再有什么平静的日子？” !! 第一百六十四章心暖心意！ 送走了明王，端木初泽的心思却是十分的复杂。 他不得不承认，这位明王兄所说的某些地方，还是极有道理的。 至少，现在，谢氏一脉，就已经对他露出了几分的不信任了。 而谢氏，现在却是太子皇兄那里，最得力的一个助手。 端木初泽担心地并不是这个。他是知道自己的本事的，也知道父皇与母后对他的疼爱，自然不可能会让太子将来对他动手。 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谨慎小心。 想想自己在燕州这里折腾地热闹，只怕，有心人早已在太子那里给自己安了不知道多少个罪名了！毕竟，自己在这里表现得越出色，只怕那位兄长，也就会越不能心安了。 端木初泽的心底是纠结的，难受的，更是憋闷的！ 自己空有满腹才华，治国安邦的头脑，那又如何？终是敌不过一个权字！ 自己无心于江山社稷，只是想要将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治理好，只怕也会引人诟病！ 做的太差了，难免会让人以为他碌碌无为，是个庸才，这倒是其次，关键是这燕地的百姓，还要继续吃苦受穷，这自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可是自己若是做的太好了，难免又会引了京中兄长的嫉恨。即便现在他没有这个想法，天长日久，在谢氏族人的浸淫下，只怕也会有了这个想法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时时觊觎着自己妻子的端木辰！ 端木初泽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在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出成果。想要将来有所引人注目的成就，至少也要再等上几年。 不过，今日明王的话，倒是提醒了他。 至少，自己不能在这几年内，让太子对自己心生芥蒂。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现在若是有人就总是说自己的坏话，难保它日，太子继位后，不会直接就拿自己开刀了。 端木初泽的眸光微闪，再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有些事，看来自己也是要早作准备了。 这一晚，端木初泽在议政院与几位心腹议事，直至深夜。 明王自从他这里离开之后，便快马加鞭，星夜兼程，总算是在天亮前赶回了自己的府邸。次日一早，得见了兴州太守，总算是让上头放心了。 而端木初泽则是一连数日，忙的焦头烂额。 沐心暖一心准备着年底宴会之事，虽然是察觉到了端木初泽有心事，可是他早出晚归，自己也已经是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沐心暖虽然担心端木初泽，可是也知道议政院那样的地方，还是不适合自己常去的。 上次去了，她就觉得很不妥了。 眼下年节将至，想必衙门里也是有许多的政务要忙。官员们休沐之前，总要将诸多的事务安排好才是。 “荣月，吩咐膳房，今日做十个人的分量，然后中午送到议政院去。” “是，王妃。可是议政院不是也有膳房吗？” “议政院的膳房最多就是熬些粥什么的，哪里能如咱们王府中做地这般精致？再说这几日王爷等人太过操劳，定然是十分辛苦，若是不能好好地补一补，只怕是会病倒了。” 方姑姑也赞同道，“王妃担心的是。王爷这些日子的确是忙地不可开交。王妃身为内宅之主，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沐心暖点点头，有些担心，“阿泽的性子我知道，一旦忙起什么来，就什么也顾不上了。他倒是还好一些，再想想底下的那些官员大臣们，大部分的年纪都在他之上，哪能跟他一样的身强体壮？若是累病了，这底下的差事，由谁来做？” “王妃忧虑的是。” 端木初泽与刘义等人正在商议，便听得外头有人来报，说是王妃过来了。 刘义等人微诧，自从上次之后，王妃便未曾来过，而且时时处处所表现出来的，是无意于插手政务，今日这是怎么了？ 议政院原就是官员们议政的地方，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王妃应该不会来吧？ 今日也是巧了，正好李浩然也在。 端木初泽将手中的笔放下，一摆手，小厮便下去了。 沐心暖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屋子的人，似乎是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给王爷请安。” 无论沐心暖在府内多受宠，在外面这该有的礼数，也是一样不能少的。 “给王妃请安。” “行了，都免礼吧。阿暖，你怎么来了？” 沐心暖抬眼看他，这都几天了，自己总算是才算真正地看见他了，轻摇了摇头，“来人，将东西拿进来吧。” 方姑姑等人鱼贯而入，众人这才发现，王妃是为他们准备了午膳，再一看那沙漏，方知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了。 方姑姑吩咐着这一应膳食摆好，一时间，这屋子里满满地都是食物的香气。 所谓美味佳肴，在这一刻，端木初泽是深有体会了。 “妾身知道你们忙，可是王爷，再忙也得先填饱肚子不是？妾身让人备了十个人的分量，想来，也足够您与几位大人一同用膳了。” 沐心暖说完，再轻轻福了身，“妾身就不打扰了。” 端木初泽在这一刻，感觉到了沐心暖对他的一点点疏离，想要开口唤住，可是沐心暖却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扭头就退了出去。 屋子里，除了美味飘香之外，就只有这几个大男人，眼睛有些像是恶鬼一样，盯着那桌上的美食看了。 端木初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抚额，“是本王大意了。这几日只顾着忙于政务，是本王疏忽了。几位，来入座吧。既然王妃好心备了这些，总不能让辜负了王妃的心意，不然，回去后王妃若是不高兴了，明日本王也会不高兴了。” 一句话，倒是让这气氛较为松缓了些。 李浩然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也是微愣了一下，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入席了。 这一天，端木初泽没有敢再忙得太晚了，早早地散了事，回府后，直接就去了倚静园。 彼时，沐心暖正在看着医书。 “回来了？”听到了他进屋的声音，沐心暖心头微喜，面上却是一点儿笑容也没有，反倒是还冷着一张脸，爱搭不理道。 !!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夫妻谈心！ 端木初泽微窘，一打手势，荣月等人退了出去。 “阿暖生气了？”端木初泽轻轻地靠近她，就在她的身后站了，强忍了要将她搂在怀里的冲动，极为温和道。 “怎么会？妾身是您的妻子，自当为您分忧，哪里敢生您的气？” 端木初泽扑哧一笑，也不再犹豫，直接将她手中的书给夺了，一把丢在了桌子上。不待沐心暖质问他，便直接将她从椅子上给捞了起来。 “你干嘛？” 沐心暖惊呼一声，为了不让自己摔下来，还是很配合地双手揽了他的脖子。 “阿暖不是在怪我这几日太忙了，所以没有时间陪你么？今日我早早地回来，自然就是为了好好地陪一陪我的阿暖了。” 沐心暖的面色微窘，低声道，“你胡说什么呢？哪个嫌你不陪我了？我只是担心你总是这样忙碌，会累坏了。” “嗯。是呀，这几日的确是太忙了，都没有空下时间来好好陪陪我的阿暖。” 沐心暖的脸色一红，看他抱着自己往里间儿走，登时就急了，“阿泽，你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端木初泽则是轻轻地一挑眉，“怎么？不叫王爷了？也不自称妾身了？” 沐心暖一时有些尴尬，想了一下，还是有些不讲理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一心只知道忙政务，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我又何必如此麻烦？” 端木初泽倒是很好脾气地点了点头，然后再笑道，“是呀。我错了。所以，我现在就来好好地表现一下，证明我认错的诚意。” 说着，便将沐心暖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然后大手一挥，床帷落下。 “不行！阿泽，那个，该用晚膳了。我饿了。”沐心暖说着，脸色通红地就要逃。 端木初泽如何肯给她这个机会？ 这几日，他的确是太忙了，每每回来，沐心暖都睡着了，走的时候，她却还没有醒。为了不打扰她的好眠，所以这几日端木初泽也是一直都忍着没碰她。可是现在？ “乖，我也饿了。你先喂饱我，我再喂饱你。” 沐心暖挣扎不过，最后还是沉沦在了他强大的温柔攻势之下。等到两人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沐心暖瞪着他的眼神万般地凶狠，恨不能将他给吃了似的。 太丢脸了！ 沐心暖看到方姑姑等人进来摆膳，头都不敢抬了。生怕看到了她们在笑话自己。今日，自己这个王妃，还真是糗大了。 “好了，来，刚才不是就说饿了？先吃饭。” 沐心暖再瞪了他一眼，他竟然还好意思说？ 如果不是他，自己今日怎么会这般丢脸？ 端木初泽笑笑，好脾气地搂着她，亲手喂她用膳。 终于吃了个半饱了，沐心暖才有些好奇地问道，“年节将至，你们果然就有这么忙吗？可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这几日虽然是不曾见你，可是仍然能感觉到你似乎是有心事。” “嗯。的确是有些棘手。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没事了。” 沐心暖睨他，眨眨眼，“你不打算说与我听么？” 端木初泽轻笑，再喂她喝了半碗汤后，看她摇摇头，知道她是不想吃了，这才抱着她去了东暖阁。 “明王前些日子来了燕州，我与他见了一面。”接着，便将他们兄弟二人见面的情景和对话，都简单地说了一遍。 末了，沐心暖则是有些狐疑道，“明王这样说，是单纯地关心你，还是为了挑拨离间？” 端木初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说的，也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而且，我的人也去了康王兄的封地，他似乎是也对此有些忧虑。不过，我的人得到消息，康王兄担心的，不是太子，而是端木辰。” “端木辰？” 端木初泽点点头，轻叹一声，“端木辰的性子不似大哥那样的沉稳和仁善。许是因为自小就被父皇带在身边，所以，他的性子里多了几分的暴戾！” 沐心暖也附和道，“人人都知道皇上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走到今日不易。听闻皇上年轻时，性子极其霸道刚烈，这一点，端木辰倒是与其有几分的相似。” “不错！或许他本就有几分这样的心性，再加上跟在了父皇的身边久了。看到的，听到的，学到的，自然都是与权谋之术相关。而且，父皇的帝王之术，也多是以强横为主。” 沐心暖这才听出了几分的眉目，“你的意思是说康王在担心，将来端木辰掌权之后，会对各地的封王不利？” “嗯。不仅仅是他这样担心。二哥多年来与太子不睦，如今虽然远至举州，可到底也是势力强悍，现在父皇还在，尚能维系这一方平衡。若是将来父皇不在了。只怕？” 沐心暖一下子就有了几分的心惊，“明王担心的，是太子会对他动手。而你和康王担心的，是端木辰会对所有的亲王动手？” 端木初泽点点头，表情有些无奈，“自古以来，权势二字，便是男人们争执追逐的重点。江山美人，之所以吸引人，当然还是因为有了无上的权势。” “是呀，在大多数的男人看来，只要有了权势，其它的，自然也就有了。可是你们的存在，对于端木辰来说，会是阻碍么？” 端木初泽苦笑一声，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妻子，只怕她对于端木辰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自己在京城的眼线得知，端木辰最近十分地宠爱一个出身舞姬的小妾，那位姑娘的眉眼，与沐心暖倒是有**分的相似。端木初泽得知这一消息，险些没气死！ 幸好只是眉眼相似，否则，只怕是沐心暖远在燕州，也将成为整个京城的话题人物，那样一来，可就是真的不妙了！ 当然，这些，端木初泽没打算告诉她，这种事情，说了，也只会让沐心暖徒增烦恼，何必呢？再说了，即便她知道了，又能如何？还能跑到了京城去质问端木辰？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夫妻交心！ 沐心暖隐隐觉得端木初泽似乎是还有事情瞒着自己，不过一想到了，他身为一地之王，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跟自己说？ “阿泽，那太子那里，你打算怎么办？我不相信你会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端木初泽笑看着她，“阿暖是不是也听到了什么？” 沐心暖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道，“我只是从何夫人那里打听到的。似乎是现在京城的谢氏，行事极为张狂。连带着如今何夫人在燕州也水涨船高了。” “她是太子妃的亲妹妹，自然是不同别人。不过，谢氏行事太过嚣张，只怕也未必就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说，皇上会打压谢氏么？可若是如此，那京城的罗氏，只怕就会闹将起来了。这怕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罗氏亦是百年的名门旺族，想要彻底地将罗氏铲除，只怕也未必就那么容易。谢氏如今势大，从根本上，也就只是出了一个太子妃而已，其底蕴到底是不如王、罗两家的。” “王家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这些年来，行事却是从未出过差错。一直是循规蹈矩。这谢氏一族，比起王家来，果然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是呀。我的两位舅舅，都是极为聪明之人。如今虽然只有一位舅舅在了，可是与我同辈的几个，哪个也是不差的。就连在我身边的王召，不也是人材一个？” 沐心暖在他的怀里钻了钻，然后心情有些沉重道，“那若是将来太子也对你生了疑心，你预备如何应对？我知你本性宽厚，对于太子，也是有着极深的情分。可若是真有那么一日，你可会心软？” 端木初泽抱紧了怀里的妻子，他心软么？ 他凶狠暴戾的一面，自己的妻子还未曾见识过呢。 自己若果真就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这些年也不可能会有了如此强大的势力！更不可能会收服了燕州的付家，也不会让那多多的将士，对他恭敬有加了。 这将者，若只是心慈，是带不了兵的。 “阿暖是在担心我们的未来么？” 端木初泽的声音轻柔了几分，尽量地让自己看起来不怎么担心，“阿暖放心。我要守护的，从来就只有一个你。江山，我无意。美人，我也只恋你这一个！若是太子皇兄如此还不能容我，那我也是无路可走了！” 沐心暖心中微微一窒，“阿泽！” “我只愿与你一起相守到老，就在这燕州，守着我们的臣民，将来，再陪着我们的孩子一起去长乐坊逛逛，去祁山之上看日出。其它的，我再没有别的奢望。” “阿泽，只要是能与你在一起。无论在哪儿，都是我们的家。哪怕是有一日，这燕州我们也不能待了，那我们就一起隐居山林，找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粗茶淡饭，也能安度余生。” 端木初泽轻笑，对于妻子的这种天真乐观的心态，他是高兴的。至少，她表明了心迹，哪怕是哪一日他不是王爷了，她也会守在自己的身边。 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天下之大，他能到哪儿去？果真隐居山林，就能此生无忧了么？ 那么他们两个人心里头所牵挂的那些人要怎么办？不理会他们的生死了？ 沐心暖到底也是一名女子，对于皇位争夺的那种残忍和血腥，只怕不是她能预见到的。 事实上，端木初泽不想让沐心暖的心里有太多有关血腥的印象。而沐心暖自己，却是早已有了怀疑。 重活一世，她自然知道皇权争夺的残忍和不择手段！ 每每想起前世自己外祖一家死于血泊之中，她对明王和金辉的恨，便压抑不住！ 当然，还有一个沐心瑶！ 如果不是她，前世的李家，也不会全部遇难，无一幸免！ 沐心暖的心里其实也是十分纠结的。 在她的认知里，原本前世明王逼宫成功，顺利地击杀了太子东宫的所有人，当然，也包括端木辰！ 那样的明王是残暴的，血腥的，狠辣的！ 所以，她才下意识地就以为，若是太子登基，那么一切将会变得不一样。 至少，李家人不会死，而东宫也不会血流成河！ 可是现在，她才意识到，在皇权面前，没有哪一个人的手里，是真正的干净的！就像是现在的太子，之前，她曾以为那是一个温和如玉的人，是一个风光霁月之人。 这才过了几年？ 随着端木初泽的成长，一切，都在悄然地发生着变化。 沐心暖知道，太子对于端木初泽其实是很信任的。可是这种信任，却是永远都不可能敌得过别人的有心暗示和猜疑。 “阿泽，如果我们也在太子身边安插些人手呢？我们不是想要害他，至少，能在太子身边说说话，不至于让太子对你有太多的猜忌。” 端木初泽微愣，没想到他的妻子，竟然是连这一点也想到了。 犹豫了一下，端木初泽还是淡笑了一声，缓声道，“事实上，我已经在这样做了。这些日子，我之所以很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发现之前我在东宫安插的眼线太少了。所以，我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地在太子眼前安插心腹。不求能为我说上话，至少，也不能在谢氏诋毁我的时候，帮着他们说话。” 沐心暖抿唇轻笑，然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阿泽，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自然都是有你的道理。就像是我刚才说的，只要太子不对我们如何，我们也不会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不是么？” 端木初泽点头，到底也是他的兄长，手足相残的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只是对上了他的大哥，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的不愿和不舍的。 只要是他们谢氏一族和端木辰不将自己逼的太过分了。 那么，他也就会一如之前所立的誓言，守着沐心暖，守着燕州，在这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若是他们欺人太甚，那他也只有全力反击，方能保住自己想守护的一切了。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低喃道，“但愿，我不愿意面对的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 第一百六十七章 王府宴会！ 端木初泽与沐心暖交心之后，整个人也感觉到舒服轻松了许多。 这个时候，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了，有人与你分享你的一切，你是多么的幸福和开心！ 哪怕是一些困苦之事，只有是有人愿意与你一起分担，那么，你就是幸运的。 接下来一连几日，看起来都是平静无波，再正常不过。 因为要准备宴会，考虑到方氏的身子不便，所以，沐心暖在与方氏商议过之后，还是决定不让她参加了。宴会之上，人多手杂，万一再让她吃了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可就是真的麻烦了。 很快，便到了腊月二十二。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两人都穿上了一袭正装，大红色的亲王妃宫装，倒是让沐心暖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的娇艳，宛若是那雪下的红梅，傲然而秀丽。 端木初泽看着打扮好的沐心暖出来，轻笑道，“我的阿暖生地这样美，我都舍不得让你出去见人了。要不，我们今晚就不去了，让他们自去吃喝便是。” 沐心暖嗔他一眼，“又胡说了！我们是主人，哪能不露面？” 端木初泽的眸光闪了一下，“那好，就只是露个面，然后我们就回来。” 沐心暖被他这话给气得哭笑不得，伸手在他的腰间轻拧了一下，“行了。走吧。我可是听说，今日何家为你安排了好节目呢，你若是不看，岂非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片心意？” “什么心意？他们能有什么好节目？何家？我看是谢家还差不多。” 听着端木初泽明显就是有些不屑的语气，沐心暖也只是轻笑了笑，“走吧，别让他们待太久了。这一次的宴会，我是听你的，都在前院儿摆了。男女虽不同席，却是在一个屋檐下的。我可不想这样安排，再出什么岔子。” “放心吧。我们长乐王府的侍卫和暗卫，又不是瞎子聋子。而且，经过这一年多，那些人也该看明白了，我与你，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 沐心暖点点头，两人乘了软轿，往前院儿去了。 此次的宴会，摆在了东侧的一座阁楼内。 一楼为一些品级较低的，二楼则为正四品上的官员和家眷了。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在二楼坐定，相比于一楼，二楼则是更为宽敞。 一楼只有酒宴，并无歌舞。 原本沐心暖觉得有些不妥，可是方姑姑却说，这是历来的规矩。所谓尊卑高低，这个规矩，是不能坏了的。 若是都坐在了一处，只怕到时候那些名门勋贵们，则会有些气势傲人，只怕气氛反倒是会尴尬了。 沐心暖细想也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和责任，自然是有所不同。也只能是依了方姑姑之见。 酒过三巡，端木初泽有心先走，奈何沐心暖却是拉住了他的手，暗示不可离席。 端木初泽大概也猜到了后头会有什么，说实话是一点儿心思也没有了。可是想到这次宴会的重要性，还是忍下了。 一年到头了，总不能因为这次宴会，让这些官员们觉得他长乐王不近人情吧？ 何夫人端了酒水起身，“臣妇有幸能在王爷与王妃的治理之下，看到我燕州的日渐繁荣。这是臣妇之幸。快要年节，臣妇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只是让人安排了一曲歌舞，也算是表达了臣妇对王爷和王妃的敬重之意。” 沐心暖脸上始终含着笑，点点头，眼睛在何家骏的脸上，似乎是扫到了一抹不赞同。 端木初泽则是微挑了一下眉，半开玩笑道，“既然是何夫人安排了，那就表演就是。说实话，在本王眼中，任何人的歌舞，怕是都不及王妃的十之一二。呵呵！不过，王妃的舞姿，自然是只有本王能看。” 说着，便大笑了两声。 殿内的众人也是纷纷表示王爷与王妃夫妻伉俪情深云云。 何夫人的脸上略有些尴尬扫过，不过还是快速地换上了一脸笑容，吩咐了一句，便听到了铃铛之音。 沐心暖初一听到这声音，便大概猜到了是什么舞了。 要说这种所谓的铃铛舞，原是自突厥传入大雍。 后经多方改良，渐渐地融入了中原风情，倒是别具一格。 此时，沐心暖突然想起，前世，明王的身边，似乎是就有一位美人儿，这铃铛舞，当真是舞得极好！不仅仅是舞姿秀美，更重要的是，身上铃铛所发出的声音，也是配合着音乐的节奏，十分完美。 只是不知道今日的这一位，又是何方高人了？ 沐心暖早就知道何夫人在精心准备着这个，却始终是不曾加以理会。 因为她从端木初泽那里了解到，今日出现在这里的舞姬，似乎都是从京城送来的。千里迢迢，看来，谢家人，还真是上心呢。 沐心暖轻轻地喝着茶，一个谢怡琳的教训难道还不够？还有王府内的那位美人儿，都没有让他们觉得应该放弃么？ 谢家人，还真是越挫越勇。 只不过，这位何夫人，显然是比当初的卢夫人要高明许多。 至少，如今眼前出现的美人儿，比起谢怡琳来，更多了几分妖娆风情，在男人看来，简直不是人间尤物，魅力无穷。 何夫人看到在场不少男人的眼神都直了，满意地笑了笑，只是注意到了身边夫君的不认同，何夫人还是将脸上的得意收敛了几分。 何夫人不傻，就算是谢家再得势，她现在也是何家妇。而且，如果自己的夫君不愿意支持谢家的话，只怕自己在何家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 何夫人偷偷抬眼打量，见王爷手举着酒杯，似乎也看得津津有味，当下心中微喜，只要是让王爷动心了，那么，她所做的一切就没有白费，而夫君也就不会再给自己脸色看了。 沐心暖自始至终只是以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看着这一切。 对于大殿中央那位美人儿的舞姿，她倒是有几分的欣赏，因为舞蹈，确实跳地不错。 另外，沐心暖注意到，这位美人儿的眼睛，似乎是有些不同，看起来，有几分像是有着胡人的血统的。这样的女人，可是最有诱惑力的！ !! 第一百六十八章班门弄斧？ 一曲毕，在场的众多男人的魂儿，几乎是都被那名舞姬给勾走了大半儿。 倒不是那名舞姬生得多么靓丽倾城，而是这女子的着装本就有些大胆，一双玉臂，几乎是完全地裸露了出来，优美细长的脖颈，更是额外地突出。 本就是冬季，即便是这阁楼内燃了不少的炭炉，可是穿了这样的衣裳，也实在是有几分的凉快。 在场众多的女子，皆是穿着得体，在这样的一对比之下，自然就显得那位舞姬颇为性感撩人了。 女子舞毕，便冲着高座，盈盈拜倒，一动不动。 许是因为女子刚刚的舞姿太过激烈，所以，她不仅不冷，反倒是还有些热了。 端木初泽微挑了挑眉，不负众望地走下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这番举动，一下子便让在场的男人们，清醒了许多！ 这是何夫人为了王爷精心准备的，就算是人间尤物，那也是王爷的！ 沐心暖似乎是没有注意到端木初泽离席了，仍然是一脸悠然地喝着茶，她身后的荣月，倒是有些急了。 何夫人一看王爷自高座上下来，心中再添了几分的雀跃，看来，美人计对于男人来说，永远都是有效的。至于之前的美人儿一直不曾奏效，不是因为王爷不爱美色，只是她们不会选择时宜，没有掌握到王爷的喜好。 何夫人面上略有些沾沾自喜，不过，仍然是小心地往王妃的方向瞄了一眼。若是因为送上一个美人儿，得罪了王妃，自然也是不妥。不过，这一次，至少不是她主动送上来的，只是为了给王爷表演舞蹈，而王爷若是看中了她，那是王爷自己的事儿。 何夫人如此自我安慰着，面上的笑容，也就越发地灿烂了起来。 刘氏略有些担忧地往沐心暖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刚她也有注意到卢少锋看那女子的眼神，也有些不一般，看来，这样的女人，大多数的男人，都是无法拒绝的。 如今，就连王爷都经不住她的诱惑了，其它的男人，只怕是更不可能会不受她的影响了。 端木初泽下来后，围着跪伏在地的女子转了一圈儿，随后才轻笑道，“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面上平静，眸底却是闪过了一抹欣喜，“谢王爷，奴婢名叫雪姬。” “雪姬？呵呵，好名字！” 女子没想到王爷只是让她起来，却不曾亲手来扶她一把，面上难免有些失望，不过，仍然还是保持着一种得体的微笑，将这抹失望掩饰了过去。 “多谢王爷夸奖。” “你刚刚跳地叫什么舞？” “回王爷，是铃铛舞。” “你不是我大雍人氏吧？” “回王爷，奴婢的母亲是胡人，奴婢的父亲是大雍人。奴婢出生在边关，所以，看着有几分像是胡人。” 端木初泽点点头，“嗯，本王看出来了。你的身上的确是有胡人的血统。” 何夫人听着王爷与雪姬的对话，心里头难免有些着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只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且看王爷的样子，怎么就觉得怪怪的呢？ “你可知道你刚刚跳的舞蹈，叫什么名字？” 这一次，雪姬愣了一下，此舞是铃铛舞的一种，不过，却是经由京城著名的乐师编排，将中原与胡舞结合为一体，这支舞，是两者融合得最为完美的一支。 “回王爷，此舞名为桃花笑。” 端木初泽点点头，“你可知，此舞为何名为桃花笑？” 雪姬微愣，抬头一脸狐疑地看向了王爷，不明白他怎么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这舞的名字就叫这个，她又不是此舞的创始之人，如何能知道为何叫这个名字？ 端木初泽轻笑了几声，“荣月，你来告诉她，此舞为何名为桃花笑？” 荣月这会儿明白了王爷的用意，立刻站出来几步，轻一福身，“是，王爷。” 荣月看了一眼那位雪姬，生得果真是有几分的妖媚呢，难怪会被何夫人选中了来勾引王爷，还穿得这样单薄，当真是不知廉耻！ “此舞乃是当初王爷在京城，刚刚与王妃成亲之后，在京城的别苑所创。因王爷在别苑植了大片的桃花林，此种桃花乃是番帮贡品，一年四季开花，却不结果。甚得王爷和王妃的喜爱。” 何夫人的心里咯噔一下子，猛然就感觉到了几分的不妙。 “王爷一直以为王妃擅于抚琴，所以便以名贵之琴相赠。一日，王妃闻得王爷的箫声动听，便一时兴起，在桃花林中，翩然起舞。当时王妃顺手将一个坠有铃铛的披帛拿起。和着王爷的节奏，舞了一曲铃铛舞。王爷当时被王妃的舞姿所谜，所以便为此舞取名为桃花笑。其意，也就是说王妃的舞姿之美，竟引得林中桃花纷飞，美不胜收。” 看到何夫人和雪姬两人的脸色微变，荣月唇角微勾，“当时恰逢宫中的一名乐师也在，惊叹王妃舞姿之美，便将王妃的舞步记下不过四成，随后才有了此舞。当时乐师大为赞叹之时，竟然是想要请王妃再舞一遍，引得王爷动怒。不得已，那名乐师，也只得记下那四成，而后，不过数日，此舞，便风靡京城。” “天哪，这么说来，这位雪姬所舞，也不过是当初王妃的四成？”有夫人惊叹道。 刘氏也是轻轻地摇头，她没有想到，沐心暖竟然是还擅舞？而且看刚刚荣月和沐心暖的样子，她不似说谎，如此说来，竟是真的？ 仅仅是刚刚雪姬之舞，便足以撼动人心，想不到，竟然是连王妃所跳的一半儿都不及！ 若是王妃亲自在桃花林中一舞，那该是何等的美艳绝仑？ 在场的众人难免有些遐想，王妃本就是生得倾城倾国之貌，这样的绝色，在粉艳的桃花林中一舞，必然是美不胜收，难怪王爷竟然是会为此舞，命名为桃花笑？ 何夫人脸上的笑，此刻早已是僵硬在了脸上，她没有想到，这桃花笑竟然是还有着这样的来头？如此说来，那今日雪姬之舞，岂非是班门弄斧了？ !! 第一百六十九章 收为妾室！ 此刻，就连何家骏也觉得有几分的丢脸了！ 自己夫人精心安排的舞蹈，在王爷和王妃看来，只怕就是一个笑话了！ 李浩然突然轻轻地笑了出来，“我说怎么瞧着刚刚这位雪姬姑娘的舞姿有些眼熟呢。的确是有几分与王妃的相似。还记得王爷与王妃未曾大婚前，表妹曾在祖母面前跳过，只是为了搏祖母一笑。之后，却是再未曾见过。原来，竟是被王爷给禁了舞？” 赵子赫听了，笑着接过了话，“王妃小时候，在府中的课业可是十分繁重的。我还记得当时她要跟着家父学医，被沐叔父给笑话了几句，不成想，不地短短几年，王妃的医术，便已是出神入画。可见，王妃聪颖过人，学什么都是快的。” 沐心暖没想到他们两个也会跟着起哄，无奈地摇了摇头，“两位兄长就莫要再取笑我了。雪姬姑娘的舞不错，来人，赏。” “是，王妃。” 雪姬心头一颤，猛地回过神来，看到眼前出现的一个荷包，连忙福了身，“多谢王妃赏赐。” 端木初泽却是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阿暖，说实在的，我还真是想要再看你跳一次呢。上次是在桃林中跳的，回头，我们就在梅林中跳。” 沐心暖白了他一眼，面上却是端着大方款款的笑，“王爷，今日可是您宴请众位官员及其家眷呢。” 端木初泽邪邪一笑，一摆手，“下去吧。来，本王再敬各位爱卿一杯，这一年来，诸位也都辛苦了。” 众位大臣哪里当得王爷之敬，自然是齐齐起身，端了酒杯，齐声道，“多谢王爷。” 又饮了几杯之后，端木初泽以醉酒为由，让沐心暖扶着，回了后院儿。 李浩然是王妃的表哥，赵子赫是王妃儿时的玩伴，两人自然就担起了待客的重任。当然，这里头，自然也少不了徐海和王召等人了。 沐心暖将端木初泽扶回了屋里，眼看屋内无人了，直接一松手，端木初泽的身形踉跄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怎么？阿暖生气了？” “你这人也真的是，干嘛又要将我给推出来？” 端木初泽故作不解，“阿暖，刚刚明明就是你推我吧？你为何不好好扶着我，反倒是要推我一把？难不成，是想看着你的夫君摔跤？” 沐心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在这儿装傻充愣地，可是偏自己又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是一跺脚，回了屋子，不理他了。 端木初泽哪里肯放过这样好的一个亲近她的机会，直接就缠了上去，两人一番拉扯之后，都倒在了床上。 这一晚，注定是有人彻夜难眠了！ 何家骏夫妇回府之后，何夫人自己在屋子里来回地乱转着，却不知道如何是好。这美人计没使成，反倒是间接地得罪了王妃。好不容易才让王妃对何家的态度好了一些，这一转眼，又让自己给弄砸了。 而何家骏许是为了冷一冷何夫人，直接就去了一位小妾的院子里。 何夫人也知道今日何家骏是生了她的气了，可是她也没有想到会弄成了这样！ 如今一想到了那些美人儿都还住在了她这何府里头，何夫人心口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是这又能怪得了谁？这曲子、舞，全都是由她找了乐师来敲订的，又不是那个雪姬自己选的。能怪她吗？而且今日雪姬的表现，也的确是不俗，毕竟那么多男人的眼睛都看直了，偏偏那位王爷不动心，她能怎么办？ 何夫人心中有气，却又不知道往何处发泄，这一晚上，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而那位雪姬姑娘自从长乐王府里出来之后，便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不可能完成了。 很明显，王爷看她的眼神里，太过清亮，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说句不中听地，王爷看她时，就像是在看一个物件儿，对，就是一样物品一样，根本就没有半分的怜惜和惊艳。 有的，也只是一种审视！ 让何夫人始料未及的是，两日后，这位雪姬姑娘，竟然成了她的夫君何家骏的小妾！ 何夫人整个人都懵了！ 自己为王爷准备的棋子，竟然是被留在了自己的府里？何夫人从心底里头不愿意承认这房小妾，可是这位雪姬姑娘的大名，自那日之后在整个儿燕州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了。她若是坚持不肯让雪姬做妾，那岂不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 沐心暖侧倚在榻上，荣月轻轻地为她捶打着双腿，“王妃您不知道，那位何夫人的脸都气绿了呢？听说喝这位新妇的茶时，何夫人的手都气得直哆嗦。不过，何太守就在一旁坐着，她倒是想难为一把雪姬姑娘，都没有寻到机会呢。” “只怕不是没有机会，她只是担心自己若是果真为难了雪姬，何太守对她的成见更深，所以才强忍了下来。” “王妃说的是。不过，奴婢瞧着这回何夫人应该是老实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府上倒是添了人，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添了喜气？” 沐心暖瞪她一眼，“又乱说话！” 荣月吐吐舌头，她这明摆着就是在挖苦那位何夫人了。 反正是在长乐王府，那何夫人的出身再好，还能管到了王妃这里？ 方姑姑进来请了安，“启禀王妃，这各府上送来的礼物们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东西倒是可以存放，可有的却不能，怕是放不了十天八天的，就得坏掉，您看，当如何处置？” 沐心暖想了想，“时日太短的，也不能往京城送，就给王爷的那些心腹们分了吧。给刘府多送去一些，毕竟这是他们来后，在燕州过的头一个年，不能让刘先生寒了心。” “是，王妃。” “另外，卢府和方衡那里也送些过去，还有王爷手底下几位得力的将军，有的不在燕州，就着王府的侍卫去送一趟，最多也就是三四天就能送到了。” “是，王妃。” “对了，冯玉溪大人那里也要送去一些，他的日子过得清苦，怕是比不得旁人，多挑些实惠的东西送过去。好让他们一家过个丰盛的年节。” !! 第一百七十章 金辉之难！ 沐心暖将这些都安排好了，木晴进来小声道，“小姐，二小姐果然是在宴会之时，趁着人多有些乱，去了春晖阁。” 沐心暖的眸子微眯，“那里是王爷的书房，沐心瑶一介女子，去那里做什么？她的胆子倒是大，就不怕被王府的人发现了？” “回小姐，二小姐倒也聪明，佯装是迷了路，因为之前王爷吩咐过，既然他们想要做什么，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不然的话，这窃取王府机密的罪名，如何才能安到了他们的头上？” “都窍取了什么？关于长乐坊的，还是边关的？” 其实，沐心暖心里头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只是不愿意承认沐心瑶为了明王，如此大胆。毕竟，她也是沐家的人。 如果她安分守己，沐心暖也并未想过要将她赶尽杀绝，毕竟都是出自沐家。 可如今看来，她的仁慈，在沐心瑶的眼里，怕是一文不值。 端木初泽早就布好了这个局，就只等着他们夫妻俩往里头跳呢，如今，还真就是无所顾忌地跳进来了。 只是，沐心瑶她傻么？窍取王府机密这样的事情，她竟然选择了自己动手？难道她不知道金二是什么样的人？ 万一到时候，金二将一切罪责都推在了她的身上，到时候，只怕难办的，还是端木初泽。 沐心暖的忧虑，木晴看出了几分。 “小姐不必担心，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了金二进出春晖阁，身为一介六品小吏，何来的资格进出王府的书房？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 沐心暖一愣，“王爷的安排？” “回小姐，王爷说了，无论是谁进出了春晖阁，到时候被指认的，都会是金二。不过，沐心瑶身为他的妻子，虽然是死罪可免，只怕也是要受到牵连的。” 沐心暖点点头，这一点她自然是知道的。 端木初泽的计策其实很简单，就只是找了几个心腹，一口认定了是金二窃取了王府机密，不管他是否进了春晖阁，结果都是一样的。 栽脏陷害这种事情，端木初泽玩儿的那叫一个顺手！ 沐心暖的唇角抽了抽，她怎么没想到那样风光霁月的一个人，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不过，也是他们夫妻不该先存了这等的险恶心思，否则，也不会落入了端木初泽陷阱之中。 这一次倒是可以一劳逸了。 腊月二十六，燕州的巡城使看一名男子有些贼头鼠脑的，直接就上前盘问，不想那名男子竟然是心虚想跑，如此，巡城使一举将其擒住，送往燕州府衙。 不想这一审，竟然是还审出了大案！ 这名男子是金府上的小厮，在他的身上，竟然是搜出了一些古怪的图纸。 燕州府哪敢怠慢，立马就上报到了太守府，紧接着又着人即刻去了议政院。很快，就惊动了王爷身边的人，立刻过来询问。 这一询问不打紧，竟然是问出了有关边关布防图的事。 燕州府衙和太守府的人个个儿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特别是何太守，这脸色都变了。 那边关布防图，怎么会跑到了金府？ 何太守不能淡定的是，怎么自己管制下的人，屡屡出错？先是个薛家的，这会儿又是金辉，这到底是怎么了？ 等到王府的人上报王爷之后，立马就派遣了王爷的亲卫队，搜查金府。 彼时，金辉正沉醉在了海棠的温柔乡中，不曾清醒过来呢。 在何太守和燕州府的众目睽睽之下，从金府书房的暗格里，搜出了燕州的边防布署图。一看到这个，金辉整个人都傻眼了！ 竟然指着那图就说道，“这不可能！我明明昨天早上就让人送出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在我的书房里？” 说未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等于是主动招认了，脸色一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窃取重大的军事机密，金辉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接下来，便是抄家了！ 沐心瑶没有想到，之前她自以为做得隐秘的事情，竟然是这么快就暴露在了阳光底下。她更没有想到，沐心暖得知了事情的始末后，还派人来知会她一声儿，说一切罪责都推给金辉，否则，她也是活罪难逃。 沐心瑶当然不会认为是沐心暖好心提醒她，可是事到如今，除了按照沐心暖的吩咐，她似乎是无路可走了。 她不想死，更不想被贬为贱籍，或者是发配流放。 沐心瑶眼看着那么多的官兵，将府上的一切都查抄了，心里头则是暗暗想着，自己之前私藏的那些银票，好在藏的严实。否则？ 海棠自然就没有她这么幸运了。 海棠本就是入了贱籍的，这会儿金府一被查抄，她自然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好去处了。沐心瑶不会容得下她，这是必然的。 只是，海棠没有想到的是，还不待她做出反应，她就被沐心瑶派人给卖到了妓院。 海棠万般挣扎，不想，沐心瑶的人，却是出示了她之前亲手画押的一份儿卖身契。 海棠这才恍然想到，那日自己被夫人灌醉，这一切根本就是有预谋的。竟然是趁着自己酒醉，让自己签了卖身契！ 这下子，主母将夫君的小妾发卖，任谁也是说不出什么的。而且，自己以后，就真的是再不能自己做主，没有清白的机会了。 海棠这会儿才开始后悔，当初不该只是迷恋于金辉的俊美和安逸，应该主动去向那位夫人交待一些实情，那才是自己应该做的，现在好了，一切都悔之晚矣。 沐心瑶不傻，这个时候，自己所能依附的就只有一个沐心暖，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只身逃往兴州吧？再说这种情形，她也跑不出去呀！ 整个金府都被围困了，她现在还往哪儿跑？再说了，她如果真地往兴州跑，只怕，端木初泽也就是真的有了理由，直接杀了她！ 沐心瑶看着不过短短几日，就荒芜得不成样子的金府，整个人都像是失了魂一般。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就总是这样不顺？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比沐心暖差？ 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样？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姐妹？ 沐心瑶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了长乐王府，虽然她觉得不愿意让自己在沐心暖面前丢脸，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落魄，可是她没有办法。 不想死，不想被贬入贱籍，就只能来求沐心暖。 “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您放过我吧。”沐心瑶一看到了沐心暖，没有去急着辩解什么，反倒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也顾不得地砖上的冰凉和坚硬，一脸灰败道。 “你错了？妹妹，既然你唤我一声姐姐，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说一说，你哪里错了？” 沐心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姐姐，我，我不该听相公的，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姐姐，当初之所以给大表嫂下药，这也都是他的意思，姐姐你信我，我真的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如果不是他，我真的不会这么做的。” 看着沐心瑶哭得可怜的样子，沐心暖只觉得心中恶心之极！ 怎么会有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而且偏偏还是她的妹妹？ “沐心瑶，你说你给大表嫂下药，也是金辉的指使？呵呵！我竟是不知，他金辉竟然还会插手起后宅妇人们的事了。而且，你倒是说说，若是我大表嫂腹中的孩子没了，对他有何好处？” “姐姐，我说的是真的。真的都是他的意思。他说，只要是能让方氏没了孩子，然后再加上了那些流言，您在燕州的名声必然大跌，到时候，若是王爷再一心护着你，也会被人们以为是一个不分轻重，容易被人蒙骗的人愚笨之人，这对你们夫妻，都是没有半分好处的。” 沐心暖轻笑一声，有些鄙夷地看着沐心瑶，“你说流言？呵，好呀！那你就好好说一说，你是如何与何家的那位柳氏勾结在一起，败坏我的名声的？” 沐心瑶的身子一僵，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姐姐，我没有，没有！” “你还敢狡辩？真以为我是傻的？沐心瑶，自你进入燕州的境地以来，你所有的一切就都在我的掌握之下，你以为你去了哪家府邸，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真的就一无所知么？” 沐心暖在荣月的搀扶下再慢慢地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坏事做尽，这会儿竟然是还有脸来扮可怜？ “你到卢府，与刘氏说过什么？嗯？你去了太守府给何夫人请安，又对何夫说了什么？沐心瑶，你不要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一人聪明，别人就都是傻子！之前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毕竟，念在同姓沐的份儿上，我饶你一命。可是想不到，你竟然是死不悔改。到了此处，竟然还想着再掀风浪？” 沐心瑶的身子发颤，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当然知道。可是她没有想到，沐心暖对于这一切，竟然是知道地这样清楚。 心底原本的几分底气，一下子便都散尽，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坐在了那里，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我，我。” 除了低低地说了两个我字外，她竟然想不出自己应该用什么来为自己求情了。 看着这个样子的沐心瑶，沐心暖的心里头却没有感觉到一丁点儿的痛快。她到底还是不及沐心瑶的心硬。 在沐心暖的心目中，沐这个姓氏，永远都是比她自己的利益要更为重要一些的。 如果没有了沐氏这个姓氏，那么她便什么也不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根本就是不可能在高门大户之中立足。 这样简单的道理，为何沐心瑶就不明白呢？ 沐心暖有些悲悯地看着地上的沐心瑶，一个女子，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可以让她觉得舍弃了家族，她还会有可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前世是因为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宋氏，一个宋家。可是这一世，她背后的这一切都没有了，她为何还能如此地执迷不悟？ 沐心暖轻叹了一声，到底是她的亲妹妹，如果真地要了她的性命，父亲和祖父，怕是又要伤心了吧？不知道，会不会怪她？ “沐心瑶，我可以不要你的性命，我也可以放你自由。可是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沐心瑶的心思微动了一下，抬眸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安坐在那里的沐心暖，似乎是不相信，她真地会放过自己么？ 沐心暖一动不动，任由她看着，这样的沐心瑶，当真是与名门小姐，再没有了半分的关系。 “姐姐，只要你肯放过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沐心瑶，你可知道，你所犯下的罪行，便是杀你十次都不够！那一晚，到底是何人闯入了春晖阁，你心中有数。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沐心瑶的心底一慌，没想到，还是被她给揭穿了。 “我放你自由，但是并非是绝对的自由。你要留在燕地，我会派人将你送往瑜郡，在那里，会有专人负责照顾你。你的自由，便在那里。” 沐心瑶的嘴唇微动了动，她不相信这个姐姐会真地放她一条活路，可是不相信又能如何？自己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 轻咬了一下嘴唇，“姐姐？” “不要再叫我姐姐了。从你潜入了春晖阁的那一刻开始，我便不再是你的姐姐。而你，也不配是我沐家的女儿。这一次，如果不是看在了祖父的情分上，你以为，你焉有活路？” 沐心瑶不得不承认，她虽然一直讨厌沐这个姓氏，可是这一次，却还是沾了它的光。 沐心暖说的对，如果自己不姓沐，不是沐长安的女儿，只怕这会儿，早已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要再想着为明王做什么，你没有这个命数。就算明王宠幸过你几次，可是也不代表了你就是明王眼中最重要的女人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招来无数个。” 沐心瑶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你竟然都知道？” “你以为呢？沐心瑶，背着金辉做出的这一切，我念在了你姓沐的分儿上，一直不曾与你为难。如今就算是没有了金辉，你也不可能会真正地成为明王的女人，所以，死心吧！” !! 第一百七十二章终生幽禁！ 沐心瑶很快被人送去了瑜郡，在这里，开始了她囚禁生涯的后半生。 沐心瑶打死也不会想到，她会在这里孤独终老。 终此一生，她再也没有离开过这个小院儿一步。 最初，她只是以为让她来到瑜郡，那么，她仍然是还有离开这里的机会，仍然可以去投奔明王，可是她没有想到，沐心暖会直接就将她给圈禁在了这里。 一日三餐，虽然是粗茶淡饭，却也不曾短缺了她什么。 没有了绫罗绸缎，没有了美味佳肴，在这里沐心瑶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 她被送来这里的消息，已经被沐心暖封锁。 事实上，沐心暖刻意放出了一个假消息，说是沐心瑶被禁在了某处庄子上。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明王的人有所行动，沐心暖明白，对于明王而言，沐心瑶已经是半点用处也无了。 沐心瑶每日在院子里独坐，这里来伺候她的下人们都是哑巴。只有一个会说话的，还只是守大门儿的，沐心瑶连见她的机会也没有。 更让沐心瑶绝望的是，在这里，就算是她想用个美人计儿，以便自己脱逃都没有机会。 因为留在这里的人，全都是清一色的女人，而且都是三四十岁，力气很大的中年妇女。 逃也逃不掉，留下来，自己身边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没有多长时间，沐心瑶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开始胡乱折腾了。 沐心暖在年前就让人将沐心瑶给送走了。 这个年节，是沐心暖过得最舒心，也最清净的一个。 没有了沐心瑶这个随时都有可能会咬人一口的疯狗，沐心暖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一晃，又是一年三月。 沐心暖看着满院的桃花，想着自己今年也十七了，与端木初泽圆房这么久了，若是再不能有孕，只怕真地就会给自己惹来无尽的麻烦了。 沐心暖将自己的药停了，而且也没有刻意地隐瞒。 端木初泽知道后，大概也明白了她的心思，想着若是这会儿有了身孕，次年春天产子，那时，她就十八了。 “阿暖真的想要孩子了？”端木初泽轻轻地拥着她，桃花片片纷飞，眼前的美景，让人感觉到了心安和惬意。 “嗯。前日收到了母亲的来信，还问我是不是有了好消息。她在信中说得隐晦，不过仍然是能看得出来，父亲对此，似乎是也有些着急了。” 端木初泽点点头，“好，我明白。这样吧，我们先停了药，然后再好好调养些时日。毕竟，刚停了药，马上有孩子，也是不好。” 沐心暖听她同意了，立马有些兴奋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何府的那位雪姨娘有喜了。阿泽，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恭贺一下？”沐心暖眨眨眼，有些坏心眼儿地问道。 端木初泽的嘴角一抽，人家府上的一个小妾有喜，你去恭贺什么？你可是亲王妃，你若是真地去道喜，只怕何夫人能气得跳起来了。 “阿暖还在生何夫人的气？” 沐心暖一撅嘴，“我不生气，我只是觉得那人也实在是讨厌了些。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明白么？现在好了，雪姬这样的人间尤物，成了她丈夫的女人，她知道难受了，若是送到了我们这里来，我该多难受？” “阿暖说的对。何夫人这个人呀，也是太自作聪明了。不过，现在有了雪姬这个教训，想必她也老实了许多。” “何家的女儿就要嫁进卢家了，那个何香菱，我瞧着倒是不错，是个好孩子。好歹也是从太守府嫁出去的，又是应着何家嫡女的名头，我总不能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吧？” 端木初泽轻笑，“你是想借着去给何府送贺礼，顺便再嘲笑人家几句？” “哪能呢？我只是去看看这位何夫人现在的气色如何？顺便再送些补品过去。人家当着我的面儿给我的夫君送女人，我总不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吧？否则，人家还以为我是个软柿子，好欺负似的。” 端木初泽大概也明白她的心思，“也好。随你高兴就是。你是燕州的女主人，哪个敢让你不高兴，你就直接重重反击，就算是天塌下来，也有你相公我帮你顶着呢，不怕！” 沐心暖低笑了两声，吩咐方姑姑去准备一些补品。她自己则是亲自去了小库房，给那位何小姐挑选一些添妆的礼物。 何香菱与何香笙不同。 何香菱到底是长房亲生的，再则就算是将来何太守被调任，她也还是要留在燕州的，所以，趁着现在，就要与她打好关系，对于自己将来在燕州办事，自然是方便了许多。 所以，从一开始，她送何香菱见面礼的时候，就存了这个心思，为的，就是要让何香菱知道，自己看中的是她这个人，与她身后的家世无关。 沐心暖的仪仗到了太守府。 这一次，沐心暖之所以如此高调地行事，为的就是让燕州城的官民们都知道自己这次是去给何香菱长脸面了。 何香菱不傻，卢家的人也不傻。 何香菱马上就要嫁入卢家，给她长脸，自然也就是给卢家的人体面了。 沐心暖一见到了何香菱，自然又是好一阵儿地夸赞，然后再让人将礼物送了过来。何香菱尚未打开箱子，便知道里头的东西，定然是不差的。 仅凭着箱子的做工和用料，就能看出来长乐王妃是用了心的。 “打开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本妃再着人给你换些中意的。我呀，现在就是帮着刘姐姐先来笼络笼络你，将来成了妯娌，若是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了，你也千万别抻着就是。” 何香菱一听，连忙福身道，“王妃说笑了。您准备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 沐心暖脸上仍然挂着笑，“你也是个明理懂事的，我自打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喜欢。这天暖了，刘姐姐很快就要去瑜郡了，到时候，你就常来王府坐坐，陪本妃说说话。” “是，王妃。” 沐心暖一抬手，方姑姑会意，命人将箱子打开，再将礼单呈给了何香菱，供她去验看。 !! 第一百七十三章送趟礼吧！ 要说方姑姑也是个妙人儿，这礼单一直拿在手上，并未给一旁的嬷嬷。这会儿得了王妃的示意，便直接将单子给了何香菱。 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何香菱的心里头却是有了数儿。 王妃可不仅仅只是嘴上说喜欢她，这单子给了自己，又给自己备了如此丰厚的添妆礼，可见，是真的想跟自己处好。 这样看似无心的动作，却是将何夫人，何香菱明面儿上的母亲，给排除在外了。 何夫人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不过看到王妃仍然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儿，也跟着附和道，“王妃有心了。能得了王妃的眼缘儿，也是这丫头的福气。” “何夫人客气了。对了，我听人说，府上的雪姨娘有喜了，何大人中年得子，定然是十分欣喜，正巧我们王府上不是也住着一位孕妇么。我给大表嫂准备补品的同时，也就顺手多备了一份儿。” 荣月将单子递了过来，这一次，给的倒是何夫人了。 何夫人的手微颤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面皮发紧发烫。 王妃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提醒她莫要再存一些不该的心思了。 原本为王爷准备的美人儿，这回竟然是直接就成了自己府上的妹妹，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为讽刺事情么？ 饶是何夫人心里头不痛快，可是当着王妃的面儿，也不敢表现出半分的不满。 她身后的确是有个谢家，可是她没忘了，这里是燕州，不是京城。而且，就算是有谢家，又如何？王妃的身后可是整个儿皇室，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 “眼瞅着这婚事就近了，何小姐的嫁妆可是都准备好了？若是你这里的人手不够，言语一声，本妃府里的绣娘倒是不少。” “不敢劳动王妃，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多谢王妃关心。” “嗯，本妃听说，卢家老爷请了王爷主婚呢。那日，本妃也定然是要去讨一杯喜酒吃的。顺带着可以去看看新娘子。” 何香菱被她打趣地几乎就抬不起头来了，脸色通红通红的，小女儿的模样，倒是分外羞涩。 “王妃难得来一次，今日就在此用午膳吧。正好您喜欢香菱这丫头，也能一起说说话。” “也好。反正这阵子王爷忙，本妃就是回去了，也是一个人用膳，怪没有意思的。那就辛苦何夫人了。” “哪里哪里？王妃肯留下来用膳，那是您给我们何府的体面。” 午膳时，何香笙这个真正的嫡女也过来了。 她与何香菱的关系，看起来倒还不错。至少，明面儿上，并没有为难她的意思。 “香笙这个子也是高挑了不少，何夫人，不知令媛，可许了人家？” 何夫人一听到提起自己的亲生女儿，立马就打起了精神。 “回王妃，这丫头性子皮着呢。而且，再过几年，老爷可能就被调任，所以，她的亲事，不着急。” 沐心暖点点头，她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今日提起，也不过就是没话找话罢了。 午膳用罢，沐心暖就提出来让何香菱陪着她走走，正好也能消消食。 两人沿着院子的小径，一路上倒是看起来很悠闲。 “香菱，对于之前卢少华的那个前妻，你是否也曾有过耳闻？” “回王妃，听说过一些。” “那个杨氏是不个安分的主儿，成亲后，便一直撺掇着卢少华和卢夫人去跟卢少锋争什么爵位的继承权。甚至是还怂恿了卢夫人以死相逼，让卢少锋发誓不得入仕。” 何香菱是个聪明的，笑道，“这个，臣女以前也听说过。杨氏做的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听闻她还曾屡次以腹痛为由，为难大少夫人。可见，其心思不正。” “嗯，你是个懂事的。本妃今日与你说这些，也不为别的。自古有云，家和万事兴。卢家这两年又开始兴盛了起来，自然是与这后宅的安宁脱不开关系的。” 说着，沐心暖停下了脚步，目光温柔地看向了她，“本妃今日与你说这些，与刘氏无关，与卢夫人无关。只是要让你明白一个道理。想要让自家的男人成就大事大业，自然就要全力支持，让他能安心读书，亦或是安心做事。你可明白？” “回王妃，臣女明白。” “你明白就好。如今卢少锋和他的堂弟卢少宏得王爷重用，年轻一辈之中，他二人也的确是难得的佼佼者。至于卢少华，到底是还年轻一些，有些事，也是急不来的。杨氏之事，倒是让他明白了不少的道理。从根本上说，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何香菱一刻也不敢走神儿，一字一句地听着王妃的话。 起先，她的确是以为王妃跟她说这些，不过就是为了给刘氏撑腰，可是现在看来，王妃心里头想的，只怕是要长远得多了！ 何香菱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这位长乐王妃的心思，的确是宽广。她的眼光，也是看得相当长远。难怪会得了王爷的独宠，除了美貌之外，只怕王爷看重的，更是她的聪慧和学识了。 “是，王妃。臣女谨记王妃教导。” 沐心暖拉过了她的手，“你的年纪不大，我也不过才虚长了你两岁。以后若是私下无人时，便唤我一声姐姐就是。” 何香菱的手顿时就是一抖，王妃如此与她亲昵的说话，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想她不过也就是何家长房的一介庶女，蒙二叔和二婶儿看中，将她过继了过来，还给了她一个嫡女的身分，虽说这身分也不过就是一个空壳儿，可是能嫁与卢少华为正妻，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现在不仅要成为别人的正妻了，竟然是还得了王妃的眼缘儿，这怎能不让她激动？ “多谢王妃厚爱，臣女感激不尽。” 一想到了今日王妃与自己说了这么多体己话，句句都是对她极为有益，她若是再不明白王妃的心思，也真就是白活了！ !! 第一百七十四章 开设女学？ 卢少华与何香菱的婚事一眨眼也就到了。 长乐王与王妃亲临，并且由长乐王亲自为二人主婚，也是给了两家极大的体面。沐心暖在他们礼成之后没多久，也去了新房。 刘氏带着孩子也到这里来凑了个热闹，新房里头，倒是比外头还要更热闹几分。 沐心暖只是小坐了一会儿，也没有在这里赴宴，早早地便与端木初泽一起离开了。 两人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城东的一处别苑。 金辉到底还是在上个月被实施了斩刑，当时，看到金辉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沐心暖只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么多的顾虑和隐忧，在这一刻，全都没有了。 当然，沐心暖没有忘记，前世的时候，李家之所以会被灭门，从根本上，还是明王的心狠。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明王再得到了接近那个位置的机会。 “你这些日子看起来有些累。” “还好，大表嫂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孕吐倒是不会再有了，可就是吃东西似乎仍然很挑。我在想，若是我怀孕了，也是如此么？” 端木初泽低笑，揽着她的腰，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色，在上面轻啄了一口，“阿暖，是不是看着她，你就越来越想自己也生一个？” 沐心暖嗔他一眼，“难道你不想要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 “当然不是！如今我的时间倒是充裕了一些，长乐坊那边，估计今年年底就能先交工一部分。至于学堂这边儿，你说，我们该取个什么名字好？” “现在已经开始动工了？” 端木初泽点点头，“嗯。一些旧的宅子，看起来还不错地，就不拆了，直接打通了就能用，然后再重新的粉刷一遍就成。” “阿泽，这官办的学堂，与私塾有何不同？” 一直以来，沐心暖也没有弄明白他们之间的差别，仅仅就只是有着口头上的差别，或者是只有一个收钱，一个不收钱的差别？ “一个差别，是从收不收束修上。官办的学堂，自然是不用收束修的，不过，也仅限于十龄以下的。这一部分的孩子，怕是大都是穷苦人家的，没有多余的钱供孩子念书，所以，官办的学堂，就是为了提倡读书识字之风。” “你不担心官办的学堂，到时候人满为患？而且，有了这一种，那原本能掏得起银子的，只怕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去上私塾了。” “你不懂！官办的学堂虽然是不收银子，可是这屋子里的陈设和孩子用的一些器具，自然是不及那些私塾的。如此，那些富裕一些的人家，还是愿意让自己的孩子享受一些好东西的。至于真正的名门世家，他们都大部分都是有着自己的族学的。所以，不会让孩子到这里来。” 沐心暖点点头，的确是，他们沐家，不是就有自己的族学吗？ “阿泽，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妥当？” “你说。”端木初泽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他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封建社会的背景下，还能将他的妻子教导成了如此独立，且有着自己思想的女子，实在是不易。 可见沐家的家教是关键，当然，沐心暖自己的聪慧和灵动，也是缺一不可的。 “我想着办一所女学，你以为如何？” “女学？”端木初泽这回是真地愣住了。 这大雍似乎是还从未有此先例！沐心暖的这个想法，果然是大胆。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沐心暖微一挑眉，“穷人家的孩子上不起学，小姑娘家家的，自然就更不可能会读书识字了。我知道，在你们男人看来，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担心我们女人太有本事了，显不出你们的才学了。” 端木初泽一咧嘴，笑道，“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沐心暖白他一眼，“我是真的有这个想法，至于这女学，我的意思是与你之前重点划归的那些学堂区域分开，甚至是离得远远的。毕竟男女大防，还是要讲的。” “你的意思不会是说，女学里的先生，也都是请了女子来吧？” “正有此意。有何不可？”沐心暖眨眨眼，对上了他有些惊诧的眼神。 端木初泽的嘴巴微张了张，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理由来反对她一下。 好一会儿，端木初泽冷静了下来，“那依你所想，这女学里，你都希望教授些什么课？” “识字一类的，自然是要开设的。再就是加上了算学和女红。女子将来嫁人持家，懂一些算学，自然是不吃亏的。另外，女红的话，就开设得要仔细一些。若是学得好了，可以直接自己开绣坊了。” 端木初泽被她这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 女子开绣坊，自然是有的。 只是，并不多见就是了。 大部分的绣房里，虽然有不少的绣娘，可是掌柜的和东家一般来说，也都是男人。 端木初泽一下子，便对自己的妻子刮目相看了。 “阿暖，这女红课程的嬷嬷好找。那识字，你打算让她们学什么？” “从最简单的三字经，到后面就学一些《女诫》一类的书，另外，也可以教授一些诗词，对了，还要再开上几门的乐器课，比如教她们抚琴之类的。” 端木初泽点点头，“你的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只是，这女学若是开办起来，只怕是要有些难度。首先，按你所说，这女学里，就只能有女子。只怕这人手上，倒是有些麻烦。” “找一些识字断句的女先生，果真很难么？” “女子识字的自然是不少，可是能出来教学的，只怕是不多。不过，你的这个想法倒是不错。我很乐意支持。正如你所说，这女子若是多学一些东西，将来至少不会成为了自己丈夫的负累。” “真的？你真的支持？” “嗯。只是，阿暖，这女学的开设，你打算收银子，还是不收呢？若是不收，只怕这个费用，可是比普通的学堂，要高出不少了。” !! 第一百七十五章想明白了！ “我想过了，这一方面，不会有太大问题。”沐心暖的脸上跃升出几分的雀跃和兴奋，自己的想法能得到他的肯定，那么，就一定可以成功地开设。 “你有什么好法子？” “只学基础识文断字的，这一门课程不收银子。其它的课程，就按月来收。这样的话，女学就由她们自己养活自己就成。” 端木初泽再次哑然，自己养活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沐心暖的这个想法相当地大胆，而且，也的确是一个很有效的法子。 如此，官府和沐心暖都不必承担太多的费用，只要是有一处合适的地点授课，便成了。 只是，端木初泽考虑的问题比沐心暖要多。 开设女学，这是大雍的先例，只怕从一开始的招生，就会有很大的阻碍。 即便那女学里的所有人都是女子，一开始，也是难免会受到诸多的质疑的。 端木初泽看到了沐心暖一脸的期待和兴奋，实在是不忍给她浇上一盆冷水，心里头默默地想着其它的一些可行的方案，既然是说了要支持她，自然就要有所行动了。 当然，沐心暖虽然是提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可是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会开始筹备的。 毕竟现在燕州有长乐坊，和刚刚开始兴建的这些学堂，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 端木初泽在次日与议政院的几位大臣们商议过了之后，便给新扩出去的这十里地，直接就划归到了兴文区内。 之所以命名为兴文区，也就是为了让大家能一目了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另外，在这里单独增设了几道衙门，有负责巡查和守卫的，也有负责专门征收税务的。刘义等人得了命令，就开始慢慢地在底下的官员里头划拉着，反正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不着急，慢慢开始挑选。 正如一开始沐心暖所建议地那样，这兴文区的最正中间，建造了一座高达三层的藏书楼。 这里底下引了水槽，就是担心一旦走水时，大家可以及时地救火，将里头的藏书保住。 另外，端木初泽又命人在藏书楼的外围砌了高墙，就是避免有人故意使坏。 藏书楼是最早开始动工的，考虑到它的功用，即便是建成以后，一两个月内，也是不能使用的。不然的话，一旦有潮气反出来，那里头的书，也就得跟着倒霉了。 沐心暖自从将自己的想法跟端木初泽说了以后，便开始积极地做着准备。 首先，她将自己的意思与几位交好的贵夫人们说了，然后由她们帮着举荐几名不错的女先生。然后又让方姑姑帮着自己在长乐王府内，挑选出几名言行举止都极为得体的嬷嬷或者是姑姑，然后到时候由她们入女学，教授一些女子的相关礼仪。 沐心暖自从一开始筹备之后，外头隐约也有了一些风声。 不过，几人的嘴巴都很严，只说是王妃想要寻一些得体的女先生，至于她将要做什么，怎么做，却是谁也不肯透露。 何夫人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只是，她还没有大胆到了去想到女学，这样惊世般的存在。 不过，为了修复她与王妃的关系，还特地亲自去了一趟长乐王府，并且也举荐了几名女先生。 沐心暖看过了她带来的人，再让方姑姑带下去试了一试，表示还不错，便欣然应下了。 何夫人看到自己这一回的举动，果然是得到了王妃的赏识，心里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京城谢氏的日子，似乎是有些不太好过。 先不说银子上有些紧张了，听闻皇上对谢氏的几位族人，也先后做出了不同程度的惩治。最严重的一个，竟然是直接就被罢免了官职。 这或许只是一个很正常的任免，可是在谢家人看来，皇上这样的举动，分明就是在警告他们。 何夫人收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自然也是难免有些担心。 不过好在皇上只是重惩了几个，并未牵连到太子那里。 不过，经过了这一次，何夫人也看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一个世家名门，哪怕是你再荣耀，再风光，在皇权的面前，也是不堪一击的。 想想王家这些年来，在京城行事虽然低调，可是走到哪里，不是受到众人瞩目和敬仰的？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皇后的娘家人，更重要的是，王家人本身就懂得自律，如此，方能在任何时候，都享得一方富贵。 经过了这么一出儿，听说太子妃也沉寂了许多，而长孙殿下，似乎是也极少出门，安心在东宫内读书写字，偶尔也只是去皇上那里请个安。 雪姬有孕，何夫人心里头再不高兴，在这会儿，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一来，自己先前使的那些手段，老爷并非是不知道，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几个女人和庶子，就与正妻翻脸罢了。 二来，也是因为那会儿老爷对她还是有几分的敬重的。 可是现在，老爷中年能再得子嗣，这是他十分期待的，若是自己果然对雪姬动了手，只怕老爷会从心底里头恨上了她。 何夫人自己也想明白了，这会儿自己的儿女们都大了，就算是雪姬生出儿子来，对于自己儿子的地位，也是没有半分的威胁的。 那样的出身，还能有什么前途？ 何夫人心底里头虽然是不舒服，不过也想明白了。只要是让雪姬平安地生下了孩子，无论男女，老爷对她的态度，都会慢慢地好转。 如此，自己这个正室夫人，也不必再使什么手段，就能再得了老爷的看重。 细想想这些年来，自己一直没有让那些小妾们有所出，虽然老爷嘴上不说，心里头想必也是不舒服的。 既然如此，一个庶子也是生，两个也是，何必再跟自己过不去呢？ 何夫人自己想通了，倒也不再逼着府上其它的妾室用避孕汤了。 何家骏得知了这一事情之后，对何夫人的态度，果然也是好了许多。 事实上，他现在这个年纪了，就算是能再得子嗣，又能有几个？ !! 第一百七十六章 生子秘方？ 李浩然上了一道折子，恳请能让自己的母亲和岳母也来燕州一趟，毕竟其妻已是接近了临盆之日。按律，在燕州任职的所有官员的家眷，若是没有皇上的御批，是不能随意离开原籍的。 皇上考虑到了李浩然一家忠心耿耿，且只是一些女眷，自然也就没有多加阻拦。 不久，镇国将军府的大夫人刘氏，及其亲家方夫人便一并到了燕州。 沐心暖早早地为她们安排好了客院，方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是真的一直住在了长乐王府。 原以为她信中所写，也不过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可是真到了这长乐王府，她才知道，女儿在这里过得简直就像是一个女主人。 沐心暖待她极好，这一点，从屋子里的陈设摆件儿，再加上了底下人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沐心暖竟然派了金、柳两位从宫里头出来的嬷嬷亲自照料女儿的一切起居。方夫人看到如此，心里头对这位长乐王妃，也是心存感激。 李浩然常年在外，也不过就是去年年底才调回了燕州，若是身边只有一些下人打理照料，难免是会让人担心的。 可是现在一瞧自己女儿过得如此舒坦，方夫人也算是终于放下了一颗心。 “多谢长乐王妃多般照料了，给您添麻烦了。”方夫人福了身，她虽也是世家妇，可是在长乐王妃面前，还是再低了一些的。 “方夫人客气了。她既是我的大表嫂，我理当好生照顾她。再说了，如今大表哥为了王爷的事情忙碌，我身为女子，能做的，也就只有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刘氏点点头，“好了，亲家，都是一家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了。这儿媳还有一个月才生产，这一个月里，千万要做好一些产前的准备就是了。” “回李夫人，王妃精能医理，并且又每日着了太医为表少夫人请脉，一切正常无碍。若是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表少夫人还是每日坚持走一走，更有利于生产。” 说话的是金嬷嬷，态度还算是不错，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宫里头出来的，就倨傲了，也可能是因为来了这么久，被沐心暖给打磨的差不多了。 “对，王妃和太医说的都有道理。这女人生产前，的确是得多走动，这样有利用产子。尤其是她如今是头一胎，更是得注意妥当了。” 沐心暖吩咐膳房备了酒宴，有方夫人在，总要做的体面一些。这个时候，她不仅仅是长乐王妃，还是代表了李家的外孙女，总不能让方夫人低看了李家。 方夫人和刘氏分别被安排在了离方氏最近的院子，就是为了方便她们多走动说话。另外，万一方氏这里发动了，她们两个长辈，也能尽快地赶过来。 沐心暖早早地就让人再寻了两名产婆备着，只等着方氏这里一有动静，就立马接进府来。 刘氏待一切都安置妥当之后，才猛然想起来，“糟了，乳娘可备好了？” 沐心暖是陪着她一道过来的，笑道，“大舅母放心，早备好了。总共寻了四个，到时候看看这孩子是不是认奶水，然后再从里头挑出两个来就是。都是身强体壮，无病无灾的，舅母放心。” “辛苦你了，阿暖。得亏了是有你在这儿，不然的话，我们总不能从京城千里迢迢地带上两个乳娘过来。” 沐心暖浅笑，“舅母，跟我您还客气什么？再说了，大表嫂身边不是也有得力的人手吗？就是我不准备，她的那些身边儿人能委屈了她？行了，您先休息一会儿。这一路上奔波也累了，我先去看看膳房那边儿给大表嫂准备的补品如何了？” “好，去吧。” 刘氏这会儿是真心觉得当初没有白疼了这个丫头。 最早的时候，她对这个沐心暖也是有几分的不待见的，总觉得她无缘无故地，身为嫡女，却要去讨好了一个小小的妾室。 后来才明白，这丫头的心思鬼精着呢。 特别是后来，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送了老夫人一项让人惊诧的寿礼，可却不曾独自居功，而是说清楚了，是几个表兄妹们一起合力做的。 这心思细腻，且不会争强好胜，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这样的姑娘，的确是谁娶了都是福气。 当初，说实话，李浩然对她起了那些心思，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是她看轻了沐心暖，只是这门当户对这一项，在她的心里头是根深蒂固了的。早知道后来沐长安竟然是能成为大行台中书令，说什么，自己那会儿也得将这个好媳妇儿给拽进门来。 刘氏笑着摇摇头，自己现在想这个还有什么用？ 好在这个方氏也是个不错的，知书守礼，是个能担当得起当家主母的人。 不过，刘氏一想到沐心暖与长乐王成亲这么久了，竟然是迟迟没有什么动静，难不成，竟是于子嗣上有些艰难？ 她可是早就听说，这长乐王宠妻如命，将沐心暖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都重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阿暖在这方面有什么难言之瘾？ 刘氏这样想着，便连忙收拾起了箱笼。 沐心暖的事儿，老夫人可是一直记挂着呢，当然，她的那个小姑子，也是一直为了这个事儿犯愁，生怕沐心暖生不出嫡子来。 刘氏翻了翻，总算是找出了一个小匣子，然后当宝贝似的慢慢打开了，从里面拿出了几张薄纸。 刘氏嘻嘻一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这可是老夫人手里头传了几代的秘方呢。回头寻个机会，先透透阿暖的话，再给她送去就成。” 生子秘方？ 沐心暖接过了刘氏递过来的纸笺后，面色有些尴尬，然后才慢慢地又将这方子还了回去，小声道，“舅母，让您跟着操心了。实际上，我没有什么问题。这生子之事，是王爷的意思。” “呃？什么？”刘氏一时没听明白。 “王爷去年担心我的身子骨太弱，年纪又偏小，所以觉得我不适宜有孕，这才一直让我用着药。” !!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送离燕州！ 刘氏一听就懵了！ “你说什么？是王爷一直让你用药？阿暖，你是傻了不成？你可知道你是什么身分？若是迟迟不能得子，你的地位将会无比地危险。那王爷到底是何用意？既然宠着你，也不纳侧室，为何还要让你用药，不允你生子？” 沐心暖看着刘氏一脸急切，就知道她是想歪了。 “舅母别急，不是您想的那样。事实上，我与他都是一人一月，轮着用药。不会伤及身体，而且，最近两个月，我一直不曾用药，王爷的也停了。” 刘氏似乎是仍然没有明白过来，“阿暖，你怎么就听不清楚我这话里的重点呢？若是王爷真心宠你，又怎么会不让你为他生孩子？莫不是他在外头还惦记着别的女人？” 沐心暖有些哭笑不得，“舅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您想多了。他只是担心我身子弱，一时受不住罢了。并没有什么其它的意思。而且我刚刚不是也说了，我们已经不再用那避子药了。” 刘氏又呆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都没有再服药了，他同意让你为他生孩子了？” “自然！”沐心暖重重地点了头，然后又一手挽上了她的胳膊，笑道，“舅母，您不必担心，他待我极好。这一次，子嗣的事情，的确也是为我考虑。我自己本也是习医之人，自然是知道女子早孕，于身体不利，而且难产的机率会增加。” 刘氏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轻叹了一声，“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看不懂，管不了。随你们吧。” “舅母先回去吧，一会儿王爷就该回来了。您现在，还是去陪着大表嫂说说话比较合适。” 刘氏这才从倚静园里出来了，一路上，这脑子似乎就是不够用了，一直在琢磨着，这王爷果真就是心疼妻子，所以才一直不肯让阿暖有孕的？ 不过，听她说他们现在已经停了药，说不定，很快就会怀上了。 刘氏这样想着，心里头也就渐渐地轻松了，走起路来，也是虎虎生风，倒是更为利索了。 这日，沐心暖听到下人来报，说是卢少锋和妻子刘氏已经收拾妥当，如今卢少华也成亲了，府上有人帮着卢夫人打理，他们夫妻准备带着孩子一道去瑜郡了。 沐心暖得知消息，自然是要去送一送的。 去年被人送回来的那名通房丫头，后来因为自己走路时不小心扭了一下，竟是流产了。 卢少锋得知后，也只是让人备了些补品给她送去，没有多说什么。 那丫头哭得倒是凶，可惜了，当时是她自己在院子里待着，大少夫人并没有跟她在一起，她就是想要冤枉大少夫人，也是没有由头的。 无论如何，到底还是卢少锋的女人的。 这一次，她养好了身子，自然也是随他们同行的。 沐心暖到了城门口时，刘氏正抱着孩子期盼地张望着，显然是在等着她了。 “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府里头事情太多，走不开呢。”刘氏亲昵地上前，怀里的小娃娃，也就冲着沐心暖扑。 刘氏常带着儿子去陪沐心暖说话，对她有几分的熟络，倒也是再正常不过。 高春华看了，轻笑道，“这个小娃娃倒是个好色的，看到王妃生得貌美，便总是要王妃抱。我见他的次数，也不少，怎么竟是不见他主动要我抱？” 刘氏瞪了她一眼，笑道，“你这张利嘴。之前倒是不觉得你能说善辩的，现在倒是会说了。” 高春华也只是轻笑，高高隆起的肚子，让人看了倒是有几分的担心。 沐心暖微一蹙眉，“你都这么大的月分了，怎么还出来？就不怕再伤着孩子？” “这有什么，这离府上这样近，而且王妃没看到我身后跟着多少人？刘姐姐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呢，自然是要来送一送，才会心安。” 沐心暖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道，“回头，等你生了，倒是也可以常来王府转转，正好与我大表嫂一起讨论一下育儿经。” 沐心暖注意到，将他们一行人送至这里的，还有卢家新妇，何香菱。 “好了，时辰不早了，再不走，怕是又要耽搁了行程。刘姐姐在外头，可是一定要注意身体。好在瑜郡离此不算太远，以后，本妃若是得空了，说不定也会去。” “是，多谢王妃关心了。” 看着几辆马车，缓缓前行，沐心暖的心里倒是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感触。 卢少锋虽然现在无意纳妾，可是在她看来，刘氏若是不懂得自己去守护这份感情，他纳妾是早晚的事儿。 沐心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再看到一旁的高春华一脸红润的样子，不得不说，她虽是不曾如刘氏那样受过极好的家教，可是在相夫教子这方面，怕是不会比刘氏差了。 至少，在高春华看来，只要是夫君不提，她就绝对不会主动地为夫君准备什么通房之类的。 这样的女人，才是聪明人。 本来自家夫君就没有那个意愿，何苦为了体现自己的大方懂事，就要故意如此呢？现在刘氏虽说还仍然是卢少锋唯一的妻，只怕若是她的脑子若不肯活络一些，卢少锋早晚会抬了妾室进门的。 “来人，你们安排些人手，送方夫人回府。一路小心着些。” “是，王妃。” 高春华本欲推辞，待看到了沐心暖坚持的眼神，也只好笑了笑，冲着她微福了身子，由丫环扶着上了马车，回府了。 高春华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她们几人一起来到了燕州，现在的结果，却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自己嫁给了方衡，虽是武将，可是对她倒是温柔体贴，至少现在，自己怀孕这样辛苦，他却从未想过要再找别的女人来让自己舒服。 一个死了，一个生不如生。 高春华在马车内长叹一声，这人的命数，果然是难以预料。 沐心暖也带了人回府，最近这些日子，总是有些容易乏力，看来，是生了几分的惰性了。 !! 第一百七十八章已经订下了！ 沐心暖回府不久，便听说何夫人来了。 沐心暖微微蹙眉，何夫人找她做什么？上次来是向她举荐了几名女先生，那这次来？ “请她到前厅坐吧。” 沐心暖过来的时候，何夫人正慢慢地饮着茶，一看到王妃出现了，立马就起身行了礼。 “何夫人请坐吧，无需多礼。” 何夫人落坐后，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原来，何夫人听说在长乐王府暂住的方氏要生了，特意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另外，再就是想着请沐心暖能在数日后出席何府的一个宴会。 “是府上的何小姐过生辰？那倒是应该好好地热闹一回。” “是呀，原本臣妇也是不想着闹的太大的。可是一想到，这丫头在这里住了几年，也交了不少的好友，将来若是再被调回了京城，总会难免有些挂念，倒不如趁着现在还在这里，就与她们多来往来往。” “嗯，既然如此，那本妃到时候一定会去。不过就是一桩小事，竟然还劳何夫人亲自送了一趟过来，实在是辛苦了。” “王妃这话可严重了。您的身分尊贵，这请贴自然是应当由臣妇亲自送来。” 沐心暖闻言笑笑，不再多言。 看来，京城谢家的事，对这位何夫人的影响也不小。也知道了行事要低调，做人要谦卑一些了。 “另外，臣妇这里还有一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何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然后再微微垂了眉眼。 沐心暖一抬手，方姑姑将一干下人都叫了出去，这才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何夫人有话就直说吧，本妃听着就是。” “回王妃，听闻王爷与议政院的几位大臣们做了决定，那兴文区，可是要建不少的学堂？” “正是。这是由官府出银子，其中有公学，也有私塾。” “是这样的，臣妇的夫家何氏，您也是知道的。想要那这兴文区里，也购置一套私塾，您看可方便？” 沐心暖微愣，这兴文区建了房舍，不就是为了卖么？怎么听着这何夫人的意思，似乎是好像买不到一样？ “何夫人这话，本妃还真是有些不能理解。何家不是有自己的族学么？为何还要再购置学堂？” “回王妃的话，何家的族学时日太久，有些破旧。我家老爷的意思是，在兴文区再重新购置一套，然后将族学拆了再重新盖成了宅院。以供何氏族人们休息之用。” 听到这里，沐心暖大致明白了。 何氏一脉，在燕州可是繁衍了数代，自然也不可能所有的族人都在燕州。如今他们的意思是要在兴文区重新开办新的族学，将旧的拆除，然后盖成了宅院，以供外地的族人居住。 “可是，这兴文区的学堂之事，当是由王爷和几位大人做主，本妃，怕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王妃您太谦虚了。臣妇也不瞒您，因为何氏族人众多，所以，老爷的意思是，想着买下两处。可是昨日老爷差人去议政院问过了，说是好地段的学堂，都已经被卖出去了。所以？” 何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没好继续再往下说。 沐心暖明白了她的意思，现在兴文区还有房舍没卖，只是这地段有些不太好了。 不过，沐心暖不明白的是，这学堂还分什么好地段，坏地段的？ 而且，何太守应该是一早就收到了兴文区的消息，怎么会现在才想起来下手去买？再说了，依着何太守的身分，议政院那边儿也不可能会不给他面子。 这位何夫人怎么会求到了自己这里来？ 沐心暖压下了心头的疑惑，“何夫人，这种事情，怕是本妃也帮不上什么忙的。这房舍不是现在才刚开始动工吗？怎么就已卖出去了这么多？” 事实上，这些日子沐心暖一直在忙着招待舅母和方夫人的事，再加上一有空闲了，就琢磨她的女学，所以，关于兴文区那边儿的事，还真是没怎么上心。 “王妃果真不知道么？”何夫人有些惊讶道。 沐心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您也知道，我大表嫂如今眼瞅着就快要临盆了，舅母和方夫人也都过来了，这里里外外，哪里不是事儿？而且王爷做的那些正事，也不是我一介内宅女子能过问的呀。” 何夫人这才惊觉自己刚刚有些突兀了，连忙赔笑道，“是臣妇疏忽了。那兴文区招劳工的告示一贴出去，听闻不少当地的世家名门，就主动到了议政院去打听了。臣妇也是昨日才知晓，这还没有动工，在图纸上可见的那些好地段的房舍，便全都没了。” 沐心暖这回是真地有点儿意外了。 若是些商铺卖得快也就罢了。怎么这学堂竟然也会卖出去的这样快？ “这个，本妃还真是不知道。不过，我倒是听说，那里有两条街是专门用来做生意的。不知道那些是否卖出去了？” 何夫人看她一脸狐疑，便确定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王妃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呢。那兴文区的告示才贴出去没多久，最先被抢空的，就是那些铺面了。听说，好多都是找了熟人，走了门路，才勉强置办下了一间呢。” “这么快？如此说来，那兴文区的行市倒是不错了。” “自然呢！付家直接就在兴文区置办了两处学堂，而且还是地段极好的，紧挨着的。另外还购置了几间大铺面呢。” 沐心暖这回是真想不明白了。那些世族大家，不是都可以自己寻地方建造学堂么？怎么会上赶着往兴文区凑？那之前他们的那些计划，是不是根本就不够了？ 对于何夫人，沐心暖也只是给出了一个回头再问问王爷的回复，毕竟，她对于这些事，一直不曾上心，也实在是不好直接就应承或者是拒绝了。 等到端木初泽一回来，沐心暖马上就让人请到了倚静园。 “阿泽，我听人说，兴文区还没有动工的学堂都被人给掏银子订了，此事可是真的？”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原来如此！ 端木初泽一愣，颇有些玩味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不想着筹备你的女学了？” 沐心暖瞪他一眼，“能不能好好说话？我看你这是外头的一切顺畅，想要得瑟了？” 端木初泽哈哈一笑，一手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就往屋里走。 “我刚回府，就听门房的人说何夫人来过了，是为了要买学堂的事情跟你说的？” “嗯。她说没有好地段的了，所以才拉下了身段儿求到了我这里来。阿泽，我就是想问问，你这兴文区的房舍，怎么就卖得这样快了？按照咱们的计划，这学堂不是应该是卖得最慢的吗？怎么反倒这样快了？” “说来，也是有趣。我让人在帖出去招工的告示之后，便特意先跟几个重臣透露了一下，以后，这兴文区的藏书楼，会免费对本区内的文人学子开放。另外，我还会以长乐王的身分，每年到那里破例挑选一些优秀才子直接参政。” 沐心暖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那藏书楼能免费对外开放，吸引地自然是一些真正的文人世家。而这长乐王亲自挑选才子一事，可相当于是给了众多学子一个直接跨入朝堂的梯子了。 难怪这房舍会卖得这样快？ “不过，何太守应该是早就得到消息了吧？为何现在才想要买？” “呵呵！本王在将这个消息放出去之后，自然是要将这房价抬了抬。反正他们这些名门贵族，也不缺这点儿银子，倒不如给本王送过来再为百姓们做些好事。” 沐心暖呆了呆，没有明白过来。 端木初泽伸手轻弹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笑道，“何家的银子紧张。一时之间，拿不出那么多的现银。自然就要先紧着给付现银的人卖了。” “何家的银子？你的意思是说自从卢家成功地归附于我们之后，京城谢氏的银两便少了来路，而何家，也就只能是多孝敬了一些？” “一方面吧。另外一点，主要还是何家两房不和，对于这银子到底是由长房出，还是二房出，一直闹个不休。何家大爷那人你也是见过的，真是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如果不是因为老太爷还活着，怕是两房真能打起来了。” “我今日听着何夫人的意思，是为了他们何家的族学来弄的，这银子，理当是由何家人一并出吧？”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要明白，何太守不可能一辈子留在燕州的，若是这一次让他拿出大头来，他岂会甘心？再加上京城谢氏也在催银子。他如何能顾得上？” 沐心暖撇撇嘴，“想不到，身为太守，竟然也有短缺了银子的时候。” “行了，阿暖还有什么想问的？” “那如此一来，我们一开始的那些计划，岂非是不够卖了？这样赚钱的好机会，可惜了。” 端木初泽再次轻笑，他的妻子明明就是一个对金银不感兴趣之人，现在却是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还真是有趣！ “放心吧，这一次兴文区的建造，才开始动工，我们就不仅仅是将预算的银两都收回来了，还多赚了不少。我已经往长乐坊那边拨过去了十万两。如此，也能增加一些劳工和将士们的气势。” 沐心暖点点头，因为燕地有了这两项大的工程，所以给燕地几乎就是上万人提供了劳力机会，既能有活儿干，有饭吃，还能有了银子拿。 如此，倒是给燕地解决了一项极大的问题。 这两项工程若是全部完工，至少也要再忙上两年，届时，怕是这位长乐王又会有了其它的想法了。 沐心暖突然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嫁给他，简直就是再英明不过。 自己甚至是能预感到，后头的日子，自己将会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充实。 “对了，我若是筹备女学，你能不能帮我也提供一些宅院或者是房舍？” “你都计划好了？” 沐心暖摇摇头，因为是女学，考虑到人言可畏，所以，她现在只是自己一个人在写写画画，没敢惊动任何人。万一到时候弄不成，自己这个长乐王妃，也不至于太丢面子了。 “我只是在想，你的兴文区不仅不会有阻碍，还会得到了无数百姓的支持。可是我的女学，怕是就要困难了许多。主要的压力和阻力，还是来自于你们男人。” 沐心暖的情绪突然又有了些低落，“阿泽，你是不一样的。可是对于大多数的男人来说，只怕都不会愿意让他们的妻子或者是女儿，总是了来抛头露面的。” “傻丫头，你只要把你要招收的学生的对象确立一下，不就成了？” 沐心暖有些傻，没听明白。 “世族小姐，可以直接排除在外！” 这么一想，沐心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对呀！我就先只招收一些贫苦人家的姑娘就是。到时候，让她们识文断字，再学一些女子应有的礼仪规矩，这样，她们将来嫁人，也是有好处的。” “正是如此！我知道你想要开设的课程有很多，不着急，慢慢来。馒头总要一口一口地吃，整个吞下去了，岂非要噎死？” 沐心暖点点头，“多亏了你今日的提醒，倒是我一直太钻牛角尖儿了。走吧，我们也去花厅那边，差不多也该用晚膳了。” 考虑到方氏快要生产，所以，她的饮食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的。 晚膳时，方夫人陪着女儿在院子里用。其它人，则是都到了花厅。 李浩然自然也是要陪着他的母亲一道过来的。 四个人用膳，气氛倒是还不错。 待到上了消食茶，沐心暖才笑道，“大表哥，兴文区这边，你可觉得一个人有些吃力？” 李浩然摇摇头，用一种很是崇敬和膜拜的语气道，“王爷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我与其它几位大人各司其职，相互之间配合得也十分默契。没有什么问题。” 刘氏看到儿子越发地上进，不再仅仅只是崇尚武学，心中大定。 “多谢王妃这些日子以来对浩然的照顾了。他比以前，可是稳重地多了。” !! 第一百八十章 皇上忧思！ 沐心暖没有想到兴文区的前景竟然是这样好，如今虽说是还未曾正式建好，可是端木初泽竟然已经先放出了这样的话，对于那些世家贵族而言，意味着什么，自然是显而易见。 倒是没有想到他会用了这样的法子来促进兴文区的建造，如今，兴文区才刚刚开始修建，便已经将所有的成本都收了回来，而且还有了富裕，看来，端木初泽在这方面，的确是有着超乎常人的本事。 兴文区与长乐坊不同。 那些有钱的富商们，自然是会衷情于长乐坊的商铺，因为那将代表着机会和财富。当然，真正有能力买下铺面的，自然还得是有钱的世家贵族，或者是一些富商。 而兴文区就不同了。 兴文区的价格比长乐坊的还要贵，虽说是不能经商，可是这里头所隐含的隐形财富，却是远远超过了长乐坊。 那些富商们，自然是不会衷情于此，最多就是在那两条街上买上两间铺面，可是对于世家贵族而言，这里的学堂，将代表了机会和前程。 身为贵族世家，真正支撑起来的，并非是什么钱财。 恰恰相反，在这些人的眼中，将钱财视若粪土，一心清高，以为自己是远离了铜臭的谪仙一般。 事实上，他们一面享受着银钱带给他们的快乐，另一方面，却嫌弃这些东西肮脏铜臭，可谓是极为复杂的矛盾体。 端木初泽正是抓住了他们心里头的这分高傲和不屑，所以，将学堂这边建造好，价格却是长乐坊的一倍有余！ 即便如此，要买下这里的人，还是大有人在。 不仅仅是世家贵族，就连底下那些郡县的小家族们，也是挤破头了想要在这里买下一处学堂，哪怕是稍小一些，他们也愿意为此而付出大笔的银子。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将来能让自己的儿孙们，来接触燕州的权贵中心。 兴文区，在端木初泽的刻意引导之下，无疑，已经成为了燕州学子和权贵的集结中心。 因为端木初泽会每年前往，此其一。 再加上端木初泽还让人建造了如此大手笔的藏书楼，并且是免费对兴文区的学子开放，此举，足以引起燕州学子的热情和好感。 端木初泽无形之中，就为自己赢得了燕州学子的心。不得不说，他于文治方面的才华，远远超过了他的武功方面。 燕州的一切，自然是不可能会躲过皇上的视线。 连太子的人都能探听到的消息，皇上自然是更不可能会不知道。 其实，多年来，皇上一直在致力于大开文治，希望能效仿先人，让诸子百家，都能出来讲学授课收徒，如此，方能真正地有效地来帮助国家，越来越顺遂，越来越繁荣。 文学的繁荣昌盛，将是一笔无形的财富。 皇上早就看到了这一点，可惜了，皇上多年致力于此，却是收效甚微。 如今看到了底下人将燕州的情况报上来，不得不说，他在端木初泽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御书房内，皇上独自对着那道密折，心里头，则是说不出来的复杂和纠结。 太子性子稍软，却也非没有主意之人。最主要的是，他是嫡长子，而且行事稳重，所以他才会早早地立下了他为太子，并且是多年来，从未动摇过。不得不说，这一次，皇上的心，真的开始倾斜了。 端木初泽的才华，在远离了京城之后，已经在开始逐渐显露，当初在京城所表现出来的不愿上朝，无非也就是为了让他的几位兄长放心，让他自己远离麻烦和争斗。 如今到了燕地，这才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竟然是收获了如此重大的果实，可见，假以时日，燕州，必将盛繁荣。 可是，若是果真到了那一日，他的太子还能容得下这个四弟吗？ 燕州逐渐强大之后，性格有些阴鸷极端的端木辰，会允许他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四叔吗？ 皇上的眉心自收到了这封密报之后，便一直紧锁。 他与太子不同，太子应该也是收到了类似的密报，不过在太子看来，这就是端木初泽在整顿燕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皇上看到的，却是将来燕州将出现两大繁荣的城池。 一为瑜郡，一为燕州。 一为经济繁荣之地，一为文字学识兴盛之城。 皇上看到的，是数年后的燕州，而太子等人看到的，却是现在仍然有些混乱的燕州。 特别是许多人现在都以为，端木初泽这样做，是为了给那些无家可归的燕州百姓一个工作的机会，给他们一个安身之地。可一旦这些工程竣工后，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情景，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劳工们将去往何处？如何安置？ 还有，这样大的工程，若是最后竣工，却无人问津，又当如何？ 扔进去的大笔银子，要如何才能收回来？ 他们虽然是打探到了不少的消息，可是端木初泽不笨，将这两处房宅买得很快的消息，却都压了下来。 没有人知道，兴文乐除了几处是归属官府所有，并不对外出售之外，其它的房舍，早已是销售一空。 也没有人知道，长乐坊的第一批商铺，如今也都是卖了个干净。 更甚至于，没有人知道，端木初泽早已对那上万的劳工们，安排好了后续的去处。 御书房内，静若无人。 龙案后的皇上，最终还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先看看再说吧。阿泽这个孩子，若是不能为帝，当真是可惜了。” 当然，皇上的这句话，自然是不可能会有人听到的。 否则，只怕是会引来朝堂震动，更会给端木初泽引来杀身之祸。 皇上无意更换储君，可是这些日子以来，谢家人的做法，太子的无视等等，都让皇上有些失望。 不过，一国储君，自然是不可能说换就换。更何况太子还是被立了多年，手中的势力，自然是不容小觑。 端木辰这个皇长孙，论说也是不错的。 当然，这是在皇上看到了端木初泽的本事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将这个长孙教导得很好，可是现在，他却是有些不确定了。 !! 第一百八十一章 皇上心思！ 皇上的心思，自然是不可能被任何人看透的。 饶是陪伴了他多年的皇后，亦是不能窥透他的心思。 对于端木初泽和燕地，皇上似乎是并不怎么上心，倒是对于东宫端木辰的管教，似乎是比以往更加地严苛了起来。 皇上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将端木辰这个皇长孙教导得更接近端木初泽，而非是太子。 皇上对于端木辰的严加管教在众人看来，却是别有一番用意。 几乎就是人人都以为，皇上之所以多年不曾废换太子，真正看中的，就是端木辰这个长孙。 而端木辰倒也争气，多年来，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兵法谋略，都是尽得皇上的真传。这一点，倒也是让太子较为欣慰的。 皇上看重太子的同时，却又与皇后商议，再为太子指定了一位侧妃，并且是亲自去参加了太子与这位侧妃的大婚之喜。 这一点，对于谢氏来说，无疑又是一个警告！ 端木辰显然也看明白了这一点，而且皇上多年来的教导，也让他明白了，外戚一旦干政，那么，将来留给自己的将是一个难以收拾的烂摊子。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端木辰也开始慢慢地疏远谢氏，相反，倒是开始重用起自己的妻子一脉。 虽然是不怎么显眼儿，可皇上看在眼里，却是十分地满意。 身为上位者，最重要的，便是朝堂众多势力的平衡，这一点，永远都是无法改变的。 而太子也渐渐察觉了皇上的用意，再加上了皇后的几次敲打，终于，与太子妃的感情，似乎是也开始出现了些许的不睦。 现在新娶进门的这位侧妃，年轻貌美不说，更重要的是，亦是名门清流之后，与向来清贵的沐家，倒是有得一拼。 这种身世的侧妃，一入了东宫，便受到了太子的喜欢。 再加上皇上和皇后的旁敲侧击，太子妃，逐渐失宠。 可长孙殿下的地位，却是日渐稳固，基本上，是不受动摇。 如此怪异的局面，若是在外人看来，再明显不过。 想要让端木辰上位，那么谢氏一族，就必然要学会隐忍和低调，甚至是隐退！ 可若是谢氏学不会这一点，那么，现在或许皇上和太子都不会动手，可是不久的将来，对付他们的，只怕就是端木辰本人了！ 远在燕州的端木初泽和沐心暖二人都看明白了这一点，可偏偏太子妃和谢氏一族，却是无法理解。 不得不说，在权势面前，再清醒的人，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沐心暖陪着刘氏一起做着针线，这会儿有方夫人陪着方氏，她们两个，便在这倚静园里坐坐，正好也能说说话。 “大表嫂的性子温婉，倒是与表哥很是默契。舅母，若是表哥无意，您还要强行地让大表嫂为表哥纳妾或者是准备通房么？” 刘氏轻叹了一声，“我知道，他们两个在你这儿住着，多少也是受了你和王爷的影响。可是阿暖，你要知道，这世间的事，不是我们女人能做得了主的。就像是你现在？” 刘氏顿了顿，似乎是想着该如何措词，“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生不出孩子，这长乐王妃的头衔，你可还保得住？当然了，舅母不是诅咒你的意思。只是这女人哪，没有子嗣，就等于是没有了这一生的依靠。这男人的肩膀，最是靠不住了。” 沐心暖轻笑，“大舅舅虽然也有几房宠妾，可是到头来，大舅舅最疼的还不是几位嫡出的表哥和表姐？大舅舅心里头有您，就只是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刘氏瞪她一眼，“你个小丫头，竟然还敢打趣起你舅母来了？胆子是越发地大了！” “舅母，我是觉得，若是他们两个相安无事，就由着他们去吧。您若是硬要给他塞人，只怕也会远了您和大表嫂的情分。再说如今表哥这样忙，就算是给他一屋子的美娇娘，他也得有功夫看呀。” 刘氏的表情一肃，“这倒是。回头呀，也得跟你们王爷说说，别总是让浩然这样忙了。” 沐心暖一噎，顿时失笑，“舅母又在吓唬我了。” “阿暖，说真的，你跟王爷，你们之间真的就容不下第三个人了？”刘氏对于这一点，还真是十分地好奇。 沐心暖的脸色微红，眉眼低垂，“王爷成亲前，就是这样与我说的，可是当时我也没当真。正如舅母所说，男人们的话，有几句是能信的？可是后来，我未曾及笄，不能与他圆房，他却坚持与我同房不同床。这样的男人，怎能不让人动心？” 刘氏听了也有几分的诧异，这位长乐王，当真是一位痴心人呢。 “后来我们圆房以后，皇后娘娘也曾赏赐了几位美人儿过来。可是如今您也瞧见了，一位被他给许给了属下为妻，一个自尽了，还有一个，因为心怀不轨，被他给软禁了起来。如此，您觉得，他的眼里，还能再看到别的女人？” 刘氏顿时有些感触了，“说起王爷，我倒是想起了妹妹和妹夫了。你父母的感情原本就是极好。如果不是当初沐家的老夫人胡乱地安排，又怎么会让你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冷淡了好几年？” 沐心暖趁机道，“是呀，最后，还引得了我父亲的恨意。所以说，舅母也当是三思而行。” 刘氏转眸看她，方氏在这里的所有事情，她安排在方氏身边的嬷嬷都告诉她了。 对于之前这个方氏，竟然是错信了沐心瑶，反倒是对沐心暖心生不满的事，刘氏自然也都知道了。她没想到，沐心暖倒是没有迁怒于方氏，反倒是如此精心地照顾她。 刘氏不得不承认，沐心暖是她见过的，最为贴心，也是看事情最为长远的一个！ 沐心暖不以这等小事，就坏了两家的亲情，这是看在了他们这些长辈的面子上，也是看在了两家的亲戚情分上。 好在方氏还不至于太不懂事，否则，她真是觉得自己没法儿再面对这个侄女了。 “阿暖，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方氏那里，也让你受委屈了。”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方氏生产！ 沐心暖微微一笑，知道舅母定然是知道了所有事，“其实这也怪不得大表嫂，一切都是沐心瑶搞的鬼，她那个人，心眼儿多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大表嫂会错信了她，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大表嫂以前没有与她接触过，不知道她的心思之险恶。” “阿暖，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好。舅母谢谢你了。” “舅母干嘛这样客气？对了，这大表嫂生了孩子，不是还得坐月子嘛，我正为这事儿想要找您商量呢。” 刘氏微诧，“你说的是办满月酒的事儿？” “是呢，如今大表嫂在燕州，这满月酒自然是要在燕州办，可是舅舅和外祖母他们都在京城，这京城也不能不办，所以，舅母的意思是？” “哦，来之前，与母亲商议过了。母亲的意思是，让先在这里办，等过几个月，孩子大一些，回一趟京城，然后在京城再办上几桌酒席就是。母亲的意思是小孩子家家的，若是福气太多了，怕孩子受不住。” 沐心暖点点头，“这满月酒，自然就要在长乐王府办了。” 刘氏一听可不应了，“不成！她是我李家的儿媳妇，哪能在长乐王府办？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于你的名声也不好。万一再有人借此生事，岂非麻烦？” “舅母多虑了。酒席在外头的酒楼办，这一点，阿泽已经与大表哥商议过了。只是满月的时候，表嫂还是留在府上的好，孩子太小，万一再有什么人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刘氏倒是犹豫了起来，这沐心暖的话，倒也有理。 “王妃，李夫人，表少夫人那边儿发动了。”方姑姑人刚掀了帘子，这声音就穿了进来。 刘氏手一抖，原本搁在了膝上的东西也都掉到了地上，与沐心暖相视一眼，两人也不再多说，都齐齐地往那边儿跑。 李浩然也被端木初泽的一道命令给召了回来。 如今就在产房外头，不停地来回走着，愁眉苦脸的，几次都恨不能冲了进去。 看他如此，沐心暖倒是心安几分，小声道，“阿泽，你看表哥的样子，他对大表嫂的情意可是做不得假呢。” 端木初泽看了一眼李浩然，冷哼一声，算这小子识相。 总算是有了媳妇儿，就不会再想着他的阿暖了。不然的话，看他怎么收拾他！ “他的老婆生孩子，他当然着急了。若是我着急，你岂不是就得气坏了？” 听他如此没正形的说话，沐心暖狠瞪了他一眼，“一句正话都没有！” 好一会儿，仍不见有动静，沐心暖也有些急了，一手拉着身旁的方姑姑，“怎么这么久了，也没有动静？是不是有危险？” 沐心暖的声音不敢太高了，生怕刘氏和李浩然再听到了，然后再发起疯来。 方姑姑小声道，“王妃不必担心，这女人生孩子都是这般。尤其这是头一胎，时候自然是要长一些。待到以后生老二老三的时候，就不会这样难了。” 沐心暖这才点点头，“我也是关心则乱，总觉得有些紧张。对了，让人备下的鸡汤什么的，可都好了？” “回王妃，您放心，所有助产的药和补品都备着呢。就连乳娘这不是也在这儿候着呢？” 端木初泽轻轻地拉了她的小手，“别担心，不会有事的。你之前不是给她把过脉，一切正常吗？” 沐心暖此时倒是有些不确定了，“我只是看他们母子的脉象平稳，可是于生产来说，我也不清楚。”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便看到了屋子里有人端了一盆盆地血水出来，再然后看到了一盆盆的热水再端进去。 李浩然终于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这么久？还这么多血？是不是难产？啊？要不要紧？” 李浩然起身拉住了一个嬷嬷的手，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表哥你先松开，里头不是正忙着呢吗？你别着急。先让嬷嬷进去，不然怎么帮着表嫂生产？” 方夫人迟疑了一下，与刘氏商量了几句，两人一起进去了。 不多时，终于，听到了一声啼哭声，声音倒是很宏亮，听这嗓音，就猜到了是一位公子。 果然，产婆将一个小襁褓抱了出来，“恭喜李公子，贺喜李公子了，夫人一切都好，生了一位小公子，俊着呢。” 李浩然颤颤微微地接过那孩子来抱着看了看，只觉得这眼角都是有些酸酸的，这是自己的儿子呢！自己有后了，有儿子了！ “快，马上传书给京城，给父亲和祖父他们，告诉他们母子均安。” “是，公子。” 沐心暖和端木初泽也凑上前，逗了逗那小娃娃，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宝宝，沐心暖的心里头，总觉得有些酸酸的，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这样的小宝宝呢？ “真丑！皱巴巴的，有什么好看的？”端木初泽冷哼一声。 李浩然的手臂一僵，然后不服气道，“哪里丑了？我儿子长的多俊？你没听到产婆刚刚说什么？” “人家那是恭维你呢，不然你能给赏钱吗？笨死了！” 刚刚从产房里出来的刘氏听了，则是乐了，“这小孩子刚生出来，都是这个样子，养上几日就好了。” 沐心暖一听，倒是想起了乳娘来。 刘氏抱了孩子，再引了四位乳娘，一起都回了院子，产房这边则是留了李浩然和方夫人照看着，再有几位下人服侍着，只等着方氏醒了，再用了药，然后就能回自己的院子了。 端木初泽拥着沐心暖回了倚静园，看着她的小脸儿上仍然是有些羡慕的神色，知道她这是又想着要孩子的事了。 “阿暖，你也觉得那小孩子生的漂亮？为何我看着那么丑呢？” “哪里丑了？舅母说的对，小孩子生下来都是那样的。养养就好了。倒是你，干嘛那样说我表哥？人家刚刚当了父亲，本该高兴才是。你倒好，上来就给了几句难听的！你若是不会说好话，以后干脆就别开口了！” 端木初泽看她似乎是真恼了，连忙哄道，“好阿暖，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得意的样子罢了。哼！不就是当父亲吗？早晚我也会当上的。”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刘氏的谢礼！ 沐心暖听罢，呆呆地看了他两眼，然后悠悠道，“原来，你也是羡慕大表哥了。” 端木初泽一愣，随即明白自己刚才的表现，定然是太过了些，拉了她的小手，“我不羡慕他。我只是比他想地更长远一些，我更心疼我老婆。” 沐心暖的唇角微微一动，瞬时间只觉得心里头满满的，也不顾如今两人就在院子里，身子一软，就往端木初泽的怀里扑了过去。 “阿泽！” 端木初泽轻轻地拥着她，知道她此时心里头定然是十分的复杂的。 既欢喜，又羡慕，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嫉妒。 不过那又如何？ 不过就是一个孩子，他们两人，早晚也会有的。 “阿暖，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你别忘了，不是你生不了，而是一直以来，我不愿意让你生，不愿意让你太小就受这等苦。今日方氏生产你也看到了，何其漫长？” 沐心暖点点头，只觉得鼻头儿一酸，“我知道。我都知道！阿泽，我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们也一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很快就会有的。我要给你生儿子生女儿，然后让一堆小罗卜头儿围着我们打转。” 端木初泽的眉心一跳，阿暖对他这样的表白，他当然是高兴，可是一想到了几个罗卜头儿围着他们打转的情形，还真是有几分的害怕。 这种场面，还是不要了吧？ “阿暖，你也累了半天了，走吧，我们先回去歇息一会儿。吃些东西。” 两人回了屋子，荣月将膳食备好了，春玉又将方氏那边儿的情形大致都禀报了一遍，沐心暖才安心地开始用膳了。 这天晚上，沐心暖突然对端木初泽格外地热情。 甚至是主动就挑逗起了端木初泽，这让他颇感意外的同时，也更明白，阿暖是真的想要个孩子了。 一晃，孩子出生已是有了二十余日，马上就到了办满月酒的日子了。 端木初泽与付家说好了，就在他们的酒楼办，这银子，自然是李浩然来出。虽然沐心暖想出，可是这种事情，断没有让别人代劳的理由。 最终四位乳娘里头，还是留下来了两位。 另外，方氏调养的倒也不错，还不到满月，她人已是丰腴了不少，倒是让她有些担忧自己这样的身材，以后还能不能再侍奉自己的夫君了。 而沐心暖在看到了发福后的方氏后，心里头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小疑惑，若是自己以后生了孩子，也这样胖了，端木初泽会不会也会厌弃了自己？ 当然，虽然是有这样的疑惑，可是丝毫不影响沐心暖想要孩子的**的。 摆满月酒的当日，沐心暖自然也要去的。 她和何夫人等燕州身分最为高贵的几位夫人，一起坐在二楼的最上等的雅间儿内。 当然，这一桌里，也有沐心暖的舅母刘氏。 “早闻李夫人治家有方，对子女的教导更是让人挑不出错处来。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呢。” 何夫人一开口，就是恭维，这里头有几分真，几分是冲着沐心暖来说的，刘氏心里头自然清楚。 “何夫人过奖了。何夫人未出阁前，在京中可是有名的才女呢。听闻当初您与太子妃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姐妹花呢。” 何夫人掩唇轻笑，“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李夫人竟然是还记着呢，我倒是有些印象模糊了。” “如今李夫人也升格做了祖母，当真是值得恭贺，听闻那小公子生下来，分量可不轻呢。” “是呀，倒是白白胖胖的。也多亏了这些日子阿暖对方氏的照顾了。我一直想好好地谢谢她，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呢。” 刘氏说着，看着沐心暖道，“阿暖呀，你也说了，都是一家人，既然是一家人，那我无论是给你什么谢礼，你也是不能嫌弃的。是不是？” 沐心暖微诧，当着这几位夫人的面儿，舅母今日这是怎么了？ “舅母说什么呢？什么谢不谢的？这不都是应该的吗？” 刘氏神秘一笑，“阿暖呀，我听说，你们燕州这边儿盛产石雕，倒也是巧了，我早先陪嫁的名下，还真有几间类似的铺子。回头呀，我让他们到这边来瞧瞧，若是能打开了京城那里的销路，你可是得跟王爷好好说说，多照顾着我点儿。” 沐心暖听罢，顿时一喜，这样的谢礼，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这可是比给她十万两银子还要让她欢喜呢！ 要知道，若是这燕州的石雕能被人引到了京城，那么将来的销路，自然就不愁了。 这不仅仅是解决了燕州石雕的销路问题，还能将长乐坊的名号给打出去，如此一来，将来长乐坊用不了多久，就能让大雍人人得知。 那个时候，慕名而来的商贾们，自然就会真切地感受到了长乐坊的经商氛围。想要留住他们，自然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舅母的这份儿谢礼，当真是极好的。我代表王爷要谢过舅母了。只盼着将来舅母还有这样的好事情，一定要先想着我们燕州这里才成。毕竟，大表哥和大表嫂可是在这里过日子呢。如今，您又添了一个小孙子。总得先想着这里才是。” 刘氏哈哈一乐，伸手轻点了一下沐心暖的额头，十分宠溺道，“你这丫头，果然就是见好就要顺竿儿爬了！你放心，这里的事情，我自然是会上心。你舅舅他们也会上心的。” 如此，也算是给沐心暖吃了一颗定心丸。 沐心暖抱着刘氏的胳膊又是几句好话哄着，一时间，这屋子里的气氛，倒是分外地和谐欢乐。 何夫人看到了李夫人对这位侄女是真心的疼爱，那眉眼间的笑意，还有说话的语气，可是做不得假的。 一想到了李家在京城，好歹也是站在了太子这边儿的，何夫人总算是心里头舒坦了一些。 至少，谢家受到了皇上的为难，可是太子却仍然是太子。 长孙殿下也仍然是得了皇上的看重，这一点，便足矣。 何夫人这些日子在府中的日子倒是过得顺遂了，雪姬有孕，一切正常。同时，府上又有一位姨娘传出了喜讯，何家骏高兴，她的日子，自然也就好过了。 !!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逼迫方氏！ 满月酒过后，方夫人和刘氏又多待了些日子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原本李浩然的意思是从长乐王府搬出来。可是刘氏看到沐心暖与方氏相处地不错，再加上现在孩子还太小，说到底，方氏并不是一个很会打理家业的人，所以，还是劝说了李浩然，就暂在长乐府上住着就是。 事实上，李浩然也知道自己娶的这个妻子是个单纯有余，智慧不足的女子。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她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好妻子，可是一旦遇到了什么事儿，怕是就只会哭了。 跟沐心暖比起来，方氏当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不过，这样的女人，也有她的好处，就是会安心地待在府里相夫教子，对于外头的事情，基本上就是会不闻不问。 其实，刘氏多少是有些看不上方氏的性子的，虽说出身不低，这是这样的为人作派，将来如何能担当一家之主母的重任？ 这也是刘氏想要让方氏留在长乐王府的另一个理由。 她要让方氏看看沐心暖是如何做一个合格得体的王妃的。 她要让方氏自己来感觉出来，自己跟沐心暖的差距在哪儿？有多大！ 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方氏生了儿子，刘氏是真心要塞几个女人过来逼一逼方氏的。身为一家主母，这心思太单纯了，那就是傻子！ 而这心太软了，那也就只能是一辈子忍气吞声，连带着她的子嗣，都得跟着吃苦受罪！ 如果方氏想不明白这个，那么，她就永远没有资格成为李家的主母。 虽说如今镇国将军府的老太爷和老太太都仍然健在。可是府上的一切权力基本上都已经移交了出来。 刘氏现在，就是李家名正言顺的当家主母，而方氏是她的嫡长媳，对方氏的高要求，自然也就是很正常了。 李浩然多少也看出了母亲的几分心思，也知道方氏为人qi还算是合格，若为一家主母，的确是气度和手段上差了一些，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若想要改，怕非一朝一夕之事了。 沐心暖在送刘氏离开的那一天，从刘氏那里隐晦地听出了她的意思，也只是笑着点了头应了。 对于方氏，她说不上是多喜欢的，只能说，一切看在了李家人的面子上，对她还算是有那么点儿好感。 至于舅母临走前的嘱托，沐心暖一想想就觉得有些头疼。 让她这个表妹，去调教表嫂，也亏得舅母能想得出来这样的法子。 不过，沐心暖没有头疼多久，端木初泽就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那就是让方氏试着接手一些王府的庶务。 沐心暖与方氏深切地谈了一次之后，便让她自己打理她自己所住的那处跨院儿，另外，再将城外的几处庄子交给了她来打理。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沐心暖让她还去试着多去接触一些夫人小姐，多出去走动。总是窝在了府里，难免会太闷了。 就算是有孩子，那孩子，也不是总让你这个母亲来照料的，不然的话，要乳娘何用？ 而且，你不出去，也可以给别人送贴子，邀别人进府来呀。 这下子，是真的愁到了方氏。 方氏是大家闺秀，这一点毌庸置疑。 可是她出阁前，这类的事情，自然是都由母亲安排好了，她只是负责露个面儿说说话，或者是弹弹琴而已。 出阁后没多久，她来了燕州，这么长时间以来，这府上的一些应酬之类的，也都是沐心暖的事儿，她几乎就是从未过问过。 如今一下子就将这些事儿都甩给了她，她还真就觉得自己有些应付不来了。 “妹妹，这宴会的事儿，要不，还是你来准备吧？”方氏犹豫了半天，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沐心暖却是连个正眼也不给她，兀自地修剪着花枝，“表嫂，您要明白，大表哥可不是在这里待上一两年就要走了。你身为他的妻子，难道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吗？” 方氏的脸色有些窘迫，被一个明明比自己小的人这样说，心里头怎么可能会高兴得起来？ “可是我之前的确是从未安排过，万一再有什么疏漏？” “这不是理由！任何宴会都不可能是尽善尽美。大表哥在外打拼，要与众多的官员周旋合作，你不想着为他解忧，反倒是要推到我这里来？我是长乐王妃，我就算是有心分忧，也只会给我的阿泽分忧。大表嫂，明白么？” 方氏的脸一僵，原本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分笑容就这么尴尬地冻在了脸上，看上去，当真是有几分的滑稽。 沐心暖看她这样子，轻摇了摇头，果真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么？ 李家下一任的主母，如果真是这个样子，那李家离衰败，可就是真的不远了。 思及此，沐心暖再度狠下心来。 “大表嫂不必顾忌，就算是你准备地有什么不妥当的，她们也会看在了我的面子上，忽略不计的。一次生，二次熟。你总不能次次出现纰漏吧？” 方氏知道这回无论如何是也躲不过去了，一咬牙，一跺脚，不就是筹备个宴会吗？有什么呀？自己手底下不是还有那么多的嬷嬷和丫头吗？ 大不了，再找沐心暖来借人就是了。 看着方氏的背影，沐心暖轻叹一声，“舅母呀，您可真是交给了我一项艰巨的任务呀。这样性子的表嫂，您要我如何调教呀？” 说着，一拍额头，她感觉自己最近似乎是越来越容易疲累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阵子为了方氏生产的事儿给忙的？ 再一想现在方氏这样的性子，大表哥又那样忙碌，沐心暖觉得，若是他们两个开府出去单过，这日子还指不定是怎么精彩呢？ 李浩然一回府，便看到了垂头丧气的方氏。 “怎么了？” 方氏有些气恼，将手中的笔也扔了出去，砸在了那层薄薄地宣纸上，起身帮着他宽衣。 “还不是你的那个表妹，非逼着我要弄什么赏花宴，我这日子过地好好儿的，弄这个做什么？” !!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合适！ 李浩然一听，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她也是为了你好。你是李家的孙辈嫡长媳，你身上的担子自然是比别人要重一些。有些事情，若是你不做，你还能指望着谁来做？” 方氏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大概也听出来了李浩然对她的不满意，立马就噤了声，小心地服侍着他。 等到李浩然又看了看孩子，再看她仍然是有些不悦的样子，微皱了下眉，“你若是有不懂的，大可以去请教王妃。再不然，也可以问问府上有经验的嬷嬷。何必如此？” 方氏的眼睛眨了几下，强忍了忍，没让眼泪掉下来。 方氏是真心觉得自己委屈。 自己才刚刚生了孩子没多久，这就张罗着让自己管家了？ 她倒不是不乐意管家，只是她觉得自己只需要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事儿就罢了，至于自己是不是要办宴会，跟她沐心暖有什么关系？干嘛非得逼着她弄这些？ 方氏心里头这样想，却是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的。 “相公，我现在觉得自己带着孩子就很是辛苦了，能不能跟妹妹说说，等缓一缓再说宴会的事儿？” 李浩然微挑了一下眉，大概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嫌弃沐心暖多管闲事，不该插手他们李家的事务了。 “你为何自己不去同她说？这是你们妇人之间的事，我不会插手。再说了，我不认为妹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现在我们住在了长乐王府里，无论你是筹备宴会也好，还是其它的游园会也好，这燕州的夫人小姐，哪个敢不给你面子？” 方氏微怔了怔，两手有些不安地搓了搓，低头不敢言语。 “你也不想想，如果我们不住在长乐王府了，单独出去住，你觉得你就可以死门死户，不与这些夫人小姐们来往了？”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 方氏泪眼朦朦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夫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孩子太小，这会儿就弄个什么赏花会，万一再对孩子不好。所以。” 李浩然不待她说完，就打断她道，“你办赏花宴与孩子何干？这么小的孩子自然是不可能会去赏花了。你连表妹为何让你这么做的原因都不清楚，你怎么就还以为自己是对的？” 李浩然说完，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扭头甩袖就走了。 方氏一看他走了，这上前了一步，到嘴的一声相公，也没有叫出口。 一跺脚，折回到了榻上，轻咬着嘴唇，自己偷偷地开始抹眼泪了。 方氏的陪嫁嬷嬷进来看了，也只是轻叹了一声，上前劝道，“小姐，您真不该跟姑爷说这样的话。王妃也是为了您和姑爷好，您刚刚那么说，分明就是对王妃不满意，那可是姑爷唯一的表妹，他岂能乐意听？” “那要怎么办？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和相公怎么过日子，碍着她沐心暖的什么事儿了？她至于这样狠心地逼着我么？我承认我不喜欢这些事，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我不做，这些事以后也会有人做就是了，何必如此地为难我？” 嬷嬷一听就急了，“我说小姐呀，这话您可千万别再说了。” 方氏哭了一会儿，使了小性子，觉得自己这样似乎也的确不是办法。 “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劝，您想想，之前您在王府养胎，王妃待您那可是没话说。至于现在，为何王妃会逼着您接手这些？这是好事呀！” 方氏一愣，“怎么好？这算是哪门子的好事？明知道我不擅长这些，却还要逼着我做，这分明就是在欺负我！” “小姐，您想想，为何之前您在京城的时候，没有逼着您做过这些？您是满腹诗书，不屑于打理此等庶务，夫人和老夫人也一直就没有强求过您。可是现在，您远在燕州，却让小姐您学着来打理这些，您就不想想这是什么意思？” 方氏这回听出了些许的门道，微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怔怔道，“你的意思是说，王妃如今这样做，也是因为得了婆婆的授意，这是有意要让我在此学着打理这些庶务？” “回小姐，正是呢。夫人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要您和姑爷在此历练一番。他日，您和姑爷回到了京城，您自然就是府上的少主母了。这手中的权势有了，这掌家的本事，您自然也得有了。” 方氏这才再拿帕子轻拭了一下眼角，然后再弱弱道，“我明白了。其实，也就是说，我虽有诗书才华，却是并不符合婆婆心目中当家主母的身分，是也不是？” 这一回，倒是让那位嬷嬷怔了怔。 她倒是想说小姐说的对，夫人的确也是有些看不上她在理家方面的手段。可是这话，她这个当奴婢的，自然是不能直接说的。否则，岂非是成了挑拨两位主子的关系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再好好想想。” “是，小姐。” 倚静园这里，沐心暖听着底下人的回禀，也只是轻轻地笑了笑。 不多时，荣月便来报，说是大表少爷过来了。 “大表哥今日回来的倒是早，可是想念你的麟儿了？”沐心暖看了他一眼，打趣道。 李浩然有些无奈地笑了，摇摇头，“你这丫头，现在都是王妃了，仍然不忘了拿我开心。” “我哪敢拿你开心？大表哥倒是难得来一次倚静园，不怕我的大表嫂多了心？” 李浩然微怔了一下，无奈地叹了一声，“阿暖，当初其实你也是担心她会多心，所以才会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举动吧？自我回来后，你也一直是对我避而不见。今日若非是我主动过来，只怕也是见不得你一面的。” “大表哥说得好像我倒是多么难得一见似的。”沐心暖轻笑了一声，一扭头，看到端木初泽过来了。 “大表哥是心疼大表嫂了，所以特意来我这里为她讨个公道的，还是觉得我这个表妹做的对，来给我打气来了？” 李浩然没有察觉到端木初泽的靠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轻道，“我知道这是母亲的意思。方氏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我也有数，自然是怪不到你的头上的。”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收纳藏书？ 沐心暖听了，这心里头倒感觉还好，至少不会有那种冰凉的感觉，“大表哥能这样想就好了。其实，我觉得大表嫂也不是就一定做不来这些，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做些改变就是了。” “难得你倒是没有对她不满意。” “谁说我对她满意了？我对她不满意的地方可是多了去了。身为一个妻子，当真只是为你备好衣裳，做好膳食就可以了么？若是果真如此，那世家妇岂非是太好当了？哪里还会让那么多的夫人老爷们头疼焦虑？” 李浩然笑笑，“方氏无论是哪一样，都及不上你的。不过，她这种性子的人，想要改，还真是不太容易。若是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让她来直接问你好了。如何？” 沐心暖正要笑着应了，就见端木初泽阴沉着脸，“不好！” 李浩然身形一顿，回首一看是他，连忙拱手作揖，“王爷。” “你媳妇儿的事，你自己去操心，别总是来麻烦我妻子。你知道心疼你自己的媳妇儿，难道本王就不知道心疼妻子么？再说了，掌家这样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来，将来如何成为镇国将军府的夫人？岂非是让京城的贵妇们都要笑掉了大牙？到时候，你们李家的颜面何存？” 李浩然面色有些难看，也知道王爷所说的都是事实，可问题是，方氏这个人，实在是才情有些，可是这智谋和手段，委实让人称赞不起来的。 “好了，你们两个先坐，我去看看有什么好酒好菜，你们就在这里坐下对饮吧。” 沐心暖说着，径自退下。 端木初泽冷哼了一声，“跟我来。别在这里打扰我妻子的清静。”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倚静园，沐心暖则是倚在了软榻上，笑道，“由着他吧。想必他们男人之间，有些话，倒是更好说。” 方姑姑看了一眼外头，“王妃，这大表少夫人的确是性子差了些，不够坚韧，世家小姐，倒是娇弱太过了。将来，若是真由她来当了李家的主母，只怕是大表少爷，要头疼不已了。” 沐心暖摇摇头，“这是他们的事，就由不得我们操心了。我们只管做好我们自己分内的事情就成。舅母的本意也不过就是希望能让我逼一逼方氏，如今，我是逼了，能做到哪一步，就得看她自己的了。” “启禀王妃，那关于赏花宴的事，咱们这边儿，是不是也还要帮衬着？” 沐心暖摆摆手，“不必！舅母和方氏娘家给的陪嫁里头，自然就有这等有本事的，不需要咱们多管闲事。至于赏花宴，我也不会去。让她自己去折腾就是。” 荣月一愣，“小姐，您不去？那您就不怕表少夫人到时候生气？” “怎么？我堂堂亲王妃，去不去一个小小的宴会，还得由着她同意？她是我的表嫂不错，可是不代表了，她就能因此而越过我去。若是一味地迁就和纵容，她这一辈子，也别想着有出息了。” 沐心暖说到做到，说不理会此事，就是不理会。 甚至于次日一早，她就与端木初泽一起搬到了城东的别苑里去住。 “这里离兴文区倒是近一些，将来若是闷了，可以到这里来小住些日子，然后坐在了院子里，就能听到了学子们的朗朗读书声了。” “阿泽，我们官府留下来的房舍，大概有多少？有没有三成？” 端木初泽点点头，“差不多也就是三成。藏书楼的建造，我让人请了工部的匠师过来指点过了。另外，关于这藏书的事，我还想着与你商议一下呢。” “什么？” “藏书楼，自然是要分类别的。我想着将医书典籍，也归进去，你可舍得你的那些藏书？” 沐心暖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我当是什么？不过就是些书籍罢了，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了，这医书的存在，原本也就是为了行医济世，代代传承。如今能放在了藏书楼内，将来有识之士，若是能得以再突破这些，使医术更高一层，倒是我求之不得之事。” 端木初泽大笑，“我的阿暖，果然就是最贴心的。” “关于藏书这一块儿，你是不是还想着去一些世家名门上门讨要一些？” 端木初泽点点头，“这一点，暂且不急。藏书楼内的藏书，一方面是要小心地收藏，另一方面，也是要让我们祖宗的一些好东西，得以传承。就像是你说的，代代相传。所以，有些书，怕是不能外借的。” “我明白。阿泽，我手里有些孤本，在此之前，不若你先请了先生或者是学子文人将其抄写，如此，一来，自然就不再是孤本了。” 沐心暖的提议，顿时让端木初泽眼前一亮。 一手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脑门儿上，做恍然大悟状，“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阿暖聪明！” 端木初泽说完，直接就抱起了沐心暖在原地转了几圈儿之后，才将她放下，“对！我手上也有一些孤本，比如说是一些关于兵法的，还有一些是关于数百年前的一些刑法的。我们可以先以此为由，招募一些学子来到这里，如此，将来兴文区正式建立之后，也就不会太过突然了。” “阿泽的头脑，果然是极好的。”沐心暖伸手轻揉了揉他刚刚拍过的额头，有些心疼道。 “如果不是刚刚你提醒，我还真是想不到这一点呢。不仅仅是可以抄写这些孤本，还可以抄写一些佛经之类的，这于将来的兴文区，乃至燕州，定然都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说做就做。 端木初泽立马就将刘先生等人火速招来了别苑，然后就在一棵大树荫下的石桌上，开始与众位大臣们写写画画，当天后晌，关于招募学子抄写孤本和佛经等几项举措，就此敲订。 沐心暖远远地看着他与几位大人们眉飞色舞的样子，心中却是感慨良多。 这就是自己的夫君呢，如此地多才多谋，自己到底是前世修了什么福分，竟然是能得此良人为夫？ 如今天气还不是太热，不过，偶尔也能听到了几声蝉鸣和蛙叫。 也不知何故，今日的沐心暖，对于这偶尔传来的几声蛙叫，听在耳中，倒是有些不太舒服了。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暖有喜？ 沐心暖又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不多时，荣月便笑嘻嘻地捧了一个托盘过来。 “小姐，这是刚刚底下庄子上的人孝敬您和王爷的，这是刚刚结出来的甜瓜，您尝尝看。” 沐心暖一瞧，外皮是深浅不一的绿色，因为被荣月给挖了里面的籽，再切成了几小块儿，最上面一层，看起来倒是黄色的还泛着水润。 沐心暖再轻轻一闭眼，就觉得一股子香甜的味道一瞬间就钻入了她的鼻孔之中。 伸手拿起一块儿，轻咬了一小口，点点头，“很甜。” “王妃，要不要给王爷和几位大人也送过一些去？”春玉往树荫下瞧了瞧。 “嗯，送些过去吧。” “是，王妃。” 沐心暖一连吃了三小块儿，觉得喉咙里都是甜甜的感觉，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吃坏肚子，她是真的还想着再接着吃几块儿呢。 荣月陪着她在院子里四处走着，池塘里的荷花虽然是还未开，可是那绿油油的大莲叶子，这会儿看上去，也是颇有清新的感觉。 沐心暖走了一会儿，便在一处回廊上坐了。 看了一会儿景致，突然就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了。 一开始只是觉得有些憋闷，再后来，就有了一种呕吐的感觉。 沐心暖勉强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起身就要往回走，没成想，才走了两步，便忍不住了，身子连忙往一侧一歪，不大会儿，便将刚刚吃的那些甜瓜全都吐了出来。 这下子可是把几人都给吓坏了。 她们服侍了王妃这么久，从未见过王妃这般模样儿，脸色腊黄，就连看人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 春玉的腿脚最快，直接就外跑。 荣月和木华两人扶住了沐心暖，木晴则是急匆匆地就去叫府医了。 沐心暖吐了个干净，又净了口，倒是感觉这会儿不那么难受了。 坐着又歇了一会儿，便觉得没事了，起身又继续往寝室的方向走。 荣月看了有几分的担心，“小姐，要不您再歇歇吧。一会儿府医过来了，给您请了脉，您再动？万一您再不舒服，难受的还是您哪。” 沐心暖摇摇头，“不会的。我现在感觉倒是好些了。许是刚刚东西吃地太快，也吃地太多了。这会儿吐出来，这胃里头反倒是觉得舒畅了。无事的。” 荣月见劝不住，也只能是扶着她继续走。 才下了台阶儿，眼瞅着就上了青石小道，就见王爷急匆匆地过来了。 “怎么了？我听春玉说你不舒服？怎么还四处走动？太医呢？宣了没？” “回王爷，木晴去叫了。” 沐心暖看他着急的样子，轻笑一声，“我没事。”说着，还示意荣月和木华松开了手，她自己再轻轻地转了一个圈，“你瞧，是不是？我这不是好好的？你别听春玉吓唬人。” 跟在了王爷身后的春玉，嘴角抽了抽，她这做奴婢的是不是也太难当了？这关心主子，竟也是错了？ 端木初泽见她只是脸色有些差，不过这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倒是不见有什么，这才稍松了一口气，“就算是没事，刚刚不是也吐了不少？你怎么能这样地不当回事？会不会是那东西不干净？” 说着，端木初泽的脸色立马就严峻了起来，“春玉，马上让人去验验，看看那些甜瓜是不是被人用了药？外面是不是又抹了毒？” “是，王爷。” 沐心暖一听，就知道端木初泽把事情想大了。 “阿泽，我是真的没事。现在不是好好地在这儿站着呢？”沐心暖说着，上前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何必如此小题大作？我没事。就是一时嘴馋，那甜瓜吃地有些多了。我以后注意就是了。你也别气了。” 端木初泽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清盈，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中毒的征兆，这才轻叹一声，冷了脸，“你呀，真是不让人省心。” 沐心暖冲他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直接就绕过了他，快步往前走，“我就是不让人省心了，你若是后悔了，大不了我一人回京城就是。” 端木初泽快步追上，还没有说话，就见前面的倩影身形似乎是有些不对。 心中一慌，连忙快速上前，沐心暖的身子一晃，身形一软，跌在了端木初泽的怀里。 端木初泽一看她昏迷不醒，登时大急，“太医！快传太医。” 正在外头候着的刘先生等人，原本有些纳闷儿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位侍女小声地嘀咕了几句，王爷就变了脸色，有些急匆匆地进了内宅？ 这会儿听着王爷的急喊声，似乎是有人病了。 刘先生等人相视一眼，能让王爷如此心焦的，除了王妃，不作他想。 半个时辰之后，沐心暖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看到了端木初泽正表情复杂地坐在了床沿儿上看着她。 说是表情复杂，那是因为在他的脸上，沐心暖看到了几分高兴，还看到了几分的担忧。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了。 “阿泽。” 听到了她的声音，端木初泽立马就低头看她，然后再慢慢地扶了她坐起来，在她身后又塞了个靠垫儿。 “慢着些。你这丫头，自己也太不小心了。你可知道你今日将我吓坏了。” 沐心暖微微蹙了一下眉，想到自己似乎是在院子里与他说了什么，然后自己走着走着，就觉得身子有些软了。 “阿泽，我怎么了？” “你很好。只是刚刚太医为你请了脉，说你有喜了。之前会吐的那么厉害，也是因为有喜，所以才会如此的。” 沐心暖被他这话给惊得好半天没有反应，直到端木初泽拿了自己的手在她的眼前晃悠，她才微微张了张口，再动了一下眉心。 然后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说我有喜了？我，我有孩子了？我？” 沐心暖说着，眼睛就看向了自己的腹部，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肚子里现在竟然是孕育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了。 端木初泽点点头，“你没听错。你现在怀了我们的孩子，所以，以后一切举动，都要小心着些。不能伤了你自己，也不能伤了孩子。另外，我已经着人去告诉方姑姑了，许多东西，你也要忌了口，不能再吃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调回赵子赫！ 因为沐心暖的有孕，一下子，这长乐王府里就热闹了起来。 方姑姑和于嬷嬷自然是最高兴的，两人在一处儿就商量着什么东西多吃，什么东西不能吃。列了几个单子，还特意将荣月和木华也叫了过去，一人给了一张，让她们一定要将王妃不能接触，不能吃的东西都一一记牢了。 沐心暖自己倒是没有感觉出什么太特别的。 在知道有喜的第三天，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稍微闻到了一点点的油烟味儿，立马就受不了了，吐个不停。 一看到了那种荤腥的东西，哪怕是假的，也是吐个不停。 整个倚静园里头，都不能有一点点儿的油腥味儿。 能吃的东西，除了青菜，就只有清粥了。 连馒头花卷儿这一类的主食甚至是都不能吃了。这下子，可是急坏了于嬷嬷。 于嬷嬷这两天，光是面食就做了十余种，可是王妃别说是吃了，只是看到了，就会呕吐不止，根本就没有办法让她下咽。 总是如此，自然是不成的。 端木初泽也着急了。 他虽然是也想要个孩子，也想着这是他们两个人爱情的结晶，可是现在看到了沐心暖这样受罪，甚至是连饭都吃不下了，自然是紧张万分。 “连饭都用不了，这可怎么办？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她要这个孩子。让阿暖受这样大的罪，这才两个月呢，若是到了后头，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她呢。” 方姑姑知道王爷是真的心疼王妃了，连忙劝道，“王爷息怒。这孕妇的反应，一般也就是头三个月，最多过了四个月就没事了。王妃这会儿辛苦，也是正常，您千万别着急。这不要孩子的话，可是万万不能再说了。若是让王妃听到了，只怕又要惹来麻烦了。” 端木初泽一愣，想到了沐心暖对这个孩子可是期待了许久，若是让她听到了这样的话，估计又会多心了。 “王妃怀孕辛苦，王爷如今看在了眼里，您记在心上就是。多抽时间陪陪王妃也就无碍了。好在王妃现在虽然是不能吃面食，可是至少还能用一些清粥和青菜，大不了，让王妃一天多吃几顿，不会饿坏的。” “本王刚刚也是急糊涂了，这个孩子，是阿暖一直就想要的。本王怎么可能会不想要？只是看着她如此辛苦，心里头有些不忍罢了。” “王爷心疼王妃，奴婢们都瞧着呢。您放心，等熬过了四个月，会慢慢好起来的。” 端木初泽点点头，知道方姑姑虽然是一辈子不曾嫁人，可是服侍过的几位主子，哪一个不是生产过的？她的话，自然也是有道理的。 “对了，王妃有喜的消息，现在可是传了出去？” 方姑姑的脸色微微凝重了些，“回王爷，因为一般来说，这怀孕头三个月，是容易小产的。所以，这次王妃有喜，奴婢已经下了封口令，在王妃的身孕未满三个月之前，是任何人都不得提及的。也免得有些人再心怀不轨。” “好，做的好！本王之前也是太过高兴，一时大意，忘了此事。好在身边还有你。” 方姑姑一笑，看着王爷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的疼爱，“王爷这话说的，奴婢到您身边来的日子虽然不及宋嬷嬷，可也是您身边的老人儿了。您小时候在宫里的时候，奴婢也曾看顾过您的。如今，奴婢既然是得王爷和王妃看重，自然是要一心为两位主子办事的。” 端木初泽的心情这会儿好了一些，扭头看了一眼寝室。 此时的沐心暖才刚刚睡着，这些日子，晚上她似乎是都睡不太好，半夜里总会突然就醒了。 每每问她，也不曾做噩梦，就是身子似乎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冰凉一般，突然一下子，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 “王爷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您也在屋里去躺一会儿吧。” 端木初泽摇摇头，伸手捏了捏眉心，“本王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阿暖了。这膳食上，还得劳姑姑和几位嬷嬷再想想办法。你看现在阿暖的下巴都有些尖了，竟是瘦了许多。” 这几日，端木初泽一直都是抱着她进进出出，当真就是感觉她的身子轻盈了几分。 原本就不胖的沐心暖，这会儿看上去，更多了几分的憔悴。 “王爷放心，奴婢这就去找于嬷嬷再商量商量。” 端木初泽站在了廊下，看着如今花红柳绿，却突然就心生厌烦！ 若是以往，有阿暖陪着他，两人一起说说笑笑，看什么都是极美的。 可是现在，阿暖因为吃不下东西，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一张小脸儿，也是煞白煞白的。让人看了，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可是偏偏这样的事情，端木初泽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想不出来的。 一想到了现在正在让阿暖受着苦，这心里头多多少少就会有几分的不舒服。 “来人！” 紫一自外面进来，“属下在。” “传信给赵子赫，让他速速回燕州来。他也是一名大夫，而且与阿暖所学应当是不相上下，看看他能不能有办法，让阿暖多吃些东西。” 紫一知道主子是为了主母的事情心焦。 事实上，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一听说主母有喜了，自然也是高兴万分！ 只不过，这等事情，现在还不宜声张，更何况现在主母的反应似乎是比常人厉害一些，主子心急，也是再所难免。 “是，要不，属下亲自去一趟瑜郡？” 端木初泽想了想，“也好，你亲自去一趟。这件事情暂时不能声张。火速将他带回来。” “是，王爷。” 紫一前脚刚走，这边儿端木初泽就听到了屋子里有些响动，眉头一皱，看来是沐心暖睡醒了。 这才睡了不过一刻钟，总是如此浅眠，这如何才能养好了？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掀了帘子进屋，果然就见沐心暖此时已经半坐了起来，荣月扶着她，在床柱上靠了，中间还垫了一个软垫子。 端木初泽过去，尽量地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轻松，笑道，“醒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一边说着，一边就直接坐在了她身边，然后再轻轻地搂了她入怀，“我抱你去外面看看风景，好不好？”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做一介谋臣！ 沐心暖的脸色微有些白，许是刚醒的缘故，倒不似先前那样白的吓人。 “阿泽，你说我要是一直这样，吃不下东西可怎么是好？会不会影响了我肚子里的宝宝？万一他也这长不好，怎么办？”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紫一去瑜郡接赵子赫了。他的医术着实不错，或许能在膳食上帮你想想办法。” “子赫哥哥？你倒是还能想起他来。” 端木初泽因为她的这一声子赫哥哥略有些不悦，故意绷着一张脸问道，“怎么就叫地那么亲热？你为何从来不叫我一声阿泽哥哥？” 沐心暖微怔，随后的反应却是让端木初泽伤透了心。 沐心暖微微一缩身子，伸手撸了撸自己的胳膊，“好肉麻呀！还是叫阿泽好听。我的阿泽，我一个人的阿泽。其它人都不许这样叫。” 这句话，倒是成功地取悦了端木初泽。 “不错！这个我喜欢。我就是阿暖一个人的阿泽，阿暖也是我一个人的阿暖。就算是将来小宝宝出生了，你的眼里也不许有他，只准有我。” 如此霸道且好笑的话，倒是让沐心暖的心情愉悦了起来。 “你都多大个人了？竟然是还跟一个小宝宝争宠？再说了，那可是我们的宝宝，若是我们的眼里头没有他，那他岂不是要伤心了？宝宝一伤心，我自然也要不高兴的。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母子连心吗？” 端木初泽被她这话一噎，倒还真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了。 “阿暖，就算是你眼里有他，也绝对不能让他成为了你的生活重心。要知道，我才是你的夫君，我才是真正能陪你走一辈子的人。将来我们的宝宝长大了，总归是要娶妻生子，或者是嫁人生子。他们不可能会永远陪着你，只有我才会。” 沐心暖微微歪了头，倒是开始仔细地想着他的话，倒也似乎是真有几分的道理呢。 “阿泽，其实，我觉得皇上和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就很让人羡慕的。” 端木初泽抱着她到了一处凉亭内，就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膝上，似乎是一点儿也不觉得热。 “阿暖，他们是我的父皇和母后，自然也是你的。你对他们的称呼，似乎是一直都很生疏。你不喜欢他们？” 沐心暖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只觉得，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而我，不过就是如同蝼蚊一般的存在，所以，可能是习惯了吧。” 端木初泽自桌上拿起了一小块儿的甜瓜，“来，先尝一小口，这是今早上刚送来的，我尝过了，倒是脆脆甜甜的。” 沐心暖咬了一小口，咀嚼了几下后，果然是脸上有了几分笑容，“还真是很甜。” 这种甜与膳食中的甜不同，是那种清香的甜，独属于瓜果才有的甜味儿。 端木初泽抱着她，慢慢地一边儿喂着她，一边儿与她说着话。 “他们是我的父母，自然也就是你的。无所谓什么上位者不上位者。” 沐心暖与他一人一口，凉亭内倒是时不时有阵轻风吹过来。 “阿泽，我自己坐吧，你这样不会太累？” “不会。我就愿意抱着你。”事实上，端木初泽是担心现在沐心暖的体力，怕是自己一个人坐，一会儿就能摔倒了。 “你这几日一直陪着我，寸步不离，那议政院那边要怎么办？你就不怕那几位大人说你重色轻国了？” “呵呵！那边的事情大致上也没有什么需要我亲自过问的了。大致的方针政策，已经订下，不需要担心了。我现在担心的，就只有你。” “阿泽，你觉得那位卢少宏如何？我看你这么长时间一直是将他带在了身边的。” 卢少宏，卢家二房的嫡出公子，自从去年自外头回来之后，便一直跟随在了端木初泽的身边。 端木初泽微动了一下眉心，“人还不错，才学嘛，说实话，并非是特别的拔尖儿。不过，此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便是做事认真。这一点可是难能可贵的。” “你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所以才会将他留在了身边？” “一方面吧。再者，卢家的归附，让我一时有些不知道如何安置。你也知道，现在卢家的人为官者，实在是不多，卢家大老爷，也不过就是空担了一个虚名，任了一个闲职。而卢少锋虽然是得了重用，可是卢家还有一个卢少华呢。” 沐心暖略想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卢家之所以会选择归附你，一方面，也是想要从你这里能得到了更多将来在仕途上的机会？” “不会呢？”端木初泽轻笑，“你不会以为，我的人格魅力这样大，什么也不给人家，人家就愿意送上了几十万两的白银吧？” 沐心暖顿时语噎，这话说的也对，人家凭什么就无条件地依附于你？ 就算你是王爷，也不代表了人家的那些银子就能白白地送给你用吧？不求任何回报？那怎么可能？ “那你觉得，像是卢少宏这样的人，是否能得以重用呢？” 端木初泽倒是拧了眉，似乎是在认真地考虑。 “卢少宏，不似卢少锋。若是假以时日，卢少锋定然是能独当一面，成为一方大吏，自然是不成问题。可是卢少宏，怕是就不成了。许是因为自小的生活环境所致，他为人不似卢少锋那样的大气，行事说话，总有了几分的小家子气在里面。这样的人，倒是可以留在身边，当个谋臣。” 沐心暖对于这些，并不太懂，也无心过问，今日也不过就是想到了人家送来的那些银子，才会有此一问。 “行了，关于你外头的那些事，就不必再说了，反正我就算是听了，也未必能听得懂。倒是如果子赫哥哥来了燕州之后，那他手里的那些差事，要如何？” 这下子，还真是问住端木初泽了，他当时只想着要将人给带回来，至于他的差事，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到底该交到谁的手上。 沐心暖一瞧他的反应，顿时就乐了，“人人都道是智谋无双的长乐王爷，竟然也有失策之时？” !! 第一百九十章 试试吧！ 赵子赫很快就被带回了燕州，当然，他手头上的差事，暂且由卢少锋安排人手接管。 对于王爷何故突然将赵子赫带回燕州，卢少锋自然是不明白的，而一看来人是王爷身边儿的贴身侍卫，自然也不敢多问。 不得不说，在官场沉浮了这么一两年之后，卢少锋的行事风格，比以前，可谓是成熟了许多。 赵子赫一回到了燕州，立刻就直奔长乐王府。 待赵子赫连身衣裳也没有来得及换，给沐心暖把了脉之后，才总算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一路上，紫一不说话，他也不敢问。 紫一跟随王爷多年，见到他之后，只有一句话，王爷有令，火速回燕州。 这一路上，就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而他那冷冰冰的，一脸煞神模样儿，赵子赫也没敢多问，生怕再给他两句难听的。 赵子赫以为是王爷出了什么事儿，可是又一想，也没有听说王爷遇刺或者是生病之类的，再看紫一虽然是着急带他回燕州，却没有表现得太过焦虑。 所以，赵子赫断定了出事的是沐心暖。 心中有了这样的一个认知，他倒是表现得比紫一还要着急了。 赵子赫原以为是沐心暖出了什么大事，如今一诊脉，得知也不过就是有喜了，这才放下心来，收回了手，轻抹了一下额头。 “恭喜王爷，王妃这是喜脉。” 端木初泽一瞪眼，“废话！你以为本王府上的太医，连个喜脉也诊不出吗？本王是让你看看她的脉象如何？身体如何？这差不多有近十日了，吐的厉害不说，吃地却是极少，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你以为本王何故突然将你调回燕州？” 赵子赫的面色一僵，敢情王爷和王妃早知是喜脉了，只是担心她的身体。 赵子赫拧眉看了看沐心暖的脸色，果然是有些差，而且看她的眉眼，似乎是也没有什么精神。这样的状态，果然是有些颓靡之态。 “回王爷，这孕吐本是正常。不过，还是先请王爷说说，王妃到底是如何吐地厉害，又是如何地吃不下东西？” 一旁的荣月连忙将这几日主子的饮食说了一遍。 赵子赫微微皱眉，“看来，王妃的孕吐反应，果然是比常人要严重一些。不知可曾用过止吐的药？” 端木初泽有些不耐烦了，“没有！你不在，本王也信不过别的大夫开的方子，如今她可是怀着身子，本王哪里敢让她随意地吃药？” 这话倒是将赵子赫在王爷心中的地位给提升了一大段儿！ 至少，在众人听来以为是。 沐心暖有些无力道，“子赫哥哥，止吐的药，我觉得是不必用的。现在让阿泽担心的，是我一直用不下太多的主食，所以他才着急了。” 果然这大夫与大夫交流，就是不一样，一句话，直接就将问题的重点说了出来。 赵子赫再看过了方姑姑拿过来的单子，这上头的，密密麻麻列了这么多，全都是沐心暖现在不能吃，甚至是连味道都不能闻的食物。 “这样吧，我再试试其它的法子。王妃也别急，您还是安心养着，这止吐的药，可以先不用。我先去膳房看看，说不定，能找出王妃特别想吃的东西来。” 一旁的荣月满脸担忧道，“王妃现在想吃地，也就只有一些瓜果，只要是膳食，就没有一样儿看见了就想立刻吃的。就算是那些青菜和清粥，也只是勉强下咽。” 赵子赫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放心吧，我先下去想想办法。” 端木初泽也有些闷闷地嗯了一声，待赵子赫走到了门口时，他又道，“尽量快些，阿暖现在这样子，实在是让人有些担心。” “是，王爷。” 沐心暖这几日厌食的症状，似乎是更为明显了些。 原本少油炒的青菜，现在也是吃不下了。只能吃拿水煮过，然后只加一些盐巴的青菜。 也因此，这才短短两日，整个人看上去，又瘦了不少。 沐心暖没有想到怀孕竟然是如此辛苦！ 她前世因为被宋氏给偷偷地下了绝子汤，所以一直不曾有孕，但凡是看到了别的女人怀孕，总会十分的羡慕，觉得身为一个女人，若是不能怀孕生子，简直就是此生最大的憾事。 如今到了她自己的头上，她果然如愿有孕了。却是感觉自己就像是丢掉了半条命一样。 好在沐心暖原本的心性也是养地极好，这脾气上，倒是自己克制地不错，不曾太过暴躁，也不曾乱发脾气。 其实，这在沐心暖自己看来，怕是自己现在没有力气，所以才会这样好性子了。 因为沐心暖吃的东西太少，现在一天大概是安排了六七顿的膳食，可是每次，都要端木初泽费力地哄上半天，才能少吃上一些。 长此下去，自然是不成的。 就算是于嬷嬷和方姑姑这些有经验的，也是一愁莫展。 赵子赫虽然是回来了，可是这想出来的法子，试了几个，仍然是不成。东西还没有端过来，沐心暖就是一脸厌弃的表情，一手捂着嘴，一手连忙往外摆着。 端木初泽觉得自己弄长乐坊时，最缺银子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着急过！ 现在看着脸色一天不如一天的沐心暖，他恨不能将天底下最好的名医都请过来！ 直到这日，赵子赫再亲手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一个茶壶，还有一个空的杯子。 沐心暖因为刚刚才吐过，这会儿正在端木初泽的怀里轻声地喘着气。 “这是什么？”端木初泽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期待，至少这一次，赵子赫将东西端到了沐心暖的跟前了。 沐心暖的眼皮微动了动，似乎是没有什么反应。 “回王爷，这是为王妃准备的。王妃，您现在可要试一试？” 沐心暖本来是要说不的，可是一抬眼皮对上了端木初泽很是期待的眼神，也知道自己这些日子，吐的不像话，只能是点了点头，“好。”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有效果了？ 沐心暖看着赵子赫一手提壶，自里面倒出了一种绿色的液体，上面似乎是还冒着一点点的热气，那瓷白的杯子里，此时那盈绿色的液体，倒是飘出了几分的清香。 沐心暖微一动眉心，唇角略往上挑了几分，“子赫哥哥，这是什么？” “这是臣专门为王妃做的，王妃不妨先尝一尝，待您用着好，微臣再回答王妃的问题。” 沐心暖轻笑，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杯子，慢慢地先饮了一小口，入喉如瓜果般清香，不过，似乎是还有一种粘粘稠稠的感觉，倒是不错。 不一会儿，沐心暖就将一整盏的东西喝了，“再来一杯。” 端木初泽大喜！ 赵子赫的眼神也亮了亮，连忙再为她倒了一杯。 紧接着，沐心暖又是一饮而尽！ “好喝！子赫哥哥，这里头似乎是有米香，还有青菜的味道，不过，我喝着，怎么还有水果的味道？” 赵子赫看她连喝了两杯，并无不适，而且现在眉开眼笑的样子，显然是这口感和味道，也让她很满意。 “回王妃。” 沐心暖打断他道，“子赫哥哥，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谨。就如以前一般，唤我阿暖就是。” 沐心暖明显地感觉到了端木初泽揽着她的手，微僵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他，一脸的不高兴，“我与子赫哥哥间的兄妹情分，持续了十余年。当初若不是有他和赵伯伯，只怕我的小命儿都交待给了宋氏了。你这般模样，是做给谁看？” 说着，似乎是有些生气了，一扭头，不理他了。 端木初泽苦笑一声，他似乎也没有说什么吧？干嘛无端地就冲着自己发起火来了？ “咳！那个，阿暖，我也没说话呀。子赫，既然都是熟人了，而且，好歹也算得上是你的半个师妹，你就不必再总是端着了。再王妃王妃的叫，怕是你没事，阿暖就得将火气撒在本王身上了。” “是，王爷。” 赵子赫看到了两人的相处方式，倒是微微一笑，“王爷心疼阿暖，所以才会如此。阿暖，你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放眼天下，能如此专情地对待一个女子的人，怕是不多。” 沐心暖似乎也觉得自己刚刚的表现有些过了，不自在地撅了撅嘴，“好吧。你还没说，这里面都有什么东西呢？” “阿暖聪明，这里面有大米，还有一些花生等坚果。我让人将这些东西全部辗碎了，然后再放入锅中一并煮了，也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沐心暖再咂巴了一下嘴，有些怀疑地看着他，“子赫哥哥骗人！这里面明明还有其它的东西，否则，这颜色为何却是绿色的？” “我知道你现在吃的东西太少，就连青菜，也只吃那么一两种，这自然是不成的。所以，我让人将一种蔬菜直接就剁烂了，再加少量的水一并煮了，将菜扔掉，只取了汁，然后再用这个来煮的。” 沐心暖顿悟，“原来如此，子赫哥哥定然是还加了一些水果进去，如此，那种让我有些生厌的蔬菜的味道，我便闻不出来，甚至是都吃不出来了。对不对？” 赵子赫点点头，有些宠溺地看着她，“你的孕吐反应比别人要重一些，这饮食上若是再不能跟上去，怕是你自己就会先病了。现在这法子管用，自然是最好的。如此，我也就能再沿着这个思路，再去试试别的。” 沐心暖一脸感激地看着他，“辛苦子赫哥哥了。都是我不好，还让你跟着费心了。” “傻丫头，说什么呢？正如王爷所说，你可算是我的师妹呢。” 看到他们两人说话如此亲昵，端木初泽的心里本来是有几分酸酸的感觉，不过看在了沐心暖喝了不少的份儿上，再加上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也没有吐。 端木初泽也就没有心思再去泛酸或者生气了。 方姑姑等人见此，自然也是十分地高兴，荣月则是自告奋勇地跟了赵子赫出去，要学着如何做这种有些麻烦的膳食了。 等到沐心暖午睡，端木初泽出了倚静园，就见赵子赫正等在了不远处的亭子里。 “还有事情要交待？”端木初泽随意地落了座，直接就伸手将他欲起来的身子给压了回去。 “王爷，王妃现在虽然是能吃一些这些特殊做法的东西了，不过，若是王爷能在王妃每次用完膳后，找人多陪她说说话，或许会缓解了她的孕吐的症状。” 端木初泽一挑眉，“转移注意力？” 赵子赫点点头，“正是如此。另外，若是王妃用膳过后，能到了略微通风的地方小坐，对其症状也是有好处的。” 端木初泽此时看向赵子赫，可是真正的一脸感谢了。 “多亏了有你，不然的话，本王当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府里上下，几乎是能想的法子都想过了，却始终是收效甚微。赵子赫，这一次，多谢了！” “王爷客气了。沐心暖也是微臣的师妹，一起长大的，总是会有几分兄妹的情分在的。” 端木初泽的眉心微动了动，“嗯，兄妹情分。本王知道你关心阿暖。这种事情，若是换在了别的女人身上，你未必就肯如此地尽心。赵子赫，你对阿暖的好，本王替你收下了。可是你也别忘了你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仅限于兄妹情分。” “王爷放心，子赫不是不懂规矩礼仪之人。如今阿暖既然已是王爷的妻子，微臣自然明白自己的身分。而且，之前也收到了家书，家父，也有心催促微臣回京成亲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 端木初泽脸上的笑，再真挚了几分。 “成亲了也好，你一个人总在外头，身边没有一个知心的人照顾着，家里人也是不放心。何况你还是府中的嫡长子，的确是该成亲了。” “多谢王爷关心了。” “赵子赫，京中的形势如何，你心里头也清楚，记得提醒赵院使一声，千万要小心谨慎。”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想来燕州？ 端木初泽的提醒，自然是引起了赵子赫的注意。 赵子赫明白如今京中的局势，看似明朗，可是实际上却是风云暗涌不断。明王的势力在京中看似消靡，可是实际上上这阵子的沉寂，可是引得了谢家被皇上的责难。 由此不难看出，明王仍未死心，而东宫也未必就是那么稳当。 沐心暖总算是能多用一些东西了，虽然大都是流食，可总比什么也吃不下要好。 端木初泽心疼她，自然是让荣月她们变着法子的做些可口的饭菜，而他自己也是只有是有空，就一定要陪着她一起用膳，然后再陪着她在外面走一走，说说话。 当然，端木初泽已经一连十几日不曾去过议政院了，若是再不去，只怕就会堆积下了政务。 所以，端木初泽都是每日陪着她用罢早膳，就直接去了议政院，在那里基本上就是一刻也不闲下来，火速地处理着一些事务，临近午时，便尽可能地往回赶。 毕竟是政务繁忙，有的时候，也并非是就能准时地回去。 就比如这日，端木初泽已经想要收拾一下，回到王府了，可是偏偏底下人来报，说是京中派了人来。 端木初泽就是再不高兴，也不能撒手不理。 京里头派出来的人，十有**，就是他的父皇派出来的。 待见过之后，方知是皇上有意让端木辰来此历练，特意派人送了信，来问问他的意思。 端木初泽一看罢了信，这头都大了！ 让端木辰来？ 开什么玩笑？自己好不容易才离了京城，让他再没有了机会来接近阿暖，怎么可能还会同意让他来此？这分明就是让自己不痛快了！ 端木初泽斟酌再三，还是亲笔回了一封信，交与来人。 信中所用的措词倒是还算是委婉，大致意思也就是说，端木辰文采武略，聪明智慧等等，自己这小小的燕地，只怕是也没有什么好让他来历练的。 末了，也不忘在最后，小心地写上了一句，端木辰对他本就有些不满，若是来了燕地，只怕是他二人会纷争不断，到时候，别说是什么历练了，怕是两人都能打起来了。 回了信，可是端木初泽却仍然是有些不放心。 他对自己的父皇自认还是了解一些的。既然皇上有了这个心思，想要完全地打消，只怕也是不太可能的。 端木初泽思索再三，又给皇后写了一封信，命人火速送往京城。 另外，再将暗卫叫出，让他们去通知京城那边儿，看看能给皇上和端木辰找些什么事儿先做做，至少，让他们没空再想起这桩事来。 端木初泽将事情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觉得这所谓的历练，十有**是端木辰这个家伙提出来的，他倒是聪明，怎么就不想着去兴州历练呀？ 还不是怕明王会将他扣下？ 到燕地来？真以为自己不会将他怎么样么？ 端木初泽出了议政院，在门口了一会儿，吩咐道，“紫一，让咱们的人做好准备，我感觉这个端木辰怕是不会放弃。就算是皇上应了他的要求，我也不能让他来燕州。大不了，给他弄几次的刺杀，把他吓回去。” “是，主子。”紫一应着，可是有些犹豫道，“就长孙殿下那性子，您觉得能将他吓回去吗？只怕是会越挫越勇了。” 端木初泽冷冷一笑，“谁说本王是为了吓唬他了？本王吓的是上头的那几位？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和太子妃，哪个不是将这个端木辰将成了心尖儿肉？若是听到了他在路上遇刺之事，谁还能坐得住？怕是皇上头一个就得下旨将他给追回去。” 紫一这才明白过来，也对，人人都知道长孙殿下是被皇上当做了未来的继承者来培养的，自小便养在了皇上身边，一直亲自教导，这要是出个什么差错，可怎么得了？ “不过，一定要让咱们的人小心些。此事，也不能冒用了明王的名号，否则，只怕是会引起天下大乱。我料想着，他要出京，十有**是会选择了微服，我们的人，就只是装做了强盗路匪就是。主要也是为了吓吓他，又不是真的要将他怎样。” “是，主子，属下明白了，属下即刻去安排。” 端木初泽做事，向来就是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而这一次，也是基于了他对皇上和端木辰二人的了解。 尤其是端木辰，他对沐心暖还有着不该有的心思，定然是不可能就此放过这样一个难得的机会的。 回到了王府，方姑姑在院子外头回了话，说是王妃已经歇下了，中午用了多少，今儿一前晌吐了几次，都禀报的清楚明白。 “好，辛苦方姑姑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我去看看阿暖。” “是，王爷。” 屋子里，荣月正小心地为沐心暖打着扇子，这会儿也不算是太热，而且他们现在搬到了明月阁里，这里北侧临水，东、西、南三面都植有不少的树木。比起其它的地方，凉爽了不少。 许是因为沐心暖有孕的缘故，格外地怕热。 若是以前，她定然是不需要人为她打扇的，可是现在虽然有荣月轻轻打着扇，床上的人额上仍然是有了一层极薄的汗渍。 这一怀孕，倒是让她的许多生活习性都给改了。 端木初泽看了有些心疼，拿帕子轻轻给她擦了，伸手拿了一把小巧一些的团扇，将荣月打发了下去。 端木初泽就坐在了床边，慢慢地给她打着扇子，也不觉得累。 沐心暖一般来说，中午小憩的时间都不会太长，最多也不过就是两刻钟。 等到她醒了，动了一下身形，一睁眼，看到了是端木初泽坐在了床边儿，唇角一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没多久。还想不想睡？” 沐心暖摇摇头，身子往里头挪了挪，“不用打扇了，我不热。你也躺一会儿吧，累了一上午了，快歇歇。” 看到妻子如此地心疼自己，端木初泽的心里也是甜甜的，不自然地就想到了那个端木辰。 哼，想跟我抢女人，还是回家去看着自己的女人吧？ 这样一想，端木初泽的眼神微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更为有趣的法子，来对付端木辰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端木辰的女人 “阿暖，这是瑜郡那边卢少锋让人送来的一些瓜果，你来看看衬不衬你的心意？”端木初泽一进门，声音就透着几分的宠溺和温柔。 “瑜郡？”沐心暖了然，只怕不是卢少锋的意思，当是其妻刘氏的意思。 “我这几日好了许多，你不必总是往回跑，还是你的公事要紧，莫要让人家说你不务正事了。万再因此说什么你因色误政的话来，我可是担不起的。” 端木初泽大笑，“你呀，怎么可能？现在长乐坊和兴文区这边儿的事情基本上都定好了，如今有刘先生和卢少宏他们几个盯着，不会有事的。” “卢少宏？你让他也去了兴文区？” “嗯，他自小长于经商之家，其父母带给他的影响，自然是有局限性和陕隘性的，所以，我让他多去兴文区走走转转，慢慢地，将他的性子再正一些，如此，看看能不能多些大局的观念。” 沐心暖听了轻笑，“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卢少宏较为自私了？” “这倒也不是。只是这眼光到底是窄了一些，也短了一些。” 沐心暖点点头，对于他的解释，倒也明白。 “这些瓜果闻起来好香。” “来，尝一块儿看看。” 沐心暖如今的身孕不到三个月，自然是不曾对外传出喜讯，不过，沐心暖以养病为由，多日不曾接见任何上门的夫人小姐。 外头对于这位王府的病情也是猜测纷纷。 当然，也有一些有经验的，聪明的，看看这位王妃是不是因为有喜了，所以才会如此。可是他们使尽了法子，却也是什么都打听不到。只知道身在瑜郡的赵子赫被王爷急速召了回来，如今就住了长乐王府。 一打探到了这个消息，这些夫人们就有些坐不住了。 谁都知道，这位赵子赫可是京中太医院赵院使的儿子，一手医术，亦是出神入画。如今被王爷紧急召回，且王爷还一连数日未曾出府，难不成，是王妃果真不好了？ 名门贵妇们有了这个猜测，就纷纷开始想着，她们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向王爷举荐一下自己的女儿或者是亲戚？ 不过，一想到了之前何夫人的举动，她们倒是没有太过着急，还是按下了自己的性子。 就算是王妃不行了，凭着王爷与她的夫妻情深，这会儿，王爷也不可能会多看旁的女子一眼，所以，事情还是不急的。 说是不急，可是有些夫人已经是开始着人在府中秘密教导自己的女儿，学习各种的礼仪规矩。听闻当初王爷对王妃的琴艺是颇为赞赏的，自然是要请了师父将女儿的琴艺教好。 再想到了之前王爷曾大赞王妃的舞姿之美，更特意为此而有了桃花吟这一曲，所以，这燕州的夫人小姐们，可真是忙碌。 沐心暖身在内宅，对于此事，却是一无所知。 就算是荣月她们听到了消息，这会儿自然也是不敢拿这样的话题来给自家小姐添堵的。 端木初泽对此，则是一笑置之。 外人怎么传是他们的事，他只要阿暖平平安安地即可。 对于京中的消息，他则是时刻关注着，并且是让人秘密地与端木辰的妻子联系上了。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端木辰再有机会，接触到沐心暖的。 端木辰的正妻是王家的人，即便如此，鲁国公府和英国公府两府的人在朝堂上的态度，也是始终隐晦，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支持皇上的决定。 不过，能娶到了王家的女儿，对于端木辰和东宫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除了太子妃略有些不悦之外，也是别无它法。 太子妃原本是有心扶植自己的侄女的，可是奈何谢家远不及王家鼎盛，所以，当初也是没法子，便只能是退了一步。 后来谢家渐渐气盛，太子妃也觉得他们谢家不比王家差，所以强行做主，塞了一个侄女做侧妃到了端木辰的房里。 只不过可惜了，那谢侧妃，自进了端木辰的院子之后，就一直不怎么得宠，每个月，端木辰也不过就是去个两三次。 倒是他的正妻和孙侧妃，也就是孙若香这两个人，一直是受到了端木辰的宠爱。 而孙若香也是个聪明人，在夫人面前，从来都是伏低做小，谨小慎微，处处礼让，也因此，得到了王心妍的好感。 王心妍进门本就比孙若香晚，而孙若香也聪明，在她这个正室未进门之前，一直是很自觉地用了避子汤，这也就避免了端木辰的一些麻烦。更是引得了太子妃和王心妍的好感。 就连皇后得知此事后，也是称赞孙若香懂事，皇家能娶到了这样的媳妇儿，也是端木辰的福气。 不过，就算是王心妍不计较这些，在府中愿意与孙若香一起服侍端木辰，可是王心妍的心里头，仍然是有一些疙瘩的。 她知道端木辰的心里还藏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却是他的四婶婶沐心暖。 当然，当年她看到了那一幕之后，就曾被端木辰警告过。 而如今端木辰之所以对她好，一方面，也是这么久了，她始终是对此保持沉默。 不过，王心妍一次无意中，还是听到了端木辰醉酒之后，一直在叫着沐心暖的名字。 王心妍身为他的正妻，此事自然是不敢张扬出去，否则，他身为皇长孙，皇上亲自册封的郡王，怎么能贪恋自己婶婶的美色？ 传扬出去，他的颜面何存？太子东宫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地？ 王心妍为此，还打杀了一个宫女。 王心妍不是一个行事鲁莽之人，她有心去试一试孙若香是否也曾遇到过此事，可是孙若香一直表现得好像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她自然不好直接就开口问。 要知道，孙若香与沐心暖两人出阁前，还是闺中好友！ 王心妍没有借由此事来问孙若香，不过，在相处了这么久，孙若香的院子里也从未传出过什么不利于长孙殿下和沐心暖的话，看来，她要么就是不知道，要么，就是知道之后，下了严令。 !! 第一百九十四章 阻止端木辰！ 端木初泽没有告诉沐心暖，事实上，孙若香早在他们离开京城的那一天，就曾找过他。 孙若香不知从何处得知了端木辰的心思，特意十分郑重地提醒了他，如果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京城了。最重要的是，不要让端木辰再看到沐心暖。 当时端木初泽也只以为孙若香是因嫉而言，可是没想到，接下来孙若香的话，却是让他对这位奇女子，刮目相看。 人人都以为孙若香是个性子直爽，没有心机的小姑娘。 也正因此，她才会得罪了不少的权贵小姐。却独独与沐心暖的关系，十分要好。 这其中一方面是因为两人看对了眼，趣味相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沐心暖本身的那种魅力吸引了她。 孙若香知道自己跟沐心暖在一起时，自己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都是很舒服，很放松的。这跟沐心暖的身分无关，才华无关。 就单单只是因为她们两个人是朋友。 孙若香得知端木辰的心思之后，对于端木辰这个个，不得不说，已经是有了几分的不太喜欢了。 可是奈何被皇后亲自指为了他的侧妃，她这一辈子，也是不可能改变这个命运了。 家族因为她成为长孙殿下的侧妃，自然是万分欢喜，人人都觉得她给家族带来了荣耀，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将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儿的男人。 孙若香之所以会提醒端木初泽，绝大数的原因，是为了沐心暖！ 在孙若香看来，她们是朋友，是无话不谈的知己。若是一旦让端木辰有机会接近了沐心暖，只怕沐心暖此生，都将不得安稳。 沐心暖是什么性子的人，孙若香很清楚。 她知道沐心暖很聪明，心眼儿多，可是这不代表了，她就有能力来对抗端木辰！ 而端木辰的性子阴沉，越是得不到的，似乎就越是心中渴盼。这一点，在孙若香成婚之后，果然是见识到了。 这么久了，孙若香偶尔也会传上一封书信给沐心暖，可是这里头若是隐了一份密函，那么，收到密函的，定然就是端木初泽。 孙若香对此一直很谨慎，她并不避诲自己与沐心暖通信之事。 东宫之人，但凡是有心，都能打听到。 而端木辰自然也会知道此事。 甚至有一次，孙若香写了一半儿的信后，转而去做别的，那信就搁在了桌子上，端木辰还曾亲观过。 得知她们之间所聊地，无非也就是一些家常之事，偶尔倒也会寄上一两首诗句，这让端木辰对孙若香倒是松了几分的戒备。 至少，在端木辰看来，孙若香是不知道他藏在了心底里的秘密的。 端木初泽早上起身，紫一快速地送上了一封信。 上面的笔迹一看，便知是出自孙若香之手。 眼神微微紧了几分，那亲启二字上面的两点，略有些粗重，不细看，自是看不出来的。而这个暗号，便是他与孙若香事先说好了的。 这样的信件，便是要送到他的手上的。 端木初泽打开仔细看过，一双威武的剑眉，此时微微有些拧了。 “主子，可是京中有什么变故？”紫一看到主子皱眉，意识到了只怕有些事，超出了他们的控制。 “端木辰仍然是不肯死心呢，竟然是再三地到父皇那里请旨。如今，父皇已经应下，不日，他将动身来燕州。” “王爷，那咱们的人？” “先不急。王心妍也知道端木辰的心思，她的人之前曾与我们的人说过，会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拖住他。若是不成，咱们再动手。” “是，主子。” 端木初泽的眉心有些紧，“若是一旦出手，就必然是要做到干净利索，既不能真地伤了他，可是也不能不让他有几分的畏惧，更不能留下了丝毫的痕迹。还真是麻烦呢！这个端木辰，就不能好好地待在京城吗？” “主子，皇上的旨意已下，只怕王小姐那边儿也是拖不了几日的。咱们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嗯，去吧，也不必让他走出太远，只要是出城有上百里左右，就直接动手。然后将这个消息快速地传达到了京城。我就不信，父皇听到了这样的事，竟然还能安心看着他出来？” 紫一犹豫了一下，“主子，若是长孙殿下不肯听劝呢？” 端木初泽的脸色瞬间一冷，这种可能性，自然是不可能没有的。 端木辰的那种阴鸷，还真是有可能会抗旨不遵的。 “想想办法给皇后和太子妃那边做工作，多吹吹耳边风。太子妃最是心疼端木辰，想来，她会有办法将端木辰给叫回去的。” “是，主子。” 这些许小事，端木初泽自然是不会让阿暖知道的，就算是阿暖没有怀孕，这样有些糟心的事儿，他也是不愿意让她知道的，更何况现在她已经有了身孕，自然就更不可能会让她跟着操心了。 很快，端木辰还果真就从京城出发了，只不过，因为带的随行人员众多，两日后，也才不过行出了百里。 第三日，端木辰在路上遇袭一事，便被人传回了京城。 皇室众人，自然是纷纷惊诧！ 特别是皇后和太子妃，自然更是心惊肉跳！ 皇上急速下旨，召端木辰回京，奈何端木辰接到了旨意之后，竟然回复那传旨的公公道，“不过区区毛贼，何所惧？” 皇上倒是反应不大，毕竟在皇上看来，也不过就是些路匪罢了。可是问题是皇后和太子妃两人有些受不住了。 特别是太子妃，那可是她唯一的儿子！ 太子妃眼瞅着圣旨下了都无用，便又火速派了自己身边的得力公公急速追上，以太子妃病重为由，劝端木辰回京。 端木辰如何甘心？自然是不肯回去！这一回去了，以后想再离京，怕是就更难了。 这一次自己好不容易才说服了皇上准他前往，怎能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 一想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在不远处了，如何能甘心？ 可是公公却是紧紧地拉住了他身上的马疆，小声道，“长孙殿下，您别失了您的身分呀！” !!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安心养胎 就是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端木辰，他是长孙殿下，是太子东宫唯一的嫡子，先不说他是否会出什么意外。 若是这一次，连母妃病重，他仍是执意不肯回京，岂非是给了某些人可乘之机？ 东宫内，可不都是他端木辰的天下！ 如今太子身边的侧妃四人之中，就有两人是出自世家名门，家世势力，皆是不输于京城谢氏，如此情形，他如何还能再任性妄为？ 看到长孙殿下终于是有些犹豫了，那名公公连忙再接再励。 “殿下，您想想，若是此刻太子妃病重，您却执意不肯回京，无论太子妃的病是真是假，这对您的名声，可是都极其不利呀！若是您此番前往是为了出征，那么，您至少还能落下一个一心为国的名声，可是现在呢？” 看到长孙殿下的脸色总算是有了几分的灰白，公公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奏效了！ “殿下，您就算是不考虑您自己，您也得想想太子妃不是？如今太子妃在东宫的日子，可是并不好过。您也瞧着呢，如今太子殿下偏宠侧妃，之前新侧妃已是传出了喜讯，这个时候，您可一定要小心行事方可呀。” 果然，端木辰的脸色微变了变，一咬牙，往回揽了马缰，“来人，回京。” 总算是将长孙殿下给劝了回去，这位公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连夜奔波，总算是没有辜负了太子妃的嘱托，否则，他回去了，也定然是会没命的。 端木初泽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是心情愉悦，只要是不看到了端木辰这只苍蝇，哪怕是燕州再苦些，再让他劳累些，他心里头也是舒畅的。 沐心暖的孕吐没有得到好转，仍然是一天吐个十几次，不过，吃的倒是比以前多了一些，这对于端木初泽来说，也算是个好消息了。 赵子赫迟迟不曾给沐心暖开止吐的药，而沐心暖自己也建议不用。 两人都是习医之人，自然是知道这是一个孕妇的正常反应，除非是特别过分了，否则，都是不宜用药的。 端木初泽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是尽量地抽时间多陪陪她。 如今听说端木辰回了京城，他心里头高兴，便抱着沐心暖在院子里四处走走，赏赏荷花，喂喂鱼，倒是让沐心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端木初泽记得赵子赫说过，若是孕妇的心情好了，那么对于这孕吐，也是有帮助的。 思来想去，沐心暖喜欢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样儿，想到之前她曾看过的皮影戏，又连忙让人去将那一家人请到了长乐王府，专门给她一个人演皮影戏看。 沐心暖也知道他做了这么多，无非也就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办法减轻自己的孕吐。 好在还真是收到了一些效果，这每日吐的次数，已是减少到了七八次。 饶是如此，每每看到了她吐得脸色发白的样子，端木初泽仍然是觉得心疼不已！ 这是自己的女人呢，为了自己如此辛苦，自己怎么能不好好地对待她？ 端木初泽派人出去打听，看看民间还有什么新奇的玩艺儿，都将人请到了长乐王府来。 当然，人是派出去了，可是回来，自然是没有那么快的。 对于外头一日比一日更盛的流言，端木初泽恍若未闻，而沐心暖，则是压根儿就一点儿也不知情。 方衡的母亲和妻子听说了，自然是有些不放心。 高春华才刚刚满月，一听说王妃病重，自然是有几分着急，可是一连递了几次的贴子，王妃都不曾召见。她们再急也没用。 直到这日，方老太太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再次递了贴子不说，自己就等在了王府门口，意思很简单，只是想着见王妃一面。 许久之后，王妃不曾出现，不过，王妃身边的荣月倒是出来了。 老太太认识这位姑娘，知道她是王妃身边儿的得力大丫头，连忙问道，“姑娘，王妃怎么样了？果真就是病的很厉害？” “老太太别着急，我们王妃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吃不好睡不安而已。现在已经好多了，赵院使公子不是被王爷给叫回来了吗？只是现在王妃不便见客，还请老太太回吧。” 方老太太有些不信，可是看到了荣月的脸色不差，而且见她也不是多么焦虑的样子，莫非王妃果真是无碍？ 再一想刚刚她说的，吃不好，睡不安。 老太太的脑子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荣月的手，小声道，“可是王妃她？” 荣月知道老太太是猜出了什么，也不解释，笑道，“老太太请回吧，等过阵子，您就知道了。” 过阵子？ 方老太太是过来人，一句话，就对于自己的猜测笃定了大半儿。 不过老太太也是聪明人，眼见王府不曾透出任何的消息，对外只是称王妃病了，看来，这是王爷担心有人对王妃不利，又或者是王妃的胎气有些不稳。 这个时候，自己还是莫要声张的好。 眼瞅着三个月出头儿了，沐心暖立马让人给京城的沐家和李家都送了消息过去。 也是王府这边儿将消息藏的太严实了，连方氏也不知道沐心暖有喜了。 李浩然倒是知道，只不过，他也知道沐心暖有喜的事情，怕是会引来一些相对应的麻烦，所以，在王府一直不曾对外声张的时候，他对任何人都是绝口不提。 而方氏这些日子因为始终不曾得见沐心暖，倚静园的门她自然是进不去的，只听说是每日有太医和赵公子为沐心暖请脉，也只是以为她生了重病。 而原来的膳房，竟然也不再往倚静园里送膳食了，听说倚静园里单开了小灶，只是为了给王妃煎药方便，顺带着，就在那里开了一个小厨房。 这下子，方氏是一点儿消息也打探不到了。 赏花宴，方氏倒是筹办了一次，不过，来的人倒是不少，却是谁也没有玩儿的尽兴。 方氏下了贴子，这地点又是在长乐王府，这些夫人小姐们，哪个敢不给面儿？ 可问题是这赏花宴准备地也太过简单了一些，当真就只是赏花了！ 这几十口子人，就真的只是来你这里赏什么花？自己府上没有？ 仅此一次，方氏就对这筹备宴会的事儿，起了抵触心思了。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混进来了！ 方氏出自名门，可是自小的教养全都专注在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之上，对于其它的一些，不由得就疏于教导了。 特别是有关这掌家之事，方氏实在是没有从母亲那里学到了多少。 上次方夫人过来照顾她月子，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自己的女儿嫁过来是嫡长媳，这将来定然是要管家的，可是于这方面，若是她始终学不会，或者是不屑于去学的话，那么，只怕早晚都是要出事的。就算是李浩然不说什么，她的婆婆和太婆婆，只怕也不会就此作罢。 方夫人的想法没错，只是可惜了，这个时候，她身为母亲，反倒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只能让陪房都多帮衬着，再者，她觉得自己的女儿聪慧，应该是用不了多久就能学会掌家了，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 可方夫人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女儿，方氏并没有像她想像的那样聪明，仅仅只是一个赏花宴，就弄得不伦不类的，当真就只是让这么多人来赏花了？不得不说，这位方氏现在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了。 那日的宴会散后，方氏自己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可是没办法，自己能做的，似乎也就只是这么多了，自己的本事，也就这样大了。似乎是也就只能如此了。 方氏身边的嬷嬷没少提醒着，可问题是方氏这个人有的时候又太过自作聪明。 上次她对李浩然的态度有些气恼，可是又不敢对着他发，所以，便想着凭着自己的能力筹办一次宴会，就让他们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就一点儿本事也没有。 结果，没有及时地听取别人的意见，闹了个大红脸！ 沐心暖在倚静园里养胎，对于此事，自然也是知道了一些，笑笑不作任何评价。 端木初泽对于沐心暖的反应很是满意，他的意思，就是要让她安心在府上养胎，其它的事情，什么也不许想，就由着他们自己去折腾罢了。 沐心暖大致也明白端木初泽的意思，再加上她自己现在的身子也不是很舒服，这孕吐的症状，虽然是稍显好转，可也是时好时坏。 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就会突然又厉害了起来。 好在有赵子赫在，每日诊着脉，也让端木初泽安心不少。 赵子赫既然是回了燕州，自然不能总是守在了长乐王府。 端木初泽为其安排了燕州的一些事务，虽然是紧要的位置，好在事情不是特别多，如此，倒也能顺便照顾着沐心暖。 沐心暖有孕的消息京城方面收到了之后，自然是喜上眉梢。 皇上和皇后自然也都得到了消息，皇后即刻就下旨准备了一大车的补品之类的，让人送往燕州。 而李、沐两家，自然也是颇为欢喜，两家一商议，便将东西都装在了一起，由沐清夜和李浩正一起送往燕州。 沐清夜如今也已经是出落得翩翩少年郎了，年幼虽比李浩正小一些，可是这个头儿长的却是并不小。 两人走在一起，倒也看不出谁长谁幼。 沐心暖一听说他们要来，这心里头自然是欢喜，早早地，便开始让人打扫客院，准备迎着他们了。而李浩然得知弟弟要来，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而沐清夜和李浩正在出发了两日之后，终于在一次晚上歇在了荒郊野外时，才察觉到了不妥，竟然是半夜里，抓住了一个偷东西吃的小偷儿。发现竟是沐家的三公子沐清杨。 沐清杨这会儿已经六岁了，自小也同样是爱粘着姐姐沐心暖，在府里听到消息，他们要去看望姐姐，自然也就想着跟来。 以前两次，李氏都因为担心沐清扬年纪小，怕他到了燕州以后，不适应那里的环境再病了。 所以，一直就不肯带他去。 这回沐清杨也聪明了，一声不响地，自己就藏在了李氏为沐心暖准备衣物的箱子里，这一走，就是两天。 还好沐清杨不是太笨，在关进箱子之前，还是挑了一个没有上锁的，因为不是贵重的东西，只是给小孩子准备的衣物，所以钻进去，倒也是绵柔。只是没有准备吃的，所以每天晚上，他都是出来偷偷找吃的。 这一回，吃的正欢呢，一抬头，沐清夜和李浩正两人正盯着他看呢。 沐清杨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大白牙，“哥，表哥。我想姐姐了。” 一句话，倒让两人相视一眼，还真是不忍心再让人将他送回去了。 两人将他带进了帐篷，给他备了热水和一些吃的，看着他在那里大快朵頣，还真是有些不忍心让他不高兴了。 沐清杨生的清秀，身子骨也瘦，不过，个子却不矮，在同龄的孩子们，个子算是高的了。 而且他一直跟着李浩正学武，自然是与李浩正更亲近一些。 这会儿，也就开始耍宝卖萌，反正是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而京城这边儿，可是翻了天了！ 李、沐两家儿为了找沐清杨，几乎就是将整个儿京城给倒过来了。 还是沐长安心思活，想着这小子是不是跟着李浩正他们一路去了燕州？ 赶巧了，这边儿沐清夜和李浩正，也就发现了这只小老鼠。 “清夜哥哥，表哥，我不回去。我也想姐姐了，你们就让我去看看姐姐吧。我相信姐姐也一定想我了。” 最后一句，倒是让沐青夜的心思彻底地软了。 他说的对，姐姐一个人在燕州，除了王爷，没有一个是她的亲人，她这会儿又怀了身子，怎么可能会不思念自己的亲人？ 这样一想，与李浩正商量道，“要不，我们就带他一起走吧。先将消息送回京城，至少不让伯伯他们太担心了。” 李浩正冷着一张脸，“胡闹！沐清杨，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得有多急？你怎么能这么大胆呢？你若是想她了，直说不就成了？何必如此！” 沐清杨的一张小脸儿一垮，“表哥，你以为我不想么？我也想坐在舒服的马车里，可是母亲一直不肯让我去。怕我不适应燕州。可是我是男子汉，怎么就不能适应了？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回去！” !! 第一百九十七章抵达燕州！ 沐清扬也随行的消息，很快就送回了京城。 沐长安好歹是松了一口气，而沐清轩和沐清远两兄弟得知他们的弟弟，竟然是这样胆大，敢随车队就去了燕州，对他是又嫉妒又恼恨。 早知道父亲和母亲就这样默许了，没有非要让他回来，他们兄弟两个也就跟着一起去了。 沐清轩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孩子，自然不可能任性，不过，两年不见沐心暖了，这心里头怎么可能会不想？ 沐清远原本对于这位姐姐就一直是很粘着的，这会儿听说三弟去了燕州，他们兄弟两个却只能乖乖地待在家里，心里头这个气闷哪。 沐心暖这边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再准备出一间客院来。 端木初泽看她高兴，也知道她定然是思念自己的亲人了，在沐清夜和李浩正离这里还有百余里的时候，就派出了一小队人马前往接应。 这样的举动，既是对这一行人的看重，也是向他们表明了端木初泽对沐心暖的态度。 如果不重视沐心暖，又怎么会重视你们？ 沐清夜现在已是成了一名翩翩佳公子，沐心暖初见之时，一下子竟然是没敢认。 沐清夜比她离开前，更高了，更壮了，也更黑了一些。 在沐心暖的印象中，那就是一名十分温和谦逊的弟弟，现在一见，竟是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几分英姿飒爽的感觉。 “瘦了，不过倒是长高了。怎么会这么黑了？可是吃了许多苦？” 沐心暖初一见面的问候，就让沐清夜的心底涌上一阵暖流，这个女子，他的堂姐，从初次见她到现在，几乎就是每一次，都能给他一种暖暖的感觉。 “长姐，我前一阵子跟着浩正兄和清轩他们几个一起学骑射来着，自然是会晒地黑了一些。不过，这样，才更像个男人，不是吗？” 沐心暖扑哧一笑，“学骑射自然是好的。我们沐家虽为世代书香，却也不能忽略了强身健体。不求你们的功夫多好，至少，在大多数时候，足以自保。” “是，长姐。” 李浩正有些不满意地挑了挑眉，“喂，表妹，你现在的眼里是不是看不到你二表哥我了？我们俩一起进的门，你眼里就只看到了一个沐清夜。怎么着？合着我不姓沐，就不如你们亲近了是不是？” 与他一同进来的李浩然则是失笑了几声，他去城外接的他们，一路上，自然是兴奋地说了不少。 没想到，这个弟弟，一进门，就开始挑沐心暖的毛病了。 沐心暖微怔，“二表哥，你果然还是我的二表哥？” 李浩正一听就不乐意了，脖子一歪，眼皮一翻，双手环胸，“这是什么话？我这么个活生生的人站在这儿了，还能有假？” “可是我记忆中的二表哥，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是什么样子的？” 李浩正自己一没留神，跟着她的话题就往下走了。 一旁的端木初泽也看出来沐心暖的坏心眼儿，忍不住闷笑了两声，这个李浩正，平时挺聪明，一对上了沐心暖，怎么就这么像个呆子？ “我记忆中的二表哥，可是温文尔雅，能文能武，为人和善、谦逊有礼，从不计较。不知道是也不是？” 李浩正被她这几句话给哄的乐飘飘的，点点头，“算你这丫头还有些良心。行了，不跟你闹了。阿轩，快出来吧。再躲着，你姐姐就要进去了。你可是就又见不着了。”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有些清廋的身影，从一行人的最后面慢慢地闪了出来。 在此之前，竟然是还用手扶着前面的人，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往她的方向瞅。似乎是要确认一下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姐姐。 等到身形完全露出来了，再看到了姐姐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一下子就忍不住了。 撒腿就往沐心暖这厢跑，端木初泽在沐心暖的身边呢，见他一蹿出来，立马就心生了戒备，眼瞅着那小子就要抱到沐心暖了，只觉得后脖领儿一紧，两手胡乱地挥舞着，两条腿倒是来回地倒腾着，却是怎么也往前挪动不了了。 “喂，你放开我。我要找姐姐，你放开我。” 沐心暖看着端木初泽，“行了，你放开他吧。” “阿暖，这小子毛手毛脚地，万一再伤到了你怎么办？你现在肚子里可是有孩子呢。这小子如此地不知轻重，我看还是让他离你远一些，比较妥当。” 沐心暖抿唇浅笑，她知道这是端木初泽在故意地吓唬沐清杨呢。 果然，沐清杨的脸色一变，连忙为自己争取道，“姐夫，姐夫我错了。我一定不会再猛跑向姐姐了。你先放我下来好不好，这样真的很难受吔。” 端木初泽一挑眉，“我放你下来，你岂不是还得要抢着来抱你姐姐？万一伤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拿什么来赔给我？这可是你姐姐一直期待着的小宝宝，若是被你给冲撞了，她岂不是得心疼了？” 沐清扬到底还是小孩子，几句话，就被端木初泽给唬住了。 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直盯着沐心暖的肚子瞧，手和脚也跟着来回地晃动着，“姐夫，我错了，成吗？您先放我下来吧。我保证不抱姐姐了。” 看着沐清杨哭丧着一张小脸儿，好不委屈的样子，沐心暖的心刹时就软了。 不待她开口求情，就听端木初泽说，“放开你也好，只是你要先应了我一件事。” “姐夫请说。”沐清扬的小脸儿上再度有了笑容，眼睛里也是忽闪忽闪的，格外明亮。 “不准靠近你姐姐三尺之内，能不能做到？” 沐清扬的眼珠子转了转，这算是什么条件？为什么不让自己靠近姐姐三尺以内？这不公平！ “当然了，如果你做不到的话，那么，我不介意让人立刻将你送回京城。” 沐清扬的眼睛登时就瞪得极大，“姐夫，我才刚来，你怎么能这么做？” 端木初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不如你说说，本王为何不能这样做？要知道，这里可是燕州！” !!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终于开荤 端木初泽的话一出，沐清扬就彻底地没辙了。 是呀，这里是燕州，端木初泽是长乐王，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儿，人家要送他走，还需要什么理由么？不需要！ 沐清扬被这么一直提着，脚不落地儿，自然也是难受。 端木初泽只是为了吓吓他，这会儿抓着的是他后背上的衣服，既然是沐心暖的弟弟，怎么也不能将人给弄憋死了。 沐心暖摇摇头，也不作声，一旁的李浩正则是眉毛一挑，与自己的哥哥李浩然一对视，眼神一交流，显然对于端木初泽这等容易吃醋的货色，有了更深的了解。 沐清夜没想那么多，只以为端木初泽是担心沐清扬毛手毛脚的，真的会伤到了姐姐一样。 沐清扬没办法，只能点了点头，接受了这种不平等的条约。 一行人总算是消停了下来，端木初泽吩咐了春玉等人，小心看护着，绝对不能让沐清扬离王妃太近了，否则，可是重罪论处。 与王爷相处了这么久的几人，如何会不清楚他的脾性？ 这哪儿是为了保护王妃呀？分明就是不想让王妃与三公子太亲近了！ 这王爷的醋劲儿也太大了吧？好歹人家也是亲姐弟，这样的要求，还真是有些过分了。 当然，这话，众人也就只能在心底里头说说，没一个敢开口的。 当天晚上，长乐王府内设了晚宴，为他们一行人接风洗尘。 沐清扬被安排坐在了离沐心暖最远的位置，这一晚上，沐清扬的小脸儿就没有好看过。 等到回了寝室，沐心暖在床上坐了，才有些嗔怪道，“你是不是也做的太过了？怎么能这样欺负清扬？他还是个小孩子呢。再说，也是你的小舅子。你觉得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他，真的很好？” “我怎么欺负他了？你没看到他初一见你时的反应？幸好是有我在那儿站着呢，不然的话，你现在这身子，能受得了他那么一冲一抱的吗？说不定就能直接将你给推倒了。” “行了，我哪有那么娇弱？再说了，我身边不是还有荣月和木华她们呢吗？” “那也不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现在我同意了，你也怀上了，我们就得好好地保护我们的孩子，不能让他受一丁点儿的委屈。这可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呢。” 说着，端木初泽的手，就抚上了她的小腹，三个多月了，可是从外表上看，根本就是什么也不显。 不过，现在手掌这样直接放在了她的肚皮上，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小腹，是比以前要隆起了一些的。 手掌在她的腹部慢慢地摩挲着，也不知怎么着，这手就滑到了上头。 端木初泽的喉咙一紧，然后嘻嘻笑了，慢慢地扶着她躺到了床上，“阿暖，三个多月了，按说，我们也可以呃，是不是？” 沐心暖脸一红，自然是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又不甘心如此轻易地让他如了意，明眸流转，两只胳膊圈上了他的脖子，笑得格外妩媚动人。 这样的沐心暖，可是有几个月不曾出现了！ 这会儿看在了端木初泽的眼里，那简直就是勾人的妖精呀！ 端木初泽的眸色暗沉，里头又似乎是有着迫人的光华涌动着，让被他压在了身下的沐心暖看了，竟然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强行将这一想法压住，沐心暖勾唇笑道，“王爷刚刚不是还说，谁也不许伤了我的孩子吗？既然是连清扬抱一抱都有可能冲撞了我们的孩子，那么，王爷自然是要节制了。若是不知收敛，再伤了我们的孩子，可如何是好？” 端木初泽的脸色一下子就绿了！ 敢情这丫头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是想着给沐清扬找回几分的场子来呢。 端木初泽坏坏一笑，一手以手肘支在了床上，大手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抚动着，另一手，则是不知不觉间，已经探入到了她的衣内，开始不安分地来回摩挲了起来。 一句话不说，就只是坏坏地笑着，然后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过分，力道也是越来越重。 终于，沐心暖还是有些受不住，闷哼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便让端木初泽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瞧，看来我的阿暖也是很想要的，不是吗？” 沐心暖脸色羞红，有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他，却是纹丝不动，不免有些懊恼，“端木初泽，你欺人太甚。” “我欺负你了吗？我似乎是什么也还没有做吧？”说着，端木初泽的大掌一挥，沐心暖身上的衣服，竟然是被他直接就给撕开了。 沐心暖感觉身子一凉，下意识地就往他的怀里躲，这一举动，自然是极大的取悦了端木初泽。 床帷落下，一室春光。 外头候着的荣月有些不太放心，“姑姑，您怎么也不拦着点儿？王爷那没轻没重的，会不会再伤了孩子？” 方姑姑笑道，“放心吧。如今三个月已过，王妃与王爷也可以同房了。再说了，王爷是谁？他怎么可能会忍心伤了王妃？你就别瞎操心了。” 荣月一想也是，王爷将王妃看地跟眼珠子似的，哪里舍得伤她分毫？ 这一夜，端木初泽极其温柔小心，不过，与此同时，也算是让他禁yu了几个月后，终于是开荤了。 端木初泽从赵子赫那里了解到，适当的房事，还是有必要的。 若是女子怀孕期间一次房事也无，倒也并非是什么好事。另外，一定要注意动作轻柔，不可粗鲁。当然，虽然是可以同房了，不代表，他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若是再想着跟以前似的，夜夜**，那也是不可能的。 沐心暖次日醒来的时候，倒是不觉得累。 早膳摆在了外头的亭子里，端木初泽许是昨晚上开了荤，心情好了，竟然是让沐清夜和沐清扬兄弟俩都过来，陪着他们一起用早膳。 “阿暖孕吐的症状才刚刚好些，所以，这饮食上，难免是偏清淡一些。以后，你们若是不嫌我烦，就一起用早膳，午膳和晚膳，你们就自己用。阿暖闻不得腥味儿，也免得再坏了你们的兴致。” !! 第一百九十九章 出了个奇葩？ 一转眼，沐心暖已是有了四个月的身孕了。 之前让方氏办的赏花宴，自然是没有办好，沐心暖对此一直也没有说什么。 李浩正到了燕州之后，对于这位长嫂也只是见过两三次。 倒不是他不懂礼数，都在一起住着，还总是避讳着。 李浩然白天极少在府上，李浩正傍晚时去过两次，正好是赶上李浩然也在，可是他看到方氏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处做的不对了，竟是引得这位长嫂不悦。 李浩正心细，可到底也是男子，对于女子的心思，自然也是有些摸不太清楚。 沐心暖因为怀孕，自然是有些辛苦，再加上王府上下，诸多的事务，对于这边儿的事情，自然也是无暇顾及。 京城来人送了这么多的补品，方衡的母亲和高春华自然也最先知道了沐心暖有孕的，早早地便备了贺礼过府探望。 之后，便是时不时地有人上门送上一些补品和贺仪。 李浩正和沐清夜到了燕州之后，便时常出入议政院，这也是端木初泽的意思，说是他们年纪虽小，可也是另有一番见地，有的时候，他们讨论大事，也不避讳这二人，甚至是还会听一听他们的意见。 李浩正对于这位长乐王，是越来越佩服了！ 最早的时候，也只是以为这是一位常胜将军，是我大雍的战神级的人物，是我大雍的英雄。但凡是个男子，没有不崇拜他的！ 可是现在到了燕州，实际与其接触之后，他才发现，原来长乐王不仅仅是打仗厉害，这文治方面，更是高手！ 端木初泽带他们去看了兴文区，后来又让赵子赫带着他们去了瑜郡的长乐坊。 沐心暖因为胎气也比较稳当了，自然也就开始出来走动了。 而方氏得知沐心暖一直称病不出，竟然是因为在养胎，一下子，这心里头便是五味陈杂了。 方氏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感觉。想想自己有孕那会儿，嚷嚷地几乎是人人都知道了。更是惊动了婆婆大老远地过来。可是沐心暖有孕，却是将近四个月了才让人们知道。 沐心暖对于腹中胎儿的保护，还真是下了心思。 方氏不免有些唏嘘，自己明明比沐心暖要大，可是这许多事情上，却是远远不及她的思虑周到。 再想想自己现在住在了长乐王府，这一家人的吃喝穿用，哪一样儿不是得王府里头摊派过来的？ 方氏这会儿才想起来，之前李浩然让她给王府的家用，自己后来似乎是一直没给。 这下子，方氏只觉得尴尬得很！ 再见人家沐心暖，这要怎么说话？ 自己这么多的人，上上下下也是几十口子，这岂不是成了一直在长乐王府白吃白住了？ 方氏连忙让人去备了些上等的补品，自己又打开了匣子，取出来两张一千两的银票，往倚静园去了。 自己从他们到了燕州到现在，差不多也就是一年多了。自己这个表嫂当的，还真是不合格。 沐心暖对于她的举动，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是连见也不曾见她。 出面接待她的，是方姑姑。 方姑姑将银子和东西都收下了，只说是王妃这会儿正在小憩，不方便通禀，方氏也是个不善于交际的，几句漂亮话也不会说，更觉得自己是大家小姐出身，如今又是镇国将军府的少夫人，自然是不屑于与方姑姑这等的‘下人’多说的。 方氏只是略有些失望地点了头，然后便带人回去了。 方姑姑看着这位方氏，心里头也觉得奇怪，这李浩然可是一个文武双全之人，人又是生得俊朗如玉，怎么就会有这样一个不通四六的妻子呢？要说这方氏，人也算是生的挺美的，若是不说话，这性子给人的感觉也还算是温婉。怎么就这么不会办事儿呢？ 这将来若是在京城里头与那些贵夫人打交道，只怕得让人家给扒下她一层皮来！ 这还不算是宫里头的。若是在宫里她也是这种态度，只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姑姑进屋子，待沐心暖醒了将方氏来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沐心暖只是点了点头，两千两银票，她自然也是收得。若是细算了帐，这两千两银子，还真是不够。 她既然是送过来了，沐心暖自然就收着。若是不收，只怕就依方氏的性子，还不知道又会胡思乱想什么呢。 “阿暖，今日如何？这小子有没有再闹你？” 沐心暖嗔他一眼，“什么小子？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个男孩儿？若是女孩儿呢？你不喜欢？” “怎么会？我当然喜欢了。只要是你生的，什么我都喜欢。我这不是顺嘴这么一说吗？今日有没有吐？” 沐心暖摇摇头，“今日没吐。许是昨日吐地狠了。今日吃东西吃的也不多，这肚子里，也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吐的了。” 端木初泽有些心疼道，“辛苦阿暖了。想不想出去走走？你现在的胎气也算是稳当了。我问过赵子赫了，可以带你出去走一走。趁着这会儿沐清扬那个小缠人鬼去了瑜郡，我好好陪陪你。” 沐心暖轻笑，“清扬还是个孩子，你又何必总是跟他过不去？” 端木初泽挑眉，“我对他已经够可以的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你的弟弟，我真想狠揍他一顿。说起来，阿暖，你的另外两个弟弟，哪一个不是稳重懂事的？特别是沐清轩，自小就一直是很懂事，很乖。怎么你们沐家这回就出了沐清扬这么一个奇葩？” “什么奇葩？这话若是被他听到了，小心他又要闹你了。他也就是性子活泼了些，是个喜欢舞刀弄枪的。我听清夜说，沐家全族上下，总共也就出了这么一个宝贝。族里的几位族老们，不知道有多高兴呢！都觉得将来清扬会是个文武双全的主儿。” “得了吧！我听说阿轩入了国子监，看来，前途也是一片光明。至于阿远，年纪还是太小了一些。说起来，沐心瑶的事情，你的这个二弟，到底知不知情？” 沐心暖的心头一动，“你说哪一桩？” !! 第二百章 有人挑拨？ “所有吧？如果有一天，沐清远知道你将他姐姐软禁了起来，他会不会对你有所恨意？到底是他的亲姐姐。若是将来再有旁人利用这一弱点，对其挑唆呢？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后果？” 沐心暖被端木初泽这么一说，立马也就没有了什么其它的心思，一手揪着他的衣袖，“阿泽，那你说怎么办？说实在的，这件事，也一直困扰着我。我知道阿远对我这个姐姐是不同的。自小，他就比较爱粘着我。可是如今我们分隔两地，对这个弟弟，我是真的有些拿不准了。” “阿暖，你果然也是担心有人会利用他，对沐家不利？” 沐心暖的眉心突然紧紧地拧了起来，“明王！明王一定不会放过他这个不稳定的沐家人。毕竟，他的姐姐如何，明王是知道的。说不定，明王会派人去京城接近阿远，然后再添油加醋，将这一切都？” “阿暖别怕。”端木初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然后将她搂在了怀里，“别怕。既然是你想到了，我这就派人去京城，先试一试这位沐清远。” “沐清远的心思深，虽然年纪小，可是我知道，当初宋氏虽然死了，还是给他留下了几个可靠的老人儿的。” “放心，我会找人去试探一二。另外，再让人暗中盯着他，若是果真发现有可疑的人主动接近他，倒也不失为一个考验他的机会。” 沐心暖犹豫了一下，“他到底还是个小孩子，阿泽，就算是你要找人试探，也一定不可让人伤了他。” “我明白。其实，我对沐清远，还是有几分的信心的。毕竟，你娘待他一直不错。而且这几年没有了宋氏，他所接受的一些文化的熏陶，也更让他明白礼仪忠孝。只要是他不会误交了损友，那么，一切，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既然端木初泽说了，他会派人去京城，沐心暖也只能随他。毕竟，如今分开了将近两年，对于沐清远，她的确是不知道他是否变了。 “我想给他写封信。” 端木初泽点点头，明白她的心思，着人备了文房四宝，他亲自在一旁为其磨墨。 京城，沐府。 沐清远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名小厮便过来禀报道，“二公子，这是大小姐让人给您送来的信。” “长姐？人呢？”沐清远的脸上是有几分的激动的，这么长时间来，长姐给他写信的次数不多，每每给父亲和母亲写信，信中也都会提到他们兄弟几个。可是这一回，单独给他写信，沐清远还是有几分的期待的。 “回二公子，人现在被带下去歇着了。说是等一晚，明天一早就走，若是您要回信，今晚就要写好了。” 沐清远点点头，摆手命他下去，打开了信，快速地看了起来。 少顷，略有些稚嫩的脸上，却是浮上了一抹忧色。 信中，沐心暖将沐心瑶和金辉到了燕州之后的一应事宜都简单地说了一遍，对外，沐心瑶是被流放了，可是实际上，却是被她给安置在了瑜郡的某处民宅里，找了几个人伺候着，只是，却限制了她的行动自由。 沐清远对于金辉和沐心瑶的事，自然也是有所耳闻，听说定远侯一怒之下，让人将其名字从族谱上划了下去，连他的那位生母，这会儿在侯府内的日子，也是过得生不如死。 至于沐心瑶，沐清远对她虽然是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也知道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沐心瑶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招惹长姐，这一次，也只能说是她自己不争气了。 信末，沐心暖提及，若是他得空了，可以在征得父亲的同意之后，来一趟燕州，见一见沐心瑶，好好地劝劝她，莫要再固执己见了。 沐清远思索再三，提笔回了一封信。 大致内容，无非也就是说沐心瑶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不过，长姐能看在了她是沐家人的份儿上，饶其一命，已经是格外地开恩了。 沐清远让人将信给那位侍卫送去，又在房中看了一会儿书，出门了。 到了一处茶楼，沐清远进了雅间儿，让小厮在门口守了。 “沐兄，你怎么才来呀！等你好半天了。”屋子里，已经是有了几位公子哥儿，正等着沐清远呢。 “哦，家父训诫了几句话，所以出来晚了，让各位久等了。” 看年纪，沐清远应当是这群人中年纪最小的，其中一位着了紫色长袍的，看着差不多也就是有十**岁的模样了。 “沐老弟，你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如何？这京城人人都传说是你们府上的嫡母待你如同亲子，果真如此？” 今日来此见面的几位，皆是府上的庶子，大都是在府中不受重视的。相比起来，反倒是年纪最小的沐清远的身上，还带了几分的书香气。其它人的身上，则是纨绔气息更重些。 “自然是真的。母亲一直是待我如同己出，就连长姐和兄长，也一直是对我格外照顾。几位看我的穿戴，大概也能看得出来了。” “沐老弟的气色一直都是极好。同为庶子，我们几个是同病相怜，唯独沐老弟，永远都是衣着光鲜，气色甚佳。就连这出门吃茶喝酒，也是沐老弟结帐的时候多呀。” 沐清远笑了，“刘兄又在这里打趣小弟了。谁不知道每每都是你出手阔绰，我年纪小，手上的银子自然是不多，也就只能是请几位兄长吃个茶了。” “诶，沐老弟何必过谦？对了，听说你二姐夫在燕州出事了，此事是真是假？” 另外一位年轻人道，“刘兄的消息是否也太慢了些？这定远侯不是都气得病倒了？” “这事情是真的？我听说那长乐王将你二姐也给流放了。这也太狠了吧？好歹也是你的亲姐姐，是沐家的女儿呀。这王爷怎么就能下得了这个令？这也太不拿你们姐弟当回事儿了。” 如此明显地挑拨，沐清远听了只是微微一笑，“这话错了，二姐既已出嫁，就是金家的人了，她的夫君出事，她自然也是要受到牵连了。” !! 第二百零一章 收到回信 沐清远的态度，无疑让众人微诧。 众人都知道沐家人对沐清远不错，可是再不错，也不过就是一介庶子，沐家人还真能拿他当嫡出的子嗣一样对待？这不可能吧？ 可是无论他们是否相信，事实上，沐清远在府中的一切，的确是与沐清轩没有什么两样儿。只是因为现在年纪小，他的月例比沐清轩少一些，不过，也比沐清扬多一些。 “几位兄长，我嫡母和长姐待我向来都是极好的。至于我二姐，呵呵，倒是曾经利用过我两次，却不想，被长姐给识破了，没有理会她。”沐清远说着，苦笑了一声，“你们不会懂的。我至亲的姐姐，对我除了利用，就是算计。甚至是在我小的时候，为了帮我姨娘争宠，还拿得了疹子的那些孩子的帕子给我用。” “如果不是当初嫡母将我留在了她的院子里，仔细照顾，再加上了长姐配的一些药，我这会儿，估计早就没命了。” 那位姓刘的男子一愣，“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当真是你姨娘和你二姐算计你？” “自然是真的。这件事，后来在我姨娘临终之时，我曾去找她确认过，她自己也承认了。就算是她不承认，当初我生病那会儿，众人都以为我是处于一种昏迷的状态，可是实际上，我却是什么都能听得到，姨娘房里的嬷嬷，对此供认不讳，后来姨娘也曾对二姐提及此事，恰好被我听到。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后来我才远了姨娘。” 沐清远说这话时，无论是眼神、表情，还是语气里，满满地都是无奈。 自己亲生的娘亲，对自己如此算计，险些要了自己的小命儿！可是人人都以为应该是不愿意让庶子活下来的嫡母，却救了他的性命，这让他如何能忘？ “我听说你是六岁开蒙的？”那位紫衣男子问道。 “嗯。我大哥是五岁开蒙的。我被祖母和姨娘养在了后院儿，一直不肯让我出去。后来，还是长姐提议，让我跟随父亲到前院去住，然后先寻一名先生简单地教着，之后再进族学。” 刘公子轻叹一声，“你的姐姐和嫡母，果然都是待你极好的。寻常人家的嫡母，哪里会管这些事情，恨不能你十岁仍然住在后院儿，不愿让你开蒙，养废了你，这才是她们的主意。可是偏偏你的姨娘与母亲，倒都是反着来的。” 沐清远也点点头，“是呀，我一开始也是不能理解。可是那会儿年纪小，也不懂得许多的人情世故。只觉得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姨娘后来谋害母亲，被父亲下令幽禁了起来。虽然是她不承认。可是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另外的两人也是摇摇头，这高门大房中的一些事，的确是太过龌龊，让人难以启齿。 论说这位宋氏如何地对待正室夫人，那沐夫人竟然是没有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也算是她的仁慈了。多少大户中的那些主母，恨不能所有的庶子都死绝了才好。 “那你二姐被流放，你就真的一点儿也不心疼？”刘公子不相信他对这位沐心瑶，就真的一点儿感情也没有了。 沐清远眨眨眼，咧嘴一笑，“怎么可能？我总是要问一问长姐的。要知道，虽然她是长乐王妃，可是处置这等大事，还是得长乐王说了算的。” “这倒是。我听说你长姐才华出众，之前还曾救了一个县的百姓呢。其实，就算你不说这些，我们哥儿几个也觉得你长姐不是什么坏人。能对一些平民百姓好，无亲无故的，自然也不会去害你的二姐了。” 紫衣的男子说完，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沐清远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开始安静地喝着茶。 大家都是从大宅院儿里出来的，谁比谁能傻多少？ 刚刚他这话里头，明着听，似乎是在为沐心暖说好话呢，毕竟是为人仁善。可是仔细一琢磨，身为长姐，连无亲无故的百姓都能救，为何不救自己的亲妹妹？ 就算是她不能插手政务，求个情总是可以的吧？ 可是她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显然是她对沐心瑶压根儿就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就算是有，也有恨和厌恶！ 沐清远之后又稍坐了一会儿，再不提自己府上之事。几人也只是随意地闲聊着。没多久，也就散了。 沐清远回到沐府之后，很快又提笔写了一封，然后让人交给了那位侍卫，让他一并带给沐心暖。 几日之后，沐心暖看到了沐清远送过来的信，只不过，一直就被她放在了桌子上，迟迟不曾打开。 直到端木初泽进来，看到她一脸犹豫的样子，才摇摇头，“怎么不看？你不是一直在等他的信么？” “阿泽，我担心，你说若是他在信中质问我，我倒是可以接受，毕竟，沐心瑶也是他的亲姐姐。可是，若他选择了隐瞒，或者是欺骗呢？” “你不看又怎么会知道呢？总是这样猜来猜去，也没有一个结果呀！” 沐心暖咬咬牙，“你说的对。可是我就是害怕。阿泽，虽然他是我的庶弟，可是血脉亲情，对他，我总归是与对沐心瑶不同的。” 端木初泽轻轻地搂了她，“我明白，别怕。你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至于沐清远，在沐家那样的大环境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现在的沐府，上下一片和乐，你父亲对他虽然是一直严格要求，可越是这样，也越是证明了，你父亲对他，也是寄予了厚望的。” 沐心暖点点头，“我明白。” 深吸了一口气，沐心暖还是将信拿了过来，端木初泽将信接走，帮她撕开，再将里面的信笺取出，交到了她的手上。 “阿泽，你说他为何写了两封？” “侍卫不是说，是一前一后，送了两次么？”话一出口，端木初泽的脸色僵了一下，对上了沐心暖看过来的视线，有些讪讪地笑了，“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吗？所以就多问了几句。” 沐心暖抿唇而笑，“我又没有说什么，你何必紧张？” !! 第二百零二章 解除忧虑！ 看完了信，沐心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不避讳，将信给了端木初泽。 看毕，端木初泽点点头，“这与我们之前收到的消息是一样的。看来，他还是将你这个长姐，放在了第一位的。” “其实，起初对他，我也是有着算计的。我不愿意让他成为宋氏争宠，巩固其在府上地位的棋子，所以，我便看出来，其实当时年幼的他，也是十分渴望与我和阿轩一起玩儿的。我利用了他的这种渴望，也利用了宋氏的贪婪。” “你做的没有什么不对。任何人，都会如此。” “阿泽，对于沐清远，我的感情的确是十分复杂的。一开始我对他是极其厌恶的。那种厌恶，源自于，我几乎就是看到了他将来对沐家所带来的伤害。你，你怕是不能理解的。” 沐心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她是重生而来，前世沐清远对沐家做了到底多么可怕的事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对沐清远的感情一直很复杂，很纠结，也正源于此。 她不能确定这一世，沐清远的人生是否会发生改变。直到宋氏死了，老夫人的秘密被揭开，她才确信，这一世，许多事情，的确是与前世不同了。既然她们的命运都可以改变，那么，沐清远的，也一定可以。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她总会看到了沐清远亲手给父亲灌下了巨毒，一旁的宋氏，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而无动于衷。 沐心暖从心底里，是希望这一世的沐清远心地是善良的，最起码，对沐家人，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她劝说母亲也要对他好，如此，只是希望这一世，沐清远不要再重蹈覆辙。 到底是她的亲弟弟，她狠不下手来直接要了他的命。 若是真能直接取走了他的性命，或许，自己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纠结了。 “阿泽，现在的沐家，或许不会轻易地被人击垮。可是到底是在京城，离皇权最近的地方。一个不小心，便会将整个家族推入了万丈深渊。明王迟迟没有动作，或许，他是真的不打算反了太子了。你说呢？” 沐心暖的心底此时是极度地害怕的。 可是有些事，她知道，却不能说。否则的话？ “阿暖放心。无论明王是否会选择逼宫，我都不会坐视不理。都是我的兄长。明王更为残暴一些，性情上也更为阴鸷一些。他不会是一位好皇帝。而太子这边，太子的本事，或许不及明王，可是其人的品性极好。最起码，会是一位良善的帝王。” “那端木辰呢？你不是一直说他并非是一个性情温和之人吗？” 端木初泽笑笑，“帝王之术，仅仅是依靠着良善，显然是不成的。我父皇处事果决，性格坚忍。他的命令，从来就不准任何人违背。端木辰的性子里有一部分，与他极其相似。父皇也知道他这一任帝王，纵观生平，还是凶狠之时太过，所以，才会选定了品性和善的大哥来做下一任帝王。” 沐心暖似乎是听明白了，点点头，“太子在位若是一二十几年，那么许多被压制的一些好的东西会慢慢地再萌芽出来，可是相对的，一些恶的东西，也会开始根生，太子心善，必然不会采取一些过激的手段。所以，接下来，再由一位性格有些暴戾的君王来统治，自然是最恰当不过的。” 端木初泽点头，笑着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的阿暖，果然是这世上最最聪明的女子。” 沐心暖伸手摸着被他敲过的地方，一脸郁闷，娇嗔道，“你这人，很疼的。” 端木初泽一怔，连忙俯身过去，低头帮她吹了吹，“怎么样？不痛了吧？” 沐心暖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还是小孩子？竟然是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 两人说说笑笑，因为沐清远的来信，沐心暖之前的一些担忧和心烦，也都消失不见。总算是可以静心地养胎了。 这日，沐心暖正有些无聊地赏着花，喝着果子露，便听说，高春华与何香菱结伴来了。 “快请她们进来吧。去看看还有没有这种果子露，给她们也每人备上一份儿。” “是，王妃。” “给王妃请安。” “快快免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不必如此多礼。来，快坐。” 高春华一抬头，看到了王妃一脸的雀跃，笑道，“王妃这是一个人在府里太闷了，听到我们过来陪您说话，所以才高兴了？” 沐心暖挖了她一眼，“你这张嘴，怎么就这么厉害？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介王妃呢，就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 何香菱与王妃尚未有过如此亲昵的接触，这初一见她与高春华二人，竟然是这般没有尊卑上下的开玩笑，还真是吓了一大跳。 “王妃还需要臣妇给您留面子么？您的面子，这会儿可是被王爷给撑地快要溢出来了。” 沐心暖看她靠了过来，直接拿了手边的一颗小樱桃就冲她给砸了过去。 “赏你了！看能不能堵上你的这张利嘴？” 高春华咯咯一笑，也不看，接过来放到嘴里就吃，这一咬，直接就变了脸色，一个劲儿地呲着牙。 “王妃，您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怎么就给臣妇扔过来一颗这么酸的？” 沐心暖掩唇轻笑，“叫你不会说话，这是让你改改话风。” 一句话，倒是将一旁的何香菱给逗乐了。 “行了，你傻站着干什么？快坐吧。”高春华坐下后，对着她道，“你大嫂不在，你以后没事儿，也多过来走走，说不定，还能沾上了王妃的喜气，早早地怀孕生子了。” 何香菱，一来是与她们并非是十分熟络，二来，这等打趣人的话，也实在是叫人有些羞怯。脸色当下就红了。 沐心暖瞪了高春华一眼，“你个没眼力见儿的，没瞧着人家二少夫人是新婚不久吗？这话你也敢说，当真是该打，白当姐姐的了。” 高春华连忙笑道，“哟，香菱妹妹，是我不会说话了，你可不要与我一般见识。我自来就是如此，时日久了，你也就习惯了。” 沐心暖一翻白眼儿，敢情她没想着改，倒是想着让别人来习惯了。 !! 第二百零三章 端木宗华！ 转眼已是次年。 沐心暖于去年冬产下一子，给京城报了喜后，皇上大悦，特赐名为端木宗华。 长乐王终于有后，这倒也是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沐家，李氏和沐长安就担心万一沐心暖迟迟不能给王爷生下一个儿子，到时候王爷会不会再多纳几名侧妃？没有子嗣为依靠的沐心暖将来的日子可怎么过？ 现在听说生了一个儿子，沐家和李家的人，当是京城里头最高兴的了。 端木初泽是皇后的幼子，此时也终于等到他做了父亲，皇后自然是高兴。 下旨赏赐了不少的东西，另外，还特意让人给沐心暖送了不少的珍宝玉器。 沐心暖抱着孩子，看着他白白胖胖的小脸儿，吧唧就在上面亲了一口，“娘亲的小宝贝，今天抱着又重了呢。” “回禀王妃，小公子可是吃的多，长的自然也快。您瞧，这才几个月大，就比得上别家一周岁的孩子了。” 沐心暖听了自然是眉开眼笑，单后将他横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是拨弄着他的小胖手，逗弄着他玩儿。 方姑姑看着如此和谐温馨的一幕，不免又想起了去年王妃生孩子时，王爷那担心焦虑的样子。 如果不是有人拦着，王爷是真的会冲进了产房的。 不过，看到王爷与王妃能生活得如此安乐，倒也是最大的幸事。 “宗华，宝贝儿，你的名字叫宗华呢，是你的祖父给你取的哦。你父亲为了这个，还与你祖父生了好久的闷气呢！” 沐心暖说着，就想到当初宫里头来人，传了旨之后，端木初泽的脸都绿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的名字是父亲取的，那我的儿子，这名字不该是由我这个父亲来取吗？怎么就成了由祖父来取了？我这个父亲岂不是成了摆设？这不公平！” 沐心暖偷笑，“你跟自己的父皇还争什么？再则说了，他是长辈，这名字，也理当由他来取。这也是咱们宗华的福气。宗华，这名字多好听，我喜欢。就叫这个了。” 端木初泽一脸苦闷，“阿暖，我才是孩子的父亲，你都不知道我为我们的孩子想了多少名字。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我可是男女各想了几十个名字呢。现在倒是好了，父皇的一纸诏书，直接就剥夺了我的这个权利，实在是让人火大。” “行了，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别忘了，你可是当了父亲的人了。你现在这样子，若是将来我说与我们的儿子听，看他会不会笑话你？” “阿暖，不是吧？这才刚刚有了儿子，你就不要我了？”端木初泽可怜巴巴道，“没有我，哪儿来的这个儿子呀？所以说，你最先想的，还应该是我。若是你不想着我，说不定哪一天，我不高兴了，可是就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的。” 端木初泽说着，还微挑了一下眉，一脸威胁人的样子，让人看了，真心不爽。 沐心暖瞪他一眼，“是么？那不如你说说看，你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呢？要不要我找人帮你一把？对了，我听说，之前的那位海棠姑娘，这会儿在燕州城里，似乎也挺红的。要不，我让人带你去听听她弹的曲儿？” 这玩笑开大了！ 端木初泽立马就换了一幅样子，讨好道，“怎么可能？阿暖，你误会我了，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是么？那你说说，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呀？不是一直在强调要做出格的事情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若是对我不好，不将我放在第一位，我就揍儿子。” 沐心暖的眼睛立时便瞪得老大，“你敢？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父亲呀？怎么就这么狠呢？一说话就要打儿子，他招你惹你了？我告诉你，现在儿子还小呢，要想管教，也得再等几年呢。到时候，我还怕你不愿意管他呢。” 端木初泽是真没辙了！ 果然是有了儿子，就没有他这个夫君的地位了，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心疼她，让她这么早要孩子的。再等上四五年，那该多好？ “方姑姑，今天午膳，王爷可会回来用？” “回王妃，王爷说了，要回来陪您一起喝鸡汤呢。”方姑姑笑着，她知道王妃不爱吃这些东西，可是自从生了孩子之后，坐了个月子，王妃的身子没有像别人那样胖起来，反倒是更瘦了一些，这可是让王爷有些着急了，所以这才每天变着花样儿的给王妃炖着补品。 “王妃，您就听奴婢一句劝，您若是不想用这些补品，就将孩子交给乳娘带就是了。何必如此辛苦呢？” 沐心暖笑着摇摇头，“你不懂。我与阿泽虽然是辛苦了一些，有的时候可能大半夜都睡不好，可是这种为人父母的感觉，总得自己体会一把。将孩子交给别人带，我和王爷自然是轻松了，可问题是，我们与孩子之间的感情，怕是就会生分了。” 方姑姑微愣，还有这等说法？她没生过孩子，自然是不知道的。 “现在孩子才几个月大，你看我们的宗华多聪明，最起码，比其它的孩子认人认地要早。特别是一看到了我和阿泽，他都会兴奋地挥舞着自己的小胖手，这就是一种体现。因为他与我们接触的最多，所以，对我们也是最熟悉的，当然，将来长大之后，这种感觉，也是不会消失的，会留在了他的记忆里，烙在了他的心坎儿上。” 方姑姑有些惊诧地看着自家王妃，这才初为人母，竟然是就懂得这么多？ “你也别这样看我。起初，我也是不懂的。这些，都是阿泽教我的。一开始的时候，我也不信。我虽然是想着自己带孩子，可我只是单纯地想要亲近孩子，别的还真的没有多想。倒是阿泽常常与我说一些育子经，时日长了，我自然也是受到了一些熏染了。” “王爷竟然还懂这个？真是厉害！” “他说，这也是当初他在外游历之时，跟外邦之人学的。那会儿他还小，可是看到别人那样带孩子，他自己就觉得那个孩子一定是很幸福的。” !! 第二百零四章 温馨一家人！ 方姑姑轻叹一声，“王爷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政务要忙，若是晚上再睡不好，您就不担心会影响了王爷的身体？” 方姑姑到底还是与王爷更为亲厚一些，看到王爷每日都是如此忙碌，这身子也是开始有些清减了，自然也是心疼的。 “不会。照顾自己的孩子，那种感觉是很奇妙的。他最起码白天几乎是不守着宗华的，若是晚上也不让他守着，那他这个父亲，岂非是可有可无了？白天这孩子由我照看，晚上，入夜之后，自然就是他的差使。这是他当父亲应该尽的责任。” 方姑姑愣了愣，“王妃，您这话，不会也是王爷说的吧？” 沐心暖一怔，随后笑道，“是呀。方姑姑是如何猜出来的？” 方姑姑的嘴角抽了抽，这王爷的想法果然是奇怪。这处理政务上有些奇怪，这对自己的孩子也很奇怪。 不过，每每看到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用膳，一起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方姑姑总觉得那画面是极美的！就算是再厉害的画师，也未必能画出那样美的一幅图案。 或许，这就是所谓血缘、亲情的缘故吧。 方姑姑觉得自己自从王爷成亲之后，与王爷的接触也略多了起来，然后就慢慢地觉得，王爷当真是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 长乐坊如今已是有了头一批的商户入住。听说那里的街道热闹得不得了。今年后半年，第二批的商户也就可以开张做生意了。 不仅如此，王爷竟然是真地在长乐坊设了银号，那里的镖局、衙门等等，当真是应有尽有。她真是服了王爷，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竟然是能想地如此周全。 至于兴文区，如今已经是有的完工了。 甚至是已经有大家族在那里安置好了一切，将自己的族学搬入了那里。 藏书楼也正式对外开放了。 听说，藏书楼内仅仅是负责登记造册的，就有七八位书生。这几人都是家境落魄，不得不放弃继续求学之人。王爷体恤他们的困境，便让他们在此做一些抄写等差事，让他们赚取一定的银两，好供自己读书。倒也是两不耽误。 兴文区内最大的一处学堂，被王爷命名为公学。 也就是说，在那里念书，是不收银子的，不过，里面的一些桌椅、膳食等等，都是不及大家族的族学的。而且这所公学里也是设立了几条的招收标准的。若是达不到这个标准，也是不收的。 因为这里的条件稍微差一些，所以，但凡是有些银子的，都不会来此念书的，觉得是折了自己的面子，丢人了。 虽然是刚刚开始招收学生，可是这公学里已是人满为患了。 方姑姑几次听到王爷叹气，说是当初这所公学还是建得太小了，还有，手上的银子，还是不够用呀。 “王妃，您说，王爷将这长乐坊也弄的差不多了，至于兴文区，也算是小有规模了。这后头，王爷还会再做什么呢？” 沐心暖神秘一笑，“你猜猜看？” 方姑姑顿时就窘了，“王妃这不是在笑话奴婢吗？奴婢哪里能猜得出来？” “王爷之前答应了我，等这两处都筹备得差不多了，就要帮我达成我的心愿。若不是去年我有了身孕，不必靠他，我自己也能弄成了。可是现在有了孩子，我又不能总是出府，所以，这差事，我就交给他了。” 方姑姑听地云山雾绕的，王妃的心愿？王妃的心愿，难道不是王爷平安，孩子康健么？ 正想的入神呢，便听到了小公子在王妃的怀里吧吧地出着声儿，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可是看到这孩子如此急着说话的样子，还真是有趣。 “王妃，这孩子这样小就开始出声儿了，指定学说话会比较快。” “这倒是无所谓，我只盼着他平平安安的就成。你瞧这孩子，将他一个人放在这里，他也不哭不闹，除非是尿了。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知道心疼人呢？是不是知道娘亲抱你久了也会累？” 沐心暖说着，就在端木宗华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软软糥糥地，还真是感觉奇妙。 “小公子的确是不爱哭闹，也亏得这孩子算是好带的了。只是，前阵子没少折腾王爷吧？这孩子白天睡，晚上玩儿，奴婢可是好几次都看见王爷陪着他在外间儿的榻上躺着，小公子睁着眼睛玩儿，王爷却睡着了。” 沐心暖略微诧异了一下，对于这一点，她还真是不知道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睡的太沉了。又或者，他是怕这孩子会吵到自己，所以才将孩子给抱到了外间儿的。 沐心暖的唇角微微弯了弯，难又言说的幸福感，快速地侵袭着她的心，以及身体所有的感官。 “阿暖，你怎么样？累不累？”正想着，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沐心暖一扭头，就看到端木初泽进了屋。 “今日回来地倒早。”沐心暖起身，方姑姑看着孩子，她去帮着他将外袍除下，再亲自去拧了帕子，给他擦擦手和脸。 这是他们的规矩，没有净手脸之前，可是不许碰孩子的。 “你身上还有几分的寒气呢，先在这儿站一会儿，别再过给了孩子。” 端木初泽听说地站那儿不动，可是嘴上却有些不服气道，“哪里就会如此娇气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沐心暖嗔了他一眼，又掀了帘子出去，让荣月她们准备摆饭。 趁着这个功夫，在外头多透了透气。因为孩子小，这才出了百日没多久，所以，除非是特别暖和晴朗的天气，否则，她是不敢抱着孩子出来的。 “阿暖，孩子好像是饿了，我看他又开始吃手指头了。” 沐心暖闻言立马又回了屋，“我看看。” 将孩子接了过来，拿自己的手指微微屈了，在他的嘴边儿一放，果然就见他的头一歪，开始找吃的了。 端木初泽扑哧一笑，“这么个傻小子，难道看不出来那是你的手指么？” 方姑姑听了也是一乐，“王爷，他还是小孩子呢，哪里能知道这个？若是果真如此聪明，那才叫奇了。” !! 第二百零五章 领回府了？ 用罢午膳，一家人自抄手游廊过去，到了穿堂那里，慢慢地溜达着。 这处穿堂因为四周开阔一些，而且这里头的东西也少，所以，若是天色不是太好，他们就带着孩子在这里走一走，至少比外面暖和。 “阿泽，你最近可有去过我大表哥那里？” 端木初泽摇摇头，抱着儿子，慢慢地到了一张黄花梨的罗汉床上，将他轻轻地放了，“没有，我一空就想着回来看看你们母子，哪里还有心思理会他们？” “又睡了？”沐心暖注意到端木初泽的动作很轻，猜着就是又睡了。 “嗯，小孩子，就是这样，多睡觉才好，既长的快，将来还聪明。” 沐心暖乐了，“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歪理？难道多睡觉，还能变聪明了？” “你还别不服气。你虽是医者，可是有些事儿，你还就真的不见得比我懂的多。这小孩子睡觉的时候，这身体的各处也都在长，自然也包括他的大脑了。小孩子六个月前，基本上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当然也有的会玩儿上一会儿，不过时间都不会太长。这样的孩子，将来定然是极聪明的。” 沐心暖摇摇头，只当他是因为看着自己的儿子，哪里都是顺眼的，也不与他争辩。 “我听说，上个月，大表哥带了一名女子回府？” 去年沐心暖生产前，李浩然就提出来，搬离了长乐王府。他们本就不是王府的人，常住在那里，自然也不好。当初是因为要劳烦沐心暖照顾一下方氏及其腹中的孩子。 如今孩子出生了，而且，李浩然的去向也订下来了，暂时要留守燕州的，所以，还是搬出去，较为方便一些。 端木初泽轻轻地拍了床上的端木宗华两下，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点点头，一抬手，早有人将这里的门窗都给关好了，方姑姑也拿了两条小被子过来，荣月提了一个小型的汤婆子过来，压在了小孩子的脚边儿。 端木初泽拉了沐心暖的手去了隔壁说话。 “方氏上咱们这儿来过了？” 沐心暖点点头，“好像是前天来的，哭哭啼啼的，话也说不清楚，我看她哭，就有些心烦，后来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所以，我就没有细问，只说是等你回来，再问问你。结果我一照顾孩子，就给忘了。” “是领了一个女子回去。要说起来，那位姑娘也不是什么坏人，原也是清白人家儿出身，只是奈何后来家道中落，她不得已，每日做些绣品，送到了城里的一个绣楼里寄卖，勉强度日。”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只有一个老母亲了，她的哥哥嫂嫂因为觉得她们母女是拖累，所以几年前断了关系。听说，当初他们从家里头带走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不然，她们母女也不至于过得这般凄惨。对了，那姑娘姓靳，具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你倒是对人家的家底打听地很清楚？” 端木初泽一挑眉，咧嘴一笑，“阿暖吃醋了？” 沐心暖白他一眼，“靳姑娘？那她与大表哥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是因为这个才去查的她？” “嗯，你大表哥现在手上可是有着兵权呢，所以，但凡是他身边的一个马夫，我也得查清楚了，免得再被人给利用了。” 沐心暖没说话，这原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你确定那位靳姑娘没有问题吧？” “嗯，只是查到了是一个可怜人。而且，这位靳姑娘的相貌，也就是一般，最多算是个清秀吧。这模样，可是远不及方氏生的好。李浩然也是一时看不下去，才会出手助她。” 端木初泽扶着她坐下，“她的那位哥哥嫂嫂，与他们断绝了关系几年后，将家产也败地差不多了，可是家里也有儿女要养活，怎么办？她哥哥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她嫂嫂也是个性子泼辣的。两人竟然是打起了要卖掉妹妹的主意。正好被李浩然给碰上了，你说他能出手不管？” “大表哥极少爱管闲事的，看来，这一回，也是因为对方做的太过分了。先是夺走了家产，不奉养老母，这会儿，竟然又打起了亲妹妹的主意，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 沐心暖越想越觉得来气，这人的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怎么能做出如此无耻卑鄙的举动来？ “你大表哥当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一怒之下，将靳姑娘带回了府，让人写好了状纸，以靳夫人的名义，将他们夫妻告上了衙门。” 沐心暖一听，眸中倒是闪过了一抹兴奋，“结果呢？” 端木初泽轻笑，“还能如何？自然是判他们夫妻必须奉养老母，否则，就直接下狱算了。” 沐心暖心里头刚舒畅了没一会儿，又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位靳姑娘，他要如何安置呢？ 听这意思，倒也不是大表哥对那姑娘多么上心，可是怎么方氏来了之后，就哭个不停，还一直说是大表哥欺负了她呢？ 端木初泽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就知道方氏没有将话说清楚，而她也没有让人去打听一下。 “原本李浩然的意思，就是将她带进李府，然后给她一份儿安稳的差事，让她好好过日子，等过上一两年，再给她寻个合适的夫君嫁了就是。可是没想到，这靳姑娘一被带回去，方氏就开始闹个不停。到后来，李浩然许是被方氏给惹怒了，竟然是在书房里睡了十余日。” “大表哥的性子算是不错了。我就明白了，这两人之前不是一直好好儿的吗？怎么就突然这样不好了？总不能都是方氏的错吧？大表哥莫不是真的厌烦了大表嫂？” 端木初泽摇摇头，“是不是厌烦她了，我不知道。只是像是方氏那样的女人，也就是你大表哥的性子好，能受得了。反正换了我，我是受不了的。就不能消停一些吗？就算是折腾，你折腾一些有用的。你办个宴会什么的，李浩然也不会对你有太大的意见，可问题是，她就只找李浩然的麻烦！” !! 第二百零六章 家和万事兴 沐心暖大概也算是明白了端木初泽的意思，就是这个方氏似乎是太过小心眼儿了。就算是她不想让李浩然纳妾，你也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开始闹腾。男人嘛，哪里会真的有那么多的耐心来陪着你瞎折腾？ 要是真心爱你疼你的，也便罢了。 本来这两人凑在一起，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后才培养的感情，怎么这方氏就这么不开窍了？ “那，要不要我去劝劝大表嫂？”沐心暖有些迟疑道。 端木初泽一挑眉，上下扫了她一眼，“你干嘛去？我告诉你，别人两口子的事儿，你越是掺和，越是事儿多。到了最后，还得两口子都来埋怨你，弄得你里外不是人。” 沐心暖一窘，这话虽然是说的直了些，可也是有道理的。 她明白端木初泽的意思，这是不想让自己太辛苦了，同时，也不想让自己再跟方氏有过多的纠缠。 方氏这个人吧，要说也不坏，就是这心眼儿似乎老是不够用。 你不想让自己的夫君纳妾，你可以好好说，也可以先给那位靳姑娘安排一下，怎么就会想到了使性子？她不会以为，李浩然跟端木初泽一样吧？ 沐心暖的心底里一阵腹诽，自己敢对端木初泽使性子，那是因为自己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有那个自信，可是他们两个？ 摇摇头，有些无奈道，“当初他们一家搬了出去，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如今大表哥就在燕州城里当差，若是他们一家总住在王府，也的确是有些不合适。可是这才搬出去多长时间，怎么就闹了这么大的动静？” “行了，别人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沐心暖微愣，我自己？心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呀？ “你呀，你忘了？母后之前来过信，说是要派人过来看看宗华的？” 沐心暖这才恍然大悟，可不是吗？自己怎么就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记了？ “这人已经出京了？” “嗯。出了。再有几日就到燕州了。我可是听说，这一次，母后派出来的，可是她身边的凤仪女官。虽说母后的旨意上没有说其它的，可是我总觉得这次母后派人来，似乎是没有那么简单。到时候，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些。” 沐心暖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担心皇后有心要再为他们长乐王府添人了，点点头，“母后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然的话，也不会我们成亲这么久，只让人送了三个人过来。这一次，我们有了宗华，至少不必让母后和父皇担心将来子嗣的问题了。想必，不会太过为难我的。” “但愿吧。母后是个好说话的，我担心东宫那边儿会有些麻烦。” 沐心暖一愣，“什么意思？” “太子妃也派了人过来，说是给我们的儿子送上百日的贺礼，另外，也是为了能来沾沾我们儿子的喜气。端木辰自成婚之后，可是一直不曾有子嗣的。虽然正妃进门儿的时间较晚，可是太子妃，仍然是有些着急了。” 提起了端木辰和他的女人，沐心暖自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好友孙若香。 神色略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孙姐姐在长孙殿下身边过地如何？长孙殿下会不会欺负她？那个王家的小姐，性情如何？可还好相处？” “傻丫头，孙若香虽然是性情直了一些，可是你别忘了，当初我母后之所以会选中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再则，皇室的姻缘，又岂是简单的男欢女爱就能说明白的？孙若香的家族势力不弱，这个时候，端木辰不会为难她的。” 看到沐心暖仍然有些不放心，笑道，“就算是端木辰想要为难她，太子和太子妃也不会答应的。放心吧。” 两人一起在一张略宽的藤椅上坐了，端木初泽将她的小手包裹了起来，自从生了孩子之后，沐心暖的体质似乎是就有些畏寒了。 总是会手脚冰凉，整个冬天，几乎就是一刻也离不了手炉和汤婆子。 “阿暖，回头再让赵子赫帮你开几服药，调理一下吧？你这总是畏寒，若是不能好好调理，只怕将来会坐下了病根。” 看着端木初泽有些忧心的模样，沐心暖浅浅一笑，将头慢慢地靠在了他的肩上，有一个时时处处关心着自己的男人，真好。 “阿泽，若是这次母后派人来，再提及了立侧妃一事，你当如何？” “不如何！我当初既说了，只你一妻，自然就只你一人，绝不可能会再有旁的女人。阿暖，我有多少事情想做，想必你也清楚。我正经事儿都忙不完呢，哪有时间去弄什么侧妃美妾的？人说家和万事兴。在我看来，只要我的后院儿里就只有你一个女主人，再好好陪着我们的儿子，这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了。” 沐心暖轻笑，“我明白。你是个有着大志向的人。你虽然是无心权势，可是既然到了燕州，自然就要想办法将这里治理好了。这里是你的封地，也是将来我们一起慢慢变老的地方。我们总不能给子孙后代，就留下一个到处荒凉的燕州。” “你说的对。所以，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治理燕州的事儿，至于府内，只每日看到你和儿子，我就已经很高兴，很知足了。” “阿泽，有你这句话，我便知道如何做了。你放心，我会将这一切都处理好的，既不会得罪了母后，也不能给你添麻烦。” “好，阿暖，等再过几个月，孩子稍微大一点儿了，我们就一起去瑜郡，也让你去看一看长乐坊现在的样子。如何？” 端木初泽轻轻地握着她的小手，再慢慢地摩挲着，帮着她提升温度。 沐心暖摇摇头，“罢了。孩子太小，万一再染了病，就得不偿失了。至于长乐坊，既然已经建起来了，它还能跑了不成？早晚不都是在那儿？我以后再去，也能看到。兴许，我明年再去，那里会更加热闹，也给你长脸不是？” !! 第二百零七章 指责方氏！ 还没有等来皇后派来的人，沐心暖先等来了方氏。 这一次，再见方氏，只见她的面色憔悴，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的样子，就像是快要崩溃了一般。 沐心暖初一见她，吓了一跳。 这还是那个曾经让人一眼便心生怜惜的女子吗？ 现在的方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老了几岁，即便是施了粉黛，那憔悴的面容，也难以遮掩。 “大表嫂怎么今日有空？怎么不见孩子？带过来也让我瞧瞧呀。” 沐心暖地故作轻松，倒是让方氏闻言，立马就又哭得不成样子了。 沐心暖这回是真地吓到了，自己也没说什么呀，怎么这就又哭了？ “回王妃，我家夫人情绪有些不稳，还请王妃莫要怪罪。” 沐心暖点点头，“不会。只是，这好端端地，怎么就哭起来了？可是在府上，被我表哥欺负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沐心暖自然是不能再装什么也不知道。否则，这让在这里举目无亲的方氏还如何活？ 方氏只顾着哭，倒是她身边的嬷嬷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 原来，先前李浩然在书房睡了半个月，虽然是不曾回到夫人的院子，可是至少也没有宠幸哪个丫头，这倒也让夫人安心了不少。可是没想到，昨天晚上，李浩然去了主院，竟然直接就说，要纳了靳氏为姨娘，让她这个夫人尽快地准备一下。 方氏当场愣住，随即就开始哭个不停，李浩然看她哭的伤心，也没有再说什么，可也一句话哄人的话也没说，这让方氏更是觉得难过。 沐心暖想到了自己与端木初泽间的感情，再想到了之前他们一直住在这里，特别是方氏，在这里住的时间稍长一些，或许，这是受到了他们夫妻的影响，所以才会觉得，男子纳妾，让人受不了了。 事实上，这天下间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 自己是因为自小便看到了父亲与母亲的感情深厚，如果不是有当初的老太太横插一杠，也就不会让他们夫妻多年来有些尴尬。如今一切归于正途，父亲自己更是绝口不提纳妾之事。 自己看到母亲如此幸福，自然也是想要找一个这样的夫君。可是或许，自己与端木初泽的事，也影响到了方氏，这才会让她如此地不冷静。 沐心暖突然觉得，当初真的就不该让方氏住在这里的。 虽然自己护住了她，也让其平安地产子了。可是说到底，自己与端木初泽间的互动，还是让方氏受到了影响。 她虽然也知道一个女子在这世上不容易，可是她更明白，这世上大多数的男人，都会选择了三妻四妾，娇美不断的。 不言而喻，她和端木初泽的互动，定然是影响到了方氏。 她本就是一个心智算不得多么成熟深厚之人，少女怀春，之后嫁给了英俊潇洒的李浩然，夫妻才几年？怎么可能会接受让自己的夫君去宠幸别的女人？ 沐心暖轻叹一声，“表嫂，这男子三妻四妾，想必，当初伯母也是对你有过这方面的教导的。” 方氏一愣，没想到沐心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妹妹，你也觉得那个靳氏是个不错的？” 沐心暖摇摇头，“大表嫂，说实话，表哥不是那种喜好美色之人。并非是离了美色就活不下去的。所以，你大可不必总是与他闹。我之前问过王爷了。他说，原本表哥是无意纳了靳氏的，只是想着让她在府里寻个差使，能让她养活自己，远离那个是非之地。可是没想到？” 沐心暖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不过，方氏的脸色，已经白地不成样子了。 “妹妹，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如果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表哥闹，他就不会坚持要纳了靳氏了？” “表嫂，男人没有那么多的耐心花在我们女人身上。他们在外辛苦了一天，回到府里，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用些饭食，然后再好好休息。可是这些东西，你给了表哥吗？” 这话，就连方氏一旁的嬷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都多少日子了？ 少夫人除了跟公子闹腾，还真就是没有一丁点儿贤妻的样子。再怎么说之前也是大家闺秀，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儿了？ “表嫂，你觉得大表哥看上那靳氏什么地方了？她长得有表嫂好看吗？出身有表嫂好吗？诗词歌赋，有表嫂懂得多吗？都不是！” 方氏呆了呆，“是呀，她有什么地方比我强呀？” “她比你温柔，比你懂事，至少不会跟表哥闹腾，让表哥觉得烦燥。表嫂，我是真心地拿你当我嫂子，所以才跟你说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表哥一开始真的有意要纳了靳姑娘吗？这一切还不都是被你给逼的？” 说完，沐心暖看着方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知道自己的话略重了一些，“表嫂，你之前一直住在王府，或许你看到了王爷对我的钟情，对我疼爱。可是你可曾看到过，我为王爷做了什么？” 一句话，让方氏的面上有些尴尬了起来。 说实话，她的确是看到了王爷对沐心暖极好，而那位方衡将军对高春华亦是十分的体贴，可是她却从未想过，他们为何会如此？ “表嫂，王爷在外忙碌时，我亲自下厨为王爷及其同僚做药膳，你有吗？王爷遇到了难题时，我抚琴斟茶，只为了能让王爷静下心来，慢慢冷静，好让自己的心绪归于平静，以想出对策。” 沐心暖说着，轻啜了一口茶，“可是表嫂，你告诉我，你为大表哥做了什么？除了为他生有一子之外，你可曾尽到过一名贤妻的责任？” 方氏的脸色渐渐黯淡了下来，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我？我之前并没有想过这么多。而且，他在外面的事，我也帮不上呀。我不过一介女子，如何能过问那些大事？” 沐心暖的脸色一暗，这意思，还是说她沐心暖身为王妃，不该过多地参与王爷的政事了？ 方氏身边的嬷嬷一急，这主子也太不会说话了。这怎么一开口就得罪人呀！别说王妃不是您的亲妹妹，就算是，那有些话，也由不得您来说呀！ !! 第二百零八章 指点方氏！ 沐心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表嫂，自己何苦在这里跟她废这么多话？她倒是好，不领情也就算了，竟然是还敢如此来暗讽她？ 不过，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方氏的脸色，也没有太过生气，她知道方氏不会说话，可也不能这样没脑子吧？ “王妃娘娘，您别跟我们少夫人一般见识，她这也是心里头着急，说话难免有些失了分寸。您可千万别生气，这会儿，我们少夫人，可是就指着您了。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少夫人呀。” 方氏瞅了一眼嬷嬷，似乎是仍然没有回过味儿来。 沐心暖也知道方氏是真有点儿脑子不够用了，“去，将金嬷嬷叫来。” “是，王妃。” 很快，金嬷嬷就过来了。 “给王妃请安，不知王妃叫奴婢过来有何吩咐？” 沐心暖瞟了她一眼，再看向了方氏，“你今日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挽回表哥的心，是这意思吧？” 方氏脸色一窘，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沐心暖冷了脸色，“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还请妹妹直言。” “表嫂，这位金嬷嬷之前也是曾照顾过你的。如果当初没有她，怕是你腹中的孩子，也未必就能安稳落地。所以，我的条件很简单，让她继续到你们李府上，代你掌管后院儿。” 方氏一听就急了，“那怎么成？这，这金嬷嬷不是你的人吗？” 话一出口，她身边儿的嬷嬷脸色一白，这位主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这意思是说王妃要插手他们李府的后宅之事吗？传了出去，王妃还怎么做人？ 果然，沐心暖的脸色一冷，手中的茶盏也重重地落在了桌上，“既然嫂嫂是如此想我的，那就请回吧。本妃再不济，也是一介亲王妃，还不至于下贱到了如此地步。以后，没什么事儿，就不要再来烦本妃了。” 方氏一听，心口一慌，她再笨，也听出来了沐心暖的不悦，这连口中的自称也变了，直接就称本妃了。 方氏见她要走，情急之下，只得起身拉住了她的衣袖，“好妹妹，你别。我刚刚不是有心的，你别生我的气。” 沐心暖不理会她，可是甩了甩胳膊，却是挣脱不开她，一旁的荣月和木华念在她是李家少夫人的份儿上，也不好上前硬拉。 “我知道错了。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成吗？我在这燕州，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若是连你也不管我，我倒是不如死了的干净！只是可怜我的孩子，这才多大，就要再唤别的女人为娘了。” 沐心暖原本的十分气，这会儿被她这么一哭，也就只剩了七分。 想想那无辜的孩子，再怎么说，也是李家的嫡系骨肉。 沐心暖的眼睛一合，轻叹一声，一旁的荣月连忙上前，将方氏又扶回到了原座上，而木华则是扶着王妃坐下了。 “就冲着你这么不会说话，方氏，如今表哥纳妾只是第一步，将来你若是仍然一意孤行，后头，有你的苦处吃。说不定哪日，表哥连休妻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休妻二字，着实将方氏给吓得不轻。 她是名门闺秀，自然明白这休妻意味着什么，傻傻地哆嗦了一下，目光茫然道，“还求妹妹帮帮我。” “那本妃之前说的条件？” “我应了！妹妹说什么都成。”方氏生怕这次沐心暖再生气，连忙点头答应了。 她倒是答应了，那边儿金嬷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怎么自己突然就要到了李府去当管事嬷嬷了？这都是怎么回事？ “金嬷嬷，你一会儿就去收拾东西，直接跟着李少夫人回府。到了李府，你就代表了少夫人。将李府上下好好地整顿一下。但凡是不敬主子的，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若是有什么难处，直接过来找方姑姑，自有本妃为你做主。” 这话，让金嬷嬷大概明白了几分，点头道，“是，王妃，奴婢记下了。” “还有，少夫人身边也有几个得力的嬷嬷，有的是之前的陪房，还有的是我舅母特意派过来照顾他们母子的。她们哪个也都不是一问三不知的主儿。所以，你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监督着方氏，好好学习如何打理庶务。记得，是让她自己去打理。” “是，王妃。” 一旁的方氏急了，想说什么，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身旁的嬷嬷也一直在拉着她的衣角，她也明白，这个时候，还是别说话了。 “记住，本妃说的是所有的庶务，包括如何执掌中馈，包括她外头的那些产业，明白了吗？” “王妃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嗯，你是之前宫里的老人儿了，这勾心斗角的事儿，你自然也是见了不少了。我听说，如今李府上，就有那么几个不安分的丫头，总是在故意地挑拨离间，但凡是这样儿的，直接禀明了方氏后，就贬为最低等的丫头，再不安分，直接发卖，不必手下留情。” “是，王妃。”金嬷嬷说着，似乎是想起来了还有一位特殊的姑娘，抬头问道，“那那位靳姑娘？” “你不必理会她，就先给她在府上安排一个并不算累的差使，但是记住，不要让她在我表哥面前露面就是了。” “奴婢明白了。” 听着这后面的几句，方氏才算是彻底相信，沐心暖是真的在为她考虑，是真的在为她打算。不过，她这样的安排，李浩然会答应吗？ 沐心暖说着，看了一眼陪着方氏来的嬷嬷和丫头，脸色严肃道，“你们也都是府里的老人儿了，少夫人年轻，公子气盛，你们怎么也不说拦着点儿，劝着点儿？” “是，奴婢们以后会多劝着主子的。” 沐心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冲着金嬷嬷使了个眼色，她便退下去收拾东西了。 方氏这才小心道，“妹妹，若是你表哥不答应对靳姑娘的安排，那该如何是好？” !! 第二百零九章 春意正浓！ 沐心暖轻轻地吐出来一口气，表情淡然并肯定道，“他会答应的。”说着，有些讽刺地看了方氏一眼，“表哥不是你，他永远都懂得如何让自己冷静下来。” 方氏的脸色一红，当着数人的面儿，恨不能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沐心暖对于方氏，不能说是死了心了，也差不多了。 这么久了，身为李府的嫡长媳，竟然是如此地单纯，说难听些，就是单蠢！ 送走了她们，沐心暖摇摇头，“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这是最后的狠招儿了，若是还不能让方氏自己成熟起来，那么，表哥就必然是要再纳一房聪慧懂事的妾室的。” 方姑姑抱着小公子过来，“王妃自己要处理王府的事务，还要亲自带着孩子，已经够辛苦的了。可是这位李少夫人，着实是让人有些难以恭维。” “罢了，她已然如此了，我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地让表哥将她给休了吧？就方氏这样性子的女人，一旦被表哥休了，必死无疑。” “也不知当初李夫人怎么就会为大公子选了这么一位儿媳妇？还好这是在燕州，若是在京城，还不知道她被人给整多少次了。” 方姑姑说着，也是有些无奈，她见过了那么多的名门贵妇，可是像是方氏这样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方姑姑，想办法再给金嬷嬷送个话，仔细观察看看那位靳姑娘到底是不是一位安分的主儿。如果是，那就好好待她，再过上两年，寻个人家嫁了也就安静了。若是不安分，也不必对她手软。” “是，王妃。” 沐心暖轻叹一声，“不是我心狠，大表哥是李家的嫡长孙，他这里，是断断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岔子的。” “王妃，小公子是不是有些饿了？” 沐心暖低头一瞧，小宝儿在她的怀里，正拼命地往她的怀里拱着，很显然，是在她的身上嗅到了熟悉的奶香味儿，想要寻找自己的美食呢。 沐心暖轻笑，抱着孩子正了里间儿，开始喂孩子吃奶了。 要说这孩子也是怪了，之前沐心暖的奶水一直没有下来，所以，将孩子抱着吃几位乳娘的奶，可是每一次吃完了，就都会吐奶。有的时候，几乎就是将吃进去的全吐出来了。 后来方姑姑和于嬷嬷寻了个会捋奶的老婆婆，帮着王妃催奶，总算是奶水下来了。 这小公子吃了她的奶，倒是一次也不曾吐过。 后来端木初泽还曾试过，让他再去吃乳娘的奶，结果，刚吃饱，才换了个人抱，就又吐了。 有了这么几次的事儿，沐心暖更是坚定了要自己喂孩子的心思。 本来，端木初泽也是支持让她自己喂的，只是担心沐心暖不乐意，所以才没有说地太直接。过后见她自己喜欢，端木初泽便将这母亲喂养孩子会有多大的好处，又说了一箩筐。 沐心暖自己喂养孩子，晚上孩子饿了，端木初泽就将他抱到了沐心暖的身边，然后坐在了床边儿看着孩子吃奶，吃饱了，再将他放回到小床上去。 本来沐心暖是要让孩子跟她一起睡的，可是端木初泽不同意。 幸好这孩子，夜里也就只吃一次奶，不然的话，真是能折腾坏人了。 晚上，待端木初泽回来，沐心暖就将自己的计划都说了一遍，端木初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让她不要太辛苦，至于李府，他并不关心。 晚上，沐心暖睡得早，端木初泽从书房里过来的时候，孩子在小床上睡了，沐心暖则是在大床上也睡着了。 奶娘一看王爷进来了，便自觉地退了出去。 端木初泽借着有些微弱的烛光，看着沐心暖那娇好的睡颜，喉咙一紧，他有多久没有与她那个了？ 自从她满月之后，两人似乎是就只同房过一次，后来，自己去瑜郡待了些日子，再回来后，又是开始忙碌，是不是有些冷落了沐心暖？ 当然，这是端木初泽自己的想法，这些日子，他没有打扰沐心暖的好眠，沐心暖自己都不知道算的有多香！ 端木初泽看了一眼外头，一如既往地没有值夜的。 快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除下，然后麻利地钻入了被窝里，两手便开始不安分地沐心暖的身上，来回游走着。 沐心暖正睡得香呢，迷迷朦朦中就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身上不停地游动着，轻吟了一声，眼睛却没有睁开。 端木初泽听到了她的声音，自然而然地便以为，她也是有了反应，所以，手上的动作，就更加地肆无忌惮了。 沐心暖很快就醒了，她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了胸前一团黑乎乎的头发，端木初泽正在用力地亲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阿泽，别！孩子还在这儿呢。”沐心暖的声音有些哑，还有些喘。 端木初泽回应她的，则是直接就封住了她的唇。 一番**之后，沐心暖已是累得不想动了。 端木初泽听到了对面有动静，知道她们这是去准备热水了。 “来，我抱你过去洗一洗。” 沐心暖脸色娇红，想要拒绝他，可是自己现在的确也是没有什么力气了，只得听他的。 待二人总算是清洗干净了，再回来才躺下，便听得小床上有动静了。 端木初泽看了一眼微微晃动的小床，再看小娃娃的嘴巴正在拼命地吸吮着，虽然是什么也没有，可是有了经验的端木初泽知道，他们的宝宝饿了。 将小宝宝抱了过来，沐心暖就躺在了床上开始喂奶。 小宗华迷迷糊糊中睁了一下眼睛，然后就又开始睡了，直到嘴巴再也不动了，端木初泽才轻轻地将他抱回到了小床上，再轻轻地摇了两下，让他睡安稳，这才回到了大床上，抱着自己的妻子休息。 沐心暖被他这么一折腾，倒也精神了，“你说，若是表哥果真就是要纳妾，我是拦还是不拦？” 端木初泽轻阖着眼，“他是你的表哥，你觉得你能说什么？” 沐心暖被他这话给堵得一窒！ 他说的对，那是自己的兄长，他是否纳妾，自己能有说什么？可是再想想方氏和孩子。沐心暖摇摇头，算了，不想了！ !! 第二百一十章 第一回合！ 自从金嬷嬷跟着方氏走了之后，方氏倒是再没有过来找沐心暖哭诉过。也可能是被那日沐心暖的态度给吓着了。 她不来，沐心暖自然也是图个安生，正乐得如此呢。 一晃，京城里来的凤仪女官等人，也都到了。 先是将皇上和皇后送来的一大堆的赏赐奉上，然后这位在皇后身边极有分量的女官，才在私下里，与沐心暖有了第一回合的较量！ “启禀王妃，皇后娘娘这次还让奴婢来看一看之前的几位美人。听说高美人如今也是将军夫人了，娘娘心中甚慰。” 沐心暖抿唇一笑，“姑姑辛苦了，远道而来，先去洗漱一番吧。方姑姑，你带她先下去休息，晚上，再让人好好款待。” “是，王妃。” 凤仪女官也明白，自己虽然是在皇后面前有些分量，可是比起这位方姑姑来，显然还是差了一截的。 原本想着借着几位美人儿的事，在这里讨个便宜，可是没想到，这位王妃压根儿就不当回事儿！看来，自己还真是不能小看了她。 沐心暖让人将赏赐整理了一下，挑出了一些现在小孩子能用得到的，其它的，全都锁进了库房。 沐心暖虽然是不喜欢这位凤仪女官，可是宫里头的一些规矩，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才会让方姑姑去带她下去休息，顺带着，再送上她的一份儿心意。 沐心暖倚在了榻上，心头冷笑，想用几个美人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个什么身分？真以为自己年轻，所以，就什么也不懂了？ 若是皇后娘娘果然是因此事动怒，又怎么会直到现在才会想起来这么一出儿？ 想拿着鸡毛当令箭，也得看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那位谢家的美人儿现在如何了？” “回王妃，一切安好，除了不能动，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嗯，既然那位女官想要去看看，那就由着她去好了。谢美人儿只是生了重病，本妃可没有丝毫的慢怠。记得，去的时候，多带几个人。特别是我听说，这里头不是还有皇上派来的内侍么？让他们一道去看看。” “是，王妃，奴婢明白。” 木华犹豫了一下，“王妃，那太子妃的人，您看？” “不必理会，她们若是去看，那就由着她们就好。本妃也没有什么对不住她的。” “启禀王妃，王爷派人送消息回来，说是不回来用晚膳了。” “知道了，去跟膳房说一声吧。” 沐心暖后晌陪着孩子睡了一会儿，自己起身醒了，孩子仍然在睡，看着他笑了笑，就在对面的书桌前展开了宣纸，开始写写画画了。 端木初泽答应了要帮她来筹办女学，可是有些事，还是得自己亲手准备的。端木初泽再怎么说也是男子，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让他接触的。否则，对于将来的女学，只怕也会有些不利。 沐心暖准备了一会儿，看着自己写下来的一些科目，想着之前端木初泽曾提过，这女学，也可以分个高低等出来。 不是按其出身来分，而是按其学业成就来分。 也就是说，普通的女子，只需要学个简单地，入门的东西也就罢了。 若是世家小姐，可以在这里学到一些在外面学不到的，或者说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这样一来，似乎是有些难办呢。 沐心暖思虑了一番，想到了皇后娘娘的身边，可是有着六局二十四司的。 若是能将宫乐局、尚工局等一些极为出彩的女工们请来，或许就能解决一大半儿的问题。 可问题是，这样的人，好请出来么？ 方姑姑过来时，听到了王妃在喃喃自语，仔细一听，知道她是在琢磨这个，小声提醒道，“启禀王妃，这宫里头的人也不是一辈子就待在了那里的，总有出宫的。按规矩，是三年一选秀，没有得到过晋升的女子，最多六年，便能放出宫来。得到了晋升的，若是自己有意，再从主子那里求得了恩典，也是可以出宫的。” 沐心暖的眼睛顿时一亮，“姑姑倒是提醒了我！如此，我便有法子了。” 说着，便又开始继续翻阅了几本儿书，又问道，“姑姑，那您之前一直在宫里，对于这出宫之后的一些宫人们的行踪，可都知晓？” “回王妃，但凡是出宫的女子，在出宫前，都是要在内侍省做好登记的。想要找她们，并不难。” 沐心暖点点头，“仅仅是靠这个，只怕还不成。” “那王妃的意思是？” “行了，我有法子了，今日要多谢姑姑了。” 沐心暖说着，就吩咐荣月，“你去趟刘府，将刘夫人请来府上说话。就说我有要事与基相商。” “是，王妃。” 刘夫人被请入座后，沐心暖也不拐弯了，直接就将自己的意图简单地说了一遍。 刘夫人先是被王妃这样大胆的设想给惊了一跳，不过再反过来一想，若是有了女学，那么至少可以让她们学习一些女诫之类的，多识一些字，也不至于将来被人欺负得太狠了。 而且，刚刚听王妃这意思，这女学里，还有一些女红琴棋之类的，自然是什么样儿的女儿家，都是可以送到这里来学习的。 当然，一些世家小姐，或许会不屑于来此学习针织女红。 “刘夫人，您是刘姐姐的母亲，我也就不瞒你了。我的意思是，是要请一些平时难以请到的有名的教养嬷嬷。由女学里提供月俸，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还请王妃吩咐，只要是臣妇能做得到，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那我就先谢过刘夫人了。其实，说来也简单。我的意思是想请刘夫人，将来能担任这女学的总教务一职。” “总教务？” 沐心暖笑笑，“王爷在兴文区的公学里，也设了这样一个职务，统管整个教学。所以，我在女学里，自然也要设置这样一个职位了。”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初步定下！ “王妃，请恕臣妇愚昧，您的意思是说，要将这女学办得包罗万象不成？” 沐心暖先是点点头，再又摇摇头，“说实话，我的确是有这样的初衷，只不过，此事我与王爷提及时，王爷曾说过，女学与其它的学堂不同，想要顺利地办起来，只怕是还要颇费一番周折。所以，这课程，自然是不宜开得太多的。” 刘夫人一愣，“王爷也支持您的做法？” 沐心暖反笑道，“为何不支持？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呀。女子虽然是不必去治国安邦，可是持家有道，若是不会算帐，不懂得书信，岂非是麻烦？” 刘夫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失笑道，“是臣妇愚昧了。王妃说的有道理。女子虽然是不必治国安邦，可是也不可一字不识。这女子想要持家，若是没有些本事，当真是不成的。” “好了。大致的事情，我也说的差不多了。您回去后，不防再想一想，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补充的，或者是修改的。地址呢，我们已经初步选好了，就在城西，与兴文区的方向刚好是相反的。如此，也是为了考虑到女子的声誉问题。” 刘夫人想了想，“可是王妃，请恕臣妇问得直接，这女学的安全护卫一事？” “放心！这女学里，设有学生的休息区。也就是说，一些远道而来的女子，是可以直接住在这里的。可是有一样儿，女学里的所有的人，都为女子，包括护卫。” “女护卫？” “不错，这也是为了能让一些父母放心地将女儿送到女学里来的，一个必备条件。关于女护卫，这件事，你就不必担心了。王爷去年就已经在帮我准备了。当然，在女学的外头，王爷会安排了燕州府衙，加强巡逻。” “王爷和王妃果然是思虑周到。” 沐心暖摇摇头，“我们能想到的，现在还不多。所以，我才请了刘夫人过来。无论如何，这女学的总教务，是非你不可的。谁不知道你曾是江南有名的才女？” 刘夫人的脸色一红，一把年纪了，倒是让人再想起了从前的旧事，这自然是有几分的不自在的。 “你放心，我已经亲自手书一封，命人送往京城了。关于女学里的女先生等人，想着先禀明皇后，看看能不能申请个官职。” 刘夫人再被王妃的话一惊，女官？ “这历来女官并不是什么稀奇之事，只是，一般的女官，都是在宫里头的。若是有了朝廷的认可，先生们有了官职品级，那么，对于女学的将来发展，自然是有极大的好处的。” “王妃说的是。只是，这样重大的事情，只怕皇后也未必能做得了主呀。” 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女子，想要做成什么事，自然是要比男人们更要艰难上数倍！好在我身边还有王爷的支持。王爷也上书到了皇上那里，并且，言明了，若是皇上不下旨意，那么，他就以燕地之王的身分，任命几位女官。” 刘夫人没想到，王爷和王妃，为了一个区区女学，竟然是下了这样大的心思。 “不瞒刘夫人，其实，这女学若是办好了，自然是可以帮助王爷将燕地治理得更回稳妥的。这民间的百姓们，有多少是女子大字不识一个，有的成亲之后，被夫家虐待，有的甚至是被人卖入了青楼，若是她们也能认识几个字，又岂会中了这样的奸计？” 刘夫人想到了自己一路从江南走来，看到的那些被人贩子想方设法给卖掉的女子们，心中又是一阵感慨。 “王妃说的是，这女子活在世上不容易，想要活的好，就更是不容易了。” “那刘夫人的意思是答应了？” 刘夫人瞅着王妃抿唇一笑，“王妃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我若是再不应，岂非是有些不识抬举了？王妃对我们刘家一直是恩重如山。当初我家春香在卢府的日子难过，如果不是得王妃扶持，焉能有今日？” “过去的事情了，就不提了。” 刘夫人这话说的极其诚恳，“当初如果不是幸蒙王妃出手，只怕现在我的女儿都要保不住了，又何来的外孙？如今王妃既然是有了吩咐，臣妾自然是从命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将女学的有关课程，大致地思量了一遍，再想着，一些基本上开蒙的课，自然是要教习的。 “这女子出门不易，这来往的路上，自然也是要千万小心的。”刘夫人有些顾虑，“万一这路上？这也都是个事儿呀。” “刘夫人莫急，这些，自然是要请王爷等众位将军大人们，将燕州的治安整治条理了。再说，这女学，一开始，我的初衷，也只是先紧着燕州城内外的百姓。太远的，就算是我们想要，人家也不会来的。” 刘夫人点点头，“这倒也是。” “好了，大致的情形，您也都知道了。咱们就先这样儿，我今日请你来，还有一件事情想请教。” “王妃请明示。” “江南的刺绣可是一直有名的，我想请问，江南有名的绣娘，都有何人，刘夫人若是还记着，是否能给我一个名单？若是知道住处，那就更好了。” “这倒是不难。这样，我虽然记得不多，可是我身边的人自然是记得的。我这就回去让她们仔细地回忆回忆就是。” 晚上端木初泽回来时，正好看到了沐心暖抱着孩子倚在榻上。 孩子已经睡熟了，嘴偶尔还会吸吮一下，沐心暖的衣领微开，一小截儿雪白裸露着。 端木初泽本就饮了些酒，这会儿看着她现在这样子，更是觉得喉咙发干。 小心地将孩子放到了小床上，沐心暖本来是在打盹儿，这会儿也精神了。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裳，人还有些懵呢，就觉得脚下一空，人已经被他给打横抱了起来。 这一次，端木初泽没有抱着她进里间儿，反倒是抱着她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那里，可是浴室。 !!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家出门！ 沐心暖与刘夫人达成了共识，接下来，就是与端木初泽一起商量，有关护卫的事了。 自去年开始，端木初泽就已经开始在各处选拔女护卫了，然后再统一将她们集中到一起，进行各种训练，其目的，就是为了能更好地胜任女护院的职责。 当然，这些人里面又被端木初泽挑出了一些较为出色的，单独训练。 单独训练这事儿，端木初泽没有跟沐心暖说。 其实他想的很简单，既然是女学那边需要大理的女护院，那么，王妃以后出门，身边跟着女侍卫，自然也是再好不过的。 “阿暖，女学的地址选好了，只是这装潢和其它的一些建造，还需要你再去看看。我是按照你之前说的意思来做的，可是到底合不合你的心意，总得要过了你这关才成。” 端木初泽将她怀里的小宗华给抱了过来，“你去换套衣裳吧，我们一家三口正好也出去走走，小宗华长这么大，可是还没有出过门呢。” 说着，端木初泽就十分宠溺地在他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荣月陪着沐心暖一起去了里间儿换衣裳，方姑姑则是让人快速地去准备一些小公子可能用得到的东西。 小公子头一次出门，但凡是有用没用的，大不了就都带上。免得用的时候，再没有了，让主子着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城西去了。 荣月和木华等人，自然是要全都跟上，如此一来，这阵势自然就有些大了。 沐心暖自从去年有孕以来，便极少出门，到现在孩子将近四个月，出门的次数，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 “这燕州的确是比去年我出门的时候，热闹了不知道多少倍。阿泽，你果然是厉害。” “这里头自然也有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常常地帮我分忧，我现在也不可能将燕州治理地如此繁华。燕州的治安，还是不错的。阿暖以后得了空，可以常常出门走走。” “好。” 放下了小帘子，沐心暖看了一眼被端木初泽抱在怀里的小宗华，伸手点了点他有些肥的小脸蛋儿。 “你说他怎么就这么能吃能睡的呢？也不知道将来长大了，是不是就是一个大懒虫？” 端木初泽浅笑，“怎么可能？现在他是小孩子，自然是除了吃就是睡了。这样也好，这样的孩子长的快，而且也足够聪明。” 沐心暖嗔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不过唇角的笑，倒是焕发着几分耀眼的光华。 端木初泽一眼看得呆了呆，微挑了下眉，他的阿暖，果然是任何时候都是极具诱惑力的。 “阿泽，我们将女学选在了城西，这边倒是比城东安静一些，不似那边那样热闹。”沐心暖注意到，马车越往西走，外面的声音越小，也就表明了，城西，应当是不比城东繁华的。 “嗯。城西的确是不及城东热闹。不过，这城东大部分都是一些作坊，有的是在城东租了铺子，再在城西加工做出来，这样，他们的成本也就低了一些。因为城西的房租便宜，再者，这城西，大部分都是一些老百姓的民宅。” 沐心暖点点头，这倒是个节省成本的法子。 “阿泽，女学周围的环境你可看过了？可有什么不堪的营生？” 端木初泽看到沐心暖略有些蹙眉，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 “放心，现在周围都是一些住户，另外，你若是不放心，我就再下一条禁令就是。就像是在兴文区，是不允许出现青楼的，那么，女学方园几里地之内，也不许出现一些不雅的营生就是。” “那便好。我们不能让女学被人给染上了污秽之气。” 到了地方，端木初泽抱着孩子先下去了，再腾出一只手来，将沐心暖也扶了下来。 “这里地方不错，在这里看到的那个最高的是什么楼？”刚刚进了大门口，沐心暖抬头一观，随后问道。 “哦，那是女学的藏书楼，不过，三楼是上不去的。只是作了装饰用。” 沐心暖点点头，“那就好。若是果真可以上了三楼，那么，岂非是站在了廊下，就能被外头的百姓们看个清楚了？不妥，不妥。” 端木初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只是淡淡笑了，“走吧，里面的膳房、学堂，还有先生们休息的地方，我都带你看看。” 走了一圈儿下来，沐心暖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唯一让她觉得有些欠缺的，便是这女学里似乎是应该设一个穿堂。 “你为何在这里设穿堂？”端木初泽不解，而且这穿堂还要设成东西向的？ “那边就是学堂了，再往这边，不是学生们休息的地方？这里设上一处穿堂，再让人摆上一些桌凳，闲暇之时，既可抚琴，又可对奕，岂不美哉？” 端木初泽挑了一下眉，“你的意思是将这里的廊道微微拓宽一下，然后再修上门窗就是？” “对，不会太费事。你觉得如何？” “也好，就依你吧。” 沐心暖再看了看学生们用膳的地方，倒是还不错，虽然桌椅并不是完全崭新的，可也不算差了。 “阿泽，这学堂里可有库房？” “有，在最后面。要去看看？” 沐心暖看了一眼小宗华，看他的眼皮又有些打架了，这孩子跟着他们转了一圈儿，已经是半个多时辰了，小孩子小，难免会有些累了。 “算了，那库房有多大？” “嗯，差不多就是两间学堂那么大。中间是隔开的。另外，外面我让人置了十余口的大水缸，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其实，这女学里要放的东西也不多。到时候既然是要学一些刺绣之类的活计，总要有东西用才成。这部分的东西，我想着，就先从咱们王府的库房里搬，反正王府后院儿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正经主子，太多的，也用不完。” “好，依你就是。” 沐心暖抿唇一笑，“这次，皇后娘娘又让人送来了不少的绸缎，我挑些看看。娘娘赏下来的东西，自然是不能往这儿移的，否则，怕是又要落下了把柄。” “嗯，对了，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位凤仪女官，没有刻意地为难你吧？” !! 第二百一十三章讨价还价！ “这些都是小问题。只是，阿暖，你的女学里的所有用具，都要由咱们自己提供吗？日子长了，若是之后的学生多了，你可想过，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到时候，你的女学，还能自给自养吗？” 沐心暖也有些忧虑，女学看似用的东西不多，可问题是，这刺绣、琴棋等等，样样都是不菲的开销，花银子还真就不比兴文区的公学花的少。 端木初泽看她开始发愁，又安慰道，“算了，大不了，就由王府出了这笔开销就是。我还不至于穷的养不起一间女学。” 沐心暖摇摇头，“不成！说了是要由女学自给自养，就得如此。我再想想办法。这针织女红，虽然看着东西不多，却是最烧钱的。特别是这些丝线什么的，一旦用了，若是没有做好，再拆了，也是废掉了。” “不着急，我们慢慢想办法。走吧，我们先去外面走走。难得出来一次，我带你四处看看，顺便带你去吃好吃的。” 沐心暖知道他这是在想办法让自己不再去为了此事发愁，淡淡一笑，“嗯，我不着急，反正也还早。走吧，说不定哪天我就能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呢？” 端木初泽挑眉一笑，“这是自然。我的阿暖可是世上最聪明的女子，还有什么能难得住我的阿暖？”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燕州最为繁华的街道上。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两人步行，孩子始终是由端木初泽抱着，这样的组合，自然是很引人注意了。 要知道，大雍虽然是不至于让女子必须在家相夫教子，不得出门。可是却也没有见过，这男人抱着孩子陪着妻子满街转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一些小摊贩们，看着这男的俊美，女的倾城绝色。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从，仅是仆从的穿戴打扮，就已经是很不错了。可见这对夫妇的出身不凡。 男的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明明只是随手拨弄了一下一个小风铃，可是却引来了无数女子的敬仰目光。 女的面容姣美，微微一笑，竟是大有倾城之色。 这样的一对夫妻走在了路上，如何能不引人注意？ “阿泽，你看这支木簪如何？” 端木初泽看了一眼，“嗯，不错。倒是简单大方，与你的气质也还搭配。”说着，一扭头，“多少钱？” “回公子，这簪子可是用上好的青檀木做的，不贵，只要一两银子。” 沐心暖微微一挑眉，“你这木簪，哪里就值一两银子了？一两银子，我能到前面的铺子里买几支了。你就说个实卖的价钱。若是再诓我，我们不买就是。” 那小哥儿也是急了，连忙点头哈腰，赔着笑脸，“哟，这位夫人好眼光。是小的不对，小的不对。您可千万别生气。这样吧，这簪子，小的就只收您八钱银子，您看成吗？” 沐心暖摇摇头，这小贩儿倒是勾起了她想要砍价的冲动，“不成，太贵了。你是不是看我们像是有钱人，所以才故意夸了大口，要了大价钱。我可告诉你，我们虽然是不差这些银子，可是我们的银子也都是辛苦赚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小贩儿一听这话，就知道今日这是碰上了懂行的。 一咬牙，一跺脚，“这样吧，夫人，看您也是个和气的，要不，您给七钱银子？这是最低价儿了，再少，小的可是真不能卖了，就要亏钱了。” 沐心暖再度拿起了那支木簪看了看，摇摇头，“不成！还是有些贵。相公，我记得我们之前走过来的那条街上，人家才卖五钱银子。” 端木初泽看到了沐心暖冲他眨眼睛，就知道这个小丫头这是又有了一些鬼心思了。 “嗯，好像是这个价钱。要不，咱们回去买那一家的？” 沐心暖也极为配合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要不，咱们就去买那个？我瞧着那一家的手艺也不错。那个也成。” 沐心暖说着，就将手中的簪子放下，然后伤势拉着端木初泽的手就要离开了。 那小贩儿一看就急了，连忙笑道，“夫人别急。要不，咱再商量商量？” 沐心暖故意挑了眉看他，“还有什么可商量的？五钱银子，你觉得成就成，不成就拉倒，这满大街都是卖木簪的，我们也不是非得买你这一支不可呀。” “哎哟喂，我说夫人，我这可是上等的手艺，这可是祖传的。那别家儿的，自然是不能比的。再者说了，这青檀木的簪子，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我们祖孙三代经营这个买卖，可是历来童叟无欺的。” 沐心暖看了他一眼，没出声儿，身子再往外转了转，这意思，已是要走了。 小贩儿这回真急了，立马就拉下来了一张脸，苦兮兮的，“夫人，听您的，那就五钱银子了！唉，这生意不好做，小的今日就只当是开张了。您不知道，您可是小的今日的第一位客人。得，五钱银子就五钱银子，赔钱小的也认了！” 沐心暖抿唇一笑，若是真赔钱，他又怎么会卖？ 不过就是嘴上说说罢了。不过，五钱银子的价钱，的确是不高，这位小贩儿也真赚不了几个钱就是了。 沐心暖再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簪子，仔细看了看，再问端木初泽，“你觉得好看吗？” “这样比划哪里看得出来？来，我帮你簪上。” 端木初泽说着，直接就将那支簪子给她簪到了发间，只是简单的一支木簪，没有任何的花饰，不过簪子本身的线条倒是很流畅，是微微弯着的那一种，如今簪到了头上，看起来，还真是别有一番风韵。 “不错！若是你只挽了这样一只木簪，再着了白衣，抚琴一曲，当如仙子一般了。” 沐心暖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又在乱说话。” “好了，荣月给他一两银子吧。” “是，公子。” 那小贩儿一听就懵了，“不是说五钱银子么？”话一说完，立马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有银子不赚，他傻呀？ “看你还算是老实，罢了，就给你一两银子吧。”沐心暖笑着说完了，再低头挑了起来。 !!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她的心思！ 小贩儿看了看眼前的两位贵人，只觉得他们两位都是那种一看就是天生贵气的主儿，这会儿，想不到给了自己一两银子之外，竟然是还在挑着簪子。 “夫人，您看，小的也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您再看看这支？这支的用料差一些，这支，就算是小的送您的了，如何？” 不想，端木初泽的脸色一沉，低斥一声，“我的夫人，何需你来送什么簪子？” 小贩儿一看公子的脸黑了，立马就赔礼道，“公子您别生气。小的这不是觉得您二位心善吗？这本来都说好了给五钱，可是没想到夫人又给了小的一两银子，您是不知道，这点儿银子，就够小的一家老小几日的伙食了。” 沐心暖抬头再瞄了他一眼，笑道，“不必你送。这样吧，这几支我看着成色也不错，多少钱？” 小贩儿看了，连忙道，“这几支的确是便宜一些，一两银子就能买三支了。” 沐心暖点点头，也不再侃价了，转身对荣月道，“给他二两银子，你过来挑六支，带回去给你手底下的那些小姑娘们。总是戴着金银的簪子，我瞧着实在别扭。” “是，小姐，奴婢明白。” 端木初泽的眉毛不自觉地抖了抖，沐心暖的意思是说，王府的某些下人，穿戴上太过招摇了？ 她倒是聪明，不必去亲自打压，只需要让荣月给底下的人几支木簪，就能让她们明白了她的用意，还真是高明！ 既不会亲自处置这等事，拉低了自己的身价，而且，还能让底下人做事说话，都更为小心一些了。 “累不累？要不要去前面的茶楼休息一下？” 沐心暖摇头，笑道，“你可是担心我逛起街来，花银子就狠了？是不是不想让我花你的银子？” 端木初泽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我的不都是你的吗？你随便花！这男人挣钱，不就是为了给自己媳妇儿花的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媳妇儿不败家，挣钱给谁花？” 沐心暖扑哧一声，倒是乐了。 一旁的小贩儿也忍不住跟着偷笑了起来，低声对荣月道，“这位姐姐，你们家主子倒是挺随和的，还挺风趣呢。” 荣月抬头瞪了他一眼，“小心说话，谁是你姐姐了？再说了，我们主子是什么样儿的，还由得你来置喙吗？” 小贩儿顿时一噎，心道，这主子是个随性好说话的，这丫头倒是个嘴利的！ “挑好了？”沐心暖看着荣月将几支簪子装进了一个荷包里，再看了看一旁的木华，“你们要不要也去选几个？” 木华摇摇头，对于这一类的东西，她和木晴向来都是不上心的。 “那咱们走吧。再去逛一逛，难得出来一次，总要多逛一会儿，正好一会儿肚子饿了，去吃好吃的，多花相公一些银子。” 说着，还笑着扯了扯小宗华的手，“宝宝，我们去花你爹爹的银子，你心不心疼？” 端木初泽轻笑，“他若是会说话，定然会说，我们爷子俩挣了钱，都是给你花的。” 沐心暖脸色一红，再瞪他一眼，“又来说好听的。” 一行人慢慢地走了，那位小贩儿看着自己到手的银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今日挣的钱不少，看来，这往后半个月，家用有着落了。 这样想着，忍不住又往那行人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位夫人还真是有趣，看来，不是为了讨什么便宜东西，就只是纯粹地为了侃价儿，还真是有意思。 “小姐，您瞧这是什么？”荣月一蹦三跳地到了一个小摊前，看着那人在捏着面人儿，完了以后，还在上面画上了脸谱。 “这个没有什么意思，之前在京城不是也有见过？不好玩儿。” 说着，沐心暖再走了几步，便看到了有人在卖纸鸢，顿时有些兴奋了，“阿泽你看，那边的纸鸢好漂亮。我们也买上一个好不好？” “想放纸鸢了？”端木初泽宠溺地问道。 沐心暖重重地点点头，“嗯，当然想！我都快要想疯了！我们买一个吧，好不好？” 正在当场扎着纸鸢的，是一个老汉，看年纪，也差不多就是五六十岁了。 “老大爷，这纸鸢怎么卖的？”荣月上前问价了。 “哦，这个，一钱银子一个，不带线。若是带线的话，再加十个铜板。” 荣月扁扁嘴，“买纸鸢当然要带线了，不带线怎么玩儿？” “呵呵，小姑娘有所不知，我这里的线就是普通的那种线。有的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都是将纸鸢带回家，自己再配上等的丝线的。” 沐心暖闻言，再看其摊前，发现果然是纸鸢比较多，线比较少。 “小姐，我们要买几个？” 沐心暖轻笑，“怎么？你也想玩儿了？” 荣月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小姐，您都不知道，自打奴婢跟您一起来了燕州之后，可是一次也未曾玩儿过这个呢。您就行行好，赏奴婢一个呗。” 说着，竟然是有些撒娇似的，开始摇起了沐心暖的袖子。 老汉看了一眼，见那位夫人打扮的女子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笑得有几分的明媚。 沐心暖伸手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你这丫头，就只想着你自己了，木华她们就不玩儿吗？还有春玉那丫头呢？她今日没出来，若是出来了，定然是赖在这里就不走了。” “那好，那奴婢看一下。”说着，荣月当真就数了起来。 端木初泽轻咳了一声，“行了，别数了。将这里的纸鸢都买下不就成了？拿回去跟大家分一分，就这些，也不够你们一人一个的。” 沐心暖一想也是，府上没出来的那些小姑娘还多着呢。 “老大爷，您这里一共有多少做好了的？” “回夫人，一共有二十个做好了的，不过，有人订下了一个，所以，我只能卖给你们十九个了。” “那也成。就十九个吧，我们都要了。荣月，给银子。” 沐心暖说着，就先拿了一个看了看，再仔细斟酌了一下，加线和轴，才十个铜板，差不多，老汉估计也挣不了太多钱。 “我们要十个线轴就成了。” !!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想到办法了！ 老汉先是一愣，不过也明白这些都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夫人，自然是不在乎这点儿小钱的，也立马就将自己的老伴儿给叫了出来，帮忙整理。 这些纸鸢，他们自然是不可能拿着去逛街的，直接吩咐人放上了马车，由两个侍卫带回去了。 “阿暖很想玩纸鸢？” 沐心暖点点头，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小宗华睡着了，再左右看了一眼，“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吧。孩子睡着了，别再让他受了凉。” “好。”端木初泽避开了沐心暖的手，没有让她接过去，“别再换人了，不然就该醒了。” 一行人进了一处酒楼，选了一个宽大明亮的雅间儿，端木初泽轻轻地晃了一会儿小宗华之后，才放到了榻上。 荣月和方姑姑连忙上前小心伺候着，生怕再将小公子给摔了下来。 端木初泽和沐心暖落座之后，吩咐他们也都找地方坐了。 沐心暖是头一次上这里来吃饭，端木初泽直接就让人上了这里的招牌菜。 这间屋子大，共有两张桌子。 沐心暖和端木初泽坐在了靠窗的这一处，让他们几个去了另一桌，还有一些侍卫们，则是直接被紫一安排到了楼下的大堂里用膳。 “阿泽，我们今日都出来了，那位凤仪女官若是看不到我们，怕是又要多心了。” “她爱想什么就由着她去。不过是母后身边的人，当真就以为她来了这里，我们就得拿她当母后那样供着不成？” “你呀，这些小事，看似不经意，可是她一旦在母后面前说起了你的坏话，你可是要有不少的麻烦的。” “那是对于一些不明理的人。我母后可是英明着呢。再者说了，我也不怕她说我的坏话，我在母后面前，可是从未说过任何一个人的坏话，之前我在宫里头，更是行事横的很，也不见有人在母后那里告我的状，你可知是为何？” “为何？”沐心暖还真就想不明白这一层，就他那样的人品，竟然没有人到皇后那里去告状？ 方姑姑失声笑了，“王爷最是聪明，将皇后身边的那些老人儿们都哄的团团转。而且，王爷向来不爱道人是非，这一点，是皇后娘娘最为满意的。” 不爱道人是非？ 沐心暖愣了一下，明白了。 敢情这厮就是故意的！ 他越是将什么人给折腾狠了，可能就越是在皇后面前说人家的好话，反之，对方定然是会到皇后面前去告他，如此一来，反倒是让皇后觉得，自己的儿子，才是最明事理的那一个了！ 天哪，那会儿这位爷才几岁？怎么就这么会祸害人呢？ “行了，来来，菜上来了，尝尝看。这里的菜品不错，你若是喜欢，以后可以让人直接到这里来买。或者是让酒楼的人往府里送。” 沐心暖眨了眨眼，没出声儿。 吃了个半饱，沐心暖的眼睛又开始不够用了，隔着窗子，就开始在外头乱瞟了起来。 “在看什么？” “那边是什么？我瞧着挂了一个绣字，可是卖绣品的？” 方姑姑过来看了一眼，“回王妃，那里不只是卖绣品，还卖一些丝线，但凡是与女红有关的东西，那里都有卖。” “这样呀。这家绣楼很大么？” “还成。听说在燕州城里，还算是很有名的。” 沐心暖呆了呆，然后就开始冲着那家绣楼出神。 端木初泽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想着，莫不是阿暖想到了好法子？难道与自己想到的一样？若是果真如此，那他就真的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沐心暖将手中的筷子搁下，然后有些懵懵地说道，“你说，我若是让这家绣楼来供应女学的一应与女红相关的物品，他们会不会愿意？” 端木初泽的嘴巴开始有些合不上了，笑道，“为何不愿意？” “那价格方面，是不是能低一些？” 端木初泽看向了沐心暖的眼神里，几乎就是散发着灼热而崇拜的光茫。“自然是可以的。” “阿泽，你说，若是每个月供应，定期结帐，若是我们能再帮他们的绣楼推荐一二，他们是不是能考虑给我们女学最低的价格？” 端木初泽将手中的酒杯放下，不自觉地点了点头，“阿暖，你果然聪明！事实上，我也想到了这一层，只不过，与你想的略有不同。” “什么？”沐心暖倒是直接就接过了话茬。 “你想想看，我们若是指定了这家绣楼来供应女学的一应物品，那么，就代表了，是官府认可了他们家绣品的品质，如此一来，等于是让全燕州的百姓们知道了，这家绣楼里的东西，是最好的。那你说，他们家的生意，是不是会更好？” 沐心暖有些茫然地点了下头，“有道理。只不过，就算是没有我们女学，人家的生意不是也一直不错？”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未必会选择与我们合作？” 沐心暖紧了一下眉，“正是。他们的生意本就不错，何必非要与我们合作？给我们供应绣品和其它的东西，他们不仅不挣钱，还有可能会赔了银子，他们又不傻，不一定会做这样的买卖。” “你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做，我保证能让你满意。” “你要以权谋私吗？” 端木初泽白她一眼，“你相公我是那么没品的人么？你就不能对我有点儿信心？” “那你先说说，你打算如何做？” 端木初泽挑了挑眉，开始卖起了关子，“这个么，佛曰，天机不可泄漏！” 沐心暖瞪他一眼，“哼！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自己去想办法。” 端木初泽一愣，敢情他要是不说，人家就不用他了，这一招，还真是过分呢！ “好吧，别气了。你想呀，这燕州城这么大，绣楼可不止一家，生意好的绣楼，同样也不止一家了。你想想，若是他们不与我们合作，那么，我们选择其它的绣楼，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有人来抢了他们的生意。你觉得，他们会不动心？” 对呀！沐心暖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 第二百一十六章 问题解决了！ 这有关绣品的一些消耗，这就算是解决了一半了。 这做针线，主要就是花费在了布料和丝线上，只要这两样的问题能解决掉，那么其它的，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阿泽，那若是有关琴课，我是不是也能找到琴行来帮忙？毕竟，这买琴是最早的一笔开销，到了后头，还得调弦，还要换弦，都是银子呢。” 端木初泽看着沐心暖那心疼的模样儿，扑哧一声就乐了。 “阿暖，你不是一直都很大方的吗？怎么这会儿竟然是这般地小气了？不过是几把琴，你还拿不出来？我可是知道，这底下的夫人们知道你喜欢抚琴，人人都争相送了不少的好琴给你呢。” 沐心暖白他一眼，“你也说了，那些都是好琴，若是让初学者来学，岂非是糟践了那些好琴？我想着，先弄一些便宜的，只要是调准就可以了，不求其音色多么好听。这样，先让初学者学着，等学的差不多了，才能让她们用那些名贵的琴来练习。” “你倒是想的周到。也罢，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了。琴的话，我就让付家来想想办法。他们家应该就开了琴行，到时候，但凡是乐器上的东西，就都找他们要就是了。” 沐心暖迟疑了一下，“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付家也是我的人，他们一年几十万两银子都给了，还差这些乐器？大不了，我让他们每天少给我送上一万两银子就是了。” 沐心暖白他一眼，这一万两银子得买多少把琴？ 其实，她明白，端木初泽是想着减轻一下付家的负担。 毕竟现在有了卢家米粮来为他分担一些财务上的困难，所以，他是想着适当地让付家先喘口气，就先拿这个做理由罢了。 不过，一万两银子，对于女学来说是大数目，对于付家来说，只怕是减轻的负担有限。 “要不，你看看付家还有什么产业？能支持公学和女学这边的，就先让他们接着。再给他们减几万两银子？” 端木初泽面色和润地看着她，“知我者，阿暖也。” “行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地心疼付家父子了。说起来，人家这些年也没少帮你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再说这次长乐坊和兴文区这边能如此顺利地动工，到现在的开市，他们可是帮了不小的忙。” “嗯，的确！也是辛苦付家了。” “你觉得那位付公子如何？” “还成，就是年纪太轻了，缺少历练，我现在让他去负责了官办的镖局的一些具体事务，让他先锻炼几年，以后，再让他入伍。” “你要让付公子参军？”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沐心暖摇摇头，有些可惜道，“付公子出生在了那样的富贵人家，你现在让他去军营，只怕是。” “我又没说是现在！再者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若是想要成就大业，总不能一辈子就窝在了自己的金银窝里？至于他的家业，付家主自然是会有安排的。总不能让自己的几个儿子全守着这点儿家业，到时候，还不得窝里斗了？” “这倒也是。算了，随你吧。反正这些大事，我也不懂。对了，你的公学听说现在挺热闹的。” “嗯，还成。” 一行人用罢午膳，又歇了一会儿，端木初泽陪着沐心暖在榻上躺了一会儿，端木初泽没有睡着，倒是沐心暖打了个盹儿，听到小宗华的嗷嗷声了，又精神了。 端木初泽对于小宗华这个时候醒了，颇有些不满，“这个小东西，怎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你娘才刚睡着，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 沐心暖唇角含笑，“行了，你就别再说他了。他还是小孩子呢，哪里能听得懂你说的这些？再说了，你像他这样大的时候，不也一样是睡了吃，吃了睡？” 端木初泽撇撇嘴，“你果然是有了这个小东西，眼里就没我了。你以前可是从来不会与我这样说话的。我这是被你嫌弃了，是么？” 一旁的荣月等人忍不住，自然是跟着偷笑了起来。 就连一旁的紫一也有些忍俊不禁，嘴角使劲儿地抽了抽，主子，这还是他印象里的那个主子吗？怎么会这么小气？ “好了，别闹了。我们一会儿去哪儿？” 端木初泽一挑眉，“你还要再继续逛？” “不可以么？”倒是沐心暖反问了一句，“哦，我忘了你应该是要去议政院的。这样，那你就别管我们了，我们自己随便逛逛。” 那怎么成？端木初泽可是不会放心让自己的夫人在大街上随便逛的！ “我没有什么要紧的，放心，我陪着你一起逛逛就是。等孩子再大些，我们就一起去长乐坊，那里才是真的热闹。到处都是人。到了初一、十五，还有玩儿杂耍的，热闹的紧。” “阿泽，难道燕州没有么？” 端木初泽还没有出声，荣月就先道，“怎么没有？只是离这里稍微有些远。那玩儿杂耍的大都在南门附近，我们现在离那里，估摸着还得有一里多地呢。” “那倒是也算不得太远。阿泽，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大不了，我们坐马车过去。” 端木初泽咬牙瞪了荣月一眼，这丫头分明就是想着去看热闹了，不知道那种地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么？ 万一自己真的有事不能去，阿暖一定要去，再有人伤了他们母子怎么办？ 荣月被王爷这么一瞪，立马就吓得缩了缩脖子，再不敢随便说话了。 一旁的方姑姑小声道，“那种地方太过复杂，若是王爷不陪着去，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担当得起？虽说如今治安已经好了许多，可到底也是人太杂了。” “是，奴婢知错了。” 方姑姑摇摇头，“若是王妃去了这一次，还想着去第二次，你说怎么办？” 这回，荣月苦着一张脸，头垂得更低了。 木华和木晴倒是没有太多的反应，有她们在，怎么可能会允许小姐和小公子出事？ !!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李浩然来访！ 既然是提到了，那么他们定然也就要去走一遭了。 不过，有了端木初泽的提醒，沐心暖还是觉得不能走散了，而且，也不要去一些不必要的地方。 就比如说看杂耍，他们就选在了附近的茶楼上，二楼靠窗的位子，可以看到好几个练杂耍的。 沐心暖看着高兴了，也想着赏钱，可是距离稍有些远，想着让人底下去跑一趟，又怕挤不进去。 端木初泽看出了她的心思，直接就将让人给了他几块儿碎银子，随手那么一抛，直接就进了人家的那个托盘里。 那收钱的也是个机灵的，立马就抬头冲着他们的方向给鞠了好几个躬。 这些整天出来卖艺的，也都不容易，除了要照章交税以外，这当地的几个地头蛇也不能得罪得狠了，每个月的孝敬，还是要交的。今天有客人出手如此阔绰，他们当然高兴。 虽说端木初泽将燕州治理地不错了，可是对于一些小地头蛇之类的，自然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 而且这些人大都是某个官宦家的公子或者是亲戚，弄得太难看了，也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 好在端木初泽的人巡逻比较勤，再加上这些地痞们也都看出来了，这位主子是个不好惹的，所以，即便是收些银子，也不敢收地太狠了。 至少，不敢将事情闹地太大。 若是出了什么逼死人命之类的事情，也就不好弄了。 再说，他们这些艺人在这里卖艺赚钱，怎么可能会不碰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等小事，自然是不会愿意去衙门的。 所以，找到一些当地的小老大们来处理，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既省了银子，还能减少一些麻烦。若是去衙门，弄不好，就是一顿板子了。 在南门这里转了几个地方，沐心暖又买了一些小玩艺儿，东西都不贵，就是看着新奇。这一次，端木初泽在沐心暖的身上，看到了女人逛街的厉害之处！ 平时若是做些什么事累了，可是一逛街，立马就精神了，走了这么远的路，竟然是连一声脚痛都不喊！厉害呀。 回到了王府，端木初泽没坐一会儿，就被人请到书房去了，因为刘先生等人过来了。 沐心暖抱着孩子喂了一会儿奶，想着自己许久不曾下厨了，手别再生了，所以，让于嬷嬷陪着她到膳房去准备晚膳了。 晚上，端木初泽带着李浩然一起过来了。 “表哥？今天怎么有空了？” 李浩然苦笑一声，“你这丫头，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表嫂又来闹了你几次吧？” “表哥，表嫂其实人也不错，就是太过单纯了些，若只是为了逼她，你也要适可而止吧。若是逼的太过了，你就不怕她跟你闹起来？” “她不是一直都在闹么？阿暖，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方氏近来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承受。上次从你这里回去以后，倒是消停了几天，金嬷嬷是从你这里过去的吧？她给靳姑娘安排了一个还算是轻松的差事，我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李浩然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奈，“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又开始跟我闹开了。” 沐心暖一愣，与端木初泽对视了一眼，“怎么回事？那靳姑娘又没有被你收房，她还闹什么？” 端木初泽一挑眉，对于女人，他是真正地领教过她们的厉害和无赖的。 自小生于宫庭，长于宫庭，基本上是一有记忆开始，就是各类女人的算计和明争暗斗，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不过，他比较幸运的是，自己是嫡子的身分，再加上父皇和母后的感情深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地撼动的。 即便是父皇有着几位妃子，后宫的佳丽不少，可是谁也无法越过母后去，所以，他才能活得这般地潇洒。 虽然自小到大，也有人害过他，利用过他来争宠，可是有皇后护着，自己到底还算是幸运的。 而现在，他能娶到了沐心暖这样的女人为妻，简直就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所以，对于李浩然的痛苦，他还真是能体会几分的。 这有的女人一旦是闹起来，那简直就是不知道何为温婉，何为规矩了，根本就是一榻糊涂。 “阿暖，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就不要参与过多了。事实上，像是浩然这样，成亲几年，一直没有通房小妾的，可是不多。特别是在方氏有孕的时候，他都没有提出这一类的要求，已经很不错了。” 沐心暖挑眉，“这么说，其实你也是很想纳妾的？” 端木初泽一愣，这怎么又绕到自己身上了？ “天地可鉴，我可是没有这等想法的。我有一个你这样的贤妻都疼不够了，哪里还有心思再娶一个？那不是得累死我？” 沐心暖瞪了他一眼，“表哥，先坐吧。正好你们两个一起喝一杯。也是你今日来地巧，这几个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差不多一年没有进过厨房了，也不知道这手艺如何。你们快尝尝。” 端木初泽一听说是她亲手做的菜，立马就来了精神，先夹了一口菜吃了，点点头，“不错！还是那个味道。阿暖的手艺，可是一点儿也不曾退步。” “就会说好听的。” 李浩然看到了他们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这心里头除了羡慕，实在是再生不出别的情绪来了。 这才是正常的夫妻吧？ 可是为什么他的妻子，就总是如此地让人难以消受呢？ 咄咄逼人？ 可是有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女儿家的姿态的。 说她小气？ 可是当初她有孕的时候，也的确安排过通房，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罢了。 李浩然轻叹一声，果然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既然到这儿来了，就先不想方氏了也罢。 “表哥，二表哥最近如何了？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呢。” “他如今正被父亲逼着念书呢，说是不能总由着他，除了舞刀弄枪，其它的，他是真的一点儿也不上心。早先有我在京城，还能约束着他，如今我不在，你的几个弟弟对他又是言听计从的，可是没少在京城里头惹事儿。” !! 第二百一十八章 给不了！ 沐心暖听了心里头咯噔一下子，“表哥，可是他们几个闯祸了？” “闯祸倒也不算，只是浩正和沐清远这两个家伙伸张正义，结果出手太重了，打死了一名恶霸。若是寻常的恶霸也就罢了，偏偏他们打死的是与谢家有些姻亲的。所以，才有些麻烦了。” 沐心暖立马就看向了端木初泽，这样大的事情，她不信端木初泽没有收到消息。 端木初泽有些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放心，没有他说的那么严重。之前太子皇兄已经书信一封给我，那人与谢家的旁支有些关系，严格说来，根本就是算不得谢家的正经亲戚的。” 李浩然点点头，“这事儿，我也让人去查了查，这名恶霸一直以谢家人为由，四处横行，这一次是要强抢民女不成，才被他们两个给失手打死了。” “那要怎么办？可惊动了官府？” “自然是惊动了。不过，那名被救的姑娘倒还算是有良心，直接去了府衙，另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催动的，竟然是有上百名的百姓找到了衙门，说是他们兄弟二人是为民除害，不仅不当获罪，还当重赏才是。” 沐心暖一时有些头大，这样的主意，怕不是寻常人能想得出来的，至少，她的那个父亲，就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 也不知怎的，沐心暖的视线就转到了端木初泽的身上。 她可不相信，他们离开了京城，他在京城就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手了。 端木初泽有些心虚地低了头，伸手摸摸鼻子，“这法子，倒是可以成功地让他二人脱罪吧？我听说，此事还惊动了皇上？” “不错，皇上得知之后，亲自将他二人给叫进了宫，再详细地问过了京兆尹，最终让他二人无罪释放，只不过，罚了他二人面壁思过一月。” 沐心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有些恼怒道，“这样大的事情，你为何一直瞒着我？” 端木初泽立马讨好道，“当时你不是刚满月没多久吗？我是担心你再着急上火的，到时候，还怎么喂咱们的孩子？” 这倒也是！ 端木初泽说着，还不忘再瞪了李浩然一眼，好端端地，说这个做什么？这下好了，自己又要被罚了。 “好在事情没有闹得太不可收拾，不过，我听说，皇上还是借此机会，又敲打了谢家一次。不仅如此，连太子也跟着挨了训。” “太子妃是太子的人，谢家是太子妃的娘家，没有将自家人约束好，太子皇兄，自然也是有责任。父皇会训斥他，也是情理之中的。要知道，父皇最恨的，便是借着所谓姻亲的名头，在外胡做非为。” 沐心暖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有些闷闷道，“其实，他们两个做的也不对。凡事，不是只能依靠武力来解决的。再说了，若是这一次，是人家特意给他们布的一个陷阱呢？” 说着，沐心暖的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二表哥的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行事还是这样没有分寸？至于阿远。阿泽，要不，你寻个机会，将他弄来这里吧，他的性子本来就是容易冲动的，再加上这几年跟着二表哥习了些功夫，自以为了不起了。将他弄到这里好，好好地打磨他一下。” “只让他一个人来？” “让清夜也跟着一起吧。他行事比较稳重，有他在一边陪着，也不至于让阿远犯下大错。” “好，我回头就让人送信到京城，再问过了岳父的意思，若是没有问题，就将他们二人接来燕州。那李浩正呢？你不管他了？” 沐心暖笑道，“他那么大个人了，哪里还用我管？我看舅母这会儿应该正在发愁，到底给他找个什么样儿的媳妇儿才能制住他才是真的。” 李浩然也难得地笑了出来，他自己笑了之后，突然又是一愣，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他自己似乎都记不清楚了。 “表哥，虽然你和表嫂之间的事，我不宜过问。可是表嫂在这里举目无亲，一有什么事儿就会来找我。你就不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这话沐心暖倒是说地没差。 端木初泽饮了一口酒，这次没拦着。显然，对于方氏总是来打扰他的妻子这一点，他也是有些火大的！ 本来他们的小日子过地挺好的，可是方氏每来一次，他的阿暖就会有几日不高兴，这可不是他这个做夫君的，想要看到的。 李浩然愣了一会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摇摇头，“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与她说。她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招架。有的时候，我跟她说些真心话吧，她就会想歪了，以为我是又相中了别的女子，哭个不停。我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哄她。” 沐心暖的眼角一抽，“所以你就只能是看着她哭？” “不然呢？最开始的时候也哄过。可是次数多了，我实在是没有那么耐心了。还不如就留在了军营里，也好过回来看她的那一脸愁苦的样子。” “可是表哥，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你的妻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会让她这样地对你不放心呢？” 这话将李浩然问得一怔！ 他有做过什么吗？没有吧！再则说了，身为一家主母，不就是要侍奉好自己的夫君？ 难道还要他这个大男人，没事儿总哄着她玩儿？ 李浩然抬眼看向了端木初泽，他不是端木初泽，做不来这些！更重要的是，他的妻子，也不是沐心暖，让他总是对着一个女人低声下气，他做不到！ 李浩然看着端木初泽再亲自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沐心暖的碟子里，心中感慨万千，若是当初自己娶的是沐心暖，自己还会如现在这般总是抱怨么？ 若是沐心暖嫁给了自己，会不会也如此幸福开心呢？ 李浩然摇摇头，他不是端木初泽，沐心暖要的那份爱情，只怕，他给不了！ “阿暖，你别说了。我和她的事，我自有主张。我不会再让她随意来打扰你了。”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去看看她吧！ 李浩然倒是说话算话，那晚自从王府回去之后，便跟方氏彻谈了一夜，并且给她订下了三条规矩，只要是她能将这三点做到，他李浩然便可以不纳妾，不收通房。 哪三点呢？ 其一，执掌府内中馈，不得出现错乱亏空。 其二，相夫教子，品性贤良，不得捕风捉影，听风是雨。 其三，身为主母，便当有个主母的样子，以燕州城内的长乐王妃、卢府的两位少夫人为例，只要是能在外为其赢得一片赞誉，那也算是成了。 方氏看着李浩然写地这三条儿规矩，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这第二条是最容易做到的。 第一条和第三条，这分明就是在逼她！ 金嬷嬷自然是将这些也看到了，偷偷地送了信儿给王妃。 沐心暖听完之后，倒是大笑不止。 原以为表哥是个肤浅之人，只知享用美色，今日看来，表哥为了李家，为了能将方氏逼出来，还真是下了狠功夫了。 只是方氏到底能做到何种程度，只怕就不好说了。 方氏的柔弱性子，沐心暖是知道的，这样的女人，若是不能执掌中馈，不能在府内有所威严，将来，必然就是吃亏的主儿。 不得不说，李浩然给她立的这几条儿规矩，其实是都为了她好。 至于京城那边，沐府也很快传来了消息，沐长安同意让沐清夜和沐清远一道来燕州，可是不知怎的，这个消息被沐清轩听到了，也闹着要来。 如果不是因为他人现在在国子监读书，走脱不得，只怕是也会学着当初的沐清扬，也钻进了行李的箱子里了。 他们兄弟要走的消息，被李浩正知道了，当真是羡慕得要死！ 可是没办法，他如今天天被母亲逼着看各位小姐们的画像，只是一心要为其订下婚事，好让他早早地完婚，有个人来束缚着他。 李浩正其实对于婚姻这东西，是真心不喜欢的。 每每想到了他的大嫂是那样的一个让人头疼的女人，他就觉得自己宁愿去当和尚。 可是每每想到了沐心暖将王府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王爷从来不担心府内之事，他又觉得，得一贤妻，当真是十分重要的。 无论怎样，他都摆脱不了刘氏要为他安排婚事的命运。 这一次，合府上下，没一个帮他说话的。 李浩正也知道这一次，是他们自己闹腾的有些大了，不过，他倒是不后悔对那恶霸出手了。虽然是出手重了些，可谁让那个是恶霸呢？ 沐清远本来就对沐心暖思念是紧了，这回听说可以去燕州了，自然是喜不自胜。 只不过，沐长安在走之前，将他二人好好地训斥了一顿，又将燕州的一些事与他们说了，若是在那里胡来，只怕是没人能救得了他们。 二人也明白沐长安的苦心，点头应了，在老太爷的叮嘱下，启程了。 沐心暖自从知道他们要来，就让人利索地收拾出了两个小院儿，都在前头，与端木初泽的书房，倒是离得不远。 端木初泽让人从军营里挑了几个严厉的师父出来，然后又请刘先生帮忙举荐了两名先生，看这意思，这是要对这两个小舅子，好好地敲打一番了。 沐清远一到了燕州，远远地便看到了一袭浅黄色，正立于城门之下。当即心中一暖，除了他的长姐，还有谁会对他如此上心？ 沐清夜也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正是长姐。 当下也是有些感慨，自己不过是旁支的小子，怎敢劳动了长姐来亲自相迎？ 而沐清远想的是，自己只是一个庶弟，长姐与他分离了这么久，竟然是还一心念着他，竟然是亲自到了城门口来相迎，这份情谊，果然还是没变。 姐弟见面，自然是有些情动，沐心暖的眼睛亦是酸酸的，如果不是因为顾虑到了自己的身分，怕是要上前去抱一抱他了。 进了王府，兄弟二人先各自去沐浴更衣，沐心暖让人在花厅备了酒菜，然后又让人将小宗华给抱了出来。 他二人一到花厅，便看到了沐心暖正抱着一个小娃娃逗着说笑呢。 “来，宗华，这两位可是你的舅舅呢，让他们来看看你。” 小宗华此时正醒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转着，偶尔还眨眨眼，实在是可爱得不得了！ 沐清远年纪稍小一些，看着沐心暖抱着小娃娃，长的白白胖胖的，忍不住就拿了自己的指尖去戳一戳他。 “长姐，他叫宗华？” “嗯，这是父皇亲自赐的名，端木宗华。” “这名字好听，而且寓意也好！长姐，他现在有几个月了？” “有四个月了，你想不想抱抱？” 沐清远一愣，有些意外道，“我可以吗？” “你是他舅舅，怎么不可以？来，慢慢地，一手托在这里，一手托着头。”沐心暖说着，就将孩子给递了过去。 沐清远抱着一个小娃娃，感觉就像是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脚也不敢动了，手也是完全地僵在那里，连出气，都怕是会惊着了这个小娃娃。 “瞧你，不过是个小孩子，哪里就这样拘着了？来，让清夜抱抱。”沐心暖说着，从他怀里将孩子给抱了出来，再递到了沐清夜手上。 沐清夜到底是比沐清远大一些，这抱孩子的动作虽然是有些僵硬，可是至少不会太端着，如此，孩子也会舒服一些。 沐清夜更是胆大地走了两步，还用手臂轻晃了晃，引得怀里的小宗华，对他咯咯直笑。 沐清远有些不甘地撅了嘴，“哼！我下次再抱，他也会冲我笑。” 端木初泽一回来，就看到这姐弟三人正笑谈不断。 酒宴过后，沐心暖将沐清远单独叫住了，然后自袖间将一个地址给了他，“你二姐就在这里住着，我总共派过去了两名婆子和一名丫头照顾着她。” “长姐？” “你若是得空了，就去看看她吧。到底也是姐弟一场。她虽然屡次害我，可是对你这个弟弟，她还是不曾下过黑手的。” 沐清远没出声，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上的纸笺，那个二姐，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第二百二十章 救我出去吧！ 沐清远次日，被人带着去了瑜郡。 沐心暖在他们走之前便有了交待，让他去瑜郡自处走走，随便看看。如果一时不想回来，想要留下多陪陪沐心瑶，也都随他。 这个时候的沐心瑶，精神状态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还没有疯，只是会经常性地大发脾气，摔东西，撕衣服，打骂下人。 而不巧的是，沐清远到了那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沐心瑶正穿戴整齐干净地，打骂着一个小丫头。 那个小丫头哭地跟个泪人儿似的，这会儿虽然是春天了，可是小丫头身上的衣裳单薄，看着她瑟瑟发抖。 “怎么穿这么少？你们这里是在故意欺负这个小姑娘？” 或许连沐清远也没有想到，在第一眼见到这样的场景后，他第一个关心的，不是他的亲姐姐，而是那个被打的小丫头。 “回二公子，不是我们不让她穿，喏，您瞧，那衣裳不是被扔在那里吗？是二小姐不让她穿，嫌她今日的早膳送过来的晚了，所以一直在打骂。” 从早上到现在？ 沐清远看了一下天色，这会儿，连午时都过了，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被折腾的挺惨的。 沐心瑶也在此时注意以了沐清远，起初，她还真是没有认出来。 一别已是几年，如今的沐清远，可是比她出嫁离京前，长高了足有半尺，这五官也略微发生了一些变化，早先的那种婴儿肥的脸庞，这会儿已是不怎么明显了。 “你，你是阿远？”沐心瑶颤着声问道。 沐清远点点头，上前几步，将那个小丫头扶了起来，“天气冷，快穿上衣裳下去做事吧。二小姐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吧？快去准备。” “是，多谢公子。” 小丫头也明白这位公子是为了给自己解围，抹了把泪儿，便匆忙下去了。 沐清远注意到，小姑娘的腿脚，似乎是有些不太灵便了。 “二姐，你何苦要去为难一个小丫头？就算是你将她打死了，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你这又是何苦？” “怎么？你心疼她了？哼！果然是个贱蹄子，小狐狸精，这才一眼呢，就将我的好弟弟给勾搭上了。”沐心瑶明显地不悦，说话自然也是连刺儿带讽的。 “二姐，你何必将话说的这样难听？如今你还能在地方信，有东西吃，甚至是还有下人伺候着，已经很不错了。为何你不思悔改，反倒是变本加厉了？” 沐心瑶顿时瞪大了眼睛，恨不能将沐清远给吃了似的。 她这突然的变化，还真是将沐清远给吓了一大跳。 “二姐你干什么？” “呵呵！二姐？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姐姐？沐清远，我告诉你，我才是你的亲姐姐！那个沐心暖，她是什么东西？不就是凭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傍上了长乐王吗？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她，我们的娘就不会死，我也不会沦落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你现在竟然还向着她说话？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沐清远被她这样的有些疯巅的样子给吓住了，好半天没有吭声。 “阿远，我才是你的亲姐姐，你忘了么？小时候，我们母子三人一起，娘总是爱抱着你唱一些儿歌，还有，娘还亲手为你做了那么多的小衣服，你都忘了吗？” 沐清远摇摇头，“我没忘。” 事实上，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沐清远已经很模糊了。 他六岁时便与沐心暖和嫡母亲近了起来，再后来，因为开蒙，便被移到了外院去住，事实上，在他的记忆里，宋氏到底长什么样子，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儿时的一些记忆，更多的，则是嫡母如何地照顾生病的他，长姐又亲自为他去煎了药等等，似乎，在他的记忆中，她们，才一直是他的亲人。 “你没忘就好。”沐心瑶的眼神开始有些飘忽，“阿远，你知道吗？是沐心暖，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我们的娘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嫁给了金辉那个窝囊废！” 沐清远感觉到了手上有些疼，低头看着沐心瑶的手指，上面那红红的丹蔻，正在紧紧地掐住了他的手腕儿。 “二姐，你先放开。” 沐心瑶似乎是没有听见，大声道，“阿远。如果当初我们的计划没有失败，那么现在死的就是沐心暖和李氏！我们的娘就会成为沐府的夫人，你知道吗？你就会成为嫡子，而我也将成为嫡女，我们的人生将会大大的不同。” 沐清远这回是有些害怕了！ 谋害嫡母嫡姐，这样的罪名，她竟然是如同说什么很骄傲一般的事一样，在缓缓地叙述着。 “二姐你快别说了。” “怎么？你怕了？阿远别怕。这里只有我们姐弟二人。说起来，我现在是被沐心暖给软禁了。她凭什么？她凭什么这样对我？我是她的亲妹妹！阿远，你看到了吗？她今日能这样对我，将来就定然是会这样对你的。你醒醒吧，别再执迷不悟了，沐心暖不可能是会真的待你好的。” 沐清远摇摇头，看着沐心瑶有些发狂的样子，心底不停地发抖，“二姐，你莫不是病了？可是发热了？” 沐心瑶重重地一甩他的手，“我没病！阿远，你若是还认我这个二姐，就想办法将我救出去。我是你的亲姐姐，你真的忍心就看着我在这里孤独终老？” 沐清远看着这样的沐心瑶，心里头自然不是滋味儿，可是他也明白，如今能给她一个栖身之所，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 按照当初金辉所犯的罪行，沐心瑶至少也是个流放的罪名，若是如此，她要么就是死在了路上，要么就是要被那些官兵给凌辱了。 现在这样虽然是没有了自由，可是至少，她还能衣食无忧，不必担心有人会欺负她。 再怎么样，长姐也不会让人断了她的饮食供应。 “二姐，你别想了，你是不可能出去的。一旦出去，你就会被官府的人给拿了，然后将你流放的。” !! 第二百二十一章 敢算计我？ 沐清远本想陪着沐心瑶一起用膳的，可是看着她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愿意让他在那里多留，反倒是不断地提醒着他，让他来救她出去。 沐清远只觉得心塞不已。 别说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将她救出去，就算是有这个本事，他能将沐心瑶安置在何处？ 她这样的重罪，不死，就已经是长乐王给的恩典了。这份儿恩典，还得是看在了沐家的份儿上，才给的。 如今大姐将她安置在这里，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竟然口口声声地，还想着要去杀了大姐和母亲，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从这里出来，沐清远一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了。 几名侍卫也不急，就在身后跟着他，因为王妃交待了，一切都随他。 燕州，长乐王府。 荣月看着小姐抱着孩子，倒是挺悠闲的。 “小姐，您就不担心万一二公子再被二小姐给挑唆了？若是他帮着二小姐脱离那里怎么办？” 沐心暖淡淡一笑，“他不会。别忘了，沐心瑶的罪，可是要流放的。一旦有人发现了她的踪迹，只会立刻报官。再说了，就算是没有人能发现，你以为沐清远能将她藏在哪里？他有这个本事么？” 荣月一愣，也是这个道理。 这里可是燕州，先不说二公子在这里是没有任何的倚仗，就算是有，哪个胆子肥的，敢跟王妃对着干？ “可是，王妃，二小姐那样心思恶毒的人，还指不定又想不出什么样的法子来对付您呢。她出不来，可是二公子不是在外头吗？您想，她会不会？” “这是肯定的。”沐心暖云淡风轻道，“她若是不这么做，她就不是沐心瑶了。” 荣月这下给吓着了，“那这样的话，您看，咱们要不要派人跟着二公子？” “不必！我既然敢让他见沐心瑶，就没有想着要去防他。” 荣月没想明白，倒是一旁的木华眨眨眼，明白了。 “自从二公子来了燕州之后，咱们小姐可是一句二小姐的难听话也不曾讲，不仅如此，还给她安排了住处和伺候的下人。这一点，足以让二公子感激在心了。可是二小姐见了二公子，一定会说小姐的各种坏话，这孰高孰低，立马可见。” 荣月也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我明白了。小姐，这法子高明呀。别说二小姐说的话不占理儿，就是占理儿，只怕二公子也是不可能会帮着她的。” “不错，所以说，我们现在不着急。倒是阿远，当让他一个人先冷静冷静吧。毕竟，那是他的亲姐姐。若是他一点儿也不难受，我反倒是要心寒了。辛苦了这么多年，竟只是养了一个白眼儿狼？” “启禀王妃，何夫人带着何小姐过来了。” 沐心暖点点头，“请她们先去花厅小坐吧，我这就过去。” “是，王妃。” “方姑姑，这孩子才刚睡着，一会儿若是醒了，我没有回来，你就先让他喝些水，小心着，别呛着了就成。” “是，王妃。” 要说这孩子也是聪明，这才几个月大，竟然就能让人用小匙喂着喝些米汤了。 原本沐心暖是不愿意让喂这些的，担心孩子消化不了。 可是端木初泽说这样对孩子有帮助，而且现在沐心暖觉得这孩子的饭量似乎是更大了些，自己的奶水，怕是不够他吃了，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给王妃请安。” “免了，快坐吧。何夫人今日怎么有空到本妃这里来了？”沐心暖笑语吟吟，眼睛快速地在她们母女身上扫过。 “说来，这不是有事儿要求到您的跟前儿了吗？” “哦？何夫人有何事需要本妃帮忙的？倒是不妨直说。” 何夫人犹豫了一下，轻叹了一声，“说来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香笙呀，你先跟着荣月姐姐到外面去玩儿，好不好？” “荣月，请何小姐到后花园去走走吧，那里新开的海棠，可是好看着呢。” “是，王妃。” “何夫人，这里没有外人了，您有话，就直说吧。” “回王妃，如今香笙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您也瞧见了，这丫头礼数规矩，那也是样样不差的。所以，还得请王妃帮忙多牵牵线才好。” 沐心暖的心中有数了，只是不知道，她何夫人相中的，到底是哪家的公子了。 “哦？不知何夫人是相中了谁家的公子？” 何夫人面有为难，“说来，这件事儿上，我与老爷也是有些争执。老爷相中了一位去年高中的进士，年纪嘛，比我家香笙长了五岁，倒也合适，可是这人，我是一次也不曾见过，再说这人如今又远在外地，我有些不放心。” “嫁女，都是怕远嫁，当娘的，哪个不心疼？” “王妃说的是呀。所以臣妇这才有些急了不是？说起来，臣妇听闻京城的鲁国公府的王世子，至今也未曾婚配，所以，想着请王妃从中说和一下，您看？” 王子玉？ 沐心暖一时有些懵，这王子玉的家世自然是不必说的，可是这年纪，似乎是有些不合适吧。 “何夫人，这王公子，不是早就行了冠礼了？之前，本妃还听人说，订下了亲事，难不成，竟是没成？” “回王妃，臣妇也是昨日收到了家嫂的信，这才得知的。听说是之前与王公子订了亲事的那位姑娘，不幸早夭了，所以，王公子现在，还不曾有婚配呢。” “原来如此，若是果真，怕与何小姐就更是不妥了。鲁国公夫人怕是头一个就不能应了。” 何夫人微愣，“不知王妃的意思是？” “这王公子都行了冠礼了，可是何小姐尚且年幼，若要与何小姐订亲，怕是还要再等上几年方成能大婚，王家，怕是不会同意的。” 沐心暖倒是没有诓她，事实原本也是如此。 何夫人就是顾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来求了长乐王妃，可是没想到，她直接就给否了。 回到了倚静园的沐心暖则是冷笑一声，这主意竟然是打到她的头上了？ 她就不信，何夫人会不知道当初是她救了王子玉一命？还因此，被皇后给封了个郡主呢！ 这是明知道他们何家的女儿不可能嫁入王家，偏要想了法子往里头钻，这位何夫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还是说，这一切，都与那位太子妃有关？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思太毒！ 何夫人明知道王子玉的命是沐心暖救的，却又故意求上门来，说是为了何香笙的亲事。 可是这样的亲事，根本就是不可能成的！ 就算是何香笙的年纪合适，沐心暖也不可能去成全这桩婚事。 如此明显是为了巴结上王家，沐心暖怎么可能会去成全她？再想想何夫人的意思，分明就是为了帮衬谢家，看来，当初京城的事，对何夫人的警醒还是不够。 现在竟然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沐心暖对这位何夫人的印象，当真是越来越糟了。 “王妃，何夫人想要攀上王家，何必要找您来做说客？何家小姐现在年纪尚小，若是王世子果真应下了这门亲事，岂非是要再等上几年方能完婚？” 方姑姑的话，是直接就戳到了点子上，“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就想不明白了，她这么做的目的，到底何在？” “她明知道当初我对王子玉有救命之恩，若是我亲自去说，只怕王夫人也不好回拒，当然，王夫人考虑到了王家的子嗣，自然也是不会应的。” “可是如此一来，怕是王妃在王夫人那里，就要折些面子了。”方姑姑明白了这里头的深意。 若是王妃一开口，这王妃与鲁国公府的关系，势必就要有所紧张。王夫人是爱子之人，怎么可能会容忍了自己的儿子到了适婚的年龄，还要再等？ 王夫人不可能为了王妃的面子，就答应这层婚事，对王妃和沐家的印象，自然也就会差了许多。 如此一来，何夫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王妃的人脉关系打开了一个缺口。 要知道，王妃再有本事，人不在京城，又如何能控制得了京城人言的走势？ 这位何夫人的心思，可不仅仅只是在何香笙的婚事上了。 只怕谈及婚事是假，想要对付王妃才是真的。 “王妃，您看，何夫人一直以来都与您相安无事，特别是那位雪姬姑娘的事情出了以后，一直不曾再有什么动作，这一次，会不会是受了京城那边儿的指使？” “有可能。” 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太子妃不可能会就此罢手的，可是没想到，太子妃竟然能想到了利用何夫人这一层。 那可是她的亲妹妹呢！ “行了，此事暂且不提了，对王爷，也莫要再提。如今王爷正忙着正事，别让他为了这些小事而分心。” 沐心暖说着，略一思忖，让人备了笔墨，亲自手书了两封信，一封让人送至京城的沐家，另一封，则是让人直接就送到了鲁国公府。 既然她说了要考虑一下，总要做做样子的，至于信里面写了什么，那就不是何夫人能够预料得到的了。 “找人盯着何夫人，看看谢家是不是派了人到了燕州？” “是，王妃。” 京城，沐府。 李氏看过了沐心暖写的信后，长叹一声，将信交到了沐长安的手上，“原来阿暖让人将心瑶给送到了瑜郡，还派人伺候着。如今阿远也去看过她了，一切无恙。老爷也可放心了。” 沐长安的确是没有想到，阿暖竟然是救下了沐心瑶。 毕竟当初金辉犯的事儿，可实在是太大了。 沐心瑶只是被判了一个流放，已经是很轻了。可是沐心暖念及她是阿远的亲姐姐，还是再将她给救了。如此，至少也免了让在流放的路上，受到什么非人的折辱。 这也算是全了沐家的面子。 “阿暖是个好孩子。这些年，我和你，实在是亏欠了这个孩子。她事事都想着我们，反倒是我们为人父母，实在是有些不及呀。” “老爷，既然心瑶没事，那阿远的心结也就解开了。信中不是说，阿远又去了长乐坊吗？如此，倒是将之前那些人的传言都给破了。” “是呀。” 沐长安也知道，之前一直有人借着这件事情来撺掇沐清远。 好在这个孩子的心智还算是坚定的，人品不至于太坏，没有上了人家的当。说白了，他从心底里头，是相信沐心暖这个长姐的。 所以，无论是沐心暖将沐心瑶如何了，他都不可能会反过来对付沐心暖。 如今，再得知沐心瑶被照顾得很好，这心里头的重担落下，自然也就心无芥蒂了。 “老太爷之前一直惦记着要去看看小宗华呢。可惜年纪大了，的确是不合适。不过，我前日进宫，听皇后娘娘的意思，有意今年中秋之时，将各地的王爷们都召回来团圆，也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还早呢。这才是春天呢。不过，若是真能回来，也就好了。自她离京之后，我可是一次也未曾见过她呢。” 李氏一看沐长安的神情，就知道他也是想女儿了，淡淡笑了，再瞄了一眼那信件，“我还得抽空去一趟鲁国公府呢。这一次，太子妃这一手儿，玩儿的可是真不地道！这分明就是想着给我们阿暖使绊子呢。” “嗯，太子妃的气度不大，谢家有两个女儿都折在了燕州，你以为，她心里头能不气我们阿暖？说白了，太子妃就是觉得阿暖没有给她面子罢了。” “哼！她的面子？那她让谢家的姑娘做这些事儿的时候，可曾考虑过我们沐家的面子？可曾考虑过长乐王的意思？王爷明明多次表态，无意再纳侧妃，她怎么就一个劲儿地上赶着送了？我可是听说了，之前那位何夫人，就曾送过一个貌美妖娆的女子，如果不是王爷的态度坚定，怕是就让她们得逞了。” “阿暖能遇到王爷这样的专情男子，也是她的福分。好在她为王爷生了儿子，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会一直如此顺遂了。” “嗯，那好。现在阿暖的信你也看过了。前朝的事儿，我不懂。反正你自己拈量着办就是。别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了我们的女儿。” “放心吧！我虽不是那种以权谋私之人，可是有些事，还是知道动动脑子的。” 李氏一笑，怎么就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了呢？ 他们夫妇在此讨论此事之时，鲁国公夫人，也收到了沐心暖的来信。 !! 第二百二十三章 福雅郡主！ 鲁国公夫人将信看完之后，久久不语，然后让人将王子玉给叫了过来。 “母亲，您找儿子来有何事？” 王夫人直接将信拿给他看，“你有什么想法？” 王子玉看罢，轻嗤一声，“很明显，那位何夫人就是故意要拿沐心暖当笺子使了。不过她倒是也不笨，知道将这件事情，先透露过来。母亲的意思呢？” “之前谢家有意与我们联姻，被我给推了。而且，早先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也是这个意思。我们王家，已是家大业大，虽然是这些年有意遮挡锋茫，可是毕竟也是百年的大族。谢家？哼，我还真是瞧不上眼。” “母亲心中已有定论，又何必再来问儿子？儿子的婚事，一向是由父母做主的。先前的婚事，如果不是因为她早逝，这会儿，估计我也快要当爹了。” 提及此，王子玉的心情略有些低沉，那位姑娘，还是不错的。至少，知书达理，倒是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气质。 “谢家的女儿，我们不能要。至于这位何家的小姐，我们也一样不能娶。那孩子这会儿还小，若是你与她订了亲事，岂非是还要再等？那你爹，怕是得急坏了。” “是，儿子明白。” “至于何家那边，不必理会就是。长乐王妃是个懂事的，知道这种事情，有些坑人的嫌疑，所以才会在信中说的委婉，说到底，她也是将我们当成了一家人。知道王爷与我们王家走的亲近。此事，总该要让太子知道的。” 王子玉微微抬眉，“母亲，您的意思是，要去一趟东宫？” “她谢氏在京城想怎么横怎么横，我管不着，可是这主意竟然是打到了我王家来，他们谢家也欺人太甚了！我可不会去东宫，那个太子妃，真是越来越让我瞧着有些不顺眼。我要进宫直接面见皇后娘娘。” 王子玉没说话，这事儿要是捅到了皇后娘娘那里，可就要闹大了。 果然，次日王夫人才出门，就遇到了李氏。 李氏面有忧色，将自己女儿的意思说了一遍，说是担心王夫人会气着，特意过来劝劝的。 王夫人心中甚慰，只说自己没当回事儿，正好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两人倒是顺道，直接就一起去了。 皇后大致听了王夫人的话，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 “果有此事？” “娘娘，这种事情，臣妇怎么敢期瞒于您？这不是吗？这信，臣妇都带来了。” 皇后将信粗略看过，的确是沐心暖的笔迹，而且字里行间，也多是无奈，只说她自己年幼，何夫人又是自称太子妃的亲妹，有些话，她也不好回绝，只能写地稍微婉转一些。只说是她看过便罢，说起来，她也是为了此事尽了力了，免得将来何夫人再去烦她。 何夫人是太子妃的亲妹妹，这事儿皇后自然是知道的。 不仅如此，何夫人身为太守夫人，若是想要与沐心暖为难，还真是有些手段的。 所以，沐心暖无奈之下，只得写了这样一封信，算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说起来，也算是帮何夫人问过了，可是字里行间，也透露了她对这门婚事，也是不看好的。 主要原因也提到了两人的年龄上有些悬殊，对于那位何小姐的人品，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可见，这封信写地老实，并没有因此，而贬低了何家的小姐。 正是这一点，是皇后非常喜欢的。 她当初之所以应了端木初泽的事，也就是因为觉得这个沐心暖人虽然是机灵，可是于一些大是大非上，还是极其有原则的。 特别是她让人打探到沐心暖对庶弟一直是不错，甚至是还请了自己的表哥来亲自教导武功，可见她并非是那些个小门户里的女子一般，将庶出的看地太过低贱了。 今日再看了这封信，皇后更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极其英明的。 至少，不会让人觉得沐心暖是在刻意挑唆，而这，也正是当时沐心暖写这封信时的初衷。 沐心暖料准了，此事一出，王夫人会大怒，她一定会进宫找皇后娘娘来讨要个说法。至于如何讨要，那就是是她能管得着的了。 皇后让人将信再度还给了王夫人。 “沐夫人，你今日怎么也想起来进宫来给本宫请安了？” “回娘娘，臣妇昨日收到了女儿的家书，说是王夫人可能会因为某些事情不顺，心生怒气，所以让臣妇有空了，就去劝劝王夫人。结果正好在国公府的门前，就与王夫人走对了。” 皇后点点头，“原来如此。你家阿暖，倒是想的周到。” “娘娘抬爱了。阿暖也不过就是个孩子心性，信给王夫人送出去后，又担心会给王夫人惹来麻烦，所以，才又给臣妇送了一封。” 皇后挑眉，这李氏也是个老实的。 “罢了，我当是什么事儿，这等小事，还值得你如此地生气？再则说了，子玉的婚事，本宫早先不就跟你说过了，他的婚事，得由本宫做主。那小小的何夫人，哪儿来的这份儿体面？敢插手我王家的婚事？” 王夫人一喜，立马低头，恭敬道，“娘娘说的是。子玉能有娘娘照顾，是他的福分。” “嗯，本宫与皇上商量过了，正好福雅郡主，今年也及笄了，你觉得她如何？” 福雅郡主？ 王夫人先是一愣，随后想起，她是皇上的亲侄女，是当今贺亲王的亲生女儿，虽然是庶出的，可是因为自幼丧母，一直养在了王妃的名下。 可巧了，王妃又是一直不得女儿，便一直视她若亲生。 皇上对这位小郡主也甚是喜欢，所以，亲自下旨，册封为福雅郡主。 贺亲王可是皇上的亲弟弟，他的女儿，即便是庶出，那也是极其尊贵的。更何况贺亲王还没有嫡出的女儿？ 所以，这门婚事，在王夫人看来，自然是极好的。 “皇上一直觉得她不错，再加上几日前，本宫与弟妹才刚刚见过，也透了一下她的意思，她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舍不得女儿这么早就嫁了。” !! 第二百二十四章 香菱来访！ 福雅郡主和王子玉的婚事，就这样订下了，王夫人心里头自然是高兴。而且她也明白，如果不是这一次何夫人的事儿，只怕是这婚事不会如此顺利。 甚至于王夫人考虑的是，皇后原本是没有心思将福雅郡主许给王子玉的。 王夫人心里头高兴，并没有觉得王子玉娶一介庶女有什么不妥。 恰恰相反，在王夫人看来，王子玉能娶了福雅郡主，那是他的福分。 这位福雅郡主，人生得貌美如花不说，更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琵琶，被人称为天籁之音。 再则，这位福雅郡主的生母，在世时，可是有着侧妃的品级的。 福雅郡主的外祖家，也是有名的世家，只是奈何嫁入皇室，才不得不为侧妃，可是即便如此，听闻当年这位侧妃进门后，对王妃可是一直恭敬有加，从不曾与王妃发生过争执。 可见其人品和教养。 如今王子玉能娶得福雅郡主为妻，当然是一种福分了。 贺亲王膝下总共有三女，唯有此女甚得王爷和王妃的宠爱，也唯有她的出身，还是比较高的。其它的两位庶女，皆为普通小妾所出，没有什么出彩的。 整个贺亲王府，就只有一位郡主。 由此，便可看出王爷王妃，以及皇上和皇后对这位郡主的看重了。 年纪上合适，姑娘也是个人品相当不错的，王夫人自然是十分满意。连带着，对李氏的态度也就好了许多。 李氏一回府，就立马给沐心暖回了一封信。 而王夫人直到接到了皇后颁下来的懿旨后，才给沐心暖回了一封信。 关于王子玉的婚事，就这样有些传奇色彩地就此打住了。 何夫人比沐心暖晚了几日之后，才收到了消息，并且，听说沐心暖也的确是为了此事曾手书一封给了王夫人，可是如今事情未成，在何夫人看来，王夫人对沐心暖，当是颇有微词才是真的。 “启禀王妃，卢家二少夫人过来了。” 沐心暖听罢微愣，“她如今不是怀着身子？怎么这会儿还四处走动？快去将人请进来。” “是，王妃。” “你怎么来了？这会儿胎气虽然是稳当了，可是也不能大意了。你婆婆竟然就这样放心让你出来了？” “回王妃，今日是我坚持要过来，母亲虽然是有心阻拦，可是事关我相公的大事，所以，她也不好硬拦着。” 沐心暖的脸色微寒，“怎么了？” “王妃可认得先前夫君的那位妻子，就是被休的杨氏？” “见过。怎么，这一回的事情与她有关？” “听说这位杨氏自回到了娘家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不想前些日子，竟然是有割腕自尽，幸好被人给救了下来。听她的言词间，竟然是对我相公旧情未淡，非要再回卢府。” 沐心暖这回是真的怔住了，这位杨氏的脸皮也太厚了一些吧？ 都因为这样的大事而被休了，竟然还想着要再回到卢府？她的脑子是进水了，还是根本就不知道何为廉耻？ “所以呢？”沐心暖隐隐已经猜到了几分可能性，可是仍然不太愿意相信自己所想，追问道。 “昨日，杨家竟然是派人来，说是杨氏自愿为妾，只想守着相公，杨家人在他们当地那也是说话有些分量，有些体面的人家，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着何香菱明显就是有几分气恼的样子，沐心暖明白，卢夫人怕是心软了。 “我知道早先母亲就对这位杨氏一直颇为喜爱。如今杨夫人带了人来，说的凄惨无比，句句往你的心窝子里戳，母亲也是颇为感慨，竟然应下了，说是要问过我相公的意思。” “所以卢夫人知道你今日上我这儿来，便没有拦着？” “卢夫人也知道当初杨氏是如何离开卢府的，可是如今杨家人都自贬到了这样的位置，若是她再端着架子的话，只怕是会让人说她无情无义。所以。” “你别说了。”沐心暖一时有些气闷。 这都是什么事儿呀！ 一个明明已经被休弃的女人，竟然是哭着闹着要回来？ 如果说他们两人之间有个孩子，也就罢了。杨氏是担心孩子的日子不好过，那她也算是事出有因。可问题是她这样的女人，何苦非要在卢少华这棵树上给吊死？ “仅仅是这些事，就让你觉得寝食难安了？”沐心暖的话里，很明显有着几分的疑问。 “回王妃，若是仅仅如此，也便罢了。可那杨氏，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是买通了相公身边的小厮，连连帮她传信。到底也曾是夫妻，再说那杨氏心肠虽坏，却是从未害过相公。所以，相公，也难免跟着就有几分的心软了。” “卢少华有意将她再度接回来？那样的话，就不是休妻，而是贬妻为妾了。他就没有想过，如此一来，对他的名声，可是极其不佳的。” “王妃说的是，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可是我人言轻微，母亲和相公如今心都软了，我现在又大着肚子，娘家那边，您也知道，我的身分有些尴尬，所以，才只能求到了王妃这里。” “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卢少华再傻，也不会将杨氏接进府来的。你现在要担心的是，卢夫人之所以会心软，是真的被她的情义给打动了，还是另外有短处捏在了杨氏的手里才是。” 何香菱一愣，这个问题，她还真是没有想过。 “你回去之后，还是要与卢夫人好好说说。此事一旦成了，那么卢少华的前程必然受阻，于卢、何两家的关系，都将是蒙上了一层阴影，孰轻孰重，她心里头应当清楚。” “我明白了。可若是杨氏的手中果真是捏了母亲的短处又当如何？” 沐心暖淡淡一笑，云淡风轻道，“那就得看是什么短处了。这人呢，有的时候，就是不能太聪明了。而杨氏，这一次，无疑是将自己看的太聪明了，将卢夫人在卢家的地位，看地也太重了。” !!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试探一下？ 这话说得有些重！ 何香菱也大概明白了几分，点点头，一手扶了腰起身，“是，我明白了。多谢王妃指点。” “行了，平时都是以姐妹相称的，这点事，还不至于让你谢我。若是真想谢我，将来你生了孩子，多带着过来这里走动走动就是。别跟高春华似的，整天就知道围着她的相公转。” 何香菱扑哧一笑，“是，妹妹记下了。” 看着何香菱跟来时总算是有些不一样了，沐心暖轻叹一声，“你是卢府的二少夫人，也就是二房的主母了。就算是卢少华要纳妾，若是没有你的点头，她能进得了卢府？你呀，就是忧心则乱。” “是，王妃教训的是，都是我太心急了。一时没了主意，今日幸亏得王妃提醒，否则，妹妹还不知道又要揪心到什么时候呢。” “你这次做的不错，至少知道有事就来找我。卢府的事，你自己想法子。至于卢夫人那里，我想依你的聪明，想要问出一些内情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香菱点点头，“多谢王妃提醒了。我这样的身分，回到了何府的大房，也是不受待见，可是真有事求到了二房的母亲那里，又未必能想出什么法子来。如果不是得王妃看中，怕是我这个卢府二少夫人的地位，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你呀，少在这里妄自菲薄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性子。就算是我不帮你，你也一定会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的，只不过，代价可能要比现在大一些而已。” “让王妃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自己还蛮伟大的。” 沐心暖一愣，随即瞪了她一眼，“行了，夸你两句你又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若是无事，就陪我一起到后花园走走。正好，让我的小宗华也尿你一身，给你引来个大胖儿子。” 何香菱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 在当地，便是这个风俗了。但凡是哪家的夫人或者是小媳妇儿有孕了，就会多抱抱别人家的儿子，若是那个男孩儿给在这孕妇的身上撒了尿，那么，就预示着这名孕妇腹中怀的，就是一名儿子。 在这男尊女卑的社会里，自然是儿子比女儿吃香。 不过，对于卢家这样有身分有地位的家族来说，即便是生了女儿，也是欢天喜地的。而且，卢少华又不是长子。如今卢少锋膝下已有一子，若是卢少华得了一女，反倒是让卢老爷高兴了。 话是这样说，可是几乎每一名孕妇有孕之后，都会盼着自己生的是一个儿子。 母以子贵，就算何香菱是正妻，将来若是没有嫡子，这地位，也是有些尴尬的。 何香菱陪着沐心暖在园子里慢慢地走着，沐心暖抱着小宗华，两人不再提及那个杨氏，反倒是说起了现在燕州的兴文区的一些事儿。 “对了，我听说，你相公如今已是拜在了燕州有名的一位大儒的名下，而且还是颇受关注？” “还成吧。他现在好不容易收了心，我也觉得自己嫁对了人。如果不是又闹出了杨氏这么一出儿，我还真是觉得这日子过得不错呢。” “行了，不是说不提她了吗？来，尝尝，这是皇后娘娘先前派人送来的一些坚果，说是北边儿进贡过来的。” 两人又在园子里坐了会儿，小宗华在何香菱的怀里待了会儿，不多时，就睡着了。 乳娘将小公子抱走了，何香菱也觉得有些累了，起身告辞了。 方姑姑扶着沐心暖回到了寝室，“您觉得，卢夫人果真是有短处被那杨氏给捏住了？” “嗯，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卢夫人那样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此事一个弄不好，就会被人给传成了卢少华贬妻为妾，无情无义，这可是对他的前程极为不利的。” “可是王妃，如果说杨氏果真握有卢夫人的把柄，又怎么会迟迟没有动作？反倒是等到了现在？如果她真是有心与卢夫人为难，早在何香菱进门之前就该有所动作了呀。” “说的对！所以说，杨氏手中的把柄，不一定就是她自己一早就知道的。否则，她早就该有所行动了。而不是到了现在，反倒是要委屈求全，做什么小妾了。” 沐心暖的语气中有些不屑，对这位杨氏，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如今，再一提及她，就觉得厌烦了。 “王妃，您的意思是说，这杨氏的背后，是另外有人在故意推动此事？那人究竟想要干什么？为何非要让杨氏再回到了卢府？” “是呢。这也正是我还没有想明白的地方。那人的目的，到底是卢府，还是卢少华呢？能将在当地小有名气的一个杨家，指挥得如此听话，可见那人，身分之不凡。” 方姑姑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子，暗道不妙，难道，会是身分异常尊贵的主儿？ 若是如此，只怕他们的目的，就不仅仅只是卢府那么简单了。 沐心暖此时也是有些头疼，目前为止，她是真的没有想出来，这杨氏背后的人，到底会是谁？ 将杨氏再给弄进卢府去，其目的，就仅仅只是为了让卢府再乱作一团？ 还是说，卢府里还藏有什么秘密？ 看来，有些事，还得去问问端木初泽才成。 原本是想着有了小宗华，以后她的日子，就是以相夫教子为主。毕竟也是为人母了，不能再跟以前一样。可是现在看来，她想安静，偏偏就有人不愿意让她安静。 女学那边儿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有了大概的轮廓，现在卢府又有了事，怎么就这么不让人消停呢？ 端木初泽听了沐心暖的话，也是微微一怔，“卢府除了二房一直在打理的卢家米粮，可是真没有什么了。大房这边，我是从未听说过还有其它的什么秘密呀。要不，我将卢少锋叫回来问一问？” “这点儿事，你还将他叫回来？有必要么？” “倒也是。这样吧，我差人将这里的情形简单地跟他说一下，正好也看看他的态度。说不定，他身为卢府的长子，会知道一些。” “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中毒了！ 卢少锋那里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卢家从无什么秘密可言！ 与此同时，何香菱也亲自过来了一趟，卢夫人的确是有把柄握在了杨氏的手中。那日杨家来人之时，曾有过暗示，后来走后，又特意让人给卢夫人送了一封信。 那封信，经过何香菱的软磨硬泡，从卢夫人手上给要了过来。 沐心暖接过信，还没有看，先是纵了纵鼻子，而后面色大变。 “来人！” 木华等人跟在了王妃身边多年，一听她的声音，就知道事情不对，个个儿全神戒备，就见王妃一手拿着那纸信笺，远远地提着，“快去准备一盆清水。” 荣月立马去隔壁间儿里端了一个铜盆过来。 沐心暖将信笺直接就抛到了水里，不过是眨眼之间，那封信就被清水融化，竟然是很快就融化得连片纸屑都没有了。 沐心暖再让荣月端了一盆水过来，仔细地净了手，再给自己服下了一颗药丸，看着一旁早已吓呆的何香菱。 “这信你是从何处取来？” 何香菱一个激灵，吓得立马就站了起来，嘴唇打着哆嗦道，“回王妃，是，是从母亲那里拿来的。” 沐心暖不语，然后上前，直接就搭上了她的脉，沉思片刻，直接就往她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而何香菱似乎是也没想着问，直接就给咽了下去。 直到喝了几口水，这才问道，“王妃，刚刚？” “你中毒了。” “呃？”何香菱的手一哆嗦，手中的茶杯也跟着就是一晃，幸好里面的水不多了，否则，怕是要溢出来了。 “还好，中毒不深，我问你，卢夫人的状况如何？” “母亲她？没有什么不妥的呀？”何香菱仔细地想了想，“最近，就只是总有些无力，其它的，我看着一切都好。” “带我去卢府。”沐心暖的脸色之凝重，是何香菱之前从未见过的，有些茫然地点点头，跟在她后面，就一起回了卢府。 沐心暖给卢夫人诊过脉之后，摇摇头，“毒已入肺腑，恐是药石罔效了。” 卢老爷等人都在屋子里头候着，听王妃如此一说，个个儿一颤。 “怎么会？母亲昨日还与我一起说话来着，而且今日早上，还进了一碗粥，脸色红润，怎么会？” 卢少华说什么也不相信母亲就这样中了毒！ 卢老爷也是不信的，可是看到了王妃一脸笃定的样子，又深知王妃医术之高明，自然是不得不信。 沐心暖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极熟的卢夫人，“这种毒，不好弄呢。如果不是精通于毒药之人，怕是配制不出这样的毒。看来，对方是下了心思的。” “王妃，您的医术高绝，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救救我母亲？”卢少华一脸急切，眼睛里已是有了一些水汽，看来，是真的着急了。 “你们都先别急。荣月，去让人将赵公子请来这里，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是，王妃。” 很快，不止是赵子赫来了，就连端木初泽也跟来了。 “你怎么来了？” “正好遇上了，就一道过来看看。我听方姑姑说，你自己也中了毒，怎么样？要不要紧？你现在可是还在养着孩子呢。会不会影响孩子？” 沐心暖摇摇头，嗔了他一眼，这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问如此**的问题？ “我没事。因为发现得及时，所以，那毒也不过是刚入我的指端，就被我给解了。我倒是担心香菱，她接触的那封信的时间稍长，虽然我给她服了解药，可是我担心会对她腹中的胎儿有所影响。一会儿还是等赵公子过来了，再请他帮忙看一下。” “也好。” 卢少华一听自己的妻子也中了毒，幸好是被王妃给解了，可是即便如此，会不会影响到她腹中的孩子，还是不好说的。 “香菱，你现在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何香菱摇摇头，脸色却是白地可怕，她刚刚自然是听到了王妃的话，那毒，可能会影响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都别紧张，我说的只是可能。一会儿等赵公子过来了，让他帮你配几服药，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后面，香菱一定要注意你自己的饮食起居才好。” “是，王妃。” 赵子赫过来先给床上的卢夫人诊了脉，然后再给何香菱也看过了，“卢夫人的毒，怕是无解了。不过卢二少夫人的毒，已经被王妃解了，问题不大。一会儿我再开个方子，你连服上七日，就会没事了。” “多谢赵公子。” 卢少华谢过之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卢夫人，“难道我母亲她？” 赵子赫摇摇头，“中毒的时间太长了，毒已入肺腑，根本就是无法解毒了。你们，还是准备后事吧。” 虽然是之前有王妃的提醒了，可是现在猛地一听到了这样的噩耗，几人仍然是有些难以置信。 卢老爷也是身子一颤，跌坐在了椅子上，一脸的失魂落魄。 到底是他的结发妻子，虽然是曾经犯过错，可是二十余年的相知相守，岂能是没有半分的情意？如今猛地一听说妻子就要不行了，他自然是有些受不住的。 “什么信？”突然，卢少华意识到了不对劲，转眼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何香菱的脸色仍然有些白，断断续续道，“母亲，她，那信是杨家的人送来的。几日前就交到了母亲的手中。” “杨家？”卢老爷的嗓门儿猛然拔高，“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家人来了一趟之后，次日就着人送来了一封信，夫人打开之后，便有些神情不对。不过当时奴婢们也没有太在意，只以为是杨氏的忏悔之意。不想，今日二少夫人找到了夫人，说是杨家可能是另有阴谋，两人说了一会儿之后，夫人才再度拿出了那封信。” 卢夫人身边的嬷嬷抹了一把泪儿道。 端木初泽的脸色一寒，“二少夫人拿了信之后，便急着去找你了？然后你就险些中毒了？”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审问杨家！ 卢夫人中毒已深，无药可医，此事，瞬间就惊动了整个燕州城。 卢夫人平日里深居简出，到底是什么人要谋她性命？ 更有甚者，说是卢夫人的毒乃是杨家所下，也就是之前卢家二公子的那位被休的妻子的娘家。 如此一来，事情似乎是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不仅如此，更让众人惊诧的是，那人不仅要谋害卢夫人，还要谋害二公子的妻子何氏，同时，竟然险些致长乐王妃也跟着中毒，这下子，事情可就大了。 瑜郡，杨府。 “怎么回事？不是说，只是为了吓一吓她们吗？怎么会突然就中了毒？”杨老爷一脸阴沉道。 杨夫人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这，老爷，妾身也不知道呀。明明那人就只是说将这些写在信上，然后再着人送往卢府，那卢家定然是就会应了，让我们的女儿再进卢家的，妾身也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就中毒了？”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快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这里，险些害王妃也跟着中毒，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呀。” 杨夫人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子，自然是明白老爷这不是在吓她，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老爷，那我们的女儿？” “如果实在走不掉了，就只能将她推出去。这一次的事情，如果不是她，又怎么会连累到了我们？” 杨夫人的脸色骤变，“老爷，您别忘了，如果不是您贪图卢家的那些财富，我们女儿又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又怎么会同意了那人的计策？有正妻不做，去给人做妾，我们的女儿难道就是天生下贱不成？” “她就是下贱！这次如果不是她，我们全家也不至于落到了这种地步。趁着王爷的人还没到，他们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证据，我们还不先走？你到底是要女儿，还是要全家都活着？” 一句话，又将杨夫人给震在了当场，半天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知道，就算是他们现在走，恐怕也是走不脱的。 王爷的人只怕是早就到了瑜郡了，只是在等着看他们杨府的反应呢！ 杨夫人的脸色一变，“老爷，不能逃。您想想，王爷是什么人？那可是将王妃给疼在了心坎儿上的人。如今知道王妃险些中毒，怎么可能会这么久都不曾派人来到瑜郡？只怕是他就是在故意等我们出逃呢。” 杨老爷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这种话，一甩袖子，怒道，“妇人之见！王爷的人之所以还没到，那是因为现在王爷的人还没有查到我们头上。而至于那些流言，也不过是今早上才流出来的，王爷就算是派人，早上派出来的人，现在哪里能到？” 杨夫人一呆，老爷说的话，似乎是也有些道理。 “快去收拾东西，衣物什么的可以不要，主要是带上金银细软。” 杨夫人也有些懵了，被杨老爷这么一吼，立马就点了头，提着裙子就去收拾了。 一家人急急忙忙，行色匆匆，几辆马车到了瑜郡的城门口时，直接就被拦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 杨老爷掀了帘子一看，身子顿时就是一软，外头整整齐齐的王府侍卫，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还能是来干嘛的？ 被人直接就带到了燕州府衙。 “大人，我等冤枉呀。” 何太守看了一眼那案上的陈述，冷冷一笑，“冤枉？若是冤枉的，你们一家老小跑什么？别告诉本官，你们将杨府搬了个空，只是为了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一住。” 杨老爷顿时一噎，到嘴边儿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大人，那毒真不是我们下的。此事与我们无关呀。”杨公子最是胆小，此时一瞧这架势，哪里还受得住，直接就开始哭天喊地的了。 杨老爷听他这么一嚎，顿时两眼一闭，心道，完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哦？杨公子，本官看你倒是个老实人，不如就由你先来说说吧。若是能坦白交待了，本官说不定，还能上奏王爷，饶你一命。” 杨公子一听自己还有机会活命，立马就精神了，连连磕着头，“老爷英明，那毒真不是小的下的，是，是我妹妹。是她，是她恨卢夫人当初将她给逐出了卢府，所以才会一狠心，直接就给她下了毒。” 一旁陪审的，正是端木初泽派来的王府长史王召。 原本这件事情，是没有证据的，除了几个婆子小厮的供词，那封信，因为王妃当时急于解毒，直接就给毁了。 王召来了之后，倒是只字未提。 而何太守也不知道那封信其实是早没了，自然是以为到了王爷手上。如今再加上了杨公子的语词，那就是铁证如山了。 不过，仅仅只是要一个杨氏的命，这可不是王召想看到的。 敢算计到了他们主母的头上，岂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让你们全身而退的？ “杨氏何在？”何太守继续审着。 “回大人，民女在，民女并未下毒，还请老爷明鉴。” “哦？可是刚刚你的兄长明明亲口说了，是你对卢夫人怀恨在心，同时，又嫉妒二少夫人与二公子神仙眷侣，所以才会出手狠辣。人证物证俱在，杨氏，你还想抵赖？” 杨氏哆嗦着身子，想着之前那名黑衣人的交待，硬是咬紧了牙关，“没有！民女并未下毒。还请老爷明查。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民女是冤枉的。” 杨夫人此时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胆子，膝行了两步，“老爷，您可是青天大老爷呀！我女儿天性柔弱，又向来是足不出户，何来的这等要人命的毒药呀？还请老爷明查。至于我那糊涂儿子，不过是因为受了惊吓，所以才会胡言乱语，还请大人明鉴哪。”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何太守看了王召一眼，见其微微颔首，遂惊堂木一拍，“来人，将他们暂且押入大牢，明日再审。” “冤枉呀！老爷，我们冤枉呀！” 何太守微微蹙眉，“王大人，王爷的意思是？” “仅凭一个杨家，哪里来的这样大的胆子？”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有方向了！ 何太守不禁皱眉，他说的对，仅凭着一个杨家，何来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是敢谋害卢夫人和卢家的二少夫人！ 至于王妃，在何太守看来，就纯属巧合了。 毕竟，杨家与王妃没有任何的瓜葛，在何太守看来，杨家实在是没有必要去谋害王妃，再说了，就算是要谋害王妃，也不会选择了这样拙劣的法子。 万一二少夫人没有将东西交到王妃的手上呢？万一二少夫人根本就从卢夫人那里要不出来这封信呢？ 所以，在何太守看来，王妃险些中毒，纯属意外。 而何香菱，也不过是因为说动了卢夫人，这才致使自己中毒，好在毒已经被王妃给解了，只是卢夫人，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如今仍然是昏迷不醒，按赵子赫的说法，撑不过三天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对方的本意，就是要取卢夫人的性命的。 纵然王爷派了太医到卢府，可仍然是束手无策。本来嘛，那赵子赫的医术就是得自赵院使的真传，他都没有办法，谁还有办法？ 长乐王府，倚静园。 沐心暖抱着孩子，却是愁眉不展。 “王妃，您可是还在想着卢夫人的事？”方姑姑看着王妃忧心，自然也跟着担心，现在小公子可是吃的王妃的奶，万一王妃忧思过重病倒了，那小公子该怎么办？ “嗯，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的目的，到底是要取卢夫人的性命，还是要取何香菱的命？又或者，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这？王妃，若是冲着您来的，这弯儿会不会拐地有些大了？”方姑姑小心道。 沐心暖想想也是，如果真是冲着她来的，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那毒是下在了纸笺上的，就算是借着别人的名义送到王府来，这成功的机率，也比从卢府转道来的高。 所以，他们的目的，还是卢夫人？ 可是沐心暖越想越觉得这里头似乎是有某个环节不太对，具体是何处，她自己又说不上来。 “给王爷请安。” 沐心暖跟着一抬头，就见端木初泽进了屋，将外衫脱了，先去净了手，再过来将她怀里的孩子给接了过去。 “来，让爹爹抱抱，看看是不是又重了？” 沐心暖嗔怪道，“早上才抱过的，哪里能长得这样快？” “刚刚一进来，就看到你忧心忡忡的，可是还在想着卢夫人的事？” “嗯，阿泽，你说，卢夫人到底是何处得罪了杨家，竟然是让他们下此狠手？” 沐心暖可不相信，仅仅只是因为休弃了杨家的女儿，他们就有了这样大的胆子。 “不一定是杨家呀。杨家或许也恨着卢夫人和何香菱，可是却绝对没有去谋害他们的胆子。这件事，背后的那个人定然是起了关键性的作用。”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背后的那个人，才是对卢夫人恨之入骨的？” 端木初泽点点头，“阿暖，似是卢夫人这等的妇人，你觉得，燕州的这些夫人小姐们，可有与她有着明显过节的？” 沐心暖仔细想了想，“没有呀。虽然偶尔有人与卢夫人不对付，可是却绝对不至于到了要取她性命的地步。而且，我觉得与卢夫人过节最大的，要数刘夫人了。可那是在刘夫人来到燕州之前，也是因为她对刘春香做的那些事儿。如今她连孩子都生下来了，刘夫人断然是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去加害卢夫人的。” “这倒是。而且，依着刘夫人的品性，我觉得她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难道，卢夫人暗地里头还做了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这就难说了。还是先让人去查一查为好。” “我已经派人去了，相信晚些时候就会有消息了。” 果然，到了傍晚之时，紫一回来了。 “回禀王爷，属下等按王爷的吩咐将卢夫人周围的人和事都一一详查了一遍，也未曾发现有何不妥。更没有发现何人与卢夫人结下了大仇。而从目前来看，能指使得动杨家的人，也委实不多。” “杨家在当地也是小有名气，这样的人家儿，自然不是谁都能派遣得动的。看来，我们想要揪出这个幕后黑手，还是有些难度的。” 端木初泽坐在了桌前，手指没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儿，然后慢慢地闭上眼，开始快速地思索着有关卢夫人的一切。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之后，端木初泽倏地一下睁开眼睛，眸中，一道暗茫闪过。 “紫一，找几个擅于隐藏和追踪的，暗中跟着卢少华。另外，再派人去路上接应卢少锋一家。” “是，王爷。” 沐心暖一怔，“阿泽，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目标，极有可能是卢家的两兄弟？” 端木初泽唇角一勾，摇摇头，“阿暖，我们都是有些一叶障目了。卢夫人中毒，不一定就是完全只冲着她来的。卢家？” 沐心暖顿时恍悟，“没错！卢夫人中毒，最最忧心的，想必就是她的两个儿子了。而卢少锋现在还没有回到燕州，正在路上。若是卢少华？” “阿暖，看来，我们对上的人，大致会是哪位，已经有了方向了。” 沐心暖轻咬了一下嘴唇，“会是她吗？可是这样一来，这动作岂非是太大了？她就不担心自己暴露了？” “她既然敢做，定然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依我看，他们会找上的人，应该是卢少华。一来，他比较年轻，二来，经验少，耳根子软，又是极为孝顺，我们只要找人日夜跟着他，定然就会发现蛛丝马迹的。” “子赫说卢夫人撑不过三天了。这个时候，对方还不准备动手么？” “快了，应该就是这两天了，不然，卢夫人这颗棋子，就真成了废棋了。” “此事可要与卢老爷知会一声？” “不急。先等等看看，卢少华以孝为先，定然是会有所动作，这一次，我们就陪着他们来玩儿一出大的，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沐心暖则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到底，还是又对上了。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大麻烦！ 卢夫人的毒无解，这一下子，自然是惊动了卢府上下的所有人。 卢少锋正在往回赶，而卢家的一些旁支的亲戚，自然也要过来看一看的。卢家二夫人，也早早地过来守着，就连之前一直跟在了端木初泽身边的卢少宏，这会儿也被王爷放了假，回到了卢府。 如此一来，卢府自然就热闹了起来，主要热闹的，还是外院，内院里，但凡是进来的，都是夫人小姐们，这种事情，自然是不好高声言语，引人怒意的。 而外院，这些老爷公子们，主要议论的，也还是如何来惩治真凶等等。 卢少华自从得知母亲无药可医之后，便一直守在了榻前，前自喂药喂饭。 赵子赫虽然是觉得无用，还是开了几服药，希望可以能让卢夫人，多活两天。 “相公，你先回去歇歇吧，这里由我和二婶来照顾就好了。今天估计大哥和大嫂就要回来了，你们怕是还有其它的事情要商量，莫要再累着了。” 何香菱的温婉，让卢少华面有痛色，如果不是自己耳极子太软，母亲也不会收到了杨家这样的信，也就不会中毒了。 虽然他不知道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可是大概的，他也能猜到一些。 当初，母亲和杨氏联手对付大嫂，他是知道一些的，当初就该加以制止才对。如今倒好，大祸临头，却是悔不当初了。 “我没事，倒是你，现在大着肚子，不能再让你累坏了。” “相公，我现在好些了。而且也只是在这里服侍着母亲，不会有事的。这不是二婶儿也在吗？” 卢二夫人点点头，“少华，听香菱的，你先回去歇一歇。这后头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你母亲总共也就你们两个儿子，有些事，还要你们弟兄商量着来。听话，先回去歇歇。有什么事儿，我自然是会让人去叫你的。” 卢少华犹豫了一下，再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母亲，点点头，“也好。辛苦二婶儿了。”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傻话呢？你瞧瞧你这一脸憔悴的样子，快去梳洗一番，睡个觉，王妃不是和赵公子去商量看看有没有什么解毒的法子了吗？说不定，你睡醒了，就有好消息了。” 卢少华点点头，其实他也知道，二婶儿这话，也不过就是为了安慰他罢了。 若是果真有法子，赵子赫就不会说出药石罔效这样的话来了。 心头涌上一抹苦涩，母亲出身也算是高门，自嫁与父亲之后，一直也是相敬如宾，特别是在生了他们兄弟二人之后，在府上的地位，一直就是不可动摇的。 如果当初母亲没有与杨氏商量着去谋害大嫂，或许也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现在母亲成了这个样子，他身为儿子，却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简直就是枉读了那些圣贤书！ 卢少华心头的重重自责，何香菱也看出了几分，只是这个时候，她说什么，怕是也于事无补。卢少华对于之前的事，一直是有些介怀的。 当然，他是在意自己当初的不明智，而不是母亲的心狠。 卢少华回去简单地梳洗了一下，重重地躺在了床上。 抬眼看着头顶上的承尘，想着自己这么大个人了，为卢家做过什么？为母亲做过什么？ 他不仅是一件正事儿也没有做过，还险些害得大哥失去了大嫂，他果然就是一个废物么？ 虽说如今在学业上有些起色了，可是如何跟大哥比？ 当初母亲甚至是逼着大哥放弃了入仕的机会，为的仅仅就只是逼着他与大嫂和离么？自然不全是！ 他知道，母亲从心底里头，是有些偏袒他这个小儿子的。 因为他在母亲的身边待的时间长，虽然后来开蒙了，可是仍然一直待在内院，直到九岁，才搬到了外院，也因此，他与母亲的感情，比大哥要更深一些。 现在想想躺在了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卢少华就觉得这心揪疼揪疼的。 翻了个身，长叹一声，他明白自己不是大夫，这一点上，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再加上自己在床前守了两天一夜了，自然是困到不行，很快，两眼一合，就睡着了。 卢少华睡的并不踏实，也只是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又醒了。 起身净了脸，才要出门，就感觉嗖地一下子，身子顿时就僵在了原地。再一扭头看过去，发现了那墙上，正钉着一把飞刀。上面还钉着一封信。 有了母亲的前车之鉴，所以这一次，卢少华很是小心，拿了一块儿干净的帕子叠了两层，垫在了手上，先将那把飞刀拔了下来。 许是因为知道卢少华是一介文人，所以，那飞刀钉入的并不太深，稍一用力，便拔了出来。 卢少华再小心地用帕子垫着，将里头的信笺取了出来。 快速地扫过之后，卢少华的面色一惊，四下看了看，又寻了一方干净的帕子将那封信包好，然后揣入怀中，急匆匆地出去了。 同一时刻，卢少锋一家三口，正往燕州这里赶。 原本卢少锋的意思是他先行一步，可是想到了妻子带着年幼的孩子，实在是有些不便。再加上因为母亲是被人下毒，而且还殃及到了弟妹，所以，他难免会怀疑到，有人也会对他的妻儿动手。 不得不说，这一次，卢少锋的决定，还真是再英明不过。 因为他们才出了瑜郡没多远，就遇上了一批劫匪。 好在卢少锋带的人手不少，虽然也有些损伤，可是至少是安全地过了这一关。 卢少锋注意到，这些人，可不是简单的劫匪这么简单。当下就派了一人回到瑜郡，再带了大批的人马过来，将这些尸体带回去，等他腾下手来，再来处置这件事。 原以为一路上应当就会安全了，可是没想到，快要到燕州了，他们竟然是又遇到了麻烦。 而且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卢少锋看着数十名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而且个个的身上杀气腾腾，显然是真正的受过训练的杀手，而他带的人，不过都是府衙的一些差役，对上这些人，怕是没有一点儿胜算了。 !! 第二百三十章 路遇截杀！ 两方一交手，果然就是高下立现。 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卢少锋这边就死了四个，伤了三个。而对方，却是毫发无伤！ 卢少锋紧紧地握着身上的佩剑，他虽然是一介文官，不会武功，可是不代表了，他就没有拔剑的力气。特别是如今妻儿还在车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受到丝毫的伤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卢少锋怒喝一声，希望以此，来分散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又看到了自己的一个手下倒下去，卢少锋的眼睛里，几乎就是布满了红色的血丝。 所有人慢慢地往马车的方向靠拢，差役们都知道，马车里的，是夫人和小公子，而大人又是一介文官，根本就不会武功，若是他们这些人守不住，那就全完了。 “哼！要你命的人。” 卢少锋紧紧地抿着唇，“好大的口气。你们可知你们所犯何罪？拦截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 “我们死不死，你是看不到了。不过，你死，我们却是很快就能看到了。” 黑衣人说完，便又展开了新一轮的攻势，招招致命，眼看着，卢少锋这边的人手，就要抵挡不住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黑衣人个个儿身形微顿，几人回头一看，竟然是大批的王府侍卫赶来，看来，就是负责来接应卢少锋的。 卢少锋大喜，“我们的援兵到了。大家不要放弃，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得救了。” 黑衣人的眸光微暗，他们现在只伤了一人，而且还是轻伤，可是看着远方过来的这些精兵，他们是真的不确定，还能不能完成任务了。 就在他们犹豫的这么一瞬间，突然一道身影落于卢少锋身前，背对着他，挥剑就迎向了那些黑衣人。 不过就是眨眼的功夫，那人已将这些黑衣人逼退了十几步。 如此，让差役们，有了一个喘气的机会。 “你是什么人？少多管闲事。” 紫一冷冷一笑，“你们今日既然是敢出现在这里，就得做好为我们的人陪葬的准备。所有人听令，但凡是有反抗者，杀无赦！” “是！” 卢少锋几乎就是看呆了，也不知突然从何处，就冒出来了大批的黑衣人，不过他们的目标，是先前截杀他们的人，而不是自己。 等到了远处王府侍卫赶到时，紫一一声令下，那些黑衣人再度凭空消失一般，没了踪迹。 而原本的几十名杀手，此时剩下的，已不足十人。 紫一冷眼扫过地上的尸体，空气中的血腥味儿，似乎是让他更兴奋了些，双眼中，杀气已是蠢蠢欲动，显然，刚才的厮杀，并没有让他尽兴。 再度上前一步，“主子早料到了你们会出现，所以才会派我等前来接应。而且，你们是谁的人，我们主子也早就知晓了，所以，你们是生是死，对我们的意义不大。当然，如果你们愿意选择生的话，我也会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的。” 卢少锋汗颜，这位紫一侍卫长，说话果然是厉害！当真有几分王爷的风范。 明明就是想要捉个活口回去交差，偏偏还说得如此地冠冕堂皇，这简直就是有些不要脸了，好吧？ “怎么？没有人想活？那好，生死不论，一个也不许放走！” “是，大人。” 接下来，几乎就是单方面的杀戮了。 那些人原本就被刚刚紫一召唤出来的暗卫给打得没有了多少的精力，这会儿再被王府的侍卫团团围住，不多时，已是死的死，伤的伤。 卢少锋虽然是不懂武功，可是他也看出来了，虽然紫一下的命令是生死不论，可是那些人出手却很是巧妙，个个儿都是出招伤其腕、足等处。 最后伤了的这几个，被人直接就将下巴给缷了，连个服毒的机会，也没了。 卢少锋这会儿才明白了为何刚刚人家紫一能那样的霸气了！ 配合如此地默契，不捉了活口回去，那才叫怪了。 “卢大人，请吧。王爷吩咐了，直接先送你们回卢府看望卢夫人，而属下则在府中等候，陪同卢大人一起去王府走一遭。” 卢少锋点点头，当务之急，的确是应该先回去见一见母亲。 一行人行色匆匆地回了卢府，而刘氏现在仍然是惊魂未定，这从瑜郡到燕州，并不算是特别远，可是这一路上，却是经历了两次的截杀。 特别是最后这一次，几乎就要了他们这些人的命，她如何能不害怕。 直到回了府，刘氏抱着孩子的手，仍然是有些抖的。 等到见到了床上的卢夫人，脸色苍白，嘴唇干涩，刘氏的心里，当真是有些复杂了。 当初这位婆婆对自己做过什么，她是不可能会忘记的。 虽然现在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至少明面儿上，已不再是剑拔弩张，可是心底里头的那份痛，那根刺，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拔除掉的。 现在，看着她躺在了床上，奄奄奄一息的样子，刘氏心里既没有感觉到痛快，也没有过分的悲伤，至少，不像是何香菱那样的伤心。 好在刘氏经历了这么多，自然是不会让人看出她心中的想法，借着孩子，就将自己的一些脸色遮挡了过去。 “赵公子也没有办法吗？” 何香菱看了她一眼，“赵公子说是无解，不过，听王妃的意思，是两人先一起商量一下，说不定，能找出可以暂缓的方子。赵公子如今就在长乐王府，和王妃一起研究方子呢。” 刘氏点点头，“王妃和赵公子都是神医，有她们二人出手，或许还有法子。我们先不要乱，不要慌。” 卢二夫人赞同道，“大侄媳妇说的对。我们自己先不能乱了。另外，我听说大哥已经让人去将寿材请过来了。你们看？” “这是父亲的意思，我们也不好阻拦。不过，眼下的当务之急，一方面是看看有没有法子能帮母亲渡过这次的难关。另外，就是务必要严惩真凶。杨家，不可能有这样大的胆子。”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商议对策！ 卢二夫人点点头，“你的话，倒是与老爷他们的意思相同。难得你身为妇人，还能保持如此冷静。”说着，卢二夫人便去抱她怀里的孩子。 “怎么手这样凉？”卢二夫人吃惊道，“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先去歇息一会儿？” 刘氏摇摇头，一旁的卢少锋也看了过来，面有愧色道，“是我不好，一路上安排的人手有些少，让他们母子受了惊吓。” “受什么惊？”卢少宏似乎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卢少锋轻叹一声，然后简单地将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一遍，虽然说的简单，可是听在了众人的耳中，自然又是胆战心惊。 特别是卢二夫人，脸色都吓白了。 “天哪！难道那人的目的不止是大嫂这么简单？竟然是料到了你们会回来，还在路上截杀你？幸好王爷早有安排，不然的话，那岂不是？” “是呀，多亏了王爷想的周到，如果不是王府的侍卫赶到，我们怕是就回不来了。”刘氏这会儿倒是冷静了一些，脸色比刚回来的时候好看了些。 卢老爷与二老爷两人对视一眼，显然是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卢夫人的中毒，似乎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对方的真正目的，显然并不在此。 那么，对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放眼燕地，他们卢家，可是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呢。竟然是能让人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痛下杀手，可见，对方是将他们恨之入骨了。 “二弟，你在生意场上，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面对大哥的一脸凝重，卢二老爷也的确是开始细细地想着，可是思来想去，他也不记得曾将什么人逼到了这等境地呀。 “大哥，这在外做生意，讲的就是个和气生财。对方能指使得动杨家，可见其来路不凡。而我们经商，最忌讳地便是得罪官家，即便是我们有你这里做后台，也不可能会轻易地去得罪人。所以，定然不会是我这里的仇人。” 卢二老爷说完，再想了想，“况且之前我们一直在江南之地较多，这里，许多人事都生疏了。回来之后，也不曾有与人有过过节。难道是侄子在官场上得罪的人？” 这一下子，倒是提醒了在场众人。 卢少锋所担任的官职，主要就是纠察官员的。若是他在官场上，有什么动作，倒是极有可能会让对方记恨在心了。 不过，能出动了这么多的杀手，可见对方的来头之大，而卢少锋自己也想不起来，这一年多来，自己可曾动过什么太大的官儿？ “那些人应当不单纯只是冲着我们来的。”刘氏突然出声，“相公，你想想，若是那人有些来暗杀我们，在瑜郡就可以动手。而且之前，我还曾带着孩子出门。那些人想要杀我们，简直就是易如反掌。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这说明了什么？” 卢少锋办案时日不短了，听了她的话，自然就开始有所思量。 对方明明有实力在那个时候杀了他的妻儿，却没有动手，说明了什么？ 说明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有收到命令，或者是还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打算。 而这次他们回来，第一次遇到的是劫匪，第二次，如果出事，那么，自然也可以做成了被劫匪截杀的假象。对方显然是顾虑到了自己的身分，所以才会出手有些谨慎了。 这么说来，那么对方一开始的目的，并不在此。 先是母亲中毒，再是殃及弟妹，紧接着又是险些害王妃也跟着中毒。 听闻母亲性命垂危，那么，他们一家势必要赶回来的，若是在路上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又能怪到谁的头上？ 卢少锋层层剖析，似乎是答案已经离他越来越近，可是他却怎么也剥不开最后的那层皮。 “大公子，紫侍卫长在外面等着呢，说是刚刚收到了王爷的密令，请两位老爷也一道过去。” 几人相视一眼，不再耽搁，直接都去了长乐王府。 沐心暖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卢夫人所中的毒，倒也不是完全无解，如今看来，有两种法子，可以救她。” “还请王妃明示。”卢少锋迫不及待道。 “第一个法子，是最快的，就是对方的手中有解药，只要我们知道了对方是何人，这解药，自然也就拿到了。所以，这一点上，王爷已经派了王召去狱中，仔细地审问杨氏了。” “可杨氏之前不是一直说不知道吗？而且，那人既然是敢下毒，我想，他们就有足够的自信，查不到他们头上。”卢二老爷不抱希望道。 卢老爷也微微点头，“二弟言之有理。王爷，这法子，似乎是行不通。” “不急，还有第二个法子。这会儿赵子赫正在我们王府里挑选药材，说不定，他可以试着配出解药。只是，我说了，是试着。不一定就完全有效。” “王妃的意思是？” “赵子赫配出来的解药，未必就是有效的，不过，至少，可以将卢夫人的毒控制一二。本来，毒已入肺腑，就算是有解药，也未必能救得活了。可是之前阿暖给她服下了一粒清心丸，或许是起了些作用，所以，她体内的毒素，这两日未曾再重。” 卢少锋听着王爷的话，有些懵了，“可是王爷不是派人说，我母亲他药石罔效了吗？” “那只是做给某些人看的，不这样说，你会回来么？不这样说，对方又怎么会有机会再动手呢？” 卢少锋的身形一颤，不可思议道，“王爷也是怀疑微臣遇袭的那些杀手，与给我母亲下毒的，是同一路人？” “不错！就是同一路人。而且，现在有危险的，可不仅仅只是卢夫人。” 几人有些不明所以，卢老爷道，“难道是少华？” “放心，二公子暂时不会有事。有事的，怕是你们几位了。” !! 第二百三十二章 神秘黑衣人！ 卢少华一路拐拐绕绕，总算是出了燕州城，身边只跟了一个小厮，其它人则是尽数被他给打发了回去。 直到进了一片林子，卢少华才有些惶恐地四处看着，走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人出来，不免有些焦虑了。 “喂！有没有人在？快出来！” 卢少华这一喊，将他身边的小厮给吓得不轻。 “二公子，您是约了什么人在这儿么？可是刚刚小的看外头可是一没有马车，二没有马匹，不像是有人过来的样子呀。” 卢少华愣了一下，回头瞪他一眼，“噤声！” “是，二公子。” 卢少华许是走累了，直接就在一棵树下坐了，手放在了膝盖上，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是该继续等，还是走错了地方。 “二公子，要不咱们回去吧？这地方看着有些瘆人呢，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万一再有劫匪过来，那我们可就要倒大霉了。” “闭嘴，你能不能不说话？让我安静一下。” 小厮的脸色顿时有些沮丧，可是也不敢再吭声了，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蹲了下来。 “二公子果然守约，本座佩服。” 卢少华的脸色一僵，随即一下子就蹿了起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一名浑身都包裹在了黑色之下的高个儿男子，缓缓向他走来。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难道二公不子清楚么？” 卢少华微怔了一下，“你，你说能治好我母亲，你手上果然有解药？” “本座若是没有，焉敢放出这样的大话？二公子，解药本座有，可问题是，你有没有诚意，本座就不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诚意？你想做什么？” “简单！本座只有一个小小的条件，对于二公子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卢少华勉强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更觉得喉咙发紧，“你说。” “本座只想要卢二老爷身上的一枚小小的印章，而且，绝对不会让你为难，只是借用一晚，次日便还。” “印章？” 卢少华也知道他二叔打理着卢家的庶务，卢家米粮一年赚多少银子他不知道。不过，肯定是赚银子的。 难道，这些人是打了卢家钱财的主意，所以才会冒险给母亲下了毒？ “你们要印章做什么？” “卢二公子放心，本座就算是做坏事，也有着做坏事的底限。这里是半颗解药，只要你将印章取出来，那么，本座自然就会为你送上另外半颗。” 卢少华的眼睛转了转，看着他手上的一个小瓶子，心存狐疑道，“我怎么知道你给我的到底是是不是解药？万一再有剧毒又该怎么办？” 那黑衣人笑了笑，“卢二公子，事到如今，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除了本座，谁还曾许给你，可以治好你的母亲？不是连大名鼎鼎和长乐王妃和赵子赫，都束手无策了吗？” 卢少华的嘴巴张了张，这会儿是真没有主意了。 听他的？可是这二叔身上的印章一旦到了这些人的手上，到底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可如果不听他的，那母亲岂不是就真的没救了？ 难道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就此过逝？那自己又与心何安？ “我要怎么知道你在拿到了印章之后，不会再食言呢？” “放心，卢二公子，我们的目的是求财，而非人命。” 卢少华咬咬，一跺脚，“好，我答应你。不过，若是我母亲有个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人将手中的瓶子一抛，卢少华稳稳接住，再抬眼，对面的黑衣人，早已是消失无踪了。 “二公子，你没事吧？” 卢少华摇摇头，轻咬了下嘴唇，“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卢少华的脸色不断变幻，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呢？还有，这颗药，果真能解母亲身上的毒么？ 卢少华回到了府上，一直有些犹豫，他知道，那个黑衣人既然能借了杨家人的手给母亲下毒，那么，他们现在就一定有法子盯住了自己，自己若是将事情闹大了，只怕反倒是会害了母亲。 思索再三，卢少华的眸光一亮，叫住了一名婆子，小声嘱咐了几句。 不多时，何香菱就慢慢悠悠地回来了。 “相公，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卢少华摇摇头，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然后将手上的小瓶子交到了她的手上，“这是一位神秘的黑衣人给我的，说是半颗解药，可以将母亲的毒素暂时控制住。你拿着它到长乐王府去，想办法见王妃一面，请她看看，是否真的是解药。” 何香菱惊诧万分，眨眨眼，总算是明白了相公的意思，再想了想，“我现在这个样子去，只怕是太过惹人注意，要不，妾身派个嬷嬷过去，只说是找人去王府请大公子回来，你觉得呢？” “大哥回来了？去了长乐王府？” “正是。大哥与大嫂回来的路上遇袭，险些丧命，如果不是王爷有先见之明，只怕我们就见不到他们了。” 卢少华的眉心紧了一下，“那好。就按你说的办，去吧。记得要快，也莫要让别人发现了。” “是，相公放心。” 等沐心暖与几人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之后，卢少锋则是面色微微发白，王妃的意思是，就算是有解药拿回来，可以解得了母亲身上的毒，可是毒已入肺腑，母亲也会留下极重的后遗症。 如果调理不当，说不定，也是活不了太久的。 “是二少夫人让你送过来的？”沐心暖接过了那个小瓶子，放到鼻端轻嗅了嗅。 “回王妃，二少夫人的原话是，有人给了二公子半颗解药，这算是订金，等事成之后，再奉外另一半。” 沐心暖点点头，冲着端木初泽看过去，见他的唇角扬起，冷笑一声，“果然还是忍不住了。还真是聪明呢，懂得从卢少华的身上下手。看来，对方对卢家，也算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卢二公子最是孝顺，而且，他自小得宠，若是做起什么事来，也是较为方便。看来，他们早就选中了他。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卢大老爷这里，还是卢家米粮？” !! 第二百三十三章 换得解药！ 解药被判定过，是真的。 卢少锋一家人立刻是迫不可及待地起身告辞，回府先给卢夫人服下。顺便，卢少锋去了一趟卢少华的院子。 一刻钟之后，卢少锋才眉宇间有些纠结地走了出来。 当天晚上，卢少华到了卢家二老爷的院子里。叔侄二人，倒是把酒言欢。 酒过三巡之后，卢二老爷已是有些不胜酒力。 “老了，跟你们年轻人没法儿比了。不行了。”说罢，还连连摆手，哈哈大笑。 卢少华只是跟着附和了几句，手上的动作微颤，眸底时不时地闪现出一抹紧张之色。 很快，卢二老爷就喝得人事不省，而卢少华也趁机将他身上的那枚印鉴取下，急匆匆地出了府。 东西交到了那名神秘黑衣人的手上之前，卢少华还是很聪明的，“东西我带来了，解药呢？” 黑衣人的眼睛一眯，“我怎么知道二公子手上的东西，是真是假？” “哼！我不过一介文弱书生，便是假的，换到了解药，你觉得我能跑得过你？” 黑衣人想想也有道理，点点头，先将手中的小瓶子向他抛去。 卢少华拿着然后送到鼻端嗅了嗅，与昨日的味道似乎是一样。不过，他还是极其小心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这解药是真是假？我又不是大夫！” “二公子放心，你既然是帮我完成了任务，那么，我自然会言而有信。” 卢少华犹豫了一下，可是现在，怕是自己不将东西交给他也不行了。 咬咬牙，再度仗着胆子道，“若是这解药无效，我要怎么找你？” 黑衣人轻嗤一声，真是个蠢材！ 若是自己果真给了他假的解药，又怎么可能会告诉他自己藏身之地？ “放心，你以为就凭你这个样子，还值得本座费心思来弄假的解药？” 卢少华想想也是。再怎么说，人家的武功也是厉害之极，至少比自己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 “东西我放在这里，我先走了，你别忘了你说过的话。” “慢着！” 黑衣人说着，立刻冲他又抛过去了一样东西，“这个是赝品，你先拿回去给卢二老爷的身上放好。如此，也不会将你牵连进去。” “你不是说明天早上就能拿回来？”卢少华有些不悦，“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还回来？”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担心卢二老爷的戒心重，万一大早上起来发现没有了，岂非是麻烦？” 卢少华将心将疑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你最好是信守承诺。我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是大概地也能猜到几分。你是不是想要用这个去套取卢家的现银？” “你很聪明，不过，二公子放心，仅凭着这一枚小小的私人印鉴，还是取不出太多的银两的。你想想，用一些身外之物，来换取你母亲的平安无事，孰轻孰重？” 卢少华的脸色变了变，最终还是将东西搁在了一旁的地上，然后十分警戒地看着他，慢慢地转了身，深吸一口气，飞快地离开了。 黑衣人一挑眉，并不着急，打了个响指，便有一名黑衣人出来，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将外面包裹的帕子一层层剥开后，里面躺着的，正是卢二老爷的那枚私人印鉴。 “回大人，是真的。” 黑衣人点点头，“走吧，有了这个，咱们就能向主子交待了。” “大人，可是即刻回京？” “不了，主子已有吩咐，我们直接去江南。” “若是直接去江南，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拿到了大笔的银子？大人，直接回江南的话，那这印鉴？万一被卢家二老爷发现了？” “放心，有那枚假的在，一时半会儿，他发现不了。就算是发现了，他们的动作显然也是不可能快得过我们的。走吧，看看能套出多少银子来。主子这会儿，最缺的可就是银子了。” 很快，卢少华回到了府中，将那枚假的印鉴，也就果真给卢二老爷放好了。 此时，卢少华不知道的是，一道黑影，随即在卢府中消失，往城外的方向去了。 待那抹黑影消失，片刻后，卢府内便多了几位黑衣人，面巾一拉下来，为首的，正是紫一。 “辛苦二公子了。刚刚我们可是都悬着一颗心呢，若是你没有将这枚假的给二老爷放好，只怕他们就会立刻想到了你拿出去的同样是一枚假的。” 卢少华惊魂未定地摇了摇头，“这是解药，还要劳烦王妃和赵公子给看看，究竟是真是假。” 紫一点点头，将小瓶子接过，迅速离开了。 次日，卢夫人的脸色已是有了一些好转，太医为取诊过脉后，只说毒虽然是已解，可是在体内停留的时日太长，所以，怕是以后，会落下了腹痛和头晕的毛病，而且，若是不能好好调理，只怕还会影响其它。 无论如何，是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 卢二公子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两趟，他也算是没有白跑！ “阿暖，你觉得卢夫人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能撑多久？” 赵子赫一面低头写着方子，一面有些担忧地继续问道，“我这方子就算是有效，我觉得她最多也就是再撑上半年。你可有更好的法子？” 沐心暖摇摇头，“她现在这样状况，能活过来就不易了。当初如果不是先给她服了一粒清心丸，怕是这会儿有解药，也是白搭。” “阿暖，卢二公子这次的表现，倒是着实地出乎我的意料。到底是长大了，做事，不会再单纯地一根儿筋了。竟然是能想到了让何香菱着人来王府。这一次，如果不是他有这样的表现，我想，卢老爷怕是有些伤心了。” “嗯，毕竟盗取二老爷身上的那枚印鉴，可是桩大事。我问过了，用他的那枚私人印鉴，最多可以在江南调动出二十万两的现银，另外，还能再调用十万石的粮食。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只怕不仅仅是银子。” 赵子一赫，“你的意思，他们是冲着粮食来的？”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极好的机会！ 他们是谁的人，现在大概也能猜出来了。 端木初泽看着手上收到的情报，只是抿唇轻笑了笑，“十万石粮食呢！他们果然就是打的这个算盘。” “王爷，那我们是不是要动手了？”紫一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急。这种事情，原本就不是我们应该插手的，将消息透露给太子，让他的人去出手吧。就说是卢家米粮有二十万石的粮食被劫。如今，卢家上下，震惊非常。” “是，王爷。只是，这样好的机会，却给了太子，是不是太可惜了？” “你懂什么？太子一直在防范着明王，这么久了，总算是让他找到了收拾明王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罢手？我倒是要看看，我的这位太子皇兄，打算如何对付明王。” “王爷，不是十万石粮食吗？”紫一脑子有些懵。 “卢家米粮既然是依附于我，我总得为这次的事情，讨些利息回来吧？总不能算计了我的人，搭上了我这么多暗卫探子，就只是将本儿给追回来？你们难道不用吃喝？” 端木初泽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白痴两个字。 紫一顿时一噎，好吧，他的脑子的确是不及王爷好使。 京城太子一得到了消息，立马就着人出动，迅速地调派了驻守在江南的官兵，直接将对方的人马制住，可是仔细一清点，只有十万石粮食。 而且这负责押运的，也只是当地的一家镖局，对于这粮食是怎么来的，却是一点儿也不清楚。 无奈之下，官府只得先将那十万石粮食送回了卢家米粮，然后又开始继续追查，很快，就在离码头不远的一个大仓库里头，再找到了十万石粮食。 这下子，整个儿江南都沸腾了。 因为这上面，的确是有卢家米粮的标记，再加上前面的十万石，这下子数目也对上了。 卢家二老爷早就赶到了江南，仔细地着人清点之后，对官府自然是千恩万谢，而太子这边儿的人手，则是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 不过，也并未多想，直接就上达天听，表示他们帮着卢家追回来了二十万石的粮食，如今，案子已结。 当然，官府做事，自然是十分圆滑，只说在追击的过程中，因为自己人手不够，所以，才令对方的主谋给跑了。不过，将粮食给追了回来，这也算是不错了。 这下子，皇上不得不对此事提起了高度的注意。 毕竟，这样大的数目，可是自大雍开国以来，头一次！ 他没有想到，竟然是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劫走了二十万石粮食！这可是足够一个十万大军的军营，吃上一个月了！ 皇上当然不信这样大的案子，会是一个小小的老百姓做的，他们劫这么多的粮食干什么？ 别说是他们没有这个胆子，就是真有，他们将这些粮食放到何处？如此多的粮食，岂是普通的百姓家就能藏匿得下的？ 皇上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远在兴州的明王。 而太子的人此时在朝上，也开始大力地弹劾明王，暗指其居心不轨，应当严惩。 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却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证据能证明了这是明王的主意。 所以参与这起案件的人手，尽数被押解回京了。 太子没有多想什么，可是太子妃，此时却是按捺不住了。 远在兴州的明王，始终就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扎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这明王一日不除，她就会担心太子和自己儿子的将来，会不会命丧于其手。 所以，太子妃秘密地派人给谢家送了消息，让他们想办法，对那些人威逼利诱，说出他们的幕后主使，就是明王，如此，才能给明王冠上一顶大大的帽子，让他这辈子，再也翻不过身来。 太子妃的秘密行动，连端木辰也瞒在其中。 这么多日子以来，太子妃明白皇上对他们谢家有所不满，太子妃不以为是谢家做的太过了。毕竟，之前罗家在京城不也是一样的嚣张跋扈？ 可是为何不见皇上对罗家有什么惩治？ 皇上分明就是在故意地偏袒罗家，到底是因为那位公主，还是因为罗家是明王的亲家？这些，恐怕就只有皇上自己才知道了。 太子妃这些日子以来，除了低调，低调之外，似乎是就再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来避过皇上的凌厉。 长久的压抑，让她之前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再度有了呼之欲出的**。 她不想总是处在这样的位置上。 她是太子妃，理当是被万人敬仰膜拜的那一个，可是现在，她得到了什么？ 以前有明王在京城，她做事自然是万分小心，几乎是可以用战战兢兢四个字来形容了，可是现在呢？ 明王离京了，换来的又是什么？ 皇上和皇后并没有因此而多看他们东宫一眼，反倒是屡次对她表示了不满。 每一次皇后的态度都很明确，是对谢家的不满，而非是对东宫的不满。 可是这在太子妃看来，她本就姓谢，她就是谢家的女儿，对谢家不满，不也就是对她这个太子妃不满？ 她是东宫的女主人，对她不满，同样的，也就是表示他们是对东宫不满了。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女人想太多了，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是现在，太子妃，已经是有些魔怔了。 “太子妃的吩咐，您看？”谢夫人看了一眼自家老爷，毕竟这样的事情，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 一个弄不好，可能就会给谢家带来大麻烦。 可是反过来想，此事一旦成了，那么，困扰了东宫多年的那个阴影，就将彻底被清除掉！ 毕竟，这一次，可是二十万石粮食，虽然是卢家的，可是这么多的粮食，除了明王，没有人会想到了这会是哪个老百姓会干出来的事儿。 虽然现在没有证据！ 可也正是因为现在没有证据，所以，太子妃才需要他们谢家出手，不是吗？ 这样好的一个机会，要不要就此错过呢？ !! 第二百三十五章 赚了十万石！ 数日后，那些镖局的人，以及后来发现的码头库房里头看货的人，都被带回了京城。 大理寺详审之下，很快，就交上了数份儿供词，并且，还有大理寺卿问案的一个结果。 皇上看到了那些证词之后，大发雷霆，直接就下旨，命明王进京见驾。 远在兴州的明王，彼时，正在王府内大发雷霆呢！ 他的确是使了法子调动了卢家的一些银子，也调了一些粮食。可是也只是调动了十万石，怎么会最后连他自己好不容易征集来的那十万石，也被官府一并收缴，最后还给了卢家？ 这是什么道理？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自己是中了人家的算计了。 算计自己的是谁，一眼就能看明白了。 “好你个端木初泽，你竟然是敢算计本王？好！好！这次本王就算是认栽了。念在上次你给本王送了消息的份儿上，本王这次不与你计较。” “王爷，只怕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明王一转头，对上了罗侧妃，“什么意思？” “王爷，这是家兄命人传来的密函，您仔细看看吧。”罗侧妃将密函呈上，极为乘顺地退至一旁。 明王接过一看，眉头顿时纠结了起来。 “谢家？好！好一个太子，果真是好算计，竟然是买供？看来，他们是不将本王除掉，誓不罢休呀！” “王爷，密函中所说，皇上已是动了大怒，下旨着你进京呢。您看？” 明王冷笑一声，“好呀！本王正想着没有机会与太子一较高下呢，这回，倒是有了机会了。” “王爷，此去，您当千万小心，多带些人，以防万一。皇上虽然是下旨命您回京，可是谁知道太子的人，会不会在路上？” 看到罗侧妃一脸的担忧，明王轻笑，慢慢地握了她的手，“爱妃放心，不会有事的。想要算计本王，岂是那么容易的？本王若是在路上出了事，不用谁来说，父皇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东宫。” “是，那王爷此去，一路小心。另外，到了京中，只怕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这是臣妾为您备下的十万两银票，还有，家兄命人传书，府中也备好了银票和一些珠宝，只等王爷了。” 明王点点头，一脸欣慰道，“还好本王身边有你。也幸得罗家多年来的相助。爱妃，委屈你了。” 罗侧妃轻摇了摇头，有些话，他说了，也就只是说了。与他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岂会不明白他的性子？ 他可以给，自己却不能不要。 他可以不给，自己却是不能开口去要。 跟在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身边，如果不是足够聪明的女人，只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也幸得她聪慧，再加上家世显赫，如今亦是他的一大助力，否则，只怕是早已被他给弃了。 明王收到了圣旨之后，便即刻起身回京。 而卢家的那些粮食，也在卢二老爷的安排下，由人秘密地分批运到了燕州。 原本，在卢家诚心归顺于端木初泽的那天起，他就想过如何将卢家米粮的粮食给弄回到燕州来。可是这么多的粮食，若是突然往他这里运送，难免会引人怀疑。 再说，那会儿卢家才刚刚投靠，他自然是不能狮子大开口的。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这一回，就当是用十万石的粮食，买了卢夫人的一个平安。 端木初泽收到了京城的回信，难免有些忧虑，谢家办的这事儿，似乎是太不厚道了。只是，这到底是太子妃的意思，还是太子的意思呢？ 一旦被人揭开，就算不是太子的意思，只怕所有的人，也都会以为这是太子所为。 如此算计自己的亲弟弟，太子多年来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也就要毁于一旦了。 若是明王再加以利用，弄得人尽皆知，太子皇兄的这东宫，又岂得住得安稳？ “阿泽，你怎么了？” “阿暖，孩子睡了？” 沐心暖点点头，“怎么了？我看你一直眉头紧锁，可是出了什么事？” “你看看吧。” 沐心暖接过他递过来的信，仔细看罢，好一会儿才道，“只怕这是太子妃的意思。太子向来仁厚，不然，也不会因为这一点，一直得父皇的看重。他是不会做出这等事来的。事实上，太子妃此举，无异于玩火**！” “你说的不错。明王早已远离京城，手上更是兵权有限，就算是他有心做些什么，没有将士的支持，他如何能做？这一次，我们又顺利地劫走了他的十万石粮食，短时间内，他就更不可能会再做什么了。太子妃这样，明显是太不明智了。” “阿泽，可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子？” “若是说了，太子必然会猜疑，我是如何得到的这个消息。若是不说，只怕，明王一进京，情势就会出现逆转。这一次，极有可能会令太子之位不保了。” “所以呢？你想着冒险一试？你觉得你与太子之间的兄弟情分不薄，太子不会对你起疑？” 端木初泽面对沐心暖这样的询问，竟然是有些不知如何作答了。 他与太子之间的感情，到底有没有这么深厚？只怕，连他自己都是心中没底的。 若是以前，他定然是会毫不犹豫地就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子，可是现在？ 经过了这一系列的事，谢氏族人对他和沐心暖做的一切，他实在是不能相信，太子对这一切都是不知情的。 沐心暖看出了端木初泽的为难，知道他们兄弟情分仍在，他是不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被罚的。 “这样吧，你将消息送到沐府去。我父亲是大行台中书令，有些事，他能得到消息，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由他出面，总比你的人要好。”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看着沐心暖的小脸儿，心中泛起了一抹心疼，“不。阿暖，我不能让岳父来冒这个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个消息走露，仍照明王的手段，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沐府一门清流，书香世家，不能冒这个险。” “不然呢？” “交给王子玉去办吧。再怎么样，他也是要唤太子一声表哥的。”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当面对质！ 沐心暖知道，端木初泽是不想让太子妃的这个计划，彻底地将他们的兄弟情谊，给推向了深渊，不愿意看到手足相残，父母痛心。 沐心暖多想告诉他，前世明王对太子东宫做了什么，对太子的那些子女们又做了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换个角度想想，沐心暖甚至怀疑前世明王会对太子东宫那般的残忍，莫不是因为中间有什么不可化解的仇怨？ 难道，前世这里面，就有太子妃的推波助澜？ “阿泽，你现在已经确定这是太子妃的主意，不是太子默许的吗？” “我让人查过了，太子皇兄数次与大理寺卿等人有过接触，只说是要详审，从我得到的消息来看，他并未给过他们任何的暗示性言词。而且，就算是太子要算计明王，也不会笨到让谢家人去办这件事儿。” 沐心暖顿悟，“我明白了。这么看来，这件事，倒是极有可能会被明王给反利用了。明王的人不可能会就此坐视不理，一定会想办法让狱中的那些人改了口。说不定，就会累及太子。” 端木初泽点点头，“这也正是我担心的。所以，由王子玉出面摆平这件事，才最最重要。太子对他的话，应该还是能听进去的。” 端木初泽将信送了出去，叮嘱一定要在明王抵京之前送到，最好是能让人想办法平定此事，千万不可再闹大了。 王子玉身为鲁国公府的世子，自然是明白这里头的轻重，立刻看将信毁了，然后思索一二，去东宫见太子了。 太子听罢，面色微怔，“子玉，你说的可是真的？消息可靠吗？此事的确是谢家人所为？” “回殿下，子玉不敢撒谎。这消息是从狱卒口中传出的。” 太子面色冷凝，眼神中甚至是还有一丝的慌乱，若是果真如此，那么这一次，太子妃可就是闯了大祸了。 “来人，速速将太子妃请来书房。” “是，殿下。” 太子妃闻得太子召见，本来还是有些喜悦的，这些日子太子对她有些冷淡，有什么事似乎是也不愿意再与她商量，跟以前相比，差别甚大。 “给殿下请安。” 太子的脸色阴郁，一旁的王子玉则是垂着头，两眼只是盯着自己的脚面看。 “我问你，可是你让谢家人插手了这次的粮食劫案？” 太子妃的的瞳孔一缩，两手下意识地就攥紧了手中的帕子，面上却是浅笑道，“殿下说什么？臣妾实在是听不懂呀。” “听不懂？太子妃，你以为谢家人做得没有一点儿痕迹？你没看到子玉就在这里？连他都知道了，太子妃不妨好好想一想，现在罗家人，是不是也知道了？” 太子妃这才是真的有些慌了，“殿下？” 夫妻多年，太子如何会不知道太子妃的一些小习惯？ 刚刚看着她的那些小动作，就知道此事，十有**是她指使的。现在再看她如此慌张，看来子玉说的没错，谢家人，果然是暗中让他们作了伪证。 此事可大可小。关键就得看，具体去做这些事的人，到底是不是谢家人。 “我问你，这件事情到底是由谁去具体实施的？会不会直接查到了谢家人的头上？” 太子妃紧咬着嘴唇，似乎是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承认这件事情与她有关。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说实话？看来，你这个太子妃，是真的不想再做下去了。” 太子妃吓得面色一白，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此刻，竟也顾不得她太子妃的仪容，更顾不得还有一个王子玉在场了。 “殿下，都是臣妾一时鬼迷了心窍，此时，臣妾只知道是由家兄具体安排的，到底是什么人出面的，臣妾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太子明显不信。 太子妃一面急切地为自己辩驳，一面又带了哭腔，“殿下，臣妾就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殿下呀。” “殿下，此事刻不容缓，还是立刻着人去谢家问个清楚吧。最迟今晚，明王可就要进京了。到时候，再与罗家人一碰头，只怕？” 太子妃垂眸思索了一下，“殿下，若是实在不成，不如，就趁着明王进京之机，将那些人直接处置了？如此，也可以将罪责推到了明王的头上。” 太子猛地一下转过头来，看着跪在那里的太子妃，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还是他的那位温婉大方的妻子么？ 怎么竟然是能想出杀人灭口，这样没有人性的法子？ 太子身为东宫之主，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曾见过不少，可是同样的事情，若是由眼前的这个女人说出来，这心中的震撼，自然是非比寻常的。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太子说着，一脚就将太子妃给踹倒，伸手指着她，怒不可遏道，“你，你简直就是愚不可及！那些人早不死晚不死，在明王进京之际却死了，你以为，别人就只会怀疑到明王头上吗？孤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笨女人为妻？” 一旁的王子玉也是轻摇了摇头，太子妃刚刚的话，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 明王即将进京，这个关键时刻，早已有了供词的嫌犯，却突然死了。 这怎么可能会是明王让人动的手？ 只要是稍微有些脑子的，都会想到，这是担心明王进京，这些人会翻供，或者说，这是担心皇上会有心软，再给明王一次翻案的机会。 所以，若是那些人死了，所有人怀疑的目光，都会对准了太子。 毕竟，他与明王是多年的对手，这个时候，太子选择了栽脏嫁祸，亦是再正常不过的。 “来人，将太子妃送回院子，没有孤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去探视。对外，就说太子妃病重，任何人都不见。” “是，太子。” 太子妃一下子就懵了，太子此举，分明就是要将她软禁了。 “殿下，不！殿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王子玉摇摇头，还有以后？这一次，太子妃的贸然举动，险些就害了太子，竟然是还想着以后？ 只是，王子玉刚刚跟太子商量妥当，牢里头就出事了。 !! 第二百三十七章 帝心难测？ 太子的人刚刚从谢府回来，刑部大狱就传来消息，说是几名嫌犯尚未定罪，就在狱中自尽了。 自尽？ 这样的说法，自然是不可能行得通的。 还不等太子这边有所动作，刑部的仵作等就全部到位了。 王子玉一看这样儿，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即刻回府将事情跟父亲说了，末了，还不忘将现在太子的焦虑心思细细地描述一遍。 “父亲，依您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鲁国公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还能怎么办？都是皇上的儿子，都是我的外甥。太子妃这一次，果然就是自己作死呀！” “您的意思是，太子妃？” “先看看事情会到哪一步吧。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妻子赴死。可是如果事情果然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去发展，谢家必然是要交出一个替罪羊来。太子妃与太子是一体的，轻易，是不可能会将她推出来的。” 王子玉明白了父亲的意思，当务之急，是要快速地从底下找出替罪羊来。 “父亲，儿子听说，还有两名嫌犯没死，因为救得及时，只是暂时有些虚脱。” “嗯。自尽？这话，说出去谁会信？更何况，刑部大牢的仵作都是吃干饭的？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一步，大理寺的人定然是会插手，皇上那里，也是不容有所瞒报的。” “父亲，您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会不会累及到了太子表哥？” “难说呀！最近一两年，谢家人的做为实在是让人有些看不下去。皇上之前敲打过一次，才稍有好转，可是这才几天，就又有些不老实了。这一次，皇上只怕会让谢家塌下一半儿去了。” “只要是不危及太子表哥，其它的，都好说。” 不是他王子玉自私，实在是这皇权之争，历来如此。 能牺牲一些小虾米，自然是最好的。 如果一定要波及到了上头，那么，太子是绝对不能有事的，否则，这么多依附于太子的人脉，岂非是都要遭殃了？ 届时，皇上会更看重谁？ 明王么？ 他的性子，可是有几分的阴戾的，这样的人，果真就适合为帝吗？ 不知怎的，王子玉突然就想到了四表哥端木初泽。 相比于这上头的几位皇子，王子玉倒是觉得端木初泽更适合成为一代帝王。 他不仅仅是睿智，而且还是文武双全，在民间又是有着极高的声誉，再加上如今得一贤妻相助，将燕州治理得井井有条，长乐坊的热闹，他虽未去过，可是听过不少人提及。 猛地，王子玉的脸色就突然难看了起来。 他现在明白为何四表哥不愿意直接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太子了。 连他都觉得四表哥是将来为帝的最佳人选，更何况是别人？ 皇上观察了这几位皇子多年，如何会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脾气秉性？ 若是太子得知这些消息都是四表哥透露给他的，只怕，太子表哥要防备的人，就多了一个。 又或者说，太子对他其实一直都是有所防备的，只是做的并不明显。 可是端木初泽仍然是感觉到了，所以才会将消息拐着弯儿的送到他这里来。 一下子想通了这一点，王子玉不仅仅是没有觉得害怕恐慌，反倒是对端木初泽又多了几分的膜拜之情。 王子玉的双眼甚至是都闪烁着有些雀跃的光茫。 一旁的鲁国公看他有些不对劲，“子玉，你怎么了？” 王子玉一愣，立马就调整了一下心态，“父亲，若是此事闹大，最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鲁国公摇摇头，“不好说呀。最关键的，不是外头如何的折腾，而是帝心难测呀。” 帝心难测？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王子玉，“您的意思是说，皇上这次将明王召回京来，只怕不仅仅是因为这点儿小事？” “二十万粮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是我大雍开国以来被劫粮食最多的一次，可是，却也不至于让皇上如此恼怒。你难道没有注意到，皇上只是说传明王进京见驾，却并未说是让人将他带进京，或者是锁进京？” 王子玉明白了。 皇上只怕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那些供词的。 之所以将明王宣进京来，一方面是要看看他们后头的戏该如何唱，另一方面，自然也是要做做样子给人看的。 更重要的是，皇上将明王宣进京了，兴州，就等于是群龙无首了。 有什么事，明王想要回去挽救，也不可能是来得及了。 难道说，皇上是帮着太子？ 可是皇上明知这一次的事件，只怕是与谢家脱不了干系，还这么做，那就是故意要借着这次的事情，来大力地打击谢家了？ 果然，数日后，大理寺同刑部联合会审，得出结论，首先，那些供词是假的，是被人收买故意做的伪证。 其次，那些说是自尽的犯人，全都是被人谋杀。 而在刑部大狱里，能被人谋杀，这样的概率，自然是极低了。 这头一个被怀疑的，自然就是内部的牢头儿了。 如此顺藤摸瓜，很快，就将谢家给牵扯了进来。 谢家的三公子和谢家的三老爷都被牵扯其中，人证物证俱在，不容抵赖。 明王回京之后，几乎是什么也没做，直接就洗脱了自己身上的嫌疑。 反倒是太子东宫的日子，当真是有些不好过了。 谢家嫡系一下子就被牵扯进来了两人，而且还都是在谢家大事上说得上话的人。 这一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怕是要对谢家动手了。 很快，圣旨下。 谢家的三老爷及三公子竟然是敢买供陷害明王，此等陷害皇亲的大罪，本当诛九族，念在谢家忠心为国的份儿上，只是将这二人赐了个全尸。 而这两人的家眷，全部流放三千里。三代之内，再不得回京，男子不得入朝为官，女子不得嫁入官宦之家。 如此一来，皇上对谢家的惩罚，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谢家，在皇上的眼里，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 第二百三十八章 当年之祸？ 消息传回燕州，端木初泽一个人在屋子里沉默了许久，谁叫也不应声，到了用膳的时辰，也不见他出来。 就连紫一，都只能是守在了门外。 沐心暖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听到下人的回话，想着莫不是有什么麻烦了？ 沐心暖将小宗华抱着，到了书房门口。 看着紫一不停地冲她使着眼色，却不敢往里走，只是轻轻地动了一下门扇，将门推开了。 沐心暖冲他笑了一下，抱着孩子就进去了。 屋内，东里间儿。 端木初泽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了书案之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总之就是想得十分入神。 连沐心暖进去，也是一点儿不知道。 “阿泽，你怎么了？” 沐心暖的声音略低，生怕再惊着了他。 端木初泽这才回神，一看是她抱着孩子来了，脸上立马就有了笑，起身将她怀里的孩子接了过来，“你们怎么过来了？小宗华，可是后院儿的花儿都赏遍了，觉得无处可玩儿了，所以就到爹爹的书房来了？” “阿泽，都让人催了你几次要用膳了，也不见你过去。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哦，是我疏忽了。你一直等到现在了？” 端木初泽抬眼，这才发觉，自己的屋子里光线实在是有些暗，扶了沐心暖就往外走。 两人出了书房，顺着甬道慢慢走着。 “你有心事？” 端木初泽犹豫了一下，也知道自己的事情，是瞒不过他的。 “皇上对谢家的处置，已经是表明了他的意思，他要保的自然是太子，可是太子妃的娘家太过强势，这对于将来端木辰的继位，只怕不是好事。所以，他要趁着自己还有这份儿心力，先把谢家给砍的七零八落了再说。” “你的意思是说，这会儿皇上就已经考虑到了端木辰？” “端木辰是自小就跟在了父皇的身边长大的。我之前说过，端木辰是最像父皇的。而太子的性子有些温和，这不是父皇喜欢看到的。所幸的是，太子比较稳重，行事不会太过鲁莽，所以，将来大雍到了他的手上，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池。” 沐心暖沉了一下眉眼，“我明白了。皇上现在这样做，只是担心将来外戚干政？” “聪明！” “可是，若是将来太子登基，他底下的那些子嗣们，就不会发生争夺太子位之事？” 端木初泽轻笑了一下，“这也正是父皇考虑到的，所以，才会只是将谢家狠砸了一通，却不至于将整个儿谢家连根拔了。将来，端木辰，还是要用到他们的。” “皇上的心思也太深了。我可想不了这么多。所以说，还是我们这样儿的日子好，没有江山为困，至少，我们的日子清净安宁。让他们争去吧。” 沐心暖这有些俏皮的模样儿，倒是换来了端木初泽的一阵轻笑。 “阿暖说的对，我们只要过好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就成了。” “说起来，阿泽，这次的事情，王子玉也算是帮了不小的忙。我听说，太子妃不是称病不出了吗？皇上考虑到了端木辰的身分，自然是不可能会贬她的位分的。所以，我想着，太子妃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再出什么岔子？” “你说的是，太子妃是否会病逝？” 沐心暖点点头，现在，她虽然是知道这次的事情不算是闹得太大，至少，没有波及到了明王和太子，可是实际上，却又给双方不小的警告。 对于明王，皇上此举，他自然是不可能会看不懂。 所以，皇上召他进京，一方面是为了给他们双方一个说法，体现他的公正。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以此来警示明王，这大雍的天下，将来是太子和端木辰的。 其它人，不得心存幻想。就算是敢于肖想那个宝座，也是无济于事！ 除了失望和沮丧，换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失败和全军覆没！ 明王自从进京之后，只进宫了一次。 确切地说，他只是奉旨面圣一次。皇后的宫里，他倒是去了几次。 女人嘛，这心到底是软的。 一看到了多时不见的儿子再度回来，皇后自然是有些激动，让人打赏了不少的东西，着明王给远在兴州的孙子孙女们带回去。 “母后，儿臣这次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再回京了。您要保重凤体，若是想儿臣了，就让人给儿臣送上信函就是。若是母后想念孙儿，儿臣回去后，就让王妃安排一下，将孙儿给您送到宫里来，承欢膝下。” 皇后微愣，明王这话，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体现他的孝顺了。 将自己的儿子送入宫中陪伴皇后，除了尽孝，在这皇室之中，更多的，是为了表明他自己的心迹。 将孩子送到了她的身边，可就等于是将儿子当成了质子了。 她和皇上若是无碍，自然是无事，可是一旦他们二人百年之后，这孩子，自然是要交到了太子的手上。 看来，明王这一次，倒是想通了不少。 “好孩子！你的心思，母后明白。母后知道你孝顺。你的子嗣本就艰难，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儿子女儿，母后哪里能夺了你为父的权利？就让他们在你和王妃身边好好长大，知道我记挂着他们就成。” “是，母后。” 明王离京当天，皇上和皇后都破例送出了城门口。 这在之前，是从未有过的。 或许是因为明王的那番表白，让皇上也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儿子的，所以，才会如此。 皇后轻叹一声，“要说这个孩子对太子的恨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说起来，也是我这个母后做的不合格，没有保住当年明王妃腹中的孩子。” “这怎么能怪你？是她自己不小心。明王这孩子非得一门儿心思认准了是太子妃动的手，我们也没办法。” 皇后迟疑了一下，声音几乎就是低得听不到，“那件事，我让人查过了，的确是与太子妃脱不了关系的。” 皇上就站在了她的身边，这话，自然而然地，也就听到了。 他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耳朵还不聋！ !! 第二百三十九章 陈年旧事！ 皇上回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见其一脸愧疚，眼睛仍然是在望着明王的方向，不曾回神。 “你刚刚说什么？” 皇上威严中透着几许怒气的声音响起，皇后的心底一颤，多年的夫妻，自然是知道，他现在是有些恼火了。 皇后轻叹一声，“都是陈年旧事了。皇上，我们先回宫吧。” 皇上都出来相送了，太子又岂敢不来？ 此刻见父皇的脸上有着浓浓的怒气，却是不知为何。 回到了东宫，太子命人将端木辰叫来。 “谢家的事，你都知道了？” “回父王，儿子都知道了。” “我问你，这次的事情，你可有参与？” “回父王，儿子不敢！” 太子的眼神微眯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身前的这个儿子，这是他最为得意的一个儿子，也是最得皇上看重的一个皇孙。 可是现在，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却是不由得就看到了太子妃的那张脸。 “你最好是没有参与。这次的事情，你母妃犯下了大错，以后，这东宫事宜，就由侧妃来打理，你也好好读书，莫要再因此而伤了心思。” “是，父王。” “嗯，以后若是无事，离谢家远一些。还有，最好是少出东宫走动。除了你皇爷爷那里，其它地方，还是少去为宜。” “是，儿臣明白。” 太子摆摆手，端木辰出了书房，停住身形，转头往太子妃的主院望了一眼，这一次的事情，他自然是有所耳闻，母妃和谢家，真是太着急了。 这一次的事情，分明就是自掘坟墓。 如果他们没有出手，说不定，皇上就会对明王一直是心存疑虑。可是现在他们出手了，只怕皇上反倒会以为，是不是太子不满皇上在位多年，始终不曾让位，所以，才会私自囤积粮草，有了不臣之心？ 当然，就算是皇上有了这份儿疑虑，从现在他处置谢家人的手法上来看，还是偏于太子这边的。 端木辰轻轻地转动了一下腕上的手钏，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 看来，他得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才是。 就算是太子妃做了天大的错事，仍然是他的母妃，这一点，毌庸置疑。 若是他表现得太过冷血，置之不理，只怕，又会让皇上觉得他的心太狠了些。 同一时刻，坤宁宫内。 “你先前在城门口说什么？明王妃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不怪皇上有些恼火，因为现在明王和太子多年的积怨，最开始，就是起源于那次的意外。 所有人都以为的意外，现在，却被皇后说出，根本就不是意外。这让皇上，如何能不动怒？ 当年，既是一场宫宴，也是一场家宴。 当时皇后身体微恙，这宫宴，主要是由太子妃来主办的，可是那次的宴会上，其它人无碍，偏偏明王妃却是突然腹痛不止，当天晚上，就小产了。 那次的事情，致使明王妃久久不能振作起来，整日以泪洗面，并且是一口咬定了，是有人陷害。 当时，最大的嫌疑是罗侧妃。 可是当时的罗侧妃因为品级原因，所以坐的位置，与明王妃还是有些距离的，另外，当时是宫宴，罗侧妃刚嫁入明王府没多久，还不可能在宫里头就有了自己的眼线，所以，在后来的详查之后，排除了罗侧妃的嫌疑。 可是明王的疑心，却落在了太子妃的身上。 因为当时，整个儿东宫，也就只有太子妃有一个儿子，也就是端木辰。 太子的其它侍妾，没有一个能平安地生下子嗣的。不是不孕，就是中途小产。可以说，皇上的孙子，就只有端木辰一个。 当时，如果明王妃能顺利地诞下了子嗣，自然是得皇上和皇后的欢心的。 皇上始终不能理解，为何明王会疑心这一切是太子妃的手笔，所以，一直以为是明王妃在暗中挑唆，对这个儿媳妇，也就有些不喜了。 也因此，才有了后来罗侧妃的风光。 如今，旧事重提，皇上不禁有些懊恼，有些事，看来，是他错了。 “回皇上，当年之事，臣妾也是查了许久才查到了结果。臣妾并没有因此而训斥太子妃，只是让人给她送去了女诫，让她自己去反省。自那以后，她似乎也收敛了许多，没过几年，东宫，也就开始有了其它婴孩的啼哭声。” 皇上的心中倏地一冷，身为皇家妇，竟然也如其它的女子一般，善妒到了如此地步？ “至于明王妃那里，臣妾也是觉得心中有愧，毕竟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若是真的将事情捅出来，只会折损了东宫的声誉，恐会动摇国之根本，所以，臣妾也只能是从其它方面，对明王妃做些补偿。” “所以说，这些年来，你一直不愿意让明王离京，也就是因为这个？” “一大半儿的原因是这个。毕竟，那也是臣妾的亲生儿子。臣妾怎么会愿意与儿子天各一方？” 皇上沉默了许久，殿内的空气似乎是越来越稀薄，皇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开始有些憋闷，甚至是有些抽疼了。 下意识地，皇后就将手放到了左胸的位置上，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是没想到，仇恨的种子，在明王的心底里头，已是生根发芽，甚至是开始急速地生长，几乎就要占满了他的整个儿身躯。 “回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这一次，太子妃再度出手对付明王，只怕，会让明王对东宫更为痛恨了。” 皇后的声音略有些哽咽，“皇上，都是我们的儿子，当真要看着他们手足相残吗？” 皇上一甩衣袖，紧着眉，沉着脸，“好了，事情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严重！你别再胡思乱想了。” “皇上，臣妾向来不过问政事，更不曾过问过立储之事。还请皇上三思，这次的事情，只怕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若是明王他？” 皇上冷哼一声，“哼！他能如何？别忘了，他是朕的儿子，亦是臣子，难道，他还想反了不成？” !! 第二百四十章 册封郡王！ 盛怒之下的皇上，当然说什么都是无所谓的，可是皇后就不成了。 “皇上，臣妾知道。臣妾原本是想着有什么法子能缓和了他们兄弟的恩怨，可是没想到，反倒是愈演愈烈。手心手背都是肉。就算是只有一个皇位，又如何？他们兄弟间，为何就不能和平相处？” 皇后说着，就低声地哭泣了起来。 皇上早年征战，对皇后多有冷落，后来登基为帝，为了弥补自己对她的亏欠，也是纳妃不多，而且，无论是再美的美人儿，到了他这里，也不可能会被他过分宠爱。 皇上的心思很简单，这个女人给自己生了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她这一生，也是极其不易。 “好了，朕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哭了，一会儿若是让旁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皇上拉着她的手，一起到榻上坐了，“说起来，四个儿子里头，朕最中意的，不是太子，也不是明王，而是老四呀。” 皇后微怔，老四虽然是在战场上有着不败的战绩，可是一直懒于朝政，所以，皇上一直是对他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思，今日这是怎么了？ 看到皇后吃惊的样子，皇上笑了，伸手拍拍她的手背，“我们的儿子，厉害着呢。你是不知道。他将燕州治理地有多好。” “燕州？” “嗯，当初朕将燕州这块儿大雍最为贫寒的地方给了他做封地，一方面是因为那里有着一座祁山，另一边儿，可就是突厥人常常活动的范围了。” “皇上思虑长远，臣妾自愧不如。” 皇上哈哈大笑，“行了，你我之间，就不必如此了。我原想着，是让他在那儿镇守，至少曾经发生的燕州之祸，不会再有。可是没想到，这小子倒是聪明，竟然将燕州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且是越来越富庶了。不错！” 皇后对于燕州的事，也是略知一二，并不知道端木初泽在燕州竟然是过得如此好。 “算了，这个孩子聪明。对权力的**没有那么重。这也是他为何在京时，一直不肯好好上朝了。他的心向着太子，朕知道。而上位者的心多疑，这一点，他更知道。” 皇后的心跟着颤了一下，皇上这意思，分明就是在说，当初端木初泽，是担心搅入这场争夺之中了？ 他是向着太子没错，可若是他表现得太好了，只怕，太子和皇上，对他的态度，就会大大改观了。 就像是现在？ 皇上对这个四儿子越来越满意，听他的意思，更满意的是，他对于权利并不是那么看重。如此，将来才能好好地辅佐太子，有他在，大雍的边关就不会有大问题，而明王，只怕也只能是安静度日了。 “想必你也猜到了，明王若是真有不臣之心，就必然是要途经燕州，届时，你以为，老四会如何？” 皇后轻叹一声，孩子们都大了，如今她的长孙端木辰都那么大了，他们的事，她是管不了了。 “我知道端木初泽宠着那个沐心暖，只是没想到，竟然是能宠到了这等地步。臣妾让人送去的美人儿，没有一个能接近他。” “这样就好。就让他只守着一个王妃也不错，他的心思简单，不想把自己的生活弄得太乱了。由着他吧。” “是，皇上。” 远在燕州的端木初泽并不知道因为皇上的这句话，他的生活里，可是少了许多的麻烦了。 “我们坑了明王十万石粮食，你说，明王会不会这会儿在王府里诅咒我们呢？” 端木初泽轻笑，揽了她的腰，“若是诅咒有用，你以为，这世间还会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么？” 沐心暖轻笑，“这倒是。对了，王子玉有没有来信？” “嗯，王子玉的意思很简单，鲁国公对太子妃也是有着极大的不满，对谢家就更别提了。一个不知道藏匿的家族，注定是不可能会兴盛得长久的。” “这话听着倒是有几分的哲理，这是你的话，还是王子玉的话？” 端木初泽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是我舅舅鲁国公的话，怎么，让你觉得他有才了？” “的确是有才呢。” 端木初泽往东侧看了一眼，“阿暖，宝宝睡了，我们也去那边歇息一下吧？” 沐心暖的脸色微红，看着他眼神中的那抹热切，再听着有些暧昧的话，如何会不明白他所谓的歇息是什么意思？ “别闹了！这可是白天，你快回书房吧。” “阿暖，你果然是变心了么？” “什么话？仔细被人听到！”沐心暖压低了声音，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着。 端木初泽嘻嘻一笑，将脸凑了过来，“阿暖，我听到了你的心声，它跟我说，想要呢。” 这话说得太过露骨了些，沐心暖的脸都红的快不成样子了，伸手推了他一把，却没有推动。 “阿暖，你好香。” 沐心暖挣扎了几下，哪里是他的对手，直接就被他给抱进了另一侧的里间儿，帘子一落下来，正屋的门也被他的掌风一扫，关上了。 守在了门外的荣月几人面面相觑，随后又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悄悄地退地远了些，然后再命人去烧热水了。 沐心暖被他给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如果不是因为有乳娘说小公子醒了，只怕端木初泽还不肯饶过她呢。 晚上，两人照例抱着孩子在园子里走走，只不过，这一次，抱孩子的是端木初泽，而沐心暖身子的大半儿重量，也压到了端木初泽的身上。 “父皇今日给兴州下了旨意，罗侧妃膝下的那个儿子被父皇下旨封了郡王，而明王妃生的嫡子，直接被封为了世子。另外，父王还封了两位郡主。看来，这一次，父皇是两边儿都安抚了。” “我之前听说了明王与太子妃之间的仇怨，是从明王妃的第一个孩子开始的？” 端木初泽的眼神一暗，“不仅仅是明王妃的，那还是明王兄的第一个孩子。当时，他对这个孩子，可是有着很大的期待的。” !! 第二百四十一章 试探沐清远！ 沐清远自瑜郡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比以前读书更发奋了，练习武艺时，也更为认真了。 自他回来后，关于沐心瑶一事，只字未提。 沐心暖仔细斟酌之后，还是寻了个机会，单独与其好好谈谈。 “阿远，我听先生说你最近常常读书到半夜，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太累了。” “我知道，长姐。您就不必担心我了，还是多照顾一下小外甥才是真的。” 看着沐清远笑意吟吟的样子，沐心暖的心中却是最为紧张了些。 前世的沐清远，就是一个心计深沉之人，这一世，虽然是被自己和母亲教导得归于正途，可是难保，他不会被人给带歪了，毕竟，他现在的年纪小，心智，还不是那么完善的。 “阿远，自从你回来之后，我一直没有找过你，我知道你心里定然是不好受的。你可是在怪姐姐将心瑶给软禁了起来，禁锢了她的自由？” 沐清远的脸上略有些急切，摇头道，“没有！长姐你多心了。我没有这样想过。我知道，是二姐做错了事，按律，当流放。如今你能给她一片静土，保她衣食无忧，已是不错了。” “阿远，她到底也是你的亲姐姐。其实，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你在京城，不是也有一些产业吗？之前宋姨娘给你留下的那些？” 沐清远隐约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头。 “你若是不放心心瑶，就将她带走吧。只是有一样，你要切记，就算是她跟你走了，也是不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的。而且，心瑶的心思到底有多深，怕不是你现在能体会得到的。多余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考虑吧。” “长姐？” 沐心暖抬手，制止了他，“我知道，你现在年纪小，怕是无力亲自照顾她。只需要在城外的庄子上，给她安排个住处就是。你是她的亲弟弟，由你的人来照顾，她总不能再说是你亏待了她。” 沐清远抿了抿唇，长姐的意思，他听明白了。 其实，这些日子，他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他年纪小，如今又是在燕州读书，先前还惹出了那样大的乱子，长姐只怕会对他不放心。 可是现在看来，长姐想地远比自己要周到。 想到那日去看二姐，屋子里除了被她摔的那些东西外，其它的地方比如窗台、院子，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而且，从一些细节上就能看出，二姐在那里过得不错，并非是因为自己要去了，那里的下人才临时抱佛脚，清理干净的。 大姐能如此善待二姐，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倒是自己，身为一介男子，到时候若是频频出入庄子，被有心人发现了，只怕是会真地给自己引来一场祸事。 一个本该流放之人，若是出现在了自己的庄子上，那自己岂不是有着窝藏嫌犯的罪名？ 到时候，莫说是功名了，就怕是自己以后出门，都不会再有朋友前来搭话问候了。 “长姐，二姐留在你这里，我很放心。二姐住的地方虽然是清静了一些，可是里头却是干净整齐。而且下人们伺候的也很是周到。若是跟我回京，只怕是要引出麻烦了。” 沐心暖听他如此一说，心中稍安。 原本，她刚才之言，就是为了试探。 如果沐清远对她不放心，那么，他自然是会选择接走沐心瑶的，毕竟那是他的亲姐姐。 当然，这样一来，沐心暖反倒是有了机会，一旦看沐清远不受控制了，就可以直接将事情给曝出来，从而彻底地毁了他的前程。 如果他选择仍然让沐心瑶留在这里，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沐心瑶还是沐心瑶，沐清远还是沐清远。 她就不会因为这个，对这位庶弟，另心存介蒂了。 “阿远，你能相信我，我很高兴。这样吧，就让她先在那里住着，等过几年，你长大成人了，也娶了妻室，到时候，再将她接走就是。” 沐清远微怔，想不到长姐竟然是想到了几年后的事，她能这么说，那就表示，她绝对不会对二姐做什么的。当下，对这位长姐的感情，更多了一分感激。 “多谢长姐。” “不必。都是自家姐弟，谢什么。原本，我是想着给她改头换面，再换个身分，寻个好人家嫁了，可是，你也见过她了，她那样的性子，怎么会愿意？” 沐心暖说着，声音里竟是透着几分的苦涩。 “长姐，您不必为此烦心。二姐做错了事，如今能衣食无忧，已是极好。” 沐心暖这才笑了，起身到了沐清远的身边，微抬了下巴看他，伸手抚了抚他的头，“转眼你已是长得比我还高了一些，要长成真正的男子汉了。” 沐清远与她离得近，似乎是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浓浓的那种不舍。这是他的姐姐，自小便一直对他谆谆教导的姐姐。 “再过几年，就该娶媳妇了。” “长姐，我还小呢。”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 “阿远害羞了呢。我们阿远长得越来越英俊了，回头，我得给母亲去封信，让她帮你斟酌一位好姑娘才成。” “长姐，您就别再取笑我了。就算是说亲，也得先给大哥说。他可是比我大呢。” 看着沐清远红扑扑的脸，沐心暖再次扬唇笑了，“行了，我不逗你了。我听说你这次来，带的衣物不多。等后晌会有几位绣娘过来，帮你量体裁衣，另外，有什么短缺的，记得跟她们说一声。” “嗯，知道了，长姐。” “行了，去忙吧。可要记得，千万不可再熬夜读书了。万一坏了眼睛，那这些年的书，不是白读了？” “是，弟弟记下了。” 沐心暖又吩咐人去库房里先了几块儿上好的玉佩，她亲自从中挑选了两枚，给沐清远送去。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这佩玉，也要跟衣裳搭配着来，不能总是着一块儿玉佩。你之前的那些玉佩，都留在了京城？” “嗯，我嫌碍事，便没带。” !! 第二百四十二章 以防万一？ 明王回到兴州，一连数日闷闷不乐。 即便是后来有了皇上的册封旨意，也不见他有多开心。 凭白无故地丢了十万石粮食，他怎么能睡得着？ 原本他在兴州多养了一些私兵，这一应的开销就大着呢，好不容易想法子筹来了十万石的粮食，可是没想到，竟然又白白地便宜了端木初泽。 明王心里头要是真痛快了，那才叫奇了。 “王爷，我们这次损失了十万石粮食倒是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再想法子就是了。关键是，长乐王对于此事的态度。” 明王身边的一位谋士小心地看着王爷的脸色，语速稍慢道。 明王微怔，“四弟的态度？你倒是说说，这次又看出什么来了？” “回王爷，长乐王明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王爷您，可是他却并未选择向皇上和太子揭发，反倒是太子的人将此事弄巧成拙，给谢家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明王的眉心一动，对于他的话，倒是有了几分的了然。 这次的事情，如果说别人都不知道是他，至少端木初泽是知道的，可是他明明是拥护太子的，却没有向他们告发，是因为他手中没有确实的证据，还是说，他根本就是没有告发他的心思？ “王爷，长乐王是几位王爷中最为年幼的，也是最得皇上和皇后娘娘宠爱的。小小年纪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不说，如今在燕州，又是治理有方。若是他说话，必然是会有些分量的。” 明王拧了眉，对于端木初泽的心思，他也是有些猜不透的。 “不错，你说的有理。若是他说话，显然是比谢家人弄的什么伪证，更容易让人信服。可是他却偏偏没有说。也就是说，他从心底里头，还是不希望我这个哥哥落魄的。” “长乐王年幼，对于亲情二字，自然是比您和太子看得都重。单从他对王妃的态度，就能看出来，长乐王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样的人，自然是不会轻易地让自己的亲人受罪的。” “上次本王私自离开兴州，也是这小子提醒了本王，否则，怕是真的就要出大事了。呵呵，这个四弟，倒是有趣。” “王爷，请恕属下不敬，太子身边只要是有长乐王这样的人相助，王爷的大事，怕是难以成就。” 明王的脸一黑，“你什么意思？” 谋士扑通一声跪下，“回王爷，属下不敢有半分不敬之意。只是，长乐王的本事有多大，这可是众所周知的。而且，若是我们果真要率军威逼东宫，势必要借道燕州。您觉得，长乐王会让我们过去么？” “他不让过，本王自然有别的法子。此事，不算什么。”明王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可是王爷，您想过没有。就算是不借道燕州，长乐王会视而不见？属下可是命人打探到了，这两年，长乐王虽然是一直致力于燕州的治理。可是于军事上，他可是一点儿也不曾大意。” 明王的脸色瞬间一变，眸光凌厉中透着几许的震惊，“你的意思是说，这两年来，端木初泽大力地扶持当地工农商，也不过就是一个幌子？” “回王爷，这些都只是属下的猜测，具体的，还请王爷想法子派人，前往燕州仔细查看方妥。” 明王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个端木初泽，倒是让哥哥小瞧了你。好！本王就看看，你到底是在燕州都藏了些什么？” 这位谋士所料不差，这两年，端木初泽的确是不曾懈怠于军事。 只不过，有些事，能打探得到，有些，却未必了。 端木初泽回到倚静园的时候，沐心暖正在给孩子喂奶。 “这小子，怎么这么能吃？跟猪一样。” 沐心暖白他一眼，“端木初泽，你小心些说话！别忘了，他可是你的儿子。” 端木初泽讨好一笑，在她对面坐了，看着孩子吃饱了，沐心暖将衣裳落下，将那雪白的丰腴给挡了，忍不住就是咽了口口水。 奶娘将孩子抱了出去，留他夫妻二人在此说话。 “怎么了？看你似乎是有些心事？”沐心暖将衣裳的带子系好了，抬眸问他。 端木初泽挑了下眉，叹了口气，“我们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了。” “什么？” “我们这次劫了明王的十万石粮食，你以为明王不会有所动作？” “你不单单是怕他报复吧？” 端木初泽点点头，“更关键的是，我们劫了他这么多的粮食，想要干嘛？若是前年吧，还有可能是为了赈济灾民，可是这两年燕州是风调雨顺，而且我们自己的粮仓里的粮食，也已经是添了一半儿多，粮食上，我们是不缺的。” 沐心暖的眸中光华流转，“阿泽，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军营的将士，比我上报给朝廷的人数，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 沐心暖斜眼儿看他，对于他的这番说辞，自然是不信的。 端木初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头，“好吧，多了几万人。” 几万人？沐心暖的眼睛立刻就瞪得老大了，这几万人，还是一点点？可是皇上年年都会派出人手来清查兵丁人数，他是怎么瞒过去的？ “你忘了之前我们有长乐坊那里的建造？许多兵丁都是直接穿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在那里施工的。还有后来的兴文区，都是一样。” “原来如此，可是那也用不了几万人呀？” “再有，就是祁山的边防线太长，就算是朝廷下来人，也不可能将这里一一走完，所以，才瞒了几万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 “那你这样做？”沐心暖一时也猜不透他想干什么了。 与他相识这么久，又一起生活了几年，自然知道，他不是一个对权利极其看重的人，否则，当初在京城，也就不会躲着皇上，不肯上朝了。 “我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沐心暖的眼神一暗，他的这句以防万一，实在是让人联想到了许多。 !! 第二百四十三章 皇上手谕！ 以防万一？ 防哪一种万一？ 沐心暖不由得就想到了祁山外的突厥部落。 “阿泽，可是最近突厥又有异动了？” 端木初泽摇摇头，伸手揽了她的腰，眉头轻皱了一下，“怎么你的腰又细了？感觉没有以前肉肉的了？孩子最近又闹你了？” 沐心暖失笑，“没有。我瘦一些不好吗？难道我像是一个大水桶一样的身材，你就觉得好了？” “你什么样儿我都喜欢。突厥暂时还算是安分。不过，事有多种可能性，我们一样儿也不能忽略，万一明王兄一时心急，选择了与突厥联手呢？” 沐心暖瞬间就吓到了，“不会吧？明王怎么说也是咱们大雍的亲王，怎么可能会与突厥勾结？” “有时候，为了权利，真是难说。” 沐心暖好半天没法儿平静下来，若是果真如此，那么，一旦是祁山外的那些突厥人来骚扰边关，那么，端木初泽的视线和兵力，自然是要被牵制，如此一来，明王借道燕州，可就是再容易不过了。 沐心暖甩甩头，她宁愿相信明王是一个凶残暴戾之人，也不愿意相信，他会是一个为了皇位，而背弃自己族人的男人。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可是太大了。 “阿暖，别怕。他派人来燕州摸我的底细，我自然也不能闲着。我的人早就在兴州待了几年了。如果明王真有那样的打算，我宁愿自己手刃了他，也好过我大雍子民，再遭受重创。” “阿泽！” 听到他这样说，沐心暖自然是有些心疼了。 “阿暖，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所说的以防万一，吓到你了？” 沐心暖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的胆子到底还是太小了。阿泽，可是这样的想法，你完全可以与父皇明说呀。说不定，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多养些兵丁了。” “那不成！各地的封王有多少兵力，多少土地，往朝廷上缴多少的税赋等等，都是有着明文规定的。我不可能成为破例的那一个。即便是为了防备突厥，父皇也不能如此明显地护着我。” 沐心暖一想也是，若是果真如此，那岂非是等于向明王和康王表示，皇上最信任的人是长乐王，所以，他们两个都没戏，就不要再妄想了。 如果他们真的就此放弃，那才是奇了！ 最起码，明王是不可能会就此罢手的。 就冲着他和太子间的那些过节，他也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了对太子的恨意。 所以说，如果皇上真那样做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明王一定和康王联手，先打败了端木初泽再说。 那样一来，不仅仅是不会给端木初泽带来便利，反倒是给他引来了不小的麻烦了。 “阿暖，在想什么？” 沐心暖抿唇笑了，然后将头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胸前，“阿泽，你说，如果明王没有那样的心思，我们的生活，是不是就会平静了许多？” “或许吧。”端木初泽一手扶上了她的肩，将下巴抵在了她的头顶上，鼻端传来她头上淡淡的发香，让他顿觉惬意舒爽。 “康王那边如何？我发现你的重点一直都是放在了明王的身上，你是觉得康王没有这个心思，还是觉得他没有这个实力，所以，从心底里头，没有将他当回事儿？” 端木初泽轻笑，“你想的倒是多。康王那里，不需要我防范，一来是因为他的封地离我较远，二来，也是因为康王兄手上的兵权，的确有限。而且，他娶的几位王妃和侧妃的娘家，都是以文人为主，武将少的可怜。” 沐心暖沉默了一下，“果然，还是兵权最能说话吗？” “好了，不说这个了。倒是你的女学，你不想着这事儿了？” “怎么不想？”沐心暖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与其四目相对，“我不是一直在等着你给我训练的女护院吗？那女学里没有护院，总归是让人有些不放心的。” “嗯，快了。再稍微等上几日，她们应该就差不多了。” “那女学的事，你可与刘先生几人说过了？他们以为如何？” “他们能说什么？自然是被我英明盖世的王妃给惊着了！听说你还与刘夫人说好了，由她来担任女学里的总教务？我竟是不知道，你还有了这等的本事。” “怎么？这不妥吗？” “不是。只是这位刘夫人早些年可是出了名的才女，你能说服她来做总教务，我当然是有些意外了。毕竟，她这个人看起来是不喜欢理会太多事务的。” “这倒是。对了，我之前给母后写了一封信，想要请她也支持一下，不过母后似乎是一直没回，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 端木初泽神秘一笑，变戏法儿似的，就从身后变出来了一道圣旨。 沐心暖微诧，“你怎么会？” “这是父皇手谕，准了你之前提到的关于女学的一些计划。另外，父皇还特意在手谕中说明，女学总教务被赐予正四品的官职，可享受朝廷俸禄。” “果真？那公学那边呢？” “那边自然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公学那边的总教务官职比女学的要高一些，毕竟，公学那边的事务多一些。” 端木初泽其实是想说，所谓男尊女卑，父皇是不可能将两所公学里面的总教务赐为一样的官职的。否则，如何能体现出男子的优越与尊贵？ 虽然他不赞成这样的观点，可是公学那边的学生比女学要多很多，而且，要做的学问也与女学有着很大的不同，所以这样的旨意，倒也是无可厚非。 “那可有官服？”沐心暖问道。 “公学那边自然是有。不过女学这里，就要你自己想办法了。父皇在手谕中没说。” 沐心暖眨眨眼，有些鄙视道，“父皇也太小气了吧？连官职都赐了，就不能再着礼部给做上几身像样儿的官服？真是小气！” 端木初泽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阿暖，你这样子，还真是有些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何其有幸？ 端木初泽与沐心暖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女学这边了。 公学那里，大部分的事情，端木初泽都丢给了刘老先生去做，美其名曰，他是众多文人学子心中的名师。 刘老先生明知道王爷这是要躲懒，可是也没办法拒绝，无奈，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 女学这边，地方已经修葺完毕了。 桌椅等一应用具，也都在赶制，眼瞅着女学就快要面世了，沐心暖反倒是紧张到了不行。 “怎么了？” “阿泽，你说，如果我的女学创立起来了，却没有人愿意来，这该怎么办？” 端木初泽早就看出来她有些忧虑，能让他向来自信的阿暖都有些担忧的，自然也就只有这几样了。 “你放心，不会的。” “怎么可能会放心？这女学，我主要针对的对象是那些上不起学的穷苦人家。当然，也会有一部分条件还可以的姑娘。可万一她们的父母不答应呢？那这女学的创立，还有什么意义？” “阿暖，你太低估你在燕州百姓心目中的影响力了。” “我？我哪有什么影响力？”沐心暖低了头，神情有些沮丧。 “阿暖，你真的不必为此担心。我保证你的女学里，不可能会没有生源的。” “你拿什么保证？难道要去抢那些百姓家的孩子么？” “怎么可能？”端木初泽一脸嫌弃道，“你相公我是那样无耻之人吗？” 这句话倒是引得沐心暖扑哧一笑，抿了抿嘴，再没说话。 “阿暖，以前跟随我的那些将士，大部分我都将他们迁移到了燕州来生活。” 沐心暖点点头，“我知道呀。你之前说过的。” “那我有没有告诉你，他们之中有的是拖家带口的迁进来了，有的，则是直接被人捧了一个骨灰盒子迁过来的？” 沐心暖微怔，他的意思就是那些牺牲在了战场上的将士们。 这些人，都是大雍的英雄，没有他们，也不可能会有端木初泽的常胜将军的威名，也不可能会让他被大雍百姓们奉为了战神。 虽然有些残忍，可是事实便是如此。 没有流血牺牲，就没有那么多的名将英雄。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是一句自古不变的箴言！ 沐心暖的神色略有些暗淡，“阿泽，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没有回到家乡吗？” “没有。有的家乡已经没有亲人了。有的送回去，家人们要的也只是那份儿抚恤罢了。当然，大部分的骨灰被带回去后，都是得到了亲人的相迎和安葬的。” 沐心暖的心思也跟着一颤，“这些人，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暖，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要致力于开办学堂，为什么宁可自己往外掏银子，也要让百姓们有书念。为什么我会支持我开办女学。”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你不会明白，当我最开始得知他们有的士兵如此惨烈地死在了战场上，被送回去的时候，那些家人竟然是会爱搭不理。” “他们在意的，不是这个兄弟死了没死，死的有多惨，而是朝廷会给多少的银两？还有，家中的这份儿家产，也不会有人再争了。” “都是亲兄弟呀！怎么会如此地寡情？我大雍的子民，若是人人如此，那还有谁会愿意再杀上战场？还有哪个会愿意去当兵保家卫国？” 沐心暖的心底也是有些酸楚，可是却不知道如何来安抚眼前的这个男人，只能是用自己的小手，紧紧地握着他的，希望用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那种体谅和理解。 “阿暖，那些将士们，无论在家里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受人待见，在家乡又是如何地声名狼藉，他们都用自己的性命为大雍守住了一寸土地，难道，这些还不够吗？” “够了！足够了！是我们大雍的官民欠他们的，他们不欠任何人的。” 沐心暖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初端木初泽得知她要开办女学时，直接选择了支持，竟然是还有如此长远的考虑。 果然，自己跟他比起来，永远都是见识最为浅薄的那一个。 “阿暖，他们有的在家乡也曾娶妻生子，他们身为军人，为国捐躯了，可是他们的妻子，在家乡却是倍受欺凌。要么就是被逼着改嫁，要么就是遭到了婆家人的虐待。她们不过就是一介女人，有什么错？” “阿泽，你别说了。我懂，我都懂。” “所以，我想要广泛地开设学堂，让我燕州所有的百姓都要有书念，这才只是第一步。将来，若是有不识字者，我甚至还要对其进行罚银，或者是罚学！如果连基本的一些东西都不会，又如何会好好做人。” “阿泽，我明白。” 端木初泽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激动，有些不好意思地动了动唇角，再低头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阿暖，刚刚吓到你了吧？” 沐心暖摇摇头，“没有。你说的太好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阿泽，谢谢你。” 端木初泽拥着她，温软的娇躯，此刻就在他的怀里。 能得一知己，何其不易？ 能得一红颜知己，更是难得！ “阿暖放心，你的女学里，不可能会没有学生。那些不得不背离了家乡，迁移到了燕州的百姓，他们一定会非常愿意支持你的。” “阿泽，谢谢你。”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 当然，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整个儿燕州，乃至整个大雍。 “阿泽，我不再担心了，你也别想太多。有些事，终归是过去了。而且，这世间百态，又岂是我们两手就能掌控得了的？就算是皇上，也不可能会管得了所有人。更何况是我们？” “所以，不必自责。我们只要是尽心尽力，将来无愧于心就好。没有什么，比我们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更重要。你说是吗？” 端木初泽轻笑，拥着她身子的手，搂的更紧了。 这就是他的妻子，终于还是能明白自己的，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在自责什么。 “阿暖，得你为妻，我何其有幸？”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好主意！ 接下来女学的事情，办得如火如荼。 除了刘夫人这个总教务外，皇后的人手也终于到了。 许是皇上说动了皇后，许是皇后自己看了沐心暖的计划，觉得可行，又或者只是纯粹地为了帮自己的儿子一把。 总之，这一次，皇后派来了十多位女官。 有的精通女红，有的精通礼仪规矩教导，有的则是擅于清洗和打理珠宝等等，总之就是各色的人才，她这里，也算是都全了。 再加上了沐心暖从刘夫人那里拿到的名单，特意派人去了江南请来的有名的绣娘，可以说，这女学里，地方不大，可是请来的女先生们，却是哪个也不差。 早在家具还不曾送入的时候，端木初泽就张贴了通告，将女学的办学宗旨和一些费用等等，全部公之于众。 当然，那位贵族小姐们，对此则是不屑一顾，因为此时，尚未对外公开，皇后娘娘亲自派来的宫中女官为师。 又隔了十日左右，端木初泽再次带着沐心暖到了女学这里，在这儿，沐心暖看到了他精心培训出来的三十名女护卫。 “这三十人，目前都领王府的饷银，我将她们分做了三班，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地巡视学院内部。而外头，则是有王府派过来的几名护卫负责巡察，如何，可满意了？” 沐心暖看了这些精神奕奕的女护卫们，当真是十分的欢喜。 原来女子着了那护卫的装束，竟然也是可以这般的英气逼人！ “早知道她们着这种衣裳如此好看，就该让木华她们也换上。” 荣月跟在身后笑道，“王妃现在知道也不晚呀。回去就让她们换上。” “走吧，再进去看看，基本上讲堂里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妥当了。一切如你所说，以识字为主。其它的，都是一些辅助的课程，可学可不学。” “嗯，多谢你了，阿泽。” “你若是真要谢我，今天晚上，就陪我好好聊聊，如何？” 端木初泽在她耳边轻轻地吹着气，沐心暖只觉得耳际发热，心底里头也是扑通乱跳，飞快地瞪了他一下，立马就快步躲开了他。 端木初泽心情极好，轻笑着，也不着急，缓步跟上。 “与绣楼、琴行都说好了。你要的东西，他们明日就会送来。另外，本王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 “就是会在你这女学正式开始授课那天，会对外发布榜文，直接说这些东西，都是由他们各自的东宫免费提供给女学的。其目的，自然就是为了支持王妃的女学。另外，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能接触到这些。” “他们同意了？”沐心暖惊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先前只说是将价格压到最低，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告诉自己，这些东西，都是分文不取了？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岂会发布这样的榜文？当然，做为回报，我自然也要让这些榜文上，他们各自产来的名字大一些，然后，再让它们在这墙上，多贴些日子。” 沐心暖连连轻笑，“真有你的。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端木初泽挑挑眉，不语，怎么跟她说？ 说这些就是广告效应？她能听得明白吗？ 再说了，依着沐心暖的脾气，定然又要问了，你这些主意都是从哪儿想出来的？到时候，自己如何应对？ “对了，阿泽，我众咱们王府抽调了些人手过来，一方面是负责这里的清扫工作，另一方面，总得给这些女官们一人配上一个丫环吧？” “这是王府后院儿之事，你做主就是了。” “可是如此一来，你不觉得我们王府会太过冷清了？” “怎么会？有你和宝宝在，咱们家里热闹着呢。” 沐心暖闻言轻笑，虽然早就知道他一定不会介意此事，可是能够从他的嘴里亲口说出来，那又是一回事。 “阿泽，事实上，我是这样想的。你之前不是说，有的兵丁的家眷也在燕州吗？她们没有了丈夫，日子定然也会不好过的。” “嗯，的确。如果不是我让人常去接济，只怕？” “所以，我想着，能不能让她们进王府做事？至少，带着孩子的，可以在王府吃个饱饭。而且，男孩儿就去公学，女孩儿就来女学，也比较方便。” 端木初泽一愣，顿时收住了脚步，沐心暖看他的表情有些僵硬，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那个，我就只是这么一说，你若是觉得不妥，那就当我没说好了。” “阿暖，这样好的主意，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沐心暖一怔，没想到他竟然说这是个好主意？ 原本，她还在担心，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在让他视做兄弟的家眷来府中为婢，是在羞辱人家，听他这样一说，倒是松了一口气。 “其实，你可以让带着女孩儿的妇人，直接住进了女学不就好了？可以让这些妇人负责一些洒扫或者是膳房的工作。” 沐心暖的眼睛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嗯，行了，此事不急于一时，慢慢来。我们先进去看看。” 沐心暖心中一喜，竟是主动地就拉上了他的手，这个细微的动作，引得端木初泽的眉梢微扬了扬，看来，他的阿暖，也不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呢。 这么想着，端木初泽就开始神游了，甚至是开始想着，今晚，他要怎么来好好地折腾一下这个小妻子了。 “阿泽，这些鱼是你让人放进去的？” 看着这后面的假山流水，沐心暖是说不出的高兴，如此好的一个读书环境，而且还是专门为了一些女子而营造的，想想就有些激动。 “嗯，女孩子嘛，不是都喜欢这些？” “你有心了。” 两人再往前走，看到了先生们休息的地方，景色都不错。四个女先生住一个小院子，三间正房，两间偏房，这地方，倒是够占了。 最中间的一处院子，则是单独给总教务准备的。 也就是刘夫人办公的地方了。 当然，刘夫人不会在这里过夜，所以，三间正房，一间是做临时休息用的，一间是正厅，用来招待客人的，一间是书房，用来闲时写写画画的。 !! 第二百四十六章 第一奇女子？ 女学还没有正式开始授课，在燕州城就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住在了长乐王府的沐清远，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女学？这应该是长姐的意思吧？她怎么会想到开办女学？这可是前所未有之奇事呀！最离谱的是，竟然是还得到了王爷的支持？” 沐清夜看了他一眼，笑道，“岂止是王爷呢！听说这一次，皇后娘娘还特意从宫里头也调派出来了十余名的女官呢。” 沐清远这回更是吓了一跳！ 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而且从态度上来看，对女学，还是颇为支持的。 “这，皇后娘娘如此，那皇上也同意？” 不是沐清远太固执，而是自小受到的教育，还真是让他一时难以接受，女子也可以入学堂？ 一般来说，也就只有大家族里的一些小姐们可以去自家的族学里听一听课，可也只是做做样子。大部分的闺阁小姐，还是躲在后院儿之中的。 现在被沐心暖这么一弄，他还有些怀疑，这事情是不是真的了？ “你觉得这样大的事情，能瞒得过皇上？而且，我问过了，这女学里，主要教授的，除了一些开蒙的课程之外，再就是女诫和女则，是为了能让女子们更能识大体，顾大局。” “可是女子入学，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我听说这些基础的课程都是不需要沉重交束修的。不过，其它的一些课程，就要收了。比如说琴棋书画，另有女红针工等等。这女学的课程，可是比咱们公学这边儿要丰富得多了。” 沐清远是在府上，由端木初泽请了先生上门教授。 而沐清夜，则是直接被端木初泽给安排进了公学，这样安排，一方面是因为沐清夜的年纪要大一些，另一方面，也是有心要看看他的人品和性格。 若是可用，端木初泽可不是一个愿意浪费人才的人。 “堂兄，那依着你的意思，这女学岂非是跟公学有些相似了？” “嗯。不同的是，我们公学这边主要还是以读书为主。学的，是治国安邦之策。当然，公学里也有教授兵法武艺，只是这一部分，就是要收银子的了。” “你说王爷姐夫是怎么想的？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办这些？而且还不收银子？特别是长姐所筹建的这个女学，就更让人看不懂了。” 沐清夜的眼中有些崇拜的眸光，微微闪动，“这就是长姐的过人之处了。长姐，定然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奇女子！” 沐清远呆了呆，再一想到了这女学招收学生的准则，立时也觉得长姐的形象更为高大了一些。 基础的开蒙，说白了也就是将用得较多的一些字都学会，再学一些简单的算学，这对于普通的姑娘来说，将来一旦成了亲，自然是有用得到的地方的。 就算只是经营一个小店铺，也总要记帐算帐。 沐清夜说的不错，长姐所想，的确是超乎常人，古往今来第一奇女子，她是当之无愧！ 只是，自古从来就没有人创办过女学，这一次的艰难，可想而知。 事实上，沐清远的忧虑也是不无道理。 这公学的创立，虽然是略有些麻烦，不过，好在里面请了名师任教，而且再请了刘老先生来挂个名儿，每个月都有一次讲学，自然是引来了不少的学子。 再加上端木初泽放出去的风声，他也会去公学，这自然是等于给那么多的学子们开了一条捷径。 想要入仕，除了科举之外，让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用端木初泽的话来讲，只要是有真才实学，他一定不会让人才白白地流失的。 可是女学就不同了。 这男子一般来说也就是六七岁就开蒙了。而女子？ 若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或许七八岁还能接触一些书籍典故，可若是穷人家的孩子，根本就是没有接触这些的机会的。 这也使得哪怕是在城里头，也有不少的女子，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也是不会写的。 沐心暖兴起的这个女学，一方面是要让女子们自立，至少不能完全依附于男人而活。 另一方面，则是要让女子们知道所谓的礼仪廉耻，至少要恪守妇道。 这两方面，似乎是有些矛盾，可是只要不过分地走极端，那么，这两者的利益，就会并存。 也就是说，只要女学不过分地要求女子自立自强，那么，这女学里出来的女子，是既温婉，可性子上又有些刚强的，将来嫁人生子，自然是比较适于担当一任主母的。 无论贫富，都不会想要一个只知道哭哭啼啼，没事儿撒撒娇的女子为妻的。 反过来说，在女学里接触了几年的女则女诫，这女子从心底里头，对于礼仪和规矩，自然是落下了印记，对于将来的家事和顺，自然是有着极大的好处的。 沐心暖不会想的太远，用她的话说就是，先慢慢走着，有什么问题，遇上了，再想办法解决。 目前能想到的各种问题，都有了应对之策，她总不可能对什么都有所顾忌，这样的话，她的女学，也就干脆不要开了，反倒是更好。 沐心暖没有意识到，她在这两年与端木初泽的接触中，不知不觉地便受到了他的影响。 可以说是潜移默化的，也可以说是不着痕迹的。 这就是夫妻。 或许，这就是之前端木初泽一直所强调的，心灵上的契合！ 事实上，端木初泽受沐心暖的影响，也不小，只不过，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影响，若是不仔细去观察，是很难发现的。 可是向来具有着很强的自省精神的端木初泽，却感受到了。 对于沐心暖能够对他产生这样或那样的影响，他很高兴。 他不再似之前征战沙场时那般的凌厉了！ 并不是他的锋芒不在了，恰恰相反，因为他自己的自省，再加上了受沐心暖温和处事态度的影响，他更懂得了隐藏！ 这一点，让端木初泽意识到，几乎就等于是他的救命符了。 没有哪一个当权者，会喜欢一个锋芒太盛的亲王的。 !! 第二百四十七章 还能再无耻一点么？ 女学正式开始挂匾的那一日，甚是热闹！ 牌匾上金灿灿的四个大字，燕州女学！ 这四个字，原本是有人提议由端木初泽来写，毕竟他是长乐王，由他出面，这名声自然是会更亮一些。 可是沐心暖却是思索再三之后，由她亲笔写下了这四个字。 沐心暖原本就是习得一手好字，未嫁之前，在京城就曾得不少人的赞叹，就连皇上，都赞其写得一手好字！ 如今，这燕州女学四个大字，由她来写，自然是再妥当不过。 虽是女学，可是这街道两侧，还是引来了不少的文人学子。 一部分是来看热闹的，一部分是来看美人儿的，还有一部分，则是怀了一些龌龊的心思，想要来看沐心暖的笑话的。 毕竟，女学，从未有过。 如今长乐王妃开了先河，不喜此道的人，自然也是有的。 沐心暖一开始，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人，所以，对于今日更是格外地上心，春玉和木华分别带人负责左右两侧的秩序。 一旦发现有人故意捣乱，直接就扔出去。 既然是女学，就算是长乐王亲临，也只能在二门外的一处讲堂内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刘老先生等人，也都是在此止步。 再往里走，除了女子，其它人一概不得进入。 因为是女学，而且这里还有许多是不走的平民百姓。所以，沐心暖在对于招生方面，要求很是严格。 并不是对年龄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而是专门有两个婆子，负责给前来报名的姑娘验身。待一切妥当之后，再发放名牌。 以后进出，就要凭借此名牌方可。 二门处负责把守的婆子，可都是五大三粗，一看便是那种孔武有力之人。 “累了吧？要不要就近吃些东西？我看你早上就没有吃多少。眼下就要晌午了，我们吃了东西再回去也成。” 马车上，沐心暖浑身就像是虚脱了一般，软弱无力地靠在了端木初泽的怀里。 “阿泽，这女学没有弄起来的时候吧，我就一心要弄起来，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满满地都是力气。可是现在一正式挂上了匾额，也总算是开始授课了，我这心里头，怎么反倒是空落落的了？” 端木初泽轻笑，右手在她的后背上慢慢地轻抚着。 “你这反应也是正常。没有什么不妥的。这是因为之前一直有一个很明显的目标，让你想要不顾一切地去完成它。现在完成了，你的目标达到了，你一下子放松下来，就会如此了。” “是这样么？” “再加上今日你也是太累了。早上用的又少，这种感觉才会更明显了。” 沐心暖动了动头，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就直接说我现在这状况是饿的，不就成了？” 端木初泽看她有些委屈，又有些恼火的样子，顿时放声大笑，“阿暖，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哈哈！不是饿的，是累的。” 沐心暖冷哼一声，扭头不理他。 端木初泽也不着急，搂着她的手在她的胳膊上轻捏了捏，“太瘦了。要不，我们再找名乳娘来帮你带孩子吧？” 沐心暖的眼睛一闭，“不找了。反正小宗华也只是吃我的奶。请了乳娘也是白请，有那银子，你倒是不如直接给投到了女学里。” 端木初泽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鼻尖儿，“我发现你越来越财迷了。” “嗯，是呢！没办法，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所以说，你以后也尽量地不要铺张浪费。我们后头用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 说着，沐心暖就想到了他那多出来的几万人了，猛地就抬起头来，“说，你是不是瞒着我，还藏了私房钱了？” 端木初泽被她如此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眼角抽了抽，私房钱这词儿都出来了，早知道，就不该告诉她这是什么意思的。 “阿暖，我所有的身家不是都在你手里攥着呢？我什么时候有私房钱了？” “没有？”沐心暖挑眉，显然是不信，“哼！没有的话，你那几万人是拿什么养的？别告诉我说他们是自己吃自己呢。” 端木初泽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 “阿暖，你难道不奇怪，付家是我的人，可是为何他们之前一直都没有拿出银子来吗？只有在修建长乐坊的时候，他们才出了那么一点儿，可是付家看上去，也并非是奢华瑰丽，付家的银子，都去哪儿了？” 沐心暖也跟着眨眨眼，“是呀，都去哪儿了？” 话落，脸色便有些尴尬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那几万人，一直都是付家人在养着？” 端木初泽点点头，“仅仅是一个付家，还是养不起的。还有其它的一些依附于我的小家族，他们每年都会固定地凑出多少银子来，直接送到付家主的手上，然后再交给我。” “你就直接给了军营了？” “嗯，分批给。我又不傻，总不能一下子给了这么多，让他们知道我们长乐王府有钱吧？” “哦，故意分批给，然后每次又装的苦哈哈的，让他们知道你也不容易？”沐心暖有些鄙视地看着他，“端木初泽，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 被自己的妻子给骂了这么一句，端木初泽有些窘迫地摸了摸鼻子，然后小声道，“我的确是还有更无耻的，你要不要试试？” 沐心暖瞬间瞪大了眼睛，迎上了他满含笑意的眸子，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他在说什么，脸蹭地就红了。 “端木初泽，你不要脸。” 沐心暖娇羞地轻啐了他一口，然后转了脸，故意掀起了马车上的小帘子，看向外面。 端木初泽如何会看不懂她的心思？ 这是想着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能对她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端木初泽看着沐心暖红红的耳尖儿，喉头一动，这样的沐心暖简直就像是一个刚刚长熟的水蜜桃儿呀，若是只看不吃，岂非是太亏了？ 这样想着，这手头上的动作就更快了一些。 沐心暖只觉得眼前一黑，握着帘子的手就被人给制住，再然后，就是极其羞人的一幕了。 !! 第二百四十八章 那就拖着！ “阿暖，来，尝尝这个，味道不错呢。”端木初泽讨好地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了她的嘴边。 沐心暖瞪了他一眼，本来是还在生气呢，想着不理他，可是肚子实在是不争气，她是真的饿了！ 早上就没有吃多么，刚刚又被他给折腾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不饿？ 一想到了长乐王府的马车，竟然是几乎在燕州城里头转了一圈儿，愣是没有下来一个人，沐心暖的脸色就红得不像话了！ “端木初泽，你以后要是再敢在外面对我毛手毛脚，我就一个月不让你让我的床。” 端木初泽听着她恶狠狠的威胁，眉毛一挑，笑嘻嘻道，“来，快吃吧。不是早就饿了？” 知道自己刚刚对他的威胁是一点儿作用没有，只怕自己刚刚那样子，反倒是让他更开心了。 沐心暖负气一般地用力地一口咬下眼前筷子里的食物，然后再用力地咀嚼着，好像她口里的不是食物，而是端木初泽的骨头一般。 端木初泽看她这模样，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笑。 “阿暖，其实，你不觉得，我们刚刚在外面，很刺激吗？” 刺激？ 沐心暖极其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是他觉得刺激吧？ 一想到了自己当时的那种窘样，就恨不能真地上前咬他两口。 当时在马车里，她不自觉地呻吟出声，可是想到了是在外面，自然是不敢叫得太大声，只能是下意识地克制自己。 可是这种事情，有的时候，不一定就是自己能克制得了的呀！ 所以，她现在都是有些羞于出门了。 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叫得太大声了？会不会有路人听到？ 其实，沐心暖是真的多心了。 除非是那种有身手的人，否则，是根本不可能会听到他们的动静的。 一来是因为原本就是繁华的街道，外面的声音嘈杂，他们的声音，根本就不会引人注意。 再则，就算是街道里稍微安静一些，那车辄声，也是不容小觑的，怎么可能会让人听到？ 最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马车，可是经过改良的，与其它人用的，大不一样。 马车的车身是双层加固的，冬暖夏凉不说，还能起到了极好的防御功能。 当然，现在让端木初泽体会最深的，就是它的隔音效果可是极好的。 换言之，他是真的有些爱上了这种在马车上做事的感觉了，暗地里头就开始琢磨着，什么时候再将她拐出去的时候，还要再试一试。 下次让人在马车里备上一条厚些的毯子，这样阿暖躺在上面也会更舒服一些。 沐心暖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以为自己刚刚的威胁就算没有什么效果，至少，他也有知道何谓收敛吧？ 哪知道端木初泽不仅仅是没有什么悔改之意，反倒是开始琢磨着下次的行动了。 沐心暖后晌就直接陪着孩子一起在寝食里头小憩了。 端木初泽也知道自己在马车上对她有些过了，累着她了，摸摸鼻子，直接就去了议政院。 刘老先生等人，虽然是并不具体地负责女学，可是既然皇上都给出了官职了，那么，他们身为燕州的官吏，自然也不可能不考虑一二了。 “王爷，这，老臣担任公学的总教务，夫人又去了女学。老臣总觉得有些不妥，还是择日，将这总教务的职位给辞了，另觅良材为好。” “这样，也好，毕竟你这里的事情也是实在太多，你就只需要每个月去讲一次学就成了。这样吧，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举荐？” “这，目前还真没有。不过，老臣定会尽快地寻访。听闻祁山南，山脚下，住着一位隐世的高人。老臣明日就去看看，说不定，能劝其出山讲学呢。” 端木初泽心中激动，面上却是平静非常，“也好，就依老先生之言就是。” “是，王爷。” 王召和徐海等人将长乐坊第二期工程的进度，禀报了一遍，同时，又将银号的事情也简单地做了叙述。 “银号那边的事情，本王倒是不担心。毕竟，瑜郡还是比较安宁的。只不过，长乐坊，一定要加强各处的巡逻。本王担心，长乐坊的兴盛，会让某些人看着不爽了。” “是，王爷。属下明白。” “咱们在兴州的人可有消息送回来？” “回王爷，目前为止，一切正常，明王在兴州正在大肆地操练新兵。初步估计，他的总数，应该是比朝廷规定的，超出了十万左右。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着急想要弄粮食了。” “嗯，让人盯紧了。兴州那边不能出事。” “王爷，明王很明显是不肯死心的，可是如今皇上都如此安抚了，您看？” “明王兄对太子皇兄的恨，不是一日两日了。其实，本王也弄不明白，本是亲兄弟，何必如此？明王兄早些年的时候，对于这个皇位，表现得并不是很热衷，时日久了，人果然是会变的。” 徐海挑了挑眉，“明王会变，倒是在情理之中，太子妃对明王妃的打压，包括之前在京城时，谢家人对罗家的处处压制，这些，都足以激起一个男人心中的愤怒。” “嗯，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就不在这里多说了。皇权之争，历来残酷。原本本王以为，我们兄弟四人，都是母后所出，谁做皇帝不是一样？” 端木初泽说着，脸色有些阴郁，摇摇头，“可是没想到，我们这四个亲兄弟，也会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如今，我与康王兄，还算是最让父皇母后放心的。可若是明王兄这里不能消停，我们迟早都是要兵戎相见的。” “王爷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可是形势所迫，也不得不如此呀。” 徐海和王召跟随了王爷多年，自然是知道王爷是什么性子的人的。 他虽然在战场上凌厉，可是心里头对于亲情二字，向来都是看得重。 若是有朝一日，让他们亲兄弟刀剑相向，的确是有些痛心的。 “不！我们现在能做的，可不仅仅只是坐等着明王兄逼宫。我们可以慢慢地破坏着明王的计划，本王就不信，再拖上个一二十年，他还会如此地心高？” !! 第二百四十九章 王爷之怒！ 徐海一愣，再一想想他们这两年做的这些事儿，不禁明白了王爷的用意。 “王爷，这几年我们虽然是不曾与明王正面作对，可是却从中破坏了他不少的计划。这无形之中，自然是拖延了他的大计。可是这样的小打小闹，真能撑得了一、二十年？” 不是徐海小看了自家王爷，而是面对江山大计，有时候，是不拘小节的。 换言之，明王的性子，绝对是只爱江山，不爱美人儿的。 所以，在他的心中，此刻，怕是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大雍的江山，更为重要。 “我现在担心的，我的这位明王兄，会不会在情急之下，选择与突厥联手，不然，你以为本王为何让你们盯紧了那边？” “可是王爷，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明王有这个打算，也定然是只有其心腹才会知晓，我们的人，怕是？” 徐海有些为难了。 一旁的王召也明白他的为难之处，他们的人，大部分都只是处在了边缘之地，并不能窃得明王的机密之事。 就算是有暗卫出手，可是明王身边，又岂会少得了高手相护？ 所以，这种事情，不太好办呀。 “本王说了，这只是本王担心的。明王兄那里不好入手，我们的人，就要想办法盯紧了突厥人。他们是游牧民族，想要盯住他们是否进入我大雍的边界，应该不难吧？” 端木初泽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 “再则，他们的人，一旦进了我们的边界，他们的行为举止，难道我们的人会看不出与大雍人有所不同？” 两人眼前一亮顿时就明白了王爷的意思。 王召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脸，“王爷英明。” 徐海也是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然后再重重地往自己的脑门儿上一敲，自言自语道，“还自称是王爷的谋士呢，连这样简单的法子都想不出来，笨死了！” 端木初泽看他的样子，倒是轻笑出声，“不是你笨，而是我们看问题的角度不同。行了，你去安排吧。” “是，王爷。”王召奉命出去，开始安排人手了。 一个时辰之后，王召再度回来，一切安排妥当，而且，想要盯住了突厥人，其实并不难。 虽然两国交恶，可是在两国的边界，还是有当地的一些百姓们自发地办着集贸的。 也就是民间的那种交往、贸易。互换所需。 而这个地方，在大雍，只有一处。 就是兴州之外的长平关。 长平关，不属于兴州，当然也不属于其它任何一位亲王的封地，而是直接受朝廷差遣管制的。 那里，每个月都会有两次的集市。 在集市上，会有大雍人、突厥人还有其它一些小国的人，远道而来，只是为了在这里来交换一些财物。 当然，除了突厥人主要是为了换取粮食外，其它人大部分都是为了能赚到银子的。 “启禀王爷，京城来信。” 端木初泽微愣，京城来信，会由普通的侍卫送过来，难不成，是王家，或者是沐家？ 端木初泽接过信一看，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王爷，可是京中出了什么大事？” 端木初泽似乎是气极，将手中的信快速地揉成了一团，脸色黑得不能再黑了，额上的青筋爆起，一突一突地，让人看了，忍不住就打了冷战。 “好，好一个端木辰！你简直是岂有此理！” “王爷？” 徐海和王召俱是一惊，他们二人都是端木初泽的心腹，自然是知道，皇长孙端木辰对长乐王妃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此刻看到王爷盛怒，大抵也猜到了，十有**，是与王妃有关。 “哼！简直就是岂有此理！端木辰，本王不与你计较，你就当真以为自己是圣人了么？居然还将自己比做了什么狗屁情圣，我呸！” 两人面面相觑，从未见到过王爷如此，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了。 好一会儿，徐海才仗着胆子道，“王爷，您消消气儿。” 端木初泽此时也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二人，紧了紧眉心。 “端木辰竟然是在别苑里，养了两位美人儿。这两名美人儿皆为妓子出身，不过，却是相貌间与阿暖有着五六分的相似。” 五六分的相似？ 两人一惊，相似度如此之高，怕是有心人，一眼就会看出端倪了。 纵然王妃不在京城，与王爷相伴，可是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人给捅了出去，只怕也是与王妃的声誉有损呢。 “长孙殿下是疯了吧？”徐海第一个反应过来。 “就算是这事情对王妃不利，可是受害最深的当是长孙殿下自己。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王召点头道，“不错，此事一旦被有心人大加利用，首当其冲，最被人鄙视的，就会是端木辰了。他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他想到了，可是他却忍不住。这说明，他对阿暖，已经是到了一种痴迷的状态！” 端木初泽几乎就是咬着牙道，“原本本王以为只要是离了京，二人再不得相见，那么时日久了，他也就会忘了阿暖了。再则，他身为长孙，又娶了正妻美妾，还有什么理由去只想着一个沐心暖？” 徐海也皱了眉，这位长孙殿下，还真是让人猜不透呢。 “真没想到，还是让本王低估了他对阿暖的占有欲了。这个混蛋！竟然敢打起他婶婶的主意了，连乱lun这样的大忌，他竟然也不顾了！” “王爷，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要尽快地想个法子。如今他能这样做，就难保哪一日，不会被人给捅出来。此其一。再则，属下担心，一旦皇上知道了此事，这头一个要死的，就会是王妃呀。” 徐海这话，说得入情入理。 端木初泽又岂会不知？ 长叹一声，“父皇宠爱端木辰，这自然不是什么秘密，而且还是他看重的下一代的继承人。可是，这个端木辰，他竟然敢肖想他的婶婶，这个孽障！” “王爷，我们现在是不是得想个法子将那两个美人儿除去？”王召出声提醒道。 徐海摇摇头，“没用的。他现在能找两个，我们杀了，他还能再找四个十个，我们杀得完吗？” !! 第二百五十章 肺腑之言！ 王召有些急了，“那不然呢？难道就这样看着他如此嚣张下去？我只要一想到他竟然是对我们主母存了这样恶心的心思，我就恨不能杀了他。” “他是皇长孙。”徐海有些弱弱地提醒道。 “哼！我王召可不认什么长孙不长孙的。我只认王爷和王妃。” 王召等于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自然是没有什么顾忌的。 而且，是王爷给了他新生，他会对王爷言听计从，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 “王爷，您的意思呢？” 端木初泽没有说话，站在原地，情绪已是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我不是一个性子暴戾之人，可是为了护住我在意的人，那两个女人，要么毁容，要么死。” 徐海犹豫了一下，“她们都是妓子出身，如果没有了相貌，反倒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直接给她们一个痛快了。” “只是，事情要怎么做，才能不被端木辰怀疑到了我们的身上？” 王召虽然是无所顾忌，可是他也不笨。 此事万一被端木辰认准了是王爷让人干的，只怕他与王爷就会彻底地杠上了。 虽然他不怕麻烦，王爷也不见得就会怕了一个小小的端木辰。 可问题是，他们都是至亲之人，有些事，真到了那一步，反倒是不好做了。 如果让王妃得知因她，而使得王爷与自己的亲侄子对上了，只怕也不会心安的。 “简单。将这些疑点，都指向了谢家就是。谢家这两年对本王做了这么多事，本王一直念在他们是太子妃的娘家人，所以迟迟不曾对他们出手。这一回，就当是本王先收些利息了。” “是，王爷。”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王召即刻就领命下去了。 徐海迟疑了一下，“王爷，只怕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若是端木辰再开始在民间罗这样的美女呢？我们该怎么办？” “先派人去查，看看这两个美人儿是什么人进献给端木辰的。这个人，也不能再活着了。” “是，王爷。” 徐海明白王妃在王爷的心中占有怎样不可忽视的地位。 王爷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情理之中。 “另外，修书一封，让人去探一探太子妃的口风，看看她是不是知道此事？如果不知道，就罢了，如果知道，想办法让我们的人，在太子耳边再吹吹枕边风，冷落太子妃。” “是，王爷。” 徐海抬眼一瞧，王爷的脸色已是好看了许多。 “王爷，他到底是长孙殿下，就算是现在此事平息了下去，那么将来呢？谁又能保证将来，他不会真的对王妃出手？” 端木初泽猛地回身，双眼如同鹰隼一般，直钩钩地盯着他，“徐海，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徐海的心里打了个突儿，可是面上却是强作镇定，“王爷，属下所言，乃是句句肺腑，都是为了您和王妃考虑。将来的大雍，迟早是要落到端木辰的手上的。万一他？” “闭嘴！” 早已料到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端木初泽勃然大怒！ “徐海，不要仗着本王对你的宠信，就肆无忌惮！” 徐海的身子瑟缩了一下，而后，再度抬头，目光毫不躲闪，直接就迎向了端木初泽的目光。 “王爷，其实您之所以制止属下继续说下去，是因为您早已料到了这一切。属下跟随您多年，您对于局势的把握，是属下迄今为止，唯一叹服之人。” 端木初泽冷冷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王爷，您早就想到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只是您不愿意相信那会是真的。您以为凭您的一己之力，定然是能扭转这一切。可是王爷，您别忘了，您将来就算是再强大，再厉害，您也只是一名王爷。” 最后一句，徐海说的，可谓是语重心长。 端木初泽的眸光闪了闪，似乎是听了进去，不过，扭转了头，又不知在作何感想。 “王爷，属下知道今日之言，有些大逆不道了。可是您想求安稳，不是只要您自己安稳就能行的。就像是明王，难道还不够明显么？” 端木初泽的脸上似乎是涌上了一层无奈，微微阖眸，嘴唇紧紧地抿着。 “王爷，属下知道您是个顾全大局之人。想想当年的明王吧。当年明王何曾有过这等的执念？这还不是都被人给逼出来的？” “够了！徐海，你今日说的已经太多了。下去休息吧。” 徐海看到王爷的脸色有些冰寒，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只怕王爷会真的动怒了，如今王召不在这儿，说不定，王爷一动怒，就会真的对自己动手了。 咬了咬牙，再对上了王爷极其凌厉的视线，徐海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下去。 “徐海，本王知道你是为了本王好，只是有些事，不到那一步，也不一定就会特别地糟糕。” 徐海就快要走到了门口时，端木初泽猛然出声，来了这么一句。 徐海轻摇了下头，王爷重情重义，当初在战场上，那是引得多少将士的拥护？ 可是现在，似乎是成为了困扰着王爷的羁绊。 对王妃是，对太子是，对皇上和皇后，就更是了。 不过，徐海倒是不担心王爷会真的多么倒霉，至少，王爷也一直在做着各种各样的防范措施，不是吗？ 那多出来的几万人，仅仅只是为了防范一个明王吗？ 自然不是！ 有些话，王爷不说，不代表了他们就不知道。 可以说，现在端木辰是还没有将王爷给逼到那一步。 真要是将王爷给惹恼了，他一旦心狠起来，可是能做到六亲不认的！ 一个在战场上能做到了杀伐果决之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被所谓的亲情给牵绊住？ 只不过是现在端木辰命大，还没有触碰到了王爷的底限。 跟随了王爷这么多年，王爷最在意的是什么？ 徐海的眼皮跳了一下，真正能让王爷放在心里的，也就只有一个沐心暖了。 徐海到了院子里，抬眼看了一眼光茫有些昏暗的太阳，反倒是笑了。 端木辰这样的蠢材，定然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所以，他还会继续招惹王爷。 !! 第二百五十一章 找端木辰的麻烦 徐海的认知没错。 端木辰对于沐心暖的执着，已经是到了一种痴狂的程度。 就算是杀了那两个女人，他也不可能会就此罢手。 相反，他只会更变本加厉。 自小就是锦衣玉食，有求必应的端木辰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放弃？ 对他而言，无论是沐家的嫡长女，还是长乐王妃，都不过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他端木辰看上的女人，既然是他看上的，那么，就得是他的。 所以说，端木辰必然是还会再度出手，而且出手的速度，还不会太慢了。 再去想办法四处罗与王妃长得相似之人，或许，下一次他找到的，会比现在的这两个女人更为相似。 如此一来，王爷就算是能压下对他的怒气，也不可能会任由那个家伙将长乐王妃推向了险境。 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光彩了。 皇上是什么样儿的人？ 怎么可能会容许皇室出现这样的丑闻？ 此事一旦被人曝出，那么，头一个死的，一定就是长乐王妃。 这些，王爷定然是都想到了，只是，不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他是不会愿意对自己的亲侄子动手的。 更何况，现在还有一个明王对着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端木初泽的心里的确是不好受。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娇妻，是自己疼在了心坎儿上的人，可是这个端木辰，竟然是连基本的人伦都不顾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端木初泽一人对着墙上的那个静字，呆呆地立了半晌。 端木辰如此不知人伦，将来，若是他登位为太子，甚至是皇上，那个时候，还会对沐心暖有着如此痴迷的执念吗？ 到底是因为得不到，不甘心，所以才要千方百计地得到她？ 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喜欢上了这个人？ 无论是哪一种，端木初泽都不可能会容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端木辰，需要一些警告了。 “来人。” 一道暗影悄无声息地飘落，低头恭敬道，“主子有何吩咐？” “端木辰最近似乎是精力太旺盛了，想办法，让他好好歇一歇，记住，不要让他把目光对准了我们。” “是，主子。” “还有，一定要想办法查出，到底是什么人给他搜罗地那些美女。” “属下明白。” 一晃，又过了四五日，女学那边的一切，已经是开始慢慢地步入正轨了，除了一个总教务刘夫人外，沐心暖又从皇后娘娘派过来的女官中挑选出一人，任女学的督学。 如此，既给了皇后娘娘面子，而且，还能有效地减轻刘夫人的压力。 两人共同打理女学，可以相互提醒，避免走太多的弯路。 这日，端木初泽回到了王府，一推门，就看到了沐心暖正坐在了地上，看着小宗华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羊绒毯子，底下，似乎是还垫了一个棉被，看上去软软的，两人都是赤脚在屋里玩儿。 听着他们母子俩咯咯的笑声，端木初泽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你回来了？快看，我们的宝宝翻地更快了，而且，还会连着翻了。” 沐心暖指着正在毯子上翻身打滚儿的小宗华道。 端木初泽微微笑了，蹲下身子，“你们这样玩儿了多久？” “呃，也不是太久吧。你要不要也在这里坐一会儿？” “不了，你们玩儿吧。我先去趟书房，一会儿过来陪你用膳。” “好。” 端木初泽起身，没有马上就走，看着沐心暖与小宗华之间的互动，这么一瞬间，他就觉得，人生在世，所求的，也不过如此。 房舍三千，真正的栖身之所，也不过三间。 美食佳酿再多，真正能饱腹地，还是得要五谷杂粮。 身为男子，能得妻娇美贤慧，再得子聪慧康健，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 端木初泽深吸了一口气，“阿暖，我一定会好好地护着你和儿子的。” 声音太低，一旁笑得开心的沐心暖自然是不可能听到的，倒是那个小宗华，猛地趴在了地上不动，然后抬头看着端木初泽。 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起来既可爱又让人想要发笑。 端木初泽一时愣在了原地，也不知该做何反应了，直接也就看着地上趴着的那个小东西，四目交汇，倒是让端木初泽有了一种极为温暖的感觉。 小宗华咿咿呀呀了几声，许是小胳膊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了，扑通一下子，就趴在了毯子上，侧脸趴着，小嘴巴还跟着一张一合的。 这个样子的小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沐心暖笑得几乎就是要喘不上来气儿了。 “阿泽，你看宝宝多可爱。哈哈，大家都说孩子长的像你，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的可爱？呵呵，还有些傻傻的。” 端木初泽的脸一黑，什么话？怎么就傻了？ 小宗华趴在那儿不动，似乎是累了，不过眼睛却是看向了沐心暖，然后小手儿又抬起来，微微晃动了几下，似乎是在跟自己的娘亲打招呼呢。 沐心暖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去书房？去吧，别再耽搁了正事。” 端木初泽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荣月往外看了一眼，偷笑道，“王爷竟然也有这样尴尬的时候，着实不多见呢！” 沐心暖的眉心一抬，“你的意思是说，平日里王爷的脸皮都太厚了？” 荣月怔了一下，然后就有些心虚地笑了笑，“小姐，奴婢可没有那么意思。这可是您说的，别又要硬套在了奴婢身上。” 沐心暖瞪她一眼，“你倒是越来机灵了。得了，去把小公子抱起来，我们一起去看看阿远。” “王妃，二公子这会儿正跟清夜公子一起练剑呢，听说是得了大表少爷的指点，两人说是要试一试，然后再悟一悟。” “哦？倒是难得。走吧，小宗华，我们去看看你的两个舅舅练剑，说不定，还能看到他们两个比试呢。” 木华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然后小声道，“王妃，您确定是去看望两位公子，不是去看热闹的？” !! 第二百五十二章 付弘扬来了 端木辰在京城的所做所为，沐心暖自然是不知道的。 别说是沐家不可能得到这方面的消息，就算是得到了，也不可能会避过了端木初泽，来告诉她。 端木初泽始终觉得端木辰的这种心思，实在是太龌龊了，若是让沐心暖知道了，只会污了她的耳朵。 “王爷，那两名女人已经解决了，端木辰得知后，整个人暴怒。属下偷窥到，他几乎就是将整个别苑都给砸地差不多了。” “嗯，总算是激怒他了。” 端木初泽的表情有些阴冷，“我倒是要看看，他接下来，还能做什么。” “王爷，另外，帮着他四处搜罗美女的人，是依附于谢家的一个小家族。您看？” “知道从端木辰的喜好入手，可见是个聪明的。这种人，留不得了。” 端木初泽虽然向来不主张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可是许多事，不用暴力，似乎是就解决不了了。 就比如这次端木辰的事，如果不给他些教训，他不可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对于那些想要向端木辰献媚的人，他也必须要让他们知道，他端木初泽可不是好惹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沐心暖之前又不是没有在公开的场合露过面，所以，认识沐心暖的人，大有人在。 难保这里头就会有一些不怀好意之人，再加上之前沐心暖在京城的名声太盛，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虽然现在他们离开了京城，可是嫉妒这种东西，一旦再被人有心利用，可是能搅动出大事来的。 端木初泽冷冷一笑，“看来，这些年本王在京城的名声是太好了。所以人人都以为本王是一个性子极其温和之人了。” 黑影的身子明显一僵，嘴角抽搐了一下，谁要是说他们的主子是一个温和之人，那简直就是没有长眼睛。 “将这些人，狠狠地打击，本王要地，是让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是，王爷。” 紫一进来时，书房内，只余端木初泽一人。 “启禀王爷，付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 付弘扬一进来，就见王爷正轻蹙着眉头，抱拳笑道，“王爷心情不佳？” 端木初泽瞥了他一眼，“怎么？看到本王不高兴，你就很开心？” “不敢！”接着，付弘扬的话锋一转，“也就是一般而已，开心二字，还是用不上的。” 一旁的紫一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心道，付公子，您每次来这里，就一定得招惹我们王爷一通才成吗？ 真不明白，您打又打不过我们王爷，论起毒舌的本事来，您又不及我们王爷，怎么就这么欠收拾呢？ 还是说，其实他一直就看错了？ 付弘扬，从骨子里根本就是一欠虐的主儿？ “祥和酒楼那里的客人是不是太少了？你这个少东家，倒是越来越轻闲了。” “啧啧，王爷，您这是在笑话在下么？那小小的一个祥和酒楼，还能困得住本公子？” 紫一真的是险些破功了！ 敢在王爷面前自称本公子的，估计也就只有这位主儿了。 “行了，你今日来见本王到底有何要事？若是没有，趁早滚回去。” 付弘扬面对他有些嫌弃的表情，倒也不恼，闲闲地自己坐了，再伸手为自己斟了一盏茶，“王爷，听说最近，有人开始不安分，想要找王爷的麻烦了？” 端木初泽的眼神一暗，紫一立马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你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长孙殿下的别苑里，突然死了两名美人儿，这还不够明显？而且，听说那位痴情的长孙殿下，还砸了不少的东西。啧啧，真是个败家子儿，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要银子的么？” 竟然将堂堂的皇长孙给说地如此不堪，估计，也就只有他付弘扬有这个胆子了。 而且，还是当着长乐王的面儿说的。 端木初泽瞪了他一眼，“看来，你这次京城之行，倒是收获了不少。” “还成。”付弘扬倒也是不客气地就将他的夸赞给收下了。 “付弘扬，我听说，你之前在京城的烟花柳巷，可是也扔了不少的银子，不知道，这事儿若是被楚姑娘知道了，会不会？” 付弘扬一直神神在在的脸，终于是出现了一丝裂痕，几乎就是咬着牙道，“端木初泽！” 竟然敢直呼长乐王的名讳？ 而且还是咬牙切齿地说的。 端木初泽不怒反笑，“怎么？恼了？啧，之前你是怎么说我来着？瞧瞧现在，你不也是心甘情愿地要成为一名妻奴？” 付弘扬咬着牙，怒目瞪向了他，“算你狠！哼！我去花街柳巷，是为了谁？如果不是为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兄弟，我至于么我？” “怎么不至于了？我可是听说，那里头有位叫红樱的姑娘，可是对极了你的眼儿，听说，你们二人在阁楼之中，三天三夜不出门呢。” 付弘扬的脸色变了几变，由红转青，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 “红樱可是谢家主的人，她是被谢家主在暗中一手给捧起来的，你不会不知道，那家青楼的主子是谢家人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为了给我打探消息，你都牺牲了色相了？” “哼！你知道就好。我这么做，不还是为了你？” “少来！你就说你是被红樱的美色所迷，本王也不会说什么的。大不了，等以后你成了亲，让楚姑娘点个头，将她给纳进来就是了。” 付弘扬的脸色，这会儿已是难看至极。 “端木初泽，你少来这一套！你明知道我跟那个红缨不过是逢场做戏，你还拿这个来要挟我？我告诉你，要是让楚楚知道了这件事，我跟你没完！” 端木初泽轻嗤一声，“不如你猜猜，我们两人各执一词的时候，楚楚会信谁？” 这话一下子就让付弘扬给冷下了脸来，突然冲着端木初泽就是一拳挥了过去。 端木初泽动作轻巧地避开，不怕死地笑道，“怎么？恼羞成怒了？看来，你对自己果然是没有信心呐，不如，我回头再跟楚楚好好谈谈她将来挑选如意郎君的事？” !! 第二百五十三章 楚楚其人 要说这位楚楚姑娘，那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她本是好人家的姑娘，只是一夜之间，家中惨遭巨变，她从原本衣食无忧的一个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女。 幸好，当时端木初泽的师父带着他经过，将她也顺道就带走了。 只不过，端木初泽的师父是个极品，这辈子不收女徒弟，也因此，这个楚楚姑娘，就跟着他们二人一起，当起了小丫环的差事。 后来，端木初泽觉得她还是有些练武的天分的，所以，便亲自教了她些功夫，不想，这位楚楚倒是个性子别扭的，非得要拜端木初泽为师。 于是，只比楚楚大上几岁的端木初泽，就成了她的师父。 如今，楚楚主要是负责着端木初泽在江南的一些事务。 之所以将她留在了江南，一方面是因为那边比较安宁，是非少，二来，也是因为他不想将楚楚带在身边，免得再给她带来了麻烦。 楚楚现在等于不是一介孤女，虽然是有自己这个师父撑腰，可是人言可畏。 在没有给楚楚寻到一个好人家之前，他还真是不想将她给牵扯到自己的事情中来。 而付弘扬对楚楚动心，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原以为付弘扬这个情场浪子，也不过就是一时见色眼开，又要开始谱一出浪荡曲了，没想到，他对楚楚竟然是认真了。 而楚楚对他一开始是极为排斥的，当然，现在好多了，不过，每每楚楚看付弘扬的眼神，还是跟情侣二字，搭不上边儿的。 “你什么时候让楚楚来燕州？” “再说吧。”端木初泽没有给他一个正面的回答。 付弘扬不悦，微皱了眉头，“王妃现在还不知道楚楚的存在？” “不知道。”端木初泽摇摇头，“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付弘扬张了张嘴，一脸呆滞道，“王爷，您不会是对楚楚动了心，又怕王妃吃醋，所以才一直将楚楚给扔在了江南吧？” 端木初泽黑了脸，冷声道，“胡说什么？楚楚是我徒儿。” “呿！谁知道楚楚长得那么漂亮，你是不是起了色心了？” 话没说完，就感觉到了耳边传来极其冷厉的掌风，两人如此，就在屋中再度交起了手。 不同的是，这一次，端木初泽可不曾躲，一直在躲的，倒是付弘扬。 “你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十月债，还得快呀！ 端木初泽的嘴角抽了抽，“付弘扬，你果然是欠修理了。我问你，你到底还想不想着娶楚楚为妻了？” 付弘扬立马收手，然后跳出数步开外。 “当然想了！我一直以来的梦想，不就是能将她给娶回家？” “可是楚楚一直不愿嫁你，你要怎么办？” 付弘扬的脸一耷拉，“我要是知道怎么办，不是早就将这个问题给解决了？还用等到现在被你给刁难？” “楚楚的身世可怜，她是不想你被人耻笑，毕竟，以她的身分，配你，实在是高攀了。” 付弘扬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我原以为就算是世了如此想，至少你是不会这样想的。” 端木初泽挑了挑眉，“这是楚楚自己的意思，她不想耽误你。这是上次她与我见面后，托我带给你的话。” “我不信！” 端木初泽转头，看也不看他一眼，一幅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王爷，你是她的师父，你就不能劝劝她？” “你也知道我是她的师父？那你又知不知道，一旦你娶了她，你的辈分就降了？你也得跟着唤我一声师父。” 付弘扬的脸色黑了黑，一咬牙，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道，“罢罢罢！辈分什么的，我就不考虑了。我只问你，你到底帮不帮我？” “你说怎么帮吧？”端木初泽这回也不拿乔了，直接就在一旁坐了，眼睛往那空茶里瞧了瞧，再很是欠揍的看了他一眼。 付弘扬咬了咬牙，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之后，也只能是亲手给他斟满了茶。 “楚楚的性子向来比较执拗。我是劝不动她了，不过，你倒是可以去求一求阿暖，她向来聪慧，或许会有办法。” 付弘扬的眼睛一亮，脸上立马就笑开了花，“对呀，我可以去求王妃呀。” 说着，扭头就往外走。 端木初泽则是轻笑了一声，“笨蛋！” 不多时，付弘扬又折了回来，黑着一张脸问道，“你是不是在故意耍我呢？楚楚人根本就不在燕州，你让王妃想什么办法？再说了，王妃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个楚楚这号人物，你让我找王妃有什么用？” 端木初泽懒懒地抬了抬眼皮，“我有说让你现在去找吗？” 付弘扬再度一呆，还真是，王爷貌似的确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可是刚刚他的提醒？ 付弘扬被气得一跺脚，两眼一闭，再一转身，正好是背对着一反椅子，直接就坐了下去。 之后，就开始嚎了。 “楚楚呀，你怎么就找了个这么没有良心的师父呀！你的幸福与否，你师父是压根儿就不在乎呀，你还跟着他混什么呀？赶快找个人嫁了吧！” “对呀，的确是该找个人嫁了。”端木初泽还在一旁跟着和声。 付弘扬立马就不嚎了，转头看他，“你同意了？” “我同意什么了？” “把楚楚弄到燕州来？” “为什么？” “端、木、初、泽！”付弘扬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端木初泽挖了挖耳朵，有些不耐烦道，“听到了，听到了。用不着这么大声。” 看着付弘扬被他也气得差不多了，端木初泽才清了清嗓子，“我本来呢，的确是想着将她给叫回来的。可是你想想，她以什么样的身分回来呢？若是以本王的徒弟的身分回来，难免会引人诟病，毕竟，我们俩的年纪，可是差地不多。”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这些贵妇们的长舌，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一个不是就等着看一些笑话的？说不定，就会添油加醋，再坏了楚楚的名声。”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如何安置？ 端木初泽的话，让付弘扬犹豫了一下。 的确，这些妇人们的唇舌可是相当地厉害，想要捧一个人容易，想要毁掉一个人的声誉也不难。 “那你说怎么办？楚楚今年都多大了？若是再不能与我成亲，只怕是就真的要成老姑娘了。” “我也没法子。弘扬，你要知道，你的父亲是否同意此事？” “父亲自然是同意的，他也见过楚楚，对她是一百个满意放心的。” “可是你的府上还住着一位表小姐呢，怎么弄？” 付弘扬一下子又被噎住了，那位表妹实在是让他头疼，可是偏偏是他亲舅舅的女儿，总不能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吧？ “这样吧，你先想个法子把楚楚接回来，对了，你们之间，可有过正式的拜师礼？” 端木初泽摇摇头，“没有。我从来就没有应过她，如何会有？” “那这样的话，是不是她也可以不叫你师父？”付弘扬的眼睛一亮。 不用想，端木初泽也知道他现在在打什么鬼主意，瞪他一眼，“我告诉你，她若是嫁给别人，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如果要嫁给你的话，我就一定得坐实了这个师父的名头。” 付弘扬嘴一撇，对此倒是不甚在意。 眼下最要紧的，是要让楚楚来一趟燕州，而且，这住的地方？ “放心，此事我一会儿会与阿暖说，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 付弘扬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母亲不会接受楚楚进门？” “楚楚这丫头，除了没有一个好的出身，其它的什么都挺好的。而你母亲出身普通，自然是希望你能找一个出身高门的姑娘为妻，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付弘扬摇摇头，“此生，我非楚楚不娶。” “那你的那个表妹呢？我可是看出来了，从一开始，她住进了你们的付府，目的就是冲着你来的。她倒是个聪明的，也知道你的身分如今不是她能高攀得起的，倒是将你的母亲给哄得团团转。” “那又如何？你不也说了，母亲一心想让我娶一高门女，表妹的出身，太差了些。” “若是为妾呢？”端木初泽冷不丁地给扔出来这么一句，一下子，就把付弘扬的头都给甩大了。 “不是吧？还有上赶着给人做妾的？” “你是付家的嫡长子，付家的一切，迟早都是要由你来继承，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也在帮我打理着官办的镖局这一块儿？知道你得我的信任，她还不上赶着巴结？” “要不，干脆你就用王爷的身分，来道赐婚得了。” 端木初泽的脸一黑，“你以为我是什么身分？我是王爷，不是皇上！” 付弘扬又被端木初泽给训了一顿，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沐心暖听完端木初泽的话，自然是被惊着了。 上下前后，仔仔细细地将端木初泽给打量了一遍，然后轻笑了一声，“行呀，看不出来，你倒是还挺能招惹桃花的呀！” 端木初泽的脸立马就绿了，“哪有的事？都说了，是她非要拜我为师的。她中意的人，是付弘扬。” “你刚刚不是说，是付弘扬非闹着要娶她，可是她不愿意么？” 沐心暖翻了个白眼儿，明显地不信。 端木初泽皱了皱眉，“她是不愿意，不过与我无关。她是觉得自己的身分配不上付弘扬，所以才会不愿意。你想，哪个女人会愿意高攀上了夫家后，整天看人的脸色过日子？” “可是付弘扬生得也不差，家里又富贵，若换作了旁人，只怕是早就巴巴地答应了。” 沐心暖心里头仍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就是觉得那位楚楚姑娘，喜欢的另有其人，不然，怎么会拒绝了这么好的一个男子？ 端木初泽叹了一口气，拉着她在桌前坐了。 “阿暖，楚楚的身世可怜，本来她是想要拜我师父为师的，可是他人家有个怪癖，就是不收女徒弟，说是女徒弟麻烦、罗唆。后来，我看她还根骨不错，所以便传了她些功夫。” “然后她就唤你师父了？”沐心暖挑眉问道。 端木初泽点点头，将他们几个人一起走过来的点点滴滴，大致讲了一遍。 末了，他忍不住有些感慨道，“你说，那个时候，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要让她与付家主一起离开呢？说不定，那个时候，他会认了这个义女呢？” 沐心暖听罢，倒是对这位楚楚姑娘多了几分的钦佩，一个女子，尤其还是一介孤女，能过到现在这个地步，着实不易。 而且，听说现在还在江南打理着端木初泽的一些产业，这听起来，就更有些不可思议了。 “你说她今年十八了？” “嗯，不然付弘扬也不会急得来找我了。他这次去了一趟京城，帮我打听了一些事，回来后，就逼着我想法子让他将楚楚娶进门。” “可若是楚楚姑娘不愿，我们也没法子呀。总不能将人绑了，直接就扔进花轿里吧？” “这个自然是不成的。现在付家主对楚楚姑娘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的关键，一个是楚楚本人，一个是付夫人。” 沐心暖听到这儿，算是彻底明白了。 扭头就有些凶巴巴地瞪着他，“好呀！我说你今日怎么会突然主动提起了这位楚楚姑娘，敢情是想着让我帮着劝一劝？” “阿暖，你想想付弘扬也不容易，为了我们也费了不少力，你就帮他一把吧。再说了，同为女子，你忍心看着楚楚就此孤单终老？” 最后一句，是真的戳中了沐心暖心底的柔软处。 楚楚的身世本就有些可怜，若是后半生，再孤苦无依，才是更为可怜了。 “就算是你要我想办法，也总得先将她给接回来吧？” “问题就在这儿了。你说让她到了燕州，咱们怎么安置？让她住哪儿？住在长乐王府，我总觉得是有些不合适的。毕竟，她的年纪，可是跟你差不多。” 沐心暖倒是紧了紧眉，的确如此，若是这样的一个大姑娘突然出现在了长乐王府，难免不会让人胡思乱想了。 !!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京城流言？ 两人商议了多时，也未曾有个更好的结果，方姑姑将小宗华给抱了过来的时候，沐心暖就不再说了。 端木初泽对此也是有些头疼，若是单独给她安排一处宅院，更是不妥。 直接住进付府，楚楚姑娘是不可能会同意的。 绕来绕去，除了长乐王府，似乎是再没有比这里更好的去处了。 沐心暖思忖多时之后，又给出来了一个建议，“先将楚楚安排到我们城外的别庄里，等我想办法说服了她之后，就让她直接住进付府，以付弘扬救命恩人的身分住进去。” “救命恩人？” “当然了。你不是说，之前有一次你们在比试的时候，不小心伤了付弘扬，是楚楚姑娘一直在照顾他吗？那就是他付弘扬的救命恩人了。” 端木初泽抽了抽唇角，这样也行？ 不过，再一看沐心暖一脸自信的样子，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而且，付夫人向来疼爱儿子，如果得知楚楚是她儿子的救命恩人，只怕对楚楚的态度也会更好一些，接受起她来，也会更快一些。 事情就这样说定了，端木初泽让人给江南送了信，相信用不了多久，楚楚就会到了燕州。 与此同时，京城那边儿，却跟翻了天似的。 端木辰发现自己的两名爱妾死了之后，自然是怒不可遏！ 可是他让人仔细地查了之后，却发现这矛头是直指谢家。 原本，端木辰还以为是自己的正妃王氏所为，一连数日对其极其冷淡，可是查到了最后，竟然是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端木辰这才想起，自己在别院豢养了美人儿的事情，可是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的，其中一个，就有谢家的人。 端木辰大怒，可是谢家毕竟是自己的舅舅家，总不能与他们翻脸。 更让他气闷的是，先前为自己献上了这两名美人儿的那名小吏，也因为流连花丛，于青楼暴毙。 这下子，端木辰就算是想找一个贴心的，知道他喜好的人，都难了。 当然，别院里的那几个奴才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们都不过是一些下等的奴才，是不曾见过沐心暖这样的高门小姐的。 端木辰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他现在已经不住在东宫，因为被皇上下旨册封为了安郡王，所以，已经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 安郡王府内，这些日子，气氛一直是十分压抑、低沉。 特别是主院的王心妍的院子里，气氛就更为冷凝了些。 王心妍是个聪明人，她虽然知道了端木辰在别院里养了女人，不过对此一直是并不怎么关注的，因为从一开始，她听到了端木辰对沐心暖的那番对话之后，她就知道，此生，端木辰的目光，都是不可能会落在自己的身上的。 可是没想到，饶是如此，她都能被牵连了。 不过，王心妍就算是再受冷落，她也是郡王府的正妃，是皇后的亲侄孙女，是王家的嫡出小姐。 所以，郡王府上下，是没有一个人，敢对她有什么不敬的态度的。 孙若香着人通报之后，得了允，方才进入了正屋。 “给姐姐请安。” “免了，都是自家姐妹，坐吧。” 这几日，王心妍一直没怎么出院子，而且每次来，也是看她愁眉不展的，孙若香的心里头，难免会想到了之前端木辰的态度。 “听闻昨晚上王爷在姐姐这里歇下了，想来，之前也是王爷对姐姐有所误会。如今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王心妍轻笑了一声，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为何昨晚上，王爷会突然就不生气了。 成亲这么久，王爷的性情，她却是一直没有摸得准，也不知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做的太失败了，还是因为对端木辰太失望了，所以，一直就不肯尽心了。 “妹妹就莫要来取笑我了。前些日子，母妃又特意让人送过来了几张册子，妹妹可曾看过？” 孙若香的眼神一暗，低了头，然后轻摇了摇，“回姐姐，这等大事，自然是要由姐姐做主的。” 一听说册子，孙若香便知道，这是太子妃又开始为端木辰选其它的侧、庶妃，或者是姬妾了。 “咱们安郡王府，开府的时间也不短了。上次我进宫，皇后娘娘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让王爷再多找女人了。” 孙若香微愣，抬头不解地看向了王心妍。 “娘娘的意思很简单，王爷现在正年轻，有些事，不着急，年纪轻轻地，若是因为美色，而误了正事，坏了身子，可就划不来了。” 孙若香会意，点头道，“娘娘的确是看得长远。” “如今咱们王府，这有名分的，总共也就这么几位，娘娘的意思，是先放一放，不着急。不然的话，我也不会有胆子回了母妃。幸好当时回话的时候，父王也在，不然，怕是母妃又要不悦了。” 听她这样一说，孙若香的心思动了动，“莫非这里头？” 王心妍点点头，“这册子上的头一个，就是谢家的女儿，母妃是什么意思，已经无需我们再去琢磨了。关键是皇后娘娘放了话，就是母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孙若香点头应了，开始想着，莫不是皇后知道了太子妃的打算，所以才会如此？ 直接就将所有的美人儿都给推拒在外了，如此，也算是全了太子妃的面子？ 再说，有了娘娘的这番话，至少，今年之内，太子妃是不好再给安郡王府送什么美人儿了，更不可能再让郡王妃来挑选了。 早先端木辰不曾封郡王时，他的妻妾，自然是可以由太子妃做主的。 可是现在已经封了郡王，便是太子妃，也不可能直接就订下了哪个侧妃或者是庶妃的，总要问过正妃的意思。 现在，皇后娘娘倒是为王心妍，给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妹妹今日来，就只是坐坐？” 孙若香抿了抿唇，似有难言之瘾。 王若妍摆摆手，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 孙若香这才低声道，“回姐姐，如今京城的一些流言，怕是对我们王爷不利。” !! 第二百五十六章 王心妍的忧虑 王心妍的眉心微皱，“什么流言？” 孙若香小声道，“听闻王爷大闹别院，虽是咱们自己的产业，可是听说王爷还失手打杀了两个奴婢，不是下令打杀的，是王爷亲自动的手。” 王心妍一愣，这个话，她可是从未听过的。 “何时之事？” “具体是什么时候，妾身也并不知晓，这流言，大概是传了有四五日了。听闻，前天父王将王爷叫去了东宫，似乎也是为了此事，训斥了他几句。那会儿的流言，似乎是没有现在厉害。” 王心妍的眼睛一眯，“那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孙若香摇摇头，“回姐姐，妾身也不知真假。如果不是因为前日家母病重，妾身回去看望，也不会听说了此事。如今，已是在京中被传得沸沸扬扬。妾身担心，这会于王爷的声誉有损，所以，才特来与姐姐商议。这样大的事情，一旦是被皇上和皇后听到了，只怕？” 孙若香话未说完，王心妍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脸色也就严肃了起来。 事情，的确是有些棘手。 若是寻常的男子，做出这样的举动，最多，也就是家里拿出些银子来了事。 可问题是，现在被传的这是安郡王，是皇长孙呢！ 皇长孙的声誉有损，对东宫，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处。而且，眼下孙子辈的，也就只有端木辰一人封王，可见龙宠之盛。 若是这个时候，被皇上听到了这样的风言风语，只怕王爷是免不了又是一番训诫。 万一皇上再对他有些失望了，那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王心妍很快就想明白了里头的厉害之处，“来人，去，到外头仔细地打听一下，近日有关我们郡王爷的流言。” “是，王妃。” “妹妹，我这些日子，身子不爽利，倒是多亏了你来提醒我。不然，这样大的事，只怕是我还蒙在了鼓里。” 孙若香摇摇头，“姐姐如今怀了身孕，这等事情，原来是不该来叨扰姐姐的。可是兹事体大，妾身一人也是应付不来，更是太过愚钝，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所以，只得来请示姐姐了。” 王心妍抿唇一笑，一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肚子，“你的心思，我懂。无论如何，你都是为了咱们整个儿郡王府着想，我不会怪你的。” “多谢姐姐体谅，若是无事，那妾身先告退了。” “嗯，去吧。如今，这府上的一些庶务都是由你来打理，也甚是辛苦。” “能为姐姐分忧，是妾身的福分，妾身不敢言苦。” 王心妍身边的嬷嬷道，“王妃，您看这次孙侧妃来说这个，可是有意而为之？” “当然是有意的，不然，你以为她是来与我讲笑话听的？” 嬷嬷一听，就知道王妃这是误会了她的意思，又道，“王妃，奴婢的意思是说，她会不会是故意借着这个事情，来让您着急？您现在可是怀着身子呢，若是一着急，只怕？” 王心妍摆摆手，“不会的。她若是果真有这个心思，也不会等到了现在。你别忘了，我比她的年纪小。当初王爷身边只她一人的时候，她不也是乖乖地服着避子汤。身为高门小姐，自然是明白，这嫡庶之别。” “可是，奴婢总觉得这位孙侧妃的心思在过狡诈了些。” “她不是狡诈，她与沐心暖是好友，之前想必沐心暖也提醒过她，嫁入皇室，自然是要处处小心翼翼。一着不慎，说不定就会万劫不复。” “王妃说的是。” 王心妍轻叹了一声，“说起来，孙若香是个聪明的。她知道，就算是她能为王爷生下了长子，也未必就是一件好事。皇室之中，更重嫡庶，当然，也更重规矩。” “她不肯先我有孕，一来是为了向我示好，让我知道，她是向着我这边儿的，另外，也是考虑到了皇家的规矩。她若是先生下了庶长子，只怕，也未必就能在皇后和母妃面前落了好儿。” 王心妍是个精明的，年纪虽然不大，可是许多事情，却是看得透透的。 就比如这一次的别院事件。 王心妍是真的不知道会如此严重，不过，她大概也猜到了端木辰为何会突然发狂杀人。 那两名女子，她听人说过，似乎是与沐心暖有几分相似，如此蠢笨的举动，怎么会是一个郡王爷会干出来的？ 眼下只是传出了他杀人的流言，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可以找出几百种理由搪塞过去。 可若是将来哪一日传出了他端木辰肖想自己的亲婶婶这样的流言，他们安郡王府，可就算是彻底地毁了！ 要知道，皇上最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乱lun之祸！ 再说了，端木初泽是什么人？ 他可不仅仅只是一名长乐亲王，更是大雍受百姓爱戴的战神将军！ 想想当初他在边关三年，立下的赫赫战功，想想他当年回京时的盛况，就连皇上，也是对其赞不绝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容忍有人来肖想他的妻子？ 更别说，这位长乐王，还是宠妻如命，连皇后娘娘让人送去的美人儿，他都是不屑一顾，若是被他知道了，端木辰，焉有好果子吃？ 王心妍心里头快速地做着计较，她是王家的女儿，自然是要站在王家的立场上考虑一些问题。 王家出了一位皇后，这隔了一代，到她这里，是不是还能再出一位皇后，可不仅仅是要看她自己的。 虽然端木辰有皇上的宠爱，可是再怎么宠，皇上也是一个讲究原则的人。 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这样的事，只怕，端木辰这一辈子，也休想要再问鼎皇位了。 可是这样的话，王心妍是不敢对端木辰说的。 她除了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当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劝谏？ 呵呵，那不是她身为正妃该做的。因为端木辰是一个根本就容不得女人议政之人。 可是若是不加以理会，就任由此事继续发展下去？ 王心妍突然就感觉到了一些头疼，自己怎么会嫁给了这么一个人呢？ 早知如此，还不如嫁给普通勋贵家的公子为妻呢！ !!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东宫内院！ 端木辰杀人之事，太子妃很快也就知道了。 太子妃现在自己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皇上现在对谢家不喜，特别是上次对谢家的处置，几乎就是让太子妃以为皇上想要将她这个太子妃也给废了。 好在，皇上并未真的来惩治她。不过，皇后那里，却是直接就寻了个由头，命她在宫内自省思过。 身为太子妃，却被罚如此，太子妃的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 当然，更多的，则是不服气，不以为然！ 直到太子也到了她这里，对着她一顿喝斥，她才惊觉，自己在东宫的地位，在他太子心中的地位，不知何时，已是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 如今太子总共有四位侧妃，每一位，都为太子诞下了庶子，若是自己再有什么差错，只怕，真的会影响到了她太子妃的地位。 其实，太子妃冷静下来之后，她便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皇上因为喜爱端木辰，不想让端木辰将来的地位受到威胁，所以，太子妃这个位置，还会是她的。 可是，想到了太子连日来对她的冷落和不耐烦，太子妃深深地感受到了恐惧二字。 如今谢家几乎就成了京城的一个大笑话！ 不过，好在谢家嫡系，折损不多。最起码，自己大哥的官位并不曾受到影响，这也算是皇上看在了端木辰的面子上，给他留的体面了。 所以，当太子妃得知太子竟然是在别院杀人之时，整个人就感觉不好了。 身为安郡王，怎么可以在府内如此地放肆？ 若是下令由下人来执行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的情形却是安郡王自己亲手将人斩杀了。这事情的性质，可就是有些不同了。 要是换成了寻常人家，或许不会生出这太多的是非来。 可偏偏他是东宫的嫡长子，是皇上的嫡长孙。 这亲手杀人，这是怒到了极致？ 那么，这问题也就来了，不过是些伺候人的下人，她们到底犯了什么大错，竟使得安郡王亲手斩杀？ 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只怕，他在皇上和太子心目中的形象，将大打折扣。 太子妃将端木辰叫来，仔细地询问了一遍之后，才稍稍心安。 因为端木辰给出的解释是，那两名贱婢，竟然是敢趁着其醉酒之际，勾引他。更过分的是，她们二人还在他的酒水之中下了媚药，从而，这才彻底地激怒了他，直接将二人一剑给杀了。 端木辰早在流言刚刚散出来的时候，心里头就已经有了计较。 这番说词，也是斟酌再三之后，才想出来的。 不仅仅是对太子妃如此说，刚刚从御书房出来的他，对皇上，也是这样说的。 皇上最终也没有说别的，只说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些，这等事情，以后万不可如此处置了。 一句话，也就算是揭了过去。 端木辰，从太子妃这里出去，还不曾出院子，就见几名宫人凑在了一起，似乎是在小声地嘀咕着什么。 端木辰是习武之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个大概。 当下，便黑了一张脸。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议论主母？” 众人一看是安郡王，当即就吓得跪了一地，“奴婢知错了，求王爷开恩。” 端木辰冷笑一声，“来人，将这些人，都送到了父王面前，本王随后就去。” “是，王爷。” 端木辰看着这些奴才吓得浑身哆嗦着被侍卫押到了前头，他自己则是先到后头的园子里，将心头的怒火发泄了一通，然后，才去了太子的书房。 “给父王请安。” 太子正看着院子里跪的一地的奴婢，不知何故，见他进来了，立刻冷了脸，“怎么回事？怎么将这些奴婢送到了父王的书房里来，辰儿，你最近行事，当真是越发地大胆了。” 端木辰不以为意，反倒是轻笑了两声，“父王，您不如先问问这些奴婢们做了些什么？” 太子紧了紧眉，伸手随意指了一个宫女，“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奴婢们不是有意的，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殿下开恩。” 说着，就开始伏在了地上，低泣了起来。 端木辰冷笑一声，“不敢了？如果今日不是被本王听到了，你们还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在太子妃的院子里，你们竟然是敢聚在一起大议太子妃的是非，看来，母妃之前掌管东宫内院，对你们是太过仁慈了。” 这下子，太子明白到底是何故了。 自从太子妃被禁足，这宫里头负责打理内院的，便一直都是他的一位宠妃，虽为侧妃，可也是名门大家里出来的。 太子的脸色难免有些难看，虽说太子妃之前犯了大错，可是多年来这东宫一直都是由她在打理的，从未出过任何的纰漏，现在？ “到底怎么回事？” 端木辰也冷了脸，“就是父王听到的意思。父王，您若是有心要废掉母妃，那就不妨给个痛快的。若是您并无此意，也莫要让这东宫里的规矩都坏了。再怎么说，母妃现在也是东宫的太子妃，一应的供应差了几个等次不说，竟然是连一介小小的宫女，都敢对母妃不敬。父王，夫妻多年，您这是要逼死母妃吗？” 端木辰如何会不知道，如今打理东宫内院的是太子的一位宠妃？ 可是他却偏偏说是太子在逼着太子妃，其目的，一是因为太子向来心软，这一点，他身为儿子，可是了解的很。 另一方面，他也是为了提醒自己的父王，太子妃再不好，也是太子妃。 如今是真的换了掌家人？ 自然不是！ 可是那位侧妃却是将东宫内院打理得如此不堪，可见，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是变着法儿的，给那位宠妃穿小鞋儿呢。 端木辰知道，他现在已经在外开府，不可能再日日来东宫了，而母妃又才刚刚犯下了大错，所以，这个时候，他自然是要想个法子，能一次性地将麻烦给解决掉。 至少，短时间内，让那位宠妃，不敢再闹腾。 再过些日子，母妃的禁足令解了，再加上她与父王多年的感情，想要夫妻和睦，自然不是什么难事的。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帝心难测！ 太子的做法，果然没有让端木辰失望，直接就令让人将那位宠妃给带了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将她手上的权利收回，然后，再下令由另一位侧妃接手。 而那位，好巧不巧地，便是太子妃的心腹。 是太子妃一手培养出来的侧妃，自然，这心，就得是向着太子妃的，否则，后果，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端木辰不过是随便地指责了一两句，就换来了这样的一个结果，而且还是当着不少下人的面儿，这个结果，自然就是他想要的。 他要让东宫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子妃，不是他们能够招惹得起的！ 如果还想在东宫混，就好好地巴结着太子妃，否则，他端木辰，可不是太子，没有那么好的性子，陪着她们慢慢玩儿。 皇上将御笔往桌上一扔，摇摇头，好一会儿，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辰儿，当真是越来越胆大了，不过，倒是有几分的魄力。” “皇上所言极是，长孙殿下，可是越来越您呢。” 听着身边内侍的话，皇上却是笑着摇摇头，“他现在只是这性子上略有些像，可是这处事的态度上，却并不像朕。倒是老四，朕瞧着，他虽然不像朕的脾气那么硬，不过，倒是比朕强。” 这话，一旁的内侍可是不敢再接了。 皇上说这话，这意思可就是耐人琢磨了。 难不成，皇上心里头，对于太子之位，另有打算了？ 老总管立马就心里头打了个突儿，跟随皇上多年，如何会不知道什么事情该想，什么事情不能想？ 再说了，就这种事情，是他一个老太监，就敢想的吗？ 皇上起身，已有些花白的头发，此时让人看上去，着实多了几分的沧桑之感。 皇上双手负于身后，看向了前不久，他让人挂在了御书房的一幅画。 沉吟许久之后，才又低声道，“朕现在才发现，对于老四，当真是了解的不多。想不到，他竟然是还有这分的才华。之前数年，看来，都是朕没有对他上过心呀。” 跟过来的内侍看到皇上如此感慨，明白这是皇上年纪大了，这会儿几个儿子都不在身边，难免会有些想念了。 “皇上，皇后娘娘之前不是提议今年的中秋佳节，想要诏几位王爷入京么？” “嗯，确有此事。也罢，就依她就是。如今只有太子一人守在她的身边，的确是太孤单了些。而且，皇后向来宠爱老四，若是知道让老四进京来看看她，定然是会高兴的。” “皇上，事实上，不仅仅是娘娘宠爱四殿下，您对四殿下，不也是一直颇为宠爱吗？” 皇上怔了怔，随后，又高声大笑，“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朕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料到。老四人本就聪明，如今再娶了一个明理贤慧的妻子，也是他的福分。” 老太监点了点头，弯腰再伸了手，皇上将手搭在了他的腕处，慢慢踱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朕之前，倒是不知道沐心暖这个丫头，竟然是这么鬼灵精怪的，竟然还办起了女学。朕听说，办得还不错，这会儿，女学生，已是收了六七十人了。” “回皇上，上次何太守的折子上，的确是如此写的。老奴记得，当时您还叹了一句，不可思议呢。” “嗯。其实呀，若是他们什么也不做，至少不会落下埋怨，更不会给了别人攻击他们的机会。可是他们偏偏不肯安静下来。说白了，老四的心里，还是装大燕州的百姓呀。” “皇上说的是，长乐王爷，可是向来体恤百姓。奴才听说，长乐坊第一年免除所有税赋，第二年，按五成收，第三年，才开始正式收税。” 皇上伸手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有这样一个聪明能干的儿子，他的心里，的确是有些纠结的。 如果现在还没有立下太子，那么，皇上会毫不犹豫地就立了端木初泽为太子。 可惜了，太子已经立了十几年，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废掉的。否则，势必会引起朝野动荡。 好在端木初泽的才华虽盛，心也是向着太子这边儿的，不然的话，这大雍，怕是真的就要乱了。 皇上从未将明王放在心上，不是他瞧不起明王，而是明王的那些小心思，他早就知道。 之所以一直没有对明王有过什么太明显的惩罚，主要，还是因为那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再则，特别是听皇后说了当年之事后，对明王反倒是生出了几分愧疚。 太子的性子软弱温和，这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将来他登基为帝，不会去为难他自己的兄弟。 只不过，这个太子妃？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戾。 为了端木辰，他自然是不能废掉这个女人的，可是一想到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那么明王和太子之间，或许就不会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想必，当初明王也会以为太子妃对明王妃做出的种种，都是出自太子的授意吧？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女人，着实可恨。 如果不是因为看在她还有几分的用处，他早就下旨将这个贱人给处死了。 “所谓娶妻取贤，朕看这几个儿子里头，也就是老四娶的妻子最为贤慧。虽然是老四一直不肯纳妾，可是只要他们夫妻和睦，自然也就是万事大吉了。” “皇上说的是。” “沐心暖是个好孩子，当初沐心瑶和宋氏那样的算计她们母女，朕瞧着，她也没有将事情做地太绝了。听说，如今那个沐心瑶，还被她给养在了瑜郡？” “回皇上，正是。听说，王爷也是知道的。” “嗯，能将一个算计自己的女人如此对待，一方面是因为顾虑到了家族的体面，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这个孩子是个知道顾全大局的。老四没有白白地心疼她，不错！” 内侍听到此处，大概就猜出来了，只怕，皇上又要开始给燕州送各种各样的赏赐了。 果然，接下来，皇上就开始宣旨了。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册封世子！ 女学正式开馆授徒之后一个月，皇上的旨意就到了。 皇上先是嘉奖了长乐王如何地爱民，如何地励精图治，而后又大力地夸赞了沐心暖的贤慧睿智，赏赐了大批的财物，与此同时，还直接就下令，册封了端木宗华为长乐王世子。 小宗华才几个月大，小小年纪，就得封世子，这可是大雍开国以来的头一遭。 一般来说，就算是皇上要册封世子之位，至少也要等到这小公子长到五六岁。 一来，是因为大家族中，许多的长辈们，担心自己的孩子没有那么大的福气，孩子受不住。万一再被皇恩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者，也是因为皇室一般对此也是颇有考量。 但凡是有着勋爵的人家儿，自然是嫡子继承爵位，可是也有的比较特殊，比如说，等了多年，不得嫡子，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就要由庶子来继承，而庶子一旦承袭的话，就要先想办法成为嫡子。 而现在小宗华才不过几个月大，就被破例先封为了世子，这道旨意，可谓是震惊了朝野。 其实，皇上会有这个想法，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皇上私心里头想着，这端木宗华是他们两个人的儿子，这端木初泽和沐心暖，都是聪明人，他们的儿子，自然是不可能会笨的。 再则，皇上听闻这个小孙子，自一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很懂事，而且才几个月大的孩子，一直是被他的父母亲自带着。 由他们夫妻教养出来的孩子，自然是不可能会差了。 而且，沐心暖本人就是一名医者，有她在，小宗华自然是不可能会出什么其它的意外。 所以，皇上才会直接就下了这样的旨意。 当然，皇上主要还是听说，自己的这个小孙子，才五个月，就已经会坐了，可见其既聪明，这身子骨又好。 沐心暖对于皇上突然降下这样的旨意，还是有些茫然的。 事实上，什么世子不世子的，她是从未想过的，反正端木初泽将来的王位，也定然是要由他的儿子来继承。 而他的儿子，定然都会是自己生的。 所以，沐心暖是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这个世子之位的事儿。 这小世子被册封的旨意一传出去，长乐王府里，自然是又少不得一番热闹。 前来恭贺的、送礼的，当真是应接不暇。 还好，前头办事儿的管事比较懂规矩，除了在燕州城里有些体面的夫人小姐，其它人，可是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长乐王妃的。 不然的话，就光是陪着这些来恭贺的人，每人说一句话，估计沐心暖的嗓子就得冒烟儿了。 一连三日，这长乐王府的门前就没有消停过。 连远在瑜郡办差的一些官员都回来送礼了。 付弘扬自然也陪着付夫人来了。 沐心暖让人将他们母子请到了花厅，换了衣裳，正好想着，借着今日的机会，可以试一试这位付夫人，看看她对付弘扬的婚事，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沐心暖到了花厅，正好看到了母子二人在说着话，一见她来了，付夫人立马就起身行了礼。 “快快免礼。听闻付公子一直得王爷的器重，今日一见，付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材。” “承蒙王妃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沐心暖掩唇偷笑了一声，“快快请坐。” 付夫人连忙恭贺了一番，又命人将礼单呈上。 沐心暖知道，这位付夫人的出身并不高，不过，这些年跟着付老爷，也算是见多识广了。 如今，付弘扬一直是为王爷办差，具体的官职品级，她倒是不知道，不过，听着端木初泽提及他时的口气，两人的关系，当是极好的。 “多谢付夫人了。来人，去将小世子抱来，付夫人怕是还不曾见过小世子的模样儿吧？” “回王妃，也就是满月酒的时候，看了一眼，不过，那会儿人多，臣妇也不敢过多的打扰。” “付夫人是个贴心的，今日既然来了，不如就在府上用过午膳再走吧。” 付夫人连忙推拒，“回王妃，臣妇家中还有一些琐事，只怕，是不能陪王妃用膳了。” 看着付夫人的脸色，沐心暖就知道，她不是有事，而是陪着一位王妃用膳，她有些不敢。 “付夫人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非得这会儿回去办了？等到用过午膳，再小憩一会儿，再回去办也不迟呀。” 沐心暖说着，你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正好，早先王爷让人请的演皮影的班子还在府里头住着呢。一会儿我让他们将屋子准备好，请付夫人和付公子看几场皮影戏吧。” 付公子的嘴角一抽，他是真没想到，印象中应该是温婉大方的长乐王妃，竟然是喜欢看皮影戏？ 一旁的荣月笑道，“那位老人家，也是因为在外头被恶霸欺凌，活不下去了，正好被我们王妃遇上了，就将他也带来了燕州城，如今在城东，倒也是能讨得一口饭吃。王妃为了照顾他们，就每个月请他们到府上来住几日，演几出皮影。” 付弘扬的心里头立马就敞亮了起来。 这王妃如此做，一来是为了让这老汉能多些收入，二来，也是为了震慑那帮子小地痞们，这老人家的后台可是长乐王府，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惹的。 若是哪日王妃召人入府来表演，人来不了了，或者是他们顺嘴再告上几状，那那些小地痞们，可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多谢王妃了。早就听闻王妃相中的皮影戏班子，那可是演得极好的。只是属下一直忙碌，不曾得空亲观。今日，倒是有了眼福了。” “付公子不必客气，你与付夫人，也算是自己人了。以后无事，就多来府中走动走动。正好，本妃带着孩子，也不能总出府去串门儿，还有些闷呢。” 付夫人笑得有些牵强，虽然这位王妃看起来没有什么架子，可是早就听闻了她的手段，这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打鼓的。 万一，她这是对他们付家有什么不满了，怎么办？ !! 第二百六十章 试探付弘扬！ 付夫人的确是想多了。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毕竟，之前卢夫人在卢府被禁足，后来何夫人又在何太守那里吃瘪，这哪一样儿，是她长乐王妃没有参与进来的？ 所以，现在付夫人觉得有些不妥，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母亲，您之前不是还说，多年不曾看过皮影戏了？难得今日能在王府看上一场，倒是不当错过。” 付弘扬的话，让付夫人有些不太自在地点头笑了，“这孩子，你都多大了，竟然还想着看这个？” 沐心暖也跟着淡淡一笑，“付公子想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瞒付夫人，我家王爷，也是会常常抱着孩子去看呢。” 付夫人这才有些纳闷儿道，“小世子也爱看这个？” “小孩子嘛，只要是这种新奇玩意儿，都会喜欢的。”沐心暖笑着说了，就见木华将孩子抱了过来。 “走吧，我们也正好过去，看看是否准备妥当了。” 沐心暖接下来，还真就没有再说别的，只是一门心思地抱着孩子看皮影。 而付夫人等了一会儿，见王妃看得聚精会神，她也就慢慢地放松了下来，也看得有几分入谜了。 听了两折之后，沐心暖笑道，“孩子尿了，这样，付公子陪着夫人先在这儿看着，本妃带孩子回去换了尿布和衣裳。” “王妃请便。” 沐心暖抱着孩子出去，经过付弘扬的身旁时，冲他使了个眼色。 付弘扬眨了眨眼，一时琢磨不透，王妃这是何意呀？ 付弘扬又陪着母亲看了一会儿，然后寻了个机会，就出来了。 一出门，就看到了荣月在等他，“付公子，您可真是让奴婢好等呢，这边请吧。” 付弘扬嘴巴张了张，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介外男，就这样被请去了王府后院儿，恐是不妥吧？ 可是既然人家王妃都这样不拘小节了，自己若是再矫情，是不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付弘扬再度来到了他之前待的花厅，只见除了王妃外，还另有两位公子。 “付公子请坐，这两位是本妃的弟弟，沐清远，沐清夜。” “久闻付公子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荣幸。” “客气客气，倒是沐家一门清贵，百年的书香世家，今日能得见两位公子，当我付弘扬的福分。” “行了，都是自己人，就别在这里客套了。”沐心暖看着付弘扬笑得有几分世故的样子，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 不过，一想着他这么多年，也都是为了替端木初泽办事，才会修炼成了现在这样儿，这心里头，也就没有什么气了。 “将他们二人叫过来，也没有别的，一是为了给你们引见一下，二来，也是为了有他二人坐陪，不至于坏了本妃的名声。” 付弘扬听着这话，就知道她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了，或许，是与楚楚有关？ “楚楚姑娘，你可熟悉？” “回王妃，太熟了。可是她过来了？” 看着付弘扬两只眼睛闪闪发亮的样子，沐心暖就觉得当真是应该再逗一逗他的。 “本妃现在问你，你可是果真有意要娶楚楚姑娘为妻？” 看到了王妃一脸严肃，付弘扬的心里对没来由地就打了个突儿，总觉得，这位王妃，似乎是想要为楚楚做什么主似的。 “回王妃，属下与楚楚一见倾心，此生非卿不娶。” “一见倾心？可是本妃怎么听说，她可是一直都不愿意嫁你的？” 付弘扬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子，果然还是来了，“回王妃，那是因为楚楚觉得她配不上属下，所以才一直不肯答应属下。” “是么？可是为何，本妃听说，你常年流连于花丛之中，这心里若是果真有楚楚姑娘，又怎会如此？” 付弘扬的脸色变了变，心里头将端木初泽给骂了不下百遍！ 都是这位主儿！ 如果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会去流连那种地方，真以为他愿意去呀？ “回王妃，这事儿您可就真的是冤枉属下了，属下去那种地方，也是去办事了。而且，这都是王爷的吩咐。如果不是因为王爷心中有你，这种事儿，本该着他亲自去的。” 沐心暖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王爷委屈你了？” 付弘扬的表情一滞，再一看王妃那微微有些恼火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不只是王爷护着王妃，王妃将王爷，也是护得紧着呢。 “回王妃，属下不敢。只是，属下去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属下的产业，或者是王爷的产业，大部分时候，都是为了去探听消息，或者是吩咐什么事情的。” “嗯，这个说法，本妃倒是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只是，你觉得楚楚姑娘能接受吗？” 付弘扬的表情微窘，然后再露出了一种可怜兮兮的样子道，“王妃，还求王妃看在属下都是为了给王爷办事的份儿上，就在楚楚面前为属下美言几句吧。” “嗯，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此之前，本妃得先知道你对楚楚姑娘的诚意。” 沐心暖说着，轻啜了一口茶，“不瞒付公子，本妃虽是未曾见过这位楚楚姑娘，可是本妃从王爷口中得知，对这位徒弟，他可是很看重的。你可是要想好了。一旦你娶了楚楚姑娘，这辈分上？” “王妃放心，这些，属下都不在乎。只要是能娶到了楚楚，让属下做什么都成？” “果真？”沐心暖的眸子一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付弘扬是铁了心地要娶楚楚的，眼下他能求的人，也就只有王妃了。毕竟楚楚是女子，而母亲那一关，还得是由王妃来想办法才成。 “那本妃再问你，你府上的那位娇客，你预备如何安置呀？” “呃？”付弘扬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王妃所指的，就是自己的表妹。 “回王妃，属下对表妹无意，只是兄妹之情，只要是楚楚愿意，属下会即刻想办法将表妹送回府去。” “那你觉得，你母亲会答应吗？别忘了，那可是她的亲侄女！” 沐心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付弘扬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门当户对？ “王妃，若是属下有法子，也就不会求到您这儿来了。属下知道王妃心肠好，您就帮帮属下吧。” 付弘扬撒娇的样子，还真是让沐心暖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一旁的沐清夜和沐清远二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付弘扬，却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刚刚的样子有些丢脸，反倒是理直气壮道，“你们现在别笑，等你们将来自己也有了意中人的时候，也就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爱而不得，这比要了我的命还要难受呢。” 两人相视一眼，显然是对于他现在的心情，是不可能有半分的体谅的。 付弘扬眼巴巴地瞧着沐心暖，似乎是她要不答应，他今日就跟她耗下去似的。 “行了，你先回去吧。” “王妃？” 沐心暖听出了他话里的几分急切，满意地笑了，抬眸，却是一脸严肃地问道，“我且问你，若是让你娶了她之后，再不得纳妾，你可愿意？” “回王妃，属下愿意。” “你可是要想清楚了，不得纳妾，就算是将来楚楚不能为你生下子嗣，你也愿意？” 付弘扬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就急不可待地问道，“可是楚楚生了什么怪病？不妨事的。只要是她答应嫁给我，有没有子嗣，都不重要。” “是么？你要明白，如果没有子嗣，你将来，如何袭随了付家主的家业？” “这不难！大不了，让我二弟袭承就是了。” 看着他说的满不在乎，显然，不似是装出来的。 沐心暖暗自点了点头，这个付弘扬，应该还算是一个靠得住的人。 也对，既然是端木初泽欣赏的人，这人品上，自然是不会差到哪儿去了。 “那好，有你今日这句话，我便应下了此事。只是，你要记得自己说过什么。真要是促成了你们的好事，本妃可是要你写下字据为凭的。” “是，王妃。这不难，如果您要是信不过属下，属下现在写也成。” “不必了。等本妃见到了楚楚姑娘之后再说吧。” 沐心暖说完，便将她的想法与付弘扬说了一遍，并且告诉他，明日，楚楚就会到了燕州城外，让他自己去接。 “可是，楚楚只怕不会相信我的话。” 付弘扬对于这位楚楚，当真是有几分的惧怕的。 “放心，这是王爷手书，你带了去，她自然就会信你了。” 付弘扬一喜，“多谢王妃。” “楚楚进了付府之后，你记得要好好照顾她，莫要被你府上的娇客给欺负了去。” “是，王妃放心。属下多谢王妃的恩典了。” 沐心暖笑笑，挥手道，“快去吧，一会儿付夫人该着急了。” 要说付夫人在屋子里看得也算是入谜，她本就是一个戏谜，爱听戏，如今听着这演皮影的，唱得也是有几分的功力，自然是喜不自胜。 等到她想起来还有儿子跟着一起来时，付弘扬早已在她的身后坐了。 直到快要午时，这戏才算是看完了。 从那黑屋子里头一出来，这付夫人立时还有些不适应外头的光线，忍不住就拿衣袖遮挡了一下，再眯了眯眼睛。 “付夫人看得入谜，本妃想着，这半路再进去，恐会打扰了付夫人的兴致，便带着孩子在这里先坐一会儿。” 外头的亭子里，沐心暖正逗着孩子玩儿呢。 “王妃言重了。” 不过是才看了一出戏，这付夫人对长乐王妃的印象就好了许多，至少，不再那样怕她了。 “听闻最近夫人正在为令公子的亲事犯愁，不知可有此事？” “是呀，这个孩子，只要是我看上的，他都不乐意。原本这婚姻大事，哪家不是父母做主的？可是偏偏我这个儿子，在外头野惯了，我们也管不了，这才一直让人犯愁呢。” “其实付夫人多虑了。令公子一表人材，年纪轻轻就得王爷重用，将来的前程自然是无可限量，这亲事嘛，自然也是会自己寻上门来的。” 沐心暖说着这话，不着痕迹地看了付弘扬一眼。 付夫人没有听出她话中有话，倒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他们付家现在在燕州也算是名门了，就算当不得望族两个字，可是在这燕州城里，那也是数得上的大家族，所以，她从来不觉得，她的儿子，会比别人娶到的姑娘差了。 “付夫人，不知，您对于未来儿媳妇，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若是有合适的，本妃还相着当一把媒人呢。”沐心暖打趣道。 付夫人一听王妃愿意做媒，自然是乐了。 “回王妃，臣妇哪里敢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要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这家世嘛，也算是门当户对就成。臣妇也不要求她多有才华，只要是识得几个字，将来能帮着打理家业就是。” 沐心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付夫人这要求，的确是不过分。也是理所应当的。” 付夫人看到自己的话，也引得了王妃的共鸣，自然是满心欢喜。 而一旁的付弘扬的脸色，可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午时左右，王爷也回来了。 母子二人与王爷和王妃一起用了午膳，原本是要留他们先小憩一会儿，可是付夫人哪里还敢再留，只说是离的近，便起身告辞了。 “你今日透了透付夫人的口风？” 沐心暖点点头，有些犯愁道，“按说，人家付夫人的要求也不过分，这事儿，还真是有些棘手了。楚楚姑娘再怎么说，也是一名孤女，既然是孤女，这家世上，何来门当户对四个字？” 端木初泽也跟着皱起了眉头，这楚楚的家世，可是硬伤。 就算是背后有他这个王爷撑腰，到底也不是自己的血脉亲人，这一点上，在一些世家大族之人看来，可真是有些难办。 “要不，你试试给楚楚找个合适的出处？” 端木初泽的眼神一闪，“什么意思？” “楚楚没有娘家，你就给她一个娘家不就成了？咱们王府，自然是不合适的，可是你手底下，就没有其它的世家大族可以帮衬一下？” 端木初泽一愣，倒是真的认真考虑了起来。 !!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找茬的来了！ 楚楚果然是次日到达了燕州城外，远远地，便看到了付弘扬来接她。 楚楚以付弘扬救命恩人的身分，住进了付府。 楚楚的到来，除了付弘扬一人高兴之外，其它人对楚楚的态度，与其说是欢迎，倒不如说成是感激更为合适。 付夫人对这位姑娘的印象倒是不错，人生得漂亮，礼数上也周全。 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因为救了付弘扬，就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来。 而且，初一见她之时，看着她身上的穿戴，再看看她身后跟的丫环婢女，也知道，这定然也是大家小姐的做派。 付夫人对其越来越喜欢，可是付家的这位表小姐，可就不乐意了。 这位表小姐是付夫人的娘家侄女，是亲哥哥家的女儿，闺名张瑞兰，这名字，倒是取的不错。 “表小姐，奴婢刚刚看到大公子又去了那位楚姑娘的院子呢。” 张瑞兰一听，就有些火大地将手中的针线一扔，“这个不要脸的贱蹄子，定然是看到我表哥的身分不凡，而且相貌英俊，这才想要勾引我表哥。想要成为付家的大少夫人了。” “表小姐，您小点儿声，若是被大公子的人听到了，只怕？” “哼！听到就听到。我说的都是事实。那个楚姑娘，我瞧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家出来的，你看看那眉眼间，全都是一股子狐媚之气。” “小姐，您可千万消消气儿，不能再说了。” 张瑞兰蹭地起了身，“别人敬着那个什么劳什子楚姑娘，我可不怕她。不就是仗着收留了我表哥几日么？身为闺阁女子，竟然是敢收留外男，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那名小丫环有些战战兢兢道，“可若不是她，只怕大公子就？” “哼！你懂什么？好人家的姑娘，谁会主动去收留一名外男？就不怕被人给毁了声誉？所以，我说这位楚姑娘，定然是来路不正的。” 对于这位表小姐的性子，伺候了她许久的几位丫环们，也都是摸透了。 每次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都是柔弱温婉，可是实际上，这心却是狠着呢。 不仅如此，对于大公子还是上心得紧，若是被她知道，哪家的小姐又想着借机与大公子来个偶遇，她定然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回去的。 如今这位楚姑娘，住进了付府，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楚楚自住进来之后，便一直是足不出院，并不是她对于这地方陌生，就不想出门了，而是她知道，王爷将她安置在此处的用意，所以，这才一直不曾出门。 她对付弘扬，的确是有些心思的，可是这不代表了，她看不懂这些豪门间的猫腻。 她是什么身分？如何能配得上付家的长公子？ 她有自知之明，所以，对于付弘扬，她是半分那样的心思，也不敢有了。 可是这几日，付弘扬却是天天往她这里跑，若是被人看到，只怕也是不妥。所以，每每他来，都被她身边的丫环给挡了驾，说是小姐身子不舒服，不宜见客。 她这里的无心之举，倒是让付夫人对她又高看了一眼，觉得这样的姑娘，定然是不差的。 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住进了付府，还是知道与付弘扬保持距离，倒是自己的儿子，对人家也太上心了吧？ 付夫人看出了几分不对劲，似乎是她的儿子一厢情愿！ 付夫人又有些不高兴了。 住了几日之后，付夫人才对这位姑娘大致有了了解，原来不过是一介孤女，因为得师父恩惠，所以一直是衣食无忧，而且，听说名下的产业也不小。 可是那又怎样？ 他们付家缺银子么？ 他们付家的儿媳妇，自然是得是那种门当户对的才成！ 所以，付夫人对于这位楚姑娘，从心眼儿里，是有些排斥了。 付夫人对她微妙的变化，自然是被下人们看到了眼里。 而那位表小姐，自然是最最高兴的一个了。 “哼！我就知道那个小蹄子是没有什么机会的。如今姑姑也不再给她好脸子看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脸面继续住在我们付家？” 张瑞兰说着就往外走，还特意打扮得极其奢华亮丽的。 跟在了她后面的小丫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什么时候，这里成了他们付家了？她不是张家的小姐吗？真当自己是付家的主子了？” 另一个小丫环连忙碰了她一下，“想死呀？表小姐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呀？” 两人一路跟着张瑞兰往外走，很快就到了楚楚住的院子。 “给表小姐请安。”这院子里的，都是付府的下人，自然是认得她的。 “免了。楚姑娘在不在？” “回表小姐，楚姑娘正在屋子里看帐薄呢。” “看帐薄？她一介女子，现在就在看这个？难不成，之前，她的产业，都是自己来打理的？” 几名下人面面相觑，自然是不敢再出声，这等事情，她们怎么可能会知道？ “行了，我去找她说说话，你们也都机灵着点儿，若是看到有人过来了，记得过来通禀一声。” “是，表小姐。” 看着表小姐一路到了屋前，几个丫环就开始嘀咕了，瞧着吧，这位楚姑娘又该倒霉了。 楚楚正在屋子里算帐，丫环便说一位自称是付府的表小姐来求见。 楚楚仔细想了一下，知道这便是王妃信上所说的那位张家小姐了。 前两日，王妃特意让人送了封信给她，就是嘱咐她，这个女人，可不是个善茬。 “告诉她，本小姐没空，不见。”楚楚不甚在意道。 “是，小姐。” 门外廊下等着的张瑞兰一听，这脸色立时就变了，怒骂道，“你说什么？她当她是什么东西？本小姐亲自上门来看她，她竟然还敢说没空？反了！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府邸，也由得她一介孤女在此耍横？” 这话说的可真是难听，屋子里的楚楚脸色只是暗了暗，没有出声。 “还请表小姐慎言。”张瑞兰身边的丫环连忙劝道。 !! 第二百六十三章 离开付府！ 守在了门口的，都是近身服侍楚楚的，根本就不是付家的人，自然是不会由着她在此胡闹。 张瑞兰说了几句难听的，接着就想往里闯，自然是不可能闯得进去的。 这楚楚一直在外负责打理端木初泽在江南的产业，身边跟着的，自然都是些会功夫的，张瑞兰带的那些人，怎么可能打得过她们？ 这里闹得不可开交，自然就有人去外头找夫人和大公子了。 很快，不仅仅是付夫人和大公子来了，就连付老爷，也跟着一并过来了。 付老爷一进屋，就黑了一张脸，“放肆！成何体统？这楚姑娘是我儿的救命恩人，你想干什么？” 付老爷自然是知道楚楚的真正身分的，那可是王爷一直护着的人，而且，也是一直管王爷叫师父的。岂是她们这些人能随意招惹的？ 付老爷这一吼，付夫人有些不乐意了，这当着自己的面儿就吼自己的侄女，不是不给自己面子吗？ “老爷您先消消气，好歹也问问是怎么回事呀？” 张瑞兰一听姑姑为她说话了，立马就哭哭啼啼道，“姑姑，我只是好心来看望这位楚姑娘，想不到，她不仅将侄女儿拒之门外，还，还纵人行凶！” 付夫人一看张瑞兰的手腕上儿都是一圈青色，脸色立马也就不好看了。 “楚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楚楚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与这些人周旋，只是转脸看向了付老爷，微一欠身，“付家主，楚楚是什么性子，您是知道的。这付府，原本也不是楚楚想要住进来的，只是付公子他？” 说着，楚楚轻咬了一下嘴唇，再道，“楚楚向来不是一个事多之人，今日，若非是这位张小姐要硬闯我的闺房，我也不至于让人将其阻拦在外。” “你说什么？谁硬闯了？再说了，你这闺房里有什么不能进的？难不成，你还在这里藏了什么人？见不得人不成？” 张瑞兰这话，可是成功地激怒了楚楚。 楚楚立马转头看她，“张小姐，我楚楚虽为一介孤女，可也知道男女有别，更知道何谓礼仪教养！你身为府上的表小姐，我的人既然是告诉你了，不见。你何故硬闯？还是说，这燕州的家教，是与别处不同的？” 付夫人的脸色多了几分的尴尬，这分明就是在暗指她们张家的门风不佳了。 付老爷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来人，送表小姐回张府，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再来了，我付家，不欢迎对我儿救命恩人不敬之人。” “是，老爷。” 虽说这后院儿是付夫人在打理，可是这一家之主，可是付老爷。 他一发话，哪个敢不听？ 立马就有婆子上前，搀了张瑞兰就往外走，说是搀，其实根本就是架出去的。 何夫人的脸色青白变幻，“老爷，她到底也是妾身的侄女。” “哼！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你的侄女的份上，你以为我会容忍她至今？你是一家之主母，为什么问问这府上的下人，这两年来，这个张瑞兰都在府上做过什么？” 付夫人的脸以晦暗难明，付老爷深吸了一口气，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重了些，“行了，先回去吧。莫要打扰楚姑娘休息了。” 说着，还深深地看了这位楚楚一眼，如果不是自己的儿子非她不娶，他也不必会应了儿子，跟他一起来说服张氏。 可是现在，自己夫人的样子，怕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接纳她的。 楚楚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微动了一下眉，“总算是清静了。” 眼神再一扫，这才看见一直在一个不起眼儿的位子上坐着的付弘扬。 他的表情有些复杂，细看，似乎是还有些沮丧和失望。 “你怎么还在这儿？”楚楚的话冷冰冰的，就像是一把冰刀子，割在了付弘扬的心尖儿上。 “你果然是不喜欢我的？如果不是王爷的信，你是不是根本就不会看我一眼？” 楚楚抿了抿唇，没出声儿。 “也罢，我付弘扬这几年对你死缠烂打，除了霸王硬上弓这一招没有对你用过之外，其它的，我几乎是对你用了一个遍。这一次，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求到了王爷那里。” 楚楚不出声，也不动，就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说，眉眼间，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快速地闪了闪。 “可是我没想到，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机会，对你而言，竟是如同枷锁一般。也罢，是我付弘扬福薄，配不上你。你愿意走，便走吧。” 付弘扬说着，然后起身，身子微微地弯着，头也是半垂着，整个人的精神都不好了。 楚楚一时有些怔住，然后就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子往外走。 张了张嘴，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也罢，就如此吧。 反正付夫人也是看不上她的，既然如此，那便不如相忘于江湖，自此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回到了寝室的楚楚，脸上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不是一直都期盼着付弘扬对她说出这样放弃的话来么？ 如今他说出来了，自己怎么反倒是有些不舒服了？ 难道，自己对他的感情，已然如此之深？ 楚楚自嘲一笑，喃喃道，“这样就挺好，难道自己还指着将来嫁与他为妻么？自己的身分，最多为妾。可是看了这么多的世态炎凉，哪一家的妾室的日子，是好过的？” 次日一早，楚楚便让人整理好了东西，再向付夫人辞行。 付夫人看到她要走，原本还是一肚子火气的她，倒是不好发作了。 老爷说的对，再怎么说，也是人家这位姑娘救了自己的儿子，张瑞兰，的确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多谢这几日来付夫人的款待和照顾，楚楚感激不尽，就此告辞了。” “也好，那你一路小心着些。不知道楚姑娘这是要去何处？” “家师就在燕州城，不然，楚楚也不会来此。” “哦，原来是寻你的师父的。” “正是，因为师父与师母成亲生子，一晃已是几年，身为徒儿，却一直被江南诸事牵绊，始终不曾来拜见师母，所以，这次来燕州，是特意给师母请安的。” 楚楚虽然是跟着端木初泽习武，可是这礼仪上，倒也是一点儿没落下，话说得周全，而且，还很中听。 !! 第二百六十四章彻底放弃？ 楚楚离开了付府之后，马车才走出来没多远，就被人给拦住了。 楚楚坐在马车里没动，她身边的婢女也是有些身手的，直接从车上跳了下去，一看来人，冷哼一声，“哟，怎么？张小姐好兴致，这一大早地，就来堵我们小姐的马车？” 张瑞兰气得几乎就是咬碎了一口银牙，“贱人，让开！” “哼！这里可是燕州城，张小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算是你要当街杀人，也得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吧？真以为你们张家，在这燕州城里，就能横着走了？” “你也说了，这里是燕州城，又不是你们自己家里？怎么？这条路，你们走得，本小姐就走不得了？” 张瑞兰一早得到了消息，说是楚楚要离开，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叫了人就出来了。 一想到了昨日她们在付府带给自己的羞辱，张瑞兰就恨不能一下子将眼前的人给撕碎了！ “行了，不相干的人，不予理会，她既然在这里，我们绕路就是了。” 婢女垂了眼眸，也实在是不屑与这种没脑子的蠢材计较，直接就招呼了车夫，调头走另一边了。 而这厢的张瑞兰一瞧，她是真没想到，这楚楚竟然是如此好脾性？说走就走了？ 张瑞兰还欲再上前阻拦，被身边的丫环给劝住了。 “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这里可是离付府不远，万一再被大公子看到了，对您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呢。” 张瑞兰咬了咬牙，“哼！就让这贱人先得意几天。看后头本小姐怎么收拾她？你们几个，去，将前头的这马车，给我盯紧了，看看她们一行人在何处落脚，府里头都有些什么人？” “是，小姐。” 楚楚出了付府之后，其实是有些心烦的。 这长乐王府，她自然是不可能就这样直接过去。 王爷给她的吩咐，是让她一直住在付府，如今自己也没有知会他一声，直接就走人了，也不知道师父若是知道了，会不会训斥她。 这样想着，自然是更不敢去长乐王府了。 那长乐王是什么性子的人，她可是自认了解的很！ 那脸一冷下来了，真是能如同寒冬腊月的冰，冻死人了。 “小姐，那咱们要去哪儿？” “先去城外的别庄吧，那里有处庄子，是王爷的私产，怕是外人也并不知晓的。” “是，小姐。” 端木初泽和沐心暖见到付弘扬的时候，就见他一脸的垂头丧气，整个人明明才两三日不见，不仅仅是消瘦了一些，更是憔悴了许多。 “这是怎么了？楚楚姑娘拒绝你了？” 沐心暖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是有些不舒服，一个大男人，把自己给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如果当真是因为楚楚也就罢了，至少也说明了他是在意楚楚的，可若是再因为家里头的一些破事儿，那不得不说，她只能是同情他一把了。 “表妹被父亲下令送回张府了。” 这件事儿，他们已经知道了，倒是并不意外。 付家主对于楚楚的身分，自然是知晓的，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也不意外。 沐心暖再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头有些嫌弃道，“你不会就因为你的表妹走了，你就成了这样吧？” 付弘扬自嘲一笑，“怎么可能？莫说是一个表妹，就是十个表妹从我家中离开，我也只有是欢天喜地的份儿，怎么可能会难过？” 端木初泽的眉心一拧，敢让自己的妻子也跟着他一起揪心，这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 “有什么话赶紧说！” 付弘扬的眼圈儿就有些红，不过，看着他双拳紧握的样子，当是想到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强忍着没让自己真的哭出来。 “楚楚不愿意。” 端木初泽顿时松了一口气，劝道，“这又不是头一次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她为何不愿意么？现在怎么就这么难受了？” “王爷，属下是昨天才知道，原来，她不仅仅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竟然是让她感觉到了无处不在的枷锁，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强求？若是让她跟了我，却一辈子没有一个笑脸儿，我又岂能开心？” 付弘扬说着，眼睛有些无力地合上了，一脸的沮丧和痛苦。 “王爷，无论如何，这一次，还是多谢您和王妃了。属下与楚楚的事，就不再劳您二位费心了。” 沐心暖一想，这算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 不是说两人其实是两情相悦的？只是因为考虑到了身分的问题，所以才会如此？本来两人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给楚楚一个新身分的。可是怎么到了这个时候，最先说不成的，反倒是付弘扬了？ “付公子，你说真的？” 付弘扬点点头，“真的。我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她无心于我，我又何苦如此自我作践？大不了，我们各走一边就是。” 端木初泽的眼神微暗了一下，“你确定，楚楚说这话时，是认真的？” “自然！认真到了不能再认真的地步了。呵呵，一直以来，不过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既然如此，我不再纠缠她就是。” 沐心暖总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地方似乎是不大对劲儿，可是又想不起来。 端木初泽提醒了他一句，“你自己想清楚就好。毕竟，这男欢女爱之事，旁人，是不可能会同你们感同身受的。痛不痛，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沐心暖若有所思地看了端木初泽一眼，再看向了付弘扬时，发现他的眉眼间似乎更多了几分的痛色，这样的付弘扬，让人看了，实在是心疼。 “他那样随意的一个男子，想不到，竟然也会为情所困。” 沐心暖对于他们二人的事，显然是还有些不太适应，怎么说不成就不成了？ “昨天的事情，你不是都知道了，是那位张家小姐寻上门去，只怕，言语上，又拿身分说事儿，刺激了楚楚。” 沐心暖最最是见不得这些的，心底一软，“阿泽，难道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按你说的，楚楚不也是心仪于他？” !!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不如游学！ “那又如何？感情的事情，是勉强不来的。我们不是他们，自然是无法体会到他们的感受。楚楚本就是孤女一人，将来就算是嫁进了付府，你觉得，她真能斗得过那些女人？” 沐心暖不屑地扬了扬唇角，“楚楚不是将外头的生意都能打理得极好么？不过是几个眼皮子浅的女人，她还料理不了？不过就是不屑与她们打交道罢了。” “你这话倒是抬举她了。” 沐心暖怔了怔，“对了，付弘扬说楚楚今日就离开付府，早上就走了。你可知道她去了何处？” “违背了我的意思，她现在自然是不敢上门到我这儿来的，去了城外的别庄。” “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她？” 端木初泽很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小妻子一眼，“阿暖，首先不说她是我的下属，单就是她唤我一声师父，也是你我的晚辈，你觉得，我们就这样去，合适么？” 沐心暖被他这一说给噎了一下，也是，哪有长辈上门主动去看晚辈的道理？若是她病了，也算是有个由头，这无病无事的，实在是不合适。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有情人，却是不能成为美眷，反倒是伤心欲绝？” 端木初泽突然坏坏地一笑，“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就先由着他们二人折腾去吧。放心，你夫君我的眼睛毒着呢，他们两个，还没到那一步呢。” “呃？”沐心暖眨眨眼，这话说的，好像是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我们的小世子。” 难得的，最近几日，端木初泽倒是特别地悠闲，每天白天，几乎就是有大半儿的功夫在陪着沐心暖。 “阿泽，你看着我的这两个弟弟如何？” “还不错。沐清远，倒是头脑比清夜更活了一些，不过，沐清夜胜在了读书多，而且，他本人许是因为早先家境的原因，无论是学什么，都是十分刻苦。” “听你这意思，倒是对他很看重。” “我真正看重的，是沐清轩，只不过他人远在京城的国子监，我没办法将他给掳来，没办法，只能是退而求其次了。” “你呀。那你觉得，若是阿夜考科举的话，当是如何？” “先看看吧，他如今不是秀才了吗？再看看，他还年轻，现在重要的是，应该多出去走走，一味地死读书，对他的将来，也没有什么好处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阿夜这个人，性子是有些呆板的。如果不是这次因为他家中的事情，都有父亲和母亲帮他安顿好了，只怕他也是不肯来我们这里的。” “你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是来了燕州，那就先将这燕地的风貌都了解一下，多看看，对他读书，也是有好处的。而且，将来对于治国安邦的策略，都会提出极为有用的建议。一味的死读书，太过于死板、教条。这人，要学以致用，前提，便是要活学活用方成。” 对于他说的，沐心暖似懂非懂，不过潜意识里，就觉得他说的话是十分在理的。 “他是男子，你也是有所成就的一地之王了。由你来教导他，我自然是一万个放心的。” 这话听起来不错，很舒服。 端木初泽笑着看她，“原来被人谄媚，竟是如此舒服的感觉。难怪自古有那么多的帝王都是爱听奉承话呢。” 沐心暖瞪他一眼，“没个正形儿！你也想当只听好话的主子？” “那自然是不至于。不过，我就是想听我的阿暖对我谄媚。如果不仅仅只是在嘴上如此聪明就好了，若是你能在床上也如此谄媚，我会更开心的。” 沐心暖直接就伸手拧了他的胳膊一把，端木初泽吃痛，虽然没出声儿，却是五官皱了起来，“喂，娘子，你是不是下手也太狠了一点儿？” 沐心暖看他这样子，便吃吃地发笑，“谁让你一直没个正形儿的！” 端木初泽扁扁嘴，调戏自家娘子，还有罪了不成？ 难不成，让他去调戏别人家的娘子？ 那估计阿暖得对他更狠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如何培养真正有用的人的话题，沐心暖越听越觉得好，便直接让荣月去将两位公子也叫了过来。 端木初泽有些无奈，敢情阿暖这是拿他当成了讲学的先生使唤了。 “我这不是瞧着你说的有道理么？你快些讲。我可是听地入了迷呢。” 端木初泽从五湖四海，讲到了名山大川，从荒芜之地，再讲到了雪山之巅。 直把这兄弟二人听得眼睛都是直勾勾的。 “今日闻得王爷一席话，当真是胜读十年书呀！”沐清夜万般钦佩道。 沐心暖一摆手，“在自己家里，何必如何见外？叫他姐夫就成。” 沐清夜的脸色微有些不自在，毕竟，他不过只是一位堂弟。 而端木初泽而是放声大笑，“阿暖，我知道你的弟弟多，也不用总是提醒我，是身为姐夫，要多为他们考虑。” 沐清远则是拧眉，似乎是神游一般。 “阿远，在想什么？” 沐清远咬了咬牙，突然起身，然后冲着沐心暖就跪下了。 “阿远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长姐，今日听得姐夫之言，方知我的见识是有多么浅薄。今日，只恳请长姐允我与兄长一起出外游学，长姐放心，我们初次外出，只在燕地之内便是。不会让您担心的。” 沐清夜闻声，似有同感，也撩袍就跪下了，“回长姐，弟弟也是此意。” 原本，沐心暖还想着如何说，才能让他们愿意出去游学，又不会伤了他们的面子的，想不到，端木初泽简单地几句话，便将这些问题给解决了。 “你们想去游学，自然也不是什么坏事，先起来说话。” 沐心暖看着他二人起来，站在自己面前，已是比自己还高了不少，“你们二人都是沐家的儿郎，无论去往何处，都要谨记，我沐家的家风家规才是。” “是，长姐。” “好，回头，我修书一封给父亲，先问过了他的意思，再来决定你们的行程。” !! 第二百六十六章 付夫人来访！ 沐心暖也不耽搁，说写就写，当天后晌，便让人快马将信送往了京城。 而付弘扬和楚楚的事，沐心暖也就真的不再去想，好像是真的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了似的。 而几日后，沐心暖在收到了父亲的信后，微微一笑，她就知道，父亲是个极为明理之人，定然是愿意让沐家的儿郎多出去历练一番的。 只是沐清轩如今在国子监，不然的话，定然也会被他给丢出去的。就算是母亲再心疼儿子，父亲也会毫不心软地将孩子给轰出家门，让他们自己在外面，历经风雨。 沐心暖将信拿给了两位弟弟看了，二人自然是有些按捺不住了，想着立马就要走。 沐心暖摇摇头，将他二人拦下。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就算是要出门游学，总要做些准备吧，谁知道你们几个月后回来，还是一直到了年底才能回来？甚至于，跟子赫哥哥似的，一去就是几年？” “是，长姐，是我们两个太兴奋了。” “你们是去游学，又不是去吃喝玩乐，那么高兴做什么？我告诉你们，游学不能一味地享受，该吃苦，也还是要吃苦的，知不知道？” “是，长姐，弟弟记下了。” “成，你们先去准备，我再跟王爷商量一下，就算是出门，也要带上几名护卫方可，你们二人的拳脚功夫或许不差，可若是真的遇上了什么硬茬，只怕也是应付不来的。” “多谢长姐。” 不得不说，沐心暖想的比沐长安这个做父亲的还要周到。 给他们二人每人配了一名书童，两名护卫，另外，再另上了车夫和负责整理行李的、还有专门送信的，总共是带了十人出门。 这护卫，自然都是长乐王府里头挑出来的好手。 有他们在，沐心暖也能安心一些。 “阿泽，他们这次出门，应该不会有危险吧？” “不会的，放心吧。他们两个都那么大了，懂得如何照顾自己了。你呀，这个姐姐也该学着去相信他们。” 一晃他们兄弟二人已是走了五日。 沐心暖起初的担心，被端木初泽想出来的各种法子，慢慢地也就消减了不少。 再加上还有一个小宗华要照顾，沐心暖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想着他们兄弟俩了。 “小姐，付夫人来了，与她随行的，是张家的夫人。” “张家？也就是付夫人的嫂嫂了？” “回小姐，应该是的。”荣月点点头，对于那位张夫人，看着面相，还是不错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会生出了那样蠢笨且有些跋扈的女儿。 “叫她们去前头稍坐，我一会儿就来。” “是，小姐。” 出了门，春玉冲着荣月扮了个鬼脸，“又唤小姐呢，仔细被王爷听到了，又要瞪你。” 荣月不以为意，下巴一抬，轻哼了一声，走了。 春玉看着她的样子，气恼地跺了跺脚，“如果不是因为她不会武功，我真想把她揪过来一起打一架。” 木华笑了，“行了，她就是那性子。有事要找王妃？” “嗯，上次王妃说让挑一些简单易懂的书，给女学那边儿送过去。我挑了一些，列了个单子，请王妃过过目。” “快去吧，这会儿小世子刚睡着，动作轻着点儿。” “诶。”春玉看到木华的脸色还算是好，这才不与那个荣月计较了。 沐心暖将单子看了一遍，点点头，“不错，就按这单子上的送过去吧。记得代我向刘夫人问安。” “是，王妃。” 沐心暖到了前头的小厅，一眼便先注意到了那位身着宝蓝色华锦的夫人，正是张家夫人，也就是张瑞兰的母亲。 请过安，沐心暖笑着吩咐她们落了坐，再命人重新奉了茶。 “劳两位夫人久等了。本妃刚刚才将小世子哄睡着了，这孩子，实在是越大越不让人省心了。” “小世子生得俊朗非凡，而且上次臣妇看，小小年纪就会坐了，实在是聪慧。” 付夫人的话，身为母亲的沐心暖自然是喜欢听的，不过，也仅仅就是喜欢而已，她明白，这两位夫人今日来，定然是有什么事的。 “这位是？” “回王妃，妾身是张安氏。” 沐心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付夫人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禀王妃，是这样的，之前听说咱们燕州的女学开了，这前来求学之人，倒是委实不少。昨日，家嫂带着我那侄女儿也去了，想去学习琴艺，可是没想到，那里的先生说，这一期的琴艺课已经不收学生了，所以，这才求到了王妃这里。” 虽说王妃不在女学里任什么职位，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女学背后，就是长乐王妃。 沐心暖挑了下眉，“不知令媛是？” “回王妃，妾身的女儿闺名瑞兰。妾身也知道王妃定然是有您的难处，今日初次登门拜见，略备了些薄礼，还请王妃笑纳。” 沐心暖看了一眼那礼单，没有说话，一旁的方姑姑接了单子，直接就放在了一旁，与厅内的那些礼物，放在一起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今日这事儿，她还真不能应了。 “怕是要让张夫人失望了。这礼物，一会儿还请张夫人带回去吧。燕州城人人皆知，这女学里的总教务，可是刘夫人，张夫人若是想要讨个人情，也得去刘夫人的府上才是。” 付夫人一听，就知道王妃是不乐意来帮她们出这个头了。 “王妃，您看，不过是多一个人，大不了，让瑞兰自己带着琴去，您看如何？” “这女学里所有的授课，都是有着极其严谨的规矩的。而这规矩二字，便是女学里的学生，头一样儿要学的东西。付夫人以为，这规矩，本妃就能坏了？” 付夫人脸色一僵，自然是不好再说。 张夫人看看自家的小姑子，再看看王妃，心知这事儿，怕是不成了。 “不过，张夫人也不必灰心。据我所知，这琴艺课，也是按期来说的，每五个月为一期，想来，这一期没赶上，下一期，应该还是可以的。” !! 第二百六十七章 王妃的冷脸！ 沐心暖若是不说后头这番话，只怕张夫人的心里还好受一些，现在听她这么一说，这心里就更呕得慌了。 女儿都多大了？ 下一期？ 女儿万一下半年成亲怎么办？ 虽说女儿现在还没有婚事，可若是那个付弘扬对她动了心，愿意娶她呢？ 当然，张夫人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不可能真正地成为付家的大少夫人的，与小姑子熟识多年，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 再说，论身分和家世，自己的女儿，也的确是配不上付家大少夫人这个位子。 不过那又如何？只要是女儿给嫁给了付弘扬，那么，这富贵荣华，自然也就是手到擒来，有付夫人这个亲姑姑在，将来女儿在付府岂能吃亏？ 所以，张夫人一听说要等到下一期，那就是明年的事儿了，明年，女儿是断然就不可能再出来了。 就算是不嫁人，也该在待在府里，安安静静地等着说亲了，哪里还能四处走动？ 付夫人面有尴尬，她虽不知张夫人的具体想法，可是让张瑞兰再等半年，的确是时间有些长。 “王妃，您看，就真的不能再想想别的法子通融一二么？” 沐心暖抿唇一笑，“两位夫人，本妃真不知道你们是如何了解女学的。那里可是有着明文的规定，但凡是进入女学的，必须要先学两个月的礼仪规矩，以及简单的文课。” 这也是为何，琴棋书画等其它的一些有关技艺的课程，会在下个月才开始的真正原因。 两位夫人齐齐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沐心暖。 “话，本妃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女学有女学的规矩，就算是现在本妃说句话，让张小姐进了女学，你们又凭什么以为，她不必去学习那两个月的规矩呢？之前张小姐是如何对待付大公子的恩人的，本妃可是也有所耳闻。” 沐心暖的态度，已经是渐渐地冷了下来。 既然是她们自己找上门来的，那就不要怪自己要先为楚楚讨回一点儿利息了。 考虑到了付夫人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楚楚的婆婆，所以，她就给她几分面子，免得将来她再去借机为难楚楚，可是这位张夫人，她又算是哪根葱？ 一个小小的商人妇，也觉得自己在长乐王妃的面前能有几分面子？ 竟然是还敢大言不惭地求自己帮忙开口？ 真以为他们张家，有了付家做了倚仗，也是燕州的名门了？ 简直就是可笑！ 张夫人的表情微微一僵，大概也看出来了，王妃的心情不佳，特别是提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的时候，那样子，还真是有些冷的。 “这，王妃，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沐心暖淡淡地扫了付夫人一眼，压根儿就没有理会那位张夫人。 反倒是付夫人觉得自己一对上了王妃的这眼神，心里头就有些打鼓了，总觉得王妃对自己也是有些不满的。 “好了，本妃累了，若是无事，两位请回吧。” 沐心暖如果说一开始对她两位还算是客气的话，现在，对她们已经是有几分的不屑了。 就连付夫人，也感觉到了王妃身上的那股子气恼，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王妃。 出了府门，王府的管事，将张夫人带来的礼物也直接就交到了张家人的手中。 “我们王妃说了，这些东西，还请张夫人带回去自己用吧。” 说着，当着两人的面儿，砰的一声，直接就关上了大门！ 虽然二人是从小角门儿里出来的，可是也不至于被人如此对待吧？ 相比于张夫人，付夫人心中的火气更大，总觉得王妃对她如此态度，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又请她看戏，又陪着她说话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付夫人看了一眼正低头乱想的张夫人，心里头咯噔一下子，莫不是之前张瑞兰在街上阻拦楚姑娘的事，也被王妃听说了，这才不悦？ 早就听说王妃是出自京城的书香门第，一门清贵，想来，对于规矩二字，最是看重。 这是觉得张家的小姐不懂事儿，竟然是在街上，还敢对人家楚姑娘无礼了？ 付夫人自己也没有察觉到，不知不觉间，她的心，竟然是向着楚楚了。 付夫人的心里头突然就有些烦闷，也不等张夫人，甚至是连句话也不曾与她说，直接就上了马车，回付府了。 回到府里，付夫人一直对于此事耿耿于怀，她是真的弄不明白，为什么王妃前后两次的态度，差别竟然是如此之大？自己可是做了什么惹她忌讳的事？ 一直到付老爷进了屋子，付夫人才连忙收起了心思，帮着老爷更衣了。 “你怎么了？我听说你陪着你嫂嫂去了一趟长乐王府，怎么回来，就这副样子？” 付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自己心头的疑惑说了一遍。 “老爷，妾身也不知这是何故。说起来，妾身自问也不曾做过什么得罪王妃的事呀。妾身想不出来，难免就会忧心，担心会因为妾身的一时之举，影响了老爷和儿子的前程。” “你呀，想太多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依我看，就是王妃对张家不满意了。” 付老爷心中有数，十有**，王妃是知道了楚楚的身分的，所以，才会迁怒于整个儿张家了。 就算是楚楚是一介孤女，那也是她长乐王府的人，岂能由人如此欺凌？ “老爷的意思是说，王妃发火儿，与妾身无关？” 付老爷淡淡地应了一声，“虽说是与你无关，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些身分，特别是那个张瑞兰，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你的侄女，我真是恨不能让人将她给扔出去。” 付夫人的脸色白了白，她知道老爷的性子，说的出来，自然也就是能做的出来的那一种。 “老爷，妾身以后不让她来了就是。” “嗯，不仅是她，连你嫂嫂，你也与她远着些。她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这人太老实了些，被人家算计了都不知道！” !! 第二百六十八章 紫一的婚事 付夫人的手一顿，眼珠子一转，自己被人算计了？ 付老爷一抬眼，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伸手抚眉，摇摇头，“你也不想一想，凭着一个小小的张夫人，哪里有资格登长乐王府的门？如果不是借着你的这层关系，你以为，她会有机会，见到长乐王妃？” 付夫人却是有些不太赞同道，“可是那也是妾身的嫂嫂，既然是求上门来了，总不能不理会吧？” “所以说你被人算计，都不知道！你也不想想既然是她求上门来了，你就不能自己先走一趟长乐王府？” 付夫人的心里一突，是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付老爷看她的呆愣样子，就知道她之前定然是没有想到过的，轻叹一声，有这样的一位夫人主事，府里头倒是安宁，可是这外头？ “你想想，长乐王妃是什么身分？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张氏，说求见就能见的？王妃今日肯过去与你们说说话，已经是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了。你还别嫌王妃的脸色难看！” 付夫人顺势也在他的一旁坐了，想着自己今日的举动，的确是有些太过唐突了。 “老爷说的没错，今日之事，的确是妾身考虑不周了。妾身明白了，王妃今日，只怕心里头，对妾身也是有些怨气的，竟然是还带了张氏同往？” “对了！你能想明白，就说明还不是太笨。你切想想，为何你那嫂嫂非要与你同往？” 付夫人的脑子一时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这，不就是为了瑞兰的事？” “哼！”付老爷轻嗤一声，“你还真是傻呀！我听说，今日那张夫人可是备了厚礼的。” 付夫人点点头，“这倒是，也不过就是备了些普通的补品而已。” “普通的补品？”付老爷面有不屑，“你觉得，那样的东西，她能拿得出手？还敢带到了长乐王府去？” “那老爷的意思是？” “我早已经让人打探过了，她带去的，有上等的玉器，还有一支百年的灵芝，这能算是普通的礼物？你呀，被人家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付夫人蹭地一下子就坐椅子上站了起来，“嫂嫂为何要瞒我？” “为何？她有心要巴结长乐王妃，难不成，还要与你实话实说？你也不想想，你那个嫂嫂平日里来咱们府上，何时出手如此大方过？就连她的女儿住在了咱们府上，吃穿用度且不说了，她可给过你一两银子？” 付夫人的脸色有些红，毕竟，这又牵扯到了她的娘家了。 付老爷一看她有些畏畏缩缩的样子，便知道她怕是又想歪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也没有嫌弃她不给我们家银子，只是说，这等小事，就能看出这个人的人品。你且仔细想想，若她不是你的嫂嫂，就是这样的抠门儿小气，还处处算计你，你可还会与她相交？” 付夫人的身子一僵，她又不傻！若她是一介外人，自己怎么可能会与这样的人为伍？ “老爷，是妾身错了。妾身以后做事，定然是会仔细地想想的。” “你呀，之前母亲在世时，给你安排的那几个嬷嬷，你觉得人家事儿多，觉得人家是为了来监督你的，与你不是一条心，早早儿地将人给打发到了庄子上，现在想想，若是有她们在，你焉能出这样的大错？” 付夫人的面皮一紧，心里头又有些不舒坦了。 就算是她们几个在，自己也还是一府之主母，难不成，她们还能做了自己的主？ 一看她的脸色，就知道这话她又没有听进去。 付老爷摇摇头，也不想再与她说话了，“行了，我饿了，命人摆饭吧。” 付夫人立马应了，出门安排了人手去准备。 这个时候，她倒是真的有些后悔了。 若是那会儿自己没有应了嫂嫂的话，那么，是不是自己也就不会在王妃那里落了个不是？ 随随便便地便引了人去王府求见，她是不是也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论品级，自己实在是算不得什么的。 本身能得王妃厚待，大多数，也不过就是看在了老爷和儿子的面儿上，现在，她倒是清醒了许多。 “王妃，您今日的话，可真是狠呢。”荣月一边儿帮她捶着背，一边儿笑道。 “怎么？我说话狠了，你就高兴了？瞧瞧你笑得跟个小猴子似的。” 荣月嘴一撇，“小姐，您怎么又这样说奴婢？” 沐心暖瞪了她一眼，“今日春玉说你说的没错，以后，就唤我王妃，莫再出错了。仔细回头王爷不高兴，真的罚你了，我可不会替你求情的。” 沐心暖再瞪她一眼，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她为何这样吗？ 不就是仗着她是自己身边的陪嫁丫头吗？ 两人的主仆情深，端木初泽就是再不高兴，也不可能真的出手责罚她的陪嫁的。 这是体面的问题。 “是，奴婢知道了。”荣月吸吸鼻子，故作委屈道。 沐心暖哪里会不知道这个丫头的性子？淡淡笑了，“我听说，紫一最近很闲呢？” 荣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低了头，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也放慢放轻了许多。 “王妃怎么知道他很闲？” 沐心暖的眸中闪过一抹笑意，“本妃是王府的主母，自然知道了。昨儿还听王爷说，紫一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这么一个人单下去，说不定，将来就讨不到媳妇儿了。” 荣月的唇角偷笑，脸红得就跟一块儿红绸似的。 “那不知王爷的意思是？” 声音低若蚊蚋，沐心暖微微笑了，“王爷的意思，自然就是想着让他赶紧成亲了。” 荣月不知不觉中，手上的动作早停了，此时，正一手垂于身侧，一手轻捋了自己的头发，娇羞万分道，“那不知，王爷可有中意的了？” “这话还真是问对了，王爷果然就相中了几个不错的姑娘。还有一位小吏家的嫡女呢。这身分上，倒也是蛮相配的。我正琢磨着，是不是哪一日，将人叫来我亲自瞧瞧？既然是王爷的心腹，我这个做主母的，也总得上点儿心不是？” 话音未落，沐心暖就察觉到了身后的荣月，气息不对了。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提及亲事！ 付夫人人虽然老实，可也不笨。 经过了自家老爷这么一提点，立马也就明白了。 虽说是娘家人，可自己也不能无所顾忌地就随便地亲近。如今，这不是给自己就惹了麻烦吗？ 要说那个张瑞兰，是她的亲侄女，她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 只是和自己老爷和儿子比起来，自然就有点儿不够格儿了。 付夫人知道自己这次做错了事，引得王妃不悦了。所以，总得想个法子，向王妃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送礼，自然是太过俗气了，而且与王妃打了几次交道，王妃对于这些身外之物，似乎是看得并不重。 再者说了，付家一年给王府送上一二十万两的银子，这些，不都是孝敬？ 付夫人隔了两日，又登门拜访了。 这一次，付夫人倒也没有说别的，只是送来了一些新鲜的瓜果。 “回王妃，这些都是外头庄子上长的，今儿早上才摘下来的，这不是，臣妇瞧着还新鲜些，立马就给王妃送过来了。另外，这些鱼，也都是庄子旁边鱼塘里头自己养的，您尝尝鲜。” 要说，这一次，付夫人还真是聪明。 长乐王府什么宝贝没有？什么美味佳肴没有？ 可是这等的新鲜东西，倒是让沐心暖一眼看了，这心里头就有一股子清新的感觉。 “多谢付夫人了，这鱼瞧着的确不错。不怕付夫人笑话，本妃还真是喜欢吃鱼。” 付夫人一听这心里头就宽松了，斟酌了一会儿，“回王妃，那日我嫂嫂过来，实在是有些不会说话，也不会办事儿了，反倒是累您也跟着生气了。您不知道，那日出了府门，臣妇也是觉得有些臊得慌。” “付夫人哪里话？咱们都不是外人。其实，跟您说句实话吧，这女学呀，虽说是由我这个王妃发起来的。可是如今，上头也盯着呢。” 付夫人的身子微微往沐心暖的方向倾了倾，女人爱听一些小道消息的天性，是不会变的。 “如今怕是人人都知道，这女学里头有十几名的女官，那可都是皇后娘娘派过来的。原本，我还一直担心皇后娘娘不答应。可是后来，得知我们女学里开的课程，都是一些如何教导女子礼仪规矩的，这心里头，自然是高兴的。” “你想呀，这母后是国母，是一国女人的典范，这天下的女子自当是都由她来管教。如今，有了这女学，自然是能将我们女人教的更体面一些。” 付夫人点点头，“王妃说的是，的确如此。” “不怕付夫人笑话，起先，我写给母后的那信里头，可是真没敢指望着母后派女官过来呢。如今，她们既然是过来了，你以为，就单单只是为了教学？” 付夫人一怔，眼珠子转了转，“难道，皇后娘娘这是不放心？” 沐心暖冲她轻点了点头，“嗯，可不是吗？母后一来是不放心，担心我们的女学，会将一些好好的女子给教坏了，另外，又觉得派些人过来，由她们教导，自然是错不了的。” “王妃说的是。” 沐心暖看了她一眼，手一摆，屋子里，也就只余方姑姑和荣月两个人在了。 “付夫人，实不相瞒，就是张小姐那样的品性，如今已经是传到女学里那几位姑姑的耳朵里了。若是本妃再出面，让她破格进去，那岂非是在故意地破坏女学的规矩？” 付夫人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子，想不到，这些女先生们，竟然也知道了这事儿？ “付夫人，您也不是外人，跟你说句实话吧，这位张小姐如今在燕州城的名声，可是果真不怎么样，您若是不信，自可以去派人打听打听。那日楚姑娘从你们府上离开，竟然是直接就被她给堵在了半路上。倒是这位楚姑娘是个心性儿好的，不与她计较，换路而行。” 付夫人听着，就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臊的慌。 好歹也是自己的娘家侄女，竟然是做出了这等有失闺阁小姐体面的事情，实在是过分了。 “多谢王妃提醒了。臣妇此去，定然会让嫂嫂好生教导。” “要说呢，这位张小姐也不见得就是多坏，不过是被家里人给宠坏了。这再怎么宠爱孩子，该学的东西，一样儿也不能少。不该有的心思，也同样是不能有，付夫人，您说对吗？” “是，王妃教训的是。不瞒王妃，臣妇都觉得有些没脸在这儿坐着了。” “付夫人不必如此，这张家小姐是张家小姐，您付夫人是付夫人，两者岂能混为一谈？” 付夫人听了这话，再一看沐心暖那微微笑着的模样儿，心里头倒是清静了些。 王妃此言，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她是她，张夫人是张夫人，不可一概而论。也就是说，王妃压根儿就没有生她的气。 “多谢王妃大度了。” 沐心暖看话说开了，之前也让她有所吓着了，这会儿也该说说正事儿了。 “听闻付家的长公子，尚无亲事？” “回王妃，正是。” 沐心暖笑了，“付夫人请喝茶。”说着，自己也端起了茶盏，借着茶杯挡着的时候，仔细地看了看这位付夫人的神色。 “本妃，倒是有意为令公子保一门亲事，只是不知道，令公子可否愿意？” 付夫人一听，立马就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一脸感激道，“能得王妃的看重，那是我们付家的福气。再说了，王妃相中的姑娘，定然也是极好的。” 沐心暖微挑了一下眉，“要说这位姑娘的出身，虽不算是太好，可是胜在了有一位好的义父。再者，这姑娘本身也是一个性子极其坚韧的。本妃之所以喜欢她，也就是看她能在逆境中不屈不挠，这才有了今日。” 这话听得付夫人云山雾绕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不知王妃所提的，是哪家的姑娘？” 沐心暖立马掩饰了刚才对楚楚的欣赏之意，“此事，我也只是先提一提，人家是姑娘家，我总得先问过人家的义母吧？万一人家不乐意，那岂不是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 第二百七十章 有关教育！ 回去的路上，付夫人就一直在想，到底会是哪家的千金呢？没听说这燕州城里，谁收了义女呀？ 而且听王妃那意思，还极有可能是高门的养女，否则，又怎么会说出，人家可能不乐意的话来？ 一路上，付夫人就这么寻思着，一直到了张家的门口，这才回笼了心神，进去找哥哥嫂嫂，好好地说一说张瑞兰的事了。 沐心暖待付夫人一走，便又抱了孩子去前头的书房。 端木初泽没回来，还在议政院忙呢，不过，这王府里头，就没有她这个王妃不能去的地儿。 王妃抱着小宗华，就开始在书房里头窝着了。 沐心暖命人在地上铺了毯子，小宗华就在上头躺着玩儿。 她自己也坐在了毯子上，手上捧了一卷书，慢慢地看着。 有荣月和方姑姑帮着瞧着，这小世子自然也没有什么事儿。 等到端木初泽回来时，就见沐心暖正手捧着一卷诗词的书，慢慢地念给了小宗华听。 小宗华倒也是精神，两只大眼睛乌溜溜地转着，一会儿冲着沐心暖笑笑，一会儿又伸出那小手，想要抓她手中的书。 端木初泽知道这是她在教导孩子，也不着急进去，就站在了门口儿看着。 这是他们夫妻二人每日都要做的事。 自从沐心暖有孕之始，他们就极其看重这个孩子。更准确的说，是端木初泽十分注重对孩子的教导。 沐心暖怀着他时，便日日听琴，有时候是她自己弹，有时候是王府的乐师弹。 不光让他听琴，在沐心暖有孕四个月后，每天端木初泽都是挑出半个时辰的时间，专门读书给沐心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听。 沐心暖当时不解，而端木初泽给她的解释，是胎教！ 好吧，胎教就胎教，虽然沐心暖很不认可这等做法，觉得孩子都没有生出来，知道什么呀？ 可是两人这样的坚持下来，等生了孩子没多久，沐心暖就看到了效果。 孩子才一个多月的时候，便对他们夫妻二人的声音很敏感。 不管是因为什么哭闹，只要是一听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声音，孩子立马就不闹了。 不仅如此，孩子对于乐理似乎也很有感觉。 每每听到了琴声、箫声，总会听得一动不动，十分专注。 现在大一些了，还会跟着拍拍手，好多时候，甚至是就合在了拍子上，这让沐心暖大为吃惊。 于是，我们的长乐王爷，就十分傲娇地说，瞧吧，这就是胎教的效果了。 于是，后面，沐心暖对于端木初泽的话，当真是深信不疑，每天坚持读书给他听。 一方面是为了培养他的兴趣，另一方面，沐心暖也觉得，让自己再拾起这些简单的书来，读一读，再品一品，倒是收获颇丰。 直到荣月小声提醒，时间到了。 沐心暖才将最后几句念完了，再慢慢地将手中的书放下，然后交由荣月，放于案上。 小宗华的眼睛，就始终跟着那卷书在走。 沐心暖颇为高兴，伸手就轻戳了一下他的鼻尖儿，“小家伙，你可是也想读书了？” 端木初泽这才进来，笑道，“阿暖的声音好听，看来，这小子更喜欢听你给他念书呢。” 沐心暖没有反对，看着端木初泽一把将孩子抱起来，又接连在空中抛了几抛，有些着急道，“你慢着些，别再摔了孩子。” 再一看这小宗华被他给抛得咯咯直笑，等到端木初泽停了手中的动作，小宗华竟然伸手就去摸他的头发。 方姑姑连忙将小世子抱了过去，“王爷当心些。小世子这几日，总爱采人的头发。当心再揪了您的头发。” 端木初泽任由她抱了过去，也脱了靴子，在地上坐了。 “阿暖，我们的小宗华可是很聪明呢。这才多大，那天，我可是听到他开始瞎哒哒了。” 方姑姑笑了，“小世子这是开始学说话了呢。” “是不是太早了些？寻常家的孩子，不是都得十个月以后才开始学说话么？” “也有早的。王爷当初说话就早，而且，王爷走路走的也早呢。” 沐心暖挑了挑眉，“这倒是随了父亲了。” “这是儿子，自然是随我。若是女儿，就当随你了。” “行了，趁着现在这孩子精神，走吧，你去舞剑给他瞧。”沐心暖说着，再看了看他的脸色，“应该不是太累吧？” 端木初泽大笑，“不累！给自己的妻儿舞剑，任何时候都不会累的。” 沐心暖白了他一眼，一行人又去了后花园。 这里专门有一处是端木初泽的练功房，外头也是一大片的空旷之地，只是植了几株竹子，倒是舞剑的好地方。 端木初泽每日都会在这里练习一套剑法，目的，自然不是为了让小宗华学，毕竟他现在还太小呢。 他的本意，就是想着让小宗华看到男子英武的一面，将来他长大了，不求其武功多好，甚至是就算他不习武也没有关系，至少，要让他感受到了他的父亲，英姿飒爽的风采。 对于男孩子，就得这样教导。 沐心暖亲自抱着孩子，就坐在了一旁的藤椅上看着。 其它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样的一幅场景，当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舞剑的男子，丰神俊朗，宛若云端高阳。 一旁的女子，秀美温和，怀里的孩子，可爱漂亮。 小宗华倒也争气，一直坚持到了端木初泽练完剑，他又吃了一小碗粥之后，终于是开始眼皮打架了。 方姑姑将孩子抱了回去，这小世子这一点特别好，只要是困了，他身边熟悉的人，谁抱着都能睡着，倒是省了沐心暖不少的事儿。 “今日付夫人又来过了。我想着，要不明日，你陪我一起去一趟城外的别庄？” 端木初泽一蹙眉，“不必，我们去城外的别苑，我着人将她叫过来就是。你是长辈，何需亲自去见她？岂不是失了礼数？” 沐心暖是不甚在意这个的，毕竟是他的徒弟。 “她的身分，如今可解决了？”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劝慰楚楚！ 端木初泽轻叹了一声，“她的身分是解决了，可是现在，我听说付弘扬这小子，一直醉生梦死的，流连于青楼之中，不肯回府呢。” 沐心暖略有些不悦，“是为了楚楚？” “应该是。楚楚这次当真是做的有些过了。既然是我让她来燕州，自然就想好了她的归属，又何必如此决绝呢？伤了付弘扬不说，还伤了她自己。” “唉，也是一个傻姑娘呢。” 次日，一家三口，一大早就去了别苑。 等到楚楚到的时候，便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正在一株石榴树上，有说有笑的，虽然离的远，可是他们之间的那种幸福、开心，她似乎是都能感受得到。 微微抿了抿唇，楚楚小心地上前，在丈余外，便直接跪下了，“徒儿给师父请安。” 这是沐心暖第一次见楚楚，虽然之前听她的名字，听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初一见面，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实在是给人英气的感觉。 当然，楚楚姑娘生得漂亮，一双杏儿眼，水灵灵的，柳叶弯眉，白晳的皮肤，实打实的美女一名。 “见过你师母。”端木初泽淡淡的一句话，就等于是将自己师父的身分坐实了。 楚楚心中一喜，立刻就冲着沐心暖磕了一个头，“给师母请安。” 沐心暖脸色微红，连忙道，“快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何需如此大礼。” 荣月上前将楚楚扶了起来，再笑道，“早就听闻楚姑娘是一位大美人儿，今日得见，的确是不假，难怪会让付公子，一往情深了。” 楚楚的脸色略有些尴尬，沐心暖准确地捕捉到了她眸中一闪而过的痛色，微摇摇头，这丫头，既然是对人家动了心，又何必自己伤自己呢？ “荣月，扶楚姑娘过来坐吧。” “是，王妃。” 简单地接触之后，沐心暖对这位楚楚姑娘，更多了几分的喜欢。 之前都是从端木初泽那里了解到，她是一个多么坚强，身世多么可怜，做事又是多么强势的女子，可是今日一见，她只是觉得，这个楚楚，与之前她所认识的那么多的夫人小姐，都有所不同。 楚楚虽然是出身不好，而且又是一名孤女，可是在与她熟络之后，侃侃而谈的样子，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自卑的成分在里头。 沐心暖甚至觉得，这样的姑娘，付弘扬是配不上的。 楚楚能有今日，虽然是有当年端木初泽的救命之恩，可是更多的，却是她自己的努力。 又聊了一会儿，沐心暖突然心血来潮，“既然你是阿泽的徒弟，那这样，你也舞一套剑法给我看看好不好？我们小宗华，可是极爱看阿泽舞剑呢。” 楚楚愣了一下，看到端木初泽只是看着王妃在笑。 起身由丫环陪着换了一套劲装出来，大红色的劲装，穿在了她的身上，不仅仅是不显得一丝俗气，反倒是更衬得她肤白亮丽，人间绝色。 “宗华好好看，你的师姐要为你舞剑了哦。千万不要眨眼睛呀。” 小宗华就像是听懂了似的，果然就开始在她的怀里挥舞着小手，蹦达了起来。 端木初泽担心沐心暖，直接就将小宗华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小姐最近吃的太多了，你瞧他这一身肉，快成小猪了。” 沐心暖娇嗔了他一眼，“他是小猪，那你是什么？” 端木初泽挑眉笑了，“小猪也不错，吃了睡，睡了吃，至少不用发愁。” 这边说着，那厢楚楚的剑已经是舞起来了。 沐心暖一直都是羡慕会武的人，特别是木华她们几个，当初她说她也想学，可是端木初泽却说，习武太辛苦了，怕她会伤了自己，所以一直不肯教她。 这会儿，已然是为人母了，自然也就更不适合去学武了。 看着楚楚一袭红衣，舞得煞是好看凌厉，当真是羡慕得紧。 待到楚楚收回了剑，沐心暖大声地拍手叫好，“楚楚，你舞地比阿泽还要好看呢。我真是羡慕你们。有武在身，若是有什么事，自己也可以保护自己，不像我，手无缚鸡之力，好丢脸。” “师母说的哪里话？您这样的大家小姐，就当如此。如今您贵为王妃，难道还能每天持刀拔剑的，喊打喊杀？” “自然是不能。所以，我才羡慕你呀。比起这高贵的身分来，我倒是更羡慕你的自由自在。” 楚楚愣了一下，看到王妃的脸上笑得真诚，特别是眼底的羡慕之色，不似作假。 身为高高在上的王妃，竟然会羡慕她这个小孤女？ 不过，自由自在这四个字，王妃倒是说地不错。 当天晚上，他们都歇在了别苑。 沐心暖晚上让端木初泽陪着孩子睡觉，她自己则是去了楚楚那里。 “楚楚，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付弘扬？” 楚楚的脸色有些白，“师母，这话，以后您还是别再问了。” 沐心暖却是拉住了她的手，不肯让她离开，强迫她面对这一切。 “你有没有想过，付弘扬对你是真心的？他是要娶你为妻，并非是纳你为妾，你为何不肯呢？” “师母，付家那样的家世，怎么可能会允许出一个我这样的儿媳妇？” “怎么不可能？之前阿泽也问过付家主的，他是点头同意的。而且，听说他对你还是很满意的。” 楚楚摇摇头，“付家主同意又如何？一入高门深似海。纵然付家不是那等百年望族，可也是豪门世家，若是我嫁了进去，将来，只怕受苦的地方多着呢。” “你是担心付夫人会为难你？不会的！她那个人，我也见了几次，人老实，没有什么坏心眼儿的。” 楚楚咬了咬嘴唇，仍然不肯松口，“师母，我意已决，您就不必再劝我了。” 沐心暖是真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倔！ “楚楚，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因为你的一念之差，会彻底地毁了付弘扬？若是你对他无心也就罢了，毕竟，强扭的瓜不甜，我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现在的问题是，你们两个明明相受，却因为你自己的自卑心理而无法在一起，楚楚，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春宵帐暖！ 那天晚上，沐心暖与楚楚说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话，最后，两人是睡到了一起，沐心暖一夜就没回去。 早上醒来，荣月和木华木晴早已是候了多时。 “我的小姐呀，您可算是起来了，赶紧的吧，王爷那边儿都急了。” 沐心暖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上没有回去睡，那半夜里小宗华有没有闹呀？ 半夜里有没有饿得哇哇直哭？ 想着，就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脑子，果然是不够用了，竟然将自己的心肝儿宝贝，就给扔到了一旁。 沐心暖火急火燎地赶了回去，这才发现，小宗华倒是玩儿的正高兴，方姑姑正给他喂着粥呢。 “咦？王爷呢？” “王爷练剑呢。” 小宗华一看到了亲娘过来了，咿咿呀呀地就要让她喂，看着方姑姑手里的粥，也是一脸的嫌弃了。到了沐心暖的怀里，头就往那儿拱。 总算是将小宗华喂饱了，方姑姑将他抱出去消消食儿，沐心暖这才洗漱更衣。 只是这衣才更了一半儿，端木初泽进来了。 阴沉着一张脸，手一挥，荣月等人给了王妃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毫不犹豫地退了下去。 沐心暖有些心虚道，“那个，昨天晚上说的太晚了，我怕回来，再影响你们休息，所以就歇在了她那儿。我这不是一大早上地就赶回来了吗？你别生气了。” “你知道错了？”端木初泽的声音冷冰冰的，一点儿好脸也不给她。 “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他一步步地逼近，沐心暖突然就心生不妙，总觉得他似乎是什么不良企图，下意识地就往后退。 端木初泽看她吓得那小兔子样儿，倒也只是一挑眉，不出声儿，任由她往后退着。 沐心暖的脚后跟儿碰到了一个硬物，直接就是向后一跌，坐在了床上。 这下子，端木初泽总算是露出了几分的笑模样儿。 “娘子这一大早的，就想着让为夫与你同床共枕么？也罢，为夫，从善如流就是。” 沐心暖的一个不字，才刚刚张开口，声儿都还没有发出来呢，就直接被他给堵到了肚子里。 沐心暖心里头这个委屈呀，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这么急着回来的。 端木初泽看着她的表情，脸色阴沉，声音中也透着几分冷气道，“怎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沐心暖哪儿敢说个不字呀！ 连连讨饶，“阿泽，我错了。你就饶过我这一次吧。现在可是白天，大早上，多不好，是不是？你快起来，万一一会儿楚楚再过来给你请安，岂不是让她看了笑话？” “她？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进得了我们的院子？” 得，一句话，沐心暖心里头刚刚升起来的几分希望，又没戏了！ “阿泽，我，我有些饿了。我们先去用早膳好不好？”沐心暖不死心，再接再励道。 没想到，端木初泽回答她的话更绝，直接就给了一句，“早膳？本王的晚膳就没吃，你现在不补偿，难道是打算到了晚上再说？你是打算今晚上一下也不睡了，是不是？” 沐心暖被他给吓得，当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端木初泽说着话，手上也没闲着，这才多一会儿的功夫，沐心暖身上的中衣，就都被他给褪了个干净。 看着她雪白的肌肤，那略有些圆润的肩头，端木初泽的眼底射出了如饿狼一般的光，直接就啃了上去。 沐心暖知道这回求饶也没用了，倒不如就顺着他，或许自己还能被少折腾一会儿。 原本因为他们夫妻二人带着孩子，所以，晚上的房事就比之前少了许多。 如今好不容易被端木初泽给逮着了一个机会，岂肯就此放过？ 这一折腾，直接就过了一个时辰。 沐心暖是被他给累得连抬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 好在最后端木初泽还算是有良心，抱着她先清洗了身子，再极有耐心地将她圈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饭。 端木初泽突然觉得，早上做这种爱做的事，也不错。至少，没有那个小坏蛋从中捣乱了。 有时候明明就是这小子睡着了，被他给放到了外间儿去，可是他才刚刚挨近了阿暖，就听到这小子哇哇地哭，一弄回来，立马就没声儿了。 端木初泽每每到了那个时候，就会十分憋屈地想着，这小子是不是上天特意派来收拾他的？ 这半年来，自己可真是被这小子给整地没脾气了。 沐心暖吃饱了，仍然不愿意动，好在现在小宗华长大了，被方姑姑和乳娘抱着，也不会闹。 端木初泽又陪着她在床上躺着睡了一觉。 直到中午，这才起来。 休息了一个时辰，沐心暖才觉得自己的身子还是自己的，至少，她还活着。 十分不满地瞪了端木初泽一眼，心里头却是想着，以后说什么，晚上也不能去别的地方睡了，这样的惩罚，当真是能要了她的小半条儿命去。 沐心暖特意穿了一个儿领子略高的衣裳，将自己身上的那些印迹给藏起来。 楚楚倒是没有多看，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一顿午膳用下来，她自己倒是有些魂不守舍的。 端木初泽不解，看沐心暖冲他点点头，知道，这丫头，八成是开了窍了。 用罢午膳，沐心暖原本是想着让楚楚陪她去走走的。 不过现在累成了这个样子，哪里也去不了。 吩咐了木华让她陪着楚楚姑娘出门，一起去帮她买一些小玩意儿回来。 木华跟了她这么久，哪里会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这一出门，没多久，就遇上了付弘扬。 木华带楚楚去的地方，离付弘扬经常出没的那间青楼较近，两人挑好了东西往外走，正好就碰上了喝的醉醺醺的付弘扬。 木华识趣儿地退了一步，楚楚直接就愣在了当场，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那个付弘扬吗？ 木华小声道，“听说，付夫人为付公子订下了一门亲事，付公子原本是不愿的，可是后来不知何故，便答应了。应是应了，可是从那以后，也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话，无疑更让楚楚觉得揪心了。 !! 第二百七十三章 新的身分？ 沐心暖会有什么安排，端木初泽大概也猜到了，对于这一类的儿女私事，他是不屑去管的。 如果付弘扬真的因为一个女人就此废了，那么，这样的人材，不要也罢。 可问题是，付弘扬与他相识已久，有一分情分在那儿。 说实话，端木初泽得知付弘扬的反应之后，是真恨不能上前去找他大打一架。 如果不是被沐心暖劝住了，估计这会儿付弘扬也就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端木初泽的想法很简单，你想要一个女人，就自己去想办法，因为遇到了一点儿挫折，就要死要活的，算什么男人？ 虽说付弘扬现在还不至于寻死觅活的，可是这醉酒不省人事，与那个有多大的差别？ 端木初泽是真的恨不能上前去踹他两脚的。 对此，沐心暖给出的解释是，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脸皮厚呢？ 端木初泽想起自己当初是如何将沐心暖给追到手的，这心里头立马又喜滋滋地，脸皮厚怎么了？ 脸皮厚，能讨到自己想要的媳妇儿，至少现在过得快活，一辈子不后悔！ 像是他们两个这样儿的，现在两人都痛苦成这样了，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这天底下还有比他们更蠢的人么？ 不过，端木初泽不想管他们的事，可是沐心暖管了，这也就等于他管了。 这天直到傍晚时分，楚楚才和木华一起回来了。 木华一回到了别苑，直接就将楚楚和付弘扬的事情说了。 原来，楚楚一见到付弘扬那个样子，自然是又急又气，当然，心里头若说是没有感动，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楚楚仍然是指着付弘扬的鼻子给大骂了一通。 意思大概也就是，你口口声声说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是为何却频频出入青楼？ 若只是买醉，何处不成？偏就只能是在青楼？所以，说白了，你的心里就是没有我。 付弘扬原本醉地糊里糊涂地，倒是被她这几句话给骂得清醒了一些。 使劲揉了揉眼睛，一看骂自己的正是自己的心上人，二话不说，上前就将她给抱住了。 得亏是他们寻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不然的话，这楚楚的名声，可就是真的毁了。 木华将这一切给描述得绘声绘色的，倒是让沐心暖有一种如亲临其境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楚姑娘，对他表明了心迹？” “嗯，楚楚姑娘说了，她就是喜欢付公子，只是碍于家世有别，所以才会如此决然。” “那付弘扬怎么说？” 瞧着自己妻子一脸八卦的样子，端木初泽不高兴了，忍不住就嘟囔了一句，“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由着他们去吧！干嘛因为他们两个影响了我们？” 沐心暖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一个是你的徒弟，一个是你的兄弟，你就是这样当人家的朋友的？” “连一个女人都摆不平，还有何用？”端木初泽极其不屑道。 沐心暖一听不乐意了，“敢情你以为你成功地将我给骗到手了，所以你就是个有本事的了？” 端木初泽一看沐心暖是真的恼了，连忙讨好道，“哪有的事儿？” 沐心暖不理会他，继续问道，“那付弘扬最后是如何回的府？” “是被楚姑娘送回去的，只说是在路上遇到他喝醉了，人事不省，所以，这才着人将他一路送了回去。” “那楚姑娘可有见到付夫人了？” 一问这个，木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本来是好好儿的，可是没想到，又遇到了张夫人和那位张小姐。您是没见，那位张小姐将楚姑娘给挤兑的，啧啧，后来连付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呢。” 沐心暖倒是没有生气，“哦？你且说说，付夫人可是有何表示？” “付夫人觉得张小姐的言行有**分，所以，连门也没让她们进，直接就将她们母女给打发走了，倒是拉着楚姑娘的手，说了会儿话，大多也都是感谢的意思。” “嗯，我果然没有看错，这个付夫人是个老实人。” “王妃，那个张瑞兰也太不是个东西了。明知道楚姑娘无父无母，还刻意问人家家住何方，父母安在？这不是在故意揭人家的伤疤的吗？” 木华向来是个性子沉稳的，今日连她都气成了这样儿，可见那位张小姐说话，定然是十分地恶毒的。 “行了，我知道了，这些都不是问题。重点是今日付夫人对她的态度不错，我想，楚楚的心思，也该着活泛一些了。” 沐心暖言毕，再冷着脸瞪了端木初泽一眼，“我问你，你之前的安排，可有结果了？” 端木初泽这才嘻嘻一笑，自袖间取出一封信函，“那，东西我给你了。后头怎么做，我可不管了。你们女人家的事情，就是麻烦。” 说着，生怕沐心暖再瞪他，立马就出去了。 沐心暖看他着急的样子，倒是轻笑道，“算你跑得快！” “王妃，这是什么？” 沐心暖打开仔细看了，脸上的笑简直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这是好东西，有了这个，我们楚楚自然也就不再是什么孤女了。” 沐心暖晚膳的时候，又简单地宽慰了楚楚几句，次日，便找人去跟她说，要将她的身分公开，并且，还要在王府，大摆宴席，让燕州城的所有名门贵妇，知道有她楚楚这一号人物。 楚楚脸色微白，连连表示不可。 沐心暖只是拉着她的手问了她一句，“楚楚，你实话告诉我，你可知道，你姓什么？” 楚楚想了一会儿，脸色苍白，面有凄色，“回师母，我当时只记得父亲和母亲唤我楚楚，具体姓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既然不记得了，那么，就由我和王爷做主，再给你一个姓氏可好？” 楚楚微愣，就见沐心暖将一封信取出，交到了她的手上。 楚楚看罢，脸上的震惊之色，几乎就像是得知太阳从西边儿出来了似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上面都写清楚了，只要你在这上头签个字，按个手印儿，你的名字，自然也就上了他们家的族谱了。” !!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冤家路窄！ 楚楚想着，既然是师父和师母有意为她准备一个宴会，那么，她自己也不能就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好在这次从江南过来，带了不少的东西。 楚楚的身分定下了，便与丫环一起去城外的别庄，将东西都弄到别苑来。 这别苑是王爷的，整个燕州城里头，自然是无人不知，夫人不晓的。 只是没想到回来的路上，竟然又冤家路窄，遇到了张瑞兰。 “哟，这不是楚姑娘吗？怎么，带了这么多的行李，这是要去投奔哪家的公子呀？” 这话可是说的太难听了，就好像她楚楚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子一般，简直就是让人羞怒难挡！ 楚楚没理会她，本来是想着师母喜欢玉器，所以想着在这里选一套玉制的首饰的。可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了这么个东西。 楚楚也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一眼过去，压根儿就没理会她。 不想那张瑞兰竟然是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一个硬茬，还继续挑衅道，“怎么不敢说话了？可是觉得心虚了？哼！我就说嘛，像你这样出身的人，就该认清了自己的身分，别以为自己什么人都能勾搭。” 这话说的也太难听了。 楚楚能忍，可是她身边的婢女不能忍了。 “这位小姐，会不会说话？如果不会说，我不介意代你的父母教教你何为教养！你们张家虽然也算不得什么名门，好歹也是与付家沾点儿亲吧？连这点儿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 张瑞兰几乎就被她这话给气死了！ 什么叫做基本的礼仪？合着她张家小姐的身分，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孤女高贵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滚一边儿去，我说的是这个贱人，你跟着搀和什么。哟，我倒是没想到，这个贱人身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忠仆呢，怎么着？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跟本小姐较劲了？” 说着，张瑞兰一使眼色身边的几个丫头就上前了几步，一脸不屑地看着楚楚主仆二人。 那婢女冷笑一声，就这么几个人，她还真不放在眼里。 “给本小姐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 那掌柜的一看事情不好，立马就从后头出来，两边儿讨好道，“两位小姐，您都消消气儿，千万别着急。这样，这位小姐，咱们二楼还有上好的玉器首饰，要不您先二楼请？” 楚楚看了他一眼，知道这老板也是个会做生意的。 冲他点点头，毕竟是初来乍到的，她还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楚楚才一转身，往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传来了几声痛呼声。 原来，张瑞兰见她要走，哪里肯如此轻易地就放她离开？竟然是直接就让自己的丫环下手，从手面袭击她们主仆二人。 可惜了，那楚楚是什么人？ 她身边儿跟着的又是什么人？ 岂是她们这种小丫环能制得住的？ 所以，不意外地，两个丫环都被楚楚的婢女直接将两只胳膊缷了，这会儿痛得跌坐于地上，满头大汗，痛呼不止。 这一幕，被那掌柜的看在眼里，自然是吓得不轻。 虽说这位张小姐不是什么名门淑女，可问题是这张家在燕州城里，也不是他们这种做生意的人可以轻易得罪的。 这做生意，讲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 现在弄成这样儿，他要帮着哪边儿？ 那婢女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她们小姐现在可是不比从前了，再不是一介孤女的身分了。再则，她们小姐的手段，可不是这位张小姐见识过的。 张瑞兰的确是被吓得不轻，脸色都吓白了，伸手指着楚楚，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不停地哆嗦着。 “好，好你个楚楚！你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楚一蹙眉，她不怕麻烦，可问题是，她才来燕州没几天，实在是不愿意给师父惹麻烦。 师父好不容易才承认了她这个徒弟，这个时候，她自然是不能让师父觉得认下她，就等于是给他惹了一个麻烦精。 “张小姐，这里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你是恶言相向在先，此事就算是闹到了衙门里，也是你无理在先。怎么？难道张小姐竟然以为，指着别人的鼻子大骂贱人，还是一种很守礼的行为？” 张瑞兰被她这话给堵得几乎就要气得昏过去了。 她是骂人了，可是凭什么她一介孤女竟然有胆子与自己对着干了？ 心里头虽然是恨的慌，可是却真的一步也不敢往她的方向靠。 刚刚那名婢女的身手，她可是真的见识过了，太狠了！ 就算是他们家的护院，也不一定有这样的身手。 张瑞兰还没有想好自己接下来到底是先跑，还是将外面的那些护院叫进来。这个时候，掌柜的，自然是不可能再继续任由她们闹下去了。 张瑞兰也不傻，周围已是围了不少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明明就是她的人被打了，可是现在的样子，倒更像是她的人活该一样。 “好！楚楚，算你狠。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掌柜地连连作揖，“张小姐，事情如此，也就算了吧，您还是先回府吧。小店还要做生意呢。” 不想那张瑞兰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底气，冲着那掌柜的一巴掌就呼了过去！ 啪！ 这一声，直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抽懵了。楚楚也是突然就僵直了身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就连那掌柜的，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的张瑞兰，他说错什么了么？她干嘛冲着自己就是一巴掌？ 旁边的一位小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摇摇头，轻嗤道，“还真是跋扈呢！先是无故对人恶言相向，后又趁人不备，妄图对这位小姐背后偷袭。哼！偷袭不成，反被人家给伤了，这会儿恼羞成怒，竟然是拿人家掌柜的撒气，简直就是丢尽了我们燕州女子的脸面！” 这话骂得不可谓不毒！ 张瑞兰再气，却也是拿人家无可奈何。别的不说，只怕人家的一身穿戴，就知道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 第二百七十五章 赏花宴会！ 张瑞兰其实在呼出那一巴掌之后，也后悔了，她也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就挥出了一巴掌。 这会儿本就已是进退两难，怎么做都不对了。不想，竟然还会有人站出来，帮着楚楚说话。 楚楚冲着那位小姐微微颔首，也算是谢过了。 “算了，我们今日还是不挑了，改日再来吧。掌柜的，给您添麻烦了。” 楚楚说着，回头一使眼色，那婢女连忙上前，冲着掌柜地就是一礼。 “给掌柜的添麻烦了。这是我们小姐从江南带过来的药，您涂在脸上，可止痛止肿。另外，今日虽然是未曾买成东西，可是也叨扰了您这里这么久，影响了您的生意。这是我们小姐的心意，银两不多，算是给您的补偿了。” 掌柜的一看，这哪儿成呀？ 人家主仆二人，一不曾伤了他店里的人，二不曾坏了他店里的东西，哪能随意地要人家的东西？ “不成不成！”掌柜的连连摆手，“这位姑娘，今日之事，我们也都是长着眼睛的人，孰是孰非，都看地清楚着呢。这银子，小老儿可不敢要。” “您就不必再谦让了，就当是我家小姐先放在您这里的订金了，小姐不是说了，改日再来上门挑选首饰呢。” 掌柜的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下了银子。 而楚楚主仆二人的做法，无异于，当场给了张瑞兰极其响亮的一巴掌！ 这样的张家小姐，果然还是什么小家碧玉的做派吗？简直就是又跋扈，还心肠恶毒了！ 楚楚二人才出了店铺的门，一眼便看到了付弘扬正站在了那里。 其实自那日两人说开以后，付弘扬便再也没有去过任何的一家风月场所。 楚楚对于他的转变，自然是开心的，可是现在再一看他紧着眉头站在那里，心里不免又有些不高兴了，难不成，这是觉得自己欺负了她的好表妹了？ “付公子怎么不进去？付公子一介男子，出现在这里，莫不是陪着张小姐一起来的？” 付弘扬还没说话，听到了付公子三个字的张瑞兰就冲了出来，直接就要往付弘扬的身上扑，一边儿动着，还一边儿哭诉道，“大表哥，这个女人欺负我。” 一下子，整个玉器行都是安静到了极点，这个女人要不要这么无耻？ 明明是她先欺负人家好不好？ 付弘扬的身法一闪，张瑞兰的身子就扑了个空，还忍不住趔趄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付弘扬，“表哥？” 付弘扬压根儿连看也不看她一眼，抬眸道，“她刚刚骂你了？” 这话说的，自然就是楚楚了。 楚楚的脸色微红，再看了一眼一旁十分窘迫的张瑞兰，她倒是无意让她太丢脸了，再怎么说，也是付夫人的娘家侄女。多少，还是要留上几分情面的。 “没什么，也不过是一些误会罢了。你怎么会来这儿？” 不过一句话，楚楚这会儿对他的态度，已是软了许多。 付弘扬上前几步，上下看了她一眼，“没事就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虽然没有太过暧昧的举动，也没有太过亲昵的话，可是任谁看了，也明白这二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分明就是一对璧人呢。 张瑞兰眼睁睁地就这样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从自己的眼前走掉了，而另一头儿，她的两个婢女，还在那儿叫着疼呢。 很快，长乐王府举办宴会的日子便到了。 正值如今的玫瑰花开得也是正好，整个儿后花园，都是飘荡着各类花卉的香味儿。 “启禀王妃，表少夫人来了。” 沐心暖愣了一下，如果不是荣月来提醒一句，她还真是将方氏给忘了。 “妹妹今日这宴会办得还真是隆重，怎么想起来要办个赏花宴了？” 沐心暖微微一笑，“这不是吗？我呀，也是个闲不住的，今日这场宴会，自然是为了我的一位亲戚办的。” 方氏微愣，“怎么，沐家有亲戚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沐心暖摇摇头，“不是沐家的。表嫂先坐一会儿吧，估摸着春华也就过来了，正好一起说说话。” 方氏虽然仍是不怎么长进，可是至少也经常出入一些这等场合，就算是话不多，至少，也算是混了个脸儿熟。 “给王妃请安。”高春华和何香菱二人结伴来了。 沐心暖一瞧，就立马吩咐道，“快去扶着，千万别摔着了。” 何香菱如今有了身孕，自然是要多注意着些。 “多谢王妃了。” 高春华则是有些娇嗔道，“瞧瞧，王妃果然是个偏心眼儿的，我怀孕那会儿，怎么就不见王妃如此上心呢？这何妹妹有了身子，您倒是知道让人赶紧扶了。” 沐心暖剜她一眼，“就你是个脸皮厚的，还用得着我吩咐？你不是一直就没拿自己当外人儿。也就是香菱妹妹好性子，总被你给欺负着。” 何香菱倒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两人分别落了座，冲着方氏微微颔首。 方氏也没想到她们几人与沐心暖的关系竟然这样好，还真是让她有些吃惊呢。 她是沐心暖的表嫂，可是也不曾见沐心暖与她说话这般随意和亲昵过，是沐心暖不喜欢自己，还是自己表现得太差劲了？ 若是沐心暖知道她此时想什么，还真是要烧了高香了！ 不错了，这会儿竟然是还知道自我反省了呢！ “启禀王妃，何夫人到，付夫人到。” 很快，这王妃的后花园儿，就热闹的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沐心暖故意的，但凡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她就给递了贴子。 当然，这贴子跟帖子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有烫金的大红贴子，也有普通的那种请贴。 而张夫人收到的，自然就是最普通的那一种了。 持有普通贴子的人，是只能进了后花园之后，对于这园中最大的阁楼，却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虽说也可以赏花，可是最后饮宴，她们则是要与那些官夫人们分开的。 沐心暖无意分这些等级，可是没办法，那些名门贵夫人们，最看重地，也就是这个。若是让她们觉得自己的待遇与其它的一些商人妇也一样了，那可就会有些心理不平衡了。 就比如说何夫人，从骨子里，可是认定了自己就是高人一等的。 !! 第二百七十六章 宴会开始！ 虽说有的人，是不能与王妃同堂饮宴的。 可是既然是应邀来了，总不可能连王妃的面儿也见不到的。 所以，不多时，这园子里头的一处两层的水榭里，便坐满了人，因为王妃着人请来了一个戏班子，马上就要开唱了。 这水榭是总共两层，地方也是极其开阔，仅仅是这些夫人小姐们，自然是能坐得下的。 二楼，压根儿就没开，所有人都在一楼聚着，好在这里的北侧便是一处水塘，里面种了不少的荷花，如此，既能赏荷，看看风景，而且这里还凉快。 另外，沐心暖担心人多再闷，又着人备了几个冰桶进来。 方氏看着这处水榭，是真没想到这里还能被布置成这样。早先她在王府住着的时候，也曾来过这里纳凉。 当时这里较为空旷，也只是备了两张罗汉床和一张藤床，现在竟然是能将这里准备成了如此这般？ 这水榭足有四间正屋那么大，最东侧，隔出了一个小小的隔间儿，以备一些夫人小姐们临时换个衣裳，整理下仪容什么的。 这大厅里，足足备了有二十余张桌子。 每张桌子周围备了六到八只凳子不等。正中间的位子，自然也就是长平王妃该坐的地方了。 能有资格与王妃同坐一桌的，也不过就只有那么几位。 何夫人，自不必说，这身分上，显然是足以匹配的，而付夫人，想不到竟然也有幸能与王妃同桌了。 在方氏的眼中，这位付夫人也不过就是一个小暴发户出身，有什么资格能与王妃同桌？ 方氏进来后，便有婆子立刻领了，到指定的位子坐下。 方氏这一年多来，来参加了一些宴会，自然是知道，一般来说，宾客的位子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方氏随着那婆子的身形走，被引到了与王妃一桌。 方氏在自己的位子坐下了，上首，便是付夫人。 方氏心里头是有些不痛快的，不过一介普通的商人妇，竟然也被安排到了自己的上首？虽说付老爷也是在燕州府当着差事的，不过也就是一介闲差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摆谱儿？ 不过，既然是王妃的安排，方氏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不郁罢了。 她的脸色变幻，沐心暖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今日的位子，她也是刻意让人这样安排的。 若是她不来，这里自然是会被安排上了别人，可是既然她来了，这个位子，就只能是她的。 沐心暖心中叹息，到底还是沉不住气，这脸上就能看出来，她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了。 卢夫人因为身体不好，自然是不可能来的，而刘氏也没有在燕州，所以，这一桌上，还有一位辈分小的，便是何香菱了。 又巧了，这何香菱算是何夫人的嫡女，这一桌，也算是热闹。 刘夫人与何夫人分别坐在了沐心暖的两侧，而刘夫人下首的位子，却是空出来的。 方氏看了一眼，觉得这人也差不多都到齐了，怎么还不见那里有人坐了？要不，自己挪到那里去坐？ 虽说是有些失礼，可是自己是王妃的表嫂，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是，她的身形还未动。 就听见水榭外头，已然是有些攒动了。 水榭内所有人都难免有些好奇，顺着声音就看了过去。 原来是张瑞兰，在水榭的台阶儿下头，遇到了楚楚。 一看楚楚打扮得极其高贵清华的样子，难免这心中就来气。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楚楚姑娘吗？怎么？今日王府有宴会，是请了你来抚琴一曲呀，还是着你在此舞上一番？” 这一番话，当真是丝毫不留情面，当着几位小姐的面儿，无非就是想着给楚楚一个难堪。 楚楚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因为师父和师母想法子给了自己一个高贵的身分，那自己今日，便只能受辱了。 可是自己一不偷二不抢，三不曾做过任何有伤风化之事，这位张小姐，何故要如此地为难她一介女子？ 难不成，欺凌无依无靠的孤女，会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 还是说，就仅仅只是因为她与付弘扬走得近？ 楚楚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一笑，“张小姐，数日不见，你这张嘴，是越发地毒了。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怎么？这一次，是想着让我的婢女将你的手给打断了？” 张瑞兰的脸色一白，一想到了上次的事情，她自然是心有余悸的，不过一想到这里是长乐王府，这心里头自然又觉得有了仗势了。 不过，若是沐心暖知道了，不免有些奇怪了。 这里是长乐王府，你一个张家的小姐，觉得有什么可倚仗的？ “你别得意！我告诉你，这里可是长乐王府，你以为这是你也能撒野的地方？” 沐心暖看她们闹腾的差不多了。一使眼色，荣月立马就亲自迎了出去，“哟，小姐怎么才来，王妃可是都等了半天了。” 众人一愣，王妃在等着这位小姐？ 何故？ 这最最吃惊的，自然就是张瑞兰了。 “怎，怎么会？” 突来的变故，使得张瑞兰话都不会说了。 原本她还在洋洋得意，觉得她今日也能跟着母亲一起来长乐王府了。 长乐王府呀？多么高贵大气的地方呀！ 为了这个，她可是特意向不少交好的小姐们炫耀了一番呢。引得她们的羡慕的眼神，她自己别提有多开心了。 可是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那个自己一向瞧不起眼的楚楚，竟然是能得王妃相等？ 突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定然是王妃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应该要有琴舞相和了，所以，才会着急让她进去了。 对，一定就是这样！ 张瑞兰如此安慰着自己，在最不起眼的位子上坐了，这一桌，还有她的母亲也在。 因为身分的原因，她们坐的，几乎就是这整个儿大厅里，位子最不好的地方了。 “好了，人也齐了，今日，本妃举办这个赏花宴，还是有着另外一层意思的。” !! 第二百七十七章 公开身分！ 沐心暖的话一出，大厅内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沐心暖面带微笑地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儿，最后，再将视线落在了自己身边这位楚楚的身上。 起身将刚刚到了她们跟前儿的楚楚的手牵了，“本妃今日也是借着这个赏花宴，跟众位夫人小姐们介绍个人。这是王姑娘，闺名楚楚，是京城英国公王子书的义女，也就是安郡王正妃的干姐姐。” 这下子，付夫人看她的眼神立马就不一样了，当然，震惊的成分居多。 而何夫人则是表现得有些意外，之前没听说过英国公还有一个义女呀？ 沐心暖满意地看着众人的表现，再次笑笑道，“还没说完呢，大家看我们两人的岁数差不多吧？可是我们可是两个辈分，她得叫我一声师母呢。” 楚楚唇角一弯，也跟着笑了起来，只不过，头还是微微地低着。 “这是王爷的徒弟，对骑射，可是厉害的很。”沐心暖说着，眼睛就瞟向了刘夫人，“之前不是一直在说少一个精于骑射的女师父吗？这不，我给你拐了来。特意让人将她从江南给骗回来的呢。” 这话里头有戏谑的成分，可是她身为长乐王妃，越是如此说，众人也只会觉得，她们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就比如，现在的张夫人和张瑞兰。 她们是真没有想到，这个楚楚，竟然是有着这样大的来头。 “好了，大家也都认识了，一会儿呀，楚楚再挨个儿给几位夫人问了安，然后再和其它的小姐们一起出去玩儿。” “是，师母。” 两个是两个辈分，这倒也不算什么，毕竟，现在的安郡王，年纪比沐心暖还大呢，可是不也得管她叫一声皇婶儿？ 而方氏，直到此刻也才明白，刘夫人下首的位置，竟然是留给了这位楚楚姑娘的。 方氏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论亲近，到底是这个女徒弟更近一些，还是她这个表嫂更近一些？ 再说，瞧着这位王姑娘生得如此娇美，虽不及王妃，可是这等的美貌，在燕州城里头也是不多见的。 沐心暖就不怕这个姑娘再因为与王爷的关系亲近，产生什么不伦之恋？ 方氏此时，已然就看着人家王楚楚，胡思乱想了。 沐心暖并不知道这个时候方氏在想什么，先向她介绍了一下刘夫人，特意强调了她是女学的总教务，然后看着二人一想饮了一杯果子酒，这才开始向她介绍何夫人。 如此简单地几句话下来之后，她们这一桌的人，基本上也就介绍完了。 这件事情对于何夫人的冲击可是绝对不小！ 她是真的不知道，京城的英国公，竟然是还有了一位义女？之前为何也不曾听娘家人提过呢？ 可是现在看看人家姑娘这一身的气派和处处礼仪周全，也的确不像是从外面随意地带了一个回来的。 她们哪里知道，楚楚学这些礼仪，可是着实费了不少的功夫呢。 张夫人和张瑞兰二人看着那位楚楚姑娘与人聊得热切，这心里头就有些忐忑难安了。 事实上，从她们得知这位楚楚姑娘竟然是还有着这样大的一个来历，心里头早就打起了鼓来。 赏花宴结束之后，付夫人被单独请到了别一处小阁楼里。 在二楼上，窗户开着，凉风习过，倒是让人舒服惬意。 “付夫人，今日这位王姑娘你也见过了，觉得她如何？” 付夫人心里头也正纳着闷儿呢，想着那楚楚不是一介孤女么？怎么突然就成了英国公的义女了？再一想，当时这孤女的说法，似乎从来就不是从楚楚的口中说出来的。 付夫人心中懊恼，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那个张瑞兰搞的鬼？ 再则，楚楚当时也提到了，她是来燕州城看望她的师父的，特意向她的师母来请安的。现在想想，这一切，倒也是对上了。 只不过，当时她可是真没想到，她的师父，竟然会是长乐王爷。 “回王妃，这楚楚当时住进了付家？”付夫人虽然是老实，可是人家也不笨，总觉得，这里头似乎是有些什么事儿，不对劲了。 “当初楚楚的确是救了你家付弘扬，而付弘扬也因此而对楚楚一见倾心。当初我与王爷都不知情，后来才得知，她是担心付家不能接受她的身分。” 沐心暖顿了顿，“她虽是英国公的义女，可是说白了，也不过就是一个名分。她毕竟不是出自王夫人的肚子里。再则，因为她的年纪如今正是豆蔻年华，若是贸然只说是王爷的徒弟，只怕人们又会胡乱地猜想。” 付夫人了解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看来，这位楚楚姑娘也不是一个不经事儿的。” “是呀，她就是太懂事了，所以，有时候，才会伤了自己。就比如说付弘扬，前阵子不是一直去青楼买醉吗？你可知是为了何事？” 付夫人一听说起儿子了，眼睛立马就亮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的注意力，也都放在了这上头。 “因为之前楚楚住在你们府上，付弘扬再想着对她表明心迹，可是偏偏遇到了张瑞兰对楚楚大破的事情，所以，楚楚便拒绝了付弘扬。而付弘扬觉得人生无望，唯一心仪的女子，却是不肯与他结为秦晋之好，所以，这才会有些堕落了。” “王妃的意思是说，我们弘扬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沐心暖担心她会想歪了，又道，“这些日子，付弘扬再度恢复如常，也是因为楚楚好好地与他谈了谈，他这才不再继续沉溺于酒中了。” 付夫人闻言，微蹙了一下眉头，然后不语，头微微低着，显然是在琢磨着，这位王姑娘，与她家的儿子，是否登对。 沐心暖也不着急，不曾催促，毕竟那是人家的儿子，人家想要好好地考虑一下，也无不可。 沐心暖看到付夫人想要说话了，便再笑了一声，“对了，忘记跟你说了，付老爷，也是同意这门亲事的，在此之前，他就已经见过楚楚了。对她的印象，也还不错。” !! 第二百七十八章 各人心思！ 付夫人一直等自己坐在了自己的寝室里的时候，脑子还仍然是有些浑浑噩噩的，她甚至是不能弄明白，这个楚楚到底是个怎么的人？ 为什么儿子喜欢她，自己的老爷对这个儿媳妇也还满意，可是独独自己对这个楚楚却是一无所知？ 是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太少了？ 不管怎么说，楚楚是英国公义女，长乐王的高徒的消息，不过是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燕州城。 而之前在玉器行门前，大肆折辱楚楚的张瑞兰，则是吓得连自己的房门都不敢踏出去，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给处置了。 楚楚是长乐王的徒弟，也就是说，她根本就是一个会武功的女子了？ 天哪，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招惹了她几次，她都不曾对自己动手？ 楚楚身分的公开和确认，在燕州城里头，最多也就只是传上一段佳话，可是对于一些高门大族来说，却各自有着不同的理解。 在何太守看来，长乐王妃既然是敢当着众人的面儿如此介绍王楚楚，那么，她的身分，自然是毌庸置疑的。 而英国公的义女，却是长乐王的高徒，这一点，是否说明了，英国公甚至是还有鲁国公，他们与长乐王的关系，牢不可破？ 即便是没有皇位这等利益上的牵扯，毕竟，他们本身也是有着血脉关系的。 特别是，之前听说鲁国公府的世子王子玉，对这位四表哥，可是一直钦佩的很。 宁可跟在他的身边当一个小跟班，也不愿意坐在了鲁国公府里头，做他安安静静的世子爷。 究竟是长乐王的魅力太大，还是说，他的手腕极高，以至于，竟是能引得这么多的人，与他结交？ 想想燕州的付家、卢家，还有现在的刘家。不得不说，长乐王于拉拢人际关系上，的确是一位高手。 何太守在这个时候，难免是要想想，何家的将来，一定是要依附于长乐王的，毕竟，这里是长乐王的封地，而何家的本家儿在此，难道，还能轻易地得罪了王爷？ 身为夫妻，可是何夫人想的，却是与何太守大相径庭。 她担心的是，这个长乐王的势力日渐繁盛，将来会不会威胁到了太子的地位？ 就算是威胁不到太子，那将来皇长孙，也就是安郡王呢？ 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了杀侄夺位的事情来？ 何夫人立马将燕州的消息，给京城的谢家送了去，至少，得让谢家和东宫知道，长乐王在燕州，那可是越来越有着一地之王的威严了。 事实上，他本来就是这里的王，难道不应该有这样的威严吗？ 同样的事情，可是何夫人感受到的，却是威严和压抑。 以前没有这个长乐王的时候，她在燕州，那自然是最最尊贵的女人。就算是后来长乐王夫妇来了燕州，可是她在燕州城的地位，自然也不是可以轻易取代的。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原本的尊贵女人，在长乐王妃面前不仅仅是身分上矮了一大截，就连气势上，也是远远不如她。 甚至是连在赏花宴上，她觉得自己连那位刚刚冒出头不久的刘夫人都是不如的。 这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自己这个名门出身的大家小姐，以后的地位，会不会继续地跌落下去？ 只能说，何夫人实在是有几分的敏感了。 她是太守夫人，这一点，无论是何时，都不会做出改变的。 可是何夫人的心思太过于细腻了些，特别是这个女学的创立，长乐王妃竟然是都不曾跟她商量一二。 她堂堂的太守夫人，对此事，竟然是一无所知。 等到了正式开堂授课之日，所有的名门夫人们来巴巴地问她，她也只能是敷衍一二。 可是即便她敷衍地很好，那些夫人们也个个儿都是人精，哪里会听不出来，她对这件事，根本就是一无所知的？ 何夫人对于沐心暖的如此举动，心中自然是不满的，可是没有办法，谁让人家才是燕州正儿八经的主母呢？ 自己虽然是朝廷的诰命夫人，可是说白了，也就是这大雍皇室的奴才，有什么资格，跟主子来叫这个劲？ 何夫人心中真正不忿的是，这女学的总教务，竟然是由刘夫人来担任。 而她这个堂堂的太守夫人，却是连个虚职都没有，这是不是也太不把他们何家放在眼里了？ 好歹，她也是太子妃的亲妹妹，怎么这长乐王妃，就这么不开眼呢？ 向来自我感觉良好的何夫人，这个时候，难免就会想多了，不将自己看在眼里，也就是不将谢家看在眼里了。 而不将谢家当回事儿，自然也就是表示她不将太子妃当回事儿了。 这个时候，何夫人可不知道太子妃在京城过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只是一门心思地以为，太子妃，那就是代表了太子东宫的。 难不成，她长乐王，竟是连东宫也不放在眼里了？ 只能说，何夫人自视甚高，而且是太高了！ 你不过一介小小的太守夫人，什么时候竟然是能代表了太子东宫了？ 何夫人与何老爷说话的时候，这话里话外，难免就会有些不中听的意思了。 何家骏听了，自然是不高兴的。 “身为太守夫人，怎么能如此地小肚鸡肠？再说了，那女学的总教务由刘夫人来担任，有何不妥？要知道，刘夫人出身亦是书香世家，虽不及你们谢家荣耀，可祖上也是出过大才的。你这般地容不下人，就不怕人家说你小心眼儿？” 何夫人被这话给噎得好半天不知道做何反应了。 也因为这一句，她也不敢再在老爷面前嘀咕了。 自打那位叫冰姬的美人儿为何家也生下了儿子之后，老爷对她的宠爱，那可真是有目共睹。 不仅仅是在府上给了一个冰夫人的头衔，甚至是将府上一处风景极好的院子也给了她。 原本，何夫人是想着将来留给自己的儿媳妇的，现在倒好，直接就便宜了这个冰夫人。 何夫人咬咬牙，自己不再年轻了，还能怎么办？忍吧！ !! 第二百七十九章 再请冰姬！ 京城谢氏自然也收到了何夫人的消息，谢夫人出门一打听，这才知道，英国公府的确是有一位神秘的小姐，是被记入了王氏族谱的。 这下子，事情大条了。 何夫人一收到消息，立马就开始后悔，当时自己怎么就没给那位王小姐送上一些厚重的见面礼呢？ 当时长乐王妃将楚楚的身分一公开，刘夫人当即就将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给撸了下来，戴在了王楚楚的手上，何夫人自然也跟着送了见面礼。 只不过，当时她想的是，不过只是一位义女，想是在英国公府，也算不得多受待见的。 所以，当时给的见面礼，比刘夫人的镯子，可是差了不止一截儿，只是一支金镶宝石的簪子。 早知道，自己就该也送些更体面的东西。 何夫人这会儿是后悔死了。 只是，何夫人还没有完全弄明白呢，便听说，长乐王府派人来，请冰夫人过府一叙。 这下子，何夫人就更加地不淡定了。 那冰夫人，说的好听一些，也就是唤她一声冰夫人，可是实际上，还不是再寻常不过的小妾？ 一个舞姬出身的低贱之人，将来还指着有更大的出息不成？ 何夫人将人叫了出来，仔细一问，这才明白，原来是长乐王妃有心要编排几支舞蹈，所以，这才着人来请她。 听罢，何夫人这才觉得自己的气儿顺了些。 说来说去，也还是一介舞姬，有什么可让自己担心的？ 冰姬被请到了长乐王府之后，便直接引入了倚静园。 沐心暖和楚楚正坐在了凉亭里头，不远处的对面一处平房里，似乎是有着丝弦之声传来。 “给王妃请安，给王小姐请安。” “冰夫人免礼。荣月，你请冰夫人直接过去看看吧，她是个中翘楚，这舞乐之中有什么不妥之处，相信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的，辛苦冰夫人了。” 冰夫人连忙行礼退下。 事实上，她今日来长乐王府，心里头就打着鼓呢。 当初她是谢家准备送给王爷的礼物，可是没想到，最后，自己却服侍了何家骏。 要说，这何家骏待她也是真不错，这一个月里头，怎么也得有半个月是歇在了她的院子里，就冲着这个，她也是觉得知足了。 眼下自己为何家也生了儿子，而且，何家骏竟然是破例让她自己养着儿子，这份儿恩宠，可是着实地让她有几分吃惊。 她既然是舞姬，见过的那些高门内院之中的争斗，自然是不少。 一般来说，像是她这样身分的女子，就算是生下了孩子，也是没有资格自己扶养的。 如今，孩子不仅仅是养在了自己的名下，更是还被他给了一个冰夫人的头衔，又给了一处安静的院子，冰姬觉得，她这一辈子，也真是不错了。 同为舞姬的那些姐妹们，有几个是能有她这样好命的？ 冰姬也是看得清楚，她这种身分的女人，最多也就只能是如此，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伺候好了老爷，再将孩子拉扯大，这一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冰姬进去，开始看着那些舞姬们翩翩起舞，时不时地，还会有停顿。 半个时辰之后，冰姬出来了。 沐心暖与王楚楚仍然是坐在了亭子里。 “回王妃，这几支舞，奴婢都看过了，排练地略有些生疏，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沐心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冰姬，本妃让人请你来，是看中了你对舞蹈上的天分。相信你定然是能将这几支舞编排得更好的。” “奴婢不敢，奴婢连王妃的十之一成都不曾有，何敢称得上天分二字？” 沐心暖此时的腿上，坐着一个小奶娃娃，正是端木宗华。 “本妃如今实在是没有那个精力。再则，本妃没有歧视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既然是于这舞之一项上有长处，就该着发挥出来。这几支舞，都是八月中秋时，要在女学上表演的。这样吧，本妃看你也不是太忙，每隔上两三日，你就过来一趟，看看她们排练地如何。” 冰姬再次愣住了，是要在女学那里表演的？ “今日在王府的这些人，都只是一些普通的乐工舞姬，本妃就是要让那些姑娘们看看，也让她们知道，每一个女子，都是有着自己展现美的一面的。若是为悦己而舞，何来卑微二字？” 冰姬一时愣在当场，目瞪口呆！ 她一直都知道眼前的这位王妃不是普通人，可是刚刚的一番话，却是让她茅塞顿开。 是呀，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还是为了自己开心，跳舞，有什么可丢脸的呢？ 只是因为自己总是执着于自己的身分，深陷其中，所以，才一直不得放开了。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就每隔上两日吧，到时候，本妃会派人去何府接你。” “奴婢不敢，奴婢自己来就是了。” “行了，还是本妃派人去接吧。若是你自己来，若是再有些什么事，这话可就说不清楚了。” 冰姬猛地抬头，一脸感激地看向了沐心暖。 王妃刚刚所言，分明就是在向着她，这是担心有人会借此机会，对自己有所不利呢。 等到冰毁走了，王楚楚才有些纳闷儿道，“师母，我虽然一直都知道您向来宽和，可是您对冰姬，是不是也太宽和了些？” 冰姬当初被当做了礼物，送给王爷，她也是知道的。 沐心暖摇摇头，“她也是一个可怜人。好在自她进了何府之后，何家骏待她不错。否则，亦是糟蹋了这个女子。她身为舞姬，出身低贱，可是这样的出身，又不是她愿意选择的。” “事实上，如果真的是有选择的机会，又有哪家的女子，愿意做出此等选择？楚楚，她与你一样，都是身不由己。只不过，你比她幸运，因为你遇到了阿泽。可是她呢？遇到的，却是满心都是算计的谢家人。” 王楚楚想想自己所遭受的一切，现在再转念想想这位冰姬，的确，也是一位不容易的女子。 !! 第二百八十章 婚事敲订! 相处了数日之后，楚楚对沐心暖，当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有敬佩，有羡慕，有感激，也有一种崇拜的感觉。 楚楚并没有真的就先入女学去教骑射，现在女学里还没有准备这种课程，因为练习骑射，自然是要出门的。这一点，其实是没有得到端木初泽的同意的。 而现在沐心暖也明白，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女学能顺利地开堂设讲，就已经让她很兴奋了，这个时候，新生的事物，还是要走一步，稳一步，千万不能操之过急。 好不容易得到了皇后的支持，沐心暖明白，必须要做出一些成绩来。 而她会选择了让自己王府的这些普通的女子来表演这种舞蹈，其一，也就是为了告诉女学里的那些女学生们，这世上的女子，不是只有生得美貌，才有机会过上好日子的。 “楚楚，付夫人已经答应了你们的亲事，相信这两日，她就会找人来上门提亲了。说不定，那位付公子还会亲自来的。你可想好了？” 虽说楚楚有了一个新的身分，单从身分上，足以匹配付弘扬了，可是这位楚楚心里似乎是有着严重的心结，若是不将这个心结打开，将来就算是他们成了亲，只怕也会有矛盾的。 “师母，其实，在那次我与付公子说开之后，就想明白了，只要是他不嫌弃我，我也愿意与他共度一生，无论他是有一年的时间对我好，还是十年的时间，我也就都认了。” 沐心暖皱眉，“这是什么话？” 楚楚浅笑，“师母，我说的是真的。其实，那次我亲眼看到了他醉酒，我就知道，这个男人，无论将来我是否嫁他，我这心里头，都是不可能将他给抛开的。” 楚楚说着，脸色微微红了。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我想明白了。什么家世身分的，也就统统地不重要了。即便是嫁他为妾，与他一起感受一把何为夫妻，我也就知足了。” 沐心暖看着这样的楚楚，难免有些心疼了，这样好的姑娘，就仅仅只是因为一个身世的原因，便险些与自己的幸福错过，这茫茫尘世，像她这样的女子，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楚楚，你是个好姑娘。就算没有这个身分，你也一样配得上付弘扬。不管你信不信，当我初见你的时候，我甚至觉得，是他配不上你。” “师母。”楚楚红着脸，眼中含着泪，低了头。 “楚楚，你的心意我明白了。回头这门亲事，我就替你应下了。既然你唤我一声师母，我就总得有个师母的样子吧？至于嫁妆，之前英国公夫人也来了信，说是愿意与我一起为你筹备。所以，你就什么也不用管，安心地做你的新嫁娘就是。” 楚楚的脸色更红了，“师母，您快别说了。” 冰姬受命在王府排练舞蹈之事，很快，何太守就知道了。 细问之下，方知是为了在中秋前，在女学里表演的，何太守倒是没有说别的，觉得王妃对冰姬，似乎是也没有什么看不起的。 如此，何太守自然也就不再关注此事了。 倒是楚楚的事，让沐心暖感慨良多。 晚上，与端木初泽抱着孩子一起在水榭这里乘凉，难免又提到了此事。 “你可是觉得，这女子实在不易？” 沐心暖颇为惆怅，“阿泽，我是幸运，也是幸福的。而楚楚无疑也算是幸运的，她遇到了你，遇到了付弘扬。所以，她这一生，还是她自己的。可是这大千世界，像是我们这样幸运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 “阿暖，你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凡人，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做，什么都能改变。若是如此，你会过得很辛苦。” “我明白，我只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罢了。” “你为什么不换个角度想想呢？这世间的确是有许多不幸的女子，可是幸运的也不少呀。就比如那个冰姬，若是她当时不够聪明，依然执着于进长乐王府，你以为，她还有现在的惬意日子么？” 沐心暖不得不承认，冰姬，也是一个极其幸运的女子。 “阿暖，我可是听说，冰姬在何府过得相当不错，所以说，女人的命再苦，再难，在最最关键的时候，看的还是这个女人自己的选择和决定。别人，是无法改变的。” 沐心暖点点头，跟端木初泽聊一聊，果然还是让她很舒服的。 他总是能在不经意间，就说出一些让她顿悟的话来。 “就像是太子妃，她身为女子的典范，你说她幸运么？如果她没有改变这么多，没有想着算计我们，你说，她现在会是这般地狼狈么？” 沐心暖的眼中露出了些许同情的眸光，“说起来，太子妃也是做的太过分了些。前前后后，若是她不主动去招惹人家，兴许，明王和太子，也不会闹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 “所以说，女人就算是命好又如何？就像是太子妃，那么多的女人，只她一人成了太子妃，而且还被太子疼宠了那么多年，谁能说她在那些年里头，是不幸福，不幸运的？可是现在呢？” 端木初泽的语气里，也是满含了失望，“如果不是她将一切都看得太重了，或许，也就不会有现在的境况了。如今她被太子变相软禁了起来，就算是自己的儿子，她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这样的人生，又岂是一个幸或不幸，能说的清的？” 沐心暖轻叹了一口气，看着端木初泽怀里的小宗华，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其实，人这一生，权势二字，当真就那么重要么？ 睿智如端木初泽，文武兼备，不也是看透了这一点，坦然地选择了放下？ 他只求自保，只求一世太平，这样，竟也躲不过太子妃的算计，如果没有她的这些算计，或许，现在端木初泽和她，都不会对太子心生戒备了。 现在好了，兄弟间最最纯粹的感情，也被给搅得乱七八糟了。 难道，这就是太子妃想要的？ 不可能吧！ !! 第二百八十一章 二公子回府！ 却说自那日的赏花宴回来之后，方氏的心情便一直是有些糟糕。 李浩然在家的时候，倒还好一些，他不在的时候，方氏整个人都是郁郁寡欢的。 方氏之前虽然也参加过几次宴会，可是别人的府邸如何，她自然是不熟悉的。可是长乐王府，她在那里住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那里原本是什么样子的？ 看看沐心暖，自己带着孩子，除了自己会客之时，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她自己带着。饶是如此，她仍然是能将一场宴会办得有声有色的。 再想想自己？ 果真就是没有本事，还是说，她自己实在是太笨了些？ 付家上门提亲，自然是引起了燕州城不少人的关注。 很快，两家便交换了庚贴，并且是坦言，考虑到了楚楚也是长乐王的徒弟，所以，这出嫁，便在长乐王府了。 届时，英国公府，自然是会再派人来。嫁妆，京城已经是开始着手准备了。 这可算得上是燕州城的一件大事儿了。 毕竟，这位付公子是付家的嫡出公子不说，听说，还一直在打理着之前瑜郡有关镖局的一些事儿。如今看来，定然是会受到长乐王的重用的。 娶了长乐王的徒弟，英国公的义女为妻，这付家，也算是迎了一位高门女进来了。 张瑞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哭得是昏天暗地的，当真就觉得这天底下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一般。 原本，张夫人和张瑞兰打的主意好好的，就是想着尽一切力量嫁进付家。 付家的富贵，她们可是看在眼里的，将来就算是娶了别人，也是便宜了外人，何不娶了自家亲戚？ 当然，她们虽然也想过要让张瑞兰为正妻，可是一开始，付夫人就表明了态度，付弘扬，必然是要娶一位高门小姐为妻的。 而张家，自然是算不得什么高门的。 所以，张夫人后来也就不敢再打这个主意了。 她为何将张瑞兰送到了付府？一住就是两年？ 其目的，还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年轻人在一起多走动走动，培养一下感情？ 再怎么说，也是表兄妹，这感情，不是升温的快吗？ 可是没想到，付弘扬是压根儿就不愿意多看这个张瑞兰一眼，就算是偶尔回府了，满脑子想的，也都是一些正事儿，从来不主动去后院儿，就算是去了，也不过是给自己的母亲请个安而已。 张瑞兰也没办法，以前只能是自我安慰，付弘扬太忙了，毕竟，人家是为王爷做事儿的人。 可是现在，她算是彻底地明白了。 不是他太忙了，而是他的心里压根儿就没有自己，所以，才会明明看到了自己，也当是没看到。 如今，付弘扬很快就要娶王楚楚为妻了，若是娶了别人，她还有几分的自信，觉得自己还是能进得了付家的门的，再怎么说，付夫人也是自己的亲姑姑，她岂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不管不顾？ 可是这正室夫人是王楚楚，是那个被自己羞辱了多次的孤女，自己还有什么戏？ 莫说是她不会答应自己进门，就算是她痛快地答应了，问题是，她自己敢嫁进去吗？这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死么？ 可是这几年来，在张夫人的提醒和暗示之下，她对付弘扬早已是情根深种，一颗芳心已付，又岂是说收回来，就能收回来的？ 张瑞兰这里闹的不可开交，可是再怎么闹腾，他们张家人也是不敢让付家知道的。 毕竟，人家付家才刚刚与王家结了亲，而且还是英国公府，他们这会儿若是如此闹腾，只会让付家人更厌弃了他们。 付弘扬的亲事订下了，接下来，付夫人要操心的，除了婚事之外，就是付家的二公了付弘章了。 要说这付弘章，脾性与付弘扬可是大相径庭。 自小便是只爱习武，不爱读书，整天不着家。 现在大了，更是常常十天半个月的，见不着他一面。 付夫人一开始还担心，这日子久了，也便习惯了。 “二公子，您可不能再出去了。夫人交待了，这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大公子的婚事了，这个节骨眼儿，您就只能在府里头待着，哪也不能去。” 付弘章一听，两眼儿一翻，很有些痞气道，“凭什么？要成亲的是大哥，又不是我！我没那个闲心思在府里头歇着，爷还有正经事儿要做呢。”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儿？”付老爷一脸威严地站在了大门口，着实将付弘章给吓了一跳。 “爹？您今日回来的怎么这么早？” “哼！你这个不肖子。我今日若是回来晚了，是不是就见不着你了？你还真是我的好儿子呀！” 付弘章讪讪地笑了笑，“那个，父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来来来，这不要晌午了吗？儿子陪您喝两杯！” 付老爷轻哼一声，眼底原先的怒火，已是灭了一大半儿。 他心里头也知道，这个二儿子，嘴巴最是甜了，哄起人来，当真是跟抹了蜂蜜一样。 “父亲，我大哥好福气，能将楚楚娶进门。不过，我比较意外地是，连王妃竟然也能待她如此好。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呢。王妃竟然是没吃醋？” 付老爷伸手就给了付弘章一个巴掌，正打在了他的前额上。 “浑小子，又乱说话。你以为王妃跟你似的小肚鸡肠？再说了，那是王爷的徒弟，又不是师妹，你瞎咧咧什么？” “父亲，儿子今日陪您喝几杯，您就别再为难儿子了。儿子这不是还有正事要做嘛！” “什么正事？之前王爷让你去军营，你也不去。现在又跑到哪里去鬼混了？” 付弘章撇撇嘴，“谁说我没去？我若是不去，这些日子，儿子能黑成这样儿么？” 话说的还很是委屈，付老爷再一瞅，可不吗？ 这儿子现在这样子，比起半年前来，可是黑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只是每次都只是晃一眼，不曾细瞧，他今日一说，还真是又黑又瘦了。 不过，付弘章期待的父亲的安慰没来，倒是引得付老爷哈哈大笑。 !!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家和乐！ 这一笑，直接就将付弘章给笑懵了。 好一会儿，才一脸嫌弃道，“父亲，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吧？我现在又黑又瘦的，您还看着高兴了？您确定我不是您从您仇人的手上抢过来的孩子？” 话音刚落，付老爷直接就踹了一脚过来。 “说什么浑话呢！这个不肖子。” 付弘章再次翻了个白眼儿，“唉！我真是命苦呀，以前我什么正事儿也不干的时候，您骂我是不肖子，如今我都按王爷的吩咐入了军营了，您还骂我是不肖子。罢罢罢，既然如此，我还不如什么也不做呢，至少人落个轻闲。” “我看你敢！” 付老爷的嗓音哄亮，一嗓子没将付弘章给吼得趴到桌子底下去。 “父亲，您小心将儿子的耳朵给震聋了！” “聋了就聋了，反正你这小子也是个不听话的。”付老爷也是一脸没好气地瞪着他。 “章儿回来了？哎哟，我一听下人说你回来了，是紧赶慢赶地，就怕你再跑了。你这孩子，怎么一走就是那么多天？这都多长时间没回来了？” 付夫人一瞅见了自己的亲儿子，那眼眶早红了，待近身这么一瞧，这眼泪是憋也憋不住了。 “我的儿呀，怎么瘦成了这样儿？又黑又瘦，可是在外头遭了什么罪了？快跟母亲说说，我们不出去了，就在府里头好好养养。” 付弘章一看母亲哭了，他心里头自然也不好受了。 连忙将母亲扶到了椅子上坐定，刻意缓和气氛道，“母亲，儿子没事儿，这虽然瘦了，可也是学了不少的本事。” 说着，再看向了父亲，“哼！我母亲倒还是亲生母亲的样儿，如果不是母亲如此，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我爹了！” 一句话，又挨了一巴掌。 只是这一巴掌，是从他的身后给袭过来的。 付弘章一怒，蹭地了一下就跳了起来，转身就骂，“哪个不长眼的，又在背后偷袭老子？” 待定睛一看，立马又蔫了几分，“大哥，您回来了？” 付弘扬一挑眉，“怎么？刚刚是我没长眼睛？” “哪儿能呢？”付弘章心里头这个憋屈呀！明明就是他不好，明明就是他刚刚动手打了自己，可谁让自己岁数小，身手又不及他呢？ 没办法，忍着吧！ “大哥，我是特意回来向您道喜的。恭喜你总算是将楚楚姐给娶进门儿了！” 付弘扬的脸一黑，“什么楚楚姐，你得叫嫂子。” “哦对！”付弘章，自己拍了自己的脑门儿一巴掌，“瞧我！口误，口误！对了大哥，你们的婚期定在了什么时候？中秋过后吧？” “嗯，定在了九月。” “那还成，九月那会儿，不冷不热的，办事儿也不会辛苦。对了，听说我嫂子现在就在长乐王府里头住着呢，大哥，你最近有没有去跟王爷禀报什么要紧的事儿？” 说着，还一脸的坏笑，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了。 付弘扬无奈一笑，笑骂了一句，“你这个家伙。怎么就这样的容易想歪了？我问你，最近在军营如何？能不能吃得消？” “还成。一开始吧，觉得他们也不过就是些普通的武夫，哪里能有什么好的身手，可是我自己进去训练了三天，就开始吃力了，如果不是小时候还有些功夫底子，估计这会儿，我早就趴在床上动不了了。” 付弘扬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王爷练兵的法子，的确是与众不同。别人就算是能偷学到了一两招，也不过就是些皮毛。真正的精髓，那是偷不走的。你能得到机会，到军营里去历练，是你的福气，要好好珍惜。” “是，大哥。我可是在军营里头见到那个方衡将军了，一提及你，他眼里头还有几分怀念的意思呢，说当年，你也在他的手底下受过训，当时，可是骨头最硬的一个。” 付弘扬没说话，只是笑笑。 倒是一旁的付老爷出声道，“那当然！你哥哥自然是最厉害的！当初，你哥哥是可以直接就当上一名少尉的，可是他不肯，执意要从一个小兵开始锻炼。后来，好不容易到了四品的校尉了，又被王爷从军营里头给抽调出来了。” 付夫人这会儿才弄明白，敢情她的两个儿子，都曾进过军营？ 现在的二儿子，就在军营里头折腾呢。 “儿子，军营里苦不苦？你能不能受得住？要是不成，你说一声儿，母亲去求了王妃和王爷，咱们不去也罢。” “母亲，您不必担心。您看儿子虽然是黑了些，可是儿子是不是比以前看上去更壮实了？也更有精神了？” 付弘扬轻笑，“你不是更精神了。事实上，你的性子太野，我估摸着，除了王爷和方将军，是没人能治得住你了！” “哪儿呀？我现在性子好着呢。对了，大哥，你将瑜郡这边儿的事情忙完了，还回不回军营？” 付弘扬的脸色微微凝重了些，“这要看王爷的安排。目前来看，军营里头不缺人手。倒是你，在军营里头好好学东西。方将军可是真正地跟着王爷一路拼杀过来的，他身上的那些本事，你若是能习得十之一二，也算是有所小成了。” “是，大哥，弟弟记住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给咱们付家争光的。” 付家，因为付弘章的归来，更是喜气洋洋。 到了傍晚时分，长乐王府来了人，特意将王爷的话给传了一遍，说是付弘章不必急着回去，军营放他十天的假，这十天里，让他好好跟家人聚聚，回头，一行人是要入祁山训练的。到时候，怕是得三四个月才能回来。” 付夫人听着这个心疼呀，祁山，那等地方，可是当真没有什么路的，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猛兽，会不会伤了他。 好在兄弟二人，不停地安慰她，倒是看着付弘扬，让付夫人想着，好不容易能让二儿子在家里头待上几日，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直接将婚事给订了？ 如此，她也就不必总记挂着了。 若是今年也能一块儿办了喜事，那她就更高兴了。 !!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有关嫁妆！ 付弘章在府里待了两日之后，便被端木初泽给叫到了议政院，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再出来的时候，付弘章是一脸的兴奋。 沐心暖与付夫人后头就是将所有的礼数都走全了，只剩下了最后一项，便是成亲了。 如此，两人也就各自安了心，所有的礼数也都全了，京城的英国公也派人来走了一遭，顺便，还带了几车的嫁妆，这阵势，还真是让人看了眼红。 虽说只有几车，可是这每车里头准备的，可都是一些名贵的东西。 上等的丝绸，各类的珠宝，可真是应有尽有。 婚事订准了，所以楚楚自然是不能再随便出门了。 沐心暖则是开始琢磨着，给她准备一些什么样儿的嫁妆才更体面一些。 这日，沐心暖拉着楚楚一起到了库房。 “方姑姑，让人将英国公府送来的东西，全部打开。” “是，王妃。” 很快，箱笼全部打开了。 楚楚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只是有些发木地看着这些箱子。 “方姑姑，着人清点一下，将各类东西分类清楚些，我好看看再给她添什么样的嫁妆才合适。” “是，王妃。” 楚楚这回听明白了，敢情师母的意思是让她看看英国公府给她准备了些什么，她想着再添妆的。 “师母，不用了。这就已经不少了。” 沐心暖看了一眼，仔细想了想，再摇摇头，“不成！这些东西，到时候用抬的话，估计能做成十六抬，方姑姑你看呢？” “回王妃，做成十六抬是没有问题的。肯定能成。” “嗯，我瞧着，英国公府还特意给你派过了两房陪房呢，他们可都是英国公府的老人儿了，可见对你的看重。你不是昨儿也见过他们了？” “回师母，见过了，那些人看着也还老实本分。” “是呀，既然是派了陪房过来，这样，我就让人将城外的两个庄子给你当嫁妆，这样，她们的男人，也能去帮你打理着。你嫁了人，手上有些产业，才好说话。这银子是死的，只有产业才能钱生钱。况且你之前在江南也是将一切都打理地不错，我也放心。” 楚楚连忙道，“不成不成。师母，您和师父已经为我**不少的心了，不能再让你们为我破费了。楚楚能如愿嫁给付郎，心中已是甚为感激了。” “说什么傻话呢？你这丫头！既然是你都唤我一声师母了，我能不帮着张罗嫁妆吗？再说了，英国公府那边儿也就是一个虚名，主要，还不是咱们这儿？长乐王府不给你添妆，这不是在打你的脸吗？” “可是？” “没有可是！你别忘了，不止是你要嫁人，这还牵涉到了付家与长乐王府、英国公府联姻了。英国公府这才是送来的头一批呢。我听王爷说了，后面还有呢。” 楚楚一愣，再看了眼这库房里头的东西，这已经不少了呀。 “这才只是一些陪嫁的必备东西。英国公夫人给我来了一封信，大致意思也就是说，一些陪嫁的衣物、床品之类的，要下个月才能送到。要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这样轻松？你的嫁衣，也是由英国公府准备的，到时候，咱们看着不合适，再稍加改动就是。” 楚楚心底一暖，却是紧紧地咬住了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此生能得师父相求，又蒙他不弃，将自己带在身边，教授武功不说，还让她打理着江南的产业，就连如今她的婚事，也是被王爷一力促成的。 这份恩情，她要拿什么来还？ “师母，您和师父如此待我，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来回报你们了！有生之年，但凡是楚楚能做到的，便是要了楚楚的性命，楚楚亦是在所不惜。” “又说傻话，要什么性命？你快要大婚了，这等不吉利的话，以后可不得再说了。” 沐心暖笑着拉着她的手，又到了一处架子前，“我今日带你进来，不光是为了让你看看嫁妆，我知道你之前是在江南帮着王爷打理一些产业的，只是你却从不曾涉及玉器一行吧？” “回师母，的确是不曾涉及。” “如此，今日我就简单地跟你说一说有关玉器的好坏优劣。将来你是要做为一房主母的，待过些年，可能还会是付家的主母，有些事，不能不懂。” “是，师母。” 沐心暖是纯粹地喜欢玉器，所以后来，才会专门学了如何来鉴别玉器的优劣。今日，倒是给用上了。 “要说这玉器呀，保养自然是十分重要的，首先，不能硬物撞碰。玉器受碰撞后很容易破裂，有时咱们的肉眼虽然看不出裂纹，但是其里面，极有可能会产生了暗裂纹，天长日久就会显露出来，这可就影响了它的价值了。” 沐心暖说着，顺手就拿起了一块儿玉石，“你瞧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不错，可若是拿到了光底下，再仔细地辨别，就会发现，是有一道暗纹的。这样的玉器，就是再精美，也不可能太值钱的。” “是，师母，徒儿记下了。” “再有，这玉器尽可能避免沾染灰尘、油污。而羊脂白玉更忌汗和油脂，佩带之后要用柔弱的布擦净。若是长期地接触汗渍，可是有可能会被侵蚀的。” 楚楚点点头，对于玉器，她是的确一点儿也不懂，今日听得王妃如此说，才觉得那些看起来精美的石头，也不是永远都是美丽鲜艳的。 “还有呢，这玉器，是不能在阳光底下长期直射的，会影响玉质，也尽量地少接触热源，比如说炭水，暖炉之类的。” “师母，听说可用茶水养玉，不知可有如此说法？” “嗯，还真是有的，这养玉的方式和养茶宠的方法相似，咱们打个比方说，这绿茶养出的玉石光润，而红茶养出的玉石红艳。当然，这里头的说道可就多了去了。” 说着，沐心暖便接过了荣月手上的一本儿书，“这本书，你拿回去仔细看看，以后嫁了人，难免要接触一些贵妇小姐们的，多学一些东西，就算是唬人，咱们也不吃亏。” !!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付弘扬的心思！ 沐心暖是真心地想要教着楚楚来打理一些家务事儿。 虽说楚楚之前也在江南经营着一些产业，可是那到底是跟外头打交道。这将来楚楚嫁人，自然是不能不会跟底下人打交道。 而楚楚将来嫁过去，虽然是主子，可是这为人处事方面，自然也是不能大意的。 特别是这内宅之中，向来是是非最多之地。 俗话不是说了，但凡是有女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争执和算计。 于是，楚楚的婚事订下了，可是沐心暖却比之前更忙了。 每日都是教给楚楚如何来打理产业，如何管理内务，如何执掌中馈。 还有，就是每天让方姑姑教楚楚一个时辰的规矩。 楚楚自然也累，可是一想到了，自己要嫁的是付弘扬，自己再不是从前的孤女楚楚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代表了英国公府和长乐王府的，她自然就不能松懈了。 再说了，将来的日子可是自己的，若是自己先松了劲儿，将来，谁还能帮她？ 张瑞兰这里眼瞅着自己是不能嫁入付家了，这心里头那个悔呀！ 早知道如此，从一开始，她就应该巴着楚楚才是，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去得罪她？ 现在好了，自己就算是上门做妾，也是不成了。换言之，自己也实在是不敢与楚楚共侍一夫了。 死了这条心，张夫人自然就开始张罗着女儿的婚事了。 可是一连好些日子，一个上门提亲的也没有。 张夫人自然是带着女儿也参加了几场宴会、茶会之类的，可是没办法，当初楚楚在玉器行为难楚楚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散了出去。 如今，几乎整个燕州城，都知道是她为难了楚楚，那可就等于是与长乐王府为敌呀！ 所以，就算是张瑞兰长的跟天仙一样，也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上门提亲的。 这下子，可是急坏了张夫人。 没办法，最后，张夫人还是带着张瑞兰，求到了付府。 “妹妹，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兰儿做的不对，你就看在了她是侄女的份儿上，别与她计较了。她是什么性子，你也知道。说话一直都是太直了些。” 付夫人端坐于正座之上，抬眸看了那个张瑞兰一眼，这才多少日子没见，竟是又清减了不少，看来，是真的知道错了。 “罢了，我这里能有什么事儿？当初兰儿做的不对，也是得罪了楚楚，又不是我。你若是有心认错，自然是得去找她。你到我这儿来，算是怎么回事儿？”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女，付夫人心软，哪能真的就看着她的名声败坏了？ 可是她自己也清楚，你得罪的是王楚楚，又不是付家，在这儿说这个，也是没用呀。 张夫人连忙涎着脸道，“妹妹，这王姑娘如今是住在了长乐王府的，我们这等身分，哪里能进得去？再说了，就算是进去了，人人都说王妃将王姑娘护得跟心头肉似的，我们母女，也实在是不敢呐。” “那你当如何？”付夫人略有些不悦，“你们去上门认错，她们还能将你们怎么样？再说了，王妃来咱们燕州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她岂是那等小度鸡肠之人？” “妹妹，话是这样说没错，可问题是我们的身分在这儿摆着，哪有资格去长乐王府呀？” 这么一说，倒是让付夫人想起来自己上次带着她去长乐王府的事儿了。 当下，脸色一黑，这位嫂嫂，不会是还想着让自己再带她去一趟王府吧？ “妹妹，要不你看，能不能寻个由头，将王姑娘给请出来？这样，我们也能见着她，也不必再受到了王妃的责难。” 付夫人一愣，这法子，倒也不是不行。 只不过，自己这个未来婆婆，要寻个什么由头，方能将她叫出来呢？ 晚上，付夫人就找大儿子商量了。 “弘扬，我知道你心仪楚楚，这不婚事也给你订下了？如今，你表妹因为得罪了她，连桩婚事也说不上。今日你舅母带着她过来了，我也瞧见那孩子了，真真是瘦了不少。” “母亲，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弘扬，我知道你不喜欢你表妹，可是前面既然是她得罪了楚楚，如今不过是想着向她赔个礼，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吧？” “母亲的意思是，楚楚不肯原谅她们？” 付夫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倒是没有。她们母女的身分，哪里能进得了王府？这不是还在等着合适的机会吗？” 付弘扬一想也是，她们二人也不过就是一介平民，的确是没有资格进入长乐王府的。 而楚楚现在因为备嫁，自然是不能轻易出门的。 想要当面给她道歉，也的确是有些难办。 “母亲的意思是说想要儿子寻个机会，将她约出来？” “正是。我这个婆婆约她，难免有些不太合适。如今你们也是未婚夫妻了，就算是一起上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说呢？” “也好。” 付弘扬其实也是觉得到底都是亲戚，实在是没有必要将关系给弄地太僵了。 毕竟，自己也只有这么一个表妹，就算是再不喜欢她，也不能将她给不管不顾了，万一再真的老下了，将来嫁不出去，岂不是还得赖上了自己？ 付弘扬最担心的，其实是担心张瑞兰会赖上自己，并不觉得她是自己的亲表妹，就得让楚楚原谅她。主要，他是实在不想再有这个麻烦了。 那个张瑞兰，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她经常出入付家了。 付弘扬动作也快，次日就去了长乐王府，待与楚楚说好之后，便让人给母亲送了消息。 两人出门之后，先一起去东城那边儿看了会儿杂耍，再一起去了一家酒楼。 付弘扬提前就订好了位子，路上，也简单地将自己的想法跟楚楚说了一遍。 楚楚很快就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付弘扬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张瑞兰再找付夫人说事儿，说白了，也就是不想让她再去付家了。 其实，这也是她的意思。 张瑞兰一看就是一个事儿多的主儿，没事的话，尽量还是少接触为妙。 !! 第二百八十五章 教导楚楚！ 这一次与张瑞兰的会面，还算是比较顺心的。 张瑞兰自始至终的态度，都是十分谦卑。不仅如此，连张夫人说话也似乎是有所顾忌，处处示弱。 一开始，楚楚只以为是她们母女担心会因为之前的举动，而惹恼了王妃。可是到了后来，楚楚就开始觉得有几分的不对劲了。 自她们母女一来，便一直是不停地道歉赔礼，因为只是在屋子里，楚楚自然是也没有太当回事儿。 可是待他们都是说了无碍，付弘扬想着送楚楚回府的时候，她们母女仍然是在后头跟着，卑微的，就像是丫环仆从一般。 楚楚拧眉，而付弘扬身为一介男子，对于女人的这种小心思，自然是不会多加理会的。 楚楚上了马车之后，才觉得她们母女在离开酒楼时的那番样子，分明就是做给别人看的。 无非，也就是想着借着这一次的事情，想要给张瑞兰挽回一些声誉罢了。 想到，到底也是付夫人的亲侄女，将来总得嫁人吧？ 若是真嫁不出去了，到时候再赖进了付家，可真不是说着玩儿的。 楚楚自己也是女子，自然知道一个女子的声誉对于将来是多么的重要。 罢了，也便不再理会，由着她们去就是了。 事实上，楚楚想的更简单，只要是将来张瑞兰老老实实的，安分守己，再不来找她的麻烦，那么，她甚至是有可能会帮着她把声誉挽回来一些。 当然，这些就都是后话了。 回到了长乐王府，正好端木初泽也刚刚回来，见到了付弘扬，直接就把人给拉到了书房。 付弘扬被拉走的时候，头却是频频回转，偏只是看到了楚楚轻笑的模样。 “楚楚小姐回来了？王妃正在倚静园里等着您呢。” “可知师母唤我何事？” “回小姐，听王妃说，似乎是还要教您一些基本的有关女红的手法。您将来就算是不亲手做，也总要会一些。还有，王妃的意思是，至少在您成亲之后，总得给付夫人和付公子一人做一身吧？” 听了荣月的话，楚楚脸一红，不过，也明白她说的都是有道理的。 自己嫁入的可是名门，女红这等事，自己可以不做，却不可以不会。 “多谢荣月姑娘提醒了。” “小姐客气了，快请吧。” 这厢，沐心暖备好了各类的丝线，还有一些锦锻和花样子。 “你之前在江南，打理地便是一些绸缎铺子，所以，这些东西，我不说你也明白。至于这些丝线，想来你也不陌生。” “回师母，徒儿都知道的。” “楚楚，我现在让人备了这些花样子，主要是先让你看一看，心里头有个底。这嫁了人，便成了一房主母，许多事情，你还是自己要多个心眼儿的。” 楚楚微愣，“但请师母指教。” “就比如说这方梅花的花样子，你瞧着如何？” “回师母，甚是好看，梅高洁且冷傲，这样子上，倒是描得想当不错。” 沐心暖抿唇一笑，“你说的，那是平时。这等样子的东西，可不能随便地绣给别人，当然，你自己也不能随便要。” “这是为何？” “你想想，这梅花的梅字，可是与没同音的。一般来说，若是新婚的夫妇，都是不可能会接受这一类的礼物的。这等于是在诅咒你没子，无子。明白吗？” 楚楚顿作了悟状，“原来竟还有此一说？” “是呢，所以说，你自己也要看明白了。不仅仅是绘有梅花的帕子、衣裳，便是梅花造型的首饰，也是不宜戴的。” “是，师母，楚楚记下了。” 沐心暖拉着她的手，“我知道你之前在江南，一个人自在惯了。可是你总归是要嫁人的，若是一辈子只有一个人，那该多孤单。好在你遇到了一个付弘扬，他也算是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你呀，以后就踏下心来，好好跟他过日子。” 楚楚脸一红，“是，师母。” “还有呢，新婚三日之内，你必着大红色，不可穿其它颜色的衣服，可记下了？” “是，师母。” “从现在开始，你呀，就在府里头安安静静地学一会女红、规矩，就算是做的不精致，至少你也会。对了，明日会有首饰铺子的人过来，到时候我再让人去叫你，来挑一些自己中意的首饰。” “师母，不必了吧？我的首饰已经不少了！” “什么不少了？你呀，这新婚妇，嫁妆越是丰厚，在婆家的地位也就越是贵重。再说了，这些嫁妆，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份儿单子，你呀，后头要忙的事儿还多着呢。” “师母，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真的不能再拿师父和师母的任何一样东西了，楚楚实在是受之有愧呀。” “傻丫头，你有什么可愧疚的？你既然叫我一声师母，我总得当得起来吧？”沐心暖责备道。 方姑姑也站出来，“王小姐，您如今是英国公府的小姐了，也是咱们王府的人，咱们王妃帮着您打理一些嫁妆，也没有什么不妥的。您又何必再有所推辞？” 楚楚的眼圈儿一红，“多谢师母了。楚楚能有今日，全赖师父与师母了。今生，楚楚无以为报，只要是楚楚能做得到的，定然是不顾一切，也要为师父和师母达成心愿。” “行了，别说的好像大难临头似的。”沐心暖一把将跪下的她给拉了起来。 方姑姑也拿了帕子过来，“说起来，英国公府给准备的这些可都是好东西，英国公夫人对您的婚事也是蛮上心的。” 沐心暖也跟着点了头，“不错，说起来，这位表嫂，还真是不错。有她这么一帮忙，咱们要准备的东西，还真是不怎么多了。” “楚楚何德可能，得师母和英国公夫人相助，实在是不知如何来报答你们了。” “对了，我听说，你们今日出门，遇到了张氏母女了？”沐心暖岔开了话题，这等有些煽情的场面，她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 “回师母，正是。是付弘扬刻意安排的。” !!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下旨进京！ 沐心暖微愣，“刻意安排？却是为何？” 楚楚将付弘扬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沐心暖也算是听明白了。 “他的想法倒也稳妥。万一到时候张瑞兰再跟着闹腾，比如说在府上闹个自杀什么的，一家人再见面，也是有些尴尬的。而这一切在张家人看来，起因就在你的身上。所以，你才是最难做的。” “是呀，我也觉得其实大家同为女子，何必非要相互为难？” 沐心暖摇摇头，“你呀，原以为打理了几年的产业，这性子会硬一些，怎么还如此地软？你也不想想，就张瑞兰那性子的，你不给她个厉害的，她能有现在这样老实？” 楚楚顿时噎住，不得不承认，王妃说的还是十分在理的。 “楚楚，这内宅后院儿里头，自然是有一些见不得光的阴私之事。女人越多，这等事情，自然也就越多。为了争宠，为了名分，什么样的事儿干不出来？” 沐心暖说着，还一脸无奈地摇摇头，纵然是她，如果不是因为端木初泽始终不曾纳妾，只怕她也会成为后宅妇人中，心狠手辣的一个。 “师母，您的意思，楚楚都明白，您放心，楚楚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只要是他心里有我，我就知足了。” 沐心暖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有些事，是不能说的太明白了的。 “好在付弘扬的心中只有你，将来你们在一起，他对你的态度也不会太差的。你呀，记得跟付夫人处好关系，你跟我不同。我在这王府里过得惬意，没有婆婆守着，可是你却是要亲自侍奉婆婆的。” 沐心暖说着，突然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享福呢？ 想想前世，自己每日到婆婆的床前晨昏定省，还要服侍其用膳等等，那是何等的辛苦？ 再看看现在，自己过的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呢！ 不用服侍公婆，而且还得端木初泽如此地宠爱，甚至是连个妾室也没有，这样的日子，岂是自己原先敢想的？ “楚楚，你且记得，我们虽为女子，可是也不必在婚后主动就给夫君纳妾。” 楚楚微愣，对于一些大家小姐们的那种固有思维，她自然是知道一些的，可是没想到，她的师母，竟然是会跟别人反着来的。 一般来说，但凡是大家小姐，只要是婚后有孕，或者是一年后无子，都会主动帮着自己的夫君纳妾纳美。 可是今日怎么从师母这里听到的，却是与旁人恰恰相反呢？ “可是，师母，如此，不会被人说成了是妒妇么？” “妒妇又如何？你可知道卢府的大少奶奶，也就是刘氏，自己主动给夫君收了通房，结果呢，是得了一个贤名，可是她自己却是过得堵心着呢！” “再瞧瞧高春华，她嫁的是一介武将，人家夫君不说想纳妾，她也就是绝口不提，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呢。” 楚楚似乎是听明白了，“师母的意思是说，只要是夫君自己不提出来，那我就没有必要非得让他纳妾？” “不错！就算是婆婆逼起你来了，你也就只管往付弘扬的身上推，就说与他商议了，是他自己不肯要，其它的，什么也不说。” 楚楚听着，有几分的心虚，“这成吗？” 方姑姑笑道，“王妃，这会儿跟王小姐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早了？” 沐心暖一怔，也是，这婚事都还没办呢，这种事，还是等着成亲以后再说吧。 “是我心急了，走吧，咱们去看看小宗华醒了没有，这个皮孩子，现在可是喜欢你呢。” “小世子可爱，而且也聪明，这才多大呀，竟然已经会爬了。” 方姑姑一听提到了小世子，自然也是高兴，“是呢，小世子的确是很聪明，不到七个月呢，就会爬了，而且这身子骨儿也硬着呢，估摸着不到一周岁就能走路了。” 张氏母女自那日后，便一直是深居简出的，一来也是为了避避风头，二来么，张夫人想的比较长远，实在不成了，就将女儿嫁到了瑜郡去。 瑜郡那里这两年可是有不少人成了富商，虽说这商户的出身不高，可是女儿真能嫁过去了，最起码是吃穿不愁，手里头有银子，自然也就好办事儿了。 “父皇今早上下了旨意，着今年的八月十五，都回京过。”端木初泽一回来，直接就锁了眉。 “怎么了？回去看看父皇母后，不也是一件极好的事儿么？你怎么反倒是皱着眉头？” “阿暖，这一次，所有人都回去，你觉得，还能太平得了？” 沐心暖沉默了一会儿，“阿泽，别的我倒是不担心，我们的小宗华？” 端木初泽的眉峰拧地更紧了些，“放心，我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来伤害我们的孩子的。” “阿泽。”沐心暖实在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轻轻地靠在了端木初泽的胸前，“原以为，我们就会一直在这里过着平静的日子，虽然是离亲人远了些，可是好歹大家都是平平安安的。如今若是再一进京，我真的是有些害怕。” “别怕，阿暖。我以前没有特别想护着的人，所以对什么都不是很在意。直到后来遇到了你，阿暖，我们一家都会好好的。” 沐心暖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一次回京，只怕，不可能会真的平静。 纵然不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可是对于明王来说，这一次，未必就不是一个机会。 “父皇可有说什么时候让我们进京？” “旨意上说，是要我们在八月初五之前抵京，说是欢度中秋，不可能就真的十四再抵京了。而且，母后定然是十分想看看我们的小宗华的。” “对了，母后可知道这孩子是由我们两个来带的？” 端木初泽点点头，“应该是知道。这种事情，也没有必要瞒着。我们自己的孩子，想如何教就如何教，谁也管不着。” 沐心暖轻笑，“难得的，母后竟然是没有说我们不懂事儿。” “我们自己带孩子，这才是最最懂事儿的做法呢。不为父母，焉知父母之不易？”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准备回京！ 端木初泽的那句话，让沐心暖兴奋了许久。 的确，如果不是亲自带孩子，就不可能从里面体会到了许多的乐趣，当然，也不可能会知道，一个孩子从婴儿抚养到现在这么大，是何其的不易！ 这才不到一年呢，他们就已经体会到了抚养孩子的辛苦，若是再等到他完全成人，那将是何其不易？ 想想自己能安安稳稳地活到了现在，还学会了那么多的东西，这里头，自然是与父母的关心、教导分不开的。 “阿泽，那我不是在出发前，就得将楚楚的嫁妆都给打点好了？她可是九月要成亲的。” “嗯，辛苦你了。” 沐心暖笑了，“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再说楚楚姑娘，我确实是看着喜欢。如果不是因为她叫你一声师父，我真想收了做妹妹呢。” 接下来，沐心暖就开始了忙碌，这筹备嫁妆，可不是一句话的事儿，这里头要忙的，自然是有很多，大到大件儿的嫁妆，小到一套茶具，都得精心准备。 好在沐心暖身边儿的人得力，特别是于嬷嬷和方姑姑，这二人几乎就是将她身边儿所有的事儿都给包揽了，除了一些必须得是她拿主意的，基本上她们都给办了。 木华和木晴也是越来越懂事，比起刚到沐府那会儿，这会的、懂的，可真是太多了。 等到了七月底，沐心暖将这些东西基本上筹备地差不多了，他们也就该出发了。 而楚楚自然是不必回京的，再想着她快要嫁人了，实在也不适合再来回地奔走了。 可是只留她一人在长乐王府，沐心暖和端木初泽都有些不放心。 正好，这个节骨眼儿，就收到了英国公夫人的来信，想着请沐心暖将她也带上，一并回英国公府。 沐心暖想着也是，都收了人家为义女了，可是连面儿也不曾见过，是不是也太说不过去了。 几人一商定，便直接带着楚楚回京了。 端木初泽打的主意是，只要是中秋节一过，没什么事儿了，他们就可以马上离京，这由头嘛，自然就是得为楚楚筹备婚事。 他这是为了防止端木辰又开始打一些不着边儿的心思了。 沐心暖想的则是，若是将来双方见了面，却不认得，那得多尴尬？ 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她们见上一面，多处些日子，也好培养一下感情，毕竟，楚楚借的，还是人家英国公府的势。 英国公王子书这个人，向来是温润尔雅的。 在京中，那可是出了名的贵公子，如今虽说是年纪大了，可也仍然是一名出名的美男子，不知道有多少京中的姑娘，想要嫁与他为妾呢。 王子书不仅仅是人看上去温和，实际上，这骨子里也是透着温和，而且，王子书与端木初泽的关系极好。 两人早些年的时候，都是不愿意过问政事的。 端木初泽当时年幼，常常缠着王子书来舞文弄墨，虽然明知自己的字不及王子书，可仍然是缠着他来比一比。 时日长了，两人之间自然是有了一层特殊的关系。 亲厚，是自然的。 再加上了两人常来常往，对于彼此的脾性，也就越来越了解。 两人皆爱茶，而且又常常一起过两招儿。 王子书虽然性子温和，可也是一名文武双全之才。否则，又岂能顺利地继任了英国公的爵位？ 付弘扬一听说楚楚也要跟着走，心里头自然是不痛快的。 好不容易将她从江南给调了回来，这才见了几次面，就又要见不着了？ “王爷，您就体谅属下一次不成吗？您倒是成了亲了，有媳妇儿，有孩子，可是属下可是什么也没有呢。” 付弘扬一脸哀怨地看着端木初泽，指望着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抹同情的神色，哪怕是一点点，那也成呀。 可惜了，端木初泽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这么说，你这桩婚事，不是本王促成的？你这是典型地想要过河拆桥呀？不对！如今你们还没有成亲呢，你这是不想过河了？” “不是，王爷，您知道属下没有那个意思。您就不能将楚楚留下么？” “不能！” “为什么呀？”付弘扬就想不明白了，他们一家三口回京，干嘛非得带着楚楚呀？ “她是英国公的义女，可是他们夫妻二人到现在连面儿也不曾见过她的，你不觉得怪异？若是将来再见了面怎么办？如何说话？” 付弘扬被噎了一下子，也知道这事儿，还真是有这个道理。 “那，要不，王爷，您就让属下也进京吧？就以您的随身侍卫的身分，如何？” 端木初泽白了他一眼，“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若是进了京，你之间花街柳巷的那些老相好找来了怎么办？你这不是想要给楚楚找难堪呢？” 付弘扬一拍脑门儿，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王爷，那我可是真没有别的意思，那不都是您的吩咐吗？我这是不是也太冤了我？” “行了吧！你冤什么呀？我告诉你，你就在这里将燕州城内外，仔仔细细地给我盯好了，特别是祁山那边儿的动静，一丁点儿也不得大意。还有，本王昨日已经将李浩然再次派到了祁山北侧，有他在，本王还放心些。” “王爷的意思是？” “你没事儿就多去南边儿转转，本王不想出现意外。你二弟不是去了南侧吗？看看若他的确是个可造之材，本王自会重用。” “是，王爷。” 知道自己是去不成京城了，再咬咬牙，又嘱咐了一句，“那个，王爷，您可记得要提醒楚楚一声，她是有了未婚夫的人，没什么事儿，还是少出门的好。京城的恶人也不少，别再给自己惹了麻烦。” 端木初泽一看他那样子，扑哧一乐，“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行了，去吧。我保证会让你和楚楚顺利完婚的。” “多谢王爷，那属下告退。” 次日，何太守与何夫人也都一起送了出来，高春华小声道，“这次回京，可是将王爷给看紧了，说不准，这一回，就得给你带一名侧妃回来呢。” !! 第二百八十八章 长乐王的防备！ 沐心暖知道高春华这是在提醒自己呢。 此去京城，自然是不可能一切顺遂。 想想谢家人，想想那位一直不肯安分下来的太子妃，还有这一次进京，只怕明王的那位罗侧妃也会一起去。 这一回，京城之行，势必是热闹非凡呢。 皇后那里，沐心暖倒是并不怎么担心。 毕竟，皇后疼爱端木初泽，只要是端木初泽自己说不想纳侧妃纳妾之类的，那么，皇后自然是不会勉强的。 之前送过来了三位美人儿，不是也都没有什么明面儿上的名分？ 沐心暖靠在了端木初泽的怀里，看着荣月抱着小宗华正十分欢喜地看着外面，这心里头，便是有些郁闷了。 万一这一次真的躲不开了，那自己要怎么办？此次回到京城，面临的各方的刁难，只怕不会少了。 至少，罗家、谢家，都不会让自己的日子过地痛快了。 听到了沐心暖叹气，端木初泽低头看她，“怎么了？这还没到京城呢，你就又开始瞎担心了？” “不是我瞎担心，阿泽，我总觉得这一次的京城之行，我们不会太愉快了。” “你是担心会有人往咱们身边强塞人吧？” 端木初泽是练武之人，当时高春华的声音虽低，可是如何能逃得过端木初泽的耳力？自然是听了个清楚。 “阿泽，这不是担心。我觉得这一次进京，实在是太难了。要不，我回去，你自己去吧。” 端木初泽轻笑，“我的阿暖不是一直都很聪明，也很勇敢吗？怎么这会儿，只是去见见自己的公婆妯娌，就开始胆小了？” 沐心暖极不优雅地白了他一眼，“你那是普通的亲人吗？别的不说，就单是一个婆婆，就够吓人的了。更别说你的那几个吃人的嫂子了！一个太子妃就已经是让人抓狂了，更别说这次进京，还会有这么多了？” 端木初泽被她这有些孩子气的样子给逗乐了。 “阿暖，你这样子，也就在我面前露露就成了，若是被旁人看到了，还不知道得迷成什么样儿了。” 沐心暖脸色微红，再瞪他一眼，“说什么呢？” “真的！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刚刚的样子有多可爱。说真的，我现在是真有点儿后悔要带着你进京了。要不，咱们回到了王府之后，没事儿，你还是少出门吧。” 一旁的荣月听了轻笑，跟在两位主子身边儿这么久了，怎么会不知道两位主子的恩爱？ 沐心暖原本心中的几分郁闷，也被他这么一说给赶跑了。 “你放心，就京城那等是非地，你不说，我也不会随意乱走。没有什么贴子之类的，我是定然不会出门的。不过，回京之后，我自然是要先回一趟沐府，再去一趟镇国将军府的。” “嗯，我们回去安顿好之后，就先陪着你回一趟沐府。至于宫里头，我们怎么也要等到次日递了贴子才能进宫。” “你确定？母后不是最疼你了？知道你回京，不得巴巴地等着你进宫去给她请安？” “母后是疼我。” 端木初泽说着，眼色微微沉了一分，“母后是个明事理的人，她疼我，所以，自然而然地也就会疼你。因为她知道，她儿子的一颗心都在你身上呢，所以，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为难。” 沐心暖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实，我也知道母后人很好，不然，这两年也不会由着我们过得这般轻松自在。更确切地说，是让我过得这么随意。” “阿暖，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母后疼我，所以，不会勉强我。可是别人想要做什么，母后不一定就方便为你出头的，明白吗？” 沐心暖往他的怀里再缩了缩，“我知道。我没指望着让母后偏心于我。我只是想着，只要是母后不站在了太子妃那边就成了。” “你放心，现在这种状况，母后是不可能会站在了太子妃那边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端木初泽也不再唤她为大嫂了，反倒是一直称呼他为太子妃。 这原本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很明显，与她多了几分的疏离。 “为什么？” “母后对于之前太子妃对明王妃做的一切都调查清楚了。有些事，自以为做得完美无缺，可是仍然不可能躲得过所有人的眼睛。母后执掌后宫几十年，你真的以为母后只如表明上看到的宽和仁厚？母后的手段，岂是太子妃可比的？” 沐心暖愣了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么说来，皇后对太子妃，只怕也是有着更多的不满的。 “阿泽，现在太子妃与谢家的处境在京城并不算是太妙。当然，罗家的处境更为尴尬。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位公主在，只怕，罗家就要被京城的世家贵族们给忽略了。” “不错。正是因为有了这位公主，所以，罗家才能得以继续存在。” 这话，让沐心暖歪起了头。 细细一品，难不成，其实，皇上是有心要留着罗家的？ 罗家虽然是与明王走地较为亲密，可是毕竟也算得上是大雍的功勋之家，若是将罗家彻底地给铲除了，实在是有些过分呢。 “阿泽，那我们回到京城之后，是不是也要去顺利拜访一下鲁国公和英国公？” “这是自然的！无论是去哪儿，只要你出门，就一定要有我陪着。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意外。” 沐心暖不明白他所说的意外会是什么，难道是担心现在京城的局势混乱，会有人对她不利？ 她哪里知道，端木初泽要防的，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人，端木辰！ 如今端木辰搬出了东宫，在外头开府，安郡王府。 出了皇宫大内，那么，他要遇上沐心暖的机会，可就更大了。 尽管这一次他们在京城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可是仍然是让他有些紧张。 端木辰的手段，沐心暖未必知道，可是他端木初泽却是见识过的。 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欢欢喜喜地迎娶了王心妍，再娶了孙若香为侧妃，这个安郡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 第二百八十九章 抵达京城！ 总算是在八月初四这天到了京城。 一行人回到王府，一切都是井然有序。 不得不说，端木初泽这个男人，实在是想的太周到，也太细心了。 他们初三后晌，便到了城外，可是却住在了城外的别苑里，然后派了下人进府，开始收拾家当。次日一早，他们再进城，如此，对于沐心暖和小宗华来说，一切都是与普通地去别院没有什么不同。 要知道，长平王府这么久没有人住了，虽然是有人在这里看守打扫，可是没有主子在，下人们自然是不会特别尽心的。 端木初泽让方姑姑先一步回来，等到他们回府时，一切都是再好不过。 楚楚的院子也都安排好了，沐心暖告诉她，等到他们分别请完了安，就陪她一起去英国公府。 听说有师父和师母陪着，楚楚的心里轻松了许多。 一路上，她也一直在为这个问题而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去英国公府住？ 如果不去住，那她这个名分上的义女，岂不是等于就是一个外人了？ 再说了，她既然是英国公府的义女，总该去见见那位安郡王妃吧？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义妹？ 因为回来的早，所以，沐心暖直接就提议，他们一家人，带着荣月等丫环去了沐府蹭饭。 是真的蹭饭来了！ 他们到了沐府的时候，正巧李氏正在安排着膳房的膳食呢，一听说他们来了，立马就吩咐了膳房加菜。 当然了，这加的，自然全都是沐心暖和端木初泽爱吃的。 沐心暖一见到了李氏，这眼泪可就是忍不住了。虽然自己坐月子的时候，才见过，可是这一晃，也是大半年了。 “母亲，您瘦了。” 看着女儿眼泪汪汪的，当父亲的自然也不好受。 沐长安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在刻意地提醒着沐心暖，你父亲还在这儿站着呢，你看不见么？ 果然，沐心暖一扭头，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上前了两步，上下仔细地打量着父亲，相比母亲，其实她的确是更思念父亲。 毕竟，自从自己离开了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父亲，父亲还好，没有什么变化呢，只是这胡子，似乎是多了一些。” 最后一句，倒是成功地让李氏和沐长安都笑了起来，而沐心暖自己也是跟着破涕为笑。 端木初泽抱着小宗华，伸手指着道，“来，宗华，这是外祖父，这是外祖母。来，叫一声听听。” 小宗华才几个月大？哪里会叫这个？ 沐长安是头一次见到了小宗华，看地这叫一个认真呐。 而李氏则是快步上前，一把就将小宗华抱到了自己的怀里，“哎哟，我的乖孙，我可是想死你了。你想不想外祖母？快，来亲亲。” 沐长安也凑了过去，“这孩子长的倒是白净，不过，这男孩子长这么白净，是不是也不好？” 李氏瞪他一眼，“什么不好？再说了，咱们家的那几个小子，哪一个小时候不是白白净净的？可是现在你瞧瞧，就连最小的清扬，这会儿都晒黑了。” 沐长安在李氏面前，一向是没有什么脾气的，这会儿看到了外孙子，更是没有那么心思来与她抬杠了。 “嗯，对对对。小孩子嘛，白白净净才好看。来，让外祖父抱抱。” 小宗华倒也不认生，还真就是歪了一下身子，示意自己要去找这位外祖父了。 这下子，可是把沐长安给乐得不轻。 抱着孩子，站了一会儿，又逗了一会儿，才听得管家小声地提醒着，“老爷，您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呢？老太爷可是在屋里等半天了。一会儿仔细又要说您忘了他了。” 经这么一提醒，沐长安立马就醒了神儿，可不嘛！ 老太爷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就在前厅等着，他们夫妇俩迎出来，倒是在这儿就说起话来了。 “来来来，快进去。阿暖，你祖父可是都等地心焦了。” 沐心暖一笑，“是呢，走吧，别让祖父等急了。” 等到他们一行人进了前厅，二房那边儿的沐长平等人也都过来了。 请了安，见了礼，一家人便一起坐着说说话。 当然，大部分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小宗华打转儿呢。 “我听说小宗华可是聪明地紧，五个月就会坐了，如今才不到七个月，竟然是已经会爬了？” “回母亲，正是。他呀，千万不能让他下来，一下来了，这爬地可欢实了。” “这孩子是个聪明的，学什么东西也快，将来呀，必然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沐心暖看了一眼金氏，这才两年不见，想不到，金氏老了一些，可是这说话似乎是比以前中听了些。 “多谢二婶儿吉言了。我不求他多么有才华，只要是平平安安地长大就成了。” 端木初泽则是不赞同道，“那不成！我的儿子，自然是要文武双全的，不然，将来怎么保护他的弟弟妹妹？将来我们老了，他若是没有些本事，又如何来护着我们？” 这话听在了李氏的耳朵里，可是别有一番意思了。 眼神里有些惊喜，“阿暖，你是不是又？” 沐心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抽空儿冲着端木初泽瞪了一眼，“没有的事儿。母亲您别多想。才生完宗华没多久呢，孩子要的太勤了，对身体也不好。” 当然，这话说的声音小，也就只有李氏一人听见了。 沐心暖的眼神在自己母亲和金氏的脸上都晃了晃，明明就是妯娌两个，而且母亲还比金氏年岁大，怎么这才两年不见，金氏看起来，竟然是比母亲还要显老？ 而且，瞧着金氏的脸上，不仅仅是有些老气，似乎是还有些憔悴的样子，那是脂粉也遮不住的。 “你二婶儿这两年过地也不易。你二叔又抬了两房小妾。如今，他那院子里头，可是热闹了。” 李氏小声提醒了一句，无非就是希望沐心暖先弄明白状况，不要随便说话，万一再惹了她不高兴，又是麻烦。 沐心暖会意，点点头，“母亲，那二叔他现在？” !! 第二百九十章 母女叙话！ 李氏轻叹一声，“你二叔这些日子倒也是安分了许多，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所以也不再是好高骛远了。只是，连纳了两房小妾，你二婶儿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 沐心暖没有再问，毕竟这种场合，也不是她们母女说悄悄话的时候。 倒是端木初泽，一点儿王爷的驾子也没有，与父亲和二叔倒是相谈甚欢，更是惹得祖父连连大笑。 看到这样的一幕，沐心暖的心底里头，满满地全地幸福！ 她努力了这么久，图的，不就是这样的舒心日子么？ 如今总算是能过上这样的安静日子了，她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对了，阿轩和清扬呢？” “清扬和几个堂兄们还在学堂呢，至于阿轩，要等到日头偏西才能回来呢。” 沐心暖这才想起，如今沐清轩是在国子监就读了，中午一般都是不回来的。 “如今阿轩的课业如何？如今拜于哪位高人门下？” 沐长安将孩子从老太爷的怀里接了出来，免得再累着了他老人家，笑道，“阿轩如今就只是在国子监读书，也没有刻意地拜在哪位先生门下。不过，每日回来，我都会抽出半个时辰的功夫，来考校他一番就是。” 端木初泽笑道，“岳父大人本就是儒家名生，何需再另外拜师？阿轩的书读的好是好事，可也不要忽略了武艺才是。” “王爷说的是，这些日子，也不知是何故，他自己每日都是天不亮就起来，练上一个时辰的功夫，然后再梳洗过后，简单地用了膳，直接就去了国子监。这情形，差不多持续了有大半年了吧？” 李氏点点头，“是呀，大半年了。起初我们也是担心孩子会太累了。可是没想到，他早起这个习惯养成之后，在国子监那里读书，倒是一点儿也不犯困了，晌午的时候，会在监舍里小憩一会儿，听他的书童说，他是精力最旺盛的一个。” 端木初泽解释道，“这也是正常的，这是个好习惯，让他保持下去为宜。武可强身健体，对他来说，没有坏处的。” 看到人家这一家子其乐融融的，金氏的心里说是不吃味儿，那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也明白如今她年纪大了，在自家老爷那里，已经不再吃香了。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得罪了大房的人的。特别是如今还当着长乐王和王妃的面儿，失礼的举动，就更不能有了。 想到了杨氏的女儿沐心淼还养在了自己名下，金氏的心里头又松了一口气。 杨氏去年就没了，起因嘛，就是因为沐长平又纳了一名妾室，她与那名妾室争风吃醋，竟然是将那位新人肚子里的孩子给弄没了。 这下子，自然是惹恼了沐长平，直接就下令将她给重打了一顿，关了起来。 没多久，那杨氏就郁郁而终了。 当然，说是郁郁而终，这里头到底有没有什么事儿，金氏知道，只怕那位小妾心里头也明白。 午膳自然就摆在了大房这边儿，弄了两桌，吃的倒也热闹。 老太爷许久不曾这般高兴，竟然还破例多喝了两杯，最后，还是由端木初泽和沐长安一起给扶回去的。 沐心暖抱着小宗华跟着李氏一起去内院歇息，自然是她以前住的院子。 母女俩凑到了一起，自然是说不完的知心话。 小宗华睡着了，沐心暖与李氏一起躺在了一侧的榻上，荣月也不是外人，直接就坐在了床沿儿帮小世子打着扇子。 “母亲，这两年您也辛苦了。都是女儿不孝，不能近前侍奉。这次女儿好不容易有了回京的机会，一定要多陪陪您。” 李氏笑着长叹一声，“你有这个心就成了。母亲知道你孝顺。别的不说，就是每年到了你祖父的寿辰，还有其它的各类节庆，你哪次漏下了？这送回来的礼物，哪一次不是最好的？” “那些都是个死物，岂能代替得了女儿？” “你都不知道，每每一念到了你送回来的各种礼物，这府里的孩子们高兴不说，你二婶儿也是看着眼红呢。不过，后来到了她的两个儿子过寿的时候，看到你也让人送了礼物回来，这才放平了心态。” 李氏说到这里，转头看着她，“要说你这孩子就是心细，所有的一切都是记得丝毫不差。你祖父得知你给二房的堂弟堂妹也都有备礼物时，不知道有多高兴呢！特别是你还记得他们的生辰，你祖父就一直说，果然是没有看错你呢。” 沐心暖抿唇笑笑，有些事，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要说自己对二房有多深的感情，自然是不可能的。 只是，毕竟大家都姓沐，都是一个祖父。 就算是她为了让祖父高兴，也不能冷落了二房。 祖父年纪大了，所图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一个家和万事兴么？ 如今只是给二房送些礼物，就能让祖父心底宽慰，就能让他高兴，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尽孝的方式有许多种，让老人顺心，却是最最有效的一种。 “母亲，二婶儿的日子也不好过么？我今日看她的神色不对。二叔难道是欺负她了？” “欺负倒也没有。只是你二婶儿之前一直是尖酸刻薄的性子，这一点你也知道。这两年，你二叔又纳了两房小妾进来，她心里头自然是不痛快的。难免也就会生起了闷气。” “我听说杨氏没了？” 李氏点点头，将事情的始末大概说了一遍，“说起来，也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你二叔如今专宠他院子里的那位丁姨娘，你二婶儿心里头怎么能好受得了？” “这位丁姨娘是何家世？” 李氏犹豫了一下，这等糟心的事儿，本来是不想着让女儿知道的，毕竟女儿刚回来。 可是一想到了同为女人，金氏这两年的日子也的确是地过得有些苦，便又说了起来。 “这位丁姨娘也算是一位良妾出身，家里头以前是做小买卖的，后来她的哥哥高中，入朝做了官，这会儿，听说是在京里头当着一名六品的小吏，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也没有问过。” !! 第二百九十一章 进宫请安！ 对于沐长平的家务事，沐心暖是没有什么心思插手的，她这几年来一直对二房比较关心，也只是为了让祖父更放心一些。 为了能让父亲更安心地处理朝政，不被这些家务琐事所烦。 如今，看到了祖父的状态极好，那么，她自然也就跟着放心了。 沐心暖虽然是对那几个堂弟妹的印象还不错，可是这不代表了，她就有义务将所有人都培养成人材。 第一，她没有那个本事。她只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名成了婚的女子，所以，对于娘家的事，她能少插手，尽量还是少插手为妙。 如果是自己的亲弟弟，也就罢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是自己的堂弟妹，而且，有些事，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孩子长期跟着二叔二婶儿，现在虽然是好了许多，可是身上，难免是会有他们的一些印记的。 所有，有些事情，她可以做，可是更多的事情，是她无能为力的。 第二，她只不过是在京城逗留这么一些日子，哪里真的有那个精力来管二叔家的事儿？ 她自己现在还是一身的麻烦呢！ 谁知道太子妃会对自己出什么招？ 还有这京城里头，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觊觎着她家的端木初泽的？ 想想这个，她就立马有些头疼了。 这男人没事儿长地这么英俊做什么？ 就算是他长的丑，有着长乐亲王的这么一重身分，就够让她头疼了，现在人还生地这样俊，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吗？ 沐心暖当天晚上是真不愿意回长乐王府的。 可是没办法，如果她嫁的是个普通人，兴许还能在娘家住上一晚，可是她嫁的是长乐亲王，她要住在沐府，端木初泽说也要住在这儿。 可是这如何能行？ 没办法，沐心暖只能是再跟着他回到了长乐王府。 “你说，明天咱们进宫，是不是也得备些礼物的？” “无所谓，母后最想看的是小宗华，也不一定就是咱俩。你看岳父今天，那眼睛几乎就是没有从小宗华的身上离开过。所以说，老人们对孙辈儿的期盼，可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 “阿泽，你说，咱们明日进宫，是不是得陪着父皇和母后一起用午膳了？” “应该是，明王兄和康王兄，都还没到呢。或许是分别下的旨意不同。父皇是刻意让我们提前进京的。” “那成，我们明天进宫之前，先让小宗华在府里吃些东西，免得再饿了哇哇哭起来。” 端木初泽躺在了床上，小宗华就在他的肚子上开心地踩来踩去，身子一蹦一蹦地，时不时地出一声“咯咯！” “你说，咱们的儿子这么可爱，母后不会一眼就相中了，然后给留在宫里头，不给我们了吧？” 沐心暖的身子一晃，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端木初泽，“你这当爹的是不是也太自恋了？你从哪儿看出来，你儿子就那么好了？” “我说的是事实呀。我儿子就是很可爱嘛。” 沐心暖白他一眼，索性不理他，荣月帮着将衣裳都整理好了，也便退下了。 “行了，时候不早了，别再闹了。睡的晚了，半夜里他又要哭了。” 小宗华早已断了奶，这是端木初泽的意思，说是孩子这么大了，不能总是吃母乳了，所以，给他换成了牛乳，刚开始的那两天，可是没少拉肚子。 直把沐心暖看的那个心疼呀。 可是端木初泽却硬是坚持，一定要让小宗华断了奶。 事实上，沐心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奶水越来越少，就算是这会儿不断，也是早晚的事儿。 等过了几天，给小宗华断了奶，沐心暖这里可就是真的没了奶水了。 还好，这会儿小宗华已经适应了牛乳和一些粥类的辅食，所以，沐心暖倒也不担心他了。 现在他们寝室的床换成了大一些的，三个人一起睡，倒是一点儿也不挤。 原本端木初泽是要让他自己去睡小床的，可是小宗华似乎是不乐意。总是不肯睡，没办法，端木初泽直接就让人备了这样的一张大床。 小宗华在中间，倒是一会儿的功夫，就躺在了端木初泽的胳膊上，呼呼大睡了。 他是睡的安稳了，可是端木初泽不乐意了。 这三人在一个屋子里睡，而且还是在一张床上，这想要跟自己的妻子亲热一番，都是有些困难了。 不得不说，端木初泽每每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些讨厌这个他刚刚还夸可爱的臭小子的。 所以，在端木初泽睡着前一刻，他自己还在琢磨着，是不是真的将他丢给了自己的母后带两天？ 说不定等到再接他回来，他就不爱跟着他们一起睡了。 次日，一切准备妥当，一家人，便高高兴兴地进宫了。 坤宁宫门口儿，皇后早就等地有些心焦了。 “我的乖孙呢，怎么还不来？你们再去探探。” “娘娘您别急，不是说已经从承乾宫那里出来了吗？”女官说着，眼尖地瞥到了一顶软轿，“娘娘您瞧，那不是？” “给母后请安。” 皇后笑着将沐心暖给扶了起来，只是给了端木初泽一个眼神，“瘦了，都瘦了。阿暖才生了孩子没多久，怎么就瘦成这样儿了？好像比你生孩子之前还要瘦吧？” “回母后，许是因为要带着这个孩子，所以才会如此吧。再说了，臣媳可没有瘦多少。” 皇后再看向了方姑姑怀里的小孙子，眼底里头这个乐呀。 “快过来，到祖母这里来。抱抱。” 皇后一接过小宗华，看到他不哭不闹，反倒是还伸手就去拔她头上的步摇，顿时就乐了。 “小宗华喜欢这个？成！回头，祖母赏你一盒子。来，快让祖母亲亲。” 小宗华被皇后亲了一口之后，先是一愣，随后就在几人的注视下，做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举动。 他竟然是身子往皇后的方向一贴，然后吧唧一口，直接就亲在了皇后的脸上！ “我的乖孙哟！真是个好孩子，还知道亲亲祖母了。” 皇后高兴地，几乎就忘了自己还是一介皇后的身分了。 !! 第二百九十二章 皇后宠孙！ “娘娘，先进去说话吧。” 皇后这才想起来，他们一行人，都在宫门口呢。 端木初泽笑道，“母后，儿臣刚刚远远地看到了您，还以为您是思念儿臣了，等到了跟前才知道，原来您是想要见见小孙子了，还真是让儿臣伤心呢。” 皇后失笑，抱着小宗华往里走，“你有什么可想的？把你养这么大，早看腻了。我呀，现在就是想着我们的小宗华呢。瞧瞧，这名字取的都是这么贴切，果然是没有辜负了你皇爷爷给你取的名字呢。” 一行人说说笑笑，进了大殿。 皇后到底是年纪大了，才到了殿前，便有些累了，沐心暖赶忙过去将孩子接了过来，“这孩子最近吃的可多呢，也长了不少肉。” 皇后轻喘了几下，伸手捏了捏端木宗华的小脸儿，“这孩子，跟阿泽小时候是一模一样。” “母后，阿泽小时候，有我们宗华可爱吗？” 沐心暖的话，引得皇后连连轻笑，一旁的女官，也是看着高兴，皇后有许久，不曾笑得这般开心了。 “阿暖，你这是在嫌弃我么？你如果嫌弃我，可就是在嫌弃母后了。” 皇后一愣，“这又碍着本宫什么事儿了？你少来！” 端木初泽扶着皇后进去，边走边道，“我是母后生出来的，若是阿暖嫌我生得丑，自然就是因为母后的缘故了！难道，不是如此？” 皇后笑瞪了他一眼，伸手就在他的额头上轻戳了一下，“你这个浑小子，就知道哄我开心。” “母后，这次儿臣回京，也带了一些小玩意儿给母后赏玩。儿臣知道母后贵为一国之母，自然是什么也不缺，可是有些新奇东西，还是想着拿给母后瞧瞧。” “哦？你倒是有心了。” 端木初泽一摆手，木华便捧着一个约莫两尺来长的盒子过来，放在了一个桌子上。 端木初泽将其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排小人儿。 “母后您瞧，这是祁山出的一一种矿石，虽然不及翡翠等名贵，可是打造出来，也很是鲜亮。” 皇后过来仔细一瞧，这里头总共是六个小人儿，个个被雕琢得栩栩如生。 “这，这是？”皇后几乎就是惊得目瞪口呆了。 “回母后，我们兄弟几个不能常伴母后左右，这个个头儿小一些的是皇妹，这四个，便是我们兄弟四人了。这是儿臣亲手雕的，您看看像不像？儿臣也是依着两年前的记忆雕琢的，若是不像，母后您也别介意，大不了回头，儿臣再去雕就是。” 皇后一时感慨万千，眼睛也有些酸了。 她生了这么几个孩子，可是也只有这个儿子，最是懂她的心思。 就连自己的小女儿，也不似他这般地知道心疼人。 “阿泽，辛苦你了。” “母后，儿臣能做的不多，不过，您身边不是有大皇兄和小皇妹守着吗？小皇妹虽然是出嫁了，可到底也没出京城，有什么事儿，您就直接将她召进宫来就是。再说了，不是还有皇姐呢？”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皇后的眼瞒也不自觉地就湿了，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在小辈面前，不当如此，可是看到了儿子为其精心准备的礼物，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的。 “母后，您才看了儿臣送的礼物就这般感动，若是看到了阿暖送上的，岂不是得大声器出来了？” 皇后一转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沐心暖，“怎么？你也备了礼物要送与本宫？” “回母后，臣媳画的不好，怕您笑话。原本是想着重画的，可是阿泽却说这样就很好了，所以，后来便只是着了色，命人裱了起来。” 皇后看着宫人们帮着将盒子里的画卷徐徐展开。 映入眼帘的，便是端木初泽正坐在了地上，陪着小宗华一起玩耍的画面。 “因为小宗华一直在乱动，所以臣媳画的稍微差了些。” 皇后看着上头笑地开心的两个人，伸手轻覆了上去，“阿暖，你应该让别人来画，画你们一家三口一起和乐融融的样子。” “回母后，臣媳记下了。下次一定会画一幅您想看的，送进宫来。” “我一直都知道阿暖的字写的好，想不到，画功竟然也是如此厉害。看来，我们阿泽是捡了一个宝。” “母后过誉了。其实，跟他比起来，臣媳这些，不过就是小儿科罢了。哪里及得上他的十之一成？” “启禀皇后娘娘，太子妃在宫门外候着，等着进来给您请安呢。” “叫她进来吧。” 皇后一摆手，马上就有宫人将这些东西们都收了，而且，沐心暖还注意到，皇后的脸色，似乎是有些微妙的变化，似乎，对于这位太子妃，有些不太满意。 沐心暖想到了来时路上，端木初泽告诉她，皇后对于太子妃在暗地里做的一切都是了如指掌了，对于这样一个心狠的儿媳妇，怎么可能还会喜欢得起来？ 只不过，她到底也是端木辰的生母，而端木辰又是皇上十分看重的人，这个时候，想来，也不会将这个太子妃给废了的。 沐心暖低头坐好了，将小宗华抱在怀里，让他拿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儿。 “给母后请安。” “免了，起吧。” “谢母后。” “见过太子妃。” 端木初泽只是起来微微弯了下腰，而沐心暖则是抱着孩子福了下身，请了个安。 “四弟妹快快免礼。这便是小宗华吧？听说父皇前阵子下旨赐封了他为世子，这可是咱们大雍年纪最小的亲王世子了吧？” 沐心暖浅浅笑了，“许是吧。” “四弟妹生了孩子，这身样儿却是不见发福，反倒是更为苗条了，得空了，到东宫来，跟我好好说说，你是如何保持这好身量儿的。” 沐心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太子妃过赞了。其实，阿泽还是常常嫌我太瘦了。” 太子妃的笑容在脸上微微僵了一下，听到了她唤端木初泽为阿泽，太子妃的心里，便有些不大痛快了。 “你们夫妻，还真是恩爱呢。”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太子妃的嫉妒！ 皇后笑了笑，“是呀，年轻人就是好。你瞧瞧人家小两口儿，本宫现在瞧着，也是极其登对呢。” 沐心暖的脸色一红，被婆婆如此说，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老四，阿暖，你们难得回来一趟，今日中午不许走，陪本宫和你父皇好好坐坐。特别是你父皇，可是许久没有听到有人给他讲笑话了。” 端木初泽点点头，“是，母后。” “来人，去将这坤宁宫的和轩收拾出来，一会儿给长乐王妃母子休息之用。” “是，娘娘。” 太子妃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可是在听说要将和轩收拾出来，单独给沐心暖母子时，心里头是有些震撼的。 毕竟，坤宁宫是什么地方？ 能在这里休息的人，当然都是显贵皇亲。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过就是让她们在偏殿歇一歇罢了。如今，竟然是听到了皇后要将和轩收拾出来，只给沐心暖用，可见她是真的得了皇后的看重了。 “四弟妹，瞧瞧母后可是真偏心你呢！当初我怀辰儿的时候，也不见母后这样上心呢。” 皇后笑骂了她一句，“你都是多大的人了，还和阿暖来计较这个，也不怕她笑话你！当大嫂的，怎么就没有一点儿当大嫂的样子。” 太子妃回身一福，“是，母后，儿媳知错了。” 略有些滑稽的做法，引得皇后一阵轻笑，这殿内的气氛，倒也还算是融洽。 既然太子妃过来了，那么，一会儿的午膳，自然也要让她留下的。 不仅仅是她，就连太子，也是要请过来的。 皇后吩咐人去准备了，她便拉着端木初泽的手上下左右地看了，有些心疼道，“黑了，也瘦了。你这孩子，要说我生了四个儿子，你是最最不让我省心的。” “母后，儿臣又不曾惹祸，怎么就不让您省心了？”端木初泽不乐意了，他可是什么坏事儿也没干呀。 “你还说！” 皇后瞪了他一眼，“当初你离京去了边关，你们父子倒是商量好了，唯有我这个母亲被你给蒙在了鼓里。我问你，一去就是三年，你说母后担不担心？” “母后，都是过去的事了，您怎么还记着呢？” “我当然记着呢！这三年里，我哪天不是在想着你是不是病了？是不是受伤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当娘的辛苦！” 端木初泽面上闪过了一丝愧疚的笑，“母后，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的。儿臣为了父皇解忧，也是籽我大雍国的昌盛。您也不希望将来我大皇兄继位后，边关有患吧？” 太子妃听在耳中，无疑是一种端木初泽对太子表忠心的意思，可是沐心暖却是连忙出声道，“阿泽，莫要乱说。” 皇后的表情也是微微一震，这里是皇宫，皇上健在，哪里就能说这个了？ 这可是大忌！ 端木初泽不以为意地嘿嘿笑了，“母后，反正儿臣就是这个意思了。至于这一次，那是父皇下旨让儿臣离京的，您要是怪，就去怪父皇吧。” 正说着呢，便听得门外传来一道带笑的声音，“什么事就要怪到朕的头上了？” “参见皇上。” “行了，都是一家人，起来吧。” 皇上坐定，瞪了一眼端木初泽，“哼！朕就知道，你这浑小子一回来，没别的事儿，定然就是要挑拨朕与你母后的关系了。你这个不肖子！” 端木初泽则是像个孩子一样，笑得极其无辜，“哪有的事儿？母后，儿臣挑拨了吗？” 皇后也跟着笑了，有这个四儿子在，她发现自己的心情总是能很不错。 就连向来严肃的皇上，也能有这样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意外。 “皇上，太子可还在御书房？” “嗯，正在那里帮着朕处理政务呢。朕的小儿子回来了，小孙子也回来了，自然是要先来看看他们。这等费心费力的事儿，就让太子去办吧。” 太子妃是欢喜的。 这说明了皇上对太子是十分看重的。至少，对于政事上来说，对他也是比较放心的。 “来，朕的乖孙呢？快过来让朕抱抱。” 方姑姑不敢怠慢，连忙就将小宗华给抱了过去。 皇上接过了小宗华，眼神自然就扫到了方姑姑的身上，微微一怔，“你？你是方媛？” “回皇上，奴婢正是。”方姑姑说着，人已经跪下了，眼眶也跟着就湿了。 “快起来吧，这都多少年了。自打当初老四被人给下了毒那一回后，朕便将你给派到了他的身边照顾，一直不曾将你调回来。想不到，事隔多年，咱们又见面了。” “奴婢多谢皇上惦记。” 皇后也知道，当初方媛伺候皇上时，那是真心实意的伺候，并没有什么爬上龙床的念头，也正因此，她在皇上的心里，也是有着不一样的地位的。 “先起来说话。” “谢皇上。” “皇上，方媛如今是长乐王妃身边儿的人了，府里上下，都唤她一声方姑姑。说起来，倒是帮了阿暖不少的忙呢。” 皇上点点头，再看了皇后一眼，“不错。方媛能将老四照顾地这样好，实在是难得。” “回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的福分。” “方媛，既然这次进宫了，不妨说说看，你可有什么心愿未曾达成的？朕给你做主。” 太子妃愣了一下，不过一介婢女，何时竟然是由得让皇上亲自为她说话了？ 再小心的打量了一眼皇后，见她的表情也始终都是温和的，细看，她的眸底似乎是还有着一丝感激，难不成，这位方姑姑之前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多谢皇上了，奴婢没有什么心愿。非要说有，也无非就是希望能陪在了小世子身边，看着小世子长大成人。” “好！朕准了。” 皇上说着，竟然是突然大笑数声，“不错，今日竟然是又让朕看到了多年前的老人儿了。好！听说你一直在王妃身边，也是她得力的助手，如此，朕便给你一个恩赏。” 众人一愣，沐心暖也是颇为意外，连忙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帝王，实在是想不出，他会给出什么样儿的封赏？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封赏方媛！ 皇上笑意浅浅地看着底下站着的方媛。 “你进宫多年，一直在朕和皇后的身边服侍，立下的功劳，也是不计其数。特别是你将长乐王照顾的很好。” 皇上顿了顿，再道，“若是赏你金银珠宝，未免俗气了些。朕今日便当着他们几人的面儿，给你一道旨意。你何时想要回归故里了，只管去。朕会命人再给你一些丰厚的赏赐，让你荣归故里。” 方媛愣了好一会儿，才扑通一下跪下，眸底含泪，“多谢皇上。奴婢叩谢皇恩。” 太子妃也跟着愣住了，这算是什么恩赏？ 只是让她想什么时候走，便什么时候走？ 沐心暖一时也有些懵了，这个赏赐，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你先别急着谢恩，朕记得你以前是从三品的尚仪，朕说的可对？” “回皇上，正是。” “嗯，自今日起，朕便给你一个从一品的品级，呃，具体的，皇后你看？” 对于这后宫女子的一些品级官称，皇上还真是有些弄不太明白的。 皇后笑了，“从一品的，也便是掌势女官了。也罢，就这样吧。方媛，你不在宫中，这掌势女官的名头，怕是有些虚了，不过，这从一品的官阶却不是假的。以后，你的俸禄，自然也是要提上来的。” 皇上笑了笑，具体地也就不再多说了，倒是一旁的太子妃有些窘了。 她身为太子妃，除了皇后之外，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了，身边却没有一个从一品的女官，可是这个沐心暖，小小年纪，才刚刚生了一个儿子，身边就有了这样厉害的女官？ 从一品呢！ 这等女官，除了皇后和太后的身边外，其它人的身边是根本就不允许有的。 现在皇上当着自己的面儿这样赏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为了抬举沐心暖，打击自己？ 还是说，在皇上心里，沐心暖才是那个让他最为满意的儿媳？ 那自己呢？ 自己这些年来，在东宫尽心尽力，将辰儿抚养长大，怎么就不见皇上对自己有些许的怜爱？ 太子妃心里如同波涛翻涌，气血难平，口里的银牙紧紧地咬着，面上却是笑得越发地温柔恭顺。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再温和不过，可是站于她身侧的沐心暖，仍然能感觉到了她身上传来的那种怒气，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怒气！ 其实，不得不说，太子妃就是太聪明了，这心眼儿也太多了。 皇上刚刚话都说明白了，自打端木初泽中毒之后，便由方姑姑去照顾他。 对于皇上来说，端木初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方姑姑将他照顾的好，身为一个父亲，多少要表示一下对人家的感谢吧？ 这有什么呀？ 所以，皇上只是单纯地觉得自己本来就是应该重赏方媛的。 这样的赏赐，比起这些年来方媛做的，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皇后与皇上夫妻多年，自然也是明白他的想法。 这端木初泽原本就是他们最小的儿子，和小女儿端木静一样，一直都是被他们给捧在了手心里的，如今只是赏赐些这个身外之物，对于他们来说，仍然是不足以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激和看重。 方媛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 当然，还有一件事，沐心暖是回府之后才知道的。 身为从一品的女官，是有资格随时进宫的。当然，在此之前自然是要送上拜贴的，得皇后允诺，方可进宫。 可是就连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寻常的妇人们能有的。 像是那些从三品以下的朝廷命官的夫人们，都是没有这等待遇的。 “父皇，要不，将孩子给臣媳抱吧。这孩子实在是太皮了些。” 沐心暖看着小宗华竟然是伸手抓起了皇上的胡子玩儿，一颗心是真的揪到了嗓子眼儿！ 那可是龙须，那是能随便揪的吗？ 皇上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是在担心什么，笑笑，“无防，小孩子嘛！不过，这小子倒是跟小时候的阿泽一样，皇后，你说是不是？” 皇后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点点头，“是呢，阿泽小时候就是极爱揪皇上的胡子呢。想不到，这个小宗华，竟然也是这样的爱揪皇上胡子呢。”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然后扭头看向了自己母后，那无辜的眼神似乎是在问，您确定说的是我么？我小时候还有这爱好？ 沐心暖轻笑，“阿泽，想不到，你小时候也是蛮皮的。” 沐心暖的声音不高，不过也不算是太低，是以，大殿内的人，还是都能听到的。 端木初泽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妻子，“阿暖，你难道不知道，小时候皮的孩子，将来长大才会有出息吗？就像是我，小时候就是因为皮，长大了，才能上战场打仗呀！” 沐心暖抿唇轻笑，“你这是什么谬论？那照你这说法，但凡是性子安静的孩子，岂不是都成了无能之辈？” “那倒也不是。只是性格安静的，可能更适合读书罢了。” 这对夫妻就这样旁若夫人的说起了话，神态之自然，表情之随意，让一旁的方姑姑忍不住就为二人捏了一把汗。 两位主子呀，您确定你们现在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吗？ 这里可是皇宫呀！ 现在高座上头皇上和皇后，可是都盯着您二人瞧呢。 端木初泽一抬头，对上了皇上有些意味不明的眼神，轻咳了一声，伸就就朝着皇上走过去了。 “来，小宗华，到父亲这里来，不要总是让皇祖父抱着了。免得再累着皇祖父了。” 皇上一听不乐意了，竟然是身子身后一仰，避过了端木初泽伸出来的手。 “说什么呢？你是在说朕老了？朕只是坐着抱个孩子，还能累着了？” 端木初泽一愣，哪里知道这个时候皇上竟然是会有此反应？ 倒是小宗华咯咯地笑了起来。 露出了几颗小白牙，冲着端木初泽就叫了起来，“爹，爹。” 几人顿时就愣在了当场。 沐心暖反应算是快的了，几步就上去了，“宗华，你刚刚叫什么？再叫一遍，乖！” !! 第二百九十五章 聪明的宗华！ 可是后面无论是谁再怎么逗，再怎么哄，小宗华也不肯再开口说一个字了，嘴唇甚至是连动也不动。 太子妃笑道，“孩子还太小呢，这才八个月吧？哪里就能开口说话了？不过，偶尔会发出一些比较相似的音倒是真的。还要再等等呢。” 其实，太子妃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确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起初也听到了小宗华十分清晰地叫出来的那个字，可是后来看他再不张嘴了，才有些庆幸，一个才八个月大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叫爹了？ 她的端木辰聪明，也是在十一个月的时候才会叫娘的。 宗华虽然是再不肯张嘴了，在场众人难免有些失望，不过，过了一会儿，也便释然了，毕竟才是这么大的一个小孩子呢。 等到用膳的时候，沐心暖与端木初泽挨着，中间摆了个小凳子，是专门给宗华准备的，上面铺了软软的垫子，小宗华就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娘亲和爹爹时不时地给他喂口食儿。 “你们之前一直是这样带孩子的？”太子妃忍不住出声问道。 沐心暖回以一笑，“回大嫂，正是。” “可是这样也未免太辛苦了。你们这什么时候才能用好。要我说呀，就直接让乳娘去喂不就好了？你是王妃，四弟是王爷，你们亲自来照顾一个孩子，是不是也太过了些？” 端木初泽的脸色略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又换上了一张笑脸。 “大嫂不懂。如果没有亲自带过孩子，是不能体会当为人父母的不易的。以前每天晚上我看着他入睡的时候，我就会想着，当初母后是不是也是这样陪着我的？我是不是也如小宗华这般地乖巧，晚上从来不闹？” 因为端木初泽是皇后中年得子，所以，他刚出生那会儿，一直都是由皇后亲自带着，后来因为皇后的身体不好，所以，便不得不交给了乳娘照顾。 长到大一些的时候，便常常去东宫跟着太子妃。 如今想来，当年的点点滴滴，似乎是就近在眼前，可是她的儿子，如今都已是长大成人了。 端木初泽的话让太子妃十分不认同，想要再驳他，可是看到了太子投过来的眼神，便只好有些讪讪地笑了。 沐心暖自然是十分小心地用膳，纵然是一家人，可是这样的一家人，实在是让人有些紧张的。 本来是她和端木初泽一个喂菜，一个喂粥。 可是小宗华一连吃了几口粥了，菜却没有送到嘴边，一时就急了。 小胳膊一挥动，指着沐心暖，“娘，娘。” 这一下子，大殿内更为安静了。 沐心暖心中一喜，将玉箸放下，“宗华，你刚刚叫什么？再叫一声。” 小宗华瞪着一双大眼睛，就只是看着沐心暖，再然后，眼睛就转到了她的碗碟之上。 沐心暖这会明白了，连忙就夹了一小口的青菜，然后在他的嘴边停住，“乖，再叫一声。” “娘。”小宗华软软糥糥的声音响起，直把人的心尖儿给融化了。 “真乖！娘的宝宝会叫娘了，真乖！” 皇上和皇后自然也高兴，这才八个月多一点儿的孩子，竟然就会叫爹娘了，这简直就是个小神童呀。 “来，想不想喝粥，叫我。”端木初泽也试着用了这一招。 小宗华看了看他，撇开脸，萌萌地看着沐心暖，“娘！”然后伸手就指向了桌上的菜。 沐心暖一乐，“我们宝宝这是想要吃菜，不想喝粥，对吗？” 说着，又喂了他一口。 端木初泽不乐意了，再耐着性子道，“宝贝儿子，乖，来，喝口粥，来，叫声爹。” 小宗华看了他一眼，再看看自己的娘亲，没办法，不喝粥，似乎是不给吃菜菜呢。 “爹。” 总算是勉强地叫了一声，可把端木初泽给乐坏了。 这顿饭，皇上和皇后自然是相当的高兴。 他们甚至是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不曾这样高兴了！ 自己的小孙子聪明，他们做祖父祖母的，自然也是跟着开心。 太子也跟着笑了，“小宗华，来，试试叫一声伯伯。” 可能是这个称呼有些难，也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太子，所以，小宗华很不给面子，不肯叫。 倒是眼看着快吃饱的时候，小宗华突然冲着皇上就叫了一声翁。 这下子，皇上手中的筷子就抖了抖，这在民间，对于祖父的称谓也有许多种，比如说公、太公，还有的便是直接唤做翁。 再看小宗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皇上这心里头这个激动呀。 “孙儿是在唤我？” 一激动，连自称朕也给忘了。 小宗华的头歪了歪，吧唧了吧唧嘴，端木初泽小声教道，“你可以叫太公。来，跟着爹爹说，太公。” 小宗华很认真地看了端木初泽一会儿，才开口道，“待翁。（太公）” 虽然是吐字不清楚，可是这个味道显然是对了。 皇上一时大喜，“好！好！朕的乖孙，就是聪明。来人，赏。” “谢父皇。” 太子妃心里头这个气呀，这孩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还是说，这根本就是一妖孽？ 怎么就会叫太公了？ 虽说是叫地不太准，可是才八个月的孩子，你还指望着他叫地多么真吗？ 太子也高兴，跟着举杯道，“来，四弟，侄儿如此聪明，可见平时与你的教导也是分不开的。为兄的敬你一杯。” “多谢大哥。大哥请。” 两人痛痛快快地饮了几杯，皇上看到他人兄弟感情和睦，心里头自然也就轻松了许多。 “娘，娘。” 小宗华许是因为自己刚刚得到了许多赞扬，看着大人们的笑脸，猜到了自己只要是开口说话，大人们就会高兴，所以，后头，叫起来，倒是更顺嘴了。 太子妃是一路气闷地回了东宫。 太子则是直接去了御书房。 本来是沐心暖要带着孩子去和轩歇息的，可是皇上也不知怎么想的，将端木初泽和她一起打到了和轩，让方姑姑留下，他和皇后亲自抱着孩子去坤宁宫午歇了。 太子妃刚回东宫，听到了这个消息，气便是不打一处来了！ !! 第二百九十六章楚茉莉的过往！ 当天一直到宫里面快要落钥了，皇后才肯放人了。 小宗华白天倒是还喜欢找皇后，可是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只想着找亲爹亲娘了。 如此一来，皇后打算将小宗华留在宫里的想法，自然也是不成了。 “娘娘，您看，奴婢听说，太子妃备了好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今儿一早，就让人给长乐王府送去了。” 皇后正在梳妆，听了也只是淡淡一笑，“她倒是聪明。知道本宫皇上喜欢小宗华，她便顺着我们的心思。” 对这个太子妃，皇后实在是喜欢不起来了。 想必太子妃也察觉到了这个，所以，近来请安，也都是十分安静，很少说话。想来，就是担心她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付了，自己再与她计较。 “听说昭阳在他们一回来，当天就给长乐王府送了不少的贺礼过去？” “回娘娘，正是。有金锁银锁之类的，大都是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嗯，这就对了，都是一家人，不能生分了。就算是离得远，如今这不是回来了吗？也得多走动走动。” “静儿那边呢？她之前不是与沐心暖最是要好？而且，还整天地跟着老四的屁股后头跑？” “回娘娘，还是您了解小公主。奴婢听说，小公主亲自去了长乐王府呢。” 皇后起身，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将她的气质衬得更高贵了几分。 “静儿的孩子应该跟阿暖的差不多大吧？” “回娘娘，比长乐王妃的要大一些，已经满一周岁了，这会儿已经会走了。” “嗯，一晃眼，她们这些孩子都当了娘了，本宫怎能不老？”皇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怀念，随后又淡淡一笑，“走吧，咱们也出去转转，总闷在了这大殿里，也实在是乏力。” “是，娘娘。” 长乐王府。 “你？你是阿暖？” 端木静一看到了沐心暖，这心里头就有些火大了，“这也太过分了，你怎么生了孩子还是这么瘦？你瞧瞧你这身材，哪里像是生过孩子的？你再看看我，这都胖成什么样儿了？” 沐心暖一脸好笑地看着她，其实端木静哪有她自己说的那么胖？ 不过就是自己的感觉罢了。 “你的变化也不大呀。这是你的女儿？好漂亮！” “是吧？漂亮吧？我看你家的小宗华也还不差，要不，我们就吃些亏，跟你们订下娃娃亲，如何？” “不成！” 不待沐心暖有所反应呢，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端木初泽直接就给否了。 “怎么不行？四哥，你是嫌我的女儿丑么？” 端木初泽仔细地看了看她身边乳娘怀里的小女娃，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的没错，还真是有些丑。” 端木静这下不乐意了，“四哥，你太过分了！我，我要进宫去告诉母后。” 沐心暖白了端木初泽一眼，再伸手拉着端木静坐下了，“你还不知道你四哥的脾气？何必与他计较？现在怎么样？楚荣有没有欺负你？” 端木静的脸一红，微微撅了嘴，“他敢？我可是公主呢，他要是敢欺负我，我跟他没完！” 当年端木静与楚荣的婚事，可谓是一波三折。 原本楚荣是不乐意的，甚至是请旨出外镇守边关，也不愿意回来娶她。可是奈何自己才出门时日不久，便被皇上下旨给召了回来。 皇上的意思，自然是不容忤逆的。 楚荣就是再不愿意，也不能抗旨不遵。 好在楚荣尚公主之后，皇上赐下了公主府，他们两人一般来说也都是住在那里，后来，因为有了身子，便搬回到了楚府住。 楚夫人对端木静也是极好，时日长了，端木静在楚家，自然也就不会端什么架子了。 “对了，你可还记得那个楚茉莉？” “记得呀，楚荣的妹妹，怎么了？” “她现在在京城的名气可大了呢。” “嗯？” 沐心暖才回京的时间不久，自然是不曾听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 端木初泽挑眉看了一下她们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知道她们女人凑在一起了，就没有什么好事，果不其然。 端木初泽抱起了小宗华就往外走，端木静的女儿也跟着往外扭着身子，没办法，乳娘只好将她也抱了出去。 “要说这个楚茉莉呀，还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你知道吗？当初楚家给她寻了一门亲事，也算是门当户对，嗯，怎么说呢，也算是楚茉莉低嫁了吧。不想，她嫁过去之后不到半年有了身孕。这原本是好事儿吧？” 沐心暖点点头，一个女人若是成了亲，不能生孩子，那才是真正的残酷。 楚茉莉既然是能怀身子，应该就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 “那楚茉莉自打有了身子，天哪，在府上那便不是她了一样，无论是说话还是什么事儿，那都是頣指气使的。她的夫君忍受不了，便时常躲着她，结果这个楚茉莉就在府上大吵大闹，说是她辛辛苦苦地为了他们家生儿育女，他却对自己不闻不问。许是闹的太厉害了，竟然是给小产了。” “什么？”沐心暖还真是有些意外了，如果是因为这个小产了，那是不是也太划不来了？ “那，后来呢？” “自打她小产之后，听说她夫君就再也没有登过她的门边儿，不过一开始也还好，因为他就睡在了自己的书房，也不曾有什么外人。后来还是我那个婆婆厚着脸皮亲自上门，跟人家说了些好话。毕竟这事儿，也是她们自己没理。” “哦。” “后来，两口子的关系，虽然是缓和了一些，可是楚茉莉却一直没有怀上孩子。后来因为一个小妾的问题，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是将她的夫君给伤着了。楚家这边儿没理呀。没办法，人家给了两条道儿，要么让人家休妻，要么送官。” 沐心暖摇摇头，“楚家在京城那是什么样儿的人家？哪能送官？” “是呀，最后没办法，还是由我那公公强压着，最后弄了一个和离。这事儿也就算是暂且告一段落了。” !! 第二百九十七章 串亲戚！ 楚茉莉的事儿，沐心暖还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端木静来了，她几乎是早忘了这么一号人物了。 “那她现在呢？可有再嫁？” “还没有呢。这会儿就是每日待在了府里。她是一个和离过的人，这成亲的对象，自然是不太好找。家世太好的，自然是看不上她。可家世太差的，她自己又不愿意。也是难办着呢。” “她有没有找你的麻烦？” “她敢？一个小小的楚茉莉，若是也敢找我的麻烦？就算是没有公主的这一层头衔压着，你以为我会容许被一个女人给欺负了？” 沐心暖听了，倒是淡然一笑，也是，她怎么把端木静的性子给忘了？ 她原本就是那种有些泼辣的性格，哪个敢惹她？ “对了，昨日怎么没见你进宫？” “哦，昨天我婆婆身子有些不舒服，再怎么说也是长辈，我哪能将她一个人丢下，然后进宫去玩儿？虽说她自己是不敢自称为我的婆婆的。可是为了照顾夫君的面子，我也不能做的太过了呀。” 沐心暖有些意外地打量着她，“行呀，这会儿竟然是知道心疼人了？而且还知道为别人着想了。看来，小公主果然是长大了。” “阿暖，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不懂事？” “呵呵，我哪儿敢？昨天我进宫，见到太子妃了，我瞧着她的气色，似乎是不怎么好呢。” “嗯，最近太子妃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哥对于新升上来的两位侧妃，十分看重。再者，大嫂之前似乎是做错了事，被大哥给罚了。这才解禁没多久呢。” 沐心暖一时有些怅然。 还记得几年前，她第一次进了东宫时，那会儿的太子和太子妃，可是伉俪情深呢。 这才过了多久，已是物是人非了。 虽然太子妃仍然是太子妃，可是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已经是大不如前。 不仅如此，她瞧着，皇后和皇上对太子妃的态度，也并不是特别地好。不过，听端木初泽说起过，皇上对端木辰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看重的。 想来，如果不是担心将来太子登基后，长孙殿下的地位不稳，只怕这会儿皇上早就动手让人将太子妃给解决了。 现在，只要是皇上和皇后不说什么，那么，太子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将来太子登基，皇后，也就只会是端木辰的生母。 而端木辰，有了一个嫡出皇子的身分，将来继承大位，自然也就是再顺利不过了。 端木静走了，端木初泽才抱着小宗华再进来了，“我可告诉你，我们儿子，绝对不能娶她的女儿为妻。” “为何？我看那小娃娃也生得很漂亮。” “小时候生的漂亮，长大了总会是丑的。他们是表兄妹，还是不结亲为好。以后呀，我要好好地教导我们的儿子，不能娶表妹，远房的也不行。” 沐心暖不知道他这突然是哪根筋不对了，也不跟他争，将小宗华接了过来。 “你说，咱们宗华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走呢？” “急什么？该会了，自然也就会了。现在，不是还不会站呢吗？” 沐心暖看了他一眼，“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你好不容易回京了，没有去跟你的那些兄弟们喝一杯？” “没有。不过，我请了他们晚到到府上来喝。这样，我不怕喝醉了，到时候，他们就让人抬回去就是。” “你这人，心眼儿也太坏了。” 端木初泽一下子就凑了过来，“我坏吗？” 沐心暖没有再理会他，倒是想着有关楚家的事。楚荣尚公主这样的大事，自己怎么就一点儿也不知道呢？而且母亲的家书里也没有提到这一点，是他们都给疏忽了，还是说，这里头还有什么事儿？ “想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楚荣与端木静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容易。我现在想想，当初端木静对楚荣的那份执着，实在是让人钦佩。身为皇室公主，姻缘之事，本就是由不得自己的。可是端木静却可以任由自己去喜欢一个人，并且，最终还是嫁给了他。” 端木初泽有些不乐意了。 这两年多，所有的有关楚荣的消息，都是他给想办法瞒下来的。 他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不应该有太多的联络。 当初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只怕，沐心暖就真的嫁给了楚荣了。 只要是这样一想想，他就有些不舒服。 说起来，这楚荣与沐心暖，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还有那个赵子赫，总算是让他给想法子逼的成了亲了。 “她有什么好钦佩的？你应该是佩服我，你那么小的时候，就看上了你，为了能娶到你，我可是没少费功夫呢。” 沐心暖白他一眼，还好意思说，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怎么就还记得这么结实了？ “阿暖，明天明王一家也就到了，还有康王一家。只怕，我们也要准备一下，他们是兄长，我们理应去拜见一下的。” 沐心暖点点头，“好，我让方姑姑去备些礼物。听说康王妃的身子一直不大好，这路上来回奔波，希望她没事才好。” “现在时辰还早，我们要不要去一趟镇国将军府？” 沐心暖看了一眼那沙漏，犹豫了一下，“这个时辰去，只怕又是去蹭饭了。” “本来我就是打着这个主意呢。反正就咱们两个，你也吃不多。倒不如去给老太爷请个安，然后再陪着舅舅喝两杯。” 两人说定，直接就让人拿了贴子过去，然后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带上人，坐马车去了镇国将军府。 刘氏一听说是沐心暖来了，连忙就将这个好消息给老太爷和老夫人送了过去。 刘氏是个聪明人，知道老太太就只有这么一个外孙女，自然是看得格外的亲厚。 沐心暖一路进来，端木初泽抱着孩子，两人便先去后面给老太爷和老夫人请安了。 这一进府开始，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一看到了端木初泽抱着孩子，而且那样子还十分的娴熟，个个儿是瞪大了眼睛。 也不怪他们吃惊，这但凡是名门公子，有几个抱孩子的？ !! 第二百九十八章 好友见面！ 在镇国将军府一直待到了半后晌，这才起身告辞，老太太纵然是舍不得，可是也知道，这长乐王刚刚回京，这事情只怕是还多着呢。 再一想反正他们也是要在京城住些日子呢，以后还有机会在一起说话。 沐心暖回到了长乐王府，便吩咐人去准备酒宴了。 端木初泽与那些好友们一道喝酒，她自然是不必出席的。 早早地哄着小宗华睡了，闲来无事，便开始在灯下做着小衣裳。 “王妃，这等事，就让奴婢们来做就是了，您仔细再熬坏了眼睛。”荣月有些心疼道。 “哪有那么娇贵了？我又不是天天晚上做。只是今天无事，孩子早早地睡了，我便想起来给他做件小衣裳。我是他的亲娘，若是他穿的用的，都不是出自我的手，我这心里头也是多少有些不舒服的。” “王妃这想法倒是与王爷有些相似。王爷每天晚上都记得帮世子换尿布，从来都不嫌累。这搁在别人家里，那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方姑姑说完，又将小世子的几件衣裳给叠好了，“别说是富贵人家了，就是寻常的百姓家，只怕这样的男人也是极少的。这带孩子，历来都是女人的事儿。没有人想到，男人也会照顾孩子。” 荣月听了一笑，“奴婢现在还在想着今日在李家，那些人看王爷奇怪的眼神呢。呵呵，他们定然是都在羡慕咱们王妃嫁了个好男人。” 沐心暖笑着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行了，我这儿也没有什么事儿了，你下去休息吧。” “现在还早呢。要不，奴婢也帮着给小世子绣个肚兜吧？也费不了多大的功夫，一会儿就好。” 方姑姑又吩咐了外头的丫环们去准备热水，一会儿王爷回来，定然是要沐浴的。 方姑姑将事情都安排妥了，突然想到了自己听来的一个消息，犹豫再三，还是再回屋里，跟王妃说了。 “你说安郡王在别苑里头养了女人？他这么做是不是也太不给王心怡和孙若香脸面了？守着两个天仙一样的美人儿，竟然是还私自在别苑里养女人？这事儿，太子妃可知道？” “回王妃，奴婢听说，太子妃也是知道的，只不过，似乎是管不了。再者，其实这种事，在京城的显贵之中，也算不得什么。哪家的公子没有些风花雪月的事？只是，奴婢听说，之前安郡王曾在别苑里大发脾气，还曾杀死过一名奴婢，不知怎的，竟然是又在那里养起了外室？” 沐心暖冷笑一声，“她这算什么外室？不过就是端木辰养的一个玩物罢了。若是真喜欢她，就该给她个名分。最差，不也得是个侍妾？可是现在他将人养在了别苑，无非就是不想让王心怡和孙若香她们看到罢了。” “王妃，原本奴婢是没想着将此事告诉您的，可是一想到了您与孙侧妃也是好友，如今既然是回京了，是不是哪日，给她下个贴子，邀她过来叙叙？” 沐心暖点点头，“现在我是她的长辈了，我亲自过去，似乎也是有些不太合适。也好，明日吧，给她送个贴子，看看她何时得空了，何时就到咱们府上来坐坐。” 端木初泽次日一早才知道了沐心暖想要邀孙若香过来的，微微拧了一下眉，然后给方姑姑吩咐了一声，“就约在明日吧。明日前晌，正好我也有空，好在府上陪陪阿暖。” 方姑姑愣了一下，王妃要请孙侧妃说话，王爷留在府上何事？ 不过，一看到了王爷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自然也是不敢问的，连忙点头应了，就去安排了。 今日明王和康王分别在晌午和后晌进了京，都安置了一下，准备次日进宫请安。 次日，孙若香来了，她的夫君，安郡王端木辰也来了。 端木初泽在书房一听到说他也来了，便冷笑一声，直接让人将端木辰请到了书房说话。 端木辰原本的打算，是来给长辈请个安。这也不算是什么失礼。可现在端木初泽在，他自然也就不太方便进入后院儿了。 孙若香与沐心暖两人一见面，没别的事儿，先哭了好一会儿。特别是孙若香，那眼泪就跟开了闸似的，怎么也收不住了。 “行了，你瞧瞧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个没完了。” “阿暖，你不知道，我心里头苦呀。” 沐心暖拍拍她的手背，示意荣月等人先下去。 “阿暖，端木辰那个浑蛋，我有时候是真的想要一刀将他杀了算了。” 沐心暖蹙眉，“怎么了？我听说，他一直待你不错呀。” 孙若香擦了一下泪，“是不错。可问题是，你可知道他总是想着借着我的手，来为他自己做些什么事儿。如今，又在城外的别苑里养了不知道多少个女人，我还好一些，毕竟也只是一名侧妃。可怜了郡王妃，几乎是天天以泪洗面呢。” “这事儿，皇后就不管？” 王心妍可是皇后给端木辰挑的王妃，再说又是英国公府的嫡女，如此不给他们脸面，皇后能答应？ “皇后倒是想管，可是这种事情，你让她怎么管？在外人面前，他对我和王妃还都是不错的。给足了我们面子。而且，郡王妃如今也终于有了身子，这个时候，她自己不能侍寝了，自然是不能拦着他，不让他去找女人吧？” “等等，若香，你说的明白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若香又哭了一会儿，许是想到了自己不能让人看出来哭过，便连忙止了泪，“阿暖，你可知道京城有多少人羡慕你嫁给了长乐王？不管怎么说，郡王也算是给了王妃一个孩子，将来无论男女，这一生来，便是嫡出的身分。端木辰对我一开始是宠爱，不假。可他那也是有所图的。” 沐心暖的眉心已是紧紧拧起，静静地听着她的话。 “他做这么多，一来也无非就是为了拉拢我父亲，二来，也不过就是想着从我嘴里知道一些事情罢了。这个端木辰，根本就是个禽兽。” !! 第二百九十九章 谢三来府！ 原本有些寂静的京城，因为几位亲王的回京，也逐渐地热闹了起来。 上门拜访的、送礼的等等，各家王府的门口几乎是络绎不绝。 这其中，却不包括长乐王府。 原因也简单，长乐王之前在京城，并没有什么拉党结派的习惯，所以，京城里依附于他的人，自然也不多。 即便是依附，有那么一些，也是在暗中的。 既然是暗中依附，自然也就不可能上门来亲自送礼了。 入夜，长乐王府守卫森严，有着紫一等人在，长乐王府几乎就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一道身影掠过，紫一等人在确定了来者是何人之后，不仅没拦，反倒是投出了一颗石子，指引着来人，去了王爷的书房。 那黑影似乎是停在树上换气的时候，微愣了一下，也不过就是眨眼之间，便地掠去，前往端木初泽的书房了。 “给王爷请安。” 端木初泽抬头看了看他，“免了，这才多久没见，你倒是更瘦了一些，怎么？他们将你欺负地更狠了？” “回王爷，属下换您的吩咐，这几年一直都是在养病，对外，一直也是不问世事的。” “呵呵，谢三，做的好，你果然是没有让我失望。” 来人正是谢三，当初，险些就被谢家的人给整死的谢三，谢清宽。 “能得王爷看重，是属下的福分。” 谢三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王爷，只怕他现在已是小命难保了。 原本他自己小心经营的那些势力，竟然是被人给发现了，如果不是因为后来王爷派来的人果断出手，只怕，他现在早已被谢家的那些人给剥干净了。 “谢三，你知道的，本王无意于争储，可是本王也不会眼睁睁地任由别人欺负。本王一直信奉着一个教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我还一针。人若还犯，斩草除根！” 最后四个字，端木初泽特意地加重了一下语气。 “王爷，谢家自上次的事情之后，已经老实了许多，目前来看，谢家似乎是没有再为难王爷的意思了。而且，谢家内部也出现了分歧。” “哦？说来听听。” 其实，这在任何一个大家族里都是有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无非也就是有的族人不同意家主的做法和观念，时日久了，慢慢地，便生出了其它的派系。 而谢家，有着一个太子妃，还有一位安郡王，将来最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长孙，这个时候，他们内部出现了分歧，可就比较有趣了。 “启禀王爷，目前来看，对谢家主最不满意地，是一些旁系。而嫡系一脉中，也只有我的四叔对他的举动颇为不满，只是碍于他是亲哥哥，自然是不能拆他的台的。” “你四叔？他为人如何？” “回王爷，四叔为人还算是忠厚，只是过于忠厚了些，有些事，自然也就显得他有些迂腐了。” 这话说的巧妙，无非也就是说那人不太善于处理人际之事罢了。 “谢三，本王此次在京中逗留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你放心，只要是谢家不闹地太过火，本王自然是没有灭了谢家的打算，不过，你们谢家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我找麻烦，本王既然回来了，总是要收些利息的。” 谢三抽了抽嘴角，心道，主子，您收的利息还少吗？这才多长时间，谢家被罢了官的有多少人？还有，谢家接二连三地受到了皇上的斥责，您以为谢家在京城的日子就好过了？ “哼！三番四次地想要往本王的身边儿塞人，敢让我的阿暖堵心，我就得想法子，让这位谢夫人，也好好儿地堵堵心。” “王爷？” 谢三突然有了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这位主子看着温和，那不过是表象，若是见识过了他的手段，绝对不会将温和两个字用在了他的身上。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再怎么说，那个谢家主也是你爹，我不会让你太难堪的。” 谢三却是苦笑一声，“爹？如果不是他一直对我不闻不问，甚至是纵容了那些嫡子嫡女们对我倍加欺凌，兴许，我还没有现在呢。” 端木初泽沉默了一下，知道这位谢三的心里头也不好受。 “行了，谢家内部的事情，我也明白了个大概。不过，谢三，你最好是跟你四叔也好好地沟通一下，太子妃这个依仗，他们是靠不住的。说句不中听的话，只怕是我父皇早已立好了密旨，一旦我大哥登基，头一件事儿，便是立下了端木辰为太子，第二件事儿，就是杀了太子妃。” 谢三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端木初泽，“王爷的意思是说，皇上他？” “我父皇和母后都是极为精明之人，现在不杀她，不过就是看在了端木辰的面子上。将来新皇登基，总不能没有皇后吧。若是现在让她死了，那端木辰怎么办？” 谢三拧眉仔细想了想，“皇位的争夺，历来残酷。现在安郡王有皇上护着，可是将来？” “不错！这也是为何皇上没有在上次的事件之中，一下子将你们谢家全部处置了的原因。不过，若是你们谢家一直都这么不懂事儿，那么，我敢保证，你们谢家，可不一定能撑到了那个时候。” “王爷的意思是？” “若是谢家主执迷不悟，本王不介意让谢家换一任家主做做。反正本王也回京了，本王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对付一个小小的谢家，本王相信，还是很有些乐子的。” 谢三再抽了抽嘴角，主子，属下知道您的本事和手段，可是当着人家的面儿，就说的这样直白，真的好吗？ “这样，你先跟你四叔说道说道，回头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们见上一面。地点嘛，就选在泰和楼就成。你安排好了时间，回头跟紫一说一声就成。” “是，王爷。” “还有，我听说，你的亲事，似乎是有些不太如意？” “属下不过一介庶子，本就是不起眼儿，还能指望什么？只要不是傻子，属下就已经知足了。” !! 第三百章 入住英国公府！ “你放心，这门亲事成不了。既然是我端木初泽看中的人，你的婚事，我自然也会让你如愿。” 谢三一愣，随即又赶忙冲他行礼，“多谢王爷。” “若是有中意的姑娘，就想好了再告诉本王。本王一定会助你达成心愿的。” “是，王爷。” 端木初泽抬手制止了他，“不过，本王丑话说在前头，你将来是要在谢家成就大事的，你的妻子身分自然也不能太低了，本王虽然不是那等世俗之人，可是这天下，还是世俗之人太多的。所以，若是你中意的人，身分太低，那么，也就就能为妾了。” “是，属下明白。”谢三其实心中已经是很知足了，说到底，他现在虽然是也有看中的人，可是到底没有到了那种非她不娶的地步。 “你回去吧，记得不要与谢家的人起正面冲突，现在还不是你出头的时候，继续扮弱装病就是了。若是你四叔看着还成，你也可以适当地让他知道一下你的事，记住，适当。” “是，王爷。” 次日，沐心暖与端木初泽带着王楚楚一起去了英国公府。 巧了，鲁国公府的世子，王子玉刚好也在。 “给表哥表嫂请安了。” 端木初泽笑看了他一眼，“子玉的身体好多了吧？回头有空了，咱们一起去打猎，看看谁的箭头法好。” 王子玉一脸委屈的模样，“表哥明摆着就是欺负人，你也不想想，你在外头打仗三年，就算是一开始什么也不会，这会也能给磨成了箭神了，跟我比？你也不觉得害臊。” 沐心暖轻笑，王子书也跟着摇头笑了起来，“表弟，表弟妹，里面坐吧。” 王夫人自他们一进来，这眼睛就一直盯着楚楚看，“快过来，我瞧瞧，果然是跟表弟妹在信中所说的一样，楚楚动人，天生丽质呢。” 楚楚微有些羞怯，“夫人过奖了。” 王夫人的脸色一绷，“什么夫人？你要叫义母。” “是，义母。”楚楚从善如流道。 “表嫂，我今日可是将你的义女给带回来了啊，等到我们离京前，她可是就一直跟您这儿住着了，至于那个付弘扬，我敢向您打包票，人可是俊朗着呢。另外，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将来楚楚嫁过去，自然是不会吃了亏的。” 王夫人有些宠溺地白了一眼端木初泽，“瞧瞧你，这么久不见，这张嘴还是这样会说。你表哥若是有你一半儿的会说，这会儿呀，恐怕是又要高升了。” 沐心暖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这人就是这样儿，表嫂您也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这个，嘴巴毒着呢。” 端木初泽不乐意了，“阿暖，咱们可是亲夫妻，你怎么向着她说话？” “行了，来来来，今日既然是遇上了，子玉你也别走了，都在这里用午膳，我让人去将地窖里那坛十年的女儿红拿出来。” 王夫人说着，果真就出去吩咐了。 而端木初泽则是轻笑，“表嫂果然是有心人，这是要嫁女儿了，可不是就得喝女儿红吗？” 楚楚的脸色微红，头也不敢抬了。 “我和楚楚去园子里转转，这英国公府我来的次数也不多，正好四处看看。” 王子书派了几个婆子引路，她们几个就先到外面逛了。 沐心暖抱着孩子走了一会儿，方姑姑看王妃的头上都有些出汗了，连忙将孩子给接了过来，沐心暖轻拭了一下汗，“这孩子吃的太多，越来越重了。” “吃的多是好事儿，长的快。” 那婆子先引着她们去了楚楚将要落脚的院子。 进去一瞧，无论是布置，还是其它的，都是分外地精美，可见也是用了心的。而且这里也算是比较安静，院子里植了几株桂树，这会儿，正好是满院子的金黄色，桂花香儿甚浓。 “表嫂果然是个心细的，若是换了我呀，哪儿有这个心思？” “师母自谦了。” “走吧，进去看看。” 将衣柜一打开，连衣裳都给备好了，整整齐齐地摆了几格。 “回小姐，夫人说了，若是这衣裳不合身儿，就再拿去改。这是按照王妃在信中所说的裁制的。” “替我谢过义母，有劳了。” “小姐客气了。您是府上的小姐，便是主子。夫人喜欢您，才会给您准备这些的。” 楚楚一时真有些不适应，突然一下子，便有人对她这样好，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不真实感的。 “楚楚，你如今是英国公府的义女了，而且，只怕现在许多人也都知道了，你是阿泽的徒弟。这些日子，或许有来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样女子的人，这些人来，无论她们是什么样的目的，只要是她们不过分，你也就以礼相待，若是她们胆敢对你不敬了，直接拿出你的气势来就是了。” “是，师母。” 楚楚知道沐心暖这是担心她会受了委屈。 只是如今她身在了英国公府，在京城里，这可是皇后的娘家，哪个敢给她气受？ 当然了，因为她一介义女的身分，难免会有一些不知道好歹的凑过来的。 “楚楚，我跟说你说的都是正经的，你可别不当回事儿。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就是直接双位地给她还回去。就算是捅破天了，也有我和阿泽给你顶着呢。” “多谢师母了，楚楚明白师母的心意。” 沐心暖拉着楚楚的手，“这里是京城，不比在燕州。这里的权贵更多，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也就更多了。这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勋贵了，所以，难免会碰上几个不知道好歹的，你也无需对她们客气。” 楚楚点点头，“师母，您放心，只要是别人不惹到我，我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再说，我是一个快要出嫁的人了，但凡是需要抛头露面的场合，我还是不去参加的好。” 沐心暖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伸手点了她一下，“你倒是聪明。也不错，反正你快要出嫁了，这个时候不出门，也没人能说你什么。她们若是对你好奇，就上门来瞧就是。在这英国公府的地盘儿上，还有哪个敢放肆？” !! 第三百零一章 沐家的麻烦！ 回京之后，沐心暖还真就没有轻松几日，便不停地忙于应酬。 她虽贵为王妃，可是有些人却是不得不见的。 比如说什么国公夫人、侯夫人等等，还有的像是明王妃、康王妃，她年幼，自当是先上门拜见，否则，怕是又要引人诟病。 沐心暖与昭阳公主的会面，倒还算是融洽，至少，不会让自己觉得太冷场了。 可是与明王妃和康王妃的会面，就没有那么顺心如意了。 好在沐心暖是个心态好的，你对我不满意，大不了以后我们就少见面是了。 眼瞅着快到中秋节了，各府各院也都开始准备着送给各位亲月的中秋礼物。 沐心暖也备下了几份儿，而给沐府和李府的，自然是最为厚重的。 这日，端木初泽无事，在府中看着孩子，沐心暖想起来早上母亲匆匆地派人过来请她，看他们父子俩玩儿的高兴，也没有过去打扰，直接换了一身衣裳就走了。 最近这小宗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能看到沐心暖离开，只要是看到他离开，就会哇哇地哭，如果有端木初泽在还好一些，如果他不在，那可真的是哭的惊天动地的。 “母亲，您早上找我找的这么急，可是府上出了什么事？” 李氏一脸为难道，“你可还记得你那位姑姑？” 沐长春？ 沐心暖点点头，自己的姑姑，哪能忘了？虽说不是父亲一母同胞的妹妹，可身上总也是流着祖父的血的。 “怎么了？” “去年没了，当时，不是还给你去了信？” 沐心暖点点头，“母亲，此事我知道。只是当时怀着身子，实在是不方便，所以便没有回来。可是刘海业又来闹腾了？” “你姑姑去了，本来婷婷和壮壮两个孩子的婚事以及将来，都是随了咱们沐家做主的。此事，当年你姑父也是应允了的。可是现在，突然就改了口，说什么也不答应了。昨儿傍晚就来闹了一通，把你祖父都给气病了。这会儿，还在屋里躺着呢。” “母亲，他为何又要如此闹腾？他府上不是还有儿子女儿吗？到我们这儿来闹什么？” “你也知道，你父亲为官一辈子，最看重的，也是他的官声，沐家一门清贵，你父亲如今又是做到了大行台中书令的位置，自然是不可能会允许在自己这儿出点儿什么差错的。” “母亲，刘海业以此为要挟了？”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要银子？”李氏叹了口气，“不瞒你说，去年年节时就来闹了一通，最后，还是你父亲想要息事宁人，所以就给了他五百两银子。可是没想到，这会儿到了中秋节，就又闹上门来了。” 沐心暖这会儿听明白了，敢情是这位刘海业拿他们沐府当成了自己的钱袋子了？ 什么时候没银子花了，直接就到沐府来闹？ 以为只要是自己一闹，这银子自然就来了。若是他们不肯给，那么，他就要在外头胡说八道，坏了父亲的名声？ 沐心暖摇摇头，“母亲，你们好糊涂呀！似是他那样的恶人，您又何必顾忌太多？那等人渣，便是死了也不足为惜。” “阿暖，可是现在不是正到了中秋节么？若是他总是来闹，岂不是让大家心里头都不痛快？” “母亲放心，这银子呀，您不能给，我自有法子。” “阿暖，你可不能乱来，你现在可是长乐王妃。” 沐心暖轻轻一笑，“母亲放心，这两年我在燕州，可不是白待的。想要从我的手里头讹钱，也得看看他刘海业有几个胆子！” 母女俩说了会儿话，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二房那边儿的二夫人过来了，后头还跟着两位姨娘。 沐心暖一听就愣了，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家母亲，“母亲，这二婶儿过来，我自是能理解，那两房姨娘过来做什么？” 李氏的脸一寒，“还能做什么？你以为你二婶儿愿意带着她们过来？还不知道是怎么没脸没皮地威胁来的呢？” 沐心暖微微蹙眉，“母亲，二房的事儿，我不愿意掺和，我先去看看婷婷和壮壮，上次来的时候，他们姐弟俩没在。正好这会儿也回来了，我就从后头过去了。” 李氏无奈地笑了一声，“去吧去吧。” 上次沐心暖过来的时候，婷婷和壮壮正好去了沐长春的墓前住着。 这两个孩子虽然是之前对沐长春有些意见，可是人没了，也总得尽孝，所以，便每个月去那儿陪陪她。 沐长安看两个孩子懂事，便让人在那儿修了几间房子，再弄了个院儿，就在沐长春的墓对面儿不远的地方，两个孩子白天去那儿给她烧些纸钱，晚上再回到院子里住。 沐长安在那儿安排了几个人手，也能保障他们的安全。 两姐弟才从城外回来没两天，这心情自然也不好不到哪儿去。 本来回来是想着跟外祖父和舅舅他们一起开心地过个中秋的，哪里知道，这个时候，他们的父亲，竟然又闹上了门？ 他们再不喜欢这个父亲，可是这骨子里到底还是流着刘家的血的，总是这样闹下去，他们也是担心会坏了舅舅的名声。 沐心暖过去的时候，婷婷正和壮壮两人抱在一起哭呢。 “怎么了，这是？婷婷，壮壮，你们哭什么？” 两人一看是沐心暖过来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壮壮便跑了过去，抱住了沐心暖的腰就开始哭。 “长姐，你总算是回来了。壮壮好想你。” 荣月一瞧，这有点儿不像话呀，连忙就费力地将壮壮给拉开了，“表少爷，您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样抱着小姐哭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壮壮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气呼呼道，“我就是再大，她也是我姐姐！” 这副样子，倒是引得沐心暖一乐，“行了，知道你是我弟弟，成了吧？来人，快带他下去洗洗，都哭成小花猫了。” “是，大小姐。” 婷婷福了个身，也先下去梳洗了。 “表小姐每日都是如此？” 候在屋子里的小丫头低头回道，“以前也不是，自从表姑爷来闹了几次之后，便这样了。” !! 第三百零二章 姐弟商议！ “婷婷，听姐姐的话，这次的事情，没什么。我既然回来了，自然就容不得有人欺负你们。更何况，你这孝期都快过了一半儿了，早先母亲不是帮你订好了亲事？等你孝满，就可以出嫁了。所以，这一次，姐姐一定帮你把这事儿给做个了断。” 刘婷婷的眼睛又开始红了，“姐姐，我如何不想如此？可问题是，他到底也是我的生父，一个孝字压下来，我又能如何？就算是有之前他写的切结书，可是他这个人一旦无赖起来，当真是什么都敢做。” “好呀，那就让他闹！” 沐心暖的声音立马就凌厉了几分，“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给了他这样大的胆子！” “姐姐？” “你放心，姐姐既然说了这话，自然就会为你们做主，再说了，不是还有我父亲母亲在呢？你们不必怕，就安心地在这儿住着，依着我，这几个月，你们也暂时别去姑姑的墓前了，等事情消停了，再去也不迟。” “是，我们一切都听姐姐的。” “好妹妹，姐姐知道，你也是碍于你们父女间的情分，不好做的太绝，可是姐姐要告诉你的是，若是当年他真拿你当亲生女儿来对待了，你又怎么可能会留在了沐家？” 一句话，立马就点醒了刘婷婷，就连一旁的刘壮壮，也突然就想起来，当初他们姐弟在刘府过的那是什么样的苦日子。 在沐府安逸了几年，便将之前受的苦全都忘了么？ 壮壮的眸色渐深，小拳头也紧紧地攥了起来，“姐姐，长姐说的对，若是他果真拿我们当他的亲生骨肉，当初又是怎么对我们的？姐姐，那日，你见他对你不停地哭诉，我瞧着你心就软了，可是你也想想，我们的娘是怎么没的？好端端的，突然就病故了？怎么病的？” 婷婷的小脸儿煞白，有些惊恐地看向了刘壮壮，“弟弟，你？” “姐，你不必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再是小孩子了。如果不是父亲对娘亲不闻不问，娘亲怎么会死？娘亲一辈子性子软弱，什么也不知道为自己争取，只知道一味地退让！姐姐，若是你也如此，我不会同情你，我只会看不起你！” 婷婷听完他的话，完全就呆在了那里，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而沐心暖则是看到了刘壮壮那气冲冲的样子，还有小胸脯也是跟着一起一伏的，脸上，也是微微泛着红色。 看来，这孩子不仅仅是一时冲动，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更重要的是，有些事，在他的心底里头埋的太久了，不吐不快。 “壮壮，那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跟你姐姐说话？你姐姐不是要退让，她只是一时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而已。” 沐心暖的声音清越中透着几分的犀利，刘婷婷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刘壮壮却是转了个身，冲着沐心暖就跪下了。 “壮壮，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长姐，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是这样唤你。你在我心里，一直就是我亲姐姐。我刘壮壮年纪虽然小，可是我不傻，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在沐家，大家都是真心拿我当成了亲人看待，从来就没有对我有过半分的不一样。” 壮壮说到这儿，再伸出袖子来抹了一把泪，“我也知道，这几年，我们的吃穿用度，说是公中出的，可是实际上，都是大舅舅拿银子出来养着我跟姐姐。自姐姐出嫁后，每回送到沐府的礼物里头，也都有我们姐弟俩的。如今我那个狠心的父亲，又上门来闹，实在是给沐家惹了麻烦。” 沐心暖听的有些心酸，立马让木华将他给扶了起来。 “好弟弟，我一直都知道你很懂事。姐姐今日能听到你说这些，心里头也就知足了。姐姐没白疼你。” 沐心暖起身到了他跟前，伸手帮他把眼角的泪拭干净了。 “姐姐对你们好，不图你们对姐姐有什么回报，只要是你们能开心地长大就好。最重要的，祖父看着你们过的好，祖父也就开心了，姐姐这也算是尽了孝了。” 刘壮壮呜咽道，“长姐，我知道您心里头一直都疼我们。我跟姐姐商量过了，这次的事情想要解决，也很容易，我回刘家，他也就再也没有了闹下去的理由了。” 沐心暖身子一僵，“你说什么？你可是想清楚了？那刘府如今都成什么样儿了？一无家业，二无依靠。这个时候，你回去做什么？再说了，还有你的几个姨娘在，那几个庶弟，你要如何应对？” “长姐，我知道，我都知道。您放心，我一定会在刘府里活的好好儿的。” “不行！你一个小孩子，刘府上下没有一个人会心疼你，关心你，你一旦回去，那就是羊入虎口，你可还有活路？” “长姐！” “别说了！”沐心暖的声音陡然变冷，“我说了，这件事情，我会想法子解决，你们姐弟二人，谁也不许出头。若是被我知道了，你们暗中做了什么，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刘婷婷咬咬牙，“弟弟，既然如此，这一次，我们就听姐姐的就是。” 这会儿，沐心暖才弄明白，刚才姐弟二人抱在一起哭，敢情就是为了他们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刘壮壮说的也有道理，他是刘家的嫡子，他若是回了刘家，那刘海业自然是没有什么理由再来沐家闹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一旦这个根源无法解决的话，将来就算是婷婷嫁了人，也是会不得安宁的。 这一刹那，沐心暖对刘海业，是当真起了杀机了。 当初他怎样对待沐长春的，她可以不计较。 当初他是怎样对待这对姐弟，险些让他们活不下去的，她也可以不计较。 可是现在，竟然是借着两个孩子的名义，闹上门来了？ 这是以为沐府看重名声，所以就一定得给他送银子了？ 沐心暖的眼神微寒，刘海业，很好，这一次，你真是成功地惹怒了我！ !! 第三百零三章 王爷的怒火！ 从他们姐弟俩这里离开时，二房的人都已经走了。 “母亲，她们过来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没有，我听着意思，似乎是听说你过来了，特意来向你请安的。” 沐心暖微微蹙眉，自然明白母亲口中所说的要请安的人，是那两位姨娘了。 “母亲，我刚刚去看过了他们姐弟，情形有些不太妙。刘海业的事，不能再拖了。母亲放心，我会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的。” 李氏的脸色微紧，“阿暖，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你的身分！” “母亲想到哪里去了？那等事，女儿自然是不会做的。您放心，女儿的意思是，刘海业在外头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不止是我们一个沐家。既然是他一直给脸不要脸，那也就别怪我们不讲仁义了。” 李氏仍然是有些犹豫，“阿暖，可他到底也是壮壮的亲生父亲，将来？” “母亲放心，犯法的事情，女儿自然是不会做的。” 李氏看她一直冲自己点头，表情也不似撒谎，这才放心了。 沐心暖一回到了长乐王府，就见下人们个个儿一脸谢天谢地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纳闷儿。 她不过就是出去了这么一会儿，难道是府上出了什么大事？ 春玉老远瞧见她回来了，“王妃，您可回来了！王爷这会儿正在后院儿发火呢。” 沐心暖听了就更奇怪了，“他发什么火？谁又惹到他了？” 春玉没出声儿，右手指伸出来，轻轻地往她的方向指了指。 沐心暖愣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招惹他了？孩子呢？” “小世子被方姑姑抱到后面去睡了。” “哦。” 小宗华每天白天都要睡上两觉，上午睡半个时辰，后晌睡一到两个时辰不等。 端木初泽说，小孩子多睡觉长的快，而且将来也聪明。 沐心暖才一进了倚静园的门，就觉得迎面一道煞气冲着自己就过来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人就吓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只是听到了呼呼声。 再然后，就是砰地一声，屋门关上的声音！ 沐心暖暗叫不妙，等她从刚才有些昏昏沉沉的状态中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发现床帷也落了下来，而自己眼前的人，正一脸阴郁地解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阿泽，你做什么？你疯了？” 沐心暖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挡，却被他给狠狠地固定在了床上，然后直接就压了过来，“阿暖，你答应过我什么？” 沐心暖眨眨眼，“怎么了？我没有做错事呀？我不过就是回了一趟娘家而已。你发什么疯？” 沐心暖一边说着，一边挣扎，想要将被禁锢的双手给挣脱开。 可惜了，她哪儿是端木初泽的对手呀？ 端木初泽看她一直挣扎，火气更大了。 原本的耐性也没了，直接就下手撕了。 只听嘶拉几声，沐心暖身上就成光溜溜的了。 沐心暖这回是真的有些慌了，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你别这样，到底怎么了？” 端木初泽却是无心与她再解释什么，直接就覆了上去，堵住了她的唇。 沐心暖被他折腾了两次之后，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端木初泽的心情似乎是也好了很多，冷哼了一声之后，不满地看了沐心暖一眼，见她一脸的疲惫和无奈，最终还是心一软，抱她去沐浴了。 “阿泽，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沐心暖靠在了他的身上，浑身无力，可是仍然没忘了问一问，今天这事儿，她到底错在哪儿了？问清楚了，打死她，下次也不能再犯了。 这等惩罚，实在是太苛刻了。 “你不是答应过我，我不陪着你，你就不能随便出门？” 沐心暖这回是完全就呆掉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你没有听错？” 端木初泽的脸一黑，“阿暖，你还可以再健忘一点。” 一看他这表情，沐心暖立马就乖乖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端木初泽不愿意让她一个人出门，自然就是不想着让她与端木辰有遇上的机会。 依着那小子对沐心暖的迷恋，当真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的。 还好端木初泽一听说她去了沐府，便派了人去沐府门口候着，免得再有什么差错。 如果不是因为小宗华一直哭闹，他早就出去逮她了。 “阿泽，我以后不会了，你也别再气了，好不好？” 端木初泽冷哼一声，“看你这次表现还不错，至少认错的态度还可以，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了！” 还勉为其难？ 沐心暖心底里头翻了个白眼儿，什么时候，她家的这位爷，性子这么难搞了？ “对了，我有正经事儿要跟你商量呢。” “你说。” 沐心暖将刘海业的事情说了一遍，“说真的，我原本是不想再搭理这么个人渣了。可是这人也实在是太可恶了些，竟然是到了沐府门前去闹，他简直就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 “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不必你说话，我已经让人去安排了。” “这么快？” 看到沐心暖有些吃惊，端木初泽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儿，“小没良心的。你的事儿，我哪次不是最先放在心上的。昨天晚上的事儿，我一听说，就立马让人去安排了。你放心，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阿泽，你不会把他给？”沐心暖有些紧张地问道。 “想什么呢？我是那种没有脑子的人么？”端木初泽很是不屑地瞪了她一眼。 沐心暖小心翼翼地赔了个笑脸儿，“好吧，我错了。我家阿泽，可是天底下最最聪明的人呢。” 端木初泽脸上笑着，嘴上说地却是有些言不由衷，“行了，少拿这等话来哄我！你别忘了，你今天刚刚犯过错。” “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再有下次，我保证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沐心暖吓得一哆嗦，她知道，在这种事情上，他向来是不会吹牛皮的，一定会说到做到。 一想想那场面，沐心暖就真的是有些打颤呢。 !! 第二百零四章 刘海业之死！ 端木初泽所谓对付刘海业的法子，其实很简单。 两日后，刘家便传出了消息，说是刘海业的一个小妾为了争宠，给刘海业用了什么所谓的大力丸，结果，一不小心吃多了，刘海业死在了女人的床上。 这事儿被刘家的老太太知道了，直接就拉了那女人去见官。 里外里这么一折腾，刘家虽然是还有些家业，可是没有了当家的主子，主母也早就没了。只有一个老太太能管什么用？ 当天老太太就在大堂上突然气得倒地不起，不消一刻钟，便气绝身亡了。 这事情闹地沸沸扬扬的，很快，就有人将刘婷婷和刘壮壮两人给带了过来。 这府衙里，倒是哭地惊天动地的了。 那小妾对于自己给刘海业用了大力丸的事情，也是供认不讳，因为并非是蓄意谋杀，所以只是判了二十板子之后，流放三千里，贬为奴籍。 老太太一死，这下子，刘家，似乎就等于没人了。 沐长安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还是帮着把他们的丧事给料理了，当然，办的是能有多简单，就有多简单了。 两个孩子若是单独住在了这样的家里，只怕也是让人不放心。 最终跟他们一商量，沐长安将刘府的大部分下人都给遣散了，只留了两个老人儿看守门户。 刘婷婷和刘壮壮还住在沐府，至于当年沐长春所生的那个小儿子，在沐长春走后没多久，就跟着去了。 到底是谁给下的毒手，到现在，也一直是没弄明白。 刘海业还有两个通房和一个小妾，都被发卖到了青楼里。 因为她们的卖身契原本是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一死，这所有的东西，自然是都到了刘婷婷和刘壮壮这儿了。 至于刘家的另外一个庶子庶女，直接就被刘婷婷给送回了老家，让他们住回了祖宅。 说是祖宅，也不过就是三间屋舍，由着他们自生自灭了。 刘海业一死，所有的恩怨，也算是告一段落。 沐长安带着他们姐弟一起到了沐长春的坟前，烧了些纸钱，又说了会儿话。 “妹妹，刘海业死了，刘家也算是彻底地败了。好在你的这双儿女，还算是比较成器的。你放心，只要是有我这个大哥在，就一定不会让他们姐弟受了委屈的。” 刘壮壮闻声又哭了起来，“娘，您生前虽然是太过懦弱，可是我们一点儿也不恨你。真的！虽然您没能护好我跟姐姐，可是我们现在过的也很好。您泉下有知，也当安心了。” 刘婷婷抹了把泪，眼睛早就哭肿了，“娘，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照顾弟弟的。将来，我也一定会孝敬外祖父和舅舅舅母的。如今爹下去陪您了，您这回可要看好了，别再对他太迁就了。” 总算是了了一桩事，而且所有的证据也好，事态的发展也好，中间一直都没有外人插手。 最主要的是，那名小妾自己的供词。 她说自己为了争宠，给刘海业服用这种东西，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只是那天晚上，不小心量用的有些多了，而她自己也以为不会有事儿，所以才会如此。 再加上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也的确如此。 这样一来，旁人就算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也自然就没了。 证据如此清晰明白，有什么可置疑的？ 沐心暖事后去了一趟沐府，看望了他们姐弟，还有些遗憾的表示，自己还没有查清楚他背后到底是受了何人的指望呢，想不到这么快就去了。 如此，这姐弟二人，自然也更加坚信，刘海业的死，的确是意外。 刘海业这等的无赖，死了，在京城自然也不可能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倒是沐心暖得知他背后的那个人时，当真是有些火大了。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端木初泽一看她脸色都变了，连忙安慰着，“不是还有我呢吗？你别这样。放松些。” 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我是真没有想到，她是不是吃饱了撑的？还是觉得我们沐家的日子好过些，就碍着她的眼了？” “别这样，她不懂事儿，你就当她是个无知鼠辈就是了。” “哼！在年前就开始利用起了这个刘海业来算计我们沐家，她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现在许是得知我回京了，特意来给我送些晦气的。好让我堵堵心，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过！” “行了，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楚茉莉，你何必如此动怒，你若是气不过，我明日就找人直接将她杀了，你总可以消消气了吧？” 沐心暖回头狠狠地盯着端木初泽，气呼呼道，“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暂时不要插手。我倒是要看看，她楚茉莉跟我到底有多大的冤仇？竟然敢三番五次地来找我的麻烦！” “她就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不过，她那人，现在的日子不也是很不好过？” “如果不是看在了楚荣的面子上，我真是恨不能直接将她的脸面给踩到了地上去。” 端木初泽一愣，坏了，他怎么把这么一号情敌给忘了？ 这个楚荣当年可是真的心心念念地要娶阿暖的！ 虽然现在成了自己的妹夫，可是谁知道他心里现在是不是还在想着阿暖？万一再被静儿知道了。一想想这个，端木初泽就觉得自己头大！ 没事儿干嘛告诉她，那幕后黑手就是她？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干呢？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 端木初泽又劝了几句，沐心暖的火气总算是小了一些。 “我们明天就要进宫赴宴了，你若是这个情绪和心态，只怕是要出事的。明天的宫宴可是不容咱们出一丁点儿的差错的。” “嗯，我明白。我刚才也的确是有些激动了。明天，只怕那位太子妃不肯就这样安安生生地让大家过个节呢。我算是看明白了，她要是不折腾折腾呀，她就不是太子妃了。” “不止是她呢，这回，可是你们妯娌几个全都齐了。那个康王妃，看着脾气好，我瞧着，心眼儿最坏的可就是她了。” !! 第三百零五章 女人间的暗涌！ 与几位王妃坐在一起，沐心暖心底的压力，还是不小的。 毕竟除了她自己，其它的三位，可都是嫁入皇室多年了。比如说太子妃，这会儿都已经是要当***人了，自己跟她们比心眼儿，只怕是不够瞧的。 沐心暖正是因为对于这一点认识的很清楚，所以，她自己则是秉持着少说少做的原则。 只要是不突显出她来，那么，她自然也就是安全的了。 一位太子妃，三位王妃，现如今都坐在了太子东宫里。 说是来给大嫂请安，一方面，也不过就是明王妃和康王妃，回京后，到东宫来看太子妃的热闹罢了。 如今京城内外，谁人不知，太子妃，在东宫已经是彻底地失宠了？ 不过，就算是太子妃失宠，人家这太子妃的地位，还是十分稳固的。 谁让人家生了一个皇长孙呢？再者，有谢家支撑着，太子妃，一时半会儿也是倒不了的。 明王妃和康王妃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来看看这位太子妃到底有没有着急？ 不过，显然是让她们有些失望了。 到了太子妃所居住的宜春gong，太子妃仍然是满面荣光，看起来，心情还是不错的。 “听闻安郡王妃有喜了，我们几个，原本是想着专程去安郡王府看看的，不过，这初回京城，还是先到大嫂这里来坐坐比较合适。” 康王妃的话，很是妥贴，知道安郡王妃有喜了，她们几个做长辈的，若是直接去了安郡王府，有些不太好，所以，先把礼物送到了东宫，由太子妃斟酌着办吧。 这但凡是京中贵妇们，最头疼的，便是给孕妇送什么贺礼了。 若是送补品，担心被人做了手脚，到时候，又赖到了自己头上。 若是送一些饰品，档次又不能太低了。 可若是太贵重了吧，这里头的讲究又是甚多。什么东西是养人的，什么东西是养胎的，什么东西又是与什么属相的人相克的等等，太麻烦了。 沐心暖在这方面倒是省心的多，因为她身边有一个方姑姑，着实是帮了她极大的忙。 方姑姑直接就将之前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极品燕窝和几方玉佩给装了起来，这是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有什么差错的。 今日她们三人进宫，还特意将礼物请太医给过了一遍，如此保险的做法，自然也是不想让自己摊上麻烦。 到底这些东西要不要给安郡王妃送去，那她们三个就管不着了。 反正回府之后，三人还是要另备一份儿，命人给安郡王妃送过去的。 “你们有心了，这孩子呀，自打怀上孩子以后，这吃东西就实在是挑剔。稍有不对心，就吐个不停，也实在是能折腾。” 沐心暖低头不语，只是静静的喝茶。 康王妃笑道，“这是好事呀，能折腾的，说不准就是一个儿子了。” 这话可是真说到了太子妃的心坎儿里去了，“瞧瞧三弟妹说的，本宫倒是没想着是男是女，只要是平平安安的就成。” “太子妃说的是，谁怀孩子，不就是为了图个这孩子能在娘胎里安安稳稳地待到生产？只不过，有些人呀，难免就会生出一些龌龊的心思。要我说，这种人，着实可恨。大皇嫂以为呢？” 明王妃的话，含沙射影。 若是之前沐心暖没有听说过明王妃与太子妃之间的事儿，只怕她也不一定能听出里头的火药味儿，现在知道了，自然也就听出来了。 沐心暖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康王妃，见她的唇角微微弯着，显然，对于她们之间的事，也是知道一二的。 太子妃的表情不变，只是眸子里略有些阴沉。 “明王妃说的有理，不过，本宫的儿媳妇，还是不错的。她的运气好，孙侧妃是个性子好的，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她有孕之前，始终都是自觉地用着避孕汤呢。所以说，这人呢，还是得先看清了自己的地位、身分，然后再说别的。” 明王妃的手明显就收紧了一些，冷笑一声，“大嫂说的是，人家孙侧妃也不傻，若是早早地生下了庶长子，只怕，能不能养成还是一回事儿呢。” 这话，可是让太子妃有些不痛快了。 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们东宫这边儿不安生了？ “二嫂慎言，那安郡王妃可是英国公的嫡女，听说为人一向是比较温和宽厚的，就算是孙侧妃生下了庶长子，安郡王妃也不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事的。” 这两人一唱一和，分明就是在这儿挤兑太子妃了。 太子妃的脸色不佳，这两人一个唱红脸儿一个唱白脸儿，真以为自己什么也听不出来？ “四弟妹怎么不说话？自打进来，你可就是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呢？” 沐心暖一瞧，这是太子妃不好直接给她们脸子看，所以，便转移话题到了自己身上？ “听着几位嫂嫂说的热闹，我是一个不擅言辞的，自然也就插不上什么话。而且三位嫂嫂的声音都是极好听的，我倒是乐得一饱耳福了。” 说着，沐心暖再度饮了一口茶，“大皇嫂这里的茶可实在是上品，沁人心脾呢，两位嫂嫂不尝尝？” 明王妃和康王妃相视一眼，自觉也差不多了，便微点了下头，笑笑，品起了茶。 总算是能消停一会儿了。 “难得三位妹妹今儿都来，一会儿就在我这儿用午膳。” “多谢大皇嫂的美意了，还是不必了。明日就是中秋节的宫宴了，我们还得回去准备一些东西呢。” “怎么？都这会儿了，还没有准备出来呢？” 太子妃说着，眼睛就看向了沐心暖，“四弟妹，你可是进京最早的，该准备的，也都妥了吧？一会儿不许走了，就在这里用膳。” “多谢大皇嫂美意。只是家中还有小宗华呢，我不回去，怕是王爷一个人也照顾不了他，就叨扰大皇嫂了。” 太子妃有些羡慕道，“瞧瞧你们两口子，还真是恩爱。罢了，那本宫就不强留你们了。” “都说长乐王宠妻如命，今日，倒也是让我见识了。”康王妃掩唇轻笑道。 !! 第三百零六章 端木辰的心思 沐心暖不好意思道，“哪有说的那么离谱，不过是王爷并不是那种喜好美色之人罢了。” 明王妃嗔怪一眼，道，“若是不喜好美色，怎么会将你这个绝色的大美人儿给娶走了？” “就是！” 沐心暖的脸色微红，“两位嫂嫂莫要拿我说笑了。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吧。听说大皇嫂最近也在用着药，咱们还是别再打扰了她休息才好。” 三人一起出了东宫，沐心暖的马车还没有动，就听得外头有人说话。 “长乐王妃稍候。” 荣月一愣，掀了帘子问道，“你是何人？” “回姑娘，小的是安郡王府的人，孙侧妃说有话与王妃说，这会儿正往外走呢。” 沐心暖的眉心一紧，她才刚刚从东宫出来，若是孙若香果真进了东宫，怎么可能会一直不露面儿？ “我们王妃回府还有急事，回了你家主子，若是有事，还请他直接到长乐王府说话为宜。” 荣月说完，将帘子一放，看着王妃的脸色不佳，心道，压根也没见着孙侧妃进宫呀？ “今日之事，回去之后，休要提起，特别是在王爷面前，更要慎言，记住了吗？” “是，王妃。” 明日就是中秋了，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这大街上，自然是比寻常还要再热闹几分。 卖月饼的，卖各类小玩意儿的，都是着实不少。 “回王妃，我们要不要给小公子买一些小玩意儿带回去？”荣月看着外头热闹，心里头自然是有几分的痒痒的。 “你去吧，带上几个人。我就不去了，有些累了。” “是，王妃。” 沐心暖才一回府，方姑姑就抱着小宗华过来了，喜孜孜道，“回王妃，小世子能站了呢。” “什么？”沐心暖的眼睛一亮，早先在东宫那里的不愉快，瞬间就被冲刷地干干净净了。 “你说宗华能站住了？” “回王妃，正是，虽然是只能站一会儿，可是能站，就已经不错了。” “来，宗华，在这儿好好地立着，让娘亲看看。” 很快，方姑姑将他在地上放好了，然后退到了一侧，两只手仍然是伸出去的，自然是害怕他再摔着了。 而沐心暖就在他的身前蹲了下来，笑眯眯道，“宗华乖，多站一会儿，我们尽量多站一会儿，好不好？” 小宗华两只胳膊是架起来的，许是因为刚刚学会了站，两条腿倒是不动，可是表情有些怪，似乎是有些害怕，还有些不知所措。 站了有一小会儿，小宗华的表情就开始变了。 看着自己的娘亲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却不能投进她的怀里，心里自然是着急了。 两只小胳膊也跟着挣扎了几下，最终也只是扁扁嘴，一脸要哭的样子了。 “娘！娘！” 连叫了两声，沐心暖瞧着心疼了，也不再哄着他站好，立马就将他给抱了起来，“乖，娘的小宗华真乖。这么快就会站了，真好。等将来你会跑了，只怕娘亲都跟不上你呢。” “可不是嘛！小孩子一旦会走了，那就是快的，走路都是带小跑的。一个看不着，说不定就跑哪儿去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沐心暖，“方姑姑，嘱咐下去，小世子身边一定要多配些人手，可不能出什么差错，无论是什么时候，小世子的身边，都不能少于四个人。” “是，王妃，奴婢明白。” 方姑姑是宫里出来的老人儿了，如今另外的两位王妃回京，再加上了之前就曾对长乐王府不停插手的太子妃。 若是有人将心思给打到了小世子的身上，可就麻烦了。 “王爷呢？” “有几位大人过来了，正与王爷在书房说话呢。” “嗯，不必打扰他们了，今日的天气不错，让膳房的人，能书房送去一些桂花糕，就是今儿于嬷嬷刚做的那个。” “是，王妃。” “桂花糕配清茶，最是爽口，再让茶水房，给送去一些上好的碧螺春。也好解解甜。” “王妃想的周到。” 沐心暖抱着孩子往回走，进了倚静园，有乳娘过来，将孩子接了过去。 沐心暖则是开始想着，今日不过是她们四人，就这般地交锋，若是到了明晚？ 能不能想个法子不去了？ 那等场合，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明王妃对太子妃的恨意之浓，她今日也是真正的领教了。而太子妃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态度，也实在是让人有些气愤。 这个时候，她是真庆幸成婚后不久，就去了燕州呀。 否则，整天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估计她能老上好几岁。 说到这个，沐心暖这一次倒是发现，太子妃虽然是笑得明艳，可是那眼角的细纹，却是明显增多了，不仅如此，脸上的脂粉，比那日在宫中见她，似乎是又厚了一分。 看来，太子妃在东宫的日子，果然是不好过。 这个时候，明王妃若是和康王妃联手，再给她个什么难堪，只怕太子妃在东宫的地位，将会日渐不稳。 不过，正如端木初泽所说，一切有皇上在，就算是为了端木辰的将来，现在的太子妃，至少是不能被废掉的。 “在想什么呢？” 不知何时，端木初泽已经回来了，一进屋，就看到了沐心暖一个人正在对着门外的桂树发呆呢。 “没什么，只是今日去了一趟东宫，觉得当女人，实在是太累了。” “她们为难你了？”端木初泽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便冷了几分。 “没有。”沐心暖摇摇头，“就算是为难，现在也是她们两个为难太子妃。目前来说，我跟她们三个谁也没仇。就算是与太子妃有些不愉快，可是也不值当得让我去跟太子妃较劲。我没那么蠢。” “我的阿暖自然是最聪明的。” 端木初泽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既然没有为难你，怎么看上去，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在想，现在王心妍有孕在身，你说，明王妃为了报当年之仇，会不会去刻意地谋害她？” “不会吧？她们今日提到这个了？” 沐心暖点点头，“提到了。我真是庆幸我们的礼物是早先母后的赏赐，不然的话，我真有心思将东西给拿回来了。” !! 第三百零七章 中秋宫宴！ “不必多虑。一切有我，放心。” 端木初泽知道沐心暖虽然聪明，可是从心底里头，还是很排斥这样的宴会的。 最主要的是，这里头勾心斗角的人太多了，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 若是一点儿也不防备，说不定被算计的那个人就会是她。 可若是防备过甚了，又未免有些精神紧张，到时候，宴会上又会容易出差错了。 “阿暖，明日我们进宫后，无论如何，不能让方姑姑和春玉离你的身。我们因为是带着孩子进宫，身边自然是可以多带几个人的。木华和木晴都可以跟着去。” “嗯，我明白。只要是他们不算计我的宗华，那我自然也就不会跟她们计较。” 现在，沐心暖的底限，就是端木宗华。 一旦有人惹到了他身上，那么，沐心暖可是就一点儿也不会觉得什么勾心斗角麻烦了。相反地，她会让对方好好地尝一尝，什么叫心机，什么叫手段！ “对了，我们宗华能独自站一会儿了。” “真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我从东宫回来，然后方姑姑就告诉我，他可以自己站稳了。来，我们试试。” 端木初泽不放心，让人在屋子里又铺上了一张毯子，担心再摔疼了孩子。 小宗华也没让两个人失望，又站了一会儿，这一次，站的时间倒是比上次要长一些。 “怎么样？我们的宗华厉害吧？” “厉害！真棒！不愧是我端木初泽的儿子。好样儿的！” 方姑姑在一旁亦是笑得合不拢嘴，到底才是不到九个月的孩子呢，这么早就能站得这样稳了，将来会走的自然也会早。 看来，王爷与王妃聪明，这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一样的聪明呢。 “阿泽，其实我刚刚就在想，我们就算是准备再多的礼物，也不如让父皇母后看看我们的小宗华站在那里，更让他们高兴呢。” “有道理！我们很快就要离京了。让他们多感觉到一些宗华的变化，也是好的。” “阿泽，我看得出来，父皇和母后是真心喜欢我们的儿子，许是他们年纪大了，这心里头，对于权势富贵，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看重了。反倒是儿孙们的福气，更让他们在意。” “嗯，你说的对，他们年纪大了，自然就更看重了自己的子孙。等到我们年老的那一天，我们也会如此。” “所以，既然我们留在京城的时间不长，身为儿女，我们倒不妨多为他们考虑一下。正如你所说的，年纪大了，对于亲情的渴望，可能就更为强烈了。” “难得你能这样想。若是其它的几位嫂嫂都与你想的一样，也就好了。” 端木初泽对于自己的妻子能这般的心细，而且也的确是为了两个老人着想，心里头自觉甚慰。 他感觉到了沐心暖真的只是将父皇和母后，当成了两位普通的老人来看待。 只是寻常的老人，心里头想的，自然是儿孙满堂，一家和乐。 又是中秋团圆佳节将至，还有什么，是比和乐二字，更为重要的呢？ 中秋节的宫宴，自然是分外热闹。 这一次，沐心暖做为了皇家人参加宴会，与太子妃等人，共坐一处。 很快，沐心暖就看到了安郡王侧妃，孙若香，同时，还看到了她的身前还有一位大着肚子的美人儿，王心妍。 “给众位婶婶请安。” 王心妍即便是有孕，这等礼节也是不能废的。 孙若香也在后面跟着福了身。 “安郡王妃免礼吧。” “快坐一会儿。宫宴开始还要再等一会儿呢。现在母后正在里面接受一些命妇们的恭贺，咱们就偷个懒，在这里坐坐。”康王妃拉着安郡王妃的手笑道。 沐心暖没有出声，只是冲她二人笑着点了点头。 王心妍在初一进入这处大殿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沐心暖。 她实在是太耀眼了。 即便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了那里，就像是一朵开得艳丽的牡丹，将百花给压得毫无颜色。 沐心暖今日着的是一套浅蓝色的衣裳，头上戴了几件儿玉饰，没有特别摇曳生姿的步摇，也没有那种象征着显贵的宝石赤金。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沐心暖，端坐在了那里，也让人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太美了！ 王心妍自认自己也是个美人儿。 可是今日再度见到了沐心暖，她突然就明白，为何自己的夫君，为何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了。 这样的美人儿，谁看了不会心疼？谁瞧了不会心动？ 明明已经是生过孩子的一个母亲了，可是一频一笑间，却仍然是能给人以仙人般的感觉。 “四婶儿相比之前离京，似乎是更美了。” 这话可是出自王心妍的真心，没有嫉妒，没有不甘，只有一种羡慕！发自内心的羡慕！ 沐心暖没有从她的神态中看出有什么敌意，笑道，“安郡王妃才是真的美。本妃还记得，当初我怀着宗华的时候，总说自己的肚子大，然后王爷却笑着说，这女人呀，只有怀孕的时候，才是最美的。” 明王妃的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康王妃笑道，“四弟妹这话说的好。哟，瞧我，不对，当是四弟这话说的好。瞧瞧，知道你们夫妻恩爱，四弟这张嘴呀，还真是会说话。” 沐心暖故意瞪了一眼康王妃，“三嫂怎的总是这样说？难不成，是三皇兄对三嫂不好了？要不，一会儿遇上了，妹妹帮你去报仇？” 康王妃扑哧一笑，“得了吧。你能替我报什么仇？不过，我倒是可以让四弟帮我出出气。你三哥，定然是打不过四弟的。” “哈哈。” 一番话，引得众人一阵笑声。 孙若香也被沐心暖能在她们中间如此轻易地周旋，而暗暗拍手叫好。 王心妍微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这才是她认识的沐心暖，聪明、得体。纵然是再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可是也绝对不会做出分毫有失了自己身分的事情。 沐心暖不仅仅是生的美，而且为人还极其聪明呢！ !! 第三百零八章 皇上的欢喜！ 宫宴很快就开始了，宴会上所有的位子自然都是由宫人们提前就安排好的。 按照各位大人、夫人小姐们的品级、身分等等，早就做好了安置。 沐心暖自然是再度与几位王妃公主坐在了一起。 不同的是，沐心暖的身侧，还多出了一个位置，是专门给端木宗华准备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皇上突然出声道，“长乐王妃，来，将小宗华抱过来，再让朕好好看看。” 这几乎就是上百人的宴会，如此热闹，歌舞乐曲，从不停歇，可是小宗华竟然是不哭不闹，反而看得津津有味，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但凡是懂些规矩的，都不会将六岁以下的孩童带进宫来。 但是端木宗华不同，他是长乐王世子，亦是皇上现在最小的一个孙子，而且是自出生至今，才算是见到了，自然是与寻常的孩子不一样些。 沐心暖点头，将宗华抱了起来，缓步往皇后的方向过去。 身为女眷，自然是坐在了左侧，皇后本就在皇上的左侧，故而，她们亦然。 沐心暖将孩子放在了龙案旁边，然后慢慢地松开了手。 皇后和皇上俱是一愣，没想到，还不到九个月的孩子，竟然是稳稳地站在了那里，被自己的母亲松了手，竟然也是不哭不闹？ 皇上大喜，“好！果然是朕的好孙儿。长乐王妃，你将宗华教的很好。” “谢父皇。” 看着孩子站了一会儿，正想要去将他抱起来，就见宗华突然扭过了头看看她，再眨眨眼，“娘，抱。抱抱。” 这几个字，发的声可是极准。 大殿内本就因为刚刚皇上的话而十分安静，这个时候，一道童声，自然是显得更为清亮了些。 沐心暖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宗华想让娘亲抱抱？” 宗华竟然听懂了，还点点头。 不过，因为他是站着的，所以，也因为这个点头的动作，身子微微晃了晃，不过还好，没倒。 “那看看你的前面，这是谁？” 沐心暖自然是不敢直接就指着皇上皇后，所以，只是轻轻地指了一下皇后的衣裙。 小宗华看了看，眨眨眼，一颗圆乎乎的脑袋微微抬着，看到了皇后对着他笑，“乖孙，到皇祖母这里来。” 小宗华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似乎是真的想要挪一挪，可是再看看两人的距离，似乎是有些犹豫了。 其实，他现在距离皇后，也不过就是三四步的距离，可就是这三四步，对于不会走路的小宗华而已，简直就是道鸿沟了。 摇摇头，小宗华表示，自己不敢过去了。 如此萌萌的样子，再度引得皇上一阵大笑，“好，朕的好乖孙，哈哈，可爱。” 沐心暖看差不多了，也不再逗他，将他轻轻地抱起，在离皇后只有一小步的距离将他放下，然后自己却往后退了两步。 皇后身边的女官想要上前将孩子抱给皇后，却被沐心暖给制止了。 皇上一看，也有些紧张了。 皇上一把年纪了，还真没有想到过，他今日竟是会为了一个孩子紧张了起来。 虽然只有一步只遥，可是对于一个小孩子而言，可是极其难以跨越过去的。 能在这等场合，不哭不闹，已经是彰显了他们皇家子嗣的气派，如今沐心暖的做法，就不怕这孩子会突然哭闹了起来。 皇后笑吟吟地看着他，想起了什么，自桌上拿起了一小块儿糕点，“嗯，真香，乖孙，要不要尝一尝？” 小宗华两眼一看到了点心，那眼睛就放光。 吧嗒了两下嘴，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抬腿用极快的速度，就向皇后扑了过去。 虽然只是一步，可是对于一个九个月大的孩子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神童才能做到的。 宗华正好迈出了一步，直接就抱住了皇后的小腿，抬着头，站稳了，一只手就伸地高高的，想要抢皇后手中的那块儿糕点了。 皇上见此，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小宗华，你真是厉害！为了一块儿糕点就能迈出你人生的第一步了。好！哈哈！” 皇后将孩子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看着他吃的香香的，笑道，“皇上，这孩子才九个月，能站稳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如今竟然还能再走了一步，简直就是个小神童呢。” “嗯，不错！宗华这名字，想想倒是与他真配。也不枉朕那么早就下旨册封他为世子了。六个月就会爬，这九个月会走，也不是不可能的。” 皇上说着，便看向了沐心暖，“长乐王妃，这孩子聪颖，你们回去后定要好好教导，万不可生疏懈怠。” “是，父皇。” 沐心暖站在了那里，可是明显地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极其灼热地射向了自己，她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这种感觉，如同芒刺在背，相当地难受。 太子妃笑道，“长乐王世子，果然是聪慧有加。既会开口说话，又能这么早学会了站立，四弟妹自然是功不可没。” 这话听在了众人耳中，颇有几分的不舒服。 特别是沐家人，怎么就觉得太子妃这话，像是在夸一个乳娘一样呢？ 端木初泽不悦地轻蹙了一下眉头，“大皇嫂说的是。阿暖的功劳，自然是最大的。她是我的妻，亦是宗华的母亲，我们夫妻亲自照料这个孩子的饮食起居，总算也体会了一把民间常说的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沐长安点头，“王爷所言甚是。民间大都如此，一般都是由母亲亲自将孩子带大，一来也是没有那个钱财来雇佣，二来，在他们心里，认为只有如此，这孩子长大了，才能与父母亲厚。” 沐心暖浅笑不语。 倒是皇后颇有些感慨，“重点不是他们是否将孩子教的这样好，重点是，他们两人，也是初为父母，却能有这个耐心来亲自带孩子。特别是老四，本宫一直以为你就是个放荡不羁的主儿，没想到，你也有一天，会亲自抱着孩子，还给他读书讲书。本宫真是有些不信呢。” 皇上微惊，“这么小的孩子，你就讲书与他听了？” 方姑姑笑道，“启禀皇上，在王妃未生产前，王爷就每日陪着王妃读半个时辰的书，另外，还听琴赏乐。所以，小世子在这样的宴会上，才一点儿也不觉得胆怯呢。” !! 第三百零九章 留在宫中？ 皇后抱着端木宗华怎么也就不肯松手了。 除了皇上偶尔抱一抱，再拿着筷子夹了些牛肉喂了他一小口，见他吃的香，皇上忍不住再次放声大笑。 直至整个宴会结束，端木宗华才总算是回到了方姑姑的怀里。 “这孩子着实可爱，本宫是真舍不得让他走。” “再舍不得，也得让他跟着他的亲爹亲娘呀。” 太子妃的眼睛一亮，不过却是十分聪明地没有开口，反而是冲着太子的一位侧妃使了个眼色。 那位侧妃笑道，“既然皇上皇后喜欢这孩子，不如就留在宫中伴驾就是。” 一句话，霎时便使得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沐长安的身子完全就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而老镇国将军，则是完全就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太子爷。 一时间，大殿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而凝重。 端木初泽的眼睛只是低垂着，看着自己眼前的桌子，嘴唇紧紧的抿着，一句话也不说。 而明王和康王则是若无其事地喝着茶，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沐心暖的心则是跟着就是一提，脸色有些发白地看向了太子妃。 皇后的眼神一暗，这等事情，皇上自然是不好处置的。 “这是哪家的妇人？怎地如此不通情理？本宫与皇上就算是再喜欢这个乖孙，也断不可能让他离了自己的亲娘。这等话也能说得出来？” 太子的脸色早已是十晦暗，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侧妃，连忙起身道，“回母后，是儿臣教导不严，还请母后息怒。这是四弟的儿子，自然是要跟着四弟了。若是母后和父皇想要孙辈承欢膝下，儿臣愿意将刚刚三岁的幼子送到母后身边伴驾。” 这话，使得太子妃不远处的另一名女子，脸色骤变，可是这个时候，自然是什么也不能说的。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此散了吧。老四，老四媳妇儿，你们两人定要好好教导宗华，这可是朕的乖孙，朕丑话说在前头，你们教导可以，不能打！你们谁要是敢伸手动他一下儿，哼，朕饶不了你们！” “是，父皇。” 这话听着是在为端木宗华撑腰，其实，也是摆明了皇上的态度，他看得这个孩子，所以，谁也不能伤他一根手指头。 长乐王夫妇不能，其它人，就更不能了。 这话，也有一些意思，是说给了东宫的人听的。 宫宴散了，沐心暖和李氏等一起往外走，端木初泽暂时跟几位兄长走在了一起，面色阴沉，始终不快。 “四弟，你别生气，都是为兄的不是，平时不曾好好地管教她们，才会让她们在殿前胡言乱语了。” “大哥你别说了。有些话，我是做弟弟的，不愿意说，可是不代表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早先在燕州发生的那些事儿，您当真就一无所知？与大嫂就真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吗？” “四弟！”太子微微有些急。 “大哥，我敬重你是大哥，她是大嫂，再怎么说，我也曾经跟在她身边几年。如果不是如此，您以为，我会忍到了现在？我就不明白了，谢家已经出了一个太子妃，还不够么？还想干什么？非要在我的长乐王府里也出一名侧妃？有什么意义？” 太子的脸色阴郁，对于之前太子妃的做法，自然是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的，只是这么长时间了，到底也是夫妻，总不能真的就此将她废了吧？ “四弟，千错万错都是大哥的错。你要怪，就怪大哥好了。” “大哥，我没有要怪谁的意思。算了，今日之事，到底是谁的意思，大家也都看的明白。大哥，我们很快也就会回燕州了。这京城，若是无诏，我也不可能再回来了。说实话，我真心觉得还是我的燕州好。” “四弟，大哥会好好说说她的。你回去也劝劝弟妹，别再生气了。” “大哥放心，我家阿暖不是那等不通事理的女子。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大嫂再做出这等于我不利的事来，大哥，您别怪我之前没有提醒过您，我不出手，不代表我就没有手段了。” 太子愣了一下，明显地感觉到了端木初泽身上散发出来的几分戾气。 是了，一个曾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大将军，这身上的杀气，怎么可能会弱了？ “再打我们长乐王府的主意，我不可能会手下留情了。大哥仔细斟酌吧。” 看着端木初泽远去的背影，太子的眉心紧蹙，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最后的节骨眼儿上，太子妃会让人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三个兄弟，也就只有这个老四跟自己贴心，这太子妃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非要将自己身边的兄弟都给得罪死了么？ 人家好端端地在燕州，碍着你什么事儿了？凭白无故地，为何非得上赶着给人家送什么美女？ 现在好了，将人彻底给得罪了，这以后，他们兄弟间的情分，焉能再回到了从前？ 今日若是母后一点头，那长乐王世子被留在了京城，这成了什么事儿？ 以此来掣肘自己的亲儿子么？ 太子妃此举，是要将父皇母后，置于何地？ 而自己这个太子，又到底藏了什么样的心思？ 一旦父皇再仔细琢磨起来，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处处小心眼儿的大哥？ 太子越想越怒，终于还是甩袖回了东宫，直奔宜春殿。 “给太子爷请安。” “下去！都给孤滚下去！” 太子妃正在卸妆，一听说太子来了，心里头自然是有几分的忐忑。 虽然那话不是自己说的，可是那名侧妃分明就是自己的人，除了她的授意，还能是谁？ “给殿下请安。” “贱人！” 啪的一巴掌，直接就将太子妃打翻在地，太子妃一手捂脸，一面难以置信道，“殿下。” “你闭嘴！你这个贱人，竟然是撺掇着人在大殿上说出了那样的话来，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是嫌孤这太子之位太稳当了，还是觉得太子妃这个位子，你做的太舒心了？” “殿下，没有，臣妾没有呀！”太子妃挣扎了几下，慢慢地跪坐在了地上，“殿下，臣妾冤枉呀。 “冤枉？好呀，既然你说你冤枉，那孤问你，之前在燕州的事，也是孤冤枉了你？孤现在也就只有与老四走的亲近一些，老四也一直得父皇喜爱。你现在这样，分明就是想要毁了孤的大业！” !! 第三百一十章 太子妃的麻烦！ 一上了马车，沐心暖就忍不住了，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端木初泽看了心疼，搂着她道，“别哭，没事的。父皇不是说了吗？孩子还是要跟在了亲爹亲娘的身边才好。” “阿泽，我们回燕州吧，这京城，实在是没有再继续待下下的必要了。反正中秋也过了。我没办法再对着太子妃那样的人了。太可怕了。” “阿暖乖，没事。你放心，我刚刚也跟太子皇兄说了，若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忍了。” 沐心暖一边哭，一边抬头看他，“阿泽，我们只有宗华这么一个孩子。我担心，太子妃此次不成，只怕还有别的法子。我真不明白，我们什么地方碍着她了，她竟然是要这样的算计我们？” “好了，孩子还在呢，还让孩子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沐心暖的哭声这才小了些，再一看宗华正在方姑姑的怀里，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呢。 “宗华，都是娘不好。原本只是想着让你祖父祖母高兴的，哪成想，竟然是险些就让你留在宫里了。” 方姑姑还是头一次见到王妃哭成这样儿，劝道，“王妃先别急，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再说了，皇上和皇后也都是明事理的人，年纪虽然大了，可是并没有糊涂。今晚的事，只怕皇后心里也会多想了。” 端木初泽拿过她手上的帕子，帮她擦了擦，“阿暖，有些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样糟的。既然我是你的夫君，是小宗华的父亲，自然有我护着你们。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阿泽，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 “还要等父皇的旨意。放心吧，我明日先探探父皇的口气，若是成，我们就尽快离开。” “嗯。”沐心暖脸上总算是有了几分的笑意，“我明天带着孩子再去沐府转转，我要在沐府待一天。不，晚上我也不回来了。” 端木初泽听着她有些使小性子的语气，轻轻地笑了，“好，都随你！大不了，我明晚也陪着你在沐府住一晚。” 沐心暖这才算是真的有了笑容，还伸手捏了捏小宗华的脸。 等回到了王府的时候，小宗华竟然在方姑姑的怀里睡着了。 皇宫，坤宁宫。 “今晚的宫宴，你怎么看？” 皇后正在帮着皇上宽衣，听到皇上如此一问，心中难免就有些提了起来。 多年的夫妻，自然感觉得出来皇上是有些不高兴了。 “皇上，今日的事，或许只是一个误会。那位侧妃，也不一定就是故意的。” 皇上冷哼一声，不是故意的？ 这等重要的场合，有关一个亲王世子的话，如果不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一个小小的侧妃也敢胡言乱语？ “你这是在护着她？” 皇后将皇上的外袍脱下，看着皇上那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有些感慨道，“皇上，你我多年的夫妻了。您何曾见过我去维护一个不懂事理之人？只是，您总归还是看重安郡王的，不是吗？” “这一次，她太大胆了。皇后，你可曾想过，我们的老四，一直以来不愿意将自己的才华显露，就是担心如今这样。可是事情偏偏还是朝着他不想的方向进展了。你说，如果你是老四，你会怎么做？” 皇后微微一愣，大致也明白了皇上的意思，“皇上，老四是个好孩子，文武全才，的确是让人欢喜。可是他志不在天下，皇上您是明白的。” 皇上已经隐隐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这是在担心自己会因为一个太子妃之祸，而生了重立太子的念头。 从根本上，皇后还是不愿意看到血染皇宫的那一幕的。 “太子稳重，一直以来，行事也是颇为规矩，朕瞧着也放心。太子的性情，守江山，固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有这样的一个太子妃时时为他生事，朕只是担心。” “皇上放心，臣妾明白如何做。如今安郡王也大了，最多，臣妾也就是让太子暂不纳正妃就是。” 这意思，就已经是定了太子妃的死讯了。 皇上双眉紧锁，说实话，最近两年端木初泽在燕州的大展拳脚，实在是让他高兴。 身为皇家之人，能有这样的眼光和抱负，实在是难得。 燕州一介贫寒之地，能被端木初泽当成了自己将来的立身之本，仔细治理，小心经营，这才是身为一位皇子当有的态度。 放眼现在的其它几位皇子，皇上当真是有些不太痛快的。 “也罢。没了这个太子妃，兴许，太子的身边倒是能清净一些。” 怕是太子妃也没有想到，今日不过是临地起意，让人说了这么一句，竟然是给自己引来了滔天大祸。 次日，那位在晚宴上语出惊人的侧妃，直接就被贬为了昭容。 当天傍晚，太子妃突然卧床不起，面色憔悴，宫中多名御医诊治之后，都是并无奇法。 安郡王得知了消息，亲自入东宫探望，看到了一脸苍白的母妃，安郡王的心底自然是有些不忍的。 安郡王是个聪明人，昨天晚上东宫才有人惹了长乐王府不悦，今日，自己的母妃便病倒了，若说这一切与他的母妃无关，他自己都不信。 “母妃，太医说无碍，只要是静心休养，再服两剂药就会好些了。” “嗯，辰儿能来看看母妃，母妃很高兴。你的王妃如今几个月了？如今可是一切稳当？” “回母妃，您放心，一切都好着呢。来，儿臣扶您起来用药。” 用罢药，又给太子妃的嘴里塞进了一颗梅子，以缓缓口中的苦味。 “母妃，昨晚之事，你实在是太过草率了。如今，引得父王对你不悦，也怪不得别人。” 端木辰仔细地问过了自己带来的太医，确定只是太子妃的身子有些虚弱之外，并无中毒等征兆，端木辰这才有心与太子妃话起了家常。 “辰儿也觉得母妃做得不对？” 太子妃面有不喜，她做这么多，还不是为了他们父子？ 只这一句话，端木辰就明白，母妃的心思，只怕还是放在了长乐王府上。 !! 第三百一十一章 二房挑事儿！ “母妃，您是太子妃，哪怕您什么也不做，也会稳稳当当成为皇后，您这又是何必？” 端木辰对于太子妃的做法，实在是不能苟同，如今引得父王不喜，同时，只怕皇祖父也因此对谢家和东宫也有些不满意了。 说的直白些，这就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辰儿，难道你没有发现，你皇祖父这两年来，对长乐王的态度，已是大大不同？” 端木辰的心思微动，想到了以前，皇祖父每每提起四皇叔，总是摇头有些无奈的样子，自然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即便是当初他立了赫赫战功回来，仍然是不肯入朝做事，这一直都是让皇祖父十分头疼的。 可是自从他去了封地之后，燕州的消息每每传回来，皇祖父的脸上都是笑得格外开怀。 想想这两年长乐王在燕州的所做所为，的确是有着一代贤王的风范。 “母妃，这些事，您就别操心了。还是安心静养吧。儿子有时间再来看您。” 端木辰被太子妃这么一提醒，想到了这么多之后，突然一下子，便意识到，自己被母妃轻易地就影响到了。而这，不也正是一直以来皇上和皇后不喜欢太子妃的缘故吗？ 端木辰匆忙地离开了宜春gong，然后到了太子的书房。 “给父王请安。” “嗯，起来吧。今日可去给你皇祖父请过安了？” “回父王，去过了。皇祖父今日的心情不错，还在御书房写了一个大大的静字，说是他老人家这些日子以来，写得最好的一个字呢。” 太子点点头，“你皇祖父近来的心情一直不错。许是因为你几位皇叔都进京的缘故。这个时候，你要与你的皇叔们处好关系，莫要学你母妃，事事挑剔生茬，反惹了你皇祖父的厌弃。” “是，父王。” 端木辰灵机一动，“启禀父王，儿臣听闻四皇婶儿的医术精湛，想亲自去长乐王府，请她给母妃诊一诊脉，您看是否合适？” 太子微愣了一下，请长乐王妃来？ “随你吧。你母妃得知你有这一片孝心，心里头定然也是欢喜的。只是，你四婶儿如今还要带着孩子，你去请请也就罢了，不可勉强。” “是，父王。” 得了太子的许可，端木辰出了东宫之后，直接就去了长乐王府。 不过，可惜了，沐心暖家人都去了沐府，根本就不曾回来呢。 无奈之下，只好是让人与府中的下人说好，自己明日再来。 且说沐心暖一家回到了沐府，并且是言明了，要在这里住一晚才走，最高兴的，自然就是李氏了。 立即让人将她的院子再给妥善地收拾了一遍，然后再命人专门再将一些必需品，都换成了新的，也是怕再怠慢了王爷。 一家人原本也是高高兴兴的，老太爷看着小宗华爬一会儿，站一会儿的，高兴地胡子也是跟着一颤一颤的。 可是到了后晌，这沐家，也就有些不如意了。 好在当时沐长安和端木初泽抱着小宗华陪着老太爷，在老人家那里一直下棋，对于这些后宅之事，也并不知晓，否则，怕又是一顿火气。 “大嫂，您给评评理，这个丁姨娘，她凭什么就能打了淼儿？淼儿一没有说她，二没有跟她动手，她一个大人，怎么就能对一个小孩子下得去手？” 沐心暖本来是在陪着李氏说些体己话，就见金氏闹了进来，说是那个丁姨娘，竟然伸手打了沐心淼。 沐心暖看了这个小妹妹的脸上，果然是肿了半边，立马就让人去拿个水煮蛋，再剥了皮过来。 “来，到大伯母这里来，怎么样？还疼不疼？” 沐心淼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这会儿被李氏一抱在了怀里，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她，坏人，打人。坏人。” 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说话也不是那么清楚。 李氏本来是不愿意插手的，可是想到了王爷还在他们府上，这事儿若是得不到妥善的解决，只怕金氏不乐意，那个丁氏也是会跟着闹起来。 “行了，弟妹呀，二弟可回府了？” “回来了，一回来，他伸手就要打这孩子，说是这孩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天知道，这孩子才多大？她能干什么？就算是做坏事，她也得有那个心眼儿才行呀！谁见过一个三岁的孩子做坏事的？” “走吧，你先别哭了，咱们去你那院儿里看看去。” 一行人才到了西跨院儿，沐心暖特意着人不必禀报，才靠近了正屋，就听见了里头有人正一边儿哭着，一边儿告状。 断断续续地听了一会儿，沐心暖倒是气乐了。 显然，这个丁姨娘也是个有本事的，竟然是三言两语便将所有的错，都给推到了金氏的头上，说这一切都是金氏指使的。 沐心暖不由得看了金氏一眼，许是有些心虚，金氏尴尬地别开了脸，不再说话了。 沐心暖看出来了，这原本是一件小事，可是丁姨娘非想着将事情闹大，也不知是故意想要当着他们的面儿，给金氏弄难堪，还是想着自己的身分再往上抬一抬。 当然，她也看出来了，今日这事儿，金氏自己并非是不能解决，只不过，有她在，这是想借着自己长乐王妃的身分，好好地灭一灭这个丁姨娘的威风了。 沐心暖虽然是什么也看出来了，不想插手，可是再一看奶娘怀里的那个不丫头肿起来的半边脸，又有些心软了。 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没了亲娘的孩子。 沐心暖听说，这几年金氏待她一直不错，可见是真心喜欢这孩子了。若是由着丁氏跟着胡闹，只怕受苦的，还是这个孩子。 毕竟，金氏嫡妻的身分，可是不能随意地更改的。 想明白了这些，沐心暖也只有自认倒霉，谁让自己赶上了呢？ “哼！这个小贱人，小小年纪，心思竟然是如此恶毒，若是再不严加管教，还能得了？” “哟，二弟这是说谁是小贱人呢？可是说咱们二房的淼儿？二弟别忘了，她可是你的爱妾所生，是你的骨血。” !! 第三百一十二章 良妾不是妾？ 沐长平一看是大嫂过来了，还有侄女也跟着一起来，心里头多少是有些不得劲儿的。 “二弟，不是我这个做嫂嫂的说你，你看看这孩子都被打成什么样儿了？还是你觉得你的孩子，果然就是个小贱人？” 李氏话里的语气，可是不善。 沐长平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大嫂，是这孩子的心眼儿太坏了！” “心眼儿太坏？那我倒是瞧瞧，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心眼儿能坏到了什么地步？还是说，你家的孩子实在是聪明，这么小的年纪，话都说不全呢，就会使坏心眼儿了？” 沐长平被她说的有些局促不安，事实上，他现在看到了沐心淼脸上的巴掌印儿，也有些心疼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哪能就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再看沐心淼看到了自己和丁氏时，那怯生生的眼神，沐长平，其实心里头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的。 “来，到父亲这里来。” 沐心淼看了一眼金氏，见她点了头，这才慢慢地蹭了过去。 沐长平伸手轻轻地抚了上去，“可还疼？” 沐心淼点点头，随后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疼！打人，疼！” 其实，沐心淼想表达的是，丁姨娘打人，好疼，可是她年纪小，话说的也不全，所以，才会说成了这样。 “好孩子，都是父亲不好，你放心父亲一定为你做主。” “呜呜，疼，坏人。” 丁姨娘一看这情势不妙，连忙捏了嗓子道，“老爷，您明鉴呀，是她一来就先推妾身，您也知道，妾身如今可是有孕在身，所以妾身才会着急了些。” 沐心暖却是冷笑了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主子们正在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儿吗？二婶儿，你这后院儿是越发地没有规矩了。什么人都敢在主子说话的时候打岔，看来，二婶对下人实在是太过宽松了。” 一句话，直接就将丁姨娘给打发到了下人堆儿里了。 而沐长平原本是听到了爱妾的话，想着她腹中的孩子呢，可是这会儿再一听沐心暖发话了，自然也不敢出声儿。 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就是对沐心暖有几分的惧怕。 “这，大小姐，妾身是老爷的妾室，良妾，并非是什么奴婢。” “良妾不是妾吗？”李氏凉凉地瞟了她一眼，“以前阿暖不曾回来，我也懒得搭理你们。常不常地就往我的锦院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我们大房的妾室呢。” 沐长平的脸色一变，极为不悦地瞪向了那个丁氏。 他与大哥沐长安的关系，才缓和了没几年，现在自己的两个嫡子都是多蒙他的教导，如今老大屡屡得了先生的赞叹，一旦再惹了大哥，那后头的事，可就难办了。 沐长平虽然是宠爱丁氏，可是他也不糊涂，如今他的两个嫡子都那么大了，总该是要想着将来的前程的。 再想想，这京中最是看重嫡庶。 两个嫡子如今又聪慧，在京城也有了一些不错的名头，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人家说他这个当父亲的，宠妾灭妻了。 “放肆！你既然是我二房的人，没事老往大嫂那里去做什么？论理儿，你们是连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得的，原本我瞧着你哥哥好歹也是有些功名的，你自己也算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现在看来，竟然是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丁姨娘人虽然年轻，可是对于沐长平的脾性，自认也是摸的清楚。 “老爷，妾身原本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只是想着去给大夫人请安。也是得了夫人的允的。” 说着，还有些挑衅地看向了金氏。 果然，沐长平道，“你也糊涂了不成？为何让她去锦院？” 金氏气得一乐，“我让她去？老爷，您也不想想，她在您这儿是多受宠？只要是她一吹枕头风儿，我们母女就全是不对。她耀武扬威地到了妾身跟前儿，我能说不让她去？若是真不让她去，回来还指不定怎么在您这儿告妾身的状呢。” 沐长平被她这话给堵的有些没脸，有些悻悻地垂了头，不过，语气仍然是有些不满，“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让她乱走呀。大嫂是什么身分，万一到了锦院，再无端地冲撞了其它的贵人当如何是好？”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沐心暖掩唇一笑，“二叔，您不觉得，这正是你这位丁氏的本意吗？” 丁氏的脸色一白，看到李氏冲她扫过来的极其不善的眼神，立马就低了头，连忙伏低做小。 “妾身不敢，还请大夫人明查。” 沐心暖继续冷笑，“妾身？你一个小小的妾，如今当着正经主母的面儿，还当着本妃与母亲都在，还敢自称妾身？本妃再问你一句，良妾，就不是妾了？在主母面前，不必以婢自称了？” 丁氏的嘴唇都白了一分。 这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块儿心病，她自认自己生得美貌，而且出身也算是不差，虽然及不上侯府出身的金氏，可是比起其它人来，可是高贵了不少。 这会儿，被一个小辈明晃晃地指了出来，还真让她有一种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感觉。 “婢妾知错，还请夫人恕罪。” 沐长平一个大男人，对于这等小事，之前自然是不曾在意的。 再加上他一直觉得这个丁氏貌美，而且懂事，言词间，也总是能说出一些诗词情境来，自然就觉得她不是寻常的女子。 可是这会儿被大嫂和侄女这么一点，他一直宠着的女子，根本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二货呀！ “哼！身为妾室，就该知道自己的身分，以后若是再敢无状，由着夫人处置就是。” 沐长平反应还算快，自然明白，这会儿自己的发妻与大房的关系好，他可不能得罪了大嫂和这个王妃侄女。 沐心暖轻笑，暗道二叔还算是心思转的快。 “丁氏，你动手打主子，自然是不对的。先不说，淼儿是否真的推了你，就算是真的推了，她才多大？当真就能推得动？你何至于下此毒手？” !!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丁氏失宠！ 丁氏颤微微地点了点头，什么话也不敢说。 事实上，在这位王妃面前，她的确是没有什么说话的份儿的。 沐长平看看丁氏，再看看自己的小女儿，不过才三岁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推得动丁氏？莫说是丁氏了，就是自己的其它子女，只怕小女儿也是推不动的。 “丁氏，你自以为有了身孕，就敢对主子出手不敬，着实该罚。念在你有孕的份儿上，自此以后，就搬到荷院去休养吧，那里清净，也省得你总说是有人欺负了你，推了你。” 丁氏一下子就懵了。 那荷院是整个西跨院儿最偏的地方，说是独立的院落，倒不如说是自己彻底地被冷落了更为恰当。 “老爷，婢妾以后不敢了，您就饶了婢妾吧。老爷，夫人，求求您了，求您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份儿上，就饶了婢妾这一回吧。” 沐心暖却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 只是打发她去荷院住，已经是给她的一个极大的机会了。 若是依着她之前的脾气，只怕会直接就想法子将她给赶出去了。 沐家一门清贵，虽然是到了二叔这里，有些不争气，可是好歹二叔现在也收敛了许多，经了当年之事后，再不敢放肆张扬，这私底下，更是不敢再收什么过分的礼物。 万一这丁氏再嚼些舌头根儿，那最后牵连的，会是整个沐氏的名声。 “母亲，时候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一会儿阿泽该抱着孩子到处找我们了。” “也是，出来也有一会儿了，我们先回去。弟妹，你既然是西跨院儿的主母，就该如从前那般，有些主母的气势。至于丁氏，我不管她是不是住到荷院，总之，以后还是安心养胎，莫要乱走了。回头，再弄这么一出，这被冤枉的，可就指不定是谁了。” 这是在敲打沐长平呢。 原本沐长平也是有几分的心软的，可是现在被大嫂这么一敲打，立马也就歇了心思。 “劳大嫂操心了。您放心，以后她定然是不敢再犯了。” “有二弟这句话就好。行了，阿暖，咱们先回吧。弟妹让人给淼儿敷些药。小孩子怕是到了晚上会更闹腾了。” “是，大嫂。我送送大嫂。” 金氏将沐心暖母女送了出去，正屋里，沐长平直接就赏了丁氏一巴掌。 刚才有大嫂和沐心暖在，沐长平多少还是顾忌着些他们二房的面子的，这会儿她们走了，沐长平的火气自然也就不再压着，直接就发了出来。 “老爷，婢妾知错了，婢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一个懂事儿的，想不到，背地里，你竟然是如此地不长进！你的眼皮子怎么就那么浅？嗯？淼儿小小年纪，哪里就碍着你了？当初不过就是夫人看着这孩子可怜，而且她膝下没有女儿，直接收为了嫡女。你倒是好，看着她们母女的感情太好了，没事儿非要给我找些事儿出来，是不是？” “老爷，婢妾不敢！” “哼！你还不敢？这世上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儿？丁氏，我之前算是小瞧了你了！” 沐长平说着，一甩衣袖，也懒得再看她，直接就往外走。 “老爷，老爷您就饶了婢妾吧。” 沐长平才到了廊下，便看到了金氏正抱着沐心淼回来了，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略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 “淼儿你要好好照顾，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再落下什么毛病。还有，后院儿的事，都是你在料理呢，尽快让她搬去荷院，别再弄得这院子里乌烟瘴气的。” “是，老爷。”金氏很给面子的应了。 对于金氏这会儿的温婉低下，沐长平很是自得地哼了哼，然后就负手去了前头。 金氏也不是头一天嫁给沐长平了，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性子的人。 所以，直接就打发人将丁氏连人带东西一块儿搬到了荷院。 这一搬到荷院，丁氏就不乐意了。 “我再怎么说也是半个主子，也是怀着老爷孩子的人，你们竟然敢这样对我？这，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看着屋子里极其简单的摆饰，丁氏自然是不乐意了。 她早先得宠，更准确的说，自她进了沐家以后，便一直得宠，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姨娘，您消消气儿，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将自己的身子养好。您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要紧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丁氏心头的火气，如何就能如此轻易地给灭了下去？ 再一看处处都是简陋低下的样子，连个妆台看上去都是有些旧的，怒道，“不是说将我的东西都搬过来吗？我之前的东西呢？我的那些首饰衣物，怎么一样儿也没有？” “回姨娘，您的衣裳有几件儿都在柜子里了。的确不多，夫人吩咐了，说是因为您现在怀着身子，这后头自然是得重新做衣裳，之前的那些，怕是不能穿了，所以，便都打赏给了下人了。” 后院儿的管事嬷嬷也过来了，她可是金氏的陪嫁嬷嬷，在府里说话的分量，自然是要比别人要重一些的。 “哼！那些首饰呢？” “您现在怀着孩子，金银之物，太过贵重，一来，是怕您压不住那贵气，二来，也是怀这些东西再折了您腹中孩子的福气，所以，这些东西，您暂时就别戴了。” “你说什么？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那可是之前老爷赏给我的！” 嬷嬷的下巴一抬，“哟，瞧姨娘这话说的，您也说了，那是老爷赏的。如今老爷不高兴了，夫人只是将东西暂时收归库房，您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姨娘觉得是夫人欺负了您，大可以去找老爷再告一状呀。” 这话可是直接就是戳在了丁氏的心窝子上。 她现在刚刚失宠，将来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上老爷一面都还难说呢，还谈什么告状？ 再说了，嬷嬷说到了告状二字，分明就是在讽刺她以前的枕头风儿吹多了，如今不好使了！ 丁氏咬咬牙，小声骂道，“你们给我等着！看我将来生出了儿子，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 第三百一十四章 去别院吧！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在沐家住了两日，最后，还是沐长安说，两人总住在这里不合适，难免引人说起了闲话。 无奈，就算是沐心暖再舍不得母亲，也只能离开了。 走之前，还故意跟自己的父亲撒娇，“您就只知道注重您的名声了，一点儿也不想想，女儿可是思念您和母亲的紧呢。” 沐长安被她这孩子气的样子，又给逗乐了，“你呀，傻丫头，行了，快回去吧。中秋的宫宴虽然过了，可是你们也不能再不进宫呐。今日皇上单独将我叫到了御书房，就说我这个岳父，比他这个公公当的有福气。” 沐心暖听了一挑眉，“皇上果然如此说了？” “可不是嘛！皇上说瞧着咱们一家子，他心里头就羡慕。明明就是他们皇室添了媳妇儿，也算是添人进口了，怎么他这个当公公的，就没受到过媳妇儿的孝敬呢？” “皇上这话分明就是有些酸。”李氏笑道。 端木初泽也乐了，“还真是。父皇一旦酸起来，这也是够可以的。不过还好，幸亏岳母不曾进宫，不然，还得被我母后也要念叨一通了。” 李氏和沐长安心中欢喜，想着这两人要回府住了，他们就来回地换着抱着小宗华，不肯松手了。 老太爷瞧着他们这一家子，心里头是真的高兴。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孙女儿，如今看到孙女儿没有因为嫁入皇室，攀上高枝儿，就忘了本，而且还处处不忘了提携娘家，他这个当祖父的，怎能不高兴？ 再想想看，如今自己的几个孙子，也都是成器，大孙子在国子监念书，那日听着沐长安的意思，皇上有意，直接就让他入朝做事，好好历练一番。可见心里头，也是极其看重他的。 至于沐清远和沐清扬，不必说，也都是让人省心。 特别是沐清远，如今和沐清夜二人一起远行游学，更是让他觉得心中安慰。 人过这一辈子图个什么？ 不图名，不图利，活到了老，还不就是图个家事万事兴？ 现在儿子功成名就，媳妇儿也是孝顺明理。 孙女更是嫁得好，而且还一举就给夫家生了个孙子，还得了皇上和皇后的喜爱，这怎能不让他高兴？ “祖父，您年纪大了，再少看些书吧，不然，下回回来，您就认不出孙女儿的模样了。” 老太爷点头笑了，“好，听我家阿暖的。” “祖父若是喜欢，可以时常到庄子上的鱼塘里钓钓鱼，带上几个弟弟妹妹一起，既能放松放松，还能让他们也感受一下我们生活的不易。对了，祖父回头可以跟我外祖父一起切磋一下画技，这会儿，外祖父可是迷上了画画呢。” 老太爷的脸一扭，有些别扭道，“我才不去呢。你外祖父画的那也叫画，充其量，也就叫做涂鸦。” “哈哈！” 老太爷别扭的话，倒是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大家自然是明白，老太爷这是嘴上故意调侃人家，可是没事儿的时候，常常跑去李府和老将军一起探讨做画的技法的。 沐心暖回到了长乐王府，管事直接就将安郡王亲自上门来求医的事情说了一遍。 沐心暖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反倒是端木初泽直接就瞪了那管事的一眼，暗骂他多管闲事。 等到沐心暖前面走着，端木初泽在后面跟着，小声道，“这等事情，你回王妃做什么？以后直接来回本王就是。” 管家立马点了头，他就不明白了，人家是来求王妃的，不禀报王妃，禀报王爷有什么用呀？ 管家哪里知道王爷的那点儿小心眼儿呀？ 直到后来王爷来回地在书房里踱着步，这是想着，如何能回了安郡王的邀约，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妻子趟进这淌浑水里。东宫里头的事儿，未必就没有他母后插的一手，所以，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是不能让阿暖去东宫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忧虑，也是端木初泽的一个小心眼儿，那就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妻子与端木辰再有一丁点儿的接触，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没有见到阿暖的时候，都能干出那样的龌龊事。 一旦让他有机会接触到了阿暖，只怕？ 端木初泽的眸光一冷，立马就吩咐道，“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与王妃就要去别院小住。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王爷。” 沐心暖不知道他在书房里头想着这些，反倒是想着，太子妃那日宫宴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不过再一想之前太子妃对外也是一直称病，说不准，也就是宫宴那会儿稍好了一些。 沐心暖如此安慰着自己，不过，才喝了一口茶，就又觉得不对劲。 他们刚回京那会儿，太子妃看上去也是好好的呀。 难不成，这次的生病，与那日宫宴上的事情有关？ 一想到了她当时的心思，沐心暖的心就冷了一下，也没有了再去琢磨她为何生病的心思了。 “总是想着算计别人，这一回，怕是自己把自己给算计了。” 沐心暖摇摇头，抱着小宗华就在床上玩了起来。 端木初泽回来的时候，小宗华已经睡了。 看样子，沐心暖也是刚刚沐浴好，头发还略有些湿呢。 “回来了，快去沐浴吧，一会儿水凉了不好。” 端木初泽点点头，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沐心暖正拿着帕子擦头发呢。 “阿暖，我们明日去城外的别院小住几日吧。” “去别院？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别院小住？” “怎么？你不想去？” 沐心暖笑道，“倒也不是不想去，只是觉得有些怪怪的。我们今日才回的王府。” “那有什么？我们这都差不多三年不曾回京了。这会儿去别院看看，也是再正常不过。谁知道我们下次进京，会是什么时候了？” 这倒也是。 沐心暖点点头，又觉得不妥，“可是安郡王那里？” “不必理会他。太子妃生病，宫里头那么多的太医都是吃闲饭的？再说了，你现在是长乐王府，又不是太医，管那么多做什么？” !!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两人对上了！ 事情总是不能让人如愿。 就比如今天早上，沐心暖还不曾起床，就有人来报，说是端木辰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门口了。 端木辰再怎么说也是安郡王，这个时候，城门不曾开，管家总不能说王爷和王妃一早就出城了吧？这显然就是在骗人呢。 端木初泽彼时正在练剑，紫一也不敢上前打扰，而安郡王又是太子的嫡长子，皇上看重的长孙，所以，管家便自做主张，请进了前厅。 等到端木初泽收了剑，听着紫一的禀报，脸色立马就黑了下来。 还真是阴魂不散呢！ “若果真是孝顺，为了他的母妃好，怎么不去遍访天下名医？只是谁准了我的阿暖？若说他没有旁的心思，鬼也不信！” 紫一的嘴角抽了抽，主子，您吃醋的水平又高了一些。 “不急，让他先等着吧，顺便问问他是否用过了早膳，若是没有用过，直接让人给他送一份过去就是。” “是，王爷。” 紫一跟在了王爷后头，到了主子的寝院门口，还是很自觉地收住了身形。 主子现在吃醋正吃在了劲头上，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再惹主子生气的。 沐心暖不明所以，喂了宗华小半碗粥后，发现他不肯好好吃饭，只知道拿着筷子玩。 沐心暖平日里脾性好，可是也不代表了她什么时候都是好性子的。 说了他几次之后，他仍然是拿着筷子玩儿的不亦乐乎，最后，手一动，将桌上的一个盘子里的小菜直接就给挑出去了一大半儿。 这下子，沐心暖是有些恼了。 “宗华！” 一边儿喊着，这手直接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小手上。 宗华一吃痛，手一松，那筷子自然也就掉了下来。 “你少在这儿装！你明明就能听得懂娘亲说什么，却故意不肯听话。你不是不肯吃饭吗？行！”沐心暖是真的气着了，“来人，将小世子抱到一旁，不许他动，不许喂他吃任何东西。” “是，王妃。” 端木初泽一看儿子那窘样儿，想哭又不敢哭，小脸儿一抽一抽的，眼睛眨呀眨的，别提有多招人心疼了。 端木初泽一挑眉，心里头则是痛快地骂了一句，活该！ 下人将这里收拾干净了，沐心暖才开始用早膳，折腾了半天，她还一口东西没吃呢。 “行了，别气了，不值当的。来，尝尝这腌的小黄瓜，还是不错的。不算咸。” 沐心暖也不往宗华的方向看，就只顾着自己吃。 端木初泽扭头看了一眼小宗华，知道他不敢哭，这是知道自己错了。 再看他有些胆怯又有些讨好的眼神，不停地往沐心暖的身上扫，也只是摇了摇头，“算了，让人将他抱过来，我喂他吃东西，可好？” 沐心暖咽下了口里的粥，抬眼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端木初泽见状，也只能是给了儿子一个极具有同情se彩的眼神，默默道，儿子呀，不是为父不肯帮你，而是你今天闯的祸实在是太大了。 你父王也不敢轻易地招惹你母妃呀！ 总算是到了后头，看到沐心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端木初泽再小心翼翼道，“我来喂喂他，你先去溜达一下，消消食儿。” 沐心暖没理他，还真就起身走了。 端木初泽这才一使眼色，奶娘将孩子给抱了过来。 端木初泽一接到了端木宗华，直接就在其屁股上给了一巴掌，“臭小子！你爹我都不敢惹你娘不高兴，你倒是胆儿大！谁给你的胆子敢惹你娘亲了？” 小宗华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咬咬嘴唇，“爹爹。” 得，一声萌萌的声音，立马就将端木初泽的心给软化了。 “笨小子，刚才你怎么不叫娘呢？你一叫娘，你娘铁定就不会生气了。你娘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你这小子，真是笨！” 总算是哄着喂了宗华吃饱了，端木初泽在紫一的提醒下，才想起了还有端木辰这么一回事儿呢。 前厅，端木辰正端坐着饮茶呢。 “给四叔请安。” “免了，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多礼。听闻你昨日就曾来过，可是有什么要事？” “回四叔，只因母妃突然病重，侄儿听闻长乐王妃的医术高明，所以，想请她过去给母妃诊诊脉，看能不能缓解一二？” 端木初泽看着端木辰，似笑非笑道，“辰儿，怎么如此见外？叫我四叔，怎么反倒是称你四婶儿为长乐王妃了？这是不拿她当长辈看？” 端木辰的脸色微寒，头微微低着，眸中闪过了一道暗茫。 他不肯称四婶儿，自然是不愿意以此来提醒自己，自己喜欢的女人，是自己王叔的妻子。 可是现在被端木初泽如此**裸地就给指了出来，他似乎是想不承认，也没有办法了。 “回四叔，侄儿只是一时不习惯而已。当初四叔刚成亲不久就离京了，直到现在才回来，而且侄儿也一直不曾有机会得见您二位，所以，才会有些不太适应。” “哦，原来如此。那就好。本王还以为你是觉得阿暖的年纪小，不想让她做你的长辈呢。没有对她不敬，自然也就无事了。” “王叔说笑了。” 这话，端木辰几乎就是咬着牙说的。 “辰儿，你母妃病重，你当去太医院寻太医诊治，若是他们都束手无策，你也当去求了父皇，四处张榜贴布告，寻求天下名医才是。至于你四婶儿，她哪里就是那块儿料了？” “四叔过谦了。侄儿听说，当初在燕地，王妃与赵公子，可是曾联手除了瘟疫之患的。” 端木初泽的眸光一寒，“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竟然还记着？不过，你这么一说，本王倒是想起来了，当初，你四婶儿也不过就是被人们那么误传而已，真正有本事的，是赵子赫。” 端木辰的脸色渐渐地阴暗了下来，皮笑肉不笑道，“小侄不过就是想请王妃到东宫为母妃诊脉而已，四叔何故推三阻四？还是说，四叔以为，我母妃的病情如何，你们长乐王府，都是没有什么必要担心的？”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孙若香的为难！ 端木初泽的眼神也跟着一紧，“辰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母妃可是太子妃，除了母后，她就是这天底下身分最为尊贵的女人了，她病了，自然是当由太医院看诊。论理，即便是本王的王妃，也没有那个资格来为太子妃请脉。” 端木辰一时被噎住了。 按规矩，但凡是皇室宗亲，这诊脉看病开药，可都是要入了太医院的脉案库的。 长乐王妃就算是医术再高明，她也不是太医，自然是不能为太子妃请脉的。 “四叔，侄儿知道先前母妃得罪了你们，您就不能看在您也曾在东宫生活过的份儿上，帮她看看？” “辰儿，别说是本王没将这种事情放在心里，就算是放在心里了，你王叔也不是那等小心眼儿之人。你还是听本王的话，再去寻一寻其它的名医吧。” “既然四叔执意不肯帮忙，那侄儿也别无他法，只能就此告辞了。” 端木辰走的干脆，可是端木初泽却并不认为，他会就此善罢甘休。 “来人，去请王妃，我们这就去城外的别院。” “是，王爷。” 因为考虑到了几位王爷有太久不曾回京，这京中自然也都是亲戚朋友，所以，皇上也不曾急着下旨，让他们各回封地。 头一次，端木初泽觉得，还不如让他们回到燕州安生呢。 到了别院，端木初泽也不敢大意，他总觉得端木辰必然不肯就此罢手，还会再生出其它的事端来。 果然，次日，安郡王侧妃孙若香就到了别院。 “给王妃请安。” “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快坐。荣月，快给孙姐姐上茶。” “是，王妃。” 孙若香有些惊恐道，“王妃千万不可再叫我姐姐了，这辈分上，可就全乱了。” 沐心暖一想，可不是吗？按道理，她得叫自己一声皇婶儿的。 “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我听说安郡王妃有喜，近来这府中的事务都是你在打理呢。你倒是能脱得开身？” “不瞒王妃，其实，我今日过来，也是奉命前来。” “什么意思？” “还不是我家的那位郡王爷？” 孙若香将端木辰的意思又说了一遍，叹了口气，“总归也是被他逼的，我若是不来，只怕他会以为我忤逆了他。反正他的人也瞧见了，我来了，也算是完成了差事。至于你去不去，总不能也都让我来说了算吧？” 沐心暖微微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太子妃果然病重？” 孙若香点点头，原本她也以为不过就是端木辰想借着机会来见一见沐心暖罢了。 可是昨日她进东宫侍疾，发现太子妃的脸色都发了乌青色，实在是难看。这才惊觉，太子妃是真的不好了。 难怪安郡王会如此着急，想来，也是担心这个时候没了太子妃，不久的将来，太子总会要再立一个正妃的吧？ 这皇室的斗争倾轧，她就算是没有完全学会，至少现在也明白了，一旦太子妃没了，将来太子再另立正妃，只怕，长孙殿下的地位，就一定会受到影响了。 也正是基于此考虑，孙若香今日才过来了。 当然了，凭心而论，她也是希望太子妃能熬过这一次的，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婆婆，若是将来再有了一个继婆婆，怕是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不过，她也知道沐心暖和端木初泽的性子，只怕依着长乐王护短的性子，是不肯让沐心暖去东宫走一趟的。 毕竟，许多的事情，都实在是难以预料。 “若香，太子妃的病，果然就是无可救药了？” 孙若香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太子妃的脸色难看得有些可怕，这才几日，整个人已经憔悴地不成样子了。这东宫里，说什么的都有。” 孙若香看了沐心暖一眼，还是将心头的话说了出来，“有的说是因为那日宫宴上，太子妃得罪了长乐王，所以，太子才会对太子妃不满。至于太子妃的病，只怕不是病，而是毒。” 最后一句话，孙若香说的极轻。 她也明白，这话一旦说出来，可是冒了怎样的风险。 她与沐心暖是知己，自然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是有些事情，一旦被与宫斗这样的字眼给牵扯上了，麻烦，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若是如此，只怕我去了，也是无奈。再者，我不过就是学了一些皮毛，哪里及得上那些太医？” “阿暖，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也不必跟我解释。我来走这一遭，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安郡王安心罢了。说句真的，我虽然不想让太子妃出事，可是我更加不愿意看着你出事。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好友，我们之间的情分，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完了的。” 沐心暖拍了拍她的手，“那你今日可还要进宫侍疾？” “一会儿就去。我昨日在宫里待了一天。走的时候，太子只说让我每日来尽孝，毕竟郡王妃这会儿怀着身子，实在是不便。” “嗯，也好，此事，我与阿泽商议一下。牵扯到了太子，若是你所言果真属实，是太子不想让她活了，我也没法子的。” “我明白。那我先走了，你心里也别拿这个太当回事儿。如今郡王的势力也算是稳固，再不济，也有皇上扶持着呢。就算是没了太子妃，郡王的势力也不会受到影响。所以，你不必只是看我的面子，我说的，你可明白？” “好，我会仔细斟酌的。” 端木初泽抱着孩子进来，看到沐心暖正在发呆，紧着眉，看起来，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其实，不用问她，他也猜出来了，今天孙若香是来干嘛的，他早就知道了。 “在想太子妃的事？” “嗯，你说，有没有可能真的是太子容不下她了？” 端木初泽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不好说。目前来看，太医院那边儿的脉案，也是再正常不过。因为按照脉案的记录，太子妃现在的症状，也是情理之中的。” 一句话，更让沐心暖有些害怕了。 “你的意思是说，太子妃的病，只怕是早有预谋了？” !!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事情的真相？ 端木初泽没有说什么，在沐心暖看来，这也算是默认了。 这样的认知，在沐心暖看来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皇室的倾轧，她自然是早就知道的。 可是到了太子妃这样的地位，竟然是还能让人悄无声息地就算计掉，这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沐心暖的心思急转，能让太子妃如此悄无声息地中毒的人，除了太子之后，只怕就只有皇上和皇后了。 而皇上日理万机，自然不可能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主要也是没有这个精力。 那么，就只剩下皇后了。 沐心暖的心跟着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如果是皇后的吩咐，那么，太子妃的病，只怕就治不好了。 换了谁，只怕也不能让太子妃好起来。 就算是开出了对症的方子，只是这药能不能入得了皇后的口，可就难说了。 沐心暖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端木初泽，既然自己能想到这些，那么自小便经历了不少宫斗的太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如果不是太子，就只能是皇后。而皇后选在了这个时候动手，只怕，也是得了皇上的允许的。 “阿泽，这会不会是母后？” 端木初泽抬眼，“阿暖，你要明白，太子妃犯下的错，便是她死上十次，也不为过。别的不说，就单单是她对明王妃下手，就足以让她以死谢罪。” 沐心暖心中了然，“如果不是当年她的一时冲动，只怕现在明王和太子也不至于到了如此僵硬的地步。明王心中恨太子恨地几乎就是恨不能生啖其肉，这一切，纵然是有着权势二字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可是当年太子妃的举动，无疑是直接就推动了一把。” “你说的不错。太子妃做的，可不仅仅只是明王妃一件事。细想一下，能让向来宽和的母后如此气愤的事情，可是太多了。如果不是因为母后一直考虑到了她是端木辰的生母，只怕母后早就动手了。”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也是看到现在端木辰的地位也算是稳当了，也成人了，太子妃的存在与否，对于端木辰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了，所以才会？” 端木初泽轻笑，双手将小宗华高高地举过了头顶，“阿暖，有些事，没有必要弄的太清楚。那样你会很累。就算是母后对太子妃动的手又如何？我可是一点儿也不觉得母后做得过分。” “你？” 端木初泽将孩子交到了荣月的手里，吩咐她们全都下去。 “阿暖，我知道你在想，再怎么样，我也是跟在了太子妃身边儿几年的，怎么可能一点儿感情也没有！可是你要明白，我自小生于宫庭，长于宫庭，对于别人对我是几分的好，几分的真，几分的假，我还是能判断得出来的。” “阿泽！” 想到他如此说，定然当时也是感觉到了太子妃对他只怕并非全都是真心照顾。 他是皇后最小的儿子，皇后对他是格外的疼爱，将他带在身边，只怕，也是另有目的。 果然，之后的几年，端木初泽与太子走得极近。 也包括现在，端木初泽始终都是站在了太子的这一边，而不肯与明王联手。 或许，这就是太子妃一直想要的结果吧？ 只是，现在看到了端木初泽的本事太大，年纪又小，现在，已经开始在担心他会不会影响到了自己儿子的地位了。 所以说，太子妃对于权势的看重，直接就给自己埋下祸根。 当初她对明王妃动手，可以看做是她为了东宫的稳当。 那么现在呢？ 近几年来，她做的那些事儿，沐心暖虽然不是都很清楚，可是至少，总有一大半儿是上不得台面儿的。 而这一次，她竟然是明目张胆的将主意打到了长乐王的头上，这一次，皇上是真的怒了。 想明白了这些，沐心暖反倒是释然了。 “我总觉得，这一次，皇后对太子妃出手，倒像是偏着我们呢。” “你说的没错。这一次，太子妃不该打我们小宗华的主意。只怕她是惹恼了父皇。我本就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能有今日，凭的是我自己的本事，不仅仅只是我出身皇室这样简单。我本来就一直站在了太子这边儿，父皇是担心若是再由着她闹下去，只怕我也会跟明王兄一样，与太子为敌了。” “我现在明白了。皇上这么做，看似是在打击东宫，打击谢家，可是实际上，却是在帮着太子呢。只怕现在太子和端木辰也都看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了忍下。” “太子，未必就是真的忍！我想，太子皇兄，原本就是一个性情宽和的人，只怕，也是知道了太子妃做下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无法再接受她了。可是自己又下不去手，这一次，反倒是母后帮了她的忙。” “那端木辰呢？到底也是他的母妃，他怎么能？” 端木初泽冷笑一声，“阿暖，我早就与你说过，你看到的端木辰，未必就是真实的端木辰。相比于你，我更加地了解他。他的阴暗面，绝对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 沐心暖一时被这话给堵在了那里，反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暖，我们留在京城的时间不会太久了，相信我，离端木辰远一些。他是一个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人，我不能让你出事。” 沐心暖虽然是觉得他说的有些严重了，不过，对于端木辰，她还真是没有什么好感。 想到当初他在宫里对自己做的事，现在想想，还有几分的后怕呢。 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那自己的声誉岂非是全毁了？ 这个端木辰，总是打着一个什么痴情的幌子，可是实际上，还不知道要害了多少人呢。 想想孙若香，命运作弄，嫁给了这样的一个人，只怕，她的日子也不好过。 “阿泽，若是我不去，若香在安郡王府，会不会被人刁难？我是说，端木辰会不会再对她不利？” 端木初泽沉默了，这个可能性，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过。 !! 第三百一十八章 太子来了！ 最终，沐心暖觉得自己不能因为一己之利，害得孙若香的日子难过，与端木初泽商议之后，还是由他陪着一起去了东宫。 当然，这在外人看来，也是他们夫妇懂事，听闻太子妃病重，前来瞧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本来孙若香还在东宫犹豫着呢，一会儿端木辰就要来了，若是他知道自己没有说服了沐心暖，不知道，他会不会当着太子妃的面儿，就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端木辰过来时，孙若香正在服侍着太子妃用药，这个时候，端木辰自然是不好问什么的。 直到孙若香将太子妃服侍着躺下，再去净了手回来，在门口，被端木辰给堵住了。 “你今日一早就去了城外的别院。” “回王爷，正是。去见了长乐王妃。” “她怎么说？可愿意来为母妃诊治？” 孙若香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咬了咬牙，“回王爷，妾身将您之前教的都说了，王妃倒是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只说要与王爷商量一下。妾身担心。” 这也正是孙若香的聪明之处，她还要在安郡王府过日子，自然是不能将端木辰给得罪狠了，否则，她的后半生就真的成了无依无靠了。 如此一说，将责任往端木初泽的身上推过去了大半儿。 就算是沐心暖不来，错了不在她身上。 “哼！那就等于没说。” 孙若香吓得心里也跟着一突，“回王爷，要不，等明日妾身再去一趟？” 端木辰扭头看了她一眼，孙若香也是生得极美的，虽然不及沐心暖那样的倾国倾城，可是仔细地打扮起来，也是一枚标志的大美人儿。 只是，在端木辰的眼里，再美的人，也及不上沐心暖的一根手指头。 如果不是因为看在了她与沐心暖是好友的份儿上，只怕他是连多看她一眼，也不肯的。 孙若香就那样低着头在原地站着，一动不动。眉眼也是淡淡地拧着，似乎是在为了太子妃而担忧。 端木辰想到如今这个女人，将府上的一切打理得都还算是井井有条，再想想她背后的孙大人，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怒火，压下去了三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进去服侍母妃吧，说话的时候，小心着些。” “是，王爷。” 孙若香才福了福身，脚尖儿刚挪了一下，就见一名宫人进来，“给安郡王请安，给孙侧妃请安。” “免了，何事呀？” “回孙侧妃，长乐王陪同王妃一起来探病了，此时，就在外头。” 端木辰一听说沐心暖来了，双眸一亮，面上一喜，扬声道，“快快有请。”顿了顿，又道，“去请父王，告诉他，就说是四叔来瞧病了。请他也过来。” “是，王爷。” 孙若香只以为是端木辰想借着这个机会，让太子与长乐王将关系好好地修复一下。毕竟，长乐王手上的兵权，可是几位王爷当中，最多的。 “那妾身去前面迎一迎王妃。” 端木辰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笑脸，“走吧，我们一起。” 孙若香愣了一下，不过还是连忙小跑着跟上了端木辰的脚步，她明白，端木辰如此高兴，只是因为沐心暖来了。 心里头难免会浮上了一抹苦涩，无论自己做的再多，再好，他也是看不见的。 他眼里头看到的，永远都是沐心暖，心里头想的，也只有一个沐心暖。 孙若香心底虽然是有些苦涩，可是她心里头更多的，则是对端木辰的一种恨意。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温和的外表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魔鬼。 他对女人的折磨，远远地超乎了别人的想像。 他不会直接对女人用刑，可是却能让你生不如死。 想想这几年来，府上死了几位侍妾，不过就是言词间偶有不敬，冲撞了他，带来的结果，便是让她们生不如死的活着，而后，如果不是因为他要顾虑到了自己的名声，只怕也是不肯让她们了结了的。 正想着，眼前就多了一对夫妇，正是长乐王夫妇。 “给王爷王妃请安。” “孙侧妃免礼，今日听你说太子妃病重，本妃与王爷商量了一下，还是想着过来看看。这是一些补品，也不知是否用得上。” “多谢王妃。”孙侧妃一使眼色，立马就有人上前，将木华手中的东西接了过去。 “四叔难得来一趟东宫，请吧。”端木辰的脸上笑得温和，仿佛之前他们二人之前的不愉快，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端木辰的视线在沐心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快速地移开，他生怕自己再看下去，会当着众人的面儿，就对沐心暖做一些逾矩的事情。 沐心暖在看过了太子妃之后，心内难免有些唏嘘。 昔日风光无限的太子妃，竟然也会有今日？ 沐心暖还是伸手把了脉，将她的病情简单地说了一下，倒是与之前太医所言，一般无二。 端木辰的眸中，难免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快地就道了谢。 “太子殿下驾到。” “四弟，你来东宫，怎么也不让人去知会孤一声儿？怎么？不想跟大哥说说话？” “怎么会？”端木初泽应着，眼睛却是瞟了端木辰一眼。 原本的打算，只是稍坐一会儿，然后就带着阿暖离开，现在看来，只怕是有些困难了。 “老四，你我也许久不曾手谈一局了，不如，移驾到孤的书房，咱们兄弟二人，好好地斗一斗棋？” “大哥的棋力远胜于我，小弟不敢。” “行了，客气什么？你的本事，孤还不知道？走吧。” 再怎么说也是太子，而且还是老大，端木初泽岂有不应之理？ 无奈之下，只能给了沐心暖一个小心的眼神，然后再随着太子一道出去了，当然，出门前，他自然是不会忘了将端木辰也给叫上。 如今他们两个走了，徒留一个端木辰在这儿，也不合适呀。 端木辰倒是没说别的，笑吟吟地就跟过去了。 端木辰一走，沐心暖才觉得松了一口气，笑道，“若香，我瞧着，太子妃这病，只怕还是要静养，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 第三百一十九章 被算计了！ 两人随意的在园子里走着，这个时节，月季开得还算是美艳。 “若香，此处没有外人，你实话与我说，端木辰待你如何？” “多谢你了阿暖，他待我还算是不错了。” 的确是不错了，至少，她还有一个侧妃的名头，不是吗？现在正妃有孕，王府诸事，也都是由她在打理，由此，便可看出了安郡王对她的看重，谁能说端木辰不好？ 沐心暖微微蹙了一下眉，“若香，如今正妃有孕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 孙若香的脸色微红，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哪个女人不想当母亲？ 特别是嫁入了皇室，无论是正妃侧妃，还是宠妾丫头，如果没有孩子，什么样的恩宠，都是假的，虚的！ 一旦年老色衰，还能有什么？ “我现在已经停了之前用的药，兴许，今年会有好消息吧。” 沐心暖见她如此，直接不客气地就将手搭在了她的腕上，仔细地诊了诊脉，“你的脉象平和，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仔细些，少吃一些宫寒的食物，比如螃蟹之类的，不可贪嘴。” “是，知道了。” “等你有了孩子，一定要写信告诉我。虽说现在你在郡王府的日子还不错，可是你到底也是一个人。万一，我是说万一王心妍生的再是个女儿，那么你这一胎，只怕就有些不稳当了。” 孙若香点点头，后又笑道，“什么叫我这一胎？我现在，可是还没有好消息呢。” “早晚的事儿！”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了一段儿路，寻了个亭子便坐着说话。 因为两人说一些私密话，所说，下人们跟地也不近，都是远远地在亭子里头候着。 “孙侧妃，原来您真的在这儿。刚刚安郡王妃也进宫了，给太子妃请了安，这会儿出来，正在前头的水榭歇着呢。听说长乐王妃也进宫了，所以想着请您二位过去。” 孙若香愣了一下，“你说姐姐也进宫了？” “回孙侧妃，正是。只是这会儿郡王妃许是有些累了，正在水榭那儿歇着。” “她如今怀着身子，有些累也是正常的。走吧，反正我们二人也是无事，正好一道过去。” 事实上，沐心暖也是真的想要好好跟这位安郡王妃说说话。 她虽然觉得王心妍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是事过境迁，当了安郡王妃的王心妍，还会不会是以前的那个样子，还真是难说。 两人很快到了水榭，果然看到外头有几名宫人候着。 “给长乐王妃请安，给孙侧妃请安。” “安郡王妃可是在里面？” “回王妃，正是。” 两人进了水榭，木华和木晴跟着，而孙若香的两名婢女，则是直接就被拦在了外面。 对此，沐心暖倒也不甚在意，毕竟，人家是正妃，说不准，就是想着故意给孙若香一个警告呢。 进了东侧的小厅，却发现榻上空着，一个人也没有。 沐心暖觉得有些不对劲，再一回头，就见一道人影闪过，孙侧妃的后颈被人给劈了一下，直接就软绵绵地躺在了地上。 沐心暖急忙就往后退，木华和木晴二人，与来人缠斗了不过十余招，便被分别制住，点了穴。 沐心暖大惊，“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太子东宫，你们想要造反不成？” 几名黑衣人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后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消失不见了。 沐心暖一看他们退下，立马到了木华跟前，可是她虽懂得穴位之类的，却不会武功，哪里会解穴？ “木华，你们没事吧？” 两人冲她眨了眨眼，焦急的神色，自然是要她赶紧往外跑。 可是沐心暖心中清楚，这个时候，只怕她根本就是跑不掉的。 果然，沐心暖才从东小厅出来，就看到了一抹身影，正站在门口，两手，正在维持着关门的动作，听到了沐心暖的脚步声，他的动作才只是微顿了顿。 “是你？” 端木辰回身，笑得一脸的深情得意，看向沐心暖的眼神里，除了那种灼热得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外，似乎是再没有了其它。 “怎么？阿暖看到我很意外？” 沐心暖慢慢地往后退，可是眼看着他的一步步逼近，她知道，今日之事，只怕是难以善了。 “端木辰，你这是做什么？本妃可是你的长辈，你还不快快命人将本妃的丫环放了？” 端木辰的眸中突然就闪过了一抹狠戾。 “阿暖，你这是在提醒我，不要做什么有失礼仪的事吗？你是在提醒我，你是我的皇婶儿，是四叔的妻子，是吗？” “本来就是！这还用我提醒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沐心暖是长乐王的王妃。” 端木辰的脸色微寒，“阿暖，我们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独处，你一定要如此激怒我吗？” “我激怒你？哼！笑话！端木辰，你将我禁锢于此，到底意欲何为？” 端木辰突然就笑了，眼中原本的狠戾也都消失不见，替代它的，则是一片深情痴迷的神色。 “阿暖，我以为你会知道的。” 端木辰一边说着，一边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尤其是在她的胸部，来回地流连着。 沐心暖只觉得他的视线格外地恶心，可是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绝对不能表现出这种神情的。 “端木辰，你别忘了你是安郡王，也别忘了，此处是东宫，一旦本妃在这里出事，你要仔细地想一想，你安郡王的头衔是否还能保得住？若是牵连了太子，你要知道，将来，你便永无翻身之日。” “是么？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好心提醒？” “不必！你是皇室之人，该明白对于你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为了我，让你失去所有，值得吗？” 端木辰突然就笑得极其温柔，“阿暖是在担心我？” 沐心暖强忍着自己的恶心，厉声道，“你别忘了，皇上对你寄予厚望。皇上就算是再看重你，可是皇上却是一个极其看重规矩礼仪之人，一旦得知你竟然是觊觎你的婶婶，你该明白，皇上对你的恩宠，将再也不可能存在！” “你在拖延时间？”端木辰却是突然打岔道，“你是在想着四叔来救你？” !! 第三百二十章 打伤他了！ 一下子被他看穿了心思，沐心暖的心里自然是有些慌乱的。 “阿暖，你还是别再白费心机了。这个时候，他正跟我父王在书房里下的胜负难分呢。他是不会想到你的。” “端木辰，你疯了不成？” 端木辰看到她有些愤慨的小脸儿，此时微微有了几分的红色，不再似初一见自己时的那种苍白，心情大好，也跟着轻笑了几声。 “阿暖说的对，我的确是疯了呢！为了阿暖疯了，怎么办？阿暖是不是应该来治一治我的疯魔之症？” “你？端木辰，现在你回头，为时未晚。你别忘了，你的侧妃孙若香就在隔壁，你怎么能？” “我不什么不能？”端木辰打断了她的话，一步一步地逼近。 沐心暖看到这里已经是退无可退，眼角的余光很快就扫到了一只花瓶，不着痕迹地往右侧慢慢地挪着脚步，“端木辰，你现在出去，我就当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端木辰笑得有几分的得意，“怎么可能？阿暖，我想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放你离开？阿暖，你知不知道我想了你很久了？” 说着，端木辰的身子就猛地扑了过来。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沐心暖右手快速地抓起了那个花瓶，冲着端木辰的头就砸了过去。 咣当的声音，自然是非常的响亮。 只不过，外头的守着的几名宫人，却似乎是闻所未闻，仍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沐心暖趁机赶紧就往门口跑，好不容易哆嗦着打开了门，却看到了门口的两名内侍。 再傻，她这会儿也知道，这些人都是端木辰的人。 其中一名看到了安郡王一手捂着头，指缝里还有鲜血流了出来，自然是大惊，“郡王爷？” 沐心暖也来不及思索，趁机就往外跑。 那内侍一看到这样的安郡王也就当场懵住了，才要往里走，就见安郡王咬着牙道，“蠢货，去拦住她。” “是，殿下。” 沐心暖哪里顾得许多，拔腿就往外跑，眼看着那两名内侍就要追上来了，才转了个弯，就被人给堵住了嘴，带进了一间屋子里。 沐心暖四处打量着这间屋子，显然是给东宫的下人居住的。 再一看刚刚捂住了自己嘴的人，正是一名中年的姑姑。 “你，你是？” “给王妃请安，奴婢是王爷的人，您大可放心。王爷早料到了安郡王会不怀好意，所以刚刚奴婢就一直在前头等着王妃呢。好在王妃机智，逃了出来，不然，只怕奴婢还要再费些功夫。” 沐心暖一愣，她这意思，是她早就在附近，想着法子要带她出来了？ “糟了，木华她们？” “王妃放心。如今您不在那儿了，暗卫们自然才好动手，木华和木晴都无恙。一会儿自然会出来寻找王妃。奴婢还是先帮着您梳梳头的好。” 刚刚太过匆忙，发髻也的确是有些松散了。 沐心暖点点头，坐下任由那位姑姑帮她盘着头。 她的手很巧，很快，再度盘成了先前的样子，簪子的插入，亦是分毫不差。 “多谢姑姑了。” “王妃客气了。您放心，奴婢在东宫的地位不低，而且人人皆知奴婢是太子的心腹，他们不敢贸然闯进来的。” 沐心暖微有些讶异，能在太子的身边安插了眼线，而且还培养成了太子的心腹，可见她的夫君，心计是何等之深。 那位姑姑出去看了看，不多时，便引了木华和木晴进来。 “都是奴婢保护不力，害得王妃受惊了。” “无妨，我没事。幸得这位姑姑相护。你们两人再能干，也不过就是两个人，哪里敌得过对方的暗卫？我们不便在此久留，还是早些离开为妙。” “王妃稍候，孙侧妃还没有醒过来呢。一会儿有人问起，您就只管说是孙侧妃累了，奴婢保管您和孙侧妃都无事。” “多谢姑姑了。” 走了两步，沐心暖又有些不放心，“你确定，安郡王和太子不会为难孙若香？” “王妃放心，孙侧妃并无错，而且，她一进屋子，就被人给劈晕了，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一会儿，奴婢自然是会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 “那有劳姑姑了。大恩不言谢，改日有机会，本妃定当报答姑姑的大恩。” “奴婢不敢。奴婢本就是王爷的人，您既是王妃，便是奴婢的主子，奴婢救您也是应该的。” “好，那我们走吧。” 总算是一路上有惊无险地回了宜春gong，再着人去催了端木初泽，两人一路上，谁也不曾开口说话，出了东宫。 上了马车，端木初泽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沐心暖，一言不发。 沐心暖觉得气氛实在是有些憋闷，可是想到了自己今日险些就被人给轻薄了去，心里头，又难免有些委屈。 低着头，紧紧地咬着嘴唇，不出声，也倔强地不肯让自己落泪。 端木初泽轻叹了一声，最终还是他主动将沐心暖揽入了怀中，“知道你今日受了惊，想哭就哭，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会笑话你。” 沐心暖听他这么一说，只觉得心底的委屈更甚，抬起头来，便一脸怒容地瞪着他，“你还说？我是你的妻子，你为何一路上都不曾宽慰我一句？你明知道端木辰会心存不轨，竟然还若无其事地与太子对弈？你，你到底有没有心？” 说着，还伸出了手指，用力地在他的胸口上戳了戳。 端木初泽有些无奈，“阿暖，我之前跟你说过几次端木辰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你哪次听进去了？在你心里，也不过就是觉得他偶尔有些纨绔罢了，算不得什么坏人，不是吗？” 沐心暖一愣，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对？是我不该到东宫来探视？可是你想过没有，太子妃病重，之前明王妃和康王妃都来瞧过了，若是我不来，那会被人家怎么看？” 原本端木初泽是有心要给她个教训的，可是现在她这么一哭，他反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 !!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夫妻小吵！ “我不是说你不该来东宫，我只是说你对端木辰的戒备之心，太淡了。” “你？我今日都险些被他？你，你走开！” 沐心暖是真的有些急了，她觉得自己险些就要被那个端木辰给轻薄了，这等话自然是不好说出口的，可是自己的夫君却还在这里跟自己讲什么大道理，她真的怀疑，他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了。 不得不说，女人就是如此。 一旦开始生气了，就会全盘地否定了之前男人所有的好。 当然，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并不会长久延续。 不过，女人生气的时候，一定就是不可理喻的。沐心暖，也不例外！ 端木初泽有些无力地抚了抚额，他原本是想着好好地给她上一课呢，现在倒好，她哭起来没完了。这还怎么说？ 最最要命的是，他看到了她哭，这心也就跟着软了下来，哪里还舍得再斥责她半句？ 再度伸手，将沐心暖捞回到了自己的怀里，“阿暖，你别这样，我怎么可能会不管你？你以为木华和木晴是怎么摆脱对方的掣肘的？” 沐心暖瞪着一双雾蒙蒙的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既然料到了端木辰会对你不轨，怎么可能会没有动作？当时如果你没有用花瓶砸破了头，我的人也会动手的。只是没想到，你倒是挺机智的。”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当时屋子里，并非是只有端木辰和我？” “自然！我怎么可能会放心让你跟那个混蛋独处？我又不傻！” 端木初泽说着，还有些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过说真的。阿暖，这一次，你应该就看明白了端木辰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了吧？以前我的话，可还是危言耸听？” 沐心暖一时有些心虚。 她承认之前每每端木初泽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只是单纯地以为他是吃醋了，所以在故意地说端木辰的坏话，可是现在想想，好像他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 至少现在，她对端木辰这个人的印象，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端木初泽，你怎么可以这么狠？你的人一直不肯动手，就是要到了我万般绝望的情形下，才会出手相救？” 原本还有几分得意的端木初泽一听这话，似乎是有些不太对劲。 “等一下，阿暖，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让他在关键时刻给端木辰沉痛一击。当然，我并不是故意想要吓吓你，而是想要让你彻底地认清楚端木辰这个人。” 沐心暖当然明白他的苦心，只是明白是一回事，心里头好不好受，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哼！既然如此，我今晚受惊了，你还是去睡书房吧。我和宗华一起睡。” “阿暖！”端木初泽立马就有些可怜巴巴地问道，“你不带这样儿的吧？” “我的心里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我什么时候觉得好了，你再什么时候来与我说话，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阿暖，我错了还不成吗？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吗？再说了，你今日在东宫，不也是好好地出来了？还有，不仅如此，我还让你知道了我在东宫的眼线，阿暖，你看，我在你面前，是真的一点儿秘密也没有的。” “哼！没有秘密？我若是没有经历今日这回事儿，我会知道那位姑姑是你的人吗？端木初泽，你竟然是敢吓唬我，你放心，我不会再吓唬你回去的，我自认也没有这个本事。大不了，就是我们两个都冷静冷静罢了。” “不行！阿暖，咱们是不是弄反了？明明这件事情一开始错的就是你吧？如果你一开始不要那样大意，也不会出现后面的事情，对不对？” 沐心暖瞪着眼睛道，“你的意思又全都是我的错了？” 那样子分明就是在说，你要是敢说一个是字，试试看？ 端木初泽很没有节操地在沐心暖的面前，不得不服了软。 “好吧，我没有说都是你的错。阿暖，你今日去的只是东宫，那你想想，若是将来我们再进后宫呢？你该明白，这后宫，历来就不可能是没有争斗的。无非就是稍微清净一些，还是更乱一些的差别罢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能进宫几次？”沐心暖有些负气道。 “这话倒也对。我们阿暖，自然是不用常常进宫的。”端木初泽说着，手又迅速地扶上了她的腰。 沐心暖挣扎了几下，也是没有办法挣脱，想着这会儿是在车上，等下了车再说。 可惜了，沐心暖注定是要失望了。 沐心暖才要下马车，就被端木初泽给制止了，他先跳了下来，然后再直接将到了边儿上的沐心暖给抱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就进了府。 沐心暖被他抱在怀里，自然是不乐意了。 说好了，今天晚上让他去睡书房的。 “端木初泽，你这个小人，你放我下来！” 回到了自己的府邸，端木初泽也不介意她怎么闹腾了，反正也没有外人看到。 特别是一进了倚静园，那就更是肆无忌惮了，甚至是还抽空儿在她的脸上偷了个香。 “你这个小人，去睡书房！我要跟宗华一起睡。” “别闹，宗华去跟青姑姑一起睡了。你安静些，不然的话，我可不保证，会不会采取别的什么办法让你安静下来。” 这个威胁，果然有效。 沐心暖马上就安静了下来，这才发现，整个院子里，都是安静得有些异常。 “别看了，我将人都打发下去休息了。我们夫妻两个人的事儿，就不劳他们操心了。” 沐心暖面上一红，“又胡说！放我下来。端木初泽，你不能言而无信！” “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我又没有答应你去睡书房。自始至终，也只是你一个人在自说自话而已。乖，阿暖，我今天晚上一定会想办法让你不再担惊受怕的。” “你这个小人！” “嘻嘻，我一会儿就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小人。好不好？” 沐心暖瞪大着眼睛，恨不能在他的身上戳个窟窿出来。 !! 第三百二十二章 端木辰的解释！ 其实，沐心暖是真的误会端木初泽了。 他的本意，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她将今天发生在东宫的那种惊恐，尽速地忘记。 端木初泽担忧的，就是沐心暖的心里会留下阴影，可是不给她些教训，她又未必能将端木辰那厮的本性看地清楚。 所以，他才会选择了这样有些冒险的法子。 明知道沐心暖知道了真相以后有可能会生气，他仍然这么做了。 一方面是因为他相信他的阿暖，不可能会真的跟他呕太久的气。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必须狠下心来，不让阿暖经历一次这样的变故，只怕她永远都学不乖。 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至于沐心暖生气什么的，当然不可能是没有别的办法解决了。 就比如说现在，端木初泽就在卖力地让她沉浸在了自己的温柔情深之中。 次日，沐心暖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了。 微微轻了一下，感觉到腰虽然是有些酸，还好，不会太痛。 同时感觉自己的身子也是清清爽爽的，可能是他昨天晚上就帮她清理过了。 虽然是恼恨他昨晚的无节制，可是心里对于他的这种体贴又是有几分的满意。 “王妃可醒了？” 门外传来了端木初泽的声音，沐心暖愣了一下，又快速地躺了回去装睡。 果然，有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传来，沐心暖甚至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都始终是锁在了自己的身上。 沐心暖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难免有些没底，眼睫毛不自觉地便颤了颤。 透过了眼皮，端木初泽仍然是可以看到，她的眼珠子在动。 看着那眼皮一鼓一鼓的，他还真有些想笑了。 “阿暖，你若是再不起来，我不介意用更好地方法来叫你起床呀。” 又是这一招！ 沐心暖有些气不过，可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气得鼓着腮邦子，慢慢睁开了眼。 “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了？我还以为你还要继续装睡呢？” 沐心暖表情一滞，“你看出来了？” “自然了！阿暖你睡得那样假，我当然能看得出来。” 沐心暖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尴尬，动了一下身子，忍不住蹙了蹙眉。 “怎么了？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沐心暖脸一红，“不用了。你先出去，我换好衣裳再出去。” “你呀。来，我帮你。” 不由分说的，直接就将她从暖和的被窝里给捞了出来。 连给她穿衣裳，顺带着又蹭了些好处，这才扶着她出了屋子。 “宗华呢？” “在前头玩儿呢，放心，有春玉看着呢。” “给王爷王妃请安。” “行了，将午膳摆到这里，另外，先让人给王妃上一碗热乎的粥。”端木初泽吩咐道。 “是，王爷。” 简单地用了一些，感觉肚子里不那么饿了，沐心暖才想起那个被他砸了一瓶子的端木辰。 “他怎么样了？” 端木初泽一脸的不高兴，“你还在关心他？” 沐心暖极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担心他会不会恼羞成怒之后，为难若香？” “不会！你放心吧。孙若香早就被人给转移了出去。再说了，这样的丑事，你觉得他会声张？” “那太子和皇上那里，他要如何过这一关？总不能笨到说是自己不小心撞的吧？” “当然不可能了。” 东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他就算是想要说成了是刺客，只怕也无人会信。 沐心暖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显然是在等着他给出一个答案呢。 “他伤的并不重，你的手劲儿太小了些，若是换成我，估计能将他给砸晕了。当然，砸死了也是说不定的。” 端木初泽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他的伤口有人及时处理过了，问题不大。他只说是自己当时手中正拿着一本儿书琢磨，一时没注意，与手端着花瓶的宫人走对上了，这才撞了自己。” 沐心暖一听，勉强也能算是一个借口。 “可怜不知道哪个宫人，又做了他的替罪羊了？明明就是他自己做错了事，却要别人来背黑锅。” 沐心暖可不认为这是自己的错。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自卫，是被逼到了那种程度的，所以，她才不会蠢到了将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让自己心里有愧。 “阿暖，我们今日哪儿也不去，就在府中休息。明天我们进宫再给母后请安，估计，就可以离京了。” “当真？” “我何时还骗过你？” 一想到可以回到燕州了，沐心暖心里头自然是高兴，这京城，果真就是个是非之地，实在是不能让人心情舒畅。 “那我们明日从宫里出来，再去一趟镇国将军府吧？” “好。都依你。” 一切如端木初泽所料，端木辰受伤之事，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再加上有太医证实，的确是被花瓶所伤，而且伤势并不重，皇上也就没有再细细追究了。 孙若香回到了安郡王府后，虽然是心中有些紧张，可是面上仍然是十分平静。至少，在面对了王心妍的询问时，做到了平静如常，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王心妍没有从孙若香这里得到答案，自然就要想办法去东宫里打问一下。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似乎这一切，都与端木辰先前所说的一般无二。 可是，做了他的妻子这么久，王心妍如何会不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得知那日，长乐王妃也去了东宫之后，王心妍自然是有了大胆的猜测。 不过，得知那日，长乐王妃是与长乐王一起离开的东宫，而且走时，也是与无时无异，之前约莫过了一刻钟，才传出了端木辰伤了头的事，所以，她一时也拿不准，这事情是否是与沐心暖有关了。 端木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大发脾气。 眼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到手了，想不到，会生出了这样的变故。 “沐心暖，沐心暖！” 端木辰几乎就是咬着牙在叫着她的名字，似乎是每叫一次，他就能再看到了那张脸一样。 “我不会就放弃的，我一定会得到你！” !!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与皇上对弈！ 无论沐心暖是否愿意，她总是要进宫给皇后请安的。 皇上迟迟不曾下旨命他们兄弟几个离开，也不知心里头究竟在打些什么主意。 经过了上次之事，端木初泽自然是对沐心暖更小心了，走到哪里都跟着。 不夸张的说，只要是出了府，哪怕是沐心暖去净房，他也要跟着。 皇后自他们进宫后，这眼睛就没有从端木宗华的身上离开过。 “乖孙，好像又胖了些。” “是呢。小孩子，几日不见，便会有些变化的。” 这一日，端木初泽和沐心暖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儿子媳妇一样，陪着皇后说说话，唠唠家常。 直到后来皇上过来，端木初泽陪着他在隔间儿里下了一盘棋，这样的时光，对于皇上和皇后来说似乎是极其难得的。 用罢了午膳，几人在一起坐着说话。 这个时候，沐心暖心里头已是轻松了许多，不再将皇上当成了那个威严不可一世的帝王，只是将他当成了寻常人家的公公，孩子的祖父。 “听老四说，你的棋力也很是不错。” “父皇别听他的，我与他对弈，从未赢过。” 皇上一愣，就连皇后也跟着有些意外。 沐心暖不明白的是，端木初泽的棋力，迄今为止，似乎是也就只是诈输给了她一次，其余时候，无论是与国手对弈，还是与皇上对弈，从来不曾输过。 “你输给他，朕倒是不意外。不过，听你这意思，你父亲的棋力，也不及你？” “这？回父皇，臣媳的棋艺还是父亲教的。不过，许是父亲的年纪大了，有心让着小辈，所以，才会侥幸让臣媳赢几次。” 皇上一听就更有些好奇心了。 “来人，摆棋，朕要与长乐王妃对弈一番，看一看我们两个人的棋力，究竟孰高孰低？” “是，皇上。” 两人对阵半个余时辰，最后，还是皇上有些沮丧地投棋认输了。 皇后站在一旁看着皇上的脸色，虽然是有些沮丧，不过，似乎并没有生气。 自古以来，与皇上对弈，就是臣子们最为纠结的一件事。 总是输，自然会让皇上以为他们是故意放水。 可若是赢？那可是天子，谁敢赢帝王呀？ 现在偏偏这个沐心暖，就赢了他一局，这世上除了一个端木初泽外，又多了一个敢赢他的人了。 “阿暖的棋力果然是厉害！不过，皇上之前与沐大人对弈，臣妾也看到过，阿暖与他的棋风，似乎是不同，倒是与老四的有些像。” 皇上闻言，脸色好了一些。 端木初泽笑道，“阿暖与我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们不能说是每日下棋吧，也是常常对弈，她会受我的影响，也是再正常不过。” 皇上看着沐心暖笑转过头，眸光中深情一片地看着端木初泽，再看看他们二人的身上，似乎总是有一种能让人沉静下来，淡定下来的气质。 “不错！来人，赏。” 皇上的赏赐，自然是相当大方的。 “多谢父皇。其实，能得空陪陪父皇与母后，也是我们做晚辈的福气。王爷知道母后喜欢宗华，所以想着让宗华多陪陪母后。臣媳，蒙皇上刚才承让，实在是有些愧不敢当呢。” 皇上点点头，这个儿媳妇，的确是几个儿媳当中，最得他心，也最懂得进退的。 不骄不燥，不傲不狂，在他们面前，只有恭敬孝顺，而无卑微奉承，这才是皇家儿媳，当有的气度。 不仅仅是皇上有这样的想法，皇后也觉得沐心暖这个儿媳，实在是让人喜欢。 自打他们这次回来之后，沐心暖给了她几点建议，从膳食上，让她有所改善，同时，又将一套极其简单的五禽戏教与她，只是为了让她能强身健体。 比起其它的儿媳们送来的那些金银珠宝，没有什么能比得过沐心暖带给她的好心情，和好身体，更让她高兴的了。 皇后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自己身体越来越好，整个人也不再总是觉得那样沉沉的，反倒是有些轻松了。 另外，晚上失眠多梦的症状，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沐心暖的孝心，都是从她的身体上来考虑，并不在于其它表面，这才是最让皇后高兴的地方。 对于皇后这些日子的改变，皇上自然也看在了眼里。 得知是沐心暖的功劳，心里头自然是高兴，今日正好是来了，直接就让沐心暖给他也看看。 沐心暖是真的有些犹豫了，毕竟，这可是一国之君。 在得到了端木初泽的首肯之后，还是扶上了皇上的脉。 许久之后，再从饮食到用药，以及作息上的安排等等，都给了皇上一些建议。 沐心暖知道，皇上不同于皇后。 皇上的国务繁忙，不是说歇，就能歇的。 皇上龙体大事，自然是不可能草率而行，着人拿到了太医院去看，很快，太医院那边儿的回复就过来了。 只说是这几点建议，对于皇上的龙体，有利无弊，也建议皇上能照做。 皇上心中甚悦。 破便，当天后晌没有再去御书房和勤政殿，而是与皇后一起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后，又和皇后一起带着端木宗华去了御花园走走。 端木初泽和沐心暖在后头跟着，看着皇上今日的笑容不断，悄悄地拉上了沐心暖的手，“阿暖，我听说，父皇有许久都不曾这样高兴了。上次我们进宫，父皇表现得就让人很意外，这一次，又是如此。” “皇上其实也是太寂寞了。身为皇上，自然不能总是到后宫来找母后说话。可是身边儿的人，也没有几个贴心的。只怕，现在父皇对端木辰，也是有着几分的不满意的。” “你说的对。我们难得回来一次，就趁这个机会，好好地尽尽孝心就是。” “你说，原本都是亲兄弟，同父同母，谁做皇帝不都一样？何苦来着？” 端木初泽沉默了，对于权势这种东西，沐心暖身为女子，自然是无法体会的。 太子和明王之前的矛盾，又是沉积了多年，并非一朝一夕间形成的，自然是更难以化解。 !! 第三百二十四章 楚府宴会！ 这一日，长乐王夫妇陪伴皇上皇后游览御花园，龙心大悦，甚至是还赏赐给了长乐王妃不少的东西，更是亲手给端木宗华换了衣裳，只是因为他太过贪玩儿，将他的衣袖弄湿了。 皇上亲自给自己的孙子换衣裳，这说明了什么？ 原本不过就只是皇上喜欢这个小孙子而已，可是一旦到了某些人的耳中，显然就变了味道。 比如说，端木辰。 端木辰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王，也就是当今太子，为人宽和有余，行事魄力不足。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稳重，所以，多年来，才稳稳地坐在了太子之位上。 皇上从未起过半点要更换太子的心思。 可是现在长乐王回京，只是一个小小的端木宗华，就能引起了皇上如此大的兴趣？ 端木辰隐隐觉得，皇上对他的期待，似乎是越来越少了些。 当然，端木辰还不会真的蠢到了以为皇上喜欢端木宗华那个小孩子，就会考虑更换太子了。 毕竟，端木宗华再聪明，也不过是一个连周岁都不到的孩子，有什么好忌惮的？ 可是，端木辰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他不喜欢有任何人，比他在皇上面前更得宠，更得他的看重。 就算是端木宗华，也不行！ 不好，好在端木宗华很快就要跟着长乐王回到燕州的，所以，端木辰不断地提醒着自己，忍一忍，忍一忍就好。 次日，沐心暖收到了一张贴子，正是楚家的。 原来是端木静给自己的孩子办周岁宴，她的孩子比端木宗华大，正好赶上了现在沐心暖也在京城，怎么可能会不给她下贴子？ 沐心暖对于这个，倒是没有太当回事儿，让方姑姑去选好礼物，再仔细地检查过方可，在京城，他们是不能出半点的差错的。 只是，沐心暖突然想到了，端木静是公主，她的女儿办周岁宴，只怕，东宫的人也会去，而安郡王府？ 孙若香是肯定要去的，只是不知道端木辰，会不会也出现在那里？ 说心里话，她对于端木辰还是有些芥蒂的。 担心自己再见到他之后，会忍不住冲上去再赏给他一个耳光。 想想自己与端木静的关系，自然是不能不去的。不免又有些心烦。 端木初泽回来后，听说了此事，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你若是觉得不方便，就不去。只说是身体不适就是了。” “昨天我们才进过宫，接着就说身体不适，合适吗？再说了，我想着，明王妃和康王妃应该都会去的。我若是不去，怕是会有人从中挑拨，算了，还是去吧。” “你是不想要应酬，还是不喜欢去楚家？” “嗯？” “楚家有你不愉快的记忆，我知道。” “我倒是没想这个，都是那么久的事情了，哪能还记着？” “那就好。行了，明日我陪你去，至于小宗华，就让他留在府里就好，由方姑姑和木华木晴照顾，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沐心暖点点头，端木静下的贴子，的确是没有不去之理。 到了楚府，沐心暖才知道，竟然还请了母亲李氏和舅母刘氏。 有了熟人，这心里自然也就轻松了几分。 原本端木静是有意在公主府办的，可是想到这孩子总归是姓楚的，自然不能也太不给楚家面子了。 现在她跟楚荣的关系，虽然算不得是如胶似膝，可也还算是恩爱。 至少，到目前为止，楚荣并没有纳妾收通房，这就已经让她觉得很欣慰了。 事实上，端木静也知道，当初楚荣的心里有沐心暖。 可是因为楚茉莉之事，两家的关系，一度有些僵硬，甚至是恶化。 原本是将婚事提上了议程的，结果，又不了了之了。 当然，端木静也知道，如果没有她的哥哥中间插了一杠子，这婚事，只怕还真就成了。 好在沐心暖的心并不在楚荣的身上，如今都各自成家，过去的事情了，也实在是没有必要总是记着。 “阿暖，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好半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出门前，孩子有些闹腾，这才耽搁了。不过，这不是也没有耽误了你开宴？” 端木静白她一眼，“合着你上我这儿来，就是为了蹭吃的来了？” 沐心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是有这么回事。”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正厅，沐心暖一眼便瞧见了几位王妃和昭阳公主。 沐心暖简单地行了礼，便被端木静给拉到了座位上坐了。 “四弟妹今日来晚了，一会儿，是不是应当自罚三杯？”康王妃笑道。 端木静点点头，“三嫂这话有理，就该罚她一次。” 沐心暖轻笑，“你若是不怕我喝醉了，大闹你办的这个周岁宴，就尽管试试。我若是喝醉了，怕是能将你这房子都给拆了。” 众人心知她说的是笑话，面上皆是一乐。 “怎么不见楚夫人？” “哦，她陪着几位国公夫人在后面说话呢。正好咱们是一个辈分的，说话倒也自在些。才不要跟她们掺和在一起呢。” 明王妃笑道，“静儿都成亲当娘了，这性子呀，却是一点儿没改。” “就是！我们的小公主，永远都是小公主，这心里头呀，永远都是小孩子。” “这么说，你的宝贝闺女，也在后头陪着楚夫人呢？” “嗯，也在后面呢。”端木静说着，左手还轻轻地在自己的小腹上搭了一下。 如此细微的动作，几人都看在了眼里。 康王妃嘴快，“呀？小妹，莫不是你又有了吧？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 除了明王妃因为自己再不能生，脸色略有些难看外，其余人皆是喜出望外。 沐心暖也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色，“瞧着这模样，便知道康王嫂说对了。你呀，自己都有喜了，还这么大阵仗地弄什么周岁宴？了不怕再累着了自己？” 昭阳公主也道，“就是，还是你现在的肚子要紧。” 端木静的脸色微红，“知道了。我只盼着，这一胎能是个男胎才好。” !! 第三百二十五章 遇到楚茉莉！ 今日的宴会，自然是格外热闹。 公主的女儿过周岁，前来恭贺的，不计其数。 宴会时，沐心暖她们这一桌，自然是就在最好的位置，与端木静同桌。 隔了两张桌子，沐心暖注意到了一道略有些熟悉的身影，正是楚茉莉。 听闻她自从与夫家和离之后，一直是有些恹恹地，今日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瞧着她在人群中长袖善舞的样子，只怕，也不是那么伤心的。 “听说，最近又有两家过来提亲的。”端木静压低了声音，略微往沐心暖的方向靠了靠。 沐心暖微愣，想到了楚家的家世，再想想，好歹也是静公主的小姑子，这前来提亲的人，就算不是冲着楚茉莉这个人来的，也当是不在少数。 只是，楚茉莉那样的性子，若是不知道收敛，只怕嫁了人，仍然是要继续闯祸。 “她最近消停多了，至少，不敢再随意地折辱别人了。” 沐心暖点点头，没有出声。 因为两人本就是好友，所以沐心暖在宴会散后，待的时间较久一些，直到前头的端木初泽派人来催，这才起身告辞了。 就这样，端木静还舍不得让她走呢。 “四哥也真是的，他都霸占了你好几年了，我就不能占用你一天的功夫吗？小气！” “这话被你四哥听到，只怕你是要挨打才是真的。” “哼！他那个人，我还不知道。算了，知道他疼媳妇儿，这是怕你在我这儿受了委屈呢。来人，送王妃出去。” “是，公主。” 沐心暖在院中，正巧与楚夫人遇上了，楚茉莉正陪在了她身边，一手挽着她的胳膊，似乎是在讲什么好笑之事。 看到沐心暖突然出来了，一时就僵在了那里。 沐心暖淡笑，“看来楚夫人是人缝喜事精神爽，恭喜了。” 楚夫人这才有些尴尬地回过神来，匆忙行了礼。 沐心暖抬手虚扶了一把，“楚夫人免礼吧。” 楚夫人站直了身体之后，就伸手去扯了一下楚茉莉。 楚茉莉自然没忘当初她是如何的嚣张跋扈，说这个女人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哥哥的，结果，也正是因为她的胡闹，搅黄了二人的婚事，自那以后，哥哥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极大的转变，似乎是再也不曾拿正眼瞧过她。 楚茉莉虽然心有不甘，可是这等时候，这么多的下人看着，她若是不行礼，只怕明日就会传出楚家小姐不懂规矩的谣言了。 “给长乐王妃请安。” 沐心暖也无意难为她，毕竟自己也是冲着端木静的面子来的。 “免礼吧，楚夫人，本妃就此告辞了。” “恭送王妃。” 沐心暖没有再看她们，直接走了。 楚茉莉起身后，转头看着她的背影，一时心中五味陈杂。 她当初只以为沐家的家世比不上楚家，而且沐心暖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不就是生地漂亮了些？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很快就巅覆了她之前的想像。 沐心暖的父亲，一路做到了大行台中书令的位置，沐家一门清贵，也渐渐地越来越受众人的仰慕，沐心暖的父亲后来得了爵位，虽说只是一个伯爵，可得的却是一个可以世袭的。 这就等于是沐家只要是不犯什么大错，这几代人，都是吃穿不愁的。 沐心暖，那个当年被自己侮辱了不止一次的姑娘，这会儿，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长乐王妃，这对于楚茉莉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走吧，你今日还是表现不错的。看看现在的沐心暖，想想你之前的那些荒唐言论，茉莉呀，世事难料，说的就是这个。” “母亲，女儿知道了，走吧，我们去看看嫂嫂。” 楚茉莉知道，自己的哥哥心里头想的还是沐心暖，不然的话，不会成亲这么久了，对于她这个妹妹，仍然是无所谓的态度。 哥哥这么久之所以一直不曾纳妾，只怕，也是看在了端木静是公主，而且他既然是不能娶到意中人，那么，便是娶回再多的姑娘来，也不是他要的那一个，徒惹了感伤，倒不如不纳。 楚茉莉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自己当年的言行，这几年，哥哥对她置之不理，并非仅仅只是因为她做错了事，说错了话。 还因为，就是她，毁了他一生的姻缘。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哥哥得知沐心暖与端木初泽的婚事订下之后，他毅然决然地想要前往边关，他是从心底里，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的做法，还真是蠢。 毁了哥哥的婚事，也让母亲跟着担忧。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一个端木静在，只怕，想要让哥哥回来，可没有那么容易。 沐心暖出了二门儿沿着抄手游廊又走了一段，便看到了端木初泽正在前头与明王和几人说着话，其中有一人，似乎就是楚荣。 沐心暖的心中微微有些震动，脚下的步子却是未曾放缓。 “总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今晚要留下来陪着静儿照顾她的孩子呢。” 明王也瞧见了沐心暖，对于这位弟妹，明王一直都是颇为欣赏的。 当然，当年，他也曾想过，要将这位沐小姐，给娶进自己的府里，做侧妃的。 可惜了，自己下手慢了一步，到底还是比不上端木初泽的手快。 “明王兄怎么也走的晚？明王嫂似乎是早就走了吧？” “嗯，还不是老四，非要拉着我们几个多喝几杯，想来，他是知道你与静儿的关系，知道你会走的晚，没有人陪他说话，这才拉着我们几个不放手了。” 楚荣在看到了沐心暖后，双眸微亮，依然还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脸色看上去，更为娇媚了一些，想来，端木初泽待她是极好的。 想到了端木初泽的宠妻之名，自己，在这一方面，怕是不及他的。 “行了，明王兄既然想回府，那回去就是。阿暖，我们走。” 康王伸手指着端木初泽道，“瞧瞧这个小子，分明就是见色忘义了。有了自己的媳妇儿，就把我们这几个做兄长的给扔在了这里。” 太子笑笑，“年轻人嘛，由着他去吧，” !! 第三百二十六章 夫妻夜话！ 沐心暖是不愿意再留在京城的，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舍不得自己的亲人。 一旦回到了燕州，想要再回来，怕是至少，也要等上一年了。 想来，皇后娘娘变是如此，所以，才会频频召她的儿子儿媳进宫，皇上余心不忍，也迟迟不曾下旨命他们返回封地吧。 沐心暖其实是有些可怜皇后的。 自己生了四个儿子，可是自己能留在身边的，也就只有一个。 连那些孙子孙女，见得也是极少。 沐心暖实在是想不明白，当皇上有什么好的？ 总是要想着如何守住自己的皇位，如何才能让自己的儿女们避免这些权势上的争斗。多累呀！ 沐心暖将自己的想法说给了端木初泽听时。 端木初泽笑得很有几分的开怀。 “阿暖，能娶到了你，我真是高兴。” “怎么？难道我刚刚说的不对？” “不！你说的太对了。你可知道，早先在几位皇兄都没有成亲的时候，其实我们四兄弟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当然，主要是三位兄长的感情，毕竟当时我太小了，所以感觉有些模糊。”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他们之前弄成这样，都是因为娶了媳妇儿，所以才会被撩拨成这样儿的？端木初泽，你不觉得你这话说的有些不公平？” 端木初泽拉着她的手，示意她别急。 “阿暖，我当然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女人。我只是在说，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个邪恶面，只是有的人埋藏于心底，轻易是不会被人打开的。可是有的人，却藏地有些浅。稍稍有些外力，便会将他的这一种面目给扒了出来，所以，才会如此。” 沐心暖歪歪头，“那依着你的意思，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主要看男人？” “对！有的男人，自制力会比较好，而且能清醒地意识到，什么是自己的，什么东西不是自己能惦记的。所以，并非是每一位帝王，都是踩着其它皇子的血，登上皇位的。也并非是所有没有登上皇位的，都是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的。” “我明白了。关键还是在于个人。如果太子的耳朵根子不是那么软，或许，他也不会纵容了太子妃这么多年。而明王，如果不是因为对于权势看得太重，也不会因为明王妃的事情，就恨上了东宫。” “对，大概意思就是如此。” “你这话说的还有几分道理，不过，我总觉得，太子太过宽和了，也并非是什么好事。他将来是要成为一代帝王的。你想想，他明知道太子妃做了那么多肮脏龌龊的事情，可是他却仍然能忍受，无非也就是觉得，太子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这样的心思，只怕也算得上是太子的邪恶面了吧？” 端木初泽点点头，“阿暖果然是聪慧。你说的没错。我太子皇兄，的确是太过宽和了些，不过，应当也是无伤大雅的。前提是，只要他能看准了下一任的接班人，那么，一切就不会有什么大的麻烦。” “可是皇上不是看重端木辰吗？身为皇室正统，皇上自然是会看重嫡系血脉，总觉得这才是最纯正的，也没有什么错。” 端木初泽轻笑，“你呀，这话若是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只怕就有你受得了。” 沐心暖吐吐舌头，“这不是没有外人在吗？再说了，皇上英明着呢。虽说看起来很严肃，可是实际上，皇上的心眼儿还是很好的。只是坐上了那个位置，想问题，自然是要比我们多，他的顾虑，自然也就会重重了。” “嗯，说的不错。所以正如你所说，当皇帝，有什么好？还是咱们这样自在些。等回到了燕州，我们就是那里的主子，可以随心所欲的过日子，不必总是想着又有什么人来算计咱们了。” “嗯，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女学那边儿的事务了呢。不过还好，至少有刘夫人她们在。阿泽，我突然觉得，其实我们的日子可以过得很轻松的。正如你之前所说，知人善用，便是身为一方主子该有的素质。” “你这丫头，又拿我自己说过的话来堵我。” 两人说说笑笑间，方姑姑抱着小宗华过来了。 木华和木晴相视一眼，这样的生活，才是平静，且有意义，让人舒心的。 而次日一早，皇上听完了暗卫的口述，眼睛，则是不自觉地眯了眯。 “长乐王妃果然是有此言论？” “回皇上，的确如此。而且，后来长乐王也与王妃表示，做皇帝，那是一件若差事，只有看不清楚状况的人，才会以为那是个权势的代表，事实上，谁当皇帝，也不会轻松。” “嗯，老四能有这个觉悟，可见他是真的不在意这个位置的。” “回皇上，长乐王妃言词中，还曾提到，他们的孩子，将来说什么也不能为了一个王位就争得头破血流的，多让人心寒。” 皇上的眉心紧了紧，“这个沐心暖，总是能语出惊人。” “那？皇上的意思是，长乐王府？” “不必再理会那边了，将所有的人手撤回来。但愿，没有惊扰到老四。” “皇上放心，就算是长乐王殿下知道了，也不会以为是您的人。只会以为明王爷，或者是安郡王的人。” “安郡王？端木辰？他与老四有些不对付？” “回皇上，具体的，属下不知。不过，每次两人见面，谈话似乎是都有些不愉快。” “嗯，辰儿这个孩子，太年轻，行事也难免会有些草率。朕有些好好地磨炼他，可是老四又与他不对付。上次朕就跟老四提过，可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让端木辰去燕州。” “皇上，长乐王殿下性子并不算是小气，能让他如此介意的，只怕未必会是小事。” 皇上的心思一动，看了一眼对面，“你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回皇上，据属下所知，当初安郡王，似乎是也看中了长乐王妃。” 皇上的脸色一寒，声音陡然转冷，“你说什么？” !! 第三百二十七章 皇上之疑？ 那名暗卫似乎也没有料到今日只是稍微多说了几句话，皇上的脸色却都变了。 低下头，尽量地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回皇上，不过，自从长乐王夫妇成婚之后，长乐王妃见过安郡王的次数有限，而且，都是在一些公众场合上见过的。” “你的意思是说，长乐王妃极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辰儿对她存了什么心思？” “回皇上，目前来看，的确如此。不过，您是知道的。长乐王殿下向来心细，而且，男人与男人之间，只怕是很容易察觉出来的。” “朕知道了，多派些人，盯着辰儿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他的那个别院，看来，朕之前是对他太过放心了。这个孩子，只怕心思远比表面上看起来，更为深沉一些。” “是，皇上。” “来人，朕有些累了，去请皇后过来，就说朕的脖子有些酸。” “是，皇上。” 皇上与皇后夫妻多年，皇上每每身体有些疲惫之时，总是会愿意让皇后帮他捏捏肩，或者是扭一扭脖子。 这是多年来的习惯，换成了别人，皇上不放心，也不舒服。 关上了殿门，皇上侧身靠在了榻上。 皇后则是在其后跪坐着，正小心地为其松着肩。 “皇后，你觉得长乐王妃如何？” “皇上问阿暖？臣妾觉得这个孩子是极好的。既懂事，又是真的识大体。臣妾单独召见过方媛。据她所说，阿暖从不在老四的耳朵边儿上嚼舌根子。另外，当初老四要做长乐坊的事，还是她出了力。” “你说是沐心暖帮着老四将长乐坊给建起来的？” “回皇上，正是。听说，当时她不仅将自己所有的陪嫁银子都拿出来，还特意与老四商议，拿出了几样儿宝贝，在燕州拍卖，得来的银两，都给了老四。” “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孩子，倒是果真不错。” “还不仅如此呢。我听说，老四不是在燕州办了一处公学？” “嗯，是有这么回事儿。”皇上点点头。 “这里头的花费，她也是出了力的。她跟着老四，从来不觉得苦，自己的嫁妆贴进去了大半儿，但凡是听说老四有什么计划，也是照样支持。这样的孩子，实在是难得。” 皇后一边儿说着，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心有感慨道，“寻常的女子嫁了人，哪个不是生怕自己的嫁妆被夫家再给挥霍败光了？可是她却是不同。看到她，臣妾就想起了自己当年。” 皇上的眉心动了动，当年他们夫妻二人，也算是条件艰苦，虽说是皇子，可是因为当时战乱频生，要花银子的地方儿，实在是太多。 他的皇后，当年几乎就是将所有的嫁妆，都给变卖了，给他做了军费呢。 “她岂有你说的那么好？这世间的女子，有几个是能及得上你的？”皇上的语气中，略有不悦。 皇后轻笑，“皇上，您有臣妾这个妻子，那我们的儿子，就不能有一个像臣妾的妻子吗？” 这句话，似乎是瞬间就让皇上原本有些纠结的心，一下子，就豁亮了。 是呀，端木初泽是个什么样的人材？ 文可治国，武可安邦。 武，自不必说，三年的边关生涯，愣是让他小小年纪，就得了大雍战神的称号，更是让那些突厥人，闻风丧胆！ 而文？看看他现在对于燕州的一切，就能看得出来，这个老四，是个极其重视礼数文化的。 人人读书，人人崇尚礼制，那么，燕州，又岂能不安定？ 更关键的是，他不仅仅是提倡百姓们读书，也没忘了鼓励民间大办武馆。 算不得尚武之风，可若是真的有战事来袭，这些人，可就是能直接上战场打仗的。 “其实，朕心里头，也是最喜欢老四的，一心想着给他娶个好妻子，可是他当年，偏偏就只是看中了沐家的那个姑娘。朕也没法子，也是这些年来，咱们两个将他宠坏了。说是不让他娶沐心暖，他就去出家做和尚。” 皇后扑哧一笑，“这倒像是那个混小子会说出来的话，不过，依着他的性子，定然不会这么做。” 皇上似是想起了什么，也跟着乐了，“你说的对。他定然不会真的出家当和尚。到时候，若是朕将沐心暖赐给了别人，只怕他定然是会抢亲的。” 皇上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宠溺，又有些无奈，“说来说去，还是咱们给宠坏了。” “臣妾倒不觉得是宠坏了。比起明王和康王，臣妾倒是觉得，老四比他们两人都懂事。别的不说，就说这进宫来看臣妾，每次，也都是绝口不提前头的政务，只是单纯地来陪着臣妾聊聊天儿。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皇后瞧了一眼皇上的神色，再犹豫了一下，“跟阿暖和老四聊天儿，臣妾的心里头是轻松的，不需要防备的。” 这话，倒是真的说到了皇上的心坎儿里头去了！ 这种感觉，不仅仅是皇后有，他也有。 每每与太子和端木辰说话的时候，皇上都觉得自己得小心着些，免得再被他们给窥探到了什么，或者是算计了什么。 可是跟端木初泽？ 皇上心中一叹，这才是真正的孝顺呀！ 只是为了让他们这老俩口儿，日子过的舒心一些，轻松一些，却从来不曾想过，要从他和皇后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想想其它的儿子儿媳，就算是端木辰，也是没有这份儿心思的。 “说起来，他们留在京中的时间也不短了。你看，是不是也该下旨让他们回去了？” 皇后的手，明显就是停顿了一下，咬咬牙，“一切依皇上就是。” 皇上点点头，轻轻地阖上了眼，他的皇后，永远都是如此，贤惠、懂事。 “朕想过了，这次就让他们先回去，等到了明年你的寿辰时，再下旨让他们进京。你放心，朕知道你心里头也苦，朕都看着呢。” 皇后只觉得眼眶一热，没想到，皇上还是想着她的。 “多谢皇上了。” “来人，传旨吧，命他们三日后离京，不得有误。” !! 第三百二十八章 谢三的婚事！ 沐心暖和端木初泽接到了旨意之后，心里是既欢喜，又有些失落。 毕竟，又要离开自己的亲人了。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喜大于愁的。 既然日子定下来了，沐心暖与端木初泽就利用这三天的时间，到各个亲朋好友家都转了一圈儿。 这晚，天色极暗。 月亮没有了半分的光泽，就连那些小星星们，也都看不到什么光亮了。 整个夜空，都是昏暗一片。 一道暗影快速地在长乐王府内穿梭着，很快，就到了书房的门口。 “三公子来了？王爷正在哄小世子睡觉，您先稍候。” 谢三一愣，嘴角有些不自觉地便抽动了几下。 他因为一直装病，所以，有关他的婚事，自然也就被搁置了下来。 最近，屡屡被谢夫人提及，其目的，也就是想要将一个侍郎家的庶女嫁给自己。 谢三自然是不愿意的。 虽然自己是庶子，可是凭着谢家的家世，岂能娶一名小小的庶女为妻？而且，其家世一般，算不得什么高门贵族。 当初端木初泽答应了会帮他解决婚事，这一次，他一是来禀报一些事情，再则就是想要问一问，有关他的婚事，究竟如何了？ “你来了？” 谢三正沉浸在了自己的心事中，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先愣了一下后，连忙行礼，“给王爷请安。” “免了。你是为了你的婚事来的？” “回王爷，请恕属下无状，可是如今婚事被谢夫人逼的紧，虽然一开始家父也是不同意的，可是架不住谢夫人的再三劝说，所以。” “嗯，这件事，本王早已知晓，你放心。你就是不来，本王也正好要找人去问一问你。” “但请王爷赐教。”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便是娶一高门庶女为妻，这也不算是辱没了你的身分。二，则是有一名小吏的嫡女。当然，所谓的小吏，也是正四品的官员，你自己选吧。” “还请王爷能提点一二。” 谢三不傻，既然是王爷让他自己选，那么，定然就是还有内情的。 不然，一个四品官员家的嫡女，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去考虑的？ 自己再傻，也知道去选那名高门庶女呀，再怎么样，也是有些底子的，将来，或许会对自己有些帮助。 “问的好！本王还以为你会直接选了那位高门庶女。” 谢三低头，没吭声。 “这位四品官家的嫡女，说来，人品自是不错，而且，也是极其贤惠，生得也还算是周正。最关键的是，本王得到了确切消息，她的父亲，近日便有可能会得到提拔。” 谢三的眉心微拧了一下，抬头看着长乐王。 端木初泽轻笑了一声，“本王刚刚说的，正是京城指挥使的女儿。而这位指挥使大人，很快就将调入御林军，你以为，这代表了什么？” 谢三愣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了些许的不可思议，很快又快速地低下了头，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的失礼。 “有这样的岳家，以后，谁还敢小瞧你这个谢家的庶子？” “只是，只怕谢夫人不会答应。” “所以，我才要你现在就选。这个时候，他不过才是一介小小的指挥使，没有什么太大的权力，一旦你们的亲事订下之后，就要快速地交换庚贴，将此事敲订。本王相信，到时候，谢夫人，哭都来不及。” “多谢王爷提醒。那属下就依王爷之意，选这位嫡女为妻。” “很好。明日，就会有人与你父亲说了。到时候，你父亲只要点了头，那位谢夫人，还能说什么不同意的话？” “多谢王爷。” “先不必急着谢，本王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你的这位准岳父大人，不仅仅很快上位，而且，他还有一位很厉害的兄长。如今，就在燕州。” “王爷？” 端木初泽抬抬手，示意他勿急。 “说起来，此人你也当听说过，只不过，却是未必见过。” 看到了谢三脸上的几分猜测，端木初泽笑道，“正是本王之前的副将，于少宏。现在，他可是我燕州鼎鼎有名的大将军。有了这样的靠山，本王是不是等于让你吃了一颗定心丸？” 谢三大喜，“多谢王爷。” 的确如此！ 于少宏现在是燕州的大将军，手中的兵权定然不会太少，虽然是听命于端木初泽，可他仍然是大雍的将军。 有了这样的一层关系，将来，他谢三出头的机会，也就来了。 “机会，本王给了你，能不能把握，就是你的问题了。本王自然是会极力促成此事。而且，你放心，皇上也不会因为你与他的女儿订下了婚约，就不再重用他了。于少江此人，一生行事光明磊落，性子耿直，得罪的人，自然是不少，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入得了皇上的青眼。” “是，属下明白了。多谢王爷。” “嗯，好了，本王也没有什么要说的了。你呢？” 谢三这才想起自己今晚来此，还有另一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做。 “回王爷，属下发现，最近在谢家，似乎是已经开始出现了两种分化。貌似支持安郡王的人，较多了。” “哦？很好！端木辰，果然是忍不住了。这么早，就开始想要捍卫自己的地位了？你放心，他的一举一动，只怕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是，王爷。” “回去之后，不要着急显露你的才华，我会找个机会，让你有单独觐见皇上的机会，如此，你的前途，自然是无可限量。” 谢三一时激动，立刻单膝跪地，“多谢王爷照拂。属下感激不尽。” “你别急着谢本王，本王早就与你说过，本王既然是看重你，自然是会想办法提携你，当然，当年你姨娘的死，本王自然也会帮着你把仇报了。前提是，你的手中，要有足够的权利！如果没有权利，在谢家，你永远都是没有机会说得上话的。” “是，王爷。属下谨记。” “你回去吧，本王等着你的好消息。依谢夫人对你的偏见，只怕婚事一订，就会尽快地安排你们的婚事，等你成婚之后，机会，自然就来了。” !! 第三百二十九章 订下婚事！ 端木初泽与沐心暖三日后的一早，便踏上了行程。 城门才刚刚打开，他们一行人就出了京城。 这是沐心暖的意思，不想看到亲人送行，凄凄哀哀的样子。 徒惹了伤感不说，还让人依依不舍，多流下几滴伤心泪。 走之前，沐心暖又回了一趟沐府，给家里人带了些礼物，对于二房的事，她不想参与的太多，也没有那个心思参与太多。 所以，她那一天回沐家的时候，就没有想太多，只是陪着祖父多坐了一会儿，再将礼物全都交给了母亲，再由母亲一一去分。 说实话，她实在是不想看到二房的任何一个人了。 当然，小孩子，倒是可以例外。 马车上，沐心暖的心情有些低落。 任谁又要远离亲人了，而且这一走，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想见，心里头，也不会太高兴了。 沐心暖是个看重家人的人，所以，他的情绪，也就格外地低沉了些。 端木初泽也知道她的性子，没有说太多，只是抱着小宗华，时不时，逗上小宗华两句，另一只手，始终是揽在了沐心暖的腰上。 如此细微的动作，却让沐心暖知道，端木初泽这是不放心自己的。 想想自己这一路来的心情，想必自己的表情也是很难看的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小宗华？ “宗华，来，到娘亲这里来。” 端木初泽将宗华放在了一旁的毯子上，小宗华冲着沐心暖就爬了过去，嘴里头还咿咿呀呀的。 “怎么？现在心情好些了？” 沐心暖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让你担心了。” “哪有的事？别胡说！来，小宗华，亲你娘亲一个。” 一路上，走走停停，沐心暖的情绪也在宗华的影响下，很快就调整了过来。 沐心暖不知道的是，他们前脚刚走，京城，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谢家的庶子谢三，大名谢清宽，一直以来都是被置于城外的庄子上养病，说是身体太差，所以，一直不曾订亲。 这日，谢家主才刚刚下朝，不曾回府，就遇到了几个同僚一起说话。 很快，就自然而然地绕到了指挥使于少江的身上，得知他因为性子刚直，如今人至中年，可惜这前途仍然是算不得多好。 不过，倒是挺有福气，膝下一女，倒是让人格外的喜欢。 仔细一问，方知于少江家中只有一妻，不曾纳妾，两个通房丫头，也一直不曾有孕。 所以，于府中，也只有嫡子嫡女。 至于他们刚刚提起的这位于小姐，则是于少江唯一的女儿，听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才华，倒是不亚于当年的长乐王妃。 谢家主听到这儿，心思倒是一动。 很快，一位与他交好的下属道，“谢大人，此等妙人儿，谢大人何不考虑让人上门提亲，娶回家做儿媳妇？” 另一人却是摇摇头道，“人虽然是不错，可惜了，其父的品级太低，不过是一个四品的小官儿，而且，听说其祖上也不曾有人做过什么高官，怕是上不得大场面的。” 谢家的眉心一松，呵呵一笑，伸手捋了捋胡子，“正好我那个不成器的三儿子，一直不曾婚配，若是不介意，不如，就上门做一趟说客如何？” 众人一愣，想到了谢家的两位公子都已成亲，虽说谢家的家世不低，可是人家于家也不是那等让人随意作践的主儿，所以，自然是不会上门给人做妾的。 如今听到他提起了三公子，众人才想起来，谢家的确是还有一位三公子，只是一直以来对外称病，不曾见过呢。 很快，便有人应下此事，次日晚上，便借故到于家喝酒，趁着酒意，将来意说明白了。 于少江愣了片刻之后，倒是笑笑应了，末了，只说是嫁女儿，总要再问问夫人的意思。 不过，既然是他这个一家之主应了，也就算是成了。 于少江待来人走后，抿唇轻笑，摇摇头，“看来，我大哥所言不虚，谢家的人，果然是对谢三公子不抱有任何的希望。这倒也好，至少，我女儿嫁过去，也是门正妻。” 很快，谢于两家的婚事敲订，也过了文定。 谢夫人虽然是不乐意，可是老爷答应了，她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 更何况，对方虽然是嫡女，可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四品官儿家的小姐，能有什么本事？ 将来嫁入府来，还不是由着自己拿捏？ 谢夫人想的虽好，可惜了，事情，总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两人的婚期敲订，谢夫人为了显示出自己对于家小姐的喜爱，特意将婚期订得很近，说白了，也不过是向那些达官贵人们表示，她这个嫡母，对于这个庶子的重视。 可是但凡是当家主母，都知道，这是对于谢三的不在意，不喜爱，所以，才故意如此。 谢老爷自然是不会拘泥于这些小事的，不曾理会。 眼瞅着婚期将至，谢家也该将聘礼给于家送去了。 这天谢夫人正在看着单子，总共是备了十六抬的聘礼，虽说是有些少，可谢夫人知道，谢家从来就不曾有人重视这个庶子，所以，她怎么准备，都不会有人有意见的。 更何况，对方不过是小门小户，这些聘礼，已经不少了。 不想，还没有按单子上的对完，谢老爷就回府了，衣裳也没换，直接就到了后院儿。 “老爷今日回来的这样早？” “嗯，我记得昨日你说，明天就要给于家送聘礼去了？”谢老爷的脸色有些焦急。 “回老爷，正是。这不是礼单嘛，妾身正一一对看呢。” 谢夫人不明白老爷怎么突然就对一个庶子的婚事上了心，小心回答道。 谢老爷绕过了她，拿起了单子一看，顿时脸色就有几分的僵硬。 “老爷，可是有什么不对？” “就只有这些？”谢老爷的声音明显就有了几分的怒意。 谢夫人不敢与其辩驳，小声道，“回老爷，谢三不过是一介庶子，而且对方又是小门小户，所以，妾身觉得。” 不待她说完，就看到了老爷的一脸怒容。 !! 第三百三十章 肠子都悔青了！ “夫人以前总是明里暗里的说自己贤惠，我记得当初老大娶妻的时候，那聘礼是备了三十六抬吧？怎么？到了老三这里，你就可以给改成了十六抬？” 谢老爷冷笑一声，面色阴沉地质问道。 “老爷，这怎么能相同？您要知道，咱们的两个儿子娶的都是名门贵女，这聘礼自然是不能太过寒酸了。” “所以，老三的就可以？你哪只眼睛看出于家是小门小户了？嗯？不如你说给我听听？” 谢夫人一见如此情形，倒是吓得不敢说话了。 谢夫人明白，老爷不可能会无故如此，那么，定然就是在外头发生了什么其它她不知道的事了。 “马上去让人准备，聘礼三十六抬，但凡是当初老大家有的，老三这里也不能差了。若是有些许不对，看我如何与你算帐！” “老爷？” 谢夫人有些惊着了，以前无论是她如何地羞辱排挤谢三，也不曾见老爷如此态度，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不必多说了，就按我说的意思去办。我告诉你，于家可是我们谢家必须要拉拢的对象，懂吗？” 谢夫人完全就愣在了原地，弄不明白状况的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谢老爷看着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径自寻了一张椅子坐下。 “我得到了消息，皇上有意重用于少江。他早先本就是从一个小兵丁做起来的，曾打过不少的仗，这一次，皇上有意由他来担任京师重地的守卫，具体是什么职务，只怕，还要明天才能知道。” 谢夫人完全就傻了。 “怎么会这样？不过就是一介小小的指挥使，怎么会说被重用，就被重用了？老爷，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传的什么谣言？” “糊涂！此等要事，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品级在这儿，你以为我能得到这样的消息？” “那？老爷，我们与于家的婚事？” 于夫人这会儿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这眼瞅着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于少江竟然是要升官了？ 不想，谢家主想的却是与他截然相反！ 谢家主则是面色微有缓和，竟然是点头轻笑。 “幸亏当初我一听到了于家有女，才华不俗，便早早地使人订下了，不然的话，只怕，这拉拢于家，怕是还要再费一些功夫了。而且，如今两家成了姻亲，一直不曾站队的于少江，必然也就要站在了太子这一边儿了。” “老爷，您觉得，这于少江，最有可能担任何等职务？” 谢家摇摇头，“不好说呀。皇上的心思，太难猜了。就像是当初皇上破格提拔沐长安，当时多少人觉得沐长安根本就是走了狗屎运？可是实际上呢？” “这个人，在政事，从来不曾马虎，而且无论是大小事务，皆是处理得井井有条，如今已然是成了名副其实的百官之首。从他当了大行台中书令，到现在，还从来不曾有人上折子弹劾过他，再加上他的儿女也争气，特别是那个沐心暖，在皇上面前，简直就是受尽了恩赏。” 说到这里，谢家主难免又有些不高兴了。 “咱们家的那两个不争气的东西，整天就知道饮酒斗诗，一点儿正经事也不做！自以为自己曾得过什么大儒的赞誉，自己就是天下无双了？真是不自量力！” 谢夫人的脸色微红，自然是被老爷这话给羞臊的，分明就是在说她这个当娘的，平日里对他们太过宽纵了。 “让人将蝶园收拾出来，等老三回来，就住在那里。” 谢夫人一听，脸色更难看了，“老爷？您之前不是说，那是留给四公子成亲用的？” 这谢家的老四，虽不是谢夫人亲子，可是因为其母早亡，所以，一直是养在了她的名下的，虽不是正经的嫡子，可是因为自小聪明，所以一直都受到了谢老爷的宠爱。 “他还小，到时候再说。让人动作快一些，里头的一应器具，还有摆设，都要弄的贵气一些，我可不想，到时候人家于家娘家来人的时候，看到了自己女儿过的太寒酸了。” 这是在提醒谢夫人呢。 谢夫人暗自里磨了磨牙，没办法，也只能咬着牙应下了，“是，老爷。” 谢三很快就被人给接回了府。 一回府，先被请去了书房，谢家主一番训诫之后，才十分低调地回了蝶园。 看到自己的新住处，谢三的唇角微微上翘了翘，他明白，自己现在能住在这样好的院子里，不过就是因为自己那个还不曾过门的妻子的缘故。 看来，王爷为自己寻的这门亲事，果然是自己的一大福气。 谢三深吸了一口气，抬腿上了台阶，慢慢地到了屋前，伸手一推。 果然，里头的摆设，也俱是十分名贵，虽不及自己父亲的院子里好，可是至少，也不比已经成亲的两位兄长的院子差。 如此，便已是极好了。 谢家主命谢三回府的本意，是要让他亲自上门去送聘礼，以彰显出他本人对此事的看重。 另外，也是为了消一消此前京城中，那些对他不利的谣言。 一直说他是个病秧子的人，这一回，只怕是要仔细地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谢夫人咬着牙，那心就跟是让人给割了一块儿似的，疼得都快要失了血色。 总算是让人给备齐了三十六抬的聘礼，谢三，这才风风光光地出门了。 谢三亲自上门给于家送聘礼的消息一传出来，顿时，就惊动了整个儿京城。 倒不是他谢三如何的有名，而是之前一直盛传，这个人根本就是活不长久的，不是一个将死之人吗？ 怎么这会儿竟然是能好端端地骑马去送聘礼了？ 而谢三本人在街头一露面，便又引得了无数姑娘的芳心暗许。 谢三虽不及端木初泽生得那样俊美，可也绝对是一名儒雅的俊公子。 而且看其气色、举止，绝对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 一连数日，京城的茶楼酒肆，议论最多的，便是这位谢三公子了。 !! 第三百三十一章 谢三成亲！ 转眼，到了谢三与于少江的女儿于娜娜的婚期。 谢家主，早早地便让人做好了各种准备，排气阵仗，丝毫不输于当初的嫡子成亲。 于少江就在前不久，被皇上正式册封为车骑将军，统领城外东侧所驻扎的十万兵马。 这个消息一出，四方皆惊。 车骑将军，那可是正二品大员，而且，还是直接设有将军府的，直属皇上调遣，说是二品，可是手中的权利，却是堪比一品的。 这也正是后来谢家主为何要一力主张，亲自来准备这桩婚事，不过就是为了显出自己对于家的看重罢了。 要知道，在京城掌管着十万兵马，那可是无论是谁，都得对你礼让三分的。 当然，皇上之所以会突然破格提拔于少江，并非只是一时兴起。 一来，是因为朝中的武将，已经开始出现了断层的现象。 老的太老，少的太年轻。 而于少江这样的，正值三十余岁，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事不少，行事自然也就稳重的多了。 再则，他为人刚直，这才是皇上重用他的根本原因。 这样的一个人，可是一个比较认死理儿的，一旦认准了谁是自己的主子，那是说什么，也不会轻易地叛主的。 谢三身穿一身大红色，一手牵着红绸，气宇轩昂地进了谢府。 新郎新娘都到了，自然就是要先准备行拜堂大礼了。 只是，礼官才刚刚要开始唱礼，便听得外头有人高呼一声，“太子太傅，江大人到！” 众人一愣，谢家主四处看了一眼，他不记得自己有请这位大儒前来呀。 这位江大人，是个性子有些古怪的，虽说是任太子太傅，现在亦是在教导安郡王，不过，此人的言行颇为直正，虽说不得安郡王喜欢，可是皇上和太子，对其都是有几分的敬重的。 特别是太子，这位江大人，可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的恩师，总共是教了太子十年之久，所以，无论是何人，一听到了这位江大人，自然都是恭敬居多。 传言这位江大人性情有些别扭，一生收的学生，亲自教导的，也不曾超过三个。 一个是太子，这是正儿八经行了拜师礼的。 再一个，便是长乐王端木初泽，听说当初，还是这位江大人，对其数次围追堵截，这才算是将其给收为徒弟了。 至于安郡王，江大人倒是从来不曾想过要收他为徒，在外人看来，许是觉得他既是太子的师父，若是长孙殿下也拜其为师，只恐有些不便。 可是只有真正的接近皇权的人知道，这位江大人，看不上端木辰，这才是他一直不肯收其为徒的真正原因。 当然，也有一些学子们，仰慕其才名，江大人也只是会挑选着一些还不错的，收个学生，不过，一般也不会亲自授课，只是偶尔得空了，会提点一二，饶是如此，也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挤破了脑袋想进他江大人家的大门呢。 可惜，整个大雍，能被也看上的，还真是廖廖无几。 其中，倒是难得的，有沐家的沐清轩，一直跟随其左右，倒是时常得其点拨。 “原来是江老来了，请。” 江大人点点头，一头花白的头发，看上去倒是仍然精神，“老夫不请自来，不知谢大人可会介意？” “岂敢岂敢？您可是太子太傅呀！原本的确是想着请您前来的，只是怕您觉得犬子无才，污了您的脸面，所以才不敢给您下贴子呀。” “哈哈哈！谢大人过谦了。” 江大人说着，扭头道，“怎么？清宽，见到了老师，还不行礼？” 谢清宽立马先行了跪礼，“不知先生会来，清宽惶恐。” “哼！你这个浑小子，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为何不肯请我来？是觉得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不能来观礼了？” “徒儿不敢。先生，前几日偶遇师娘，说您的身体微恙，所以，弟子才。” 沐清轩走了过来，笑道，“先生，谢师兄也是担心您的身体，您可千万不能冤枉了好人。” 说着，沐清轩冲着谢三一抱拳，“恭喜谢师兄了。我陪先生到那边坐，一会儿等你敬酒。” “有劳沐师弟了。” 沐清轩说完，便搀起了江大人，“先生，走吧，我们到一旁坐着观礼，站得久了，怕是您的腿疾又犯了。” “嗯，好！一会儿，你要替为师多灌这个浑小子几杯，成亲这样的大事，都想瞒着我，着实该打。” “是，先生。一会儿弟子一定替您出出气。” 这自然就是玩笑笑。 可是整个喜堂里的气氛，就有几分的怪异了。 谢家主自己也没有想到，当初自己的几个儿子那般聪明好学，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老人家的眼，倒是这个庶子，不声不响的，竟然是成了他的弟子？ “行礼吧。” 等到酒宴散去，谢三送走了所有的宾客，被人叫到了书房。 谢家主不可能不会多心，一直对外称病的这个三儿子，不仅仅是没病，而且还拜在了江大儒的名下，这说明了什么？ “父亲，您叫了孩儿来何事？” 看着仍然是有些清瘦的谢三，谢家的眉心微动了一下，“这些年，是我忽略了你，不过，你倒是让为父太过意外了。老三，看来，你之前藏的也是太深了。” 这话，分明就是有了几分试探的意思。 谢三不慌不忙，“回父亲，当初儿子在城外的庄子上养病，正好有一处鱼塘，儿子便时常去那里钓鱼读书，无意中，与先生偶遇，相谈甚欢。父亲是知道的，儿子极少出门，所以，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名闻天下的江大儒。” “哦？后来呢？” “后来，直到有一次沐清轩与他同来，儿子才知道，他的真实身分。不过，当时儿子以为，自己不过谢家庶子，不起眼，怕是先生也不可能会看得上，所以，此事便一直不曾告知父亲。” 谢家主拧了一下眉，这话，倒是与他先前打问的，一模一样。看来，他倒是不曾说谎。 “那你装病又是怎么回事？” 不想谢三竟是苦笑一声，“父亲，儿子不是想说嫡母的坏话，只是，您觉得，儿子若是不寻个由头搬出去，还能有命活到现在吗？” !! 第三百三十二章 搬出去住？ 谢三这话说的有些伤感，并不是很强势，无论是从语气上，还是从态度上，透露出来的，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苦涩。 谢家主随着他这话，身子瞬间便是一阵僵硬，忍不住开始细细地打量起这个他一直不曾关注过的儿子。 这是他的第三个儿子，虽然其生母出身不高，可是其容貌，却是生得十分艳丽的。 或许因此，谢三才成为了整个谢家，生得最为俊美的人。 谢三的姨娘还活着，只是多年来，一直是常伴青灯古佛，极少出来走动。 谢家主甚至想不起来，他有多久不曾见过那个女人了。 是三年，还是五年？ 隐约记得，当年的那个舞得不似真人的姑娘，将他整个心，都给占了去。 只是多年过去，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何曾断过？ 女子便是生得再貌美，看的久了，也难免会有些厌烦。 谢家主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男人嘛，就当如此。三妻四妾，美人儿相伴，没有什么不对劲的。 可是现在，对上了自己儿子的那种哀伤的眼神，他突然就有些心虚了。 “这次成亲，你姨娘也没有从佛堂里出来？” “姨娘说，她早已不理尘间俗事多年，倒不如住在了佛堂里清净。不过，明日敬过茶之后，儿子会带着妻子去给她行礼的。” “嗯，的确如此。” “父亲，儿子知道姨娘的出身不高，身分卑微。儿子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要求。儿子是庶子，如今成了家，也就是大人了。您还是将儿子分出去单过吧。至少，府里头，还能多一些安宁。” 谢家主一愣，想到了于氏的身份，脸色微寒。 “此事休要再提，你是我谢家的儿子，我还活的好好的，谈什么出去单过？你就安心在府中住着就是。蝶园那里，回头有什么事，让你妻子去找夫人就是了。” “是，父亲。” 谢三也不再坚持，多年的相处，他自然知道这位父亲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他不喜欢被人顶撞，不喜欢被人忤逆。 而他，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碰他的逆鳞。 回到了蝶园，灯火通明，因为是新婚夜，所以，这一晚，喜烛是不能熄的。 次日一早，夫妻两个便梳洗好了，早早地一起去主院给父亲和母亲敬茶。 一路上，于氏都很小心地落下一步，不敢走得太快。 事实上，于氏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她的夫君，今日走路，竟然这样慢。 “还疼吗？我是不是走的太快了？” 听到他问自己，于氏的脸色泛红，这才明白了他会走慢的主要原由，原来，竟然是担心自己的身子不便？ “还好，多谢夫君。” “谢什么？我们是夫妻了。以后这谢家，就只有我一个人是你的亲人了，我若是不照顾着你，不心疼你，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话说的声音不高，好在几名跟过来的丫环都是于氏的陪嫁，所以，谢三也不必担心什么。 于氏的眼眶一热，“夫君？” “以后我们就是夫妻了。夫妻一体，你照顾我的起居，我也得心疼着你。以后蝶园的事情，都要由你来打理，我身边的人，都不会进后院儿，所以，后院儿的这些人，你自己看着处置，不必顾虑。” 于氏愣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在告诉她，蝶园的那些下人，他一个都不信。 于氏也是聪明人，点点头，“好，我明白了。夫君放心，妾自然是会打理好蝶园的一切的。” “嗯，谢夫人是个很聪明的人，能言善辩不说，而且，还十分擅长做戏，你自己小心些。你是我的妻子，娶你进门，自然是为了我的后半生有个依靠，不是为了让人家欺负你的。” 于氏这回可是有些无法淡定了。 “夫君，你的意思是？” “不管什么事，都不要怕闹大了。反正我是有些要搬出去的，只是父亲不依，觉得是一家人，不当搬出去。若是闹得大了，怕是父亲也拦不住了。” “是，夫君，妾身明白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敬了茶，谢家主命人赏了谢三一套文房四宝，赏了于氏一幅前人的名画。 于氏向来喜欢这些东西，看到了公公的赏赐，便知道公公也是用了心思的。 到了谢夫人这里，她倒是有心为难一下，可是在接收到了老爷递过来的冷冷的警告眼神后，也不敢再有什么，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些训诫的话，再分别给了二人赏，这茶，也算是敬完了。 等到给两位兄长及嫂嫂敬茶时，自然是不必跪拜的。 不过，这四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是不泛着酸气的。 谢三也只当是没听到，不曾理会。 反倒是谢家主，不悦地皱了皱眉。 等到一起用膳，于氏很自觉地便站到了谢夫人身侧，想要服侍婆婆用膳。 因为这是新婚的头一日，所以，难得的，一家人，是在一起用膳的。 谢三的眉心微紧了一下，他可不记得哪位新娘子成婚的头一日，就要侍奉公婆的。至少，在他们谢家，他不曾见过。 谢家主只是淡淡地往谢夫人那里扫了一眼，谢夫人何等聪明之人，岂会不明白？ “行了，都是一家人了，咱们谢家，也不兴那一套。都坐下吃就是了。这服侍的事儿，交给丫环们去做就是。” “是，母亲。” 于氏也很乖巧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慢慢地吃着。 倒是谢三给她布了一道菜，“昨天听说你爱吃这个，尝尝看，我们谢府做的，与你们于府做的，有何不同？” “多谢夫君。”于氏脸色微红地夹起来吃了，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不曾言语。 看到这对儿夫妻恩爱，老大和老二家的媳妇，自然是有些不乐意了。 可是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儿，也实在是不好发做，都只是十分不友善地瞪了一眼过去，没敢吭声。 一连两日，谢三与于氏的日子，倒也过得简单惬意。 到了第三天，便是于氏回门儿的日子了。 !! 第三百三十三章 入朝为官！ 于氏回门儿，谢三这个夫君跟着一起回去，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的。 谢夫人也命人早早地准备好了礼物，这场面上的事儿，总得看得过去。 谢府上下，也就在谢三回府之后，整个府里的风向，似乎是就在发生着极其微妙的转变。 就连谢三姨娘所住的佛堂里的膳食，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谢三和于氏自成婚后，便每日都去看望她，陪她说说话。 谢夫人看到他们夫妻两个回门儿了，则是冷笑一声，“于氏？哼！不过一个庶子的媳妇，想整治你，还不是手到拈来？” 没想到的是，谢三人还在于府呢，就被宫里头来人给叫进了宫，说是皇上宣诏。 谢三颇有些意外，那位传旨公公倒是看着和气，“回三公子，奴才本来是要去谢府的，后来想到今日是三夫人回门儿的大日子，想来，您定然就在于府呢，所以，直接就到了于府来传旨了。想不到，还真是给猜对了。” “有劳公公了。” 原来，那位江大儒举荐了谢三到吏部任员外郎一职。 这员外郎的职位并不高，从五品。 可是吏部和兵部，都是手中有实权的。 特别是吏部，全国上下官员众多，许多具体的事宜，都是由员外郎去负责督促的。 所以，吏部的员外郎，官职不高，却是一个实打实的肥缺儿。 而身为大行台中书令的沐长安，对此人的印象也还不错，不过，鉴于他与自己的儿子是师兄弟，也就不表态了，算是避嫌。 “嗯，朕早就听到了江太傅说他之前新收了一个学生，心思灵透，虽不及老四，却是个老实肯学的。今日，朕初见，倒是看着还不错。沐卿以为如何？” “回皇上，吏部员外郎一职，品级不高，可是手中的差事却是不少，倒是一个可以锻炼人的地方。” “好！那就如此定了。明日，你倒到吏部去报到吧。”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谢三直到出了宫门，仍然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了。 他虽然早就知道长乐王为他在暗中布置了一切，可是没想到，果然如王爷所料，只待自己成亲，那么，后头的一切，自然也就顺遂了。 想到，之前王爷曾说过，皇上不喜用太过年轻之辈，觉得其言行草率轻妄，不够稳重。 纵观皇上在位多年，真正提携年轻后辈的时候不多，而长乐王十几岁便上战场，也实在是头一遭。 不过，好在王爷并没有给皇上丢脸，三年征战，还给自己赢得了一个战神的名号。 现在，这个机会到了自己的头上，无论如何，自己都要好好地把握才是。 与此同时，谢三更是觉得自己是跟对了主子。 长乐王人不在京城，可是这里的一切，似乎是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想想将来有岳家的扶持，再加上了王爷的暗中相助，他想在谢家翻身，指日可待。 谢家主并不隶属于吏部，再加上早早地去了一趟太子东宫，后来又回了衙门，等到他快要回府的时候，才听到了有人过来跟他道声恭喜。 谢家主自己还有些懵呢。 这些人没事儿吧？ 这个时候，恭喜自己什么？ 若是老三的婚事，这会儿说恭喜，是不是有些晚了？ 等到后来，才弄明白了，敢情是自己的三儿子，今日竟然被皇上召见，而且还直接就给了一个从五品的官职，这个恩宠，来得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等到谢家主一回府，才被告之，说是谢三两口子还没回来呢。 谢夫人看到了老爷的脸色似乎是有些焦急，觉得是个好机会，小声道，“老爷，您瞧，这才过门儿几天呢，这回个娘家，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莫不是想着留宿在娘家了？” 谢家主看了一眼天色，的确是有些暗了，也差不多是到了用晚膳的功夫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 “老爷，妾身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三儿媳妇，还是要多学学规矩才成。” 谢家的眉眼一紧，便听得外头有人来禀报。 “启禀老爷夫人，三公子刚刚让人带话儿回来，本来是要回来用晚膳的，可是江大人极力相邀，三公子说既是恩师相邀，不敢不从，所以，便带着三少夫人去了江府，说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要去给江大人夫妇磕头行礼。” 谢夫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只以为他这是在故意显摆自己拜在了江大人的门下，有些不忿道，“去拜见恩师就去拜见，非挑着这会儿做什么？” 谢家主却是明白了，笑着点点头，“做的好！对了，三公子可曾带了礼物？” “回老爷，三公子本来是要回来再备薄礼。可是三少夫人说怕是有些晚了，于夫人给备了一些，另外，他们又到徐家点心铺子，给江夫人买些糕点。” “嗯，也好。反正也是成了亲，不分你我。看来，亲家对这个老三，倒是很喜欢。” 连礼物都帮着女婿备好了，谢家主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觉得自己的儿子争气，至少，在于将军那里，是不拿他当外人儿的。 谢夫人一愣，老爷什么时候这么看重这个庶子了？ “去将管家和帐房叫过来。” “是，老爷。” 谢夫人不明白他想做什么，“老爷，您这是？” “老三明日就要到吏部任职了。这官服，怕是还要再等两日才能出来。这一旦入朝了，将来要用银子的地方，自然也就多了。以后，老三的月例涨成五十两，至于老三媳妇儿，就涨成二十两吧。” 谢夫人直接就呆了！ 她自己的月例才二十五两，自己的两个嫡儿媳妇才十五两，怎么这个庶子的媳妇，就要涨成了二十两？ 再想到了自己两个儿子，每个月也不过才有三十两的月银，这？这岂非是太过看重那个庶子了？ “老爷，是不是太多了？” 谢家主一瞪眼，“什么就多了？你懂什么？他是入朝为官的人了，能跟之前比吗？再说了，老三的官职可不低，这才一入朝，便是从五品，而且还是实差。” !! 第三百三十四章 回娘家吧！ 谢三公子直接入吏部任职，而且从宫里头传出来的信儿，还是皇上有意让他历练。 于是，早先一直被皇上打压的谢家，似乎是又开始有了扬眉吐气的苗头了。 在谢家主看来，皇上之前一直对谢家不满，那是因为谢家旁支，的确是有些太过了。另外，就是因为之前他们敢插手了那十万石粮草的事儿。 好在过去了些时日，皇上到底还是看重这些年来谢家对大雍的忠心，这是有意再重用谢家了。 在他们看来，谢家是太子妃的娘家，如今太子妃病重，若是谢家再继续被皇上打压，只怕，谢家将永无出头之日了。 现在太子妃的身体，是每况愈下，整个人，已经是消瘦得不成样子。 这个时候，传出皇上破例让谢三入了吏部的事儿，倒是可以让太子妃宽宽心了。 自从端木初泽和沐心暖走后，端木辰似乎是就变得越发忙碌了起来。 至于在忙些什么，安郡王府的后院儿，怕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谢三总算是顺利入朝，远在燕州的端木初泽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倒是笑着点了点头，总算是放了心。 而谢家人，则因为谢三的入朝，有的嫉妒，有的想的更为荒谬。 觉得这是皇上有意要重用谢家，先拿谢三这个不起眼的来扶一扶，再往后，真正要重用的，自然就是他们谢家嫡系了。 所以，谢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则是在自己的温柔乡里，做着美梦。 谢家的这两位嫡出的公子，也不是草包无能。 只是他们向来倨傲惯了，不以为自己这样身分的人，是一个小小的庶子能比得上的。 所以，即便是谢三有了品级，他们两人，仍然是不拿他当回事儿的。 他们兄弟俩不重视，可是谢家主却对谢三极其看重。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儿子，这才一入朝，难免会有些事情不懂，所以，每日都会单独与谢三在书房说会儿话，指点一二。 而谢三，也的确是从父亲这里，学到了之前在江大人那里没有学到的东西，比如为官之道。 谢家主其实想的还是很长远的。 一来，这是自己的儿子，将来无论是在朝堂上风光了，还是出了差错，不免都会让人想到了他这个父亲。 正所谓，子不教，父之过。 同样，若是儿子太优秀了，自然也不可能会没有他这个父亲的功劳。 再者，谢三虽然是入了吏部，可是他现在也很肯定，皇上只怕暂时不会再重用谢家的其它人了。 事实上，他的职位一直不曾有所变动，就已经是皇上格外的恩典了。 谢家主到底是年纪大，经验多，所以，他自然是不可能会如同两个儿子想的那般天真，真以为谢家的嫡系，才是皇上看重的。 皇上是什么人？ 一代明君。 他看重嫡庶之分，可是却不代表了在为人和为官上，也只注重嫡庶！ 皇上更看重的，是人品和才学。 现在，种种迹象表明，他的这个三儿子，才是这一辈的谢家子嗣中，最为优秀的一个。 就算是将来皇上不肯再重用谢家其它人，可是至少，这一辈中，还有一个皇上看上眼了的谢三在。 谢夫人对于老爷不遗余力地教导这个庶子，自然是有些不乐意的。 可是再不乐意，她也没办法。 只能是暗地里头想些法子来折腾于氏，这才能让她的心里头好受一些。 这日，谢三回府较早，也没有让人通禀，直接就进了寝室。 一进门，便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正坐在榻上，她的奶娘正拿热帕子慢慢地敷着，眼里头还噙着泪。 “小姐，您虽然出身不及谢夫人富贵，可是自小到大，也都是老爷夫人捧在了手心里的宝，何时受到过这等的欺负？这谢夫人，也实在是太不拿您当人看了。这才几天，您瞧瞧您这双腿？” “无碍，奶娘不必担心，只不过是青了一些而已，不会有事的。” “怎么就不会有事了？小姐，您和姑爷成亲没多久呢，万一这段时日，您要是有了身孕怎么办？这哪里架得住夫人这样折腾您？” 于氏苦涩一笑，“罢了。夫君在外头也不容易，你快些敷好了，就将东西们都撤了，免得一会儿夫君回来再看见了。” “小姐，您事事为了姑爷考虑，他可知道您受的这些委屈？” “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那是他的嫡母，还能对她不敬？夫君才刚入朝，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传出任何对夫君名声不好的话来的。” “小姐！”奶娘一抬头，看到了站在落地罩前的姑爷，一时噤了声。 于氏看她表情怪异，一回头，自然也看到了谢三。 “夫君今日回来的怎么这样早？” 于氏说着，就要下来。 谢三连忙上前将她给扶住了，“别动！我看看。” 谢三看着妻子的膝盖处，青中带紫，眼底一酸，自己虽然是说一定要好好疼她，可是自己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守着她。 “奶娘，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亲自送少夫人回娘家。若是有人问起，就只说是少夫人身子有些不适，想要回娘家小住。” “是，姑爷。” “夫君？” “娘子，你听我说，我亲自送你回去，等每日我都会去岳父那里用午膳和晚膳，你也记得要跟岳母说一声儿，别不给我做饭就成。” “怎么会？”于氏眼中带着泪，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有些事，我不能直接与其对抗，可是也不代表了，我就能让她随便地欺负你。我说过，你不该瞒着我任何事的。还有，走之前，你将咱们屋子里的那两个一等丫头给发落了，我不想再看见她们。” 于氏一愣，倒是一旁的奶娘的身子僵了一下，脸上倒子多了一分笑。 “她们？” “按我说的做。将她们发落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若是她们闹腾，直接就送到夫人那里，由她处置就是了。” 于氏有些怔怔地点了头，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等到谢三去外头吩咐人备车的时候，奶娘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于氏才明白过来，脸色微变了变。 !! 第三百三十五章 谢三的精明！ 于氏新婚后不久，便被谢三少给亲自送回了娘家。 不过两三日，京城便有了各种版本的流言，有的说是谢夫人容不下庶子和儿媳，对于家小姐，太过刻薄，以致谢三少看了心疼，无奈之下，只得将人送回了于家。 也有人说，是谢三少不喜于家姑娘，所以，才会将其遣送回家。 可是有人看到谢三少日日去于府，而且每次去的时候，都会待上一个多时辰才会出来。 进出于府时，脸色也是极为欢愉的。 于是，这些看热闹的人们，倒是弄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谢家主自然也听到了些许的风声，这日，谢三才刚刚回府，就被叫去了书房。 “怎么回事？为何将你妻子送回了娘家？” 谢三不出声儿。 谢家主的眉头一紧，“外头的传言是真的？” 谢三仍然低着头，一字不发。 谢家主看到这样的儿子，一时觉得他跟自己竟然是有些像，似乎是有些固执，还有些倔强。 “怎么？说不出口？” “父亲，您还是让儿子出去单过吧。” 终于，谢三出声儿了，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谢家主更为不喜。 “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儿子，你自然就要住在谢府。我还没死呢！” 谢三紧紧地抿着唇，没有出声儿。 他越是如此，谢家主就看着越是心烦。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也算是新婚，这会儿就让新媳妇去住娘家，合适吗？还是说，你的妻子太过娇气了？” 谢三冷笑一声，“娇气？父亲不妨去仔细地打问一下府中的下人吧。若是儿子再不将娘子送回娘家，只怕父亲就等着于将军上门来闹吧。” “什么意思？” “父亲难道没有听说，当初儿子送娘子回娘家的时候，是一路将她抱出去的？若不是我将她送回去的及时，只怕用不了几日，她的那双腿就要废了。您觉得于将军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谢家如此地欺负人？” 谢家主一惊，“果真如此严重？” “儿子说什么都是徒劳。说多了，只怕您会以为我是不敬嫡母。可不说，儿子的娘子只怕就没多久的命了。” 话落，谢三的眼圈儿红了，“父亲，说实话，儿子很感激您给儿子订的这门亲事，于氏是个好女人，对儿子也很是体贴照顾。如果不是因为那日儿子回来的早，正巧看到了奶娘正在给她涂药，否则？” 谢家主的神色微变，这个儿子小时候受了那么多欺负的时候，也不曾见他掉过一滴眼泪，可是这会儿却为了一个女人？ “你先回去吧。” 谢三行了礼，退了出去。 出了院子，谢三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有些红的眼眶，此时，微微泛些喜色。 很快，谢家主就派人仔细地将这些日子府中所发生的事，无一俱细地查了出来。 谢家主的脸色阴沉，怒气冲冲地去了主院。 这正是谢三的精明之处，许多事，他身为男子，自然是不能太过较真了。否则，不仅仅是不会让父亲信了自己的话，反而还会让父亲觉得自己太过拘泥于后院之中，不成器。 回到了蝶院，谢三命人都退下，娘子临走前将那两个丫头给打发了，倒是能让自己清净一些了。 谢家主到了主院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给了夫人一巴掌。 “老爷？”谢夫人完全就被打懵了。 谢夫人对于外头的流言，自然也听到了一二，不过，对此她早已想好了说词，当然，是想着要给谢三夫妇扣上一顶大大的不孝的帽子的。 “你闭嘴！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要拉拢于家，你倒好，处处难为老三媳妇儿不说，竟然还想着在这个当口儿给老三添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家主不理会这府中之事也就罢了。 一旦他要插手，自然是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的。 他是一家之主，这主子的威严在这儿摆着，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地糊弄过去的。 “老爷，妾身冤枉呀，妾身没有。” “没有？我看你都吃了豹子胆了！来人，将这几个不长眼的狗奴才，拉下去，重打三十板子！” “是，老爷。” 管家在外头候着，立马一招手，就人上来，直接就将夫人跟前的几名婆子给揪了出来，趴在了长凳上就开始打了。 管家是老爷的人，自然是只听老爷一人的吩咐。 很快，主院这里闹腾的事儿，就传到了其它两位少夫人的耳中。 “来人，将院门关了，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老爷。” 谢家主扭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因为想着你是我的夫人，我真该让那些小辈们进来看看！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让我发现你还敢忤逆我的意思，你不妨试试看，我会不会休了你！” 谢夫人直接就打了个激灵，脸上生疼生疼的。 垂了眼睑，态度也明显地就卑微了许多，“老爷，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你明日派人去给于府送些厚礼过去，然后再派几个得力的人，将老三媳妇儿给我请回来。若是她回来，也便罢了，若是不回来，你也就不必在这儿待着了。” 谢夫人吓得身子一颤，连忙颤颤微微地应了。 自成亲后，这么多年，这还是老爷头一次对她发这样大的脾气。 谢三不是一个咄咄逼人之人，更何况，他也知道，谢夫人能稳稳坐在了夫人的位子上，最重要的，是她良好的出身。 所以，谢三没有让夫人太为难，当天后晌，便和于氏一同回府了。 谢夫人以身体不适为由，不曾见他们，只让他们先回去休息。 经此一事，这谢府上下，再也没有谁敢对三公子和三少夫人不敬了。 就连先前有些倨傲的两位少夫人，这会儿也是尽量地避着三少夫人走，免得再被搅进什么事端里头去。 谢府上下，也因为这一事，而暂时平静了下来。 于氏借着这个机会，将蝶园里的一些不干净的人手，都给清了出去，倒是让谢三，对她更高看了一分。 !! 第三百三十六章 圣旨到！ 京城的动静，一丝不落地传到了端木初泽的耳中。 一晃，他们夫妻二人回到燕州已是两月有余。 天色已是转冷，这个时节，他们王府里，也已经是燃上了地龙。 这两个月里，燕州倒是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大的波动。 唯一的两件喜事，一件是楚楚与付宏扬总算是成亲了，也算是了了端木初泽和沐心暖的一桩心愿，而另一件喜事，便是小宗华在前些日子，竟然晃晃悠悠地会走了。 这才十个月多一点儿，人就学会走路了。 端木初泽将这个好消息，也在给皇后的家书中写了进去。 小宗华因为会走路了，却更加不方便照看了。 沐心暖因为小宗华的事，心思一大半儿都放到了他的身上，之前还有楚楚的婚事在操持着，现在楚楚成了婚，也回了门儿，基本上也没事了。 女学那边一切步入正轨，刘夫人也熟悉了女学的相关运作，又提携了一个后辈，女学这里沐心暖也是去的很少了。 一切顺利，沐心暖觉得心里头也清静了不少。 端木初泽对于沐心暖将心思大都放在了宗华身上，略有些不满。 一方面，是觉得阿暖冷落了他，他的种种福利，也都要被这个小宗华给抢了。 另一方面，在他看来，慈母多败儿。 如果沐心暖将太多的心思投在了宗华的身上，对于他将来的成长，也是十分不利的。 为了避免将来自己的儿子不至于太没出息，或者是太过纨绔，所以，端木初泽觉得自己有必要与妻子好好地谈一谈。 “阿暖，你这样会将宗华宠坏的。” 沐心暖看他一眼，不理会，再看看前面正在跟荣月一起玩儿躲猫猫的宗华，有些不悦道，“怎么？难道我自己的儿子，我还不能宠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宠孩子也是要有个度的。你看我们的宗华这么大了，也会走了，有些事情，我们现在就应该培养他。” “什么？” “比如说吃饭。不能惯着他。不能让他在前面跑，大人在后面追。这样只会将他宠坏的。只会让他觉得别人伺候他、惯着他，都是理所当然的。这可不成。” 沐心暖的眉心微微蹙了一下，有些没有想明白。 “阿暖，我们现在只有这一个孩子，将来他是在袭承了我的爵位的。你想想，等到我们百年之后，你是希望我们的儿子是跟我一样，是一个能独立自主的人，还是希望他跟寻常的富家公子一样，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 “怎么可能会不会？大不了我们早些找人给他开蒙就是了。” “阿暖，你说的是一些学识、本事。我说的不是这个。你要明白，一个人长大了是否有本事，重要的不是他能做多少诗，能背多少书，而是这个人的品性如何。” 沐心暖似乎是听的受到了些许的触动。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只是，阿泽，你说的这些品性，当真就要从孩子这般小的时候开始注意？” “自然！这样，他是男孩儿，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更要尽心地教导了。从今晚起，他不能再与我们一起睡。另外，以后吃东西，他吃就不吃，不必硬惯着他。若是他饿了，自然也就吃了。” 沐心暖听着有些小小的心疼，“这样果真行吗？” “阿暖，孩子的成长，就是一个过程。我们不能只注重一个结果，却忽略了过程。” 沐心暖越听越迷糊，觉得自己怎么就像是听天书一样了？ “阿泽，照你这么说，我们的儿子，是不是要从小就得吃苦受累？那他生在了富贵家，与生在了寻常人家有何不同？” 一想到要让儿子去吃苦，沐心暖的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端木初泽自然知道她的想法，劝道，“阿暖，我们的儿子，生在了长乐王府，不仅仅是有着与生俱来的富贵和权势，同时，还有他将要担当起来的责任。” “你想想，他现在就已经是长乐王府的小世子了。将来，等他有了弟弟妹妹，是不是应该成为他们的典范？还有，燕州的子民们，生活是否富足，这是不是他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 沐心暖一时无语，还真是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好一会儿，她才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怕我将他给惯坏了？” 端木初泽一乐，“行了，你知道我的心思就好。你放心，我们的儿子，将来自然是最好的。不仅仅是文采武略，更是因为他独有的人格魅力。” 一晃，已是到了年底。 沐清夜和沐清远这两个出外游学的人，也总算是回来了。 “长姐！” 远远地，沐清远坐在了马背上，就看到了自己的长姐正着了一件儿大红色的斗篷，等在了城门口。 眼眶一红，手中的鞭子一挥，奋力地朝着城门行去。 沐清夜也没想到，沐心暖竟然是会亲自到城门口来接他们二人。 “给长姐请安。” 下了马，两人齐齐地先行了礼。 看着明显是又黑又瘦的两人，沐心暖的眼眶一热，“回来就好。这些日子，可是把家里人都担心坏了。我们回家，走。” 沐心暖的一句话，让两兄弟的心里头顿时就觉得暖烘烘的。 “你们姐夫也是念叨了几天了，说是王府一切都准备地差不多了，就等着你们两个回来了。你们之前过年，都是在京城，在沐家。这一回，就在燕州过个年节，看看燕州的习俗，与京城有何不同。” “让长姐担心了。” 沐心暖笑着看了两个弟弟一眼，摇摇头，“阿夜，你将阿远照顾地很好，让你费心了。” “不敢！长姐，阿远也是我的弟弟，应该的。” 沐清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长姐，外头太冷了，你快上马车吧。我们先回王府，正好带了好些的礼物给小侄儿呢。” 长乐王府，处处张灯结彩，到处都洋溢着新年的喜气。 “圣旨到！” 正当一家人才坐在了一起，准备喝几杯的时候，京城突然就来了一道圣旨。 !! 第三百三十七章 前往祁山！ 皇上的旨意其实很简单，无非也就是一些挂念小宗华的话，又给了不少的赏赐。 而当内侍宣读完圣旨之后，便见内侍极其隐秘地自袖间又取出了一封密函，明黄色。 “王爷，这是皇上的密旨，请您自己翻阅。” 端木初泽的神情不变，只是让人拿了谢仪，送了几位出去。 沐心暖看到了那一抹明黄色，那是因为端木初泽无心瞒她。 不过，她也明白这密旨的不同。 吩咐大家先吃着，便看到端木初泽一人去了书房的方向。 很快，大家也不过是才吃了个半饱，他就回来了。 “怎么不等我？你们还真是过分呢。”端木初泽半开玩笑道。 沐心暖笑道，“还以为你要在书房用膳呢。我已经吩咐人去给你准备了。早知你回来，就该等一等你的。” 端木初泽坐下，让人将小宗华抱了过来，就在他和沐心暖的中间让他坐了。 小宗华坐的椅子是与旁人的不同，略高，而且四周都是木板，最重要的是，他的身前，是约莫半尺来宽的一个台面儿。 用端木初泽的话说，这就是幼儿的专用坐椅。 小宗华坐在这里头，倒是不哭不闹，安安静静地等着父亲、母亲喂他吃饭。 “我来喂他吧，你先吃。” 沐心暖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必了。我刚刚原本就用了一些，现在喂他吃完，正好我的粥也就晾好了，不凉不烫。” 端木初泽也不再与她争，任她喂着小宗华吃粥。 而端木初泽倒是时不时地拿着筷子给小宗华夹一些青菜。 沐清夜和沐清远，看着这位王爷姐夫，竟然就用自己的筷子喂小外甥，一点儿也不觉得脏？ 一家人一起用完膳，沐心暖又简单地问了几句，便让他们兄弟俩先回去休息。 “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端木初泽摇摇头，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跟她说。 “你不必为难，既然是密旨，你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免得将来出了什么事，你再怪罪到我的头上。” 端木初泽知道她这是怕自己为难，淡淡一笑，将在地上来回转圈儿的小宗华一把给抱了起来。 “宗华？想不想跟爹爹一起去爬山？” 宗华哪里真的就能听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有些愣愣地点点头，两只大眼睛闪呀闪的，倒是像极了天边明亮的星星。 “阿暖，我明日要去祁山大营，我想带着他一块儿去，你看合适吗？” 沐心暖一愣，再一看他，当下就反对道，“不成！他才多大？再说了，祁山的山上日夜温差太大，你也不怕孩子再着了凉？” “没事，他都这么大了，最多我多带几名乳娘跟着。” “不行！我不同意。” 看到妻子的脸色渐渐阴了一下来，端木初泽也知道是不大可能了，只有有些失望道，“好吧。不带就不带。只是，我这次去的时间较长，怕不是三五天就能回来的。” “你放心，他在王府里，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沐心暖手上的动作一停，“明天就走？这不是要过年了？” “父皇的旨意在这儿摆着，不去是指定不成了。而且，就算是父皇的旨意没下来，我也得去一趟祁山了。既然有些人不安分，我倒是不介意将他们给打安分了。” “也好。那你自己小心一些。” “嗯。” 沐心暖想了想，又开始亲手为端木初泽收拾衣物，去祁山既然不是很快就能回来的，这随身的衣物自然不能少了，而且，这随行的人，也要贴心一些才成。 “让春玉跟着你一起去吧？不然，你的饮食起居，谁来照顾？” 端木初泽一乐，“阿暖，我是去军营，你觉得，我带个丫头能方便吗？放心吧，有紫一在呢。不必为我担心。” 次日一早，沐心暖和宗华睡的正香呢，端木初泽就离开了。 宗华睡的香，那是因为昨天晚上陪着父亲玩儿的太久了，被方姑姑抱走的时候，人就已经是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而沐心暖睡的好，则是因为头天晚上，端木初泽将她折腾地太狠了些。 一想到自己要与妻子分开那么久，这心里头自然是有些不舍的。 而沐心暖难得的，也没有拒绝他，事事由着他，无非也就是觉得他要出门了。 一眨眼到了年三十儿，长乐王府里，虽然是张灯结彩，处处欢笑，可是人人都知道，他们的主母，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沐清夜和沐清轩头一次在燕州过年，二人自然是分外地稀罕。 好在沐心暖身边还有一个小宗华在，分散了她不少的心思。 而端木初泽不在，沐心暖也就让小宗华跟她一起睡，母子俩，晚上倒是睡得香甜。 一晃眼过了正月初五，沐心暖让人备好了马车，吩咐他们兄弟俩先回一趟京城，给祖父他们请安，然后再继续游学。 他们兄弟俩一走，长乐王府里，似乎是更为安静了。 荣月请来了皮影戏的班子，可是王妃似乎也没有那个心思看了。 倒是小宗华看着这东西稀罕，没少拿着玩儿。 “王妃，王爷不是每天都有信传回来？您就别担心了。”方姑姑知道王妃是思念王爷了。 “是呀，他在信中，倒是将一切都说的简单，只是问及了家里的情况，又说他自己一切安好，他怎么不说，祁山那边儿打起来了？” 沐心暖说这话时，语气里还有些隐隐的责怪。 “王爷也是怕您担心不是？” 沐心暖轻叹一声，“知道我担心，还不说实话。这个端木初泽，实在是让人火大。” “启禀王妃，楚楚小姐过来了。” 沐心暖让人将她请了进来，“你怎么来了？” “知道师母在府内寂寞，所以过来陪陪师母。” 沐心暖一挑眉，“你家的那位醋坛子答应？” “不答应他也没办法。这会儿，他怕是已经到了祁山了。” “付公子也去了祁山？” “嗯，昨天早上走的。是王爷亲自下的令。不仅仅是弘扬，就连付家的二公子付弘章也跟着去了。” !! 第三百三十八章 突厥之意！ 沐心暖的心间一紧，难不成，祁山真的要出大事？ 当真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沐心暖心中明白，她们是女子，对于这种事情，过问太多也是没有什么益处，更何况，她应该相信她的夫君。 她的夫君是战神，是大雍百姓中的英雄，他一定可以保祁山无事，保燕地无忧的。 不知何故，她突然就想起了城中的那座鼓楼。 祁山的确是发生了战事，而且还是不容小觑。 皇上加派了十万兵马到了燕地，正月初十这一日，到达祁山脚下，与端木初泽会合。 来人，竟然是楚荣。 端木初泽没想到皇上派来的人，竟然会是他！ 不过，也无妨，如今大敌当前，谁率兵来，都是一样的。 “末将参见王爷。” “免礼。” “谢王爷。末将来之前，皇上曾有旨意，末将麾下十万兵马，尽数归王爷调遣。” “嗯，好，祁山的战线较长，绵延上千里。不过，真正能令敌人有机会通过的，也不过那么两三处，所以，我们的防御，并不是很难做。” “王爷，有没有可能，我们直接将祁阳山南侧的祁阳关打开，直接对外攻敌？” 端木初泽点头笑笑，“想法很好，只是现在，很明显不适合这样做。” “那依王爷的意思是？”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是防御。想要进攻，现在不是时候。另外，我们现对对于对方的兵力、粮草等等，都还没有了解充足，不宜马上进攻。” “是，王爷。” “楚将军先带人下去休息，本王会安排于将军与你接洽，简单地将祁山一带的地形等一一告之的。” “是，王爷。” 于少宏很快就与楚荣见了面，另外，付家两兄弟也分别到了主帅的营帐之中。 “王爷，末将打探到，对方的兵力虽然不少，可是似乎太过分散，并不集中，这对于我们大军进攻，倒是有利无弊。” 端木初泽听了付宏章的话，却是紧眉思索了片刻，然后摇摇头，“不对劲！突厥人善战，而且是善马战，他们不可能会如此笨的。弄不好，这就是一个陷阱。” “王爷之前曾与突厥人交手无数次，想来对他们也是了解的。那依王爷之见，咱们现在，是不是仍然要选择以防御为主？” “嗯，还是先以防御为主。没弄清楚对方的真实动机和实力，不宜贸然出兵。” 付宏章有些不赞同，“可是王爷，我与大哥去看了几次，错不了的。” 端木初泽轻笑一声，“宏章，你是个打仗的好材料，只不过，你之前一直也只是纸上谈兵，现在，才是咱们真正要面对的敌人。真正的打仗，不是以你个人的意志为准的。” 付宏章不明白，倒是付宏扬在一旁提醒了他一句，“王爷的意思是说，战争，不能只考虑你自己的想法和战略战术，既然是对战，那么，对方的为人、谋略、性情等等，都是要在考虑范围之内的。” 端木初泽点头，“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就是这个道理了。我们现在甚至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主将到底是谁，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可大规模出兵的。” 付宏章的脸色微红，有些窘迫道，“谢王爷指教，是末将一时疏忽大意了。” “你这不是疏忽大意，是太过自大了！”付宏扬毫不客气地就点了他一句。 付宏章的嘴唇动了一下，没出声，头微低了些，的确，他是有些太过自大了。 以前在军营中的操练，次次都是他赢，那是因为他太了解对手了。 毕竟都是熟人，想要将对方的心思给摸透，并不难。 可问题是，现在他们对上的是真正的敌人，正如王爷所说，现在对方的兵力如此分散，以至于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对方的主将到底是谁，这样的仗，怎么打？ 如果他真的一意孤行，出城迎敌，只怕，真的就会堕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了。 “王爷，要不要加派人手去打探？” “本王已经吩咐人去做了。相信这几日就会有消息了。咱们现在就是要先确保祁山的安稳。之前数次交手，对方来人都不是很多，不过，对方的身手却是不差。一连几次被咱们的人挫败，想必，他们的主将，应该也就快要忍不住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他们的真正意图了。” “是，王爷。” “皇上派的十万大军已到，我们的人手现在也差不多够了。现在我担心的是，对方的兵力分散，而且只是在祁山外晃悠，会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爷的意思，是担心对方的真实用意，并不在祁山，而是故意在扰乱我们的视线？” “极有可能。此事，本王会写道折子，希望我们大雍其它各处的防御，还是无事的。” 明王的封地在兴州，事实上，端木初泽最担心的，就是突厥的兵力，会不会直接从兴州切入。 如果明王与突厥达成了共识，那么情况，可就是要糟糕了。 当然，端木初泽真正的担忧，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摇了军心。 从心底里，他认为自己的兄长，是不可能为了一个皇位，就引狼入室的！ “明王兄，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 同一时刻，兴州的边防，也的确是出现了危机。 有探子发现了有突厥兵马的靠近，一连几日，明王都是宿在了议政院，不曾回王府。 端木初泽的密折到了皇上手中之后， 皇上亦是十分担忧，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徒劳无益的，只能是先看看。 毕竟，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会为了这个位置，与敌人联手，来共同对付自己的家人和子民。 端木初泽很快将对方的实力摸清，立即派了八百里加急前往京城。 而他自己也是命人火速集结，很快，连同楚荣带来的十万大军，就严阵以待。 “付将军，你仍然留守祁山，这里的兵马不动，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楚荣，准备一下，我们要抄近路，火速赶往兴州。” !! 第三百三十九章 抵达兴州！ 端木初泽的大军开拔两日后，已是到了兴州的边界，与此同时，皇上的手谕，也到了。 楚荣在看到手谕之后，颇为惊讶，“王爷，您在没有得到皇上的旨意时，便直接让大军开拔，万一？” “没有万一！我们是军人，抗敌保国，自然是分内之事。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楚荣，你之前虽然也在边关待过，可是并未真正地与突厥大军交手，你不明白他们的残忍和狠绝。我宁可被父皇呵斥一顿，罚一罚，也不能让兴州有半点的危险。” “可是王爷，请恕微臣直言，您有没有想过，若是明王他？” 话不曾说完，可是端木初泽已经很清楚他要说什么了。 “我相信自己的皇兄。我们自己家里，再怎么闹腾，那是内政。是我们兄弟间的事。若是有外人插手，这性质可就变了。明王兄再笨，也不可能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一旦被人得知他与突厥勾结，大雍，焉有可能还有他的立足之地？” “王爷所言甚是。那不知王爷，是打算直接进入兴州，还是？” “本王已经派人去知会明王兄了。相信，他很快就会出城相迎了。” 端木初泽并不是神仙，他自然不可能会真的将一切都料得极准。 他敢做出这样的判断，一来是因为他相信明王从根本上来说，还是极为痛恨突厥人的。多年的皇室教导，可不是白费的。 再者，他安插在了明王身边的人，不可能一点儿信儿也拿不到。 所以，他才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兴州。 果然，当他们慢慢悠悠地出现在了兴州城外的时候，就看到了明王早已骑马迎了出来。 “四弟，你果然来了。” “明王兄早就知道我会来？” “兴州城外二十里都是荒地，再过去，就是突厥人的活动范围。这几日，突然开始有人往兴州靠拢，我不相信你会没有收到消息。” “王兄，那依您之见呢。” “先进城吧，具体的，咱们再细说。现在已经确定的是，对方的首领，是突厥的三王子，听说此人行事阴狠，手段毒辣。昨日，我们已经交过手了。” “那胜负如何？” 明王有些羞愧地低了头，“惭愧呀，本王折损了两员大将。至于对方，却不过是死了些小兵卒而已。” 端木初泽没有再继续问，对于这位突厥的三王子，应该说，他的了解，不比明王少。 突厥三王子名可利，是突厥王与突厥较为偏远的一个部落的公主所生。 据闻那位公主生得貌美如花，这位三王子，也是生得极其俊美。 而且这位三王子是突厥王的众多子嗣当中，最为聪明，也是最得突厥王宠爱的一个。 这一次，突厥王能将他派来攻打兴州，显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王兄这里总共有多少兵马？” “不到十五万。” 端木初泽想了想，“这是父皇的手谕，兴州所有的兵马，暂且归我调派。还请王兄能明白，多多配合。” “你放心，父皇的心思，本王懂。说实话，不打仗不知道，真打上了，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如你的。” “王兄？” “行了，也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至少，在我看来，我只是比你差，至于太子，哼，怕是还不如我呢。” 端木初泽没有心思跟他来争论这个，一行人火速地进了议政院，直接就开始勘察兴州的地势，以及外围的一些状况。 端木初泽命全军都到了兴州关集合，然后直接就上了城墙。 端木初泽不曾与这位三王子交过手，更准确地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会面。 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端木初泽的眉心微拧了一下，很明显，对方的准备充足，如果不是因为他提前动身，只怕明日，兴州就已经成了突厥人的天下了。 “王爷，看来对方的兵力在我们之上。”付弘扬小声道，“这次我们带来的，只有楚荣将军的十万兵马，再加上了兴州本地的，也不过才二十五万人。而这些兵力，之前并非是都在王爷麾下，只怕具体地指挥起来？” “不会有太大问题。我只是担心他们的战斗力，将明显不如我们的人。” “那王爷的意思是？” “即刻传信给方衡，让他带领五万的精锐过来。” “是，王爷。” 楚荣一直就跟在了端木初泽的身侧，事实上，他对于端木初泽抢走了自己心上的人事，一直都是耿耿于怀。 他虽然一直敬重这位大雍的战神，可是却从未在战场上，真正地一睹其风采。 看来，这一次，倒是有机会了。 “楚将军，将你麾下的十万大军里抽出两万人马来，交给付弘扬，我另有用处。” “是，王爷。” 端木初泽再看了一眼外头，兵临城下的感觉，还真是让他不怎么舒爽。这才多久没有跟突厥交手，看来，当初把他们打的有多疼，他们这么快，就已经不记得了。 “付弘章，传令给于将军，将他以最快的速度，带兵出关，将祁山外的那些突厥人，全部消灭，记得告诉他，要速战速决，不得拖拉。” “是，王爷。” 既然已经确定了对方的真实目的是兴州，那么祁山外的那些散兵，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威胁力了。 当然，他不会容许有任何敢觊觎他们大雍的人。 所以，那些散兵，注定是一死。早在他们被派出来干扰他的视线的时候，就已经被可利给当成了死棋。 “王爷，对方今晚会不会攻城？” “很有可能。哼，可利？本王就好好见识见识，你有多大的本事！” 付弘扬不语，微扬了下眉，王爷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只怕离那人倒霉的日子就不远了。 “王爷，明王爷说在王府设宴，为您接风洗尘呢。您看？” 端木初泽一皱眉，“告诉明王兄，今晚敌人极有可能会攻城。至于酒宴，待打退了这些突厥人之后，他再请我不迟。” “是，王爷。” 明王一听说今晚会有仗打，立马也就没了什么酒宴的心思，只是想着，他这兴州城，还算是守卫森严，对方，果真就能轻易地打进来？ !! 第三百四十章 长乐王的担忧！ 兴州的仗，打的越来越激烈。 双方在这里，胶着了近一个月。 对方始终不曾有机会攻破兴州关，而大雍这一边，也一直未能将其全力打退。 端木初泽其实并不着急。 与这位三王子可利交过手之后，他便将其大概的本事，了然于心了。 端木初泽不是没有办法直接将对方击退，只是现在，他觉得时机不对，不合适。 一连十余日，看着明王越来越紧起的眉头，端木初泽明白，这是一个让他看明白，他们的敌人，究竟是谁的好机会。 端木初泽虽然厌恶端木辰，可是他也不会想着与外人联手，一起来杀了端木辰，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侄子。 而且，他总觉得可利手上的兵力虽然不少，可是突厥王似乎是并没有将所有的权力都放过他。 端木初泽与突厥王交过手，了解他的为人，相信他一定不是那种可以轻易地将手中权力下放的王者。 可是同样的，他既然敢如此重用可利，就表明，在他心中，这位可利王子，只怕是他十分看重的。 这么多次的交手，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可利的身边，应该是有一位说话相当有分量的谋士，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刻，下令收兵。 端木初泽隐隐觉得，他们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似乎不仅仅只是想要攻克兴州。 这样的拖延战术，更像是在故意夺走他们的视线，难道，突厥人真正想攻打的，不是兴州？ 可是现在这里这么多的兵马，他们若是再去选择攻打其它的城池，从兵力上来说，也是显然不够的。 那么，对方到底在想什么呢？ 晚上，端木初泽对着地图思索了半晌，也不曾找出一个答案。 再转身看着正中间的一个沙盘，来回地不停地变换着旗子，眸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 紫一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便明白，主子应该也是碰到了难题。 只是现在双方的交战，明显是他们这一方占了上风，主子还有什么可郁闷的呢？ “启禀王爷，明王爷来了。” 端木初泽只是摆了一下手，很快，明王大步入内，“四弟，可是这阵势有什么不对？我听说，你到现在都不曾用晚膳呢。” 端木初泽摇摇头，眼睛始终不曾离开沙盘。 “我总觉得对方的来意有些模糊，他们似乎并没有真的想要攻城。这一点，从这几次交战，双方的伤亡情况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只是想要围在这里，可是又不会尽全力来打，我真是想不明白，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四弟，这个可利可是带了三十万的兵马，他若只是过来与我们周旋，岂不是太浪费了？” “是呢，这也正是我想不明白的。又或者，之前的几次，都是他们故意如此的？” 明王的眉心一拧，“很有可能。他们每次看起来都是小打小闹，从而降低了我们的防备，然后再寻找合适的机会，一举攻城！” 端木初泽不语，紧拧着的眉心，预示着，他现在亦是有些纠结的。 “紫一，传我命令，所有人都全神戒备，不可轻松大意。另外，注意兴州城内的动静。” “是，王爷。” 明王一惊，“四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二哥，这一次可利是有备而来，这兴州城里，也有不少的异族人，虽然不能肯定都是突厥人。可难保他们不会在暗中联手。若是对方一旦大举攻城，而兴州城内也跟着出现了骚乱，二哥，你说，这兴州城，咱们是否还能守得住？” 明王的脸色骤变，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你说怎么办？” “二哥，这里是你的地盘儿，先找人将一些可疑人物都盯上。比如说，某些小族的头头，还有那种平日里在民间极有威望的人，都给盯紧了，一旦发现异动，直接逮人。” “好，本王即刻去办。” “二哥且慢。我现在只是担心，并一定就是事实，所以，要让你的人，做到外松内紧。别让百姓们再都太过惊恐慌乱了。” “放心，本王明白。城内的事情，就交给哥哥了，这里，就拜托你了。” 端木初泽轻笑，伸手拍了拍明王的肩膀，“二哥客气了。咱们都是兄弟。这兴州关若是被破，我们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自然是要尽全力歼敌。” “好！那二哥就让人先盯住了这些异族人，另外，再将其它各处的关卡都搜查地严一些。” “嗯，理应如此。辛苦二哥了。” 两日后，果然不出端木初泽所料，可利的人，突然开始大举攻城，这一次，他们还直接就推过来了四架投石机，专门对付他们这种城墙内的防御的。 端木初泽站在了城楼之上，看着现在的攻势，眉峰却是轻轻地舒展开了。 “紫一，给付弘扬发信号，他可以行动了。” “是，王爷。” 攻城正到了紧张时刻，眼看就是突厥人站了上峰，楚荣亦是有些焦急。 可是就在此刻，突厥人的后方，似乎是燃起了熊熊大火，不过一刻钟，便是火光冲天。 很快，便听到了对方的鸣金收兵。 楚荣不解，直到敌军尽数退散，他才突然想起，之前王爷下令从他们手中，抽调走了两万人马。 难道，王爷就是让他们去干这个了？ 可是兴州的城门始终未曾打开，他们是怎么过去的？ 似乎是看穿了楚荣的心思，端木初泽轻道，“绕道祁关，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会让于将军，尽速地将祁山外的那些散兵们直接给剿灭了？” “王爷，若是如此，那么？” 楚荣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之前王爷一直也不曾痛击对方，也就是要等这样一个机会？” “不错！他们若是不能大举攻城，大军出动，我们的人，自然是没有这个机会的。突厥人与我们不同，他们的粮草，本就紧张。我倒是要看看，这回失了粮草，他们还能在这里再坚持多久？” 端木初泽冷笑一声，抬眼看着那火红的天际，眸中，尽是一片杀意。 !!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大败突厥！ 可利没有想到，端木初泽竟然是会派了一队骑兵，从其它地方迂回过来，这一下子，他们的损失可是相当地严重了。 没有粮草的支撑，他们还能在这里打什么仗？ 可利是突厥王最最看重的三王子，也是将来继承汗位，机会最大的一个。 现在带了三十万人，不仅没能攻破兴州，反而还丢了这么多的粮草，怎么算，回去之后，都是要受到各路人马的冷嘲热讽的。 更要紧的是，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率军打仗。 出师不利，只怕，回去之后，他手上的兵权，很快，就要被他的父王给收回去了。 就算是突厥王向着他，也不可能不考虑其它众臣的意见的。 可利一怒之下，将负责看管粮草的将士一剑刺死。 一旁的谋士也没想到会如此。 原本他们的计划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兴州城内的那些人，被他们拉拢的也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就是他们攻城的最好时机，兴州城内，同时也会面临大乱，可是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王子殿下，您别急。我们现在还没有输。就算是兴州城内的内乱被他们给制止了，可是我们还有一支秘密的队伍，此时，已经是抵达了京城。大雍的京城，怕是要乱上一阵子的。” 可利这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不错，我还有一支秘密武器呢。呵，端木初泽，我就不信，你人在这里，还能掌控得了京城的局势。” 可利冷笑数声后，再看了一眼自己周围的将士们，“吩咐下去，全军后退五十里。先想办法补充给养。” “是，王子。” 可利所言不差，端木初泽，的确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是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派了一支秘密的队伍，前往京城了。 就在端木初泽将敌军打退，战报送往京城的时候。 端木初泽也收到了一个噩耗。 太子遇刺，生死未明。 端木初泽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思急转，他太明白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对于大雍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太子一旦出事，只怕？ 想到了才刚刚有些好转的明王，端木初泽有些无力地阖上了眼。 那个位子，实在是太诱人了。 明王和康王，只怕都不会就此罢手。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太子千万不能真的出事。 只要是太子不死，那么，至少，大雍还不会乱。 这个时候，最关键的，只怕就是兵权了。 端木初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而明王在京城有个罗家，自然也收到了这样的消息，这个时候，就看父皇，会下什么样的旨意了。 端木初泽当机立断，大打城门，全军出动，与此同时，下令祁山的于将军也从祁山关出来，两军合围，将可利的三十万大军，打的溃不成军！ 而可利本人，也是左臂中了一箭，至于他的那位谋士，则是直接就死在了马蹄之下，最后当端木初泽下令打扫战场的时候，才发现，这位所谓的谋士，竟然是一名汉人。 这个发现，当真是让端木初泽十分意外。 紫一将其有些不成个儿的尸身，仔细地搜查了一遍之后，只找到了一方碎成了几瓣的玉佩。 端木初泽命紫一将东西收好，然后头也不回地回了兴州。 这一次重创可利，根据他们的估算，可利回去的时候，最多还剩下十几万的兵马，也就是说，这一战，他们折损了一半的力量。 端木初泽看到了突厥大军被打退，直接就找到了楚荣，命他直接率领之前的十万大军火速回京。 另外，他自己也带着一众部下，连夜赶回了燕州。 沐心暖听到了太子遇刺的消息，亦是十分震惊。 “是突厥人干的？” “应该是。据说当初抓住了刺客，总共二十余人，死了十几个，最终抓住活口的，只有两个。”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那太子的情况如何？” 端木初泽摇摇头，“生死未明。整个东宫都已戒严，莫说是我的人了，就连端木辰现在也进不去东宫。” “阿泽，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这些人一路上京，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能将太子的行踪知道地如此准确，并且，连他身边带了多少人，都是有所准备。如果说没有内应，打死我也不信。” 沐心暖也紧了紧眉，太子遇刺，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如今皇上年迈，虽然是仍能处理朝政，可是最多也就是再撑个三五年。 偏偏这个时候，未来的储君遇刺，这岂不是要让整个朝野都引起震动？ 突厥人这一招，还真是狠！ 这是想要借着太子之事，引起大雍的内乱，如此一来，只怕是对方想要再攻打大雍的边关，就会容易得多了！ 只是，当今皇上手段向来狠辣，如果不是这几年年纪大了，才有所缓和，只怕，这一次的事件，会让京城，血流成河了。 有这样果断狠辣的一位帝王在，大雍，就算是乱，也不会乱到哪里去吧？ 沐心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自我安慰，只是下意识地就觉得，大雍只要有皇上在，有她的阿泽在，那么，他们这里，就是最最安稳的。 “阿泽，皇上可有什么旨意下来？” “暂时不曾。” 端木初泽轻叹了一声，“不过，想来也快了。” 沐心暖的心思也是急转，这个时候，若是皇上有旨意，只怕也是将众人全部召回京城吧？ 这也是最快，最有效防止藩王作乱的一个办法。 虽然沐心暖不愿意相信，可是她知道，一旦传出这等生死未明的消息来，十有**，太子怕是不成了。 身为一国之储君，平日里有个病什么的，都是不可能会让百官知晓的。 可是现在竟然能传出这样的消息，只怕，太子是伤的极重。 这个时候，就看皇上对东宫的态度如何了？ “你说，皇上会不会直接就下旨，立下一位皇太孙？”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自他接到消息之后，想的都是一些大局的事情，似是这类的问题，他还真是没有想过。 !! 第三百四十二章 康王之计！ “阿暖，这等话，以后莫要再说了。不管父皇是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都是只有接受，明白吗？” 沐心暖点点头，虽然她也是极其讨厌这个端木辰，可是谁让人家是正经的东宫的子嗣呢？ 皇上果然很快就下了旨意，命明王和康王二人回京，旨意上刻意写明了，是只身回京，不必携带家眷。 虽然是说要急速与他们商议国事，可是这样的旨意，难免不会让人心中生疑。 特别是明王。 不过，明王想想自己才刚刚协助老四打退了突厥的来敌，这个时候，皇上定然不会将怀疑的目光对准自己，他只是担心这个时候，大雍会有所不稳而已。 明王将一切安顿好，二话不说，直接就带了一队侍卫，火速回京了。 数日后，康王府。 “王爷，您的计策果然奏效，这个时候，皇上已经将所有的怀疑，都对准了明王殿下。毕竟，他与太子积怨已深，多年来，明眼人，亦都是能看得出来的。” “哼！太子心性软弱，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成为一国之君。至于明王？根本就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主儿。大雍若是落到了他的手上，用不了多久，必然就会衰败下去！” “王爷说的是，依微臣之见，能撑得起大雍这片江山的，自然是只有王爷您了。” “呵呵！放心，只要是本王大业可成，定然是亏待不了尔等。” “谢王爷。” “那几个活捉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都死了，除了知道他们是突厥人外，其它的，什么消息也没问出来。说实在的，他们也都是可利三王子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根本就没有资格接触更多的消息，所以，就算是将他们折磨惨了，他们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康王极其阴寒地笑了笑，“说的对！就算是将他们如何，他们也不会知道，真正与可利联手的人，会是我。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端木初泽竟然如此厉害，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将可利给打退了。若是此时兴州还在大战，那才是本王真正的机会了。” “王爷英明。回王爷，只是现在看来，兴州的战事已平，而且，可利三王子损失惨重，只怕，他不会就此罢休的，说不准，会想办法来与您交涉，想要换取一些粮草了。” “想的美！这一次，如果不是本王帮他达成所愿，刺伤了太子，只怕他回去后，手上的兵权，一个也别想剩！有了太子生死未明的消息，突厥王对他，兴许不会那么失望。” “是，王爷。” “传令下去，咱们康王府，所有人，行事都要低调，另外，不许有人在府内高声调笑，违令者，重打三十板子，赶出府去。” “是，王爷。” 康王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窗子，看了一眼外头的夜景，唇角含笑，“本王隐忍了这么久，总算是能让本王出口气了。太子，要怪，就怪你不该生为长子，这些年，总是压着本王一头。呵呵，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你娶了那样一个自以为是的太子妃，只怕，本王多年的计策，也不见得就会奏效呀。” “王爷，明日，您是否去东宫看望？” “去，自然是要去。就算是进不了东宫的门，至少，也要做做样子，给父皇看看。另外，说不定，就能遇到母后呢。” “是，王爷。眼下，皇上只召了您和明王回京，皇上的用意，亦是十分明显了。所以，这个时候，若是能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偏向，皇上那里，也就更好说话了。” “有道理。只是，本王现在不明白的是，你说的父皇的用意？” 康王转过身来，一脸不解地看向了自己的谋士。 “回王爷，早先您接到旨意，也只是担心皇上会怀疑您和明王。可是现在抵京之后再看，事情，似乎是并非之前想像的那般。” “你且说说。” “王爷，皇上对长乐王放心，这一点，臣等都明白。其实，皇上将您和明王召回京来，也未必就没有立贤之意呀！” 康王的眼睛一亮，面色微喜，“不错！有道理。” “这个时候，皇上对明王殿下已经起了疑心，咱们只需要按兵不动，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地表示一下心中的忧虑，那么，皇上的心，迟早是会向着您的。” “嗯，只是，还有一个端木辰呢。你别忘了，多年来，父皇可是一直都将他当成了皇位继承人来培养的。” 谋士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呵呵，那又如何？安郡王？长孙殿下？不管他是什么身分，最重要的是，他手上没有任何的兵权。之前有太子在，所以皇上从未想过要放兵权给他。现在太子不在了，而端木辰，这个时候，显然，也是不宜再掌有兵权了。毕竟，一个从来不曾上过战场，还没有得到任何一位将军认可的孙辈的郡王，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 “对呀！倒是本王忽略了此事。你说的对！看来，本王也不必太将那个端木辰当回事儿。呵呵，记得秘密通知突厥那边儿，大事未定之前，不要派任何人来找本王。” “是，王爷，您放心，属下定然是将此事办妥。大不了，咱们就先给他些银子，安抚一下就是。” 长夜漫漫，京城的夜空里，似乎是涌动着阵阵的血腥之味。 而明王府里，自明王开始，全府上下，似乎是都感觉到了一种极其紧张的氛围。 明王再傻，这个时候也明白了，皇上，是怀疑他与人联手，伤了太子。 这个时候，偏偏父皇又不曾挑破。 他若是上前解释，只怕会被认定了心中有鬼。 可他若是不去解释，就任由皇上如此继续猜想下去？ 明王此时可谓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王爷，围今之计，只能是想办法，与安郡王搞好关系了。必要的时候，您可以直接表示，会全力支持安郡王上位。” 明王一愣，摇摇头，“就算是本王表态，只怕他也不会信的。” !! 第三百四十三章 圣上密旨！ 谋士一笑，“王爷，关键不在于他是否相信，而在于，这种事情，皇上是不是会知道。” “你的意思是？” “只要是能让皇上隐约知道了您的心思，那么，皇上对您的疑虑，自然也就会打消了不少。更何况，这一次，您在兴州，可是实打实地与突厥作战了。这一点，长乐王可是能为您作证的。” 明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如此了。 而与此同时，远在燕州的端木初泽，又接到了一封密旨。 端木初泽细看之后，便带人先去了一趟祁山，再三确定那边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便下令付弘扬也马上进入军营，开始了大规模的练兵。 与此同时，端木初泽下令，在燕地各处，开始下令征兵。 所有新兵，暂且都交给方衡来训练。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心思都吊在了太子的上头，哪儿还有人管他端木初泽做什么？ “紫一，本王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回王爷，查清楚了，那枚玉佩，出自京城，从玉质上来看，应当是出自皇室。至于图案，属下命人将那枚玉佩修复之后发现，与十年前，康王身上所佩戴的一枚玉佩，一模一样。” “十年前？” “回王爷，正是。如果不是因为咱们的消息够严密，只怕，还查不到这一点。另外，属下通过咱们的暗线，也从内侍省那边儿确认，那枚玉佩，还是十年前，皇上赏给皇后娘娘的。后来，皇后娘娘不知何故，又给了康王殿下。” “康王？呵呵，想不到，我的好三哥，竟然是在十年前，就开始有了这样的安排了。看来，长久以来，我们都是小看了他，错怪了二哥了。” “王爷，要不要再让人去细查查这些年，康王和康王妃的动作？” “查！必须查。不仅仅是要查，还要将相关的人，都给我秘密抓起来。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他康王还有什么话要说！” “是，王爷。” 端木初泽回到了王府之后，再次拿出那道密旨看了一下。 那是他将这那枚玉佩的消息，以及发现突厥人竟然有一名汉人谋士的消息，全部以密折的形式，上奏给了皇上。 如今，得到了皇上的旨意，他查起来，自然也就更为方便地多了。 他知道，如今父皇因为太子重伤一事，已是心力交瘁，这个时候，他就得稳住，千万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岔子。 没有人知道，连同密旨一同交到他手上的，还有能号令大雍所有将士的虎符！ 这个时候，皇上将这个东西交给他，除了是因为对他极其信任之外，也是担心，明王和康王，会犯上做乱。 只怕，皇上的身体，也未必就是真的那么好了。 端木初泽不动声色地，先将他自己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好，先派人联系上了楚家和镇国将军府，当然，这一切，自然都是极其隐秘的。 他要做的，首先，就是要保证京城的安全。 于少江那里，已经是没有了任何问题。 现在的关键是，他也得防着端木辰会大肆地利用谢家。 这个时候，谢家无论是有几派，也得并为一派了。 太子若是重伤不治，太子之位一旦是花落旁家，最着急的，就是谢家了。 端木初泽，此时难免有些庆幸，好在之前他就有先见之明，收服了谢三，否则，这个谢家，怕是就能生出不少的事端来。 “紫一，派人秘密入进康王的封地，仔细查实与其相关的一切。现在康王在京城，这也正是我们下手的一个好机会。若是能潜入他的书房，自然是最好不过。” “是，王爷。” “切记，就算是有机会，也万不可大意，所有的行动，务必要极其隐秘。还有，如果有可能，先将他手下的几名得力武将弄清楚了。找人在暗中盯着。” “是，王爷。” 端木初泽摆摆手，总觉得心里仍然是有些不踏实的。 对于康王，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感。 他这个人，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话不多。 可是端木初泽始终都记得，他有一双让人实在喜欢不起来的眼睛。 特别是某些时候，看人的那种眼神，实在是让人没有办法不顾忌一些。 端木初泽此刻，心内亦是百般复杂。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年来，使得太子和明王的关系，日渐恶化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康王！ 是他一直以来表现得太过低调了，还是他们这些人都太大意了？ 康王利用了太子妃的自以为是，明知她要出手对付明王，不仅不说去阻止，反倒是在一忙跟着起哄。 想到这些年来，康王一直都是以明王的附属而存在的。 谁能想到，将明王的怒火，一步步点燃到了这个地步的，竟然会是他康王！ 只怕，明王自己也不会想到，暗中推动了这一切的，会是他一直信任有加的弟弟吧？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为了一个皇位，值得么？ 他们四人还都是一母同胞。 无论是谁登上那个位置，难道还会手刃了自己的亲兄弟不成？ 安安分分地做一位亲王，不好吗？ 此事，若是被母后知道，只怕，母后会气得不轻！ 端木初泽咬咬牙，一定要在事情加剧恶化之前，将证据拿到手。 否则，只怕京城会有麻烦！ “来人，去将徐海和王召二人给我叫来。” “是，王爷。” 很快，徐海和王召一同过来，大半夜的不睡觉，将他们两个从被窝里给捞了起来，这事儿，也就只有他们主子能干了！ “王爷，您最好是有急事儿！属下这都一连几天没好好睡个安稳觉了，您还是长话短说吧。” 端木初泽看了一眼徐海，“你明日一早，启程回京。记得，回京之后，不要随意出府，虽然认识你的人不多，可是也难免会有格外上心的。” “王爷，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王召愣了一下，“可是与太子有关？” “徐海，你回京以后，想办法盯住端木辰和谢家。虽然有谢三在，可是现在他手上的权势太少，不够瞧的。记住，只是盯着，不要有任何的动作。” !! 第三百四十四章 准备兵变？ 京城的消息很快传来，太子重伤不治，最终离世。 大雍国上下，举国哀痛。 皇上更是一病不起，皇后亦是缠绵病榻，一时间，整个京城的氛围，都是极其低迷。 明王回京后，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该去探望太子，他也去了。 如今太子没了，他虽然说不上特别的哀痛，可是说实话，心里也不是特别地高兴。 为太子守灵，他是弟弟，自该如此。 一连守了两天两夜后，还是被众人给劝说了回去，先在府中休息一日，再去守灵，不然，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是熬不住的。 明王倒也听劝，当天傍晚回了明王府后，也没吃多少东西，倒在床上就睡了。 他是真累了。 两日夜不眠不休，再加上前些日子的提心吊胆，他这心里头，一下子就空了下来，自然是分外地松缓。 明王这一睡，一直就睡到了后半夜，还是给饿醒的。 好在外头一直有人候着，立马就去给王爷准备吃食去了。 王爷用完了，这才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倒也不似先前那般困了。 等到完全有了精神，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再一转头，果然就见一名黑衣人立于屋内一角。 当即就将明王给吓坏了，正要叫人，便听那人阴恻恻道，“王爷，我是来救王爷的，若是王爷以为自己能度过这次难关，那么，就当是在下不曾来过就是。” 明王立马就是一个激灵，“你是什么人？什么难关？” “王爷应该明白，就冲着在下一直在这里两个时辰，而不被人发现，我的身手，就不是你的那些手下能及的。若是我果真想要王爷的性命，王爷现在安能如此说话？” 明王的脸色微变，“你到底是什么人？半夜来此，所为何事？” “在下说过了，在下是为了您这次能顺利地度过难关的。如果在下没有猜错，之前在东宫的灵堂里，康王殿下与您暗中递过消息了吧？” 明王这回是真的给吓着了。 如此隐密之事，便是连自己的随从都不知晓，他是如何知晓的？ “明王殿下，您别怕。在下此来，是提醒您一句，在做事之前，最好还是三思而后行。特别是，将您的这双眼睛给擦亮了，看看到底哪个是忠，哪个是奸，别被人家拿你当棋子用了，最后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放肆！”明王何曾有人如此挑衅取笑过？ “呵呵！王爷现在还能说我一声放肆，只怕过了太子下葬那一日，您未必就说的出来了。” 这下子，明王的身子直接就是跟着颤了颤，不为别的，只因为康王跟他在暗中约好的，便是太子下葬那一日，他们直接逼宫夺权。 康王的意思是将皇上逼退，软禁安郡王，扶持明王登基为帝。 这里是京城，就算是长乐王再厉害，他不在京中，到时候，等到他们手中有了皇上的退位和传位旨意，那么，一切都已成定局，再无可更改了。 至于端木辰，康王的意思，是不如直接鸩杀的干净。 可是明王总觉得太子一死，他们所有的恩怨，也算是一笔勾消了，至于太子妃，听闻也挺不过这两日了。 如此，东宫，实在是不足为患。 可是没想到，如此隐密的事情，对方却是知道地一清二楚，而且看他那双极其犀利的眼神，显然对此，是早有了解。 “你想如何？”明王一时拿不准，对方到底是真知道了，还是在故意诈他，索性，就先转移了话题。 “看来，王爷仍然是不相信在下呢。这么跟你说吧，你可知道，前段时间攻打你们兴州的是何人？” “自然知道，是突厥的三王子可利。怎么？你们是一伙的？” “王爷想多了！我可是真真切切的汉人，自然是不会干这种与外邦勾结的勾当的。” 明王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明王难道不好奇，为何，三王子与你们对战中，竟然是数次使用了汉人惯用的一些战术？” 明王的眼神微闪，开始仔细地回想起了他们在长乐王到来之前，与对方交手的状况。 “的确是有这种情况，那又如何？” “如果我告诉你，那是因为对方的阵营里，有一名汉人的军师，你还以为，这没有什么吗？” “汉人？” 明王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显然是还没有猜透对方的用意，“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那名汉人谋士在长乐王后来奉命追击时，死于乱蹄之下。而他的身上，还系有一枚玉佩，从玉佩的成色上来看，当是大雍的贵族才有的。” “你？你是说，我大雍有人与其勾结，一起来祸害我大雍？” “王爷总算是听明白了。好在，长乐王出兵及时，否则，只怕你们兴州，早就破了。不仅如此，那人的身分，如今也查了出来，王爷不想知道，他与何人有关吗？” 明王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开始慢慢地思索着这一切，好一会儿，才用一种极其不确定的口吻道，“你说的，难道是康王？” “看来，王爷以为，不应该是他。” 这就等于是确定是他了！ 明王轻摇了摇头，身子一晃，跌坐在了椅子上，“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是他？他可是大雍的堂堂亲王！他怎么敢？” “为了那个位置，他有什么不敢的？王爷，你应该庆幸，当时长乐王的人赶到了你们兴州的地界时，你没有打开城门，放突厥兵入城，否则，那几十万大军，要的，可就不止是突厥可利的命了，而是你明王的脑袋。” 明王吓得后背直接就冒出来了一身的冷汗。 “你的意思是说，若不是我后来得四弟提醒，早早地将那些异族人给盯上了，只怕他们会趁乱打开城门？到时候，本王便要背上一个串通突厥的罪名了？” “王爷总算是还保持着些许的清醒。王爷，您该感谢长乐王当时给你指了一条路，不然的话，呵呵，现在，只怕就不是太子下葬，而是你明王了！” !! 第三百四十五章 皇上的疑虑！ 终于，到了太子下葬这一日。 端木辰身为嫡长子，自然是披麻戴孝，只是这灵柩才出了东宫，便被告之，太子妃也殁了。 端木辰身为人子，自然是受打击最大的一个。 对于皇上和皇后来说，太子妃的死活，他们自然是不管的。 到了皇陵，康王等人看着太子的灵柩入墓，悄悄地跟明王打了一个暗示，果然见明王冲他点了点头。 康王心中虽然紧张，可也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关键时刻，是绝对不能出一丝的岔子的。 “启禀皇上，于少江的人马已经趁太子下葬的机会，已然进入京城了。至于康王殿下的人，此时，也已经逼近京城了。” “哼！老四送回来的消息，果然是真的。好在这一次有老四在，不然的话，只怕朕不仅仅是在受着这丧子之痛，还要受逼宫之苦。” “皇上，御林军全数在宫内护防，再加上了于将军的人手，足以应对康王殿下的兵马了。京城定然无碍，皇宫，更是稳如泰山。” “于少江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这一点，朕一直都知道，另外，楚荣和李将军，不是也都在城外护防了？” “回皇上，正是。楚将军手中的十万兵马尚未收回，这会儿，正在京外十里处驻扎。旨意昨天已经送达，他与李将军，分了左右两路，定然会将康王的人马阻截在外。” “老四行动了吗？” “回皇上，长乐王已于昨天夜里，秘密出了燕州，这会儿，估计已经快到康王爷的封地了。” “嗯，朕也不要求别的，既然老三不想当藩王，朕成全他就是。老四办事，朕放心。另外，通知楚荣和李将军，就说，康王，务必生擒。” “是，皇上。” 好一会儿，沐长安进来，小心翼翼地复了旨，又有些不太确定道，“皇上，那明王那里？” “明王是不是会参与进来，老四没说。只说这些年来的许多事情，都是老三这个混帐东西给挑拨的。明王那里，让人盯着些，只要他的人马不动，那么，朕自然也就不会对他下狠手。” “是，皇上。” “启禀皇上，这是明王殿下昨天夜里让人送到了末将手中的。” 进来的，正是刚刚奉旨回防的于少江。 “回皇上，末将拿到这个东西之后，一时不敢大意，便派出了几路人马前往确认，细查之下，这上面所书，句句属实。只是，康王还有两处隐密的兵马，明王这上头并未写明，想来，他也是不知情的。” 皇上看罢，眉峰微紧，点点头，“朕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皇上的心中其实对明王是有些疑心的。 可是现在看到了他让人送到了于少江手中的东西，他又有些不确定了。 他让老四查的一些东西，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看来，自己还是要再等一等，免得再冤枉了他。 经过这一次的事情，皇上虽然是伤心过度，可是也看明白了，这么多的儿子当中，真正让他放心的，也就只有一个端木初泽。 而端木辰？ 皇上冷笑了一声，他之所以将于少江调回来回防，自然就是因为早就看到了端木辰想要做什么了。 身为太子的嫡长子，如今太子殁了，那么自然也就直接影响到了他将来的地位和权势。 他会着急，这原本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可惜了，到底是年幼，没有意识到康王的动作，只知道想着自己，这样做事顾头不顾腚，怎么可能治理得好大雍？ 年幼吗？ 仔细想想，他比端木初泽也小不了几岁吧？ 端木初泽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是立下了赫赫战功了。 皇上摇摇头，一把龙椅，果然是让人看了眼红呢。 这一日，整个京城上下，都是弥漫着浓浓的哀伤。 可是对于那些贵族高官们来说，京城的上空，还弥漫着一种嗜血的味道。 果然，当天夜里，京城内外，先后不同程度地出现了兵变。 所谓兵变，现在对于众人来说，只要是不忠于皇上，不曾奉诏有所动作的，都是兵变。 这其中，也包括东宫的一万御林军，和安郡王府的三千铁甲。 于少江没有让皇上失望，用了不过两个时辰，便将京城内的这些乱兵全部拿下，至于端木辰，于少江，则是十分恭敬地将他请入了皇宫。 端木辰在看到于少江的时候，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之前，他特意让谢家主与于少江好生地商量过，他虽然不曾明确地表示答应，可是也不曾拒绝。 这在端木辰和谢家主看来，就等于是默许了。 可是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却是直接就捅了他一刀子。 这一夜，皇宫大内，格外地安静。 安郡王端木辰，在承乾宫外，跪了整整一夜。 直到次日皇上上朝，也不曾召见他。 端木辰此时，已是万念俱灰！ 他到底是尚且年幼，心理素质哪有这般好？整个人的表现，就如同是一只漂在了水面上的浮萍，整个人都是极其颓废和绝望的。 端木辰其实是想要解释的，他的目的，并不是逼宫，而是想要将康王和明王二人直接拿下。 当然，他给手下的吩咐，是直接杀了。 这一点，对于皇上来说，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自己的亲孙子，要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他身为一个父亲，怎么可能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若是老四在京城呢？他是不是也要直接将老四给杀了？ 端木辰的确是继承了他的心狠，可是对自己人如此狠，有什么用？ 真有本事，冲着突厥人撒去！ 毕竟，杀了太子的，是突厥人。 皇上一直不肯见他，事实上，他在宫内，也是一直不曾安眠。 他知道自己老了，原本，也这些日子也一直在想着，要将这个孙子给扶上皇太孙的位置，至少，也是皇室的正统血脉。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孙子，竟然如此地沉不住气。 看来，他之前对这个孙子看地实在是太高了些。 皇位，只怕，他还真是驾驭不了！ !! 第三百四十六章 押入天牢！ 三天后的京城，很干净，也很安静了。 没有了之前的兵器碰撞的刺耳声，也没有了那些不断的哀嚎和哭喊声。 原本被染上了些血的地面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给冲刷地干净了。 百姓们一打开宅门的时候，就只看到了街道上干干净净的，虽然算不上整齐，可是至少，还是他们所熟悉的那个街道。 对于京城的这些贵族豪绅来说，他们这三天，心理却是承受着从天上到地下，再从地下到云端，复又深深地被砸入泥里的循环冲击。 明王府依然安静。 康王府的大门上，却是被贴上了极其刺眼的封条。 偌大的一座王府，里头已是空无一人。 至于康王，此时，也如同端木辰一样，跪在了承乾宫的殿外。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端木辰是被人带去了宫里的某处偏殿，歇了一日夜后，复又回来跪下的。 两人相隔不过丈余，却是谁也不曾出声。 都低着头，沉着眉，面色，都是一样的苍白颓废。 在这场争夺皇位的战斗之中，他们两个都输了。 而明王，显然也算不上是那个战胜者。他顶多也就算是一个在一旁一直看热闹的闲人。 可是对于康王来说，他始终无法接受，这十几年来，一直在受着自己摆布的明王，怎么会突然就醒过了神？ 他明明就该是冲在最前头的那一个，可是这一次，他却为何选择了沉默不动。 是因为他早已料到了这个结局？ 还是说，他对自己起了疑心？ 康王知道，这一次，无论自己如何辩驳，都不可能会被皇上以为，他是受了明王的挑唆了。 辛苦布局了这么久，想不到，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他知道，昨天，长乐王已经亲自押送他的家眷回京。 不过，听着里头人对皇上禀报，似乎是都不曾受到了亏待，至少，一日三餐，都还不错。 他也知道，时至今日，不敢再渴望更多，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以死谢罪，能保全住自己的家人。 终于，大总管从殿内出来，“康王殿下，皇上宣您进殿。” 康王的整个儿身子一颤，随之便是一喜，“父皇终于肯见我了？” 可是许因为跪得久了，腿却不听使唤了。 大总管连忙招过来了几名内侍先扶了他起来。 “王爷，您先在这儿稍微活动一下，免得一会儿进殿，再在御前失仪了。” 康王只觉得眼眶发涨。 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这位大总管，还惦记着别让自己丢了颜面，失了身分。 可是他自己心里头清楚，他现在，还有什么身分可以依仗的？ 进了内殿，皇上正靠坐在了软榻上。 康王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眼泪涮涮地往外冒。 “父皇，儿臣不孝，儿臣知错了！儿臣不敢求得您的原谅，只求您看在了儿臣也是您的亲生儿子的份儿上，饶过了儿臣的那些孩子吧。” 皇上微微蹙眉，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种种的纠结，对于这个儿子，他一直以来，都是太过放心了。 他一直以为，明王是个性子冲动的，易怒易暴。可是没有想到，这个三儿子，会利用了二儿子的这一弱点，极尽利用！ 这一利用，便是十几年，可见，这个儿子的心计，是有多么深。 “你现在知错了？我问你，若是你的人成功地进了安郡王府，你的人，可会留安郡王府主仆的性命？” 康王的身子僵了僵，低着头，眼泪鼻涕一大把，不吭声，也不敢吭声了。 “你是朕的儿子，朕给了你王位，给了你富贵，你竟然还不知足，还想着去夺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比明王聪明？还是你以为你比太子心狠？” 康王不敢出声儿，只是低低地呜咽着。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皇后能来此一趟。只要有母后在，至少，还能留他一命。 “你以为你暗地里头做的那些事儿没人知道？你以为，你让人去联络了突厥的可利王子，朕不知道？” 康王直接就吓傻了，不可思议地抬头对上了皇上极其威严且怒火丛生的眼神，立马就跪伏在地，额头紧紧地贴着地面，一动也不敢动了。 “怎么不为自己说话了？你不是说知错了么？为何不细说说你错在了何处？” 康王一直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那就是吃准了自己私通突厥的事情，皇上还不知晓。 如今，猛地被皇上当面说出来，他只觉得，自己的一切，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而将来，他却是一丁点儿的希望也看不到了。 或许，皇上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 皇上甚至是知道了，太子是怎么死的？他身边的内奸，是自己收买的。他的出行路线和时辰，都是自己透露给了突厥的那些杀手。 这一次，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死？ 康王面如死灰，越想越觉得害怕，竟然是没有再等到皇上问话，直接身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皇上看其如此地不争气，摇摇头，“来人，将康王夺去所有的封号，收回其所拥有的一切，将其打入天牢，任何人的不得探视。” “是，皇上。” 跪在外面的端木辰，看到了自己的叔叔被侍卫给拖了出来，彼时的康王，还是双目紧闭。 端木辰地心底也是跟着紧了紧，颤了颤，怎么办？ 他不知道向来疼爱他的皇祖父，是否会看在了父王的面子上，饶他一命。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死亡，是离自己那么近。 很快，大总管从里头出来了，“来人，扶安郡王先回去休息，皇上累了，改日再行召见。” “是，总管。” 端木辰一时没明白过来，送他回去？回哪儿？ 直到他晕晕乎乎地下了车，才知道，自己被人送回到了安郡王府。 只是，看到了门口的两列侍卫，他便知道，他被皇上软禁了。 才一进入大门，便见府上的管家迎了出来，“王爷，您可回来了。郡王妃和孙侧妃，都被皇后娘娘让人接到了宫里，到现在也不曾回来呢。” !! 第三百四十七章 长乐王回京！ 王心妍和孙若香二人都被皇后请进了内宫。 王心妍的孩子才出生没几日，太小，而孙若香也刚刚怀了身子，皇后是担心会有人再伤了她们二人，这才将人给接进了宫来。 再则，那王心妍，也是要唤她一声姑***，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这个皇后，还能说得上话了。 “娘娘，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呢？这孩子才几个月大，这不是作孽吗？” 皇后心里能比她好受到哪儿去？ 自己的亲生儿子没了，可是亲孙子要算计着杀了她的另外两个儿子，这三儿子，又算计着要杀了她的孙子，这都是什么样的灾祸呀！ 想到康王妃等一些家眷们，也很快就要被老四给押解进京了，听说这一路上，也不曾亏待了她们，好歹也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这心里也算是稍有安慰。 “心妍，你也别伤心了，想想孩子。你放心，我了解皇上，他就算是心中再有火气，也不可能会要了辰儿的命。毕竟那是我儿唯一的嫡传血脉呀。” 孙若香也只是一旁拿帕子偷偷拭着泪，她现在也是有孕在身的人，不然的话，只怕这会儿，根本就不可能会被接进宫来。 说到底，也是因为她现在有孕在身，目前为止，安郡王的所有罪行，还不曾牵连到了孙家。 这也算是她能为孙家做的最有益的一件事情了。 “娘娘，您也别太担心了。您自己的凤体要紧。至于郡王爷，无论如何，臣妾等，也是听从皇上的发落。” 孙若香还算是比较冷静的。 谁让他们孙家，没有出一个皇后呢！ 安郡王就是罪过再大，皇上看在了皇后的面子上，也不可能真的会拿王心妍如何。 更何况，她还为端木辰生了嫡子，这可是皇上的重孙子，第一个重孙子。 “好孩子，难为你们了。如今外头乱，你们两个就先在这儿住着，只当是陪着本宫说说话。本宫瞧见这重孙子了，心里头，也还舒坦些。” “是，娘娘。” 几日后，端木初泽带人，将康王的家眷全部押解回京。 皇上的旨意下来，除了直接参与进来的一些人外，其它人，全部让他们住进了空无一物的康王府。 并且下了严旨，任何人不得探望，外头，还围了一圈儿的御林军。 这等时候，就算是皇上不下旨，只怕也没有人敢去探望这位谋逆的家眷的。 “父皇，儿臣回宫复旨。” “起来吧，这一趟，辛苦你了。”皇上的声音明显就是苍老了许多。 端木初泽一抬头，便看到了皇上两鬓的白发，似乎是更多了些。 “父皇，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进来？” 皇上摆摆手，有些疲惫道，“不必了。来，你扶朕到一旁躺一会儿。” “是，父皇。” 端木初泽将他扶到了内殿的软榻上，扶他上了榻，再将龙靴给脱了，拿了薄被盖好。 “父皇，天大的事情，也不及您的龙体重要。外患已除，至少，两三个月内，突厥人是不敢再攻打我大雍的。若是您不放心，儿臣就带兵去镇守边关，以镇摄那些突厥人。” 皇上的眸光闪了闪，“老四呀，你果真愿意去边关？” 端木初泽轻笑，眸光极其柔和，“父皇，您也知道，儿臣是在边关待过的，不怕苦，也不怕那些突厥人。而且，这一次儿臣将可利打的可不轻。只怕这一次，他回去了，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皇上点点头，“你太子皇兄的事，是可利派人做的吧？” 端木初泽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 就算是说实话，也一时拿不准，这实话该怎么说。 “你别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什么就直说吧，反正你大哥也去了，我还有什么是经受不住的？” “回父皇，的确是可利派人做的。而且，将大哥的行踪透露给他们的，是三哥。” 端木初泽说完，便取出一叠密函，“这不是在三哥的封地找到的，是儿臣让人继续去查那个给突厥做军师的汉人时，让人扮作了突厥人，潜入他的营帐，从那里搜出来的。” “因为他死了，可利一回到了王庭就被突厥可汗给斥责了，再加上大败，所以，他的营帐，一时也没有人来得及去清理。” 皇上只是在那上面轻轻地扫了一眼，事实如何，他早就知道了。 就算是今日端木初泽不说这些，他也明白，这一切，都与老三脱不了干系。 静默了一会儿，皇上又问到，“朕听说，你提前让人给老二送了信儿，不让他参与这次的事情？” 端木初泽似乎是有些心虚，低了头，“回父皇，儿臣既然当时已要查到了些许的端倪，自然是不可能容许二哥一错再错。至少，要让他知道这么多年来的事情真相。纵然是当初大嫂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可是细想之下，许多事，却未必就真的是大嫂做的。” “嗯，你能想到这个，说明你这个孩子，还是念着情分的。” “父皇，儿臣听说安郡王的事了。儿臣之前一直不曾关注在他身上，好在父皇英明，提前洞悉了这一切，才未能酿成大祸。” “呵呵！朕一直都觉得这个孙儿极似朕，特别是那脾气秉性，做事的手段方法。可是经过这一次，朕才知道，他与朕，是大不相同呀。” “父皇？” 皇上摇摇头，一脸的哀伤，“至少，朕不会选择了对朕的亲叔叔下手。你看看他们两个。康王想要端木辰死。可是端木辰又想让康王和明王死。这是你不在京，若是你在，只怕，他最想杀的那个，就是你了。” 端木初泽一惊，莫不是皇上知道了什么？ “父皇？” “你是朕的几个儿子当中，最为聪**黠的。也是手中兵权最盛的一个，你以为，端木辰若是想要上位，他不会对你下手？这个孩子，心性也委实是太毒了些。” 端木初泽沉默了一下，“那不知父皇，打算如何处置他？” !! 第三百四十八章 长乐王求情！ 不想皇上却是没有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置？” 端木初泽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将这个难题丢给他来解决。 毕竟也是皇室血脉，再怎么说，也是太子的嫡长子，这个时候，皇上对他更多的是失望，而不是什么恼恨。 端木初泽仔细想了想，“回父皇，儿臣以为，端木辰这一次会做错事，纵然是有他本身的原因在，只怕与那些一直教唆他的人，也是分不开的。若是没有那些人的教唆和挑拨，只怕，他也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 皇上的眸光微闪，“哦？你的意思，错不在他了？” 端木初泽摇摇头，有些不太自在道，“父皇，儿臣不是说他没有错。只是觉得，他这次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事出有因，父皇可愿意一听？” 皇上没料到他竟然是会想办法为端木辰开脱，一挑眉，“你说。” “是，父皇。这一次，端木辰会想出这样的法子，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其一，大哥刚刚过世，对于他这个嫡长孙来说，身分不仅仅是变得更加微妙了，这处境，只怕也是更为尴尬了。” 皇上微微拧眉，这一点，他自然也是想到过的，可是这种话，从他的儿子口中说出来，自然是又大不一样了。 “父皇，这个时候，若是再有人从旁挑唆一二，看到了明王和康王进京，端木辰心中自然是感到了些许的恐惧，难免，就会做出一些不太明智的决定了。” “老四，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在京城，他对你也下了手？就这样，你还为他说话？” 端木初泽突然就是一笑，“父皇，不是儿臣自夸，就凭他，还伤不了儿臣！儿臣就算是回京，也不可能会毫无准备。” 说到这儿，端木初泽突然就跪在了他跟前，“父皇，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就算是您让儿臣回京，儿臣也必然是不可能就只带着家眷回来，或者是只身一人回来的。再则说了，这京城的兵力，未必就会都听他端木辰的调遣。这一次，父皇不就是验证了这一点吗？” 皇上扭头看着他，这个儿子，还真是让人意料不到。 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儿，丝毫不避讳有关兵权的问题。 “你起来吧。朕有些渴了。” “是，父皇，您稍候。” 端木初泽立刻就到一侧，斟了茶，再端了过来，“父皇，来。” 皇上喝了两口茶，面色也略有些红润了起来，突然就问了一句，“宗华最近如何了？” “回父皇，好着呢。年前就会走路了，这孩子胆子大，什么也不怕。刚学会走路没几天，直接就跑了。他倒是痛快了，只是苦了阿暖，每日看着他，生怕他再摔了、磕了。” 皇上仔细地看着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很温柔，很细腻。 看来，他是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妻儿的。 皇上此时心头微动，一个想法突然就冒了出来，“老四呀，你有没有想过，要坐上朕的这个位子？” 端木初泽一愣，眼神呆了呆，再低了头，抿抿唇后，“回父皇，早些年，儿臣还小的时候，倒是想过。可是后来，儿臣就觉得，龙椅，看着气派，可是谁坐上去，谁才知道了他的艰难。特别是当儿臣到了封地之后，愈发如此感觉了。” 皇上一时来了兴趣，“哦？为何？” “儿臣只是治理自己的封地，其疆土，甚至是不及大雍十之一成，可是儿臣便每每累得心力交瘁。如果不是有阿暖，和一众有本事才干的臣子们帮扶，只怕现在的燕地，仍然是摆脱不了苦寒二字。” 皇上点点头，“嗯，说来，自你去了封地之后，燕地的情形，已是好了许多。至少，百姓们的口粮够了。之前，年年都会让朝廷往下拨救济粮，去年拨地少一些，今年，倒是一粒粮食也没拨。” “嗯，几年的老天爷也长眼，这才没让老百姓们饿着肚子。” “你在燕地的那些政令，朕都知道。你也不必谦虚。你将燕地治理地很好。特别是你重视了百姓们的读书问题，这让朕很高兴。读书，不仅仅是可以考取功名，更重要的，是可以教化万民。这一点，你比他们几个都强！甚至是比朕做的都好。” “父皇？” 皇上抬手，制止他继续说，轻叹了一声，“你能毫无顾忌，一点儿也不心疼银子，直接就办了公学。要知道，这公学一年的费用，也得上万两银子吧？更何况，你前期的这些准备，也得耗费十几万两，甚至是几十万两的银子。可是这一切你都能舍得，换做是朕，却是做不到的。” “父皇，咱们不是有国子监？” “那怎么能一样？国子监的招收是条件的。可是你开办的公学，却是毫无门槛。仅仅是这一点，朕就不如你。” “父皇，您忙于国事，日理万机，哪里能只想着这一件事？儿臣治理地不过是弹丸之地，这才会有那个精力。” 皇上笑了笑，未再继续说，好一会儿，再出了一口长气，“你先回去吧，明日上朝再议。” “是，父皇。” 端木初泽话落，犹豫了一下，嘴了一下嘴唇，仍然是极其坚定道，“父皇，端木辰跟随了您多年，一直是得您的悉心教导，人生在世，难免犯错，这一次，您就只当是他年幼，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嗯，朕会再想想。” 端木初泽这才低头退了出去。 等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皇上才阖眼小憩了一会儿，一个时辰之后，去了皇后那里。 皇上心里怎么想的，皇后虽然不可能全知道，可是也大概了解了一些。 这会儿听到了皇上提及老四为端木辰求情，皇后的心里，也是难免有些酸楚。 这么多的儿子，死的死，关的关，唯一看中的孙子，竟然也做下了这等事。 “朕是越来越喜欢老四了。他是真心为辰儿求情的，明日早朝上，朕再看看他会怎么说，怎么做。无论朕如何决定，暂时都不要让她们出宫，朕，还是有些不放心呢。” !! 第三百四十九章 回到燕州！ 次日早朝，便有大批的文武将为端木辰求情。 皇上仔细地看了看，一大部分是太子的旧部，还有一些，比如说沐长安和镇国老将军，应该是被端木初泽说服了，这才出面为端木辰求情了。 皇上心中只觉得宽慰了不少，端木初泽想为端木辰求情，可不仅仅只是为了做做面子上的功夫。 想想这个儿子，当初明明可以不理会明王，让他也跟着掺和进去，最后将他们几个一打尽，有什么不好的？ 到时候，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也就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了。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派人提醒了他，没有让他卷入到这场纷争中来。 再想想想他将燕地治理地那么好，只怕就是太子在世，将燕地交给他来治理，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效果。 至于端木辰？ 皇上心中微叹，若说之前他还是很看重这个孙子的，现在，他对这个孙子，可谓是失望到了极点。 一个对自己的亲叔叔都能痛下杀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好皇帝？ 再加上了他之前让暗卫查到的那些事，一个竟然是觊觎自己的长辈的端木辰，怎么有资格来成为大雍的帝王？ 就算是他坐上了皇位，只怕，也只会在大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来。 既然如此，他身为皇帝，又怎么会愿意冒这个险？ “父皇，刚刚几位大人所说，言之有理，儿臣也不相信仅凭辰儿一己之力，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定然是受到了小人的挑拨而为，还请父皇明查。” 端木初泽说完，退回到了队列之中，看向他身侧的明王。 明王这些日子，也是想的极多。 此刻也明白了端木初泽的意思，也跟着出列道，“父皇，儿臣觉得四弟所言极是。辰儿还小，如果不是受到了一些歹人的挑拨，他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来？还请父皇再给他一个机会吧。” 他二人一出面求情，众臣们自然是惊呆了。 特别是早先太子阵营里的人，这会儿竟然是看到了太子的死对头，明王，也跟着来求情，他们心里头，亦是五味陈杂。 早朝上，终于，皇上下了旨意。 安郡王犯上做乱，罪名属实，念其是受歹人挑拨，开一面，撤消其郡王的封号。 旨意一出来，众人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是没有了郡王的封号，可是皇上并未说要将其逐出族谱，如此一来，至少，还是皇族中人。 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至于谢家，自然就没有那么好的结果了。 谢家主被革职，其长子，被直接下令抓了，二子若非是谢三极力周旋，也要送命。 谢家经此一变，已是大不如前。 反倒是谢三，在这次的事情中不曾受到影响，仍然是那个京城新新崛起的青年才俊。 皇上对他的态度，始终未变。 谢家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低迷之后，也终于看清，谢家，想要依附皇权，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谢家的大公子被叛了斩刑，一同被叛刑的，还有其它的一些早先支持太子的旧部，满算下来，太子一方的人，总共是十余人问斩。 这个结果，已经是极好的了。 相比于康王一派，已是好太多了。 端木初泽并没有等到这些人问斩，只是快速地处理了一下京城的事务，便火速回到了燕州。 他这前前后后，可是离开了差不多两个月了。 想妻子，想儿子，当真是让他都想的有些要发疯了。 如今，又是春暖花开，端木初泽回到了王府的时候，见春玉正教小宗华在那儿使剑呢。 “不错，宗华这个动作做的漂亮。” 虽然宗华的样子有些搞笑，可是沐心暖仍然是大方的鼓励着他，这才不到一周半的孩子，竟然是拿着一把短短的小木剑，舞的有模有样儿的。 “方姑姑，你说，若是阿泽回来，会不会觉得我们宗华太笨了些？” 方姑姑笑道，“怎么会？小世子可是奴婢见过的最最聪明的了。您看他这动作虽然是做得有些怪异，可是能跟着一招一式的学，像不像的，咱先不说，就单是冲着这分儿心力，也是着实不错的。” 木华也点点头，“就是。王妃，小世子这样子，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是练的不咋像，可是您得说他才是多大的孩子呀？奴婢们也是一直到了六七岁，才开始习武的。” “他现在主要就是玩儿。你当我真舍得让他去学武呀，那得多辛苦？” “王妃果然还是最心疼小世子了。若是被王爷听到了，只怕又要酸上好几天了。”木晴一眼瞟到了刚刚进来的王爷，笑着打趣道。 沐心暖直接就瞪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宗华是我和王爷的孩子，王爷怎么可能会吃他的醋？这么长时间不见了，王爷只怕是想他都来不及呢。” “王妃说的是，这王爷也是个心细的。不可能会不想孩子的。”方姑姑话音刚落，一扭头，就看到了王爷正站在了后头，立马就愣了一下。 很快，一众仆从，都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就连春玉，教着教着，也看不见了影子，连带着小宗华，沐心暖也看不见了。 “咦？怎么一眨眼，就看不见了？宗华？” 沐心暖才刚刚站起来，腰间便是一紧，熟悉的味道，很快就弥漫至了鼻端，心跳忍不住就加快，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勉强道，“阿泽？” “嗯，是我。我回来了。” “阿泽！”沐心暖慢慢地转了过来，看着一脸胡子拉茬的端木初泽，扑哧便先笑了一声，“瞧瞧你，就像是一个饿了许多天的难民一样。” 沐心暖是想说他瘦了。 可是饿这个字，用的实在是有些不太妙。 很明显，这个字，触动了端木初泽原本就有些急切的神经。 凑到了她的耳边，用一种极其魅惑的声音道，“阿暖说的不错。我的确是饿了许久呢。既然阿暖都看出来了，那么，我就先把自己喂饱吧。” 沐心暖的面色一红，整个人已是悬空，被他抱着，几个起跃，便回到了倚静园。 !! 第三百五十章 夫妻交心！ 沐心暖听端木初泽将京城的一切都说了一遍，只觉得是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始终最最惦记着那个皇位的，竟然一直就是那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儿的康王？ 而且，更让人无法想像的是，多年来，一直都是康王在背后挑事儿，这一次，如果不是端木初泽的人去提醒了一句，只怕，明王的下场，会跟康王一样。 沐心暖突然想到，若是端木初泽不让人去提醒明王，那么，这一次的事件之后，最大的赢家便是他了！ 除了他，皇上再无可以继承皇位的嫡子了。 沐心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什么，让他选择了救下明王？ “怎么了？”端木初泽抬眸，与她四目相对。 “你为何没有让明王跳进这个陷阱呢？是因为你顾念着兄弟情谊，还是觉得，有些事，就该着让明王也明白明白了？” “都有吧。”端木初泽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事实上，我对于康王会有这样的举动，也是十分的不解。犯上作乱，而且还是在父皇在世的时候，就敢逼宫。明王兄多年来，一直都是做错了事，这个时候，也是时候让他醒一醒了。” “你也是担心，若是明王搅进去了，一下子，让皇上折了两个儿子，他心里该不知道会有多难爱了。” “是呀，不仅仅是父皇，还有母后呢。只是，我没有想到，端木辰竟然也是这样大的胆子，也敢动了心思。这一回，父皇直接就夺了他的爵位，虽说不曾将他给赶出皇室，可是他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儿了。” “阿泽，你已经尽力了。” 沐心暖清楚地感觉到，端木初泽身上传来的那种淡淡的哀伤。 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看到了自己的手足相残，甚至是有着逼父弑父的举动。 端木初泽虽然是在战场上十分勇猛，可是他的心底，还是一个很柔软的人。对于亲情，他向来看重，可是这一回，寒心地，又岂止是只有皇上和皇后？ “阿泽，太子的事情呢，你可有什么打算？” “嗯？”端木初泽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沐心暖心知他是误会了，“你与太子的感情向来深厚，这一次，他被突厥的刺客所杀，你确定，不为他报仇吗？” 端木初泽哦了一声，他还以为，是沐心暖想让他去当太子呢。 “这件事情，不着急。我总要准备充分了，才好动手。而且，现在父皇的身体不是太好，这个时候出征，只怕父皇和母后还要再为我担忧。” “嗯，也是。那就再等等吧。正好，你也先好好休息休息。这些日子，你可是累得不轻了。” 一晃，又过了差不多十余日，皇上的龙体大好，虽然是仍然有些虚，不过，已是没有大碍了。 皇上下旨命长乐王夫妇进京，同时，命长乐王率十万大军回京，具体何由，皇上在圣旨上，并未说明。 端木初泽封地上的兵力比其它的几个王爷一直都多，这一点，并不是什么秘密。 这一次，皇上直接下旨命他带回十万兵马，显然，也是另有用意了。 “你给皇上上折子了？”沐心暖一看了这旨意，便觉得皇上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否则，不会下旨带兵的。 “嗯。我请旨再往边关追击突厥，什么时候他们将三王子可利交出来，我什么时候再撤兵。” 沐心暖的心底一突，知道，他这是要给太子报仇了。 “阿泽，你？” “放心，我不会有事。我是主将，许多冲锋陷阵的事情，不会由我亲自来做。不必担心。” 说不担心，那怎么可能？ 那是去战场，又不是去赶集！ 沐心暖咬了咬唇，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既然他心里早已拿定了主意，那她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再则，他们兄弟间的事情，总该是让他去做个了断。 不然的话，太子的死，就会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了他的心里，让他永远难受着。 她是医者，她明白，若是不想办法将这根刺给拔了，早晚是要化脓、溃烂，那个时候，病情就会严重得多了。 倒不如趁着现在，只是流点儿血，便将这刺给拔出来的好。 只是，沐心暖的心里，却是怎么也松不开，一双好看的眉，也一直都是紧紧地拢在了一起。 回京的路上，沐心暖便一直不曾笑过。 端木初泽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极力地想要舒缓一下她的情绪，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是无能为力。 “阿暖，别这样，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快地回来，好不好？” 沐心暖看着他这样俊美的容颜，再看看他那样黝黑的一双眸子，突然就一个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泽，怎么办？我就是舍不得让你去。” 沐心暖扑倒在他的怀里，头一次，哭得像一个小孩子。 “阿暖乖，阿暖是这世上最最乖巧的姑娘了，是不是？有你和宗华在，我怎么可能会舍得不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可是我就是忍不住会担心。阿泽，答应我，这一次之后，你再不出征了，好不好？” 看着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沐心暖，端木初泽的心，当真是软成了一片。 “好！别哭了，一会儿让宗华看见，定要笑话你了。” “他敢？我可是他娘！” 端木初泽笑的有些满足，有这样的一个妻子在身边，还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 之前，他一直不懂，他的父皇对母后的那种情感，现在，他懂了。 父皇一生，对母后极其敬重，不仅仅只是因为他们是结发夫妻。 还因为当年在父皇最最困难的时候，母后一直是不离不弃，甚至是为了给父皇凑足军费，还卖掉了自己大部分的嫁妆。 他现在明白，为何父皇有那么多的妃嫔，可是真正能生下儿子的，却只有母后一个。 “阿暖，等我们回了京，我要出征了，你就可以在沐府长住。反正咱们王府里也没有什么事，只要是你安安稳稳地，我也就放心了。” !! 第三百五十一章 进宫请安！ 回到了京城，才刚刚安顿下来，皇上的旨意就来了。 端木初泽进宫两个多时辰之后，才回来了。 眉宇间的疲惫，显而易见。 “怎么了？可是皇上又有什么别的事情，让你为难了？” 端木初泽摇摇头，“没什么。你别多想。我三日后出征，这两天，要多去军营走动。另外，楚荣也会跟着我一起出征，若是你得空了，就找静儿多坐坐。” “好，我明白。” “谢家的人，如今已是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了。谢家的嫡长子被皇上下令处斩，二公子如今也是极为颓废。只剩一个谢三，还地支撑着谢家。用不了多久，谢家的重担，就要交到了谢三的手上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多与谢三夫人走动吗？” “嗯，谢三夫人于氏，闺名娜娜，是于少江唯一的女儿，也是咱们燕地于少宏的侄女。” 沐心暖恍然大悟，“你放心吧，京城这里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的。” “还有，如果父皇单独召见你。”端木初泽话说了一半，犹豫了一下，“算了，此事过后再说，我要先去军营一趟，你先让人将东西都安顿好吧。” “嗯，去吧。” 次日，沐心暖起来的时候，端木初泽早就没影儿了。 沐心暖给宗华换好了衣服，坐上马车，先进宫给皇后请安了。 她知道，经过了这次的兵变，皇后娘娘定然是极为伤心，这个时候，看到了宗华，兴许能让她舒服一些。就算是多笑几声，对她的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给母后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吧。宗华呢，来，我的乖孙，到祖母这里来。” 宗华已经会叫祖母了，只是皇祖母三个字，叫起来仍然是有些怪怪的。 “给皇竹（祖）母请安。” 因为小孩子的吐字不清，倒是让皇后展开了笑颜，“来，让祖母抱抱。” “这孩子，才几个月不见，长这么高了。不过，真的是瘦了好多。阿暖，你是不是又控制这孩子用膳了？” “哪有？母后，您可不能一见到了孙子，就将臣媳给丢到一旁了。这孩子可是鬼着呢。别看年纪不大，坏心眼儿可是多着呢。” “我的宗华就是最好的，怎么了？对不对？宗华，来告诉祖母，你的父王和母妃，有没有欺负你呀？” 宗华看了一眼一旁的母妃，再看看皇后，眨了眨眼睛，“回皇竹（祖）母，没有。” “没有么？真乖。这孩子说话是真的不错。寻常家的孩子，哪能一下子说这么多字？” “就是，娘娘您瞧，这小世子看着，也不像是那种只知道撒娇的孩子。看来，王爷和王妃，将小世子是教得极好的。” 皇后点点头，“宗华想吃什么？” 宗华摇摇头，然后伸出了自己白嫩嫩的小手，想要去戳一戳皇后的脸。可惜现在是被皇后抱坐着，胳膊有些短，一时还够不着。 皇后的身子微倾了一下，小宗华的小手指才戳到了皇后的脸，然后咯咯一笑，“软软。” 皇后有些意外，再看宗华竟然是拍起了手，“笑笑！” 皇后一看他这萌萌的样子，还真是可爱，不自觉地便笑了起来，“宗华是让皇祖母笑笑吗？” 宗华点点头，然后再指指沐心暖，“母妃说，糖糖。” 皇后一时没听明白，就见方姑姑上前了一步，“回娘娘，王爷和王妃担心您的凤体，所以带小世子进宫前，王妃许诺了小世子，只要是他能让娘娘多笑几次，就让他吃几颗糖。” 皇后愣了一下，然后再看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沐心暖，沉默了一下，才淡淡道，“你有心了。” “母后，臣媳知道，有些事，不是臣媳的劝慰，娘娘的心事就能没了的。臣媳也知道，娘娘是一位好皇后。您想想皇上，还在撑着前朝的事，再想想安郡王妃和孙侧妃，您是长辈，亦是她们的主心骨。” 皇后的眼眶一热，点点头，“你说的对。本宫不能总是自己一个人闷着。想想我那重孙子，还有孙侧妃肚子里的那一个，都是太子的后人呢。” 看着皇后湿了眼眶，沐心暖反倒是松了一口气，能让皇后哭出来，将心底的那种郁闷和烦燥发泄出来，对她的身体，也并非是全无好处。 “回母后，正好您身边儿也没个说话的，如今她们二人进了宫，还有一个小娃娃，不是正好能多陪陪您？这也是好事。其实，臣媳看得出来，父皇对端木辰，也是爱之深，责之切。等再过上一阵子，父皇的火气没那么大了，王爷说，他再去求个情，至少，不会让他们度日有问题。” 皇后微微一愣，之前端木初泽肯为端木辰求情，她就是有些意外的。 这一次，听着皇上的意思，老四查到了刺杀太子的幕后之人，势必要将其生擒回大雍，以慰太子在天之灵。 可见他们兄弟间的情分，从来都不是假的。 现在，又听这个儿媳妇也这样说，看来，她还真是得重视一下这个儿媳妇了。 “好孩子，你能这样想，本宫很高兴。既然是进宫了，一会儿你也去看看她们。特别是孙若香，她这会儿还怀着身子，心情太郁闷了，对孩子也不好。” “是，母后。” 陪着皇后说了会儿话，沐心暖又服侍着她用了药，没一会儿，见皇后乏了，便都退了出来。 沐心暖对皇后身边的嬷嬷道，“我听人说母后这阵子睡不安好，所以大着胆子，让人在这药里加了些助眠的药，一会儿母后睡着了，就让她好好睡着，就算是到了用膳的时辰，也别吵她。母后的眼下微青，显然就是睡的时间太少了。” “王妃说的是呢，这些日子，皇后一直是睡不好，常常是过了子时，人还精神着呢。” “无妨。等到用过晚膳之后，再劝母后用碗药，至少能保证她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我让太医院的人看过了，那助眠的药物，不会影响到母后的身体的。” “王妃有心了。” !! 第三百五十二章 劝慰孙若香！ 沐心暖由人引着，先去看了孙若香。 现在没有了什么郡王妃和侧妃的头衔，宫里的人，都是唤她们一声夫人和侧夫人。 沐心暖与王心妍本就没有什么交情，不去看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见到了孙若香，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再看看她泛着黄色的面容。 沐心暖这心底就是跟着一疼，“你这人，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你瞧瞧你这脸色，还能看吗？” 孙若香苦笑一声，“我是真的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有什么没想到的？我们不是都活的好好儿的？如今皇上只是夺了端木辰的爵位，其它的，还不曾问罪。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很明显，他不会死。你腹中的孩子，也就不会没了爹爹。” “阿暖，我怎么这么命苦？” 孙若香苦撑了这么些日子，之前皇后娘娘虽然是开了恩，让她见了孙夫人一面，可是在这宫里头，孙夫人又是格外谨慎，许多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一直憋了这么些日子，现在看到沐心暖了，总算是敢开口说话了。 无论是抱怨也好，还是哭诉也罢，总之，就是真的先吐一口怨气。 就这样，听着孙若香一会儿哭，一会儿说，沐心暖，也大概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无非就是说，端木辰这个人，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良人！ 好在这一次孙家不曾参与进来，不然的话，只怕，她就真的是无颜活在世上了。 事实上，沐心暖很想告诉她，孙家并非是没有参与进来，只是表现得不那么明显，而恰逢这个时候，她有了身孕，再加上她的父亲，并没有直接参与，所以，才会避过此祸。 不过，孙大人的官职，却是因此，而降了一级。 而且，由原来的实职，现在，也是换到了虚职上，空有品级，没有什么实权了。 而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孙家不比王家，他们可没有一个当朝的皇后在。 “若香，你听我说，不就是没了爵位，没了之前的身分吗？这有什么呀？你还是你孙若香。还是我沐心暖的朋友。无论你是安郡王的侧妃，还是端木辰这个平民的侧夫人，于我而言，都是没有差别的。懂吗？” 孙若香抽抽嗒嗒地看着沐心暖，点点头，“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我这辈子最最要好的朋友。” “若香，将来如何，我们谁也不能确定，可是我们是朋友，你放心，有我在，我定然是会想法子帮你护着你的弟弟妹妹的。而且现在，孙家虽然是略有些落魄，可是皇上不曾重罚，就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不要怕，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会吗？端木辰做下了这等的大逆不道之事，果真还能好起来吗？” “若香，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就算是他这一辈子再与皇位，与权势无缘了，那又如何？过一个普通百姓过的安定日子，不好吗？现在皇上虽然是暂时将端木辰软禁了，总有一日，他会想明白的。” 孙若香抹了把泪，然后再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沐心暖打量了一眼这殿内，一切的陈设都不错。再看孙若香的穿戴，也还好。 除了素一些之外，没有什么亏待的。 “若香，你不可能会永远留在宫里头，早晚是要出宫的。你放心，就算是你没有了皇后的庇护，你还有我。我的朋友，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嗯，谢谢你，阿暖。”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孙若香将憋了许久的心事，也都说了出来，这心里头也轻松了些，整上人的脸色虽然还是泛着黄，可是眼睛里，却能看到了几分的光彩。 “好好将腹中的孩子生出来，将来，无论是男是女，总归是你的一个依靠。你想想，这样大的事情，你都经历了，将来，还能有什么人能再伤了你？” 这话细想，还真是有道理。 就算是往后的日子再难过，还能难过到了哪儿去？ 沐心暖回到长乐王府的时候，李氏和刘氏，都是等了许久了。 “母亲，舅母，你们怎么来了？当是我去给你们请安的。” 李氏一把拉住她，就往屋里拽，“你这丫头，我听说你进宫了？” “是呀，母后的身体不好，整日郁结，阿泽不放心，所以让我进宫去宽慰一番。” 刘氏则是将小宗华抱在了怀里，有些担忧道，“我听说，这次王爷要出征，而且，目标十分明确，就是突厥的三王子可利？” “正是，舅母的消息倒是灵通！” 李氏叹了一声，“是因为皇上下旨，命你舅舅和你大表哥一同随军出征。” 沐心暖愣了一下，她没听说，大表哥也要去呀。 “你大表哥早就回京了，你不知道？” 沐心暖摇摇头，“这是阿泽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我听说，是王爷将他调回来的。” 沐心暖想到了旨意上所说的十万兵马，那么，大表哥应当就是随着那十万兵马先回京的了。 “母亲先坐吧。” 简单地说了几句之后，沐心暖就明白了，原来是方氏，也就是她的大表嫂，如今又有了身孕，不愿意让大表哥去边关。 这两日在府里头正闹腾着呢。 那十万兵马是先她们几日回来的，沐心暖只是没想到，方氏也一并回来了。 “她闹什么？这要随军出征，对于一名武将来说，这是何等的荣耀？”沐心暖微微寒了脸，“若是都依着她的性子闹，那是不是我们王爷也不必去了？太子的仇，干脆就不必报了？我们大雍的国威，就任由那些突厥人跟着践踏了？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这一番话，说地是义正言明，刘氏和李氏二人，都从未见过如此有气势的沐心暖，一时还真是让她这话给噎住了。 好一会儿，李氏才打破了尴尬，“阿暖，我们来，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你大表嫂怎么闹腾是她的事儿。我们来，就是想问问，有关李家的安排，是王爷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沐心暖不解，“这有差别吗？” !! 第三百五十三章 王爷出征！ 李氏的脸色微凝，“自然是有差别的。你别忘了，镇国将军府，之前虽然是没有参与到安郡王兵变的事情中，可是却一直忠于太子，这一点，是勿庸置疑的。” “我明白了，你们是担心，这是皇上的意思，会不会再是给李家挖了个坑？” 刘氏的脸色有些不自在，不过，仍然点了点头。 沐心暖轻笑，“母亲，舅母，你们想多了。你们不妨换个角度想想，这次出征，为何就不是一个给大表哥提升自己的机会呢？舅舅本就是武将，他出征，有什么问题？” “我听王爷说了，这次负责押运粮草的，是英国公，都是皇上的心腹，同样，也是王爷信得过的人。” 一句王爷信得过的人，便彻底地将李氏和刘氏心中的那点儿疑虑给打消了。 “如此便好。这次京城巨变，阿暖你是没在，你是不知道，这一次，皇上是真的下了狠心呢。这前前后后，总共是斩了一百多人了。那菜市口，现在还飘着血腥味儿呢。” “舅母别怕，皇上虽然是痛失了太子，可是仍然是一位明君。皇上知道什么人该信，什么人能用。所以，咱们也就不必再瞎操心了。” “阿暖，王爷这次出征，可有把握？” “母亲放心，阿泽的本事有多大，这大雍的将士们不是都看着呢？上次的兴州一战，不是将那个可利给杀得大败而归？这一次，想必也不会太久的。”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沐心暖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 “阿暖，既然是王爷要出征，到时候，你就搬回府来住吧，有母亲照顾着你，也放心些。” “是，母亲。再看看，不着急。今日见过了母后，她的意思，也是想着我能进宫多陪陪她。毕竟，现在皇后的心病没有解开，也的确是需要有人陪伴。” “也好。我听说，最近明王府里头，倒是安静得异常，不仅仅是不出来走动了，就连上朝，明王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的。你说，他们这是想干什么呀？” 沐心暖摇摇头，“咱们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儿弄清楚吧。” 说着，沐心暖看向了刘氏，语气颇为严肃，“舅母，李家是将门之家，世代忠良，大表哥也是头一次，真正意义上有机会上战场了。若是这个时候，大表嫂不仅不知道理解支持，反倒是总想着拖后腿，舅母，她这样的女人，当真能撑得起李家的门面吗？” 这话说的有些重，不过，沐心暖也实在是没有那个心思跟她们绕弯子了。 这个方氏，早先在燕州那么长时间，还以为是她想明白了，没想到，这才多少日子没见，又开始折腾了，当真是以为自己是公主，全天下的人都得围着她转不成？ “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你放心，回去后，我自然是会好好地说教她一番，如此不明事理，也实在是算不得一个贤慧的妻子。真是不明白，当初怎么就挑中了这么个东西嫁进来了。” 从话里不难听出，刘氏对方氏，也是极度地不满的。 他们是长房，而方氏是长房长媳，将来总是要成为整个将军府的主母的。 就她这种性子的女人，能成？ 沐心暖对于她们的事，并不太在意。 事实上，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和精力去关注。 她现在一心想的是，要为端木初泽准备多少衣裳，准备多少双鞋子，准备多少根发簪，等等。 现在，她的眼里，就只有一个端木初泽了。 “阿暖，我回来了。” 沐心暖慢慢转身，回他一笑，“衣服都已经收拾好了。你身边，就只带着紫一一个吗？会不会太少了？” “放心，有三十万大军保护我呢，怎么可能会让我有危险？” 这话中的轻松语气，让沐心暖真的笑了出来。 “阿泽，早去早回，还有，无论这场仗打成什么样，都不要将自己置于险地。多想想我和孩子。” “好！” “阿暖，我不在京中，无论父皇和母后跟你说什么，都只说等我回来，再与我商议。千万不可自己就拿了主意。” 沐心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 “你只需要记得我的话就好了。你若是敢自作主张，阿暖，我保证，我会直接就将你给关起来，哪里也不会再让你去了。” 沐心暖听得一头雾水，可是端木初泽却没有心思与她解释，只是一再地叮嘱，“阿暖，我这一生能娶你为妻，已是极为幸福的一件事。所以，我们的家里，就只能有你和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若是再多了外人进来，太挤了，我会不舒服。” 沐心暖似乎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可是还不等她发问，端木初泽就极其霸道地吻上了她。 有些还没有弄清楚的问题，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他给带了过去。 终于，到了出征这日，皇上亲自率文武百官，到了点将台。 端木初泽任大雍的兵马大元帅，统领五十万大军，亲至兴州。 这里面，有十万人，直接归李锋调遣，主要负责守卫兴州，而不在于出兵攻击。 粮草押运的差事，交给了英国公王子书。 一切就绪，大军出征。 沐心暖只是站在了城门口，远远地看着他。 想要不哭，可是眼睛却是酸地厉害。 终于，就在她快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泪的时候，端木初泽转头，看到了她。 冲她笑笑，再挥挥手。 “阿暖，等我凯旋归来！” 声音洪亮清晰，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她的这个方向。 沐心暖微微有些窘迫，只是冲他点了点头，眸中带泪地，含笑送他离开。 长乐王府的人本来就少，加上了小宗华，总共才有三位主子。如今走了一位男主子，这府里头，就更为冷清了些。 很快，沐心暖接到了皇后的旨意，进宫伴驾。 这个时候，沐心暖才想起来，之前端木初泽对她的叮嘱。 或许，这一次进宫，不会如同早先那般，那样愉快了。 可是，既然是皇后的旨意，自然是不能违背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 第三百五十四章 侧妃的人选！ 果然，进宫之后，皇后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眼下的青影，也几乎是不见了。 “母后的气色看起来不错，可是这几日休息地好了？” “嗯，多亏了你了，阿暖，你是个好孩子。母后是真心地喜欢你。” “多谢母后。” 皇后让人将宗华抱了出去，大殿内，只余她们婆媳二人。 “阿暖，过来坐。” 沐心暖知道，皇后这必然就是有什么大事要与她说的，不然，也不至于如此。 “阿暖，本宫知道，老四的心里头只有你一个，可是有些事，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沐心暖已是隐隐猜到了几分，面不改色，“还请母后明示。” “阿暖，你是个聪明人，本宫知道，老四心仪于你，你们夫妻这几年的小日子，也是过得极为和睦。早先本宫让人送过去的美人儿，无论是个什么结局，本宫都不在意。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沐心暖轻咬了一下嘴唇，“还请母后指点。” “母后知道你们年轻，老四也是个知道疼媳妇儿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你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你要怎么办？你还能拴住老四的心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沐心暖若是再听不懂，就是真成了装傻了。 “母后，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臣媳若是能做到的，自然是会尽力而为。” “好孩子！本宫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皇后颇为欣慰，这个孩子的性子，倒是比老四要软一些。 “如今朝中巨变，你也看出来了，康王被囚，端木辰被废。你父皇看中的，也就只有一个老四了。本宫也不瞒你，早在之前，皇上就多次提到过，若是大雍交到了老四的手上，他才能真正的放心。如今，太子没了，这大雍的江山总要有人继承才是。” “母后？”饶是沐心暖的心理素质好，可是亲耳听到了皇后说这些，难免是有些心惊的。 “你别怕，本宫跟你说这些，是皇上的意思，他已然命人拟好了旨意，现在，只等他凯旋归来，为太子报了仇，就会立刻下旨，册封他为太子。” “母后？这等大事，臣媳不敢妄议。” “嗯，本宫跟你说这些，你该明白，身为太子，将来，是经继承大统的。若是只有一位正妃，阿暖觉得，这能说得过去吗？” “回母后，臣媳明白了。只是，王爷的性子别扭，臣媳也是没有办法。” 这话倒是实话。 皇后自己的儿子，岂能不了解？ 可是，既然是要成为大雍的皇帝的，总不能就只守着一个皇后过日子吧？那这后宫还有什么意义？ 再则说了，若是皇后一人专宠，也没什么。 就比如说这些年，皇上一直对她宠爱有加。 可问题是，皇上同样是需要其它的一些女人，来平衡前朝的势力。 若是将来端木初泽只有一个皇后，没有任何的嫔妃，那对于他治理天下，可是极为不利的。 当然，皇上和皇后最最担心的是，沐心暖太过聪明，虽然到目前为止，一直是不过问政事，可是一旦坐到了那个位置上，权利的诱惑，可是太大了。 更何况，沐家，还有一个大行台中书令，而沐心暖的几个弟弟，又是个个出色。 总不能，出现外戚专权的情形吧？ “阿暖，本宫知道这样说是有些难为你了。如今他出征在外，你这个正妃，为他抬几房妾室，或者是侧妃，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自己提出来，总比本宫下旨，要有体面的多，你说是不是？” 沐心暖的手微抖了一下。 她明白，她太明白了。 皇后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她自己提出来的话，好歹还能落下一个贤惠的名声，若是她不答应，皇后直接就下旨，那样的话，可就等于是在打她沐心暖的脸了。 沐心暖咬了咬嘴唇，脸色微微泛白，一时，也没了主意。 皇后看着她有些纠结的样子，倒也不意外。 毕竟人家小两口儿之前一直过得是琴瑟和鸣，突然就说往人家中间给塞人了，而且还不止塞一个，换做是谁，只怕也是受不住的。 “回母后，臣媳有一个法子，不知道是否妥当？” “你说。” “回母后，王爷的性子较为固执，而且，脾气一旦上来，可真的是狠地让人生畏。王爷临走前，交待了臣妾，万事不可自做主张，否则，等他回来了，就要将臣妾给关起来，再也不许出门。母后，您是知道他的性子的，这话，他可不是说着玩儿，或者只是为了吓唬臣媳的。” 皇后微愣，想着之前她和皇上那般的苦口婆心，他都不肯松口。 想着从沐心暖的身上下手吧，不想这个小子竟然是直接就先威胁了沐心暖一通！ “这个浑小子，他倒是真敢说！” “母后，臣媳也明白您和父皇的苦心。臣媳的意思是，要不，等回头臣媳再劝劝他。若是现在背着他做什么，臣媳是真的没有那个胆子。” 沐心暖边说，还边摇了摇头，这头也是更低了些。 “他果真如此说的？” “回母后，出征的当日早上，用早膳时，还又说了一遍，当时方姑姑等不少人都在呢。臣媳不敢撒谎。” 皇后倒是有些为难了。 显然，她们想要说服沐心暖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那这样，你倒是可以先借着他不在京城的时候，先物色一下合适的人选。你放心，如今你已经生下了小宗华，你的地位，自然是没有人能威胁得到。” “是，母后，臣媳并不担心这个。臣媳就听母后的，先慢慢选着合适的，等王爷回来，再将她们的画像先承上，没准儿，王爷看了，倒会同意了。” 皇后的眼睛一亮，“你这孩子，倒是聪明！” “不敢。臣媳也不敢保证王爷一定会听臣媳的，所以，这人选上的事儿，除了相貌好之外，总是要有些出彩的地方，不然，您也知道，王爷的眼光，可是高着呢。” “嗯，没错儿！还真是如此。好，你放心，回头，母后帮你选。” !! 第三百五十五章 总要准备的！ 一连在宫里住了两日，沐心暖和小宗华都很开心。 等到总算是得皇后发话，她可以出宫回府了，一上了马车，脸色便立马就难看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嫁的不是一个寻常的男人，是当今皇上的儿子，是大雍大名鼎鼎的战神。 可是自从成亲后，到现在，他们夫妻一直都是过得十分和睦，偶尔的吵闹，也不过就像是生活中的一些调料罢了。 现在，皇后却要让她亲自为自己的夫君挑选妾室。 沐心暖的心情差到了极致。 方姑姑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可是这种事情，也实在是没法儿劝。 若是刚成婚不久，一开始皇后有这个心思，方姑姑倒是可以劝一劝，再则，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现在，方姑姑跟在他们身边这么久，也知道这小夫妻俩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这种情况下，你让她如何劝？ 先不说王妃的心里头是不是痛快了，就是王爷知道了，只怕也会不高兴。 方姑姑一想到了那日王爷在花厅说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爷这是不愿意再让人挤进他们中间，所以才会刻意地叮嘱了王妃，可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那种大逆不道的话，能说么？ 王妃现在也是左右为难。 若是真应了皇后的，只怕王爷回来后便要不高兴了。 王爷一不高兴，这王妃就更不高兴了。 可若是不应，那现在，王妃的日子就得不好过。万一皇后娘娘真的直接就下旨赐婚，那到时候，王爷不还是一样乖乖地应了？ 王爷就算是再宠王妃，也不可能会去忤逆了皇后的意思，那到底是他的亲生母亲。 说到底，还是两难！ 沐心暖一颗心只觉得堵地慌，想哭又哭不出来，想发脾气，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发？冲着谁发？ 想想当初端木初泽离开时，特意叮嘱她的话，她果真能做到么？ 先不说端木初泽是否答应，就说她自己这一关，她能不能过？ 沐心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许是这几年被端木初泽给宠的，竟然是一点儿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只要是一想到有别的女人要跟她一起分享这样好的丈夫，这心里头就难免会有些痛，总觉得是如刀搅了一般。 沐心暖轻叹一声，低喃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是这样容易嫉妒了？不该是这样的呀。” 沐心暖虽是重活了一世，可到底也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原本，她是接受这男人三妻四妾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觉得，端木初泽就只能是她的。 这样可怕的想法，若是被她的母亲知道了，只怕又要说她胡思乱想了。 再想想，自己嫁的可不是普通人。 皇后既然是敢跟她将话给白了，那么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了。 若是自己不应，会不会影响了端木初泽将来的前程？ 若是当不成太子，只怕，他会怪自己一辈子的吧？ 男人嘛，这世上能有几个是不爱权势的？ 自古以来，这皇室之中的男子，便是爱江山不爱美人者居多，她可不敢想像她的夫君，会是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儿。 不管怎么样，这日子总得要过。 沐心暖的心里头就是再不痛快，也得想着夫君的前程，还有沐家的起落。 若是这个时候，她一口咬定了不许纳妾，只怕，这头一个倒霉的，便会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了。 回到了王府，沐心暖也没有什么心情，陪着小宗华玩儿了一会儿，就让人将他抱走了。 “王妃，您要不要先用些点心？”荣月看着小姐这样儿，自然是有些心疼的。 “不必了，你去看看宗华吧。他这几日在宫里头吃的点心可不少，这几日让他吃些清淡的。” “是，王妃。” 木华和木晴在这儿守着她，沐心暖看了一眼一旁搁置的琴，眨眨眼，起身便到了跟前，心思一动，一曲包含了相思意的曲子，便自她的指尖流出。 沐心暖从来就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可是却不代表了她一直不肯接受夫君有妾室的想法。 早先的时候，她甚至是想过，要为夫君物色几个有色无才的女子为妾，这样至少不会对自己形成太大的威胁。 可是后来，在端木初泽的影响下，久而久之，她自己也就不再能接受这样的想法了。 如今，被皇后极其认真地提起，看来，她后面若是什么也不做，只怕是说不过去了。 一曲毕，沐心暖也没有什么心思用膳，直接就躺下了。 迷迷糊糊的，还真睡着了。 就算是沐心暖再不情愿，有些事，也得去做。 因为京中刚刚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不可能会有人敢举办什么宴会之类的了，不过，沐心暖却是可以去串串门儿，或者是邀几位夫人，到府上来坐坐的。 更何况，皇后交待给她的任务是纳妾，她总不可能不见人吧？ 一连几日，沐心暖分别邀了几位夫人小姐赏花听琴。 消息传到了宫里头，皇后一直紧着的眉心，才算是松了一些。 事实上，这个时候，皇后的心里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长子才逝，孙子忤逆，三子是个逆臣，这无论是哪一桩事儿，对她来说，都是极大的打击。 可是即便如此，大雍的朝政不能乱，大雍的根基不能动。 如今，端木初泽的大军才刚刚抵达了兴州，接下来，可想而知，会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事。 若是他果真能为太子报了仇，她这心里头，也总算是少块儿心病，觉得也算是对得起自己死去的长子了。 即便是不能报仇，能重创了突厥，也算是大扬我大雍的国威。 无论是哪一点，回朝之后，都是皇上下旨，册封其为太子的最佳时间。 这个时候，若是再能得一些大族名门的支持，那么，端木初泽的路，自然是会走得极其顺畅的。 这几日，皇后也没闲着，她也同样在物色着合适的人选。 能给太子做侧妃的，也必定得是名门淑女。 !! 第三百五十六章 拜访明王妃！ 皇后和长乐王妃哪怕是不做什么，这京中的各大勋贵们也都在纷纷猜想着，如今这等形势，皇上只怕是要立长乐王为储君的。 偏生这个时候，皇后和长乐王妃还有这样的动作，一下子，众人们的心里就都眼明镜似的了。 再往后，哪里还用得着沐心暖给什么人下贴子了？ 人家自己就拿了拜贴上门儿了。 沐心暖实在是疲于应付，这种事，本身就说不上让她高兴的，这会儿无论是什么品级的都跟着过来瞎凑热闹，她心里头更是觉得烦闷。 想着回京这些日子了，一直不曾见过明王妃，明眸流转，一大早，就出了王府。 沐心暖先在外头转了一圈儿，透透气，随后才去了明王府。 沐心暖看到明王妃的气色不好，倒是那位罗侧妃，还算是不差。 “二嫂这是怎么了？脸色这样差？可有请太医看过了？” “看过了，也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就是早些年的一些顽疾罢了。” “二嫂，之前我进宫陪母后说话，还听母后提及你，说是你身子骨儿差，让我得空了过来帮你诊个脉。” 明王妃的脸色微怔了一下，随后眸中又透出了一丝的光亮。 “母后果然是如此说的？” “自然了！你以为我没事儿，来哄着二嫂高兴不成？” 沐心暖说着，便直接将手搭在了她的腕上，许久，才微微蹙眉，“二嫂，你这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需要注意一下饮食罢了。” “是呀，之前太医也是如此说的。” 一旁的罗侧妃看了一眼门口，“姐姐，燕窝来了，您现在用，还是再等一等？” 一位嬷嬷立马劝道，“王妃，还是趁热用的好。长乐王妃也不是外人，不会介意的。” 沐心暖轻笑，“二嫂，原本我是不会介意的，只是，难道那太医没有跟你说，你这体质，是不宜经常服用燕窝的？” 明王妃一愣，一旁的罗侧妃也是跟着僵了脸色。 “长乐王妃这是何意？这燕窝不是补品吗？姐姐竟然是不能用？”罗侧妃有些意外道。 沐心暖清楚地自她眸中看到了一抹光亮，微微一笑，“这世间的补品多了去了，可也不是什么补品都能吃呀。这人气虚的时候，补什么，血虚的时候，补什么，自然都是有着道理的。” 明王妃也不是傻子，一听这个，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来的身体，便什么都明白了。 心头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先撤了吧。回头再说。” “是，王妃。” 沐心暖摸着明王妃有些冰的手，用力紧了紧，“二嫂，一会儿我写个单子给你吧，我写的，都你不能吃的东西，若是觉得我医术浅薄，回头，我便请赵院使过来一趟，请他给你把个脉。” “瞧你说的，你写就是。我还信不过你吗？至于赵院使那里，就暂且不必了。” 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话后，明王妃便将罗侧妃打发了出去。 “弟妹，这次多谢你了。” “二嫂哪里话？您可是我的二嫂呢。只是，这些东西，我能给你列出来，可是您自己还得上着心，这平日的饮食里，只怕是会不干净呢。”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这个罗侧妃，觊觎我这正妃的位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些年，我能稳稳地坐着不动，自然不是她能轻易撼动的。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男人嘛，不就是图个色，图个新鲜？由着他去就是。” “二嫂，其实，二皇兄的心里头还是很惦记你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当初太子妃算计了明王妃多次，明王也不可能会看东宫不顺眼，而康王，当时也就不可能会有机会挑拨离间了。 从这一点上来看，其实，明王对明王妃，倒也并非是全无情意。 “二嫂，我听着母后的意思，这次既然是回京了，就想着暂且都留在京城，父皇母后的年纪都大了，也都想着多由咱们这些晚辈陪着些。二嫂若是得空了，还是进宫去陪着母后说说话吧。” 明王妃苦笑，“我只怕，母后是不愿意看见我的。你也知道，这一次的事情，虽说王爷没有参与进去，可是之前，到底还是与东宫不睦。如今太子没了，只怕母后她？” “你想太多了。母后不是那样的人。许多事，母后也是明白起因的。” 沐心暖说着，压低了声音道，“二嫂若是希望二皇兄能重新振作起来，就多出去走动走动吧。至少，让母后知道，您这个儿媳妇也是不错的。而且，母后不是一直念叨着您府上的世子吗？就带上他，一道去。” 明王妃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沐心暖还会帮着她想主意。 “弟妹，罢了，你进门儿最晚，却是最最善解人意的一个。” “二嫂，如今这妯娌四个，也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说真的，这次阿泽出门去给太子报仇，我这心也是一直都提着。不过，男人们之间，便是有再多的不痛快，人家也是亲兄弟呀。” 明王妃突然就想起了，当初端木初泽提醒明王回到封地的事儿。 若是那会儿端木初泽有意要害明王，可是最好的机会。 “阿暖，多谢你了。” “二嫂言重了。您自己府里头，这些不该有的东西，您也得尽早地清理干净了。就算是动不了那硬的，至少，也得将那些个触手们，给斩一斩吧。” “多谢阿暖，我明白了。这些日子，也是我太大意了。走，既然来了，我陪你到园子里走走，正好也看看我亲手打理的花草。” “好，既然二嫂有这个兴致，阿暖自然是陪着了。” 明王一直都待在书房，听说长乐王妃进府探望王妃时，也只是微抬了抬眼皮。 后来听说两人有说有笑地去了后花园儿，明王的脸色才总算是多了一抹好奇。 现在，他在京中这不尴不尬的境地，想不到，长乐王妃竟然是还能上门来？ 想想当初那黑衣人的提醒，这会儿，他再不明白是老四的意思，就太蠢了些！ !! 第三百五十七章 阿轩的婚事？ 沐心暖自明王府出来后，便直接去了沐家。 她一大早出来的时候，便让人将宗华抱到了沐府。 一过了二门儿，就听到了宗华咯咯的笑声。 “阿暖回来了？来，快过来，正好是刚出炉的点心，尝一尝。” “母亲，宗华可有惹您生气了？” “怎么会？我们宗华乖着呢，是不是？” “对了，今日阿轩没有去国子监，说是全体都歇了。刚刚还过来转了一圈儿找你呢。” “阿轩都是大人了，母亲，他的婚事，您可曾考虑过了？” “不急！你父亲的意思，是让他行了冠礼之后再说。再等等。” “成婚不急，总要将婚事订下来吧？等过一阵子，皇上和皇后不再这样伤心了，还是寻个好人家的姑娘订下。” 李氏的眼神一闪，“阿暖，你可是担心？” “母亲，现在京城里怕是不少人都在猜着父皇的心思，多少人都想着与咱们沐家攀亲呢。有的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成为王爷的枕边人，自然就要打起咱们和舅舅那边儿的主意了。” “你这话倒也有理。” “母亲，女儿的意思很简单，无论是咱们府上，还是舅舅那头儿，都已经是位极人臣了，没有必要再非得去和什么大家族联姻，也免得再引得皇上忌讳。” “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此事，我会找个机会，与你父亲商议一下的。” “母亲，这些日子，来沐府拜访的人也不少吧？” 李氏哪里听不出来她这话的意思？ 现在康王被囚，太子没了，明王又是足不出户，行事战战兢兢，安郡王被夺了爵位，放肯整个皇室的嫡系，除了一个端木初泽，还有谁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虽说皇上的旨意未颁，可是大家都是明眼人，很明显，皇上属意的太子人选，就是长乐王。 当初还觉得沐心暖是个可怜人，虽说是嫁入了皇室，可是一成亲，就要远离了京城，还要去燕地那样的苦寒之地。 现在才几年过去？ 再瞧瞧人家！ 给长乐王生了嫡子，而且还是聪明有加，极得皇上和皇后的喜爱。 除了长乐王对她的宠爱之外，只等着人家长乐王凯旋而归，这身分马上就从亲王妃，变成了太子妃，这可是大大不同的！ 早先曾挖苦过人家、暗讽过人家的那些名门闺秀们，这会儿，却是恨不能暂时消失在了这交际圈子里。 生怕再有人提及了当年的旧事。 其中想的最厉害的，自然就是楚茉莉了。 她可是直接得罪过沐心暖的。 上次来楚府，人家还是亲王妃，在她的面前，楚茉莉就觉得是自惭形秽，根本就没有她说话的地儿，甚至是连她坐的地儿都没有！ 这会儿楚茉莉再一想到沐心暖很快就要成为太子妃了，想想自己当年骂人家的话，还真是难听。 说人家配不上她的哥哥，现在呢？ 人家都即将成为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了！还能说人家是配不上她的哥哥吗？分明就是她的哥哥配不上人家呀！ 楚茉莉原本是有几门儿亲事，楚夫人正在考虑着哪家好。 可是也不知道何故，没几日，她原本中意的那几家儿人家就上门来说，两人的八字不和，相克。 楚夫人仔细想了想，定然是有人记起了当年楚茉莉曾得罪过沐心暖的事儿了。 现在好了，这婚事，只怕一时半会儿也订不下来了。 不过，好在太子刚殁，这个时候原本也是不宜嫁娶的。 至少于楚家的面子上，还不至于太难看了。 不过，楚夫人也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楚荣尚了公主，只怕，楚家现在的地位，可就尴尬了。 京城的大部分人都知道，当初楚荣与沐心暖的那桩未成的婚事的。 如果不是因为楚家出了一个孽女，哪里能弄成了这样？ 楚夫人想着原本是与沐家两家极好的交情，生生地让自己的女儿给毁了个差不多！ 沐心暖后晌陪着李氏小憩了一会儿，又和沐清轩一起写了几副字请李氏评判。 李氏又让人去请了老太爷，这一家人，倒也是热闹。 老太爷心中高兴，这花厅里，可是许久不曾这样热闹过了。 看着自己的重外孙，这心里头就跟乐开了花儿似的。 “阿暖的字写的隽秀，阿轩的字，雅气中，倒是透着几分的刚硬，不错！” “多谢祖父夸奖。” 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启禀夫人，楚夫人来访。” 李氏看了一眼沐心暖，见她轻点了点头，“将她请来这里吧，也不算是外人，正好跟我们一起热闹热闹。” “是，夫人。” 老太爷也没急着走，仍然是握着宗华的小手教他在纸上写着字。 小宗华这会儿倒也是安分下来了，不吵不闹，就由着老太爷。 楚夫人进来时，便看到的这样一副极其和乐的情景。 这才是幸福美满呢！ “楚夫人快请坐，我们正看着几个孩子写字呢。你早年也是京中的才女，过来评判评判。” “哟，我哪儿当得起呀？” “瞧你，倒还谦虚上了。” 沐心暖看了过去，“楚将军可有家书传回来？” “回王妃，送回来了一封，只说是一切平安，让我们勿念。” 沐心暖点点头，“王爷也来信也是这样说，要我看，他们男人，写的家书也都是大同小异。” 老太爷横她一眼，语气中透着几分宠溺地责备她，“你说这话，就该打！你家王爷是去上战场杀敌的，又不是去赏景去了。哪有那么多的心思来写家书了？” 沐心暖轻笑了一声，连忙讨好道，“是，孙女儿错了。祖父您可别生气。” 李氏也嗔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都多大了，还总是出这种样子。若是被王爷瞧见了，还不知道怎么笑话你呢！” “他笑话我做什么？我又没有招惹他。对了，楚夫人，听说静儿这一胎怀地有些辛苦，也差不多快生了吧？” “回王妃，正是，快了。应该就是这几日了。多谢王妃挂念了。” “静儿是个好福气的，得楚夫人这样好性子的婆婆照顾着。” !! 第三百五十八章 楚夫人安心！ 若是寻常，楚夫人听了这话，怕是只会觉得她这是客气话，可是现在听在耳中，只觉得这话根本就是像在讽刺她了。 楚夫人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脾气的确是算不得多坏。 可也正是如此，才使得自己将女儿给宠坏了。 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女儿做出了那样有失体面的事情之后，还一心地想要护着自己的女儿。 现在想想，当初老爷和楚荣说自己的那番话，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楚荣在那次之后，便再没有真正地看到过楚茉莉这个妹妹了。 说到底，不是楚荣对这个妹妹冷情，实在是楚茉莉，伤了他的心！ 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兄长对沐心暖有心，又非要故意地挑拨两人，甚至是还一度想要毁了沐心暖的容！ 一想到了这个，楚夫人的心里头就有些发颤。 现在沐心暖看着温和，可是谁知道将来她真的成为了太子妃，会不会再来找茉莉算这笔帐呢？ “你好福气，生了一个这样懂事又贴心的女儿。” “我好福气，你不也是一样生了一个好儿子？行了，我们两个就在这里自夸了。” 楚夫人有些讪讪地笑了，说了会子话，她想着把话题绕到了楚茉莉的身上，可是现在人家一家子气氛正好，她冷不丁地提这么一出儿，算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讨人嫌吗？ “阿暖，我去送送楚夫人。你陪你祖父手谈一局，这几次，阿轩可是都败给了你祖父呢。” “是，母亲。” 看着沐心暖明明已经是有了这样高贵的身分，可是在娘家，仍然是如此地温婉懂事。无论是对李氏，还是对沐清轩，态度始终都是一如往昔，并没有因为自己是王妃，就有什么架子。 再看看老太爷脸上的笑，几乎就没停过。 这一刻，楚夫人才是真正的懂了，为何皇上和皇后，一直对这个儿媳妇都是十分喜欢的。 为何在她嫁入皇室几年间，皇后一直不曾正式地插手王府事宜，不曾主张给长乐王纳妾。 有这样的好儿媳妇，还用得着他们操心吗？ 李氏一路送她出来，楚夫人见没了外人，忍不住就叹了一声，“当初如果不是我们茉莉不懂事，只怕现在，这样的好媳妇儿，就是我们楚家的了。” “行了，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再说，我听阿暖说，静公主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呢。” “是呀，还不错。比起其它的几位公主来说，已经是很好相处了。” 楚夫人没说，就算是再好相处，人家也是尊贵的公主，平日里免了这些做长辈地给她行礼，不过，也别指望着人家能像是寻常人家的晚辈一样，向他们行个礼的。 “也不知道公主这一胎是不是个男丁？你也知道，阿荣这一辈里头，就只有他这么一个男丁，若是这一胎，还是个女儿？” 看着楚夫人的为难，李氏笑道，“静公主不是那样不懂事的。再说了，我大雍的律法，也没说尚公主后，就不得纳妾呀。” “那又如何？静公主可是皇后跟前最得宠的一个，我们能得罪了她吗？” “行了，你也别想着这个了。只要是一家人安安稳稳的，和和乐乐的，比什么都强。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呀，也别求着太位高权重了，那样的话，男人们累，我们当女人的，也跟着不省心。” “是呀，看看你们家沐大人，这些年，可是就只守着你这么一个嫡妻过日子了。” 看到了楚夫人眼中的打趣，李氏轻笑了一声，“行了，各家有各家的难处，走吧。” “兰心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会儿京城里大都是明白人了。都看出来了，这长乐王一回京，只怕就是要晋封为太子了。你们家阿暖，也就要成为太子妃了。我这次来，其实也是想着为我们家茉莉说句话的。” “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李氏的脾气再好，一想到了当初那个楚茉莉的行径，也难免有些生气。 不过一想到这个楚茉莉因着她自己的刁蛮性子，也算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就只当她是受了教训了算了。 “你这里过去了，我只怕，阿暖那里过不去呀。” 李氏一愣，不解道，“她有什么过不去的？你不会以为，她到现在还记着这事儿呢吧？她可没有那个闲心思！” “呵呵，瞧我，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李氏拍拍她的手，“我不是在责怪你，现在阿暖的确是没有这个空闲的。而且，你也不想想，现在楚荣跟在了王爷身边打仗呢，再怎么说，也不能因为一个楚茉莉，就将整个儿楚家都给恨上了。你呀，就是多心了。” 楚夫人看着李氏的脸色诚恳，语气也是实分地中肯，看不出有什么虚假的意思，不由得想着，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 “若是为了她的事，以后就莫要再提了。阿暖跟静公主的关系好，这在京城里，可不是什么秘密。你放心，阿暖不是那样公私不分的人。” “那就好，那就好。”总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原本还打算让楚茉莉亲自上门赔礼的，这会儿，也打消了这份儿心思。 正如李氏所说，过去了，也就算了，总算提它做什么？ 沐心暖从李氏那里得知了她的来意，只是摇头笑了笑，事情都过去几年了，她是真没有那个心思，再去跟无关紧要的人去计较什么。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楚茉莉，她还真的是没有放在眼里。 楚夫人也的确是多心了！ 换言之，现在她沐心暖是什么身分？ 何必去跟一个和离妇计较什么？那岂不是自贬身价了？ 她沐心暖没有那么蠢，也没有那么闲！ “母亲，皇后娘娘说是要为王爷纳妾，您看？” “你可有了中意的人选？” 沐心暖摇摇头，事实上，她看过的人和画像虽然不少，可是却没有几个是真正地观察过的。 说白了，她压根儿就没想着给端木初泽纳妾！ !! 第三百五十九章 凯旋而归！ “启禀王妃，娘娘说您这几日辛苦了，特意让人送来了一些补品。” 沐心暖看了一眼那些红红绿绿的盒子，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荣月跟在她的身边最久，看得出来，王妃的心情不是很好。 “王妃，您若是不想给王爷纳妾，那不纳就是了。何必非得如此苦着自己？” 沐心暖凝眉，轻叹一声，便走在了园子的一条甬道上。 “王妃，王爷昨天不是还有家书送回来？奴婢听说，前头接连两次大捷，说不准，王爷再有两日就回来了。” 沐心暖总算是停住了脚步，看了一眼这园中的百花争奇斗艳。 就算牡丹是国色天香，花中之王，那又如何？ 她没有莲花的清丽，没有梅花的清傲，没有海棠的妖艳，没有兰花的脱俗。 时日久了，哪个爱花的人，会只爱一种？ 就算是偏爱，那也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方能说到了一个偏字！ 若是满园只有一种牡丹，她这园子里，可还会招人喜欢了？ 她是女子，赏花既是如此，美人，又岂非是一样的？ 端木初泽到底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已经摸不透了。 她很肯定，他的心里有她。 可是这种有，到底也仅仅是限于了他们是夫妻，若是与江山比起来，与那无上的权势比起来，他最终的选择，定然会是那把龙椅吧？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非得固执地守着他呢？ 若是他一心想要得到这些，自己身为他的妻子，自然是当助他一臂之力！ 皇后娘娘说的对，有的时候，后宫的女人，也不过就是为了平衡前朝的势力，得不得宠，生不生龙子，这些，都是不过是最最表面的东西。 所有后宫的女人，都是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 就连皇后，也不例外。 纵然皇后是他的发妻，可是在皇上登基之后，若是不知道激流勇退，远离朝政，只怕，现在的日子，也未必就有现在好过。 沐心暖突然就醒悟了。 自己原本对于男人的三妻四妾，也不是那么反感的。 毕竟，身为大家闺秀，自小受到的各种教导里，便有此。 娶妻娶贤，纳妾纳色。 就算是她的父亲，再对母亲情根深种，当年，不也一样是纳了妾？ 虽然说是宋氏使了手段，可是说到底，他也是曾纳过妾的男人，后来出了宋氏想要谋害嫡子嫡女的事，所以，父亲才有了借口，自此之后，再不纳妾。 有了这么一出，这京城众人，对于父亲只守着一个嫡妻过日子，自然也就不会再说什么，对于母亲，也就没有什么嫉妒之类的说辞了。 可是她不同！ 她是长乐王妃，自己嫁的男人是这大雍的权势最为厉害的一个亲王，将来就是太子，是皇上。 有哪位帝王的后宫，是只有一位皇后的？ 沐心暖有些无奈地闭了闭眼，纵然她不想承认，此时，她也不得不承认。 她喜欢端木初泽，在意他，在意到了，再不能容忍他的身边会有第二个女子出现的地步！ 这是多么可怕的想法？ 可是，现在她除了主动为他选妾，还能落得一个贤惠的名声外，她还能怎么做？ “荣月，我累了，扶我回去歇息吧。” “是，王妃。” 接下来的日子，沐心暖是怎么过来的，她自己都是糊里糊涂的。 很快，兴州传来大捷，突厥再往南退了五十里，同时，突厥将自己的三儿子可利交出来，以换得端木初泽的退兵。 可利被自己的父王亲手给献了出来。 因为当时端木初泽提出的条件里，便有一条，他要活的！ 尽管突厥可汗知道，自己的儿子到了端木初泽的手上，定然也是死路一条，而且，只怕死的，还会格外凄惨，可是他没有办法。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被端木初泽杀尽！ 更不能看着因为这一个儿子，让他其它的儿子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不得不说，端木初泽狠，那是真狠！ 没有丝毫的余地可留。 突厥可汗对端木初泽除了恨，便是惧。 端木初泽让人将可利的手脚打断，有专人看守，不分昼夜，就是为了避免他自寻短见。 终于，到了五月底，端木初泽的大军，凯旋而归。 沐心暖看着自己的夫君威风凛凛地骑在了战马上，接受着满城官民的欢迎，竟是不自觉地笑着笑着，流下了泪。 “阿暖！” 端木初泽驱马至沐心暖的身前，直接大手一捞，沐心暖一时不备，惊呼一声，再看清楚外头时，人已经是在马上了。 端木初泽与她同乘一骑，感受着两侧百姓们的欢呼声，一时，心内百感交集。 这样的欢呼和恭敬，是端木初泽用自己的血汗换来的。 亦是那么多的将士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的。 沐心暖起初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连头也不敢抬。可是感觉到了身边人的温度，听到了他给自己的鼓舞，终于，还是抬起了头。 “阿暖，我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我在战场上，只想着一件事，就是早日将可利带回来，然后回来见你。” 沐心暖微微笑了，“你不是说换件衣服，就要回宫复旨了吗？快去吧。” 端木初泽原本也的确是有这个想法的，可是现在看到了娇妻在侧，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想着什么复旨的事儿？ “无妨，反正也回来了，不差这一会儿。” 说着，便抱着沐心暖进了里间儿，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存了什么心思了。 三七等人在外头偷偷地捂嘴笑了。 木华到了外头，跟紫一说了一声儿。 紫一再去转告了所有将士们，暂且稍候，具体原因，只怕他不说，那些武将们也能猜得出来。 楚荣也回了楚府，换好了衣裳，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这是我得的战利品，收到了你的信，说是生了个儿子，听说这是草原上的一个狼王的牙齿，有着辟邪的功效，得空了，你让人穿一下，给儿子戴上吧。” 端木静愣了一下，看到了楚荣眼中的柔情，点了点头，笑了。 !! 第三百六十章 立为太子！ “你有心了。既然是在外打仗，就该专心些，是我不好，让你分心了。” “不会！知道你为我生了儿子，我原本就想着谢谢你呢。当初你生女儿的时候，我在府里，也听见了你的叫声，知道定然是受了不少的苦，这一回，没能陪着你，也只能是拿这些东西来弥补一下了。” 端木静弯了弯眼睛，“还好，这一胎，生的倒是顺利，没有觉得太疼。” 楚荣点点头，然后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然后走过去，慢慢打开了，取出了一支略有些偏黑的银色的东西。 “这是突厥人常带的玩意儿，不值几个钱，我就是瞧着有些新鲜，想着你从未出过京城，更不曾见到过那样的人，便带了几件儿这样的东西回来，你回头挑一挑，选几样儿自己喜欢的留下，剩下的，你给母亲送去就是。” 端木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这次买了很多？” “不多，也就是六七件儿，这一支我觉得挺配你的。就是怕你不喜欢，所以，便多买了几支，你回头再仔细挑挑。” “嗯，我也很喜欢这一支。” 楚荣的眸光停滞了一下，看到了端木静略显丰腴的脸上，那极其满足且幸福的笑，也弯了弯唇角，“你喜欢就好。对了，这里头有一对儿小手镯，那是给女儿的。千万别送人了。” “好。” “行了，你先歇着吧，不是还没有出月子吗？别再累着了。我先进宫复旨，回头再与你说话。” 楚荣说完，低头看了看在她身侧躺着的小娃娃，笑了笑，然后在小娃娃的脸上亲了一下，“对了，父亲可取名字了？” “还没有，说是等着你凯旋归来之后再说。父亲说是楚家的第一个孙子，这名字，他得好好琢磨琢磨，另外，也得争取一下你的意见。” 楚荣挑眉，什么时候，他的父亲，也这样在意起他的想法了？ 何况一般来说，只要是有长辈在，这孩子的名字，也都是要由他们来取的。 楚荣冲端木静点点头，带上了人，进宫去了。 端木静看着那微微晃动着的帘子，一想到了刚刚楚荣的反应和眼神，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宝贝儿子，“宝宝，你爹爹刚刚亲你了呢，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还给娘亲也带了呢。” 说着，握着那支簪子的手，不由得再紧了紧。 一旁的嬷嬷看着，难免欣喜了几分。 “公主，看来驸马这心，是越来越往您这儿靠了。都成亲这么久了，驸马也从未想着要个什么通房之类的，看来，公主的确的眼光，的确是好呢。” 端木静笑了笑，是呀，她先后两次有孕，她也曾主动提过让别的女人来服侍他，可是都被他给拒绝了。 大多数时候，他们两人仍然是同房而眠，偶尔他忙碌了，担心会惊扰了自己，也会宿在了书房里。 当然，这种情形，楚夫人看着是有些不乐意的。 可是她是公主，楚夫人就是再不高兴，这话，自然也是不能随便说的。 楚茉莉虽然也有些看不惯，可是人家是公主，不是当初的那个沐心暖，这身分上，比她高贵了不止是一星半点儿。 总的来说，端木静的日子，还是过得很惬意的。 虽然最初的时候，少了些甜蜜温情，可是现在，至少，他们夫妻相敬如宾，他的身边只有她这一个妻子，这就够了。 端木静想想其它的几位公主郡主，她的日子，已经算得上是过的不错的了。 就算是当初人人羡慕的昭阳公主，她的驸马，不也一样是在外头偷偷地养了外室？ 楚荣等一干大将们到了宫门口，却看见不少人都候在了那里。 “怎么回事？为何不进宫？” “回楚将军，都是在等着王爷呢。” “王爷？他不是最先回府的吗？怎么这会儿了还没有过来？” “楚将军，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大雍谁不知道王爷宠妻如命？这个时候想必是一时忍不住，又去和王妃温存了。” 听着有几个人的打趣声，楚荣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出声，转头看向了别处。 很快，端木初泽到了，他是最后一个到的。 一行人进了宫，皇上召见恩赏了一番之后，便将端木初泽、楚荣，还有王子书单独留了下来。 “明日一早，朕会宣旨，立端木初泽为我大雍的太子。楚荣，你是静儿的夫婿，听闻这次你也是立了大功，说说看，你想要何赏赐？” “微臣不敢。为国尽忠，是臣的本分。”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儿臣要亲自将可利带到大哥的墓前斩首，以慰大哥的在天之灵。” 王子书和楚荣都意识到，此时，他叫的是大哥，而非皇兄。 皇上的眼睛微眯了一下，自己的长子宅心仁厚，行事虽说是软了一些，可到底也还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只是想不到，竟然死在了突厥人和自己三儿子的联手算计之下。 不能真的在太子的坟前杀了自己的三儿子，那么，这个可利，必然就是不可能再活的痛快的。 “朕知道你与你大哥的情分深重，罢了，都随你吧。” 端木初泽抬头看了他一眼，“父皇，儿臣想请二哥一道过去。儿臣知道，二哥这些日子也一直在自省，许多事，想来二哥也想明白了。父皇，如今大哥不在了，至少，也要让大哥知道，我们兄弟都还是念着他的。” 皇上点点头，“好！你有心了。随你吧。” 次日一早，皇上果然在早朝上宣布了册立太子一事。 所有人，都没有半分的吃惊或者是意外的表情，包括明王，他的脸色，也是始终正常平静。 早朝散了，端木初泽便叫上了明王，然后带队，直接就出了城，去了皇陵。 皇后得得知老四终于将那个害了太子的罪魁祸首给带回来了，心里激动不已。 就算是死了，至少，也让儿子能瞑目了。 两日后，在端木初泽的劝说下，皇上下旨，将康王削去了爵位，逐出皇族，一家人，流放到了北地。 !!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多管闲事？ 端木初泽回来了，沐心暖瞒着他做的那些事儿，自然也就不可能再瞒得下去了。 皇上也抽空与端木初泽细说了一下有关太子的事宜，想让他尽快地入住东宫。 端木初泽却是迟迟不肯搬，与此同时，他得知了沐心暖竟然是听从了皇后之意，开始在为他张罗侧妃的种种事宜，顿时大为光火。 “我走之前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忘了？” 沐心暖看他寒着一张脸，便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我没有真的应下。可是母后说，若是我不能先做着准备，便要直接下旨赐婚。那样的话，岂非是再没有了转还的余地？” “你还有理了？” 听明白了这个，端木初泽心中的火气，已是散去了大半。 可饶是如此，仍然是有些恼怒沐心暖对他的话阳奉阴违。 若是她只是为了应付母后，何需让人在自己的书房里摆放了那么多美人儿的画像？ 不仅仅是有画像，上头还写明了是哪家的姑娘，排行第几，擅长什么等等，做的这样明显，是怕他不肯纳妾吗？ “阿泽，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真的这么想要让我纳妾？” 沐心暖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子，顿时就有了一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启禀王爷，门外有一名女子，自称是您的故人，嚷着非要见您不可。” 沐心暖原本是想着解释的，可是一听到说是一名女子寻上门来了，身子一晃，脸色立刻就白了下来。 原本还是怒气冲冲的端木初泽听了，顿时就傻了眼，什么故人？什么女子？ 怎么说的好像是他在外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等他明白过来，再一看沐心暖，脸色惨白惨白的，不待他说话，就听沐心暖道，“难怪你一直不肯让我帮你纳妾，却原来，你自己早就有了可心的人了。既然如此，将人接进来便是。” 沐心暖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底气，话落，一甩衣袖，扭头便走。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突然就自嘲地一笑，“来人，将院门关了，就说我要理佛，谁也不见。” “是，王妃。” 沐心暖一进了屋子，整个人就跟失了心魂似的，呆呆地看着屋子里一切，好一会儿，才开始轻泣了起来。 想着自己的身分，便是连哭，也不敢让一些下人们知道的。 却说端木初泽完全就懵了。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招惹上了一名女子？ 这是哪儿来的人在故意往他身上泼脏水了？ 等到了门口，先看到了紫一。 “怎么回事？哪儿来的莫名其妙的人？” “回王爷，是之前在兴州的一名姑娘叫秋婉儿，她的哥哥是秋副将，在于可利对战的那一仗里死了。” “秋副将？” 端木初泽仔细地想了想，“他不是镇守在兴州的副将吗？又不是我的部下，他的妹妹找我做什么？” “回王爷，许是您不记得了。当时那位秋姑娘哭地凄惨无比。您当时看她可怜，便简单地问了她几句。她只说自己就只有这秋副将一个亲人了，如今他也死了，她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可怜人了。” “哦，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端木初泽总算是想起来了。 一拍额头，“坏了！我当时是不是说若是她日子过不下去了，可以来京城？” 紫一的嘴角一抽，“王爷，您何止是说了呀。您出了银子给秋副将下了葬，后来这位秋姑娘说是没地儿去，家里的嫂子容不下她，您当时也顾不上别的，就让属下给她安排了住处。” “这么说，她是跟着咱们一道回的京城？” 端木初泽心底的预感越来越不好，总觉得自己这回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俗话说的，多管闲事！ 端木初泽低头想了想，“走吧，既然到这儿了，也总得去看看。” 那名女子正跪在了大门口儿，这会子，外头可是围了不少的人了。 端木初泽的眸光极其犀利地她身上停了停，“你可是秋家的姑娘？” 秋婉儿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王爷出来了，立马泪光涟涟地就抬起了头，“给王爷请安。回王爷，民女实在是无处可去，所以。” “行了，你既然是秋副将的妹妹，他为国捐躯，自然是我大雍的英雄。这样吧，你既然是求上门来了，本王也不能不问，不过，你一介女子，春玉！” “回王爷，奴婢在。” “既然是位姑娘家，就由你来安置吧。回头，记得去跟王妃禀报一声儿，就说是秋副将的妹妹，年纪还不大呢，回头，记得让王妃帮她张罗一门婚事。” “是，王爷。” 秋婉儿一愣，她是真没有想到王爷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直接就拿她的婚事说起了事儿。 原本她还想着，她一介娇柔女子在这儿一跪，什么意思，只怕是大家都会忍不住去猜。 到时候，自己只需要再装成了一个受害者便是。 名声被毁了，王爷不想纳了她，只怕也不成了。 再说了，自己的哥哥可是死在了战场上，王爷总不会那么狠心，让将士的妹妹过着无依无靠的日子吧？ 秋婉儿这主意打的好，可是没想到端木初泽说的更狠，直接就将态度表明了，他们两个人之间清清白白，这下子，自然也就不可能会让人们再去猜想什么了。 “秋姑娘，请吧。” 春玉没动，只是派了个小丫头过去将她给搀了起来。 秋婉儿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丫头，是之前紫一担心无人照顾她，从半路上买来专门伺候她的。 春玉让人将这位姑娘安排在了离主院最远的地方，当然，离书房，那就更远了。 春玉安排好了这一切，直接就去了书房。 端木初泽正在书房发愁呢，这冷不丁地出来了一个姑娘家，还真是让他一时措手不及了。 “回王爷，您打算如何安置这位秋姑娘？” 端木初泽想了想，“她哥哥刚过世，怎么也得有地儿让她住上一两年吧。” “王爷，王妃这会儿在屋子里哭呢。倚静园的大门也落了闩，看样子，是不打算让您再进去了。” !! 第三百六十二章 初见秋婉儿！ 秋婉儿原本是想着借着这个机会直接进入王府，以后，再想办法弄个名分。 这一路走来，她可是将消息都打听清楚了。 特别是进了京之后，她听说，这王爷要被封为太子了。 太子呢，那可是将来的皇帝。 自己若是能跟了王爷，将来他登基为帝，自己怎么不是也能弄个妃子当当？ 这秋婉儿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幸福生活就快要来了，当下一思量，便到了长乐王府的门外跪下了。 这会儿，端木初泽被封为太子的消息，已经是满城皆知了。 这京城不知道有多少的少女，因为这个消息，那原本有些封存起来的春心，又开始萌动了。 早先端木初泽是长乐王，他不纳妾就不纳吧，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沐心暖也是为他生了嫡子，将来只要是有人传承也就罢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 现在他是太子了，身为太子，这子嗣方面，自然是最受重视的。 再者说了，你听说过哪朝的太子就只有一个太子妃的？ 这不是笑话么？ 谁知道，满城的闺秀，都还没有想着如何出招呢，这秋婉儿，倒是先送上门了。 这各府的小姐夫人们立马就派人去打听了。 待得知不过是边关副将的一个妹妹，也就不再当回事儿了。 这样的出身，如今又不过是一介孤女，别说是太子看不上她，就算是看上她了，能有什么出息？ 说来说去，还是得名门贵女，才能配得上太子的尊贵。 端木初泽从春玉口中得知沐心暖气得锁了院门，而且还在屋里哭了。 他反倒是不急了！ 原以为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教导是没有什么效果了，可是没想到，她心里头，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不然，她哭什么？她气什么？ 想想他出来之前，沐心暖说的那几句话，端木初泽心里头这个乐呀！ “王爷，您还乐呢？您真的不打算去哄哄王妃吗？” 春玉真是为王爷捏了一把汗呢。 都这个时候了，也不知道王爷跟在这儿想什么呢？ “放心，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就歇在了书房，不惹她生气就是。明日一早我要上朝，你记得让那个秋婉儿去给王妃请安，然后跟王妃说一声儿，就说是我的意思，让她想办法将人送到别苑去。” “是，王爷。” 春玉没明白王爷的意思，一看王爷那高兴的样子，也只能是点头应了。 次日一早，沐心暖虽说是没有什么胃口，可是一想到了小宗华，这早膳，总是得用不是？ 春玉将王爷的意思说了一遍，“王妃，您看，是不是这会儿让她过来给您请个安？” 沐心暖愣了一下，想着昨天晚上王爷不曾回院子，十有**是歇在了书房，毕竟后院儿这边若是有什么消息，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嗯，叫她过来吧。” “是，王妃。” 方姑姑正好迎面过来，“春玉，该打！这称呼早该换了，该称太子妃娘娘了。” “是，方姑姑，奴婢记下了，立马就改。”春玉笑着扮了个鬼脸，去找秋婉儿了。 秋婉儿一听说要去见王妃，这立马也就来了精神，仔细地打扮了一下，再化了不是太过浓艳的妆，心想着，这会儿，还是要先讨好这位太子妃的。 早就听说新太子娶了一位貌似天仙的妻子，这一回，倒是有机会能见一见了。 “给太子妃请安。” 沐心暖只是听着这声音，嗲嗲的，浑身就有些不太舒服，眼皮动也没动，“起来吧。” “谢太子妃。” “叫什么？” “回太子妃，妾身名秋婉儿。” 沐心暖的手一顿，在场的众位侍婢们都变了脸色，这姑娘傻吧？ “你刚刚自称什么？” 秋婉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还不曾侍候太子呢，哪里能自称妾身了？ “回太子妃，民女刚刚一时口误。民女也是太紧张了些。” 紧张？ 沐心暖心头冷笑一声，一个口误，就能让人知道，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儿的龌龊心思！ “殿下之前有交待了，说是让你迁到别院去住，行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过去吧。” 别院？ 秋婉儿的眼睛一亮！ 不得不说，这一次，她是真的想歪了！ 她以为是这位太子妃容不下她，所以，太子只能暂时将她安顿在了别院。 到了那儿，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别院的主子了？ 说不定，今天过去，今晚上太子就会到别院过夜，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多说几句好听的，自然就能讨得了太子的欢心了。 “是，太子妃，民女先告退了。” 看着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沐心暖倒是有些糊涂了。 “她怎么那么高兴呢？荣月，去，到那边儿听听她都乐呵什么呢？” “是，太子妃。” 荣月也纳闷儿呢，这太子让人将她送去别院，意思就是不想看见她在眼前晃悠。可是千里迢迢跟来了，这也不能直接就将人给扔出去，所以，这才寻了个由头，将她送出去。 很快，荣月就阴着一张脸回来了。 “怎么了？” “回太子妃，那个秋婉儿竟然说是要让她的婢女去给她准备什么大红的衣裳，说是太子今天晚上要到别院去过夜。” “什么？” 沐心暖也跟着愣了，许久，才有些莫名奇妙地笑了笑，“这位秋姑娘，还真是好手段呢？她这是哪儿来的自信？” “回太子妃，只怕是这位秋姑娘自己想多了。一听说去别院，就只以为是她要侍寝了呢。”木华说着，还忍不住笑了笑。 沐心暖将手中的簪子往桌上一丢，有些气恼道，“行了，既然如此，荣月，你去说一声儿，就说是我说的，今天的日子不好，别让她搬了。” “呃？太子妃？” “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 “春玉，我带着她们几个去沐府小住几日，若是王爷问起来，你就说这里太挤了，本宫住着不心顺。” “是，太子妃。” 太挤了？这么大的宅子，就只有您一个女主人，这还挤？再挤的话，那您是要让主子备多大的院子呀？ !! 第三百六十三章 打发秋婉儿！ 端木初泽回来一听说沐心暖去了沐府，而秋婉儿却是没走，当下就糊涂了，这是怎么了？ 春玉将自己打听来地都一一说了。 端木初泽气得咬了咬牙，“哪个混蛋说我要去别院了？那秋婉儿的脑子是不是让驴给踢了？” “殿下，现在的当务之急，您还是想想怎么哄太子妃高兴吧。这东宫您还一天也没住呢，太子妃就回娘家了。这要是让宫里的皇后娘娘知道了，只怕，太子妃就要受训了。” 端木初泽这才想起，之前母后也曾找过阿暖，让她帮着自己选纳侧妃一事。 “行了，你将那个秋婉儿打发到楚府去，再给静公主送个信儿，将这里的情况实话实说就是，她怎么安顿秋婉儿，那是她的事。” “可是殿下，这静公主才刚刚出了月子，是不是？” “行了，反正都出了月子了，能有什么事儿？再则说了，她是公主，如今这位孤苦无依的秋姑娘，不也正是她应该安顿的？” “是，那奴婢即刻就去安排。” 端木初泽吩咐完了就往外走，“告诉方姑姑，我去沐府了。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若是有人问起，就只说是岳母的身体不适，太子妃不放心，亲自过去侍疾。” “是，殿下。” 等春玉应下了，才有些懵懵道，“可是殿下，太子妃去侍疾，您去沐府干什么呀？” 这话，端木初泽指定是听不到了，人早就到了大门外了。 “启禀夫人，太子殿下来了。” 沐心暖原本还有些别扭的脸，这会儿就更别扭了。 “他来做什么？不是说要去别院么？怎么到我们沐家来了？” 李氏轻掐了她一下，“你这孩子，又胡说八道什么呢？” “娘，我哪里就是胡说八道了。本来就是这样嘛，他既然当初放了话将人家给带回京来，就让他自去照顾着就是。母亲您是不知道，这才一见面儿，人家就自称是妾身了，这心里头是怎么想的，还用得着我说？” 李氏也是轻皱了一下眉，“太子是个男人，哪里知道这些麻烦？他们男人粗心大意的，不然的话，为何还要娶个女人回家理家？” “岳母大人言之有理，阿暖，你听到了吧？这事儿，可不能全赖我呀。” “给太子殿下请安。” “岳母这是作甚？快快起来吧。本来阿暖还在生着我的气呢，您这要是真的再一跪，那阿暖是铁定不理我了。” 沐心暖横他一眼，倒是没作声儿。 “来，坐吧。有什么话不着急。” “多谢岳母了。” 沐心暖瞪他一眼，想也不想地就往外走。 端木初泽倒也没拉着她，知道这里是锦院，这可是岳母的院子，他自然是不能在这儿做的太过了。 “让岳母跟着操心了。都是我一时考虑不周，这才惹得阿暖生气了。您放心，我一会儿就去哄哄她。反正她也是想您了，我们今晚就在府上歇了，不知道，可还方便？” 李氏一愣，倒是想说不便，可是看着太子那温温和和的笑脸，还真就说不出来了。 端木初泽追到了沐心暖的院子，却是才进院门儿，就被木华将宗华给塞到了他的怀里。 “回殿下，太子妃说了，小世子想您了，所以，请您陪他玩儿一会儿。” “太子妃呢？” “太子妃累了，这会儿正在里间儿小憩呢。” 端木初泽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宗华，摇摇头，“走吧，爹爹带你去后花园转转。” 沐心暖是真的困了。 昨天晚上，先是哭了一会儿，后来又是闹心，怎么也睡不着，得知外头一直是平静没声儿，她这心里头就闹腾地更厉害了。 既想着让端木初泽在外头弄出些动静来，又是真的不想看见他。 总之就是相当地矛盾。 这样来回地折腾着，一直到了后半夜，这才算是勉强合上了眼。 早上又被小宗华给闹腾醒了。 这会儿一回到自己家里了，刚刚又看到了端木初泽，心里头也觉得踏实了，没一会儿就真的睡踏实了。 沐心暖这一睡，就睡了一个多时辰了。 沐心暖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蹭来蹭去的，伸手打了两下，不仅没打着，反倒是还被人给制住了。 一开始沐心暖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呢，等着后来唇上也是有些什么东西温热的，这才猛地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醒了？” 沐心暖这会儿还是迷迷糊糊的呢，一看是端木初泽，第一反应就是没有什么大事儿，是自己的夫君在呢。 可紧接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宗华呢？” “在岳母那儿呢，放心，丢不了。” 沐心暖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这样的反应，倒是让端木初泽很不高兴。 敢情她心里就只有一个儿子么？ 那他这个儿子的爹算是怎么回事儿？不重要？可有可无么？ “阿暖，我昨晚上可是一晚上没睡，你倒是狠心，直接就让人把我给锁到了外头，你是真的不打算要我这个夫君了？” 沐心暖这会儿总算是清醒过来了，“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那怎么成？你放心，我知道这里是沐家，我也不会胡来，我只是有些困了。我昨晚上真的是一夜没睡，你就高抬贵手，让我在这儿躺一会儿成不成？” 沐心暖的脸一冷，“那好，你在这儿躺着，我出去洗漱一下。” “不行！你走了，我哪儿还睡得着呀。” “你什么意思？”沐心暖的脸一红。 “我都说了，只是想要抱着你睡一会儿。” 沐心暖仔细一瞧，发现他这眼下还真是有了一片青影，想着他自打从边关回来，还真是没有好好歇息过呢。 这一来二去的，就算是个铁人，也经受不住呀。 心一软，也不再动，任由他抱着，两人就一起躺着，沐心暖睡了一觉了，自然是不困了。 可端木初泽是真的困了。 没一会儿，他就睡的实实的，沐心暖就侧身儿躺着看着他，没一会儿，只觉得眼皮有些沉，也睡着了。 两人一直睡到了要开晚膳了，才算是醒了过来。 “启禀小姐，老爷回来了，听说太子殿下过来了，正在书房候着呢。” !! 第三百六十四章 言归于好！ 沐心暖如此任性的结果，就是她被沐长安单独叫了过去，然后狠狠地训了一顿。 “阿暖，太子待你极好，待我们沐家也是极好，可你不能因此就恃宠而骄。若是此事被皇后娘娘知道了，你还有好儿？” “是，父亲，女儿知错了。” “你呀，昨晚我与太子殿下说了会儿话，太子对你的心意，你心里应该明白。如今不过就是一个外人的妹妹寻上门来了，你便是这样激烈的反应，岂不是让他寒了心？” 沐心暖这才有些惊觉，也是，自己怎么就忽略了端木初泽的感受呢？ “阿暖太子殿下昨晚对我言明，他并无纳侧妃之意。说白了，就算是皇上强塞了一个给他，他也不可能会去碰她，最多，也就是埋没了一个姑娘的青春罢了。” “阿暖，太子对你如此上心，可你却不能因此而太过分了。至少，明面儿上，不能再给太子脸子看了。他是太子，是你的夫君，可他也是个男人。阿暖，任何事，若是过了，可就是让你后悔莫及了。” “是，女儿明白了。多谢父亲提点。” “阿暖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你也从未让父亲操过心。就在你刚成亲那一年，一直没有好消息的时候，我也不曾为你担心过。因为为父相信你，你定然是能将这一切都给处理好了。如今，你也有了儿子，夫君又成了太子，你的身分再不是以前的那位长乐王妃了，你是太子妃，是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人，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是，父亲，女儿记下了。女儿不该如此任性，后面的事情，无论是难是易，是喜是悲，女儿定然是会与阿泽一起面对，不会再让他为难了。” “这就是好！” 沐长安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脸上这才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笑容。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儿是懂事的，不会让他操心，现在看来，也的确如此。 长乐王府，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过失，这几年，更是将燕地治理地井井有条。 特别是女儿主张成立的一间女学，如今更是名扬大雍各地。 这样的女儿，是他沐家的荣耀，也是沐家后人应当学习的典范。 如今她会使这小性子，也不过是因为之前两人一直恩爱要好，突然冒出了一名女子，就存了上门作妾的主意，她心里头不好受，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如今看她想通了，沐长安心里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气。 “阿暖，他是太子了，皇上和皇后难免会有了让他纳侧妃的心思。可若是他执意不纳，只怕皇上也是无奈。不过，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皇上是什么性子的人，你怕是不太了解。一旦是真让皇上动了怒，只怕，你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沐心暖听明白了，若是皇上真的恼了，偏偏太子就不肯听他的话，那么，皇上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比如说，直接杀了自己，断了他的念想。 她明白，对于任何一位帝王而言，都不愿意让他的继位者，是一个独宠某个女人的帝王。 这是为了防止外戚专权。 若是端木初泽执意不肯纳侧妃，那么，只怕，她和沐家，都要遭受到了皇上，不同程度的打夺压。 回到了长乐王府，沐心暖却是始终闷闷不乐，一路上，也不曾见她笑过。 端木初泽只以为她仍然是有些不痛快，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惹了他生气。 “阿泽，若是我与你联手，执意不肯纳侧妃，我担心。” “担心什么？”端木初泽总算是听到她开始说心里话了，自然是格外地认真。 “阿泽，皇上是个雷厉风行之人，又是久居上位，自然是容不得手底下的人对他有任何忤逆的行为，就算你是他的儿子，也是一样。” 端木初泽听明白了，伸手抚上了她的小脸儿。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不必忧心，此事，我会尽快地处理好。你瞧，我们现在为何不曾入住东宫？一方面，是因为我心里头还在缅怀着大哥，另一方面，我也是想着借此来告诉父皇，我不是大哥，我想要统治大雍，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可是？” “没有可！” 端木初泽知道他的妻子是真的开始担心了，瞧着她一脸忧心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我会向父皇说明白的，当然，若是哪个不开眼的，还真的就非要往我们身边儿挤，我也不拦着。大不了，就是搭上了她们的一辈子就是。” “这根本就是行不通的。皇后娘娘的手段，从前任太子妃的身上，你还看不出来？” “那又如何？想要算计我，也得看看她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再说了，若是真的非逼着我纳侧妃，直接就扔到了别院就是。他们不嫌丢脸，我自然也不嫌府上多一个吃闲饭的。” 沐心暖一听，竟然是就笑了出来，“你这说法，难免是有些过激了。因为我们两个，让旁人搭上了一辈子，难免有些狠了。” “那不然呢？我们不对别人狠，别人就会对我们狠！你想想那个秋婉儿。原本我是想着让你将她安排到别院，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再给她寻门好亲事，再怎么说，也有你这个太子妃给她撑腰，还能嫁得差了？” 端木初泽说到这儿，有些不屑道，“可是你瞧瞧人家！压根儿就不领你这情呀，竟然是还敢挑拨了你我之间的感情，哼，这等女人，我没让人直接将她给杀了，就已经是格外地开恩了。” 一提起了这个秋婉儿，沐心暖又有些担心了。 “阿泽，你将她给送到了楚府，合适吗？” “我只是让人给她送到了公主府。紫一来信儿了，说是静儿真的就将她安置在了公主府，静儿在楚府养身子呢，哪有那个闲心去见她？” 沐心暖一想到了端木静的性子，自然是不会受什么委屈的。 “可是她到底也是那位秋副将的妹妹，不是为国捐躯了么？做的太狠了，会不会不太好？” !! 第三百六十五章 端木初泽的坚持！ “阿暖是怕落人口实吧？”端木初泽笑了，“我让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她，谁还能说我是无情无义之人？” 这倒也是！ 沐心暖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还说呢，当初你是不是就是看中了人家小姑娘生的漂亮，所以才动了心思将人家给接回京来？” 又来了！ 端木初泽直接就双手合十，开始求饶了，“真没有的事儿！阿暖你就信我一次吧，成吗？” 两人重归于好，安安静静地过了两日之后，沐心暖听说，皇后有意要她进宫帮着一起甄选侧妃侍妾等等。 沐心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让人将这个消息去告诉了端木初泽。 不多时，端木初泽便进宫了。 端木初泽虽然是得封太子，可是因为自从上次的兴州关大战，再到后来去了康王的封地平乱，再到后来的大败突厥等等，几个月不曾歇息过。 所以，这次回来，虽然是受封为了太子，皇上仍然是心疼他的，这么些日子了，一直不曾让他开始帮着处理政务，也就是为了让他能缓一缓。 端木初泽这会儿进宫，沐心暖大概也猜到了是什么事，心里一急，就忍不住有些慌了。 皇宫，御书房。 “放肆！你再说一遍！”皇上一手拍在了龙案上，惊得整个殿内的宫人们，是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儿。 “父皇，儿臣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若是父皇以为儿臣将来要继承大统，就必须要填充后院儿的话，那儿臣恳请父皇，请您撤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吧。反正二哥也在京里，让他来做太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你混帐！你这个不肖子，你是要气死朕，是不是？” “儿臣不敢！” “不敢？这天底下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儿？我告诉你，老四，你少拿这个这吓唬朕。身为太子，将来入住东宫，怎么可能就只有一个太子妃？你是疯了，还是魔怔了？” “回父皇，儿臣不明白了，儿臣将来治理的是天下，是大雍的江山，又不是治理后宫，您干嘛非得让儿臣纳侧妃？还有，儿臣现在也有了嫡子，阿暖的身子也是一直康健，将来再得子嗣，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您又何必非得逼迫儿臣呢？” 逼迫？ 这个词，一下子就激怒了皇上。 “父皇，儿臣知道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担心将来外戚专权，沐家势大。可是父王，您既然是立了儿臣为太子，不就是因为相信儿臣的能力和眼光吗？儿臣用人，向来是不分亲疏，不计贵贱。父皇，这些年，您虽然也是广纳妃嫔，可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母后又何尝不是独宠后宫？可是王家专权了吗？”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 皇上被他给气得脸色铁青，真有点儿说不出话来了。 “父皇，儿臣将来治理天下，凭借的是儿臣自己的才干与本事，与那些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再则说了，就算是这天底下的女人们贤惠多才，可是在儿臣看来，还有哪个女人，能及得上儿臣的阿暖？” “你！当初朕就不该答应让你娶了她！”皇上这会儿是真有些后悔了。 端木初泽一听，却乐了，“父后，若是您不让儿臣娶她，那您哪儿来的那么聪明乖巧的孙子？再说了，燕地之所以能这样繁华，如果没有阿暖的倾力相助，只怕是最快也要再等上个三五年。” “行了！你少在这儿说她的好话。燕地也不过就是比之前好过了一些，哪里就称得上繁华二字了？” 端木初泽低头不语，心内却是在腹诽，跟京城比，自然是算不得繁华了，可是跟其它的封地比，已经很好了！ “你这个混小子，别的本事没有，气朕的本事，倒是足足的！” “儿臣不敢。” “哼！你还不敢？朕告诉你，朕和皇后已经帮你选好了几个侧妃的人选，你不纳也得纳。” 感觉到了皇上身上的怒气散气，一并还有着那种极其威严的王者之气。 端木初泽知道，自己这一回，怕是很难捱过去了。 “父皇，请恕儿臣不孝。” 端木初泽说着，直接就抬手，伸向了自己的头顶。 这一举动，让皇上直接就瞪大了眼睛。 而一旁的大总管，那简直就是吓呆了。 “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呀！” 可惜了，这话，说了没用。 “启禀皇上，沐大人和鲁国公、楚大将军在外候旨。” 皇上一怔，看到端木初泽的手又放了下来，心下稍安，“宣他们进来。” “是，皇上。” 几人一进来，就看见太子正在那儿跪着呢，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行了礼，都在一侧站着，谁也不敢先吭声儿。 “鲁国公，你们几人着急觐见，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回皇上，突厥可汗又让人送来了大批的岁贡，说是以后向大雍称臣，年年进贡，再不敢有半分侵扰之意，所求的，便是他们部族的和平。” 皇上点点头，心中甚慰的同时，难免又看了底下的端木初泽一眼，事情如此顺利，自然是多亏了这个儿子。 不然，他们哪里肯俯首称臣？ “嗯，这是好事，还有呢？” “突厥可汗派了他的儿子和女儿做使者，前来觐见陛下，有意将突厥公主嫁入我大雍皇室。” 皇上一皱眉，看来，对方也是知道了他下旨册封太子的事。 对方的动作倒是快。 端木初泽始终不出声儿，仿佛他们议论的事，跟自己无关一样。 看着这个儿子还在那儿跪着，当着几个大臣的面儿，也不说讲讲他太子的威严，真是气得皇上恨不能出来踹他两脚。 “起来吧，再跪下去，膝盖疼了，你母后又得怪朕严厉了。” “儿臣不敢，父皇若是不肯答应儿臣的请求，儿臣宁愿跪着。” 皇上一中，嗬，这小子还真学会威胁人了。 “那你就跪着吧！” 端木初泽也不说话，身子倒是跪的直直的，一动不动。 鲁国公可是端木初泽的亲舅舅，哪儿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罚？ “太子殿下，有什么话好好说，皇上总会体谅你的。” 皇上看着有人开口了，也乐得有人给他个台阶儿下。 !! 第三百六十六章 皇上晕了！ “舅舅，您别说了，此事，在我看来，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端木初泽说着，抬头看向了龙案后的皇上。 “父皇，儿臣记得不止一次对您明确表态过，儿臣对江山不感兴趣。而且当时有大哥在，有他辅助您，一切也都是再稳妥不过。如今，如果不是因为事发突然，儿臣也不可能会成为了太子。” 皇上一听他又提起了先太子，这心里头自然是不好受。 “父皇，儿臣从认识阿暖的那天起，就打定了主意，此生非她不娶。您不知道，当初儿臣看着她在沐府的日子那样艰难，儿臣就想着，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受半分的委屈。” 沐长安的面色有些红，这怎么又提到了那些陈年旧事？ “儿臣越来越觉得她是一个聪慧伶俐的女子，后来，沐大人处置了那个不知悔改的小妾之后，再未纳妾，父皇，今日沐大人就在这里，您为何不问问他，天下美色那么多，为何他却偏偏不肯纳妾呢？” 沐长安这回是吓坏了，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皇上，龙威难测，不自觉间，他的额前，已是有了一层薄汗。 “父皇，儿臣是一个男人，儿臣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人。当初儿臣当着无数人立誓，此生只得阿暖一妻。父皇，您是要让儿臣做一个不仁不义之人吗？” 众人听明白了，敢情是为了纳侧妃的事儿，这太子跟皇上较上劲了。 “殿下，皇上也是为了您好。您是太子了，这身分不同了，有些事，自然也就不可同日而语了。”鲁国公劝道。 端木初泽苦笑一声，摇摇头，双眸直直地与皇上的龙目对视。 “父皇，您也觉得如此么？因为儿臣是太子了，就可以不顾之前的诺言，可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了？那儿臣的诺言算什么？一文不值！儿臣哪怕是纳了一个侧妃，还有何颜面去面对曾经海誓山盟的妻子？” 皇上的心底一惊，看着这个儿子，此时，眼底里，竟然是噙着泪花。 “老四，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父皇，儿臣知道。儿臣也明白父皇的苦衷和用意。儿臣不孝，让父皇失望了。” 端木初泽说着，再次抬起了手，扶上了他头上的冕。 大雍，除了皇上，就只有太子才有资格戴的冕，同时也是免征了他的太子身分的冕，此时，就要被他给亲手除下了。 沐长安一看，事情闹大了！ 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太子的身边，立马将太子的两只手给拦住了，“太子不可！江山社稷为重呀！” 沐长安是大行台中书令，也是端木初泽的岳父。 此刻，他一出面，皇上的眸光闪了闪，楚大将军也连忙过去了，“是呀，太子殿下，使不得呀。您现在是大雍的太子，万万不可再意气用事了。” 皇上的脸色铁青，他是真的被端木初泽给气着了！ 端木初泽却是不为所动，手虽然是被他们给拦下了，可是说出来的话，仍然是一丝余地也不留。 “父皇，儿臣只是不想纳侧妃，真的就有那么难吗？儿臣这辈子就只是想守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过日子，也不行吗？若是儿臣自己的内心都得不到满足和快乐，那儿臣要这太子之位何用！” 要这太子之位何用！ 皇上直接就被这句话给击中了！ 想想他的这四个儿子呀！ 老大没了，老二老三当年哪个不是心心念念地都想着要这个太子之位？ 现在呢？ 自己选中了老四，很明显，他也是众望所归，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跟自己说，他不想干了！ “你！好！好一个老四！” 皇上情绪太过激动，又或许是受到了太大的打击，竟然是一口气儿没上来，晕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皇后看着皇上的脸色好了一些，气息也均匀了，这才悄声出了内殿。 一出来，就看到了端木初泽又跪在了外头，谁劝也不听，就那样直挺挺地跪着。 “老四，你还真是好本事，你都将你父皇气成这样儿了，就不知道服个软儿？” 端木初泽也是一脸的为难，鲁国公等人刚才劝了半天也是没用，太子刚刚是最着急的一个，可是一听说皇上没事儿了，他就又跪在这儿了。 不想，此时端木初泽抬起头，一把就抱住了皇后的腿。 “母后，儿臣真的没有别的太过分的要求。只是不想着纳妾而已，真的就这么难吗？儿臣也不想气着父皇的。可是母后，儿臣没办法答应他呀。” “怎么没办法？不就是纳个妾吗？” “母后，儿臣如今已有嫡子，阿暖又贤慧聪明，儿臣真的不想再有别的女人来搅乱了。您想想明王府现在是什么情形？母后，您希望儿臣以后的后院儿，也是这样乱吗？” 皇后一时被他给堵在了这里，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四，你父皇年纪大了，如今又因为没了你大哥的打击，这会儿，他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你怎么就不知道体谅着他点儿？” “母后，那好，儿臣退一步，父皇和母后若是执意要让儿臣纳妾，那就纳吧。总之一句话，儿臣不会跟她们有半分的关系，更不可能碰她们一下儿，只是到时候是谁家的女儿，别到您这里来哭诉就是了。” 皇后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这是什么话？ 将人家纳进府，却不打算碰人家？ 这是想要干什么？ “你？这等的混帐话你也说得出来？” “母后，儿臣也没有法子了！这是儿臣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既让您和父皇心满意足了，也让儿臣自己心里痛快些。” 端木初泽又顿了顿，然后也有些不自在道，“母后，再说了，这等事情，您总不能逼着儿臣吧？您能逼着儿臣纳了她们，总不能还逼着儿臣去跟她们圆房吧？” 这话，还真是让人尴尬的很！ 沐长安等人都是有些不太自在。 皇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个浑小子，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你这个浑小子，哪有你这样儿的？” !! 第三百六十七章 沐心暖进宫！ 端木初泽却是如同孩子一般，就只是抱着皇后，也不再吭声了。 感觉到了这孩子身上传来的淡淡的怨气，皇后的心也软了。 他既然不喜欢，他们总是这样逼迫他，只怕也未必是好事。 以前，皇后多少也想过，是不是那个沐心暖恃宠而骄，所以才容不下别的女人的存在。 可是现在看看自己儿子的举动，特别是刚刚他的眼神，实在是让皇后有些震惊。 那样的执着、坚定，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女人，能左右得了的。 皇后轻叹了一声，“罢了，你先起来吧。你的意思，母后明白了。回头等你父皇醒过来了，母后也帮你劝劝他。” 端木初泽有些意外，一抬头，皇后的手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你呀，母后这些年也是太宠你了，将你的性子宠的有些无法无天了。连你父皇你都敢顶撞。幸好这回没事儿，若是真出什么事，我看你后悔都来不及。” “是，母后，儿臣知错了。” “行了，先坐着吧。” 总算是有惊无险，皇上醒过来之后，脸色好了许多，一瞧见端木初泽就在皇后的身后站着，冷哼了一声，没理会他。 鲁国公等几人一看皇上醒了，也松了一口气，听着皇上吩咐了些差事，便一起退了出去。 总算是出了御书房，三人都不约而同地伸手摸了一把汗。 这样一致的动作，几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各自苦笑了几声。 “沐大人哪，幸亏你当时反应快，不然的话，只怕刚刚太子殿下的举动，真的会让皇上恼了你们沐家。” “说来也不是沐大人的责任。你我都看得清楚，这是太子殿下自己的意思。”楚清和也轻叹了一声，“不过，能得太子殿下如此厚待，沐家阿暖，也不知是祸是福呀。” 若是寻常的男子，专宠妻子一人，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比如说是沐长安。 可问题是，现在要独宠一人的，是太子。 那问题可就大了。 不过，相信经此一事之后，皇上和皇后，也不会将太子逼的太紧了。 至少，从皇后娘娘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她没有责怪沐心暖的意思。 “刚刚还要多谢楚将军了，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太子殿下，实在是有些冲动了。” 鲁国公看了两人一眼，想着还是卖个人情给他们比较好。 再怎么说，这两人可都是皇室的亲家，某种意义上说，跟他的身分，倒也是比较接近的。 “昨日拙荆进宫，听说皇后娘娘有意宣太子妃入宫，说是有几个不错的人选，要与太子妃商议。想来，定然是太子听到了这个消息，这才坐不住了。” 楚清河点点头，再伸手捋了一把胡子，“太子是真性情。沐大人可以放心了，他待你家阿暖，绝对是没有二心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沐长安还是勉强笑了笑，三人心思各异，出了宫门。 鲁国公一回府，直接就将夫人叫到了书房，然后命令她彻底地打消了将王家的姑娘嫁入东宫的心思。 王夫人一开始不解，后来听明白了原因，也便不再多问了。 而楚清河回府后，也跟自己的夫人说了一声儿，让她知会她的娘家那边儿，对于这次的事情，还是不抱希望的好。 沐长安一路走着，快到沐府了，又下令让人去了长乐王府。 沐长安将太子在宫里的言行说了一遍，沐心暖的脸色都吓白了！ “他真这么说了？天哪，我当初只以为他是玩笑话。” 沐长安的脸色微凝，“阿暖，以前太子说过这话？” “是，只是当时我只以为他不过就是说着玩儿，哄我高兴罢了。我哪里知道，他竟然是真的敢将这话在皇上面前说了？” “事已至此，担忧也是无用。我看这样子，明日，你定然是要进宫的。到时候，皇上若是说什么，你自己可是要掂量好了，莫要让皇上太生气了。” “是，父亲，女儿明白了。” 当天晚上，端木初泽留在了宫里照顾皇上，一夜未归。 据后来大总管说，那天晚上，太子殿下陪着皇上手谈了一局之后，父子两个便坐在了榻上说话，声音都不高，说到后来，皇上还连笑了数声。 不过是一夜之间，皇上看端木初泽的眼神，又不一样了。 如果说白天端木初泽的执着，激怒了皇上，那晚上，端木初泽的种种言行，所表现出来的孝心，又让皇上心软了。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儿子的好，可是在皇上看来，总觉得将一个女人看的太重了，未必是什么好事。 好在皇上对于沐心暖，还是没有什么偏见的。 否则，沐心暖还真就是凶多吉少了。 次日一早，沐心暖便带着小宗华进宫了。 因为龙体微恙，所以这日的早朝免了。 皇上歇在了承乾宫。 沐心暖到的时候，皇后也在，端木初泽正在帮着皇上梳洗，动作熟练，没有拖沓，明明就是伺候人的动作，可是在他做出来，偏生又是透着几分的好看和贵气。 “阿暖来了？” “是，父皇。” “来，宗华，到皇祖父这里来。” 此时宗华已经会叫祖父了，可是加上那个皇字，他就不会叫了。 “祖父，抱抱。” 沐心暖连忙阻止道，“皇祖父的身体不适，不能抱你。再说你都这样大了，还让人抱，你羞也不羞？” 小宗华撅了嘴，一脸的不高兴。 皇上连忙道，“来，过来，上榻上来，祖父抱抱。” 小宗华的小嘴一扯，眼角的笑也漾了开来，端木初泽将宗华放在了榻上，他直接就踢了鞋子，往皇上的怀里蹭。 看到宗华如此没规矩的样子，沐心暖是有些担心的，好在皇上这会儿心情不错，没有生气，“宗华，告诉祖父，你早上吃了什么？” “菜粥，豆包。” “哦，不错！可是祖父还没有吃呢，怎么办呀？” 宗华伸手指向了沐心暖，“娘做。娘，粥，豆包。” 沐心暖一笑，“宗华想让娘亲做给谁吃呀？” “祖父！祖父吃。病了，痛痛。” 因为小宗华的到来，承乾宫的气氛，倒是更为欢愉了一些。 !! 第三百六十八章想明白了！ 皇上看着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不免又想到了之前端木初泽说起的明王府的事儿。 皇上的眸色一暗，再想想之前老大东宫里头的那些个腌臜事儿，心里头难免就有些不顺畅了。 “老四，你先带宗华出去玩儿，朕与你母后说说话。” “是，父皇。” 沐心暖行了礼，有些担忧道，“父皇，您的身子还是需要多休息的。那臣媳去为您准备一些药膳？” “好，你有心了，去吧。” “是，父皇。” 皇上拉住了皇后的手，“其实，看到了我们的儿子如此钟情于一个女子，我起初并不是愤怒的。他让我想起了当年。我不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也是一心只想着与你白头偕老的。只是后来，造化弄人，我成了九五至尊，你也成了皇后，我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皇后也被皇上这话，给勾起了几分的伤感。 “皇上，都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不要乱想了。” “朕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久到几乎快忘了那些寻常的夫妻是如何相处了。今日，朕看到了他们一家三口，朕才知道，这样简单的生活，才是极其让人羡慕的。” “皇上，这些年，您也是太累了。”皇后忍不住就红了眼眶。 “朕不累，朕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你是皇后，朕给了你尊贵，给了你们家族的荣耀，却给不了你最简单的快乐。朕知道，这些年，朕虽然一直不愿意有庶子出生，可是你心里头仍然是不痛快的。” “皇上，您能待臣妾如此，臣妾就已经很高兴了。您千万不要多想了。” 皇上摇摇头，苦笑了一声，“上次赵院使过来把脉，就已经跟朕说了实话，朕这身体，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不会的！皇上，您千万别这样说。” 看着皇后哭地狠了，皇上这心里头也跟着是五味陈杂。 想想当年，他们两个在一起时，是何等的幸福开心？ 一个是公子如玉，一个是如花美眷，可是现在，他们却是都到了快要离开人世的地步。 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他们也必须明白，他们都已是年老之人了。 “朕想明白了，大不了，朕就提早传位给太子，然后朕陪着你去各处看一看。我们也不着急，就先去燕地看看，你不是一直对那个女学很感兴趣吗？正好，我们一起去瞧瞧。” “皇上？”皇后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皇上，多年来，皇上总是忙于政务，这平日里，是极少去后宫的。 当然，晚上歇息，大半儿的时间是在后宫，可是去其它嫔妃的宫殿，也是极少的。 “皇上，您当真有此打算？” “嗯，反正朕的时日也不多了，倒不如多出去走一走，陪陪你。” “皇上去哪儿，臣妾就去哪儿。若是哪一日皇上真去了，那臣妾就在后头跟着，免得皇上寂寞。” “真是傻！” 皇上难得地笑了出来，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供他们挥霍了。 一起过了大半辈子的日子了，若是不能再给她一个想要的晚年，那他这个为人夫，做的还真是有些失败呢。 就算是他这些年，一直宠着皇后，可是皇后为他付出的，又岂是外人能明白的？ “皇上，您先好好歇着，出去的事儿，咱们不着急。阿暖不是说了嘛，她一直是精通于养生之道，您想想沐家的那位老太爷！早先不也是身体有些不太好？这会儿，听说身子硬朗着呢。” “皇后，你觉得，阿暖的医术，比赵院使还要更高一筹？” “皇上，这不是医术的高低问题。之前赵院使不是也说过，可是试着用药膳来调理吗？总吃药，对您的龙体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儿。” 皇上沉默了一下，看着皇后那十分期待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 这一日，沐心暖亲自为皇上煲了药膳，味道虽然是有那么一些药味，不过更多的，还是食材的那种香味儿。 皇上在皇后和端木初泽的竭力劝说之下，最终，还是接受了沐心暖的安排。 沐心暖想要就近照顾皇上，自然是住在宫里才最为方便了。 端木初泽此时有些小心地看了一眼皇上，他的本意，其实就是想着若是皇上不肯答应了他不纳侧妃的请求，他就不肯搬入东宫的。 可是现在，父皇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总得先以父皇为重吧？ 皇上也看出了端木初泽的小心思，淡淡一笑，“行了，你们明日就搬入东宫吧，那里，早就给你们准备好了。另外，阿暖进宫后，倒是可以与赵院使，多切磋切磋了。” “是，父皇。” 沐心暖与赵院使两人一起研究了两天之后，才给皇上制订了一份食单。 膳房里所有的饮食，必须是严格地按照这食单上的去做。 考虑到皇上年纪大了，有些体力不支，这运动量也少了，所以，沐心暖将之前皇上常用的一些太过油腻、偏甜的食物都给去掉了。 起先，皇上自然是有些不乐意的。 可是每每想要发火的时候，便看到了皇后一脸哀怨地看着他，想了想，自己就当是多活几天，好好陪陪妻子吧。 当然，沐心暖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每隔几日，也会给皇上做一些他之前喜欢吃的菜品，只是那菜品比起先前，不再那么油腻了而已。 自那日之后，皇上与皇后都是很有默契地，谁也不曾再提及纳侧妃一事。 他们不提，端木初泽和沐心暖自然也是乐得轻松。 因为进了宫，所以小宗华就时常陪在了皇后身边儿。 端木初泽也开始正式协助皇上理政府，如此，皇上轻松了一些，休息的时间也就比之前多了，再加上了有一个小宗华的陪伴，皇上脸上的笑容，也就是日渐增多了。 沐心暖的营养食谱，很快就见了效，约莫二十余天后，一次皇上起身，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是没有之前那么沉了。 事实上，这种情况，也是慢慢才成了这样，只是这一日，皇上的感觉，分外明显罢了。 !! 第三百六十九章 龙体渐愈！ 皇上不仅觉得自己的身子不再像以前那样沉了，而且这头似乎是也感觉清明了不少，甚至是连眼睛看东西，也觉得是比以前清楚了。 皇上心中大喜，看着皇后为自己更衣，笑道，“想不到，阿暖的这种饮食治疗法，倒还是蛮见效的。” “是呀，我听阿暖说，他们订的这食谱，老四也给提了几条极好的建议呢。” 皇上看了看皇后的气色，笑道，“你的气色的确是比我好，看起来比我至少要年轻上十岁了。” 皇后嗔他一眼，“又在说笑了，臣妾只比皇上小几岁呢。” “哈哈！哈哈！” 门外的大总管一听到了皇上如此开怀的笑声，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伴君如伴虎呀！ 只要是皇上高兴了，这伺候起来，自然也就会省心省力了。 “皇上不可大意了。这食谱上的东西，您得吃，这不让您用的东西，您可千万不能用。还有，现在阿暖不是天天让您用这种苦荞茶吗？您也不能停了。臣妾现在也用着呢，这茶呀，是越喝越香了。” 皇上点点头。 事实上，用了这苦荞茶，再配上了沐心暖的食谱之后，没几天，他就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 之前几天才一次大解，如今，是天天都会大解，许也是因此，自己的身子才会感觉到了轻松。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不错，是真的孝顺。” “是呀，所以皇上可不能辜负了孩子们的好意，再伤了孩子们的心。” “行了，朕知道了。” 皇后也感觉到了这些日子皇上的变化，这脸色比之前明显好了些，不再那样暗沉了，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对于天天都关注着皇上身体情况的皇后来说，一丁点儿的好转，她都是会看到的。 皇上的药膳，每天都是沐心暖亲自做。 这从选材料到备好，哪天也要两个时辰以上。 好在沐心暖身边也有得力的人手，沐心暖每每将东西炖上之后，会派了人守着炉子，一刻也不敢大意。 沐心暖在为皇上调理身体的同时，也没忘了皇后这边儿。 这一忙碌下来，不到一个月，沐心暖的身子，倒是又清减了几斤。 端木初泽晚上抱着她入眠，忍不住就皱了眉，“你瞧瞧你这肚子，哪里还像是一个生过孩子的？都快成前心贴后背了！” 沐心暖瞪他一眼，“哪有那么夸张了？行了，快睡吧。明日，不是说突厥的使臣就要到了吗？” 端木初泽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这阵子阿暖总是太忙，晚上一回来挨着床就要睡着了，想着与她亲热亲热，都总是寻不着机会了。 “阿暖，先别睡，我们都有好几天没有那啥了吧？” 沐心暖勉强睁开了眼，“哪有好几天？最多也不过五六天。” 说着，翻了个身，背对着端木初泽。 这一翻身不打紧，原本沐心暖就是枕着他的胳膊呢，这会儿她一翻身，这前胸自然而然地便碰到了他的手。 端木初泽坏坏一笑，伸手一捏，听到了沐心暖的一声轻呼，立马就精神了起来，翻身直接就压了过去。 抱着她沐浴净身的时候，端木初泽想要再来个美美的水中亲密接触时，不成想，她竟然是趴在了边儿上，睡着了。 端木初泽一看妻子累成了这样儿，也实在是有些余心不忍了。 将她抱回到了寝宫，沐心暖抬了一下眼皮，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突厥使臣怎么才来？” 端木初泽一笑，“之前不是正逢江南大雨吗？耽误了行程，他们倒是在北地滞留了十余天，不过也不错，让他们好好地欣赏了一把我们北地的好风光。” “阿泽，我今日想要出宫一趟，就不带宗华了。” 次日一早，沐心暖再次早早地起来，帮着端木初泽穿衣。 “我自己来就成了，你再睡会儿吧。” “不了，今日父皇不必用药膳，我想着去一趟楚府。” “你去找静儿？” “嗯，之前一直忙碌，自她满月后，还不曾去看过她呢。这次她如愿得了儿子，我虽然是也送了份儿礼，可是你这个四哥当时不在，也不曾去表表一心意呢。” “嗯，那行。你是等我陪你一起去，还是你先去？” 沐心暖摇摇头，“算了，你那样忙，还是我自己去吧。” 小宗华有皇后娘娘亲自照顾着，沐心暖自然是放心。 到了楚府，沐心暖总感觉这府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可她不是楚家的人，自然也不好多问什么。 等见到了端木静，沐心暖看着她的脸色不好，小心问道，“怎么了？这是谁给我们尊贵的静公主添堵了？” “哼！还能是谁？除了我的好四哥，还有谁有这个本事？” 沐心暖一愣，不解地看向了她身旁的嬷嬷。 那位嬷嬷连忙行了礼，解释道，“之前紫侍卫不是将一位姑娘带到了公主府吗？” 沐心暖点点头，这事儿她是知道的。 “原本公主也没当回事儿，只是让她在公主府里头好吃好喝地住着就是了。哪成想，这事儿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楚小姐的耳朵里，她当着公主和楚夫人的面儿，就直接说是公主给驸马主动纳了一房妾室，这会儿，正在公主府里头调教着呢。” “你说什么？”沐心暖还真有些懵了，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那驸马知道了吗？他怎么说？”沐心暖这会儿是太子妃了，自然是更注意了自己的言行。 端木静的眸光微闪了闪，“他还能怎么说？他只说是压根儿就什么也不知道。” “这不就结了？他说不知道，不就是表明了他没有这个心思？那你还心堵个什么劲儿？我可告诉你，你现在这身子还是得小心调理着呢，别不当回事儿。” 嬷嬷也劝道，“是呀公主，太子妃说的有理。您还是别再想着这事儿了。” “我能不想吗？我没有这个心思，可是那个楚茉莉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胆子，直接就敢给我往头上扣帽子，这是觉得我在这楚府里头住的太安生了？” !! 第三百七十章 端木静的决定！ 沐心暖听着就更糊涂了。 后来再由那嬷嬷一解释，她算是听明白了。 敢情这事儿楚荣都否了，楚茉莉还不甘心呢？ 竟然是不知道从哪儿给淘换来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婢女，直接就塞到了楚荣的书房？ 好在这些日子楚荣是没怎么回来，否则，怕是这会儿真的就有了两个美妾了！ 沐心暖挑了挑眉，“她脑子没事儿吧？这公主与驸马的事儿，也是她能插手的？还是说，以为我们静儿的性子太好了，好拿捏？” 端木静冷哼一声，显然是到这会儿，心里头仍然是窝着气呢。 “行了，你也别再气着了，不是说今日突厥的使臣就要到了吗？明天晚上还有宫宴呢，到时候，你与驸马可是都要参加的，别再伤了和气。” “驸马这阵子都是住在了军营里，说是太子殿下下了令，突厥虽然大败，可是他们仍然不能大意了。这会儿，驸马没日没夜地在训练新兵呢。” “这不是好事儿吗？驸马知道上进，将来你和孩子不是都省了心？” 端木静有些不太自在地低了头，好一会儿才道，“阿暖，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是真的错了。” “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一心想要与楚家人搞好关系，是因为我在意楚荣，我喜欢楚荣。我不想让他夹在了中间为难，可是现在我看明白了。这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对她的好。你真对她好了，她就以为你是理所应当的了！” 沐心暖心头有些不妙的感觉，“静儿，你要做什么？” “嫂嫂，你别担心，我都是成了亲，有孩子的人了，我能做什么？” 话是这样说，可是沐心暖仍然是有些不太放心，从她这里出来，转道儿就去了楚夫人那里。 正巧了，楚茉莉也在。 “给太子妃请安。” “免礼，坐吧。” “谢太子妃。” “楚夫人，本宫贸然前来，可是打扰了？” “不敢。太子妃能来，也是我们楚府的荣耀。” 沐心暖笑着点了点头，眸光在楚茉莉的身上扫了一眼，“楚夫人哪，本宫今日来，也是奉了母后的旨意。昨日与母后一起坐着说话，提及了静公主。母后也不知是听谁说的，说是静公主在楚府里头过的不如意，所以，便差本宫过来瞧瞧。” 楚夫人的心底一紧，面上笑地越发地和气了，“怎么会呢？之前也不过就是些小误会，如今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沐心暖点点头，看着楚夫人的样子，她不像是一个多事儿的人，“如此最好。想必楚夫人也知道，最近本宫实在是太忙，这都好些日子没有回过沐府了。可是宫里头有些事儿，又实在是走不开。今日总算是得空出来一趟，也是不敢久坐的。” “是，太子妃孝顺，听闻如今皇上的龙体得太子妃巧手调理之后，已是完全康复了。” 沐心暖没有接这话，反倒是换了一个话题，“楚小姐的婚事如何了？” 楚夫人一愣，没想到她还是会注意到了这件事。 倒是楚茉莉低着头，小心道，“回太子妃，劳您惦记了。因为先太子刚逝不久，所以，婚事怕是要等到明年了。” 沐心暖笑道，“楚小姐也是个懂事的。这个时候，的确是不宜大张旗鼓地办喜事。” 这臣子与皇室自然是不同的。 当初她可以为端木初泽选侧妃，可是这臣子和民间的百姓们，却是比较忌讳喜事的。 沐心暖提点了两句，“楚夫人，刚刚本宫去看望静公主，她的气色，可不是很好。相信你也知道，静公主是个什么脾气的人，她这两年虽然是成了亲，性子收敛了一些，可是本质上，她的性子还是没变的。有些事儿，若是不相干的人，还是不要胡乱插手的好。” 楚夫人明显地看到了沐心暖的眼睛往楚茉莉的身上瞟了瞟，立马点头应了。 “好了，话，本宫也就说这么多吧，静公主的性子执拗，一旦是她恼了起来，怕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楚夫人还是趁早地将事情处理干净为妙。” “是，太子妃，臣妇明白。” 送走了沐心暖，楚夫人自然又是对着楚茉莉一阵劈头盖脸地训斥！ 楚茉莉心有不甘，可也是巧了，因为今天是突厥的使臣到了，所以，楚荣也就从军营回来了。 这一回来，自然是少不得要去书房的。 偏偏端木静是个有心眼儿的，早就让人盯上了那两个丫头，当天晚上，就被逮住她们二人竟然是敢在书房里头，给燃了催情香！ 这下子，楚家上下可是就热闹了。 楚荣自然是大为光火，直接就让人将那两个贱婢拖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这两个丫环是楚茉莉买进府的，虽然是借了楚夫人的手安排在了书房，可是明眼人，谁也瞧得出来，这都是林茉莉的心思。 端木静一怒之下，让人直接就找到了楚夫人那里，强行要出了她二人的卖身契，当天晚上，就卖去了青楼。 这哪儿是在打发两个小丫头呀？ 这是做给了楚茉莉看呢！ 真以为她愿意舍弃了自己一身的高贵，陪在楚荣身边，她端木静就不是大雍的公主了？ 楚荣对于他们如何处置那两个丫头，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因为中了催情香，一直在催促着将公主给找回来。 端木静看到他忍了一刻钟，可是对于进进出出的丫头们都没有下手的意思，心里头这才稍稍平复了些，进了寝室。 次日一早，楚荣弄明白了前因后果，也只说是让端木静看着办，然后直接就去早朝了。 而端木静这一回是真的恼了，让人将所有的证据证词都送到了楚将军和楚夫人的面前，她自己，则是带着两个孩子，气冲冲地就回了公主府。 原本身为公主，就是应该住在公主府的，这一点，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所以，端木静突然搬回到了公主府，也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可是楚夫人却是急得受不了了！ 端木静回了公主府，以后她这个当祖母的，想要看看孩子，还得亲自去一趟公主府才成了！ !! 第三百七十一章 宫宴！ 突厥使臣是突厥可汗的四王子，还有他为数众多的女儿中的一个。 这位四王子名叫吉默，来的这位公主，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名叫娜莉。 宫宴上，这位吉默王子，倒是一直很守规矩，特别是一对上了端木初泽的视线，整个人都会收敛不少。 而那位娜莉公主就坐在了他的旁边，轻声问道，“哥哥，那位身着黄色蟒袍的人，就是太子吗？” “正是。就是他，连番数次大败我突厥，这一次，更是他将你三哥给带回了大雍，听说，是被带到了先太子的墓前，行刑的。” 吉默王子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少了一个得宠的三王子，将来他继承汗位的机会只会更大一些，反正原本就是仇敌，现在他死了，他心里可是开心地要死！ 而这位娜莉公主，其母是边缘地带的一个小部落的平民，因为生得美貌，被突厥可汗看中，直接就抢了回来。 不过，这位突厥可汗可不是什么专情的好男人，这身边的姬妾，没有一百，也得有九十多个了。 但凡是有些姿色的，被他瞧上了，定然就是要抢回到了他的王帐里。 这些年，虽然是年纪大了些，可是见到了美人儿，那仍然是走不动路了。 这位娜莉公主，因为其生母的出身卑微，所以，她在突厥，也并不是什么受重视，受宠的公主。 如果不是因为她生的漂亮，正好年纪又适合和亲，突厥可汗，也是根本就可能会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女儿呢。 你是她这样的女儿，实在是太多，突厥可汗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有二十多个女儿，还是三十多个女儿。 有的被他配给了自己的部下，用来拉拢势力，甚至是在公主出嫁的时候，这位突厥可汗都不记得自己的女儿长什么模样儿。 “皇帝陛下，我突厥此次亦是有十足的诚意来向大雍示好，希望皇帝陛下，能看在了我们的诚意上，将东西归还。” 皇上一愣，归还？什么东西？ 皇上自然而然地就将视线抛向了端木初泽，只见他墨玉般的眼睛里，迸发出了一道极其璀璨的光华，只那么一瞬，似乎是天地万物，都失了气势。 “四王子喝多了吧？今日是为了欢迎你们使臣团，特意办的宫宴。四王子，果真想要讨要什么东西？” 吉默也的确是喝多了些，现在被他这么一提醒，立马就酒醒了大半儿。 端木初泽抢走了他们的东西，可是那样东西，却是不可能在这等场合公开来说的。 娜莉公主则是一脸好奇，“王兄，什么东西呀？” 吉默瞪她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 娜莉公主被他瞪得吓的心里一激灵，好在知道在这等场合，他应该是不至于做出一些太过分的事情来，只是轻轻地咬了嘴唇，头轻轻低垂，眸光中的委屈，却是不言而喻。 她这样的表现，看在了在场的众多男子眼中，也只以为是她被自己的兄长训斥了，小女子那娇娇弱弱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了三分生怜。 楚荣只是冷笑了一声，看了端木初泽一眼，这一眼瞧去，正好是看到了他在体贴地为沐心暖布菜。眸光不由得一紧，低了头，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眼前的菜肴。 端木静因为孩子太小，所以不曾来参加这样的宫宴，而端木宗华，也被方姑姑在东宫里头照顾着，不曾在人前露面儿。 “四王子，久闻你可是突厥有名的大力士，来，在下敬你一般。” 吉默看了一眼端起酒杯的于少江，勉强笑了笑，抬手举杯，示意同饮。 整个宴会上，娜莉公主的眼神就一直在往端木初泽的身上瞄，像这样的男子，不知道是迷倒了多少少女的心吧？ 在战场上英勇无畏，如今在这宫宴上，又是如此的文雅温和，这才是万千女子所求的良人。 只是听闻这位太子殿下，专宠太子妃，成亲几年，也一直不曾纳妾，看来，这位太子殿下，绝非是一个好色之人。 娜莉公主偷偷地打量着沐心暖，不得不承认，太子妃生的极美。 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她身上的那种高贵娴雅的气质。 娜莉公主心中难免有些不忿。 若是单论出身，她可是突厥的公主，这出身自然是比沐心暖要高贵上了太多，可是偏偏，她身上有的，这种让人甚至是忍不住想要膜拜的气质，却是自己没有的。 想想自己在突厥过的日子，身为公主，却还不及大雍的一个臣民过的安宁舒适。 娜莉公主的心里，别提有多别扭了。 不过，再想到了这位太子妃好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她知道，这女人一旦生了孩子，身材定然就会走样儿了。 不仅如此，许多男人也会因为女人生了孩子，便觉得在房事上有些不痛快了。 也正是因此，这世上的男人们，才会喜欢左拥右抱，美人不断。 娜莉公主生在了那样的环境下，自小耳儒目染的全是关于如何争宠，如何博得男人欢心的法子。 所以，别看她的年纪不大，这心眼儿可是活泛着呢，只怕对于男女情事方面，她懂得，比沐心暖还要多！ 女人一旦生了孩子，虽说是给自己的后半生找了个依靠，可是这男人对女人的兴趣也就会慢慢地淡了下来。 至于这位太子爷嘛！ 娜莉公主仔细地想了想，不免又笑了起来。 听闻太子妃的儿子这会儿也是一岁半了。 而近半年，太子几乎都是在外征战，现在两人正粘乎着，也是再正常不过。 而且，娜莉公主不免想到了大雍这里，可是实行通房丫头的。这位太子妃，定然是在自己的房里，备上了两个模样儿娇俏的丫头，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仍然留得住太子的心？ 娜莉公主来之前，不是没想过，是不是可以舞上一曲。 可是她又想到了这里是大雍，而且看到了这里这么多的佳丽在，只怕，自己就算是舞地再好，对方也会有更好地将自己压下去。 所以说，她才没有这么笨！ !! 第三百七十二章 端木初泽的计划！ 宫宴进行到了一半儿，突厥四王子又道，“你父汗此次是诚心归顺大雍，年年岁贡，绝不反悔。为此，我父皇还特意命我将妹妹娜莉带来，以表示我们和亲的诚意。” 端木初泽只是淡淡地看向了吉默，倒是沐心暖的眼神在娜莉公主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有些意外道，“阿泽，那位公主似乎是对你情根深种了。” 端木初泽不语，只是桌下的手，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 “四王子，今晚只是接风洗尘，不谈国事。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议。如何？” “太子殿下说的是。明日再议。” 很明显，吉默王子对这位太子殿下，那是真的有几分的惊惧的。 宫宴散后，皇上没有轻易地饶过了端木初泽，让人将他叫去了御书房。 “你自己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木初泽有些不太好意思道，“其实也没什么，我不过就是抢了他们突厥的一样儿印信罢了。我哪里知道，他们这些蛮人，竟然是会如此看重这个？” “印信？什么样儿的印信？” 端木初泽直接从怀里掏了出来，然后呈到了皇上面前。 “我当时也只是以为这东西好看，而且这玉的成色极佳，哪里知道，他们会如此看重？这上面刻的是突厥文，我找人看过了，说是王者之印！” “既然如此，想必就等同于我们中原的玉玺。你倒是有本事，竟然是能将这东西给抢到了手？” 端木初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父后，我当初只是派了一队人偷袭他的王庭，这东西，就是他们的战利品。我原本以为突厥人是根本不在意这个的，现在看来，若是没有这样东西，那突厥可汗怕是就不能调集其它的部落了。” “正是如此！这东西的权力，可是着实不小呢。你倒是好本事！” “父皇，那依您看，这东西我们是否归还呢？” “既然是人家的东西，我们自然是要归还的。而且，你想想，突厥人是游牧民族，我们也不可能真的就将他们全部杀光。所谓天地万物，皆有其存在的道理。我们也就是为难他们一二就是了。” “是，父皇。不过，依儿臣之见，这个四王子，咱们倒是可以好好地利用一把。” “你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回父皇，您想想，咱们杀了三王子，给大哥报仇。这会儿过来的是四王子，他的势力在突厥是比较大的，仅次于突厥的大王子，儿臣听说，突厥还有一位八王子，年纪比这位小不了多少，可是母族的势力太弱，所以，他根本就是没有机会继承突厥可汗的位置的。” 皇上的眼睛一转，明白过来了。 “你是想着扶持这位八王子？” “有何不可？正如您所说，咱们既然是不能将突厥人都杀干净了，那就不如好好地想办法，让他们能听咱们的话。至少，五六十年内，不能再让他们对大雍有不臣之心！” 皇上点点头，若是一味地征战，对于大雍来说，亦是极大的损耗。 毕竟，没有人愿意打仗，没有人愿意牺牲，现在既然是有这样的一个机会，自然是不能就此错过了。 “可是这位四王子的势力不俗，他们到底也是突厥人，你要如何才能将他和大王子打压下去？” “儿臣现在不会出手，儿臣只是会想办法，让突厥可汗意识到了自己身边的危机，如此，他才有可能会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儿子。” “你是想着，借力打力？” 端木初泽坏坏一笑，“父皇，您果然是最了解儿臣的。” 次日，突厥的吉默王子，果然是旧事重提，这一次，他提到的，也仅仅是他们这次带来的一众物品，还有娜莉公主和亲之事。 “和亲自然是好事，只是不知道，吉默王子还有什么特殊的条件没有？” 有些话，还是及早地问明了好，免得到时候再横生枝节。 吉默王子迟疑了一下，他倒是很想说，让娜莉嫁给太子，可是现在一对上了他的视线，心底里就有些发颤，每每看到了他，就会让他想到了数次的大败，想到了他在战场上的那种杀气！ “回皇帝陛下，我等没有什么特殊的条件，只是希望，能为娜莉找到一个足以匹配她身分和才貌的男子。” 这话说的是相当的有技巧。 娜莉公主的美貌，昨晚上可是不少人亲眼看到了。 与太子妃的美丽不同，娜莉公主，那是生得艳丽，就好像是夜间明媚璀璨的烟火，让人流连忘返，让人难以忘却。 而太子妃的那种美，是一种静静的美，两人的美，可谓是各有不同。 至于身分，娜莉既然是公主，那么，她要嫁的人，自然也就只能是大雍的皇室了。 端木初泽很快就明白了吉默王子的用意，笑道，“父皇，有关和亲对象一事，倒是不必着急。我大雍的青年才俊颇多，还是请四王子和娜莉公主多留些日子，说不定，到时候娜莉公主会有了自己的主意。” 皇上一看他的眼神，便知道这个浑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点头道，“也好。都是年轻人，正好也在京城好好逛逛。” “多谢皇帝陛下。” 陪着他们使臣团的重任，就落在了鲁国公府世子，王子玉的身上。 尽管王子是有一万个不情愿，可是对上了圣旨，他也是没办法。 说是招待，其实，也不过就是吃吃喝喝，到处转转而已。 娜莉公主对于这位王子玉的印象也不差。 只是后来得知这位王世子早已有了正妻，也便歇了心思，她好歹也是突厥的公主，怎么可能会与人作小？ 当然，若是嫁给了太子做侧妃，自然就是大不一样了。 可惜了，自从那日宫宴之后，她是再也不曾见过他了。 这日，娜莉回到了自己的寝室，看着大雍的富足，这吃穿住行，比起她曾生活过的地方，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头一次，她觉得自己和亲，真是来对了。 “娜莉，你在里面吗？” !! 第三百七十三章 娜莉的悲哀！ 娜莉公主一听到了这个声音，身子紧跟着就是一颤，脸色瞬间便苍白了几分。 “回王子，公主刚刚沐浴完，这会儿许是歇下了。” “嗯，你们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得靠近，本王子要与公主好好地商议一下和亲之事。” “是，王子。” 几名婢女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形，都是低眉顺眼地便守在了门外。 娜莉的衣裳尚不曾完全地穿好，吉默王子就闯了进来。 “四王兄？你？你怎么？” “怎么？到了大雍，我就不能进你的营帐了？”吉默王子此时的脸上，哪里还有在人前的那种谦逊？眼中的色yu，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 “四王兄，这里是大雍，而且我们还是住在了他们馆驿，我们总是要避讳一些的。” “怕什么？虽然是大雍的地界儿，可是这里到处都是我们的人，至于大雍的那些侍卫，都在最外侧呢，根本就不可能会到后面来。” “四王兄，你先坐，我去帮你准备些酒菜。”娜莉公主看到了他直直地冲自己走过来，心中发慌，急中生智，想到了借口。 只是可惜了，她人才迈了两步，胳膊就被他给生生地钳制住，再一用力，她整个人都到了吉默的怀里。 “四王兄？” “自从踏入了大雍的国界，我可是一次也没碰过你呢。啧啧，让我瞧瞧，这脸色，似乎是更为红润了些。”吉默一脸色相地盯着娜莉公主，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一只手，则是不安分地开始上下乱动了。 “四王兄别这样，我们是在大雍，若是再破坏了和亲，父汗不会饶过了我们的。” “放心！我早让人都守好了。再说了，这会儿都是什么时辰了？谁还会到馆驿来？” 吉默有些急切了，这个妹妹本就生得漂亮，自从一年前他占有了她的身子之后，便对这个妹妹是愈发地疼爱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情势所迫，他还真是舍不得让她来大雍和亲呢。 “王兄，呃！别亲这里，我明日还要见人呢。”娜莉公主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阻止得了他了，只能让他别在自己的脖子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吉默愣了一下，随后色眯眯地笑了笑，“娜莉，我亲爱的妹妹，看来，你是喜欢上了那位太子殿下吧？” 娜莉一愣，身子也是跟着一僵，如此细微的变化，自然是不可能瞒过紧紧搂着她的吉默的。 “怎么？回答我！” 吉默的脸色迅速地冷了下来，一双眼睛，恨不能直接就将娜莉给吃了一般。 娜莉摇摇头，然后扯了扯嘴角，“四王兄，这不是你之前叮嘱的吗？让我想办法嫁给太子，若是实在不成，也一定要嫁给一位将军。” “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不错！” 娜莉连忙讨好地笑了笑，“自然是不敢忘的。” 孰料吉默直接就将她一扔，她整个人都是摔在了不远处的矮榻上。 “小贱人！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么？嗯？你不就是想着赶紧订下亲事，然后好摆脱我？” “没有！我真的没有。四王兄，你不能这样冤枉我。” “冤枉你？你有什么可值得我冤枉的？除了一张能勾引男人的脸，还有这具白花花的身体，你还有什么？” 吉默说着，直接就下手一撕。 只听嘶拉几声，娜莉身上的衣裳，已经是全部被他给撕了个粉碎！ 门外的几名婢女听到了，也只是微微动了下身形，谁也没有进去帮忙的打算。 “啧啧，这大雍的水土，果然是养人呢。娜莉，你比之前更白晳了一些呢。” 娜莉的脸红的几乎是能滴出血来。 而事实上，吉默之所以会迷恋她的身体，也不过就是因为她长的很白。 这在突厥的女人之中，是非常罕见的。 很少有女人能生得像她这样白，现在到了大雍，不过是一个月左右不曾有肌肤之亲，在吉默看来，她的诱惑力，又增加了不少。 “四王兄，别这样！”娜莉下意识地将身子蜷了蜷，可是这样的举动，却是大大的激怒了吉默！ 吉默直接就拉住了她的两条腿，然后用力一拽，便到了自己的跟前。 接下来，屋子里的声音，简直就是不堪入耳。 娜莉的求饶声、呻吟声、以及轻喘声，与男人粗重的喘息混合在了一起。 娜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样的下贱、无耻。 之前在突厥，她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在当时，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毕竟，那些为了生存而勾引大臣和侍卫的公主们，大有人在。 她不是第一个，更不是唯一的一个。 所以，当时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丢脸的，虽然要了自己的是自己的兄长，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突厥人，本身对于这等伦理，就没有中原人看的这样重。 可是到了大雍一个多月，她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那些行为，简直就是低贱下流！ 若是一旦被人给揭了出来，只怕她在大雍，根本就是没有容身之地的。 她害怕了，她极力地想要将自己最为完美的一面表现出来。 可是她却恰恰地忽略了，自己越是如此，只会让与她一起的吉默更为疯狂。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娜莉泡在了浴桶里，静静地想着自己的这前半生，她的日子，当真是苦不堪言。 若是这样的旧事，被大雍人知道了，再揭发了出来，她只怕是再也不可能活下去了。 娜莉越想心里越难受，靠在了浴桶边儿上，痛哭了起来。 婢女们对于这样的情形，已是司空见惯了。 甚至是都没有一个上前来安慰她。 娜莉知道，这些婢女里头，至少有一半儿，都是吉默的人。 次日，娜莉的身子仍然是有些酸痛的，看着镜子上自己颈下的一处痕迹，只能对她们说自己的身体不适，不宜外出，只想着好好休息。 另外，娜莉再让人去准备了一些热的帕子，好好敷一敷，希望能早些散开。 “启禀公主，明王侧妃来了，说是来探望公主的。” !! 第三百七十四章 给太子妃请安！ 明王侧妃，自然也就是罗侧妃了。 如今明王妃的身体日渐康健，虽说还不曾将她手中的掌家权给收回去，只怕，也就是这些时日了。 一想到了明王妃的身体是被沐心暖暗示过后，才慢慢地好起来的，她这心里头就是说不出的愤怒。 如今，既然是有一位和亲的公主来了，那么，还有谁的身分是比她更为合适呢？ 想要打击沐心暖，自然就是要从她幸福的婚姻里入手。 想到了将来有女人来分享她的独宠，罗侧妃的心里头，就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当然，她与娜莉公主是否能结成联盟，关键，还是得看看这位娜莉公主，到底是存了什么样儿的心思。 若是她对端木初泽有意，那么无疑，她后面的计划都会进行地很顺利。 可若是她压根儿就不想嫁给端木初泽，自己就得费些心思了。 罗侧妃想到了昨日偶遇到了那位四王子，想到了他的暗示，看来，他也是希望他的妹妹，能嫁给端木初泽为侧妃的。 这样的结果，也正是她想要的。 沐心暖是沐家的骄傲，多年沉寂的沐家，也因为出了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女儿，使得他们合府上下，都开始扬眉吐气了。 虽说现在沐家也只有一个沐长安算是朝廷的栋梁，可是实际上，沐家的下一代，却是个个儿都非池中之物。 一旦沐心暖成为了皇后，那么，自己这个明王府的侧妃，只怕将更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所以，趁着现在皇上的身体尚且康健，所以，倒不如先冲着沐心暖下手。 就算是不能取了她的性命，至少，也能让她的日子过的不痛快。 这人呢，都是如此。 好日子过地太久了，这猛地一添堵，只怕就会郁结成疾。 罗侧妃这些年在明王府始终都是有着一席之地，那也是因为她懂得察言观色，更明白她自己在明王府的身分。 既然是侧妃，她在明王的面前，总是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头脑。 无论是得宠时，还是失意时，她都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如此，才能得明王对她的看重。 可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了明王妃缠绵病榻的基础上。 明王妃的身体，自然是跟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过，她也是很聪明，并不会直接就下了重药，从而让明王妃归西，再让众人将怀疑的视线对准了自己。 反正明王妃也是再不能生养了，明王府的世子至今未立，而她自己名下的那个小公子，如今也得封了郡王的封号，无论是怎么看，她的将来，都是极好的。 这一切，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来破坏，无论是沐心暖，还是明王妃。 无论是谁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反击。 事实上，如果不是沐心暖横插一杠，病重多时的明王妃魂归西天，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偏偏中间就杀出来了一个沐心暖！ 自己经营谋划了多年，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说什么，她也不会让沐心暖占到了半分的好处！ “娜莉公主身体如何了？听闻你病了，特意过来瞧瞧，可是初入我大雍，水土有些不服？” “多谢明王妃关心了。” 罗侧妃愣了一下，笑道，“公主刚刚口误了。我不是明王妃，是明王侧妃。” 娜莉顿觉有些不好意思，表情也有些不太自在了。 “无妨，这在我们大雍是很正常的。我虽为侧妃，是侧室，可是也是有着品级和月俸的。这一点，自是普通的百姓家的侧室不同的。” “是，多谢罗侧妃不怪罪。” “说起来，如今我们大雍的亲王，也委实不多了，还有两位亲王，年纪都大了，远在封地，而且到了下一辈，这亲王的爵位，也就变成了普通的王爷，算不得亲王了，这身分的尊贵，自然是又降了一格。如今大雍，也就只有我们王爷和太子殿下了。” 罗侧妃敏锐地注意到，她一提起了太子殿下时，娜莉公主的眼睛，是亮了一下的。 “娜莉公主既然是来和亲的，也待了几日了，可有了中意的人选？” 娜莉公主轻咬了嘴唇，她虽为突厥人，可是也知道大雍女子的性子大都温婉，所以，她自然也是不会表现得特别大方了。 “公主何必如此羞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既然公主来了我们大雍，总是要选一位中意之人才是。” “罗侧妃就莫要取笑我了。” “怎么会是取笑呢？”罗侧妃笑吟吟地拉住了她的手，仔细地端详着她的娇容。 “公主生得如此美貌，又贵为突厥的公主，这寻常的男子，自然是配不上公主的。只是我们大雍的皇室，目前有些尴尬。若是你早来半年，兴许还有一个安郡王能中了你的意。” 娜莉公主微微低了头，轻声道，“此事，怕是要由兄长做主的。” “行了，我昨日遇到你们四王子了。他还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请我得空了，过来陪你说说话呢。我瞧着，他对我们的太子殿下，也甚是满意呢。” 当然满意了！ 大雍的太子，吉默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事实上，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就是希望娜莉能利用了她的美貌，勾引端木初泽，从而，接下来，再想办法盗取一些边关的重要消息。 只是一连几日，这位太子殿下都是忙于政务，而娜莉身为女子，又是客人，自然是不能随意地进出东宫的。 太子不出宫，娜莉进不了宫，这两人如何见面？ 若是见不了面，又如何勾引？ 总的来说，还真是麻烦加麻烦了。 所以，不得已之下，吉默才会暗示了罗侧妃。 当然，他事前也打听到了，这位罗侧妃与沐心暖也是算不得有多和谐的。既然如此，给沐心暖添堵，想来，应该是她很乐意去做的事。 “公主今日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起来打扮一下吧，我带你到东宫走走，那里的后花园，可是百花齐放呢，就怕你看地高兴了，舍不得走了。” !! 第三百七十五章 谢家的灾难！ 罗侧妃也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可是听在了娜莉的耳中，自然是别有一番深意了。 两人到了东宫，未曾进去，只是才过了东宫的大门，便看到了奢华瑰丽的各类建筑。 这未曾过二门儿，便能看到了这般景象，可是娜莉始料未及的。 两人待宫人通报过之后，才穿过了一个穿堂，然后再尚着抄手游廊，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太子妃所居的宜春gong。 “给太子妃请安。” 沐心暖一身浅绿色的衣裳，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挽着，未曾看出刻意的尊贵打扮，可是那眉眼间的贵气，却是让任何人都不敢忽视。 “起吧，罗侧妃坐吧。娜莉公主也坐吧。来人，奉茶。” 沐心暖吩咐完，上下打量了娜莉一眼，“也不知公主是否用得惯我们大雍的茶？” “还好，大雍的茶香四溢，是我们突厥万万不及的。” “公主客气了。去，将之前母后赏下来的玫瑰糕端一些过来。请两位一起尝尝。” “是，太子妃。” 沐心暖可不相信罗侧妃就真的只是来给她请个安，更不相信她与娜莉公主走在了一起，会没有什么目的。 只是接连吃了两盏茶，说了好一会儿话，也不见她们提及其它。 沐心暖仍然是不敢掉以轻心，正好方姑姑过来说是宗华闹着要找她，所以，便以此为由，着人送她们出宫了。 意外地，罗侧妃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觉得惊扰了太子妃是她的不是，满怀歉意地离开了。 自从沐心暖得知明王妃的身体怕是与罗侧妃有关之后，便对这位罗侧妃，加倍小心着。 这会儿见她就这样离开了，反倒是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罗侧妃拉着娜莉上了马车，两人在马车里，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到了馆驿后，娜莉公主再下来的时候，已是满目含情了。 罗侧妃得意地看着娜莉公主进了馆驿，如此年轻貌美的一个公主，都被她给说动了心思，端木初泽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会躲得过她的温柔乡！ 沐心暖，你坏了我的好事，这一回，我就看看你怎么哭！ 端木初泽回到东宫之后，自然也有人将罗侧妃带着娜莉公主来请安一事说了。 端木初泽的眉心微拧，他也不会相信这两个女人凑在了一起会没有什么事儿！ “传我的命令，着人好好地盯着那个娜莉，一旦发现她有什么反常之举，速来报我。” “是，殿下。” “另外，让谢三到东宫来一趟，谢家如今已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了。谢氏一门，除了一个谢三，已是再没有了一个身有功名之人。这一回，孤倒是要看看，谢家人，还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是，殿下。” 当天后晌，谢三便得了令，到东宫请安了。 “谢家如今的情形已是大不如前，孤自然是会再提携你，只是，谢家的走向如何，关键还是在你的身上，明白吗？” “是，殿下。属下明白殿下的意思。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来辅佐殿下。至于谢家，属下一定会尽快将谢家的明、暗势力，收入囊中。” “很好，你父亲是个聪明人，想必他也能看得出来，这个时候，你已经是谢家唯一的支柱了。若是他不能将所有的力量都交给你，那我倒是不介意直接将这一切给毁了。” 谢三的身子一僵，顿时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如果自己不能拿到太子一直希望的力量，那么，谢家的一切，也就再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属下定然是会加紧动作，请殿下放心。” 知道他是个聪明人，端木初泽也懒得再废话，“谢三，如果不是看在了你还算是一个聪明人，头脑比较清醒，孤是真的不介意将整个谢家连根拔起的。” “属下多谢殿下栽培。” 端木初泽摇摇头，“谢家，不可能会毫发无损。这一次，只是折了一个嫡子，对于孤来说，还不够。” 谢三不明白，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端木初泽轻轻一笑，“当初那么多人帮着大嫂来算计孤和阿暖，这会儿，孤怎么可能会让他们好受了？这首当其冲的，便是谢夫人。你自己去想办法吧，总之，以后，孤不想再看到这个人，至于她是不是活着，孤不会在意。” 谢三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么长时间太子都不曾提及此事，他还以为殿下忘了，想不到，是想着让他自己亲手来办！ 这既是让自己出了一口多年的恶气，也是想要看到他对太子的忠心。 两日后，谢夫人突然中风，眼斜嘴歪，已是不能动弹。 谢家的内宅事务一直都是由谢夫人把持着，如今她一出事，谢家的几个儿媳自然就坐不住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如何，谢家也是有着数十年底蕴的大家族，这府上的金银财富，可是不计其数的。 这个时候，谢家落败，自然是谁当家，谁能收到的好处，便会多一些了。 只是令众人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次日一早，谢家主便当着众人的面儿，直接宣布了他的决定。 谢清宽为谢家的下一任家主，谢府的后宅事宜，包括族内的一些家务事，也全部交由谢三的妻子于氏打理。 谢家主的这个决定一出来，众人自然是不满。 可是再不满，也没有一个人，敢当面对着于氏提出来。 当初谁也瞧不上人家，觉得人家的出身低，可是现在，于氏的父亲是大将军了，官拜二品，而且她的相公，这会儿在朝堂上，又得皇上和太子器重，将来的谢家，自然是只能指望着谢三了。 想明白了这个，其它就是再有意见，也不敢得罪他们夫妻两个了。 接下来，谢家的灾难，才是真正地开始。 有人检举了当年谢家公子仗着谢家主的官声和东宫的势，大肆敛财。 这等小事，皇上自然就交给了太子去办。 谢家旁系也跟着受到了牵连，虽说不至于是抄家，可是这林林总总，不过是七八日的功夫，便已是损失了大批的银子。 !! 第三百七十六章 父子密谈！ 不过短短几日，谢家，已是大不如前。 早先虽说安郡王事败被囚，可是至少谢家还有一些体面在。不过是牺牲了一两个子嗣而已。 可是现在，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公然上门，大肆搜府，谢家，已是再无往日的荣华了。 将这样一个有些糟糕的谢家，丢给了谢三来打理，谢家主，反倒是对他心生愧疚了。 “阿宽，辛苦你了。谢家如今落得这般境地，罢了，为父也不多说什么了，后面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处置吧。既然你是谢家的家主了，以后谢家的一切事宜，便都由你做主了，为父，不会再插手了。” “是，父亲。” 经过了谢三的频繁走动，每天也都会及时地向父亲禀报一下情况。 最终，嫡系这边，基本上是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动，不过旁系，却是实在有些糟糕了。 而换来了嫡系这里短暂太平的，自然就是牺牲了谢家大少夫人和二少夫人的娘家。 这样一来，朝廷有了由头，端木初泽那里也满意了，一切，自然也就算是摆平了。 谢家主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还是很满意，很知足的。 曾经一度，他以为，嫡系也是保不住了。 好在有谢三在，经过他的走动，谢家嫡系，总算是被保住了。 生死攸关之际，谢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对谢三这样的行为，有任何的指责。 当然，谢家主也不会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他们。 若是被那两个儿媳知道了她们的娘家会落难，全是凭着谢三的一手策划，那么，谢家，怕也是不得安宁的。 谢府的一切，慢慢地，又开始步入了正轨。 太子对谢家出手的力度，让皇上和皇后都有些意外。 原本在他们看来，谢家怕是这次要彻底地衰败下去的。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还能保住了一个谢清宽。 “对谢家，你果然是不打算再动手打压了？” “回父皇，谢家虽不及王氏是百年旺族，可是到底也曾是出过一位太子妃的。太子妃随着大哥一并仙去，虽说端木辰犯了错，可是罪不及死人。更何况，到底她也是我的大嫂，就当是看在了她当年对我多加照顾的恩情上，饶过谢氏这一次吧。” “嗯，你是个知道感恩的，朕也没有别的意思，原本是想着如何将这个谢清宽保下来，如今看来，你倒是想的周细，不必朕再开口了。” “谢清宽是个不错的，才华二字先摆在一边，其实儿臣更看重的，还是他的品性。这个时候，能将谢家挑起来，也是能看出一个人的真本事的。” “嗯，有道理。也罢，将来这个位置早晚都是要你来坐的，你现在这样处置，朕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有一样儿你自己要小心了。” “还请父皇明示。” “端木辰那里，朕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特别是如今他还有两个孩子呢。” “回父皇，其实，端木辰只是被您削了爵位，又不是真的被逐出了皇族，您放心，将来大哥的孙子，儿臣都会多加照料的。” 皇上担心的，也的确是如此。 端木辰如今得了一子一女，也算是好命了。 可问题是他自己不争气，不该那样早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太子尸骨未寒，他竟然就敢打起了逼宫的主意，这样的孙子，也的确是让皇上寒了心。 可是寒心归寒心，这端木辰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孙子，他的一双儿女，也是他的重孙辈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来也没落了下去。 “父皇，其实，依着儿臣的意思，您大可以将他的一双儿女带在身边。据儿臣所知，王氏和孙氏，虽然之前在府上与端木辰的感情算不得深厚，可是这个时候，未曾有过嫌弃的表现，她们二人，已是十分难得了。” 皇上点点头，表情有些复杂，自己一手带大的亲孙子，竟然是要逼自己的宫，杀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事实，总是让会让他有几分的不舒服的。 “你先下去吧，端木辰的事，朕自会再有考量的。倒是这个娜莉郡主的婚事，你有什么想法？” “回父皇，突厥之前杀我大哥，戳我子民，儿臣的意思，断然是不许突厥人嫁入皇室的。一旦让我皇室的血脉之中有了异族之因，儿臣担心，将来怕是会给我大雍带来后患。” 皇上紧了紧眉，端木初泽的话，他自然也是认同的。 只是现在两国既然提到到了和亲，总不能将这个娜莉随便地就指给什么人吧？ “父皇，依儿臣之见，娜莉公主，倒是可以指给明王兄。” 皇上一愣，“你刚刚不是还说不适合上她嫁入皇族。” “回父皇，儿臣的意思是，如今京城中适合娜莉公主身分的人，并不多。就算是有，比如说王子玉，也都是有了妻妾之人。既然是没有合适的，那就只能是委屈了明王兄了。” “嫁给明王？” 皇上有些犹豫了。 “父皇，娜莉公主可以嫁入皇室，却是此生都不可能会拥有皇室的血脉，此一点，便足矣。” 这一招儿还真是狠！ 皇上微挑了一下眉，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最好的。 眼下明王自己已是过得小心翼翼，行事说话，亦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会对他这个儿子做出什么样的处罚来。 如今若是将娜莉公主赐婚给了明王，倒是可以起到一定的抚慰作用。 只是，想想明王这些年来的作为，皇上又有些担心，万一他再与突厥联手，当是如何是好？ 毕竟，皇室里，已经是出了康王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了。 若是再出一个，大雍，可是真的承受不住了。 “父皇，要不，也可以选择一些只是一身闲职，没有什么实权的贵公子。像是这种纨绔公子，相信在大雍，还是不难找出来的。” 皇上点点头，这个法子，倒是比较可行。 “放眼京城，这种二世祖，还是真不少的。也成。身分上匹配，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朕赏出一个什么爵位便是。突厥公主嫁过来，绝对是不能嫁给任何的一位武将的。” “父皇英明。” !! 第三百七十七章 探望端木辰！ “行了，此事，朕与你母后再行商议。你且去吧。对了，听说小宗华现在已经开始背诗了？” “回父皇，正是。” “回头多带他到坤宁宫走走，你母后这些日子的气色好了许多。朕听说太子妃与孙氏的感情很好？” “回父皇，她们曾为闺阁密友。”端木初泽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只以为有些事情，怕是要牵连到了孙家。 “没事了，你回去吧。告诉阿暖，她是我大雍的太子妃，对于那位娜莉公主，不必太上心了。” “是，父皇。” 端木初泽嘴上应着，心里头却是有些糊涂的，怎么又扯到了娜莉公主的身上？ 皇上看他一脸狐疑，倒是气得一乐，“你这个傻小子，那个娜莉公主已经去了你们东宫两次了。每次都不曾遇见你。倒是让你的那个宝贝太子妃给弄得云山雾绕的。朕是提醒你一声儿，别着了别人的道儿。” 若是别人家的千金小姐对端木初泽上心，想要算计他，皇上自然是没有这么好心情来提醒他。 倒是乐意看到了端木初泽再多娶几个美人儿回去，如此，他的子嗣繁盛，自己也就放心了。 不过，谁让现在觊觎着他儿子的，是个番邦女子呢？ 自己的儿子可是将来的皇帝，自然是不能让他与那些个让人生厌的突厥人，有着太深的纠缠的。 端木初泽出了御书房，只是摇头笑了笑，娜莉去东宫的事，他自然知道。 只是，没想到这等小事儿，竟然也让父皇记挂上了。 娜莉公主对端木初泽是真的上了心，奈何太子太忙了，去了两次东宫，都不曾见到端木初泽，她总不能，还接着跑吧？ 东宫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国储君的居所，她去一两次，倒还好，若是去的太勤了，只怕是会惹人非议了。 很快，机会来了。 这日，端木初泽带着沐心暖一起到了安郡王府。 此时，门口上的匾额已经没了，大门口的正上方，空荡荡的，看着，还真是让人觉得有几分的凄凉。 礼部和底下的人，实在是不知道这里该如何称谓，索性，也就什么也不挂了。 反正端木辰也是被囚在了里面，怕是连内院的门儿，也是出不来的。 “给太子请安，给太子妃请安。” “起来吧。” “谢太子殿下。” “端木辰最近可还安生？” “回殿下，一切都好。属下们也不敢苛待了他，这日日送过去的，都是好菜好饭。” “嗯，知道了。” 端木初泽与沐心暖一前一后进了院子，沿着抄手游廊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了王心妍和孙若香二人，正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说话。 二人的脸色倒还平静，看不出什么太过哀伤的样子来。 从二人的穿着打扮来看，她们显然是没有受到什么委屈的，只是眉眼间，略有些愁绪。 “给太子妃请安。” 沐心暖留下来，找她们二人说说话，端木初泽，则是直接去见端木辰了。 “免了，你们也都坐吧。孩子看着真是可爱，不像是本宫的那一个，实在是太皮了一些，让人不省心。” “太子妃难道没听说过，小孩子，还是淘气一些的，才是有本事的？” 沐心暖看了王心妍一眼，“别这么生分了，还是照以前一样，唤我四婶儿就好。这一次，我与殿下一道过来，也就是先来看看你们过地如何。不瞒你们说，前两天，殿下刚刚跟父皇提及了端木辰的事，到底也是太子的嫡子，哪能总是如此？” 这话，可就等于是给她们带来了几分的生机！ 王心妍与孙若香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几分的喜悦。 她们二人虽说吃穿用度，现在还不算是太差，可是到底是失了自由身的。 之前在宫里，倒是还能与皇后说说话，时常也会有亲眷进宫，借着给皇后请安的机会，让她们见上一面。 可是现在，她们二人回到了自己的府里，想要再出去，可就难了。 “你们放心，父皇并不是铁石心肠之辈。回头，殿下再多劝劝父皇，本宫与母后也能说上几句话，这种日子，不会让你们过地太久的。” “多谢四婶儿了。” 王心妍这一次是真的有些佩服沐心暖了。 像是端木辰这样的大罪，当初端木初泽能为他求情，已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可是没想到，他还会再求着皇上，能免除了对他们一家人的囚禁。 看到沐心暖的样子，可不像是在哄她们，而且她脸上、眼中，都不见有半分的恼恨和炫耀之意，这样的气度，果然是她所没有的。 莫说是她，就是当初的太子妃，只怕也是做不到的。 王心妍突然间，也就是这么一瞬，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或许，这便是她的魅力所在。 也正是因为沐心暖天生就带有的这样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亲和力，所以，端木辰才会对她如同是疯魔了一般，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这样的一种执念，若是放在了端木初泽的身上，那叫痴情，专情。 可是放在了端木辰的身上，便成了痴心妄想！ 可饶是如此，端木初泽竟然是没有想着杀了端木辰来泄愤，这一点，是孙若香所意外的。 她与端木初泽一直都知道端木辰对沐心暖的心思，也一直都是想尽一切办法来阻止他们见面的。 孙若香不得不佩服起了端木初泽的大度！ 当然，更多的，是对于端木初泽的这种公私分明的态度。 虽然端木辰这个人，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好人，可是身为他的女人，孙若香，出于私心，还是希望他能活的好好的，至少，她的孩子，还能有一个父亲。 活着，总比死了好吧？ 彼时，书房里，这叔侄二人，正在大眼瞪小眼，对视了许久。 “你来做什么？看我的笑话？端木初泽，不必你来假好心！我知道先前是你出面求情，才保下了我的一条命，可是你休想我会领你的情！” 端木辰的心底里，自然是万般复杂的。 他恨端木初泽，一心觉得是他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可是同时，他又不得不承认，是这个男人，救下了自己的一条命！ !! 第三百七十八章 着实可悲！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端木初泽笑的有些欠扁，不过，端木辰虽然是敢这样想，却是绝对不敢这样做的。 “你什么意思？” 端木辰的脸色有些黑，在这位叔叔的面前，他似乎永远都是被打压的一方。 小的时候，明明两人的年纪差不多，可是无论是唇枪舌战，还是真的动手，他从来就没有赢过端木初泽。 想不到，长大了，他心仪的女子，也被他给提前设套抢走了。 这还不算完。 就连之前自己还有些沾沾自喜的身分，现在也被他给完全地剥夺了。 他成了太子，可是自己呢？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端木辰，这么多年了，你始终没有摆正了自己的身分。在我眼里，你就不过是一个小辈。就算你长大了，你仍然无法改变我是你的长辈的事实。你以为我当初会带人求情，真的就只是因为与你的那点儿情分？” 端木辰的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端木初泽冷哼了一声，从座位上起身，双手负于身后，一脸冷然地看着他，“你以为我不知道这几年你暗地里的那些小动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一直在觊觎着你的婶婶？端木辰，人蠢可以，但是遇到了强大的对手，竟然还不自知，那你就是蠢到家了。” 端木辰额上的青筋暴起。 他现在已然是什么也没有了，可是这个时候，被端木初泽这样羞辱，他不傻，明白之前他的某些行为，已经是被他给窥探到了。 “沐心暖是我的妻子，是你的长辈，可是你竟然敢在东宫公然对她下手！端木辰，你以为，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护住阿暖，我会帮你掩盖你头部受伤的事实？” “你闭嘴！阿暖原本就该是我的。如果不是你，阿暖一定会嫁给我！” “呿！你没睡醒？阿暖什么时候对你表明过心迹了？还有，在我出征的三年里，阿暖可以说是足不出户，不如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就说如果没有我，阿暖就会成为了你的女人？你不过就是在后来初见她的容貌才华，再加上了她父亲的势力，才会对她动心，端木辰，我真为你感到恶心！” “你这样的一个男人，明明就只是对她充满了占有欲，却偏偏还要将自己说的像是情圣一般，你真是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面！” “你！你胡说！我没有。我是真的喜欢阿暖，我才不会是看中了她的权势。” “对，你不是看中了沐长安的权势，你是看中了阿暖，那又如何？她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你不过是因为自小到大与我争惯了。看到我娶了阿暖，你娶了王心妍，便觉得我娶到的那个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端木辰一时被这话给噎住了。 不得不说，最初的时候，他的确是抱有这样的心思的。 在端木初泽不曾回来的时候，他对沐心暖，还真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分，只是觉得沐家也是可以拉拢的对象，所以对于暗中有人对沐心暖出手时，他曾帮过一两回，可那个时候，他只是看在了沐长安的面子上。 而事实上，暗中，沐长安也的确是卖了他不少的人情。 这一点，怕是沐心暖自己也是不知情的。 所以，这会儿被端木初泽猛然地这样挑破了，他还真是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 这个时候，有些事，似乎就是比较难以启齿了。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看到她成为了你的指婚对象之后，才越发地对她上心。那又如何？端木初泽，你身为长辈，既然在那个时候便知道了我的心思，为何就不能将她让给我？” 端木初泽想也不想，直接就冲着端木辰挥了一拳头。 端木辰一时闪避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嘴角有些血迹，破了皮，半张脸已是有些青肿了。 “她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端木辰，你真***让我看不起你！” 一时情急火大，向来注重形象修养的端木初泽，也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你这脑子是不是让门给挤了？阿暖是我此生的挚爱，我能为了她，一生只娶她这一个女人，甚至是不屑于这江山社稷，你能吗？你不过就是为了想要让阿暖来填补一下你的占有欲，还有你我多年来的一些争执罢了。端木辰，连一个无辜的女人，你也不放过，还真是可悲！” “你胡说！我没有，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端木初泽此时倒是冷静了下来。 “仔细想想你这几年干的这些事儿，有哪一件是能拿得出手的？你身为端木家的嫡系，你还有脸说！我告诉你，我这次来，就是让你彻底地死了这份儿心。你这一辈子，休想再出这个院子一步！想想你暗中做的那些事儿，如果不是怕脏了阿暖的耳朵，你以为阿暖会容许我替你求情？” “只怕阿暖巴不得你早些死了，才干净！” “不！不会的。我没有，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阿暖的事，没有。” 死鸭子嘴硬！ 端木初泽不再看他，这样的端木辰，真是让人看了有几分的可怜。 更多的，是可悲、可恨！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看着墙上的一幅画像，轻声道，“如果不是看在了你是大哥的儿子，你以为我会为你求情？小时候，无论是我们好也罢，坏也罢，总归都是过去的事了。我无意再揪着不放，倒是你，一直耿耿于怀。你就算是不为你自己想想，总要为了你的一双儿女考虑吧？他们将来怎么办？” 一句话，倒是让端木辰猛地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是呀，他现在不再是个小孩子了，没有了父母的庇佑。 他已然是为人父母，他的儿女，将来的日子要怎么过？ “你若是信得过我，就先在府中好好反省，然后写上一封悔过书，我会想办法让人送到了父皇的龙案上，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明白。” 话落，端木初泽头也不回地走了。 !! 第三百七十九章 放心了！ 尽管端木辰不愿意听端木初泽的话，可是他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极其有道理的。 就算是他自己的将来不要了，那么他的儿女的呢？ 他生为皇族，他的儿女自然也属皇族。 既然是背上了端木这个姓氏，那么，有些事，就必须要对自己有一个交待。 想到了自己只是被削去了郡王的爵位，可是到底还未曾逐出皇族。如此，那么他和他的孩子，就还有一个机会。 更准确地说，是他的儿女，将来至少是还可以有一个自由且衣食无忧的机会。 端木辰没有想太久，当天晚上，便奋笔疾书，做了深刻的反省。 当然，这言辞间，自然还是会不时地提到了自己幼时，皇上对他的照拂和教导。 之后这悔过书经由端木初泽的手，摆到了龙案上。 当然，这是后话。 先说这日端木初泽与沐心暖二人从安郡王府出来，便遇到了娜莉公主。 此时的娜莉公主并不知晓所谓的和亲，其实在皇上那里早有了定论。 一看到了端木初泽，娜莉公主的眼睛便再也移不开了。 “给太子殿下请安。”娜莉公主竟然是行的标准的汉人礼仪，沐心暖倒是微微一愣，不过才数日不见，这位娜莉公主请安的姿势，是越来越耐看了。 “娜莉公主免礼。” “正巧今日出门闲逛，没想到，竟然是看到了太子与太子妃的车驾，所以，这才在此稍候。” “劳娜莉公主久等了。若是无事，那么孤与太子妃就先行告辞了，公主请随意。” 娜莉公主一听就有些急了，“太子殿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直仰慕殿下，想请殿下吃杯水酒而已。” 沐心暖挑了挑眉，强忍住笑，这是什么话？ 仰慕端木初泽？ 仰慕他杀了她的哥哥？ 还是仰慕他将他们突厥部族，又给赶出了上百里？还是仰慕他能逼着突厥王主动派人来称臣？ 这种话，这位娜莉公主竟然也能说得出来？ 沐心暖看到了娜莉公主看向端木初泽的眼神，便知道她是存了什么心思了。 难怪两次拜访东宫的时候，她都觉得这位公主心不在焉的。 敢情是因为主角儿不在，人家的心思，自然是不可能会在她这个太子妃的身上了。弄不好，人家心里头是将自己给恨得牙痒痒呢。 “娜莉公主客气了，听闻吉默王子最近一直在与我大雍的文人士子们求教一些治国之道，看来，是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一陪公主了。公主放心，回头，孤自会好好地与吉默王子说一说，既然是兄妹，哪能只顾着他自己惬意？”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一听到了吉默王子的名字，娜莉公主的脸色就变了。 她一下子就开始猜疑，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东窗事发，被这位太子殿下知道了？ 如果不是，他刚刚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可如果是的话，那他又为什么还一直让人陪着自己说话闲逛？ 如果他早知道了自己的种种底细，那么，他岂不是应该直接就将他们给赶出京城的？ 毕竟，大雍人最重贞洁，当然，也是十分看重人伦纲常的。 她与兄长通奸，这得是多么让人厌恶的行为？ 看到了娜莉公主的色变，沐心暖倒是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看自己的夫君，手不着痕迹地就往他的手心里头给细掐了一把。 端木初泽眉心微动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看向了自己的妻子。 “好了，孤与太子妃还有事，就不陪公主说话了。公主请自便。” 端木初泽没再搭理这位娜莉公主，直接就拉着沐心暖的手，上了马车。 直到听到了马鞭声，娜莉公主才回过神来，看到了周围有些指指点点的百姓，只觉得脸上是火辣辣的。 就算是刚才他没有那个意思，可是现在竟然是如此地不给她脸面，也足以让她感觉到了难堪。 原以为是一名儒雅之人，不似突厥人那般的野蛮暴力，可是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儒雅的太子，说出来的话，也实在是伤人。 “说吧，对于那位娜莉公主，你了解多少？” 沐心暖可没打算就这样放过了端木初泽，瞪着一双美目问道。 端木初泽轻笑，“我对她的确是了解的不少，不过，阿暖确定要听吗？” 一听自己的问题竟然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沐心暖这气当真是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再也不理会他了。 直到端木初泽往她的身侧靠了靠，然后将她的头给扳了扳，这才轻声道，“阿暖，娜莉公主是突厥王并不看重的一个女儿。因为她的母亲出身太低，虽然貌美，可是以色侍人，最是靠不住的。” “所以呢？就派她来大雍和亲？是因为她容貌姣美，而且还是一个在王室并不受关注的公主？” “算是吧。另外，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她与吉默王子的关系有些不一般？” “不一般？”沐心暖还真的就仔细地想了起来，只是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想出有什么不一样来。 “算了，这种事，怕是你也看不出来的。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有些暧昧？” 沐心暖的眼睛立刻瞪大，惊呼一声，“怎么可能？他们可是兄妹！” “那又如何？这在突厥，虽不能说是普遍，可是就突厥那有些混乱的王室，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天哪！这兄妹乱lun，这样的公主，他们竟然也敢送到了大雍来和亲？” “他们兄妹私通，突厥可汗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而吉默王子，则是摆明了想要利用这个妹妹的美色，能为他争取到更多，更有利的利益。” “什么意思？”沐心暖听地有些糊涂。 “他想成为下一任的可汗，自然就是需要在突厥有绝对的话语权。如今没有了那个三王子，他的地位，一下子便得到了提升。只是，他的上面，还有着另外的两位兄长。他们的年纪本身就大，而且母族也都是十分的强大，所以，吉默是想着为自己来找外援了。” !! 第三百八十章 端木辰离京！ 沐心暖知道了这位娜莉公主的事情之后，其实更多的，倒是对于这位地位有些卑微的公主，在突厥的处境，实在是有些同情。 身为一位公主，就算其生母的出身卑微，可是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凄惨的境地吧？ 竟然是到了要去勾引自己的哥哥为生？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权衡，才会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端木初泽倒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命运，同时，每个人也都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只是是不是能把握得住，就得看个人自己了。 对于娜莉，端木初泽更多地是一种怜悯的心态。 如果她不勾引吉默，或者说，如果她不想让人注意到她的美貌，她自然是有着多种的方法。可是她没有那样做。 这就只能说明了，这也是一个较为势利和现实的女子。 为了能在与其它的公主攀比中胜出，她不异牺牲了自己的色相。 这样的女子，实在是激不起他的同情心的。 又不是吃不饱，穿不暖，哪里就至于让她为此而献身了？ “阿泽，那父皇可知道此事？” “父皇并不知情。” “那对于这次的和亲？” “你放心，父皇就是再想着让我纳侧妃，也不会愿意看到我娶一个番邦女子的。这只会给我们大雍的皇室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明白了。” 沐心暖是彻底地放了心，对于这位娜莉公主，也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端木辰的悔过书，很快就由暗卫送到了端木初泽的手上。 端木初泽简单地看过之后，细想了想，只是摇摇头，便带着这厚厚的一沓悔过书，去了御书房。 “给父皇请安。” “嗯，起来吧，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朕听说，你晚上一直以来都是很少出东宫的。甚至是连朕交给你批复的折子，你也是带回到东宫去批阅，今日这是怎么了？” 皇上倒是难得心情不错地开始打趣了他几句。 “父皇，这是端木辰写的，您看看吧。” 皇上脸上的笑一僵，然后沉了沉眉眼，一摆手，“不看也罢！想也知道，他会写些什么。” “父皇，再怎么说，也是大哥的儿子，是您的第一个孙子，还是看看吧。若是您觉得他是诚心悔过，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皇上微微有些诧异，“阿泽，你跟朕说实话，这悔过书，也是在你的授意下写的吧？” 端木初泽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果然是什么也瞒不过父皇。” “你现在又是何必？你已经杀了吉利，也算是帮你大哥报了仇。你不欠你大哥什么。” “父皇，大哥一直待我极好，端木辰既然是他的儿子，您就开一面吧。至少，先给他个自由身，您觉得如何？” “你想着如何？你要明白，他那样的性子，手上一旦有了实权，可是说不定就又会有什么动作了。他那样的重罪，朕只是夺了他的爵位，就已经是格外的开恩了。” “是，父皇所言极是。您就当是看在了大哥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好歹，您也先将这悔过书看了再说吧。” 皇上犹豫了一下，端木初泽再接再励道，“儿臣明白父皇的意思。现在他手上已无任何的兵权，是翻不起什么太大的风浪了。既然如此，您为何不直接就给他一次机会，也当是给您一次机会呢？” “行了，放这儿吧，等朕有空了再看。” “是，父皇。” 事实上，这么些日子以来，皇上又何曾不是对这个长孙又爱又恨？ 只是逼宫这样的大罪，又是皇上亲手调教出来的孙子，无论如何，皇上也是没有这样的心软，要好好对他的。 等到端木初泽走了，皇上才轻叹一声，起身到了窗前，驻足片刻，再度踱回到了龙案前，然后将那厚厚的悔过书，拿在了手里。 端木初泽有一句话，是真的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那是他的第一个孙子呀！ 当初看到了这个嫡孙出生的时候，他是多么的高兴，可是现在呢？ 皇上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几分的湿气。 端木初泽的做法，和刚刚为端木辰求情的话，听在了皇上的耳朵里，是极其的感动和欣慰的。 至少，现在的端木初泽，对端木辰这个侄儿，是没有任何的杀意的。 就算是当初端木辰曾经对沐心暖起了一些龌龊的心思，可是能得端木初泽如此相待，也只能说是端木辰的运气好了。 说来说去，端木初泽也是一个重感情的人，他做这一切，也都是看在了他大哥的面子上。 “老四，当初如果朕没有早早地立你大哥为太子，情形，是不是就会与现在大大不同了？” 次日的早朝上，端木初泽再次旧事重提，建议皇上，暂免了端木辰的软禁，同时，提议能让他暂离京城。 “对于太子的建议，你们有什么意见？” 那可是皇上的亲孙子，谁敢有意见？ 万一一句话说不好，说不定，他们头上的乌纱不保不说，怕是连小命儿也就直接没了。 “也罢，那就命端木辰举家迁往燕州，暂居长乐王府。端木辰的身体不好，不宜见外客。” 话说到这里也就行了。 接下来，皇上想要怎么做，端木辰的将来如何，基本上，也就算是定下了。 端木辰的爵位自然是不可能再恢复的。 可是至少有了自由，皇上只说是他不宜见外客，也没说就一定不能见。 另外，王心妍和孙若香，则是等于是有了自由了。 对于此时的端木辰来说，离京，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避开这里的一切，暂时的远离，对于他的子女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端木辰是真的想明白了。 或许之前，他是真的很讨厌端木初泽，很痛恨他，可是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实力太差了些。 凭心而论，如果当初去边关的是自己，自己又是否能有那样的建树？ 歇在了府里的这些日子，他将之前端木初泽的那些战绩，一一翻开，仔细研读，他发现，若是换成了自己，是断然想不出那样的战略的。 所以，输，便输了吧。 !! 第三百八十一章 准备赐婚！ 端木辰的离开，使得京城的气氛，渐渐地多了几分的松弛。 而突厥王子则是再度将他们有意和亲的意愿提了出来。 吉默王子这阵子在大雍的京城，可谓是十分的活跃。 不能说是上蹿下跳，可是也绝对能称得上是忙碌非常。 他在京城，十分用心地去接近在大雍说话极有分量之人，同时，他更注重去接近一些文官。 吉默很聪明，他知道自己现在是不适合主动与对方的将军多做接触的。 而且事实上，人家也未必愿意与他们多做交流。 而这些文官们就不同了。 文官们大都是主张以和为贵，不建议动武。 吉默选择了主动接近他们，也是看准了他们中的一些人，在皇上面前，是很有地位的，说话，也是很有分量的。这才是他比较看重的。 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坚定地支持他，如果能说服了大雍的皇帝，自然就是更妙了。 当然，他也清楚，现在的大雍，这位新任的太子殿下，怕是能做了大半儿的主。 如今太子手中兵权总揽，皇上甚至是还会隔三差五地不上朝了，一切交由太子来处理，这分明就是在有意放权。 来到了大雍的京都，吉默才明白了什么叫繁华！ 当初他们劫掠的那些边关小镇，也的的确确就只能算是小镇，对于富饶的大雍来说，简直就是穷苦之地。 可是对于他们这些突厥人来说，那里有着许多的粮食，有酒喝，有肉吃。 那里的女人皮肤比他们的要细，那里做出来的面食也比他们的要更软一些，菜肴的种类也更多一些。 现在站到了京城，他才知道，之前所看到的那一切，不过就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罢了。 他要争取到了大雍的支持，那么，他将来继承汗位的可能性就会越大一些。 吉默王子几乎是每天都会请人喝酒吃饭，甚至是去了京城的那些风月场所。 只是对于大雍的官制并不是很熟悉的他，请的大部分人里头，都是一些空有名头，却没有什么实权的。 他倒是一直想请沐长安，可惜了，他几乎是连面也见不到的。 沐长安基本上也是不太参与这一类的应酬。 官职做到了他这一级别，有些事情，自然就要懂得收敛了。更何况，他原本对这些就不感兴趣。 如今他的女婿成了太子，沐长安这个准国丈，自然也就是众多的官员想要巴结的。 想到了之前他与沐心暖和端木初泽的对话，他很清楚，沐家，要想真的贮立不倒，就绝对不能真的去依附权势。 就算他的女儿成了太子妃，他沐长安也只是一名大行台中书令，他的所有想法和做为，都不应该因为了沐心暖的身分的改变，而改变。 在这一点上，沐长安很愉快地与李氏达成了共识。 李氏向来也不是一个特别喜爱应酬热闹的人，现在女儿成了太子妃，京城的贵妇小姐们，自然是要前来恭贺。 纵然是因为先太子刚刚过逝不久，这京城的贵族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可是这往沐府跑的频率，也实在是不小了。 李氏虽然是有些头疼，可是总不能将人都拒之门外吧？ 再说了，人家是前来恭贺，原也是好意，不能全都推脱了去，否则，难免会让人觉得她们沐家是因为有了一个太子妃的女儿，反倒是有些眼高于顶了。 镇国将军府那边儿，也同样是有些热闹。 这京城人人都知道，镇国将军府只有一位姑奶奶，便是嫁入了沐家的李氏，如今李家的外孙女成了太子妃，若是还不上门恭贺，岂不是失了礼？ 这日，散朝之后，皇上将太子和明王，都召去了勤政殿。 “明王，你先说说，对于这和亲的事，你怎么看？” “回父皇，儿臣以为，突厥虽是有意示好，可是其虎狼之心，我们仍然是不能不防。” 皇上欣慰地点点头，经历了一些事，这个儿子，也总算是稳重成熟了起来。 “现在，人家既然是诚心称臣，我们也不能去打人家的脸面。我大雍即便是富饶，可是也不愿意看到了有太多的人员伤亡。朕有意将那个娜莉公主指给你为侧妃，你以为如何？” 明王一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皇上。 他是真的没想到，父皇竟然是会愿意再将他重视起来。 不过是纳一个外邦的女子为侧妃，原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他才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父皇这么做，其本意，怕是就算是原谅了他之前一直被人利用的事情了。 “父皇，儿臣没有异议，一切但凭父皇做主。” 端木初泽也跟着恭喜，“二哥，那位公主如今年轻，性子纵然是有些野，可好歹也是突厥的王室，不算是辱没了你。只是有一样儿，弟弟还是要提醒二哥一句。” 端木初泽如今已是太子，可是在自己面前仍然如此谦卑，明王一时有些无措。 “还请四弟明示。” “娜莉公主年轻貌美，二哥可以宠着她，疼她，却是绝对不能让她诞下了你的子嗣。我知道二哥的府上如今子嗣也算差不多。至少，您有一位嫡子了，其它的庶子庶女，这几年也添了好几个。这位娜莉公主的子嗣，还是要不得的。” 明王一想就明白了，点头，“放心，我晓得。” 皇上有意将娜莉公主指给明王为侧妃的消息，自然是还在保密阶段，吉默王子结交的那些权贵，此时也总算是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用处，将皇上的心思，直接就醉后说了出来。 吉默王子微惊，要知道，他的本意，就是要利用这个妹妹，然后再扶助自己登上突厥的汗位的。现在弄成了这样儿，自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明王虽然是亲王，可是手中却没有多少的兵权。 若是嫁与他为侧妃，还不如嫁给了哪位手中握有实权的大将军，更为有利！ 吉默王子有些火大地回到了驿馆，直接就冲入了娜莉的卧房，将其狠狠地蹂躏了一番之后，才将这一消息，告诉了她。 !! 第三百八十二章 娜莉的打算！ “没用的东西，你不是去见过太子殿下了？还自以为美貌，可是偏偏却入不得人家的眼！” 吉默虽然是好色，也是的确喜欢这个妹妹，可是眼下权衡利弊，自然还是他的大事，犹为重要一些。 娜莉也被这个消息给惊呆了。 她万万没想到，之前一直在努力接触她，然后怂恿着她去嫁入东宫的罗侧妃，竟然其实是在帮着明王来打探她？ 娜莉还真是冤枉了罗侧妃了。 罗侧妃的本意，是要让娜莉去主动勾引太子，从而给太子妃添堵。 若是寻常的女子，自然是不敢对太子妃有什么不敬，可是这个娜莉是公主，到时候只要是她能成功地让太子动了心，那么，沐心暖是断断不敢有什么不同意的表示的。 可惜了，千算万算，她算漏了太子的性子，和皇上的冷静。 娜莉沐浴净身完之后，便彻底地冷静了下来。 “四哥莫急，若是大雍皇上已经有了定论，那么无论是我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嫁与明王也好，虽然他手中的权势不及太子，可是这些日子，我与罗侧妃的接触中得知，明王手下，也是有着二十万的兵马，另外，太子是个极其重感情的人，这一点，从对待端木辰的事情上，便能看得出来。” 吉默的脸色仍然是有着几分的阴沉，“那又如何？” “四哥，若是我嫁入了明王府，以后多劝着明王与太子亲近。” 说到这里，娜莉停了下来，眼神中有些得意，“大雍皇上如今年迈，这个皇位，只怕也是坐不了一两年了。到时候，太子登基，如今，他的亲哥哥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明王还可信可用了。你说，到时候，他会不会重用明王？” 吉默的眼睛一亮，的确如此！ 只要是明王能得到重用，那么，他手中的权势，自然是会越来越大，再加上了有一个亲王的身分，若是自己能得到他的支持，亦是不错。 “四哥想想，我们的父汗，如今身强体壮，我听说，我们从王庭出发的时候，父汗的一位妃子，又有喜了。依父汗的身体状况来看，怕是再有个十年八年的，才能真正的让位。” 吉默的脸色总算是有了一些松动，“不错，父汗的身体极好，目前来看，三五年内，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其它的几位哥哥，手中的势力纵然不弱又如何？底下的那些部落，还是牢牢地握在了父汗的手上。这一次，只要是哥哥能将我们的信物拿回去，在父汗那里，自然就是头功一件。你还怕父汗不会对你刮目相看吗？” 吉默闻言，竟是哈哈大笑，一把就搂过了美人腰，“不错，有道理！就是这个意思。” 娜莉娇羞一笑，微微垂下了头，掩去其眸中的那抹苦涩和厌恶。 反正她早已知晓情事，已非完璧之身，嫁给谁不是嫁？ 明王此人，她也见过，虽然是年纪稍长，可是模样儿还是不错的。总比嫁给父汗手底下的那些个武夫和年老的部族首领要好。 她身为女子，原本对于自己的将来就是没有什么掌控力的。 现在，既然老天爷给了她机会，那么，她就一定要在大雍好好地活下去。 嫁给谁，无所谓。 只要是那个男人够宠她就足够了。 侧妃便侧妃，她认了！ 她也知道，若是单凭身分而论，她也不可能会成为大雍皇室的一名正式儿媳。谁让她是异族人呢？ 只是，就算是异族人，她也要活出自己的样子来，不能让任何人小瞧了去。 “嫁给明王为侧妃，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我听说，明王可是已经有了两位侧妃，四哥，我既然是不能为正妃，可是，也总不能再屈居于那两人之下吧？” “你放心，我自然是会法子说服大雍皇上的。” 次日朝会上，吉默王子在听到了皇上的意思之后，倒也没有反对，只是上前施了一个他们突厥人的礼节，然后才缓声道，“皇帝陛下，我们的公主嫁于明王为侧妃，是我妹妹的福气。” 话落，他的眼神往明王的身上扫了一眼，然后继续道，“只是，她到底也是我们突厥的公主，我听说明王殿下的府上已有两位侧妃，按照你们大雍的规矩，若是同为侧妃，那么，我的妹妹，还是屈居于另外两位侧妃的名下，这一点，只怕是有些不妥。” 皇上想想也是，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公主呢。 “嗯，此事好办，朕会下旨，封娜莉公主为明王府第一侧妃，另外，其品级上，再较其它侧妃，高上一级，你以为如何？” “皇帝陛下如此安排，我自然是没有异议，您能顾全我突厥的颜面，是我等的福气。” 皇上龙心大悦，“好！来人，那就正式颁旨！王子请放心，为了能让公主在大雍不受委屈，朕已下旨命工部改建一处宅院，将那里，便赐予了娜莉公主就是，也算是她在我大雍的一座公主府吧。” 吉默大喜，没想到大雍的皇上，竟然是考虑地如此周全，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会愿意给别国的公主，也修一座公主府，立刻再拜。 而正在自己院子里，十分悠闲地喝着茶的罗侧妃听到了这个消息，几乎是整个人就气炸了！ “你说什么？皇上竟然下旨将娜莉公主赐婚给了王爷？” “回侧妃，正是。奴婢不敢撒谎。听说，工部前几日已经开始在修缮宅子了，是以前的一处旧宅，五进的院子，是专门给娜莉公主做公主府用的。” 罗侧妃是彻底地懵了！ 那个娜莉公主，竟然是还有自己的公主府？ 那名丫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主子，小声道，“还不止如此，听说，皇上还下旨，封她为明王府的第一侧妃，并且，于品级上，比主子高出一级。” “什么？” 罗侧妃气得立马就从座位上给跳了起来，“第一侧妃？” 罗侧妃气得一个劲儿的磨牙！ 原本以为就算是嫁进来了，也是要称她一声姐姐的，可是现在，皇上竟然是给了她一个第一侧妃的封号，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 第三百八十三章 明王府喜事！ 既然是和亲，又只是侧妃，所以，礼部很快就将一切都打点好了。 娜莉公主，也被打扮得喜气洋洋地，身着桃红色的嫁衣，嫁入了明王府。 当天晚上，明王被吉默王子给灌了不少酒，等到行房的时候，明王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是宠幸了府上的一个丫头。 而事后，这个丫头，却被人给扔进了府上的池塘，溺毙了。 明王府，因为有了一位娜莉公主，府上比往日，要更加地热闹了。 明王府已经有了世子，就在明王与娜莉公主成亲之前，皇上正式下旨，将明王妃膝下的嫡子立为了世子。 事实上，这位嫡子，也不过就是一个失了母亲庇佑的孩子，后来被明王妃养在了身边。 这也是为何皇上迟迟不曾下旨册封明王世子的原因。 要不是因为这一段时间罗侧妃动作频频，皇上也不会选在这会儿下旨。 左右这位明王妃也是不可能再有子嗣了，索性，就立了那个孩子也罢。 好在这明王世子的生母，出身也不差，而且与明王妃还是有几分的亲缘关系，这几年，被教养的也不错。 皇上下令让明王世子入国子监读书，考校了一阵子之后，这才下定了决心。 吉默王子看到妹妹总算是成亲了，算是办成了一件事儿，可是那信物，他始终不曾取回，可是又不敢将这东西的用处说的太直白了，万一对方拿着这东西，再做出些于突厥有害的事，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吉默王子苦思冥想了几日，最终还是再度求到了东宫。 这一次，端木初泽倒也没有过分的为难他，痛快地就将东西交到了他的手上。 别以为是端木初泽好说话了，事实上，这东西，便是他拿着，也是没用的。 突厥底下的那些部落，虽然是看重这样信物，可是也不代表了，人家就只认东西不认人。 恰恰相反，突厥人较为野蛮，他们看中的，永远都是强者为尊。 只要是人对了，那么信物不信物的，也就无所谓了。 反之，就算是你手上只有信物，可是人却弱到了极致，人家只会一刀下去劈了你，然后再将东西给抢过来。 在草原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既定的规矩。 大部分的人，认的，就是实力！ 谁强悍，谁就是老大。 当然，对于突厥的王室，他们一般还是不敢太过不敬的。 一来是因为王庭的力量雄厚，二来，也是因为数百年来，突厥王庭的力量，就算是在最为薄弱的时候，也一样是能反败为胜。 吉默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总算是圆满地完成了此次的任务，顺利归国了。 端木辰的离开，明王府的喜事，很快，就让京城的百姓们忘记了之前的紧张气氛。 京城的贵族高门们之间的走动，也越发地频繁了起来。 与此同时，定远侯夫人，也开始频频地往沐府走动了。 之前一直不受待见的沐家二夫人，这会儿，也被定远侯府请去了几次，可以说，金氏这一回，也是沾了沐心暖的光了。 行至今日，金氏也算是看明白了。 这女人哪，若是自己的夫家不得力，就得想办法让母族得力，如若不然，自己的日子，也别想着太好过了。 如今，金氏也不敢再打大房那边儿的主意，人家的日子过的风生水起的，那是人家自己的本事。 要怪，就怪她当初跟错了郎君！ 如今总算是借着这个侄女的势，能扬眉吐气一回了，金氏，也不敢做的太过张扬了。毕竟，人生的起起伏伏，她也算是彻底地经历过了。 沐长平现在也老实了许多，再不敢随意地往家里领人了。 沐长安手头上的差事是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忙，看得李氏，还真是有几分的心疼了。 好在沐清轩也长大了，虽说是仍不能为父亲分忧，可是每日出入书房，也是可以帮着写写画画，倒也是给沐长安帮了大忙。 再加上了之前沐心暖的授意，沐长安也觉得，是时候该好好地培养他，将一些官场上的规则，慢慢地渗透给他了。 沐心暖的意思很明显，沐家想要长久的屹立不倒，便仍然是要恪守着一门清贵这四个字。 只要是沐家财、势，都不是最大的。那么，沐家就不会成为了皇室的眼中钉，就算是不能成为了最为顶盛的家族，可是至少，能保得几代的平安顺畅。 所以，沐长安没打算将自己的儿子们都教成多么圆滑之人。 就目前来看，只要是端木初泽在，那么，他们沐家就绝对不会出大事。 沐长安想的，自然是更远的一代。 经过了几个月的细心调理，皇上的龙体已然好了许多，而皇后的身子也更为轻便了些，脸上的皱纹，竟然是也显少了。 经过了半年的相处，皇上对于这个儿媳妇，那也是满意的不得了。 对于纳侧妃之事，亦是绝口不提。 皇上和皇后都不提了，这底下的大臣们，自然也不敢再提。毕竟沐长安现在也算是百官中的领军人物，所以，没有人会嫌自己的命太长，没事儿去触这个霉头。 明面儿上没有人提，可是暗地里，却有不少的夫人们去沐府串门子，这话里头，自然也是难免就会提到了这一点。 李氏也明白，之前倒是听说皇后还催着让沐心暖给端木初泽添人呢，这阵子，却是冷了下来。 想到了那回老爷回来跟自己说的在大殿中的事，李氏也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生怕再因此，皇上而恼上了阿暖。 如今看到人家一家子也算是和乐，李氏也没有什么再担忧的了。 现在看到京城的局势平定了，明王府也办了一桩喜事了，这惦记着东宫侧妃位置的人，自然也就不在少数了。 李氏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不就是想着为家族添上一份荣耀吗？ 当然，这里头，自然也有那些仰慕着端木初泽的年轻少女，可是，这皇室的婚姻，岂是她们这些妇人能做得了主的？ 李氏这样想，可是偏偏有人就不肯打消这个念头。 !! 第三百八十四章 再见沐心怡！ 沐心暖一连忙了几个月，见皇上的龙体改善了许多，难免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得空，带了端木宗华出宫，直奔沐府了。 端木初泽近日比较繁忙，因为沐心暖要为皇上调理身体，也知道皇上年纪大了，累着了，总归是不好的。 可是皇上是一国之君，他也不能凡事都由自己来料理。 再说了，帝心难测，他做的太主动了，难免又担心父皇会以为他是对于权势的**暴涨了。 经过了端木初泽的劝说，皇上下旨，命明王就留守在京城，至于封地，那里的一切税银等，都可按律享有，不必亲自去封地了。 有了这样的一道旨意，皇后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总算是还有两个儿子能陪在她的身边了。 沐心暖带着孩子给老太爷请了安，便到了锦院与母亲李氏说话。 “启禀夫人，二夫人带着三小姐过来了。” “三小姐？”沐心暖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她还有一个妹妹，叫沐心怡呢，也就是二房杨氏的女儿。 后来杨氏没了，她回京后也一直不曾见过这个妹妹，一时，还真忘了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了。 “杨氏没了，她求到了你二叔跟前，你二叔同意让她到城外的庙里去住了一年，为杨氏祈福。你也知道杨氏不过是一介妾室，沐心怡是不该为了一个姨娘去做这等事的，所以，咱们也就没有声张，有人问起，也只说是去为老太爷祈福了。” 沐心暖点点头，这个沐心怡倒是有心了。 只怕她想着离开这里祈福是假，主要还是怕自己在府上无依无靠，再被自己的那位二婶儿给算计了吧？ “三妹妹去了一年？” “一开始说是一年，没想到，这一住，便是将近两年了。这不，如果不是这次因为你的事情，只怕大家也不曾想起她来，还由她在庙里头住着呢。” “这个三妹妹，倒也是个命苦的。”沐心暖嘴上这样说着，可是也没忘了，当初她是如何算计自己的。 罢了，如今自己已是太子妃了，再总是与她们计较这些，难免会让人觉得她小家子气了。 再说，都是一家人，总不能真的个个儿都生分了吧？ “给大伯母请安，给长姐请安。” 沐心暖点了点头，示意免礼，这个沐心怡几年不见，倒是更为聪明了一些，一进门，便只是唤她长姐，而非太子妃，很明显，这是有意要接近了她们姐妹的距离。 沐心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她的眉眼间，的确是生得像杨氏，再看有些瘦弱的身体，男人看了，难免会生出了几分的怜惜之情。 “妹妹为老太爷祈福辛苦了。” 沐心怡的唇角微勾，“能为祖父祈福，那是妹妹的福气。” 金氏倒也没有说什么尖酸刻薄的话，她也知道，如今他们二房的姑娘不多，这沐心怡生得还算是漂亮，这几年虽然是与她并不亲厚，可是后头的日子长了。 她若是想着寻个好夫家，将来在夫家站稳了脚跟，总归是要依靠她这个嫡母的。 说白了，一个庶女，还是上不得台面的。 但凡是要些体面的大户人家的嫡子，都是不可能会愿意娶这样身分的女子为妾的。 金氏也没想着刻意地为难她，寻常人家如何，他们也就如何便是了。 “三妹妹生得倒是有几分娇弱，许是在庙里的日子过的太过清苦了。二婶儿，您可是得好好地给三妹妹补一补，这个年纪，也该着议亲了吧？” “是呀，之前就曾看过几家，后来京里头出了事，也便搁了下来，如今一切太平了，这不是，才让人将她接了回来，正好，今日阿暖也在，也帮着二婶儿拿个主意。” 沐心暖看到沐心怡的脸色微微泛红，打趣道，“二婶儿也真是的，三妹妹可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呢，您也不知道避着些。” 金氏一摆手，“怕什么？左右不过是我们一家人，又没有外人在。大嫂和阿暖，帮着拿个主意，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 “这倒也是。前两日你二婶儿与我说了几个，这是他们的一些家世背景，你也瞧瞧，看看哪个更合适一些？”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二婶儿。” 沐心暖笑吟吟地接过了嬷嬷递过来的贴子，认真的看着。 沐心怡坐在了金氏的下首，悄悄地抬头打量着这个长姐，几年不见，她的面色红润，眉眼含情，整个人，从骨子里头都是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妩媚。 再看她只是坐在了那里，许是因为回娘家，衣着打扮，也并没有刻意地讲究光鲜身分，反倒是更将她一身的清贵之气给展现得淋漓尽致。 沐心怡心中轻叹，自己到底还是不如这个姐姐的。 她不仅仅是沐府的嫡长女，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当今的太子妃。 能让她有了如今这个光环的，绝对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的身分。 只怕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聪慧和贤淑。 虽然太子不曾纳妾，可是听闻长姐早年在燕州，可是做出了几件名动天下的大事。 大名鼎鼎的燕州女学，就是被自己的长姐给起意，并且是亲自操办起来的。 听闻当年，就连皇后娘娘，也是赞不绝口，并且是大力支持。 若是几年前，沐心怡或许就只会嫉妒，只会觉得老天爷不公平。 可是经过了这几年的冷静，她明白了，自己要想嫁个好人家，依靠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嫡母金氏，更是要凭借了这位长姐的力量，她才有可能嫁入高门。 想明白了这些，沐心怡心头的那份嫉妒，反倒是越来越淡了。 想想那个一直与长姐做对的沐心瑶，最终落得了一下何等凄惨的下场？ 沐心怡明白自己于婚事上，是不可能说得上话的，可是这位长姐，却是绝对有本事能帮她物色一个好人家，哪怕明知是棋子，也好过了嫁入高门为妾！ 出身庶女的她，算是彻底地看清楚了，女子一旦为妾，只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 第三百八十五章 筹措议亲！ 沐心暖看完了几个贴子，再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想着那几位公子，自己是否见过。 “阿暖以为如何？”金氏连忙笑问道。 沐心暖摇摇头，“这王家，咱们自然是高攀不起的。便是王子玉的弟弟，人家也是嫡出，妹妹若是嫁过去，怕是只能为妾。咱们沐家的姑娘，嫁人不论门第，可必须为正妻。” 李氏深以为然，“阿暖说的不错。心怡的身分，怕是真的有些配不上。若是为妾，这门婚事，咱们不要也罢。” 沐心怡听了，感动的眼泪就一直在眼眶里头打转转。 她总算是听到了自己的大伯母和长姐，能为自己说上一句话了。 “阿暖，那你看这个刘家呢？” 沐心暖再度摇摇头，“也不妥。嫁给这位刘大人，倒是可以为正妻，可是这年岁上，差了有八岁。再说这位刘大人的官职也太低了一些。若是将妹妹将给他，只怕等于是自贬了我们沐家姑娘的身价。二婶儿，要知道，你们房里头，除了三妹妹，可是还有两位姑娘呢。” 金氏一想也是这个理儿。 虽然是庶女，可若是嫁得好了，将来总不会对娘家不闻不问的。说不定，他们以后还真就能指望上了人家呢。 沐心暖再将其它的几个一一说了一遍，只觉得都有些不合适。 沐心怡始终就那样坐着，静静地听着沐心暖给她们分析。 她自己也觉得入理。 沐心暖干脆将这些贴子都扔到了一边儿，然后看向了沐心怡，“三妹妹，你抬起头来。” 沐心怡依言而行，此时，沐心暖还能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的感动和泪光。 事实上，对于沐心怡的人品和学识，她自然是没有什么了解的。 要说这亲事上的事儿，她也不好直接就下定论。 斟酌了一下，试探道，“三妹妹，我这样问你吧。你是愿意嫁个门第高的，哪怕是为妾也好，还是愿意嫁个小门户，只为了正妻之位？” “回长姐，妹妹听长姐的，只做正妻，此生绝不为妾。” 这话听得金氏心里头难免是有些不太痛快。 好像是她这个做嫡母的，平日里常常欺负那些个小妾们似的。 “嗯，那便好，那我再问你，你是愿意嫁一个人品好，家世一般的，还是愿意嫁一个家世好，人品一般的？” 这个问题，才能真正地试出沐心怡心底的想法。 想要看看这个妹妹，到底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这女子嫁人的事，若是真想明白了，便会知道，成亲以后，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回长姐，妹妹愿意嫁一个人品好，家世一般的。” 沐心暖的眉毛微挑，笑道，“哦？此话当真？” “回长姐，妹妹不敢欺瞒姐姐。” “那便好。” 沐心暖冲着她招了招手，沐心怡看了一眼自己的嫡母，这才小心地靠了过去。 “几年不见了。前头几次我回来，也不曾得见你。这个，就当是我送你的小玩意儿了，拿着玩儿吧。” 沐心暖说着，便自头上抽下来了一支赤金的镶红宝石步摇。 沐心怡有些慌乱，“如此贵重的礼物，妹妹不敢收。” “行了，拿着吧。都是自家姐妹，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荣月，你带着宗华，陪三小姐出去走走。正好也让宗华与这位三姨多熟悉一下。” “是，娘娘。” 沐心怡也明白她们定然是要议论一些事，自己怕是不方便在场了。 “二婶儿，三妹妹出落地倒是越发标致了，只是这身子委实太瘦了些。说句实在的，我这里，倒是真有几个不错的人选，可就怕是二婶儿舍不得将人给嫁远了。” 其实金氏今日带着沐心怡过来，心里头打的也便是这个主意。所以，之前拿给李氏看的那几个贴子里，都是些她自己都看不中意的。 而沐心暖成亲这几年，自然也不是瞎子，许多事儿看出来了，也不好戳穿她。 再说了，既然是沐家的姑娘，她能帮衬一把，还是要帮的。 “那敢情好。远近的，倒是没有什么所谓，你也知道，如今我这身边儿不是还有几个没成家的？再说这丫头，跟我也不算亲厚，说到底，还是因为杨氏的死，与我有了膈应。” “那杨氏的死，与您无关。有些话，还是说开了好。我瞧着三妹妹也还不错。回头得了空，也可以让她多去我那儿走动走动。” “好，那我就先谢过阿暖了。” 李氏待她们几人都走了以后，才有些担心道，“你这个孩子，心眼儿是不是也太大了些？你让她去东宫走走，你就不怕她又跟当年的那个谢怡琳似的？” “母亲您放心，这三妹妹的性子，跟当年可是大不一样了。许是因为杨氏的死，让她看明白了许多事。您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哪能会拱手将自己的夫君让人？” “你自己明白就好。不过，你真的有几个不错的人选？” “嗯，此事，我得先与阿泽商量一下，他若是应了，我再将人选送到父亲这里来。正好，您也给婷婷看着些。” “嗯，好。又让你费心了。” 沐心暖回到东宫之后，当天晚上，便将自己的心事与他说了。 端木初泽倒是没有太多的意见，对于那个刘婷婷，他的印象还不错，只是这身分差了些，不过，嫁给王召为妻，倒也是满合适的。 “你要将刘婷婷许配给付弘章？” “嗯，你觉得可行吗？” “这事儿，只怕我要先知会一下付家，问问他们的意思。如今沐家的家世，因为你的身分，也是跟着水涨船高。你未曾将你的妹妹高嫁，倒是不会让父皇反感。” “瞧你这话说的，我仅仅是为了那个吗？我是真心觉得付家二公子还是不错的。只是，我怕人家看不上婷婷。” “这个你放心，我修书一封，让他到京中来一趟就是了。另外，王召不是就在我们东宫做事吗？如今他是东宫的长史了，这官职，配上那个沐心怡，那可绝对没话说的。” “好，那就辛苦你了。” !! 第三百八十六章 追封为平妻！ 付弘章很快就到了京城，而沐心暖也就特意在东宫安排了一场赏花会。 来的人，总共也就只有这么几个。 李氏带着刘婷婷，金氏带着沐心怡。再就王召和付弘扬也在场。 两日后，付弘章特意带了礼物，上门拜访沐长安。 事先，沐长安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安排，见过了他本人之后，倒是不停地点头，再然后，一起去见过了老太爷。 而刘婷婷躲在了后院儿，得知那位付二公子竟然是亲自上门之后，脸就红的跟天边的云霞似的。 半个月后，付家派人上门提亲，沐家的表小姐，与燕州付二公子的婚事订下。 而紧接着，东宫也派出了人来提亲，对象，便是沐心怡。 因为王召原本就是王家的人，只是后来因为被嫡母迫害，才不肯再回归王家，仅凭着他鲁国公府庶出公子的身分，便是这个沐心怡高攀了。 如果没有沐心暖，沐心怡，怕是什么也不是，哪里还能嫁给了这样的翩翩俊公子？ 东宫的人一来提亲，鲁国公便坐不住了，直接就跟了过去，在他的威压下，东宫的人，只能是先回去了。 毕竟，这位鲁国公，那可是当今太子的亲舅舅。 鲁国公与沐长安一起在书房坐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沐长安总算是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这，回头下官再着人去问问殿下和阿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这位王长史果然是您鲁国公府的公子，那么，这桩婚事作罢也无妨。毕竟，心怡的身分，还是配不上令公子的。” “沐大人千万别这么说。老夫急着过来阻止此事，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的孽子，我就要罢了这桩婚事。只是当初，我只以为他不在人世了。哪里想到他竟然是一直跟在了太子的身边？唉！说起来，也是我治家无方。让他的姨娘受了委屈，这孩子心里有怨气。在订亲之前，我总得先将这家务事给弄清楚了，你说是不是？” 这意思也就是说，他们对这桩婚事，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的。 “那好，那下官就静待佳音了。” “好，有劳沐大人从中涡旋一二了。” “客气，国公大人请。” 接下来，头疼的，便是端木初泽和王召了。 沐心暖倒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压根儿就不拿这个当回事儿。 “我说，阿暖，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为了给你的那个表妹说亲，至于将事情弄成这样吗？” 沐心暖白他一眼，“别往我的身上揽，我告诉你，明明就是王召一入了东宫的时候，人家就认出他来了，私底下找了他几次，是他自己不肯承认，干我何事？” 端木初泽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他怎么就娶了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妻子？现在看到自己都劳心劳力成了这样儿，他竟然也不知道过来帮自己一把？反倒是有心思去鼓捣什么花花草草了。 “阿暖，你真的见死不救？” 沐心暖很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不就是被鲁国公到处堵着说话吗？至于吗？ “行了，这件事，最终的决定权不是还在王召那里？对了，他之前的名字叫王子孝，是吧？” “嗯，没错。” “这种事情，我们是插不上手的，让王召自己做决定吧。鲁国公之前做的再不好，也是他的亲生父亲。当年他在那样的情况下，被你救了，自然是对王家多般地仇恨。可是如今事过境迁，再加上鲁国公有意为他当年的事情讨一个说法，也算是对得起他的姨娘了。” “嗯，要说，正妻压迫小妾的事情，古来有之，这种事儿，若是被搬到了台面儿上，的确是有些难看的。” “我听说王子玉这一阵子心情也是极度不好，听闻王夫人也病倒了，至于是真病，还是假病，就不得而知了。” “阿暖，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探望一番？” 沐心暖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是嫌自己的麻烦还不够多？还想着给自己惹事儿呢？” 端木初泽乖乖地闭了嘴，他怎么忘了，他就是不去鲁国公府，舅舅还四处堵他呢，若是去了，只怕？ 思来想去，这事儿，还是得让父皇和母后知道。 毕竟从血缘上来说，王召也算是母后的亲侄子。 皇上与皇后得知了此事，先是一愣，二人都没有想到，王召竟然就是王子孝。 巧了，太子这事儿刚说完，鲁国公便来了。 接下来，便不是端木初泽能插上话的了，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将王召给叫来了。 “王召，朕不管你叫什么，总改不了你是王家人的事实。你就算是不愿意认他，可是你这一身的血肉是从哪儿来的？再说了，当初对你动手的，又不是你的父亲，你何至于如此？” 王召一声不吭，在皇上面前，他说什么，只怕都是错的。 皇后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儿，小时候，还进过宫的。 “子孝？你嫌这名字不好，愿意改便改了罢。只是，你当真要永远脱离王家？” 王召紧抿着唇，脸色发白，此刻，自己的父亲，就在一旁跟自己一样跪着，他还能说什么？ “皇上，微臣今日进宫，还有一事相求。” “鲁国公说吧。” “回皇上，当年之事，是微臣一时不察，险些铸下了大错。如今孝儿的生母已经离世，微臣想着，总要给她一个名分，所以，想请皇上下旨，赐她为臣的平妻，也能供奉在我王氏的祠堂里。” 皇上一愣，“你可想明白了？若是如此，那王召可就是你鲁国公府的嫡子了！” “回皇上，微臣明白，微臣对这孩子心中有愧，就算是他不认我，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微臣想着尽力弥补一下。还请皇上恩准。” “嗯，王召，你跟在了太子身边久矣，屡立奇功，朕今日就看在了你立功的份儿上，封赏你的生母。追封其为从三品诰命夫人，赐为鲁国公的平妻。” 王召一看如此，知道自己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毕竟，这是对其生母的封赏。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至于你王召，老四，你就打算让他一直待在东宫？” !! 第三百八十七章 王召回归！ 端木初泽原本是不想插话的，可是现在父皇问了，他自然也就不能不吭声了。 “回父皇，依父皇的意思？” “他跟在你身边多年，若是朕没有猜错，你屡次上战场，也都有他的份儿吧？” “回父皇，正是。他一直跟在了儿臣的身边。” “嗯，那好，就让他暂入京卫营历练吧。至于职位，就先任个五品的校尉，同时，让他统领了城东的指挥使。” “是，父皇。” 端木初泽转过了身，看着一脸愣神儿的王召，伸腿就是一脚，“傻了？还不赶快谢恩？” 王召这才想起来，皇上刚刚说了什么，跪好了之后，才抬头道，“回皇上，您的意思，微臣明白。微臣多谢皇上的恩典。只是，皇上，微臣的名字王召，跟了微臣多年，众多的同僚也都是只知微臣是王召。所以，恳请皇上，让微臣正式改名为王召吧。” “嗯，也好。不就是个名字吗？不必如何顾虑。今日你就随你父亲，暂回国公府。”皇上说着，看了端木初泽一眼，见他没反应，忍不住就责怪了起来，“啧，你这孩子，人家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连套宅子也没有给人家准备？” 端木初泽顿时明白了过来，“是，父皇，儿臣即刻去准备，等到王召与沐心怡成婚之后，定然是会有一套干净整齐的新宅子。” 皇上没再说话，这事儿，原本也是闹不到他这里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想着鲁国公是皇后的娘家人，他才不会理这一茬呢，说到底，也是当初那个国公夫人，对不起人家王召在先。哪有嫡母如此地迫害庶子的？这简直也太狠了些！ 想想平日里，那位王夫人进宫，总是表现得很和善知礼的样子，皇上就觉得有些恶心。 王召的身分，也算是彻底地诏告天下了。 王召回归鲁国公府，这对于王夫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晴天霹雳！ 虽然她现在已是连自己的院子也不能出了，府上的大小事务，都交由了王子玉的媳妇儿来打理，可是这个王召的回来，对于王夫人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场恶梦！ 更何况，他带回来的，还有皇上的旨意。 王夫人心中纵有一万个不甘心，也不敢与皇上对着干，除了咬牙认了，还能如何？ 好在皇上还算是顾全了他们鲁国公府的颜面，不曾将此事闹大，否则，她以后当真是没脸见人了。 此时的王夫人哪里知道，她这一辈子，也别想着再出自己的院子一步了。 就连王子玉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对于母亲的做为都不能原谅，更何况是鲁国公？ 沐府与鲁国公府，都开始张罗着婚事，最高兴的，便是二房的金氏了。 这庶女嫁个好人家，对他们二房来说，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不过，这一家人里头，也有一个不高兴的，便是沐长平了。 直到婚事订下来，他才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要嫁给鲁国公府的庶公子，而且此人还是太子殿下的心腹。偏偏自己这个当爹的，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沐长平虽然是心中有火，可是也明白，凭着自己女儿的身分地位，能嫁给王召为妻，那可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人家之所以愿意娶她，只怕，多半也是看在了沐长安和沐心暖的面子上了。 这准备婚事，自然不可能是一两日之事，婚期订在了十一月，离成婚的日子还有几个月呢，沐心怡便足不出户，专心地给自己绣着嫁衣。 金氏倒也不错，既张罗着给她准备陪嫁丫头和陪房，另外，还要再让人去准备一些必备的小物件儿。 比如说荷包、香囊、腰带、帕子等等，那可是一样儿也不能少了的。 这日，金氏带着沐心怡到了李氏这里来请安，沐心怡自打订下了婚事，这心里头对大伯一家，亦是颇为感激。 如果不是有他们帮衬着，仅凭着自己的父亲和嫡母，断然是不可能为她找到这样好的一桩婚事的。 “哟，可巧了，原本还说让人去叫你们一声儿呢，你们自己倒过来了。” 金氏进屋前，便看到了廊下放了好些个布料锦锻，正想着，这又不是年节，这会儿，怎么大房就买下了这么多的布料了？ “可是大嫂这里又有什么喜事了？” 李氏白她一眼，故意气道，“你这张嘴，真是什么也敢说！” 沐心怡也拿帕子掩了唇轻笑，只是不敢笑出声来。 “刚刚进来的时候，外头那些布料都瞧见了吧？” “嗯，是大嫂要给府上的人做新衣裳？” “这是今儿一早，阿暖让人送过来的。说是给三丫头做陪嫁用的。让三丫头自己先挑着喜欢的，做成了衣裳被褥。余下的，就一并当做嫁妆带过去。” 金氏一愣，外头那些锦锻可是着实不少，没有五十匹，也得有个三几十匹吧？ 沐心暖出手，还真是大方！ 沐心怡连忙起身，行了礼，“多谢大伯母，也请大伯母，代我谢过长姐了。” “代你谢什么？阿暖说了，让你回头得空了，去东宫坐坐。这鲁国公府是皇亲，你们也是知道的。以后成了婚，免不了要与一些贵族皇室有所接触，你长姐的意思，是让你得空了过去，听她跟你念叨念叨这些个人际关系。” 金氏连忙点头，“是这个理儿。心怡呀，我的身上没有什么品级，这种事情，自然还是得劳烦你大伯母和阿暖才是。” “是，母亲，女儿记下了。” 李氏看到沐心怡懂事，也跟着点了点头，“我这里有几个嬷嬷，都是早先从宫里头出来的。一会儿你们走的时候，直接让她们跟过去，心怡在庙里待时日长了，有些规矩，难免生疏了。你快要嫁人了，将来失了礼仪分寸，人家也只会说是我们沐家的教养不好。所以，这规矩，还是得重新再拾起来为好。” “是，多谢大伯母。” 李氏笑笑，“弟妹不会嫌我多管闲事吧？” “怎么会？我今儿过来，其实也就是想着跟大嫂这儿讨两个人呢。” !! 第三百八十八章 老太爷做寿！ 沐心暖好心为自己的堂妹和表妹分明安排了婚事，这原本也是喜事一桩。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看起来，这两人都不算是嫁入了什么多么好的人家儿，可是实际上，这两人的未婚夫婿，都是极有前途的。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可都是深得端木初泽重用的。 将来，他们的成就，只怕极有可能会封侯拜相了。 很快，沐府的老太爷就快要做寿了。 这一年的事情太多，因为先太子的事，所以，沐府也没有想着大肆操办，只是将自己的族人们都请来，在府上热闹一日，也便罢了。 虽说沐长安有意低调，也没有给别人送贴子，可是沐家的老太爷做寿，镇国将军府，总是要来的。 再怎么说，两家也是亲家！ 眼瞅着快要开席了，也不见沐心暖回来，老太爷嘴上不说，可是眼睛却是巴巴地一个劲儿地往大门的方向瞟，这是真心的想让这个孙女回来陪他做个寿呢。 说起来，自己这几年过寿，沐心暖都是礼到人不到。 没办法，之前一直在封地，没有皇上的旨意，她是不能随意进京的。 可是如今人都在京城了，怎么明知道今日是他的寿辰，这么晚了，竟然还不到？ 李婉清今日也来了，她成了亲，嫁的也不过就是一个侯府的庶子，日子虽不说大富大贵，也勉强凑合，毕竟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人家也不敢太薄待了她。 “表妹如今是太子妃了，这身价儿自然就上去了，只怕今日，人家是不肯来的。” 这话的声音不高，可是李氏和将军府的老夫人还是听到了。 当着这么多人，还有沐家的一些亲眷，老夫人自然是不能直接呵斥她，只是轻哼了一声，表情淡淡道，“你也知道阿暖如今是太子妃了，而且这几个月一直在帮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调理身体，她的日子，可是不比你，她忙着呢。” 李婉清的胆子就是再大，也不敢当众忤逆了老夫人，只是讪讪地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李婉月就坐在了李氏的身边儿，只是轻轻地瞟了她这个庶妹一眼，再挽了李氏的胳膊，“姑姑，我可是听说，前些日子，阿暖给你府上的两位小姐都送来了好东西，我这个做表姐的，也等着今日要削她一顿呢。” 如此打趣的话，自然也就是为了转移话题，活跃一下气氛。 李氏浅笑，伸手戳了戳她的眉心，“你这丫头，都是当娘的人了，性子还是这般的顽劣。” “姑姑又冤枉我了，我可是京城人人都称道的贤妻良母呢。” 一句话，又引得众位夫人们大笑。 刘氏看到自己的女儿成功地将话题引开了，也跟着笑了两声，同时，转了脸儿，给李婉清扫过去了一记警告的眼神。 今日不光是她们将军府的人来了，就连李婉月的夫君安阳侯世子，许凯旋，也一并跟来了。 她们这里说的热闹，外头老太爷可是等的有些心焦了。 也不知怎么的，这多年来，他对于别人送的寿礼什么的，都不甚在意，唯独对这位长孙女的寿礼，是格外的看重。 哪怕沐心暖就只是送上一幅普普通通的字，他都得命人好好地收起来。 “太子殿下到，太子妃到！” 众人一惊，既然是太子殿下也跟着到了，无论是谁，总是要行大礼的。 无论男女，所有人都迎了出来，不到中门呢，便看到太子扶着沐心暖进来了。 一行人连忙行了跪礼。 老太爷年岁大，腿脚慢，这礼还没有完全拜下去，就被端木初泽亲手给扶住了。 “祖父快快免礼。今日可是您的寿辰，若是孤今日受了您这一礼，只怕回去后，阿暖就得三天不理孤了。” 众人一笑，沐心暖嗔他一眼，“都起来吧。今日是家宴，不必如此拘泥。” “多谢太子妃。” 虽说是家宴，可是有太子殿下在，谁敢真的随意呀。 人家中，有两个小姑娘，倒是好奇地瞄了太子两眼。 很快，进了屋后，仍然有位姑娘，时不时地往端木初泽的身上抛媚眼儿，那欲语还羞的模样儿，还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沐心暖没有注意到这个，可是她身边的春玉和荣月注意到了。 两人相视一眼，一个就立马出去打听这是哪家哪房的小姐了。 很快，荣月回来在沐心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沐心暖面上始终挂着笑，不动声色。 得知竟然是镇国将军府二房的两个表妹。 “祖父，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我就知道，我的阿暖丫头，是不可能不来的。”老太爷心里头高兴，至于阿暖送什么给他，他压根儿就没看，直接让人收了起来。 一行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便纷纷入席。 男人们在前院儿，女眷们，则是都到了后花园，既可以赏花，又可以饮宴说话，还真是安排地不错。 宴席过半，沐心暖这一桌里，能配得上她身分的，总共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金氏被安排到了族人的那边去照顾打点着，所以，沐心暖的左侧是自己的母亲，右侧，便是她的外祖母了。 “阿暖几年不见，这哪有一点儿生过孩子的样子？这说是十五门的小姑娘，也是有人信的。” 沐心暖看了过去，是二舅母徐氏。 “二舅母过奖了。” “要我说呀，这女人呢，还是得自己善待自己。你看看咱们家的姑奶奶，就是一个知道让自己快活的，这阿暖呀，是随了姑奶奶了。” 徐氏说，掩唇一笑。 李氏的眉心微动了一下，略有不悦。 这一桌子人都是长辈，没有小姑娘，徐氏这话是什么意思，大都能听得出来。 无非就是冒着那么一股子的酸气。 “弟妹这话不错，咱们阿暖生得漂亮，也正好是随了妹妹，若是随了妹夫，那还得了？” 刘氏如此一打趣，气氛又缓和了许多。 “阿暖呀，要我说，你也是快二十的人了，如今你膝下也就只有一个小公子，难道不想着为太子爷再添子嗣？” !! 第三百八十九章 徐氏的算计！ 沐心暖只是淡淡笑了笑，“劳二舅母费心了。听闻四表哥如今也成了亲，倒是抢在了三表哥的前头。” 徐氏的脸色有些难看，二房的四公子，是嫡出，可是那个三公子，是个庶出的，却是二房的长子。 自己本就是偏心嫡子，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绕过了兄长，弟弟先娶，还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刘氏看到徐氏吃瘪，只是摇摇头，这个徐氏也是个拎不清的，好端端的，你惹她干嘛？ “阿暖呀，我听说你的药膳功效十分显著，回头你得空了，也给你外祖母和外祖父都诊个脉，也给他们开些适合吃的药膳，如何？”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您就是不说，我也得先紧着咱们自家人不是？京城最近不是新开了一家养生馆？那是我的产业，回头，舅母可以带人去看看。” 沐心暖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瞧我，倒是忘了。这是殿下让人做出来的贵宾牌子，总共也只有十块儿。” 荣月极其识趣地将东西拿了过来。 “舅母，这个就送你吧，回头也可以过去尝尝。” 刘氏笑道，“我可是听说那家养生馆里的菜贵的吓人！阿暖，你连你舅母的银子也挣？” 沐心暖轻笑，“没办法，外祖父和外祖母我是舍不得让他们掏银子，就只能是来剥削您了。拿着这牌子去，不仅可以直接去雅室用膳，而且还可以在结帐时打个八折。另外，只要是有这个牌子，您去用膳的时候，可是优先招待您呢。” “那敢情好。行了，改天我也过去一趟，尝一尝这贵宾的瘾。” 沐心暖淡笑不语，一使眼色，荣月给徐氏那边儿，也递过去了一块儿。 徐氏一看有自己的，连忙笑着拿了，只瞧着这牌子做的就极其精致，而且上面还排了数字。 想到阿暖说也就只有十块儿，徐氏的心里，立马就有了些虚荣。 “对了，我听说，前阵子，皇后娘娘不是还说要给太子选侧妃吗？阿暖你如今住在东宫了，可知为何这阵子又消停了？” 沐心暖表情不变，只是微微垂了眼眸，“这种事情，我可是摸不透的。怕是只能去问母后了。” 徐氏一听，这不是明摆着在敷衍她吗？ 见徐氏还欲再说，李老夫人连忙打断了，“咦，阿暖，怎么没有我的贵宾牌子呀？是不是觉得我老婆子年纪大了，所以就不想着给我也送一块儿了？” 沐心暖听了扑哧就是一乐。 “外祖母，您又说笑了。您可是我的亲外祖母呢，先不说您打小儿疼我，就是冲着母亲，我也不能跟您收银子呀。您放心，您就只管在家里好生坐着就是。” 沐心暖说着，还十分亲昵地拉了她的手，“我刚进来那会儿，就已经给您扶过脉了。您的身体康健，没有什么大事儿。回头呀，我再让赵大人去府上给您和外祖父都请个脉，到时候，那药膳，自然就会送到府上了。” 李老夫人一乐，“那敢情好！我还说你这个丫头心里没有我这个老太婆了呢。” 李氏一听女儿如此看重外祖一家，心里头也跟着高兴。 到了他们这个身分地位了，谁会真正地去在意那么几两银子？ 关键是，沐心暖如今都是太子妃了，可是还有这个心思，这就足以让他们觉得安慰了。 所谓孝顺，可并不仅仅只是给了银子，就叫孝顺了。 这一点，沐心暖一直就做得很好，不然的话，老太爷，也不会对这个嫡长孙女，如此地看重。 “阿暖，我听说，前些日子，你给沐家的三小姐，还有那位表小姐，都说了亲事？” 徐氏得了空，再度问了起来。 沐心暖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她们两人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成亲了。只不过，这婚事可不算是我说的，特别是三妹妹跟王大人，那可是鲁国公也点了头的。” 这意思就是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如果人家鲁国公府不愿意，她也没办法。 徐氏却将这个领会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沐心怡那样儿的出身，都能嫁入了鲁国公府，而且还是嫁作正妻，这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如果不是因了沐心暖这太子妃的身分，人家怎么可能会瞧得上她？ 所以，徐氏就开始多心了。 既然连一个沐心怡都能嫁得这样好，那他们镇国将军府的女儿，自然就得嫁得更好了！ 此时的徐氏，全然忘了，老太爷已经退了下来，这镇国将军，现在是大房的李锋，不是他们二房的李彦。 只不过是因为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在世，所以不曾分家。 否则，他们一家人，也只能算是镇国将军府的弟弟一家，她的女儿，哪里能称得上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了？ 徐氏的眼珠子转了转，往自己二房的两个丫头身上看了看。 “阿暖，你看，这满京城的贵女千金，也不知道，你三表妹和四表妹，是不是也能找个衬心如意的。” 这话说的很直白了，沐心暖心里头叹了一口气，也知道这位二舅母是什么意思，在这等场合，自然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更何况还当着外祖母的面儿呢。 “二舅母，你也知道，如今我出一趟东宫，可是不容易。虽说是东宫的主子，也正是因了这个身分，手头上的事情，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阿暖的意思我明白。这样，今日是大好的日子，不说了，回头呀，二舅母去东宫看你，可好？” 话说到这个分儿上了，她能说不好吗？ “也好。” 沐心暖实在是不愿意去掺和他们李家二房的事儿。 这位二舅母，表面上看着和气，可是实际上，这心眼儿多着呢。也就是现在大舅舅一家的地位稳固，不然的话，就冲着二舅母的那些小心思，还不知道想要怎么折腾呢？ 好在二舅舅是个正直硬气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不在京中，怕是二舅母，也不敢这么闹腾。 徐氏得了沐心暖的口头允诺，心里头却是乐开了花，开始盘算着，哪一日去东宫最为合适了。 !! 第三百九十章 夫妻和乐！ 从沐府回来，沐心暖就有些不太高兴。 早先在燕州，虽说是亲戚们少，可是事情也少，她在燕州就是主子，可以随心所欲，不受拘束。可是现在，虽然是成了太子妃，人人羡慕，也的确是给家族里争得了荣耀，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了。 太多的烦心事，太多让她看着眼晕的人，沐心暖觉得，她这样的日子，还真是悲催。 端木初泽直到很晚才回来，看到了沐心暖正歪在贵妃榻上看书，眉心微蹙，显然是不高兴了。 “阿暖，怎么了？今日在沐府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沐心暖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心烦。” “可是今日在宴席上，她们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快去沐浴吧，一会儿水就该凉了。” 这话说的有些敷衍，这东宫里头，谁敢让太子洗冷水浴？ 她越是如此，端木初泽也跟着就提起了一颗心，“阿暖，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就跟我说说，千万别憋着。” 沐心暖的头微微低着，不吭声儿。 东宫里这两日本来就安静，宗华被皇后留在了坤宁宫，已经有两日不曾回来了，所以，沐心暖是必然每天都去坤宁宫请安的。 “阿暖可是想宗华了？” 沐心暖摇摇头，宗华跟在皇后身边，她很放心，这会儿已经开始学着写字了，虽然写的有些不成样子，年纪这么小，只是先让他学着会拿笔就已经很好了。 “阿暖，你别这样，我看了心里头不安生。你就实话与我说了，到底是怎么不舒服了？” 沐心暖抬头，看着眉宇间明显还带着一比疲惫的端木初泽，想着现在真正累的，可是他。自己整日无所事事，怎么反倒是生起了愁绪？ 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沐心暖的手轻轻抚过了他的眉梢，“你瘦了。” 端木初泽明显地感觉到了她身上气息的变化，特别是看到了她眸中原来的不耐，此刻变成了温柔爱恋。 “阿暖，我知道，我们都有些不太适应现在的生活，可是没办法。谁让你嫁了我这么个人呢。是不是？” 端木初泽将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住了她的，然后故作轻松道，“你放心，父皇已经答应了我，不会再提纳侧妃一事了。母后也不会再逼你。我们一家三口，就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阿泽，我不是为了这个。我只是觉得太子妃，看起来荣耀，可是实际上，这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身分到了这儿，一些亲戚里短的事儿，自然也就出来了。” “嗯？”端木初泽轻抚了一下她的脸，“谁来找你了？” “我之前愿意为了沐心怡和刘婷婷花心思，那是因为我与她们到底还是有着几分的情意的。所以，我不嫌麻烦，反倒是乐得看着她们都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嗯，我理解。” “可是现在我发现，我这么做，却是给自己找了麻烦来。”接着，沐心暖便将徐氏对她的那番话说了一遍。 “你也知道，我原本是对这种什么家族联姻、政治联姻不感兴趣的。可是现在二舅母主动提了出来，我总不能说不管吧？可一旦要是插手的话，我只怕，后面的事情就会越来越多了。” 端木初泽突然就笑了。 沐心暖瞪着他，看着他越笑越开心，忍不住就伸手拧了他一下。 “你干嘛？人家在跟你说正经事呢。” “阿暖，这话若是被父皇听到了，他铁定会高兴，更不会再主张我去纳妾了。” “这话怎么说的？”沐心暖歪头看着他。 “你想呀，如此好的一个利用你自己身分来联姻，拉拢势力的机会，你却嫌麻烦，我只能说，你这个人，对于权利二字，实在是看的太淡了。” 沐心暖撇撇嘴，没说话。 “阿暖，不想管，就不管。等到她回头找了来，你实话实说就是了。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正如你所说，原本你跟他们家的姑娘感情就算不得深厚，哪里来的那么多事儿？” “那样的话，不是会让二舅母觉得我在打她脸吗？” 端木初泽沉吟了一下，“要不，你就看看先给那个李婉华说一个，毕竟，那是徐氏的嫡女，至于李婉荷，你不理会，她也没办法。” 沐心暖想想也是。 如此，也不算是得罪了她，省得她在外祖母那里再嚼了舌根子。 “阿暖，宗华不在，我明日休沐，我们明日，晚起一些吧。” 说着，便直接扑了上去，沐心暖还没明白过来，人就已经被他给扑倒了。 一夜缠绵，恩爱非常。 次日，两人也的确是未起。 更准确地说，是端木初泽仍然起身练了一套功法后，再换了衣裳，躺回到了温柔乡里。 沐心暖翻了个身，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酸软，忍不住便轻吟了一声。 很快，便感觉到了一个温热的大掌贴在了自己的腰上，然后源源不断地往自己的体力输入着内力。 “哼！算你还有些良心。” 沐心暖忍不住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有他在身边，就是会莫名地安心。 好像天塌下来，也是根本就不可能会砸到她一样。 “阿暖，我今日休沐，难得有时间好好陪陪你，我们一起去城外的别苑吧。” “我不想动。”其实沐心暖很想说，我的腿软腰酸，可是实在是张不开那个嘴，只能改成了这样。 “放心，我抱着你。”端木初泽十分理解地低笑了两声，在她发怒前，立马将笑声止住了。 “阿暖，这会儿城外的菊花开得正好，一起去看看，也放松一下。至于那个浑小子，交给母后就是。” “阿泽，如今大雍的朝局稳定，你仍然是会去军中练兵吗？” “当然！再平定，身为将士，也不能大意放松。突厥人向来狡猾，现在虽然是称臣了，指不定过上几年，就会翻脸了。突厥人的性子如此，所以，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阿泽，我突然好怀念我们当初在燕州的日子呢。”沐心暖不免有些感慨道。 !! 第三百九十一章 有喜了？ 端木初泽为了让她散散心，一整天都陪着她，当天傍晚又让人给宫里送了个信儿，说是自己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现在正忙着，朝廷的事儿，就让皇上先多担待着些。 皇上一听就恼了。 “这个浑小子！不就是带着媳妇儿去了别苑吗？忙什么忙？我看，这浑小子就是想着躲懒了。” “皇上，您先消消火。这阵子，您可是没少折腾老四，就让他也好好歇歇吧。” 皇后在一旁看不过去了，为了配合沐心暖给他调理身体，端木初泽可以说是分担了大部分的差事，饶是如此，皇上竟然还不知足，果然是年纪大了，更容易生出惰性了。 “还是我们宗华好，来，到祖父这里来。” 宗华歪着头看了看他，然后一摇皇后的胳膊，“祖母，祖父坏，说父亲的坏话。” 皇后一听就乐了，“看吧，就说你不能当着孙子的面儿乱说吧！” 皇上一挑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了？ 就是当初他将端木辰带到了身边儿时，那会儿他也已经是六七岁了，早就被人教会了各种的礼仪规矩，哪里敢说这等话？ “好小子，敢说祖父坏？好！你等着，看祖父怎么收拾你！” 祖孙三人，倒是在屋子里玩儿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不管怎么说，次日的早朝，还得是皇上自己去。 端木初泽陪着沐心暖在别苑住了两日，想着宫里头还有宗华呢，再说了，皇上和皇后的身体现在才刚刚恢复地差不多了，也不能让他们太过劳累了。 端木初泽陪她回了东宫，直接就吩咐给了门卫，“不管谁来求见，就说太子妃身体不适，需要好好静养，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孤的意思。” “是，殿下。” 于是，得知太子妃回宫，兴冲冲赶来的徐氏，就被这样被毫不留情地挡在了门外。 不过，徐氏倒也是表示理解，毕竟，年纪轻轻的夫妻，又是刚从别苑回来，指不定，就是因为承欢太过，所以才累着了。 一想到了这个，徐氏的眼睛里就开始放光了！ 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嫁入东宫，她们又是表姐妹，到时候，太子登基，一个为后，一个为贵妃，这端木初泽，还不是得被这姐妹二人给牢牢的霸住了？ 这一路上，徐氏就开始不停地幻想着女儿嫁入东宫的情形了。 特别是想到了，若是女儿将来再为皇室开枝散叶，到时候，有了镇国将军府的支持，说不定，他们家，还能出一个外孙当皇帝呢！ 徐氏是越想越兴奋，回到府里，就立马让人去给三小姐置办了几套新衣裳，新首饰。这将来是要做贵妃的人，身上怎么能太寒酸了？ 不，说不定，将来她的女儿，还能顺利地成为皇后，将来再成为太后的！ 徐氏的心里头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蹦达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 沐心暖哪里知道自己的这个二舅母，竟然是在想这些事儿呀？ 她甚至不知道，端木初泽给侍卫下了令，如此，倒也是安生了几日。 只是没过几日，沐心暖就真的开始有些不舒服了。 先是厌食，什么也不想吃，再接着有些烦燥，说不上来的烦燥，就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什么人在她跟前说话，都是有些麻烦。 她自己有的时候冷静下来，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因为身分太高了，就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了？ 这一日，沐心暖陪着皇后在坤宁宫说话，心里头就有些不太舒服，正好皇上和端木初泽一起过来了，一家人，便在坤宁宫用膳。 可是一看到了那些食物，沐心暖就觉得没有胃口，反倒是觉得浑身无力，只想躺在床上不动了。 皇后看着她不动筷子，也有些纳闷儿。 “阿暖怎么了？可是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 皇上看了她一眼，“不会呀，这几道不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菜吗？” 沐心暖扯了扯嘴角，想要让自己笑一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反倒是有些发黄的脸色，让端木初泽的心里头咯噔一下子。 扔了手中的玉箸，就到了沐心暖的身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 沐心暖一摇头，就觉得眼前有些花，手自然而然地去扶了太阳穴。 端木初泽一看自己的妻子成了这个样子，早就吓坏了，立马就将她抱到了暖阁里，吩咐人立刻请太医过来。 这么一闹腾，皇后也没有再继续用膳的心思了。 老四对这个媳妇儿的看重，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算是看的真真儿的。 那真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 等到赵院使一来，亲自请了脉，这才笑着道了声恭喜，太子妃有喜了！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让众人都先懵了一下，然后才听到了皇上的大笑声。 “好！来人，赏。” 送走了赵院使，沐心暖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月的月事，的确没来。不过，因为之前一直都太忙了，也就忽略了此事。 现在想想，可不是得有十来天了。 “是我太大意了。”沐心暖看着一家人围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怎么能怪你呢？都是我们不好，这阵子你太忙了。皇上，既然阿暖有了身孕，老四那里，你也适当地收回些差事，让他得空了，好多陪陪阿暖。” 皇上一瞪眼，本想着说，是沐心暖怀孕，又不是老四怀孕，他歇个什么劲儿？ 可是一看到了一家子人都兴高采烈地看着沐心暖，这话到了嘴边儿，又咽了下去。 倒是端木初泽抬头，主动道，“父皇，其实，也可以让二哥多帮衬一些的。您放心，二哥现在的心态已经好了许多，有他帮衬着，您也轻松一些。” 皇上皱了皱，想到了这个儿子这几个月来的表现，也的确是还不错。 “也罢，就听你一次。” 沐心暖再度有喜的消息，被端木初泽和皇后都用各种方法，给压了下来。 一来是因为怀孕的日子太浅，容易动了胎气。 二来，也是不想给人算计沐心暖的机会。 想着沐心暖有喜了，宫外，这最可靠的，也就只有一个李氏了。 !! 第三百九十二章 孕期反应！ 沐心暖有孕的消息，被人瞒了下来。 虽然她自己坚持自己就是医者，可是皇上仍然是下旨，命赵院使，每日都往东宫去请两次平安脉。 身为太子妃，平安脉请的勤一些，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阿暖，你今日好好休息，不过也不能总是睡觉，可以多去御花园走走。另外，我已经派人去跟岳母说了，她今日应该会进宫来陪陪你。” “嗯，知道了。宗华呢？” 端木初泽瞪她一眼，“你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你都是有喜的人了，这会儿能让宗华离你近了吗？万一他不小心伤到你怎么办？” 沐心暖抽了抽嘴角，他那么小，能伤得了自己吗？ “别小看小孩子，若是他调皮，跑地快了，撞的猛了，你也很难躲开的。” “知道了，你快去吧，别让父皇等急了。” 沐心暖这次怀孕，与之前不同，倒是不怎么挑食，可是什么东西也吃不多，没有太大的胃口，而且心情还总是会有些烦燥。 好在她知道，有些孕妇，在怀孕期间，的确是如此的。 另外，她特别地嗜睡，好像从早睡到晚，她也是睡不够一样。 可是如此一来，她不怎么动，肚子也就不会饿，吃的就会少。这样的话，端木初泽又担心孩子是不是会不长个儿了。 沐心暖自己也有些担心，所以，还是每天坚持在园子里走走，大多数时候，都是有端木初泽陪着她的。 “启禀太子妃，鸡汤炖好了，您是现在喝，还是先煨在了炉子上？” “先搁着吧，没有胃口。” 方姑姑过来，帮着沐心暖简单地挽了发，因为知道最近太子妃容易犯困，所以头发总是梳的简单，也方便太子妃躺。 “您总是这样可不成，要不，奴婢陪您去园子里走走？” 沐心暖没有什么兴趣地摇摇头，“看来看去，也总是那些，没有什么新意，不想去了。” “太子妃，您现在可是有身孕的人了，就算是多为了您腹中的小公子，或者是小姐想想，也得多吃东西。您总是躺着不动，这可不成。” 沐心暖也知道她说的在理儿，可是她就是容易犯困，这有什么办法？ “启禀太子妃，太子命人请来了皮影戏的班子，说是逗您一乐呢。” 果然，沐心暖的眼睛一亮，许久不曾看皮影戏了，这一回，倒是可以出去走走了。 沐心暖看了不到一折戏，李氏便来了。 母女俩一起坐了，听了半个时辰的皮影戏，不知不觉间，沐心暖便喝了一盅鸡汤，还吃了几块儿点心。 一旁的方姑姑轻点了点头，太子殿下的法子，果然是奏效了。如此，太子妃心情畅快些，多吃些，对于腹中的孩子，才是有好处的。 “好了，先歇一歇吧，正好，本宫与母亲也说说话。” “是，娘娘。” 荣月等人识趣地去打发了人，然后再给唱皮影戏的班子打赏了银子。 “母亲，几日不见，府上一切可好？” “好！好着呢。如今两个丫头的婚事都订好了，老太爷心里头也欢喜，这几日，倒是常往镇国将军府跑，两个老人一起比画老虎呢。” “祖父和外祖父年纪大了，这样也好，有时有人斗个嘴，置个气儿，也不错。他们的生活，还不至于太过单调了。特别是祖父，如今只有他一个人了，有时候，难免是会孤单一些。” “是呀，现在晚上，都是清扬常陪着他睡呢。” “母亲，阿泽可有说何事请你过来？” 李氏摇摇头，一脸纳闷儿道，“不是说是你找我有要事相商吗？” 沐心暖笑了笑，左手，则是轻抚上了小腹。 李氏一看她这个动作，顿时恍然大悟！ “阿暖，你又有了？” 沐心暖极其幸福地点了点头，“母亲，现在日子尚短，所以，父皇和母后都下旨封锁了消息。阿泽也是担心会有人对我和孩子不利，所以，现在在东宫，也就只有我身边的这几个知道。” “我明白了，宗华也大了，的确是该着再要一个了。” “母亲，阿泽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宫里头太闷了，又不能出东宫，所以才会让您进宫来陪陪我。这样吧，等明日，您带上了三妹妹和婷婷，就只说是我请她们过来坐坐，同时也是为了看看她们二人的规矩。” “好，母亲明白了。你放心，母亲回去后，也就只跟你父亲一人说，老太爷那里，也要先瞒一瞒，不然的话，只怕你外祖父他们就都知道了。” “嗯，您要筹备婷婷的婚事，只怕又要辛苦母亲了。” “这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心疼你，还能心疼谁？” “母亲，燕州付家，是个不错的。那付弘章一直在军中受训，也是阿泽十分看重的人。您回头得空了，也得好好地教导婷婷，嫁给武将，可是与文官不同，还要让她以后多体谅着些。” “行了，别说她们了。你现在这是多少日子了？胎气可还稳？” 沐心暖笑得一脸幸福，“还好，就是我总爱犯困，整天都想着睡觉，也不怎么想吃东西，所以，阿泽才想着请您来一趟，然后陪着我多走走，然后才能吃的多。” 李氏没想到今日进宫，竟然是这等的好消息，兀自高兴了一会儿，便又细细地讲起了一些要注意的细节。 等到了傍晚，端木初泽回到东宫的时候，李氏已经走了。 从方姑姑那里听到今日阿暖吃的不少，而且精神也好了许多的时候，端木初泽总算是放心了。 “紫一，去，将宫里头的乐工局掌乐叫来，孤要看看他们最近有什么有趣的节目，让他们明日到东宫来演给太子妃看。” “是，殿下。” 沐心暖养胎又有十日之后，徐氏总算是寻了一个机会，同李氏一道进宫了。 这一回，李氏身边儿带了沐心怡，而徐氏，则是带了自己的女儿，李婉华。 沐心怡最近几乎是天天来，沐心暖就是为了让她在这里多学一些宫里头的规矩，没想到，李婉华竟然也跟着来了。 !! 第三百九十三章 徐氏死心！ “阿暖，你瞧婉华如今也十六了，早先也曾议过亲，可是对方竟然是还不曾娶正妻，便先纳了妾，所以，我瞧着实在不像话，你二舅舅听说了此事，也主张要退掉这门婚事。” 沐心暖点点头，“这样的男子，的确非良人。” “可是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徐氏假意地叹了口气，然后四下环顾了这里的装饰，笑道，“以前我也曾来过东宫。可是那会儿，只觉得东宫富贵奢华，这会儿再来，竟然是觉得这里还多了几分的清贵气息。” “二舅母谬赞了。请用茶。” 沐心暖端的，自然是不是茶水，而是果子露。 因为赵院使说她现在的情形，应该是多吃一些水果为宜。可是她不想吃，端木初泽便想了这样的法子，让人给她榨成了汁儿，又怕她吃凉了会肚子疼，然后再稍微加上一些水，熬开了，再命人端过来给她用。 “启禀太子妃，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些点心，您看？” “哦？那本宫去看看。”沐心暖示意她们二人先聊着，自己去前头看看。 沐心怡和李婉华这会儿都在后园子里玩儿，沐心暖一走，徐氏看着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了，便压低了声音道，“妹妹，如今太子身边只有阿暖一个太子妃，怕是不妥吧？” 听到她又提此事，李氏微微一蹙眉，“这是太子的事情，与我们何干？” 徐氏一撇嘴，“妹妹这话可不对。这虽是太子的事，可也是咱们阿暖的事呀。这太子将来是要登基为帝的，身边怎么可能就只守着一个女人过？再说了，阿暖现在受宠，可是她能受一辈子宠？太子现在不着急纳侧妃，那是因为太子长情，对阿暖还没腻了。可是咱们也得早做准备不是？” 李氏听出了几分的不对味儿，“那依着二嫂的意思，如何早作准备？” 徐氏神秘一笑，然后在李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氏听罢，脸色骤变，“二嫂，这话你万不可再胡说了！此事莫说是太子了，便是阿暖，也定然是不会答应的。” 徐氏一看妹妹急了，怔了一下，随后不紧不慢地便问了一句，“有什么不答应的？我知道阿暖貌美，可是她总有色衰爱弛的时候吧？到时候怎么办？我们婉华有什么不好？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现在也不过就是给太子当一个侧妃而已，阿暖难道连自己的表妹也容不下？” 李氏有些急了，“二嫂，此事你可与母亲商量过了？” 徐氏的表情有些不太自在，“这是我们二房的事，怎么？我这个当母亲的，还不能做了自己女儿婚事的主了？” 这话说的有几分的不恭敬！ 但凡是有长辈在，这小辈的婚事，总是要经过了长辈点头的。 现在徐氏这样说，分明也就是料准了，李家的老太爷和老夫人不会答应的。 “母亲和二舅母在聊什么？” 看到沐心暖回来了，李氏便瞪了徐氏一眼，示意她莫要再提此事。 徐氏一看李氏是这个态度，心里难免是有了几分的不如意。 没说几句话，就又扯到了太子侧妃的话题上。 “阿暖，咱们女人呐，一定要贤慧的。你看看你都成亲这么久了，太子一直不曾纳侧妃，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沐心暖一挑眉，怎么这二舅母今日说话，还有了一种教训的口吻了？ “多谢二舅母关心了。我们东宫的事，就不劳你费心思了。” 说完，双眉一拧，一旁的方姑姑连忙就过来扶了她，“可是不舒服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一趟？” “不必了。只是有些乏了，母亲，今日女儿就不陪您了，先去歇一歇。” “去吧，别太累着了。有什么事儿，吩咐给底下人做就是。” 李氏也猜到了，定然是她心里头不痛快，这会儿本身就怀着孩子，心情不好，容易烦燥，这徐氏倒是好，一来就给往这心里头添堵。 李氏心中拿了主意，在沐心暖生下这个孩子之前，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再带着徐氏上东宫来了。 李氏回到沐府，她自己心里头就有些不痛快了。 正好没多久，沐长安回来，听她一说了前因后果，也没有做什么表示。 “这种事情，正如你说的，轮不到咱们来插手，徐氏，自然是想也别想！” “我听着她这意思，是要将李婉华能送进去。那姑娘可是真不错，我是担心这个二嫂，再弄出什么不上台面的事来，最后反倒是毁了这个丫头。” 沐长安一乐，“你倒是心善了。” “那也是我的侄女，虽不及婉清亲厚，可到底也是亲侄女，我二哥不在京中，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嫂胡来吧？” “行了，不必你瞎操心，我们阿暖聪明着呢，她自然是会有办法的。” 两日后，沐心暖派人备了马车，去李府请了李婉华入宫。 直到将近傍晚之时，李婉华才回到了将军府。 徐氏以为是沐心暖想明白了，一看到女儿回来，急巴巴地就凑了上去，“怎么样？太子妃说什么了？可有说何时接你入宫？” “母亲！这种事，您以后还是别再说了。女儿还要嫁人呢，若是坏了女儿的名声，您是想着让女儿一辈子都待在尼姑庵吗？” 徐氏愣住了，“怎么？是阿暖威胁你了？” 李婉华叹了一口气，“母亲，您想的太多了！我算是什么？有什么资格值得表姐威胁的？只是今日进宫，刚好看到了太子与太子妃的恩爱。并且亲耳听到了太子说，此生，唯表姐一人为妻，绝不再娶。母亲，您要将我送进东宫，莫不是去当丫头了？” 李婉华说完，只觉得又羞又愧，一甩衣袖，回了屋子。 徐氏当即就有些懵，这是什么情况？ 太子竟然是当场表示除了沐心暖，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女人了？ 他可是一国之储君！ 皇上和皇后竟然也就由着他？ 一想到了这次自打太子回京之后，的确是不曾再见到皇后召哪家的小姐进宫了。之前命人送上的画像，也都是石沉大海，没了动静。 徐氏一拍脑门儿，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哟！ !! 第三百九十四章 罗侧妃倒霉！ 徐氏心里头别提有多别扭了。 想想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可是偏偏自己的女儿没有被人家太子殿下相中。 在徐氏心里头，可不是太子对太子妃多么深情，而是自己的女儿不够漂亮，不够妩媚，没有那个本事蛊惑住太子。 可是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 既然太子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她若是再让自己的女儿贴上去，那李家的女儿也太不值钱了些。 徐氏心中虽然不悦，可是这话却是不敢在别人跟前说的。 若是老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训斥她呢。 再说明王的府上，那娜莉公主，生得美貌，且又年轻，自然是比较得明王的宠爱，而娜莉的入府，无疑给了罗侧妃极大的压力。 娜莉公主入府两个月后，便被诊出有了身孕。 明王表现得颇为欢喜，明王妃也着人小心看护，并且让府医日日到她院中请平安脉。 哪知道，娜莉公主竟然是在喝了罗侧妃命人送来的鸡汤后，便腹痛不止，之后，便意外小产了。 明王妃掌管后院，又是当家主母，此事自然是要查个清楚。 很快，便查到了膳房里头有人偷偷带进了红花，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审问，那个婆子便不见了。 原来，她在将药入了鸡汤之后，就寻了个由头，说是出府帮主子买样儿东西，就一去不回了。 这位婆子，不巧的，正是罗侧妃当年的陪嫁。 罗侧妃心里头这个恼呀，她若是真的害了娜莉公主也就罢了，可问题是，她并没有这么做，这不是给别人背了一个大黑锅？ 再说了，罗侧妃是什么人？ 多年来，在王爷面前一直是宠爱有加，何曾让其它的美人们沾到过自己的便宜，只要是稍一思量，便知道定然是有人在陷害自己。 既借着自己的手除去了娜莉腹中的那块儿肉，同时，还能让王爷对自己生了嫌隙。 罗侧妃思来想去，也没弄明白到底谁有这个胆子敢陷害她！ 明王妃自己本就不能生养，而且她名下的那个嫡子现在已经是被立为了明王府的世子，她自然是无所畏惧。 再说现在世子都十几岁了，就算娜莉再生个儿子出来，对世子也没有半分的威胁。难不成，是后院儿其它的女人？ “主子，您只想着谁对孩子有成见了，您仔细想想，会不会之前受您打压，一直不曾寻着机会的那些侍妾所为？” 罗侧妃的眼睛一亮，“有道理，立刻再去查。趁着王爷还不曾回府，一定要尽快地查出一个结果。” “是，主子。” 她这里刚刚安排妥当了，明王妃就派人来叫她了。 罗侧妃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自然知道一会儿该如何表现。 等到明王回来的时候，听说此事，即刻就跑去见娜莉公主了。 一进门儿，就闻到了一阵子的血腥味儿，再看到了那些下人端出去的一盆盆血水，见明王妃面有痛色地冲他点了点头。 明王紧抿了抿唇，挑了帘子进入里间儿。 好一番安慰之后，便回到了正屋，听王妃将调查的结果说了一遍。 “好了，此事，就暂且如此吧。来人，速速派人去四处搜查那个婆子，一旦找到了，绑回来见我。” “是，王爷。” “王妃辛苦了，娜莉刚刚没了孩子，只怕有些事，还得由你帮忙张罗着，毕竟，这是她和本王的头一个孩子，这会儿她伤心也就罢了，你仔细着，别让她落下什么病根儿才好。” “是，王爷。” 罗侧妃战战兢兢地在一旁坐了，一直不曾出声，好在王你也不曾开口怪罪她。 不过，让罗侧妃心中有些不安的是，王爷始终连个眼神儿也不曾给她，就好像她是这屋子里的空气，压根儿就不存在一般。 “王爷，您是先回去换身衣裳，还是直接去书房？”明王妃极为体贴地问道。 “罢了，回去吧，这几日，四弟妹的身子不爽利，四弟也无心处理政务，大部分的政务都推动了本王的身上，还真是有些乏累，先到你院子里歇歇吧。” “是，王爷。” 于是，王爷和王妃就在罗侧妃极为惊叹的眼神中，去了王妃的主院子。 明王一进屋子，有人将衣裳备好了。 明王妃一摆手，亲自为他更衣。 “事情处理地不错。娜莉的身体如何？” “回王爷，您放心，依着您的话，娜莉以后，也别想着要孩子了。妾身不担心别的，只是前些日子燃的那薰香，恐再对您不利。” “无妨。本王现在有儿有女，不碍事。再说了，太医不是说这种香对男子无碍吗？” “是。”明王妃一边帮着他系了腰带，一边儿应着。 “这次的事情，辛苦你了。也亏得你想的周到，这么一弄，倒是等于提醒了罗侧妃，也算是在警告罗家。本王想给的，她必须要。本王不想给的，她若是敢动脑子来抢，那就莫怪本王不客气了。” “王爷，您最近朝上的事情多，可得多注意休息。虽说这次皇上愿意再重用您了，可是您也得悠着些，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 “你放心，我明白。这一次，多亏了四弟呀。” 明王妃一愣，难道这次明王被委以重任，又是太子的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样。”明王一时有些感慨，“本王一直都知道，老四是个重情意的人。当初大哥死了，他不远千里也要去为大哥报仇，最终，还是将那个吉利王子的人头给送到了大哥的墓前。我原以为，他会因为之前的事，不愿意再认我这个二哥了呢。” “王爷，打虎亲兄弟。如今康王是彻底地不成了。亲兄弟中，可不就是只剩您和太子殿下了。” “是呀，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觉得有些心中羞愧呀。老四做人坦荡，跟他比起来，我确实不如。不怪父皇会偏袒他，实在是，他比我们这几个兄长做的都好！就算是之前的大哥，也没有他思虑的周到。” “王爷，事情过去了，也就罢了。您还是多想想以后的事情才好。”< 第三百九十五章 李彦回京！ 镇国将军府，二房李婉华的婚事，很快就被老夫人和刘氏提了起来。 李婉华在老夫人这儿，就觉得自己是站也不对，坐也不对。总觉得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是在笑话他们二房不自量力。 一连数日，李婉华的精神都有些不济，没想到，今日到老夫人这里来请安，竟然又看到了姑姑。李婉华觉得自己硬摆出来的笑容，怕是都不及一个木偶摆出来的好看。 “婉华来了，快坐，姑姑前日去了一趟东宫，你也知道，太子妃这些日子身子有些不太爽利，好在有太子陪着，这才好一些。我去了，正巧在那儿看到了孙家的公子，所以，特意过来，跟母亲和二嫂商议看看，觉得这位孙公子如何？” 徐氏一听，立马就问道，“哪位孙公子？” “还能是哪位？就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李氏笑着说了。 李婉华垂下了头，只觉得有些羞臊难耐。 姑姑这话，分明就是在打他们二房的脸呢。 李氏看到婉华如此，愣了一下，“婷婷，你和婉华出去玩儿吧，不是说李府的菊花好看吗？去吧，一起去赏花，也顺道看看能不能采一些娇嫩的菊花瓣，回头咱们做菊花糕吃。” “是，舅母。” 老夫人瞪她一眼，“你这个坏丫头，一来就要采我的菊花瓣，我瞧着，你哪儿是来看我的，分明就是来抢菊花的。” 老太太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徐氏又问了几句关于那位孙公子的问题，说实话，对于这位孙公子，她是不怎么满意的。 徐氏凭心眼儿里觉得，她的女儿好歹也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怎么就只是嫁个尚书的公子？对方连个爵位也没有。 想想刚刚站在这儿的那个刘婷婷，无父无母的姑娘，竟然也能嫁得那样的好人家，她让人打听过了，这付家在燕州那可是名门望族，虽说付家主多年来不曾从政，可是两个儿子都入了军营，而且之前一直是王爷得力的左膀右臂。 别的不说，单冲着是太子的心腹这一点，将来这付公子的前程就是极好的。 那刘婷婷嫁入这样的人家，焉能受了委屈？ 再看看沐家二房，嫁的更是国公府的公子，甚至是国公平妻的儿子，而且现在已经是个五品的官儿了，这若是再假以时日，前途是不可限量。 凭什么到了他们李家，自己的女儿，就只能嫁给一个有些落败的孙家公子？ 谁不知道因为之前端木辰的事儿，这京城的显贵们都刻意地远了孙家？ 如果不是皇上看到孙家一直是不曾参与进来，只怕，孙家这会儿连个人影儿都没了。 跟端木辰一家子扯上了关系，他们孙家将来能有什么好儿？ 徐氏心里头有些不太高兴，李氏自然也看出来了，得，自己这回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算了，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们若是不愿意呀，就当我没提起来过。其实，这孙家人家也是世代书香。这一次，虽然端木辰出了事，可是皇上始终不曾对孙家做出什么惩处，不就表示了皇上对孙家的看重？” 这话得看是谁听了。 刘氏和老夫人听了，自然是没说什么，可问题是徐氏听了，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儿了。 她以为，这是姑奶奶不高兴了。 徐氏缓了缓，“这样，回头我跟老爷也商议一下。你也知道，你二哥这几日就要回来了，婚姻大事，总不能不等着他来拿主意。” “好。” 李氏也就只是这样说了，等到徐氏走了，她才小声道，“母亲，不是我不帮着咱们李家，我可是从阿暖那里知道，太子殿下对这位孙公子很是看重的。不然，您以为我会想着将咱们李家的姑娘嫁过去？二嫂许是想多了，总觉得孙家的公子身分不够高，可是她却没有看到，这几个年轻人，只怕将来，都会成为咱们大雍的栋梁呢。” 听她这样一说，刘氏也微点了点头，看到老夫人面色松动，笑道，“妹妹不必担心，知道你是为了咱们家好。前儿我还听婉月说太子殿下有意让姑爷入军中历练呢。” “正是，只是阿暖怕她表姐舍不得，还劝着太子，别让他将凯旋给弄的太远了。说是怕婉月找她哭鼻子呢。” 老夫人也跟着乐了，她看得出来，沐心暖现在成了太子妃，还是知道帮衬着他们的。 只是，沐心暖不是那种胡乱帮人的人，所以，她都是有选择性的帮。 比如说，她可以帮着沐家二房的姑娘嫁个好人家，可是却不会在太子面前说她二叔的好话，给她二叔升职。 再比如说，她可以给婷婷选门好亲事，对方也的确是人中俊杰，可问题是，对方是与皇室无瓜葛之人，将她的表妹嫁过去，也算是在帮着太子拢人。 所以，老夫人看出来了，沐心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知道如何帮衬家人的人，不会像前一任太子妃那样，做的太明显，太过。 这一点，反倒是他们两家的福气了。 如今沐心暖不仅是得了太子的看重，更是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认同，相信，就算是将来太子再纳侧妃，也是丝毫不会影响到了她的地位的。 老夫人和刘氏将李氏的话都听了进去，等到李彦回来之后，便将这门亲事与他说了。 李彦反复斟酌了一下，只说，“嫁给一个有本事的年轻人，总比嫁给一个空有着贵族的头衔，却是个二世祖要强。母亲，妹妹说的没错，既然是太子有意提拔这个孙公子，那么，我们与其结亲，反倒算是低嫁了，将来，婉华在那边儿的日子也好过。就算是将来孙家再重新风光了，也不会对我们婉华怎么样。” “嗯，你是个明白人，不像你那个媳妇儿，是个拎不清的。你的长子都多大了？到现在也不说给娶亲！就算是庶长子，也没有长不娶，幼先娶的道理呀。” “是，母亲，此次儿子回来，定然是先将两个孩子的婚事给办妥了。”李彦的面色也有些不好看，这个妻子，只要是自己不在家，她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提点婉华！ 李彦发了话，李婉华的婚事，也就直接这样订了。 等到交换庚贴的前一天，李婉华被沐心暖叫进了宫。 “给太子妃请安。” “是婉华来了，快免礼吧。来人，奉茶。” “多谢太子妃。” 沐心暖正在小心地打理着一盆菊花，这盆菊花开出来的花朵很小，更奇妙的是，这一株上面，竟然是结出了两个颜色的菊花，还真是从未见过。 “看着可还漂亮？” “回太子妃，的确是看着有些新奇。” “此处没有外人，你也不必太过拘谨了，唤我表姐便是。” “是，表姐。” “我近日来容易烦闷，心情不佳，所以，阿泽便寻了这些个小玩意儿来逗我开心。今日他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正巧，我也想着跟你说说孙家公子的事。” 李婉华每次来见沐心暖的时候，便总是觉得有几分的压力。 明明她的年纪不大，可是自己却总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那种迫人的气势。 “其实，之前我与孙家的小姐，若香姐姐是密友，想来你也是知道的。” “是，略有耳闻。” “可惜了，我与她今日怕是也再难相见。这位孙公子，是孙若香的哥哥，之前一直在外游历，不曾娶亲。” 李婉华低着头，脸色绯红，她也就只有前几日，远远地见了他一次，人倒是生得俊朗儒雅，也当是个性情温和之人。 “你是我的表妹，我不会害你。孙家现在虽说不是京城的大富大贵之家，可是这位孙公子，却是人中龙凤。我之所以敢这样说，也是因为我近日才得知，原来，他与殿下已是相交数年。依殿下的眼光，定然是不会看错人的。” 沐心暖将手中的花剪放下，再转身看着她，“我说这些，你可明白我的用意？” “多谢表姐提点。” “你不需谢我。我知道之前二舅母的意思，也并非是你的本意。上次让你来东宫，并非是刻意地羞辱你，而是要你知道，与其为妾，便是门第再高，这日子也是何等的艰难？连我那个婷婷表妹都知道，宁做小门妻，不做高门妾。你是大家闺秀，又怎能自我作践？” 李婉华再也受不住了，一咬唇，眼泪便出来了。 “我对太子，原本也是没有那份儿心思的。真的！我的确是觉得殿下俊美，可是我也不傻，明知他爱恋表姐，我却还要自己送上门来做小，自然是不愿意的。” 沐心暖看她哭的可怜，摇摇头，“我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才会让你亲耳听到了殿下的话。让你明白，不是我容不下你，是我们两个人的世界，第三个人，根本不挤不进来。” 李婉华点点头，拿帕子擦了泪，犹豫了一下，又道，“我是没有这个心思，只是我的那个妹妹，我瞧着她这些日子心神不宁的，而且我还曾在她的房里，看到了殿下的画像。” 沐心暖微一蹙眉，怎么还有一个？没完没了？ “表姐放心，回府后，我会再劝劝她，让她也死了这分儿心的。” “嗯，你信我，我不会害你。孙家的公子，可是有着经天纬地之才。这话，是殿下亲口与我说的。我单独将你叫来，你可明白了我的意思？” “是，表姐，妹妹明白。” “明白就好。荣月。” “是，殿下，有什么吩咐？” “带着李三小姐去外头的库房里，让她自己挑些中意的小玩意儿，就算是我送她压惊的了。” “是，殿下。” 李婉华本来是要推拒的，可是一看到了沐心暖面色有些疲惫，也不敢再多说，由荣月引着出去了。 几日后，两家的亲事订下，沐心暖以太子妃的名义，给镇国将军府送去了一些锦锻和首饰，只说是给婉华添妆的。 徐氏原本是有些不痛快的，可看到了沐心暖出手如此大方，心里头便又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看到妻子如此地没有见识，一点儿小恩小惠就能成了这样儿，李彦摇摇头，这样的妻子，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 不过也好，倒是不让沐心暖费事，就让她将婉华的婚事给好好地操办起来了。 李彦与李锋二人原本就都是大将，他一直是镇守边关，如今因为老夫人对着沐心暖念叨了几次，太子才下令将他给调了回来。 兄弟二人都是一母所出，自小感情便深厚。 “大哥，如今边关也算是安宁，这个时候，太子派了几个年轻一些的将领过去镇守，只怕也是有心历练。我看得出来，这位太子殿下虽然年轻，可是气度，却是丝毫不比皇上差。” “不错，咱们阿暖也是好福气，能嫁了他为妻。现在既然回京了，就该好好想想，咱们以后的事。年纪都大了，不服气也不行了！” 李彦犹豫了一下，“大哥，其实，我还是比较看中这个庶长子的，虽说他是庶出的，可是才华和本事，不比弟弟差。只是徐氏那里，你也知道，她向来就是一个爱胡搅蛮缠的主儿。这一次，竟然背着我，直接就先给老二娶了媳妇儿，这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行了，要不，你就让你家的老大走荫恩，回头，咱们见了太子，再好好说说，也问问太子的意思。” “好。我听说浩然这次也立了大功，现在被皇上调去了边关，只怕过个三五年再回来，这官级，就能一跃好几级了。” “嗯，我也不盼着他做多大的官儿，只要是问心无愧，顶天立地也就成了。” “浩正现在还在国子监？” “嗯，咱们李家的子嗣不能算是太繁茂的，父亲的意思，也是想着不能一门都出武将。” 李彦愣了一下，想到了他们兄弟两个，是一个得了两个儿子。 如今，大房里一个做了武将，一个入了国子监，而他这边儿，那个庶子自然是要从军的，这样虽然是有些危险，可是军营里，最是能历练人的地方。 “大哥，我的这位准女婿，的确是跟太子很聊得来？” 李锋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听凯旋说的，他们几人，在太子不曾去封地之前，就相熟的很。常常一起饮茶闲话。你放心，错不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端木静来了！ 沐心暖是真的没有想到，真正对端木初泽有心思的，竟然是李婉荷。 不过，想到连李婉华都不可能嫁入东宫为侧妃，凭着李婉荷的身分，自然也就更不可能了。 再者，李婉荷的身分受了限制，没有她的传召，她连皇宫的大门也进不来。想要攀上端木初泽自然就难了些。 虽然是心里觉得没有什么要紧的，可是知道了还有别的女人惦记着自己的夫君，这心里头，总归是有些不好受的。 一转眼，沐心暖有孕已是两个多月了，这日，便听得说是静公主前来拜访，沐心暖原本有些昏昏欲睡，一听说她过来了，立马就精神了。 “怎么这会儿来了？对了，你现在还住在自己的公主府？” 沐心暖想起吉默王子来的时候，这位小公主可是跟楚家闹了别扭，直接搬出去了。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我搬出去后，楚荣也到公主府来了两趟，后来，还没等着说动我，皇上就派他去驻营练兵，三个月内，是回不来了。” 沐心暖看着她的神色，打趣道，“怎么？舍不得人家了？是不是想人家了？若是想了，直说便是，大不了，托人给他送封家书过去。皇上只说不允出军营一步，可是没说不许有人送信呀。” 端木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还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和驸马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吗？” 沐心暖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似乎是因为那个叫秋婉儿的。 “那个丫头在你的公主府里可还安分？” “安分什么呀？托府里的丫环嬷嬷，非要见我。待真的见到我了，又不敢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我瞧着，分明就是对四哥贼心不死。我原本就架着她的火呢，如果不是因为她，我何至于被楚家的人硬要塞一个侍妾过来？” 沐心暖倒是乐了，“所以你就将她给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天地良心，我可是没有训斥她！我只是拿了咱们大雍的一些对女子的要求来规范她一下罢了。她不是闲着没事儿干吗？我就让嬷嬷天天教导她规矩，让她每天一回到了自己屋子里，就累得不想再从床上爬起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使出什么手段来。” “你这一招还真是狠，不过，应该也是极其有效的。” “这话不假。” 沐心暖注意到了她的眉眼间有些倦色，“可是有什么为难之事？” 端木静抬头看了看她，轻叹一声，自己怎么就没有这个丫头好命？瞧瞧四哥将她疼的跟什么似的？现在进了东宫，父皇母后也都拿她当成了心头宝，这是多大的福气呀！怎么自己就没有这个命呢？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楚夫人去了几次公主府，说是想要见见我和孩子。” “你呀，要我说，你心里头有楚荣，如今又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自然是该着与他好好过日子。何必再瞎折腾呢？至于楚茉莉那边，楚家有所表示也就罢了。再说，楚荣不是也没有收什么妾室吗？你至于酸成这样儿？” 端木静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到底是站在哪边儿的？我告诉你，我知道楚家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只除了那个楚茉莉。原以为这几年她老实了，可是没想到，竟然是连我也敢算计！还口口声声地，说是为了楚荣和楚家好？就她那样的，不给楚家惹麻烦，就已经是让全家烧高香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就知道整日里给别人添堵。” “行了，来，先喝口茶，润润喉。” “那你今日来我这里，就只是单纯地过来找我诉苦来了？” 端木静轻咬了一下嘴唇，她当然不是单纯地来诉苦了。 再说了，就一个小小的楚茉莉，还不值当得让她有什么苦。 “阿暖，我听说，四哥过两日要去军营？” “嗯，正是。听说是要去看看这批的新兵训练的成果。他是担心训练的太过松懈了，万一到了战场上，这些新兵们连手中的刀都拿不稳了。” “阿暖，你能不能跟四哥说说，让我也跟着一道去？” 沐心暖一挑眉，敢情是为了这事儿？ 略有些揶揄地笑看了她一眼，“还说不想人家？瞧瞧，你这脸皮呀，是越来越厚了。竟然是还要去追到军营里？你就不怕皇上知道了，再拿你问罪？” “我也是皇家的公主嘛，又不是什么无关人等。阿暖，要不，你也去军营转转吧，正好咱俩一起。这样，我就不那么显眼儿了。” 沐心暖伸手就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你想什么呢？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怕父皇怪罪下来，你自己不好一个人受着吧？真是倒霉也要拉个垫被的，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朋友？” 端木静的心思被拆穿了，也不觉得尴尬，反倒是抱了她的胳膊，就来回晃着，“四嫂，好四嫂，你就去吧！我们一起，正好，你也看看四哥在军营里头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是如何练兵的，好不好？” 沐心暖被她摇的真有些晕了。 她倒是没有着急，可是一旁的方姑姑看了还真有些吓坏了。 最近几日，太子妃都没有什么胃口，到这会儿了，也就只是早膳用了一碗红豆粥，其它的什么也没用。这位小公主这样摇来摇去的，别一会儿再把太子妃给摇晕了。 “静公主，您先松开，太子妃近日身体不适，禁不得您这样折腾。太子妃早上就怎么进膳，这会儿，您再摇，怕是太子妃就得晕了。” 端木静慌忙松开了胳膊，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吧？阿暖，你真的生病了？我还以为你是前段时间有些累了，所以故意这么说，好躲清静呢？” “我现在是太子妃了，没事儿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就算是你四哥不说我，母后那里我也交待不过去呀！” 端木静点点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再猛地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然后嘴巴微张，伸手指着她的肚子，“阿暖，你有喜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楚茉莉出嫁！ 端木静得知沐心暖又有了一个宝宝，别提有多开心了。 两人正说说笑笑间，端木初泽便回来了。 一看到端木静在，端木初泽就沉下了一张脸，“你怎么来了？” 端木静也跟着就是有些不高兴了，“怎么？四哥如今是太子了，我就不能来了？” “你这丫头，上来就先告状。我问你，你和楚荣到底打算怎么办？父皇和母后年纪大了，可是经不起折腾了，你就安分一些，听到没有？” 端木静撇撇嘴，“四哥，你也不先问问到底是谁的错，上来就训我！哼！果然，我这个妹妹是没有你的妻子宝贝。” “那当然！”端木初泽想也不想，“我的妻子当然比你宝贝。你要是想找人宠着，就去找楚荣，别来缠着我们家阿暖。” 啧啧，听听这话说的！ 端木静冷哼一声，“我倒是想找他，可是他现在不是在军营里吗？”说着，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谄媚的笑，然后将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等着这位太子哥哥能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你呀，也亏你想得出来！阿暖，你刚刚也没劝劝她？” 沐心暖有些无奈道，“劝了，劝不动。依我看，让他们见一面，也好。这事儿虽说是从楚茉莉这儿引起来的，可是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两个小夫妻的事，楚夫人虽然是长辈，可是这手也不能伸地太长了。再说静儿不还是公主呢吗？哪有公主的婆婆和小姑，非要张罗着给儿子纳妾的？这也不合规矩。” 这话虽有道理，可是总不能让端木初泽这个男人去跟人家理论吧？ “算了，既然阿暖都替你说情了，也罢，到时候，我就带着你同去就是。可是有一样，不许给我惹事。” “好！多谢四哥了。” 端木静欢喜不已，也没有那个心思闲坐了，问好了具体是哪一日后，便匆忙地回了她的公主府去做准备了。 “这个楚茉莉也真是的，非得搅得一家子不得安宁她才好受？还有呀，如果不是你将那个秋婉儿给领回来，小静现在也不至于这么难受！”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阿暖不气啊。走，我陪你去外头走走，一会儿用膳，不然你会吃不下的。” 沐心暖任由他扶着自己，慢慢地就出了大殿。 几日后，端木静果然随着端木初泽一起进了军营，不仅她去了，还将两个孩子也都带过去了。 等到端木初泽下马后，看到了两个小娃娃从马车里出来，一个还是由奶娘抱着呢，就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妹妹，还能不能做出些更惊天动地的事儿来？ 这军营重地，自己能同意带她来就不错了，她倒好，竟然是还将几个月大的孩子也一并抱过来了。 楚荣与端木静两人在屋子里说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的话，等到端木静再出来的时候，眼睛便是有些红红的，不过还好，唇角是挂着一抹幸福的笑的。 当天，楚荣便给楚家送了一封信回去。 信中将楚茉莉给狠狠的斥责了一番，同时，又告诉了楚夫人，说是待自己回府后，公主也会带着孩子回来。这段时间，若是她想孩子了，可以直接去公主府看孩子，公主不会阻拦的。 总算是给楚夫人吃了一颗定心丸，松了一口气，不过，楚茉莉的婚事，却是也不能再拖了。 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楚将军故意的，竟然是给她选了一个外地的婆家，虽说对方的家世也不错，可是一来不在京城，二来，对方的底蕴到底还是差一些，再者，楚茉莉嫁的，是一个丧妻的嫡次子。将来，也是不可能成为当家主母的。 楚茉莉起初不愿意，又哭又闹，楚将军早就腻了她这一套，直接就摞下话，嫁就嫁，不嫁直接就住到庙里去，一辈子不许回来。 楚将军是武将出身，说话可是向来算话。 他这么一说，别说是楚茉莉了，便是楚夫人，也跟着吓的不轻。 最终，楚茉莉还是答应了婚事。 因为她是和离妇，对方又是娶继事，所以，这婚事也没有大肆操办。 半个月后，两人便成亲了。 一切从简，这种风格，是武将们都喜欢的。虽然楚夫人不太高兴，可是既然老爷打定了主意，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最重要的是，楚夫人看了楚荣让人送回来的信，对这个女儿，也多少有些失望了。 早先他们一家人都看重了沐心暖的时候，这个女儿就不乐意，处处与人做对，并且是一度将两家的关系，给弄得僵硬的很。 如今楚荣尚了公主，可是没想到，楚茉莉又给挑了事儿。 仔细想想，之前楚茉莉一直没有给公主找麻烦，那会儿她正在婆家闹腾呢。也是自她和离之后，回到了楚府，相处了一阵子，这才开始从中生事了。 楚夫人自然是看得明白轻重。 这静公主可是皇上的嫡公主，是端木初泽的亲妹妹，两人的感情一向甚好，再加上端木静与沐心暖之间，亦是十分的亲厚。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是不能再得罪了静公主。 沐心暖怀孕满三个月，便派人给沐府和镇国将军府派了喜饼。 李氏也是正数着日子呢，眼看着怀孕顺利地满了三个月，连忙给菩萨上了几柱香。 如今东宫没有其它的女人，只有沐心暖这一个正经的主子，所以，李氏并不担心还会有什么人敢打她的主意。更何况，还有一位资深的姑姑跟在她的身边，应该无碍。 老太爷和镇国将军府那边儿，这才知道，原来之前沐心暖一直称病不出，原来是为了养胎。 两家自然是上下欢喜，而二房的李婉荷听到了这个消息，则是眉眼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子妃真的有喜了？” “四小姐，错不了的。这会儿喜饼也都分发到了各房各院了。” 李婉荷眉眼弯弯，喜出望外，可是这样的表情，在下人看来，怎么就觉得她高兴地有些过了头呢？ 就好像是她自己有喜了一样，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 李婉荷沉下了眉眼，“吩咐下去，我要去城外的寺中上香，就说，要去为太子妃祈福。”< 第三百九十九章 护国寺巧遇！ 只怕谁也不会想到，李婉荷会选在这个时候去城外上香，是因为她早就得到了消息，端木初泽会在两日后陪皇后来护国寺中上香祈福了。 李婉荷选择这个时候离开，自然也是为了避免让人感觉她是故意往太子的身上贴了。 有了时间差，那么，无论她做什么，别人也不会以为是她故意攀上去的。 毕竟，她不过是一个镇国将军府的庶女，而且还是二房的庶女，谁会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可以提前得到了太子和皇后会出宫的消息？ 李婉荷在护国寺待了两日之后，终于，她等来了皇后和太子的銮驾。 李婉荷一人出府，徐氏自然是不肯的，再怎么说也是府上的小姐，哪能随意地抛头露面，还没有个长辈陪着？ 可是偏偏老夫人听说沐心暖有喜了，心中欢喜，所以，也就点头应了。 正巧李婉月也去护国寺陪着她的婆婆祈福，也便一起了。 对于李婉荷来说，李婉月自然是够不成任何的威胁的。 她是一个成了亲的女子，太子殿下自然是不可能会关注她。 这一日，李婉荷特意在大殿内多跪了一个时辰，直到她觉得自己的两腿发麻，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外头有动静传来。 虽是皇后和太子驾到，可是皇后早年也是出自民间，虽是家族富庶，可也是那种比较亲民的，所以，并未让人提前清场。 不过，端木初泽还是下令将一些看起来有些可疑的人，都给请到了外头。 至于李婉荷，因为他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所以自然也就没有请出去。 “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 端木初泽微微蹙眉，对于这大殿里还有人，多少是有些不悦的。 若是仅他一人来，自然是无所谓的，可主要是还有母后在，他身为儿子，自然是不希望有人惊扰了母后的。 “退下吧。”不待太后开口，端木初泽直接就赶人了。 李婉荷虽然是没有料到太子会如此冷漠，可是仍然十分得体地退下了。 太后倒地是对于这样的一个女子有了几分的印象，“这是谁家的姑娘？瞧着眼生，不过看这举止作派，应该也不是平民家的小姐。” “回母后，她是镇国将军府的人，之前在沐府见过她一次，是李彦将军的庶女，前些日子，沐老太爷寿辰，她也跟着一道去了。” “哦，原来如此。” 一听说是李彦的庶女，太后的心思也就歇下了，这样的身分太低，进东宫，是不可能的。 李婉荷退下后，一路极其缓慢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暗自想着，该用什么方法，引起皇后的注意才是。 她心里清楚，现在端木初泽的眼里只有一个沐心暖，自然是看不见她的。 可是皇后不可能不为了自己的儿子考虑，太子妃有喜，自然是不能再侍寝了，那么，这后头的将近一年的日子里，就让太子一个独守空房？ 这怎么可能？ 便是民间，只要是稍微有些富贵的人家，都会安排上一两个通房，哪里就会让男人委屈了？ 所以，李婉荷这一次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皇后娘娘记住她。 不得不说，她的主意打的倒是精明，而且，也的确是很管用。 一旦她打动了皇后，那么，进入东宫的事情，只怕就成了一半。 “母后，儿子先扶您过去歇歇吧。” 用过了午膳，端木初泽便扶着她到皇家专用的院落休息。 途经一座小亭子时，便看到了一位白衣翩翩的姑娘，正在亭子里头烹茶自享。 皇后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先前的那位姑娘？ 而端木初泽则是微微敛了眉，如果说先前在大殿内是不期而遇，那么现在，他已经能肯定，对方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这条路，可是通往院子的必经之地。 若不是有心，何必在此烹茶？ 也不知是端木初泽有意，还是无意，冷哼了一声，这一声，倒是入了皇后的耳。 皇后一把年纪了，自然是经历了风雨无数！ 而女子间的那种争宠陷害的手段，她自然也是经历了无数。 皇后虽然贤慧，可也不是那种不懂得变通之人，更不是不识得诡计诈欺之人。 皇后多年来在中宫荣宠不衰，皇上身边的美人无数，可是却没有一个能撼动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除了夫妻多年的信任和默契，自然也少不了皇后的手段。 皇后听他这么一哼，顿时也明白了几分，不再理会，倒是她们的仪仗到了的时候。 李婉荷忙匆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再下了台阶，盈盈而拜，“臣女给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请安。” 皇后微微挑了下眉，至于这位姑娘是不是提前算计好了的，她自然是有法子试出来。 皇后未做停留，甚至是连个眼神也没有给她，直接就略过了她。 “怎么会这样？” 李婉荷起身，不免仔细地想着，刚刚可是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问题到底出在了哪里？ 只怕打死李婉荷，她也不会想到，原本皇后已经对她起了疑心，可是偏偏因为端木初泽的一声冷哼，就此打住了。 如果知道是因为这个，只怕李婉荷说什么也不会到这亭子里来的。 皇后和太子殿下不会在寺内小住，最多再停留两个时辰，便会折返回宫了。 李婉荷眼见这次的巧遇无望，难免，又开始盘算起了其它的办法。 而李婉月和婆婆许夫人得知皇后娘娘也在此祈福，自然是也让人去打听了。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这婆媳二人，便出门准备去给皇后请安了。 李婉荷此时也从屋里出来，然后有些忐忑地将自己曾在殿中的事情说了，担心会因此而被皇后娘娘心生厌恶。 李婉月哪知她心中所想？只是看了自家婆婆一眼，便做主让她跟着同去了。 有了李婉月和许夫人在前头，李婉荷想要近距离地接触皇后，自然就会容易地多了。< 第四百章 皇后的暗示！ 因为是一干女眷过来请安，太子自然是不必出现的。 这会儿，端木初泽早跑到了山脚下，看着各类的新奇东西，想着给沐心暖和宗华带什么回去好呢。 皇后小憩了一会儿，精神了，听说有人在外请安求见，得知了对方的身分，便允了她们进来。 “今日是臣女的四妹妹不懂事，冲撞了皇后和太子殿下，她心中惴惴不安，所以，特意想要跟来向您请个罪。” 李婉月的话音未落，李婉荷便立马跪下道，“都是臣女的不是，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的眼神微紧了一下，笑道，“起来吧。这孩子瞧着倒是机灵，是你的亲妹妹？” 李婉月哪知这是皇后明知故问呢？连忙解释道，“回娘娘，这是臣的堂妹，是臣女二叔家的二女儿。” 皇后这才点点头，“今日在亭中烹茶的，也是你吧？” 李婉荷的脸色微变，一个也字，可是说明了皇后并不相信，她今日看到的，都是巧合。 皇后是什么人？那是天底下身分最为尊贵的女人，若是有人敢算计皇后，那岂不是在故意找死吗？ 李婉荷的身子轻颤了一下，低下头，避免让皇后看到她惊慌的样子，“回娘娘，正是臣女。臣女来此两日了，日日都会在那里烹茶，今日一时忘记了娘娘和太子殿下会经过那里，所以，才会失礼了。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微微向后倾了身子，这个丫头，倒是聪明。 几句话，便将她为何在那里烹茶，给解释了个清楚。 言明了是这两日都是如此，可没有刻意地去安排什么。 皇后叫了起，看到李婉月坐在了许夫人的下首，对这位年轻的少妇，倒是有些好感。 “你便是许凯旋的妻子？” “回娘娘，臣女正是。” “嗯，许夫人，你的眼光可是不错。这丫头瞧着就气度不凡。本宫听说，你与阿暖的感情自小便很好？” “回娘娘，正是。阿暖小时候经常往镇国将军府跑。您也知道，之前沐家因为一些个糟心事儿，所以，阿暖常常被人欺负，有时候到了李府，还常常能看到她的胳膊腿儿上有伤呢。” 一提起了这个，皇后难免也跟着叹了一声，“本宫就说阿暖年纪小，怎么还会如此懂事呢？这小时候受过委屈，吃过苦，长大了，才能真正地体会到父母的不易。” “娘娘说的是。阿暖小那会儿，姑姑的身体也总是不好。再加上了当时姑父公事太忙，常常就只是在府里睡上几个时辰就走，有的时候，一连几天都是歇在书房。所以，那会儿阿暖，也就被人们给忽略了。” “好在你父亲后来明智，总算是将一切拨乱反正了。罢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越说呀，本宫这心里头就越是心疼阿暖了。” 李婉月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与皇后说话，见皇后如此地平易近人，很快就松了一口气。 “皇后娘娘说的是，阿暖的确是招人喜欢，也招人疼。每回她一到了我们镇国将军府，祖父和祖母的笑声，就没人停过呢。” 李婉荷站在了一旁，是一句话也插不上。 等到出了皇后歇息的地方，李婉荷才恍然大悟，皇后娘娘这是在暗示她呢。 皇后对沐心暖这个儿媳妇很满意，甚至是很心疼的。 而且，刚刚提及了沐心暖早些年的家事，这分明就是在暗讽她的出身低微，根本就配不上太子的。 李婉荷咬了咬唇，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那是皇后！ 只要是皇后一句话，别说是她的婚事了，就连她的性命，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了。 李婉荷有些浑浑噩噩的，直到次日回到了将军府，她仍然是有些想不明白，她明明就什么也没做，怎么皇后就对她有了这么大的成见呢？ 丫环送来了一本儿游记，李婉荷只是扫了一眼，便知道是什么人送来的，淡淡地转了头，好一会儿才道，“你去回了她，就说我这几日不爱看这种书了，让她以后不要再送了。” “是，小姐。” 李婉荷心底其实还是有些不平的。 像她这样的身分，想要嫁得太好，自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嫁入高门，怕是就只能为妾，或者是嫁给一些不得宠的庶子为正妻。 可就算是正妻又如何？ 那些不得宠的庶子，往往是一成亲就会被分出来，常常是给不了几个银钱的。 嫁给那种人，还不如嫁给了一些普通的富贵商户要好。 当然，这话也就只能是她自己想想，若是说了出去，只怕又要引来了徐氏的一阵谩骂。 她的生母早逝，这几年，虽说嫡母待她也不错，可是到底隔了一层肚皮，再加上身分又是多了一个庶子，她的日子在这府里头，虽然是说不上难过，可也绝对算不上好过。 眼看嫁入东宫无望，李婉荷不由得暗自想着，将来她的日子，是不是会暗无天日了？ “小姐，三小姐的婚期订的有些紧，夫人说有些嫁妆，怕是准备不过来，请您院子里的丫头也帮着做些绣活儿。” 李婉荷点头应了，“姐姐成亲，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也是该帮些忙的。你去回了夫人，就说有什么活计，就往我这里派就是了。” “是，那奴婢这就去回了夫人。” 端木初泽回到东宫，看到沐心暖和宗华正在园子里头玩儿木头人。 也就是他之前用木头雕的一些小人人儿，宗华无事时，便爱拿出来摆弄一回。 “阿暖，今日累不累？” 沐心暖摇摇头，“才过了三个月，还早呢。” “有心事？”看到了她的眉心微拧，端木初泽忍不住问道。 “还能什么事？无非就是那一套罢了。” “今日什么人来过？” 一旁的荣月过来，“回殿下，是明王妃和罗侧妃来过，明王妃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位罗侧妃一直在劝着太子妃给您选个侧妃，或者是为您安排几个通房。” 荣月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姑娘，说这话时，难免又有些脸红了。 < 第四百零一章 警告罗家！ 端木初泽虽然心里有火，可是罗侧妃是明王府的人，也算是皇亲，他总不能直接就说不许她再进东宫吧？ 好在明王妃并没有说什么，不然的话，他真能气得冲到了明王府去。 端木初泽虽然是不能明面儿上做什么，可是暗地里，自然是可以给明王提个醒儿的。 明王得知因为自己府上的罗侧妃几句话，惹得太子妃不悦了，他也不傻，自然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次日，明王府便传来了消息，罗侧妃不知何故，惹恼了王爷，故而被罚禁足一月，任何人不得求情。 原本在明王府，还是娜莉公主与罗侧妃两人平分宠爱的局面，可是现在罗侧妃这样一被罚，府里头的风向，立马就变了。 不过，也不是就冲着娜莉公主那边儿变了，反倒是明王与明王妃，越发地亲近了。 原本明王与明王妃就是少年夫妻，一直颇为恩爱，后来，如果不是因为王妃几次小产之事，也不会弄得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僵。 如今，没有了早先的那个谢氏太子妃，康王也被处置了，明王自然就想明白了许多事。 这些年，明王妃虽然是没有诞下嫡子，可是她养在了身边的那个儿子，还是被教养的极好。 如今，明王妃膝下只有一亲女，也被皇上下旨封为了郡主，而且皇后还时常诏她进宫陪伴，这足以证明了明王妃的上心。 明王不愿意再横生枝节，特别是对于端木初泽，他总觉得是他亏欠了人家。 原本老四是弟弟，可是细细回想起来，这些年，却一直都是老四在暗中帮衬着他。 明王年纪也不小了，自然不是年轻的时候那般迷恋美色，反倒是大多数时候，都只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坐一坐。而这王府后院儿里，怕也就只有王妃这里，还能勉强让他得到了一份安宁。 “王爷，其实妾身瞧着，太子对太子妃的情意的确是非比寻常。现在连母后都不过问他们这些事了，咱们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多管闲事。就像是现在，反倒是惹得东宫不悦。” “是呀，不过，罗侧妃这么一闹腾，倒是试出了老四的心意。罗家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 明王冷哼了一声，说白了，不还是想着送罗家的女儿进东宫吗？ “王爷，妾身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听了，可别不高兴。” “你说吧。”明王轻抬了一下手臂，表情略有些不太舒服。 明王妃赶忙在他身后站了，轻轻地帮他揉捏了起来。 “王爷，罗侧妃要帮罗家的人，原本也是无可厚非的。可是这种事情，她也敢去过问，实在是胆子太大了。得亏了太子殿下与您的感情深厚，不曾多虑，若是太子想多了，只怕？” 明王的身子一僵，面色微沉。 王妃说的不错，若是平时，罗侧妃不管说几句什么，也就罢了，左不过是妇人之言！ 可是京城里头，几乎是人人都知道，她罗侧妃在明王府的地位不一般，同时，她又是罗家的姑娘。现在当着太子妃的面儿一提这个，只怕，在端木初泽看来，是他们和罗家有了什么企图。 “倒是你提醒了我，这个女人，险些就又给我挖了个坑。” “王爷，对于罗侧妃，您若只是禁足，只怕不足以平息了太子殿下心头的疑虑。” “本王明白了。这一次，倒是多亏了王妃提醒，看来，我是得往罗家走一遭了。他们若是再敢借着罗侧妃的手来做什么事，休怪我翻脸无情了。” 明王也想明白了，反正他现在也不打算去争什么皇位了，说到底，他也不可能争得过端木初泽，所以，罗家，他不会再一忍再忍了。 之前罗家也的确是给他提供了不少的便利和消息。 可是从他这里换取的权势，也不可小觑。 所以，在明王看来，他并不亏欠罗家什么，反倒是罗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借着罗侧妃的手生事，实在是让他觉得有些厌烦了。 罗家这阵子明显地是受到了皇上的冷落。 就连昭阳公主的驸马，也是被安排到了一个闲职上，等于是只拿俸禄，却没有什么实权。 罗家这是因此而有些着急了，所以才想到了利用女人，打开东宫的大门。 可笑，端木初泽是什么人？ 他比大哥狠，比三弟更精明，比自己，则是不知道要冷静了多少倍。 这样的太子，也是他们能轻易算计的？ 次日，明王去了一趟罗家，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罗家的老夫人在明王走后，却是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紧接着，明王在勤政殿，便看到了端木初泽。 “怎么回事？父皇呢？” “父皇说阿暖现在的胎位也算稳当了，便不许我再躲懒了。他陪着母后去城外的皇家园林了，说是带着母亲去看能不能抓到一只白狐。” “父皇倒是有心情！” 端木初泽从成堆的奏折里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行了，别罗嗦了，那边儿那一堆是给你的。比我这儿还高呢，你还是祈祷今天不会再有别的什么急报了，不然的话，哼哼，你今天晚上就准备留宿宫里吧。” 明王看了一眼那堆地跟小山一样高的折子，明显就呆了一下，“怎么回事？不过就是一个吏部，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多的奏折了？” 端木初泽轻笑，“哦，对了，我忘记通知你了，自今日起，工部那边儿也归你管了。” 明王怔了怔，然后就想到了父皇有意在城东修建公学之事，几乎就恨得牙痒痒了。 “端木初泽，你有没有搞错？父皇要建公学，不是要效仿燕州吗？那里的公学可是你一手建起来的，现在凭什么要让我来应付这些？” “呃，我实在是太忙。说实话，打仗你不行，所以，兵部不能交给你管。而户部呢。” 端木初泽突然就压低了身子，然后坏坏地一笑，“我还想着利用户部的这点儿权利，假公济私呢。最近燕地那边儿缺银子，所以，我可不能将户部放给你。那么，也就剩下一个工部了。”< 第四百零二章端木醒世子！ “老四，罗侧妃的事儿，是哥哥对不住你。我已经罚了她，至于罗家，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好歹还有一个昭阳呢，也别做的太过了，免得回头她再到宫里头找父皇和母后告状。” “知道了。对罗家，我不过就是警告一下罢了。父皇一直冷着罗家，二哥，你应该也明白是为什么。” 明王点点头，早先他的确也是利用了罗家，在对待东宫的问题上，罗家虽然是一直向着自己，可只怕是背地里，没少做一些令人不齿之事。 “行了，闲话少叙，赶紧做事吧。我倒是还好说，一会儿阿暖会派人给我送美食过来，你可就惨了。我是真没打算把我的食物，分享给你的。” 明王笑眯眯地瞪了他一眼，对于这个弟弟，他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今明王管着吏部和工部的事儿，也算得上是朝中握有实权的王爷了。 若是早些年，怕是明王和先太子两人定然会因此而心生嫌隙，可是偏偏到了这个端木初泽这里，他不仅仅是嫌手中的权力太少，反倒是嫌弃事情太多了，只想着将手中的权力给分出去。 “对了，二哥，我的那个侄儿，今年多大了？” “十四，怎么了？” 明王坐下，立马就被一堆折子给围了起来。 “端木醒，这才被立为世子不久，我听父皇说，他对这个孙儿还是很看重的，至少，看着比你顺眼。” 明王苦笑一声，“行了，四弟，你想夸他就夸他，没有必要一直要连我损了吧？” “这样，你回头抽个空，带上二嫂和端木醒，一起到东宫来坐一坐。阿暖进门儿最晚，只怕她还不认得端木醒呢。” “这倒是，四弟妹刚过门儿没几天，你们就去了燕州，还真是没怎么见过面。” “对了，让二嫂将俏俏也带上。她今年有十二了吧？” “十三了，也是大姑娘了，就算是我不服输，如今也是老了。” “行了吧！这话若是被父皇听到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两日后，明王果然就带着妻子和一双儿女到了东宫。 “给太子妃请安。”端木醒和端木俏兄妹二人，倒是很有规矩地行了礼。 沐心暖歪在了贵妃榻上，笑得有几分的欢愉，“快免礼了，二嫂快坐，以后你们来我这东宫，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四婶儿就好。” 其实沐心暖是觉得有几分的好笑，她的弟弟今年比这个端木醒大不了几岁，却是唤她一声姐姐，这下子，还真是热闹。 兄妹二人坐了，沐心暖问了几个寻常的问题，再看着端木醒清俊的脸庞，笑道，“二嫂有福气，这醒儿一看就知道是个心善的，将来，二嫂就等着享清福就是了。” “承四弟妹吉言了。” “听说你最近一直在国子监读书？” “回四婶儿，正是。” “是这样，前些日子，我家阿轩求到了我这里来，说是想着入军营历练，哪怕将来做不了将军，可是至少能让他身上有几分的英气和硬气，说来，也都是阿泽没事儿的时候，总是给他们灌输一些这样的思想，现在好了，沐家的几个兄弟，都要闹着去军营，我父亲这会儿，可是急坏了。” “四弟向来是最有想法的，打仗，只怕他称第二，可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二嫂说的是，也就是因为这个，我的那几个弟弟，可是崇拜得不得了。阿轩自幼也有习武，虽说是不怎么厉害，可至少也算有些底子。我正为这事儿犯愁呢。” 沐心暖说着，便注意到了端木醒的眼中，似乎是闪过了一抹雀跃。 “醒儿可想着入军营历练？” 端木醒突然被点到了名，一时有些无措，看了一眼王妃，然后有些不好意思道，“回四婶儿，这要看父王的安排了。” “你呀，这孩子被二哥给教导的也太老实了。今儿你既是到了东宫，想去就直接跟你四叔说。正好，我家阿轩闹着要去，我还寻思着是不是得给他找个伴儿呢。你们二人之前在国子监便相熟，一起去，倒也是再好不过。” 明王妃微怔了怔，沐心暖这话，可是说地有几分的暗示了。 果然，很快，端木醒就被太子差人叫到了书房，她们几个女眷，便开始闲来无事，聊一些针织女红了。 直到又用过了晚膳，明王一家才出了东宫。 明王将明王妃扶上了马车，如此细微的一个动作，却是令明王妃的心内澎湃不已，眼眶，已是微微有些红了。 “之前你将醒儿教的很好，如今，既然是四弟有意让他入军营历练，也是好的。我们大雍的皇亲，个个儿都是要经历这一步的。父皇之前就常常说，我们大雍的天下，都是先祖在马背上打下来的，我们身为后世子孙的，不能忘本。” “是，一切依王爷的就是。” “今日在书房，我听出来了，他虽然嘴上说不指望着醒儿和沐清轩将来能有多大的出息，可是实际上，我瞧着，他这是在给我们端木家族培养更优秀的人材呢。醒儿能被他看中，是他的福气。” “王爷，妾身不会护短，军营里虽苦，可不经历这些，只怕，我们的孩子，是成不了大器的。” 明王点点头，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府上的其它几个庶子，最大的，今年也已经十岁了，而罗侧妃名下的那一个，也有三岁了吧？ 虽然都是儿子，可是嫡庶之别，父皇还是很看重的。 现在，端木初泽肯提拔他们家的醒儿，对于明王府来说，前程还算是一片光明。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几个入军营历练，只怕也真的只能是历练。如今突厥对大雍称臣，没有了外患，偶有一些小部落的骚扰，是成不了气候的。 这样也好，明王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从上了马车后，他的手，就一直紧紧地攥着王妃的，始终不曾松开。 明王世子端木醒要入军历练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传播开来。 京城的勋贵世绅们，这一次，也终于是看清楚了，皇上和太子的态度。< 第四百零三章 李婉荷的蠢计！ 有了太子如此明确的态度，明王府的门前，再度车水马龙了起来。 同时，明王世子，端木醒，也引起了京城众人的关注。 之前这位世子，一直是很少出现在人们的眼前的，人人都知道，他并非是真正的明王妃嫡出的儿子，只是被抱养在了王妃的名下，其出身，算不得太低，可是了不能算是太高的。 明王妃只得一位亲女，便是端木俏郡主了。 之前因为康王的事情，明王府也被连累，所以，之前给予明王府的那些册封，也全部收回。 如今，明王府，就只有一位世子和郡主了。 之前为了安抚明王所册封的郡王和郡主，也都被一一削了封号，如今，也就只是明王府的公子和小姐了。 不过，皇上和太子在这个时候重用明王，并且有意大力栽培世子，明王府的其它侧庶妃想着，她们的孩子，迟早也是会再次得到封赏的。 怀抱着这样的期望，总算，还是让罗侧妃的心里稍有了一些安慰。 一转眼，沐心暖已是怀孕四个月了，她穿着略微宽松的衣裳，倒是也看不出来。 镇国将军府的老夫人带着两位儿媳，和几个孙女，都到了东宫来请安。 说是请安，其实主要也是为了探望沐心暖，担心她现在怀着身子，再有什么不舒适的。 老夫人被引到了内殿说话，刘氏和徐氏，自然也是跟着进去了。 沐心暖一眼便看到了略有些憔悴的李婉荷，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让荣月引着她们姐妹到前面的阁楼里小坐，那里琴棋书画皆有，也免得她们姐妹在这儿不自在。 李婉荷到了跟前才知道，这竟是一处两层的精巧小楼，看着不大，可是里面的装潢布置，却是格外地精心巧妙。 看着眼前的富贵，再想想以后自己要嫁的人家，难免心里头，又有了几分的感伤。 两姐妹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李婉荷身边的丫头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便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李婉荷听罢，眸子闪闪发亮。 一个眼神扫了过去，丫头会意，便假意道，“这里的薰香味道都是与咱们府上的不同，太子妃果然是个会享受的。” 说着，还拿了一旁的扦子，轻轻地拨弄了一下里头的香料，趁着无人注意，在里头扔进了一块儿东西。 李婉华正在看着这里摆着的一些诗书，哪里会去注意她的小动作？ 这里也只有两名宫人在远处伺候着，不一会儿，李婉华便连连打起了哈欠。 “三小姐许是乏了，劳烦两位姐姐引路，奴婢们扶了三小姐先去歇息一下。” “好，这里走不远，便能请三小姐小憩，几位请跟我来。” 其中一名宫人往前头引路，李婉荷将屋外的丫头叫了进来，将李婉华扶走了。 如此一来，这处精致的阁楼里，就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外加一位宫女了。 “这位姐姐，我家小姐刚刚不小心弄脏了手，不知，可否烦姐姐去帮着打盆水来？” “请四小姐稍候。” 宫人出去打水，李婉荷则是表情有些激动道，“如何了？殿下可是快要到了？” “您放心，奴婢让人在前头看着呢。” 正说着，便听到了外头有动静。 李婉荷心中一喜，果然，进来的是太子殿下。 “给殿下请安。” 端木初泽一看是她，略有些不悦道，“怎么是你？不是说李浩正在这儿等我吗？” “回殿下，本来二哥是在这里等殿下的，可是刚刚太子妃说是有话要问，所以临时差人将二哥请走了。” “哦，既然如此，那我去宜春gong就是。” “殿下且慢。”李婉荷这一次，倒是胆大地将太子给拦下了。 端木初泽蹙眉，“放肆！” 李婉荷心跳地飞快，面对这样的太子殿下，她是既心动，又有些害怕，更知道这会儿还当着下人的面儿呢，自然不能掉以轻心。 “你先出去吧，我一件秘事要禀告殿下，莫让别人进来打扰。” “是，小姐。” 丫环急急地退了出去，没有人注意到，那丫头的眼神还往香炉里头，再瞄了一眼。 端木初泽对于李婉荷的如此大胆，倒是有几分的意外。 这个姑娘，胆子倒是越发地大了。 “你有什么事？” 鼻端略有些古怪的香味儿，实在是太过香艳，端木初泽不免就微蹙了一下眉，这种味道，似乎是有些熟悉呢。 “殿下，臣女知道，您一直都是钟情于表姐的。而我也绝对没有要取代表姐的意思。只是表姐看殿下一直忍得辛苦，所以，才会出此下策，想要将臣女留在了殿下的身边。” 端木初泽的眼睛微微眯起，“你说这一切都是太子妃的意思？” 李婉荷心中极度害怕，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是绝对不能退缩的，“回殿下，正是。不然，您以为臣女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请您到这里来？再说了，臣女不过是刚刚入东宫陪太子妃说话，也并不知道您的行踪呀。” 这话猛地一听，的确是有几分的道理的。 “现在是青天白日，就算是阿暖要你来服侍我，也不会选在了现在吧？” 端木初泽猛然就抓住了问题的重点，阿暖向来是一个很注重规矩礼仪的人，自己缠着她亲热的时候，她都不愿意在白天与他坦承相对，又怎么可能会让别的女人，白天来侍候他？ 白日宣淫，根本就不可能会是沐心暖做主动做的事。 “李婉荷，你好胆量，竟然是敢欺瞒孤？” “回殿下，臣女不敢。”李婉荷这会儿就是期待着那些香味儿能快速地融入到了太子的心肺之中，如此，他方能意乱情迷，对自己做下一些失礼之事。 不料，端木初泽突然就上前了一步，极其危险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倒是好胆量，竟然敢给孤下药？你以为，那香味儿，孤会闻不出来是催情香吗？” 李婉荷吓得就是心里一突突，被发现了？ “不！臣女不知，臣女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如此了。还请殿下明查。”< 第四百零四章 谁算计谁？ 看着太子已经微微有些红的脸颊，李婉荷是希望太子现在已经出现了情动的症状的。 这样一来，无论是不是她做的手脚，她都一定会被太子给宠幸了。 再怎么说，她也一个将军的女儿，现在被太子给宠幸了，他想不让自己进东宫，也是绝无可能的。 端木初泽的脸色的确是有些红了，他的额头上，甚至是已经开始出汗了。 只见他再上前一步，此刻与李婉荷，已经是相距不足半尺的距离了。 李婉荷的心砰砰地跳着，只觉得自己人生中最大的转折，即将来临，忍不住，就抬头看着太子，一双脉脉含情的眸子，还真是让人看了动心呢。 “可惜了，你有这样一双让人着迷的眼睛，可是孤，却偏偏厌恶的很！” 薄唇里，极其无情地吐出了这样的一番话，然后冷哼一声，伸手一拎她的后脖领就上了二楼。 此时，正在书房里等着被太子召见的罗驸马，此时正十分心焦地来回踱着步。 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冷着罗家，他虽然是驸马，可是手上也一直没有什么实权，富贵也有，可是难免是会被人说成了吃软饭的，也就是靠着公主，才能得了这么一个闲差，不必上朝，却可以领着俸禄。 可是做为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处境，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在人前没有了任何的尊严。 可是谁让自己尚了公主呢？ 在府里，无论他是有才华，还是没有才华，都是公主最大！ 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反过头来，看看人家楚荣，同样也是尚公主，可是那静公主对楚荣可谓是百依百顺。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楚家的那个小姑子做的太过分了，人家静公主也不可能会带着孩子回了公主府。 不过，如今那个楚茉莉已经被嫁出去了，再者，楚茉莉为楚荣生了一双儿女，而且在外，总是给足了楚荣面子，总是夫君长，夫君短的叫着，几乎就是不曾听她口中说出驸马这两个字，更不曾听她说出过什么楚荣不好的。 现在罗家落到了这步田地，安宁侯，也就是自己的兄长，也没有法子，他也跟着被挪到了一个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位子上。 他们都是经历过起起落落的人，自然明白，若是长久以往，罗家，必然是会衰败下去的。 就算他们府上有一位尊贵的公主，也是根本就不可能抵挡得住皇上和太子的打压的。 等了多时，也不见太子回来，很快就来了一位内侍，说是请罗驸马移驾到前面的阁楼，太子正在那里等候。 沐心暖正与老夫人说着话，就见春玉急急地过来了，“太子妃，殿下这会儿正在寝殿，说是有样东西找不到了，请您过去帮忙给找找。” 沐心暖愣了一下，找东西这等事情，怎么还会找上了他？ 可是一看春玉着急的样子，也不像是作假，也不再多想，稍微安排了一下，便去了。 沐心暖一到了寝殿，微愣，没人呀？ “太子妃，殿下在对面儿呢。” 沐心暖回过神来，对面儿？那不是俗池？太子大白天地怎么跑到那里面去了？ 跟着到了浴池这里，果然就见端木初泽正在池子里头泡着呢。 “怎么了？你的脸色有些红，可是中毒了？”沐心暖是医者，自然是一看到了他，便察觉出了他的不正常。 “还好。你坐到床上去，别过来，这里地有些滑，别再摔了你。” “哦。”沐心暖乖乖地坐到了外间儿的床上，然后等着端木初泽出来，此时她才注意到，大殿内，已是空无一人。 端木初泽的脸色潮红，身上只是穿了一件儿长袍，连带子也懒得系，直接就这样到了沐心暖的跟前。 沐心暖一看他的样子，再看看那满是**的眼神，便一下子明白了，心头一跳，“怎么回事？哪个人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给你下药？” “阿暖，我刚刚泡了半天的冷水澡，也没有缓下来，你帮帮我，好不好？” 端木初泽的声音虽然有些急切，可是却异常的温柔。 事实上，他们两人，在其孕后，也是有过房事的，只是不那么频繁而已。 沐心暖的脸色一红，再一看他的样子，知道这会儿怕是不能让他缓解一下，他会越来越难受的。 “阿暖，我的好阿暖，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我知道你的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宝宝呢。” 很快，殿内已是响起了一阵让人面红心跳的轻喘声。 端木初泽要了一次之后，似乎是仍然有些不解气。 更准确地说，那药的分量太足了些，只是一次交he，并不能将他体内的药性全部解决掉。 “阿暖，你帮帮我，好不好？” 沐心暖脸一红，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之前怀着宗华的时候，因为不方便，也曾用手帮过他，这一回，看来又得如此了。 总算，端木初泽的气息回归了正常，面色也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又进了池子里去泡一泡。 而沐心暖则是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头发也重新梳了，可是端木初泽却不让她出去。 “刚刚我身上虽然是热，可是到底是刚刚从冷水里出来的，我担心会给你过了凉气，你先在这里坐一坐，免得再生了病。” 沐心暖极其听话地坐在了那里，然后手上，还被刚刚进来的春玉，塞进了一个手炉。 “怎么回事？” 春玉小声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同时，也将阁楼那边的状况，大概说了一遍。 “这个李婉荷，当真是让猪油蒙了心！如今李家正受皇上重用，她是李家的小姐，将来的婚事，又岂会差了？怎么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作践自己？” 里头的端木初泽这会儿排干净了毒，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声音清朗道，“只怕，她自己不足以做成这样的大事，她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指使的，总得要查清楚了。” 沐心暖一愣，“你说的没错，这里是东宫，她竟然有胆子在东宫算计你，看来，我们东宫，也是时候好好清理一下了。”< 第四百零五章 谁的算计？ 沐心暖这里才刚刚收拾妥当，脸上的红润也微微褪去了些，便见有宫人来报，说是前面阁楼里头出了事。 沐心暖早听端木初泽说了一遍，对于前面的事情，大概也有了计较，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这一回，他们两个会是谁咬谁了？” 阁楼里，只闻一女子的低泣声，此时楼内的窗户都被打开，只是为了让这里那种消靡的气味，尽快地散去。 “别哭了，妹妹，祖母和母亲都在下面等着呢。” 老夫人没上来，可是徐氏和刘氏上来看了一眼，便连连摇头，而徐氏则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歹也是她们二房的姑娘，这出了事，丢的是李家的脸，可是在老爷子和老夫人眼里，是他们二房的人做了见不得脸面的事。 “母亲，您先消消气，先问清楚了再说，那一位，可是昭阳公主的驸马呢。” 老夫人的脸色更为难看了些。 谁不知道昭阳公主是出了名的善妒？ 早些年可是没少打发了那些个漂亮的丫头，这会儿了，昭阳公主也总算是有儿有女了，却不想，又出了这等事。 想到之前，罗驸马在外头私养了几房的外室，先后可是都被昭阳给处置了。 被卖到了青楼里的，那可是不在少数。 这京城的众人同情罗驸马的同时，也有不少的人对那些跟了罗驸马的姑娘，多了几分的怜悯。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能随意进了东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夫人拿手中的拐杖，一下下地敲着脚底下的地砖，恨不能将那地砖给戳个窟窿出来。 “太子妃呢？还没过来？” “儿媳瞅着宫人去后面请太子妃了，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找太子妃何事，这一时半会儿，是不是能过来？” 刘氏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出了这样的事儿，最没有脸面的，便是他们李家了。万一这位罗驸马再急着跑，那只怕是拦不住的。 果然，罗驸马穿好了衣裳，冷静地想了想，强迫自己挺直了腰板儿站出来。 “李老夫人，今日之事，本宫也是被人算计的。如果不是有人来告诉我，说是在太子殿下在此处召见，我也不可能会来这儿。此事，前面院子里的内侍皆可做证，当时，我可是正在太子的书房里候着呢。” 这一开口，就想着先把自己撇干净。 老夫人哪里受得住这个？ “罗驸马，你的意思，是我们家的姑娘主动来勾引你的？呵呵！那老身倒是要问问了，我们李家的姑娘图你哪一点呢？你是长的英俊无双呀，还是这地位尊崇呀？老身今日也不怕把话给你摞下，今日我带她们几个丫头进宫，也就是为了这孩子的婚事！” 罗驸马的脸色微变，他现在已过而立之年，自然是说不上什么英俊无双了。他原本就不能算是京城的美男子，这个年纪了，自然也就更算不上了。 特别是老夫人提到的那个有关身分的事，他现在是更有些火大了。 现在罗家是什么状态，他会不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罗家就此没落下去，他又岂会涎着脸来求太子殿下高抬贵手？ 原本以为尚了昭阳公主，这皇家总会给一点儿脸面的。可是没想到，皇上和太子，根本就不卖他的帐。 也是，不过是一位公主，皇上和太子都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就对罗家刮目相看？ “李老夫人，话不能这样说。你家姑娘是怎么想的，我怎么能知道？李老夫人还是好好地问一问你家的姑娘才是。本宫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罗驸马本来也是有些担心的，可是出来一瞧，只有李家的人，没有太子，也没有太子妃，这胆子不免就大了几分。 只要是太子和太子妃不插手此事，那么，他想走，还不是那么困难的。 “想走？罗驸马是不是也太不把我李家当回事儿了？”李老夫人是真的怒了，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敲，立马就吓得罗驸马一个激灵。 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这镇国将军府，现在可是最得太子看重的臣子家，这一府上，现在可是出了三位将军了。 “老夫人，你想怎样？” “哼！这话该是我问你才是。你想平白地就这样欺负了我家的姑娘，真以为我们李家是好欺负的？大不了，今日老身就带人告上金銮殿就是。我就不信，朗朗乾坤，竟然是还没有说理的地方了！” 这话说的可是真重。 罗驸马被吓坏了。 现在罗家本身就是让皇上和太子看不顺眼了，若是再将这种事情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只怕，将来，罗家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李老夫人，今日之事，在下的确是被人算计的。您若是不信，大可以找人去查。” 罗驸马虽然是惧于老夫人的威严，可是想要就此吃这个哑巴亏，总归还是有些不太情愿的。 堂堂大雍的驸马，在这种情况下被人给算计了，再被强行塞个人，这实在是有些窝囊。 另外，想想家里头的那个母老虎，美人再美，只怕他也是无福消受呀。 若是因此再引得自己府上大乱，害得昭阳公主进宫告状，那他岂不是没事儿找事儿？ 李老夫人也有些不太确定了，毕竟看到这位罗驸马如此镇静，而且刚刚的话，还是说的头头是道，不像是假的。如果他真的是被人算计了，那可就麻烦了！ “婉荷呢？怎么还不下来？” “是，奴婢这就去催催。” 李老夫人心里头明白，一旦查明了这位罗驸马是被人算计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的孙女儿在故意勾引人家了。 可是这位驸马也不是什么真正的良人，谁会没事儿来主动勾引他？ 若是真嫁了他，将来还得提心吊胆，总想着自己哪一日会不会被那位公主给打发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可是会出人命的。 所以，李老夫人很确定，李婉荷就是再蠢，也不会来主动勾引这个罗驸马！< 第四零六章 事发突然！ “祖母，孙女儿是被人陷害的。祖母，您一定要为孙女儿做主呀。” 看着泪眼朦胧的李婉荷，老夫人这会儿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一拧眉，“你不是跟婉华两丫头在一起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人了？” 李婉荷哪里敢说实话，可是瞧见了李婉华这会儿不在，便大着胆子道，“回祖母，孙女儿也不，只知道三姐姐坐了一会儿，便说是有些乏累了，被东宫的两名宫人带去了旁边休息。” 徐氏只觉得眼皮猛跳了跳，四处一瞧，“怎么不见三小姐？不是说就在隔壁吗？快去找。” “是，二夫人。” 老夫人当真是觉得自己的脑仁儿疼，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四丫头的事儿还没有弄明白呢，又把三丫头给扯了进来。 不多时，木华便陪着李婉华进来了。 “给老夫人请安，刚刚三小姐醒了，一听说四小姐这里出了事，就要去后面找太子妃做主。路走了一半，正好跟奴婢碰上了，所以，便一起折了回来。” 老夫人心中总算是有了些底气，只要是有沐心暖插手，这事情，自然就会好办的多。 “怎么不见太子妃？” “回老夫人，因为太子的身体不适，这些日子皇上不在宫中，大多数的事务都是由太子来处理的，昨天晚上，太子妃睡不好，一直说身子沉，所以，太子一晚上没合眼，今儿又去上了早朝儿，这会儿有些发热了，太子妃只能是先去照顾着，不过，太子妃让奴婢带了话过来。” 罗驸马心里忍不住就揪了起来。 而李婉荷的脸色则是煞白，到了这个时候，她如何还不明白，这分明就是太子在故意算计她呢！就是想要看她丢脸，让她与人为妾！ 想不到，那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俊美太子，出手竟然是如此狠辣，一丝余地也不曾给她留，直接就将她的清白给毁了。 李婉荷这会儿哪里还能听得清楚木华说什么，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变被动为主动，如何才能将自己身上的这些疑点给打消了。 就算是祖母不信，至少，也得让罗驸马信了。 她知道，两人已然有了肌肤之亲，除了嫁她为妾，她似乎是再没有了别的路可走。 罗驸马也实在是有些冤，他进了这里，却发现是空无一人，后来听到了二楼有动静，便不由自主地上去了。 哪成想，这二楼上竟然是会有一位美人对自己投怀送抱？ 太子总算是从水中出来了，沐心暖看着他的面色恢复了一些，这才放心。 “阿暖，我知道你定然是要护着李家的面子，可是那个李婉荷，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算是要护着李家，也不能让罗驸马以为你会给李婉荷撑腰！” “我明白，你还是先歇一歇吧。那药性虽然过去了，可我怕也会伤了你的身子。这个李婉荷，果然是个奸诈之辈，你放心，等打发走了罗驸马，我自会好好地教训她。” “你呀，对自己的亲人，总是太过心慈，狠不下心来的。这样，我随你一道吧。” “可是你现在？” 端木初泽勾唇一笑，突然就将头靠了过来，“我现在没事了，要不，阿暖可以试一试，再验一验？” 沐心暖瞪他一眼，没好气地伸手就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你这个人，真是占不得便宜。” 两人手拉着手，从寝殿出来，然后再慢慢踱步到了阁楼前。 端木初泽其实早就没事了，却是故意表现出身体不适的样子，就是为了拖住阿暖。 一来是看看在她的心里，到底是他这个夫君比较重要一些，还是她的那些亲人重要一些。 总算，阿暖没有让他失望。 不得不说，这位太子殿下还真是太闲了，没事儿还会吃这种醋。 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端木初泽是想着借此让李家的人看清楚了，沐心暖现在可不仅仅只是他们李家的亲戚，更是东宫的太子妃。 敢盯上了他的妻子，李家的人，无论是否知情，都该受些教训！ “我从阁楼出来前，将她拎上了二楼，给她服了一种媚药，那种媚药的药性极强，同时，还能让人丧失一阵子的记忆。” 沐心暖一愣，“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李婉荷完全就忘了自己主动对罗驸马投怀送抱了？” “自然！如此，这出戏才会更好看，不是吗？” 沐心暖有些无力地一抚额头，自己怎么会看上了这么腹黑的一个家伙？ 这人，就能再稍稍正常一点儿吗？ “阿暖，说好了，一会儿，你可不能就太看重李家了，就算是李老夫人说什么，你也不能心软。再说了，经了这么一出儿，李婉荷嫁入罗府为妾，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 “我知道，对于李婉荷，我自然是不会心软，我也明白你的苦心，你是不想让李府成为我的拖累，我是太子妃了，应该认清楚自己的身分，阿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就是再看重那些亲朋，也不能违背了我的原则，更不能坏了你的正事。” “这就好。阿暖，李家，我是想要重用的，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是谁，而他们又是谁。” 这不仅仅只是对于一个李婉荷的惩罚，也是对李家的一个警醒。 如果不能认清楚了自己的身分，从而做出一些不合规矩，不合身分的事，那么，这样的臣子，端木初泽宁肯不要。 他的手下，可以给他惹麻烦，也可以让他为难，但是，却绝对不能总是一味地让他这个太子去为对方收拾烂摊子。 而现在，他就是要利用李婉荷的事，来好好地敲打一下李家，不要以为这一次，李家没有受到影响，甚至是还出了一个太子妃的外孙女，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李家嫡系虽然不曾做过太出格的事，可是那些下人呢？旁系呢？ 阁楼里，木华将太子妃的意思说完了，再看向了罗驸马，“您是驸马，可这里是东宫，太子殿下也说了，事情未查明之前，还得先委屈罗驸马了。”< 第四百零七章 有苦难言！ 罗驸马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再怎么样，现在也是他没理。 谁让他是男子呢？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也想清楚了，对方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姐，自己想要就此甩手走人，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真要是将这个女人给纳回府，麻烦自然是少不了的，可是与此同时，带来的好处，他也不得不好好地斟酌一下。 先不说这个李婉荷模样儿如何，单说她的家世，自己若是能与李家结上亲，也未必不是一桩好事。 想想现在明王虽然是受宠，可是罗侧妃却被给软禁了起来。 起因，无非也就是她在言辞间，冲撞了太子妃。 现在明王和太子的感情可谓是十分深厚，不仅如此，就连明王妃与太子妃也是走的极近。 一想到了这一出，罗驸马对自己的那个妹妹，就难免多了几分的怨气。 你说你好好的王爷侧妃，不知道好好当，没事儿来东宫招惹太子妃做什么？ 那日明王到了罗家，话里话外可是说的清楚，人家太子妃足不出户，是罗侧妃自己送上门去，想要给人家太子妃添堵，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罗驸马想着，如今罗侧妃在明王府已经算是失宠了，如今明王与王妃的感情日渐修复，再加上了还有一位貌美的娜莉公主。 听说，如今明王一个月里头，大半儿的时间是歇在了王妃那里，一个月也就是有个十天八天的，会留在娜莉公主房中。 这对于一个侧妃来说，也已经算是很得宠了。 罗侧妃失了宠，罗家之前又将先太子的人给得罪狠了。这会儿皇上精神了，想要给罗家算总帐了，谁能拦得住？ 别说皇上了，就冲着太子与先太子的那份情意，只怕他也不会让罗家好过了。 如今能得了闲差，还能有吃有喝，有着俸禄拿，其实，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罗驸马的心思来回地转着，想着到底要不要结了李家这门亲事，若是不结，李家会如何对付罗家？若是结了，那位昭阳公主，会不会又要闹腾一番了？ “三丫头，你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婉华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痛哭的李婉荷，轻摇了一下头，这会儿，她大概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回祖母，当时孙女就在这儿看书，可是不知怎么了，不多时，就觉得一阵困顿，孙女儿自己也弄不清楚，是如何到了那边儿躺下的。” 李婉华这说辞，其实也是实话。 可是听在了不同人的耳中，那就是不同的反应了。 老夫人第一眼，就看到了李婉荷面色的灰白。 老夫人何等精明之人？自然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起因！ 只怕这位罗驸马会到了这阁楼，并不是什么偶然了。 两姐妹同在一间屋子里，姐姐竟然是会突然如此，妹妹却是丝毫无事，如果说这里头李婉荷没有动什么手脚，她是断然不信的。 徐氏自然是要先护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的，眼睛立马也犀利地看向了地上的李婉荷。 刘氏也很快就抓住了她说辞中的重点，再看看李婉荷身边丫头的不自在和畏怯，也聪明地猜到了一些端倪。 可是罗驸马听了，却以为这分明就是李婉荷在故意给自己设套儿！ 想想自己才刚上了二楼，腹中便升起了一阵子热意，再想想这位姑娘的投怀送抱，当时他也没有多想，理智似乎是被身体的本能，一下子就给淹没了，糊里糊涂地，就跟这位姑娘发生了关系。 现在想想，自己才是最冤的那个吧？ “好呀，我现在听明白了，分明就是你们这丫头自己不知羞耻，故意将人遣走了，再来算计本宫！哼！本宫告诉你们，本宫好歹也是皇亲，是驸马，你们如此算计，可曾想过这是什么样的罪过？” 老夫人一愣，显然没有想到罗驸马的反应竟然是如此快，如此激烈，一时，倒是被怔住了。 “罗驸马这是何意？分明就是你占了我们李家姑娘的便宜，现在却说这等话，真要是传了出去，你这是想要逼死我们李家的姑娘不成？” 刘氏还是最理智最冷静的那一个，直接就一口将他堵在了那里。 而地上的李婉荷也听说了大伯母的暗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起身冲着柱子就要撞过去。 屋子里这么多人，自然是不能被她给轻易地寻了死。 “我不活了！如今清白没了，还要被人如此地污蔑，这分明就是要我的命！” “四妹妹，你快别这样，先冷静下来。”李婉华也懵了，怎么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呢？ 底下的人劝着，李婉华借此就开始了哭嚎，好像她真的是有多么委屈一般。 “放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李婉荷立马就吓住了，也马上就止了声，忘了哭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东宫寻死觅活？” 说话的，正是沐心暖身边的方姑姑。 她先进了屋子，然后扫了一眼李婉荷几人，一闪身，再做恭敬状，太子和太子妃到了。 众人连忙起身行了礼，沐心暖吩咐人给老夫人和两位舅母都搬了座儿，罗驸马，因为身分原因，也在一侧坐下了。 方姑姑看了一眼刚刚还寻死觅活的李婉荷，冷笑一声，“刚刚是这位姑娘想要在这里寻死？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要血溅东宫？你是不是想着让李家三族的人都跟着你陪葬？” 这话让原本就有些害怕的李婉荷，硬生生地打了个冷颤。 她刚刚也只是想着做戏罢了，哪成想，这戏才刚做，就被太子的人给看不下去了。 “臣女，臣女不敢。”颤着声儿，李婉荷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一张小脸儿，先是因为**，再因为吓得，立马就惨白惨白的。 李婉荷低着头，勉强能看到了太子的一双黄色的朝靴。 她心底的恐惧，在一点点地加大，她当然明白，自己会与这位罗驸马滚在了一起，根本就是太子从中捣鬼。 < 第四百零八章 罗驸马低头！ 李婉荷不傻，现在这情形，就算是她说什么，只怕也不会有人信。当着太子的面儿，她还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事情的大概，本宫与太子来的路上，也听了个差不多。罗驸马，你既说是太子差人请你过来的，那不妨说一说，是什么时辰，又是由何人差了人去请你的？” 罗驸马想了想，“回太子妃，当是在过了巳时的时候。” 沐心暖笑了笑，“哦？太子可是确定，就是在巳时初？” “回太子妃，正是。” 只怕罗驸马怎么也不会想到，早在太子着人去叫他的时候，就已经让人故意给他制造了错觉，只以为是巳时两刻。 他这么一说，李家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沐心暖转头吩咐道，“方姑姑，你是宫里的老人儿了，你来告诉罗驸马。” “是，太子妃。” 方姑姑站了出来，一脸认真地看向了他，“回罗驸马，太子殿下巳时初下朝回到了东宫，然后因为身体不适，突然高热，便着人去叫了太医过来，后来又急匆匆地差人去将正在会客的太子妃也叫回了寝殿。一直到现在，太子始终不曾离开宜春gong。敢问罗驸马，你为何说是太子差人将你请来此处呢？” 罗驸马一听也傻眼了。 既然太子一直就在寝殿，那自然是不可能会再让人将他叫过来了。 “对了，是一名内侍，年纪不大，身材瘦小，下巴还有些尖尖的，是他将我引来此处的。这一路上过往的宫人，皆可作证。” 沐心暖点点头，“也好，方姑姑，有劳你了。” “是，娘娘。” 不多时，方姑姑便将一众内侍都给叫齐了，在外头候着，同时，又回了一句，“回禀娘娘，当时的确是有人看到罗驸马跟着一位小厮一起进了这座阁楼，只是咱们的宫人说，都不认得那个人，而且，此人的穿着打扮，也并非是东宫的人。” “什么？” 罗驸马一惊，立马就从椅子上起身，然后愣了一下，又跑到了外头将站了两排的内侍，一个个儿仔细地瞧过了，才不得不信。 的确，那人虽然是穿着内侍的衣裳，可是这东宫的内侍腰带上，是与别处宫宇中的内侍不同的。这也是区分他们的一个重要标志。 眼下被确定，当初叫他来这儿的，根本就不是太子的人，那他还能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那名内侍将我叫了过来。这么说来，殿下，您可一定要还微臣一个清白呀。” 不管怎么说，都是有人看到了太子是被一名下人给引过来的。 可是那人虽着宫里的太监衣裳，却明显不是东宫的人，这可就容易让人想歪了。 端木初泽似乎是表现地有些疲惫，“你先坐。那些个原由，孤暂且不予追究。只说现在你们弄成了这样，你打算如何善了？罗驸马，你虽然是孤的姐夫，可是孤也得提醒你，这里可是东宫。” 沐心暖则一脸的不赞同，“你们两个，一个是皇亲，一个将军府的千金小姐。却在东宫行此龌龊之事，罗驸马，你太让本宫失望了。你可知道，你们刚刚的行为，就是秽乱后宫，按律，乱棍打死。” 罗驸马跟着就是一惊，这才想起，自己的身分再尊贵，也是及不上太子的。 如今他敢公然在太子的东宫里行此下作之事，传了出去，那可是有损太子的威名的。 再说，按着大雍的律法，他似乎是的确只有死路一条。 而那个李婉荷，就更不用说了，也一样是死罪！ 徐氏一急，刚想要开口说话，被一旁的刘氏拉住了衣袖，向她频频摇头。 老夫人则是气定神闲，有了沐心暖在，她总算是能暂时松一口气了。 “孤为了保全你们两家的颜面，此事，孤暂不计较。只是，你总要将事情给收个尾吧？” 众人可是没有错过了太子口中的那句，暂不计较！ 也就是说，这笔帐，太子给你们记着呢，若是不好好听话，那么，想要处置你们两个，那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而罗驸马也明白，太子若是想要处治他，有的是办法，根本就不屑于用这样的手段。 所以，罗驸马此时心里头是恨毒了那个李婉荷，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如此丢脸？ 不得不说，这一次，罗驸马还真是真相了！ 罗驸马无奈之下，只能答应负责，并且，言明回府后，便先与公主知会一声儿，李婉荷，定然会进他们罗家的门。 李老夫人虽然是不愿意，可是如今姑娘失了清白，还能如何？别说她是一介庶女了，就是一介嫡女，婚前失贞，也是只有作妾的份儿！ 如今罗驸马答应负责任，她们也就只能就此作罢了。 “罗驸马，有一事，还请你记清楚了，你是男子，她是姑娘。镇国将军府的小姐，即便是庶出的，也断不可能是会堕落到与人为妾的地步！只是今日之事，既然已经发生，李婉荷也不可能与公主抢夫。也罢，只望你以为，莫要亏待了她才是。” 刘氏缓缓开口，说出的每一句话，却都是在提醒罗驸马，你不过就是一介闲差，就算是有着驸马的头衔，也不至于让李婉荷为了你而自甘为妾。 所以，今日之事，定然是有人在刻意地陷害李婉荷。 刘氏这么说，无非也就是为了给李家挽回一丝颜面罢了。 罗驸马的面色阴沉，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 一想到回府还得面对昭阳公主的盘问和胡闹，他就开始头疼了。 “罗驸马不必太过忧心，此事，本宫会手书一封，亲自与昭阳公主解释清楚。毕竟，这李婉荷也是与本宫有些亲戚关系的。” 听太子妃如此一说，罗驸马的心里才好受了些。 也对，有太子妃帮着说话，他回府后，日子或许不至于太难过了。当然，他也明白，沐心暖会愿意插手此事，一方面，也是因为不想让镇国将军府太丢脸了。 等到罗驸马一走，太子也由人扶着回去了。<b 第四百零九章 她的目的！ 才刚刚被丫头扶起来的李婉荷，当即就腿一软，再度跪了下去。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东宫算计人，李婉荷，我该说你太蠢，还是该说你是一心想着找死了？” 此时屋内已没有了闲杂人等，除了一直伺候在沐心暖身边的荣月和春玉，就连方姑姑，此时也退到了门外。 李老夫人一瞧这架势，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你自己说，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婉荷的身子摇摇欲坠，她能说什么？能说自己原本是想着勾引太子，然后与太子有了夫妻之寮，到时候，太子妃会不得不让她进东宫吗？ 沐心暖冷笑一声，自然是知道她想做什么，抬手端起了茶盏，“你想在本宫面前耍花招？本宫不妨告诉你，你若是今日敢晕了，本宫就敢将你扔出东宫，别说是罗驸马的妾室，就连他的通房丫头你也做不成！” 李婉荷原本的确是有几分要晕的神色，因为沐心暖这么一吓，也立马就精神了起来，脑子里，也瞬间清明了许多。 “表姐，我没有！真的没有呀！” “闭嘴！我不是你的表姐。这里是东宫，记清楚了自己的身分。” 如此严厉冷漠的沐心暖，是众人之前都不曾见到过的。 李婉华也跟着摇了摇头，李婉荷这一次，还真的是自己作死呀。 “太子妃，臣女真的没有，还请您明查呀。” “明查？你以为本宫不知道这屋子里之前被人燃了香？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三表妹是何故突然困乏不止了？你以为，本宫不知道，是什么人将罗驸马引来的？” 老夫人和徐氏听了，两人都是心头一跳。 刘氏也颇为惊诧地看向了沐心暖。 原以为她一直待在寝殿，对于这次的事情，定然不会知道太多，可是没想到？ “李婉荷，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算计人？” 李婉荷慌了，知道这个时候，她若是再不说实话，只怕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刚刚太子妃的话，可是明明就在暗示，她是想要谋害嫡姐呀！ “不！太子妃，您相信臣女，是太子，是太子做的这一切呀！” 众人一愣，再次意味不明地看向了沐心暖。 刘氏和老夫人则是下意识地就看向了她的肚子，眸光中隐隐有些担忧。 沐心暖用眼角的余光，也能察觉到了她们两人的关心，却是不曾回应，只是冲着李婉荷冷笑了一声，“不错，的确是太子将罗驸马引来了此处，只是，李婉荷，你敢说为什么太子将他引来了此处吗？” 李婉荷顿时愣住，她没有想到，太子妃竟然如此坦然地便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太子回宫，身体不适，可是在回寝殿的途中，竟然是意外发现罗驸马往一处的厢房里走，太子听下人说三表妹在那里休息，立马就派人将罗驸马给引走了。后来，殿下得知这一切都是你所为，便看不过去，直接将罗驸马引到了这里，李婉荷，本宫说的可对？” 不对！当然不对！ 可是太子妃一口咬定了是太子将人引来的，这一点，还真是对的。 李婉荷察觉到了徐氏和李婉华看她的眼神，连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沐心暖却懒得理她，“当然了，这种事情，太子自然是不可能会亲自去做的。这一切，都是太子身边的心腹所为。太子原本是打算放过你了，只是想着将罗驸马引出这东宫就是，可是没想到，你的心思太过恶毒，竟然给罗驸马下了药。” 李婉荷听地是云山雾绕，甚至是都失了力气去反驳了。 “你是生怕他见到三表妹不会动心呐，竟然连这样的法子都想出来了。太子一怒之下，才会让人将罗驸马，引到了这里，与你成就了好事。李婉荷，本宫说的可对？” 看着沐心暖极其凌厉的眼神，李婉荷的身子一软，嘴里却是嘟囔着，“不，不是这样的，不是。” 不料，徐氏早已忍不住，上前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贱人，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如今也正在想着为你议门儿好亲事，你竟然是敢这样陷害你的嫡姐？你简直就是猪狗不如，狼心狗肺！” 刘氏微微拧眉，她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可是偏生又说不上来。 “我没有！真的，我与姐姐向来感情和睦，何苦要害她？” “呵呵！”沐心暖轻笑，“是呀，何苦要害她？三表妹，我也想知道呢。” 李婉华似乎是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经过身边的徐氏一拉扯，这才清醒了过来，然后有些呆呆地说，“那日，表姐跟我说，孙家的那位公子，不止学问好，人品好，而且还与太子殿下是至交好友，将来的前程，定然是不会差了的。” 徐氏的眼睛一亮，这话，怎么未曾听她说起过？ “回府后，我便与四妹妹说了。其实，我也一心觉得我们两人的感情还好，所以，才会将自己心底的秘密与她说了。原本表姐是叮嘱过的，说这种事情，还是不宜张扬，免得再有人碎嘴，乱嚼舌根，反倒耽误了孙公子的前程。” 原来如此，徐氏心里平衡了。 老夫人也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沐心暖坚持要将李婉华许给孙家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儿。 李婉华一说完，众人便自然开始了脑补，无非就是这个李婉荷觉得自己的表姐和嫡母都太偏心了，这样好的亲事，却是说给了李婉华，不曾说给自己。 所以，这才动了念头。 刘氏也总算是听明白了，点点头，“我现在懂了。我们与孙家已经订下了婚事。自然是不能再变，若是三丫头出了事，那么，我们李家总还得有丫头嫁过去才是。” 徐氏暗自咬了咬牙，恶狠狠地瞪着地上跪着的李婉荷，“果真是好算计呢！以为毁了我们婉华，你就有了出头之日了？我就说呢，你怎么可能会看上罗驸马那个窝囊废，原来你是一心要毁了我们婉华！”< 第四百一十章抵死不认！ 李婉荷打死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会演变成了这样？ 自己怎么就成了算计谋害嫡姐的恶女了？明明就是太子直接在算计她，她何曾算计过李婉华？ 可是现在她说什么，怕是都没有人信了。 怎么会这样？ “不！我没有。姐姐，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这会儿，李婉华哪里还敢相信这个庶妹的话？一想想自己刚刚竟然是险些就被那个罗驸马给糟蹋了，这看她的眼神，立马就满是厌恶和戒备了。 “我一心待你，在府里，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丫环侍从上，母亲也从不曾苛待你半分，你何苦要如此地作践我？我比你年长，表姐为我心愁这婚事，也是再正常不过，你又何苦如此相逼？李婉荷，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陷害嫡姐，你还真是能想得出来！” “不！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没关系，既然今日将事情闹开了，咱们索性就查明白了。” 沐心暖话落，直接就看向了那个丫头，“你是自己说实话，还是本宫先让人对你用了刑之后再说？” 那丫头也是吓傻了，直接就傻乎乎道，“不！你们不能对我用刑，我是镇国将军府的人，不是东宫的人。你不能这样。” “呵呵，不能？你说的对，你不是本宫的丫环，可是这里是东宫，敢在东宫为祸，本宫就是命人诛了你的三族，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方姑姑也是摇摇头，这主子蠢，奴才也跟着蠢，“来人，拖下去。” “不，不要呀，小姐救我，小姐求求奴婢呀，奴婢都是按您的吩咐做的。那香炉里的香，也是您给奴婢的呀。” “什么香？”方姑姑一抬手，两名宫人立刻就停了手，责问道。 李婉荷侧眉瞪她，“你胡说什么？我何时给了你什么香了？” “你，小姐，您不能这样，奴婢还有一家人要养活呢，小姐，事已至此，您就认了吧。” 沐心暖轻笑一声，“你倒是个机灵的，既然如此，好，那你来说。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了，本宫，或许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发落。如若敢有半句谎言，本宫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太子妃，奴婢说，奴婢全都说。” 丫头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香炉，此时里面的薰香早已燃尽，也只有一个炉子在那儿摆着。 “四小姐总共给了奴婢两小块儿的香料，其中一块儿，是在两位小姐都进来后不久，奴婢添进去的，这种香，可令人昏昏欲睡，之前，奴婢与小姐就已经先服了解药，而其它的两名宫人，当时站在了门口，离香炉较远，所以并没有什么大碍。” 丫头小心地看了三小姐一眼，“可是三小姐却是离那香炉最近的，所以，不多时，便开始觉得困乏，浑身无力。如此，四小姐才唤了人来，将三小姐扶走了。” “那之后呢？之后，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得不说，这个丫头还是聪明的。并没有将李婉荷后来的计划说出来。 又或者，这个丫头自己也不清楚，李婉荷的计划，到底是怎样的。 “你不是说总共给了你两块儿香料？还有一块儿呢？” “还有一块儿，就被奴婢放进了三小姐歇息的地方。因为四小姐担心三小姐吸入的迷药量太少，会醒过来的太早了，所以奴婢就又放进了那边儿的香炉里。” “方姑姑，带个太医，去查。” “是，娘娘。” 很快，来这里检查的太医，就给出了结论，这香炉里的确是曾烧过有迷药的香料，只是似乎是量不大。 而方姑姑从另一处带来的结果，也是与这里相差无二。 刘氏却是紧紧地拧起了眉，“若是如此，那么，罗驸马不可能会在东宫做出如此失仪之事。” 沐心暖眉毛微挑，明白她的意思是说，并没有在这里发现什么催情的药物。 只见外头的德总管进来回话了。 “怎么回事？” “启禀娘娘，这是之事罗驸马在前头饮了一半儿的茶，原本是要清理掉的，可是后来太子殿下吩咐让奴才给您送到这里来。” 沐心暖的头微转，“太医，请吧。” “是，娘娘。” 李婉荷的心猛地揪起，到了此刻，她总算是明白，自己反倒是被太子给算计了一把，她敢笃定这茶水里有问题，可是，她实在是不明白，太子为何要如此地坑害自己。 “回娘娘，这茶水里果然是被人放了催情的药物。”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婉荷这一回是百口莫辩，而李婉华则是身子一个踉跄，面色雪白。 “来人，扶三小姐寻处安静的地方歇息，好生伺候。” “是，娘娘。” 李婉华被扶了出去，徐氏则是一脸愤恨地瞪着地上跪着的李婉荷，恨不能上前生剥了她的皮！ “好了，事情也算是水落石出了，二舅母，您还是先过去陪陪三表妹吧，我看她受惊不小。” “是，那臣妾暂且告退。只是这里？” “你放心，外祖母自然是会让人将她带回去的。” 李老夫人这会儿是真觉得没脸再在东宫里坐着了，自己的孙女儿，竟然是在外孙女儿的地盘上，做出如此不要脸面的事情，她这张老脸，也算是丢尽了。 “回头挑个日子，给罗府送过去吧。” “不！祖母，孙女儿真的是被冤枉的，孙女儿没有陷害嫡姐，您不能因为这几个下人的一番话，就给孙女儿定了罪。” 李婉荷知道，现在她入罗府为妾，已然成了一个事实，不容更改，可是她不能就这么去了罗府，她将来，还需要有罗府的倚靠。 “你想说什么？事实俱在，难道连你的贴身丫头也会陷害你？” 老夫人只觉得自己也有些乏了，“将四小姐身边的丫头都带回府去，关起来，等回府后再做处置。” “是，老夫人。” 屋子里，只剩下了沐心暖、老夫人、刘氏，以及那个跪在地上，哭地要死要活的李婉荷。< 第四百一十一章处理干净！ “怎么？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委屈？” 猛地，李婉荷一下子就抬起了头，她不能失去李家这个倚仗，不然的话，将来她在罗府，定然是会毫无立足之地的。 “娘娘，表姐，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我真的没有陷害表姐。” “我知道。” 意外地，李婉荷竟然听到了这么一句。 而老夫人和刘氏，亦是跟着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阿暖，你刚刚说什么？”老夫人眨眨眼，扭头看她，显然是对于自己刚刚听到的话，表示有些不太确定。 “外祖母，我知道李婉荷是被人冤枉的，她根本就不曾算计婉华表妹，或者，更准确地说，她只是让人将婉华表妹给弄晕了，将她移走，因为她在这里，太碍事了。李婉荷，我说的对不对？” 碍事？ 刘氏的脑仁儿一突突，总感觉似乎是有着什么更大的麻烦要被挑出来了。 “表姐，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算计三姐姐的，您既然也知道这些，刚刚为何还要？表姐，我自认从来不曾得罪过您，您这又是为何？” “为何？首先，李婉荷，你弄错了一件事儿，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可是不代表了，我就有义务为你平反。再则，我要让你知道，这件事情，与我无关。算计你的人，可不是本宫。” 李婉荷一愣，她当然知道算计她的人不是太子妃，可是，眼神一闪，她能说是太子在算计她么？ 老夫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阿暖，你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心暖浅笑了一声，“说到底，这还得问问我的这位好表妹了。方姑姑，你将刚刚太医没有说出来的话，再说一遍。” “是，娘娘，回两位夫人，这香炉里，不仅仅是有迷药，还有一种催情香，这种催情香，对于女子而言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主要，还是对男子才有效。” 刘氏完全就呆掉了，“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又有了催情香？难道这四丫头，也是被人算计了？” 老夫人到底是经的事情较多，很快就听出了这话里的味道不对。 “方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府上的这位四小姐，那可真是一位高人呀，这一次进东宫，竟然早早地就出银子买通了我们东宫的一名内侍，将太子的行踪，准确无误地报给了他。而进入这间阁楼的第一个男子，也不是罗驸马，而是太子殿下。” 刘氏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完了！ 原来这个四丫头算计的不是李婉华，而是太子？ 老夫人的脸色也瞬间就变了，这个丫头的胆子是不是也太大了？敢在东宫里算计太子？她是吃了几个豹子胆？ “太子刚进屋子，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太子之前可是曾受过专门的训练，对于迷香和催情香，自然是不陌生的。所以，太子只是待了片刻，便离开了。而这位四小姐，却是很明显不想让我们太子殿下就此离开，所以，一心想着绊住太子。” 李婉荷的脸色煞白，这样丑陋的一幕，被人揭开，她真的是无颜再活下去了。 “你？你竟然敢？” “之后的事情，想必老夫人和李夫人也都明白了。太子身体不适，所以，便差人将太子妃匆匆地叫走了。这也正是太子与太子妃姗姗来迟的真正原因。” “那太子他？”刘氏看了一眼沐心暖，这才发现，她的衣裳换了，发髻也换了，难道是？ “太子无碍，只是太子心中怒火太盛，我也劝不住他。再说，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李婉荷已经与罗驸马成就了好事。” “孽障！简直就是作死呀！我们李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你竟然是敢在这里主动勾引太子，勾引不成，就直接下药来媚惑太子，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样儿的大罪？” 方姑姑面无表情地看了李婉荷一眼，“算计太子，用了媚药来媚惑太子，若是往重了说，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这世上几乎人人都知道，这媚药，虽然是有助性的效果，可是同样对人的身体的损伤，也是极为严重的。 特别是某些药性太强的，可能会直接影响了男人的生育能力的，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也正是因此，皇室对于这一类的药物，那可是恨毒了的。 想想当今皇上几年前就曾处置过一位较为得宠的妃子，当时那位妃子竟然是敢在行房的时候，在屋内用了一些催情的香料，事后皇后娘娘查出真相，皇上当即龙颜震怒，直接就将那名妃子打入了冷宫。 不仅如此，那名妃的家人，也因此而受到了牵连，削官罢爵，可谓是得不偿失。 想不到，现在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了他们李家。 当年那位妃子做的再不对，人家好歹也是皇上正经的女人，是广而告之了的，可是这个李婉荷算个什么东西？ 身为大家闺秀，竟然是主动下药来勾引太子？还是自己表姐的夫君，这还要不要脸面了？ 李老夫人这个气哟，真恨不能上前亲手踹她两脚。 李婉荷此时已是完全地瘫软在地，几乎就是没有了意识。 送走了李家的人，沐心暖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而今日她的表现，方姑姑看在眼里，却是分外地欣慰，看来，她们的主母，已经完全地适应了太子妃这个新角色了。 “小姐，您刚刚为何不直接将事情戳穿了？反倒是让李二夫人和三小姐，都以为是李婉荷在害她呢？” “当然不能戳穿，我就是要让二房的人，对李婉荷彻底地死了心，如此，她将来在罗府，才会没有了依靠。她没有了二房做支撑，那么，以后她有什么事儿，二舅母也不会闹到我这里来了。” “小姐的意思是说，这个四小姐，就完全是一颗弃子了？” “算是吧！她那样的女人，还真是让人可怜不起来。早先在护国寺里觊觎太子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敢将手伸向了东宫，我看她，是真的活腻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李府商议！ “娘娘这么做，一是为了离间二房跟这位四小姐的关系，二来，也是不想让二房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或者说，娘娘只是想要让二老爷知道，而二房的其它人，还是没有必要晓得的。” 沐心暖赞赏地看了方姑姑一眼，“果然，还是方姑姑最懂我的心思。” “奴婢不明白。” “你呀，不明白就对了。” 沐心暖嗔了她一眼，直接就回了寝殿，看看那位太子爷，现在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回到了镇国将军府，刘氏就派了人在大门口守着，等到李锋回来，就直接请到老夫人的屋子里。 “娘，您看这情形，多半儿，是太子殿下对我们镇国将军府的敲打呀。”刘氏比徐氏的心思要缜密一些。 “其实，儿媳瞧着，先前太子妃故意说是四丫头在陷害三丫头，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太子放心。先前太子在屋子里的时候，儿媳也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太子身上的杀意的。” “嗯，你说的不错，之前太子的冷淡，我也看出来了。十有**，太子会将李婉荷做的这些事儿，误以为是我们授意的。这一次，若不是阿暖机灵，只怕，太子那里，我们李家，可是真过不了这一关的。” “母亲，儿媳觉得，今日之事，虽然是由阿暖帮我们澄清了一二，可是太子的心里，难免是会有些膈应的。好在这会儿太子妃受宠，太子对阿暖的话，也能听进去一二，可若是我们李家若没有什么表示的话，只怕太子？” 老夫人也想到了这一点。 的确，如果李家不能尽快地表明了态度，只怕太子的疑心，只会越来越重了。 李锋回府后，便听说老夫人找他，急急地过来了。 等到了这里，发现自己的妻子也在，还没说话，老太爷也过来了。 李锋扶了老太爷上坐，然后与妻子刘氏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刘氏将今日发生在东宫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全都说了，末了，还是有些担心。 “虽说今日的事情，太子不曾追究，可谁知道太子哪天想起来了，会不会再对咱们李家不满？” 老太爷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这件事情，太子最终选择了让阿暖去处置，那就是说，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只会以为这是四丫头想要攀龙附凤，才做下了这等不耻之事。应该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的。” “父亲说的是，太子不是那等糊涂人，只是，如果二房没有给出一个态度的话，我担心太子，的确是会将此事给记下。” “老大，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一定要将此事的严重性与你二弟说清楚了。另外，太子妃的用意很明显，她是信不过徐氏和心软的三丫头，所以才会刻意地挑拨了她们。叮嘱老二，此事，不可让其它人知晓。” “是，父亲。” “我早就觉得二房有些不妥当，徐氏是个眼皮子浅的，你看看这三丫头，好好的一个嫡女，愣是让她给教的，像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今日在东宫，如果不是有阿暖护着，只怕她的名声，也会受损。” 老夫人的话，倒是提醒了老太爷。 “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浩民了。他如今的亲事还不曾订下吧？” “回父亲，不曾。咱们府上，如今没成亲的小一辈里头，也就是浩民了。浩正和浩祥都成了婚，也该管一管浩民了。” 老太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四个孙子，只有一个是庶出的孙子，其它三个，都是嫡出。 要说这个庶出的孙子也是不错的，可是偏偏二媳妇儿觉得大房没有庶出的子嗣，就他们二房有，这是她的一种耻辱。 “罢了，你回头也帮着相看着些，到底也是咱们李府的三公子，是二房的大公子呢，不能让人笑话了。” 刘氏撇了撇嘴，没说话。 徐氏是存了什么心思，她是知道的。 一心想着让这个庶子抬不起头来，却也不想想，到底是顶着李氏这个姓氏的，若是做的太过了，丢的还不是李家的脸？ 这一点，她就远不如妹妹看的清楚。 你看看人家沐府？ 那沐清远，多年来，李氏不是一直视如己出？ 虽说之前有些不待见，可是那会儿孩子还不怎么懂事呢。再加上有阿暖刻意照顾，这庶出的孩子，倒是与李氏更为亲厚一些。 看看人家李氏，再看看这个弟妹，还真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刘氏看了一眼有些犯愁的夫君，想到了之前在东宫沐心暖说的话，小声道，“其实，之前阿暖也曾提过关于浩民的婚事的。” “哦？她是如何说的？” “回父亲，阿暖的意思，浩民虽是庶子，可也是咱们李府的子嗣，他们这一辈，嫡系也就只有这哥儿四个，所以，阿暖的意思，要么就娶一个高门的庶女，要么，就是门楣略低一些的嫡女。” 老夫人点了点头，“阿暖说这话，可是她心中有了合适的人选？” 刘氏摇摇头，“阿暖说这是咱们长辈该操心的事儿，所以，不便插手。这浩民是娶妻，毕竟是与姑娘嫁人不同的。” 老太爷微挑了一下眉，没有作声，想到了之前这个二媳妇儿对浩民的不太喜欢，心里也有些纠结。 “我看，他的婚事，就让老二做主吧，老大帮着一些就是。别什么都让徐氏给做了主。你二弟是个性子有些木讷的，如今回京了，还得提点着他些才是。” “是，父亲。儿子明白。那太子那里？” “明日下了早朝，你亲自去一趟东宫吧，无论是请罪也好，还是赔礼也好，态度要诚恳一些，记住，一定要表明了咱们的心迹。李家，不会有姑娘嫁入东宫的，也请他放心。” “是，父亲。那阿暖那里？” 老夫人的心头一跳，与刘氏对视一眼，她们两人只顾着李家的这些事儿了，竟然忘记了考虑阿暖的感受。 若是阿暖也以为这是徐氏，或者是老夫人授意的，那可就是误会大了！ “阿暖那里，我去说吧。她如今怀着孩子，我也不宜总进宫，此事，明日我去一趟沐府，跟妹妹说一声儿。”< 第四百一十三章 有心上人了！ 思来想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李氏进宫多陪陪女儿，这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由她出面说说话，相信阿暖也会比较容易接受。 李氏得知东宫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听刘氏说完之后，就立马让人备车，又递了贴子进宫了。 一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李氏这眼泪就有些止不住了。 “阿暖，我的儿！你还好吧？昨天有没有气着你？听母亲的话，千万别为了那起子小人生气，不值当的！” “是，母亲，女儿记下了。” 沐心暖与她手拉手坐了，“女儿没有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心凉，女儿自问，处处为了李、沐两家着想，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可是没想到，二舅母她们。” 李氏轻叹了一声，“快别提这个了，没的那起子人再污了你的心情。我今日进宫呀，原是有好事要请你帮我拿个主意呢。” “怎么？” “阿轩的年纪也不小了，已经开始有人给说亲了，你父亲的意思，是今年先订下，明年就成婚。” “这么快？” “也差不多了。你弟弟明年就要束发了，你也知道，这男子虽然是十八方行冠礼，可是十六便可束发。过了十六，成亲的，可是大有人在。” 大雍对于男子的成人礼，并不是特别地看重，不像是女子的，若是不及笄，就嫁人，会被人看不起。 “母亲，阿轩的婚事，女儿哪里能拿得了主意？还是得看看父亲的意思才成。” “嗯，我明白，不过，挑选姑娘，总不能让他们大老爷们儿来相看吧？” 沐心暖看了看母亲脸上的气色，总算是好看了一些，“母亲，其实，我觉得您应该让大舅母想办法去套一套那个李婉荷的话。” “怎么了？” “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支持，她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如果说之前，我怀疑二舅母，可是在东宫里，我故意将李婉荷的计划扭曲的时候，二舅母的表现，是一点儿也不知情的，所以，我相信二舅母不是那个幕后的主使。” “阿暖，你放心，这件事情，母亲定然是会想办法给你查个清楚明白。母亲从你这儿回去，就去一趟将军府，请母亲也帮忙查查，这些日子，那个丫头都跟什么人联络过。” “上次阿泽和皇后去护国寺上香，那个李婉荷就那么巧地出现在了那里。我差人问过了，虽然是有大表姐同行，可是实际上，却是由李婉荷自己先提出来的，所以，如果不能揪出那个幕后主使，只怕，她还会再次犯错。” “她现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能做什么？我倒是担心，那个幕后黑手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利用她当棋子，接近太子？以后好成为了太子身边的眼线？” “有这种可能。母亲还是小心一些，这种事情，也只能在暗中查，绝对不宜声张的。” 李氏出了东宫之后，果然就直奔将军府。 在那里待了约莫有大半个时辰，这才回了沐府。 原来一切都是顺顺当当的，孩子们的婚事，也都是十分顺遂，怎么就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李氏总觉得，这些人的目的，似乎是并不单纯。 想要利用李婉荷来接近太子？ 可是康王已然被囚，而端木辰又远在燕州，手上没有了任何的权势，就连之前他身边的皇室暗卫，皇上也都悉数收回了，还有什么人，能有这样大的胆子，敢算计太子？ 想想如今京城的局势，几乎就是一边儿倒，哪里还有人说不支持太子的？ 再想想明王如今与太子的关系也是十分融洽，而且，就冲着太子手上的兵权，这太子之位，也不是明王能轻易撼动得了的。 而且太子与先太子不同。 太子的身手了得，而且身边的暗卫，大部分都是由他自己训练出来的，这一点，可以说是比先太子强了太多！ 李氏没怕将李家的丑事跟沐长安说，只是将有关儿媳的人选，大概地提了一下。 沐长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对方家世清白，是个知书达礼的就成。 末了，沐长安突然就来了一句，“此事，你最好还是先问问阿轩自己的意思，这几年他在京中抛头露面的机会可不少，或许心里头早已有人了，也是说不定的。你别自作主张，最后再让他不高兴了。” “是，老爷。” 李氏次日，就果真将沐清轩叫了过来，旁敲侧击这么一问，还真是让她给看出了些端倪。 沐清轩果然已经是有了意中人了！ “告诉娘亲，是哪家的姑娘？母亲昨晚与你父亲商议过了，只要是家世清白的姑娘，知书达礼，母亲都不会拦着的。” 沐清轩的的脸色微红，低着头，“母亲，这种事情，还是由您拿主意吧。” “你这傻小子！果然是要让母亲自己拿主意？若我选的不是你看中的那一个，可别恨着母亲才是。” “母亲！”沐清轩的声音有些软。 李氏再一看他的耳朵尖儿都红了，一扭头，笑道，“还嘴硬呢！快说说，是哪家的姑娘？” “母亲，儿子的确是有了喜欢的人了。”沐清轩耐不住母亲的软磨硬泡，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 “哦？快告诉母亲，如果合适，母亲就差人上门去提亲。” 沐清轩的脸色微僵，他可没有忽略了母亲的那一句，如果合适？ “母亲，她是小家子出身，没有什么太好的背景。” 李氏一愣，这才明白了儿子一直不说的原因，“就是再小家子，也总得有个身分吧？难不成，她还是石头缝儿里面蹦出来的？” 沐清轩咬了咬嘴唇，悄悄抬眼观察了一下母亲，看她面无怒色，这才敢小心翼翼道，“是楚家的一门亲戚，听说是家中遭了难，来京城投奔的。” 楚家的亲戚？ 李氏想了许久，也不曾想起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儿，不过，她倒是隐约记得，楚家的确住着一房亲戚。 “你何时在何处见过她？” < 第四百一十四章 李婉荷为妾！ 隔了几日，罗家便派了人来。 罗驸马这一回倒也是精明，先找自己的母亲和大哥都商议了一下。 最终的结果，都认为他们这个时候，能纳进了李家的姑娘为妾，那是罗家的福气。 如今昭阳公主虽然仍然是与罗驸马夫妻和顺，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太子并没有因为罗家还有一位公主，就对罗家格外的关照。 反倒是重用了明王的同时，罗侧妃却连连被打压。 甚至于，这一次，罗侧妃还直接就被禁了足。 更让罗家人无法接受的是，罗侧妃这一被禁足，原本由她带着的孩子，竟然是暂由娜莉公主照顾。 如此一来，这罗家人若是不着急，那才怪了。 最终商议出来的结果，便是罗家上下都同意他将李婉荷纳进门，同时，还得给人家一个正式的贵妾的身分，毕竟，那是李彦大将军的女儿，虽然是庶出，可是李彦总共也就只有两个女儿，还能会亏待了她？ 昭阳公主原是不同意的，可是没办法，事情已然闹到了这等地步，而且罗驸马也明确表态，他与李婉荷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若是不能将人纳进来，那么，他就只能是被人告上了金銮殿，那样的话，昭阳公主等着守寡就是。 昭阳公主贵为皇上的嫡亲女儿，自然是不可能真的守寡的，可是如果罗驸马是因为自己这个妻子不许人家纳妾，从而引得他被斩了，估计，她这后半辈子，也不可能会有哪个男人愿意靠近她了。 那可就真的是应了母老虎之名了。 “给二夫人请安了，您看，咱们这两家的婚事？” “哦，不知罗家的意思是？” 来人是罗驸马的一个堂嫂，他的亲大嫂，自觉自己是位侯夫人，不过是纳个妾，还不能劳动她出马呢，所以，罗家老夫人，便寻了一个堂侄媳妇过来，帮忙上门说亲。 徐氏本来是想着态度再难看一些的，可是到底还是顾忌着李家的脸面，最终应了。 昭阳公主一时气闷，在李婉荷进了罗家的大门的同时，她便故意以孩子生病为由，将驸马给叫了过去。 如此，新婚的头一晚，李婉荷就被晾了。 她也明白，这是公主故意要给她一个难堪呢。身为正室嘛，人家有这个资本。 李婉荷倒也不着急，不哭也不闹。 次日，换上了一身的粉红色，便去给公主敬茶了。 这个时候，罗驸马自然是在的。 昭阳公主成亲这么多年，何曾有一个女人进了罗家的门了？如今，她不仅是得应下了这桩亲事，还得笑眯眯地接了人家敬过来的茶，这心里别提是有多堵地慌了。 昭阳公主气不顺，自然就对李婉荷也没有个好脸色，而且对她亦是百般挑剔，一杯茶，竟然是让她跪了半个时辰，才让她起来。 一旁的罗驸马，其实也是有些瞧不下去了。 那天在东宫，一开始的时候，因为中了催情的药物，所以迷迷糊糊间，也实在是没有看清楚那个李婉荷到底是生了个什么模样儿。 而后来被人给发现了，那李婉荷又一直用帕子捂着脸哭，所以，直到这会儿，他才看清楚了，原来自己，还真是纳了一个美人儿进府。 这会儿看到公主为难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子，心里头自然是有些心疼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会儿是不能惹到公主的，不然的话，就公主那性子，还指不定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呢。 让他意外地是，这位新纳的妾室，竟然是一直低眉顺眼，不曾反驳一句，甚至是连个受委屈的表情也不曾有。 这还真是让罗驸马开了眼了。 “起来吧。” 李婉荷谢了恩，起身时，因为跪地太久了，身子微微一晃，好在身边的嬷嬷得力，连忙用力扶了一把。 看到她如此，昭阳公主心里头倒是舒服了些，不屑道，“既然是进了罗家的门，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别将你在外头学来的那些狐猸子的路数用在这里，本宫告诉你，若是让本宫发现了你胆敢在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本宫绝饶不了你。” “是，公主。” 李婉荷很聪明地称她为公主。 这样的称呼，听在昭阳公主的心里头，是十分的舒服的。 可是听在了罗驸马的耳朵里，那可是一种有些伤自尊的难堪。 他自己纳进来的美人儿，却是连一丁点儿也不护不住，那一声公主，更是在提醒着他，在这罗家的二房这里，最大的，不是他这个正经的二老爷，反倒是自己娶进门的这个妻子。 昭阳公主其实也不傻，就冲着李婉荷的出身，她也不敢将事情做的太过了。 当然，身为妾室，每天的晨昏定省，自然是免不了的。 再加上公主用膳时，李婉荷也要在一旁跟着伺候，所以，没过几天，那李婉荷就被昭阳公主给折腾的瘦了一圈儿。 李婉荷这才想起了自己之前在将军府的种种好来。 如果自己能安分守己，想必父亲和母亲，因着李家的名声，也不可能会将自己嫁的太差了。 至少，也是一个正妻。哪里还会有如今的委屈受？ 就算是父亲将她许给了什么高门的妾室，也总比在罗府里要强吧？ 她面对的是公主，寻常人家那些小妾的伎俩，在这里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李婉荷，这一辈子也是不可能会有出头之日了。 除非昭阳公主死了，否则，她一辈子也只能当一名小妾。 好在，如今父亲和母亲虽然是远了自己，大面儿上的事情，还是能过去的。 而且，李婉荷没想到的是，因为昭阳公主对她的这种苛待和刻薄，反倒是帮她快速地赢得了罗驸马的心。 李婉荷进府数日之后，罗驸马，总算是有胆子歇在了她这院子里。 论理，昭阳公主身分尊贵，如果她不宣诏，罗驸马自然是不敢去她那里过夜的。 可是如今刚有了一位美妾，罗驸马为了后院儿的安宁，可以说是天天过去哄她高兴。 总算是听她松了口，这才敢到了李婉荷这里，他这个驸马，当的还真是有些窝囊。< 第四百一十五章 要娶高门女？ 李婉荷虽然是心中不愿，可是也知道木已成舟，再无他法。 一想到这一切，都是拜那位神秘人所赐，她这心里就恨不能快些将那人给揪出来，然后再好好地凌辱一番。 可惜了，她现在进了罗家的大门，平日里，连二门也出不去，更别说是罗府的大门了。 如今，就连她身边的丫头出门，也必须要到昭阳公主身边的管事嬷嬷那里去请假才成。 “婉荷，委屈你了。我也知道昭阳的性子太烈了一些，平日里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就先忍着，等到我回来了，再想办法为你说情。” “二郎言重了，妾身如今既然是进了罗家的门，自然就是你罗家的人了。公主身分尊贵，妾身不过就是一个将军府的庶女罢了，哪里有胆子与她斗？只要是公主能容得下妾身，让妾身安稳度日便罢了。” 听听，这话说的何等的得体懂事？ 一下子，李婉荷在罗驸马这里的地位，就提高了好几个层次。 李婉荷以前是庶女，惯会做人，所以，很快，她就适应了自己的新身分，不仅仅是每日到公主这里来请安，还日日到老夫人那里去请安，而且还因为自己的身分低微，所以，每回去了，都只是在院子里行了礼，磕了头，便回去了。 她这样刻意地摆低了姿态，倒是很快就赢得了罗家上下的心。 连那个素来瞧着妾室不顺眼的大夫人，也对这位二房的妾室，产生了几分好感。 妾室嘛，就得有身为妾室的自觉。 李婉荷惯会伏低作小，她这样子，自然是招人待见。 再加上之前在李家，她所受到的教养，那可是真真不比嫡女差的，所以，虽然人家看着是伏低作小，可是这一身的气度，还真是与普通的妾室大不相同。 罗大夫人一看到了她，再看看自己院子里的那几个妾室，真真是不像话！ 李婉荷虽然是妾室，可是这穿衣打扮，却从来不会太过艳丽，也一直是谨小慎微，不敢夺了公主的风采。 到老夫人这里来请安的时候，也不敢让自己的风头盖过了大夫人等人的。 这样一来二去，李婉荷的人缘儿是水涨船高。 再加上罗驸马之前一直不曾顺利地抬进一房妾室，如今总算是有了一个美妾在身边儿了，能日日看见，那感觉，自然是无比的美妙。 没多少日子，便没有公主的传诏，他就不去公主的院子了。 而昭阳公主是皇室教导出来的女儿，自然是最看重名声和身分。 如今她觉得自己若是传诏驸马太勤了，那是失了自己的体面。 好在罗驸马也没有彻底地昏了头，初一、十五，还是记得主动去给公主请个安的。 以前在府中没有对比，罗驸马的日子也就那样过了。 如今府上有了温柔多情的美妾，他对昭阳公主的不满，就日渐增多了。 罗驸马怀抱着李婉荷同榻而眠，想着之前自己看到大哥每每早上都是红光满面，自己却有时候带着黑眼圈儿，就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当时他也没有觉得太委屈，毕竟，他是尚公主，这份荣耀和尊贵，是他大哥不能明白的。 可是现在，他想想这些日子身边有美娇娘的陪伴安慰，这日子过地那叫一个滋润。 这么说吧，以前就他和公主在，他只要是一回府，那就等于是半个奴才了，那得先紧着伺候公主，然后他才是半个主子呢。 一旦惹了公主不悦，别说是一晚上不让他睡，让他跪着背书，那也是常有的事儿。 现在呢？ 他回了府，除了日常正经地请个安外，就能到李婉荷这里来，由她将自己给服侍的服服贴贴的，这种感觉，自然是妙不可言的。 自己的女人服侍自己，那是与普通的丫环的服侍，大不相同的。 再加上这李婉荷也着实懂得拿捏住他的心思，每每他留下后，还会劝着他多去公主那里走走，免得再惹公主生气。 她越是如此，罗驸马越是觉得她懂事温婉，那简直就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呀！ 活了差不多半辈子了，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温香软玉了。 就这样，昭阳公主这里，因为有了一个李婉荷，那与驸马之间的感情，也可以说是一落千丈。 昭阳公主向来是高高在上惯了，哪里肯低头服个软儿？ 多年来，一直都是驸马哄着她，她何曾哄过驸马一次？ 其实，沐心暖也没想到，罗家会因为一个李婉荷的入府，弄得合府上下，都开始乱了套了。 却说李氏得知自己儿子有了意中人，便先是让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楚将军的府上，果然是住着一家子，确切地说，是母子三人。 只听说是早些年的时候，这姑娘的父亲死在了一场战事中，朝廷也给了抚恤，后来，一家人在老家过不下去了，这才来投奔了楚将军。 再着人仔细地一打听，得知这是楚将军的远房堂弟的女儿。 对于这样的一位姑娘，李氏其实是有些介蒂的。 就算沐清轩，不能娶一个高门女，也总要寻一个书香世家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的身分吧？ 更何况，沐心暖现在还是太子妃了！ 若是将来端木初泽登基为帝，他的大舅子，竟然是娶了这样身分低微的一个女人，那岂不是让人笑话？ 李氏再将儿子叫来，仔细问过之后，才知道，儿子与那位姑娘，也不过就是只见了两面，两人甚至不曾说过话。 也就是说，儿子对人家姑娘有什么喜好，是否许了人家，那是一点儿也不知情。 李氏进了宫，将自己的担忧跟沐心暖说了。 沐心暖的眉心微拧，对于沐清轩，她的想法与李氏是大同小异的。 不过，在沐心暖看来，他将来的妻子，必然是要有些本事和手段的，否则，她担心阿轩的性子太老实，将来，万一再被自己家的人给欺负了，那可就麻烦了。 想想前世，沐清远是如何夺了沐家的家业的？ 虽说这一世，沐清远直到现在，还是对她和母亲极为信任和依赖的，可是难保哪一日，他会不会有了别的想法。 < 第四百一十六章 李氏病倒！ 沐心暖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她想让沐清轩娶一位高门女，一来是为了给他找一个助力，二来，就是为了提防沐清远。 毕竟，人心善变。 谁知道若干年后，沐清远会不会受到了别人的挑拨呢？ 所以，沐心暖的心里立马就有了主意，那个楚家的远房亲戚，绝对不能入沐府为正妻。 若是为妾，她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可惜了，自己的弟弟为那个女子情根深种，这样的女子一旦入府，那么，势必会给沐家带来一些无休止的麻烦。 后宅纷争，可是间接会影响到了他的前程的。 所以，沐心暖与李氏简单地一说，两人心中便有了主意，楚家的那个姑娘，绝对不能进沐家的大门。 沐心暖没有想太多，事实上，这样的事情，想要摆平，其实是很容易的。 甚至是不需要她出面，沐清轩就不得不死了这条心。 可思及再三，此事，还是交给了母亲自己去办。 李氏次日给娘家的大封送了一封信，数日后，几人在李府品茶说话。 言辞间，孙夫人，便提及了一个刚刚中了进士的有为男子，并且想要为楚家的那位远房侄女说个亲事。 楚夫人自然是高兴，这是远房的侄女，虽说人还懂事，可是也不能一直住在他们府上，这也有些不合适。 几日之后，两家便订妥了亲事。 直到双方交换了庚贴，李氏才将这件事透露给了沐清轩。 “母亲差人去问过了，人家姑娘已经被许了人家了。” 沐清轩一愣，脱口而出，“怎么可能？我明明问过她，她说自己不曾议亲的。” 这下子换李氏愣住了，“你问她？阿轩，你到底是还瞒着母亲多少事？” 沐清轩一时也有些语滞，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低着不语。 他虽然如今进了军营历练，可是到底还是年轻，没有什么经验，不过是一句话，就将自己给暴露了出来。 “母亲，儿子是真的心仪于她，她是个懂事明理的姑娘，儿子对她一见钟情，还求母亲成全。” 李氏这回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他给气的，还是被他这番表白给惊到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养的儿子，竟然是不再与她说实话了？ 李氏心内一时五味陈杂，只觉得胸口闷到了不行，一手扶住了心口，“你出去吧。” 沐清轩抬头，一脸恳求道，“母亲！” “你出去吧。该说的，母亲都说了。你若是不信，便再去问问楚家的夫人，看看我可曾骗你？人家连庚贴都换了，我何苦要骗你？你长大了，有心事了，在你眼里，母亲也不再重要了。母亲都明白，你出去吧。” 这话话说的实在是有些伤感，也有些重了。 向来孝顺的沐清轩听了，心内亦不是个滋味。 “母亲，儿子不孝。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儿子只是担心若是说了实话，会污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再让您觉得她不是一位检点的姑娘，所以才会瞒了母亲。儿子知错。” “行了，我累了，你出去吧。” 这日之后，李氏便病倒了。 李氏生病的消息，端木初泽派人截住了。 如今沐心暖正怀着孩子，本来就辛苦，若是她再知道李氏也生了病，那岂不是得跟着着急？ 不过，端木初泽也没有对此事置之不理。 很快就派了御医前往诊治，这也算是对沐家的一个态度。 虽然没有人说起，可是沐清轩也知道，母亲的病，十有**是因他而起。 事实上，他过后也曾在军中问过了楚荣，得知他的那位表妹，的确是订了亲事，听说还是一个新科的进士，前途一片光明。 沐清轩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这样确切的一个答案，对于他而言，简直就如同是一道晴天霹雳。 “这怎么可能？她明明说没有议亲，还是此生定然只愿嫁我，怎么可能会？” 沐清轩年轻小，又是情窦初开，自然是有些不甘心。 很快，便寻了个机会，与那位姑娘私下见面。 一见到心上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肿肿的，再听完了她的解释，沐清轩便马上什么都明白了。 是母亲，竟然是母亲迫不及待地帮她订了亲事，这分明就是要将自己的心上人，许配给别人。 沐清轩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母亲怎么能这样？ 母亲自小疼爱自己，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楚家的这位姑娘，是楚将军的远房堂侄女，名叫楚颜。 人如其名，生的漂亮，说话的声音，也是如同银铃一般，好听极致。 “沐郎，我知道我的出身低微，配不上你，你是太子妃的亲弟弟，又是伯府的嫡长子，将来定然是还要袭了爵位的。是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心存幻想。沐郎，你还是忘了我吧。” 楚颜说着，就要离开。 沐清轩一把将她拉住，女子柔软的双手，此时轻握在了他的手心，那简直就是一种极大的诱惑。 “不，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退了这门亲事的。” 楚颜哭地有些可怜，“这怎么可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连将军和夫人都应下了，庚贴也交换了。我怎么可能会再有机会退亲？如今我们寄住在楚府，若是我真的退了亲事，我娘与弟弟又该怎么办？” 看着楚楚可怜的意中人，沐清轩的一颗心都快要化掉了。 “不怕。我一定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就去求姐姐就是。” “太子妃？只怕，她更是不会答应你我之事了。太子妃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允许我这样的人在你身侧？” 楚颜又轻泣了几声，“其实，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是能日日陪伴在沐郎身侧，哪怕是为奴为婢，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听到心上人如此表白，沐清轩的心里总算是又舒服了一些。 “你放心，我姐姐不是那等迂腐之人，当年我姐姐与姐夫的婚事，不也是门户不相当？可结果，不也是成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病情加重！ 沐清轩绝对想不到，他今日说的这句话，会给自己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楚颜与沐清轩的秘密会面，这一次，并没有如同先前那般，被掩饰下来。 李氏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心中对于这个楚颜，也便更不待见了。 如果真的是一位知礼守规矩的，又怎么会在有了婚约之后，还与其它的外男私会？ 这样的姑娘将来就算是嫁入了沐家，只怕也会给沐家蒙羞。 李氏并不知道，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不过，从回来后沐清轩对她的态度上，她能感觉到，定然是那个姑娘对他说了什么。 “母亲，儿子是真心喜欢颜儿的，您就想想办法，退了她的亲事吧。儿子与她说过了，她也不求正妻之位，只怕是为妾，她也甘愿。” 李氏听了，不怒反笑，“还真是有趣。能成为新科进士的正妻，她不做，却偏偏来做你的小妾，她的脑子是坏掉了，还是她们家的家教如此？” 沐清轩的脸色微白，“母亲，儿子知道这次是儿子做的不对，您就帮帮我吧。” 李氏轻哼一声，“你倒是说说，你什么地方做错了？我的儿子，竟然也有做错事的时候？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与只是见过两面？可是想不到，你竟然是一声颜儿，叫地这样亲热。若是你二人私底下没有往来，说出去谁信？” 沐清轩也知道自己是刚刚情急，一时说错了话，低着头，不敢出声儿了。 “你还不曾娶正妻呢，就想着先纳个妾回来？好呀，沐大公子，您出门左转，以后，也就莫要再回来了，我沐家，还丢不起这个脸。” 沐清轩的脸被说的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他也不想的，可是没办法，谁让自己就是喜欢上了那个姑娘呢。 “母亲，儿子知错了，儿子十多年来，从不曾忤逆母亲的意思，母亲，您既明知儿子心仪颜儿，又何苦要故意让人给她订下亲事？” 沐清轩跪下了，头也不抬，说出来的话，却是伤极了李氏的心。 “好，我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这会儿，竟然是学会了来指责我这个当母亲的了。出去！” 李氏原本就病着，这会儿被沐清轩这么一闹腾，立时脸色就有些发白了。 好在屋子里有嬷嬷伺候着，立马就去差人叫了府医过来。 沐清轩也是吓得不轻，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着让母亲能退了楚颜的亲事，竟然会将母亲给气着了。 在他看来，母亲如今的身分地位，想要插手这件事，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再说，原本这亲事也是母亲找人给说的，再由她来退了，岂不是更容易？ 沐清扬过来，看到母亲的脸色极其难看，直接就伸手推了沐清轩一把，“你出去！你把母亲气地还不够吗？上次就是你将母亲气病了，这会儿母亲的身子尚未大好，你又来气母亲！你出去。” 沐长安正好抬腿进来，脸色一沉，“清扬，不得无礼！那是你大哥。” “哼！”沐清扬是兄弟三人中，脾气最不好的一个，也不知是随了谁，倒是有几分的火暴脾气。 “我没有这样的大哥，只知道想着自己，如今母亲都被他给气病了，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女人？真是自私！” 这话说的虽然难听，可却是事实。 沐长安瞟了他们兄弟一眼，没有吭声，先去床边坐着，握上了李氏的手。 “有没有好些了？来人，去让人备些热汤过来，一会儿给夫人用。” “是，老爷。” 沐清扬看了看母亲，再看看自己这个有些傻的大哥，冷哼一声，捺袍子就出去了。 别看沐清扬的年纪小，可他的心眼儿应该说是这一辈的兄弟当中最多的一个。要不当初，也不可能会跟着那些东西，直接就去了燕州。 沐清扬出了锦院，就差人备车，麻利儿的去了东宫。 沐心暖并不知道李氏病了，这会儿她可是太子妃，这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比寻常人家的要珍贵多了。 若是能再一举得男，那么，将来皇上和皇后，自然也就没有了理由，非得逼着太子纳妾了。 是以，这东宫上下，所有人，可以说是将太子妃给伺候地格外周到。 沐清扬进了宜春gong，直奔沐心暖的寝殿。 “扬扬怎么来了？你自己一个人？谁也不曾陪你来？” “姐姐，您这几日可好？” “嗯，还好，只是你姐夫太过担心，不肯让我出去，这些日子，可是把我给憋坏了。” “姐姐如今怀着身子，母亲说，您肚子里，是又有一个小侄子了。” 沐心暖轻笑，“嗯，我也想着，是有了一个小侄子。扬扬的表情有些不对，不高兴？谁欺负你了？” 沐清扬的嘴一撇，到底是长大了些，这眼泪倒是没出来。 沐心暖听他说完，这脸色就有些不大对了。 “春玉！” “是，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去，找几个人在暗中盯着那个楚颜，不，是盯着他们一家三口，本宫倒是要看看，是什么人给了她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是敢打我家阿轩的主意了。” “是，娘娘。那，不妨就出动暗卫？” “嗯，你去安排吧。楚家可是还住着一位静公主呢，别惊扰了她就成。” 沐心暖想了想，“方姑姑，你差人给静儿送个信儿，就说我如今身子不方便，想请她进宫陪我说说话。” “是，娘娘，奴婢即刻去安排。” 沐清扬眨眨眼，然后有些不解道，“姐姐如何肯定，就是有人指使了那位楚姑娘？” “扬扬还小，怕是不懂。我们沐家，如今虽说是有着无上的荣耀和尊贵，可是同样，也是处于了风口浪尖儿之上，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连累到了父亲，明白吗？” 沐清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就是不要做错事，不能冲动，要保持冷静，是不是？” “扬扬真聪明，正是如此。这是平日里父亲教的？” 沐清扬重重地嗯了一声，“大哥平时也是这样说的。”< 第四百一十八章 由他闹腾去！ 沐心暖的眼神一暗，沐清轩，到底还是年轻，又是这个懵懂的年纪，只怕，早已是被人给盯上了。 沐心暖虽然是出嫁了，可是几次与母亲说话，她也知道，母亲早已在他的院子里头安排了两个机灵懂事的丫头，沐清轩也的确是已经开了荤，算不得是那种未经情事的男子了。 不过，对于爱情这种神秘又让人向往的东西，只怕，他还是没有什么经验的。 所以，如今随意地跳出来一个，就足以搅乱了他的心神了。 不过是一个连小家碧玉也算不上的女子，就让他完全地丧失了抵抗力，看来，沐清轩，的确是缺乏历练了。 “扬扬今日既然来了，就先别急走了，就在东宫多住两天，也好陪陪姐姐，好不好？” 沐清扬先是一喜，再是一愁，“可是姐姐，母亲病了，而且还是被大哥给气病的。我若是不回去，岂非是不孝？” 沐心暖一惊，“母亲病的可严重？” 沐清扬摇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先前姐夫已经差了太医去给母亲看过了，也开了方子，本来吃了药，已经好些了，可是今日，又被大哥给气着了。听着府医的意思，应当是心病。” 沐心暖点点头，“我明白了，你别担心，一会儿，我让东宫的侍卫送你回去，另外，再给母亲带些上好的补品过去。” 方姑姑知道太子妃向来孝顺，“回娘娘，正好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赏下来的一支千年人参，要不，也一并给沐府送过去？” 沐心暖笑了，“多谢方姑姑，你想的，比我还周到。” 沐清扬陪着沐心暖说了会儿话，正好就看到了端木初泽回来。 一触及到了他那有些凌厉的眼神，沐清扬就有些后怕。 “姐夫，我只是来看看姐姐，我真的什么也没说，您千万别吓唬我。” 端木初泽的脚步一顿，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沐清扬，我看你的皮的确是痒了。当着你姐姐的面儿，你这是在告黑状，知道吗？” 这几个小舅子，就只有最小的这一个对他是没大没小的。 虽然沐清扬怕他，可是每回又都忍不住会给他添些堵。 “你今日回来地到是早。” 端木初泽身上的衣裳早已被宫人除下，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太重，再过到了沐心暖的身上，所以，先在炭炉跟前停住，驱驱寒。 “他怎么来了？” 沐心暖只笑不说话，方姑姑将刚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果然，端木初泽就狠狠地瞪了沐清扬一眼。 “姐姐，你看姐夫欺负我，他瞪我！” 沐清扬算是看出来了，他怕太子，可是太子怕他姐姐！ 这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沐清扬，你少给我扣坏帽子。行了，你在这儿的时间也不短了，回去吧，去，安排几名侍卫送三公子回府。” 送走了人，端木初泽就有些不太高兴了，“你现在怀着身子呢，有些事，不便你亲自去料理。” “我明白，所以，你便差人将我母亲生病的消息给挡了？” 沐心暖说着，还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还真是能将端木初泽给惊着了。 “阿暖，我是担心你。再说了，这是沐清轩自己的事，既然如此，你不妨就让他也经历经历，就让他自己去面对这些，又有何不可？” 沐心暖的手微顿，“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不要插手这一切，就由着他胡来？” “你舍不得？” 沐心暖的脸色有些难看，“若是事情闹的太大了，岂不是会坏了阿轩的名声，到时候，又有哪位高门女，还愿意嫁给他？” 端木初泽伸手接过荣月才端进来的燕窝，舀了一勺，然后送到嘴边轻轻地吹了几下，才慢慢地送到了她的唇边。 沐心暖一连吃了几口，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 端木初泽也不唤她，知道她也在想着，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阿暖，沐清轩的人生太过顺利，这不是什么好事。不经历挫折，他就永远都不会长大，也永远都不会明白沐家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想想你自己，如果之前不是有那个宋氏处处害你，你又岂会成长地如此快？” 沐心暖愣了一下，想到当初自己将沐清轩，一直是护在了自己的肩膀下的，一转眼，他都已经是男子汉了。 端木初泽说的对，沐清轩是个男人，如果不能让他快速地成长起来，将来，沐家的重担，他未必能担得起。 现在沐家不仅仅是有荣华，更多的，还是危机。 所有的危机都是潜伏在了最深处，最隐秘的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的。 “那好，我就只是先看着，看看阿轩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动作。这样总成了吧？” 端木初泽轻笑，又喂了她一口，“这样才乖，只有让他摔一次跤，他对这世间的人情世故，才会有着更为深刻的体会。” “可是如此一来，我担心要冒的风险太大。” “你放心，我有分寸。你现在怀着孩子，定然是要小心一些，沐清轩那里，我帮你盯着。必然是每日都向你汇报他的反应，如何？” 沐心暖这才舒展开了眉眼，“也好，如此，我也能放心了。” “明天你要将静儿请来陪你？” “嗯，正好，我也可以侧面的打听一下，那一家三口的人品如何。至少，总得让我对这个楚颜，有些了解吧？” “也好，她的性子较为活泼，有她在，你也不会嫌闷了。” 沐心暖嗔他一眼，“其实，我还是更想着出宫去走走的。” 端木初泽知道自己是拗不过她的，再说，这么长时间一直闷在宫里，也的确是太过乏味了。 “过两日我沐休，正好，陪你去沐家走走，也去探望一下岳母。” “好，你说话可以算话！若是胆敢骗我，定不饶你！” “不敢！行了，来，快些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沐清扬回到了沐府，心眼儿倒是挺多，叮嘱下人们，谁也不许说他之前是去了东宫。 姐姐正怀着孩子，母亲定然也是不愿意让他去麻烦姐姐的。<b 第四百一十九章调往燕州？ “孽子！跪下！” 对于沐长安来说，这个嫡子纵然再重要，他也不可能会容忍他将李氏给气病了。 那个女人，可是他这一生的挚爱，当年他曾中了别人的招，不曾忠于李氏，所以，多年来，一直是心中有愧。 好在有了几个孩子的先生出世，所以沐长安与李氏的关系，才会越来越好，一直是恩爱有加。 “父亲，儿子知错了。” “说，你错在何处？” “儿子不该说一些令母亲生气的话，儿子一时头脑发热，竟然是让母亲伤心了。” “你是我沐家的长子，你姐姐再有本事，嫁的再好，那她的孩子，将来也不可能会姓沐的。可是你不同。你是我们沐家的希望，这么多年来，难道你看不出你祖父对你寄予了何等的厚望？” “是，儿子知错了。”沐清轩也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会儿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儿，眼泪也不再忍着了。 “为了一个女人，你就这样气你自己的母亲？” “父亲，儿子只是一时冲动，如果不是因为得知是母亲故意要拆散我们，儿子也绝对不会如此的。” “拆散？故意？呵呵，我倒是想问问你，这种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可曾问过你母亲了？那楚家姑娘的亲事，也是你母亲能插手的？你别忘了，楚将军是什么人？楚荣又是什么人！” 沐清轩的头脑总算是清醒了一些，难道，是他错怪母亲了？ 再想想那楚颜，也不过是深居于内院，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是他母亲做的？ 再则，只怕依着楚颜的身分，连提亲的人也是不曾见过的，便是见了，也定然是不认得。她如何就能一口咬定了是自己的母亲所为？ 沐清轩总算是知道起疑心了。 “阿轩，你想想你现在为何会入了军营？你以为太子是有意让你走武将？太子不过是想着为自己培养出一个将来在兵部能独挡一面的人！不是那种只知道打仗，其它的一无所知的莽夫！” 沐清轩不敢再说话了，事已至此，他大概也明白了，十有**，是楚颜被人利用了。 沐清轩不会以为，这是楚颜在故意地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在他的印象里，楚颜就是一个柔弱无依的娇滴滴的小姑娘，哪里会有那么多的心思？ 两日后，端木初泽休沐，果然，如约陪着沐心暖，一道去了沐府。 “母亲，身体可好些了？有没有按时服药？” “嗯，好多了，你有心了。这会儿你也怀着身子呢，快到前面去坐，我这屋子里，药味太重了些，别一会儿再惹得你吐了起来。” “没事，我这孕吐的症状已经是好了许多，基本上已经不怎么吐了。” “那也不成，走，我们去前头坐坐，正好我也出去透透气。” “母亲，您可是有什么心事？” 其实，沐心暖既然是来了，自然对于沐清轩的事情，也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了。 李氏也没打算瞒着她，一一说了，末了，还叹了一口气，“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脑子不清楚的？” “母亲，既然他的脑子不清楚，我们就等着让他清楚了就是，您怕什么？” “阿暖，你的意思是？” “他如今也长大了，您不是还打算着给他议亲呢？这会儿，依我看，就由着他与那位姑娘私会吧，我们也不必拦着，只是在暗中找人跟着就是，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来就好。” “这怎么成？”李氏一听就连忙摇头，“若是阿轩的名声毁了，他还能讨到了一个好姑娘为正妻？” “放心吧，母亲。我们越是阻止，现在阿轩反倒是就越觉得那个楚颜姑娘好。我们索性就由着他，既不支持他，也不再搭理他，不妨让他自己去将这些事情看清楚了。” 李氏有些犹豫，“这能行吗？” “母亲，如今阿轩正值年少懵懂之时，对于女子，只怕是没有太多的了解。这会儿他既然是觉得自己遇到了一个良人，那也好，由着他就是。大不了最后，将那个女子给弄到府里，收为了通房就是。” 李氏吃了一大惊，瞪着眼睛看她，“你疯了？阿暖，那可是阿轩，你的亲弟弟，你这么做，不是等于看他的笑话了？” “母亲，他若是不摔一跤，只怕永远也长不大。这会儿咱们越是说那位楚姑娘何等的不好，配不上他，他反倒越是觉得咱们不懂他的心思，不如人家那位姑娘懂他。您这样说，会将他越推越远的。” 李氏仔细想想，倒也是这么个理儿。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哟，这才刚刚安稳了没几天，你瞧瞧，这就又生事了。” “这算什么事儿呀？不着急，阿轩不是个傻子，只是明白的早晚而已。他是男子，有些事，总是要经历的，早些经历，总比晚些要好。” 沐心暖说这话时，眼睛是与李氏交汇的。 李氏的心底一颤，不由得便想到了当年的那个宋氏。 阿暖说的对，若是让沐清轩早些经历这一类与女子有关的心计，那么，将来，他才能真正地摆脱了后院儿的纠缠纷争，从而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好，你说的对，既然如此，那我便听你的就是。” “我们只是看着，不出手，可是他们想要做什么于沐府不利的事情，那我们也是不允的。您放心，那个叫楚颜的姑娘，我已经让人打听清楚了。模样儿生的好，就是这人品嘛。” 沐心暖略有些保留，从表情上不难看出，她对这个楚颜，也是十分地不喜欢。 沐清轩回府后，听说姐姐来了，先是一喜，随后又是有些心怯了。 他心知母亲与姐姐的感情亲厚，这回来，定然知道了母亲的病重与他有关，只怕，不会轻饶了也。 只是沐清轩没想到的是，他人才换了身衣裳，就被叫去了书房。 “给太子殿下请安。” “免了，都是一家人，你还是唤我一声姐夫吧，听着也舒服些。” “是，姐夫。” 端木初泽笑了一下，“你回来的正好，孤刚刚正与岳父大人商量着，将你调往燕州呢。”< 第四百二十章 肃亲王进京！ 沐清轩明显就是一愣，没想到，太子今日来，竟然是要将他调离京城？ “不知姐夫的意思是？” “父皇有意让我那个侄儿去燕州历练一番，你也知道我在燕州是有着一支特殊的兵力，可是只有他一人去，父皇不放心，所以，我便想到了你，你比他还要年长一些，等到了燕州，记得要多照顾着他一些才好。” 沐清轩知道，他这么一说，事情就已经没有了转还的余地，点头道，“是，姐夫。” “你也别担心，如今岳母的身体不好，我会与父皇说一声，尽量让你晚些日子再去。” “那就多谢姐夫体谅了。” 端木初泽笑地有几分怪民，“客气了，都是一家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客套？行了，既然过来了，不妨陪孤下一盘棋，也好让孤看看，你是不是进了军营之后，这棋艺便生疏了？” 沐长安只是在一旁站着，在他看来，太子愿意与沐清轩亲近，那是沐家的福气。 更何况沐清轩的文才还是不错的，也曾得到过皇上的奖赏，若是能在军中历练一番，将来，必然是可成就大事。 到时候，只怕，他头顶上的这个伯爵的爵位，就不足以来彰显他的功勋了。 这是机会，同样的，对于沐清轩来说，也是一个考验。 是要美人儿，还是要前程，总是要让他考虑清楚的。 沐清轩也清楚，自己若是去了燕州，这一走，只怕没有个一年半载，是根本不可能回来的。若是走之前，不能让母亲答应了他们两个人的事，那么，等他回来，就只能是看她嫁作他人妇了。 端木初泽有些奸诈地看了他一眼。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要逼一逼这个沐清轩，看看在他的心里头，到底是哪一个比较重要？ 当然，如果他选那个楚颜，那也是无可厚非之事。毕竟，若是重情，也是有着可取之处的。可惜，他让人查到的有关楚颜的情形，可是不那么干净的。 所以说，现在，他们已经是很肯定，沐清轩已经被人给算计了。 楚颜虽然尚是女儿身，不曾与人有过苟且之事，可是她在入京城之前，便在老家与几个当地的勋贵之子，暧昧不明。 可以说，这个楚颜，是一个利用男人爬上更高位置的好手。 沐清轩被她给哄骗了，倒也不算是太冤枉。 不过，端木初泽则是想着，要用什么样的法子，给那个楚颜一个教训，才能让他家的阿暖心情慢慢地好起来呢？ 那样的一个下作女子，自然是不值得让阿暖亲自动手的。 可是如果他们就只是等着让沐清轩自己醒悟，只怕，还要再多等些时候了。 毕竟，看起来，这个沐清轩，可不是那么机灵的人。 当天，端木初泽和沐心暖都在沐府用了午膳，然后又在沐心暖的院子里小憩了一会儿，便见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等着召见他们呢。 两人微愣，好不容易熬到了一个休沐的日子，能有什么大事？ 端木初泽是一万个不情愿地回了宫。 原来，是肃亲王回京了。 皇上鉴于之前康王之事，再加上了明王回京后的表现，所以，决定将肃亲王召回京来。 从此之后，肃亲王就常住京城，不必再回封地了。 肃亲王是皇上的庶弟，自幼便与皇上的感情深厚，也是先皇最小的一个儿子。 如今，肃亲王也是当了祖父的人，听说浩浩荡荡的一家子，连主子带下人，足足有三百多号人呢。 之前京中康亲王的府邸，被人修葺一番，正式挂了匾额，改为了肃亲王府。 听说这位肃亲王可是王妃侧妃妾室一大堆，儿子自然也是不少。 除了一位世子外，还有两位被封了郡王，其它的，因为年纪小，或者是因为出身太低，所以，便不曾得封。 沐心暖得知，这位肃亲王倒也不是一个贪色之人。 只是当年为了救皇上，受过两次伤，皇上对这个弟弟亦是颇为看重，再加上肃亲王妃是个厉害的，听说还会武，所以，皇上便特意前前后后，赏了不少的美人儿给他。 也算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弟撑腰，气一气那个肃亲王妃了。 得知英明神武的皇上，也曾干过这样幼稚小气的事儿，沐心暖则是一笑置之。 “阿暖，父皇的意思，是要举办一场宫宴。你现在怀着身子，母后虽然身体大好了，可是到底年纪大了些，而明王嫂的身子也是才刚刚好起来，所以，母后的意思，是想着让静儿来负责操持着。” “静儿？她倒是可以。只是她的孩子现在月分还小，成吗？” “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到时候，你和母后就在跟前指挥着她就是了。反正无论如何，你是不能累着的。”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这位肃亲王，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端木初泽认真地想了想，“他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说话有趣，办事儿也有趣。放心，他都一把年纪了，也没有什么别的企图。至于世子，也是肃亲王妃的嫡子，为人倒是忠厚老实。” “那便好，肃亲王妃果真那样厉害？” 端木初泽轻笑了两声，“怎么？吓着你了？再厉害，还能厉害得过会使毒的你？” 沐心暖嗔他一眼，“我跟你说，尽快地将沐清轩的事儿给处理好了，我可不想横生枝节。如今这京城的勋贵们是越来越多，若是太晚了，我怕那些好姑娘都被别人家给挑走了。” “放心吧，阿轩将来娶的，定然是除了你之外，最好的姑娘。” “就是这张嘴甜。行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就是了。反正，不能再让我母亲伤神了。” 宫宴，沐清轩他们这一类的人，自然也就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而沐府的大房这边儿，几乎是都去参加宫宴了，沐清轩，倒是寻了个机会，出府了。 楚府上下，也就只有这母子三人不曾出府。 两人在离楚府较近的一处酒楼相会，几日不见，沐清轩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只觉得她又清瘦了不少。< 第四百二十一章 沐清轩生疑！ “怎么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沐清轩一见面，就忍不住有些心疼道。 “还好，沐郎近日可好？” 沐清轩轻叹一声，“我再过些日子，就要离京了。皇上有意将我调入燕州历练，我只怕，自己这一走，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 楚颜一听就有些慌了。 “那怎么办？若是你两三年才回转，那我不是早就嫁人了？” “颜儿，你别急，容我再想想办法。若是你寻个机会，与那位进士郎见一面，劝他主动退婚呢？” 楚颜的脸色一红，“若是他主动退婚，那我的名声岂非是更糟了些？原本出身就不好，名声再差了，我想要与你厮守，岂非是更难了？” 这倒也是！ 沐清轩一时没了主意。 李氏那边，这一连几日，她是不敢再提楚颜这个名字的，关于亲事，也是极其小心地避而不谈。 现在，对于他来说，能让李氏暂时不给他订下亲事，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可是楚颜这里的问题不解决，终归是不行的。 他不能违背太子的意思，不能让父亲和母亲失望，可是与此同时，他又不愿意让自己失了美人心，这才是两难之择呀。 “沐郎，我知道了，让你为难了。你放心去吧，我楚颜心中只你一个，让我去服侍别的男子，我又岂肯就范？大不了，我一条贱命，不要了便是。” 楚颜这话，分明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相要挟了。 可是偏偏此时沐清轩是陷入了爱河，难以自拔，哪里就能收得住了？ 一听这话，心里恨不能立刻就去找人将这桩婚事给退了，可是，他又以什么样的立场和身分来做这件事呢？ “颜儿，你别急，我一定能想出办法来的。你且等着我就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颜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拿帕子拭了一下眼角，“那，我先走了，如今天色已晚，我寄居在楚府，总不好叫人家说出闲话来。” “好，你回去吧，小心一些。哦，对了，你上次不是说你弟弟病了，可是楚府的府医不肯上心吗？来，这里是二百两的银票，你先拿着，实在不成，就在外头请个好些的大夫，或者，给楚府的府医些打赏就是。” 楚颜一脸感激地看着他，“沐郎，多谢你了！” 将银票收好，楚颜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她走了，可是沐清轩的脑子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了。 燕州，他是肯定要去的。 他虽然是心仪这个楚颜，可是他还没有到了那种色令智昏的地步。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分，姐姐现在虽然是受宠，可是将来呢？ 十年二十年后，姐姐还能不能再成为宫里头最尊贵的女人，凭借的，还要有娘家的势力才成。 他是姐姐的亲弟弟，自小得姐姐照拂教导，自然是不能舍了姐姐这里。 所以，若是真要做个决断，他也必然是要选择姐姐和家人，不可能为了一名女子，便断送了整个沐家的希望。 退一万步说，他总觉得，这个楚颜这几次见面所说的话，有些怪怪的，而且，上次她一口咬定是母亲帮她定的婚事，她是如何得知的？究竟她是被人利用了，还是说，有些事，超出了他的意料？ 沐清轩冷静地分析了许久之后，一咬牙，便去了镇国将军府。 这会儿，两位将军自然是进宫赴宴了，可是李浩正没去。 “哟，阿轩怎么来了？找我喝酒来了？” “二表哥，我今日是有事相求。” 李浩正瞟他一眼，“难得你这位佳公子也会有事求到我这里，说吧，什么事？” “我想跟你借几个得力的人，成吗？” “借人？什么样儿的人？男的女的？说清楚了。” “就是借几个身手好的，特别是擅长跟踪的。” 李浩正上下瞄了他一眼，“沐清轩，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沐清轩的脸色微红，瞪他一眼，“二表哥，这忙你帮就帮，不帮拉倒，为何说这个？我沐清轩，行得正，坐地端，有什么可见不得人的？” “呵呵，不过是逗你一句罢了。我只是好奇，守着你的姐姐你不去找，为何来找我？” “姐姐如今在宫宴上呢，我找她能成吗？二表哥，你到底借不借？” “借！成了吧？” 沐清轩从李浩正这里借了几个人，然后简单地交待了一下，这才回了沐府。 李浩正看他走了，这才懒懒地靠在了榻上，“还真被阿暖给说中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儿？这姐弟俩，唱的这是哪一出儿呀？” 沐心暖其实是对自己的弟弟太有自信了。 她相信，只要是给弟弟时间，他一定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所以，她料定了今晚两人还会再见面，只是，她不确定，沐清轩什么时候才能有几分的警觉。 沐心暖知道，这种事儿，沐清轩自然是不好意思来求自己，定然会去找他最信任的人帮忙。 而在京城，能让他信任的，也就是李浩然和李浩正兄弟俩了。 如今李浩然不在京中，就只能是李浩正了。 李浩正让人给东宫送了信儿，悠哉悠哉地便回了自己妻子的院子，这成了亲，感觉还就是不一样了。 次日，沐心暖睡醒了，还不曾起身，就听端木初泽将李浩正那边儿送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沐心暖的眼睛也不睁，翻了个身，“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否则，我是真的要考虑一下，是不是得狠狠地敲打他一番了。” 端木初泽一把将她给捞了起来，“快来梳洗一下，要用早膳的，不然，一会儿肚子就饿了。” “你的人撤回来了没？” “没有，不急，等事情真的定准了之后，再说。” 荣月一进来，看到太子妃正在梳洗，这太子都下了早朝了，太子妃才起，而且还是让太子亲自服侍，还真是好命。 “启禀太子妃，晴郡主过来给您请安了。说是还带了一些地方的特产，请您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 第四百二十二章 端木晴！ 晴郡主是肃亲王的嫡女，是肃亲王妃三十多岁上，才生的女儿，向来宝贝得紧。 昨天晚上在宫里，沐心暖亲眼看到了肃亲王妃，对这位郡主的疼爱。 当然，晴郡主虽然是受宠，可是自小的教养还是不差的。 肃亲王共有两个嫡子，三个嫡女，这晴郡主，便是嫡女中最小的。 肃亲王的子女不少，他的这些嫡子女，自然是都有了郡王郡主的封号，而其它的一些庶出的，则是因为出身的原因，只有几个侧妃的孩子得了册封。 肃亲王府因为女人太多，这内宅的争斗，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不过，肃亲王妃出身世族大家，又有嫡子女五个，她的地位，自然是无可撼动的。 那些女人就算是不安分，也不过就是底下之间的一些争风吃醋，还没有一个有胆子，敢主动挑衅王妃的。 如今回了京，皇上和皇后娘娘又最是重规矩的，所以，肃亲王府里，倒是越发地安静了下来。 晴郡主今年十四，正是芳华豆寇的年纪，这会儿来东宫请安，也是为了昨天在宫宴上，提及的有关药膳之事。 原来肃亲王妃自从生下了晴郡主后，身子便落下了一些病根儿。 昨晚上沐心暖对她说，其实调理这一类的病根儿，倒也不难，就是费些功夫。 “晴儿来了，快坐。” 晴郡主有些腼腆地坐了，“我是不是来地太早了？打扰了嫂嫂休息？” “没有，倒是劳你久候了。” “嫂嫂，我来，是想问问，那药膳的方子，您可否给妹妹一个？” “自然，昨晚上回来，我便写好了，木华，你去将方子拿过来。就在我寝殿的妆台上呢。” “是，娘娘。” 木华很快将方子拿回来，沐心暖拿到手中看了看，确认没有问题，便交给了晴郡主。 “肃王婶儿，能有你这样孝顺懂事的姑娘，她该偷着乐去吧。” “嫂嫂就别取笑我了。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我，母妃的身体也不会这样差了。如今几位姐姐都出嫁了，不在母亲的身边侍候，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在，若是我再不尽心，岂不是枉为人女了？” “说的好！像你这样懂事的小姑娘，可是越来越少了。方子你就先拿去，你呢，以前也不曾接触过这一类的东西，最好还是请着府里的府医帮忙看着，别出了差错。” “是，嫂嫂。” “晴儿若是得空了，就常来东宫陪陪我，你也知道，如今我这身子不方便，殿下派人十二个时辰守着我，生怕我会私自出宫。这静儿自己家里也有孩子，不能总是出来陪我说话。如今好了，你进了京，又年轻，精力旺盛，记得常来陪陪我。” “是，嫂嫂。能陪着您说说话，那是妹妹的福气。皇伯伯可是把您夸的跟一朵儿花似的。” 沐心暖眨眨眼，有些俏皮道，“这话怎么说的？难道我长的不是如花似玉？” 晴郡主听了一乐，“嫂嫂，您真可爱。” 晴郡主从东宫出来，仔细看了方子，便又乘马车去了京城的一家药铺。 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了一位年轻的公子正与店里的掌柜的说些什么，然后拿了东西，十分优雅地离开了。 那位公子生得相貌英俊，气质不俗，举止优雅，可见，定然是位富贵人家的公子。 “你们可认得那是何人？” 身边的丫环摇摇头。 “要不，奴婢去上前打问一番？” 晴郡主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必了。不过是偶尔一见，兴许，这辈子也再无缘得见了。” 晴郡主想起昨天晚上的宫宴上，似乎是没有这样一号人物，心里难免又有了几分的苦涩。 如今她十四了，自然也是到了议亲的年纪。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皇上曾有消息放出来，只怕，父王和母妃定然是会在封地就为她择了一门亲事。 想想她的两位姐姐，虽然嫁的都不错，皆为世家公子，可是哪一个的房里头，没有几个妾室？ 晴郡主自小也便看惯了这些。 想想她的母妃，再看看父王的那些个喜欢拈酸吃醋的女人们，她就知道，将来，母妃的生活，便是她的生活。 也不知何故，突然就想起了刚刚才见过的太子妃。 这普天之下的公子，还有谁的身分，能高得过太子？ 可是偏偏太子就只宠着一个太子妃，甚至是连太子妃有孕期间，也不曾纳妾怜美，这样的男子，只怕也就只有太子妃才有那人福气了。 端木晴的年纪小，可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她自然也希望自己将来能得一良人，与她白头偕老，共度一生。 可是这样的痴念，放在了她这样的身分上，只怕，是一种奢望了。 在药铺里拿了药，端木晴一路上有些神情恍忽地回了王府。 却说沐清轩这里，他从李浩正那儿借了人手之后，便再度到了军营里头，这一回，怕是没有个三五日，他连大营的门也出不来了。 李氏的身体好了一些，沐清扬年纪虽小，可是端汤送药，倒是做的有模有样儿。 刘婷婷已经出嫁了，自然是不可能得知她生病的消息，倒是让人送过一些补品回来，也算是全了她的一份儿孝心。 而沐家的沐心怡，这婚事也就要到了。 得知李氏身体不适，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天天到这里来侍疾，其实，也不过就是陪着李氏说说话，再端个茶什么的。 李氏看出来，这个沐心怡，不像是之前的那个沐心瑶那么不是东西，至少，她是个心里明白的人。 知道她自己能得了这样的一桩好婚事，可是全赖沐心暖了。 “好了，心怡，你以后也不要过来了。你的婚期就快到了，别再从我这儿染了病气，可就不吉利了。” “没事儿的，大伯母。您是长辈，侄女儿来侍奉您，也是应该的。” 李氏轻叹一声，“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行了，你的嫁妆，不是还没有准备妥当吗？回去吧，我这身子也好了大半儿了，不必担心。” 沐清扬也多了句嘴，“是呀，三姐姐还是去绣嫁妆吧。”< 第四百二十三章 抬举沐心怡！ 沐心怡的脸一红，这个弟弟，年纪小，可是回回说出来的话，还真是能让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沐心怡去准备嫁妆了，事实上，她一介庶女，金氏为自己准备的嫁妆，也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她知道，金氏没有女儿，当然，那个淼儿不能算，毕竟与她可是一母同胞，都是杨姨娘所出。 金氏知道，她们姐妹的感情，现在虽然是淡泊，可是将来，或许会有走近的那一天，所以，在对待沐心怡的婚事上，金氏还是比较照顾她的。 反倒是她的那个亲生父亲，对于她的这桩婚事，虽说也很满意，可是对待嫁妆上，却是有些小气的。 那天，她亲耳听到了他们夫妻在耳房为了自己的嫁妆而起了冲突。 金氏的意思，是要给自己凑足三十六抬，这样的嫁妆，在京城的庶女们中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可是沐长平的意思，却是想着只给她二十六抬。 理由很简单，他们二房的收入不丰，前些年的时候，家底儿倒是丰厚，可是后来出了事，又全都给拿出去。 如今虽说有老太爷在，还不曾分家，可是谁也明白，就算是平分，沐长平也是得不了多少的家财的。 沐家一门清贵，说的，可不仅仅是待人的气度上，也是沐家一直以来，都是自诩清高，极少主动经商，所以，底下的庶业，并不多。 最多能分给二房几个庄子，三四间铺面，哪里还有更多的？ 至于大房那边儿日子过的好，自然是因为李氏人家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带的嫁妆多，那些东西，可是人家李氏留给她自己的儿女的，自然是不可能让沐长平来分走一些。 所以，沐长平才会只想着给出二十六抬。 沐心怡至今仍然记得当时金氏的态度，她很坚持。 她说，沐心怡到底是太子妃的堂妹，若是嫁妆太寒酸了，将来婆家人瞧不起她，丢的也是沐府的脸。 那一刻，沐心怡对于这位嫡母，还是有着几分的感激和尊重的。 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沐心怡院中的嬷嬷过来，那是之前李氏特地为她选的，在杨氏走之前，李氏觉得她的规矩学的不太好，便又请了一位嬷嬷过来，如此，便留在了她的身边了。 “启禀小姐，老爷和夫人为了您的嫁妆之事，又吵起来了。不过这一回，似乎是老爷没有拗得过夫人，所以，您的嫁妆就这样定下来了，三十六抬。” 沐心怡点点头，“母亲待我已是极好了。换了别人家的庶女，也不见得能有我这样的待遇。” “小姐心里头明白就好。奴婢听说，之前二夫人去找过大夫人商量此事。大夫人也是支持二夫人的做法的，这一回，二夫人直接就将老太爷给搬了出来，说是公中会给小姐出二十六抬的嫁妆，剩余的十抬，由咱们二房自己准备。” 难怪父亲会突然就服了软儿？ 原来是祖父发了话，想来，也是大伯母在跟前替她说了话吧？ 公中能给出二十六抬嫁妆，已经不少了。 当初大姐姐成婚，公中才出了多少？大部分的嫁妆，都是大伯母给的呢。 “回头，定然要寻个机会，好好谢过祖父。以后出嫁了，也要多回来孝顺他们。”沐心怡这话说的可是情真意切。 她太明白，这女子的嫁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了。 将来自己要主事儿，手上没有银子，没有这些嫁妆做支撑，哪个会服你？ 莫说是小妾通房了，就连普通的下人，只怕都敢甩你脸子看了。 “小姐，您的好日子就快到了，就听大夫人的，这几日，安心在自己院子里待着，别出去了。而且，大夫人的身子也是大好了，相信到您出阁那日，大夫人定然是会来为您梳头的。” 听着嬷嬷的劝慰，沐心怡笑着点了点头，“好，我记下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沐心怡这边儿，也是越来越紧张了，底下的人也是越来越忙碌，金氏也是跟着操持了起来。 “小姐，大夫人派人过来了。” 沐心怡连忙将手中的针线放下，起身到了正屋。 “给三小姐请安。” “嬷嬷快快免礼，不知大伯母可是有什么吩咐？” 嬷嬷笑了笑，一闪身，身后出来了几个奴婢，手上都捧着匣子盒子，“这是夫人吩咐奴婢给三小姐送过来的。” 沐心怡微愣，在嬷嬷的解释下，才知道，这里头有一套红宝石的赤金头面，还有一对儿成色极佳的鸳鸯玉佩，另外一个小匣子里，是一小匣的上等珍珠。 “这？大伯母这是何意？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消受得起？” “三小姐快别这样说，夫人说了，这是给三小姐添妆的。” 送了东西，大房的人便都走了，沐心怡看着这些，心里头若说不激动，那才是假的。 “大伯母能如此待我，以前我还真是对不住她。总觉得她高是仗着自己的出身高贵，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姨娘，也看不起我们整个儿二房。所以处处对她有些戒备和不喜。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金氏虽然也为她准备了不少的嫁妆，大部分，也都是二房能拿出手来，不错的。 可是像这等的名贵首饰，她却是一件也没有的。 不是金氏小气，而是二房，的确是拿不出这样的东西来，若是再去订做，没有几千两银子，那是根本就下不来的。 傍晚时分，金氏又带着人过来了。 “放下吧，你们先出去。” 沐心怡看了一眼那个约莫有一尺见方的箱子，“母亲，这是？” “这里头都是些碎银子。”金氏将箱子打开，果然，里头满满的都是碎银子。 “你将来成了亲，难免是要打赏下人，总不能一出手，就是个大银锭子？那样的话，人家反倒是要笑话你是个土包子了。不是让你的丫头绣了不少的荷包吗？那下人绣的，一模一样的，都是用来打赏的。这也是你的体面。” < 第四百二十四章 发现端倪！ 肃亲王一家回京，宴会，自然是免不了要办的。 沐心暖有孕，不便前往，而沐夫人的身体好了些，便将沐心怡也带过去了。 沐清轩正好从军营回来，由他领着沐清扬，兄弟两个，倒是在门口与李浩正给碰上了，三人一起进了王府。 男子们都是在前院儿的，不过，也是有必要到后头，给王妃请个安之类的，也免得将来遇见了，不认得。 “给王妃请安。” “这位是？” “这是我的长子和三子，那一位，是我大哥镇国将军的二公子。”李氏解释道。 王妃微点点头，这两人，倒是一表人材。 “李二公子，可曾娶妻了？” “回王妃，晚辈已经成亲了。” 肃亲王妃的脸上，略有些失望，再一看另一人，倒是生得眉清目秀，看起来，一派儒雅的作风，当是遗传了沐家的书香之气。 “沐夫人，这是府上的世子？” 李氏愣了一下，前几日皇上下旨嘉奖，沐长安也由原来的伯爵，给晋为了侯爵，若是肃王妃不提这个，她还真是忘了。 “世子倒还算不上，皇上只是晋了老爷侯爵的位置，至于世子，不急。这孩子年轻，总要多历练一些才好。” 肃亲王妃微点点头，没有注意到，一旁端木晴眼中一闪而逝的惊喜。 “行了，安也请过了，你们去前面说话吧。” “晚辈告退。”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了沐府的时候，便看到府门口停了一排侍卫，李氏想着，或许是阿暖过来了。 到了大厅，才知道来的的确是东宫的人，只不过，是方姑姑，而不是沐心暖。 金氏今日也是与李氏一道去了肃亲王府，这等规格的宴会，她自然是不想落下的。 这会儿看到了方姑姑，亦是有些吃惊，再看了一眼这院子里的大大小小的箱笼，一时也弄不清楚，东宫这是想要干什么？ “给沐夫人请安。” “不敢当，方姑姑快请从，来人，奉茶。” “不必了。我也在这儿待了一会儿了，太子妃还等着我回去复命呢。我说怎么不见三小姐呢，敢情是与你们一道出门了。” 沐心怡连忙上来施了礼，低头站下。 “沐夫人，这是太子妃给三小姐的添妆礼，太子妃说，因为与三小姐一起相处的时日不多，所以，也不知道三小姐喜欢什么，便各类的东西，都挑了一些。若是三小姐不喜欢，将来再送给别人就是。” 金氏最是吃惊，上次沐心暖就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这会儿快到婚期了，怎么又让人送？ 不过转瞬，这一屋子的人，也就都想明白了。 王家那是什么样儿的人家？ 而且还是鲁国公府上？如今那王召也算是嫡出的公子，虽说是无心于争夺什么国公的爵位，可是在府上的地位，绝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 太子妃如此做，分明就是为了给沐心怡当靠山，这也是在间接地提醒着鲁国公府，别以为沐心怡是个庶出的，他们国公府就能随意的欺负人了！ 再则，沐心暖也知道，其实将沐心怡嫁过去，其实还是委屈了人家王召的身分的。 若是不能做出一些弥补，只怕王召的心里也不好受。 万一再影响了将来夫妻二人过日子，那就不好了。 所以，干脆就将动作提前，让沐心怡风风光光的出嫁，如此，也算是表明了沐家的态度。 这嫁妆丰厚了，自然就能体现出沐家人对沐心怡的看重，如此，也算是给了王召一份儿体面，也是在间接地告诉那些不安分的人，沐心怡虽是沐家的庶女，可也是她沐心暖的堂妹，容不得人欺负。 就连小小年纪的沐心怡，也大致猜到了沐心暖的用意，自然是感动不已。 沐清轩回府已经数日了，而楚颜那里，一切正常，似乎是没有什么动静，沐清轩不免开始怀疑，难道是自己太多疑了？ 想想楚颜的那种性子，不免暗自摇头，自嘲一笑，“定然是自己想太多了。” 寻了个空，沐清轩还是再与楚颜见了一面。 这一次，两人第一回，真正地抱了抱。 楚颜倚在了沐清轩的怀里，感觉到了他的心跳，一脸的甜蜜。 而沐清轩，亦是觉得，自己这一生，若是能得这样的女子相伴，才是人生之一大幸事。 两人分开手，沐清轩目送她与丫环回府，想了想，还是再缓两日，再将那些人撤回来为宜。 很快，沐清轩就收到了底下人的消息，楚颜在见了他之后，竟然是没有急着回楚府，而是去了一处秘密的民宅。 沐清轩有些不解，“可知她去那里做什么？” “回公子，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发现了那里附近，还停着一辆标有谢府标记的马车。” “谢府？” 沐清轩的脸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楚颜怎么会与谢府的人有了瓜葛？ 是碰巧，还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有什么？ “让人继续盯着，再暗中去查一查，那处宅子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另外，看能不能查楚颜去那里见了什么人？还有，他们多长时间见一面，若是能得知他们谈话的内容，自然是再好不过。” “是，大公子。” 沐清轩此时哪里还有在茶楼时的那种温柔儒雅？ 楚颜，你最好是没有骗我，否则，一旦让我发现，你竟然是背着我做了对不起沐家的事，我定不饶你！ 等到沐清轩完全地冷静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已经全都是汗了。 他此时，已是暗自庆幸，幸好这回回来，他没有急着再去求母亲，有关楚颜退亲一事，否则，只怕自己就会铸下大错了。 思及此，他的心里，已是多了几分的凉薄。 姐姐说的对，他以前被保护得太好了，有些事，若是自己没有经历过，便永远都会长不大。 沐清轩轻轻地阖上了眼，如果有可能，他的确是不希望是自己猜想的那样，可若是自己猜地不错，那么，楚颜，就算是我曾对你动过心，你也必须付出代价！< 第四百二十五章 肃王妃提亲？ 很快就有人给沐清轩送了消息，楚颜见面的那一位，是谢家的四公子，是谢夫人所出，谢家的正经嫡子。 只不过，如今家谢家败落，谢府一大家子，就只有一个谢三入朝为官，谢家已经是大不如前了。 不过，反过来看，谢三倒是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而且，目前来看，谢三似乎是并不受谢家的影响，反倒是比以前，更受皇上和太子的重视了。 沐清轩弄不明白，这谢家的公子，怎么就与楚颜走到一起去了？ “找人盯着这个谢家的四公子，看看他平时都与什么人接触，哪些人较为可疑。” “是，公子。” 沐清轩暂时将这个消息压下，对于那个楚颜，他还没有彻底地放弃。 或许，他们之间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又或者，当真是只是意外？ 沐清轩当晚，几乎就是一夜没睡，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楚颜为何会看上了那个谢家的四公子？难道说，楚颜对他所说的那一切，都只是骗人的？逢场作戏？ 端木晴自那日认出沐清轩，便是她在药铺门口遇到的公子后，便一直对他颇为留意。 “启禀郡主，奴婢听说沐侯爷已经正式上了折子，奏请皇上立大公子为世子，以后，由他袭爵呢。” 端木晴笑笑，不语。 其实，这原本也就是早晚的事儿。 沐清轩是嫡子，而且还是大公子，将来这爵位的事情，自然是当由他来承袭。另外，听说他过阵子要去燕州历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又几时回来？ 当时在府上，两人也不过是匆匆一瞥，只怕，那位沐大公子，对她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吧？ 端木晴的心里有些纠结。 要不要将自己的心思说与母亲听呢？ 沐清轩的身分，配她，倒也算是合适，虽说他的爵位不高，可是他们沐家可是出了一位太子妃。 如今已经是侯府了，再过几年，只怕是会晋为了国公爷的。 而端木晴更看重的是，那日在药铺门口，看到他一位官家公子，对药铺的掌柜的态度，都是那样的温和，这样的男子，绝对不会有那种富家子弟身上的痞气和高傲。 与这种人相处，应该是会很舒服，也很放心的。 端木晴暗恋沐清轩，很快，就被肃亲王妃给知道了。 说来，还是端木晴身边的一个丫头说走了嘴，正好被王妃身边的嬷嬷给听到了，立马将人拿到了王妃院子里一问，才知道了小郡主的这点儿心较。 肃亲王妃对于那位沐清轩的印象，倒还不错。 沐长安的儿子，再怎么说，那也是书香世家，一门清贵，这样儿的人家，一般来说，是不可能会养出一些不懂事的纨绔子弟的。 “去，将郡主请过来，我仔细问问她。” “是，王妃。” 端木晴一开始自然是不敢承认，后来被王妃一阵子软哄，不自觉地，便红了脸，说出了心里话。 肃亲王妃看着自家女儿，如今十四了，亦是亭亭玉立，这样年纪的姑娘，可不就是一朵儿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 两日后，肃亲王妃带上了端木晴，去东宫探望太子妃。 “是王婶儿来了，快快请坐，哟，几日不见，晴儿似乎是更漂亮了些。” 端木晴的脸一红，一想到了今日到这里来的目的，像羞地不敢抬头了。 “方姑姑，听闻你们东宫最近养了几只小鸟儿，颇为逗趣儿，不如，带晴儿去看看？” 方姑姑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有话要与太子妃议呢。 “是，郡主这边请，这可都是太子从皇上那里讨来的呢，有几只，还会说人话呢。” “当真吗？我以前也见过，只是我见的那只，只会说你好，其它的，便什么也不会了。” 两人的谈话声，越来越远。 肃王妃笑看了沐心暖一眼，伸手端起了茶盏，轻啜一口，“阿暖呀，我今日在你面前也就托大一回，不拐弯抹角了，有话可是直说了，若是不中你的意，你可千万别恼我。” “自然不敢，王婶儿有话请直说。” “唉！想必你也知道，我总共有三个女儿，两个已经成了亲，都不在京城。只有这个晴丫头，是跟在了我身边儿长大，说实话，我是真舍不得再让她也离开我。可是没办法，女儿长大了，总是要嫁人的。” 沐心暖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也只能附和道，“王婶儿好福气，你家晴儿，可是懂事知礼，心思细腻呢。” “太子妃也这样觉得？” 肃王妃的心底一喜，这事儿，只要是太子妃愿意，只怕就成了一半儿了。 “当然了，晴儿乖巧可爱，还知道为你这个母亲寻找药膳的方子，绝对就是一位好姑娘。” “那敢情好。我呀，今日就是为了晴儿的事情来的，只怕是要麻烦你了。” “王婶儿是想着让我帮着留意一下，这京中的贵公子们？” 肃王妃略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起来，前些日子，我们家晴儿出门，偶然间得见一位公子，对其倾慕不已，后来，又在我们王府见过一面，对他的印象也就更好了。所以，我今日也是涎着一张老脸过来的，还请太子妃，能帮个忙了。” 沐心暖是真有些糊涂了，这端木晴已经有了意中人了？ “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肃王妃拿帕子掩唇，轻笑了一声，“是沐家的大公子，也便是太子妃你的弟弟。” “阿轩？” “哦，听说，好像是叫沐清轩。” 沐心暖愣了一下，她实在是没想到，沐清轩竟然是能被端木晴给看中了，而且，现在瞧着肃王妃的样子，分明也是对他很满意。看来，这是到东宫来，想要先问问她的意思了？ “原来如此。这倒是喜事一桩，只是，王婶儿也知道，我许久不曾出宫了，上次回去的时候，也只是待了那么一会儿就被殿下给哄回来了。所以，还真是不知道阿轩是不是订了亲事。这样吧，回头我让人请母亲来一趟东宫，仔细问问。再说，阿轩的婚事，总得问过府上的祖父，急不得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陷害沐清轩？ 沐心暖这意思也就是说，她是不反对的，只是沐家还有老太爷在。 这沐家第一个孙子的婚事，而且如今又被立为了侯府的世子，他的婚姻大事，就算是她这个长姐，也不能就此拍板儿的。 不过，这样的消息，就已经让肃王妃很高兴了。 这说明沐心暖不反对。 如此便好！ 只要是她不反对，那么，沐家人反对的概率，也就不大了。 等到晚上端木初泽回来，沐心暖就将肃王妃的意思与他说了，然后听听他的想法。 “这倒是巧了。” “什么意思？” 端木初泽伸手揽了她的腰，然后抱她坐在了自己的膝上。 “王叔这次回京，其实是心里也有些不太安稳的。一是担心父皇会对他动手，二来，也是因为他们府上的事务实在是太多，理不清，也太乱。进京时间不长，可是他的几个儿子，已经是先后惊动了京兆尹了。他是担心自己的子嗣，将来不得力呀。” “不是说，王妃的两个儿子都还是不错的吗？” “那两人是没事儿，可是不代表了其它的庶子们就安生呀？这三天两头儿的闯祸，肃王叔自己也不可能总是让人盯着他们，再则，这会儿，怕是他自己也觉得，之前在封地的时候，对子嗣们的管束太松懈了。” “你的意思是说，肃亲王本身也觉得他们初回京城，虽然是身分尊贵，可是到底离京多年，官场上的人，已是多半儿不认得，再加上他又一心想为自己的儿子们铺路，所以说，父亲，自然是他要拉拢的第一个对象了。” “不错，如今岳父可是大行台中书令，又是恩宠正盛，这个时候，若是能与沐家结亲，这京城的哪个衙门，不得好好地巴结着肃亲王府？” 沐心暖扁扁嘴，“只怕这些都是你们男人的想法，今日我瞧着王婶儿的样子，倒是真的对阿轩很满意，有心将女儿许配的。” “嗯，再看看吧，反正晴儿才十四，成婚也得等一等呢。” “我瞧着王妃的意思，是想着在阿轩离京之前，先将婚事订下来。我听说，现在肃王府的世子，已经入了吏部了？” “嗯，一个进了吏部，一个进了国子监。倒也稳当。至于其它的几个庶子，父皇的意思，还是暂时不打算重用的。” “父皇瞧不上他们？” “就他们那样的品行，还想着弄个一官半职的？如果不是看在了王叔的面子上，只怕父皇早就下令将人给拿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算了，这是肃亲王府自己的事儿，咱们还是别插手了。那那位楚姑娘那里如何了？阿轩可还派人盯着呢？” 端木初泽将他打探到的消息与沐心暖说了一遍。 凭他手下人的办事效率，自然是比沐清轩知道的还要多。 “谢家？谢家怎么又插进来了一脚？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之前他们受的教训还不够？” 沐心暖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谢家几乎就是等于被皇上给舍弃了，想不到，谢家的四公子，竟然还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来？ 是凑巧与楚颜看对了眼，还是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放心，我会让人继续盯着的，看看谢老四的背后，是另外有人支招儿，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主意？” “你让谢清宽帮你盯着？” “嗯，既然是牵涉到了谢府，我自然不可能有现成的人不用，再浪费人力了。你放心，谢三的本事不小，想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捣鬼，还不是那么容易的。” 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挪动了一下双腿，然后面有疲累之色。 端木初泽一看，便知她是坐地有些久了，腰不舒服了。 立马起身，将她抱到了床上，扶她躺下。 端木初泽极其自然地就在床尾那头儿坐了，然后将沐心暖的一条腿搁在了自己的腿上，慢慢地按摩着。 “你说，这个谢老四，是不是冲着谢三去的？可是不对呀，如果是冲着谢三来的，那他应该是对谢三的妻子下手，怎么会去招惹了楚颜呢？” “我猜想，他们八成是看出来了，谢三早就投靠了我，所以才会免得受罚，甚至是破格得到了重用。如此，他们对谢三，自然是又怕又恨。” 端木初泽捏了两下，“力道重不重？” “正好。” 沐心暖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你接着说呀。”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既担心谢三手中的权势重了之后，会出手对付他们，另一方面，又离不开他。知道一旦谢三出事，那么谢家，就算是真的完了，以后，这京城，就再也没有了谢家的立足之地了。” “可是这跟楚颜和阿轩有什么关系？” “若是沐清轩落入了楚颜精心为他编织的陷阱里，你觉得，你们沐家以后还能安生得了吗？” 沐心暖一愣，想到了母亲的突然生病，再想到了那日沐清扬过来，跟她说这些的时候，眼神里，对沐清轩的态度，明显就是有着几分的恼火的。 “你是说，他们想要挑拨离间？” “沐府是你的娘家，但凡是沐府不安分了，你这胎，还能养得好吗？几乎是大雍的人都知道，我是宠妻如命的人，你不痛快，我又怎么可能会舒服了？” 沐心暖轻咬了一下嘴唇，“可是这样的理由，也太牵强了一些吧？” 端木初泽摇摇头，“是不是牵强，咱们再看看就是。你放心，沐清轩现在自己也多了心眼儿，已经是有些日子没去见那个楚颜了。之前楚颜的丫头有给他送过信儿，他只说是身上的事务太多，走不开，没有合适的机会。看来，他还是很聪明的。” “那你要想办法将他给护严了，千万不能让楚颜将他给算计了！” “我知道，你放心。” 端木初泽才跟沐心暖保证了，次日，他派过去的暗卫，就传来了消息，楚颜果然是与谢家的四公子勾结，意图陷害沐清轩。 “好一个谢家的四公子，找人盯着谢家的那位老家主，看看这里头，有没有他什么事儿？”< 第四百二十七章 事儿闹大了！ 至少，端木初泽有一件事说对了。 那就是沐清轩对于楚颜，的确是起了疑心，事实上不止是疑心，甚至是已经开始怀疑到了谢家四公子的身上。 端木初泽的人一直在暗处盯着，盯着楚颜的同时，也在暗中关注着沐清轩的反应。 “启禀公子，这是一位姑娘差人送来的信，您看？” 沐清轩抬眼看到是自己的书童，轻笑一声，“拿过来吧。” “是，公子。” 沐清轩打开仔细地看了，竟然是催他火速帮她退亲之事。而且，信中还提及，昨日母亲去了楚府，言辞间，对于她似乎很是不喜。 如果说之前，沐清轩对于楚颜的话，还仅仅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基本上就是完全确定了。 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是再清楚不过的。 母亲出身镇国将军府，自小受到的教养，不能说是全京城最好的，那也绝对是真正的名门之后，再加上了沐家的家风，原本就是有着几分的清高，所以，母亲便是再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会主动去提及她。 因为这对于母亲来说，这是一种贬低自己身分的做法。 就连当年宋氏做了那么多的恶事之时，母亲在人前，也是极少提及她。 所以说，这一次，只能说是楚颜太不了解他的母亲了，才会写出如此蠢的话来。 “公子，您看，可要奴才去外头订上一间上等的厢房？” 沐清轩眯眼想了想，“嗯，就后日吧，你告诉楚颜，就说后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她，我马上就要离京了。” “是，公子。” 沐清轩并没有撒谎，他是真的要离京了。就算是他不想走，明王世子也得走了。 “来人，去想办法将谢四公子，给我引到这个地方。” “是，公子。” 沐清轩先给楚颜透露的消息，是去泰和楼见面，而引诱谢四的地方，则是富贵楼。 到了见面这日，沐清轩，又临时通知了楚颜，说是发现自己的父亲去了泰和楼，所以，将两人见面的地点，临时改为了富贵楼。 对此，楚颜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当然，她也不会多想，自以为自己的魅力无法挡，这个时候的沐清轩，早已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因为考虑到他要离京了，所以，楚颜这一日打扮地格外精心漂亮。 之前她与谢四见过面后，谢四给她支了一招，便是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赖住沐清轩。 这个男子将来的前程，只怕是还会在他的父亲之上，若是能嫁入沐府，哪怕为妾，将来的日子，定然也是顺风顺水，荣华不尽。 楚颜还真的被这样的话给说动了。 事实上，这几个月寄人篱下的生活，还真是让她品尝到了一些苦楚。 虽说楚夫人也不曾薄待了他们母子三人，可是到底还是有些差距的。 楚颜倒也没有怪楚夫人的意思，毕竟已经算是远亲了，就算是人家不肯出手帮他们，他们也是没办法的。 如今能蒙楚将军给安排了一席之地，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当然，这种感激，时日长了之后，在楚颜的心里，便化为了一种悲愤！ 她在感叹老天不公的同时，亦是时时刻刻都盼着楚家倒霉。 凭什么所有的倒霉事情都让他们家摊上了？ 凭什么都是楚家人，这楚荣兄妹，就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楚颜得知地点换了之后，便给自己的丫环使了个眼色，丫环会意，立马就出去了一趟。 等到丫环回来，在楚颜耳边低语了几句之后，楚颜便眉眼含笑，似乎是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羞怯神情。 沐清轩在富贵楼的一处雅间儿与楚颜见面之后，才说了几句话，便发现自己的头开始有些晕了。 有些迷糊之际，似乎是看到了楚颜一脸得意的笑，眼睛中还散发着一抹狡诈的光茫。 说来也巧了，这日，肃亲王世子，正好陪着妹妹上街买东西，走地累了，便不想回府用膳，直接就进了这家富贵楼。 两人吃了个八成饱了，便听见外头似乎是有动静。 侧耳一听，那端木晴的脸色都变了！ “听说是沐家的大公子与楚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在屋里喝酒呢。” “怎么可能？那沐家大公子可是向来守礼，怎么可能会与女子私会？定然是你看错了？” “怎么就是我看错了，你没瞧见外头还停着沐府的马车呢？” 端木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直接就到了窗边儿，打开一瞧，底下似乎是真的停着一辆沐府的马车。 一下子，端木晴觉得自己的世界就要塌陷了一般，身子一晃，已是站不住了。 肃亲王世子也是听说了关于她和沐清轩的婚事，如今猛地一听到这样的消息，自然亦是怒不可遏！ “这个沐清轩，当真是欺人太甚！明明两家正在议亲，他竟然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哥哥别去！” 肃王世子一把将她的手给扯开，“到现在你还想护着他？这样的男子，你还觉得是你的良人？不曾成亲，就先与其它女子有了苟且之事，这种男人，你也要嫁？” 端木晴的脸色再白了一分，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一时无言。 肃王世子冷哼一声，隐约听到了几分不对劲。 等他掀了帘子出来一瞧，二楼的楼道里，竟然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有男有女，从衣着打扮上来看，亦是有贫有富。 “怎么回事？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那些人不认得他，小声道，“嘘！小点儿声，这里面儿现在正在上演活春g的**声吗？多娇媚呀！” 楚家？ 又是楚家的那名孤女，如此说来，那男子，定然就是沐清轩了？ 端木晴此时也出来了，只见不远处那雅间儿前挤满了男人，老的少的都有，另有一些女眷，远远地站在了楼道里，似乎是在嘀咕着什么。 “哥哥，我们走吧。” 肃王世子哪里肯走，一甩袖子，“不走！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沐家如何向我们王府交待？”< 第四百二十八章 渣女被算计！ “不知世子此话何意？在下何处对不住你们肃王府了？”沐清轩也不知从哪儿站了出来，一头雾水地看向他。 端木晴直接就呆住了，然后缓缓地转身，一脸惊奇地看向他。 眼神中，是既有喜悦，又有一种庆幸。 “呃，没有，是哥哥刚才听错了。不是沐公子的事儿。” 沐清轩有些奇怪地看向了端木晴，对于这位郡主，他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不过，她如此娇美的容颜，再加上了其高贵的气质，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想必就是晴郡主吧？实在是失礼了。在下与明王世子一起来此小坐，不想竟是与几位偶遇，实在是巧了。若是不介意，倒不如一起吧？” 肃王世子看看他，再看看另一侧的雅间儿，难免有些错愕，“你不在里面？” 沐清轩一愣，“世子为何以为我会在里面？” 端木晴小心翼翼道，“刚刚我们听到外头很多人都在说你在那里与楚家的一位姑娘私会，所以。” 沐清轩的脸色微变，怒道，“大胆！这是何人在此败坏我的名声？” 李浩正从他身后钻了出来，“呵呵，没想到，你这呆子也有被人家给攀污的时候。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还要说，行的正，坐的端，所以不怕影子斜了？” 沐清轩有些懊恼地将他的手一拍，“表哥，我都被人给陷害了，你还有心思拿我开心？” “行了，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不就是说有人在里头与人私会吗？进去看看，不就知道是何人了？你怕什么？” 他们几人这么一说话，原本一直以为是沐清轩在里面的人，这会全都傻了眼。 “怎么回事？天哪，你们看，沐家大公子不是正好好地站在那儿说话吗？那里头的人究竟是谁？” “那谁知道呀？刚刚是谁说里头是沐家大公子的？” 正说着，便见有几名小厮就往外走，才走到了门口，就被守门的人给拦住了。 端木醒就站在了二楼的栏杆处，居高临下道，“将他们给我绑了，胆敢当众败坏沐大公子的名声，本世子倒要看看，他们是受何人指使？” “是，世子。” 这事儿一下子就闹大了，很快，京兆尹也被惊动了。 “这是什么人在里头行此污秽之事？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顿饭了？还是说，你们这酒楼，明里是吃饭喝酒的地儿，实际上，却是风月场所？” 掌柜地这脸上的汗是顺着脖子就往衣服里灌了。 他哪儿来的这么大胆子？ 说实话，以前有人在他们这雅间儿里，也的确是有人行此龌龊之事，可是一般来说，他们也都是不予理会的。 再者，这里的隔音也算是做地不错，另外，他们这里平时热闹，所以，偶尔有些不雅的声音传出来，也没有人会在意，大多数的时候，是根本就听不到的。 可是偏偏今日也不知是何人起了头儿，如此一来，整个大厅都是极为安静，也不知道那里头的到底是什么人，这叫的声音，又是如此孟浪**，自然就引起人们的注意了。 李浩正甚至是还注意到，有几个男人甚至是都起了反应，可见里头的这一位，实在不是什么好鸟。 若是富贵小姐，哪个会叫得如此勾人？ “来人，还不快快将里面的人给我揪出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然敢在此行这等的污秽之事，简直就是不要脸了。” “是，掌柜的。” 几名小二还没有上前，前面正在透过了门窗看热闹的人，直接一挤，那门就开了。 压根儿就没上门栓！ 这里头的男女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行此龌龊之事，连门也不锁，还真是以为这是他们自己家呢？ 若是真正的夫妻，谁会上这儿来行这等事？ 人们这一挤进来，里面的叫声似乎是就停了一下。 有几个爱占便宜的色鬼，直接就故意拿脚一踹，那屏风应声而倒。榻上的男女，立刻就呈现在了众人眼前。 男人还好一些，只是脱了裢头儿，身上还套着一件袍子。 一见有人闯进来，眼中立马就清明了几分，然后快速地跳下来，找自己的衣裳穿。 一边儿穿还一边儿嚷嚷，“浑蛋！谁让你们进来的？给老子滚出去！” 雅间儿的门大开，屋外的人，甚至是也看到了内室的一片春色。 那榻上的女子身无寸缕，皮肤白晳，脸上还有着一层薄薄的红晕，似乎是还没有完全从刚刚的激情中回过神来。 如今被谢四公子一叫，女子立刻就尖叫一声，然后快速地绻缩起了身子。 女子四处看着，想要找到一样儿东西，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先遮住，可是却悲催的发现，自己的衣裳，早已被人给撕成了碎片，而这里是酒楼，自然是不可能再备有被褥的，所以，她一时无助，只能是绻着身子，开始嘤嘤哭泣了。 沐清轩随着端木醒一起进了屋子。 沐清轩清晰地看到了那榻上，除了有些凌乱外，再就是有些粘稠的东西，屋子里的气味，也实在是难闻。 仔细地扫了一圈儿，沐清轩苦笑一声，那榻上，竟然是并无落红之类的东西，可见，这个楚颜早就已非完璧之身，难怪，会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在今日，与自己成就了好事。 这是想要赖上自己，一旦有了这等事实，他想不认帐，亦是不成。 可如此，他的名声，也就算是彻底地毁了。 沐清轩知道，最开始故意说有人在此私会的消息，定然就是楚颜的人故意放出去的。 看来，他被人骗了许久，却是一点儿察觉都没有，还真是蠢！ 好在今天自己有所防范，不然的话，此刻被人家当成了猴儿一样在这儿看的，就是自己了。 思及此，沐清轩用力地攥了攥自己的手，眼中再看向了楚颜的时候，已是一片厌恶。 就算是曾经对她动过心，可是这样心思歹毒的女子，自己又何必对她仁慈？ 竟然联合了谢四来陷害自己，楚颜，你的心，还真是狠毒！< 第四百二十九章 世子逼审！ “天哪，竟然是谢家的四公子！” “咦，那位姑娘看着有些面生，不像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总不会是从青楼里面给带出来，到这里消遥快活的吧？” “还别说，我瞧着你，你瞧刚刚我们进来时，那位姑娘脸上的放浪表情，若是良家女子，怎么可能？” “行了，你们也别瞎议论了，说不定，会是人家的一房妾室呢？” “咦，不对呀，一开始，不是说是楚家的一位远房亲戚吗？” 最后这一句，一下子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热闹不已。 “好了，安静！这怎么还惊动了官府？”端木醒这样说着，眼睛，却是看向了谢家的四公子。 果然，谢四公子一听事情闹大了，立马也就懵了。 而楚颜，则是直接就呆在了原地，好在有一位好心的公子过来，让自己丫环身上褪下来的一件儿外袍给她披上了，否则，这楚颜当真就是要寻个地缝钻进去了。 有了官府的介入，这里看热闹的人，自然是被给清理了出去。 端木醒几人，自然是不会走的。 “世子，您看，是不是您也回避一二？” 这端木醒是亲王世子，是皇上的亲孙子，这会儿又极得圣宠，底下的官员们，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哦，是这样的，本世子与沐大公子以及这两位一起在此小叙，不想竟然是听到了有人污蔑沐大公子，还敢说是他在此与人苟合，无论如何，总要让我们这受害人，也听一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京兆尹一听，这下麻烦大了。 谁不知道这会儿京城里头最不能惹的就是沐家？ 这两位到底是哪儿来的胆子，竟然是敢得罪了沐大公子？ 那京兆尹也不是头一天当官儿了，像是这等事情，似乎是也曾见过。他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来，今日这是有人布了局，而这局中人，原本的受害者，当是沐家大公子。 只是不知何故，变成了谢家的四公子。 听明白了这个，京兆尹自然是不敢怠慢，即刻让人将这二人都给锁了，带到了府衙的公堂之上。 这下可是热闹了。 谢四公子的一张脸，几乎都给憋成了猪肝色！ 这是什么事儿呀？ 只怕他谢四，还真是京城头一个，在外头寻花问柳，被人给带到了衙门的。 若是搁在以前，谁敢锁他？ 可现在不行了，现在正得宠的是沐家，他们谢家，早已经是没有从前的风光了。 谢家的老家主一听说自己的儿子被人给拿到了官府，细问之下，竟然是做出了一些有伤风化之事，当下微微敛眉，就去寻了谢清宽。 谢清宽从衙门里回来，一进书房，便看到了父亲正在等他。 微诧之余，还是行礼道，“父亲怎么来了？” “老四的事情你可听说了？” 谢清宽一愣，“老四？什么事？” 府上的管家连忙过来，将谢四今日在酒楼里的所作所为给说了一遍。 谢清宽惊诧过后，便是一脸的愤怒！ “好一个谢四！我说今日在朝上，怎么太子殿下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呢！敢情是因为这个！” 谢老家主的脸色微变，“你说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父亲，今日早朝上，太子殿下突然就对之前谢家的所作所为，表示不满，当然，说的还是比较隐晦的。下朝之后，又将儿子叫了过去，狠狠地训斥了一番，还说，让儿子回府等着，他让人将一些证词送过来。” “什么证词？” 谢清宽摇摇头，“这，儿子也是刚刚回府，不曾见到，是不是还不曾过来？” 谢老家主这下子不再似刚才那般悠闲了，起身在屋子里踱了几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家的老四得罪了太子殿下？” “极有可能！殿下今日虽是不曾明言，可是，儿子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是真的怒了。” 父子俩想了想，觉得近日这谢家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呀！ 其实，谢清宽自然是门儿清，可是现在他不能说呀。 这个父亲，虽说是将谢氏的大权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可是现在到底还是对自己有几分的不放心。 如今谢老四的事情，自己若是说了，只怕父亲只会以为是自己在算计他，将来自己在谢家的日子，想来就不会好过了。 说到底，还是太子殿下想的周到。 谢三自己心里也明白，太子这是不想让他好不容易扶植起来的势力，再衰败了下去。 谢清宽现在虽说已经是谢家的家主了，可是许多事情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了父亲的手中。因为现在对他还是有几分的不信任，所以，不可能这么痛快地就将谢家的大权，全都交给他。 “可是现在明明就是我们谢家的人，被别人算计了，太子殿下又是何来的怨气呢？还是说，今日的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的授意？” 谢老家主这样说着，自己也是有几分的不信的。 再怎么说，那也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哪儿有那么多的时间来算计一个小小的谢家四公子？ 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人，凭什么能在太子跟前儿被提了名？ “启禀老爷，三公子，东宫有人送东西过来了。” 父子二人眼前一亮，立马将人请到了前厅喝茶，那内侍将东西交到了谢三的手上，又得了赏银，乐巅巅儿地走了。 “父亲，请您过目。” 谢清宽将匣子打开，然后呈在了谢老家主的面前。 对于儿子如此尊敬他的细微动作，谢老爷还是比较满意的。 将东西拿了出来，一连几张，竟然全都是供词，另外，还有两张银票，数额虽然不大，可是看看上头的日期等，分明就是之前谢家老四，从他这里拿走的。 “这个孽障！简直就是混蛋！竟然敢让人去招惹沐家的大公子？他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那沐家现在是他能招惹得起的吗？” “父亲息怒。”谢清宽连忙上前为他顺着气，眼睛则是瞄了一眼那些供词。 “竟然联合了外人，想要几坏沐清轩的名声，他也不想想，那可是皇上都看重的人。我们谢家，这是作了什么孽呀！”< 第四百三十章 双方相助！ 端木初泽将楚颜身边下人及谢四身边下人的供词，一式两份儿，分明让人送到了谢家和楚家。 楚将军看过了这些东西之后，当下就气得将大厅给砸了！ 楚颜的母亲和弟弟都被叫了过来，而楚夫人和端木静，自然也过来了。 看到了大厅内的一片狼藉，楚夫人不明所以，仗着胆子看了看那些供词，脸色煞白，猛地一个转身，冲着楚颜的母亲，一巴掌就煽了过去。 “我们楚家可曾亏待了你们母子三？自你们来到京城之后，吃的喝的，哪一样儿差了？便是月银，我也照样让人给你们发着，你们母子便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端木静连忙靠了过去，扶住了楚夫人，“母亲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说着，一使眼色，立马就有人过来，将这里快速地收拾了一番。 “母亲，您先坐，如今四哥让人将这东西送过来，摆明了，也就是想看看咱们楚家的一个态度。我想，四哥真正想知道的，是我们楚家，是不是也参与进了这件事。若是也有我们的份儿，只怕阿荣？” 楚将军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就是因为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会发这么大的火气！ 出手算计沐清轩，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京城谁不知道太子妃与沐清轩是亲姐弟，而且感情亲厚至极，当年为了救他，甚至是可以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的。 他们姐弟的情分，绝对不可能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给挑拨了的。 若是沐清轩出事，那太子妃？ 端木静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沉了脸色，“如今四嫂正怀着身子。若是他们的计成，沐清轩的名声被败坏，想要再娶一个名门嫡女为妻，几乎是再无可能。若是让四嫂得知了，只怕？” 楚夫人的身子亦是跟着一软，“作孽呀。我们楚家这到底是欠了你们母子三人什么？看在你们也姓楚的份儿上，哪里亏待了你们？你们竟然是还这般地不知足，连太子妃的弟弟，也敢算计？现在事情还捅到了太子那里，你们这分明就是作死呀！” 很快，楚府的管家回来了，将在富贵酒楼里发生的一幕一一说了一遍，同时，还特意强调了，当时正巧端木晴兄妹，也在那里。 而明王世子端木醒，亦是跟着一起去了府衙，要亲眼看看，是什么人敢算计沐清轩。 楚将军轻叹一声，“这两人过两日就要启程去燕州了。却在这个节骨眼儿出了这等事。若说不是故意设了局要害沐清轩，怕是傻子都不信的！” “还好今日有醒儿在，可以给沐清轩做个证，不然的话，只怕今日的事情，就说不清了。不知情的，还会以为是沐家在故意陷害他们二人，如此，正好是挑拨了我们三家的关系。” 这一层，刚刚楚将军倒是没想到。 到底是一名武将，心思在战场上，倒还是好用的，可是到了这种事情上，就不及女子想地多了。 “公主说的对，此事，无论是成与不成，只怕都有可能会将沐家拉下手，可见这背后之人，用心之歹毒。” “所以说，事情只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仅凭着一个谢四和楚颜，不应该是能布下一个如此精妙的局。从供词上来看，楚颜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在暗中勾引沐清轩了，只是奈何沐清轩一直是对她止于礼，所以她才会急了，想要冒这个风险。” 楚夫人摇着头，一脸的失望，“给她议了这样好的亲事。如果没有咱们将军府，那位新科进士岂会愿意娶一个这样的女子为妻？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端木静看着抱在一起，哭做一团的母子俩，摇头道，“你们也别哭了，将你们二人知道的，都赶快说出来，不然的话，只怕楚颜，能不能活命，都还是两说的。” 这话着实将他们母子二人吓得不轻。 可惜了，楚颜的母亲知道地也不多，只是知道自己的女儿近来行事颇为神秘，一直也不曾让她过问。 现在闯下了这样的大祸，怕是想过问，也没有那个能力了。 今日若是被算计的是沐清轩，那么后果，已然是可想而知了！ 楚将军此时的火气也渐渐地消下去了大半儿，“今日若是沐清轩与人无媒苟合的消息传出，只怕这燕州，他是别想去了。皇上向来注视规矩名声，特别是对文人，更是注重其仪表和言行。此事一旦成真，那么，楚颜，必然就会毁了沐清轩的前程，而这侯府世子的位子，只怕也不可能再是他的了。” 端木静也跟着就是一颤，事情，远比表面上看起来的，更为诡异一些。 府衙那边，有两位王府的世子坐镇，这案子审地倒是特别的快。 原本不过就是这二人私通，倒也不至于带到了府衙中的。 可是端木醒却言明了，这两人分明就是故意找人想要陷害沐清轩，再加上之前想溜，却没有溜成的那几个人的供词，事情，也让京兆尹给吓了一跳。 这谢家的公子与楚府的一个远亲，勾结起来，竟然是想要陷害沐家的大公子，也是侯府的世子，这算是唱的哪一出儿？ 端木醒与沐清轩二人认识地较早，眼下又得知他是太子看重的人，自然是不会就此放过这两个人。 “两位世子，如今看来，这二人的确是有意要陷害沐公子，如今，也只能是暂时收监了。” 二人均无功名诰命在身，若是收监，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且案子一直审到了现在，也不见两家派人过来，京兆尹这心里头，总算是轻缓了一下。 “大人请秉公执法便是。只是没想到，今日与醒世子一起吃个饭，也能遇上了这种事，看来，我的行踪也实在是太容易被人打探到了，回府后，怕是还要详查一番才是。” “沐公子言之有理。” 案子就此暂告一段落，二人被收监。 出了府衙之后，沐清轩才对三人道谢，“多谢三位的相助了。在下感激不尽。”< 第四三十一章 渣男渣女的下场！ 端木晴面色微红，倒是她的哥哥回了一句，“不必多礼，早晚都是一家人的。” 此话一出，端木晴一跺脚，娇嗔一声，“哥哥！” 沐清轩一愣，而端木醒似乎是明白了几分，只是连笑了几声，并不说话。 楚颜被收监的消息传来，楚府上下，更似是被人给蒙上了一层阴霾。 楚荣也回来了，听闻此事之后，第一反应，便是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简直就是糊涂！昨日我与肃王世子偶遇，他还在跟我提说是与沐家的亲事可能就快要订下来了。想不到今日就出了这等事，看来，他们就是算计好了的，不然的话，今日他们兄妹怎么会去了富贵酒楼？” 端木静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原来如此，他们是想着破坏了这桩婚事？若是当时端木晴兄妹，只是听说了这等闲事，不曾出去细看，或者说，一怒之下离开了，这桩婚事，自然也就不可能成了。可是偏偏端木醒也在，沐清轩本人更是去了那里，而且还被有心人给将门推开了，否则，怕是沐清轩？” “这个楚颜，着实可恨！这不是把我们楚家又给推到了风口浪尖儿上？” “现在的情形，似乎是有些复杂。那背后之人，心思还真是深。” “所以说，我们现在不能着急。你放心，你四哥是什么样儿的人，我很清楚，他不会怀疑我们楚家对他的忠诚，只怕他也只是在试探，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父亲似乎很是忧虑，你还是过去看看吧。既然四哥让人将东西送了过来，应该就只是想要看看我们楚家对待此事的态度，别让父亲太过忧心了。” 楚荣点点头，“一会儿你先睡吧，不必等我。” “嗯。” 楚荣与端木静两人的相处模式，在楚府，就与寻常的夫妻无异。 楚荣不需要向她行礼，进出更是不需要通禀，而端木静对他，也就是如同寻常人家的妻子对待相公一样。 早早地服侍他更衣洗漱，晚上，甚至会服侍他沐浴。 不管怎么说，二人成婚几年，楚荣一直不曾纳妾，亦是不曾在外头有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跟着，这让端木静，还是犹为放心的。 比起其它的公主来，她的日子，显然是最令人羡慕的。 楚荣果然是与父亲议事到极晚才回来。 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虽然是看到了屋内的灯烛亮着，可是他不以为这会儿了，公主还不曾睡。 端木静果然已经睡着了，只不过，不是睡在了床上，而是睡在了外间儿的软榻上。 楚荣站在了榻前，静静地看着她，严格说来，端木静当真是生得极美的。 特别是在她的身上，似乎是永远都是有着无尽的活力，这在向来文静的沐心暖的身上，是看不到的。 想想自己与公主成婚几年，如今已是儿女双全，公主对自己的父母，亦是极为孝顺，虽然是不必日日请安，可是从其它的事情上，对他们都是很恭敬的。 端木静虽然是活泼了一些，可是她并不跋扈，在她的身上，你能看到满满的活力，却不会让人感觉到跟她在一起很辛苦。 至少，她不会在你面前摆什么公主的架子。 这一点，倒是比昭阳公主要好了很多。 楚荣小心走过去，慢慢地将她抱了起来。 端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头往他的怀里靠了靠，“你回来了？” “嗯，怎么不到床上去睡？在外面睡，很容易着凉的。” “我本来想等你回来的，哪知道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楚荣看到她的确是困到不行了，也不再与她说话，动手帮她解开了衣衫，让她睡地更舒服一些。 看到了她此时有些困，又有些倦的样子，倒是凭添了几分的妩媚。 楚荣的手，不自觉地，就从她的腰间，慢慢地往上浮。 很快，屋内，响起了一阵轻吟低喘，外头陪房的丫头这会儿也醒了，只听得脸颊一红，悄悄地退到了外头。 谢四与楚颜的事情，闹的满城风雨。 最终，还是谢老爷让谢清宽引见，这才进了一趟东宫，亲自给太子赔礼道歉，总算是将自己的儿子给弄了出来。 当然，这还不算完。 谢老四出来之前，谢老爷又让人备了一份儿极重的厚礼，送到了沐家。 沐长平和李氏自然也知道了此事，对于谢家，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看。 不过看到来的是谢三，而且言词间还很是客气，便也不再坚持，让人收了东西，也算是原谅了谢家四公子的言行。 谢家四公子从牢房里被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面目全非。 要说也是他倒霉，被关了三天，天天在里面挨揍。 那狱卒也不管是不是谢家的公子，对于里面的鬼哭狼嚎，一直就是装听不见。 这个时候，谢家四公子才知道，自己是碰上硬茬儿了。 谢老爷看到儿子这副样子，是半分的心疼也没有，冲着他冷哼了一声，直接扭头便走。 与此同时，谢老爷下了令，谢家四公子直接去祠堂跪着，七天之后，才可以回到自己的院子，另外，禁足三个月，没有他的允许，连他自己的房门也不许出！ 如此重的惩罚，当然，也是为了给东宫和沐家一个交待。 谢四公子出来了，楚颜自然也出来了。 只不过不同的是，楚家的人并没有出面做什么，倒是楚将军，直接就在城外给他们置办了一套普通的宅子，让他们母子三人搬了过去，又给他们派了两个粗使丫头，一个门房，一个护卫，也算是全了他们的这点儿血脉关系。 楚颜的婚事，自然是就此作罢。 她的名声，可以说，现在已经是臭到了极致。 原本京城的人，是不知道有楚颜这么一号人物的，现在这么一闹腾，倒是让楚颜这个名字，骂声一片了。 楚夫人也不是太过吝啬的人，给了他们些碎银子，另外又给了他们一百两的安家费，从此以后，算是与他们彻底地断绝了关系。< 第四百三十二章 尘埃落定！ 就算是如此，楚将军也不曾将事情做的太绝了，知道这一回那楚颜是让楚夫人伤尽了颜面，所以，私底下，又给了他们十几亩的田地，只要是他们自己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将来在乡下，也是能寻得一门好亲事的。 可是奈何楚颜整个人彻底地清醒过来的时候，一看到了自己所住的地方，便知道他们是被楚家人给赶出来了。 冷哼一声，“哼！人人都说楚将军有情有义，他便是这等讲情义的？自己的侄女被人算计了，连吭也不敢吭一声，这是想要做什么？” 楚颜的母亲一看女儿醒了，抹了把泪儿，搂着她就哭了起来，“我苦命的孩子，你可算是醒了。你千万别再做傻事了，这一次，如果不是楚将军帮忙，你是连大牢也出不来的呀！” 出不来？ 怎么可能？自己就算是与人有了首尾，那只是她自己的名声问题，怎么还能坐牢了？ 楚颜在案子审到一半儿的时候，便忍不住，晕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牢里头了，所以，并不知道这次的事件，让那位京兆尹，是有多么的重视。 “母亲，那楚将军不过就是为了吓吓你而已，他若是不这样说，你岂不是会以为他什么都没做？哼！我是被人算计的，我才是受害者。” 楚颜此时刚刚醒过来。 她在大牢的两日，日子过得可谓是凄苦至极，所以，最后一出了牢房的大门，躺在了马车上，直接就睡着了。 “女儿呀，不是他骗我，是你一直以来都做了什么？” 即便是知道自己的女儿做错了事，可是身为一个母亲，仍然是不忍心太过直接的苛责。 “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为何要去想着害那位沐公子？你知不知道，他是太子妃的弟弟？如今事情甚至是还牵扯到了东宫，别说是你不是楚将军的亲生女儿，便是，你也不可能再留在京城了。” 事情似乎是比她想像地要更为糟糕一些。 这几日楚颜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当初在富贵酒楼时，与自己在一起的，明明就是沐清轩呢，怎么后来竟然就成了谢四？ 那谢四是个什么东西？她岂会不知道？ 只是她的身分低微，能攀到了谢四这样的人来说，便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所以，她在与沐清轩的事情没成之前，是压根儿就不敢与谢四断了的。再则，她隐隐感觉到，谢四的背后，似乎是还有人，只是到底是什么人，她也不清楚。 她承认，让她去勾引沐清轩，引起他的注意的，就是谢家的四公子。 可是她也想不通，以她的身分，是断无可能成为沐家的大少夫人的，可是偏偏在一来二往之后，沐清轩果然就对她动了真情。 所以，楚颜慢慢地，心里也就有了能成为沐大公子的妻子的那种自信。 时日久了，沐清轩对她，也的确是越来越好，甚至，为了她订亲之事，竟然是可以主动将他们的事坦白了。 楚颜不傻，相反，倒是因为太聪明了。 她订的亲事，原本也不差。 可是在她看来，那是根本就没有办法与沐清轩比的。 一个是朝廷新中的进士，一个是京城的名门世家。 两者哪个更胜一筹，自然是显而易见。 若是嫁了那位未婚夫，只怕是刚一成亲，就会被外放了。没有一二十年，是别指望着从外地回来了。 而且，只怕是到死，也不一定能挣着个爵位，而她，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几品的诰命夫人。 而若是能嫁给了沐清轩，自然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为妾，那也是天天锦衣玉食，神仙般的日子。 最重要的是，沐清轩的心里有她，是断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 只是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至此。 早知如今，只怕她就会当初顺从了楚夫人的意思，乖乖地嫁了人，也便安生了。 可是惜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 楚颜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现在的她，更迫不及待地想要想出一个办法，让自己远离这肮脏的乡下。 在楚府住的日子不长，倒时真以为自己就是千金小姐了？ 就她这样儿的，现在连谢家门也是进不去的。 只要谢家对外放句话，是她楚颜不要脸面，主动勾引人家，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后半生能衣食无忧，那些男男女女，自然是会信他们的话，对楚颜，无异于就是落井下石了。 外头闹的再热闹，东宫里，却是半句不该传进来的话，也没有的。 “阿暖，今日怎么样？我听说你这些日子又不太吃东西了，这可怎么成？”李氏进宫来看她，一瞧着自己家女儿肚子倒是有些圆润了，可是一张小脸儿，却是明显又尖了一些。 “母亲，我没事。定然又是阿泽在你耳边胡诌了，别理他。就知道小题大作。” “你这丫头，都是当娘的人了，还这样满不在乎的。我告诉你，这孩子要好好的，大人更得好好的。” “是，母亲。” 李氏陪着她在园子里走一走，注意到沐心暖的前后左右，围了得有十几名宫人，前面两个，走路就只是看着脚底下，显然是怕有什么石子之类的东西，再惊着了她。 这也是端木初泽的细心之处，李氏心中欢喜，便将沐清轩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嗯，阿轩长大了。这件事情，不像是阿泽的手法。倒更像是阿轩自己处理的。母亲可以放心了，经了这么一出儿，以后，那些相貌清秀还是美艳的女子，想要再挑拨事端，只怕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李氏点头应了。 “那你看，咱们阿轩的婚事？” “他自己可有说什么？” “倒是昨儿过来跟我请安的时候，只说是婚事一切由我作主。” “那便好，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晴丫头，还不算。虽为郡主，身上的娇气，倒是不明显。最要紧的是，她的心里有我们阿轩，将来，自然是会向着阿轩的，于我们沐家来说，是好事。”< 第四百三十三章 订情信物？ 沐心暖再次传出喜讯，皇宫内外，自然都是喜气洋洋。 当然了，也因为沐心暖的有孕，让不少人生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就比如说之前的李婉荷。 沐清轩与端木晴的婚事订下，心知沐清轩即将远赴燕州，所以，沐心暖还是使了个心眼儿，请肃亲王母女到了东宫一趟。 沐清轩也恰好陪着李氏来探望沐心暖，同时，也是为了在走之前，再给这个长姐请个安。 “你明日就要走了，醒世子比你年幼，论说，你的辈分又在他之上，一路上，也要对他多照顾着些。他虽是王府世子，可却并不娇惯，而且脾性也好。到了燕州，你们二人，可是要相互照拂，特别是你，不能白长了人家几岁。” “是，姐姐，弟弟记下了。” “还有呢，你今日别急着走，迟些时候，太子回来，怕是要见你的。原本是想着单独去找你一趟，可巧你今日就进宫了，也省得他再跑一趟了。” “是，想来，太子殿下也是要训示一番的。” “行了，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那样见外，就唤他姐夫便是。” 沐清轩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微微笑了。 沐清轩注意到了一旁端木晴脸上的羞怯之色，笑道，“阿轩，你来东宫的次数多，带着晴儿去外头走走，这个时节，一起去赏个菊，再烹个茶的，倒也是不错。” “是，姐姐。”沐清轩应下之后，便看向了一旁的端木晴，微弯了身子，“郡主请。” 端木晴扭头看到了母妃眼中的笑意，便带了丫环一起出去了。 “晴郡主果然是气质不俗，肃王妃果然是将她教导得极好，如今我们家阿轩能与晴郡主订下亲事，当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沐夫人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晴儿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好？左不过就是一个爱玩儿的。平日在府上，可是连根绣线也不愿意碰的！” 沐心暖浅笑，“果真如此么？可是她刚刚可是亲手做了一件儿衣裳，让我转交给阿轩呢。” 肃亲王妃倒是微愣，这事儿，她还是真不知道。 “女为悦己者容，更是愿意为了自己中意的人，洗手做羹汤。晴儿不是不喜欢女红，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遇到那个让人家甘愿的。这一回，可算是便宜了咱们家的阿轩了。” 沐心暖这话说的巧妙，既让肃王妃听着欢喜，又觉得沐夫人与太子妃二人都是性子温和，好相处的。 “也不知道这沐公子何时才能回还呢？” 沐心暖喝了一口果子露，“我问过殿下了，他的意思，似乎是最多也不过一年。只是为了让二人历练历练，没想着真让他们从军。再说了，如今我大雍国泰民安，哪儿有那么多的仗好打？” “就是！年轻人，多锻炼一番，对将来是有好处的。”肃亲王妃也赞成道。 沐清轩与端木晴一起走到了东宫的后花园。 这里的园子，虽然是不及御书园，可是比起寻常人家的园子，亦是要大上一些的。 两人始终无语，只是不紧不慢地走着。 端木晴一介女子，自然是不好意思先开口。 而沐清轩，自经历了那位楚颜之事后，便下意识地觉得，这女子，还是离远一些为好。 这天下之大，怎么他就遇不到一个像母亲，像姐姐那样的女子呢？ 走了一会儿，沐清轩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不知道晴郡主平时在府中，都有何消遣？” 端木晴的脸色微红，“你我如今既然是订下了亲事，你也别再拘着了，唤我晴儿便可。” 说完，脸色便更红了几分。 沐清轩也不是傻子，看到人家姑娘如此，也知道对自己是比较上心的。 “晴儿，你我只是见过数面，亦是不知你的喜好。我这又马上要离京。不如，你就与我说一说，你平日的习惯和喜好如何？” “我与寻常女子，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只是，平日里，不甚喜欢穿针引线罢了，为此，母妃还没少说我呢。” “你是郡主，这等事情，不做自然也无妨。” 沐清轩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竟然是怔怔地问了一句，“若是你将来成婚，可会愿意为我做衣裳？” 沐清轩会这样问，完全就是受家族环境的影响。 父亲穿的衣裳，大都是母亲亲手所制，而太子殿下的便服，也都是姐姐所做。所以，他才会想起了这么一出儿。 “你希望我亲手给你做吗？”端木晴此时也不觉得害怕了，抬起头，闪着一双大眼睛，满含期待地问了一句。 沐清轩被她这双眼睛，一时给闪得有些失神。 好一会儿，才尴尬地偏过了头，“若是成了婚，我自然是希望妻子能为我做这些事的。当然，也不必所有的针线都是如此，只是一番心意而已。” 听到这样的回答，端木晴自然是满心欢喜。 “你到了燕州后，可会与我写信？” 沐清轩愣了愣，看着眼前娇媚的女子，深知她一直被养在深闺，看着她如今期待的眼神，他如何能说出一个不字？ “会的。只是，若是忙碌起来，只怕我会忘了，你倒是可以来信催催我。” 如此有些轻松的语气，令两人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这是以前，我姐姐给我的，说是将来我遇到了对的人，要娶人家为妻，便将此作为信物送给人家姑娘。今日倒也巧了，我刚好带在了身上。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嫌弃？” 沐清轩将身上的一枚玉佩解下，端木晴细看，上面所雕刻的，竟是兰花。 “还有一枚，雕的亦是兰花。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枚的背面雕的是凤，另外一枚，背面雕的是龙。” “我很喜欢。”端木晴接过他手上的玉佩，低着头，红色蔓延到了她的耳根处。 听着她轻轻柔柔的声音，沐清轩一时觉得这世间似乎是又多了几分的明亮。 早先楚颜带给他的那种阴霾，正在慢慢地退散。 或许，姐姐说的不错，遇到了对的人，他心里的伤，就会好地快一些。<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她的心意！ 沐清轩突然对这位端木晴郡主，就生出了几分的愧疚，她是这样美好的一位姑娘，就像是那莲池里含苞待放的莲花，自己竟然是想让她来为自己当初的过错疗伤，是不是也太不是东西了？ “晴儿，我知道时间上可能来不及了，不过，哪怕是你亲手做的一方绣帕也好，我只盼在燕州，能赌物思人。” 沐清轩会这样说，并不完全就是为了想要对端木晴示好。 在她睁着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时候，下意识地，心就砰然动了一下，然后，便说出了这样的话。 话出口，他自己也觉得有几分的唐突。 两人见面没有几次，说这等话，委实是有些孟浪了。 沐清轩看到端木晴没有反应，更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行有些过分，连忙有些忐忑道，“那个，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千万不要当回事儿。呃，可能是刚才吃了几杯茶，所以有些晕了，竟然开始胡说了。” 端木晴缓缓抬头，略带着一丝羞怯，“其实，我给你做了一套冬裳，可是不好直接交给你，便转给了太子妃了。” 沐清轩顿时愣住！ 刚刚她还说自己不喜针线，现在，竟然说她亲手为自己做了一套冬裳。 再然后低头看向了她的手，这才注意到，其中左手有两个手指被包着，显然是受了伤。 “你的手？” 端木晴一咬嘴唇，然后将手快速地就藏到了背后，“那个，没事。是我自己的手生疏了，哥哥还说，让我以后多做针线活，就会没事了。” 沐清轩看着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将成为自己的妻。 突然，他就想到了那个柔柔弱弱的楚颜。 一下子，他就觉得自己真是蠢！ 两名女子，皆是柔弱之人，可是眼前这一位，却是明显要比楚颜更为矜持一些。 这才是大家闺秀吧？ 自己之前竟然是被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骗了，还真不是一般的蠢！ 幸好，幸好自己早早地识破了他们的奸计，不然的话，此时只怕自己早已是声名狼籍，就连皇上那里，自己也是受挨上一番训斥。 弄不好，再有御史联名，直接将自己所有的功名给夺了，倒也是安生了。 “安心在王府待着，若是无事了，就多来东宫走走，我姐姐因为身子不便，不能总是出门，你便多来陪陪她。另外，你现在也是我的未婚妻了，我母亲那里，还要麻烦你多多照料。清轩在此，先行谢过了。” 话落，沐清轩就冲着她深深地施了一礼。 这意思，其实也简单。 就是他沐清轩没有拿端木晴当外人，而他也希望端木晴能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他的家人。 这一点，是让端木晴欢喜的。 次日，沐清轩与端木醒等人离开时，端木晴不曾出去相送，毕竟两人未曾成婚，她又是郡主的身分，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东宫里，端木初泽陪着沐心暖一起看了一会儿书，教宗华认了几个字之后，便打发人将孩子抱了出去。 “那个楚颜早就**之事，是真的？”沐心暖有些不太相信。 端木初泽嘻嘻一笑，“你不是说，要让沐清轩彻底地死心？所以，我便让人做了些手脚。不过是些落红，想要处理，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那日在富贵酒楼，楚颜的确是以处子之身给了谢家的四公子。 只不过，这与楚颜的预期不同，她原本的目标，是沐清轩。 她知道，依着沐清轩那样性子的人，是不可能做了这等污人清白之事后，坐视不管的。所以，他一定会担负起他的责任来。 只是没想到，事情有变，到最后，与她成就了好事的，竟然会是谢家的四公子。 谢家老四，那就是一个人渣！ “阿泽，你说，谢家的那位四公子，咱们要如何处置？就这样放过他？” 沐心暖知道谢清宽是端木初泽的人，所以，对于谢家的事，她也没有打算要插手，只是敢算计她的弟弟，就这样轻易地饶过了他，心里又着实有些不甘。 “你想如何？” “单凭谢四一个人的本事，他是如何做到的？再者说，他又是与楚家的姑娘勾搭上的？若是没有人从中穿针引线，甚至是出谋划策，我不相信，那样的一个酒囊饭袋，还能想出如此的毒计！更何况，那个楚颜与沐清轩相识也非一日两日了。那人能拖到现在才出手，显然是因为前思后想，顾虑良多。” “不错。谢四那里，我已经让谢三去审了，总会给我们一个交待的。之前他在牢里，也被人给狠狠地教训过了。虽说是没有伤了根本，可是却给了他极大的屈辱，经此一事，若是他还能再兴风作浪，那么，便是谢三的同胞弟弟，我也不可能再留着他了。” “谢四是谢夫人嫡亲的儿子？” 端木初泽点点头，“倒是意外，这一次，谢家的老二竟然是没有出手掺和。” “他不掺和，说明他将事情看的清楚。罢了，只要是能套出他的幕后之人，我也不再难为他了。” 只是，让他们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谢家四公子自从回到了谢府之后，便一直是半病半疯的状态。 一开始是发高热，后来高热退了之后，人就有些不太清醒，没好两天，紧接着就又开始发热，如此反复，最终，竟是烧坏了脑子！ 谢清宽来复命的时候，还是心中存疑的。 “你试过了？他是真的疯了？” “回殿下。微臣虽然试过了，可是仍然不能笃定。现在的情形，要么，就是他装傻，想要避过一些麻烦，要么，就是他在牢狱之中，被人虐待地狠了，所以才会如此。” “不可能！他是个男人，那些人就算是再怎么虐待他，他也不可能会高热不止。而且，你们也都看到了，他的身上，并无外伤。既然如此，便不可能出现感染而致发热的情形。” “殿下的意思是？” “如果他真的傻了，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被人给算计了！”< 第四百三十五章 入谢府为妾？ 端木初泽的脸色一下子便凝重了下来，“能给他下药的人，如果不是在牢狱里，便是在你们谢府。所以，谢三，看来，你要先动手好好地清理一下你的地盘儿了。” “是，殿下，属下明白。” “谢家主对此是何态度？” “回殿下，父亲以为这一切都是四弟咎由自取！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如今谢家连遭巨变，父亲的身体也有些不太爽利。” “嗯，一会儿你拿了孤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过府给他们二人都看看。记住，要先给谢老家主看诊。” “是，殿下。” 谢四那里，没有套出一句有用的话。 而楚颜那里，比这边的情形也没有好多少！ 因为楚颜从一开始，就根本不知道谢四的背后还有人，更不知道，在这一场棋局里，她就是最末端的一颗小棋子，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 得知楚颜竟然是还有些不安分，妄想进入城里沐府寻找沐清轩，端木初泽直接就下令让人将她给绑了，扔回到了她住的农家院儿里。 楚颜这回才真知道怕了。 沐清轩不可能再见她了，别说他不在京城，就是在，也不可能愿意再看到她这样的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了。 楚颜一连几日，又哭又笑，亦是像极了一个发了疯的女人。 此事也不知道是何人给起了个头儿，京城便开始传着，说是谢四玩弄了楚将军府上的一位远亲，竟然是不想负责，还将人给打了一顿。 这流言对谢家不利，对楚家，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无奈之下，端木静只好是单独地去了一趟谢府，找了谢三的妻子于氏，然后两人一商量，做主将楚颜给接到了谢府，成了谢四的一名妾室。 当然，还是那种没名没分的妾室。 如果不是看在了楚将军的面子上，只怕谢老爷是根本不愿意让这个女人进门的。 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这个女人带坏了他的儿子，不然，他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有胆子去算计沐清轩？ 人，就是如此。 总是自私自利。 谢老爷一心觉得自己的儿女都是好的，却也不想想，仅凭着楚颜一己之力，她如何能攀得上沐清轩？ 如果没有谢四在暗中的一些安排，没有制造那么多的巧遇，她楚颜怎么可能会与沐清轩频频见面？ 所以说，这从一开始，就是谢四的算计。 楚颜也因为谢四痴傻的原因，她在谢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原本也想着离开谢府，可惜了，谢四被禁足，她这个所谓的妾室，自然也是不可能出院子一步的。 而谢老爷这会儿也想清楚了。 现在谢四成了这个样子，还能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进来？如今有这个楚颜照顾着，好歹也算是个长的不错的姑娘，总好过只纳几个丫头做通房吧？ 想通了这个，谢老爷对谢四这边儿，也就算是不闻不问了。 于氏倒也不曾苛待楚颜，该有的份例，一个铜板也不少，直接就送过去了。 楚颜每日对着一个痴傻之人，还要亲自照顾他的衣食住行，没几天，便瘦得不成样子，脸色，亦是越来越成暗黄色了。 端木初泽听到谢三这边儿的消息的时候，也只是淡然一笑。 谢四这里绝对不会是意外，而谢三查了这么久，却是始终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只能说，那个人隐藏的太深了。 再者，当时谢四被人给从牢里接回来，这一路上，总共有四个小厮，再加上一回府，那么多的丫环婆子蜂涌而至，想要查出来，还真是有些困难。 围今之计，也就只能等了。 毕竟，现在这样子，对方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有动作了。 沐心暖吃了几瓣桔子，眉头轻蹙了一下，“是不是有些太酸了？” “嗯？我尝尝。” 端木初泽拿了一瓣往嘴里放，“嗯，的确是有些酸了。来，我再给你剥一个。” 沐心暖吃了一瓣，然后眨眨眼，“这个甜，你尝尝。” 端木初泽看她笑地欢喜，也便尝了一瓣。 桔子才被他给咬破，一股子让人恨不得腮帮子都酸起来的味道，便弥漫到了他的口中。 表情有些复杂地将桔子咽了下去，看着沐心暖有些坏兮兮的笑，摇摇头，“你怎么也学得这样坏了？” “我哪有？要不，你再换着剥一个？” 嘴里的酸味儿还是有些重，端木初泽喝了两口茶，觉得自己的牙根儿处，仍然是有些酸的。再看看沐心暖那坏坏的样子，眉毛一挑，直接就凑了过去。 沐心暖没想到他会直接亲了上来。 一时间，唇舌间有着淡淡的酸味儿，还有着茶的清香。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 沐心暖脸色通红，伸手便捶了他一下，然后有些小心道，“你说，若是我们好好地利用一把楚颜，会不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你的意思，是找人帮着楚颜做戏？” “不错。我们都知道楚颜对于谢四背后的人是不知情的。可是那个主谋，必然是会有些心虚和担忧的。我想，只要是让楚颜稍稍地有些神秘的样子，对方，定然就会急了。” “嗯，不错！还是我的阿暖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当然了，我是谁呀！” 端木初泽火速地让人去安排，他也很想看一看，在如今的京城，还有人敢惹他的女人不高兴的，到底会是谁？ 这一日，东宫派了人来给谢三夫人送些赏赐，与此同时，还特意地到后院儿走了遭。 听闻那名姑姑，点了名想要见一见这位楚氏，于氏自然就差人去请了。 楚颜整个人都是憔悴不堪，两眼也不再灵动，反倒是有些呆滞和怨毒。 至于她到底是在怨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看着那个痴傻地跟个三岁孩童没有区别的谢四，想想就是这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一切，楚颜的火气，便不打一处来！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沦落到了这般的境地，若是当初我不听你的，这会儿，我怕是早已成了那位进士的夫人。总好过在这里给你当妾！”< 第四百三十六章 设计楚颜？ 可惜了，楚颜说什么，这位谢四公子也是听不见的。 或者说，是听不懂，理解不了的。 很快，便有人来请她到前头说话，说是东宫里的一位姑姑奉命给谢三夫人送了赏赐，那位原本是东宫的老人儿，是先太子妃跟前儿的人，所以，想要看看谢四公子身边儿伺候的，到底是什么人。 楚颜虽然是心灰意冷了，可还是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跟着一起过去了。 “你便是四公子新纳的妾室？” “回姑姑，妾身正是。” 宫里的姑姑看了一眼于氏，然后轻叹了一声，“要说那位四公子，小时候，我也是抱过他的，只是没想到，会出了这等事。也罢，三夫人如今身子娇贵，不宜走动，那奴婢就随这位楚氏一道去看看四公子吧。也算是替先太子妃，看看他。” 于氏点点头，吩咐人跟着过去。 那位姑姑走在楚颜的前头，低声问道，“你可知道，四公子到底是不是真的痴傻了？” “回姑姑，是真的。他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每天不知道要尿湿多少条裤子呢。” 楚颜这样说着，难掩其语气中对谢四的不满和厌恶。 姑姑唇角微微勾了勾，声音再压低了几分，“楚氏，你想不想离开这里？想不想过正常人的日子？” 楚颜一愣，看到了眼前的这位姑姑，她虽然是不曾与宫里的人打过交道，可是刚刚看她能在厅内坐了，甚至是言辞态度上，也丝毫不曾对于氏卑微，当下便觉得自己脱离苦海的机会来了。 “还请姑姑救我。” “行了，一会儿进去后再说。” 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东宫的人便都走了。 楚颜的态度，似乎是也平静了不少，至少，脸上的怨毒之色，不再那么明显了。 几日后，楚颜亲自在院子里给谢四清洗这些被他尿了的衣裳，一边洗，还一边骂。 “你们这些欺弱怕硬的贱婢们，给我等着。哪日得了机会，我一定会到沐夫人跟前去说话，然后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一开始，这些衣物自然是不必她亲自洗的。 只是后来，这院子里没有府上的硬气主子过来，这里的下人们，自然也就不会拿楚颜当什么半个主子了。 在他们看来，那楚颜就是被接到谢家来照顾四公子的，既然如此，这等差事，自然也就得是由着她亲手来做！ 更有一些早先爱慕四公子的丫环，对这位楚颜更是恨毒了！ 一心觉得是楚颜害得他们四公子如此，所以，常常明里暗里地给她使绊子。 楚颜的自言自语，很快，就传到了夫人院子里的一位嬷嬷耳中。 谢夫人已经过世了，走的时间不长，她的院子，一直还是住着原先的那些老人儿们。大都是当初谢夫人的陪嫁。 这位嬷嬷一听，便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子，暗叫不妙。 当天后晌，便寻了个机会，悄悄出府了。 只是心急火燎地出了府，却是失望而归。 她可不知道，此时，谢三的人，已经盯上了她。 为了不打草惊蛇，谢三特意派出了自己的暗卫跟着她，但凡是与她有过接触的人，都要一一记录下来。 两日后，总算是有了结果。 那位嬷嬷两次前往明王府，只是进了府后，到底见的是谁，谢三的暗卫便查不到了。 毕竟明王府是亲王府，府上的守卫森严，就算是他能进去，也是不敢冒这个险的。万一再引起了明王的猜忌，给主子添了乱，就不是他以死便能谢罪的了。 端木初泽得知此事竟然是与明王府有关，自然也是更为谨慎了些。 在他看来，这等的龌龊事，显然不可能会是明王所为，那么，便是明王后院儿的那些女人了？ 事情还没有一个清楚的答案，所以，端木初泽暂时先瞒着沐心暖，想等到事情查地差不多了，再告诉她，免得她跟着揪心。 “你先回去吧，那个婆子，暂时不要动她，就当是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了。另外，看看能不能制造个机会，让楚颜出府一趟。” “是，殿下。那，不如就说是她的母亲病了，谢家体谅她一片孝心，允她出府一见？” “嗯，这个理由比较好。” “是，那属下尽快去安排。” “不急！不能太快了，若是太快了，只怕那人就会察觉出来。她才得到消息，楚颜就有了出府的机会，岂不是太假了？” 谢三一愣，仔细一想也是，凭着楚颜的身分，的确是不可能自由出入谢府的。 “就十日之后吧。到时候，孤会安排好一切，此事，暂时也不能惊动了沐家，免得再将岳母给牵连进来。” “是，殿下。” 端木初泽这里安排地周密，沐心暖那边儿，倒是时常有端木晴进宫来陪她说话，两人的感情，倒是越来越好。 “晴儿来了？” “给皇嫂请安。” “行了，倒也是巧了，我昨晚上才收到了阿轩的信，你今儿怎么就来了？难不成，是从我这东宫里飞出去了青鸟，然后到了你的闺房？” 端木晴脸一红，“嫂嫂又打趣人家？” “说起来，将来你们成了婚，你是不是应该唤我姐姐？晴儿，来，叫一声姐姐听听。” 饶是端木晴的脸皮再厚，也不可能被人如此调侃，仍然是面色不改。 “嫂嫂，你再这样，我以后就不来了。” 沐心暖偷笑，“那可不成！你若是不来，难道要我将信送去肃亲王府？你就不怕被你的父王知道了，再训斥你？” 端木晴的小嘴儿一撇，有些不屑道，“快别提我的那个父王了，最近又被一名歌姬给迷得五迷三道的。母妃为这事儿，可伤心了。” “行了，皇叔对皇婶儿也还算是敬重的了，不然的话，你们肃亲王府的庶子可就不止那几个了！” 端木晴一想也是，最近这几年，还真是再没有听说过哪个妾室怀孕了。 “好了，不提这个了，他们都是长辈，不是咱们能非议的，来，这是信，你还看不看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怀疑罗侧妃！ 端木晴与太子妃走的近，肃王妃倒也是心里欢喜。 这将来的关系，只怕是会更亲密一些，以后有了太子妃的照拂，至少，她的女儿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肃王妃之所以会相中了沐清轩，倒真不是因为他是太子妃的弟弟，更不是因为他是沐清轩的儿子。 至于他是不是得皇上和太子的宠信，这都不在肃王妃的考虑范围之内。 在她看来，她这一辈子虽然是拥有着亲王妃的头衔，看起来尊贵无双，可是实际上，心里的苦，也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自小便被教导男人三妻四妾，亦是再正常不过，所以，她自己也从来没有觉得给王爷纳妾，她有什么好委屈的。 可是年轻的时候，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把酒言欢，**说笑，又岂会好受？ 现在年纪大了，这种感觉自然也就淡了许多。 有时她自己也安慰自己，跟其它的那些个不着调的王爷相比，至少，她的这位夫君，对于嫡庶之别还是看的很严重的。 不会因为宠幸某位小妾，就格外地宠溺那个女人的孩子，这一点，倒还不至于太糊涂了。 只是，肃王妃想想自己的两个女儿，所嫁的都是功勋之后，即便是有着郡主的头衔，也不可能会完全地让夫君对自己一心一意。 肃王妃会选中了沐清轩，一是看到了沐长安对妻子李氏，多年来的情深不移。 虽然中间有几年是因为那个宋氏添乱，可是好歹，人家最后还是拨乱反正，特别是这些年，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再想想李氏整个人的气色，那能不好吗？ 明明就是当了外祖母的人了，可是看上去，也不过就是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妇人，不仅不看老，反倒是多了几分的妩媚。 是李氏自己保养的好？ 那可不一定！ 在肃王妃看来，分明就是李氏这夫妻日子过得顺遂，所以才会心情好。 这女人呢，心情一好了，那便什么都好了。 所以，肃王妃觉得，那沐清轩生活在了那样的环境里，他的性子，不能说是全继承了沐长安的，至少，也得随了五六分吧？ 就算是将来沐清轩会纳妾，定然也不会像是肃亲王这般，太不成体统了。 说到底，肃王妃还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过得顺心如意。 李氏是个好说话的，性子好，也不爱蹉摩人。 沐长安也就只有沐心暖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嫁了出去，以后女儿嫁过去，就能直接管家，二弟是个庶出的，当不得事儿，三弟年纪还小，所以，肃王妃才会如此地看重沐清轩。 对此，端木晴自然是不知道的。 而沐心暖，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想这个。 她自己这会儿因为有了身孕，身子不方便，还常常有地儿没处撒火呢，哪儿有功夫再去管别人的事儿？ 端木初泽这边让紫一派出了暗卫盯着明王府周围，看看是不是会有明王府的人，出府主动来联络谢家的人。 毕竟，他与明王刚刚修复的兄弟情义不容易，有些事，他还是要斟酌一番，免得再让明王多了心。 虽然是想瞒着沐心暖来着，可是她整天在东宫里歇着，自然也就想起了这件事。 这么一问，自然也就知道了。 “明王府？依我看，这事儿，八成与那个罗侧妃脱不了干系。” “阿暖，你这样说，会不会太武断了些？你就没有怀疑过那位娜莉公主？” “你觉得她一介外邦公主，有这个胆子？而且，就冲着能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形下，让谢四给痴傻了，说明那人在谢府的眼线，就安排了不止是一天两天了。而娜莉公主才进京多久？再则说了，若是娜莉的人，你觉得谢四会这样蠢？” 端木初泽沉默了，沐心暖说的对，娜莉公主就算是再聪明，可是她一介外人，虽说是顶着公主和明王侧妃的头衔，在京城，却是没有什么倚仗的。 再仔细想想，娜莉公主或许在府内还能说得上一两句话，可一旦出了明王府，她便什么也不是了！ 人们为了给皇家面子，自然是会对她毕恭毕敬的，可是一旦涉及到了具体的事务，只怕是没有几个，愿意为了她而不计后果地卖命的。 “阿暖，那你的意思，是直接派人盯着罗侧妃？” “嗯！你安排在明王府周围的暗卫先不要撤，当然对这位罗侧妃，要格外地上心一些。我总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有些太不安分了。多年来，一直在明王府受宠，她当初甚至是生出了要害明王妃的胆子，若是没有几分的头脑，断然是不可能一直不被明王发现的。” “嗯，有道理。如今明王兄一直远着她，而且自那次禁足之后，她似乎是看起来也很安分，连娘家也不曾回过。之前听说一直是她在打理明王府，如今明王妃的身子大好以后，她倒是主动将管家的权利交了出去，你说，这是不是表现得太老实了？” “哼！她那样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主动地向明王妃示弱？除非是她想要得到的更多！” “阿暖，明王妃对这位罗侧妃，应该是有几分提防的吧？” 沐心暖摇摇头，轻叹一声，“提防有什么用？明王妃是个太过老实的人，即便是知道了罗侧妃曾对她不利，可是你看看，她如今是不是也不曾将罗侧妃如何？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心软耳根子更软的人。” “这是明王的家事，我们也实在不好插手。” 沐心暖一手轻轻地抚摸着腹部，一面想着自己弟弟与那个楚颜的事情。 好在最终是未能让对方得逞，不然的话，沐家的名声，都会因此而受到了牵连。 “明王妃心软，可我沐心暖的心可不软！敢算计我的家人，我若是不回报她一些，岂非是太对不住她了？” 端木初泽一挑眉，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是不可能会对此忍让下去的。 “那你打算如何？你现在可是怀着孩子呢，轻易还是不要动气的好。要不，就等你生完孩子再说？”< 第四百三十八章 楚颜被抓！ 沐心暖瞪他一眼，“你让我生完孩子再说？那岂不是还要让她再快活几个月？” 端木初泽一看她急了，知道在对待亲人的问题上，他是不能与她犟的，连忙哄道，“问题是现在我们不是还不能确定这出手的，到底是不是罗侧妃吗？你之前也只是猜测。这样，回头，我还是与明王兄说一说，若是能得到他在府内的助力，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沐心暖摇头，不赞同道，“你就没有想过，若是明王与罗侧妃之间，也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那当如何？再怎么说，两人也是十几年的夫妻了，岂能是说狠，就能狠下心来的？” 这倒也是！ 端木初泽有些头疼地想了想，“算了，就先让人盯着吧。你呢，也别太着急了。这不是有我呢？有什么事儿，我让人去按你的吩咐去办就是了。你可千万不能着急。” 沐心暖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自己现在已经是四个多月了，肚子也是微微隆起，这一次的孕期反应，与之前大不相同，或许，会是个女孩儿也是说不定的。 “阿暖，你现在呢，就是要平心静气，好好地将我们的女儿生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女儿？” 沐心暖嗔他一眼，原本还有些担心，他会希望是儿子呢，想不到，他竟然也想要个女儿。 “我当然知道！不是说，怀男女的孕期反应是不同的吗？你这次的状况与之前不同，应当就是个女孩儿。再说了，我们已经有宗华了，再有个女儿，好给你我当个贴心的小棉袄，岂不是很好？” “你呀！这种事情，谁能说的准？我倒是希望能是个男孩儿。” “你不喜欢女儿？” 沐心暖再剜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我只是觉得，咱们现在只有宗华一个儿子，多少是有些孤单的，若是能再给他添个弟弟，将来做事，不是也能有商有量的？” 端木初泽轻笑，“历来上至皇上，下至臣民，都是希望皇室子嗣繁茂，这是一种寄托。可是我却觉得，儿子若是好，有本事，一个便足矣。倒是女儿，心细，像你似的，多好。” “你这话若是被父皇和母后听到了，定然是要骂你的。” 两人说闹了一阵子，端木初泽便陪着她去外头走了走，透透气。 谢家和端木初泽派出去的人，在盯了十余日后，终于得到了一点儿线索。 罗侧妃倒是一直没有什么动作，而楚颜得知自己有机会出府时，则是一脸兴奋。想到了之前那位姑姑许诺给自己的事，她可是极度的兴奋。 一出了府，便特意在京城绕了几条街，然后拐弯儿抹角地到了沐府。 只是可惜了，沐府的门房自然是不可能让这样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进门的，更不可能让她给府上的世子爷摊上什么关系，将其拒之门外。 楚颜大怒，真想一走了之，可是想到了自己之前得到的那些承诺，再想想自己若是回去了，还得面对那个大傻子。 一咬牙，一跺脚，便到了沐府的后门。 只是人才到了后门，便被人用棍子一棒给打晕了，然后再被人套了个麻袋，直接就丢到了城上，一路就往城外去了。 谢家的人一路跟着，看到对方出了城，而且最后在一处很普通的农家院儿里落了脚。 楚颜是被人给泼了一盆凉水，给硬生生给冻醒的。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 楚颜一下子就懵了，她只是奉命到沐家给送一个口信儿，哪知道就能遇到了绑票儿的？ “我身上没有银子，我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你们若是想要银子，那就是找错人了。” “不会错的，我们要找的，就是你。” 楚颜听见了一种有些苍老的声音，立马确定，这是一位老嬷嬷的声音。 “你？你想干什么？” 楚颜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身子，这里看起来很是陌生，而且四处不见光，屋子里只点了一盏不怎么亮的煤油灯，实在是看不清楚对面到底是坐了一个什么样儿的人。 “说，你到底从谢四公子那里，听到了什么？” 楚颜登时便是一个激灵，然后瞪大了双眼，很是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人，脸色煞白。 也不知是吓得，还是被那桶水给浇的，整个人不停地打着冷战。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颜的眼神开始闪躲，她是真的不知道内情，只是从那位姑姑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将来，所以，才会按她的话去说而已。 “你不知道？要不要我让人来提醒一下你？” 有人拿着灯烛过来，然后让她清晰地看到了屋子里的各种刑具，一下子，楚颜就吓得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你想要干什么？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那位婆子如何肯依，“若是不说？好，那就让你尝尝这夹棍的厉害！” “不要，不要！”楚颜一急，扯着嗓子喊过之后，两眼一翻，直接就晕了过去。 “真是没用！” 两名婆子从屋子里出来，其中一个仔细地上了锁，“放心吧，在我这里，她跑不出去。这屋子连个窗户也没有，再说了，有我儿子在这儿守着，她跑不了。” 那婆子说完，便唤了一声，“狗子，过来守着门，不许离开，也不许进去。” “是，娘。” 一个高高大大的壮汉站在了门口，还真像是一个瘟神。 另一名婆子穿地稍微体面一些，年纪明显地要更大一些。 “我不是不放心，只是主子那里，你也知道，咱们受着主子的恩惠多年，总不能一件事情也办不好。若是实在是问不出来，便直接将她给处置了就是。至于谢府那边儿，也不过就是丢了一个通房丫头，有什么打紧的。” “是，老姐姐。来，您到屋里喝口茶，先歇一歇。我瞧着这个丫头是个嘴倔的，虽说是性子差了些，可是模样儿倒是生得周正。” 老嬷嬷瞪她一眼，“收起你的那些心思，你要明白，这可是关系到了主子的大事的。” “是，是是。”农妇连忙讨好地点头应了，不敢再说别的。< 第四百三十九章紫一求亲！ “你可看清楚了？” “回殿下，属下看的千真万确，那人回了明王府，在娜莉公主身边伺候的一位嬷嬷，明王府的人，都唤她一声冯嬷嬷。” “嗯，马上去查一查这个冯嬷嬷，虽然是娜莉公主身边儿的人，可是未必就是她的心腹，明王府的水，看起来可是深的很。” “是，殿下，属下即刻去办。” 紫一看着那名暗卫退下，略一思索，“殿下，您是觉得娜莉公主不会这样害沐公子？” “娜莉如今是明王侧妃，她有什么理由与沐清轩为难？更甚者，她甚至都有可能不认识这么个人。所以，很明显，那个幕后主使，就藏身在明王府，只是，一定是明王府的老人，绝对不可能会是娜莉公主。” “殿下，娜莉公主如今抚养着罗侧妃膝下的儿子，会不会是？” “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测。罗侧妃那里一直不曾有任何的动作，是不是？” “回殿下，正是。” 端木初泽的眼睛微眯了眯，看来，这位罗侧妃是学聪明了。又或者，她真的与此事无关？ 可是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她的机率应该是最大的。 “行了，此事仍派人好生盯着，至于那个楚颜，若是发现她敢泄露出什么来，直接处置了就是。” “是，殿下。属下看，那个楚颜也不过就是一个贪恋权势的女人，如今失踪了一整天，谢府也不曾派人来找，想必，也是没有把她当回事儿的。” “自然不可能会将她当回事儿了。如果不是她，谢四的名声怎会尽毁？你先下去吧，对了，我听说，你之前一直心仪荣月，是真还是假的？” 紫一的脸一红，低着头，然后脚尖儿轻轻地在地上划拉着，有些嚅嗫道，“那个，如果太子妃舍不得荣月，那属下就一直等着就是。” “什么话？你这是想要将太子妃给说成了霸道无理之人？” “属下不敢。” “哼！既然是对人家有了这个心思，就得说出来，你不说，人家怎么可能会知道？跟了孤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样笨？脑子都不知道开窍的？” “是，殿下。”听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这是有门儿！ 紫一笑地嘴巴几乎是能咧到了耳朵后头去，“那，殿下，您看，属下的婚事？” “什么婚事？”端木初泽一瞪他，“太子妃同意了吗？她是太子妃的人，孤也做不得主。要想抱得美人归，你就去想办法说服太子妃吧！” 紫一的脸顿时就垮了下来。 如今他们可是在东宫。 紫一轻易自然是不能进入后院儿，更不可能再踏足宜春gong的，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主子，您就可怜可怜属下吧，嘻嘻，属下给您磕头了。” 看着紫一嘻皮笑脸的样子，端木初泽笑骂了一句，“滚一边儿去！你的前程，孤帮你看着，你的媳妇儿，还要孤帮你去追？” 紫一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主子，那属下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呀。” “不知道就去学！跟了孤这么久，连个亲也不会求？” “主子，您就帮属下一把吧。” 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知道他是真急了。 端木初泽摇摇头，一脸无奈道，“罢了罢了，算是孤怕了你了。行了，一会儿跟着孤一道进宜春gong一趟，求亲的话，你自己说。” “多谢主子。” 宜春gong内，沐心暖正神情有些恹恹地歪在了美人榻上。 “娘娘，要不，您再尝尝这个？这是膳房新做出来的点心，酸中带甜的口味，您尝尝？” 方姑姑也是有些急了，这总是胃口不好，吃的少，也不是个事儿呀。万一这将来的小主子再长的不好，岂不是都跟着发愁？ 再说了，这太子妃可不是别人，这肚子里的将来不是皇子，就是公主呀。 若是因为他们伺候的不周，再影响了小主子的身体，他们怕是只有挨打送命的份儿。 “方姑姑，你也别忙了，歇会儿吧。我现在的确是没有什么胃口，不想吃。” 这回，连一旁的荣月也跟着急了，“娘娘，您这都快五个月了，正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若是您吃的少，这肚子里的小主子不是也没有什么营养了？您就算是想着肚子里的孩子，也得试着多吃一些，是不是？” 沐心暖是真的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可是架不住她们这样劝呀。 得，还是尝一尝吧。 总算是吃了一小块儿糕点，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方姑姑等人也不敢再劝了，若是再吃，万一吐出来了，可就是白费了。 “娘娘，奴婢看到外头的腊梅似乎是长出了花苞，虽然是不曾开花呢，可是这花苞看上去，也是有几分的诗意，要不，奴婢扶您过去瞧瞧？” 沐心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总是憋在屋子里，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好心情的。 等到端木初泽到了宜春gong的时候，便被告知，娘娘去了后面赏腊梅了。 “殿下，奴婢瞧着，娘娘最近的胃口不大好，许是太过憋闷了，要不，您带着娘娘到外头的别苑小住几日，您看如何？” “去别苑小住？” 方姑姑看到太子似乎是有些为难，又道，“若是去别苑不方便，便先去宫外的长乐王府去小住几日也是好的。只要是能换个地方，或许娘娘的食欲就会大增了。” 端木初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是，若是暂时搬到了长乐王府小住，那么，沐夫人还有李家的人，前来探望她也就方便的多了。 如此，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太闷了。 “嗯，好，你带人去收拾一番，我们明天便搬到长乐王府小住。另外，让德总管也跟着到长乐王府。嗯，让他先过去，好好收拾一番。” “是，殿下。” 紫一跟在了端木初泽身后，然后在方姑姑有些诧异的眼光下，一起去了后花园。 主子什么时候让紫一也跟进宜春gong了？ 方姑姑不待多想，便去收拾东西了。 而紫一，倒是比较直接一看到了沐心暖，扑通一下子就跪下了，“属下钟情于荣月姑娘，还请娘娘成全。”< 第四百四十章 敲订婚事！ 紫一的举动，没吓着沐心暖，倒是将一旁的荣月给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木头一样的男人，怎么一声不吭地就直接来求亲了？ 荣月眨眨眼，然后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紫一。 “你刚刚说什么？本宫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沐心暖也有些呆，不过，她的反应，还是比荣月要快一些，毕竟，她不是当事人。 “回娘娘，属下钟情于您身边的荣月姑娘，还请娘娘开恩，将她许配于属下为妻。” 沐心暖这才醒过神儿来，“阿泽，我没听错吧？” 端木初泽轻笑了一声，“阿暖没听错，这厮就是来找你抢人的。” 紫一的嘴角一抽，然后一脸哀怨地看向了端木初泽，主子，不带您这么黑自己人的。 荣月这会儿似乎是才醒过神儿来，然后面蹭地一下子便红到了脖子根儿，向后一躲，便避到了木华的身后。 木华看她的动作这会儿倒是快了，刚刚那呆呆的模样，仿佛就不是她一般。 “咳，钟情于荣月？这么说，你的意思是，你看上我的人了，我就得将人嫁给你？若是你明儿看上了木华，后儿看上了春玉，我是不是都能随了你的意？” 沐心暖的语气有些阴恻恻的，荣月也跟着一颗心给揪了起来。 紫一愣了一下，嘴巴微微张着，然后再抬头看向了沐心暖，“回娘娘，属下并无此意，属下只心仪荣月一人，只想娶她一人为妻。” “哦，你只是想着娶她一个人呢。是现在只想娶她一个人吧？将来呢？一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呢？紫一，你当本宫是傻的？” “回娘娘，属下不敢。属下可对天发誓，此生只娶荣月一人！” “行了，少说这些没用的！你以为这些东西可信么？本宫又不是神棍，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 发誓不管用？ 那怎么办？ 紫一转头就看向了太子殿下，一脸乞求的样子，分明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只想娶个媳妇儿了。 端木初泽轻咳了一声，好歹也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人了，也的确是不忍心看到他如此，罢了，还是替他说句话吧，毕竟也是主仆一场呢。 “阿暖，要不要问问荣月的意思？” 沐心暖点点头，“也好，荣月留下，你们两个自己商量吧。若是荣月应了，本宫自然是会替她作主。若是她不应，你也就死了这份儿心吧。” “是，娘娘。” “主子，奴婢不嫁，奴婢只愿一辈子服侍您，哪儿也不去。” 这下子，紫一傻眼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自己好不容易让主子松了口，这荣月又不愿意了。 “傻丫头，你也是大姑娘了，哪能真的就一辈子不嫁？再说了，将来你嫁了人，也一样是能来宫里与我说话的。何必非要委屈了自己？” 荣月的眼眶一红，膝行了两步，“奴婢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小姐待奴婢宛若亲人一样，奴婢不嫁，就一辈子服侍小姐。” 荣月心里一急，连之前的称呼，也改了过来。 “行了，本宫也不妨告诉你，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出阁的年纪，你若是不嫁他，那本宫就随便给你指一个就是。总之过了年，你就得成亲，你自己想清楚吧。” 沐心暖也不欲与她多说，由端木初泽扶着，就回寝宫了。 荣月跟了她多年，自然明白，小姐这是为了她好。 可是凭心而论，她是真的存过一辈子不嫁人的打算的。 虽然之前，她也对紫一动了心，可也仅仅只是动心过，却不曾想过自己是不是要嫁他为妻。 特别是在后来王爷成了太子，小姐成了太子妃之后，荣月就觉得，小姐的身边是离不开自己的，所以，更是不敢再想着嫁人的事儿了。 没想到，今日她倒是被两个人同时逼婚了。 院子里，只余下了他二人。 一个跟木头一样，就那样儿杵着，好一会儿，才仗着胆子上前，将荣月给扶了起来。 紫一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然后将一方帕子给递了过去，“擦擦吧。” 荣月接过那帕子一看，不是早先在燕州时，她给他绣的吗？ 当时对他还不曾动心，只是觉得这个一心守在了王爷身边的侍卫，倒是个忠心的，而且对她们小姐也是极为敬重，所以才会时常地绣上几样儿东西给他。 现在一看到了这方帕子，倒是勾起了一些回忆。 “你，你怎么会想起到太子妃面前求亲了？” 紫一这人也老实，“我原本是去求了太子的，可是殿下说你是太子妃的人，我得到太子妃这儿来求亲。所以，我就来了。” 荣月与紫一在后花园待了足有小半个时辰，等到二人回到了宜春gong的时候，太子正在哄着太子妃用燕窝呢。 “想清楚了？” “回娘娘，奴婢想清楚了。奴婢嫁。” 沐心暖对这个回答，自然是毫不意外。 本来嘛，她对这个紫一的印象，也还不是错的。 只是一直不太爱说话罢了。 “紫一，这样吧，本宫也不为难你。荣月是本宫身边的人，你现在的官职身分，想必外头三四品官员家的嫡女，都是上赶着想要嫁你。荣月的身分不高，可是也不代表了，她就能被人随意地欺负。” “是，娘娘，属下不敢。” “你先别急，听本宫把话说完。荣月现在也是有品级的女官，虽出身差了些，可是好歹也是宫里出去的人，也不算是辱没了你。只是本宫向来是不待见男人三心二意，你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请娘娘放心，属下只娶荣月一人！” “这样吧，今日有太子殿下在，若是到了你三十五，仍不曾有嫡子，本宫允你纳妾。可是在此之前？” “娘娘放心，无论属下多大年纪，有没有儿子，都不可能会纳妾。” 这话是不是说的满了些？ 沐心暖有些狐疑地看向了端木初泽。 荣月则是完全就呆掉了，他是真的不乎儿子，还是现在只是这样随口说说？< 第四百四十一章 罗侧妃复宠？ “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紫一是正三品的御前带刀侍卫，你的身分、官职，自然是都不低。孤也知道你的心思。既然是阿暖许了你们，也便按她说的做吧。” “谢主子恩典。” “紫一，你跟在孤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你我之间的情分，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如今你要成亲了，孤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就先送你一套五进的宅子吧。” 紫一一惊，“属下不敢。” “行了，刚刚还在跟阿暖商量呢，原本是许你一套七进的宅子，可是你的官职在那儿摆着，若是太离谱了，只怕会给你带来麻烦。那宅子就在离长乐王府的隔壁，回头，你找德总管将宅子好好的收拾一番。” “谢过殿下。” 紫一也明白主子是什么性子的人，既然是说出来了要送，便断然不可能再收回去的。 “你们是什么意思呢？是年前就将喜事给办了，还是等到了来年？” 不待沐心暖的话音落下，紫一便急切道，“年前吧。” 他这样着急的样子，倒是引得众人一阵轻笑，而荣月则是红了脸，低着头，然后偷偷地在紫一的身上掐了一下。 紫一吃痛，却不敢叫出声儿来，只有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 “行了，那就依你的意思，年前办了喜事。可是有一样儿，你自己的事儿，自己去办。孤这里的差使，你也不能落下了。” “是，殿下。” 沐心暖看向了荣月，这一世，她总算是让这个一直忠于自己的荣月，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荣月是东宫的女官，只是，按规矩，自是不能从东宫出嫁的，不过，倒是可以在长乐王府出嫁吧。此事，本宫会禀明了母后。” “多谢娘娘的恩典了。” 端木初泽对此倒是没有意见。 不过是一介女官，从哪儿出嫁，他都不会干涉。 “只是，紫一，这些年，你跟着殿下，这银子也私藏了不少吧？快说出来给本宫听听，你到底攒了多少银子？别我们荣月一嫁过去，就要吃苦受罪。” 紫一有些木讷地伸手挠挠头，“那个，回娘娘，属下没攒多少银子，总共也不过就是几万两。若是娘娘不放心，那属下一会儿就将银票取过来，直接交给荣月就是。” 这话虽然是说的有些木，可是如此直白，又如此让人暖心的话，还真是让众人吃惊。 就连沐心暖也不由得对这个紫一刮目相看了。 总共存了几万两银子，竟然是说拿便都拿出来，交给妻子保管？ 这个紫一，看来还真是一个靠谱的。 沐心暖明眸流转，然后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我说，你的属下要求亲，你这个主子，就不想着替他出些彩礼么？是不是也太小气了些？” 端木初泽手上还端着燕窝呢，一听这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又绕到了他的身上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呀？ 当然，这话不能说，否则，怕是阿暖就能跟他翻了脸！ “好，阿暖说什么都好，这样，先把燕窝吃了，我们再谈彩礼的事情，如何？” 底下的紫一和荣月都被叫了起，可是两人对视一眼，怎么就感觉他们两个是被眼前的主子给卖了呢？ 总算是将燕窝吃完了，沐心暖还记着那彩礼一事呢。 “这样吧，孤就拿城外的一个庄子，还是京城最繁华的街上的几个房产来当作聘礼，这下成了吧？” 沐心暖歪头想了想，“还差不多，不过，紫一好歹也是一直忠心于你，不是说之前还曾为了救你，受过重伤吗？” 端木初泽苦笑一声，怎么到了这会儿，他的妻子，尽帮着外人了。 “好，那孤就再给他一些上等的补品，如何？” “算了，就这样儿吧，你的东西，也是我的。若是赏的太多了，我也心疼。” 话是这样说，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能遇到了两位这种大方性情的主子，还真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分。 荣月的婚事商定，沐心暖便下了令，将她送到了沐府，然后跟在李氏身边，多学一些女子该学的东西，特别是管家一类的。 荣月自小与她一起长大，可以说，早先沐心暖学的东西，荣月也是会了个七七八八，只是一直不曾亲自实践过罢了。 李氏得知荣月有了一个好归宿，心里也跟着欢喜。 得知沐心暖住住到了长乐王府，李氏就更高兴了，几乎就是天天往长乐王府跑。 刘氏和端木静，还有之前的端木晴等人，去找她也就更勤了，还真是让她的日子过的热闹了许多。 方姑姑的提议，果然有效，沐心暖的饮食也更加规律，用的更多了。 皇后原本是不赞成的，可是一次摆驾长乐王府后，亲眼看到沐心暖的气色好了不少，又吃的比以前多了，这才放心。 事实上，除了端木初泽，怕是与沐心暖亲厚的所有人，都希望她能再生一个儿子。 如此，太子的子嗣繁茂，江山才能更为稳固。 明王妃也时常过来走走，有时候人多了，她们倒是凑在了一起，学人家玩儿一些投壶之类的，日子，倒是过得更充实了。 “今日怎么不见静儿过来了？” 明王妃陪着沐心暖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也不见端木静过来，倒是沐夫人一早就来了，这会儿，去了膳房忙碌。 “她呀，说不定就是被自己的孩子给绊住了。对了，王嫂总是到我这里来，府上的事务，可有人打理？” “也没有什么事。如今一切顺遂，我的醒儿是世子了，如今又去了燕州，若是他在京城，我倒是难免要小心一些。如今他不在，我可是轻松了不少。” 这话里隐喻的意思，沐心暖自然是听明白了。 “那位小郡王，如今还是养在了娜莉公主的身边？” 明王妃摇摇头，“之前罗侧妃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瘦了不少。我原先以为不过是装着来邀宠呢，后来才知道，竟然是真的病了。王爷也过去看了她几次，定然是又想起了当年的情分，便将小郡王，又给送到了她的身边。”< 第四百四十二章 冯嬷嬷其人！ 沐心暖听完了明王妃的话，倒是不置可否地轻笑了笑。 根据端木初泽让人打听到的消息，罗侧妃一直是老实本分地待在府中，而这一次突然就生了一场大病，不能说是蹊跷吧，至少也实在是太巧了些。 不过，听到刚刚明王妃的意思，罗侧妃显然不是装病。 其实想想看，那个小郡王身体里，原本就有罗家的血脉，如今养在了罗侧妃的名下，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 “说起来，罗侧妃也是个可怜人。” “是呀，咱们女人，有几个不可怜的。若是人人都跟你似的，天下哪里还会有怨妇？” 沐心暖轻笑，“怎么又说到了我的身上？不过，明王兄将孩子再交给她来抚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罗侧妃对他，总比别人亲一些。” “也是，莉侧妃还年轻，将来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明王妃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有着一抹难掩的伤感。 “王嫂，之前莉侧妃腹中的孩子，当真是那罗侧妃给弄没的？” 娜莉公主既然是入了明王府的门，自然也就要遵从她现在的身分。明王府上下，对她倒也还算是客气，称她一声莉侧妃，还是很合规矩的。 “谁知道呢。明王府，不似你这里。这女人多了，自然就会是非多。罢了，不提这个。没的让我们两个在这儿哀声叹气的。” 沐心暖笑笑，罗侧妃将近两个月一直很是安分，那么，指使了谢四的人，会不会是她？ 表面上看着安分，可是实际上，却有可能会做一些更为阴毒之事。 就比如说陷害沐清轩的事。 那位冯嬷嬷之前到底是谁的人，若是弄不清楚这一点，还真是不好说。 “对了，我听说，你们府上有一位冯嬷嬷，一手刺绣的手艺极好，可有此事？” 明王妃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迷惘，好一会儿才道，“你说的，可是莉侧妃身边的那位冯嬷嬷？” 沐心暖轻笑一声，“我可不知道是谁跟前儿的。只是听宫里的人说，你们府上有位冯嬷嬷，是之前从宫里出去的，一手好刺绣。这不是嘛，我的一个婢女要出嫁了，所以，想看看她能不能帮着给做些绣品。” “哦，原来如此。明王府，不止一位冯嬷嬷。你也知道，府上的女眷多，难免就会有了重姓儿的。我回去问问看。若是得知是谁了，让她到这里来回话？” “那倒不必。嫂嫂若是得知是谁了，便让她帮我绣上一对儿枕套和个屏风就是了。就当是嫂嫂送给我那丫头的贺礼了。” 明王妃笑骂了一句，“你这人，倒是会算计。得，就算是我送给人家的贺礼了。只是还不知道，是哪位姑娘的喜事？” “哦，就是我身边的贴身丫头，叫荣月，王爷身边儿的侍卫看上了，在燕州的时候，便曾求过殿下。可是后来一直有事儿，便耽搁下来了。如今荣月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再不让二人成亲，怕是我与殿下都要被埋怨了。” “这是大喜事。那个荣月，我倒是有些印象，人还是很不错的，长的漂亮，人也机灵。我说，你都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多的体贴人？” “不告诉你！”沐心暖像个孩子似的，倒是故意逗了起来。 又说了一会儿，也不知怎的，便又绕到了那位冯嬷嬷的身上。 “我倒是想起来了，莉侧妃身边的冯嬷嬷之前是从宫里出来的。当年，她好像是在哪位妃子的身边儿伺候的，后来那位妃子犯了事儿，触怒龙颜，被皇上给贬到了冷宫。” “主子被贬到了冷宫，她竟然是还能出宫？” 明王妃似乎是在努力地回忆着，“倒也不全是这样儿。听说，那位妃子似乎是要对母后不利，后来，被这位冯嬷嬷给提前报到了母后那里。如此，冯嬷嬷倒是逃过了一劫。可是这样的人，也不便再留在宫中了，后来正好王爷开府，便被一并带到了明王府，跟在王爷身边儿了。” “原来如此。倒也是难为她了。” 既然是向着皇后的，沐心暖这样说，倒也是无可厚非。 “说起来，冯嬷嬷跟在王爷身边儿也是有些年头了。当初本宫进府，她就跟在了本宫的身边，后来本宫身体不好，还是她一直在照顾着。直到后来罗莹莹进府，本宫就让她去伺候并且是教导她了。” “冯嬷嬷可以说是明王府资深的老人儿了，嫂嫂似乎是舍不得她离开呢。” “是呀。后来罗莹莹出了事，便将她调到了城外的庄子上住了一阵子，毕竟，是她伺候的人出事了，也得给罗侧妃一个交待不是？” 沐心暖听明白了，敢情这位冯嬷嬷一直就不曾伺候过罗侧妃？ 而且听着明王妃的意思，这位冯嬷嬷与罗侧妃之间，似乎是还有一些过节！ 不过，沐心暖想到了当年她得知罗莹莹出事时，似乎是这里头有罗侧妃的手笔呢。 到底是罗侧妃买通了冯嬷嬷，害得罗莹莹出事，还是说，罗侧妃对此不知情，反而是因此怨恨上了罗侧妃呢？ 事情，似乎是比她想像中，要复杂那么一点点。 “阿暖，来，快尝尝，这是我之前刚刚跟人家学的，说是孕妇常吃这个，对孩子好呢。” “这是什么？” 李氏笑道，“这是核桃酪，跟你以前吃的不太一样。这里面加了一些牛乳进去，这是殿下说与我的，说是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聪明。” “阿泽？” 沐心暖有些不太确定地拈起了一块儿，看了看，才有些犹豫地放到了嘴里。 “嗯，味道真的不错。二嫂也尝尝看。” 明王摆摆手，“罢了，我就不尝了。我向来不爱吃核桃的。” 沐心暖也不再勉强，“母亲快尝尝，又香又酥呢。” 晚上，沐心暖将从明王妃这里听到的，与端木初泽说了一遍，“你说，这个罗侧妃与冯嬷嬷之间，到底是有恩，还是有怨呢？” 端木初泽摇摇头，“不好说呀！人心这个东西，最好掌握，却也是最难掌控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 宗华中毒！ 虽然是还不曾弄明白了那个冯嬷嬷的主子到底是谁，不过，沐心暖还是聪明地将这件事情给绕到了明王妃那里。 明王妃多年来，虽然是体弱，却是牢牢地占着这个王妃的位子，始终不曾动摇，连嫡子也不曾有，却能稳坐王妃多位十余年，可见，她也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 明王妃自然知道沐心暖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就提起了这个冯嬷嬷的，所以，回府后，便让人开始留意起了这个冯嬷嬷。 不能打草惊蛇，又不能对这样的老人儿严刑逼格，事情查起来，似乎是就难了一些。 很快，沐心暖已是怀孕六个月了，肚子已是隆了起来。 皇后看着欢喜，这日，端木宗华一直闹腾着要出去玩儿。 皇后也便允了，亲自己带着他，去了楚府看望自己的外孙子和外孙女儿。 自沐心暖有孕之后，端木宗华大多时候都是跟在了皇后的身边的。 沐心暖也放心，不觉得母后会将孩子给教坏了，反倒是觉得跟着母后，宗华的性子能得到更好的舒展。 这一点，倒是与端木初泽不谋而合。 端木初泽陪着沐心暖住在了长乐王府，一回府，听说母后才从这里走，带着孩子去了楚家，立时就有些委屈道，“我这个做爹的，都有好几天不曾见过自己的儿子了。” “你天天进宫，还见不到儿子，那我呢？”沐心暖白他一眼，暗暗指责他这个父亲当的不合格。 端木初泽讨好地笑了笑，“我这不是为了陪你吗？担心你一个人在府里太闷了。” “行了，少拿我说事儿。你既然回来了，也无事，便去一趟楚家吧。母后年纪大了，宗华又太皮了一些，这孩子一出来，说不定就会反了天去。” “也好。要不，我们一起过去瞧瞧？” 沐心暖心中正是这样想的，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担心端木初泽不答应。 如今既然是他提出来了，那岂有不去的道理？ “阿暖，你可来了，快来看看，宗华这是怎么了？” 谁料，两人才进了院子，便看到端木静一脸的紧张，而跟在了她身后的几名仆从，脸都成了惨白色。 “别急，你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沐心暖听她提及宗华，心里自然便是跟着一紧。 千万别是她的宝贝儿子出事了！ 端木初泽闻言，亦是紧了眉心，不过，将沐心暖，却是扶地更稳了一些。 “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刚刚一起吃点心喝茶呢，这宗华突然就倒地不起了。哦对了，我女儿也跟着不舒服。不过，许是因为她吃的少，只是一直呕吐不止。” 沐心暖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只怕，这两个孩子是被人给算计了。 沐心暖连忙进了屋子，便见皇后正急得在床边儿坐着抹泪儿呢。 楚夫人等人却是吓得脸色灰白，大气儿都不敢出了。 “别急，我先看看。”沐心暖上前，为宗华把了脉，再看了看他的眼皮，然后便命府医去备银针。 沐心暖吩咐完，又去看看了端木静的女儿，“还好，她的问题不大。去，带小姐吃些利用排泄的药，一会儿就好了。” 府医领了命，便赶忙去准备了。 沐心暖看着自己的儿子脸色铁青，嘴唇发嘴，早就吓呆了几分。 不过，仍然是强撑着身子，这会儿，儿子的命还得靠她救呢。 沐心暖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一旁扶着她的端木初泽甚至是觉得她的手跟冰一样凉。 可是这救人之事上，他不懂医术，却是半分忙也帮不上。 很快，沐心暖快速地为端木宗华施了针，然后再开了方子，让人火速去煎药。 沐心暖的额上，已是有了一层薄汗。 这屋子里虽然是燃了地龙，可是也绝对到不了让人发汗的地步。 端木初泽扶她坐下，“你别急，不会有事的。” 沐心暖点点头，脸色也有些苍白了，转头看向了皇后，“母后，您别担心了。宗华现在已无性命之忧，一会儿再用了药，应该就会好些了。” “果真？宗华真的没有大碍了？” “母后放心，他是儿臣的亲生骨肉，儿臣怎么敢骗您？” 皇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一手拍拍胸脯，“阿暖，幸好是你们来了。刚才你是没见，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这时，几人才注意到楚夫人几个的脸色，都是相当地难看。 沐心暖又吩咐府医给所有吃过那几样儿点心的，一一诊了脉。 很快，便发现端木静的脉相，亦是不对。 “怎么回事？” 皇后一看，自己的孙子、外孙女，甚至是连女儿都中了毒，不免就冷下了脸。 “回娘娘，静公主因为是大人了，用的糕点的量也不多，所以中毒并不深。奴才已经开了方子，调理两日，公主的身体便无大碍了。” 沐心暖看着端木静的眼下似乎是有些青色，“静儿，你眼下的青影是怎么回事？这并不像是跟宗华他们的症状相似。府医，你刚刚可是诊仔细了？” “回太子妃，静公主的体内，并非是仅有今日之毒，只怕是还有其它的一些东西伤了根本。具体的，奴才现在也不好说。只能是先去看看公主这些日子的饮食。” “快去快去。今日本宫就在这儿等着，不过是来看看外孙女，想不到，竟然是还险些闹出了人命！” 一旁的楚夫人听了这话，脑子就是开始发懵，身子一晃，险些就要摔倒了。 “都是臣妇治家不严，还请娘娘息怒。” “哼！楚夫人，你也知道你治家不严？今日这事情，若是不能查清楚了，本宫就禀明了皇上，大不了，弄一个三司会审也就罢了。” 楚夫人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至，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楚将军和楚荣父子回来了。 听完了事情的始末，楚荣的脸色也是有了几分的阴郁，今日若是皇后娘娘也吃上几块儿糕点，那岂不是将皇后娘娘也给毒倒了？ 若是端木宗华没有救过来，那他们楚家，焉能再说得清楚？ 第四百四十四章幕后主使！ “此事的确是太过危险，父亲，还是下令将全府的人全部召集在一处，然后详审吧。” 楚将军面色凝重，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的孙女，还牵扯到了太子的儿子，这可不是说笑呢。 楚将军到底是武将出身，处事自然是雷厉风行。 不多时，管家便将府上的下人们都给叫到了一处。 此次皇后来楚府，虽然不能说是微服吧，可也不曾使用皇后的凤撵，是以，只有这府上的主子身边儿的人，才知道是皇后娘娘带着孙子来了。 府上大部分的下人，都不知道，楚家竟然是迎来了贵客。 楚将军简单地将事情一说，再一威吓，没多大功夫，便果然是诈出了几名仆从。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一屋子的人，个个儿色变。 而端木静，则是直接就连气带恼，晕了过去。 楚荣连忙将人抱住，就在里间儿安顿了，他自己，亦是一脸的怒色。 原来，这幕后指使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楚茉莉！ 楚茉莉被远嫁，虽然是人家儿选地也还不错。可到底是远离了京城繁华之地，而且，这身分和地位上，在她看来，是远远配不上自己的。 所以，楚茉莉便以为，这一切，都是因为端木静这个公主给造成的。 如果不是她当初使性子回到了公主府，连孩子也带走了，那么父母又怎么会思念孙女孙子，从而再迁怒于她，将她远嫁？ 楚茉莉就是因为认定了自己的悲惨境遇，都是这位端木静公主一手促成的，所以，便怀了要暗害公主，给自己出气的心思。 只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买通的那名仆人，平时只知道静公主爱吃这种糕点，哪里知道今日府上来了贵客，平日不爱吃这些的小小姐，也吃了一些，险些就酿成了惨剧！ 府医过来仔细勘验过后，也点头道，“回娘娘，奴才刚刚也问过了，公主这几日，几乎是天天都会用这种点心，好在公主并不贪嘴，每次用的量不多，所以，公主体内的毒并不严重。若是再假以时日？” 这话他可不敢再说了。 沐心暖冷哼一声，“若是假以时日，只怕静公主就得卧床不起，吃什么也会觉得无味，只会偏爱这一种甜食，从而毒越中越深，最终一命呜乎。还有我可怜的宗华，就是因为觉得这府上的点心好吃，多吃了几块儿，便险些性命不保！好，好！” 沐心暖与楚家人相熟，他们亦是多年来，从不曾见到她如此生气。 便是当年楚茉莉，险些用鞭子毁了她的容貌，也不曾见她如此动怒！ 今日，自己的儿子竟然险些死在了楚茉莉的手上，她又岂能不怒？ “来人！传孤口谕，速速将楚茉莉及其夫家上下所有人，全部押入大牢，择期审问。” “是，殿下。” 楚将军和楚荣只是静静地听着太子的吩咐，谁也不曾多说一句。 楚荣看着自己的妻子，眼下的一片青影，这两日也不过是以为她因为带着孩子，休息不好，却想不到，竟然是中了自己妹妹的毒！ 他的这个妹妹，这心怎么就这样狠了？ 这楚府上下，若是因此而被连累，便是诛九族，亦是绝不为过的。 楚夫人这会儿亦是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倒是楚将军，长叹一声，直接就跪在了太子的面前，“是微臣教女无方，还请殿下降罪！” 端木初泽的儿子几乎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他这会儿的心情，怎么可能会好得了？ 只是冷哼一声，对于楚将军的说辞，并不理会。 沐心暖看着头发已然花白的楚将军，不免心生怜惜，到底也是自己的长辈，而且他与父亲又是至交好友，只是这一次？ “楚将军，你先起来吧。事情总要先查个清楚。本宫与母后，都是明理之人，不会真的偏听偏信。可若是查明，果真是楚茉莉所为，您就只当是从未有过这么一个女儿吧。” 楚将军顿时眼中含泪。 他听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是，她不会迁怒于楚家，而且，她也会尽力地劝着皇后，不要迁怒楚家，只是，这一次，楚茉莉闯的祸太大了。 只她一人的性命，只怕是难以消太子，和皇上之恨呢！ 端木初泽并没有给他好脸色看，沐心暖的心思，他当然知道。 可是知道归知道，这心里头怎么可能会痛快了？ 如果今日他和沐心暖没有及时赶到呢？ 那些庸医能不能救得回宗华的命？ 他不是圣人，他就算是太子，就算是英明睿智，他也只是一介寻常男人，他也有七情六欲，自己的儿子被人毒害，他怎么可能会那么大度地给这些人好脸色看？ 而沐心暖，不过是因为她懂医，而且，她也知道，端木宗华这一次虽然是有些吓人，可是到底中毒不深。不然的话，她也不可能会为楚家说话。 沐心暖大概地猜到了楚茉莉的法子。 她只是让人每天在点心里下微量的毒，从而，不会导致公主突然毙命，让人起疑。 也幸亏是量下的不大，不然的话，便是她，也不一定能救得回自己的儿子。 沐心暖伸手扶上了皇后的手背，“母后，您先宽宽心，宗华无碍，您的外孙女也没事。至于静儿，幸好发现的早。不会有事的。” 皇后此时已是一脸怒容，冲着楚夫人道，“我只道你们家的楚荣是个好的。一直以来，对楚荣亦是十分放心，对你们楚家，也是不曾有过不满。可是今日，你们楚家的女儿，竟然是要谋害本宫的女儿，这是何道理？” “臣妇，臣。”楚夫人，已是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皇后仍然是怒意难平，“这静儿是本宫的女儿，是大雍的公主，她都敢害，若是楚荣娶的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为妻，那岂不是被她给害了几次了！” 这话实在是有些重，楚夫人低着头，跪在了楚将军的身侧，却是不敢言语了。 里间儿的端木静，已是悠悠转醒，一看到了楚荣，眼泪立马就奔涌而出！< 第四百四十五章 龙颜震怒！ 端木静一醒过来，就哭个不停，还极其哽咽道，“我是哪里待她不好了？你和离后，住在楚府，我这个嫂子，何曾给过她一个脸色看？还有，她这次成婚，虽然是我与她闹了不痛快，可是该有的添妆礼，我可是一样儿也不曾落下，她怎么能？” “我的女儿呀！那也是她的亲侄女呀，她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正屋里没有人说话了，只听得里间儿端木静的哭泣声。 楚荣是一员武将，原本就是不擅言辞，这会儿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静儿，你别这样，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好在宗华和我们的女儿都无事，你先歇歇，一会儿用了药，我再陪你回去。” 这已经算是楚荣能想出来的最大限度劝人的话了。 端木初泽冷哼了一声，使了个眼色，紫一上前，一把将楚将军扶了起来。 木华也连忙跟着将楚夫人扶了起来。 “此事，孤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地，就给你们楚家下了定论。只是，这件事情着实不小，想要瞒住父皇，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也罢，母后，如今宗华已无大碍，儿臣还是先扶您回宫，至于楚家父子，就随孤一道去请罪吧。” “是，太子殿下。” 楚将军明白太子的一番苦心，“多谢殿下，微臣感激不尽。” 端木初泽抱着宗华上了马车，跟沐心暖一道回了长乐王府。 虽说是宗华无碍了，可是皇后这心里仍然像是憋了一口气，委实有些不太痛快。 可是想想儿子和儿媳妇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毕竟这是那个楚茉莉一人干出来的好事，总不能连累了整个楚家吧？ 再说了，若是真要按照律法来办，那楚家可是要被诛九族的！ 如此一来，自己的女儿，岂非是要守寡了？ 皇后深吸一口气，也明白了端木初泽和沐心暖，也是一心为了端木静考虑，总算是不再那样憋闷了。 不过，到了傍晚时分，还是给端木静降下了一道旨意，命她将一双儿女，带进宫来，好好调养。 这楚家父子进宫请罪，至今未归，公主和孙子孙女又都被接到了宫里，楚夫人的心里，还真有些没底了。 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难不成，皇上这是大发雷霆，想要诛杀楚氏？ 不然，何故要将公主接走？ 这个时候，楚夫人才真的是后悔生了楚茉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 你说你什么人不好惹，你偏要惹皇家的公主？ 这下子好了，若是论罪，理当处斩，不仅如此，还要连累了整个儿楚家。 一想到这个，楚夫人那是真的后背发凉，心底发颤呐！ 楚家一门荣耀，几代人才拼下来的这么一份儿尊荣，难道真的就要毁在了楚茉莉这个孽女的身上？ 楚夫人猜想的没错。 皇宫内，皇上果然是雷霆大怒！ 直接就让两人跪在了御书房的外头，说什么也不见。 而端木初泽也只是摇摇头，这一次，自己和阿暖的宝贝儿子险些就出了意外，他虽然是欣赏楚家父子，可是不代表了，什么事情，他都能忍。 换言之，如今大雍人才济济，若是真的没有了楚家，也不算是什么。 只是，一想到了他的那个妹妹，端木初泽又不得不为他们说上两句话。 坤宁宫里，皇后抱着自己的女儿痛哭了一番，然后直接就命人将早先静儿的宫殿给收拾齐备，让他们娘儿仨住了进去。 不过，皇后到底还是一个深谋远虑之人。 知道这一次，皇上应该是不会真的重惩楚家，而那个楚茉莉，断然是不可能会有好果子吃的。 可是端木静以后还是要在楚家当媳妇儿的，虽然是公主的身分，可是将来的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这一开始没什么，若是日子长了，这楚家人，难免还是会与自己的骨肉亲。 只要是一想到了他们曾有一个女儿，楚荣曾有一个嫡亲的妹妹，就这么给死了，难免不会对端木静多了几分的怨气。 所以，皇后冷静下来之后，又差人去问了御书房的情形，然后，便对女儿耳语了几句。 端木静虽然是不愿，可是一想到了楚荣，到底也是自己的夫君，咬咬牙，还是去了。 端木静过来替楚家求情，这一点，倒是让御书房外跪着的不少大臣们，都看见了。 原来，一些朝臣们得知楚家嫁出去的姑娘，闯下了大祸，便念着同僚之谊过来求情。 沐长安也来了，可是一听说自己的外孙子，险些就命丧在楚家，也便一声不吭地在殿内站了。 直到端木静过来了，沐长安也开始为楚将军求情了。 皇上看了自己女儿一眼，多半儿也猜到了这是皇后的意思。 命人将楚家父子叫了进来，好一顿痛骂。 “如果不是静儿和太子一直为你们求情，你们真以为自己就能仗着多年的功勋，免除一死？” “微臣不敢！” “哼！堂堂的一位大将军，连自己府里的一点儿小事也处置不妥。自即日起，你们父子就在府中自省一月，每人罚俸一年。至于那个楚茉莉，连同其夫家三族，一道流放三千里，其子嗣，三代内不得为官，女子不得嫁入官家。” “多谢皇上开恩。” 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置了。 皇上竟然是连楚茉莉的命也不曾取了，看来，应当是看在了端木静公主的份儿上。 楚将军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都要丢尽了，真是没地儿搁了。 自己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混帐东西来？ 这是嫌弃自己的娘家日子过地太顺遂了？ 这下子好了，让他们一家子都去那些蛮荒之地吧，反正该做的，他是都做了。既然是她自己做错了事，那谁也没有办法。 楚荣看了端木静一眼，又快速地低下了头。 这一次，他再欠了端木静一个极大的恩情。 楚家得以保住，只怕皇上多半还是看在了公主的份儿上。 楚将军回到了府上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楚茉莉逐出族谱，楚家，再不认有这样的女儿。< 第四百四十六章 楚茉莉之危！ 皇上的处置虽然是下来了，可是端木静和一双儿女，仍然是住进了宫里。 而沐心暖则是在帮端木初泽更衣之后，有些疑惑道，“你觉得，这事儿真就是凭着楚茉莉一人能办成的？那谋害公主，这样的重罪，楚茉莉人又不在京城，那些奴婢，真就这样听话？” 端木初泽的眉心跳了跳，“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的背后，另有人在作祟？”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么？楚茉莉的确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那些人未必就是真的有了这样大的胆子，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又下了什么狠手，不然的话，只怕？” “那就再审楚家人。” “嗯，此事，宜快不宜慢，迟则生变。你还是现在就去一趟，最好是能当着楚家人的面儿，将事情给问个清楚。” “好，你先休息，不必等我。这一有了事情，可就指不定几时才能回来了。” 沐心暖只是抿唇笑了笑，然后冲他摆摆手，让他赶紧走。 楚家，全府上下都笼罩在了一股极为低沉的气氛之中。 如今，虽说是端木宗华脱离了危险，可是到底不曾彻底地痊愈。而且这几个月，这位小公子一直是陪在了皇上和皇后身边，万一皇上再被激怒，只怕楚家，还是少不了要有麻烦的。 “老爷，太子殿下到了。” 楚将军一愣，与儿子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又迅速地让人退下，这个时候太子殿下来，必然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一个时辰之后，楚将军的脸色难看，楚荣则是气极，一怒之下，竟然是一掌拍碎了一张桌子。 端木初泽凉凉地瞥了他一眼，“事情已然如此，孤能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到底是什么人利用了你们家的楚茉莉，就只能是你们自己去想办法求证了。当然，孤也相信，就凭着一个楚茉莉，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指挥得了那么多的江湖人士。” “是，多谢太子殿下。今日之事，是我楚家对不起公主，对不起殿下。” “楚将军，孤今日来，可不是为了让你给孤道歉的。孤只是不想让你们楚家被人给利用了。早先有了一个楚茉莉，孤可不希望府上再出一个。明白？” 楚将军的心思一动，如今府上唯一能做得了主的女主人，也就是他的夫人了。 “行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吧。至于楚茉莉那里，只怕还得楚荣亲自跑一趟了。若是去晚了？” 端木初泽的话不曾说完，楚荣便明白了，哪里还待他多说，直接就抱拳，然后地直奔马房了。 “紫一，这个时辰，只怕是出城有些难了。你拿上孤的手谕，命人放行。” “是，殿下。” 只不过，楚荣的速度快，对方的速度更快。 等到楚荣到了牢房的时候，楚茉莉已是奄奄一息。 到底也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会儿看到她整个人的身上几乎就是没有了一处好地方，自然是不可能不心疼的。 “茉莉，你怎么样？” “哥哥，我，我错了。我，我不该对公主心存不敬的。是我的错，咳咳。” “别说了，茉莉，你先告诉我，是什么人将你给打成了这样的？” 一旁的那个小吏早已是吓到了不行。 看了一眼同牢房的那些女囚，打了个哆嗦，“这，将军，她们都是一家人呢。小的原本也是好意，让她们一家人都关在一起的，哪里知道，她们竟然是敢对人下毒手？” 楚荣目光狠戾地瞪了一眼牢房内的人，将她们的面孔一一地记在了心里。 “大夫呢？还不去找大夫！” “楚少将军，这位是跟在您后面过来的，说是太子殿下派过来的御医。” 楚荣一愣，没想到，太子竟然是连这个都料到了。 如果不是因为念着从楚茉莉的嘴里套出那幕后主使来，只怕，他是根本就不可能会派出太医来的。 “太医，怎么样？她还有没有救？” “楚少将军别急，伤的极重，不好说。不过，至少现在不至于送命。牢头儿，有没有稍微干净安静一些的牢房？” “哦，有有！” 牢头儿一看这样，想着还是先将人救活了再说，至少，不能在他的手里头死了人。 楚茉莉这边儿有太医照看着，楚荣看了一会儿，直到楚茉莉沉沉地睡过去了，并且在太医的再三保证下，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身上的杀气，这才淡了一些。 再次折回到了先前的牢房内，那里头的一干女眷们，已是吓得个个儿面白心颤。 “打开牢房！” 牢头儿一看这架势，楚小将军那可是京城的红人儿，他自然是得罪不起的，可是这里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地界儿，不能真出事儿呀！ “这个，楚少将军，您是知道的，若是在小的手里死了人，小的也是逃不开的。” 楚荣直接就扔了一大锭的金子给他，然后再对自己的随从低语了几句。 很快，牢门打开了。 楚荣自认自己一直是个很正直很公正的，可是今日，他是真的想杀人。 很快，他的随从回来了，手上，还牵了一条狗。 那狗长的高大，而且看样子，似乎是几日不曾吃过食了。一看便是饿极的样子了。 “关进门，把门锁上。” 牢头儿一看这架势，楚少将军的火气，自然是不可能就此打消了，不过，这么多女人，一只狗，不会真的有人不行了吧？ “你也跟着进去，别让她们死了。” “是，公子。” 顿时，整个牢房里，都响起了一阵阵的杀猪般的哀嚎声。 牢头儿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从脚指头到头顶，只觉得都在发麻发寒。 这武将出身的人，还真是心狠！ 自己不屑于打女人，竟然是想出了这样毒辣的法子，实在是让人看了有些心惊！ 次日，楚茉莉就单独被关在了一间牢房里，得知楚茉莉醒了，楚荣一个箭步过去，“茉莉，你醒了？怎么样？” “哥，我错了。呵呵，我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会被那群恶妇如此对待。是她，一定是她！”< 第四百四十七章 棋差一招？ 楚荣一惊，“谁？你说清楚了。” 楚茉莉示意他离地近一些，说了一声，然后才道，“那些恶妇，定然也是收了她的好处才会如此对我。哥哥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审一审她们。” 楚荣的眼睛一眯，转了一大圈儿，没想到，竟然又被牵扯到了那个楚颜的身上？ 可是楚颜早已入了谢府，至今不曾有消息传出，听闻她一直是被当成了一个丫环对待，如何在伺候着一个痴傻的谢四，怎么可能会有这等通天的本事？ 楚荣让妹妹先好好歇歇，转头再去了那个充满了血腥味儿的地方。 隔着粗重的木桩子，楚荣面无表情地看着里头的人，个个儿的脸上、身上，都布满了血污，看起来肮脏又可怖。 “说，是什么人给了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是敢对我的妹妹下手？” 里头的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本公子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说，那么，本公子下次再带进来的，就是狼，而不是狗了。” “谁第一个说的，本公子可以让人先将她弄出来，然后再给她上药看伤。” “我说，我说！” 一名看起来年纪在四十上下的女子爬了过来，头发凌乱，面上污秽不堪，“是一位嬷嬷，是她让人给我们送了消息。哦，对了，给我们送消息的，就是那个绸缎庄的老板娘，她的一个亲戚在京城里伺候着一位大贵人，就是她吩咐我们这样做的，还许诺，无论上头怎么判，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这么说，那人能保你们周全？” “是，那人是这样说的！” “你个老虔婆，你还真是下贱，人家随便一说，你便当真了？” “就是，如今害得我们这般模样，都是你的错！” 看到牢里头又开始起了内哄，楚荣只是微微沉了眉眼，转身离开。 “喂，你别走，别走呀，说好的要给我看伤呢。楚将军，楚公子。” 楚荣回到京城之后，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 “怎么可能？楚颜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本事？再说了，她现在被接入了谢府，一直不曾出府，怎么可能会有这样通天的手段？” 楚将军，亦是不信的。 父子二人正说着，便听说是谢家有人上门了。 “怎么回事？” 管家回道，“那谢府的人说，前几日，楚颜收到消息，说是她母亲病重，便回去探望，可是一连几日，也不见她回转，谢府的人便派人到城外去接，不成想，去了才知道，那楚颜根本就不曾回府。所以，这会儿，谢家的人，便到咱们这儿来问一问。” 楚将军的脸色一寒，“去，回了谢家的人，就说我们楚府早已与楚颜断了关系，她是不可能会再进我们楚府的大门的。” “是，老爷。” 楚荣愣了一会儿，“父亲，似乎是有些不大对呢。” “怎么说？” “父亲，楚颜若是回去探亲，谢家就不曾派人跟着？” 那管家才走到了门口，听到这话，又折了回来，“回公子，听谢家的人说，谢家派着两名家丁跟着，可是昨天在护城河里，发现了他们两人的尸体。” “什么？” 楚荣一惊，“你刚才为何不说？” 管家也有些呆了，“那个，奴才刚刚也是没想起这个来。” “父亲，若是果真如此，那么，这楚颜的背后，定然亦是另有主子。” “不是谢四？” 楚荣点点头，“父亲，儿子先去将这个消息禀告给太子？” “嗯，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端木初泽正陪着沐心暖一起听琴，听了这话，却是眉心微蹙，“这件事，只怕是与楚颜无关。你妹妹，十有**，是被人给骗了。或者说，她自己被谁给卖了都不知情。” “殿下如何就肯定此事与楚颜无关？” 端木初泽一笑，“因为孤一直都派人在盯着楚颜，她被人抓了，而且，已经被困多日，不曾逃出来，所以，你觉得，她有可能会是去害静儿的人？” 楚荣前思后想，仍然是有些不明白。 “想不清楚，就不要想了。楚荣，关键是你们楚家先好好地清理一下，不然的话，母后是不会放心让他们母子三人回到楚府的。” “是，殿下。” 沐心暖喝着果子露，总觉得这件事情，他们是有些吃亏了。 “阿泽，你说，那人是不是已经料到了，咱们是在利用楚颜，所以，干脆就直接将这个黑锅背在了楚颜的身上？如今，楚茉莉认定了是楚颜，而且，又恰巧这么些日子楚颜一直不在谢家，所以？” 沐心暖突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这个举动，可是着实将端木初泽给吓了一大跳。 “你干什么？小心再伤着。” “不对！那楚颜被抓，可绝非一日两日了，这么长的时间，为何谢家一直不曾派人来找？” 楚荣的眼睛亦是一闪，而端木初泽的眸中则是快速地划过了一抹流光。 “不错，楚颜失踪，已有一个月了，便是侍疾，也不可能一直不给谢府音讯。而且，这尸体，若是那两个仆从早就死了，尸体又怎么可能还能让人辨认得出来？” “所以说，那人分明就是算计好了这一切，就算是让楚茉莉来指认，她也只会指向了楚颜。而楚颜，又是与楚家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的，都是楚家人，如此，查到了她身上，与楚茉莉的身上，又有何区别？” 端木初泽的眸光一暗，“不仅如此，那楚颜还是谢家的人。如此的话，谢家，只怕是难逃一劫！” 楚荣听得几乎就是要懵了。 “唉！看来，这一次，还是我们棋差一招。无论是揪出谁来，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好处。反倒是极有可能，会如了对方的意。” “你刚刚说什么？” 沐心暖微诧，“我说会如了对方的意。” “这就对了！” 端木初泽猛地一拍额头，“与楚家和谢家不对付的人，而且又有这般手段和权势的，只怕不会太多吧？” 楚荣一下子明白过来，“微臣明白了，多谢殿下指点。”< 第四百四十八章 楚茉莉伏法！ 因为端木宗华的中毒事件，皇上实在不放心，又下令御林军加派了人手，保护长乐王府。 沐心暖得知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原本她以为，皇上这次会在大怒之下，将宗华接回宫中，想不到，还是没有。 “父皇也是体恤你现在有孕在身，怕你思念儿子，所以才会如此。” “嗯，我知道了。大不了，等过几日，你就带宗华进宫，让他在母后身边住些日子。” “说到底，这一次的事情，静儿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不是凑巧有孩子吃了那点心，只怕我们也不会发现了那点心有问题的。” “是呀，也不知道现在静儿如何了？你说，她会不会将气撒在了楚荣的身上？” 端木初泽想了想，“应该会吧。谁让楚荣是她的夫君呢？若是换了别人，只怕静儿还不屑冲那人发火呢。” 这话说的，好像被端木静给发通脾气，是天大的好事一般！ 不过，沐心暖也知道，端木初泽这是护着端木静，毕竟那是人家的亲妹妹，能不护着吗？ “阿泽，阿轩的婚事订下了，只怕后头，就得是阿夜的了。他与旁人不同，他虽也姓沐，可到底不能算是沐家的嫡系。我也没指望着他一定要娶高门女，只是，他的家境，总还是需要帮扶一把的。” 端木初泽看她，知道沐清夜是个不错的，至少心性上来说，还是随了沐家的大部分人，比较谦和儒雅。 今天沐心暖跟他说这些，自然是不可能让他帮着出银子，沐家也不缺银子。 “你想让他入朝？” 沐心暖摇摇头，“他们都是男孩子，将来，总是要走自己的路，沐清夜是否愿意入朝，我自然是不会干涉。我想着，将我名下陪嫁时的一套宅子先给他，让他们先在京城里住着。”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他家之前的家境原本还是不错的，只是奈何其父犯了事儿，所以后来才会衰败了下去，如今，已经是住到了乡下。” “是呀，不管将来沐清夜要干什么，总住在乡下，自然是对他没有半分好处的。若他是个不懂事的，我也不会理会，可是这几年他在族学里的表现，还是极佳，而且，你也见过他，他的品性还是极好的。” 端木初泽点点头，“沐清夜的确是比沐清远更为稳重一些，而且，比沐清轩也更为老成一些。许是因为家庭变故的原因，所以，才会让他比旁人更成熟一些。” “快过年了，他们应该也要回来了。沐清远想做什么，一切随他，我不会给他提供什么便利条件，你也不许。只有沐清夜，我总觉得需要帮衬一把。” “你怎么想，便怎么做就是，这等小事，亦是无需与我商量呀。再说了，你拿出来的，也是你的嫁妆，不必向我报备。” 沐心暖瞪他一眼，轻咬了一下嘴唇，“我是担心沐清夜的性子太倔，等他回来，只怕是不肯接受我的心意，所以，想借着你的名头，先将我的那位婶婶接来再说。” “嗯，倒是也无不可。只是，阿暖，此事，岳父出面，怕是比我更好。” 沐心暖愣了一下，心道，她这么做，虽然是真心地想要帮沐清夜母子一把，可是从私心上来说，也是希望将来他能在大事上，对沐清轩多一些的扶持。 如今听端木初泽这样一说，的确，若是由父亲出面，只怕是更好一些。 几日后，李氏出城去了乡下，当天傍晚的时候，刘氏便跟着一起进城了。 至于那宅子，原本沐长安的意思，是由侯府出，可是沐心暖却不同意，毕竟沐家人口众多，将来还有两个弟弟要成亲，事情总归是有几分的麻烦。 倒不如直接用了她的，将来，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既然女儿坚持，沐长安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毕竟一座宅子而已，对于沐心暖这个太子妃来说，也的确是不算什么。 “阿暖，你放心吧，你婶婶那里，我已经都安置妥当了。她也是个重情义的，这些年，因为受不了族里那些人的冷嘲热讽，所以便直接搬到了乡下，如今清夜有出息了，她也高兴。” “婶婶原本也是一位知书达礼的人，出身虽然不算富贵，也是书香世家，为了一口气，甘愿在乡下一住多年，也是让人敬佩。” 沐心暖说完，又轻叹了一声，“这次还是有劳母亲了。我瞧着阿夜这两年虽然是与沐清远在一起的时候多，可是言词间，还是与阿轩更为投缘。将来阿轩承了家业，能有他从旁帮衬着，母亲也能放心些。” 李氏的眼神闪了闪，明白她这话是在暗示，只要是沐清远没有那些个过分的心思，那么，沐家，自然也就是会继续兴旺下去的。 “阿暖，这都六个月了，你千万要小心着些了，那些个操心的事儿，你就丢给母亲来办，别累着自己了。” “是，母亲。” 楚茉莉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无论如何，也是改变不了皇上的旨意。 端木静因为受惊过度，在床上躺了几日后，才勉强下床走走。 楚荣一连几日，都是在为了公主中毒一事奔走，查了诸多的线索，最终的证据，亦是指向了明王府。 这日，楚荣从长乐王府回来，便看到了端木静一脸憔悴地坐在了亭子里，身上披着一件儿厚重的大氅，愈发显得其身形之消瘦。 “你怎么在这儿坐着了？小心再受了风。走吧，我陪你回去。” 楚荣极少有这等温柔的时候。 对此，端木静一直是不介意的。 毕竟，她嫁的是一员武将，不是文人墨客，也不懂那么多的花前月下。 “楚荣，事情查的如何了？” “有了一些端倪，我刚刚从太子那里过来，太子殿下似乎是有些眉目了，已经让我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 端木静的神色一变，“这么说，是四哥接手了？” 楚荣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昨天楚茉莉连同夫家几十口人，已经被押走流放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冰释前嫌！ 端木静听了，手指尖儿微微颤了一下，“你心疼了？” 话落，随即又苦笑一声，“也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能会不心疼？” “静儿，你别这样，我跟你说这个，不是我心疼了。是想告诉你，楚家上下没有人为她求情。这是她自作自受。敢做下了这样的恶事，便是你肯原谅她，楚家，亦是不能再容她了。” 端木静敛了神色，缓缓起身，“你扶我回去吧。” 楚荣看着低垂着眉眼的妻子，不知何故，没来由地，便有些心疼了。 这是他的妻，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他怎么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委屈？ 想到了她原本是皇上和皇后捧在手里的宝贝明珠，可是自从嫁他之后，似乎是极少再有从前的音容笑貌。至少，最近这半年来，她过的很不好。 楚荣没有扶她，而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想不想看梅花？我听说太子殿下别院的梅花极好。反正现在太子也不住。不如我们明日一起去趟长乐王府，你陪太子妃说说话，然后央了她，我陪你到那里住几日，散散心？” 端木静心中的震撼，几乎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 楚荣是什么人？ 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想法？ 看着端木静意外的样子，楚荣的眸光微暗，看来，自己这个夫君，比起太子来，可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呀。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纯粹地想让你开心一些。我是武将，不可能天天在家陪着你。说不定过些日子，我又得住军营。你明白吗？” 端木静的脸一红，这意思，是想着多陪陪她了？ 原本有些消极的情绪，因为楚荣的这番表态，顿时烟消云散。 次日，端木静和楚荣，果然是结伴去了长乐王府。 一路上，其实端木静的心里是有些忐忑的。 楚荣对沐心暖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这一次去长乐王府，他是不是也是想要见一见沐心暖的？ 到了长乐王府，楚荣连二门儿也没进，直接就去了太子的书房，端木静看着丝毫不曾犹豫的背影，心里倏地一暖。 成亲几年，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真正地觉得，自己嫁对了人。 “静儿来了，快来，坐吧。” 端木静一进来，看到她的气色极好，接着，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肚子上。 “阿暖，你这肚子看起来有些尖呢，该不会又是一个儿子吧？” 沐心暖瞪她一眼，“怎么？我就不能生两个儿子吗？” “怎么不能？我只盼着你越生越多才好。” “又胡诌。我看你的气色也好了些，不过倒是瘦了。过去了，也便罢了。如今楚家也表明了态度，皇上也重罚了，你可千万别再生楚家人的气了。” 端木静点点头，“其实我也知道，除了楚茉莉，楚家人对我还是不错的。我说的，自然不仅仅只是那种敬畏。婆婆纵然是有些宠孩子，可是她对我，亦是照顾有加。我不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 “那就好。昨天我与你四哥还说呢，你这样的性子，会不会与楚荣打起来了。” “怎么可能？”端木静瞪大了眼睛，“人家可是淑女呢。” 两人相视而笑，一扫之前的阴霾。 不多时，李氏便带着沐刘氏过来了。 “给太子妃请安，给静公主请安。” “快快免了，沐夫人，您可是长辈，再与我行礼，回头四嫂再打我。” 沐夫人笑道，“瞧静公主说的，咱们太子妃，可是最温婉不过的了。” “呵呵，就知道您一心向着我四嫂呢。这位是？”端木静的眼神扫向了一旁的沐刘氏。 “这是我婶婶，也就是沐清夜的母亲。你可还记得他？” 端木静明眸流转，认真地想了想，“可是之前常常与你两个弟弟一起读书的那一位？” “正是呢。” 沐刘氏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而且一下子就见到了两位贵人，言行自然是有些拘束。 “婶婶快坐，不必拘束。静儿与我的感情向来要好，不管她说什么，您就只捡着顺耳的听就是了。” “阿暖，我叫你一声四嫂，你还真就敢笑话我了？我何时说过什么不中听的话了？” 沐夫人自然是知道她二人的相处模式，也不说话，端了茶盏，示意沐刘氏一起用茶。 “婶婶初来京城，可还住得习惯？” 沐刘氏一听，便立马搁下了茶盏，起身恭敬地行了礼，准备回话。 “婶婶不必如此，就只是坐着说话便好。都是一家人，若是都与你这般，那与本宫说说话，岂不是得累死了？” 沐刘氏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然后坐下，“多谢太子妃的好意了。民妇也听说了，那宅子原本是太子妃的嫁妆，里头的一应用具，也都是兄嫂给置办的，民妇，实在是不知何以为报了。” “婶婶莫要如此。阿夜一直以来，都是极得父亲的看重的。您也知道，如今父亲的爵位再升，是父亲的荣耀，亦是我们沐家的荣耀。皇上恩宠，沐家能得此荣耀，可不是仅仅得到了，便罢了。父亲常说，他年纪大了，沐家的兴盛，还得靠小一辈的年轻人。我二叔是个不着调的，相信婶婶也是有所耳闻的。” “是，民妇还听说，就连三小姐的婚事，都是托了太子妃的福呢。” “什么福不福的？本宫能做的，只是撮合而已，真成了婚，这日子，还得是他们自己过。不是本宫再能插手的了。” “是，不过，若无太子妃的照拂，三小姐又怎么可能会攀上如此好的亲事？” “对了，今日过来，怎么未带着心红妹妹一起来？” “昨天才搬到京中，府内的许多事务繁杂，所以，便留她在府中打理了。” “哦？心红妹妹竟然是都能帮着婶婶管家了？” “她哪有那个本事？不过是帮忙将阿夜的书给整理一下罢了。” 再次提到了沐清夜，沐心暖笑道，“怕是用不了多久，阿远和阿夜就要回京了。婶婶还是要问问阿夜的意思，这后头的路，到底想要如何走。”< 第四百五十章 有意提携！ 沐刘氏再笨，也听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 如今沐清夜也算是书读得不错，如今侯府和太子妃都有意提携，这对于他们这一房来说，可是一个极其难得的机会。 “是，太子妃，待他回来，民妇定然是好好问他。只是，民妇以往常常听他在家中夸赞太子妃如何的贤慧聪明。只怕，民妇说十句，也是抵不住太子妃的一句的。” 这话说的巧妙，既搏了沐心暖一个开心，同时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只要是沐心暖发话，沐清夜的路怎么走，她这个做母亲的，是绝对不会出面干涉的。 对此，沐心暖还是很放心的。 沐心暖可谓是将人心摸地极准。 沐刘氏，经过了这些年的沉寂，定然亦是想着让儿子出人投地，好给他们这一房争口气！ 想要让当年瞧不起他们家，嘲笑他们的人，个个儿都后悔当初看走了眼。 沐刘氏当年既然是能有那份儿骨气搬离京城，自然也就在心里憋了一口气。 “府上的下人可还够用？若是有什么短缺的，你就直接就找我母亲，正好你们搬回来了，离侯府也挺近，无事时，便多过去串串门，也陪着母亲和二婶儿说说话。” “是，只要是嫂嫂不嫌麻烦才好。” “怎会？我呀，早就盼着你来呢。只是早先与你说，你偏是不肯听。这次如果不是老爷亲自到了城外，只怕你仍是不肯吧？” “让兄嫂费心了。”沐刘氏有些受宠若惊道。 “既然是搬了新家，回头还是要贺一贺的。母亲还是要帮着张罗一番才是。” “放心吧。如今多了个陪我说话的，说不定哪日，我们就凑到了一起，玩儿起牌来了。” 当天沐刘氏回到府上不多时，便见有宫里的内侍过来了。 “给沐夫人请安。” “不敢，您是？” “回沐夫人，咱家是东宫的总管，如今暂在长乐王府管事儿。这是太子妃吩咐咱家送过来的。这一箱，是恭贺您乔迁之喜的。这是送与您的一套头面，这个，则是送给沐小姐的。太子妃说了，原本也是一家人，如今到了京城了，无事时，还请沐小姐多过去走动走动。” “是，烦劳公公代民女谢过太子妃。” 看到这位小姐亦是大方得体，举止有仪，德总管的眸光微微闪过了一抹赞赏。 “如此，东西搁下了，那咱家就先告辞了。” 沐刘氏这会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倒是沐心红立马让人拿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过来，德总管才满怀喜色地走了。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沐刘氏也愣住了，摇摇头，“先看看里头是什么。” 待下人一打开，沐刘氏就愣住了，那里面白花花的可全都是银元宝。 一锭足有十两。 沐心红也吓了一跳，将箱笼一一打开，又看到了一些能闪瞎人眼的珠宝首饰。 “到底是太子妃，这出手就是不一样。这些东西，怕是随便拿出一样儿来，都能在京城换套小宅子了。” “母亲，太子妃何故给我们送来这么多东西？”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沐刘氏。 他们这一房回归京城的消息，势必是要让人们都知道的。 如今他们是侯府的亲戚，也就是太子妃的亲戚。 “听今日的意思，你伯母怕是要张罗着帮我们办一场宴会的。太子妃想的周到，知道我们最缺的是什么。如果没有银子，我们还能办什么？这些首饰，想来也是为了给我们添上一份体面的。” “母亲，如果没有伯母帮忙，只怕，我们根本就是办不成什么宴会的。” 到底不是官家，又离京多年，哪里还能有人记得他们？ 再则说了，办一场宴会，那得花多少银子？ 他们之前住在乡下，也一直是靠着沐长安的接济，才算是衣食无忧。 可也仅仅是无忧，沐刘氏想的长远，想着将来儿子用银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所以，总是格外的节检，可是再节俭，也是连一百两银子都省不下来的。 这一年多，沐清夜在外游学，花的，可一直都是侯府的银子。 “这么多年，也就只有大哥他们这一房，还记得我们。早先你大哥能在族学里待了那么久，也是多亏了他。同为兄弟，这堂兄，倒是比那些亲兄弟，还要更亲厚。” 沐心红也是心生感慨，“是呀，当初哥哥年纪也不大，书读得也不多。听闻，还是长姐无意中得知了哥哥的事，之后，堂伯竟然是免除了族内所有学子的束修，一切花销，都是堂伯在支付呢。” “罢了，既然东西送来了，咱们也不能拂了太子妃的好意，将来你哥哥定然是要入朝为官的，我只盼着，他能如你堂伯那般少一些花花肠子，也就好了。” “母亲放心，哥哥最是厌恶那些心口不一之人，而且，哥哥身上的傲气，可是像极了堂伯呢。” 母女俩会心一笑，让人将东西抬去了库房。 很快，沐家人接到了信，沐清夜与沐清远二人已是在回京的路上了，估计再有三五天，就能抵京。 李氏与沐心暖一商议，便决定将宴会的日子，定在了沐清夜他们回京之后，到时候，索性就将宴会办的更热闹一些，再请一些京城的公子文人们前来，也算是先给沐清夜热热身。 有了侯府的帮衬，只是办一个小小的宴会，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沐心暖得知二人回京，缠了端木初泽许久，最终没办法，端木初泽才答应她一起去沐府等，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去城门口接人。 沐心暖一听，虽然是有些不太痛快，可总比不能出去强吧？ 悄悄给李氏送了信儿。 李氏当天早上就让人将沐刘氏和沐心红接到了侯府，同时让去城门守着的小厮，也直接将二人接到侯府。 沐清夜，这个时候，可是不知道，他们的家，已经搬进了京城。 一家人都在前厅坐着，听说太子和太子妃也到了，沐刘氏自然是震惊不已，没想到，这位太子妃，对这个庶弟，还是真的看重。< 第四百五十一章 弟弟回府！ 沐清远和沐清夜一进门，便先看到了沐心暖。 她脸上的惊喜，眸中雾气，让二人不自觉地，便是心下一暖。 进了大厅，二人几乎就是异口同声地先唤了一声，“长姐！” 沐心暖喜极而泣，上前几步，“总算是回来了！你们两个，可是担心死我了。怎的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给长姐来封信？真是该打！” 话说着，沐心暖的眼泪也就跟着下来了。 沐清远向来与她亲厚，一瞧这样子，便知道，长姐是真的想他们了。 “长姐，是我们的错，只顾着在外长见识了。” “起先还知道给长姐来几封信，怎的后来就来了？” “回长姐，是弟弟不争气，当时因为一场意外，生了重病，阿远一直在照顾我，后来，也便将此事给忙忘了。” 沐心暖的眼睛一眯，“是忘了，还是怕在信中写出什么，让我看出端倪？你们两个，真是白眼儿狼！” 沐心暖一边说着，还伸出手指，在二人的额头上各轻点了一下。 因为二人一进门，直接就跪下了，这会儿，沐心暖想要出气，自然是容易得多。 “好了，还是让他们先给长辈们请安才是。” 端木初泽说着，便拉了她的手，扶她到一侧坐下。 因为是在自己府中，主座上，自然是老太爷和沐长安了。 “好，回来就好。先起来吧。” 李氏也抹了把泪，拉着沐清远的袖子，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什么伤痕，这才作罢，“来人，快带两位公子下去梳洗，一会儿就开饭了。” “是，夫人。” 看到沐心暖与沐清夜的关系也是极好，那说话的语气，分明就像是在与自己的弟弟说话，丝毫没有一丁点儿见外的意思。 沐刘氏放心，沐心红倒是跟着小小的羡慕了一把。 沐心暖因为有孕在身的缘故，所以，先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躺一躺。 端木初泽陪着她，倒是有些酸酸道，“你还真是没有良心，一见了那两个弟弟，立时就把我给忘到了一边。” “他们是我的弟弟，这醋你也吃？当真是有些酸！” “酸不酸的，我不管。总之，你以后可以见他们，也可以同他们说话，就是不许再动手了。” 话音刚落，沐心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手上一湿，低头一看，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厮竟然是握着她的手在铜盆里来回地搓着，当真是不嫌这等伺候人的事儿，有**分。 “行了，洗干净了，成吧？” “我瞧瞧！”端木初泽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勉强哼了一声，“我告诉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就帮你泡上一个时辰，看看你长不长记性！” 沐心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就是伸手点了点他们的额头吗？至于吗？ 再说了，他们原本也就是姐弟，哪儿来的这么大醋意？ 等到用罢了酒菜，一家人也不分男女，就都在花厅里坐着说话的时候，沐心暖总算是有了几分笑意。 端木初泽也不曾亏待了这两个弟弟，着人给了二人一人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同时，还每人赐了一块儿玉佩。 要说这玉佩，他二人也不是没有。可是这太子赐的，能一样么？ 单不说这东西是不是好，就冲着太子的名头，也绝对是能压下一切的。 “你还真是小气，再怎么说，他们二人也是要唤你一声姐夫的。你就只给这点儿东西？” 沐心暖说着，冲沐清远眨眨眼。 沐清远自小跟在了她身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上前一步，笑嘻嘻道，“长姐说的对，大姐夫，您的身分如此尊贵，是不是得多表示一下？” 沐清夜偷笑，却是不敢笑出声，而沐长安等人就没有这个忌讳了，个个儿都是笑得很开怀。 老太爷笑骂了一句，“你还真是听你长姐的话！没规矩！” 沐心暖也跟着笑道，“祖父，这怎么能是没规矩呢？我这是先给他们开个好头儿，回头，等三妹夫来了，他才不好意思出手太差了。” 敢情她是在打这个主意？ 沐心怡轻笑，“长姐，您这样当着我的面儿，算计您妹夫，果真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也是一家人，大不了，回头姐姐再帮你家夫君，到太子这里再算计一把。” 此话，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端木初泽笑了笑，“也罢，今日委实没有再带其它的出门。这样吧，孤今日就暂许给你们，回头得空了，去长乐王府坐坐，到时候，库房里的东西，你们兄弟两个，随便挑一件，如何？” “怎么是兄弟两个，阿泽偏心？别忘了，还有阿轩呢。” “他不是在军中吗？” “那我这个长姐代他挑。” 看着沐心暖一脸占便宜的表情，端木初泽只得点头，“好，一切随你就是。” 沐心暖当然不是真的在意端木初泽再多送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为了让气氛更为活跃一些，免得大家觉得有这个太子在，都浑身不自在。 果然，不多时，王召来了。 因为今日是他在宫中当值，这会儿能出来，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一进门，就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怪，就连小妻子看他的眼神，都是闪着几分喜气，还真是把他给弄懵了。 等拿出了东西，才明白，敢情自己是被太子妃给算计了。 沐家这边合府上下，倒是和乐。 可是谢府那边，却是乱了天了。 找不到楚颜，谢四又一直是那样痴傻的状态，谢老爷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只想着，哪怕是找个普通的清白姑娘，只要是能给谢四生个儿子，也便罢了。 谢老爷从太医那儿得知，谢四虽然是傻了，可还是能人道的。 谢四又不是天生痴傻，所以，将来他的儿子，定然是不会遗传了这一点的。 终于，谢老爷还是从乡下买来了一个姑娘，给了人家五百两银子，只是想着让这位姑娘，给谢四生个儿子。 谢老爷这里费心费力，谢三在暗处看着，却只是冷嗤不已。 < 第四百五十一章 没有证据！ 有关端木宗华中毒一事，也就暂且搁下了。 毕竟，目前来看，对方要做的，是伤害端木静公主，而不是端木宗华。 只是沐心暖的心里总有些疑问，觉得这一切似乎是也太凑巧了些。当然，对于儿子多吃了两块儿点心，沐心暖还是觉得这一点，是他自己贪嘴的原因，毕竟，谁让那点心对了他的口味呢。 只是这样一想，沐心暖又觉得有些不对了！ 端木宗华是太子的嫡长子，这身分自然是非同寻常。 所以，他的喜好，就跟太子和皇后的喜好一样，都是不可外传的。 同样的，若是胆敢有外人私自打听他们的喜好，尤其是饮食方面的，那可是死罪！ 沐心暖的凤眼微眯，若是这样看来，那么小宗华中毒一事，似乎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对方固然是想要端木静的命，可是那东西正合着小宗华的口味，如此，岂非是一石二鸟之计？ 无论沐心暖是如何猜想，如何怀疑的，眼下，都是没有了任何的证据。 毕竟，从一开始，楚茉莉也好，还是那些下人也罢，她们所承认的，一直都是对端木静动了心思，而且，通过诊脉，也证实了端木静的确是中毒多日，所以，她现在若是将心中的狐疑说出来，只怕别人反倒是以为她太过疑神疑鬼了。 沐家的两位公子回来了，倒是沐清轩这个世子爷，却不在京中，马上就到年节了，李氏，难免是有些思念儿子了。 好在沐清轩也是个孝顺的，临近年关，这书信来地也就更多一些。 一转眼，已是到了腊月初八，这日，按大雍的规矩，都是要在城外开设粥棚，赈济一些穷苦的百姓的。 而户部，也会在每年这个时候，开仓放粮。 每家每户，只要是手上有当地官府或者是里正给出的证明，都可以领到一小袋子的米面。 自从端木初泽到了燕地之后，从第二年起，燕地户曹发出去的粮食，就比以往大幅减少，而今年，更少了些。 皇上对此，大为满意，对端木初泽，自然又是好一顿的夸赞。 因为各地的粮仓储备、户曹，都是会在十一月的时候，便提前开始准备，所以，具体的粮食数额，也是在一进腊月，就统计了个大概的。 腊月初八，太子前往城外，只是穿了普通的象征的太子身分的朝服，身上并未戴过多的配饰，只戴了一方玉佩。 原本他是连玉佩也不愿意戴的，可是沐心暖说，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当天晚上，皇上大宴群臣，也算是给年节开了一个热闹的好头儿。 次日，沐心暖才梳妆好，还不曾进早膳，便听下人来报说是李氏来了。 母女俩一起说了会儿话，沐心暖用完了早膳，李氏便扶着她一起到园子里走走，现在六个多月了，提前做着准备，到时候好生。 沐心暖自己也懂医，也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她一直都坚持每日散步。 当然还有一点，她知道女人一旦怀孕生子，这身材必然就会走形，而这男人们之所以会喜新厌旧，自然，也是与女人自己的不重视这方面有关系的。 她想要当一个好母亲，当然也要做一个好妻子。 她不希望有人与她一同来分享丈夫，那么首先，她就要先做好自己。 沐心暖重活一世，有一点，她看的很明白，女人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就要从自身做起。 如果仅仅是想要依靠男人的怜惜，那么这样的婚姻，势必不会幸福长久。 另一方面，沐心暖也是或多或少地受了一些端木初泽的影响。 在她的认知里，女为悦己者容。 身为一个女人，无论是生没生孩子，都必须要活得精致，活的像自己。 她不能总是走出闺阁，可是她也能做她想做的事，比如说，开药堂，开医馆等等。 只要是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并且是愿意将之做好。 用端木初泽的话说，能干的女人，并一定就是强势的，惹人厌烦的。 认真做事的女人，反倒是更有味道，也更让人男人怜惜的。 相比于之前有人说到的那家小家碧玉的女子，反倒是比较让端木初泽反感。 一开始，沐心暖是不能理解的，直到后来她在燕州忙碌于女学之事，她才能彻底地感受到了那种感觉。 那是一种异常充实的感觉。 也正因此，她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了端木初泽的身上，反倒是令二人生出了一种极佳的契合感。而这种感觉中，又带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感。 从那以后，她便真正地领会了端木初泽所说的那种精髓。 所以，沐心暖回京之后，并没有将心思放在了别处。 一方面是将京城的平安药铺做好，然后又多建了几处医馆。 另一方面，便是整理一下书籍，并且是按照适龄大小来排序。 也就是说，她将那些书按照从易而繁的顺序将书给排列好了。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特别是后来进了东宫之后，那得有多少的书呀。 沐心暖直到现在，也不曾将东宫的那些书全部整理好。 用她的话说，到现在，也只是整理到了十五六岁的少年可以看的程度。 反正也不着急，现在宗华才只是看一些开蒙的书，后面的，怎么也得再等上十年才能用到。 这两个月，因为肚子渐渐大了起来，端木初泽也不主张她再去做一些具体的事，只是让她安心养胎，每天若是闲了，可以弹弹琴，看看书，这便够了。 沐心暖不知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所以，尽量让端木初泽读书与他听。 不论男女，多读些书，总是好的。 在园子里走了不到一圈儿，春玉便过来了，“启禀娘娘，鲁夫人带着两位小姐过来给您请安，如今正在前头候着，您看？” “鲁夫人？”沐心暖一时有些懵，“哪个鲁夫人？” “回娘娘，是定国公的夫人。” 沐心暖一愣，倒是对这位定国公夫人有了一些印象，只不过，想起来的，都是一些不怎么好的。< 第四百五十二章 直接赶人！ 既然是一等公的夫人过来请安，沐心暖岂有不见之理？ 只是，这位鲁夫人倒也奇怪，早先沐心暖在东宫住着的时候，也不见她过来请安，怎么今日倒是得了空了？ 李氏陪着她一起到了东暖阁见客。 “给太子妃请安。” “免礼，来人，赐坐。” 鲁夫人款款落坐，到底是世家的贵妇，这举手投足间，都是一种不可言喻的贵气。 她这一坐，便见两名穿着得体的姑娘在她身侧站了，一左一右，倒是对衬。 “这两位是？” “臣女鲁笑笑，给太子妃请安。” “臣女鲁笑柔，给太子妃请安。” 敢情二人是姐妹？ “这是定国公府的两位小姐？”沐心暖从未见过她们，自然是吃不准的。 “回太子妃，正是小女。她二人之前甚少出门，今日臣妇想着过来给太子妃请安，便将她二人也带上了，不然的话，只怕是不识得贵人，免得以后见面，再冲撞了您。”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怎么会冲撞了她？ “娘娘，您这有七个月了吧？” 鲁夫人的眼睛落在了沐心暖的肚子上，鼓鼓的，看起来月份也的确是不浅了。 “哦，不到七个月呢。”沐心暖说着，手便在肚子上轻抚了几下，一脸的幸福。 李氏笑道，“听闻鲁夫人前阵子身子微恙，一直鲜少出门。今日看到鲁夫人的气色极佳，想必也是身子大好了。” “多谢沐夫人关心了。年纪大了，左不过就是那些个小毛病罢了。” 沐心暖总觉得这位定国公夫人来的有些蹊跷，不过也不着急。既然是对方上门了，那么，她应该是比自己更着急。 “娘娘，听闻您这次孕症有些怪异，常常吃不下东西？” “之前是有一点儿，不过自从搬到了这王府小住，倒是好了一些。也问过了御医，说是可能受环境的影响。” “那就好。这是臣妇亲手做的一些腌梅子，有助于开胃，特意带了一些，来给太子妃尝尝。” 沐心暖点头，方姑姑立马就让人上前将东西收了，然后直接捧着退下了。 太子妃现在的情况特殊，哪能随便吃别人带进来的东西？ 再说了，就算是太子妃没有怀孕，这东西，也是不能乱吃的。 “殿下对太子妃果真是疼宠有加，竟然是能为了让您好好养胎，特意搬到了这里来小住。” “是呀，我原本是觉得不妥的，可是奈何当时自己进食的少，浑身都没有什么力气，所以，也便由着他了。” 三人话说的不快，东一句，西一句的，倒是也聊了不短。 “启禀娘娘，太子殿下回来了。”青姑姑一听，回头看了一眼两位鲁家小姐，笑道，“殿下一回来，自然是先要过来瞧瞧太子妃的，两位小姐，还请暂避一下吧。” 孰料那位鲁夫人一挑眉，“暂避？避什么？呵呵，我倒是忘了说了，她们两个，小时候也是常常进宫陪伴几位公主的，虽然年纪小一些，可是与太子殿下也算是旧识，实在是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沐心暖的眸色微变，脸上的笑容却是只增不减。 带了两位美人儿上门，此时若是再猜不出她是来干什么的，那她就太蠢了。 “话虽如此，男女也当是在避嫌的，免得再累及两位鲁小姐的名声。” 李氏也跟了一句，“是呀，鲁夫人，总要顾虑一下两位小姐的清誉。” 不料，那位鲁夫人反倒是一愣，“什么清誉？她们二人，早晚不都是太子的人么？早晚也是要叫太子妃一声姐姐的，何来有损清誉一说？” 这下，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古怪了起来。 “还请鲁夫人将话说明白些，本宫实在是不能理解。” 鲁夫人似乎是有所惊异，一拍额头，“瞧臣妇这记性，许是太子妃不知，这两个丫头，是自小便与太子订下了亲事的。此事，皇后娘娘也是知晓的。” 鲁夫人这话似乎是说的在理儿。 可是实际上，让人听着却是不舒服的。 沐心暖不是一个多心之人，可是从刚刚一开始鲁夫人进来，到现在，她总感觉这位鲁夫人看她的眼光，都是有些怪异的，似乎是不屑的成分居多。 沐心暖就不明白了。 她们二人似乎是没有什么过节吧？ 眼下听她这么一说，明白了，敢情是人家拿她当了绊脚石了。 沐心暖也不再继续追问，转头对春玉道，“本宫有些乏了，回倚静园暂歇，请太子直接回倚静园吧。” “是，娘娘。” 这话一出，把鲁夫人给气坏了！ 她带着两个女儿来，自然就是打了这个主意，可是没想到，这眼瞅着就与太子遇上了，可是偏偏让太子妃将人给领到了别处。 鲁夫人给气的呀，这胸口是一起一伏的，恨不能张口骂两句！ 李氏这会儿知道了鲁夫人的来意，脸色自然也没有那么好看了。 “既然是太子妃累了，那臣妇也就先告辞，不打扰太子妃休息了。” “来人，送母亲回府。” “是，娘娘。” 太子妃先起身走了，李氏跟着也就出去了。 青姑姑给门口的丫头使了个眼色，扶着太子妃，脚下不停，直接回了倚静园。 而鲁夫人气归气，不过一想，这会儿太子刚刚回府，她们三人，自然是还有机会在路上与太子遇上。 当下就有了主意，立马就带着两个女儿往外走。 “鲁夫人，两位鲁小姐，请跟奴婢来。” 鲁夫人跟着那引路的小丫头，一直出了二门儿，也不曾遇到太子。 心下想着，莫不是太子还在前院儿的书房？ 可是这沿着抄手游廊，一直到了府门口，也不曾见到太子。 这回，鲁夫人明白了。 敢情是这引路的丫头早就得了暗示，故意的！ “好！好一个沐心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郎之女，也敢如此对待本夫人，你且等着，有本夫人收拾你的时候！” 那鲁笑笑有些小心地提醒道，“如今，沐大人可是大行台中书令了。” “那又如何？就他的那爵位，还不是看在了沐心暖出身太低的情分上才给的？说白了，皇上也是顾全皇家的面子！”< 第四百五十三章 鲁夫人其人！ 鲁夫人虽然是未能如愿地让自己的女儿与太子碰面，可是沐心暖心里头却已经很是气愤。 这种气愤，自然而然地，便撒在了端木初泽的身上。 “今日回来地倒是早了，是不是知道你的青梅竹马过来了，所以特意早些回府的？” 这话还真不是一般的酸。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你没事儿吧？我哪有什么青梅竹马？” “哼！到了今日，还不与我说实话，好，那我问你，那鲁家的两个女儿是怎么回事？” “什么鲁家？哪个鲁家？” “还能是哪个？自然是定国公府的鲁家！人家鲁夫人今日可是带着两位千金上门逼婚了。听那意思，就连母后也是早早地应下的，还说是与你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呢。” 端木初泽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哪有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若是母后果真应下了这门婚事，当初我立誓不纳侧妃的时候，怎么不见她们出来？” 这倒也是！ 沐心暖眨眨眼，“不管人家什么时候出来，你只说到底有无这么一回事？” 端木初泽轻叹一声，扶着她坐下，才缓声道，“阿暖，你听我说，小时候她们或许进过宫，但是我并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了，至于长什么样子，我更是不记得了。还有，那位鲁夫人，只怕就是顺嘴瞎掰呢。她呀，虽说如今是国公夫人了，可她自己的出身，却并非是名门世家。” “怎么说？” “这位鲁夫人，早年是我母后身边的一位女官，家中也算是书香门第，可是祖上做的最大的官儿，也不过就是个正四品的知府。至于她自己也是后来因为一次在母后被人算计失足落水之时，被她救起，自此之后，才得了母后的青眼。” “一名女官？” “正是。就跟荣月的身分差不多。” 沐心暖点点头，“可是一名女官，能嫁给了国公为妻，是不是也太？” “你有所不知，鲁夫人所嫁的这一位，是定国公府的三公子。早先这爵位是传袭到了世子的身上，也就是大公子。后来大公子无子，只得一女，不久病逝，这爵位原本是该传给二公子的，可是这位二公子却是个庶出的，如此，才到了现任国公的身上。” 沐心暖眨眨眼，“这么巧？” 端木初泽伸手就敲了一下她的头，“瞎想什么呢！当年的鲁夫人可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再者说了，那国公府里头的规矩甚严，就是现在，也还有老国公夫人在呢。” “我就说，怎么这位鲁夫人跟之前的一些夫人不同，敢情她以为自己曾经是母后身边儿的红人，而且还救过母后一命，所以，干脆就拿我们当小辈看了？” “倒是有可能。她那个人，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别看她现在是国公夫人，国公府里，真正当家做主的，却不是她。” “那是太夫人？” 端木初泽摇摇头，“是那位已逝国公的夫人，也就是如今国公府的大夫人。如今她的女儿已经出嫁，她一位孀居之人，原本是想要长伴青灯古佛的，可是太夫人对其极其看重，再说，她原本也就是位国公夫人，由她来掌家，自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可是，这现在的国公府世子，却不再是她的人了，这是不是不太妥当？” “只要有太夫人给她撑腰，那便怎么都是妥当的。而且，现任的鲁国公，与早先的那位大哥，感情极好，对这位嫂嫂也是极其敬重，所以，他们二人点头，别人还能说什么？” 沐心暖明白了，敢情这位国公夫人，压根儿就是个摆设！ 手中没有实权，在府上定然也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难怪她说感觉今日那位鲁夫人是拿了架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格外的讲究，敢情这是怕别人瞧不起她，所以才会如此了。 “我说怎么之前不曾见鲁夫人上门请安。正经的那一位，如今是孀居，不合适。这一位，又自视甚高，偏偏出身又并非是真的那么好。啧啧，还真是有趣。” “行了，现在听明白了，你的气可消了？” 沐心暖瞪他一眼，“谁说我的气消了？我现在火气大着呢！” “好好好！来，先坐一坐，我帮你揉揉腿，我看你最近这腿都有些浮肿了。” “嗯，我已经在注意饮食了。尽量地多吃一些酱牛肉，多吃冬瓜一类的食物，对于猪肉什么的，我可是一丁点儿也不曾沾。” 沐心暖自然懂这些，再加上之前赵院使过来，也是再三叮嘱了的。 “还是少走路吧。赵院使不是也说了，晚上要用热水泡泡脚。不能太烫了。” “嗯，我都记着呢。” 却说鲁夫人气冲冲地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定国公府，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热茶呢，便有下人过来，说是太夫人有请。 鲁夫人虽然是不愿意，可是也没办法。 那位太夫人一直都是瞧不起她的出身的。纵然她自认是皇后的心腹，太夫人对她，也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倒是对那位大嫂何氏，分外的亲厚。 对此，早些年的时候，鲁夫人也曾嫉妒过，可是现在，她却只觉得太夫人是在可怜何氏了。 年纪轻轻地便没了夫君，只守着一个女儿过日子。 如今女儿出嫁了，她自己孑然一身，这日子自然是不好过。 太夫人愿意与她亲近亲近，就由着她也罢。反正太夫人也活不了几年了，到时候，自己才是这国公府的正经管事儿的。 没了太夫人的庇护，她就不信，那个何氏还敢捏着国公府的大权不放！ 只不过，鲁夫人再想想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何氏管家，也不知道私底下到底贪没了多少的银两。 想想当初她女儿出嫁，那嫁妆可全都是好东西呢。 鲁夫人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伸手扶了扶髻，才扭着腰往太夫人的院子去了。 “你今日去长乐王府了？”太夫人一见她，便开门见山地问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可有旨意？ 鲁夫人微微一愣，想不到太夫人的消息倒是如此灵通。下意识地，就瞟了何氏一眼。 “回母亲，正是。儿媳原本早就想去给太子妃请安的，可是总有事情给耽搁了。如今太子妃在长乐王府小住，儿媳便过去给太子妃请个安。” 鲁夫人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原本嘛，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嗯，听说你还带着笑笑和笑柔两个丫头去了？” 鲁夫人闻言轻笑，“回母亲，这两个丫头一个十五，一个十四，也都到了议亲的年纪。” “嗯，孩子大了，带她们出去多走动走动，原本也是正常的。只是，儿媳妇呀，别怪我没提醒你，东宫的主意，可不是你能打的。” 鲁夫人的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是太夫人听到了什么？ “母亲放心，当初儿媳进宫陪皇后娘娘说话的时候，娘娘看着这两个丫头，就甚是喜欢。故而，还曾说过，将来给她的儿子做媳妇呢。只是如今，太子殿下有了正妃，那我们家的姑娘，也只能委屈一下，做侧妃了。” 何氏听了这话没抬头，表面上也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这心里头对他的鄙夷，可就更甚了！ 还委屈一下？ 真以为自己的夫君是定国公了，他们的女儿，便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千金了？ 这个三弟妹，还是这么的不靠谱。 太夫人听了这话，也是眼皮跟着就是一跳，身子猛然就直了起来，“放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何氏连忙一使眼色，两名嬷嬷立马退了出去，一个去警告下人，不可胡言，一个则是守在了门口，生怕这位国公夫人，再有什么惊人之言了。 鲁夫人愣了一下，没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不妥呀！ 本来就是嘛！ 沐心暖如今也不过就是一介侯府的女儿，他们可是国公府，这级别可是比他们高的！ 让她的女儿为侧室，这岂不是让沐心暖占了大便宜吗？ “母亲！”鲁夫人还想着为自己辩解一二，不想，却被太夫人摆手给打断了。 “你快闭嘴吧！如今太子殿下宠爱太子妃，且不说人家的出身如何，单单是当年她的才名，便足以压得咱们这两个丫头喘不过气来！更别提，她还是曾得到过皇上赞誉的人！太子既然是早就放话，不会纳妾，你又何必上赶着去给人家羞辱？” 这话可等于是在打鲁夫人的脸了。 当着何氏的面儿，鲁夫人自然是有些不愿意的。 忍不住就梗起了脖子，“母亲，您这话，儿媳是万万不敢苟同的。太子乃是我大雍的储君，身分尊贵，岂能只守着一个太子妃过一辈子？这传了出去，岂不是影响了太子的威名？再说了，太子若是只太子妃一人，将来又如何能使得皇家嫡系，枝繁叶茂？” 太夫人一听就乐了，是被气乐的！ “你倒是好本事呀！我竟是不知道，我们定国公府还出了一个能为太子做主的人了？人家太子自己都不嫌委屈，你操个什么心？再说了，这半年来，皇后娘娘是什么态度，你没看出来吗？自打太子从突厥回来之后，你可曾听到皇后说过一句选侧妃的话了？” 何氏看到太夫人咳嗽了一声，连忙就将茶盏捧了过去。 鲁夫人仍然是有些不服气，可是一看太夫人的脸色微红，便知道这会儿估计是有些气儿不顺了。 再看看何氏在跟前儿伺候的样子，她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了。 事实上，太夫人看不上她的另一个原因，便是嫌她总是拎不清自己的身分。 刚开始嫁进来的时候，言谈举止，仍然是有几分早先当奴婢的作派，太过小家子气。 等到后来三儿子袭了爵，这个儿媳妇也就跟着慢慢地学会了摆架子，当然，也没少学习一些规矩礼仪，总算是没有给鲁家丢脸。 只是，这本该是国公夫人的她，却仍然没有那种贵妇的气度。 说白了，就只是穿衣打扮像，内里，还是摆脱不了当年的那种小家子气。 其实，皇后身边儿得力的女官，自然是有不少嫁得好的。 有的是十六岁就被放了出来，有的是十八被放出来，无论年纪大小，只要是尽心服侍过皇后的，嫁的人家都不差。 再怎么说，也都是女官，且是皇后身边儿的人，这等地位，可不是普通的官家小姐就能比的。 只是这位鲁夫人，自打成了正经的国公夫人之后，可是没少想着法儿的接济她的娘家，每回带着孩子回娘家，都是大包小包，弄上几车的东西，也不知道她是去济贫去了，还是去娘家炫耀去了。 太夫人也不是反对她接济娘家人。 可是这接济，也没有这样的接济法吧？没的让人看了笑话。 就好像是看到了一个土包子进城似的，浑身上下，都是透着一股子土气。 好在太夫人也不是一个十分挑剔的人，对于这些事儿，也便忍了下来。 可是现在，再看看这三儿媳的样子，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呢。 “母亲，您老刚刚教训的是。儿媳也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当初既然是皇后娘娘开了口，那儿媳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呀。” 太夫人的手顿了一下，何氏连忙将茶盏接过来。 这话说的猛地一听，还真是没错。 不过，太夫人却是冷笑一声，“你说皇后娘娘说过？儿媳妇，我劝你还是想明白些？你手里可有皇后娘娘的旨意？若是没有，又有谁能证明皇后说过这话？” 鲁夫人一呆，还真是！ 当初皇后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里有可能就会下什么旨意了？ 如今只要是太子不同意，那么，皇后娘娘那里只怕也会偏着她自己的儿子，断然是不肯承认，她曾经说过这话的。 这么一想，鲁夫人就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请皇后下道旨意的。毕竟口说无凭嘛！ 可现在到了这一步，再想去讨份儿旨意，自然也就不可能了。 太夫人看她的脸色不断变幻，再次重重地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份儿心！别说是我不同意，就是你的夫君，也不可能会答应将她们姐妹送入东宫的。”< 第四百五十五章 我不愿意！ 鲁夫人眼睛一瞪，“怎么可能？老爷怎么会不答应？” “是吗？既然你以为如此，那不如今天晚上你就好好问一问你的夫君！” 说了这么几句，太夫人实在是不愿意再搭理她了。 这人蠢一些没关系，关键是还听不进别人的话，自己非要作死了往坑里跳，那谁也没办法。 只是别连累了整个定国公府才好。 其实这定国公府上下，也就只有鲁夫人自己是个拎不清的。 何氏虽然膝下只得一女，可是却嫁入了肃王府，如今可是肃王的世子妃，这已经算是他们鲁家的荣耀了。 而鲁笑笑和鲁笑柔两个人，想要嫁入东宫，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且不说这太子会不会愿意，就算是太子愿意，皇上那里也不会痛快了。而且，凭着她们姐妹是鲁夫人的女儿，只怕，根本就是不可能会给一个侧妃的位置的。 能给个庶妃的位子，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可如此一来，那定国公府的脸，可就是丢大发了。 果然，鲁夫人将自己的想法与定国公一说，立马就被呵斥了一顿，直骂她是个敢想的，东宫的事儿，连皇后都做不得主，轮得到她来胡说八道？ 鲁夫人一时有些气闷，说实话，如今太子妃有孕在身，等到生产，至少还要两个月不能侍寝，如此好的一个机会，怎么能就此放弃？ 定国公看她一脸的不甘心，立时便冷哼一声，“我告诉你，你别以为就你自己聪明。你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真以为别人就看不出来吗？早先你不是还带着这两个丫头，总往安郡王府跑？你以为皇后娘娘不知道？就算是太子妃入京时间短，不曾听说，可是这京城，还有什么事情，是能瞒得过皇上和皇后的？” 鲁夫人一惊，脸色微白，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不会吧？我只是带她们去串串门，也并未提及亲事。” “你是不曾提及亲事，可是你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总往人家安郡王府跑，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鲁夫人打了个哆嗦，“可是如今不是安郡王倒霉了吗？” “所以你就盯上了东宫？你以为皇后娘娘会愿意让你这样在她儿子和孙子中间挑挑拣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别老是拿着什么当年你救了皇后的命来说事儿！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以为你能嫁得进定国公府？” 她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儿没错！ 可是有哪几家真正有底蕴的名门世家，是会娶一个奴婢为妻的？而且还是嫡妻？ 如果不是因为念着她与皇后娘娘的那点儿情分，定国公早就对她不满意了。 不过，定国公也是个有主意的，知道这个正妻之位，是不可能轻易地变动的，所以，他虽然是纳了几房妾室，可是个个儿出身，都比这个正妻要高。 所以，这鲁夫人也常常觉得自己在府里有些说不上话。 她为定国公生了一子二女，只是到了现在，她的儿子，也没有被封为国公府的世子，这一点，也是一直让她很不心安的。 所以，她才会想着将女儿送入东宫，只要是有了东宫的帮衬，将来，这国公的爵位，自然就是她的儿子的。 她心里的这些小算盘，定国公未必就不知道了。 也正是因此，他对这个妻子，更是多了几分的厌恶！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身边的女人，是一个如此爱算计的。 更何况，事关定国公府的传承，整个儿鲁家的兴旺，他自然是不可能如此的鲁莽。 嫡子也没有什么不好，就只是太过老实了一些。 几个庶子里头，也有那么几个不错的。 不过，只要是这个嫡子不犯什么大错，这将来的家业，自然是要由嫡子来传承的。 可是这嫡子没犯什么事儿，偏偏这个妻子却是个不省心的。 定国公瞟了她几眼，只觉得心口堵的慌，连衣裳也没换，直接就去了书房。 鲁夫人心里头就不明白了。 只要是她的女儿能嫁入东宫，那么将来一旦太子登基，那至少也是个妃位呀。怎么这从婆婆到夫君，就没有一个愿意帮她的呢？ 鲁夫人是个性子执拗的。 她打定了主意要做什么事儿，自然就是一定要去做，而且还要做成的。 心里想着，这次没有遇到太子，哼，她明天再去！ 当然，这一次，她不会再蠢地去太子府里头候着了。 而且，明天出门，她打定了主意，只带着鲁笑笑一个人去。 这两个女儿，总不能都嫁入东宫为妾，总要有一个是嫁人为正妻的。 鲁夫人心里头打的好算盘，一个为东宫侧妃，一个嫁入高门为正妻，将来再做个当家主母。有了这两个女儿的帮扶，那么这世子之位，她的儿子，自然是坐的稳稳的。 次日，鲁夫人果然是又带着鲁笑笑出门了。 太夫人听说只带了一个出门，也只是摇摇头，未作理会。 倒是鲁笑柔很快就到了太夫人跟前，一见面，直接就哭着跪下了。 “这是怎么了？我的乖孙女，快起来。” 太夫人虽然是不待见三儿媳，可是对于这孙女，还是比较亲厚的。 “祖母，还请祖母能为孙女儿做主才好。” “你先起来再说，我定国公府的小姐，这样像什么样子？快起来说话。” “祖母，孙女儿不想嫁入东宫，还请祖母成全。” 太夫人一愣，与一旁的何氏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这个鲁笑柔，倒是个看地清楚的。 “你且说说，为何不愿？” “回祖母，一来，太子宠爱太子妃，这是普天之下，人人皆知之事，孙女儿不愿意做那恶人，被人耻笑。” “这话儿怎么说的？” “祖母，太子妃在燕地可是名声极佳，如今在京城，她亦是佳誉在外。孙女儿身为定国公府的千金，实在是不愿与太子妃为敌。还请祖母体谅。” “这倒是有几分的道理。可还有其它的因由？” “回祖母，太子对太子妃如此宠爱，若是孙女儿嫁入了东宫，只怕是？”< 第四百五十六章 鲁夫人吃瘪！ 太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还有一个脑子清楚的。 “你起来吧，地上凉，来，到祖母这儿来坐着说话。” “谢祖母。” 鲁笑柔拿帕子拭了泪，这才到榻上坐了，“祖母，大伯母，还请您二位长辈与我父亲和母亲说说吧，我宁愿嫁给一个寻常的人家为正妻，也是不愿为妾的。” “好孩子，此事不是你父亲的主意，莫要错怪了他。昨天晚上你父亲还为了你们两姐妹的事情，与你母亲吵了一架，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男的，你们的婚事，自然是不会让你母亲做主的。” 鲁笑柔心里这才舒服了些，只要是不嫁人为妾，那么，她当真嫁地地位低一些，也是没有关系的。 何氏拍了拍她的肩，“傻丫头，你是咱们国公府的嫡小姐，你的身分，可是金贵着呢。以后万莫说什么嫁入低门的话，免得再被你母亲训斥。” “是，大伯母。” “母亲，既然笑柔有她自己的心思，您看？” “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与老三好好说道的。说到底，也是她母亲有些不像话，好端端的女儿，何故非要上赶着与人为妾？当初她带着你们姐妹二人往安郡王府跑的勤，我就有些不待见。这会儿竟然是又转移了目标，她倒是真以为自己聪明。” 何氏摇摇头，“母亲，只怕此事，还是得您出面压制一二。三弟整日公务缠身，哪里有时间总是惦记着这些小事？可若是三弟妹果真惹怒了太子妃，那于咱们鲁家，可是祸不是福呀。” “谁说不是呢？但凡你弟妹有你一半儿的聪明，我这个老婆子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母亲您快别这么说，您现在，可是咱们定国公府的主心骨呢。” 太夫人自嘲地笑了笑，“什么主心骨？不过是你诸多顾忌，不愿意管事罢了。” “母亲，回头三弟若是回来了，您也千万不能着急，有话慢慢说。” “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启禀太夫人，大姑奶奶回来了。” 何氏心中一喜，“快快请她进来。” 太夫人笑道，“她如今是肃王府的世子妃，论理，咱们当是出去相迎的。” “如今既然是到了定国公府，那就是您的小辈，自然是该着让她过来给您见礼请安的。” 这话听着舒心，太夫人连连笑了，不再说话。 鲁笑柔看看何氏，再想想自家娘亲，果然是个不会说话，不会办事儿的。 看看人家大伯母，只是几句话，就能将太夫人给哄的高高兴兴的，这才是会做人呢。 大街上，太子的车驾经过，一名小厮急急忙忙地便跑了过来，“夫人，小姐，太子的车驾过来了。” 鲁夫人心中一喜，连忙放下了帘子，吩咐道，“快，往外走。” 鲁夫人这是故意藏在了一个丁字路口里，这会儿再突然这么一出现，太子的马夫，自然是就给惊着了，立马就勒紧了缰绳。 总算，两辆马车倒是没有撞在一起，只是两辆马车都是有了不同程度的惊吓。 而鲁夫人的这一辆，则是因为距离短，蹿出来的速度快，直接就撞到了一旁的墙壁上，马车被撞坏了。 鲁夫人扶着自己女儿下了马车，太子车驾前，已是跪了一片请罪的。 “都是臣妇的错，无意中冲撞了太子的马车，还请太子宽恕。” 端木初泽此时并不知道是与何人的马车遇上了，只听得很一名妇人的声音，立马就从车内下来了。 这一看不打紧，他是真后悔自己怎么就从车上给下来了。 “原来是鲁夫人，罢了。你们无碍吧？” “回太子，臣妇无碍。”说着，故意为难地看了一眼自家的马车，有些心疼道，“只是这马车刚刚撞到了墙上，坏了。” “哦，只要是你们无防也就罢了。” 端木初泽话落，也不愿意再与她说话，转身正欲上车，便听得鲁夫人的声音再起，“不知太子殿下可是要回长乐王府？” “正是，鲁夫人有何见教？” 鲁夫人心中一惊，她哪儿敢对太子有什么见教呀？不过太子的这种语气和态度，她还是蛮欢喜的。 “回太子殿下，原本臣妇与小女，也是准备去长乐王府给太子妃请安的。正好，小女亲手绣了一幅画屏，准备给太子妃送过去。” 鲁夫人说着，还伸手扯了一把身后的女儿，示意让她上前几步，好让太子看清楚了。 鲁笑笑何曾经历过这等阵仗？ 低着头，两手只是在身前交叠着，压根儿就不敢抬头。 端木初泽看到这位小姐倒还算是矜持，也不欲与这位鲁夫人太过为难，伸手一摆，“来人，去，帮鲁夫人租一辆马车。” “是，殿下。” 鲁夫人原本低着头，正想着一会儿怎么才能谎称自己有事，让自己的女儿与殿下共乘一辆马车，如此，孤男寡女的，太子殿下想不负责任，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一听太子说要去租一辆马车，当下心里头就有些不高兴了。 那租的马车能是她们这些名门夫人小姐能坐的吗？ 里头不知道有多脏呢？谁知道成天都是拉了些什么样儿的客人？ “回殿下，坐那等租来的马车怕是不妥。您还是不必理会臣妇了，臣妇带小女一起走回去也就罢了。” 鲁夫人这话一出口，端木初泽就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在故意给他施压呢！此处离长乐王府可是还远着呢，若是自己真让她们走过去，也没什么。毕竟自己是太子，她们敢有何意见？ 可问题是，如今正值隆冬腊月，这位鲁夫人又是之前在宫里的老人儿，当年她也曾服侍过大哥的，如此的话，自己再不理会，岂非是有些不近人情了？ “殿下，前面离沐府不远了。”紫一小声地回了一句。 端木初泽眼睛一亮，唇角扯开了一丝笑，“好！回头孤重赏你。” “多谢殿下。” “去，到沐府借一辆马车，或者是两顶轿子便可，就说，是定国公府借的。”< 第四百五十七章 拜访被拒！ 鲁夫人立马就有些呆住了！ 怎么会是这样？不应该是太子殿下怜香惜玉，然后亲自送她们过去的吗？ 难道是因为自家女儿的相貌粗鄙，入不得太子的眼？ 可是鲁夫人偏头一看，自家女儿长的也不丑呀。不仅不丑，长的还是很好看的！ 那太子怎么就看不上眼呢？ 再一琢磨，可能就是自家女儿刚才太害羞了，压根儿就没有抬起头来吧？ 等到上了马车，鲁夫人伸手就掐了女儿一下，“你刚刚是不是没抬头？” 鲁笑笑一吃痛，眼睛湿湿的，“母亲，太子殿下毕竟也是外男，女儿未曾婚配，岂敢与外男太过亲密？再说了，太子殿下身上威严甚重，女儿不敢。” “没用的东西！你也不想一想，只要是太子看上了你，将来你的身分地位不比现在要高？皇上年纪大了，还能活多久？一旦皇上殡天了，太子继位，你想想，依你和咱们定国公府的身分，怎么也能得一个贵妃的封号吧？” 鲁笑笑低了头，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当然知道凭借着定国公府的势力，她若是真的嫁入了东宫，将来的日子也不见得会难过。可问题是，太子心仪太子妃，压根儿就没有想过纳侧妃的事儿，她堂堂国公府的小姐，何必要去自取其辱呢？ 这话，她也就只是心里头想想，嘴上可是不敢说的。 鲁夫人前后看了看这辆马车，自觉是不如自己府上的马车坐着舒服的。 可是她们母女总不能就这样在大街上溜达吧？ 想想她们坐的竟然是沐府的马车，鲁夫人这心里头就跟吃了一只苍蝇似的，别提有多恶心了。 等到了长乐王府，鲁夫人遣了人去递贴子。 “有劳国公夫人空跑一趟了，太子妃身子不适，太子刚刚回府，已派人去寻太医了，不见客。” 鲁夫人一听这话，面色就有些不善了。 太子妃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因为刚刚冲撞了太子，惹他不高兴了？ “不知太子妃如何不舒坦了？可是腹痛？既然本夫人过来了，便进去看看也是好的。我年纪大了，又是有儿女的人，或许，太医帮不上忙，我倒是能帮上。” “鲁夫人的好意，奴才先替太子妃谢过了。只是如今里头有沐夫人和李夫人在，就不劳您操心了。请回吧。” 门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是有些不屑了。 如此明显撵客的话，你们都听不出，真以为自己就是哪儿冒出来的菩萨，得让太子的人们也来供着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 鲁夫人也知道自己刚才这话问的有些过了。 鲁笑柔听着门房的话，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了。 怎么就这么丢脸呢？ 人家这言外之意，不就是不欢迎你吗？干嘛还非得上前凑？那可是太子妃，不是寻常的官夫人！ 鲁夫人悻悻地回了定国公府，这椅子还没坐热乎呢，就被叫到了太夫人的院子里。 鲁夫人心里头有些不痛快，可是太夫人的话，她也不敢不听，毕竟一个大大的孝字压着，她也实在是不敢有什么忤逆的举动的。 “给母亲请安。” “免了。今日这屋子里也没有旁人，就只有我们娘仨儿，三媳妇儿呀，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了。” “是，请母亲示下。” “笑笑和笑柔这两个丫头的婚事，你就不要再操心了。” 太夫人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把话给挑明了说。 鲁夫人愣了一下，“母亲，您这是何意？这两个丫头可都是儿媳妇的亲生骨肉，您不让儿媳来管她们的婚事，难不成，要让老爷的妾室来管？” “糊涂！你是什么身分？那几个妾室就算是出身再好，也不过是个妾，岂能插手嫡女的婚事？” 鲁夫人面上较为松缓了一些，还好，只要不是让那几个小妾插手就成。 “可是母亲，这两个丫头如今也早到了议亲的年纪，您这是？” “她们两个的夫婿，由我老婆子亲自来挑。”太夫人说完，一摆手，何氏便捧过来了一沓子的名册。 “这些都是京城显贵的嫡出公子哥儿，你且瞧瞧，看看有没有哪个比较属意的。你也别说我这个婆婆当的大，不让你管女儿的亲事。你先选出一些来，咱们再作商议。” 鲁夫人一下子就懵了，这名册，显然不可能是一下子就备出来的，敢情老太太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母亲，这是不是也得跟老爷商量一下？” “老三那儿，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的意思，也就是按我的意思来办，怎么？你不乐意？” 太夫人的尾音一挑，眼睛也颇为犀利地看了她一眼，猛地这么一下子，还差点儿让鲁夫人手上的册子给掉下去了。 “回母亲，儿媳不敢。” 鲁夫人心里头明白，这一家人，是没有一个愿意顺着她的心思过日子了。 也罢，既然如此，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斗得过一大家子？ “母亲，这几位公子，听说都是品行不端，年纪轻轻，便流连花丛的。您看？” 鲁夫人也不是个傻的，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你不是让我挑吗？好呀！那我就先开始挑毛病，看看你们还能拿什么话来堵自己？ 太夫人一听，眉心一蹙，“既然如此，那便先剔出来。” 何氏只是轻轻地瞟了一眼这个三弟妹，立马就知道她是存了什么心思了，她也不着急，更不会提醒什么，由着她自己来作吧。看看到时候，是她赢，还是老太太赢。 事实上，何氏对于三弟妹如此上赶着巴结东宫，还是有些不痛快的。 现在定国公府虽然不能说是京城最富贵的，可也是荣宠不衰，何必非得把自己给作践地那么低下呢？ 上赶着与人为妾，她真以为人家就能瞧得上了？ 反倒是让外人都对她这个鲁夫人看低了一眼。 明明就是正一品的国公夫人，行事怎么就般地没有章法？ “母亲，这两个，听说是院子里早已有了妾室了，只怕咱们的丫头嫁过去，会有**分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鲁夫人被罚！ 鲁夫人怎么闹腾，那是她的事儿，端木初泽可是没有那个心情去理会的，不过，想在朝堂上给定国公找些不痛快，那就太容易了。 鲁夫人憋了心思想给太夫人找不痛快，可是她还没得逞呢，这边儿定国公就有了麻烦。 “早就跟你说过，你不要再打东宫的主意，你偏不听。如今倒是好了，女儿还不曾嫁进去，你家老爷就要倒霉了，你是不是看到我这样儿，心里就痛快了？” “这，妾身是万万不敢呀。老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你闭嘴吧！我告诉你，从今以后，这两个女儿的婚事，你休要插手。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定国公府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自今日起，你身子病重，就在院子里好好养着吧。” 鲁夫人脸一白，这是想着禁她的足了？ 还没待她开口问呢，定国公就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嬷嬷，“吩咐下去，就说夫人的身子不适，不宜见客，谁来也不许见。还有，府中但凡有什么事儿，都要去请示太夫人和大夫人那边儿。” “是，老爷。” 沐心暖躺在了床上，听端木初泽将这些当笑话说给了她听，也只是摇摇头，“你说这个鲁夫人也真是奇怪，你都表现得如此明显了，她竟然还不死心！得亏了这次定国公的反应快。” “她让我的阿暖不高兴了，就得给她些教训。咦，刚刚是不是他动了？” 沐心暖也看向了腹部，微微一笑，“是呢。刚刚就是他动了。” 因为是在暖阁里，沐心暖身上的衣物没有穿那样多，所以，刚刚腹部的一个小突起，倒是让端木初泽给看到了。 “阿暖，刚刚他那样顶你的肚子一下，痛不痛？” 沐心暖摇摇头，“倒是不痛，不过那种感觉，很奇妙就是了。” “阿暖，快年节了，今日父皇又跟我提起，我们还是得回东宫过年才是，不然，有些不成样子。” “嗯，理应如此的。我们什么时候搬回去？” “我想过了，东西就什么也不带了，东宫里的衣物也都不少。我们只是人回去就可以了。等到过了正月十五，我还陪你在这儿小住，如何？” 沐心暖一笑，“那敢情好。你说也怪，我在长乐王府住着，也是不出门的，可是这每天的心情就是不一样。母亲和舅母她们几乎就是天天来，还有端木静，也比以前我住在东宫的时候来的多了。你说，是不是一沾上了皇宫两个字，就让人不舒服了？” “不是不舒服，可能是心生畏惧吧！这是皇家的威严。”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二，按照惯例，二十二这一天，皇上都是要大宴群臣，然后二十三再上一天朝，各部也便放了假，直到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始正式的办差了。 当然，可是有紧急的公务，那是不能耽搁的，所以，各衙门里，也都派了留守当值的官员。 衙门虽多，可是官员也不少。 所以，每位官员轮到当值的机会，也不是特别多，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儿。 二十二这天，沐心暖早早地梳洗打扮好了，一身太子妃的正装，着实是添了几分的威仪和贵气。 这一天，众官员正常早朝办差。 而内、外命妇们，还有一些个名门小姐，都会进宫排队拜见皇后娘娘和太子妃。 沐心暖这一日，自然也是要忙活的。 虽然只是坐着不动，跟人说说话，可也是着实累人的。 每到她要接见下一位夫人的时候，身边的方姑姑和几位嬷嬷都会先将这位夫人的娘家、夫家以及子女的情况，简单地说一遍，其目的，就是为了能让太子妃对这些人加深印象。 事实上，主要是沐心暖当了太子妃之后，实在是有些懒，基本上就是一次宴会也不曾办过，所以，这京城许多的夫人小姐，她都是不认得的。 就像是上次去长乐王府的鲁夫人，还有那两位小姐。 因为皇后念着沐心暖有孕，晚上还要去参加宫宴，不想让她太累了，所以，便早早地在东宫外头传了旨，低于二品的诰命夫人们，便不必去特意拜见了。 皇后如此护着太子妃，引得一众夫人们，又各自起了小心思。 李氏自然是早早地来了，不过，按制，还是先由明王妃进去，陪着太子妃说说话。 肃亲王妃是长辈，自然是不必前来向她请安的。 明王妃带了罗侧妃和娜莉公主一道过来，同行的，还昭阳公主。 坐了一会儿，明王妃便打发别人都先回去了。 “弟妹身子重，我在这儿多陪你一会儿，主要也是有些人怕你认不得，我在这儿，也好给你提个醒儿。” “多谢嫂嫂了，还是二嫂想的周到。” 等到李氏过来之后，她也就留了下来，不曾出去。 如此，有这二人帮衬着，沐心暖总算是勉强将这些人的夫家、娘家，都记了个大概。 只是对方府上到底有多少子女，这一点，她还真是没有记住。 这一召见，一直就持续到了将近午时。 沐心暖也实在是累了，明王妃起身告辞，李氏便留下来，劝着她多吃了一些。 太子让人过来传话，说是公务繁忙，与皇上在御书房用午膳，不必等他。 李氏看着沐心暖那大大的肚子，是既欢喜，又担心。 难得的，母女俩一起躺在了一张床上，说了会子话，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然都睡着了。 端木初泽回来时，听说岳母陪着太子妃在寝宫睡着了，也只是笑了笑，对于今天的安排，他是知道的，还好有一个贴心的母后，和一位心疼女儿的岳母。 当天晚上的宫宴，端木初泽全程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沐心暖的身上。 照顾着她的吃喝，同时，还不忘让人给她的手上塞了手炉。 这一晚，所有的女人的眼睛都落在了太子妃的身上，个个儿都在暗叹她的好命。 这一晚，所有的男人的眼睛，也都是时不时地往太子妃的身上抛，能得太子如此善待，必然是有着过人之处。< 第四百五十九章 突厥小姐！ 这便是男人与女人思考问题的不同之处了。 女人看到太子妃，纵然是大部分都是羡慕，可是仍有不少的人，是嫉妒。 在她们看来，太子妃定然是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才将太子给拢的死死的，连她有孕，都不肯给别的女人机会，这样的太子妃，也实在是太小心眼儿，太善妒了。 女人就是如此！ 她们一方面，也想找一个这样一心一意只对自己好的，可是与此同时，又看不得别的女人能有这样的待遇。 她们既然是没有这样的待遇，那么，凭什么太子妃就能有呢？ 所以说，在她们看来，这是不公平的！ 而如此俊美迷人的太子殿下，被太子妃这样吃的死死的，唯一的解释，便定然是太子妃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她们认定了如此，那便是如此。 所以，无论太子妃如何的身正影端，她们也是不肯信的。 而男人们看女人，那就是大大不同了。 在男人们看来，花花心思，喜新厌旧，这是人之常情，是个男人，都会如此。 而太子却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太子身边儿的这位太子妃，绝非是泛泛之辈。 她定然是了解太子，而且也体谅太子，同时，还能总是给太子一种新鲜感。 只要是太子不厌弃，那就说明，太子妃的聪明。 所以，在场的所有年轻的男子们，时不时地看向了太子妃，就是想要借着今日这个机会，看一看这位太子妃，到底是有何过人之处，竟然是能将太子给迷得再不纳妾！ 当然，还有的男子们，则是以为，太子自身的定力极佳。 太子妃虽然是美，可是这大千世界，美有各种各样的美。并不能说太子妃美了，别的女人就不美了。 女人如花，有的高贵如牡丹，有的艳丽如芍药，有的清雅如莲花等等。 所以，许多的男子，还是十分佩服太子的这种并不以色看人的态度的。 依照惯例，每天的这个时候，还是要有三位千金小姐，当众表演一些才艺的。比如歌舞、比如琴曲等等。 至于诗词，也无不可。 只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氛围，一般来说，是极少有女子会选择诗词歌赋一类的。 而每年表演的三位小姐，无论好坏与否，也都会得到皇后娘娘的封赏。 当然，大部分，都是一些金银首饰之类的。 对于这位小姐们来说，也无非就是给自己博一个好名声，说起来，也是曾得了皇后赞誉或者是赏赐的人，这将来议亲，身分上，自然也就略高一筹。 而对于在场的男子们来说，尤其是那些不曾婚配的男子，这也是一个他们可以挑选未来妻子的机会。 第一位出场表演的，孙家的小姐，亦是孙若香的堂妹。 看到她，沐心暖难免又想起了曾经的孙若香，想想当年她们一起讨论诗词歌赋，一起讨论京城的哪位公子生的好看。 只是现在，京城依旧，却物是人非。 端木初泽就坐在了她的身侧，自然是能感觉到她身上所流露出来的浓浓的伤感。 知道她定然是看到了这一位孙小姐，便想起了当初的孙若香。 “她在燕州过的很好。如今虽说是没有了以前的荣耀，可是端木辰现在待她也是极好的。端木辰的身边，就只留下了她和王心妍，能心平气和地过日子，也算是不错了。” “是呀，但愿她能燕州，过得踏实。” “你也知道她是孙若香的堂妹？” “嗯，她叫孙若梅，自小与孙若香的感情便亲厚，只是后来，她的母亲过世，她的父亲再娶了一房继室，她因为丧母之痛，便搬去了庵堂住了三年。再后来，虽然是被孙家接了回来，却是极少出门的。” “我以前也曾听若香提起过，只是没想到，她的这个妹妹，倒是生得这般清秀，而且浑身上下，都有着一种出尘脱俗的气质。” “她的继母还不错，至少，不曾亏待过她，说到底，有那么一大家子人护着，孙家的规矩，也不可能是由一房继室，欺负正经嫡女的。” “那便好。” 孙若梅抚琴一曲，为其伴舞的，便是宫里头的乐工局的舞姬。 那些舞姬个个儿穿的艳丽，妆粉也甚是明艳，唯有她，衣色浅淡，妆容更是有些清丽，反倒是将她衬得更为与众不同了些。 不得不说，这位孙若梅，也是个聪明人。 孙若梅下去之后，便是定国公府的小姐，鲁笑笑了。 鲁笑笑是国公府的小姐，自然是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就直接长袖一舞的，没的再失了身分。 只是琴被人家先用了，所以，鲁笑笑便聪明地选择了作画。 当然，她也不可能只是单纯地作画，此时，定国公府的世子站了出来，轻轻一揖，然后手中的青笛送到了唇边，一曲清幽的笛声，回响在了整个儿大殿之中。 这两人的表现，都是极佳的。 只是在沐心暖看来，她更偏爱孙若梅一些。 一来，她是孙若香的堂妹，而且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一直不错。 二来，这个鲁笑柔可曾经打过端木初泽的主意，所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膈应的。 皇后往太子妃这边儿扫了一眼，看到太子妃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吃东西了，表情倒没有什么不悦，心里明白，这鲁家，是有些不招人待见了。 因为就连太子，也不曾正眼瞧那鲁笑笑一眼。 第三位站出来的表演的，可就比较有趣了。 这第三位不是他们大雍人，而是来自突厥的一位小姐。 听说是突厥的一位部落首领的女儿，自小便被人教授中原的礼节和一些文化，也因此，才会因为娜莉公主嫁入明王府后，主动提出，来到了大雍，陪伴娜莉公主。 当然，这位小姐的目的，还是想要嫁给大雍的权贵之子的。 在她的印象中，大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既温文尔雅，又不会太过软弱。 特别是在她得知突厥竟然是三番五次地败在了大雍的太子殿下手中时，对大雍的男人，她便有了一种敬佩之情，当然，更多的这种情意，是冲着端木初泽去的。< 第四百六十章 三位佳丽！ 这位突厥小姐名叫华容。 今年十五，正好也是到了议亲的年纪，听闻突厥王有意将她许给二王子，可是她不乐意，所以便央了她的父亲，将她送到了大雍的京城。 娜莉公主虽然是与她算不得多亲厚，可是也绝对不会对其置之不理的。 若是在突厥，或许娜莉也不会拿她太当回事儿。 可这里是大雍，她一介外邦的公主，如今又是嫁与亲王为侧妃，身边若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再则，如果这个华容能嫁入大雍的京城权贵之家，那么，与她而言，可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这位华容小姐倒是个性子直接的，她虽然是精通她们突厥的一些乐器，可是既然前面已经有人表演了乐器，她也不会再重复。 她是外邦人，性子本也就直爽一些，而且突厥人性情豪放，也是天下人皆知之事。 华容直接就跳了一曲舞，在她的骨子里，到底还是突厥人，所以，并不以为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有何不妥？ 再则，她自认自己的舞蹈是跳得极美的，若是能让更多人看到，那也是一种成就感。 想想看，能听到诸多的赞美，这是一件多么值得庆祝的事？ 华容的身子柔软，到底是正经的小姐，皮肤也不似寻常的突厥女人那样黑，那样粗糙，甚至是比娜莉公主的皮肤还要更为细腻一些。 由此，可见这位突厥小姐，之前在突厥，可是一位极得宠爱的大家小姐。 不然，她的父亲，也不会想着违背了大汗的命令，将她送往大雍。 只不过，可惜了，华容的如意算盘，是注定不可能成真的。 大雍纵然是有意与突厥交好，可是也绝对不会容许有太多的突厥人的血脉的。 在大雍人的眼里，突厥人，就是一个低贱且卑微的种族。 不然，也会让娜莉这样一个堂堂的公主，却嫁于亲王为侧妃了。 端木初泽压根儿就没有看那位华容一眼。 在场倒是有不少的权贵公子一直在盯着华容的身子看。 特别是其柔软的腰伎，还有那高高耸起的胸部。 再加上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不时地再忽扇两下长长弯弯的睫毛，实在是有些勾魂摄魄的本事。 沐心暖低声道，“这个华容姑娘，倒是有趣。我瞧着，她是一心想留在大雍，不愿意回去了？” “嗯，她自小接受我们汉人的教育，自以为自己嫁给了突厥的那些莽夫，是对她的亵渎，所以，才想着嫁入大雍，希望能成为名门夫人。” “我虽然不喜欢突厥人，可是有些忘本的突厥人，我就更不喜欢了。” 端木初泽轻笑，“你放心吧，她是不可能留在京城的。不论她使出什么样的手段，也是注定要回到突厥。几日前突厥王给父皇来了信，显然是对于这位胆敢违背他旨意的华容，心生不满了。” “嗯，那华容若是回去了，岂不是？” “放心！突厥可汗也不傻，不会真的将她怎么样，只是将她原本正妻的位子，改为了侍妾。” “呃？” 端木初泽解释道，“在突厥，没有我们大雍这么多的讲究，就算是皇室，也是一样的。他们每个男人只有一个正妻，其它的人，都只为侍妾。无论是王族，还是普通的百姓，都是如此。”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华容的身分，也就等于是比原来低了一等？” “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是突厥的子民，出生富贵，享用了突厥的种种资源，却不思回报他们的主子，甚至是还起了逆反之心，这是突厥可汗对她的惩罚。我们是不能插手的。” 沐心暖点点头，表示明白。 虽然是能理解突厥可汗的立场，可是一想到了这个年轻貌美的华容，却因为她自己的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便葬送了青春，实在是有些可惜。 当然，她现在怀着身孕，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心疼别人。 有那功夫，她倒是愿意好好地心疼一下自己。 最终，三人并排立于大殿之上，皇后命人呈上了打赏。 三人所得的，都是一对儿玉镯子，除了颜色的深浅不一，其它的，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对于这样的结果，鲁笑笑还是比较满意的。 而孙若梅，自始至终，都是表现得很平淡。 这样的一份平静，倒是让沐心暖又多看了一眼。 宫宴进行过半，皇上正欲开口说先回去休息，不想端木初泽先起了身。 “父皇，阿暖的身子重，也不宜玩儿的太晚了。儿臣先送她回去休息。还望父皇和母后，能玩儿的尽兴一些。” 皇上的嘴角抽了抽，什么玩儿的尽兴？分明就是不想再回来了！这个浑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爹娘了。 皇后倒是笑地开心，“快回去吧，阿暖也要好好歇歇。明日不上朝了，你就多陪陪她。” “是，母后。” 皇后发了话，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阴着脸点了点头。 皇上这一阴脸，底下的大臣们，便开始各起了心思了。 他们可不以为这是皇上在责怪端木初泽抢了他的话。 他们只以为，皇上不愿意看到太子如此宠溺一个女人的。 更何况，现在太子的身边儿，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而且现在还怀着身子，何人来服侍太子？ 皇上和端木初泽都没想到，不过是阴了个脸，便引得底下的大臣们，心思各异了。 回宫的路上，沐心暖的眼前仍然不停地浮现出孙若梅的那一种平静无波的脸。 “阿泽，你说那个孙若梅如何？” “嗯，没注意。你觉得呢？” “我自然是喜欢她的。且不说以前常听若香夸她，今日她在大殿上的表现，也的确是可圈可点。不骄不燥，宠辱不惊，这份儿气度，可不是寻常的人家就能养出来的。” 在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赏赐时，鲁笑笑可是笑地很甜美，那个华容则是表示不太理解玉这个东西，脸上写着不解。 < 第四百六十一章 皇后之意！ 皇后有意将孙若梅指给皇家，可是当初出了一个孙若香的事，只怕孙家，对于皇室已经是有所忌惮了。 皇后中意的，是端木醒。 第二日，皇后亲自到了东宫，陪着端木宗华玩了一会儿之后，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沐心暖其实是明白皇后的心思的。 孙家在京城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恪守本分的，这也是这一次的安郡王事件中，为何不曾牵连到了孙家。 皇上将孙家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怕每每上朝，对上了孙尚书的眼睛，总会觉得是有些亏待了他。 只是，孙若梅并非是孙家嫡系的女儿，而且孙若梅的生父官职不高，这样的身分，怕是只能嫁给端木醒为侧室的。 如此，当年孙若香嫁给了安郡王为侧妃，如今孙若梅又嫁给了端木醒为侧妃，这只怕？ “母后，您可曾与孙夫人说过此事？” 皇后的眸光一闪，“你的意思是说，让孙若梅过继到孙夫人的名下，如此，成了孙家嫡系的姑娘，然后再指给醒儿来正妃？” “回母后，儿媳的确是这个意思。您想想看，若是孙若梅能为正妃，其实对于孙家来说，无论是谁家出的女儿，都是无所谓的。再说，孙若梅的亲母已逝，如今这位，不是一位继母吗？就算是她对孙若梅不错，只怕，也是不及孙夫人待她亲厚的。” “这倒是。她是孙夫人自小看大的。后来没了她的亲母，中间又有几年没有娘亲的日子，听说，也一直是长在了孙府的。你这法子倒是妙，只是，总得先跟孙夫人商议一下才好。” “母后，您是皇后，只要您一句话，只怕她就明白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只是，先前的孙若香，就是一个好姑娘，只可惜了，因为辰儿的原因，如今搬到了燕州，亦是害得她们母女相隔两地。” 沐心暖微眨了一下眼，“母后仁慈，有些事，不急于一时，不是吗？” 皇后愣了一下，原本就是随口说说，可是没想到，沐心暖竟然是能给出她一个这样的答案。 对呀，许多事，都是不必急于一时的。 端木辰犯了错，可是他的儿子，只怕也未必就不能回到京城，当然，三五年内，是不可能的。 皇后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沐心暖，一时也弄不清楚，她说这话，到底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端木初泽的意思。 不过，当皇后想到了端木初泽与先太子之间的那层亲厚时，心里还是较为安心的。 “阿暖，我瞧着你闲在宫里亦是无事。要不，这孙若梅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何？” 沐心暖一怔，苦笑一声，“母后，您真拿儿媳当成媒人了？” “反正你也不是头一次做这个了，就再帮母后促成一桩也好。” “母后的心思，儿媳明白，只是明王妃那里？” “你放心，我会与她说的。她也是个性子沉稳的。孙家世代书香，又不是那种爱挑事儿的人家，她会满意的。而且昨晚上孙若梅在大殿上的表现，亦是极好。原本，这每年的三位佳丽表演完了之后，也都会根据身分的不同，由皇室指婚的。” “母后的意思是说，这三位姑娘都快要嫁人了？” “哪儿能呢？至少，那位华容姑娘，就得回她的突厥去。至于那个鲁笑笑嘛。” 皇后说到这里，看了沐心暖一眼，“本宫听说，前些日子，她们母女惹了你不痛快了？” “倒也没有。我瞧着，倒像是鲁夫人的一厢情愿，那两位姑娘，还是不错的。” 皇后对于沐心暖的态度，较为满意。 不会因为一个人，就对这个家族心生厌恶，这是将来那个位置上的女子，必须要做到的。 若只是依照自己的喜恶去做事，只怕，早晚是会害了端木初泽，甚至是毁了整个儿大雍。 而现在沐心暖的态度，正是她想看见的。 皇后自然是知道鲁夫人曾经做过多么荒诞不经的事，当初端木辰得宠的时候，她就没少带着这两个女儿去安郡王府走动，言辞间，也向王心妍，暗示了不知道多少次。 偶尔进一次宫，也总是带着她的两个宝贝女儿，一心想着让她的女儿嫁入皇家。 可是这位鲁夫人压根儿就没有想过，有些人，终究是不合适的。 定国公府的权势不差，自然也是名门望族，只是可惜了，这几年，定国公府的人脉不佳，只有姑娘出色，有什么用？ 现任的定国公，也就是一个还算是老实的人，比起前两任，简直就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再则说了，前任定国公的女儿，可是嫁给了肃亲王府的世子，如今也算是皇室的媳妇儿了，端木家，怎么可能会娶两个鲁家的女儿做儿媳妇？ 便是侧室，亦是不可。 只可惜了，这一点，鲁夫人是永远都看不明白的。 “阿暖，你与孙夫人说话，或许比本宫还要更合适一些。毕竟你们中间，还有一个孙若香呢。” “是，母后，您放心吧，儿媳定然将这件事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 很快，因为年节将至，各府的夫人们自然也是要带了礼物来东宫拜贺。 孙夫人来时，正好李氏和刘氏都在，便一起坐着说说话。 沐心暖面上浅浅笑着，“孙夫人，那日在大殿上，若梅的一曲，还真是妙不可言呢。” “太子妃过奖了，若是论琴，这京城哪一个，能及得上您太子妃呢？” “听闻孙若梅底下，还有两个继妹妹，虽说是一家人，可是到底是隔了一层肚皮的。孙夫人，就不怕您的这位侄女受委屈？” 孙夫人愣了一下，无端端的，太子妃何故对孙若梅如此上心了？ “之前母后到东宫来了一趟，这个孙若梅，是个好的。” 孙夫人的心里一突突，眼眶就开始泛红了。 “本宫知道孙夫人只得若香一个亲女，如今她出嫁了，您的身边又一直无人陪伴，难免寂寞，不如，就将孙若梅过继到膝下，岂不更好？如此，人家那位继夫人，也如了意。”< 第四百六十二章 孙若梅过继！ 孙夫人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太子妃是何用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娘娘？” “孙夫人，听闻你的这位堂弟妹，人家也是不容易，好歹也是书香世家的大小姐，嫁过来与孙家做了继室，幸在这位继夫人至今无子，否则，怕是孙若梅的哥哥，日子也会不好过了。” 这话说的未免太过直接了些。 孙若梅的那位继母，虽然是没有胆子对付这一对儿嫡出的兄妹，可是关上门，到底人家是一大家子，许多事儿，外人未必就知道了。 就算是孙大人夫妇，也不一定都知道的清楚。 “左右您现在身边也没有一个小棉袄，再说，这后宅深院，将来孙若梅的亲事，只怕，还得人家那个继母做主。到时候，您便是再心疼孙若梅，也是说不上话的。” “娘娘说的是。” “那孙夫人以为，本宫的提议如何？” 孙夫人抬眸，看着太子妃笑意浅浅的模样，不免就想起了几年前，她到府上来找孙若香一同玩耍，那个时候的沐心暖，是何等的纯净轻暖？ “多谢娘娘提醒，只是这过继之事，只怕非臣妇一人可为。” “你放心，只要是夫人应了，那孙家上下，自然就再无阻碍。而且，孙夫人，您难道就不想身边多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在旁边孝敬吗？” 孙夫人的心间一痛，她也是有着一个亲生女儿的，奈何如今远在燕州，今生今世能不能再见上一面，还是两说呢。 “孙夫人，其实，本宫与母后商议过的。就算是端木辰暂且不能回京，可是王心妍和孙若香，却未必是不能回京的。毕竟，她们都为端木家族繁衍了子嗣，都是功臣。” 这话听在了孙夫人的耳朵里，自然是别有一番用意了。 “多谢娘娘，臣妇回府后，便与夫君商议，再请他去寻了族老们做个见证。” “好，此事宜快，不宜迟。孙家若是兴盛，那孙若香回来的机率才有可能更大，而且，回来的时间才能更早，你说是吗？” “多谢娘娘提点，臣妇明白了。” 很快，孙夫人回府后，与老爷一商议，两口子便去寻了那位堂弟，再找了族里的几位长辈商议，很快就订下了日子，过了年初六，正是个吉日，这一日，便将孙若梅，过继到他们这一支。 一开始，孙若梅的继室还是非常高兴的。 没有了这位大小姐在，那么，她的女儿，自然便成了这一房的大小姐了。 将来，议亲也好，其它也罢，总是在前头少了一个碍眼的人。 孙若梅的父亲，其实是有几分不乐意的。 后来被自己的儿子一番说服，这才下定了决心。 儿子说的对，自己毕竟是个大男人，不可能永远都盯着后院儿，更不可能总是惦记着女儿的亲事等等，若是交到了堂嫂这里，或许，将来能嫁个好人家。 事情就这样敲订了。 孙若梅并没有表现出很高兴，或者是很悲伤的情绪。 对于父亲，她并没有太深的情感了。 倒不是因为父亲在其母去世之后，再纳了新妻，只是从心里，觉得父亲对她，不及两个妹妹更为亲昵了。 到底是没有了那个一心护着她的母亲，她所庆幸的是，父亲除了哥哥这一个儿子之后，再没有其它的可承袭家业的人了，否则，怕是哥哥将来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过顺遂了。 事情订下之后，孙若梅便直接搬去了尚书府。 事实上，在孙若梅的记忆里，她在尚书府的日子，比在自己家里的日子还要更长。 在没有了母亲的那一段日子里，伯母担心她会过于思念母亲，所以，便将她接到了这里小住。 后来，她去了庵堂，父亲偶尔也会差人来看看，可是真正对她用心的，就只有一个伯母，和那位已经出嫁的姐姐了。 孙若梅在孙夫人的面前，还是落了泪。 她知道自己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这位伯母待自己却是犹如亲生。特别是在孙若香姐姐出事之后，伯母的心里，便落下了病。 事情已然成了一半儿。 沐心暖亲自到坤宁宫给皇后送了信儿。 对于孙家，端木初泽其实觉得也是不错的，的确是堪以大用。 特别是孙若香的哥哥，的确是有着几分真本事的人。 转眼到了年三十儿。 沐心暖这一天，也来了兴致，亲自到了东宫的膳房里，做了几道精致的小菜。 端木初泽会客过后，到了宜春gong，却不见人影。 直到鼻端传来了阵阵香气，这才挑帘子出来，看到了沐心暖由方姑姑扶着，身后跟着几名宫人，手上捧了热乎乎的菜肴。 “你这么重的身子了，怎么还到处乱跑？” “我哪有？不过就是去膳房做了几道小菜，来，尝尝看，许久不下厨了，我的手艺可生疏了？” “来，先暖暖手。” 夫妻二人在这里吃的欢喜，京城内外到处也都是笼罩着一层浓浓的喜气。 年节的气氛，在这一天，到达了最为浓厚的时候。 皇上也在这一天，大为高兴，给许多的权贵府第，赏赐了不少。其中，便有沐府和镇国将军府。 沐府上下这一天，亦是过得十分开怀，唯有李氏，在夜深人静之时，难免又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你又在想阿轩了。” 沐长安自然知道妻子的担心，这会儿两人一起坐着守岁，看着妻子面色红润，头发乌黑，仍然是只有三十岁的模样，不像自己，越发地老了。 “嗯，也不知道阿轩一个人在外头如何了？你说，我们阿轩能不能适应得了军中的生活？”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是不能的？再说了，听着皇上的意思，也并非是要让阿轩入军营的，只是想要让他好好的锤炼一番。男人嘛，如此，方能成大事。” “我明白，趁着他现在年轻，多吃一些苦，也是没什么的。” 沐长安伸手覆上了妻子的手，许是保养得好，妻子的手，仍然是光滑白嫩，哪里像是一个已经当了外祖母的人？< 第四百六十三章 逗她一乐！ 正月十二，照例是京城热闹的花灯会。 这可是自婚后，沐心暖第一次在京城过十二，可惜了，现在就她这大大的肚子，想要出去看花灯，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沐心暖出不去，端木初泽自然也就别想出去了。 事实上，他也压根儿就没想着出去。 他知道，沐心暖心里头定然是十分烦闷的。 如此热闹的花灯会，她却是注定无缘了。 “花灯会要一直持续到正月十六，可惜了，这么多天，我一日都不得出门。” 听到了她的唠叨，端木初泽连忙讨好地笑道，“那些花灯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些死物罢了。你看看你家相公我多么英俊潇洒？你若是得空，倒不如多看看我。” “行了！你的这张脸，我都快看腻了。” “怎么就腻了？你才看了多久？阿暖，你不是说真的吧？你想着再找一个美男养着？我可是绝对不答应的。” 沐心暖气得一时哭笑不得，也知道他定然就是用这等法子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呢。 这是不想着她一颗心总悬在了这花灯会上。 “我还就是看不上你了，怎么办？要不，你就好好地打扮一下你自己？” 这话不仅没激怒端木初泽，倒是让他心头一闪，想起了一个主意，或许能博得自己娇妻一乐。 “阿暖，你等着，一会儿我有好戏给你看哦。” “什么好戏？皮影？还是你又请了戏班子过来？” 端木初泽却是神秘地一笑，“到了晚上，你便知道了。来，乖，先把这盏鱼汤喝了，一会儿就让你看到比外面的花灯更为有趣的。” “果真？” “我几时骗过你？” “那好，我等着。若是你不能让我笑一笑，我明晚便出门去赏花灯。” 端木初泽一挑眉，“我只怕你会笑得喘不上气来才是真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沐心暖正百无聊赖地歪在了塌上，想着端木初泽到底会弄些什么来让她高兴。 不多时，便听到了一阵锣鼓声。 “娘娘，太子请您去前面的花厅呢，说是这儿地方太小，怕是不得看。” 沐心暖睨了春玉一眼，小声道，“你可知道太子在搞什么鬼？” “回娘娘，奴婢不知。” 沐心暖有些无趣地撅了一下嘴，慢慢地往花厅去了。 很快，沐心暖就看到了端木初泽为她精心准备的节目。 竟是一帮子玩儿杂耍的，其中，就有一个打扮地怪模怪样儿的，在那儿一会儿翻跟头，一会儿讲笑话。 沐心暖的确是开怀地笑了，只不过，并没有到了那种笑得眼泪流出来的地步。 等到这些人退下，厅内的琴音陡转，变成了一种极为婉柔的音色。 很快，便听到了似乎是有一声伶人的低唱。 再然后，便见不知何时，被厅内摆上来的一座轻纱屏风的后面，竟然是站了一位美人儿。 那美人儿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流无限，姿态优美。 沐心暖看的眼睛都直了。 又听着低唱了两名之后，便有人上前将屏风撤掉，此时，那位红裳美人儿，正背对着她，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似乎是托腮而思。 “春花秋月，良辰美景！” 只听得那女子又是一声浅唱，琴声微转，美人儿也慢慢地转过了身子。 这一转过来不打紧，沐心暖实在是忍不住，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而且还笑得很是肆意！ 此时的沐心暖才注意到，屋子里，似乎是就只有她和这位美人儿了。 她这才注意到，美人儿的唇角虽然是在动，可是这曲子，却绝非出自他的口。 就是打死端木初泽，只怕他也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一副好嗓子的。 没错儿，这位打扮得娇艳如花的红裳美人儿，正是端木初泽。 起初，沐心暖是没有认出他来的。 直到他完全地转了过来，并且是不断地向她抛媚眼儿的时候，她才惊觉，这个美人儿，是不是也太眼熟了些。 等到外头的曲子停了，端木初泽才将双手微微地置于身前，然后一步三扭地到了沐心暖的跟前，“这位姐姐长得好生貌美，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 沐心暖这会儿是真的笑得有些肚子痛了。 一手抚着肚子，一手扶在了榻上的小几上。 “阿泽？天哪！你扮成了女人，怎么也会这样美？还让不让人活了？” 端木初泽也不动了，就这样站着，任由她笑着，然后实在是看不过去了，才劝道，“好了，别再笑了。我担心你再笑，会伤着孩子了。” “阿泽，你是如何想到的这等法子？简直就是太离谱，不过也太好笑了。” “嗯，那娘子，我的扮相可还满意？” 沐心暖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仍然是遮不住，“满意！太满意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美的扮相。阿泽，若是不做太子了，你倒是可以去当个伶人，说不定很快就能红遍大江南北了。” 将一国太子比作了伶人，估计也就是沐心暖才有这样大的胆子了！ 端木初泽的嘴角抽了抽，想要搏一个孕中的女子发笑，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等到他卸了妆，再一身清爽的回到了宜春gong的时候，便听得沐心暖笑道，“怎么把妆缷了？我还想多看两眼呢，实在是太美了。” 端木初泽瞪她一眼，“你是不是觉得为夫可以随意地调戏取笑了？” “呃，当然不能随意！除了本宫，别人自然是不允的。” 端木初泽点点头，“这话听着还中耳一些。” “可是我明天还想看，怎么办？” 瞧着沐心暖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端木初泽自然是不忍心的，只不过，自己如此有些荒诞的做法，一次也便足矣，若是再有下一次，估计自己就得被皇上给召到御书房去了。 而沐心暖，也少不了要被母后给好好地教训一番了。 他的本意，只是想要逗她一乐，可不能因此，害得她受罚了。 万一再惹得父皇以为沐心暖是恃宠而骄了，那麻烦就大了。 “阿暖，要不这样，明日，就我们二人，我在房里穿上你的衣服，这总成了吧？”<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切顺遂！ “阿暖，孙若梅已经正式过继到了孙夫人的名下，如今，也是尚书府的千金了。” “嗯，有了之前皇后娘娘的赏赐，如今身分又更为匹配了一些。” 李氏似乎是有些不太赞同，“毕竟是过继过来的，这身分，只怕是？” “母亲是担心有人会对此心生不满？”沐心暖也听出了母亲话中的忧虑。 “你也知道，我与孙夫人也因为你和若香的关系而交好。她那个人，其实心思也是蛮简单的。如今身边多了个女儿，固然是高兴，可若是配与端木醒为世子妃，只怕？” “母亲考虑的是。只是如今这件事情，母后交由我来处理，总是要想一些法子的。如今这京中贵女们，大半儿不敢再打太子的主意，这眼睛，不免就会盯上了几位世子。其中，端木醒，只怕就是最惹人中意的了。” 李氏没有出声儿，原本就是如此，端木醒的身分地位在这儿摆着，人又生得英俊，再加上如今得了皇上和太子的青眼，屡屡关注且被送到了军营里头历练。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只怕是将来，这位明王世子，会比其父，更受重用。 虽说其生母出身稍微差了一些，可是如今过继到了王妃的名下，那就是正经的嫡子，再有了世子的这层身分，还不知道闪瞎了多少贵女的眼睛呢。 “我听说，鲁夫人最近又开始打起了这位世子的主意呢。这两日，倒是往明王府跑的勤了。” “她？听说之前被禁足了，如果不是因为年节，需要一位当家主母，那何氏到底是一个孀居之人，只怕定国公才不会将她放出来呢。” “只是这位鲁夫人，还真是不安生呢。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算了，你也别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生闷气。那明王妃又不傻，明知道鲁夫人不讨东宫的喜，怎么可能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再娶了鲁家的姑娘？就算是娶，只怕，也只能给个侧妃的位子。” “这倒也是。”沐心暖对于明王妃的眼光，还是很有自信的。 只是不知道，明王妃对于让孙若梅来当她的正牌儿媳，她是不是会乐意了。 正月十六，这年也算是过地差不多了。 朝堂上已经又开始热闹了起来，而沐心暖也将心思放在了孙若梅的身上。 这日，东宫里又热闹了起来，明王妃和李氏先后到了东宫，不多时，孙夫人带着孙若梅，也来了。 “快让我瞧瞧，那天在大殿上，本宫原本就想着拉着她的手好好说说话呢，奈何太子殿下不允，非得让本宫回来休息。” 李氏笑笑，“太子殿下那是心疼您，舍不得看您累着呢。” “母亲不必帮着他说话。今日咱们都是女人，不提男人的好。只说咱们女人自己！” 明王妃上下打量了孙若梅一眼，“这孩子果然生得水灵。性子又安稳，不像我家的那位，简直就是个假小子。” “瞧瞧，哪有当母亲的，这般说自己女儿的？这不是在故意刺激我，笑话我没有女儿吗？” 沐心暖一边逗着，一边冲着方姑姑招了招手。 “好姑娘，上次没来得及给你送些见面礼，这一次呀，本宫就大方一回，这套头面，本宫就赏你了。只要你得空，记得来东宫，陪本宫说说话就成。” 孙夫人大概猜到了太子妃的用意，可是孙若梅不明白呀。 一看太子妃竟然是送了这样厚的礼，如何敢受？ “娘娘，如此贵重的礼物，臣女实在是愧不敢受！” “快起来，有什么不敢的？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如今若香远在燕州，你在孙夫人的身边儿，就要多尽尽孝心。等回头呀，若香回来的时候，才能更感激你这个妹妹呢。” 众人皆是微愣。 太子妃这话，是说以后端木辰还能回京，还是说只有孙若香这个女眷可以回京？ 沐心暖看着她们狐疑的眼神，也只是一乐，“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母后会召王心妍和若香都回京来转转，当然，两人同时回来，自然是不可能的。端木辰的身边儿，总要有人照料才是。说起来，也是母后想念她的重孙子了。” “母后近来身体康健，怕是每每瞧见了小宗华，就会想到那两个小娃娃了。”明王妃听她这么一说，大概也就明白了。 孙夫人心里头那个激动呀！ 如此说来，就算是端木辰垮了，那孙若香的日子也还不至于太难过。 至少，这几次收到的书信上说，他们在燕州倒是衣食不愁。 孙夫人明白，一方面是因为太子念着先太子的那点儿情分呢，另一方面，怕也是因为当初孙若香与太子妃二人交好，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这等照顾。 对此，孙夫人心里头是既激动，又感激。 当初女儿与沐心暖交好时，沐家的身分，还算不得多么显贵，可是现在呢？ 沐家的贵气冲天，如今沐心暖这一辈的几个男丁，又都是些青年才俊，而沐家的几个女儿，也都嫁得不错。 除了沐心暖之外，其它人看似嫁得不是特别好，可是实际上，在官场的人都明白，这些年轻人，只要是不犯大错，将来，都将是太子的左膀右臂。 孙若梅的眼神也闪了闪，太子妃都说到这分儿上了，她自然是不好再过多的推托，那就显得有些矫情，甚至是不知好歹了！ “多谢太子妃。” “好了，快坐吧。本宫就直接唤你若梅吧，那日你在殿内抚琴一曲，本宫听着甚是舒心，不知今日，可否再让我们几个一饱耳福呀。” 明王妃笑着拍手，“是这个理儿。既然是得了太子妃的赏，总不能白拿。快快，去取琴。” 明王妃的表现，就像是一家人在说话，丝毫没有王妃的架子。 李氏掩唇笑道，“我怎么瞧着，倒是我们几个长辈在欺负一个小姑娘呢。” 此话，引得屋内一片欢笑。 一向淡定的孙若梅，这一次，也忍不住轻笑了笑。 < 第四百六十五章 这是打脸！ 等到孙夫人携女而去，明王妃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 “阿暖，你且与我说实话。今日寻我过来，可是就只为了让我好好见一见这位孙小姐？” “二嫂，您以为我现在没事儿闲的？” 看到沐心暖的一脸苦笑，明王妃顿时就乐了，“敢情这是母后的意思？却落到了你这个孕妇的身上了？母后何时竟是学得这样懒了？” “二嫂，母后是担心您不乐意。再者，当初孙若香也是母后指给端木辰的，母后实在是不愿意面对孙家的人，当然，若是此事成了，最后的旨意，还是得母后下的。” “阿暖，太子的意思？” “阿泽与孙公子的关系不错，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今年会正式入朝了。” 明王妃明白了。 孙家，势必是要受到太子一家的重用的。 而太子不愿意再纳侧室，对于孙家，皇上和皇后纵然是没有什么戒备，可是也不愿意太过宽纵了，所以，才会想着将孙若梅许给她的儿子。 至少，也是亲王世子，既给了孙家荣耀，又不会让孙家太过自立了。 “阿暖，我也不拿你当外人。这桩婚事，要说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这几日，定国公夫人频频向王府示好。你也知道，到底，这身分是不同的。” “是呀，二嫂所说极是。定国公府，虽说是大不如前，可到底也是百年世家的底蕴。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若真有了鲁夫人这样的一门亲家，你往后的日子，是不是得过得相当热闹？” 这话倒真是让明王妃好好地想了想。 就鲁夫人那样性子的女人，说好听了，那是一个嘴巴直的，说难听些，那就是有些不看事儿，不长眼睛，上不得台面的。 如今定国公府如果不是还有太夫人和何氏撑着，只怕不会有太多的贵女夫人们愿意同她来往的。 当然，愿意巴结她的，自然不乏其人。 可真正的勋贵之家，哪里会有人愿意自贬身价，与这样的人来往？ 沐心暖心里头也清楚，那个鲁夫人与荣月不同。 荣月只是她身旁的一介寻常女官，不像是这位鲁夫人，总想着自己当初救了皇后一命，所以如何如何。 却不想着，这世间不止有一句知恩图报，还有一句，叫久负大恩，反成仇了！ 皇后娘娘虽然是不曾对她如何，可是多年来，这位鲁夫人可没少利用这一点儿事情，在外头张扬行事。 皇后只怕是对于这位鲁夫人，早就不喜了。 再想想当初这位鲁夫人带着女儿，先是去巴结安郡王府，后来又想着攀上东宫，再后来，见太子将路堵死了，这才又打起了明王府的主意。 只要是这样一想，这明王妃的心里头就有些堵的慌。 这是敢情以为大雍的皇家，是她们家的后花园了？可以随便地挑挑拣拣？ 明王妃有了这样一层认知，对定国公府的女儿，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好的印象了。 “二嫂，前任定国公府的千金，可是嫁入了肃亲王府，要是严格说起来，那一位，才是正经的国公小姐。且其母何氏，也是出身名门望族，这教养和礼仪，自然是不差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这鲁笑笑和鲁笑柔，虽然也是国公府的小姐，可是其母出身太低，若是将其娶进家门，是不是也就将整个儿明王府的身分，给拉低了一个档次？ 坦白来说，明王妃对于孙若梅的印象，还是不差的。 得到了明王妃的点头，沐心暖自然是放心了许多。 两日后，明王府再传来消息，明王对于这桩婚事，也是十分看好的。 原本，事情不必如此麻烦，只要是皇后一道谕旨下来，谁也得听！ 可许是年纪大了，皇后总觉得，有些事，还是问一问晚辈们的意思才好。 这才会让沐心暖负责操办此事。 如此，事成，沐心暖总算是给皇后送过去了一个好消息。 隔天，皇后娘娘赐婚的旨意，便下来了。 孙若梅被赐为明王府世子端木醒为正妃，由钦天监择吉日完婚。 同时，还有一道旨意也一并下了。 定国公府的鲁笑笑被赐为明王世子端木醒的侧妃，于次年进门。 这样一正一侧两位妃子，原本也是再正常不过，毕竟人家可是亲王的世子。 可问题是，身份更高一些的鲁笑笑，反倒只是一名侧妃，而孙家不过是书香世家，其父也不过是尚书一职，可是孙若梅却得了正妃的封号。 而且皇后的旨意言明，侧妃要在次年才能进门，至于是次年春，还是次年冬，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皇后想的也很简单！ 你鲁夫人不是一直想着让自己家的女儿嫁入皇室为妾吗？ 既然如此，本宫成全你就是了。 也免得你总是进宫来烦本宫，总想着让本宫来给你赐什么婚了。 更要紧的是，这样的旨意一出来，只怕是但凡长点儿脑子的都知道，皇后对于定国公府，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了。 若是鲁笑笑为侧妃，其它国公府或者是勋贵之女为正妃，那也便罢了。 偏偏压在了鲁笑笑头上的，是一名再平常不过的尚书的女儿。家中又无爵位可承袭，这分明就是在故意打定国公府的脸了！ 毕竟，鲁笑笑之前并没有传出什么样的不好的事情，这会儿突然成了一名世子侧妃，众人所想到的，只能是鲁夫人是不是触怒了皇后了。 鲁夫人在接到旨意之后，立马就懵了，当即便吩咐道，“来人，备车，我要进宫去求见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是我们的笑笑为侧妃？定然是这传旨的公公弄错了！” 定国公当下一怒，伸手就扇了她一巴掌，“早就告诉过你，安分些！你总是不听，如今好了，你如愿了？不是一直上赶着给人家作妾吗？如今这旨意都下来了，你还有什么可求见的？” 鲁夫人被他打的这一巴掌，倒是给打醒了不少。 泪眼汪汪地看着定国公，“老爷，你？你竟然打我？”< 第四百六十六章 有关藤妾？ “打你还是轻的！还不快回去！自今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院子。” 皇后娘娘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或许鲁夫人想不明白，可是定国公是一介在朝中当差的臣子，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 皇后与皇上夫妻情深意重，皇后娘娘的意思，只怕也就是皇上的意思了。 只能说，是鲁夫人这两年实在是有些太不安分，这才触怒了皇后，就算是有着救命之恩，皇后也不愿意再姑息她了。 好在鲁家，还有一位姑娘，是嫁入了肃亲王妃为正妃的，将来有着她的帮衬，自己女儿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太难过。 而且，若是女儿能好好的，说不定将来早日诞下子嗣，还是有望将孙若梅给拉下正妃的位置，她再坐上去的。 定国公的想法，当然是不可能直接说出来的。 孙家接到旨意之后，自然是免不了又是激动，又是有些担心。 毕竟，孙若梅将来嫁过去，还有一位强悍的侧妃做对手呢。 “不怕，你今年嫁过去，那鲁笑笑要等到明年才能嫁入明王府。你只要是加把劲儿，早日怀上了世子的子嗣，也便安稳了。” 孙若梅的脸一红，“是，母亲，女儿知道了。” “若梅，若香不在京中，娘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守着了。你放心，咱们孙家虽然是不及鲁家势大，可也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主儿。若是将来有人欺负你，你只管说。母亲自然是会护着你的。” “母亲，女儿知道，如果女儿不是尚书府的小姐，只怕便是世子侧妃的位子，也是轮不到女儿来坐的。” 孙若梅是个脑子清楚的。 这一点，孙夫人不得不说，她实在是聪明。 “好孩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万事有母亲为你做主，断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孙正扬此刻也过来了，下人进屋禀报了一声，孙夫人抬了手，才允他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回母亲，倒也没有，只是听说妹妹新得了喜事，过来恭贺一声。” 孙若梅的脸一红，“兄长又来取笑人家！” 孙正扬倒是不怎么尴尬，“赐婚的事情，儿子听说了。母亲和妹妹不必担忧，那鲁侧妃将来就算是进了门，也是翻不起大浪来的。” 孙夫人一愣，“这话怎么说的？” “回母亲，儿子最近与太子走的近，深知定国公府不得太子之意。而且，旨意上只说是次年让鲁笑笑进门，却没说何时。您放心，儿子改日与太子说一说，尽量让那位鲁笑笑迟些进门也就是了。最好是能再拖上一年，直到妹妹平安地为世子生下子嗣为妙。” 孙若梅的脸红的几乎是能滴出血来。 婚都还没成，就考虑着子嗣的事儿了。 孙夫人笑笑，“那敢情好！那你就多去费费心，这也是你妹妹。” “是，母亲。那儿子就先告辞了。哦，对了，刚刚儿子过来时，听到前头人说，似乎是堂叔和堂婶儿过来了。这会儿正在前厅与父亲说话呢，您看？” 孙夫人的脸色一沉，这是以为孙若梅要飞黄腾达了，想着过来连忙联络一下感情，免得将来父女情再生疏了？ 至于那位弟妹，十有**，是想着让若梅给走着心，将来给她的一双女儿，也许个好婆家了！ “嗯，若梅呀，你才刚刚接了旨意，还是先回去梳洗一下，再换身衣裳，我先过去瞧瞧，只说你明日还要去东宫陪太子妃说话呢。” “母亲，这样会不会不妥？”孙若梅有些吃不准。 “有什么不妥的？去吧。” 孙正扬看了这个妹妹一眼，再扶了孙夫人，一起去了前厅。 一切正如孙夫人所料，他们过来，自然是没有什么旁的事的。 只是让孙夫人没想到的是，等到孙若梅也到了的时候，那一房人说话的味道，可就变了几分。 “若梅呀，娘也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虽说你过继到了大哥这边儿，我们也不能一点儿嫁妆不出。” 孙夫人不知她想说什么，先一口便回绝了，“不必了！她既是尚书府的小姐了，她的嫁妆，自当该由我们负担。你们若是有心，便将早先她娘的那份儿嫁妆给她就是。那原本也就是她该得的。” 这话让那位继室许氏的脸色微暗了一下，虽说她出身也不低，可是钱财这东西，哪个会嫌少，嫌烫手的？ 许氏还想着再争取一下，不料她一旁的老爷道，“是这个理儿。大嫂说的对，当年夫人留下来的东西，都该是这丫头的。” 听到这话还算是舒心，孙夫人点点头，“那好，你们回头去清点一二，若梅身边的嬷嬷，正是早年她母亲的陪嫁嬷嬷，那陪嫁单子，也早就给了若梅。你们若是不知道哪些是，只管拿单子对对就是。” 这是在暗示许氏千万别耍小聪明了。 许氏一听，哪里还敢呀？ “大嫂说笑了，府里头，自然也是留有单子的，不必了。” 这话，许氏说的可是有几分的心疼的。 若是孙若梅不曾过继，那么，这些东西就一直是在他们府上，将来就算是孙若梅出嫁，她想着克扣一些，也是再容易不过。 可惜现在，这婚事不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就连出嫁，也是在尚书府了。 孙正扬看了一眼这位堂叔，他的人品倒是正直，只是有时候，这心思难免太过实诚了些。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堂弟和弟妹，要不就在这儿用饭吧？” 孙尚书一开口，孙夫人也连忙笑道，“是呀，就在这儿一起吧。也算是给若梅这丫头庆贺一番。” “如此，就叨扰大嫂了。” 只不过，这酒过三巡，男人那边儿，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女席这边儿，就有些尴尬了。 原因无他，这位许氏，竟然是当着孙若梅的面儿，就提出了有关陪嫁的藤妾一事。 这个，可是让孙夫人有些受不了了！ 这今日才接到旨意，这许氏就上门来说这个，这不是成心添堵呢？<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有意让贤？ 许氏的心思，自然是没有达成，不过，许氏倒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失望了。 毕竟，这成婚还早，再怎么说，她也是孙若梅名义上的继母，总不能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她吧？如果不是因为孙若梅过继到了尚书府，那说不定，就是他们这一房，出一位世子妃了。 许氏显然忘了，就尚书府小姐这身分，都是配不上人家明王世子呢，这如果是他们家的女儿，只怕也就只有资格做个侍妾了。 对于这些小事，沐心暖自然是没有什么心思过问，不过，那日见到了孙若梅之后，越发觉得孙若香不在京中，她就更该好好地照顾孙若梅。 特别是看到了孙夫人这些日子的状态比以前大好，心中更是觉得欣慰。 虽然端木辰这辈子怕是回不了京城了，可是孙若香，到底还是有机会的。 就算是不能再重用，至少，得个闲差什么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到哪里去。 沐心暖和端木初泽现在就是日日盼着他们能早日再添子嗣，如此，他们的宗华，也便不再孤单了。 皇上回到了坤宁宫，看到皇后正在陪着端木宗华练字，小小年纪，那笔倒是拿的有模有样儿。 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皇上的心口，便觉得有些疼。 想当初，他又何曾不是如此手把手地教着端木辰的？ 摇摇头，将那个孙子挥出了自己的脑海。 “皇祖父！” 皇上的嘴角一咧，“嗯，好孩子，让朕看看今日写什么了？” “祖父快看！”端木宗华将手上的字拿给皇上看，偌大的一张纸上，也就只有一个字，而且这模样儿，还真是不敢恭维。 不过，这么一大点儿的孩子，也算是不错了。 “好，写的不错，来，让祖父抱抱，看看有没有长肉？” 端木宗华两只胳膊一抬，皇上便将他给抱到了怀里。 一皱眉，“怎么一点儿也没重，反倒是轻了？” 皇上这么一问可不打紧，负责伺候小宗华饮食起居的几名宫人，立刻便跪了一地。 “回皇上，小公子的饮食起居一切正常，并无不妥。” “哦？” 皇后笑了笑，“快将他放下来吧。你就只看他没重，可没瞧出他长个儿了？这刚入冬时穿的衣裳，这会儿都嫌小了呢。” 皇上的脸色这才和悦了起来，“嗯，来，让朕瞧瞧，可是长高了？” 底下的宫人舒了一口气，可算是过了这一关了。 “好了，你们先带小公子去外面玩儿。”祖孙俩玩了一会儿，皇后吩咐道。 “你有事？”皇上靠在了垫子上，难掩神色中的疲惫。 “皇上这些日子怎地如此劳累？可要保重龙体呀。” 看着皇后关心的样子，皇上笑笑，“无事。其实，朕也忙不了几天了。” 这话听着，实在是让人有些害怕。 皇后只觉得身子就打了个激灵，一下子便坐了起来，“皇上？” “你别怕！朕这几日忙，也是想着将手头上的一些事情都处理干净。朕觉得有些累了，太子能干，上手也快，再过些日子，朕打算直接退位，做个太上皇，陪陪你，也陪陪我们的小孙子，倒是不算。” 皇后的眼睛一亮，“皇上？” 要说古往今来，哪一个帝王愿意将到手的权势再松开？就算是传位给自己的儿子，那也得是自己想要给的时候才成。 看来，皇上经历了这么多，果然也是想开了。 “这件事，先不要与老四说，朕先安排好了，给他一个措手不及，这小子，最近鬼的很，将一大堆的政务推到了朕和老二那里，他倒是聪明，能躲懒了。” 皇后笑笑，“看到他们兄弟，总算是能和睦相处，臣妾也就放心了。” “嗯，老四不是一个对亲人心狠之人。毕竟是自己的兄弟，不到那个地步。而且，现在就看到他在大力地培养一些新近之臣，看来，他将来，也不打算只累着自己一个人了。” “皇上，您若是真能放下这一切，那咱们含饴弄孙，也是一桩乐事。” “是呀，朕只盼着，太子妃能再为老四生个儿子。毕竟是皇室，多几个儿子，这才像话。” 皇后轻笑，“可是老四的想法却与你远着呢。他一心只想着要个女儿呢。” “女儿？哼！只有一个儿子，那岂非是太过单薄了？” “您瞧瞧，这才几句话，又气着了。这生儿生女，又岂是他能说了算的？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臣妾还得多去那边儿转转呢。” “嗯，一定要嘱咐给老四，别净想着搬到外头去住，成何体统？” “是，皇上。” 沐心暖无暇顾及孙家的家务事，也不会插手，不过，既然是孙若梅要嫁入皇室了，她这个太子妃，又是个长辈，派几名教养嬷嬷过去，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这日，许氏又到尚书府来，一面是将一些现银和首饰等东西送过来，给孙若梅备嫁之用，一方面，也是为了旧事再提。 当然，许氏也不傻，让人装了东西故意走的慢，好让京城的百姓们也看看，她这个继母，是有多大方！ 她是想着借这个机会，给自己继室的身分，再添些好名声，可惜了，事与愿违。 当初孙若梅的生母是什么样家世的人，京城里哪个不知？ 又碰巧了，半路上就碰到了孙若梅的舅舅，如此一来，想博个好名声，也就成空了。 “这是当年姐姐嫁妆的一部分，这是单子。还有一些产业和庄子，我还没有将帐目理顺了。回头，再将那些产业一并转过来。” 孙夫人点点头，毕竟是一家人，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孙若梅的舅母听了一笑，“那帐目是得好好理理。这么多年，那些产业的赢利也不是小数。我们家虽说不差这些银子，可也没有白白便宜了外人的道理。” 这话就是在打理了！ 许氏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再怎么说，自己出身也不差，又岂会贪那些银子？< 第四百六十八章 再得一子！ 许氏见孙若梅的舅母在，也没有再提有关滕妾一事。 不过，她自然是不打算就此打消了这个念头的。 她的女儿，今年十一了，当滕妾嫁过去，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 许氏的算计极好，她的女儿今年十一，严格说来，还是一个小孩子，如此，那孙若梅自然是不会对一个小孩子设防。 等到过几年，孙若梅生了孩子，身材也走了样儿，模样也不及现在水灵，却正是自己女儿含苞待放之时。 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女儿，就算是当不了正妃，总能捞一个侧妃当当的。 当然了，既然孙夫人不答应，她也不着急。 反正女儿还小，再过几年，然后寻个机会，再让明王世子见到自己的女儿，也不迟。 事实上，这也正是许氏的精明之处。 在孙夫人和孙若梅看来，许氏似乎是想借着送滕妾的机会，将自己娘家的人给掺进来，可是实际上，她想的，却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所以说，人都是自私的！ 饶是许氏这几年身为继室，也为自己博了一个好名声，可是在切身的利益面前，她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的女儿的。 一眨眼，已是到了二月底。 沐心暖的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才到，可是不想却是在半夜里发动了。 端木初泽吓了一跳，虽说之前也生过孩子了，可是这一胎，端木初泽总是有些不放心。因为沐心暖的肚子，似乎是比生宗华的时候，要大一些。 于是，深更半夜，整个东宫里可算是热闹了起来。 很快，便有消息送到了坤宁宫，皇后也顾不得正醒的迷糊的皇上，穿上衣裳，就往外走。 皇后一走，皇上到底还是没睡好，醒过来听宫人说是东宫那边儿发动了，顿时便没了睡意。 皇上起来到偏殿去看了看自己的孙子，想着天色还早，便又躺下，在端木宗华的身边睡了。 东宫里可以说是忙得团团转了。 宫里头自然是早就备好了几名负责接生的嬷嬷，方姑姑一直就在产房里头陪着太子妃。 端木初泽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人给拦了下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仍然不见产房里传来消息，端木初泽是真急了。 “不是说第二胎就会容易地多吗？怎么到这会儿了，还不曾有消息？太医呢，太医！” “殿下别急，越院使已经在里头候着了。” 春玉有些身手，沐心暖担心端木初泽会闯进来，所以便吩咐她跟在太子的身边，让他莫要冲动。 赵院使和两名太医，都在产房里候着，只不过，他们是在外间儿，太子妃生孩子是在里间儿。 几名御医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个个都是神情紧张。 他们都知道太子妃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不一般，若是太子妃出个什么差错，那么他们的小命，也就不必要了。 “皇后娘娘驾到！” 眼看就要拦不住太子了，听到这声高唱，春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太子殿下再拗，总是会听皇后的话的。 “怎么样了？” “回娘娘，有半个多时辰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呢。” 皇后一蹙眉，“是不是开的不够大？” “回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先前听到一位嬷嬷说开到四指了。现在具体如何了，得再问问里头了。” 皇后一摆手，“算了，先看看吧。” 约莫又等了一刻钟，听到里面有人叫着，“快，再去备热水。” 皇后也跟着揪心，虽说是生过一个了，可女人生孩子，毕竟是等于走了一趟鬼门关，大意不得。 皇后看儿子的面色都白了，心知他是担心里头的沐心暖，她又何尝不是？ 皇后不顾身边嬷嬷的阻拦，还是快速地进了产房。 “母后，您，您怎么来了？” “傻孩子，你生产，母后怎能不来？快别说话了，留下些力气，好生孩子。” 这个时候，皇后也来不及多问，到底是何故，为何会早产了？ 就在端木初泽在外头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儿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里面的一声极为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这一声，端木初泽便僵住了身子，他不在乎是男是女，只要是母子均安，那便好。 孩子很快被抱了出来，端木初泽掀开了小薄被看了一眼，然后摆摆手，便让人将孩子抱了下去。 等奶娘走了两步，端木初泽又将人叫住，“母后刚刚可抱过了？” “回殿下，娘娘先抱的。娘娘还说，恭喜殿下，又得了一位小公子呢。”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他刚刚似乎是忘记问是男是女了。 这位奶娘抱出来的时候，恭喜他得了公子还是千金来着？他还真是不记得了。 “太子妃如何？” 奶娘的表情僵了一下，“回殿下，一切安好。” 端木初泽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错过了她刚刚表情中的那份不自然？ 撩袍就要往产房冲了，正巧此时，赵院使从屋子里出来了。 “赵院使，太子妃如何了？” “回殿下，如今一切安好，您放心吧。只是？” 赵院使四下瞧了一眼，小声道，“刚刚方姑姑似乎是发现一位产婆要对太子妃行暗招，这会儿那婆子还在里头捆着呢。太子妃累地昏了过去，皇后娘娘正在审问。” “怎么回事？” “那位嬷嬷在木华姑娘端过来的汤碗里，加入了一些东西，刚刚微臣验过了，若是太子妃饮下那碗汤之后，怕是生产时，会出现血崩的症状。” 血崩？ 端木初泽的眼神一暗，脸色微青，整个人的身上都是透着几分的杀气！ 这才多久，想想之前端木宗华中毒之事，十有**，此事是与那个背后之人有着极大的关系了。 “很好，此事，你不可对任何人提及，便是赵子赫，也不能让他知道。” “是，殿下。” “你去吧，孤知道你是太医院的首要御医，父皇也一直都信得过你。以后，你每天两次来给太子妃请平安脉，直到太子妃坐完月子。” “是，殿下。”<b 第四百六十九章 指向昭阳！ 次日，一众大臣早早地就到了宫内准备上朝，可是不想，总管太监竟然过来传旨，说是今日不朝。 沐长安是大行台中书令，自然就多问了一句，“不知公公可知，皇上今日为何不早朝？那太子殿下，怎地也不来？” 总管太监一乐，“恭喜沐大人了！昨天过了寅时，太子妃娘娘再产麟儿。这会儿，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在东宫呢。” 沐长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一旁的孙尚书推了他一下，“沐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呀。” 沐长安连忙笑着点头，一时间，殿内的众人，纷纷开始向沐长安道贺。 “公公，您刚刚说，太子妃再产麟儿？” “回沐大人，正是。皇上连名字都赐下了。” 沐长安连忙请教道，“那不知？” “沐大人若是想知道，不妨去东宫转转。太子殿下也说了，您这个外祖父，也当去瞧瞧外孙子的。” 沐长安只觉得受宠若惊，面色大喜。 “多谢公公了。这点儿小意思，还请公公打酒喝，也沾沾太子妃的喜气。” 东宫里，沐心暖已经从产房挪回到了寝殿。 此时，已是艳阳高照。 沐长安并没有直接去东宫，而是火速到了宫门外，然后让人去接了夫人一道再去看望沐心暖。 皇后累了大半夜，这会儿在偏殿歇着，皇上带着端木宗华，则是去守着刚刚生出来的小娃娃。 端木初泽看着沐心暖的脸色比刚刚从产房里出来时，好看了些，这才放心。 与此同时，紫一也过来回话。 “别扰了太子妃休息，随孤到前头说话吧。” 紫一将自己查到的一切禀报出来，端木初泽却是眉头紧蹙。 昨晚上的那个婆子，早已中毒身亡。 原来她早就服下了巨毒，无论事情成功与否，她都是死路一条。 端木初泽也不笨，就算是人死了，也会先从她的关系入手，还有她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包括她在宫人的亲人等等，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已是查出了大半。 不得不说，端木初泽的手下人办事，这速度还不是一般的快。 “殿下，如今所有的一切，似乎是都与罗家有些关系。可是细看，每一层的关系，又似乎并不怎么深切，您看？” “找人盯着罗府的每一个人。暗堂的人休息的也够久了，让他们全都出来活动活动，记住，孤说的是每一个人。上至昭阳公主，下至倒夜香的，一个也不能落下。” “是，殿下，属下即刻去办。” 端木初泽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太过温柔无害了，以至于让某些人产生了错觉，真以为，自己是个心慈手软的活菩萨了？ 等到端木初泽将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一刻也未多做停留，再度回到了宜春gong。 彼时，沐心暖已经醒了。 “阿暖，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过来？” 沐心暖笑着摇摇头，“我们的孩子好吗？” “很好，谢谢你，阿暖。你又给了我一个儿子。” “我还以为你会不喜欢。” “怎么会？我虽然是想要女儿，可只要是你生的，无论男女，我都喜欢。” “嘴真甜！” 端木初泽笑笑，“我说的是实话。” “启禀殿下，沐大人和沐夫人过来了。” “嗯，请他们直接过来吧，岳父也不是外人，没有必要那么多的讲究。” “是，殿下。” 宫人刚退出去，皇后在宫人的搀扶下进来了。 “阿暖醒了？来，这是膳房刚刚熬好的鸡汤，快尝尝。刚生完孩子，一定得多吃些补品。” “多谢母后挂心了。” 端木初泽将沐心暖扶了起来，半靠在了床上，然后接过了宫人手中的鸡汤，一勺一勺地喂着她。 皇后在一旁坐下，看到他们夫妻如此恩爱，眸底，亦是一片欢喜。 活到了她们这个年纪，所求的，还能有什么？ 只要是子孙们都过的好，那么这一切，自然也就再没有什么不妥了。 沐长安和李氏进了内殿，还不曾行礼，便见皇后摆了摆手，“罢了，今日大喜，那些礼数便先免了罢。” “谢娘娘。” 夫妻二人看到太子正亲手喂着阿暖用汤，心里头自然是安慰不已。 沐心暖原本是要先说说话，奈何端木初泽不允，甚至是还出言威胁，不喝完那碗鸡汤，是不许开口说一个字的。 倒是皇后会做人，让人先去将小公子抱过来，给沐长安夫妇瞧瞧。 “这孩子长的真是俊俏，像极了太子。” 李氏没想到，平日有些木讷的沐长安，也会说出这等话来，跟着一笑，“可不是吗？妾身瞧着，这孩子倒是长的胖胖的，难怪之前阿暖的肚子会鼓鼓的。” “是呀，孩子胖些好，这才壮一些。”皇后也跟着附和道。 “对了，先前听说皇上已赐下了名字，不知？” “这孩子叫宗耀。端木宗耀。” 沐长安的手微微一抖，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大气呢！ 看来，皇上对阿暖的态度，也是好了许多，从这孩子的名讳上便能看出，这个耀字，足见皇上对他的期望很深。 东宫喜得贵子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太子是大雍的英雄，太子妃又是一位温和婉柔之人，他们东宫的喜事，自然也就是整个大雍的喜事。 当然，也会有那么一些人，对于沐心暖竟然是能再得儿子，并且是母子均安之事，十分不悦。 可东宫是什么地方，岂是容人再肆意打探消息的？ 两日后，老太爷在李氏的搀扶下，也过来看望了沐心暖，看到自己的这个重外孙，沐老爷子，可谓是喜上眉梢。 二房的金氏和镇国将军府的刘氏，也都先后过来探望。 除却她们，其它人，基本上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来探望的。 事实上，就连昭阳公主和端木静想要过来看看小侄子，也被端木初泽给拦下了。 用他的话说，再怎么着，也得等沐心暖过了满月。 这会儿沐心暖坐月子，还需静养，不宜打扰。 端木静倒是没什么，只是调笑了端木初泽几句，而昭阳公主，心里难免就会有些不痛快了。< 第四百七十章 新皇登基！ 昭阳公主与罗驸马，虽然说不上是相敬如宾，可是好歹，之前罗家还是没有什么明面儿上的小妾的。 可是偏偏镇国将军府出了一个李婉荷。 如今，驸马对那个妾室，十分偏宠，毕竟是在府里的美人儿，自然不必再出去偷腥。 而端木初泽也一直派人跟着昭阳公主，从回禀过来的消息来看，昭阳公主的确是对沐心暖有着很大的意见，不过，似乎是不足以让她对沐心暖下狠手。 但凡是伤害了沐心暖的人，无论她是不是无辜，在端木初泽的眼里，都该死！ 哪怕是他的亲姐姐，也不能伤害他的妻子，否则，就算是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深。至少，也要让她们受到教训，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沐心暖这个月子，坐的还是不错的。 当然只除了一件事。 那便是端木初泽当真就只是让她一人静养，什么事儿也不让她操心也罢了，甚至是不许外人随意来瞧她。 知道的，她是在坐月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太子给软禁了呢。 好在，因为有了端木宗耀，沐心暖倒是能每天都看到宗华来逗弟弟玩儿了。 皇后亦是天天来，从不间断。 端木初泽的胆子再大，也是不敢将自己的母后给阻在了门外的。 一个月后，沐心暖满月，皇上下令再次休朝一日，皇后娘娘也命人宴请了一些贵妇入宫，给这个小孙子，办了几桌满月酒。 皇上心中欢喜，也宴请了臣子世勋，并且在酒宴上，对太子大为褒奖。 谁也没想到的是，就在端木宗耀满月的第二日，皇上在早朝上突然就宣布了一件大事。 退位！ 端木初泽之前亦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哪知道父皇竟然是将事情做的如此隐秘？ “皇上有旨，太子文成武德，人品贵重，着钦天监择吉日，行登基大典。” 端木初泽一脸苦相地看了一眼龙座上的皇上，他才刚刚有了一点儿为人夫的福利，这么早就被栓住了？ 端木初泽想拒绝，可他没有那个胆子。 三日后，举行了新皇的登基大典，皇上退居福寿宫，次日，皇后也搬到了福寿宫，与皇上并享天伦之乐。 新皇登基，自然是要行册后大典。 这册后大典，一般来说，都是要比登基大典，晚上数月的。 端木初泽称帝，沐心暖自然也不再不能居于东宫，便一并搬到了承乾宫。 按制，沐心暖的宫殿，当是坤宁宫的。 不料，端木初泽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让人将东西搬到了承乾宫，然后再命人将坤宁宫稍做修整，以备皇后召见内外命妇之用。 也就是说，以后坤宁宫也就是皇后沐心暖将来会客之用了。 至于寝宫，自然就是承乾宫了。 端木初泽自然是不会允许他与沐心暖之间这样生分了的。 如此一折腾，转眼，已是到了四月底。 这个时候，天气已是微微转热，虽然是用不着冰镇之类的，可是对于一些贵妇小姐们来说，也都换上了一些轻纱薄裳。 沐心暖今日穿了一套浅蓝色的宫装，头上随意地插了几支簪子，一支步摇也不曾戴。 “娘娘，两位小皇子如今都被养在了福寿宫，皇后娘娘的意思很明显，这是想要您给皇上，多多地开枝散叶呢。” 沐心暖嗔她一眼，“方姑姑，连你了这样说。合着本宫就只能是给皇上生孩子，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娘娘如今都是两位小皇子的娘了，还有什么可害羞的？” 沐心暖这回是真的瞪了她一眼，“对了，这阵子一直忙碌，倒是孙家与端木醒的婚事，一直被搁了下来。” “娘娘说的是，下个月，明王世子就要回京了，就算是大婚，也只能等到那个时候吧。” “下个月是五月，天气炎热，不宜操办喜事的。只怕，这一拖就到了**月了。” “娘娘，其实您想说的是，沐大公子的婚事吧？” 沐心暖浅笑，“什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说来也是，一转眼，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我的弟弟们，也先后都该成亲了。” “娘娘，您可是想要见一见这位孙小姐？” “孙若梅与端木晴不同，她不是皇亲，即便是有婚约在身，也不可能会常常进宫。自我生产前，便不曾见过她了。” “娘娘若是想见她，直接召她进宫便是。” 沐心暖点点头，如今她是皇后了，想要见个什么人，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思及此，想到了之前她曾与孙夫人说过的话，看来，是自己疏忽了。 这么长时间，王心妍也一直不曾回京，轻叹一声，到底是事情太多，还是她年纪大了，总是记不住了？ “先传本宫的谕旨，就说是太皇思念重孙子了，让王心妍带着她的儿子回京一趟吧。记得，派去传旨的人，要多带上些侍卫，本宫只是想着成全她们一二，可不想出事。” “是，娘娘。” 王心妍是正妻，就算是他们有什么恩典，自然也要先顾及着王心妍。 再说，那王心妍可是真的要管太后叫一声姑***。 仔细想相，等到王心妍回去，只怕要两个月后了，到时候，再歇一段儿，正好可以让孙若香进京，或许，可以赶上了孙若梅与端木醒的婚事。 “方姑姑，将之前尚工局做出来的那套赤金镶珍珠的头面取来，给孙家送去。就说，这是本宫赏给孙若梅的。” “是，娘娘。”方姑姑明白，这是皇后给孙若梅的体面。 依着她的出身，能嫁入明王府为世子妃，的确是抬举她了。 再加上端木醒世子，次年还要再纳鲁家的姑娘为侧妃，这身分上，的确是有些悬殊。 不过，如今孙若香的哥哥孙正扬已经入朝，现在的官职虽然不高，却是实差。 而且，一直以来，都是颇得皇上的重用，只怕，孙家兴盛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将来，这孙若梅，定然是能配得上明王世子妃这个头衔的。< 第四百七十一章 许氏再来！ 头面再送到了尚书府的时候，这效果自然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而且，这次送东西来的公公，口里的称谓也不同了。 之前送东西，只说是太子妃送给孙小姐的。 而这一次，则是皇后娘娘赏给世子妃的。 这等于是皇后认可了世子妃的身分，同时，也是在暗中表示，她会站在孙若梅的身手，支持她。 如此一来，孙若梅的身分，似乎就不是什么问题了。毕竟之前有太后的赐婚，如今又有皇后娘娘的赏赐在后，谁敢说孙若梅是高攀了端木醒？ 新帝登基，自然是事情较多。 端木初泽有时直接就歇在了书房，怕回去的太晚，打扰了沐心暖休息。 沐心暖得知他实在是太过忙碌，要知道许多事情，只能是他这个帝王来做，又是新帝伊始，自然不能给大臣们一个不务正业的印象。 沐心暖便每日做了滋补的药膳，然后送至御书房。 只不过，沐心暖是个聪明的女子，她从不肯自己亲自去送，每每都是亲自到了御书房的殿外，然后由德总管再亲自端进去，她自己，则是一直等到了他吃完，才端着空碗回去。 如此，一两次，皇上不知道，其它人也不知道。可是次数多了，便被不少的大臣们给撞见了。 官员们见皇后每每都是候在殿外，而且，皇上似乎是还不知情，便明白，皇后娘娘这是不想参与国师。御书房是皇上批阅奏折，甚至是偶尔会接见大臣的地方，她如此避讳，倒是引得了众多大臣们的好感。 这日，明王从御书房出来，一眼便看到了沐心暖。 “二皇兄。”沐心暖主动笑着打招呼。 明王一愣，看看她，再看看里面，笑道，“弟妹为何不进去？” “御书房，不也是等同于臣子家中的书房？身为女眷，岂可随意入内？” 明王笑道，“你不必如此忌讳。若是皇上知道你日日在此守候，只怕会心疼不已。” “底下的人，自然是不敢多嘴，只要二皇兄不说，那么，皇上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明王一挑眉，敢情还要让他给保守秘密了。 “也罢，你这样，倒也不错。放心，皇上再有几日，便不会如此忙碌了。等他有了时间，你也不必如此辛苦了。” “还要多谢明王兄的相助了。” “皇后娘娘这话就客气了。” “明王兄，听闻端木世子即将回京了？” “嗯，应该这两日就到了。” “明王兄，等他回来了，请二嫂带着他一道进宫来坐坐吧。都是一家人，别太生分了。” “好，我先走了。” 等到沐心暖一转身，便看到了端木初泽正黑了一张脸，站在廊下。吓了一跳，然后连忙小跑了过去，“你怎么出来了？” “我不出来，又如何知道，我的妻子，竟然是天天等在了书房外？” 沐心暖轻笑一声，“我不是怕影响你处理公务嘛。刚刚明王兄说，你手上的事务已经处理过半了。后面，应该会闲下来了。” 端木初泽看着她笑意浅浅的模样，便是一肚子火，这会儿也是发不出来了。 “走吧，陪我到承乾宫歇歇。”端木初泽拉了她的手，慢慢地踱步。 “阿泽，端木醒就快要回京了，他们的婚期，你心里可有了打算？” “这等事情，你做主就好。让钦天监在八月里挑个吉日便是。” “八月？” 端木初泽轻笑，“你不是一直希望他们越早完婚越好？最好是等到明年孙若梅生下儿子之后，那个鲁笑笑再进门？” 心事被他看穿，沐心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怎么会料得这么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只要不是什么朝中的大事，你尽可以做主。改日你再与二嫂商量一下，反正亲事也是订下了，成婚早晚的事儿。不过，我估计二嫂是愿意让端木醒早日成婚的。” “嗯，我现在就是担心端木醒若是对孙若梅不满意可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那个孙若梅虽然是没有什么才名在外，可是至少也从来没有什么不好的传闻，再则，孙若梅生得还算是漂亮，端木醒没理由不喜欢她。” 话是这样说，其实端木初泽对于这种赐婚的事儿，还真是有些拿不准。 主要是他讨厌这等父母之命，媒灼之言。 可是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他就是再讨厌，也不可能真的有办法就将这些给改变了。 两日后，孙夫人和孙若梅接到了皇后娘娘的谕旨，要进宫请安。 母女俩早早地起来，打扮好了，在前厅说话，等着时辰差不多了，再进宫。 “母亲，女儿之前听王家的一位小姐说，王心妍已经在回京的途中了，您说，等到她回去了，是不是姐姐就会回京了？” 孙夫人一时有些愣住了，她是真的不曾听到这等话。 “这消息可属实？” 孙若梅点点头，“我上次见到了王家的一位小姐，她亲口说的。” “佛祖保佑，但愿一切都妥妥的。这样，我也能很快就见到女儿了。” “母亲，皇后娘娘对我们孙家，可以说是恩重如山。这样的恩典，早先太后娘娘一直都不敢给。也是在顾虑着太上皇和皇上。可是如今，皇后娘娘竟然是给了，可见，她是一个心思通透之人。” “是呀，太上皇的心里再不舒服，也不可能会不喜欢自己的重孙子的。当初太后，怕是担心皇上的心里会不痛快。” “还好，如今大事初定，或许，将来姐姐能回了京，便再也不走了呢。” 孙夫人苦笑，“但愿真的有那么一天吧。” “启禀夫人，那边儿的堂夫人又来了。这一次，还带了两位姑娘，看打扮，应该是她的娘家亲戚。” 孙夫人冷哼一声，“你去回了她，就说我们母女即将进宫，没时间见她，若是耽搁了进宫的时间，她可吃罪不起！” “是，夫人。” 孙若梅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对于这位继母，她以前也没觉得太离谱，可是怎么一听说她订了婚事，就这么能闹腾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不要脸面！ 孙若梅相信，那位继母铁定不会如此轻易地就离开的。 果然，母女二人才出了府门，便看到她们三人正候在了门外。 “大嫂。” “你们怎么还没走？我与若梅要进宫，这是昨儿皇后娘娘让人颁的旨意。你有什么事儿，等回头再说吧。” “大嫂这话说的，我们怎么敢耽误您进宫的大事？上次不是跟您说过了有关滕妾一事？这两位，便是我准备的人选，人就在这儿，大嫂只需看一眼，订哪一个，说句话也便成了。” 孙夫人一时气急，敢情这是到这儿来逼她来了！ 若是她不答应呢？ 还订哪一个？她哪个也不订！ “你先回去吧，有关滕妾之事，早在百年前，便不再兴盛了。你又何苦如此来作贱别人家的女儿？” 这话一说，那两位姑娘的脸色一白，立马就低下了头。 她们再笨，也听出来了，孙夫人对她们那是极度的不待见，而且，这话里的意思，岂不是将她们给贬到了最低处？ “嫂嫂，瞧您这话说的？若梅的情形，不是与别家小姐不同吗？她是我的继女，如今又过继到了您的府上，将来嫁过去，难免会觉得没个依靠。身边儿有个可心儿的人跟着，总是好的。再说了，那将来她不方便的时候，难不成，还让世子去外头找人？那外面找来的女人，哪有咱们自己人靠得住，您说是吗？” 孙若梅的脸色羞红，低了头，紧紧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这位继母，是不是也太彪悍了些？ 这等话，也敢在大门口，就这样肆无忌惮地说？ 孙夫人的脸色一冷，“住口！这等话也是你能说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是凭白地让人看了笑话？” 许氏微微讪笑了两声，却是并不曾闪身，让她们过去，看这架势，今日若是没有一个结果，是真不打算走了。 她这等有些蛮横的举动，还真是惹恼了孙夫人。 “许氏，我说了，我们要进宫，你拦在这里，是何道理？还是说，你想违背皇后娘娘的旨意？你可想清楚了，阻止我们进宫，耽误了时辰，到时候娘娘怪罪下来，你是否能吃罪得起？” 许氏还真是有些怕了。 不过，看了一眼天色，琢磨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再坚持一下下，估计就能成了。 “大嫂何必动怒？我哪儿来的那样大的胆子？就算是我这个继母来看看若梅，也不成么？” 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孙若梅若不是顾忌着大家闺秀的形象，真是恨不能当场就吐了。 “来人，送她们回去。” “是，夫人。” 许氏一听急了，“大嫂，这怎么话说的？您到底愿意让哪个跟着陪嫁，倒是给个准话儿呀？若是不成，那我就做主，两个都嫁过去了。” 几人正在争执间，谁也不曾注意到，远处有马蹄声，正在慢慢逼近。 “你敢！谁给你的胆子？我告诉你，现在若梅是我的女儿，这族谱上也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你三番两次地想要插手若梅的婚事，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大嫂，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再怎么说我也是她的继母，关心一下，难道也不成？” “哟，这是怎么了？” 一道女声自马车中传出，几人定睛一看，正是明王府的马车。 “给王妃请安。” “免礼吧。” “谢王妃。” 明王妃不曾下车，只是挑着帘子看了一眼，然后对另一侧的男子道，“醒儿，还不快去拜见岳母大人？” “是，母妃。” 端木醒从马上翻下，到了孙夫人跟前，深深一揖，“小婿给岳母大人请安了。” 孙夫人一怔，这世子爷何必对她行此大礼？ 倒是孙若梅在看到端木醒走过来的时候，先是被他的英气所逼，再察觉到了他扫过来的视线后，便立马低了头，只觉得双颊发烫，恨不能快些离开才好。 端木醒亦是头一次见到了孙若梅。 他早就知道自己有了一门亲事，而且听说这位孙小姐，极得太后和皇后娘娘的眼缘儿。 今日一见，人生得靓丽不假，而且，那一双大眼睛，似乎还很会说话。 孙夫人也明白这是明王妃让人过来给她解围了，连忙道，“世子可是要进宫？” “回岳母，正是，因为刚刚回京，特意从燕州带了些土产回来，进宫给皇叔和皇婶儿送去。” “那倒是巧了，我们今日也是奉命进宫呢。” 孙夫人这回明白，皇后为何让她们今日进宫了。这是为了给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接触的机会呢。 “世子爷来的倒是巧了，我们正在商量着给若梅陪嫁的事情呢。”许氏还真是不要脸面，这等话，在大门口，当着王妃和世子的面儿，又说了一遍。 端木醒的脸色不变，笑道，“不知这位是？” 孙夫人瞟了她一眼，“哦，不过是若梅的一个堂婶儿罢了，不打紧的。世子，不如咱们一道吧。” “也好，岳母请。” 许氏对于孙夫人如此打脸的话，当真是气得要跳脚了，如此好的一个机会，就此错过？ 许氏看了一眼自己好不容易从娘家挑选出来的两名侄女，那生得可是不比孙若梅差，怎么世子就看不见？ 许氏正想着如何再将这个话题给绕回来呢，就见世子转身看向了她。 “有劳这位夫人了。其实，孙家给什么样儿的嫁妆，都不重要，我明王府，不是养不起一个世子妃的。只是，若是陪嫁什么滕妾，这等事情，实在是有些好笑。” 端木醒说这话，已经是给许氏留了几分面子了。 如果不是看在她也是孙家人的份儿上，只怕会直接送她两脚。 这是什么人呢！ 自己还没成婚呢，就跑上前来添堵了，这不是自己作死吗？ 孙夫人强忍了笑，和孙若梅一起上了马车，跟在明王妃的马车后面，慢慢悠悠地进宫了。 她们人还没到宫门口呢，这里发生的事情，便一字不落地全进了沐心暖的耳朵。 “哦？明王世子果然如此说的？” “回娘娘，正是。”< 第四百七十三章 订下婚期？ 沐心暖虽然是对端木醒满意，可是不代表了，她就不会处置那个许氏了。 许氏的做法，可以说是严重地影响了沐心暖的心情，也直接就给她自己带来了极其严重的后果。 到了坤宁宫，沐心暖也不拐弯儿，直接就让人将端木醒和孙若梅给引去了御花园。 当然，随侍的宫人，自然是不在少数，总不能真的就让他们孤男寡女这样相处，否则，岂不是落人口实了？ 太上皇和太后此时已经得知了王心妍带着孩子进京的消息，心内自然是百般复杂。 他们既觉得沐心暖和端木初泽的大度，同时，又有些担心，重孙子总是养在了燕州，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被端木辰给教坏了。 只能说，他们二位，实在是有些多虑了。 “辰儿如今不是已经改过了么？我听皇上说，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辰儿每日都是练练书法，得空了，再画画弹琴，日子过得，倒是悠闲了下来。” 太上皇叹了一口气，“但愿他是真的想明白了。权势这东西，一旦沾惹上了，再想放开，可就不是说话那么容易的。” “您的意思是？” “朕知道端木辰是什么性子的人。他现在，或许是淡定了下来，可若是完全地放下，只怕是不可能的。咱们岁数大了，别的事，也管不着了。只盼着他们都平平安安的，也就罢了。至于大业，还是交给阿泽去操心吧。” 太后一听倒是笑了，“您能如此想，自然是再好不过。如今，您教宗华写写字，看看书，臣妾带着宗耀，这日子，倒是再好不过。” “听说醒儿今日进宫了，你也不去看看？” “急什么，一会儿呀，他定然是要带着那位娇小姐来请安的。” “你如何得知？阿暖来过了？” “嗯，今早上阿暖过来请安的时候说起的。这婚是我赐下的。他们两个一会儿就来。来人，你们先带着小皇子下去休息。” “是，娘娘。” 太上皇看了一眼小宗耀，再转头看看正在一侧练字的小宗华，有些不瞒道，“你说，老四什么时候才会册立太子？” 太后愣了一下，“他这不是才登基吗？立太子着什么急？” “早早地立下了，也早日省些心思，将来再有了孩子，一睁眼，就知道自己是与太子之位无缘的，未尝不是一件好。” “您这话，倒是有几分的道理。只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让皇上自己拿主意吧。” “嗯，也好。” “启禀太上皇，太后娘娘，明王蕊子带着孙小姐来给您二位请安了。” “让他们进来吧。” “是。” 两个孙子辈的孩子过来，太后和太上皇，自然是不能让人家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了。 两人得了赏，又陪着两位老人说了会儿话，才一道出了福寿宫。 “刚刚是不是有些害怕？” 孙若梅头微微低着，有些发窘道，“人人都说太上皇是一个十分严厉之人，今日一见，似乎是与传言不同。” “皇祖父之前的确是十分严厉，不过，他人并不是那种特别难相处的。就好像之前祖父一直不喜欢皇婶儿，总想着给皇叔塞几个女人，可是后来，不也一样对皇婶儿赞誉有加了？” “那不一样。皇后娘娘那样智慧贤淑之人，岂是臣女可以相提并论的？” “你的确是与皇后不同。”端木醒驻足，停在了孙若梅的身前，也因此，她也被迫停下。 听到了端木醒的这一句，孙若梅的心里难免有些失望，不过，接下来端木醒的话，却是让她颇为意外。 “你就是你，是孙若梅，怎么可能会与皇后相同？若是相同了，那这世间，岂非人人都是皇后了？如此，又岂会显出了皇婶儿的与众不同？” 孙若梅大着胆子抬眸，与其对视，“你说的对。刚刚是臣女愚钝了。” “不，你不是愚钝。你是太过小心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将来嫁入明王府，便要与我一起分担荣辱。后宅之内，你还要帮着母妃来打理一些庶务，小心一些，总是无错。可是在我面前，你无需如此。” 孙若梅低头不敢说话。 “我之前知道与你订了亲事之后，便差人仔细地打听了一下你的际遇。说实话，我并不同情你。你能自己走到这一步，是你的本事。能得了皇祖母和皇婶儿的看重，是你本身的本事。所以，你值得让我相守一辈子。” 孙若梅猛地抬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不必如此，我知道，明年我还会再纳一名侧妃进门。我与皇婶儿的弟弟沐清轩交好。从他的口中，常常会听到了皇叔待皇婶儿是如何如何的好。说实话，那样的生活，我也羡慕。” 孙若梅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似乎是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面蹦出来了一般。 “我知道，侧妃的事情，是皇祖母的旨意，我不能违抗。可是我敢说，只要你肯与我交心，将来，我们夫妻和顺，便是多了一个侧妃又如何？” “世子，您，您是不是晒的太久，所以？” “你以为我在哄你开心吗？” 孙若梅听出了端木醒语气中的一丝急切。 “不，这里到底是皇宫。世子还请慎言。” 端木醒愣了一下，看着她绯红的脸色，悠悠一笑，“走吧，我去与皇婶儿说，我们的婚事，就订在八月为宜。而且，关于侧妃之事，能缓则缓吧。” 孙若梅若是再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太蠢了！ 等回到了坤宁宫，果然，端木醒当着皇后和明王妃的面儿，直接就说了有关婚期之事。 沐心暖心中欢喜，“醒儿果然是长大了，一听说要娶媳妇儿，都巴不得快快的。二嫂，你好福气呢。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就能抱上大孙子了。” 孙若梅的脸红的不成样子，明王妃却是笑的开心。 “我这身子不中用，之前如果不是因为皇后的指点，怕是我连今日都活不到了。这婚期早些订下也是好的。免得大家心里头都记挂着。”< 第四百七十四章 王妃怒了！ 端木醒与孙若梅的婚事订下，孙家自然是欢喜高兴。 而与此同时，那位许氏则是被孙家给禁了足，而且，孙若梅亲生父亲的职位，却是不升反跌了。 至于为什么，但凡是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 沐心暖闻言，也只是淡淡一笑，她还不曾让人动手打压孙家，那么现在看来，就是明王在暗中使的力了。 看来，明王府，对于这个儿媳妇，倒也还算是满意的。 王心妍带着儿子进京，直接就住进了宫里，数日之后，她才回了娘家。 孙夫人得知王心妍回京，心里自然是激动不已，只盼着哪一日，她的女儿，也能回京来陪她说说话。 端木醒回京了，沐清轩自然也一道回来了。 只不过，这一次，沐清轩是与端木晴郡主订下了亲事，从辈分上，就比端木醒要高上一辈了。 一切，看起来似乎是再顺利不过。 只是，这一日，却发生了意外。 起因原本也很简单，端木晴应沐清轩之邀，两人一起去了城外赏花，可是回来的途中，却是遭遇了杀手的袭击。 虽然两人都不曾受伤，可是这中间，端木晴却被贼人给劫持了，甚至是被贼人掳走了将近一刻钟。 找到端木晴的时候，她的发髻散乱，衣衫虽然是有些凌乱，不过还好，应当是并未受到侵犯。 原本是再正常不过之事，可是偏偏不知什么人，竟然开始在京中故意散布了流言，说端木晴被歹人侵犯，早已失了贞洁。 此事，即刻在京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端木晴遇袭之事，原本是极为隐密，特别是沐清轩在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一直是很小心，就怕再污及了她的清誉，想不到，还是被有心人给窥探到了。 又或者说，原本，这一次的袭击事件，就是那个散布流言者，故意设下的圈套。 肃王得知之后，勃然大怒，竟然是在不问青红皂白之下，便打了端木晴一巴掌，此举，可以说是让端木晴，彻底地寒了心。 当天晚上，端木晴便投环自尽，好在有嬷嬷及时发现，将其救下。 可是也不知是何人再将此事给泄露了出去，竟然是说端木晴自知无颜苟活于世，所以才会自寻短见！ 这样的说法，沐心暖自然是不信的。 沐清轩得知之后，自然是极其愤怒，二话不说，就去了肃亲王府探望。 看到女儿的名声受损至此，可是这位沐清轩却始终是不离不弃，肃王妃，自然是颇为欣慰。 沐清轩这些年的游历，自然也不是假的。 “岳母大人，如此隐密之事，竟然还能为外人所道。晴儿自尽之事，我也是在次日方知，可是这流言却是在早上便已遍布京城，可见，这是府上有了内鬼。” 肃王妃这会儿也完全地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若是让我查到了是哪起子小人如此作祟，我定然饶不了他。” “岳母大人，小婿看晴儿的情绪有些不稳，可否让小婿多留一会儿，好好地开导她？” “嗯，你有心了。” “不敢！当时出事，也是因为我邀她出去，才会如此。岳母放心，晴儿并没有被人侵犯，当时我救下她时，她的衣衫虽然是有些凌乱，却是十分完好的。” 看到沐清轩有些急切的样子，肃王妃的心里当真是五味陈杂。 端木晴的亲生父亲，不信女儿的清白，可是这个并没有见过几次面的未婚夫，却一再向她保证，她是无辜的。 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差距？ 肃王妃从端木晴的院子里出来之后，便冷声吩咐道，“马上去查。看看这些日子，那位庄侧妃和苏美人的院子里，可有什么状况？” “是，王妃。” 肃王妃能在肃亲王如此好色的情况下，稳稳地占着王妃的位子，所凭借的，可不仅仅只是娘家的势力。 就算她当年痴傻，可是跟肃王过了这么多年日子，许多事情，自然也是早就看透了。 “王爷呢？”肃王妃到了书房门口，问道。 “回王妃，王爷正在里面呢。” “嗯，去禀报一声，就说本妃有急事要见他，耽误不得。” “是，王妃。” 不多时，王妃便看到了一位满脸通红的丫头从书房里出来，走路的姿势，还略有几分的怪异。 肃王妃的胸口内，就像是燃起了一团无名火，当真是无处发泄！ 肃王妃一个眼神，身后的嬷嬷立马会意，直接就退了下去，带了几个人，急匆匆地跟过去了。 “找本王何事？” 肃王一脸的不耐烦。 肃王妃此时早已冷静了许多，厉声道，“王爷，外头所传的流言皆为妄传，这一点，不仅妾身能证明，刚刚沐公子过来，也直接就证明了这一点。” 肃王一皱眉，“那又如何？” “王爷，晴儿正是因为挨了你的一巴掌，所以才会想要寻短见，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肃王的脸色一沉，“放肆！你不要以为你是王妃，就能用这等语气与本王说话。” “王爷，如果不是有必要，您以为妾身还愿意来见你？” 这等不屑的语气，顿时便让肃王的心里极度地不舒服起来。 他是个男人，他厌弃女人可以，女人也可以为了他要死要活，那样，反倒是能让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快感。 可是现在自己听到了什么？ 自己竟然是被一个女人给嫌弃了？ 而且还是如此明目张胆地嫌弃？ “王妃，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肃王妃冷笑一声，顺势在一旁坐下，“王爷，要不要妾身提醒您一句，晴儿和沐清轩的婚事，可是太后赐下的。而且，那位沐清轩还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更是皇上十分看重的人，您觉得，这次的事情，就如此简单而已？” 肃王的脸色变了几变，这里头的事情，他固然是有所猜疑，可毕竟是没有什么凭据之事。 肃王妃看到他有些窘迫的样子，真恨不能上前踹他两脚。 自己的女儿被人如此污蔑，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与丫头苟且，当真是连这张老脸都不要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沐清轩的表现！ “你到底想说什么？”肃王有些不耐烦道。 “晴儿是王府的正经嫡女，是太上皇当年下旨册封的郡主，王爷，她的名声不好了，咱们肃亲王府就能好得了？再则说了，晴儿自尽之事，府上一切都瞒的严严实实的，又是如何传出去的？而且，还传地这样快？” 肃王明显也想到了，这是府上出现了内鬼。 “后宅之事，不都是你在处置吗？” “是，后宅之事，的确是我在处置，只是这一次，她们胆敢将主意打到了晴儿的头上，妾身今日过来，就是先与王爷知会一声儿，免得到时候，您又出言相护，我们夫妻翻脸，可是对谁也没有好处。” 肃王一时忍不住，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手掌重重地在桌上一拍，“放肆！” 肃王妃也不甘示弱，倏地一下也起来了，与其四目相对，毫无躲闪之意。 “王爷，今日妾身还就真不认为是自己放肆了！您别忘了，这里是京城，不是之前的封地！这里您不再是老大，不能一手遮天！这一次，不管是谁敢谋算我的女儿，都只有死路一条！” 肃王妃咬牙切齿地说完，衣袖一甩，便出了书房。 正巧，与门外的沐清轩，碰了个正着。 “岳母大人。” 肃王妃只是点了点头，不曾言语，快步离开了。 肃王听到沐清轩也在外头，连忙整理了一下情绪，让人将他请了进来。 “你刚刚去安慰晴儿了？” 沐清轩对他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才幽声道，“若是可以，小婿想提前完婚。” “什么？”肃王一愣，没想到他进来，竟然是为了说这个。 “我之前一直以为晴儿是肃王府的正经郡主，有兄长疼爱，有父母护着，可是今日，我才知道，晴儿的日子，亦不是这么好过的。这次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明明是清白的，却被人给说地如此不堪，岳父大人，您以为，清白这个东西，对于女儿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肃王竟是被他给说的一愣一愣的，一时忘了接他的话茬。 “岳父大人，小婿今日敬您是长辈，再说一次，晴儿是清白的，那一日，只能说是我不曾护好她，让她受了惊吓。府上有着如此居心叵测之人，可是岳父大人却还要对着晴儿挥出一巴掌。您可知道，您那一巴掌，是彻底地让她起了必死之心？” 肃王的脸色青青白白，自然是说不上好看。 “此事，的确是本王欠考虑了。” “岳父大人，小婿先行告辞了。最后，还是想提醒您一句，晴儿到底也是您的亲生骨肉，她的安危，不是应该比什么都重要吗？” 这话，让肃王莫名地就生出了几分的愧疚和尴尬。 “关于婚事，暂且莫提了。此事，本王会尽快地查明真相。” 沐清轩笑了一声，“其实，这次晴儿出事，倒是让晚辈想到了当年，姐姐和二弟被歹人所袭之事。当时，姐姐为了护着二弟，险些丧命。当时姐姐虽不如晴儿大，可到底也是要注重女儿家的名声的。” 肃王微愣，对于沐心暖他们的这些事，他还是头一次听说。 “当初，父亲和母亲一听说姐姐出事了，第一反应不是姐姐是不是毁了清誉，而是姐姐是否有生命危险。那一次，让我真正地意识到了，父亲对我们兄弟几人的关爱。” 肃王的脸色有些红，被一个晚辈如此暗示，还真是有些丢脸了。 “皇后当年，倒是英勇。” 沉默了半天，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闷闷的话来。 沐清轩却是一笑，“您可能不知道，当初我姐姐护着的二弟，并不是我们一母同胞，而是我的庶弟。他自小便爱粘着姐姐，那一次，也让我真正地明白，我们是一家人。” 肃王惊得嘴巴微张，似乎是忘了合上。 竟然是位庶弟？ 这位皇后，还真是让人不能小觑呢。 沐清轩就此告辞，当天下午，沐夫人和沐心怡又带了一些补品来探望，言词间，也都是相信端木晴，并无嫌弃之意。 他们的关爱，让端木晴的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 与此同时，一道旨意，到了肃王府。 旨意是沐心暖所颁，在颁旨之前，她特意让身边的方姑姑走了一趟肃王府。 “本宫深居后宫，今日方知肃王府晴郡主，竟然是被人污蔑至此。经本宫派人查验，郡主的清白仍在，可见歹人用心其毒。本宫多方查证得知，竟是由肃王府之人在故意构陷晴郡主，实在是罪不可恕。今勒令肃王妃火速将此事查明，将那心思险恶之人，绳之以法。” “娘娘千岁千千岁。” 事情竟然是惊动了皇后。 而且，旨意上写明了，宫里资深的嬷嬷查验，晴郡主并未**，这对于恢复端木晴的名誉来说，可是大有帮助。 次日，京城流言的风向竟变了。 不再是端木晴的失贞问题，而是肃王府内有人居心叵测，妄想污蔑晴郡主，然后再使其无法与沐公子成亲。 更有人断言，是肃王府的那位庄侧妃所为，听闻她的女儿今年也十五了，之前就一直仰慕沐清轩，所以才会想出了这等的主意来害人。 流言越传越甚，不过，好在风向变了，再没有人紧揪着端木晴失贞一事了。 打听到了外面的情形，端木晴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一连多日，沐清轩都是天天到肃王府陪她说话，从不间断，这一来二往，两人的情愫，自然是更深了几分。 虽说流言消停了不少，可是端木晴仍然不愿意出门。 沐清轩也知道，定然是上次的事情，给她带来了太大的打击，让她的心里有了阴影，所以才会如此。 沐清轩涎着脸，进了一趟宫，总算是从沐心暖的身边要来了两名厉害的丫头，跟在了端木晴的身边。 “晴儿，来，这是春华春莹，她们两个都是有身手的，是之前姐夫给姐姐准备的暗卫，这会儿，姐姐也用不上，我就讨了来，以后，就让她们跟在你的身边，如何？”< 第四百七十六章 贬为侍妾！ 端木晴的大眼睛里，满满地都是惊诧。 “这？这是皇后娘娘赏的？” “正是。不过，呃，我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上次进宫的时候，也就是叫姐姐姐夫来着，也没见姐夫不高兴，所以一时忘了改口。” “你呀，堂兄现在到底是皇上了，若是私底下，你叫声姐夫也不为过。可是有人在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些。” 沐清轩一喜，拉着她的小手，笑道，“还是你关心我。” 端木晴白他一眼，对于自己能遇到这样一个心细的未婚夫，她自然是十分欢喜了。 而肃王妃一直到傍晚时过来瞧她，才知道沐清轩是给她送来了两个女护卫。 “我之前听说清轩那孩子带了两名丫头过来，还以为是沐夫人差人送东西来了，没想到，竟然是从皇后娘娘那儿讨来的两名女护卫。你这孩子，是个有福的。” 端木晴的俏脸儿一红，“母亲。” “行了，不必不好意思。我听说，上次清轩过来，有意要提早完婚呢。不过，你父王没答应。” 一听到了父王两个字，端木晴的脸色便是微微一僵。 “算了，过世的事情，你也莫要再想了。你父王的意思，是因为要给你准备嫁妆，时间短了，忙不过来。这一次，我才查到了一些端倪。那人应该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了。你父王答应我不会插手，我倒要看一看，这一回，他是不是还要护着那个贱人！” “母妃，的确是我们肃王府的人做的？” “你放心吧，此事，母妃已经有了一些线索，既然皇后娘娘都出面为你澄清了，可见她对你的看重。再想想这些日子京中的流言，你不觉得，也太巧了些？” “那母妃的意思是？” “昨儿晚上，你哥哥对我说，这些日子，清轩每每从咱们王府出去后，便一直四处奔走，手中的一些人脉，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浪费。他肯如此费心地待你，可见是个好的。” 端木晴听了，怎能不动容？ 若是换了旁的男子，一听说未婚妻的清誉没了，只怕早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来退亲了。 可是沐清轩不仅绝口不提退亲二字，更是十分上心地想着为她洗白。 就连沐夫人和沐家的三小姐，也是频频来探望，表明了沐家的立场。 同时，也因为她们的表现，使得她的声誉，慢慢地恢复了。 若是她当真失了清白，哪里还会有未来婆婆亲自上门探视的？ 所以说，这一次，让端木晴对沐家，当真是生出了几分的好感。 同时，她对于那暗中陷害她的人，更是多了几分的恨意。 这一次的事情，于她而言，倒也不完全就是一件坏事，至少，让她看到了那些险恶用人之人，让她明白，这后宅之中，也并非就是那样的繁荣好看的。 查到最后，目标被锁定在了庄侧妃的头上。 这位庄侧妃，原是肃王年轻时的一个红颜知己，亦是名门出身。 只是因为当时肃王已经娶了正妃，才不得已，让她做了侧妃。 这些年，王妃虽然是得到了肃王应有的敬重，可是这位庄侧妃，却是得到了府上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曾得到过的宠爱。 无论肃王身边有多少的美人环绕，他都不会忘了到她的院子里来坐一坐，歇几日。 也因此，这位庄侧妃，才是肃王府里真正的红人儿。 而肃王的妾室那么多，也就只有这位庄侧妃，有机会为肃王生下了庶子和庶女。 不过这一次，事情闹的实在太大，竟然都欺到了皇后的头上，就算是肃王，也护不住她了。 当肃王得知真相之时，对于这位昔日的红颜知己，也没了要护的心思。 想想这些年来，他对她还不够好吗？ 何至于想出这样的法子来害自己的女儿？ 若是她针对的是其它的妾室、美人儿，肃王定然是会出面为她说话，可是这一次，她犯到了他的底限！ 就算是肃王再荒唐，再不不靠谱，可是也不会任由别的女人来祸害他的女儿。 更何况，这一次，她还直接就被皇后给惦记上了。 沉寂的大厅里，肃王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子三人，转头深吸了一口气，“庄侧妃心思恶毒，实在是有违妇德，今日起，贬为侍妾。竟然敢陷害嫡出的郡主，当真是罪无可恕，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后赶至下人房中。” “是，王爷。” 肃王妃对于他的处置，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没想到，他这一次，竟然是如此直接，想也不想，直接就给出了这样重的处置。 之前就怕王爷为偏袒，所以，查到了这个结果，王妃直接就禀报给皇后了。 “王爷，这样是否妥当？之前娘娘有旨，所以，妾身已经命人将查到的结果报到娘娘那里了，是不是还要让娘娘来定夺？” “先按本王说的做，之后皇后有什么吩咐，再照做就是。” 这一回，肃王妃和端木晴，是真的不得不对这位肃王爷，另眼相看了。 果真是不再迷恋她的美色了？ 事实上，庄侧妃能受宠多年，所依靠的，自然不仅仅只是她的美色，还有她的智慧和贤淑。 可是现在，这种所谓的智慧，变成了阴谋，所谓的贤淑，竟然是成了龌龊，对于肃王而言，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庄侧妃似乎是也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一脸悲戚地看向了肃王。 “王爷，您当真如此绝情？就算是妾身做错了事，又何至于您如此绝情？您就算是不想着我们多年的夫妻情分，至少也该想想我们的儿女吧？” 端木雅在一旁哭道，“父王，母妃知道错了，您就饶过她吧。” “夫妻？你不过是一介侧室，也敢以妻自称？” 不成想，肃王接下来的话，更狠！ “庄氏，本王原本以为你是个好的，想不到，却是心思如此歹毒之辈，本王若是再姑息你，岂非是是非不分的糊涂虫了？” 肃王重重一哼，“来人，拖下去，打！” “是，王爷。” 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哀号声，端木雅，却是吓得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神秘人现身？ 皇后娘娘的旨意到了，这一点，肃王府上下，并不意外。 只不过，皇后的旨意中似乎是并未提及庄氏，只是在旨意中严厉地斥责了肃王妃，指其治家不严，罚了她半年的俸禄。 不只如此，紧接着皇上又下旨将早先太后赏赐给端木牙及其兄长的郡王和郡主的封号收回。 端木雅被贬为县主，其兄长的郡王爵位，亦被收回。 身为正一品的王妃，肃王妃的俸禄，自然是不低的。 皇后娘娘特意下来这样一道旨意，明面儿上是指责肃王妃，可是实际上却是在暗讽肃王宠妾灭妻，堂堂亲王府的后院儿，竟然是被一个女人给折腾地乌烟瘴气，实在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 皇后虽然年轻，可谁让人家是皇后呢！ 那除了皇上，就是最尊贵的人了。 不对，对于现在的这位皇帝来说，皇后可是比他还要尊贵。 肃王的脸色极度难看，青一阵子白一阵子的，当真就是恨极了这个庄氏。 男人么，都是爱面子的。 如今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肃王纵然是有几分的自责，可是更多的指责，却是指向了庄氏。 这个女人，他自以为当初是自己的眼光独道，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养了一头毒狼在自己的身边。 一旦端木晴的清白真的毁了。 到时候再查出是庄氏所为，只怕，整个肃王府，都要承受皇后的怒火。 惹恼了皇后，就等于是惹怒了皇上，那可是天威难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要了他们的命的！ “来人，将庄氏拖到柴房，任何人不许探视，一旦有人敢违背本王的命令，重责三十。” “是，王爷。” 说到底，这王府里头最大的，还是王爷。 庄氏被打了二十板子，人已经是浑身是伤，当天晚上，就发起了热。 端木雅跪在了王妃的院子外头，哭个不停，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生娘亲，哪有不心疼之理？ 再则，端木雅心里也清楚，将来在府里，没了母亲的庇护，只怕她的日子，将再不会回到从前了。 没有了郡主的头衔，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主了，而且，名下再没有了封地，只是一个空壳的县主，这又有何用？ 只怕到了明日，她就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了！ 当初才刚回京时，她在京城是何等的活跃？ 人人都以为她是肃王最为疼爱的女儿，毕竟她的母亲可是在肃王府受宠多年，而且虽说她是侧妃，可是在肃王府，许多事情，还是得由着她的母亲的。 端木雅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再失了父王的疼爱。否则，她的一切，可就是真的毁了。 想想将来她的亲事还是要由王妃作主的。 再想想现在自己只要是扮演一番孝女的样子，父王总会要顾及到她这个女儿的。 如此，她在父王的心中，至少也算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就算是生母犯了大错，也知道为母求情。 说白了，这一切，都是做给肃王看的！ 不过，端木雅到底还是有些糊涂的。 如今这旨意是皇后下的，命令是王爷下的，现在她跪在了王妃的院子外头是何道理？ 若是被人传了出去，还以为是王妃在依仗着自己正妻之位，在故意打压妾室。 王妃直接就派了几个嬷嬷将端木雅给架了回去。 肃王府的事情总算是弄清楚了，也因为皇后的这道旨意，将庄侧妃身为妾室，竟然是敢谋算嫡女等事情就传了出去。 于是，早先被人指责失了清白的端木晴，一下子便成了一个被父亲妾室所嫉妒的可怜女子。 情况扭转，端木晴在沐清轩的开导下，很快也就大了胆子，敢出来逛逛了。 这一回，倒是换了端木雅，再不敢出门了。 之前刚回京那会儿，庄氏仗着自己娘家在京城的势力不弱，她又给王爷生了一子一女，所以在京中可是没少走动。 庄家也因为她的回归，而在京城也成了一时炙手可热的旺族了。 只可惜了，好景不长。 如今庄侧妃被贬，甚至是连她生的女儿和儿子的爵位也都被收了回去，端木雅，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主了。 庄家在朝中一下子便被孤立了起来。 虽然皇上不曾特意地为难庄家人，可是庄家几个原本待在了闲差职位上，只拿俸禄的人，却都被皇上给一一清除掉了。 当然，这等小事，由沐长安出面，即可料理了。 短短几日，之前还门庭若市场的庄家，此时已是变得寂寥了许多。 如果早知道会如此，只怕打死庄氏，她当初也不会同意了那人的建议。 庄氏在肃王府里几乎就快要断气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不说，面色亦是惨白惨白的。 两只原本水灵的大眼睛，也深深地陷了进去，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灵动和含情脉脉。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庄氏的眼前。 庄氏冷笑一声，只是轻轻抬了抬眼皮，“怎么？不放心我？担心我会将你给供出来？罗侧妃，你放心，如果不是沐心暖和沐家人，我又怎么会落到了这步田地？所以，我是肯定不会将你说出来的。只要你能继续找沐家人的麻烦，那我就开心的很了。” “你果然是如此想的？” 庄氏的眼神陡然一变，“你不是罗侧妃，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以为，这等地方，是我们主子会来的？再者，你也不想一想，肃王爷在外头派了那么多人把守，主子怎么可能进得来？” 如此，庄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说吧，你是来送我上路的，还是救我出去的？” 话落，庄氏自己冷笑一声，“救我出去，只怕是不太可能的。行了，你把毒药给我吧。我自己会吃。” 黑衣人明显就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庄氏的态度还真是如此坚定。 “你放心，主子的意思，是派我来救你离开此地。既然是合作了一场，主子断不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 < 第四百七十八章 带往慎刑司！ 庄氏到底是没有被人救成，因为不小心，惊动了府里的人，那人只说下次再寻机会。 庄氏看到这一次失败，倒也没有表现得有多么失望，毕竟，她之前一度以为自己是根本就活不下去了。 那黑衣人从肃亲王府出来之后，并没有奔向明王府，反倒是去了长乐王府的方向。 次日，一名侍卫进了宫，在皇上的书房里头待了足有一刻钟，才出来了。 端木初泽闻知那人竟然是罗侧妃，勃然大怒！ 可是无凭无据，自然是不能就此定了她的罪。 若是让她就此悄无声息地死了，只怕她的背后还有什么人指点着。 重要的是，端木初泽绝对不相信，那个罗侧妃，就只是收买了一个庄氏那么简单。 包括之前端木静和几个小孩子中毒之事，这一回，端木初泽也都将怀疑的目光，指向了罗侧妃。 明王如今在朝中受到重用，虽说是与兵部无干，可是到底也是兄弟情分有了几分的修复，若是这个时候，被人查出了罗侧妃的勾当，只怕，明王这里，是脱不了干系的。 端木初泽还有一点想要弄明白了，那就是罗家，在这一系列的事情当中，到底是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 要说罗家是无辜的。 端木初泽是说什么也不信的！ 想到罗家还有一位正经驸马呢，再怎么，那也是自己的亲姐夫。一想到了这个，端木初泽就觉得头疼！ 好好的一家子，弄的这跟什么似的？都是一个权利闹的！ 端木初泽当天将肃亲王叫进了宫，叮嘱了几句，然后肃亲王会意，命人将庄氏直接就交给了宫中的慎刑司。 而由头便是，这位庄氏，竟然是还参与了谋害皇子！ 这个罪名那可是太大了。 别说是将端木雅等几个人吓坏了，便是肃王妃也不由得跟着一愣。 那谋害皇子，可是死罪！ 这个庄氏，到底哪儿来的胆子？ 庄氏被秘密送入了宫的慎刑司。不出端木初泽所料，明王府的罗侧妃，果然是有些慌了。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 罗侧妃虽然是没有进去过，可是她好歹也是亲王的侧妃，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之前宫里头有些犯了大错的人进了慎刑司，嘴巴再硬，也是会被撬开的。 庄氏并不知道这一点。 事实上，她未成婚之前，总共也没有进过几次宫。 成了婚之后，因为肃亲王要去封地，也便跟着一道走了，哪里知道慎刑司的厉害？ 之前庄氏还能在暗夜中对那黑衣人淡定从容，可是进了慎刑司之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可怕，什么叫后悔不迭！ 庄氏才进了慎刑司，主管的太监便得了令，将其安顿在了一处单独的牢房之中，身中锁了铁链，被固定在了牢房内的正中间，这是以防其撞墙或者撞柱而寻死。 紧接着，便进来了两名内侍，硬生生地拔了其口里的几颗门牙和嚼牙！ 这下子，那庄氏是疼地死去活来的，满口是血，恨不能就这样死了算了。 可是那些内侍偏生在将其牙给拔除之后，还给上了一层上好的金创药，这是不想着其伤口溃烂，最后不治而亡。 至于为何拔牙？ 一来是为了防止犯人咬舌自尽，二来，也是为了先给这位庄氏一个下马威，让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至于这拔牙，不过是最简单的一道刑罚罢了。 庄氏才进来一天，就晕过去了两次。 一次是拔牙的时候，一次是醒过来之后没多久，忍不了口里的疼，又生生地晕了过去。 对于庄氏被囚入慎刑司，沐心暖还是听方姑姑说的。 “庄氏虽是命妇，不过，也算是外命妇了，怎么还送到了慎刑司？” “回娘娘，听说，是涉嫌谋害皇子。” 沐心暖听了一愣，随即大怒，“可是上次宗华他们几个中毒之事？” “回娘娘，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要不，一会儿皇上过来用午膳，您再问问？” “嗯，也难为你们了。先下去歇着吧，回头端木晴和端木醒的婚事，都得累着你们呢。本宫这里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 “谢娘娘，奴婢能伺候您，那是奴婢的福分，娘娘，那位肃亲王府的世子妃，可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 沐心暖微微侧目，“哦，本宫想起来了，是前任国公的女儿？” “回娘娘，正是。当时这门婚事，还是太上皇赐的，只是后来赐婚的时间不长，国公爷便去了，好在肃亲王府也没有因为这个，就向太上皇诉苦。” “那位肃王世子妃，本宫倒是见过几次，模样儿生的也还周正，看其眼神，还是养得德行比较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帮着肃王妃将肃王府都打理地妥妥的。” “娘娘说的是，只是之前他们一家在封地，可一直都是这位庄氏在府里头称王称霸的。听闻肃王爷虽然是敬重王妃，可是对于这位侧妃，也是宠爱得不行。” “哼！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宠爱，端木晴也不至于受了这般大的罪！” “如今那位雅郡主，被撤了封号，降为了县主，也不知道，她心里头该如何恨着王妃这边儿的了。听闻之前，肃王爷可是对那位庶出的公子，极为看重的。自小便带在了身边，亲自教养呢。” “不必理会这个。到底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如今既然是成了白身，受其母所累，也是为了他们之前在府上的张狂付出的代价。” “娘娘说的极是。” 这一点，方姑姑还是很赞成的。 如果不是之前庄氏母子三人在王府里头太过高调了，这会儿出事，肃王妃为何冷着脸，而肃王也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了？ 说白了，那肃王只怕是恨毒了庄氏，也更恨自己的识人不清。 一个侧室，竟然是存了心思地来谋害自己的嫡女，这简直就是瞎了眼，才会宠爱了她多年了！ 还自以为不曾给她正妻之位，让其受了委屈，这么多年，他的眼睛都是长歪了？ 方姑姑所猜的不错，这会儿，肃亲王气得真是拆了肃王府的心思都有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何人如此大胆？ 肃王这会儿是杀了庄氏的心都有，可惜了，皇上下了令，人早就被送到了慎刑司，而慎刑司来人时，府上的其它人，自然是见了的。 端木雅一看到了自己的娘亲就这样被带走了，知道一旦出了府门，再想请父王原谅她，根本就不是不可能了。 可是任凭端木雅如何恳求，如何磕头，肃王爷也不肯松口。 直到世子黑着脸过来，命人将端木雅强行送回了内宅，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皇上的旨意。 端木雅整个儿人，就跟是丢了魂儿一样，彻底地懵了！ 鲁氏看着被人架走的端木雅，摇摇头，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两个堂妹，若是她们不知道再好好地沉下心思来，只怕，早晚也有她们倒霉的时候。 鲁氏扶着肃王妃回了内院，陪着说了会子话，才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如今鲁氏已是怀孕七个多月了，走路都有些费劲。 鲁氏是正经的世子妃，可是嫁入了这样的高门，夫君身边儿又岂能只有她一个妻子？ 好在世子不比肃王爷，如今也不过就只有两个通房，一个妾室。 他们这院子，倒也还算是太平。 鲁氏已为世子生了一个儿子，这一胎，她当然希望还是儿子。 这女人嫁人，若是没有儿子傍身，说什么都是虚的。 唯有有了儿子，这说话才能挺直了腰杆子。 “世子妃，您快歇歇吧。那起子的腌臜事儿，您还是莫要管了。” “这怎么行？我是晴儿的亲嫂嫂，别人不管，我也得管。再说了，皇后娘娘看重晴儿，也是咱们府上的福气不是？” “世子妃，您就只想着别人，有那功夫，也为您自己个儿想想吧。” “我这里有什么？左不过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也没有什么打紧的。小公子也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听说，那位二小姐被赐婚了？” “嗯，被指给了明王世子为侧妃，也不知道这婶婶是如何想的，总是上赶着让自己的女儿为妾。如今好了，这鲁笑笑果然就要嫁入皇室为妾了，也不知她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世子妃，恕老奴多嘴，这二小姐的婚事定了，可是三小姐的婚事还不曾订下，您还是要小心些为妙。” “什么意思？” 鲁氏这会儿是真没听明白，总觉得今日嬷嬷说话，实在是有些怪异。 “世子妃可还记得您上次陪着王妃进宫是多久以前的事儿了？” 鲁氏仔细地想了想，“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了吧？还记得当时皇后娘娘还是太子妃呢，许是当时我怀着身子，太胖了些，竟然是引得她多瞧了我几眼呢。” “可不是嘛！” 嬷嬷话落，眼神一扫，众人退下，屋内，便只余了这一对主仆。 “嬷嬷，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那嬷嬷扑通一下子便跪了下来，再抬头时，眼睛里已是含了泪。 “世子妃，您这次可是福大命大呀！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太子妃赏了您一些果子切片冲果子露喝，只怕您？” 鲁氏也是生养过一次的人，听着她的话，再看看自己的腹部，随即到了妆台前，对着铜镜照了半天，这才幽幽道，“我竟是比之前瘦了这么多？” 只因这铜镜是天天照的，再加上之前鲁氏也不曾多想，而且，后来府上的事务又繁杂了起来，特别是端木晴的事情出了以后，她便一直不曾太过关注自己的容貌和体型。 这会儿再想想当初的情形，两个多月前，当是比现在还要胖呢。 既然是生过孩子的人，鲁氏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关键所在。 若是一个女人吃的太胖了，只怕，到时候生产总是会容易出事的。 虽说自己现在瘦了下来，可是比起自己生头一胎的时候，应该还是要更胖一些的。 鲁氏如今是王府的世子妃，又是得何氏亲自教导长大的，什么样的事情没听说过？ “嬷嬷，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如此希望我死了了事！如果是庄氏那个贱妇，我们定然也是要上报到母妃那里的。” “是，世子妃。” 这位嬷嬷是鲁氏的陪嫁嬷嬷，她在一个月前，也才注意到了世子妃的食欲越来越弱，而且这体型上，也越来越瘦，只有肚子，似乎是没怎么长，可也没有变小了。 这对于一个产妇来说，自然是件极好之事。 嬷嬷在当时，便请了大夫来看，然后得知那干果片是被几味中草药浸过的，孕妇吃了，没有什么坏处，只是控制一下食欲，不会比之前吃地更多了。 这下子，嬷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是暗中查了许久，也不曾查到些许的端倪。 嬷嬷今日提及此事，一来是为了让世子妃多个心眼儿，二来，她也是想着让世子妃亲口放话，如此，她再查及后院儿，才能更为稳妥一些。 至于大厨房，若是世子妃不知道，她便擅自去查，只怕是会惹了王妃不快的。 “此事我自会禀明了母妃，嬷嬷，定然要将这一切给查个明白。” “是，世子妃。” 鲁氏当天晚上用膳之后，便陪着肃王妃和端木晴一起在花厅里坐着说了会儿话。 鲁氏想地清楚，这种事情，没有必要瞒着端木晴，她也是快要出嫁之人了，有些事，她知道，总归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母妃，您看儿媳，可是瘦了许多？” 肃王妃这些日子一直被端木晴的事情给缠着，的确是不曾细心地观察过这个儿媳，今日听她一说，再一瞧，的确是瘦了不少。 “可是这些日子食欲不佳？还是。不对！”肃王妃的脸色有些变了。 眼前鲁氏的身形虽然是瘦了下来，可是脸上却是有着几分的红润的，所以说，鲁氏显然不是吃的少，而受了委屈。 端木晴不明白，“母妃，您怎么了？什么不对？” 鲁氏眼中含泪将一切说了一遍，“如果不是那日娘娘眼尖，看出了问题，只怕儿媳这一胎？” 说着，鲁氏的手便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那样子，可是说不出的凄婉。< 第四百八十章 帝后赏赐！ 端木晴听了一会儿之后，才明白了，原来女子有孕，不能少吃，可是也不能吃的太多的。 想想之前在封地之时，嫂嫂虽然一天吃几餐，可是每餐都吃不多，特别是在肚子越来越大之后。 现在这一胎，似乎是自打他们回京之后，大嫂的食量便一直在增加。 “母妃，可是有人在大嫂的饮食里动了什么手脚？” 肃王妃咬着牙，怒道，“十有**是那个可恶的庄氏，她就是看不得我的儿女们好！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当真是可恶，连未曾出生的胎儿她也算计，就不怕损了她的阴鸷？” “母妃，如今事情尚未查明，只怕也未必就是她干的。儿媳已命嬷嬷去查了。只是最后能查出什么样的结果，就只能是看看了。” “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接下来的日子，咱们哪儿也不去了。若是想你娘和你祖母了，就给他们下贴子，让她们过来陪你说说话。你如今身子重，出不得府，也是顺理成章的。” “是，母妃。” 端木晴的眼睛微微有些暗，这高门内宅之中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明白？ 想想自己再有两个月就要嫁入沐家了，真不知道，将来她的日子会如何？ 不过，一想到这一次，自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可是沐清轩不仅不曾嫌弃，反倒是处处宽慰她，甚至还惊动了皇后来为她洗白，就冲着这份儿心思，她也觉得这个男人是值得她嫁的。 次日，沐清轩又过来陪着世子说了会儿话之后，便跑去了后花园，与端木晴见面了。 不同以往，这一次，沐清轩一眼便看到了端木晴似乎是正暗自神伤，那样子，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晴儿，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痛快的？” 端木晴微微低了头，“没什么，只是这阵子一想到了那个庄氏之事，心里头难免有些烦闷。我原以为，好歹也是一家人，无论是侧妃或是室室，总归是依附于父王而活的，又何必如何地勾心斗角？” 沐清轩愣了一下，然后才上前一步，“晴儿可是觉得这种日子有些烦心？” 端木晴脸色微红，悄悄看了他一眼，便又飞快地低下头。 “你们男子不是在衙门里办差，便是上阵杀敌，这才是正事。哪能总是将心思放在了后宅之中？就如同我父王，无论他是否有功绩，他都不可能将太多的心思放在母妃和我们身上的。” 沐清轩的眼神闪了闪，似乎是听明白了，“晴儿，你可是在担心将来？” 端木晴的脸一红，两手绞着帕子，声若蚊蚋，“我才十几岁，将来如何，自然是难免有些担心的。万一你再欺负我，那可怎么办？” 沐清轩闻言，竟然是爽朗大笑。 端木晴一听他这笑声大太，连忙四处看了看，瞪他一眼，一跺脚，就要往回跑。 不想，沐清轩的动作更快，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 “晴儿，你多虑了。你放心，我没有纳妾的打算。” 一句话，便成功地让端木晴给僵在了原地。 “你？你说什么？你可知道你刚才这话，对于一名女子来说，有多重要？” “我自然知道！你放心，我无心纳妾，而且我娘也不是那种喜欢插手小辈之事的人，她不会往我的身边塞人，到现在，我身边也都是小厮，一个丫头都没有呢。” 这话听着，着实让端木晴有几分的脸红！ 这不等于是变相地告诉她，他沐清轩现在还是个处儿？ 沐清轩却没有丝毫的难为情，“晴儿，我喜欢简简单单的。你也知道，我现在就已经进了衙门，将来还不知道要有多忙，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放在后宅。所以，我也不想让后宅人太多了，实在是有些挤。” 端木晴红着脸，睨他一眼，“你这是正经话？” “自然！所以说，我们成亲之后，你要当好了你的后宅主母，一定要将我身边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给打发了。我不喜欢总被人盯着。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块儿上等的好肉，被一群老鼠给算计着似的，想想就觉得恶心。” 这个比喻？ 端木晴实在是忍不住了，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行了，知道你会说话，想不到哄人的功夫，倒是一流！” “我只哄自己在意的人。” 端木晴羞红了脸，又与他说了几句话后，便带着丫环回去了。沐清轩又到前院儿陪着世子说了会儿话，走了。 因为沐清轩和端木醒都订了婚期，所以，两人自然是都开始准备聘礼了。 对于沐心暖而言，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夫君的亲侄子，自然是哪一个也不能落下了。 这种事情，自然是要由她这个皇后作主，皇上是不会过问的。 很快，内府的太监便兵分两路，分别去了明王府和沐侯府。 沐心暖以帝后的名义所赏下来的。 金、玉如意，各六对儿。 这六对儿，便是十二柄，其用意也便是为了讨个吉利，好彩头，取月月如意之兆了。 另外，沐心暖赏了两府各十二匹的上等华锦，这是只有宫中才有的贡品。 这两府里头有了这两样儿坐镇的聘礼，怕是京城，再无人能赛得过去了。 沐长安一看女儿给准备了这么好的东西，自然是欢喜的很。 老太爷一瞧，也跟着高兴，沐清轩是府是头一个要娶亲的孙子，这后头，还要跟着好几个呢。 “阿暖是个好孩子，阿轩，以后有大事，若是不与你父亲商量，也要与娘娘商议的。” “是，祖父。”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春玉又来了。 “给沐世子道喜了。” “原来是春玉姐姐来了，快快免礼，快坐。” 春玉也不推辞，坐下喝了两口茶，才将身边人手中的小匣子接了过来。 “沐世子，这是娘娘命奴婢一定要交给您的。她说，之前准备的，那是身为皇后的赏赐，这一份儿，是她身为长姐，给您的贺仪。” 沐清轩一愣，打开一看，竟然是厚厚一沓的银票！< 第四百八十一章 聘礼！ “这，这不是已经赏赐过了吗？再说了，她是出嫁的姑娘，哪能给阿轩这么多的东西？” 沐清轩也是蹙眉道，“春玉姐姐，这么多的银钱，我可不敢要，你还是带回去给姐姐吧，她要用钱的地方，只怕会更多。” “世子爷放心，娘娘是谁呀？手中能缺银钱吗？娘娘说了，这一份儿，是当初她出嫁时，夫人和老爷单独给的，并非是出自公中。所以，娘娘觉得如今您要成亲了，要是大人了，这才将这些给您了。您就收着吧。” “这可是二十万两的银票！不行，我不能要。” 李氏此时站了出来，笑道，“阿轩，既然是你姐姐的心意，你就收下吧。回头，看看晴郡主喜欢什么，你便买下便是。你姐姐这是给你撑腰呢。” 沐长安和沐清轩，这一下子才反应过来。 端木晴是郡主，而且还是皇亲，沐心暖是担心肃王看不上沐家，这才会出手大方，借着明王世子成婚，也一并赏了这么多的东西，同时，再将她自己的私房钱，拿出来二十万两，说白了，就是不想着让人家将沐府给看低了。 沐长安一看这个女儿想的如此周到，这心里头是真不是滋味儿。 他是个读书人，虽然是为官二十载，可是一直以来，这打理庶务的事儿，他都是做不来的，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有李氏在打理着，他还不知道这沐府是不是一日比一日穷困了！ “世子爷，夫人说的对，您就拿着吧，这是娘娘的心意。而且，您是府上的长子，这总要办的体面风光。” 沐清轩重重地点了头，“你回去告诉姐姐，就说我知道怎么做。我一定不会让姐姐失望，沐家，只会越来越好。而且，不管沐家将来如何，定然都会坚守书香门风，清贵一流。” 春玉的眼睛一亮，这位世子爷，果然是懂娘娘的意思。 而沐长安的眼神微闪了一下，也只是暗暗点头，不曾多言。 老太爷子在一旁伸手捋着胡子，想着这个孙女儿竟然是能想地如此长远，可实在是大大地出乎他的意料了。 不过，有这样的孙女儿在，他们沐家，才能走的更远。 随后，先送聘礼的是沐侯府。 一来，是因为沐家的婚事比端木醒的订地要早一些。 二来，这也是沐心暖的意思，沐家的聘礼要丰厚，可是也不能越过了明王府去，所以，让沐家先送聘礼，打个样子出来，明王府才好重新调整。 这也是为了顾全皇室的颜面，更是为了能让明王与端木初泽兄弟和睦，不受小人的挑唆。 端木醒与沐清轩，原本也就是好兄弟一般的存在。只是这辈分上，差了一辈。 这日沐家送聘，端木醒却是跟着一并来了。 如此，既显出了两家的交好，同时，也是在给沐清轩添分量呢。 肃王爷命人将聘礼的单子接了，再叮嘱了几句，然后，便是设下了酒宴，一同小饮几杯了。 这聘礼，一般来说，都是要由姑娘家留下一些，然后再添上一些。 原数儿再给姑娘嫁出去的，并不多见。 而当年，沐心暖就是那并不多见里头的一例。 端木晴与肃王妃和鲁氏一起看了这聘礼单子，笑的是合不拢嘴。 “单说皇上和皇后赏下来的这些东西，便足以让这京中的勋贵们高看一眼了，不想，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古董字画，甚至是还有一对儿活雁，这个沐世子，果然是个细心的。” 端木晴红了脸，不说话。 鲁氏在一旁打趣道，“妹妹如何不说话了？可是欢喜地说不出来了？” “嫂嫂惯会取笑我！你若是再这般，我便不理你了。” 鲁氏掩唇低笑，肃王妃也跟着轻笑了两声，如今没有了那个庄氏，这肃王府里头是安静了许多。 肃王也自那之后，鲜少再去旁的妾室屋子里头歇着，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是下令让管家将所有妾室的院子都给过了一遍。 但凡是银子超过二十银的物件儿，全给收走了。 肃王爷的举动，再明显不过，这是说明庄氏的事情，让他伤了大心，怒极了！ 一时间，这府上的那些个姨娘们，是敢怒不敢言，都只是将这火气，发在了那个倒霉的庄氏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她没事儿去招惹郡主，她们这些妾室们又怎么会跟着受到了连累？ 因为心中忌恨着庄氏，对于庄氏所出的端木雅，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感了。 她们不敢明面儿上欺负端木雅，可是难免会在背地里头做些小动作。 所以，这些日子，这端木雅虽然是吃穿用度不曾太差，可到底是有些难过了。 因为不再是郡主了，所以但凡是有违规制的衣裳的器皿，也便统统收走了。 这让端木雅，更是恨极了肃王妃和端木晴！ 如果不是她们，她的母妃又何至于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而她，又怎么会丢了郡主的封号？ 此时的端木雅，已是因妒成恨，暗中诅咒端木晴，让她这婚事，结地不顺利。 可是今日看到了沐府送来的如此多的聘礼，而且许多是她之前都不曾见过的，这心里头的妒火更盛。 “端木晴，你这个贱人，你且等着！我早晚有一天会狠狠地收拾你。” 端木雅在转角处，目光恶毒地看着那些聘礼，再咬牙说出了那样一番话后，便恨恨地转了身，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走之后，便见一名年纪不大的小丫头，冲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挑挑眉，去了王妃的院子。 肃王妃命人扶了鲁氏回去歇着，此时端木晴正在给王妃捶着腿，说是尽孝呢。 “给王妃请安。” 王妃抬眼一看是她，便知道定然是端木雅有什么事儿了。 这会儿，她也不再让端木晴避着了，后宅中的事情，也不能总是让她什么都不懂。 “可是那个丫头那儿又不安分了？” 端木晴不解，只是转头看向了那个小丫头。 小丫头将之前端木雅在外头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直把肃王妃给气得险些砸了桌子！< 第四百八十二章 被禁足了！ 端木晴也被吓得不轻。 虽然她已经隐约猜到，这位庶妹会对自己和母妃产生一些芥蒂，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将庄氏的错，怪在了她们头上。 什么叫巅倒是非，她是真的见识到了。 “母妃，您不必动怒。为了她，不值得。如今庄氏被押入了慎刑司，她怕是恨上了我们，母妃若是不放心，便寻她个错处，禁了她的足便是了。” 肃王妃点点头，还算是有些欣慰。 毕竟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这一次，纵然是有了这样一场极大的危机，可好歹也算是挺过来了。 “好孩子，你放心，母妃断然不会因为那起子小人而伤了心神。” “宋嬷嬷，去让大厨房给端木雅熬些宁神静气的汤水，天天送。另外，将她的院子给我封了，任何人都不得随意出入，对外，只说是她因为思念庄氏，病了。” “是，王妃。” 端木晴愣了一下，“母妃，这样妥当吗？” “有什么不妥的？她那样的心思，再加上一直是养在了庄氏的身边，我就怕她会在你成婚之前，再做出些什么事儿来。你放心，等你顺利大婚之后，我自会想法子将她放出来。” 端木晴点点头，知道父王一直以来对于那个女儿也是颇为偏疼的，如今若是无缘无故地软禁了她，怕是父王也会问起。 现在既然是端木雅自己不安分，她也没有什么可同情她的。只希望她比她的母亲要聪明一些，千万别再以为这王府的人，都是傻子了。 “启禀娘娘，聘礼都送过去了，一切都是妥妥的，肃王府上下，亦是喜气一片。而且，明王世子还跟沐世子一道去了肃王府呢。” 沐心暖倒是有些意外，笑道，“这个醒儿，倒是个心思活泛的。本宫心知他与阿轩交好，他此次过去，怕也是为了能给阿轩增加些分量罢了。这孩子，真不错。” “娘娘，您才比人家大几岁呢！” 沐心暖轻笑，看了一眼方姑姑，“大几岁，我也是比他大了一辈呢。行了，再后面，就该是端木醒去孙府送聘礼了。记得跟内府说一声儿，千万不能比沐侯府的水准差了。” “是，娘娘。您放心吧，这等子小事，奴婢们还是能办好的。” “宗耀呢？” “回娘娘，太后娘娘一早就差人来将二皇子给接走了，大皇子如今日日跟着太上皇练字，听说每天都要练上两个时辰呢。” 沐心暖心头微窘，总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这个大儿子。 这都一连几日不曾瞧见他了，这个母亲，当的还真是有些失职。 “走吧，我们去福寿宫瞧瞧，另外，也将这几日宗华的课程与我说说。” “是，娘娘。大皇子每日练字要两个时辰。上午一个时辰，后晌一个时辰。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先练半个时辰的功夫。这是皇上亲自给大皇子布置的，无论刮风下雨，必须完成。前晌除了练一个时辰的字外，还要再看上半个时辰的书。后晌，大皇子午觉以后，就是练一个时辰的字。” “看书？他现在认的字已经很多了？” “回娘娘，都是太上皇陪着大皇子看呢。但凡是有不认识的，太上皇就在一旁提醒着。大皇子现在年纪不大，却认了不少字了。” 沐心暖到了福寿宫，果然见太后正抱着宗耀在水榭里头纳凉呢。 “阿暖来了？快过来，你瞧瞧这孩子今儿可是高兴，这笑脸儿就没变过。” 沐心暖请了安，看到太后的脸色还不错，倒是不急着看孩子，趁着乳娘上前将孩子抱走的功夫，直接就给先太后请了脉。 “我这脉象好着呢。你呀，养好了身子，再给本宫生个孙女儿，那才好。” 沐心暖脸一红，又扶了一会儿脉，这才停了。 “母后，您最近的脉象的确不错，可是这有些东西，却是不能贪嘴的。” 太后笑笑，“你可是想来瞧瞧宗华？” “宗华能陪伴在父皇和母后身边，儿媳心里头高兴呢。只是有几日不曾见他，想着他是不是长高了些？” “正好今日过来了，中午就在这里陪我们一起用午膳。听说这阵子皇上又忙碌了起来，这后宫虽然是没有什么要费心的事了，可是你是一国之后，这外命妇和那些小姐们，你也是要上心的。” “是，母后，儿媳记下了。” 之后过了有七八日，明王府世子亲自到尚书府上聘，这可是给足了孙家面子。 这个时候，给孙家面子，就是给孙若梅面子。 沐清轩也跟着一道过去了，不仅是他，就连肃王世子也一并陪着去了。 这给尚书府的聘礼，倒也是与先前沐清轩给肃王府的不差，甚至是隐隐有些高出一头的意思。 肃王世子看地明白，毕竟，端木醒是明王世子，这聘礼重了，可见明王对世子的看重。 这一转眼，就到了八月。 “娘娘，再有三五日，那孙氏便带着孩子进京了。倒是正好可以赶上了孙若梅的婚事。” “嗯，我只是担心孙若梅的继母会借此闹事。不过，想想孙若梅嫁的可是明王世子，那许氏，当是不会有这样大的胆子的。” “娘娘说的是。另外，奴婢听说那个端木雅对外称病，一直是足不出户，也有一个多月了。” “可是那庄氏的女儿？” “正是。奴婢仔细地差人打听了。那个端木雅，竟然是在沐世子送聘礼的时候，暗下诅咒，这才惹恼了肃王妃。” 这么一说，便清楚了。也就是变相地禁足了。 沐心暖摇摇头，“到底也是受了庄氏的影响。若是此刻庄氏知道她的女儿，很快就要步她的后尘，也不知道，她会做何感想。” “那庄氏也是个胆大的，什么都敢说，更是什么都敢做。奴婢想想之前肃王妃跟这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就觉得瘆得慌呢。” 沐心暖一挑眉，“庄氏那边儿可有什么动静？” “慎刑司的人过来回过话，之前交待的那些，已经交给紫一去核实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荣月有喜！ 紫一与荣月早已结成了夫妻。 皇上念及紫一跟随自己多年，赏赐了一座府邸，并且是擢升紫一为御林军统领，这是他对紫一的信任，也是给紫一的恩典。 事实上，紫一跟随端木初泽多年，学到的，自然不仅仅只是武功上的造诣。 对于用兵之道，亦是得了几分的精髓。 如今紫一深受皇上的看重，纵然荣月之前只是一名小小的女官，再早的时候，甚至不过是一名孤女，一个丫头。可是有了紫一的这层身分在，京城里头想办法巴结荣月的人，自然是不在少数。 紫一如今已是从三品的官职，而荣月，也是有了一个正四品的诰命，这比许多官家小姐，都要嫁得好上许多了。 “启禀娘娘，穆夫人求见。” 紫一原是孤儿，所以，进入了端木初泽的暗卫营之后，才有了紫一这个名字，而他自己早已不记得自己父母姓甚名谁了，所以，端木初泽便赐其为穆姓。 原本是取端木里头的一字为姓，后来考虑到沐心暖的姓氏，便将木字，改为了穆。 “快快让她进来。” 荣月如今已是做了诰命妇的打扮，可是一进入大殿，仍然是行了大礼，“奴婢给娘娘请安。” 皇后摇头轻笑，“本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莫要再以奴婢自居，你为何就是不听呢。” “无论奴婢是什么身分，您都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之前就是您的丫头，奴婢不觉得丢人，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傻瓜！快起来，来人，赐座。” 荣月落了座，与沐心暖讲起了外头的一些稀罕事。 “娘娘，您是不知道，如今奴婢在外头，也算是成了那些夫人小姐们巴结的红人儿呢。奴婢就想呢，奴婢之前可没有什么救主之恩，这若是将来也跟那位定国公夫人似的，岂非是丢了娘娘的脸面？” 沐心暖大笑，伸手指着她，眼睛却是看向了一旁的方姑姑，“你瞧瞧这丫头，这成了亲，嘴皮子却是越来越利索了。” “谁说不是呢！” 春玉则是歪着头看了她一眼，“荣月姐姐成亲后，似乎是比以前更漂亮了呢。” 沐心暖的眼神一转，“春玉想不想也更漂亮一些？” 春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连忙摆手，“娘娘，您可千万别打奴婢的主意，奴婢可不敢有这个想法。成亲，哎哟，一想想就觉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这是为何？” “娘娘，奴婢可不是那等会说话哄人的，这将来，还不知道把婆婆小姑子给得罪成什么样儿呢！再说了，这嫁人总要生孩子吧，奴婢可实在是没有那胆子。想想就觉得有几分胆怯。” “向来都说你胆大，如今倒是让我觉得自己太过抬举你了，你竟是这般地不中用？” 不自觉间，沐心暖连本宫这样的词都忘记说了。 一屋子人说的欢喜，沐心暖的眼睛则是落在了荣月的肚子上。 “说起来，你成亲也有几个月了，可有好消息了？” 荣月脸一红，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快说清楚了，要不，本宫亲自给你把把脉。” 荣月一听，连忙摆手道，“那可不敢！回娘娘的话，奴婢这个月的月事过了有十来日了，请了大夫来把脉，也只说是如今月分尚浅，把不出来呢。” 沐心暖一听，知道她定然是不舍得花银子，请的大夫，也不是什么有名的。 “来人，传太医。” 不多时，荣月这边儿的脉象，便有了定论。 “回娘娘，穆夫人的确是有喜了，只是如今月分尚浅，脉象也不是太明显，不过，可以确定是喜脉。” “好！来人，赏。” 荣月听了个准信儿，眉眼间的欢喜之色，自然是想遮都遮不住的。 “荣月，你也真是太大胆了！都有了身子了，竟然还敢进宫来，也不怕再惊了腹中的胎！春玉，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紫一那个傻大个子，然后告诉他，让他出宫前，到这里来领人。” “是，娘娘。” 看到春玉一溜烟儿出去了，荣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娘娘，不必了吧？奴婢可以自己先行回府的。” “回什么府？你这样子，万一路上有个不小心可怎么是好？我告诉你，回去之后，好好养胎，不许再随意出门了。” 沐心暖话落，想想又觉得不妥，“满四个月前，不许出府门一步。” 得，荣月进了一趟宫，倒是给自己禁足了。 沐心暖仍然是有些不放心，想着反正宫里头的人手也不少，又让方姑姑去选了两个得力的嬷嬷过去照看，同时，又命内府备了好些的补品。 等到紫一过来的时候，荣月已经在坤宁宫睡了一觉了。 这会儿皇后回了承乾宫，荣月在几名宫人的伺候下，乘了软轿出宫。 紫一一瞧又多了两名年长的嬷嬷，便知道这是皇后不放心，特意派过来照顾夫人的，心里头，亦是欢喜得不得了。 “这是好事呀。如今荣月也有了身孕，紫一，也算是快要有后了。” “他们能有今日，还得多亏了你的福气呢。” 端木初泽笑笑，“再有几日，便是沐清轩和晴儿的大婚了。朕想过了，陪你一道去一趟沐府，到时候，也算是给岳父岳母一个惊喜。” 沐心暖顿时愣住，好半天才道，“皇上，您果真要亲自过去？” “自然！由朕主婚，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吧？” “那当然，只怕是他们想求还求不来的。可是随后便是端木醒的婚事了。” “放心，朕会一碗水端平。” 端木初泽咳了咳，“阿暖，说实话，你觉得，端木醒与孙若梅，将来会不会过得和顺？” 沐心暖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如何知道？” 端木初泽搂了她的腰，“阿暖，你已经给我生了两个儿子，也够了。如今宗华的才学，是突飞猛进。虽然才几岁，可是父皇教导的好，这孩子，许多事情上，竟然还知道举一反三了。” 沐心暖得意一笑，暗道，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孩子？< 第四百八十四章 孙若香回京！ 端木晴自从订亲之后，便极少出门，如今眼看着婚期将至，自然也更是不敢再随意地出自己的闺房了。 婚期一日**近，端木晴说不紧张，那才是骗人的。 “郡主，听说这几日，后面院子里闹腾的厉害，雅小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常常会在半夜里又砸东西，又打人的。” “她这又是何必？凭白地惹了父王和母妃不痛快。” “到底是年纪小，早先这位小姐心性就是极高的，这会儿了，自然更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只怕她会一心以为这都是您造成的，听说，私底下，她可是将您恨到了不行。” “随她吧。别人怎么想，我也是管不了的。可到底是一家人，都姓端木，也不好弄得太不成样子了。” “郡主，您心善，可是谁知道那一位的心思是不是也一样呢？” 端木晴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再说。 有些事，自己心里头清楚也就行了，实在是没必要都摆到了明面儿上来。 这一日，孙若香带着孩子进京了。 沐心暖早派了人在城门口接着，一路直奔皇宫了。 孙若香先带着孩子给太上皇和太后请了安，然后才被请到了坤宁宫说话。 孩子和乳娘被留在了福寿宫，到底是太上皇的重孙子，岂能不亲？ 孙若香到了坤宁宫，沐心暖一见她进殿，便急急地从凤座上起身，下了台阶儿，亲自迎了过去。 “给娘娘请安。” “快起来！” 不等孙若香跪下，沐心暖便将她给扶了起来，“你这人也是，这里又没有旁人，你何需行如此大礼？” 孙若香只觉得自己眼中有些酸涩，她知道，如果没有沐心暖在，她是根本就不可能会有机会再回到京城的。 “好若香，快别哭，来，先坐，本宫已经差人去请孙夫人了，一会儿就到。若是让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只怕是会哭得更惨一些。” 孙若香一听提到了自己的母亲，焉有不明白之理，连忙拭了泪。 果然，不多时，孙夫人便到了。 一见到了孙若香，便似是什么都忘了，连忙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她，只会说着一句，“我的儿，你可想死娘亲了！” 看到这样一幕，沐心暖又岂会好受？ 如果不是端木辰这个实在是太不安分，她们母子，如今又何需受着分离之苦？ 沐心暖看她们母女情深，心知她们有太多话要说，摆摆手，殿内的宫人备好了茶点，便都退下了。 沐心暖也到了外头，由方姑姑扶着，透透气。 “世事无常呀。当初，京城多少的名门小姐们羡慕若香姐姐有好福气，竟然是成了长孙殿下的侧妃，可是如今呢？这京城还有多少人记得孙若香这个人？便是提及了，又还有几人会觉得她命好的？” “娘娘也莫要伤心了。一会儿皇上若是看到您心情不佳，只怕会迁怒于孙氏母女了。” 沐心暖轻叹一声，果然也不再多言，看着院子里的桂花开得极多，浓浓的桂花香味儿，一时间将院子里其它的花香，尽数给遮了去。 “方姑姑，你说，若是本宫提议让王氏和孙氏回京，皇上可会答应？” 方姑姑一惊，四下一看，“娘娘，这话以后千万不可再提了。您若真是这样问了，只怕，被有心人知道了，定然是会参您干涉朝政了。” 沐心暖也知道，男人们权势的世界，比她们这些所谓的感情，还要复杂。 也只能摇摇头，“姑姑放心，我不说了便是。” “娘娘，当初安郡王犯下了那样的大错，能留其一命，如今还能保其衣食无忧，已是太上皇和皇上极大的恩典了。再想想这会儿孙氏还能回京一探其母，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过简单了。端木辰那样的恶人，就算是他悔过了又如何？如果不是当初阿泽早有提防，只怕这会儿，阿泽和明王，都遭了他的算计。阿泽说的对，有的时候，妇人之仁，不仅不会起到什么好的作用，反倒是会害了更多的人。” “娘娘您能明白，这便是最好了。好在燕州是咱们的地界儿，如今他们又是被软禁在府中，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来了。” 沐心暖眉眼间的忧伤，却是不曾淡去。 说到底，都是一个权字给闹的！ “娘娘，时候也差不多了，您看，咱们是不是进去瞧瞧？” 沐心暖点点头，又吃了一盏茶，这才回到了坤宁宫。 孙夫人脸上的泪痕未干，不过，看样子，情绪已经是平静下来了，一见到沐心暖进来，扑通一声便跪下了。 “多谢皇后娘娘！臣妇万分感激娘娘的大恩大德！” “孙夫人，快快起来，莫要再让本宫也跟着落了泪。” 孙若香将母亲扶起，又说了一会子话，然后沐心暖才道，“之前，本宫已同母后商议过了。上次王氏回京的时候，也在府上小住了几日。如今若香既然回来了，你也回孙府待上几日。只是今日是头一天回京，再歇上一日，后天再搬到孙府小住。” “是，多谢娘娘。” 孙夫人自然是高兴，眼瞅着女儿成亲的日子就快到了，这也算是给他们孙府的一份儿体面了。 明明被贬谪之人，可是仍然能再回京中探亲，这足以看出皇上对孙家的看重。 “娘娘，皇上回到承乾宫了，正四处寻您呢，您看？” “行了，本宫知道了。” 沐心暖看向她们母女，“这里没有旁人，你们就先在此说着话儿，午时，本宫会命人将午膳送过来，孙夫人，大可以等到宫门要落钥之时再离开。放心，此处，不会有人打扰到你们母女说话的。” “多谢娘娘。” 沐心暖点点头离开，孙若香看着这位昔日的好友，如今已是大雍最为尊贵的女人了，这心里头，自然是百般地滋味纠结。 “香儿，我苦命的孩子。” “母亲，女儿不觉得苦。我们一家都住在了长乐王府，虽说不能算是正经的主子，可是听闻之前皇后有曾交待过，我们一家的吃穿用度，倒是一直不差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备嫁！ 孙若香的归来，对于孙府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这个时候，孙尚书不得不承认，当年孙若香与沐心暖交好，是真的没有看错了这个朋友。 在孙若香这等窘迫之时，她仍然不忘当初二人结交的初衷，可见，沐心暖这个皇后，的确是比寻常的女子，要更智慧，也更大度。 皇上或许不会愿意原谅端木辰，可是王氏与自己的女儿，只怕皇上无意为难。 这一点上，皇后做的，简直就是太好了！ 京城的两位闺秀开始积极备嫁，因为之前端木晴声誉受损的原因，所以沐家特意将婚事提前，所以，这马上要成亲的，就是沐清轩和端木晴。 端木晴的嫁妆自不必说，身为肃王府的嫡出郡主，她的嫁妆怎么可能会少得了？ 再加上端木晴的两位嫡姐都是嫁入了公侯之家，这次得知这亲妹妹要嫁人了，自然是不可能不有所表示。 而且肃王回京，如今肃王世子也开始逐渐受到了皇上的关注，所以，那两家亲家，自然也是要有所表示的。 两个月前，那两家儿便都派了人，跟着两位郡主一同回京，其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给晴郡主添妆，不过就是幌子罢了，真正要做的，还是要上赶着巴结肃王府。 再得知这位小郡主所嫁的，竟然是皇上的小舅子，这说什么，也是得给小郡主留下一份儿好印象的。 至少，也得等到了小郡主回门儿之后，再各自回去。 这两家儿都不在京中，虽身有爵位，也在朝中有功名俸禄，可是到底远了京城，所以，一心想要调回大雍权力最为集中的地方。 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得偿所愿了。 两家儿人回京，自然是都住在了肃王府。 早先庄氏所住的院子，早就被肃王妃差人收拾了出来。 至于两位郡主，自然是要住在离主院最近的院落。 论身分地位，端木晴所嫁的，未必就是身分最高的一个女婿。 可问题是，端木晴嫁过去之后，她的大姑子，就是当今皇后。 而沐家的爵位虽然不高，可是放眼大雍，于文官之中，沐长安可以说是站到了最顶端了。 再加上了沐家在京城，一直都是有着清贵之名，故而，这样的家族，反而比起那些家大业大，事事繁茂的家族，要存活繁荣地更长久。 所以，看似端木晴嫁的人家儿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可是实际上，这却是一个最稳当的家族，而沐清轩的前途，亦是不可限量。 能在太上皇在位时，便受到了重视，可见，其才学、人品、德行，都是相当地可贵的。 因为两位嫡姐姐都是一母同胞，自然是没有什么嫉妒之类的。 可是她们的婆家人，就未必了。 表面上，自然是少不得一番恭维客套，可是私底下，却又在鄙视着人家的爵位不高，仅仅是一个侯爵，便能赢得了郡主的芳心，这简直就是太离谱了。 当然，对于这些，端木晴并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毕竟，那些人，不会与她有太长久的接触。 端木晴听母妃的话，一直很少出门，故而，自那日与几位姐姐的婆家人见过几面之后，便不曾见过。 换言之，若是再见一次，只怕她也未必知道是哪家儿的。 眼瞅着这婚期便到了。 端木晴自然是紧张得不得了。 好在有两个姐姐陪着，虽然紧张，可是到底也不那么害怕了。 肃王妃看到她们姐妹三人感情亲厚，自然是欢喜。 鲁氏因为大着肚子，自然是不再方便来回穿梭，不过，一些个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她还是在尽力地帮衬着。 定国公府。 鲁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鲁笑笑，见其哭的红肿的双眼，也只能是轻叹一声，“罢了，笑笑，你也莫要难过。等到明年，你也就嫁了过去，到时候，凭着咱们定国公府的地位，那明王世子，自然是也不敢慢怠你的。” 鲁笑笑闻言，再度哭了起来。 “母亲，您快别说了。女儿知道，那明王世子，只怕是看不上女儿的。女儿就不明白了，同为女子，女儿自问相貌、家世、学识，都不比那孙若梅差，为何她却是正妃，而我只能做侧妃？” “好了，这是太后的旨意，焉能改变？” “您也说了，这是太后的意思。您不是一直都说与太后的情分不浅吗？为何偏偏给女儿挣了一个侧妃的位置？若那正妃也是个国公府或者是郡王府出来的小姐，也便罢了。偏生是个没有爵位的普通官家小姐，这让女儿的面子往哪儿搁？” “好孩子，你快别哭了。说到底，咱们定国公府也是招了人眼红了。” 鲁夫人抹了一下眼泪，“母亲也看明白了。因为你堂姐嫁入了肃王府为世子妃，咱们定国公府，怎能再出一个？就算是嫁入皇室，也只能做小的。” 鲁笑笑愣了一下，“果真如此？就只是因为堂姐嫁入皇室为正妻了，所以，我便只能做小么？” “笑笑，听母亲的话，只要是你嫁过去了，好好哄住了世子，不愁将来没有子嗣。那孙若梅再厉害，母亲也不是没有手段的人。你且放宽了心，母亲保证，让那孙若梅即使进门儿早，也不可能会怀上了世子的子嗣。” 鲁笑笑的面上有惊诧之色，“母亲？您的意思是？” “你放心！你是母亲的心头肉，母亲自然是要为你筹谋的。就算是明王府又如何？你放心，母亲早就准备妥了一切。” 鲁笑笑这才破涕为笑。 虽然是有旨意赐婚，那又如何？ 将来她若是能先给世子生了儿子，那么，她的地位，自然就是最为稳固的。就算是没有了正妃的头衔，将来只要是赢得了世子的宠爱，那么一切，自然都不是问题了。 只是，鲁笑笑这个时候没有想明白，母亲所谓的筹谋，又是什么？ 也因为这个忽略，将直接导致了她将来有些悲惨的结局。< 第四百八十六章 成亲 沐清轩身穿大红色的新郎衣裳，从今日一醒过来，这脸上的笑就没有淡化过。 折腾了差不多半天儿，终于跪拜了父母，然后骑上了高头大马，出门迎亲了。 沐清轩接新娘子的时候，明显就看到了她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神色有些不对。 沐清轩的眉头轻蹙了一下，然后趁着众人不注意，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新娘子，然后小声叮嘱了一下沐清远和沐清夜，让他们兄弟二人，马上去找肃王世子。 “怎么了？” 沐清轩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对劲，我总觉得那喜帕下的新娘子有问题。你也知道，我之前与晴儿见过不止一次，又不是没有一起出门过，可是今天她给我的感觉，很陌生。” 肃王世子微微皱眉，“是不是你想太多了？可能是她今日太累了，所以才会给你不一样的感觉了？” “不会！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大哥，就像是你与嫂嫂在一起，若是换了人，你会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肃王世子的神色立马就严肃了起来。 “你放心，我马上去看看。” 这厢肃王妃也过来了，“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曾出门？” “母妃，刚刚清轩有些规矩不太明白，所以问了我几句，我这就进去将妹妹背出来。” 哥哥将妹妹背出来，再上喜轿，这是规矩。 肃王妃也不曾疑心其它，点点头。 肃王世子进入喜堂之后，只将平时里伺候妹妹的几个大丫环留下了，连喜娘也赶到了外间儿。 这时，肃王才注意到，这新娘子的喜服，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猛地一看，似乎就是郡主品级应当穿的喜服，可是细看，那绣线用的似乎是不对，并非是真正的金丝线。 再细看，那双绣鞋，更是大不相同。 肃王世子猛地靠近了新娘子，低声喝道，“说，你是谁？” 新娘子的身子明显就是一僵，然后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又有些慌张地摇了摇头，刚出声叫了一声，“大哥。”然后便住口了。 只这一声，肃王世子便明白了。 这哪里是端木晴？分明就是端木雅！ 就刚才她的声音，几名丫头也听出了不对劲，连忙靠了过去，“这，这似乎是雅小姐的声音。” 世子想到沐清轩曾提到有个丫头的神色不对，立马就匆匆出去，找到了沐清轩，问清了那人的样貌，再派出了自己身边的暗卫，将人找到再扣住。 肃王妃不解，“你不是去背你妹妹了吗？” “哦，是这样，刚刚妹妹因为想到要离开母妃了，所以哭了一阵子，这妆容有些花了，所以，几个丫头正在给她补妆呢。” 肃王妃似信非信地点点头，总觉得这个儿子今天有些不对劲呢。 很快，肃王世子的人在端木雅的院子，找到了身穿喜服的端木晴。 只是端木晴被人给用了迷药，如今，已是昏迷不醒。 沐清轩想到了之前赵子赫常常让他带在身边的药，立马就拿了出来，“用这个，半碗水将其化开，想办法让她服下。” 肃王世子小心接过，再度避开了热闹的人群。 新娘子被调包的事情，现在自然是不能被人给发现，否则，只怕是会牵连到了整个肃王府！要知道，这门婚事，那可是当初太后赐下的。 这个端木雅，当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屋内的端木雅，此时早就被肃王世子给点了穴，然后再让人将她的所作所为，悄悄地告诉了肃王。 直到他将端木晴弄醒了，这才从后门将端木晴给弄回了她的闺房。 “妹妹，现在怎么样？头脑是否清醒了一些？” 端木晴点点头，“现在好多了，辛苦哥哥了。” “没事就好。一会儿哥哥就背你出去了。等你上了花轿，哥哥也会让人跟在花轿四周，你放心，哥哥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总算是将给迎娶了回来，端木晴由他用喜绸给牵进了喜堂。 沐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老太爷亦是欢喜得合不拢嘴，而这一天，镇国将军府的老太爷，也过来了。 沐清轩不仅仅是沐家的孙子，也是李家的外孙呢。 等到送嫁的那些人过来，特别是里头有一些是两位郡主的婆家人看到这一幕，才明白，原来，这个沐清轩的背景，可是一点儿也不比别人差呢。 不仅不差，只怕是比别人还要更为厉害一些。 沐清轩与端木晴两人立于喜堂之上，唱礼官看着一切准备妥当，高喊一声，“吉时到！” 随着这一嗓子，喜堂内，一时便安静了下来。 沐长安与李氏二人才到了主座上坐好，唱礼官正要开始喊，就听到了外头一声高唱，“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这下子，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就连李氏亦是面上一惊，早先可是一点儿也不曾收到娘娘会出宫的旨意呀。 “给皇上请安，给娘娘请安。” “众卿快快免礼。今日是阿轩的大喜之日，不论这些。” 众人起身，端木初泽走到了沐老太爷的跟前，“祖父，今日朕就来做一做这主婚人，祖父以为可使得？” 沐老太爷哪里想到，皇上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唤了他几声祖父？ 当时就大脑一片空白了！ “能得皇上主婚，那是我沐家天大的福分。” 沐心暖笑吟吟地看了一眼沐清轩，与皇上一起落了坐，开始拜堂了。 礼毕，沐心暖笑着说了一句，“阿轩，明日我就饶你一次，后天要记得进宫来给姐姐请安。” “是，姐姐，弟弟记下了。” 这就是在告诉端木晴，记得后日要进宫的。 这也是表明了皇上和皇后对这对儿新人的喜欢。 “姐姐，您与姐夫在此稍坐，弟弟去去就来。” 沐心暖笑着点头，倒是端木初泽说了一句，“去吧去吧。朕只是担心你一会儿色心大起，出不来了。” 前来参加婚宴的人，自然是不乏京中的勋贵高官。 可是能亲耳听到皇上与自己的小舅子如此嬉笑，还真是头一回见。 皇上如此的态度，也算是一种对于沐清轩的特殊宠溺吧。< 第四百八十七章 怒审逆女！ 先不说沐府是如何的热闹，因为帝后的驾临，又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只说肃王府，此时已是一片狼籍。 端木雅仍然还在端木晴的院子里，因为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嘴巴也被人给堵上了，整个人被绑了，就扔在里间儿冰凉的地上。 肃王和肃王妃总算是将所有的宾客们都打发走了，这才极其疲累地到了后院儿。 此时，后院儿除了两位郡主外，还有她们各自婆家的人，肃王妃考虑再三，还是劝说王爷，与她一道去了院子，也是为了避免让外人看了笑话。 两人到了端木晴的屋子一看，肃王爷差点儿没气得背过气儿去！ “你这个逆女！竟然是连你姐姐的婚事，你也敢破坏，简直就是活腻了！今日，本王索性打死你，倒也算是干净。” “王爷不可，这丫头好歹也是县主，哪能就这样突然死了？再说，今日是咱们晴儿的大喜之日，不宜见血，更不宜杀生的。” 肃王爷这才绷了脸色，然后气呼呼地在一侧坐了。 此时，端木雅身上的穴道仍未解开，王妃无奈，只得吩咐人去将王爷的一名心腹叫过来，将穴道给她解了。 端木雅就这样僵着身子几个时辰，这穴道一解，浑身便是一阵麻木感。 “父王，您听女儿解释！” 端木雅也顾不得许多，还是得想办法先让父亲听她解释，至少，她将来还是得在王府里头过日子呢。 肃王爷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看看你这身打扮，还有这妆容，若说不是你故意算计的，怕是没有一个人会信！” 此时，鲁氏也过来了，一手抚着肚子，一面微微福身。 “启禀父王，母妃，妹妹身边的那个背主的丫头，已经拿住了，这会儿正在外头绑了，可要带进来？” 肃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带上来。本王倒要看看，这是哪里一的奴才，竟然是连这样的事情都敢做，当真是不要命了！” 鲁氏进门儿几年，可是极少看到王爷发这样大的火，当即在一旁站了，使了个眼色，很快，那丫头便被推搡了进来。 肃王妃瞧了鲁氏一眼，“儿媳妇，你先坐，你身子重，别再累着了。” “是，母妃。” 鲁氏小心地坐下了，眼睛却是极其锐利地瞪向了跪在地上的端木雅。 这个丫头，早先没少仗着庄氏的势，在府里头横着走。 如今落魄了，竟然是敢打起了端木晴的主意，当真是不要脸！ “你叫什么名字？”肃王极少到女儿的院子里来，看到这丫头，自然也是有些眼生。 “回王爷，奴婢名叫秋菊。” 王妃轻笑一声，“本妃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就是你将小姐自尽之事给偷偷说给了庄氏听吧？之前本妃一直在怀疑，晴儿身边有内鬼，只是还来不及细审，那庄氏就被带走了。现在想想，除了你，当真不可能是再有别人了。” 秋菊的身子一晃，本能地便意识到了危险。 “王妃饶命呀！奴婢也不想的。可是当时庄侧妃，不是，是庄氏，她拿奴婢一家人的性命相要挟，奴婢也是没有办法呀。还请王妃明查呀。” “拿你一家人的性命要挟？说清楚了！” 秋菊伸手抹了一把泪儿，这才缓缓道，“回王爷，奴婢进府后没多久，奴婢一家人就被庄氏的人给买走了，所有的卖身契，都在庄氏手中。奴婢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若是奴婢不听她的，奴婢的老母还有兄弟妹妹，怕是一个也活不成了。” “还有这等事？” 肃王妃的脸色微暗，“你进府时，不说自己的家中已没什么人了吗？” “回王妃，当时奴婢担心自己进不了王府，才会这样说，以便搏得王妃和郡主的同情，奴婢的家里穷，已是几日不曾进食，无奈之下，才只好出此下策。” “好一个伶俐的丫头，你倒是想的周到。”肃王妃满含嘲讽道。 那秋菊倒也不恼，只是可怜巴巴地再说了几句，“启禀王妃，奴婢被分到了郡主的院子后，一直是勤勤恳恳，实在是不敢做什么错事。” “你都卖主了，还说什么老实？真是让人听了恶心！” 肃王的眼睛眯了眯，“说，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何人指使你的？除了这个逆女，可还有旁人？” 秋菊的身子抖地跟筛糠似的，摇摇头，“奴婢不敢欺瞒王爷，奴婢是被雅小姐给威胁的，奴婢思及一家人的性命，也是无可奈何呀。” 端木雅这会儿才回过神来，满是愤恨地瞪着她，“胡言乱语！我何时威胁你了？你这个贱婢，你分明就是想要害死我！” “想要害死晴儿的人是你！你现在还敢口口声声地说别人要害你？端木雅，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虽然没了庄氏，可你仍然是一名县主，如今，你竟然是做下了这等事，你就等着皇后娘娘的处置吧！” 肃王也跟着一愣，“皇后已知晓了此事？” “听说皇上和皇后都去了沐侯府，这新娘子被调包，还是姑爷发现的，你说，现在这事儿，焉能瞒得了皇后？” 肃王这回更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来人，将这逆女押到柴房，仔细看管起来。” “是，王爷。” “不要，父王，女儿是被冤枉的。” 任是端木雅如何哀嚎，此时，也是不可能再赢得她的父王一丁点儿的怜惜之心了。 王妃说的对，就算是没了郡主的头衔，可好歹还是一名县主呢，怎么就这般地不识趣，不知道悔改，反倒是处处找别人的麻烦呢？ 这次的事情，好在是被沐清轩给发现了。若是等过了门儿，圆了房才知道这压根儿就不是端木晴，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婚，是太后赐下的。 可是节骨眼儿上，新娘子被人调包了，他们肃王府，是有几个胆子来背这个抗旨之罪？ 肃王是越想越心惊，脑门儿上，已经是开始渗出了层层的冷汗。 肃王妃也跟着有几分的后怕了，好在是儿子及时找到了晴儿，不然的话？< 第四百八十八章 皇后震怒！ 一切正如肃王妃所料，等沐清轩将端木晴送到了新房，再回来时，便寻了个机会，将今日之事，与姐姐说了。 沐心暖听罢，自然是大怒！ 这是她的亲弟弟，而端木晴更是皇室的郡主，那个端木雅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阿泽，你说，这个端木雅的背后，是不是还藏了什么人？” “这还不简单？想要弄清楚，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端木初泽说完，低声吩咐了几句，很快，便有几名侍卫，去了肃王府。 因为今日是沐清轩和端木晴的大喜之日，所以，端木初泽只是让人过去守着关押端木雅的地方，以确保她不死。 当然了，在端木初泽看来，就端木雅那样的人，只怕也是没有胆子自尽的。 沐心暖始终是有些不太放心，寻了个空，悄悄去了一趟新房。 “晴儿？” “给皇后娘娘请安。”端木晴从声音上，就能听出这是皇后的。 “免了，你今日是新娘子，快好好坐着。本宫过来瞧瞧你，可有受伤？” 端木晴摇摇头，心知定然是沐清轩气不过，将今日之事都一一与她细说了。 “让皇后娘娘担心了，是臣女的不是。” “快别这么说。以后在自己家里，还是跟着阿轩一样，唤我姐姐就是。” “是，姐姐。” “晴儿，今日之事，本宫也知道是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本宫不会便宜了那个端木雅，定然是不会轻饶了她。她与庄氏，简直就是无所不用其及，这心思也太毒了些。” “姐姐，您的是意思，是要将端木雅送入慎刑司？” “晴儿，姐姐知道你心善，可是心善也要有个度。对于处处陷害你的人，你若是还心存善念，那岂非是等于自取灭亡？再说了，那个端木雅和庄氏，在肃王府做下的事儿，只怕可不止这么几桩。” “姐姐，这次我能与夫君顺利地成婚，还得多亏了您呢。” “嗯，你是我的弟妹了，将来，有什么事儿，尽可以进宫去找我。若是阿轩欺负了你，可以到母亲跟前儿去告状。若是母亲不得空，就进宫寻我说话。” 端木晴的脸色一红，“谢谢姐姐。” 沐心暖笑了笑，“我得过去了，不然的话，皇上一准儿得喝多了。” 事实上，这一次沐清轩能感觉出端木雅这个新娘子怪异，一方面是因为那种感觉不对，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多了个心眼儿。 之前他进宫时，沐心暖就曾叮嘱过他，让他一切小心些，看来，还真是没错。 那端木雅的嫁衣，与端木晴所穿的，基本上是一模一样，只是细看，便能看出，有些东西，端木晴的嫁衣，用的都是贡品，毕竟是郡主，这用的材质是不同旁人的。 而端木雅便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偷得出贡品。 再则，她的身形与端木晴略有不同，她的身子微胖，个头儿也略矮，所以，在假扮端木晴时，脚底下的绣鞋里，便藏了一些猫腻。 沐心暖与端木初泽二人上了龙撵，并未急着回宫，而是先去了肃王府。 帝后驾临，肃王自然是毕恭毕敬地。 “肃王叔，朕之前一直念您是长辈，许多事情，也都给着你几分面子，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你的女儿竟然是险些做出了违背旨意之事？肃王府，着实是该要好好管教了。” “皇上教训的是。” 沐心暖看着吓得有几分战战兢兢的肃王，强憋了笑意，明明是一把年纪的人了，竟然是还能被一个年轻的帝王给吓成了这样儿！ “启禀皇上，臣妇主理后宅，一切都是臣妇的不是。” 端木初泽微皱了一下眉，而沐心暖则是微微笑道，“王婶儿不必自责，此事，自会交由慎刑司去查处。” 肃王顿时心惊，想不到，自己身边的两个女人，竟然是先后进入慎刑司。 “肃王妃，并非是本宫不通情理，你想想看，这端木雅，如今不过一县主之位，就敢如此狂妄行事，若是今日事成，那受了委屈的，又岂止是本宫的弟弟？你让晴儿以后还如何做人？” 肃王妃听着这眼眶就红了。 皇后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她的晴儿考虑，可见将来晴儿嫁过去了，这日子也不会难过的。 “皇上，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回宫吧。” 端木初泽点眯头，使了个眼色，德总管会意，立马就派了几名内侍和侍卫，将那个端木雅一并押了，跟随他们一道进宫了。 次日，皇上特意下了一道旨意，送到了肃王府。 那旨意的意思，也就是斥责端木雅行为不端，有失体面，剥夺其县主的封赐，贬为了庶人。 皇上一行人回宫的当天晚上，这端木雅就被送到了慎刑司。 在慎刑司受尽了苦楚和折磨的庄氏一看到自己的女儿也被关了进来，而且就在与她相距不远的牢房里，自然是心中大骇！ 她能熬过这么多的刑罚，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背后那人到底有几分的本事，也知道，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她不能将她给抖出来。 可是现在，看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关了进来，她岂能不急？ “雅儿？怎么回事？你怎么也被他们关进来了？你可是犯了什么大错？” “母妃！原来您在这儿。母妃，女儿被他们给害苦了。” 端木雅绝口不提自己想要换亲一事，反倒是哭个不停，极其委屈。 若是以往，这样的一番哭泣柔弱，必然是会换来庄氏的好言相劝。 可是今日，庄氏自己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哪里还有那么多的心力来劝慰她？ 再者，能进入慎刑司的，都是什么人？ 除非是犯了大错，否则，身为亲王之女，怎么可能会被带到了这种地方？ 好歹，也是有着皇室血脉的。 “哼！真不愧是母女呀，果然是一个德性！” 一名内侍冷嗖嗖地哼了一声，“这老的算计嫡小姐，这小的也想着夺了自己嫡姐的亲事，你们若不是母女，还真是没人信呢！”< 第四百八十九章 进宫请安！ 端木雅自小便是娇养的，之前又一直在府中颇为受宠，何曾受到过这等的屈辱和折磨？ 一看这等地方，阴暗潮湿，自然是不肯就此安生，不停地叫骂着，可惜了，进了这等地方，只怕就算是不死，后半辈子，也是废了的。 端木雅此时并不明白这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只以为她是皇室血脉迟早还是要出去的。 可是待她看清楚了母妃口中已再没有了一个颗的时候，便彻底地吓傻了。 庄氏一直不肯招，那是因为她知道，无论她招是不招，最后都不会有一个好下场，索性，她就将那人给瞒下，如此，也好让她将来为自己报仇。 可是现在，自己的女儿也被关了进来，她便再也不能淡定了。 那人明明说过，可以保她女儿无碍无忧。可是现在，竟然被锁入了慎刑司，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雅儿，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们说你算计端木晴，可是真的？” 端木雅此时是惊魂未定，她看着母亲口中那红红的牙床上，竟然是再没有了一颗牙，说不害怕，那才是骗人的。 “母妃，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么恐怖？他们，他们会不会也将我的牙给拔了？” “雅儿放心，不会的，他们要对付的是娘亲，不会将你怎么样的。” 话是这样说，可是庄氏比谁都清楚，只怕，他们撬不开自己的嘴，就会在端木雅的身上动手了。 若是换了以前，庄氏自然是不会担心的，毕竟端木雅是肃王的亲生女儿。 可是现在，她却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等自信。 如果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只怕端木雅，早已被肃王舍弃了。 连郡主的婚事，她也敢捣乱，而且端木晴的新郎可是沐清轩！ 庄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不得不咬了牙，“雅儿，你听我说，你就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再破口大骂，否则，他们这些恶人，定然是不会饶过你的。” 端木雅哪里还用她提醒？ 一开始不知道这里的厉害之处，现在看到她的娘亲都被人给折腾成了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娘，我还会出去的，是不是？父王一定不会不管我的，是不是？” “你放心，你好歹也是皇室的血脉，那些人轻易不敢对你如何，只是你自己千万不要去招惹了人家才是。” “是，娘。” 庄氏所言不差，虽然端木雅进了慎刑司，可她到底是肃王爷的亲生女儿，这些人最多也就是吓吓她，再没有得到上头的明旨之前，自然是不敢轻易地对她用刑的。 不过，主子们没有让严刑逼供，只让问出实情来。 这对于慎刑司的嬷嬷来说，可不是什么难事。 再说沐清轩和端木晴这对儿夫妻。 两人一起进宫给皇后请安，一路上，沐清轩对她是无微不至，当真是到了体贴入微的地步。 到了坤宁宫，沐清轩仍然是按照她的喜好，给她拈了一块儿糕点，沐心暖瞧在眼里，乐在心里。 “阿轩果然是长大了，也知道心疼人了。” 沐清轩脸一红，“姐姐又取笑弟弟了。我不过是依样儿而为罢了。在家中，父亲对母亲也一直是颇为体贴，而姐夫对姐姐更是照顾得周到，比起姐夫来，我这算什么？” 端木晴也跟着一乐，抬头道，“夫君说的不错，我四哥待嫂嫂，那可是极好的。” 沐心暖的脸一沉，“错了！若是论及皇上这边儿，你是他的堂妹，可是论及阿轩，我可是他的亲姐姐，你当跟着他一样，唤我姐姐的。” 端木晴微怔，“那难不成，我要唤皇上为姐夫？可是一直都是叫堂兄，感觉有些怪怪的。” 方姑姑在一侧帮腔道，“这有何难？郡主以后就叫我们娘娘姐姐，还唤皇上为兄长，亦是可以的。” 沐心暖掩唇轻笑了一下，“好了，今日本宫看你们夫妻恩爱，也便放心了。” 说着，手一挥，便见木华和木晴二人捧了两个托盘过来。 “来，那个是一幅名人的笔墨，是皇上赏给你的。”这话，是对着沐清轩说的。 “晴儿，你既是唤我一声姐姐了，我又岂能不表示一二？这是一对儿夜明珠，你回去后，拿了薄纱将其包裹了，悬于室内，倒也方便。” 春玉嘴快道，“郡主好福气呢，要知道这法子，可是我们皇上为了让娘娘保护好眼睛，特意想出来的呢。” 沐心暖嗔她一眼，“多嘴！” 春玉笑笑，退至一旁。 端木晴接了赏，又福了福身，“多谢姐姐了。” “好！以后就这般叫。我听着就舒心。” “娘娘，德总管过来了，说是皇上命他过来传个话儿。” “快让他进来吧。” “给娘娘请安。皇上刚才特意吩咐了，说是中午留郡主和世子爷在宫内用膳，皇上头晌午会过来。皇上说不知道郡主和世子的喜好，请娘娘看着安排。” “好，本宫知道了。” 沐心暖派了方姑姑走一趟御膳房，他们三人在这儿又说了没几句，便又来人，将沐清轩给叫到了御书房。 等到了快晌午，沐心暖又得了信儿，说是沐长安也在御书房说话呢，皇上的意思，是留他一起用膳。 好在宫里头准备御膳，那向来都是十分周全，也更是比较丰盛的，别说是再添一个人，就是再添十个，那也是绝对够用的。 “姐夫，多谢您这几年来，对我姐姐如此照顾体贴，弟弟先干为敬了。” 这沐清轩倒是放的开，一点儿也没把端木初泽当皇上，一口一个姐夫叫着。 一旁的沐长安不停地给他使眼色，可惜了，这小子压根儿就不往那儿瞧。 端木晴心里头也觉得有些不妥，可是这等时候，哪里有她说话的分儿？ “行了，你坐下吧。什么叫谢谢我呀！这是朕的妻子，朕不疼着，难道还指望着你？你呀，成了亲，这往后就是大人了。无论是说话做事，都要多想着晴儿一些，听到没？”< 第四百九十章 端木雅被吓！ 端木晴与沐清轩的婚事一了，紧接着，便是端木醒与孙若梅的了。 照之前说好的，沐心暖与端木初泽又一同出现在了明王府。 这亦是向京城的众人表明，明王在皇上的心中，亦是十分看重的。 端木醒与孙若梅的婚事，倒是没有什么不痛快的。 那许氏之前倒是有心来闹一闹，可惜了，因为之前皇后娘娘的下旨斥责，让她一时也没了那个胆子。 “阿暖，我们一个月参加了两场喜宴，也算是沾了不少的喜气。” “嗯，他们几个都是有福的，至少，彼此的印象，都还是不错的。” 帝后在此参加喜宴，热闹喜气，而慎刑司那里，便凄惨了许多。 歇了几日之后，庄氏再度被人给从牢房里拎了出来，然后又施了鞭刑和针刑，奈何那庄氏的牙关咬地紧，愣是疼晕了过去，也不肯说。 只是，她不说，那些嬷嬷们，便将眼睛对准了端木雅。 上头的确是没说要对端木雅动大刑，一些有伤女子身体的刑罚，她们自然更是不敢用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们做事。 庄氏被扔进了大牢之后，几名嬷嬷便开了门，进去两人直接将端木雅摁倒在了地上。 端木雅反应稍慢一些，也没明白她们要做什么，只是拼命地叫着娘亲，可惜此时庄氏早已晕过去了，哪里还能听到她的叫声？ 端木雅被两名嬷嬷猛地一下子摁趴下，嘴巴里还在叫着娘亲，不可避免地，便吃了一口干草。 说是干草，那草里面透出来的霉味儿，还有一种臊气，几乎熏得端木雅给晕了过去。 两名嬷嬷手脚利落将其摁趴下，别一名看起来像是管事儿的，慢悠悠地晃了进来，手上，还拿了一套银针。 那针足有三寸来长。 嬷嬷看了地上的端木雅一眼，笑道，“姑娘莫怕，上头没有下明旨，所以，我等自然也不好向姑娘用重刑，今日，就先让姑娘见识一下何为针刑吧。” 端木雅吓了一跳，针刑，她虽未见过，可也不傻，在这种地方，能是什么好刑罚？ “你们两个将她给摁严实喽。” 那婆子又笑道，“姑娘莫怕，您身子娇贵，又是金枝玉叶来着，这针刑，说是有些陌生，就容我先与你说说。这最常用的针刑有三种：第一种是刺指甲缝，第二种是刺**。至于这第三种嘛，想必姑娘听了会吓到，就是要拿这种略粗一些的针来刺姑娘的下身了。” 端木雅当真是被她给吓坏了。 十指连心，平日里做女红时刺破一下手指，还觉得很疼呢，更何况是这婆子手中足有三寸长的银针了？ “姑娘放心，这种银针，自然不是用来刺您的纤纤玉指的。这银针太软，就是刺了，只怕也是进不去的。要是刺您的手指，只怕还得用那种缝衣针才行。” 端木雅脸色煞白，这会儿也的确是吓傻了，“那你想怎么样？” “哦，这种针，就像是那些大夫们用来针炙的，只不过，在我们这儿，可不是治病的。” 话落，那婆子猛地在端木雅的后背上扎了一针下去，只听端木雅极其尖锐地一声惨叫，再看她，已是疼得大汗淋漓。 “不要！你们放开我，我是郡主，我是肃亲王的女儿。我父王不会放任我在此不管的。你们松开，松开。” 端木雅被带进来的时候，身上但凡是值钱的东西，便都被搜刮走了。 如今她倒是想着贿赂这几位嬷嬷一回，可惜了，身上没有了人家能看得上眼的东西。 如此折腾了一番之后，那端木雅也跟着晕了。 一盆凉水，在端木雅的头上一浇，整个人，倒是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浑身都是一种酸疼的感觉，尤其是后背，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几乎就是没有一块儿好地方了。 “姑娘放心，你现在可不能死，咱们接下来，还得给你用真正的针刑呢。” 这所谓的针刑，在行刑前，先将女犯的双手固定好，不让其动弹，迫其十指伸直。然后，将缝衣针一根根地从手指甲底下刺进去。这种刑法的疼痛感极强。 “姑娘，这么说吧，你若是知道什么，现在就说，或许还来得及，若是真给你上了针刑，就你这小身板儿，怕是根本就抗不住的。” 俗话说十指连心，手上扎根刺尚感疼痛，而寸把长的钢针刺进手指，那种疼痛是任何人都难以忍受的。 端木雅如何不明白自己根本就是受不住的？ 可是她压根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呀？ 那偷偷将端木晴弄晕带走，的确是她的主意，她不是都已经承认了吗？ 要说这端木雅，这一回还真是有些冤。 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端木雅的背后，必然是有人指使的。否则，仅凭她一介弱女子，又一直被禁足，是如何做到这些的？ 端木雅无端地受了刑，哭地好不凄惨，可是偏偏这会儿，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一让她看到希望的庄氏，此时又已经晕死了过去。 “你们，你们想让我说什么？” “姑娘，这谋夺嫡姐的婚事，还将晴郡主给迷晕了，你不会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你是肃王爷的女儿，可你别忘了，你不过是一介庶女，而且还是什么名分也没有的庶女。而晴郡主可就不一样了。” “就是，那晴郡主不仅仅是肃王妃的亲生女儿，如今更是嫁给了沐世子，那岂是你这等人能算计的？你若是识相，老老实实地招了，从头到脚，你是如何做的。如若不然，哼！定让你试试那十指穿针的感觉！” 听着那婆子恶狠狠的警告，端木雅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哆嗦，她不想死，更不想受那等酷刑，她想出去，想回到王府。 此时身上的疼痛感，仍然十分强烈，她看了三人一眼，“我想喝点儿水，然后再说，成不成？” 为首的婆子一使眼色，便有一人去外头端了一碗水过来，倒是扶着她一口饮尽了。< 第四百九十一章 庄氏的恐惧！ 端木雅此时才看到，牢房外头，还有一名婆子正摆好了笔墨纸砚，准备写供词呢。 端木雅将自己是如何在两位嬷嬷和几名丫头的帮助下，迷晕了端木晴，并将其带到自己院子中的事情，一一说了遍。 “我都说完了。你们也都是见识过的，应当知道我说的是真话假话。” 恰在此时，庄氏醒了。 “嬷嬷，我所知道的，真的就这么多了，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将她们几个拿来审问便是。” 其中一名婆子给她拿了砚台，让其摁了手印儿，然后火速地离开了牢房。 其它几人看了看，将东西一收，随即也出了牢房。 “你们放我出去！我都说了，你们为何还不肯放我离开。” 庄氏此时身上疼的就如同火烧一般。 比端木雅不同，她刚刚是真的受了针刑。 她的左手，五个手指，一个也没有脱过噩运。 她熬不住，中间儿就晕了一回，不想她们竟然将她折腾醒了，然后再继续折腾自己。如今，她纵然是看到了端木雅的情形，也是没有力气开口说话了。 很快，慎刑司这边儿就将得到的供词送到了德总管跟前儿。 端木初泽与沐心暖从明王府回来之后，德总管便先回禀了此事。 “想来她说的会是真的，至于那些人，只怕都是庄氏的心腹。因为不服庄氏被囚，再加上有人刻意挑拨，才会如此帮着端木雅。” “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皇上，您日理万机，忙于朝务，这等小事，交由臣妾来做即可。” 看着她一脸坏笑的样子，端木初泽便知道，这丫头定然是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了。 宫里将供词带到了肃王府，由肃王和肃王妃亲眼看过之后，也立马就配合了慎刑司的人，将那几人一一抓获。 至于先前告假回家的人，肃王妃可是一个也没准让她们离开。 这个节骨眼儿上，谁若是走了，八成就是帮凶。 那几人被带进了慎刑司，不过，关押的地方，自然是与端木雅不同的。 所以，端木雅虽然是招了供，可是也不曾见过那几人。 接下来，庄氏倒是因为端木雅招了，她也暂时被放过一马。 一连几日，也不曾有人来提审她。 这倒是给了她一个喘气的机会。 事实上，端木初泽和沐心暖，都已经知道了此事与明王府的罗侧妃有关，只是，那人背后到底还有什么人，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他们暂时也没指望着这个庄氏能透露地更多。 而不动端木雅，不过是因为沐心暖想着先让庄氏侥幸心理占一回上风，等她缓地差不多了，再拿端木雅来威胁她。 用女儿来要挟其母，这事儿听着不怎么光彩，可是沐心暖却觉得用在这对母女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果不是因为端木雅是肃王的女儿，她甚至是想着让人直接就将这个丫头给卖入青楼算了！ 竟然是连自己的嫡姐也算计，之前毁坏端木晴的名声也就罢了，现在竟然是将主意打到了沐清轩的头上，这是她们自己找死。 一连清静了几日，沐心暖觉得那对母女在慎刑司的好日子也过地差不多了，命春玉走了一趟慎刑司。 很快，几名嬷嬷便到了庄氏的牢房门前，看着这几日好吃好喝供着的庄氏，人倒是比以前白净了不少，手上的伤，也恢复了个七七八八。 “哟，庄氏，这几日可过得舒心？” “牢嬷嬷惦记了。该交待的，我都说了，我纵然是有错，可仍然是肃王的女人，你们对我动刑也便罢了，可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还想怎样？” “都说了？不对吧？之前雅姑娘交待的那几人，跟你交待的可是大大不同呀。” 庄氏一愣，想到了那几人的确是自己的心腹，不过，她并不以为她们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你们在诈我？我告诉你们，我说了，没有什么人指使，就是如此。你们爱信不信！” “哟，好厉害的一张嘴呀！庄氏，你可弄清楚了，这里是慎刑司，不是你们肃王府，不是你几句好话，就能将事情给扭转过来的。” “你们想如何？” “简单！我们已经查出了一些端倪，比如说，罗侧妃？” 庄氏的身子一僵，她们果然是知道了。 其实，庄氏哪里知道，头天晚上进入肃王府的，压根儿就不是罗侧妃的人，是她自己一时着急，认错了人罢了。 “庄氏，既然你不肯招，那成吧，先跟我们走一趟。” 几人将庄氏给带了出来，这一次，倒是意外地，不曾去刑房，而是带她到一处干净的地方洗净了身子，又给她搁了一套还算是干净的衣裳。 庄氏虽然不明白她们搞什么鬼，不过，见有热水沐浴，她自然是不曾多想，好好地洗干净了出来，身子站的笔直，冷笑一声，“说吧，你们还想如何？” 庄氏之所以敢用这样的口气说话，一方面是因为她当肃王府的侧妃，可是当了十几年，而且一直在府中得宠，身上自然而然地便有着一股子傲气。 再者，她的娘家势力也不算是弱，所以，她不相信，年轻的皇上，可是关她一辈子。 只是庄氏没想到的是，自打她被关进了慎刑司，端木初泽就没想过要再将她放出去。 庄氏被带着往外走，走了一会儿，这才发觉有些不对。 “你们要带我去何处？前面是男牢房。” “不错。正是要带你去男牢。” “你们想要做什么？” 庄氏这回是真的被吓到了，下意识里，就想到了那等肮脏不堪的画面。 “庄氏，既然你一身傲骨，连针刑都奈何不了你，你又何必担心这么多呢？” 庄氏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她们说的对，自己连针刑都能受住，还有什么是不能受的？ 再想想莫不是男牢房的刑房要比这边儿更为厉害一些？ 庄氏被养了十余日，身上的伤也好了大半，唯有这手指仍然是会隐隐作痛，不过身上基它地方，倒是不曾再有什么伤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彻底死心吧！ 庄氏被带入了男牢房，很快就被关入了刑室之中。 只是，她被关入了一间较为古怪的刑室，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刑具，整个刑房里，都是空空荡荡的。 庄氏看到了一个角落里，倒是摆着一张床，只是那床并不大，也不过就是丈余，比寻常家里的床，可能略宽一些，上面只是铺了一张干净的纯白色的棉布。 庄氏眼底闪过一抹狐疑，总不至于是让她在这里休息的吧？ 正想着，就听到了门外有动静，庄氏下意识地往里站了站。 多日来对于刑罚的恐惧，她不是没有。 如果不是还指着那人为其复仇，她早就将那人给捅了出来。 出乎意料的，进来，竟然是两名男子。 这慎刑司是什么地方？ 审犯人的，除了内侍就是女官，怎么可能会有两名侍卫打扮的人进来？ 仔细一想，他们定然就是外头负责看守慎刑司安全的侍卫。 “你们想做什么？” 其中一名看起来较为年长，色眯眯地在庄氏的身上扫了几眼之后，抹了一把下巴，“这次还不错，算是一个长的还算是秀气的货色。” 庄氏若是再看不明白，就太傻了。 “你们放肆！我可是肃王爷的女人，你们敢？” “我们有什么不敢的？不过就是王爷不要了的女人，他一生美妾无数，总不能将自己扔了的女人，也不让别人碰吧？” “就是，你还真以为自己仍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侧妃了？是不是没睡醒呢？” 两人也不再多说废话，很快，就一个人将其制住，压在了床上，另一个，开始撕她的衣裤了。 “你们这帮禽兽，放开！放开我！” 庄氏哪里知道，这在慎刑司，早已是一种被默许的行为了？ 但凡是那些确定不可能再有活路，或者是风光之日的女人，早晚有一天，会被送到了这里。 当然，沐心暖，并不清楚这一点。 她要的，只是让庄氏尝尝苦头，彻底地羞辱一番她的自尊，让她尝一尝从云端，摔入烂泥中的感觉！ 方姑姑虽然是知道这里头的门道，可是也不会主动地向皇后提及，毕竟，这种事情，一直都有存在，就算是禀明了皇后，又能如何？ 只要是没有人再犯大错，那么，这种肮脏的内幕交易，自然也就没有了。 那女牢那边的几个嬷嬷，就是凭着这等事来讨好在外有头有脸的一些头头儿们，再或者，就是收取一定的辛苦钱了。 当然，最开始进来的这两位，那可是外头的小头目，自然是不需要花银子的。 庄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会沦落至此。 等到半个时辰之后，那两人心满意足地提上了裤子，然后出了屋子。 一边走，还一边说，“别说，这小娘儿们的身子还真是嫩，到底是服侍过王爷的女人，那模样儿倒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呢。” “是呀，最主要的，我瞧着她的床上功夫还是不错的。咱们跟外头嬷嬷说一声儿，先别急着将她送回去。”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脚步声亦是越来越远。 庄氏恨恨地吐了一口，嘴角边上，还有一些乳白色的液体，粘粘乎乎的，让人直觉恶心。 不一会儿，便有人进来，竟然还给她备了一桶干净的热水。 庄氏不明白，这会儿，她知道自己是被那几个嬷嬷给卖了，坚持着让自己慢慢地坐了起来，看着那一桶冒着热气的净水，竟然是呜咽了起来。 她庄氏好歹也是堂堂大小姐，怎生地就落到了如此地步？ 庄氏当天并没有回到自己的牢房，而是就在这里被安顿了下来。 经过一晚上的思索，庄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要想让自己，还有女儿能在慎刑司的日子好过一些，只怕，还得要讨好昨日的那两位。 思及此，庄氏便有些压抑不住心头的那抹恶心。 伺候男人，她自然是会的。 不然，也不会稳稳当当地做了十几年的侧妃，还一直受宠。 接下来一连几日，那两个男人都会在次日当班时，到这里来，与庄氏苟且一番。 有的时候，甚至是会折腾上她一个时辰才肯罢休。 这一日，庄氏再度甜言蜜语，开始轻哄着，“刘大哥的身子果然是硬朗，比起早先奴家伺候的那位王爷，可是强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果然如此？” “自然了！您这胸膛多壮实，肃王爷，哼，不过是一滩烂泥罢了。” 没有哪个男人，不爱听这等话。 尤其是拿着他们跟那位高高在上的王爷比，这简直就是让他们有了一种欲死欲仙的感觉。 里头的靡靡之音不断，外头的一名嬷嬷小声道，“王爷，您都听到了？不是小的不肯让您见。这位庄氏，实在是不知廉耻，也不知何时勾当上了这两位，我们也惹不起，只能将人给带到了此处。” 里头的庄氏，是万万没想到，肃王到底还是念着多年的情分，再加上了庶子的苦苦哀求，这才进宫一探究竟，想不到，还不曾见人，听到的，却是这等让人脑袋充血的话。 而肃王的身后，正跟着与他一同进宫的那个儿子。 此时，端木松的脸上，亦是青一阵白一阵，当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肃王怒极，一脚就将那木门给踹了开。 两名侍卫的身子一僵，底下的庄氏并不知道外头站的是何人，竟然还娇声催促道，“爷怎么停了？快继续呀！” 只这一声，便让外头的端木松一个受不住，生生地吐出了一口血。 两名侍卫慌乱地从床上滚落了下来，露出了床上那白条条的身子。 庄氏一看竟然是肃王来了，当即一愣，再看到了王爷身后的那名嬷嬷得逞的笑，这才明白了什么，慌乱道，“王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 肃王哪里还肯再多看她一眼？ 出了门，连脸色苍白的儿子都没注意，便匆匆地走了。 端木松由人扶着，总算是勉强出了宫门，才上马车，便晕厥了过去。< 第四百九十三章 庄氏后悔！ 一切都归于原样儿，那两名侍卫自知自己这回是彻底地得罪了肃王爷，哪里还有胆子继续留下来，连忙套上了衣裳就往外跑，各自去寻找门路，想着为自己说话了。 这些，暂且不提。 就只说一说被肃王给撞破了的庄氏。 庄氏整个人都是懵着的，她没有想到，王爷会在这个时候来慎刑司，她一直以为这么久了，王爷不曾来，其实已经是舍弃了自己的。 可是她却忘了，端木雅也被关进了慎刑司，王爷就算是不念着她的情分，也会想着自己的女儿的。 庄氏这会儿当真是后悔及了。 早知如此，便绝对不会自作聪明地来讨好那两名侍卫了。 现在倒是好，那两人得了自己的身子，却是不知道是死是活，而自己只怕是铁定没有了活路。 庄氏仍然是光着身子的，这会儿跪坐在了床上，想着之前跟在了王爷后头进来的，似乎是还有自己的儿子？ 天哪！庄氏两手紧紧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刚刚那样混乱且肮脏的一幕，定然是入了端木松的眼，那可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看着她有些疯巅的样子，两名婆子进来，却是冷笑一声，“庄氏，你早在这里享受那鱼水之欢的时候，便该知道，你不守妇道，早晚是会被人给撞破的。” “就是，现在在这儿装什么贞节烈妇呀，刚刚跟那两人不是还玩儿的痛快的很？” 庄氏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指着她们中的一个破口大骂，“贱人！是你，定然是你们故意害我！不然的话，王爷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慎刑司？你们这两个贱人，你们不得好死！” 其中一个立马就怒了，快步上前，啪啪就是两巴掌。 “好呀，你现在不过就是我们手上的犯妇，也敢如此嚣张。我看你是自以为得了那两位侍卫的青眼，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来呀，给我拖出去！” 进来了两名内侍一瞧这样子，不禁有些为难，“就这样拖出去？她还光着身子呢。” 那先前被庄氏骂的婆子却是恶狠狠道，“光着就光着。她不是不知羞耻吗？不是水性扬花吗？就将她拖进了男牢房里头，当着那些男人的面儿，让她再行这苟且之事。” “不！不要。我错了，你不能这么做，我是肃王的女人。你们不能。” 听到这里，庄氏才清醒了过来，连忙就开始抓着床上的棉布，一面寻找着自己的衣服。 可是那婆子却不肯给她机会，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两名太监听了，也不敢再耽搁，上前一人抓了她的一只胳膊就往外头拽。 那庄氏是死活不肯出这屋子。 在这里，好歹就只有两名太监看到了她的身子，说白了，也就是不能人道的男人，也算不得男人的。 可是一旦出了这间屋子，她就真的是全毁了。 庄氏的力气再大，也断然是大不过那几名太监的。 到了门口，庄氏死死地抓着那门边儿，就是不肯松手。 其中一名太监有些不耐烦了，随手抄起一样儿东西，就冲着她的手指砸了过去。 只听庄氏高呼一声，手也松开了。 就这样，庄氏被人直接架到了男牢之中。 要说这慎刑司的牢房里，关的可不止是太监，还有一些犯了大错的侍卫。 那些侍卫，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有的甚至是在这儿关了有几年的光景，连女人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 如今看到外头热闹的很，无数的男人们扒着那监牢的木桩子往外伸着头看。 就连一些犯了大错的太监，也跟着看起了热闹。 这一天，注定是让庄氏终身难忘的一天。 庄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慎刑司，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整治自己。 等到她再回到了自己原来的牢房时，几乎就是被几个男人给抬回去的。 她身上只裹了一件儿有些破烂的衣裳，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子让人脸红的特殊气味儿。 端木雅一看失踪了几天的娘亲终于回来了，心里总算是有了底。 可是再一看她那样子，自己怎么叫，她都不搭理，不免又有些着急了。 今日这一切，可真的是让庄氏彻底地没了活下去的勇气。 之前的酷刑，她还可以忍受，可是现在，只要是一想到了那些肮脏的男人的脸和咸猪手，不停地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她就觉得恶心。 而最让她不愿意回想的，便是当时肃王和端木松看她的眼神。 那眼睛里厌恶，让她几乎就是崩塌了。 庄氏的眼神微动，仔细想想，她这么做，为了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女儿找个好婆家，给自己的儿子寻个好前程吗？ 可是结果呢？ 她想得到的，是一样儿也没有得到，反倒是将自己给送进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不仅是她，现在连女儿也一并被关了进来，只怕将来，她们母女，都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庄氏的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流，早知今日，她当初就不该起了贪心，不该想着算计端木晴，更不该想着还替那人隐瞒，应该早早地将她供出来，说不定，还能减轻了对自己的刑罚。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王爷看到了她最为肮脏的一幕，就算是她能出去，王爷定然也是不可能再要她了。 只怕儿子那里，也会以她为耻，再不愿见她。 自己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想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出个人样儿来，这样的日子，当真是还不如死了的好。 “娘，娘你怎么了？您醒醒，您看看女儿呀。” 耳旁传来一遍又一遍端木雅的叫声，终于，还是让庄氏的眼睛里，再泛出了一丝神采。 灰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有些恐怖，身上的痛，让她再也不想挪动分毫，轻轻地转了头，眨眨眼，示意自己还活着，死不了。 端木雅看到庄氏终于转了过来，连忙笑道，“娘，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四百九十四章 还是招了！ 没事？怎么可能会没事？ 庄氏苦笑一声，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雅儿，娘没事。” 声音嘶哑，听起来给人一种枯枝烂叶的感觉。 端木雅下意识地就蹭了蹭自己的胳膊，庄氏的声音，实在是有些难听。 “娘，您这几日都去哪儿了？她们是不是又换了法子折磨您？您不是都承认败坏端木晴名声的事情是你做的了吗？怎么她们还要对你用刑？” 庄氏眨眨眼，她们知道自己的背后有人，只要是自己一日不招，她们就不可能会放过自己的。 只是，那人？ 庄氏不能确定，那人的手段，是否能通到了这后宫之中，毕竟，身分尊贵的她，可不是自己能比的。 “我也不知道。” 次日一整天，都没有人来提审庄氏和端木雅。 端木雅倒是有一种小小的庆幸，只要是一想到了那日她们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她就觉得还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当她听说那根本就算不上刑罚的时候，才会越来越害怕。 天天活在了对刑罚的恐惧之中，端木雅才多少日子，便已是瘦得不成样子了。 两日后，便又有人过来询问庄氏，是否愿意交待，庄氏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这一次来审问她的，可不是慎刑司的人。 来人，正是端木初泽身边的那位德总管。 “既然庄氏不愿意说，那么就有劳几位嬷嬷了，将前些日子，庄氏所吃的苦头，先让端木雅尝尝吧。皇上说了，这端木雅好歹也是皇亲，这皮肉之苦，就暂且免了。三日前，你们是如何对待庄氏的，就还如何对待她吧。” “是，公公。” 那庄氏一听，眼睛里面如同淬满了毒液一般，“不！你们不能这样！她是肃王的亲生女儿，是郡主。你们这些混蛋，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德总管却是笑得云淡风轻的，“我们是不是会不得好死，咱家不知道，不过，你定然是会不得好死的。而且，你的死相，相信，咱家定然是会看到的。” 庄氏的身子一抖，再看那几个婆子正在拼命地拉扯着端木雅的衣裳，没几下儿，便露出了她的一截儿胳膊。 庄氏这会儿是真的无法忍受了。 她难以想像，若是将女儿也扔进了男牢之中，那将会是什么样的一个不堪的场面。 “你们别这样，求你们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庄氏跪伏在地上，已是泣不成声了。 德总管抬了抬眼皮，“你早这样，不就是早结了。” 一个时辰之后，德总管面色严肃地带着一份供词就回了勤政殿。 一路上，德总管都是恨不能让自己的脚下生风。 一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袖子，一面琢磨着，这一回，也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了。 总算是到了勤政殿，德总管连忙将供词奉上，然后便退至一旁，低着头，实在是不敢看皇上的怒颜了。 只听端木初泽猛拍了一下桌子，“好！朕当初还真是瞎了眼！来人，将慎刑司的那对儿母女给朕看严实了。绝对不能出丝毫的意外。” “是，皇上。” “皇上，这庄氏的供词应该是有八成可信的。您看这庄家？” 庄家是传承了三代的安阳侯的爵位。 这会儿，当家的，正是庄氏的亲哥哥庄河。 “传旨，安阳侯襄助其妹，竟然是屡次犯下滔天大错，实难以容忍，将其爵位剥去，送大理寺详审。” “是，皇上。”德总管走了两步，暗道，皇上也没说这是只审庄河一人，还是将其全家全部下狱呀？ “此事交给沐卿去办，安阳侯上下，无论主仆，全部入狱。” “是，皇上。” 这下子，大理寺可是热闹了。 庄氏尚不知道因为她的缘故，竟是直接导致了整个儿庄氏家族的倒霉。 “紫一，暗中抽派人手，将明王府和罗府，给朕盯紧了。” “是，皇上。” 端木初泽将那份供词暂且置于一旁，暗自思量着这件事，还是暂且不要让沐心暖跟着费心了。 回到了承乾宫，沐心暖正在抱着小儿子一起赏花，一旁还搁着一只鸟笼。 端木宗耀的眼睛，时不时地盯着那笼子看，偶尔还会咿呀一声。 “今日母后怎么舍得让他在这儿歇着了？” 端木初泽说着，便过去将小儿子抱在了怀里。 沐心暖起身，笑道，“母后哪里舍得？不过，总归我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哪能不让我带着？我与母后说好了，以后每天的后晌，就让这孩子跟着我，晚上跟着奶娘在福寿宫睡，前晌跟着母后和父皇。” “嗯，父皇不是一门心思都带着宗华吗？怎么他又盯上宗耀了？” “父皇年纪大了，在宫中又没有什么事，自然是想着多带带孙子了。” “阿暖，听说肃王世子妃快要产子了？” “哦，对，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儿忘了，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沐心暖想到了之前鲁氏到她这里说话时，那笨重的样子，后来，若不是自己送了些干果切片过去，只怕是那鲁氏得胖得不成样子了。 看来，哪一家的日子，也不是过得那么顺心如意的。 沐心暖想着，也便将她的这些担忧都说了一遍。 “你若是不放心，就遣两个有经验的嬷嬷过去伺候。鲁氏身边多两个人，不也是多份保障？” 沐心暖愣了一下，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 “好，回头我让方姑姑再选几个有经验的，过去瞧瞧。” “这几日明王妃可曾进宫给母后请安了？” “大前天倒是来过一趟，这两日不曾进宫。怎么？你找她有事？” 端木初泽瞪她一眼，“我找她能有什么事儿？我不过是随口问问，既然她还能进宫来请安，就说明她的身体无碍，我也放心些。” “孙若梅那日是跟着一起来的。我瞧着，他们小夫妻的感情倒是不错。看起来，蜜意浓浓的呢。” “阿暖羡慕了？” 沐心暖嗔他一眼，“又乱说！人家可是比咱们小着一个辈分呢，别总乱说话。” 端木初泽笑了，“回头寻个空，咱们去你外祖父家转转。”< 第四百九十五章 出宫一遭！ 沐心暖微微一愣，不年不节的，怎么想起来去外祖父家转转？ 难不成，是朝堂上有什么棘手之事了？ 还是说，他是真的惦记外祖父了？ 次日，沐心暖正与端木宗华说话，便有人过来，说是皇上差人四处寻她，要带她一起出宫。 沐心暖愣了一下，看到太后有些疑问的眼神，笑道，“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外祖父的年纪大了，前阵子听说身子骨不太好，皇上许是不放心，想要过去看看。” 太后点点头，“他也是我们大雍的老功臣了，该着去看看的。” “是，母后。那儿媳先告退了。” “去吧。” 不想，端木宗华竟然是紧紧地拉着她的衣襟，“母后，孩儿也要去。” 沐心暖低头看着他，有些为难，“你皇祖父不是说还要教你练字？” 端木宗华的眼眶一红，“母后，你不喜欢我了吗？” 到底还是小孩子，再聪明伶俐，也是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娃娃，太后笑了一声，“去吧。让孩子多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再说，也不是别人家，让他跟着儿一块儿去看看也好。” “是，母后。” 沐心暖带着端木初泽一起出了福寿宫，便见早有软轿在那里候着了。 母子俩坐好了，才到承乾宫，就见德总管迎了上来，“皇后娘娘总算是回来了，您快进去吧。皇上可是都等急了。” 沐心暖轻笑一声，拉着端木宗华的小手儿，进了大殿。 沐心暖的打扮不算是特别奢华，也还说得过去，所以，也不曾再另行更衣，直接就和皇上出了宫。 事前并没有知会镇国将军府，所以，直到他们的御撵快要到镇国将军府时，才有人发现了他污染源銮驾，急急地回去叫人接驾了。 镇国将军府，中门大开，由老太爷往下，几乎是全了人儿，都在门口跪迎。 端木初泽先下了龙撵，然后再一手抱着端木宗华，一手扶了沐心暖。 “平身吧。朕与皇后今日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你们也不必如此拘谨。” “谢皇上。” 李浩然的妻子方氏在一年前过世，只留下了一个儿子。 如今，刘氏正四处张罗着合适的人选，既不能太差了，也不能太好了。还真是有些头疼。 李锋和李刚二人目前都在京中，唯李浩然远在燕州，不过，还好有一个李浩正可以陪着老太爷。 “外祖父快坐。今日朕不论帝王，你们也无需以臣子自居。既然是一家人，就坐在一起说说话便好。朕瞧着也没有什么外人，也不必避讳太多，不知外祖母以为如何？” 老太太明白了，这意思是说，没必要再分什么男女有别了，反正也是一家人。 “皇上说的是。” 刘氏着人上了茶，又亲自带着李浩正的妻子过来拜见。 “皇上，这臣妇的二儿媳，何氏。” 何氏行了大礼，沐心暖瞧着她的肚子有些不对劲，连忙唤道，“快快起来，二表嫂这可是有喜了？” 刘氏一乐，“娘娘不愧是神医，只一眼便瞧出来了。” 沐心暖笑道，“大舅母不必如此夸我，瞧着二表嫂的身子，差不多有四个月了吧？” 何氏有些腼腆道，“回娘娘，刚好四个月。” 沐心暖转头瞪了端木初泽一眼，“我就说不让你来的。你瞧瞧，你一来，原本都是唤我阿暖的人，现在都唤我一声娘娘了。” 端木初泽怔了怔，随后笑道，“好好好，是朕的错，以后朕再也不防碍你了。” 老太太瞧着皇上对皇后竟然是如此宠溺，心里头自然是欢喜。 “阿暖，瞧你，又没大没小了。哪能这么跟皇上说话？” 老太太一高兴，不由自主地，便唤起了阿暖。 沐心暖听着高兴，扯着端木宗华，“来，看看认不认得？” “宗华给外太祖请安，给外太祖母请安。” 那小娃娃行的礼倒是周正，直把老太爷和老太太给乐得合不拢嘴儿。 “好！小宗华，真真是个乖的，懂事的。来，外太祖这里有一方玉佩，你想不想要？” 不料，端木宗华竟然是摇摇头，“不要！” 老太爷一愣，“哦？为何呀？” “我听皇祖父常说，您以前是一位盖世的大英雄，说您的库房里，刀剑之类的好东西，比皇宫里头还要多。所以，孙儿今日只想要一方兵器便可。” 这小嘴儿说的，还真是巴巴的。 紫一和春玉瞧着倒是乐了，这位小皇子，是不是专门来这里诓老人家的宝贝兵器的？ “好！宗华不愧是皇子，小小年纪，便有这等的见识。好，走，太外祖带你去选兵器。好不好？” “好！” 老太爷一时高兴，也忘了皇上还在这儿呢，抱起了小宗华就往外走。 端木初泽使了个眼色，紫一带着六七个人跟了过去，虽说不是外人家，可也总得小心着些。 “舅母，今天可做了核桃酪？” “阿暖这嘴馋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得，你先坐着，我这就去厨房做。等着一会儿吃热的。” “那就辛苦大舅母了。” 何氏想跟着一道去，却被沐心暖给拦住了，“二表嫂还是就在这儿坐着吧。正好我过来了，给你把个脉，这女子怀孕期间，可是有好些个要注意的呢。” “是，娘娘。” 李刚也陪着去了兵器库，留在这儿说话的，也就只有李锋和李浩正了。 “二表哥，怎么不见我那个小侄儿？” “哦，自大嫂走后，大哥也一直无意再续弦，小侄儿便一直养在了母亲膝下。正巧昨日方家来人，将他接了过去。” 老太太不免有些愁容，“方家失了女儿，自然是心里不好受，能时时地见见这个小外孙，倒也算是能一解他们的愁绪。” “那大表哥的婚事，就一直这样拖着？” “方家有意再嫁一个女儿过来，只不过这一个，是方家的庶女，你大舅舅和大舅母，都是有些不同意的。” 沐心暖点点头，像是李家这样的人家儿，若是大表哥娶一庶女为续弦，的确是容易被人看低了去。 方家的本意，也是想着能让他们的外孙，有好日子过。< 第四百九十六章 全都搬走？ “外祖母，要说这大表哥的婚事，还得他自己拿主意才成。而且，之前大表嫂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只是这性子太娇了一些。” 被沐心暖这么一提醒，老夫人立马就想到了那年让李浩然去边关，方氏的那股子闹腾。 现在想想，都觉得臊的慌！ 身为武将，国家有难之时，却不想着让夫君在外保家卫国，只想着与她耳磨厮缠的，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 这样想着，老夫人心里便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能再纳方家的人为续弦了。 “关键只要是将来待孩子好，是个心慈和善地，也便可以了。”沐心暖想了想，终究还是为那个小侄儿考虑一二。 老夫人点点头，“不说他了。锋儿呀，要不，你和浩然请皇上到书房说说话？” 端木初泽睨了沐心暖一眼，“也好，阿暖，我们今日就在这里用午膳了，你觉得可成？” “果真？阿泽你不急着回宫？” 端木初泽笑了两声，“既然是陪你一道出来，自然是不必着急回去。难得今日朕身上的事务也不多，就多待一会儿便是。” “那敢情好。那你快跟舅舅去书房说话吧，有你在这儿，外祖母也觉得不自在呢。” 等到端木初泽走了，老夫人才一把拉住了阿暖的手，“你一直这样与皇上说话？” 沐心暖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自成婚后，我们便一直是这样相处的。之前他登基为帝，我也想过是不是该着改一改，哪成想，竟是惹恼了他。” 老夫人宽慰地点点头，“如此说来，皇上是真心待你好。既如此，你可要好好地做你的六宫之主，千万不可再让人寻了错处。” “是，外祖母。” 何氏刚刚也听到了皇后唤皇上的名讳，这可真是从未听说过的。 莫说是皇上了，便是寻常人家，一般也是极少听到妻子唤夫君的名讳的。 “二表嫂这会儿的孕期症状可明显？” 何氏摇摇头，“不怎么难受，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好的食欲。” “二表嫂，听我的。这女子怀孕，不可吃的太多的。不然，到时候生产，怕是有的受的。” 老夫人也点点头，“阿暖说的对，多吃了也不无碍，只是一定要记得，等过了六个月，要常常散步，将来好生产。” “是，祖母。” 沐心暖又与何氏说了一会儿话，觉得这个二表嫂，倒是比之前的那个方氏要懂事的多。 至少，这浑身上下没有那等骄纵之气。 “外祖母可是想大表哥了？要不要我同皇上说说，将他调回来？” “万万不可！阿暖，燕州是什么地方，我们心里都明白。皇上是信任他，所以才会将他调了过去。这是他的福气。” “外祖母，可是大表哥总不能一直这么单着吧？” “是呀，我这不是也正在为这事儿犯愁？方家的姑娘，我们肯定是不能再要了。唉，还是等回头，让你大舅母拿主意吧。” 沐心暖点点头，“大表哥的婚事，还是需要外祖母多上心的。” 这件事情，暂且不提，沐心暖也知道外祖母和大舅母的为难，便不再多提。 倒是端木宗华很快就在兵器库里抱了一大堆的好东西出来，就连紫一想着帮忙拿，他都不乐意。 端木宗华迈着小短腿儿，一会儿从里面抱出几样儿来，放在了院子里，一会儿再跑一趟，再抱出一把巨剑来。 那把剑比他的个子还高，他一路上几乎就是拖着那剑在走的。 “大殿下，是不是差不多了？您要是再搬，这镇国将军府的兵器库，可是就被您给搬空了。”紫一有些不忍心道。 “不会。外祖父有很多兵器。” “好孩子！外祖父就看看你能拿多少走。只要是我们宗华看上的，外祖父都给。”老太爷倒是乐的哈哈大笑。 一旁的紫一只觉得自家这位小主子是不是表现得有些太贪心了？ 您宫里头的兵器库里，当真就缺这些东西吗？ 紫一表现得很郁闷，看着地上堆的小山一样高的兵器，他要怎么去跟皇上交待？ 说是小主子见财眼开？ 这是不是不合适？ 可是不这样说，还能怎样说？ 小主子再搬下去，当真就要将镇国将军府的兵器库给搬空了。 “小殿下，您想不想常常到这里来？”紫一总算是想到了办法，蹲下来，很有耐心地问道。 “嗯，想。”端木宗华仔细想了想，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想呀，你以后再来，这些兵器都没有了，你怎么跟你的舅舅学武功呀？” 端木宗华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再带过来。” 紫一抚额，“殿下，您不觉得那是在浪费功夫吗？您就干脆将这些东西搁在这儿，再来的时候也不必再带了，那多好？” 端木宗华仔细想想，似乎说的有道理。 “那好，就先放着，这个，这个，还有那个，我要带走。” “是，殿下。那剩下的这些，就由属下给放进去？” “嗯，放进去吧。” 紫一总算是成功地说服了这位大皇子殿下，不至于在外头表现得太丢脸了。 “对了，父皇以前一直说要给母后寻一把精良的短匕呢。可是一直不曾寻到，今日就带出来，送给母后。” “好，小宗华果然是个孝顺的。不错！” 等到小丫环过来寻他们，说是大夫人亲手做的核桃酪好了，请大皇子过去尝尝。 老太爷舍不得松开端木宗华，便抱着他一起去了老夫人那里。 “你怎么没去书房？” “我舍不得小宗华。刚刚他在兵器库的样子，你是没瞧见，可是心疼死我了。” “外祖父，是不是他挑中了您最喜欢的兵器？”沐心暖打趣道。 老太爷瞪她一眼，“只要是宗华喜欢，要什么都成！我没有什么是不值得给他的。我就是看着他抱着那么多的东西，一直跑来跑去的，怕累着了。” 沐心暖轻笑，“外祖父果然是有了宗华，便不认我这个外孙女了。” 老夫人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你这丫头，还跟自己的儿子争宠呢！”< 第四百九十七章 你来处置！ 帝后从镇国将军府出来，天色已然不早了。 午膳的时候，老夫人特意让人将沐长安和李氏都给叫了过来，如此，一顿午膳，倒是用得热闹。 回到了承乾宫，小宗华在这里跟沐心暖腻了一会儿，便自觉地去了福寿宫。 “阿泽，你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端木初泽脱了外袍，摇摇头，“我哪里能有什么事情瞒过你？我现在只是有些头疼，你说这个庄氏倒还好说，可是这个端木雅，我该如何处置？” 沐心暖也愣了愣，端木雅再怎么说也是肃亲王的亲生女儿，好歹也是皇室血脉，的确是不宜处置地太过了。 如今既然是将她身上的那些封号都收回了，也便罢子。 大不了，她就让肃王妃速速地给她议门亲事嫁了，也就成了。 没有了郡主县主的头衔，她自然也不可能嫁的太好了。 如今庄家先后传出出事的消息，相信庄家，也不可能会顾得上这个端木雅了。 再说了，就是庄家有心关照她，那肃王妃也不可能明知那是庄氏的娘家，还将端木雅嫁过去，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听说前两日肃王曾进过宫？可曾去慎刑司看望端木雅？” 端木初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去了。只不过，他去的不凑巧，正好看到了他曾经万般宠爱的女人，正在伺候几名那里的侍卫，以求自己能在牢里头过上好日子。” “呃？”沐心暖一时真反应不过来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怎么就又有了庄氏去服侍侍卫的事儿了？这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吧？ “阿泽，你刚刚说什么？庄氏她？” “嗯，就是你听到的那样。庄氏不安分，想要收买那里的一些有权势的人。可惜她被押进去的时候，身上的好东西都被人给一抢而空了。所以，她就只能牺牲自己那所谓的色相了。” 其实庄氏的年纪也不算是太大，再加上多年来养尊处优，保养的也还是不错的。 沐心暖只觉得心里头有些膈应的慌。 再怎么说也是亲王的女人，竟然能做出如此不知脸面的事情。若是被人逼迫着，没办法了，倒也罢了，可是这主动送上门去给人羞辱，是不是也太贱了些？ 沐心暖哪里知道，其实这都是那些奴才们奉了德总管的命令，故意在蹉磨庄氏呢。 谁让她一直不肯配合呢？ 或许人家就是笃定了自己是肃王的女人，迟早还会有被放出去的一天的，所以，她对于慎刑司，根本就没有太深的惧怕。 所以，德总管才会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阿暖，庄氏的事情，你暂且不必操心，倒是那个端木雅，要不，我让人先将她带到你这里来，你再仔细问问。毕竟，当初她也是在算计沐清轩。就当是先让你出口气。” 事情虽然过去了些日子，可是沐心暖对这个端木雅，当真是恨极了！ 若是端木雅当时成功了，那么，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现实，就只能让端木雅成了沐清轩的妻子，就算是事后自己不承认，赐了她个死罪，那将来端木晴再嫁过来，心里多少也会有些芥蒂的。 事情最好的发展，便是自己承认了端木雅的身分，而在那样的情形下，她身为皇后，又是沐清轩的姐姐，就不可能对于庄氏之事，置之不理。 好歹也是进了慎刑司，罚也罚了，打也打了，那就算了吧。 而事情最坏的发展，便是自己不承认这样的一场荒唐婚事，从而将端木雅下狱。 可是如此一来，只怕又会将端木晴这个受害者，给逼到了一个冷眼旁观，或者是心冷似铁的一个角色上。 这自然不是沐心暖愿意看到的。 所以，现在沐心暖庆幸的就是，幸好当时沐清轩发觉了新娘子的异常，否则，只怕她真的就要气地发狂了。 “也好。你国事繁忙，这等小事，我来处置就好。” 次日，沐心暖才让方姑姑去了慎刑司，紧接着福寿宫就来人了。 沐心暖不疑有它，带了几名宫人，便去了福寿宫。 “给母后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 “好了，都免礼吧。一家人，不必如此地见外。” “是，母后。” 沐心暖在太后的身侧坐了，然后顺势就将太后怀里的宗耀抱了过来。 “哟，今日怎么明王嫂和公主一起进宫了？” 沐心暖直接就无礼了罗侧妃和那位娜莉侧妃。 昭阳公主淡笑，“这几日一直不曾进宫给母后请安，正巧昨日本宫去寻二嫂说话，便商定了，今日进宫陪母后说说话。” 沐心暖点点头，刚哄了孩子一会儿，肃王妃也到了。 沐心暖瞧着这架势，就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今儿是什么日子？这王妃公主竟然是都来齐了？ “王婶儿的小女儿寻得如意郎君，看这面色，果然是喜庆。”明王妃头一个笑道。 肃王妃只是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哪里有什么喜庆？” 娜莉侧妃有些意外，“那位小郡主所嫁的乃是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难道王婶儿不高兴？” 肃王妃睨了她一眼，知道这是明王府上的人，只是笑了一声，“姑爷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府上有一些个不痛快的事儿罢了。” 说到这里，自然不会有哪个女人会笨到去问人家到底有什么不痛快的。 “王婶儿今日怎么会来？也是与人约好了？” 肃王妃一脸茫然道，“什么约好？没有呀。只是昨日你让人赏了两名有经验的嬷嬷过去，我心里头感激，这不是进宫来谢恩了吗？” 沐心暖的眸光微闪，肃王妃说的不差，她进宫来谢恩，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看来，那就是其它这几人进宫有问题了。 “世子妃眼瞧着也快临盆了，虽说也曾生养过一胎了，可是女人生孩子，到底也不能太大意了。王婶儿还要多费心了。” 太后也跟着点头道，“阿暖说的不错，弟妹呀，你也不能太大意了。我瞧着你府上的那个儿媳妇是个好的，你可千万不能薄待了人家。”< 第四百九十八章 掌掴罗侧妃！ 肃王妃一乐，“瞧太后说的这话，好像我这个婆婆当的是有多恶一般！” 明王妃垂了一下眸，然后还是开口道，“肃王婶儿，听说王府的一位庶小姐被押入了慎刑司，可有此事？” 沐心暖的眼神微动，直接就看向了明王妃，“二嫂说的不错，这个丫头犯了大错，仅仅是按照肃王府的家规，已然是不能处置了。” 明王妃其实并不知道这里头出了什么事，毕竟当日大婚，这新娘子被人调包，纵然是找回来了，可仍然是有些不吉利的。 所以，这事儿两府一直都是将消息瞒的死死的，不曾对外透露。 “这位雅姑娘到底犯了什么大错？皇后，我知道这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儿，那可真不是千金小姐应该待的地儿。” 太后一直不曾听闻此事，今日听她们这么一说，倒也明白了七八分。 她就说嘛，怎么会这么巧，都来了福寿宫？ “二嫂，这件事情，您还是别问了。这丫头犯了抗旨之罪，便是直接拉到了菜市口斩了都不为过。所以，不过是让她在慎刑司待上几天，算不得什么的。” 罗侧妃借着这个空当道，“皇后娘娘说的是，既然是抗旨，那必然就是大罪了。只是，这肃王府堂堂的小姐被人给押入了慎刑司，这对外又没有什么一个名头，只怕是会被人给想歪了。” 太后皱了眉，不说话。 而沐心暖则是乐了。 “哦？那依罗侧妃之见呢？可是说，外头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倒不妨直接说说，是为暗指王婶儿呀？还是会暗指本宫不仁呢？” 沐心暖的语气里，已是多了三分的硬度。 太后知道，这丫头八成是真恼了。 跟她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何曾见她如此地凌厉过？ “皇后娘娘这话严重了。只是，毕竟是悠悠众口，怕是不好说呢。” 沐心暖轻笑一声，“本宫倒是不知道，你罗侧妃还有这等的考量了。听闻当年你侄女产子之时，可没少受罪。而且后来罗莹莹出事，怎么就好巧不巧地出现了你的人呢？” 罗侧妃的脸色当即大变，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太后的跟前，“母后，这，臣媳实在是不懂皇后的意思，臣媳嫁入明王府多年，自问一直是勤勤恳恳，从不敢有半分的懈怠。今日竟是蒙皇后如此冤枉，臣媳岂还有脸再活下去？” “既然没脸活了，那你也就进慎刑司走一遭吧！” 不成想，沐心暖冷冰冰的话直接就给砸了下来。 太后一愣，明王妃则是完全就给吓傻了，倒是一旁的昭阳公主，眼神暗了暗，手中的帕子，握地更紧了三分。 罗侧妃也完全就呆往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皇后，“你？沐心暖，你竟然如此狠心？当着母后的面儿，便敢如此放肆！” “春玉，掌嘴！” 之前的沐心暖，无论是给肃王妃还是给明王妃，留下的印象都是温婉懂事，极知大体的。 可是今天她的表现，却是让二人不得不将早先的印象给掀翻了。 春玉接连掌了她十下，这才退至一旁。 “罗侧妃，你可知罪？” 罗侧妃很想说不知，可是一对上了沐心暖那冷冰冰的眼神，便突然间心底发毛了。 “回娘娘，臣妇知罪。” “哦？那你不妨说说，你所犯何罪？” 一旁的娜莉公主看到了罗侧妃那样子，先是吓坏了，不过随即又是面色一喜，今日看她的脸成了这副鬼样子，看她还如何与自己争宠。 “回娘娘，臣妇不该当面直呼娘娘的名讳，乃是大不敬之罪。” 沐心暖冷笑一声，“还有呢？” 罗侧妃咬了咬牙，强忍了脸上和嘴里的疼痛感，“臣妇不该以太后的名义来压制娘娘。” “太后是本宫的长辈，训斥本宫自然是理所应当之事，只是，你一个小小的王府侧妃，竟然敢插手起别府的家事来，你到底是吃了几个胆子？” 这么一说，明王妃也醒过味儿来了。 这几日一直在听她说着端木雅的事，只以为是这个丫头犯了什么浑，触怒了沐心暖，所以想着进宫来当个和事佬的，哪成想，这里头竟然是还另有内情？ 看来，是自己太过大意了。 “你刚刚口口声声说太后如何如何？怎么？母后就在这里坐着，还用得着你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儿媳妇来指手划脚？” 罗侧妃低着头，眼中如同淬了毒一般，却是不敢再让人发现。 昭阳公主闲闲道，“皇后娘娘何必动怒？如果不是您刚刚提及了那些个事，这罗侧妃觉得自己受了冤屈，也断然不会如此冲动的。” “公主这话说的倒是不差。若是本宫胡诌地，也便罢了。既然罗侧妃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那好，一会儿，本宫自然是会将之前派人查到的东西，送到二皇兄面前，正好，也让罗侧妃知道知道，是不是本宫冤枉了你？” “不要！” 一看皇后如此笃定的态度，罗侧妃哪里还能忍得住？ 当即便惊呼了一声，她这么一叫，不碍事儿，基本上，也就被在场的人认定，这件事情，十有**，是与她脱不了干系了。 一想到那罗莹莹是如何死的，这明王妃就觉得后背发凉。 这个罗侧妃，心怎么能这么狠？那可是她的亲侄女呢！ 罗侧妃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本来好不容易劝服了明王妃陪着昭阳公主一同进宫，她就是知道了肃王妃会进宫谢恩，所以，才会早一步进了宫。 如此，她们来给太后请安，言语间，再说上几句许久不曾得见皇后的话，那么，太后必然就会下旨请皇后过来。 这样一来，肃王妃进宫，也只能到福寿宫来请安了。 这样的话，她们几人合力当着太后的面儿，说一说端木雅的委屈和柔弱，逼着皇后和肃王妃说句软话，那端木雅，自然也就出来了。 事实上，她的确是有要造谣的盘算的。 若是今日事情不成，她必然就会让人在外传播肃王妃不仁不慈的流言。< 第四百九十九章 被利用了？ 罗侧妃被掌了嘴，气焰顿时便被浇灭了。 太后此时也看出了些端倪，心里难免有些不舒畅了。 自己与太上皇已是退居幕后，只想着过些舒心的日子，带带孙子，饴养天年，想不到，这样的要求，也不能做到，如今，竟然还险些被一个小小的侧妃给利用了。 太后只觉得有些气闷，当着肃王妃的面儿，也不好发作，只是挥挥手，“本宫有些乏了，你们也暂且退下吧。至于皇后给你们肃王府送去的两个人，你也不必介怀。她是晚辈，能多为你想着，那也是应该的。” “是，太后。” 太后都发了话了，几人自然是不好再坐在这里不走。 肃王妃陪着皇后去了坤宁宫。 明王妃倒是有意与皇后多说两句话，可是话到了嘴边，一看到了皇后那冷霜般的脸，便没有什么勇气了。 事实上，这一次沐心暖是真的生了明王妃的气了。 她不认为明王妃是一个会有那等心机的女人，更不认为今日算计她和肃王妃，会是出自这位明王妃的心思，可是身为一府之主母，竟然屡次被人牵着鼻子走，她实在是很难不生气。 肃王妃自然也看出了皇后的不痛快，小心道，“娘娘，您莫为了那起子不相干的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气，自然是知道她说的有道理。 “王婶儿不必再劝本宫了。你今日进宫，原也是凑巧了。本宫已经派方姑姑去传端木雅了。原本本宫还是打算今日将她放了的，不过现在想想，还是再关她几日的好。” 肃王妃对这个庶女，自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如今听到皇后这样说，自然是百分地赞成的。 “端木雅到底是肃王叔的亲生女儿，纵是犯了再大的错事，也自当有肃王叔来惩处她。只是这一次，她千不该万不该打起了我家阿轩的主意。王婶儿，等过些日子，本宫会让人将她放了，你就辛苦一些，尽快替她寻个人家嫁了就是。若是你瞧着她不顺眼，大可不必让她进府，直接打发到了庄子上就是。” “是，娘娘。” “本宫听说，前些日子肃王叔进宫了，原本还对这个庄氏念着一丝旧情，这回进宫，倒是彻底让肃王叔寒了心。你放心，对这个女儿，只怕肃王叔也不会太上心了。” “有劳娘娘费心了。” “王婶儿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您是晴儿的母亲，如今，晴儿也得唤本宫一声姐姐呢。本宫不过是瞧不得那起子小人作祟，委实让人看了心堵。” “娘娘说的是。那日端木松陪着王爷出门，臣妇便料到了，定然是一起进宫了。原本还觉得有些心寒，觉得王爷到这个时候了，竟然仍然不能舍弃了那个女人。后来见王爷怒气冲冲地回来，而端木松也是被发现晕在了马车里，前襟上，还染了血，这才知道，定然是宫里头出了什么事。” 沐心暖这会儿稍微冷静了些，“王婶儿，您今日就先回吧，端木雅，至少也得等鲁氏生了孩子再回去，免得再凭添了几分晦气。” “是，多谢娘娘思虑周全了。” 打发走了肃王妃，端木雅也被方姑姑从慎刑司里带出来了。 自打庄氏招了之后，那慎刑司里倒是不曾难为过端木雅。 只是除了吃的和穿的差一些之外，至少不曾再让她受到了皮肉之苦。 端木雅再出现在了沐心暖的眼前，整个人便只有憔悴二字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 “端木雅，你可知罪？”沐心暖因为刚刚心里不舒坦，这会儿见了端木雅，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端木雅不知道她的心思，只低头道，“回娘娘，罪女知错了，求娘娘开恩，饶了小女吧。” “端木雅，你该知道，这圣旨赐婚，绝非儿戏。你竟然敢私换新娘，便是你父亲是肃王，也一样保不了你。” “求娘娘开恩，求娘娘饶命呀。” 端木雅哭的好不凄惨，一个劲儿地磕着头。 “行了，今日本宫之所以想要见见你，就是想看看你这些日子是否有了悔改之心。最后，本宫再问你一句，你务必说实话，若是让本宫得知有一个字是假的，本宫定让你求生不得！” “是，娘娘请问，小女不敢撒谎。” “本宫问你。当初庄氏派人故意散播流言，毁坏端木晴的名声，此事，你可有参与？” 端木雅一下也不曾耽搁，直接就回答了一句，“回娘娘，小女子当真不知呀。只是在事后，小女子偶然从一位嬷嬷那里听到了风声，所以才知道这一切都是母妃让人做的。” “你确定自己说的是实话？” “不敢欺瞒娘娘。” 沐心暖点点头，倒也不再为难她，只是沉吟了一下，“来人，将她带回去。此事，本宫自会查清楚，但凡是发现你有一个字是假的，本宫定然不饶。” “是，娘娘，小女子不敢。” 再说福寿宫这边儿，几个得力的老嬷嬷，很快就将消息打探来了。 太后一听说，那个端木雅竟然敢将自己的嫡姐弄晕了，再玩儿一出调包计，当即便气乐了！ “还真是我们皇家的好女儿呢！连嫡姐的亲事都不放过。果然就是个庶出的，上不得台面。” “娘娘说的是。也正是因此，当天肃王爷便命人将她给捆了，扔进柴房。” “肃王也实在是有些过分，这些年来，哪个是当家主母，哪个是狐狸精，还分不清楚吗？” “听说这阵子，肃王爷一直都是深居简出，而且，也从未再打听过庄氏的事儿。” “嗯，庄氏死不足惜，只是这个端木雅，毕竟也是肃王的血脉，总不能真的就这样给打杀了。将来若是肃王想起来了，难免不会心生怨恨。” “听说，皇上有意让皇后娘娘来处置此事。” 太后拧眉，好一会儿，又再度松开，“如今她是皇后了，这等事情，也的确是该她来出面解决。也罢，就且看看吧。差人去明王府走一趟，好好地敲打一下那个罗侧妃。”< 第五百章 断了仕途！ 罗侧妃回府之后，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明王妃明白了她的用意，如何还肯与她好好说话？ 直接就下令禁了这位罗侧妃的足，并且放下话去，若是王爷问起来，只管推到她这个王妃的身上。 不过，明王还真没有在意罗侧妃之事。 直到晚膳时，宫里来了人，他才知道，那个不省心的罗侧妃，又惹怒了太后和皇后。 听说被王妃禁足了，明王也只是点了点头，“就按王妃的意思办，何时解禁，再问过王妃的意思便是。” “是，王爷。” 娜莉也不傻，看到这种情形，知道这王府里头真正有实权的，还是这位王妃。 自己将来要想在王府站稳脚跟，只有王爷的宠爱，怕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若是自己将来诞下了子嗣，按照大雍人的规矩，也不过就是个庶出的。对于爵位之类的，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的竞争力的。 娜莉也不敢打王妃的主意，毕竟，她不过是一位外邦公主，若是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事儿，再被人给揪住了，那只怕，她的将来，会比罗侧妃要凄惨百倍！ 人家罗侧妃好歹还有一个娘家在这里撑腰，自己有什么？ 之前一位相好的姐妹来到了大雍，不还是被乖乖地送了回去？她算是看明白了。说的好听些，自己和罗侧妃一样，都是王爷的妾室。 可若是说的不好听了，那也不过就是一介玩物罢了！ 这会儿自己年轻，还能得到王爷的怜爱多一些，可是年老色衰之后呢？ 以色侍人，最是悲哀了。 娜莉经过了罗侧妃这么一出，倒是更为老实了。 现在她还没有为王爷诞下子嗣，所以，倒是不急着争什么位分，还是想着先怎么固宠，然后顺利怀子才是正经。 至于肃王妃，当天回到了肃王府之后，心里堵的慌，待后来王爷回来，她便也不避讳，直接就去了书房。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才从书房里头出来。 肃王妃一走，肃王整个人就有些不太好了。 想不到，自己的后宅，竟然还有这么多人盯着。好在今日的皇后和太后都不是那等多事之人，否则，怕是肃王府就别想着安生了。 “世子呢？” “回王爷，世子妃应该就是这两日生产了。所以，世子这几日一下了朝，便歇在世子妃那里，一面照看着小公子，一面防备着世子妃生产。” 肃王点点头，想了想端木松，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二公子呢？” “回王爷，自二公子那日从宫中回来后，便一病不起，连咳了两日的血后，稍好了一些。今日王妃又让人拿了牌子，请了太医过来。太医给开了方子，说是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可。” 肃王闷声嗯了一句，“这个儿子，原也是个不错的，可惜了，竟然是有了庄氏那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为生母，实在是毁了这个孩子！” “王爷，您可要去二公子院中看一看？” “嗯，走一遭吧。如今庄氏和雅儿都被带走了，只余他一个，难免又会胡思乱想了。” 肃王到了端木松的院子，便闻到了阵阵的苦药味儿。 “给王爷请安。” “免了，二公子如何了？” “回王爷，已经好多了，今儿还下地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儿，只是面色仍然是有些白。” 肃王点点头，进了屋子。 端木松其实一直是比较得肃王看重的。在他们这样的门第之中，儿子，自然是远比女儿来得要更为重要一些。 而王爷的儿子不多，世子之位，自然是留给了嫡长子的，可是对于这个儿子，早先他还曾想过，给他请旨要一个郡王的爵位。如今看来，怕是不可能了。 “父王今日怎么抽空过来了？是儿子不孝，还要劳烦父亲惦记了。” “快歇着吧，别动了。今日，你母妃进了一趟宫。” 端木松的眼神亮了亮，想来，是有了雅儿的消息了。 “你母妃后来求见了皇后，皇后虽然是恼怒于雅儿之前的举动，不过，也没有为难她。而且，今日本王让人去慎刑司看了看，你妹妹并没有受任何的刑罚，只是将她关在了那里，让她思过。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是，父王。” “皇后的意思，再过几日，便将她放回来。只是，你也知道，庄氏的名声已毁，雅儿之前又做了这等错事，别说是县主了，能不能从咱们王府里头正经的嫁出去，还是个问题呢。” 端木松的面色一紧，“父王？” 肃王伸出手来，“你也先别急！我与你母妃商量过了，等到雅儿出来，先将她送到庄子上养一养，也避避风头，等过上个一年半载的，京城人们忘记了庄氏之事，再为她寻门亲事。” 端木松紧抿了唇，如今庄氏的事情，自然是会连累到了他和妹妹的婚事，这一点，他早就想到了。 “一切但凭父王做主。” 肃王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今时今日，本王方知，本王对不起王妃，更对不起晴儿呀！如果是因为之前本王偏听偏信，晴儿也不至于险些送了命。说到底，一切都是本王的不是。松儿，你亦是本王的儿子，你该体谅父王的一片苦心。” “是，父王。” “以后，你就帮着父王打理一些庶务吧。” 端木松的心口一紧，他知道，父王如此说，便是代表了，他此生再不可能踏足仕途了！ 庄氏的事情，这一次，可以说是给他们所有有牵连的人，都带来了灭顶之灾！ 庄家倒了，怕是用不了几日，便会彻底地消失在了京城，他们的将来，只能依靠自己了。 “你放心，等你成了亲，本王就做主，让你们分出去单过。银子庄子，本王一样儿也不会少了你的。只是你千万记住，不可学为父。将来你若是有了妻室，定要好好对人家。” “是，父王。” 肃王就是知道这个儿子懂事，所以才会这样说。 事实上，端木松也的确明白，这几年，庄氏闹的确实有些不像话。 < 第五百零一章 鲁氏产子！ 端木松对于皇后和王妃对端木雅的安置，自然是不敢再有什么意见。 而他这一生，只怕也是再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了。 也罢，在他看来，就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富家公子也不错，至少，他的父王不会薄待他，将来，父王归西之后，王妃和世子也不会太过苛责于他。 端木松可以说是一个极少数能看得透彻之人。 要说，他也算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只可惜了，他偏偏就是庄氏的儿子，这一生，再不可能会有机会入朝，只能是将希望寄予自己的子嗣了。 一想到这个，端木松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了起来。 因为庄氏之事，早先与他交好的一些名门权贵，此刻也都是无影无踪了。 早先还口口声声要将自己的亲妹子嫁与他为妻的那些公子哥儿，也都一个个不知道跑到了何处。 端木松知道，因为庄氏之事，他将来的妻子，也不可能会是出身太好的。 他也不多求，只求能得一贤妻，将来妻贤子孝，一家和乐融融，他也便无所求了。 事实上，端木松与肃王想的都有点儿多了。 肃王以为庄氏触怒了皇后和皇上，连庄氏这样的大族说没落便一下子没了。更何况是庄氏的一双儿女？ 虽然是姓端木的，可身上到底是流着庄氏的血，所以，在肃王看来，他们将来的前程，定然不会太好的。 可是肃王忘记了一件事，皇上虽然是宠着皇后，可也绝对不是那等是非不分之人。不过，现在肃王与端木松想的多了，皇上也无意在这个时候来提点他们父子，倒是正好有机会，让他们好好地反省一下。 端木初泽虽然是看不惯庄氏和那个端木雅，可是不代表了他是不接受端木松的。 而且，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肃王世子与端木松的关系，还算是融洽，倒没有过什么大的争执和分歧。 如此，端木初泽倒是很放心的，毕竟是皇室，闹出太多的传闻，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日，鲁氏正在房里做着针线活，便觉得肚子突然疼了起来。 生过一胎的她明白，这是要发动了。 产房自然是早早地就备下的，几名嬷嬷连忙扶着鲁氏就进了产房，然后这烧水的，请大夫的，通知王妃的，一时间，这院子里倒是热闹了起来。 鲁氏知道自己在王府的身分，也明白这一胎，她怀的有些不顺当，所以早早地便多了心眼儿，与母亲一起寻了两个可靠的产婆。 而皇后送来的那几名嬷嬷，也只是在旁打着下手，或者是负责做一些安慰和勉励她的差使。 很快，鲁氏便开始了阵痛。 肃王妃和世子都在院子里头等着消息，端木晴也听到了消息，匆匆地赶来了。 “晴儿，你怎么来了？你嫂嫂生孩子，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再让你婆婆担心。” “母亲，没事儿。就是因为我得了信儿，然后与婆母说了之后，她才同意让我过来看看的。” 肃王妃听罢，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产房看。 又过了一会儿，肃王妃实在是忍不住了，交待了几句，便带了一名嬷嬷了产房。 端木晴在外头安慰着兄长，然后抱着小侄子，有一句没一句的逗弄着。 约莫一刻钟后，肃王爷也得了信儿，论说他一个当公公的，自是不必来此的。 只是今日似乎是有些紧张，也过来了。 “父王。” 肃王点点头，看了一旁的端木晴一眼，不曾出声，坐下后，看了一眼产房的方向，听着里头传来的痛呼声，拧紧了眉峰。 “你母妃呢？” “母妃进了产房，有一会儿了。”端木晴小声道。 肃王妃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你何时回来的？” “不多时。” 终于，听到了一声孩子的啼哭声，世子和端木晴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王妃便抱着小孩子出来了，只让儿子粗略地看了一眼，便匆匆抱走了。 “怎么不让本王看看？” 肃王妃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多了一位王爷呢。 “哟，妾身不知道王爷也过来了，待会儿吧，先让奶娘给喂了奶，一会儿就又抱回来了。” 肃王这才没有说话，倒是世子一脸关切道，“母妃，鲁氏她？” “放心，她没事。不过，倒是她身边儿的一个婆子有些问题。你且放心，此事，我自有安排。” 世子皱了一下眉，听这意思，刚刚产房里头，定然是有些不顺当了。 不过，看到儿子没事，听到妻子又无恙的消息，还是值得一贺的。 肃王看过了这个小孙子之后，也笑着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脸蛋儿。 “王爷您可轻着点儿，那小孩子可是禁不得您的重手的。” 肃王不悦地瞪了她一眼，“这是本王的孙子，本王岂会不知道轻重？” 肃王妃忍了笑，“是是是，您是祖父，自然是知道轻重的。” “来人，将前些日子太上皇赏下来的那块儿玉石取出来，赏给世子妃，给我们肃王府又添了个大胖孙子，是我们肃王府的福星。” “是，王爷。” 肃王妃听着倒是有些意外，什么时候，他这个当公公的，倒是对儿媳妇如此上心了？ 不过，听见他给儿媳妇赏，她这个当婆婆的，自然是没有什么不痛快的。 世子也是有些吃惊，之前父王虽然是待他不错，可是对于自己的妻子，那也算不得多重视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 肃王妃一下子有些懵，“王爷想让妾身说什么？” 肃王的脸色一黑，“本王都赏了，你这个做婆婆的怎么就不赏？” 肃王妃呆了一下，连忙道，“去，将我妆盒里的那套珍珠头面取来，给世子妃送到寝室去。” “是，王妃。” 肃王今日的表现，可以说是让众人都吓了一跳。 这实在是与之前他的表现，差了太多。 肃王高兴之余，竟然是府上的下人也论功行赏，世子妃院子里的但凡是伺候的丫头，无论什么身分，都赏了二两银子。<b 第五百零二章 求见太后！ 宫中的沐心暖得到了消息，自然是喜不自胜，那鲁氏一直是给她的印象不错，听闻喜得贵子，自然是吩咐人将打赏送了过去。 方姑姑不愧是得力的，这打赏的东西，可是早早就备下了，无外乎就是一些上等的补品和女子养身的一些器物罢了。 不过，回宫送了喜讯的嬷嬷又小声道，“回娘娘，只是这一次，世子妃生产险些出了大岔子，这会儿，肃王妃怕是正在审着那两个婆子呢。” 沐心暖一怔，面色陡变，“怎么回事？” “回娘娘，奴婢几人奉命侍奉在世子妃的身侧，在世子妃生产之时，发现该用催产药之时，那两名婆子却是推三阻四，后来恰好王妃进了产房，这才立马命人将催产药端了过来，助世子妃生产。” “就只有这个？” “后来世子妃顺利产下一子，就在剪脐带儿的时候，奴婢发现其中一个婆子想要趁着众人不注意，伸手去触碰世子妃的下身。当时因为喜得了小公子，所以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小公子的身上，所以，关注着世子妃的人，当真不多。” “那人可得逞了？” 沐心暖身为医者，自然知道这女子生产之时，可以说是最为虚弱之时，若是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下手，的确是太容易了。 “回娘娘，不曾得手，被奴婢给制止了。奴婢还记得当时奴婢怒喝了一声，引来了王妃和几名嬷嬷的注意，当时，奴婢的手，可是正握住了那名婆子的。当时，她的手，离世子妃也不过就是只有半尺了。” “好一个恶奴，竟然敢做出此等昧着良心之事！你可细问过了？” “回娘娘，此事奴婢不好插手，毕竟她们二人一个是世子妃的陪嫁嬷嬷，还有一个是肃王府的家生子，奴婢不敢妄言。” “哼！原以为将庄氏给清除了，这肃王府里头会干净一些，却想不到，还有这起子小人作祟。” “娘娘息怒，那世子妃不是没事吗？依奴婢看，还是静候王妃的消息便是。”方姑姑劝道。 沐心暖点点头，也知道这等时候，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此事可通知了鲁夫人？也就是何氏？” “回娘娘，已经通知到了。奴婢回来的时候，鲁夫人已经在肃王府了。” “那便好。既然是有鲁氏的陪嫁，只怕，定国公府定然也是有着不干净的人的。” 对于这些，鲁氏一直都不知道，一来是因为她在坐着月子，不想让她伤神，二来是因为肃王妃也不想着在鲁氏坐月子的时候，再凭添什么事端。 至于那两个婆子审问了几次之后，便直接关了起来。 如今府上没有了庄氏，肃王府的柴房，倒是关的严实了。 也因为肃王府的这起子事，所以沐心暖并没有急着将端木雅给放出去。 吃了满月酒，次日，鲁氏洗漱干净了，总算是出了屋子。 肃王妃看她身子养的好好的，这才将事情的始末与其说了。 “那个是你的陪嫁嬷嬷，本妃也不好处置，你且将人带回去吧。至于早先我指到你院子里的那个青婆子，也不必再留了。以后你自己的院子，自己找人好生看着。” 鲁氏一惊，听着王妃这意思，是不打算再给她院子里添人了。 也就是说，她瞧着哪个顺眼，自可以带回去？ “是，母妃。” “你先别急着将人带走，我将人审了几次，有两次你母亲也在场，只怕这件事情，不好处置。本王妃仔细想了想，还是要进宫一趟，此事，不是你能作得了主的。” 鲁氏心里咯噔一下子，“母妃，可是涉及到了定国公府？” 肃王妃心知她是个聪慧的，点点头，“虽然我不愿意让你知道这些，可是你们娘家的事，也不必瞒着你的。我听说，你母亲这几日在府上可是没少生气，你祖母，也跟着气得大病了一场。” “此事已然闹到了祖母跟前儿？” 鲁氏听着肃王妃的字字句句，大概也猜到了事情与何人有关，一时脸色青白难看，身子也跟着抖了抖。 “你是个聪慧的，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定然是瞒不过你的。只是，你自己心里也要有个准备，有些事，注定了是不能挑明的。就算是定国公府要给你个交待，也不可能会真的将这件事情给放在了明处。” “是，母妃，儿媳明白。” 肃王妃轻叹一声，知道她是个识大体的，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的孙子和儿媳妇，险些就遭了人算计，她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你也先别觉得委屈，你生的孩子，是咱们肃王府的子嗣，也是端木家的孩子，有人敢打他们的主意，我自然是不能饶她。只是这件事情，是你祖母派了人来央求的，其目的，也不过就是想要保一保鲁家的颜面罢了。” “母妃？”鲁氏的声音里，已是带了一丝哽咽了。 “你是个好孩子，可是这天底下断没有是好人就得受委屈的道理！就算是你想着顾全你娘家的颜面，我也不能让我的孙儿和儿媳妇就平白地让人算计了去。” “多谢母妃。”鲁氏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她心里当真是复杂极了。 自己的猜测十有**是没错了。 可越是这样，她却越是恼恨自己太聪明了，若是猜不透这些，岂不是就能一切安好了？ 肃王妃着人将她送回了院子，然后递了牌子进宫。 肃王妃也是个聪明人，既然是牵扯到了定国公夫人，她自然是不会直接去找沐心暖的。 她一进宫，便是去求见太后去了。 太后听闻了事情的原委，自然是大怒。 “原以为她不过就是心思太活泛了些，爱耍些小聪明罢了，想不到，竟然是敢做出了这等有违良心之事，那鲁世子妃就不是定国公府的人了？” “娘娘，这还用说吗？不过就是为了给她的宝贝女儿寻个好前程罢了。可怜我那儿媳妇，还要顾全娘家的颜面，不肯将事情闹大呢。”< 第五百零三章 皇上的心思！ 太后原本是不愿意再插手这些个琐事，可是偏偏就有人见不得让太后安生。 太后气闷，可是从心底里头又不愿意相信那鲁夫人果然就是如此地心毒了。 毕竟，一旦真的动了手，那就有可能是一尸两命了。 若是她对付一些小妾倒也罢了，不过就是些身分低下的人，死也就死了。可现在她出手针对的，可是肃王府的世子妃！ 这个鲁夫人，她怎么就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不待太后去传旨斥责，便听说定国公府已是乱了套。 老夫人先前就因此事病了，听说后来不知何故，竟是在前院儿又硬生生地给晕了过去。 待太后命人查明了真相之后，也只是摇摇头，将沐心暖唤来，由她处置此事。 毕竟是一位国公夫人，而何氏也曾是国公夫人，虽说她的夫君死了，可她身上的诰命封赏，那可是货真价实的。 这下子，定国公府，已是鸡飞狗跳。 沐心暖也有些头疼。 她是皇后，是天下女子的表率，可是不能让她总是帮着底下的这些臣子们，处理这些家务事吧？可肃王世子妃那可是皇家的媳妇儿，就此不管，显然也是不合适的。 此事，一个处置不当，只怕，这肃王府与定国公原本的亲家，还得成了仇人了。 不管沐心暖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得将此事接下来，谁让她是皇后呢？太后的话，她能不理会？ 思索再三，沐心暖还是将肃王妃和鲁氏都宣进了宫，总得将事情弄的明明白白的，至少，她要为难鲁夫人，也不能让她说出什么狡辩的话来。 “娘娘，定国公府好歹也是我们肃王府的亲家，这件事情，臣妇也知道让娘娘为难了。” “哪里就算得上为难了？世子妃虽说是出身鲁家，可到底也是肃王府的人，是我们端木家的人。敢打她的主意，岂非就是与我们皇室为敌？” “是，娘娘。” 鲁氏和肃王妃将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这回进宫连同后来又审出来的一些小事儿了一并报了上来。 却原来那鲁氏的身子之所以会发福。竟是因为身边儿的嬷嬷被人买通，让她吃的多，身子重，肚子里的孩子个子也大，如此一来，难产的机率，可就是大了不少。 “这个毒妇，当真是太过歹毒了。那些下人，就交由王婶儿和世子妃处置吧。至于定国公府，本宫自会为你们做主。” “多谢娘娘。” 按说这种事情，肃王妃自己也能搞定。 可问题是，这种事情一旦宣扬开来，对鲁家的名声不好，那世子妃的亲娘，可还是鲁家的媳妇儿呢。 再加上府上还有一个老太太呢，若是处置地太过激了，老太太一命呜呼了，只怕又是累及了世子妃的声誉。 最后万一再被那个可恶的鲁夫人给弄一个什么大不孝出来，那才真的是恶心人呢。 “皇上，您说此事，当如何处置？”沐心暖帮着端木初泽将大麾拿了下来，有些郁闷道。 “怎么？我的阿暖一向精明，今日这点儿小事，倒是让你为难了？” “也算不得是为难，只是这世子妃的亲婶娘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是让人有些发指。” “也对，说到底，也是这定国公不争气。此事我自会帮着你，你放心。” 沐心暖的眼睛一亮，“你帮我？你要如何帮我？” “明日早朝，我会下旨将定国公的爵位贬为侯爵。你也知道，现在这个定国公，原本也就是没有什么作为的。反正我手上的东西也不少，只是贬了他的爵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倒也是。” “至于那个鲁夫人，还是让她病逝了吧。” 沐心暖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虽然不喜欢杀人，可是有些恶人，她若是狠不下心来，那这些人又得想着法子去害人了。 这鲁世子妃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不是恰巧被自己看到了，只怕鲁世子妃，定然是会难道而亡。 沐心暖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心底发寒。 同为女子，何苦为了一些个虚浮的利益，来为难女人呢？ 难道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就真的能让人丧失了理智？ 想想前世宋氏所做的一切，沐心暖不免又有些感叹了。 “好了，别再想了，你若是再这样下去，那我是不是得考虑要带你去宫外住一阵子了。” 沐心暖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又乱说。你身为帝王，怎么总是想着这些个琐事？” “我还不是舍不得看你不高兴？好了，还有正事儿要与你商量呢。快别摆着脸子了。” “是，皇上请说。”沐心暖俏皮地福了福身，有些好笑地看向他。 “阿轩和阿醒如今都成亲了，他二人的关系也还不错。我大雍虽然是目前安定繁荣，可是于武将上，却是不可放松了戒备。” 沐心暖略有些不好的预感，“你想说什么？” “阿暖，阿轩单独与我谈过，他想走武将之路。当然，若是我执意不肯，他也没办法。毕竟，他就是什么也不做，也还是侯府的世子呢。” “那你的意思呢？” “成全他！” 沐心暖的心猛地就是一揪，“阿泽，他？” “放心，之前让他们在军中的历练，自然不是假的。这一次，就让他和醒儿一道去边关。才成亲不久，我也不会这会儿就让他们去。等明年开了春儿，我再下旨，你觉得如何？” “那他要去多久？” “看情况。至少也得是两年。” “会不会有危险？” 这话，可是让端木初泽有些不好回答了。 现在边关可以说是基本上比较安定的，可是也不能说就是绝对的安全了。毕竟一些小部落的蛮夷，还是会时不时地有所动作的。 “危险不会太大。你放心，我会下旨让你大舅舅也前往边关的。由他带着，你总该放心一些了吧？” 沐心暖微微点了点头，大舅舅向来沉稳，而且又有着多年的战场经验，能跟着他，自然是较为放心的。 只是一想到了沐清轩是自己的亲弟弟，这心里难免又有些揪的慌。< 第五百零四章 赐死鲁夫人！ 两日后，沐心暖秘密派了宫人去了一趟定侯府。 定国公已经被贬了爵位，无论他是否愿意，都只是一名侯爷了。 而且，皇上只将定国公贬为了定侯，而下旨免了早先的国公府世子，这改为侯爵后，便一直不曾下旨立世子，皇上的用意，已然是很明显了。 沐心暖对于这些进学上的事情，并不是特别在意，她派去的宫人，带过去了一杯鸩毒，什么意思，那鲁夫人自然是再明白不过。 鲁夫人因为之前的事情，被老爷禁足，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派人送来了毒酒。这是要她的命呀！ “不！不可能的，我要进宫见太后。太后定然是不知道的，不然，怎么可能会任由皇后如此处事？我可是救过太后性命的人。” “行了，鲁夫人您就不必再喊了。如果不是因为念着您曾救过太后，你以为，皇后娘娘会赐你一杯毒酒？不曾将你下狱，让你颜面尽失，死后只能葬入乱葬岗，已经是给足了你体面。你真当以为自己曾救过太后，就可以什么事情都能做了？” 鲁夫人的脸色骤变，“不，不可能的。太后待我一向十分宽厚，怎么可能会如此薄待于我。定然是你们这起子小人作祟，你们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那宫人冷哼一声，“得了吧，鲁夫人，唤您一声，您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你自己仗着太后的面子，这些年来胡做非为，又岂会有这样的下场？” “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一次，如果你不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整个鲁氏家族，就彻底完了。你的女儿还没有嫁入肃王府，估计，肃王世子也只会一直拖着，不肯将她接入府了。还有你的小女儿，这一次，怕是也要跟着倒霉了。怎么选，鲁夫人自己拿主意吧。” “不，不会的。定国公府怎么可能会说垮就垮了？” “哼，鲁夫人，你还真是个拎不清的。你以为这定国公府繁华，就会有一辈子的荣华了？也不想想，你们现在所享用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只要是皇上不高兴了，那想什么时候收回来，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这大雍，姓端木。” 鲁夫人的脸色一下子惨白了几分，整个人也跟着后退了几步，事已至此，她便是想不信，只怕也不可能了。 鲁夫人最终还是不得不饮下了那杯毒酒。 当天，定侯府发出了消息，侯夫人病逝。 而鲁笑笑也因为这件事情，不得不为母守孝三年，如此，孙若香至少可以过上三年的清静日子了。 鲁府的事情就算是解决了。 一转眼，便又到了年节。 与往年不同，今年一天天地逼近了年关，沐心暖的心情却是越来越沉重。 她明白，再过不了多久，她的弟弟就要去边关了。 尽管她不愿意让弟弟去冒险，可是她也明白，她不能让弟弟一辈子都只是待在安乐窝里，那样的话，他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反倒是会被人家说成了是借着她这个皇后姐姐的光，才能在京城立足。 以军功，来换他后半后的前程，或者说，以军功，来维护沐家的荣华稳定，似乎是最好的一个办法。 “阿暖，又不开心了？” 沐心暖摇摇头，“没有。” “你放心，我不会让沐清轩在边关待太久。就算是他愿意，我也不会愿意的。问题是，只有让他真正地经历过战争，他才会明白，战争的残酷，才会更愿意去于文治上来帮助我。” “你的意思是？” “他现在太过年轻，不曾经受过什么挫折，只以为自己就是天底下学问最好的。我要让他多吃吃苦，甚至是遭受一些打击，如此，他才能成长地更快一些。” “我明白。朝政上的事情，我不懂，你放心，我不会给你增添麻烦的。只要是你想做的，就尽管去做。为了大雍，为了天下的臣民，我不会阻碍你的。” 这个年节，沐心暖过的有些不安，有些紧张。 尽管端木初泽已经是尽力地让她放松了，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真正地从自己的焦虑中走出来。 沐心暖知道，之前无论是沐清轩在国子监，还是在燕州，她都能确定，他不会有危险。所以她才会那么放心。 可是现在，听说他要去边关了。 沐心暖的心里，就忍不住会担忧。 想到了前世的种种，她拼命地告诉自己，沐清轩一定会没事的。 当年沐清轩不曾被人溺毙，甚至是现在还成了亲，那么，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端木初泽也感觉到了沐心暖身上的种种不安。 趁着年节休朝之时，直接就带了她去城外的皇家别苑中散心。 更重要的是，白天除了有他的陪伴之外，还可以将沐清轩和端木晴一并叫过来，陪着她下棋、聊天儿。 沐心暖也明白端木初泽的苦心，不免为自己的这些小心思有些愧疚了。 “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你放心，我没事的。不必总是将精力浪费在我身上。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处理，你且去忙就是。有母亲和晴儿陪着我说话，无碍的。” 端木初泽笑笑，“也好，你们先聊，我带阿轩出去走走，晚上看看能不能寻到野味儿，给你加菜。” 沐心暖点点头，端木晴有些酸酸道，“四皇兄对姐姐好体贴呢。” “怎么？我们家阿轩待你不好吗？” 沐心暖有些逗弄地看着端木晴，“是不是觉得我们阿轩不好，现在后悔了？” “姐姐又拿我开玩笑。没有啦。” “哦，没有呀。那就是说，晴儿还是很喜欢我们家阿轩的。阿轩对你，也是十分体贴的，对不对？” 李氏看着两人说话，一边小心地剥着松子，“阿暖，皇上待你如此好，你可以懂事。皇上日理万机，不能总是将心思费在你的身上。” 沐心暖的眸光闪了闪，“是，母亲，女儿懂的。” 端木晴歪着头道，“夫君一直说想要去边关，眼看他的愿望就要实现了，只是不知道，这一去，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第五百零五章 再传喜讯！ 一晃已是到了正月十五。 这一天，上元节，端木初泽特意陪着沐心暖，微服出宫，到了沐府。 沐家上下，气氛有些沉重，毕竟是去边关，有可能会打仗，会流血受伤，这对于沐家来说，无疑是一种极为深切的伤痛。 特别是老太爷，自然而然地便想起了他的三儿子。 不过，年轻人有志气，他这个身为长辈的祖父，也不能总是一味地拦着。 更何况这次是沐清轩自己求了旨意，皇上也应允了，还能有什么转还的余地？ 这一家人里头，心思最为沉重的，自然就是端木晴了。 成亲不过才四个月，说走就要走了，端木晴的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儿。 沐清轩进屋看到她略有些红的眼睛，便知她刚刚定然哭过来了。 “晴儿别哭了，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而且我保证不会让自己涉入危险之中，不会冲动行事，好不好？你快别这样了，一会儿让母亲看到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端木晴吸了吸鼻子，很是不满道，“就是你欺负我了。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难受？” 沐清轩知道她是舍不得自己，新婚不过才几个月，他又怎么可能会舍得自己的娇妻？ 他又不傻，难道不知道家里比外头要舒服的多？ “你也真是的，留在京城不好吗？安安稳稳地做你的文官，又安全，又稳当，为何一定要自请去边关？你看看现在这一家人，都为你犯了愁。” 沐清轩的脸色凝重，挥手将下人都遣了出去，“晴儿，你是我的妻子，许多事，我也不瞒你。可是你也要明白，你是我沐清轩的妻子，不再只是肃王府的郡主了。你希望你的夫君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是只不过是一个空有抱负，却不敢出门闯荡的懦夫？” “不！你是我的夫君，怎么可能是懦夫？” “晴儿，我要去边关，去经历战争，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也知道，沐家如今在京中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姐姐是一国之母，又在宫中独得皇上一人宠爱。你以为，这些都是平白无故就能守好的？” 端木晴不解，眨眨眼，很是疑惑地看着他。 “晴儿，我是姐姐的弟弟，按照外头人的说法，我是国舅了。姐姐的年纪自然是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大。皇上现在独宠姐姐，谁知道这份宠爱又能维持多久？我不怀疑皇上对姐姐的爱，我只是担心，皇上坐在那个位置上，将来会有诸多的麻烦和不得已。” “那是皇上和皇后姐姐的事，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 沐清轩摇摇头，“我自小便得姐姐教导和庇佑。当年宋氏使尽了手段想要谋害于我们姐弟的性命，姐姐不知道从鬼门关救了我多少次。晴儿，你不能明白那种感受。如今我长大了，姐姐也嫁人了。为了姐姐，为了我的小侄儿，我也一定要努力地让自己强大起来，将来姐姐有了一个更为雄厚的支撑，姐姐在后宫的地位才能稳固。皇上姐夫，才不会为难。你明白吗？” “嗯。我知道了，自古皇上纳妃，除了只是爱美之外，自然还与前朝的局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夫君，我只是舍不得你。” “晴儿，我们都是负有责任的人。关上房门，你我就是夫妻，是一男一女。可是只要我们走出去面对众人，我们就不能不承担自己的责任。姐姐自小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让姐姐将来太过孤立无援，你明白的。” 端木晴其实很想说，有父亲在，有两位舅舅在，哪个敢委屈了皇后娘娘？ 可是想到他们终究是要变老，要离开人世的。将来，他们年轻的这一辈，不能还总是只想着沾着老一辈人的光。 沐心暖和端木初泽出现在沐府，自然是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哄动。 寒暄过后，沐心暖便与沐清轩，单独到了书房说话。 “姐姐，您怎么微服就出来了？姐夫也不劝着点儿？这今天外头可是热闹的紧，万一出些什么状况，可怎生是好？” “你放心，皇上早在暗处有了安排。我今日过来，只是想要问问你，你果真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去边关了？” 沐清轩眼神坚定地点点头，“姐姐，我知道你是心疼我，担心我。我长大了，娶妻了，再不是以前的小孩子了。我知道边关的条件艰苦，我不怕。” “阿轩，你可知道你的这个决定，牵动了多少人的心？” “姐姐，你是来劝我不要去？” 看着早已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弟弟，沐心暖还能说什么？ 路是人家自己选的，将来是苦是福，也只能是他们自己去走走看。 “阿轩，姐姐今天来，只是最后一次问你，是否打定了主意。若是你改变了心意，阿泽那里，自有我去说。若是你不肯改变主意，姐姐也不会再劝你了。” “姐姐，你就让我去吧。既然舅舅能成为那样的大将军，我也一定能行的。” 沐心暖突然就笑了。 这个曾经让她日夜担心的弟弟，终于长成了男子汉。 想到当年他们一起在京城看着端木初泽回京之时的盛况，当年，沐清轩心中最为佩服的人，可不就是他吗？ 如今，他果然就要梦想成真，要去边关了。真不知道，沐家将来的门风，是不是就得改了？ “姐姐，你记得要多劝劝母亲。我跟晴儿也交待了，让她没事儿少回娘家，可是陪着娘亲说说话，阿远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着议亲了。让她帮忙张罗着，也不至于让母亲太孤单了。” 弟弟果然长大了。 知道心疼人了。 沐心暖点点头，伸手在他的肩上掸了掸，“阿轩，你定要记住，你去边关，第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至于建功立业什么的，我们可以不考虑，明白了吗？” “是，姐姐。” “姐姐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你是不是立功，姐姐一点儿也不关心。只要你人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第五百零六章 边关遇刺？ 当天晚上，自然是一家人一起吃上一顿团圆饭。 在花厅里总共摆了四桌，连同二房和沐心妍夫妻俩，也都回来了。 主桌上，并未特意分了男女，李氏、沐心暖、端木晴，都在这一桌。 “姐夫，我明日就要走了，要不，您今天晚上就醉上一回吧。认识你这么久了，可是一次也不曾见你醉过呢。” 沐清轩为了让气氛能欢快一些，故意仗着胆子拿皇上来打趣了。 端木初泽浅笑，“阿轩，朕若是醉了，岂不是要宿在沐府了？你是想着让太上皇派人来拆了沐府？” 明日还要早朝，他若是真的醉在了此处，太上皇，绝对能放把火，把这儿给烧了。 沐心暖此刻也调整好了心情，“阿轩，总是这般没大没小。于公，他是皇上，天下至尊，于私，是你的姐夫，怎可如此无礼？” 沐清轩不以为意地笑笑，“姐姐，你以前都是向着我们兄弟几个的，现在倒好，只是一心地向着姐夫了。果然是不再心疼我们了。” 话落，还一手放在了心口，做出十分心痛的样子。 沐清轩的举动，自然是引起了厅内众人的轻笑。 沐清远明白兄长的用意，端起了酒杯，“皇上姐夫，我大哥说的对，您是皇上，可也是我们的姐夫，这小舅子敬姐夫，也是再正常不过的吧？” 端木初泽挑眉，这个小子，年纪不大，这胆儿倒是越来越肥了。 “好，既然你们兄弟二人敬朕，朕岂有不喝之理？” 李氏连忙劝道，“皇上，您千万别听这两个小猴子的，您是九五至尊，千万不能过量饮酒，免得再伤了龙体。” 经过了这么一出，花厅的气氛，倒是欢快了一些。 沐心暖看着端木晴神情有些恹恹的，手上拿着筷子，可也没有吃上几口，这眉眼间似乎是还有一些疲惫之色。 “晴儿，怎么了？可是这些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沐心暖小声道，“若是不合心，就直接吩咐膳房再去做，别委屈了自己。” 李氏在她俩中间儿夹着呢，闻言也看了过来，“怎么了？可是不喜欢？” 端木晴摇摇头，然后表情有些古怪道，“没有，只是吃不下去罢了。” 她这话，在众人的理解，自然是以为她舍不得沐清轩，所以才会吃不下饭了。 可是沐心暖却不同。 她是医者，看到她的神情，似乎是有些不妥，当下直接起身到了她的跟前，直接就拉过了她的手，给她诊了脉。 “姐姐？” “别动。” 端木晴被她这么厉声一吓，也真的就不敢动了。她还真是头一次觉得这位皇后姐姐，怎么这么严厉呢？ “你这丫头，你自己有喜了，竟是不知道？” 端木晴一愣，随即脸色有些羞红，低声道，“那个，我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给夫君打点行装，倒是不曾在意。”话落，猛地一抬头，然后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姐姐你说什么？我有喜了？” 一旁的李氏一瞧，这可不得了了！ “哎哟，你慢点儿！现在都是孕妇了，小心着些。来人，快，去吩咐膳房做几道清淡且开胃的小菜过来。另外，告诉膳房，以后少夫人的饭菜，要单独做。” “是，夫人。” 沐清轩那厢还一手拿着筷子，懵着呢。 沐清远看他那样子实在是有些好笑，“大哥，你想什么呢？大嫂有喜了，你该高兴呀！” 倒是沐清扬反应比较快，直接就绕到了端木晴的跟前，“大嫂，是不是你的肚子里也有小娃娃了？” 端木晴红着脸点点头，然后又偷偷地抬眼打量了一下沐清轩，见他整个人还是处在了一种呆怔的状态，看起来傻傻的，不免又有些好笑。 “这可是件大喜事！好，接下来的日子，就要辛苦晴儿了。” 端木晴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母亲，您千万别这么说。” 原本气氛有些伤感，现在查出了端木晴有孕的喜讯，这花厅内是人人都喜笑颜开的。 就连沐心暖也跟着笑了好一会儿，那眉眼间的欣慰和欢喜，让端木初泽看了，总算是放心了。 “阿轩放心，你去了边关，家里自然是有我帮你照看着。我和母亲，都定然会让她们母子平安的。” “好，多谢姐姐了。晴儿，你，呵呵，以后一定要仔细照顾自己了。” 当天晚上，沐心暖回到了承乾宫后，虽然仍然是有些伤感，可是却淡了许多。 这心思一放松，人还没有到承乾宫，就在端木初泽的怀里睡着了。 等到她有意识的时候，身边早已空了。 “娘娘，时辰还早，您再多睡一会儿吧。” 沐心暖点点头，轻嗯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直到端木初泽下了早朝，回来换了衣裳，沐心暖仍然没醒。 端木初泽在床边儿坐了，伸手轻轻地描绘着她的眉眼，这些日子，她总是忧虑着沐清轩，所以，一直不得好眠。 像昨天晚上睡的这样熟的时候，还真是不多。 “你回来了？” “嗯，时候不早了，该起了。陪我一起用早膳，然后去福寿宫给父皇和母后请安。” “好。”沐心暖也睡地差不多了，起来梳洗了一下，两人一起到了偏殿用早膳。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是再正常不过，沐心暖渐渐地，也便淡忘了沐清轩去边关一事。 一晃，已是到了三月间。 这日，沐心暖正陪着宗耀玩儿，这御花园里的花儿都开的差不多了，空气也好，母子俩一边逗着，一边感受着大自然的独有气息。 玩了一会儿，母子俩就丝毫不顾形象地在一处空地上坐了。 端木宗耀躺在了她的怀里，红扑扑的小脸儿，显然也是累了。 “你听说了吗？沐侯府的世子在边关遇到了刺客，听说身上中了好几剑呢。” “听说了，我还听说，当时明王世子也在呢，不过明王世子的身边有暗卫护着，倒是没怎么受伤，可是沐侯世子可就惨了。” “是呀，可怜了晴郡主呢，年轻轻就要守寡！” 沐心暖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整个人，都僵直了身子。< 第五百零七章 沐心暖的冷静！ 沐心暖立马吩咐道，“去，马上将那两个宫人带过来。” 沐心暖的脸色有些难看，抱着宗耀就回了承乾宫。 与此同时，她马上派春玉去沐府走一遭，看看是不是这样的消息也传到了沐府？ “说，你们二人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两名宫女自然是吓得不轻，这可是集皇上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娘娘呀，她们自然是不敢得罪。 “回娘娘，奴婢，奴婢也是听外头的人说的。” “胡言乱语！你们深居宫中，何来与外头的人有接触？若是不说实话，那就送去慎刑司吧。” “娘娘饶命呀。奴婢是听外头的侍卫大哥们说的，奴婢也不知是真是假，还请娘娘开恩。” 沐心暖的眸光一沉，“不知真假，就胆敢在宫里碎嘴？你们是故意等在了假山那里的，不是吗？如果不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又怎么可能会故意将这样的消息透于本宫知晓？你们真以为本宫在后宫无事，所以，便看不出你们这些个小伎俩了？” “娘娘饶命，奴婢不敢呀！” “方姑姑，让人去查一查她们二人的所有亲朋关系，将她们的住处也仔细搜了。本宫今日心情不好，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与她们耗着。” “是，娘娘。” 方姑姑领命出去，这两名宫女才是真的吓坏了。 以往在宫里遇到了这位皇后娘娘，也一直都是表现温和宽厚，想不到，今日竟然是发了如此大的脾气，看来，这一回，她们怕是在劫难逃了。 “娘娘，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们也不是有心的。” 沐心暖冷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还嘴硬，真以为自己不敢动她们？ 原本以为这后宫没有其它的嫔妃，也就安生了。 没想到，竟然是还有人不肯安生，想要在后宫里翻江倒海？ 也不看看她沐心暖是不是那等心慈手软之辈？ 她沐心暖的确是心善，可是这种心善，也不可能是针对所有人的。 多年不曾动手了，看来，她倒是让对方以为自己是个好性子的，没脾气的了。 这一回，自己若是不能给她些教训，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个软柿子了！ “来人，将这在宫中造谣生事的二人拖出去，每人杖责二十，再去问话。” “是，娘娘。” “娘娘饶命呀，奴婢真的不知道呀。” 沐心暖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人的哭喊声，直接进了内殿，躺在榻上，开始琢磨着，这次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那么皇上为瞒着她，自然是能理解他的一番苦心的，可是这些宫女，又是受了何人的指使呢？ 若是她们肯招，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可问题是，这两人的样子，只怕是死也不肯说的。 不由得，沐心暖便想到了上次在楚府发生的事情。 沐心暖实在是坐不住了，直接换了朝服，乘轿撵去了御书房。 端木初泽一听说阿暖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子，看来，定然是有人走露了风声。 “你们且退下吧，朕还有些要事要与皇后商议，余下的事情，明日再议。” “是，皇上。” “阿暖，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等我回去再说？” “我问你，阿轩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端木初泽的眸光一暗，左右看了一眼，拉着沐心暖的手，便进入了内殿。 “阿暖你先别急。阿轩无事，你安心便是。只是现在有些事情，我不方便与你细说。你只要信我，阿轩一切无恙就好。” 沐心暖眼中的狐疑更甚，“可是你让阿轩去执行什么危险的任务了，所以才瞒着我？” 端木初泽紧抿了唇，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好一会儿才道，“阿暖，你现在要做的，是想办法将那个散布流言之人给揪出来。另外，别让晴儿受到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才刚坐稳了，不能出什么差错的。” 沐心暖声音有些闷，“这些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只是，想要揪出那个人，只怕是不太容易。” “阿暖，这次的事情，十有**与那个罗侧妃有关。我已经得到消息，上次给静儿下毒的人，便是罗侧妃指使的。而且之前庄氏陷害晴儿，也是受了她的教唆。” “罗侧妃？她竟然有这样大的胆子？” “仅仅只是一个罗侧妃，只怕是不敢布下这样大的一个局的。” 沐心暖的脸色微变，“你在怀疑明王？” 端木初泽摇摇头，“不！我从不怀疑二哥。这件事情，他不知情，而且，我让人查了罗侧妃这么久，终于查到，她私底下还是与外界的人有着秘密来往。半年多，他们只见了三次面。你说，这个罗侧妃是不是很谨慎？” “那可曾查到了那人是谁？” 端木初泽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个名字，沐心暖当即就吓坏了！ 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错愕道，“不会吧？他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为什么没有？此事，我已经派了暗卫去盯着，相信也快要有一个结果了。” 沐心暖轻咬了嘴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有些不放心，“那阿轩？” “阿轩没事。之事的刺杀之事，不过就是一个幌子，我只是为了能让阿轩有借口不出营帐罢了。你放心，我派了暗卫跟着他，不会让他有事的。” “你安排的，我自然是放心。只是阿轩那样性子有些毛燥地，果然能帮着你做些大事么？” “不要小看你的弟弟。他虽然是不曾在边关立下战功，可是他这几个月，却是从来没有表现的急燥和不耐烦过。这次让他去边关，我真是走了一步好棋呢。” 沐心暖瞪他一眼，冷哼一声，“你还敢说？” 端木初泽连忙伸出了双手，“好好好，我错了。来，你先坐一会儿，安安心。我将桌上的那些奏折批完了，我们就一起去福寿宫用午膳。” “快去吧。” 沐心暖看着他认真而忙碌的侧影，不免心生感慨，能为一代明帝，已是不易了，自己怎么还能要求他太多？< 第五百零八章 原是流言？ 春玉从宫外回来，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 原来沐府那里得到的消息更甚，直接就是说沐清轩已经没了。 不过这消息暂时瞒住了端木晴，而李氏自己也病倒了。 沐心暖思量一二，还是下旨，召李氏和端木晴明日进宫说话。 端木明这会儿已是有了差不多四个月的身孕，这个节骨眼儿上，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弟弟不在京中，她这个做姐姐的，就得想法子将她们都护着。 次日，端木晴和李氏一路到了承乾宫，这之前，都是不曾有过的。 人人都知道，这承乾宫是皇上的寝殿，皇后独宠后宫，所以皇上才会下令让皇后搬入了承乾宫。可是平日皇后有事召见的话，还是会选在了坤宁宫的。 可是今天，她们竟然直接被请进了承乾宫，的确是有些不太对劲。 “方姑姑，让她们都下去吧。本宫只想好好跟母亲和弟妹说说话。” “是，娘娘。” 方姑姑和春玉留下来伺候，木华和木晴二人则是守在了殿外。 这里的守卫，可以说是相当森严，毕竟是皇上下榻的地方，仅仅是外头的侍卫，就比其它的地方，要更为密一些。 “母亲，弟妹，今日召你们见宫，我也就不拐着弯儿说了。之前，这京中有一股子流言四处流蹿，我也知道，母亲定然是受了这流言的影响才病倒的。今日请你们进宫，也是为了让你们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氏听她提及流言，便下意识地看向了端木晴，生怕她再有个什么过激的情绪。 “母亲放心，知道你们之前一直瞒着弟妹，您看我的样子，也该知道，那些流言是不可信的。” 端木晴再傻这会儿也听出来了，十有**，是与沐清轩有关的。 “皇后姐姐，可是关于夫君的？” 沐心暖点点头，“晴儿，你信姐姐。一会儿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可激动，也不可高声说话，明白？” 端木晴看到了皇后凝重的表情，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晴儿莫怕，你只要知道，阿轩一切都好好的，人无事便好。” 听到这句话，李氏之前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娘娘说的可是真的？阿轩果然无事？” “母亲，女儿怎么可能会骗你们呢？不过是一起子小人作祟，看不惯我们沐家安乐，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给我们设置障碍。晴儿可还记得你成亲前被人污蔑失了清白之事？” 端木晴的脸色有些尴尬，点点头，“回姐姐，记得。” “那件事情，虽是查出来了是庄氏所为，可是这庄氏背后，亦是有人指使。如今，庄氏也说了实话。这一次有人在京中散布阿轩出事的流言，也与庄氏背后的那个人有关。” 李氏闻言大怒，“这些人当真是坏了良心。明知道我们晴儿如今正身怀有孕，竟然还故意放出一些这样的话来，这不是故意想要让晴儿出事吗？” “母亲先息怒，此事，我与皇上已查到了些许端倪，只是暂时不能透露给你们知晓。你们只需要知道，现在阿轩很安全，他只是被皇上安排了十分紧要的任务就是了。” 话落，沐心暖似乎是有些不放心，“你们定要记着，此事仅你们知晓便可，父亲那里，皇上会有安排，你们千万不可再透露给第三个人知道。” 李氏迟疑了一下，“那你祖父那里？” 沐心暖轻咬了一下嘴唇，神色有些凝重，“祖父是个睿智的人，只要是看到你们不再担心难过了，那么，祖父必然也就明白了。所以，无需多言。” “好，我们记下了。” “在自己府内，自然是怎么做都无所谓。母亲，从宫里回去后，您和晴儿就哪儿也别去了。但凡是有贴子，无论是谁给的，直接推了。” “好。那阿轩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沐心暖轻笑，“母亲，阿轩才出了多久？哪能这么快回来？不过母亲放心，相信用不了多久，边关便会有关于阿轩的捷报传来的。皇上知道他是我的亲弟弟，特意派了皇室暗卫跟在他身边呢，绝对不会有事。” “那就好，那就好。” 安慰了李氏和端木晴，沐心暖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罗侧妃那里，她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再由着她来胡闹了！ 既然抓不住她的把柄，那就自己给她制造出一个把柄来就是。 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动她在意的人，真以为她的底限，是那么好踩的？ “来人，传旨到肃、明亲王府，就说本宫明日请她们府中的女眷，进宫赏花。” “娘娘，可是所有的女眷？” “嗯，但凡是有品级的，皆可进宫。” “是，娘娘。” 沐心暖冷笑一声，“春玉。” “奴婢在。” “你悄悄地去一趟明王府，找到娜莉公主，本宫相信，这一次，她定然愿意亲手给她逝去的孩儿报仇的。” “是，奴婢明白了。” 罗侧妃，你真以为就只有你会玩儿心计？ 你以为就只有你会收买人心？ 这些都是本宫玩儿剩下的！ 明日，本宫便让你有来无回。 沐心暖又悄声对方姑姑吩咐了几句后，端木初泽回来了。 “你怎么今日回来地早了？” “听说你明日要开赏花宴？” 沐心暖浅笑，“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在我的身边，到底安了多少眼线？可是我一频一笑，都有人能看到？” 端木初泽伸手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然了，不然的话，万一你化作了仙子飞走了可怎么办？” “贫嘴！” “天下间敢说朕贫嘴的，你绝对是头一个。” 沐心暖瞪他一眼，“也只能是我这么一个！你难道还想有第二个？” 端木初泽大笑，显然是心情极好，“当然不想有。我有你这一个就足够了。” “阿暖，今早收到的边关的战报，你要不要看看？” 沐心暖看他从衣袖里变出了一封密函，伸手便抢了过来，一脸急迫的样子，还真是让端木初泽看了不爽。 < 第五百零九章 互相贬损！ 次日，皇宫的御花园里，自然是分外的热闹。 身为皇后的沐心暖，便是无事，也不可能早早地到御花园去坐着的。 只要是她想，哪怕是不露面儿，那些妇人小姐们，也是一个字也不敢说的。 这便是权势能带来的最大好处。 可是随意地欺负人，而不会担心被人置喙。 事实上，自从沐心暖嫁给端木初泽之后，无论是王妃、太子妃，还是到现在的皇后，她都从来没有想过要以权压人。 可是有些人实在是见不得她好，偏偏要处处与她为难，既然如此，她成全她们也就是了。 罗侧妃和娜莉公主走在一处，明王妃和肃王妃二人坐在了亭子里，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到了她们这个年纪，对于花花草草的，自然不似那些年轻人，那般的惊艳喜爱了。 “哟，几日不见世子妃，竟然是越发地明艳动人了。难怪人家会说，这女人一旦生了孩子，便会别有一番韵味呢。” 一位女眷正在高声夸赞着鲁世子妃，可是这话听在了罗侧妃和娜莉公主的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刺耳呢？ 要知道，这两人可是都不曾生子呢？ 娜莉公主听到这话，自然而然地便瞪了罗侧妃一眼。 如今罗侧妃年老色衰，自然不及娜莉公主美艳。 明王府的人，几乎是人人都知道，王爷除了歇在明王妃那儿，便是这位年轻貌美的娜莉公主的院子了。 不过，明王对于王妃，明显是更为敬重一些。 娜莉也不曾想过要将明王妃取而代之，只是她看这位罗侧妃，是怎么看都不顺眼。 “哟，你们瞧那边儿是什么花？” 娜莉公主听到了有人惊呼一声，也跟着看了过去，原来竟是开在了荷塘不远处的一簇簇紫色的花。 许是这种颜色在春天里极为少见，所以才会如此引人称奇。 “罗姐姐，王妃跟王婶儿聊的正高兴，我们还是去前面走走吧。” 罗侧妃本来是不愿意搭理这位娜莉公主的，可是奈何如今是在宫里，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更何况刚刚娜莉的声音可不低，她若是拒绝，岂非是落一个欺负外邦公主的名声？ 两人并肩沿着荷塘慢慢走着。 罗侧妃在里侧，娜莉在外侧，她这么做，也不过就是防备着这位娜莉会耍什么花招而已。 当然，罗侧妃其实是没怎么把娜莉放在心上。 这些日子在明王府，娜莉也不过就是凭着自己的美色，一直让明王宠着她而已。 若是论起心机手段，罗侧妃自认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一个女人。这其中，也包括了沐心暖。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听说世子在边关可是很吃的开呢，罗姐姐听闻之前你名下的三公子曾有一个郡王的爵位，不过后来皇上又觉得年纪太小，所以便收回去了？” 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罗侧妃的一块儿心病，更是她的痛脚，让人触碰不得。 “娜莉公主，你这是什么意思？在这宫里头揭我的痛处，对你有什么好处？” 不想，娜莉公主竟然是掩唇轻笑，“罗姐姐想多了。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不过是看到你不开心，我心里就很爽而已。” 罗侧妃怒极，可是这里这么多人，自然是不好发作。 “娜莉公主，我劝你还是长点儿眼睛吧。真正对你有威胁的是明王妃，可不是我。” “你说王妃姐姐？呵呵，她是正王妃，如今又有世子傍身，她是不会与我这个小小的侧妃过不去的，你说是吗？罗侧妃？” 娜莉公主自诩自己不过是一介小小的侧妃，不值得让王妃看重，可是偏偏又唤了她一声罗侧妃，这分明就是在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分。 论及位分，这位罗侧妃，还在娜莉公主之下！ “娜莉公主，你不要以为你有了王爷的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王爷真正在乎的人，一直以来就只有王妃！” “是吗？不是说，我不曾进府之前，王爷最宠的人是你吗？” 一提这个，罗侧妃就气得想要咬牙。 “那不过是表面上看到的而已。王爷因为体恤王妃体弱，才会多去了我那里而已。” “是吗？还真是有趣呢。罗侧妃，你说，我那个被你害死的孩儿，到底是男是女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侧妃的脸色一变，总觉得今天的娜莉公主，有些不对劲呢。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啰！怎么？罗侧妃忘记了？你这个害人的人，当然可以忘了。可是我这个苦主，却是夜夜梦里都会梦到我那个苦命的孩儿。” 娜莉公主说的有些凄婉，可是偏偏脸上的笑是越发地明艳动人。 这一幕，在任何一处的人看来，都是她们姐妹相谈甚欢。 “你知道吗？那日，我偷听到了太医与王爷的对话。我这才知道，因为我误食的红花过量，所以，我这一生于子嗣上，可是十分的艰难了。罗姐姐，做人怎么可以这般地没有良心？” 罗侧妃被她眼中的恨意给惊得后退了一步。 身子碰到了那玉石的栏杆，直感觉到了彻骨的凉意。 “你自己生不出儿子来，你就害死了自己的亲侄女，将她的孩子抢过来。现在看我得宠，又给我下药，害得我失了孩子，这一辈子甚至是都不能再有孩子了。罗侧妃，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你胡说什么？”罗侧妃不敢大叫，只是略有些惊恐地瞪着她。 娜莉公主的眼中闪过一抹诡异，“你说，我若是将你一推，你会不会就这样掉进去？呵呵，你应该是知道，我略懂一些武功吧？我们草原上的女子，力气可不是你们能比的。” “你想做什么？这里可是皇宫，娜莉，我提醒你，别乱来！” “你害死我的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过我会乱来？你现在来警告我？哼！罗侧妃，你凭什么？反正现在人们离的都远，我便是将你推下去了，也不会有人来得及救你的。”< 第五百一十章 谁陷害谁？ 只听得一声女子的尖叫，随后，便见荷塘内溅起了一阵水花，一名女子，正在水中扑腾着。 恰在此时，皇后的銮驾才刚进御花园，便听到了这等动静，自然是有些不悦。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娘娘。” 明王妃和肃王妃等人也急忙往那处赶。等她们到了的时候，只见罗侧妃一脸苍白地站在了岸边，身边还有两名丫环扶着。而娜莉公主，则是浑身湿漉漉地正躺在了地上。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赏个花，怎么反倒落水了？” 也不知是哪位女眷多了句嘴，“刚刚这里，好像就只是罗侧妃和娜莉公主在。明明先前两人还是聊的很愉快呢，怎么就会突然落水了？” 话虽然是没有直说是罗侧妃做的手脚，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已然是再明白不过了。 “两位王妃，皇后娘娘听说了此事，如今正在倚香殿，请王妃和众女眷都过去呢。” 内侍说完，一挥手便来人抬了一副担架，将娜莉公主抬到了倚香殿的偏殿。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如何就会落水了？可有人瞧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一脸的严肃，众位女眷自然是都被吓到，国母的威仪，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请娘娘为我们侧妃做主呀。”一名丫环跪在了地上，开始哭了起来。 明王妃一瞧，连忙道，“回娘娘，这是娜莉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叫巧儿。刚刚就是她先跳了下去，将娜莉公主救上来的。” 皇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有什么话也不必急于一时，看你身上都是湿的。如今虽是三月，可是这水却是凉的很，你年纪不大，别再落下了什么病根儿，先去换套干净的衣裳吧。” 春玉走过来，只是那巧儿却不肯，“娘娘，我们莉侧妃就是被罗侧妃给推下湖的，还请娘娘为我们侧妃做主呀。” 众人一惊，皆是将怀疑的视线看向了罗侧妃。 “你胡说什么？明明就是她想将我推下岸，若不是我当时反应快，只怕这会儿早就淹死在水里了。” “放肆！罗侧妃，注意你的措词。”明王妃厉斥一声，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 死，这个字，在宫里头那可是最大的忌讳。 沐心暖皱了一下眉，“行了，你说的话，刚刚本宫也都听到了。先去换衣裳，一会儿再过来回话。” “是，娘娘。” 罗侧妃连忙跪在了大殿中央，“还请娘娘为臣妇做主，臣妇当真不曾做下此事。” “不急，春玉，可曾宣了太医了？” “回娘娘，已经过来了，这会儿有几名嬷嬷正在帮着娜莉公主将腹中的水吐出来。看娜莉公主的脸色，似乎是不大好。” “在水里被呛了几口，自然是不会好。别的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人没事才好。” “是，娘娘，那奴婢再去偏殿瞧瞧。” “娘娘，此事的确是透着几分的蹊跷，臣妇也不相信罗侧妃会推娜莉公主下水。” 沐心暖点了点头，“无凭无据之事，自然是不好说。当时都有何人在附近，出来说话。” 很快就有几名女眷站了出来，有的是明王府的侧妃，有的是郡主和庶出的小姐。 “回娘娘，当时臣女只是看到了娜莉公主和罗侧妃在一起说话，而且娜莉公主还不时地笑一下，看起来，极为融洽。” “回娘娘，臣女看到的，也是这样。” 方姑姑看了一眼大殿，“当时都有何人在跟前伺候？” 罗侧妃的脸色微有些白，她身边的婢女连忙跪下，“回娘娘，原本奴婢和刚刚的巧儿都是跟着的。可是奴婢二人在旁伺候的时候，罗侧妃说早先王爷赏她的一支玉簪子不见了，所以，奴婢便拉了巧儿一道去寻。” 罗侧妃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这分明就是人家提前就布好的一个局！ 她是真的丢了玉簪子，而且，还是在娜莉公主故意用手扶着她头上的金步摇时，自己才发现的。 “娘娘，还请娘娘明鉴。当时臣妇的确是发现丢了一支玉簪子。王妃亦是可以作证的。进宫时，妾身还戴在头上的那只浅绿色的簪子。” 明王妃仔细地在她的头上瞧了两眼，点点头，“回娘娘，罗侧妃头上的确是少了一支玉簪子。” 一旁的肃王妃似乎是瞧出了什么，小声道，“论说这丢了一支簪子，也是再寻常不过之事，只是，找个簪子的功夫，不会这么巧吧？而且，这落水的，偏又是娜莉公主。” 罗侧妃立马就瞪了过去，“肃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肃王妃却是连个正眼也不曾瞧她，“娘娘，这娜莉公主是北边儿的蛮夷人，那里草原开阔，可是大部分的北方女子，都是不会水的。” 罗侧妃轻嗤一声，“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会水了不成？” 明王妃突然惊呼一声，“哎呀，娘娘，臣妇突然想起来，娜莉公主原是怕水的。之前在王府，也是从不肯离那荷花池近了的。这一点，可是府上上下人人皆知的。” 罗侧妃怔了怔，她怎么不知道这位娜莉公主怕水？ 扭头一看自己的丫环，也跟着有些难色的点了点头，不免又是一阵气闷，什么时候，这明王府的事情，她竟然是不再熟悉了？ “这么说，当时提议去荷花池边走走，是罗侧妃提议的？” “不！回娘娘，是娜莉公主提议的，当时臣女听到了。” 紧接着又是几人的附和，事情，似乎是越来越棘手了。 罗侧妃眼看抓住了一线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机会，自然是不肯就此放过。 “娘娘，臣妇的确是冤枉呀。只因那荷花池附近开了一些紫色的花束，所以，娜莉公主才会心生好奇，邀臣妇相陪的。” “可是这娜莉公主明明怕水，又何故因为几枝花，便克服了她的恐惧之症？这似乎是说不过去的。” 肃王妃呢喃了几句之后，看向了罗侧妃身后的小丫头，“你当时就在旁边伺候，可知娜莉公主为何会如此提议？”< 第五百一十一章 丫环死了！ 小丫头脸色苍白，然后身子突然便是一阵痉挛，嘴唇发嘴，不过是眨眼间，便倒地不起了。 沐心暖顿时有些心惊，“来人，快去传太医。” 这丫头在宫里用了剧毒，而且还死在了后宫，这可是一件大事儿！ 要知道，自从新皇登基以来，这后宫，可还没有死过人呢。 看那丫头的样子，大部分人都猜出应该是中了剧毒，只是她是罗侧妃身边儿的贴身婢女，什么人要害她？而且，还是在肃王妃有话问出来的时候。 等到太医诊断过后，的确是中毒而亡，而且是服下了一种慢性毒。 按道理，这毒是不该现在就发作的。许是因为之前受到了什么刺激，这毒才会发作地快了些。 “罗侧妃，只怕，今日你要给本宫一个交待了。为何娜莉公主会落水？为何你的贴身婢女偏偏在这个时候毒发身亡？还有，人人都知道娜莉公主怕水，何故要提出来要到荷花池附近游玩？” 罗侧妃吓得打了一个冷战，这位皇后的手段，她虽是不曾亲见，可至少亦是有所耳闻的。 “娘娘，臣妇冤枉。” 鲁氏此时站了出来，颇有些不解道，“娘娘，臣妇觉得有一事不妥。” “你且说来听听。” “回娘娘，当时臣妇离她二人较远。按理说，这女子间交谈声，臣妇是听不见的。事实上，臣妇也只是听到了娜莉公主说要去荷花池边走走，至于她们二人又说了什么，却是一个字也不曾听到的。原本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细想，却是不对劲的。” 沐心暖点点头，“的确是不对劲。换个角度想，这是娜莉公主故意要提高了嗓门，要让大家听到，她们二人一起去了荷花池旁。” 罗侧妃连忙点头，“娘娘说的是，她就是故意要让大家都听到，然后好吸引众人的注意。” 肃王妃一蹙眉，摇头道，“不对！若是果真如此，那与你之前所说，岂非是互相矛盾？你说她要推你下水，那又何必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她想害你，自然是要偷偷摸摸的，何苦还要故意让人知道？” 明王妃一听，也觉得有道理，“王婶儿说的正是。这说不通呀。” “娘娘，这个丫头死了，不是还有那个巧儿呢吗？”春玉在一旁提醒道。 肃王妃的眼睛一亮，“对呀，还有巧儿呢。她定然是知道什么的。” 很快，巧儿换了身干净厚实的衣裳过来，“回娘娘，当时我们侧妃是不想过去的，可是偏偏罗侧妃非要拉着我们侧妃过去，而且，还口口声声地说，她知道当初是谁害了我们主子小产，不得已，我们主子才会跟了过去。” “你的意思是说，其实是罗侧妃提议去荷花池在先？” “回娘娘，正是。我们侧妃早先因为小产之痛，一直是耿耿于怀。这次听到罗侧妃说是害她的，别有其人，自然是不愿意错过这次机会。可是又担心罗侧妃会出手对付她，所以才会特意提高了嗓门儿，让众人知道，她与罗侧妃在一起。免得罗侧妃再起了害她之心。” 巧儿伸手抹了一把泪，“可是没想到，我们主子到底是年轻，不经事。还是被罗侧妃给算计了。” “你胡说！明明就是她先伸手推我的，她落水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罗侧妃，我们侧妃虽说是得了太上皇第一侧妃的允诺，可是在府上，一直是处处对你十分恭敬的。这一点，王妃也是可以作证的。您又何若如此费心地来害她？” 明王妃隐约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巧儿，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回王妃，当时奴婢就跟在后面，听到罗侧妃说，娜莉公主，你的敌人，从来就不是我，而是王妃。这明王府中地位最稳固之人，是王妃，最有本事对付你的，也是王妃。所以，你想要在明王府彻底地站稳脚跟，就要选择与我联手，如此，你方能有机会长伴王爷左右。” 巧儿的这番添油加醋的话，还真是让众人有些惊了。 特别是罗侧妃，伸手指着巧儿，气得几乎就是要说不出话来了。 “巧儿，你，你简直是信口开河！我何时说过那样的话了？” “哼！罗侧妃，人在做，天在看，你到底有没有说过王妃才是我们主子最大的敌人？当着娘娘的面儿，您敢不敢拿你们罗府人的性命来发誓？” 这一问，倒是成功地让罗侧妃闭了嘴。 她当然不敢！ 她虽然说的与巧儿的话不相同，可是意思却是大致一般的。 仅仅是她的这一番迟疑，便足以让众人相信了巧儿的话。 就连明王妃，如果说之前只有三分信巧儿的，现在，也信了七分了。 沐心暖微眯了一下眸子，“好呀，罗侧妃，本宫竟然不知道，你还有着想当明王妃的打算呢。这主意竟然是打到了本宫这里，胆子着实不小。” “娘娘，臣妇冤枉，臣妇没有。” 巧儿哭的好不可怜，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娘娘，刚刚奴婢去换衣裳，先去了一趟偏殿，听到太医说侧妃这回可是伤了身子，若是再迟一会儿救上来，怕是就没命了。娘娘，我们侧妃天生惧水，何至于为了陷害一个罗侧妃，便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肃王妃和明王妃都拧了眉。 罗侧妃的说辞，显然是不可信的。 娜莉是略有一些身手之人，她若是真想将罗侧妃给推到水里，可是太容易了。怎么可能还会累得自己给跌了进去？ 可若是罗侧妃算计她？ 这似乎也有些不太可能。 “娘娘，当时奴婢虽然是去寻了那玉簪子，可是奴婢有些不放心侧妃，便一直悄悄地关注着两位主子。直到后来看到我们主子被她逼得离那玉石栏杆越来越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便飞快地往回跑。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奴婢看到罗侧妃从莉侧妃的头上拔下来了一样东西，我们主子去抢，这才一时站立不稳。那罗侧妃便趁机在后头推了一把，莉侧妃才会跌入了水中。”< 第五百一十二章 蛇蝎毒妇！ 明王妃的眼神变了变，“你可看清楚是何物了？” 巧儿摇摇头，“回王妃，只因当时罗侧妃的动作太快，奴婢并未看清。” 肃王妃道，“想要知道是何物，倒也不难，只要王妃差人过去看看那娜莉公主的头上都少了些什么，不就知道了？” “这恐怕不妥。”沐心暖皱眉道，“刚刚娜莉公主落水，只怕掉到水里的物件儿，可非一样。” 明王妃想想也是，这当如何是好？ “这有何难？娘娘，既然是巧儿说刚刚娜莉公主伸手去夺，可见对于娜莉公主来说，可是十分重要的。娜莉公主天生惧水，人人皆知，若不是比她将性命看的还重要的东西，她断然是不会毫无顾忌的。” 众人点点头，“的确如此。” 明王妃将自己身边的两名丫环派了过去，陪着巧儿一起再度看了看。 不多时，便过来回话，说是发现娜莉公主丢了两支头簪、一支步摇。 “来人，即刻命人下人去打捞。” “是，娘娘。” 恰在此时，巧儿突然高声叫道，“奴婢想起来了。娘娘，今日公主进宫。因为得知是娘娘的恩典，所以便十分隆重地打扮了自己，她今日头上插了一支并不算是十分昂贵的银簪，只那银簪是她的嫁妆，所以，莉侧妃一直都是十分小心地保管着，极少戴的。” 明王妃似乎也想起来了，“你说的，可是那支造型有些奇怪的银簪？” “回王妃正是那一支。” 明王妃点点头，转而看向了皇后，“娘娘，那支银簪是娜莉公主的生母逝前所留。听闻，曾是她母亲的嫁妆，直到她过世前，才到了娜莉公主的手上。故而，娜莉公主一直将此物看得十分贵重。就连臣妇曾有意观瞻，她都有些不太愿意呢。” 肃王妃冷笑一声，“难怪了。既然是生母的遗物，那自然是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只怕，这也正是罗侧妃使计将娜莉公主推下水去的重要原因了。” “不！我与她无怨无仇，何故要害她？” 明王妃摇摇头，一脸失望道，“罗侧妃，你太让本妃失望了。诚如你所说，你们无怨无仇，可你当初何故要害她小产？如今她不明不白地落了水，先是你说丢了东西，使得周围没有人服侍，现在一切真相大白，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不！我没有！王妃，您一定要信我呀。我当真没有做过这种事。娜莉公主虽说是受王爷宠爱，可是妾身也有公子在身边养着，何需去算计她？” “有儿子又如何？毕竟不是你自己亲生的，再说了，当初你被禁足时，那孩子不就是养在了娜莉公主的身边儿？” 罗侧妃这下子无话可说了！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指向了她。 罗侧妃百口莫辩。 今日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娜莉公主落水，就是她所为。可是每样儿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儿，却全都将矛头指向了她。 罗侧妃不傻，她知道，自己今日，是被人算计了。 很快，外头有宫人进来，“回娘娘，这是刚刚从荷塘里捞上来的，就在娜莉公主落水的附近。” 巧儿眼尖，一眼便看到了那支银簪，“对对对，就是这支。娘娘，这就是今天早上莉侧妃头上戴的。” 明王妃也看过，点头确认道，“回娘娘，此簪的确是在一年前娜莉公主便说过，是她母亲的遗物。” 罗侧妃张了张口，总不能说娜莉公主在一年前开始就给自己布一了今日这一局吧？ 这便是说出去，也无人肯信哪。 罗侧妃转头恶狠狠地瞪向了巧儿。 很明显，这丫头就是与娜莉公主联合好了来算计自己的。 自己何时伸手拔了她的东西了？ 分明就是她刚刚落水时刻意抛进水里的。 常年打雁的人，这一次，偏生让雁给啄了眼，这一回，罗侧妃的心里可着实是咽不下这口气了。 “明王嫂，按说，这也算是你们明王府的家事，只是事情发生在了本宫的御花园，本宫就不能不理会了。来人，先前罗侧妃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待娜莉公主清醒之后，再做打算。” “是，娘娘。” 进宫赏花，却被打了板子。 这下子，罗侧妃的脸可以说是丢尽了。 这还不算完。 娜莉公主再怎么说也是和亲的公主，这往大了说，罗侧妃此举，岂不正是要刻意破坏两国的安定和友好关系？ 这是想要挑起战端的举动呀！ 万一娜莉公主修书一封到了突厥，那岂不是给大雍也带来了大麻烦？ 大雍纵然是兵强马壮，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打仗的。 更何况，这一次，还是他们的人，欺负人家娜莉公主在先。 “明王妃，此事，依我看，你还是一回去，便要禀于明王知晓的好。” 沐心暖也点头道，“王婶儿所说正是。王嫂，此事干涉重大，绝对不是打她二十板子就能了的事儿。您想想，这若是闹到了朝上，那些御史，还不知道怎么弹劾明王兄呢。” 明王妃也明白了皇后的提点，此刻正是白天，先前御花园里那么多人，如今又是大张旗鼓地查明了真相，只怕，想要瞒下来，是绝无可能的。 “臣妇明白了。一切都是臣妇不好，治家不严，还请娘娘恕罪。” “王嫂哪里话？你的身子原本也不是太好。再说了，这是罗侧妃自己作的，与旁人何干？” 约莫一刻钟后，娜莉公主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句便是，“我的簪子，我的簪子呢？” 如此，更是将罗侧妃的罪名，给摁了个严实。 沐心暖并没有再多做处罚，早早地散了宴会，只说是委屈了娜莉公主，又赏赐了不少，以做弥补。 事情很快就专的沸沸扬扬，明王府的罗侧妃善妒成性，竟然在御花园里公然将娜莉公主推入荷花池，致其险些丧命，这简直就是蛇蝎毒妇！ 于是很快，朝堂上的御史们，就开始掀起了一番弹劾明王的浪潮。< 第五百一十三章 罗侧妃之死！ 罗侧妃做下了这种事，而且还直接就连累了明王。 朝中甚至是有大批的御史在叫嚣着，罗侧妃此举，分明就是受人唆使，不然一介小小的侧妃，何来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异国公主直接下手？ 这样破坏两国和平安定的恶妇，必然是要处以极刑的。 最终，这件事情，被明王自请贬爵减薪为由，才慢慢地平淡了下来。 只是，真正让御史们闭上嘴的，还是罗侧妃被明王赐了毒酒，对外，只说是罗侧妃病逝了。 这样的结果，无论是对于明王府，还是罗家来说，都已经是最好的了。 至少，不会再有其它人被牵连，明王也还是那个明王。 罗侧妃的死，似乎是让罗家上下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慌之中。 罗府上下，处处都是透着几分诡异的气氛。 昭阳公主的性子更为阴戾，处事也极其嚣张跋扈。 而罗驸马，干脆就是再也不踏足公主的院子，几乎是日日歇在了李婉荷那里。 一切，看似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可是这种平静的表象下面，却是暗流涌动，让人难以窥探透彻。 罗侧妃的死，直接导致了罗莹莹当初所生下的孩子无人照看，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明王会将孩子养在了明王妃的名下。 如此，明王妃明明是无子，却偏偏成了有两个嫡子的王妃。 娜莉公主此次得手，心中自然是畅快无比。 一想到了自己曾经失去的孩子，她就恨毒了那个罗侧妃。 如今大仇得报，她反倒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娘娘，大皇子在殿外请旨求见呢。” 沐心暖一愣，连忙将手中的笔放下，“快快让他进来。一连几日忙碌，都将这个孩子给忘到一旁了。” “给母后请安。” “好孩子，快起来。可曾去看过你弟弟了？他有没有很乖？” 端木宗华笑道，“回母后，儿臣去看过了。弟弟很乖，吃的很多。” 沐心暖看着又蹿高了不少的端木宗华，还是没忍住，又将他抱了起来。 “重了不少，看来，你这阵子倒是不挑食了。” “母后，儿臣重了，您还是放下儿臣吧，别再累着您了。” 沐心暖摇摇头，“母后不累。能多抱抱你，是母后的福气呢。等到你再长高些，只怕母后就真的抱不动你了。” “母后，儿臣想去外祖父家玩儿，想去看看大舅母。” “哦？为何呀？” 端木宗华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双颊泛红，犹豫道，“那个，我想找小舅舅玩儿。可是父皇总说小舅舅太坏了，不让儿臣跟他一起玩儿。” 沐心暖一怔，然后轻笑了起来，“你父皇也是为你好。你小舅舅太过调皮了些。你是大皇子，是弟弟的表率，是不可以犯错的。” 端木宗华眨眨眼，“那怎么办？若是我犯了错，是不是就不是好孩子，然后父皇和母后就再也不喜欢我了？” 到底是小孩子，很快就有了危机意识，连忙为自己寻找着一个想要的答案。 “不会！你便是犯了错，也是父母的儿子。母亲不会因为你犯了错，就不认你的。只是母亲会伤心，你父皇也会伤心。你愿意看到我们伤心吗？” 端木宗华极其懂事地摇摇头，“不愿意。” “那就对了！你既然不愿意看到我们伤心，那么，你就要对自己有着高要求，尽量地不犯错。当然了，就算是做错了事，只要你不逃避，不退缩，依然是母亲的好孩子。” “真的么？”端木宗华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了一句。 沐心暖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你是母后的骄傲，小小年纪就这样懂事，你真是让母后心疼呢！” 端木宗华眨眨眼，然后毫无征兆地吧唧一口，亲在了沐心暖的脸上。 “母后是天底下最最漂亮的女人了。母亲，将来我要娶母后做媳妇儿。” 沐心暖听的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又胡说！母后是你父皇的妻子，是不能再嫁给别人的。至于你么，将来长大了，总会遇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的。” 端木宗华现在哪里懂这个，只是歪着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好了，我们一起去外面走走，你愿不愿意陪着母后去看看父皇？” 端木宗华点点头，“愿意！” 母子俩一起出了承乾宫，却没有直接去御书房，而是先去了御膳房。 这一天，御膳房里时不时地传来了砰砰声，大皇子殿下，帮着皇后娘娘，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两人总算是一起做好了一碗药膳。 “母后，这个药膳有什么功用么？皇祖母说，药是不能随便乱吃的。” “你皇祖母说的对。药的确是不能乱吃的。你父皇近来公务繁忙，夜夜不得好眠，母后不能干涉朝政，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你父皇睡个好觉。等将来你长大了，你父皇就能有时间歇一歇了。” 端木宗华抿着唇，重重地点了点头，“等儿臣长大后，定然是会替父皇分忧的。” “好孩子，走吧。” 两人一起出现在了御书房的时候，说来也巧了，沐长安和李刚二人都在。 端木初泽吃了药膳，看着已经比龙案还要高出一截的儿子，颇为欣慰道，“你母后说这里头也有你的一份儿功劳，不如你说说看，你都做了什么？” 端木宗华歪着头想了想，“回父皇，儿臣帮着母后清洗这些材料来着，还有，这些器皿也是儿臣都拿开水烫过之后，才给父皇盛好的。” “好孩子！那你为何要帮着母后？” “嗯，以前常常听皇祖母和母后教导，要做一个孝顺的好孩子。儿臣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有跟在母后身后，才能帮上一些小忙。” “若是你自己做，自然是做不来的。若是有人教，是不是就会容易地多了？” 端木宗华点点头，“父皇言之有理。” “那父皇就给你找几位师傅好好教导，你以为如何？” “但凭父皇做主。”< 第五百一十四章 册封太子！ 沐长安立马站定，躬身道，“微臣在。” “沐长安自即日起，加封为太子太傅，宗华的课业，可就要有劳沐大人了。” “皇上言重了，微臣不敢。” 一时间，谁也没有发现，皇上这话，其实是另有一层意思的。 倒是李刚这会儿反应才快了，“皇上，您的意思是？” “来人，拟旨。” 次日早朝，端木初泽当朝宣旨，立端木宗华为太子，沐长安为太子太傅，李刚为太子少傅。 立了太子，这可是大喜事，太上皇得知之后，自然是乐不可支。 消息传到了明王府，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响，毕竟这于朝中是大事，可是于他们明王府来说，却是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的。 而于罗府，那可是有些不对劲了。 皇上可以让明王继续为亲王，甚至是在朝中担任要职。 可是皇上不可能会容着罗家再继续胡作非为了。 换句话说，就算是罗家什么坏事儿也不做，只怕皇上眼里也未必能容得下他们。这下子，皇上立了太子不说，还大力地抬举沐、李两家，这是何用意，已是显而易见了。 皇上给端木宗华选的师傅里头，还有一位，便是孙家的公子。 明王世子端木醒的妻子，正是孙若梅，这下子，明王倒是觉得吃了一颗定心丸，知道皇上与他并没有离心，也就踏实多了。 而罗家上下，人人都是处事小心，偏昭阳公主的性子是越发地阴沉，这罗家几乎是每天都有丫环死在了昭阳公主的虐刑之下。 这种事情，罗家人自然是不敢声张，只能小心地护着、捂着，万一被人给揭发了，对罗家是半点好处也没有的。 这昭阳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皇上或许不会太过为难她，可是罗家，定然是要受到牵连和责难的。 这种事情，想要瞒的严实，也实在是不可能的。 很快，便有人闹到了罗家的门口，哭着喊着要自己的家人。 罗家人一听着信儿，就连忙将人请进府里，好吃好喝，临了再给上一锭银子。 老百姓嘛，想要的，还不就是个银子来过好日子？ 可是这种事情也不能总是如此呀。 罗家的几房人都凑到了一起，对于那些损失的银子，他们倒也不见得多心疼，毕竟，罗家也不差这点儿银钱，可问题是，出门总害怕被人给围住叫屈，这是不是也太冤了点儿？ 很快，大房的人便先提了出来要分家。 府上早没了老夫人，这会儿分家，也是再正常不过。 无奈之下，罗驸马也只得应了。 如此一来，罗驸马一家就搬到了隔壁的一处宅子里，昭阳公主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是她也明白，就算她是公主也是不能参与男人们分家的事儿的。 而且老人都已经不再了，若是再拦着不分家，可就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罗驸马一家人搬出来之后，地方自然是不及原来的主宅大，虽然人口少了，可是昭阳公主总觉得自己的身分住在这样的院子里，实在是有些委屈了。 再加上两人的感情本就不和许久，所以，昭阳公主索性就直接搬到了早先太上皇所赐的公主府里了。 如此罗驸马也不曾拦着，他倒是乐得轻松自在。 反正他也是看不上公主的那副骄横模样，再想想从她院子里抬出来的那些个血肉模糊的尸体，他更是觉得一阵子胆寒。 真是很难想像，曾经温柔无比的公主，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 不过，再想到早先她曾经赶走了自己好几个外室，只怕，用的手段，可是一点儿也不会比现在差。 昭阳公主搬到了公主府，倒是懂得克制了。 不再似以前那般虐待下人了。 可是她的性情越发阴沉，喜怒更是不可估计，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婢女嬷嬷，个个都是胆战心惊的。 “启禀公主，太后说想公子和小姐了，您看，何时进宫为宜？” 昭阳公主抬了抬眼皮，“就明日吧。” “是，公主。” “公主好福气呢，太后和皇上都是极喜欢公子和小姐呢。” 昭阳公主冷哼一声，“喜欢又有什么用？我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也不曾见皇上赏个爵位下来，只是嘴上说句喜欢，谁不会？” “公主莫急，公子现在年纪还小呢，就算是赐下爵位，也得等到行了冠礼，方能行的。” “本宫怎么能不急？那端木宗华才几岁？不是都被封为太子了？也不知道那个沐心暖有什么好，竟然是能勾引得皇上只宠她一人。本宫就不信，他是真的瞧不上别的女人。” “公主息怒，皇上爱宠着谁，那可是咱们做不得主的。” 昭阳公主的脸色一沉，“哼！沐心暖当初是个什么出身？如今竟也能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今沐、李两家能有今日，不就是沾了沐心暖的光？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这起子小人，才是本宫最看不惯的。” “公主说的是。” “行了，明日给公子和小姐都打扮的精神一些，小姐今年也有十二了，也该着议亲了。若是能得太后记挂，给许门好的亲事，倒也算是她的福气。” “瞧公主说的，太后可是最心疼咱们小姐了。” 昭阳公主笑笑，“等明儿，本宫就跟母后提一提，给女儿要个郡主的封号。” 嬷嬷一愣，面有难色，这种事儿，可是极少见的。除非是公主或者是驸马立有奇功，否则，定然是不可能会给公主的儿子女儿赐下爵位封号的。 历来这公主出嫁后，这嫁妆财产是可以由子女承袭的，可是公主的女儿，却不会像是王爷的女儿那般被封为郡主。 就算是立有奇功的，也只会给个封号，而没有封地和实权的。 现在公主这样说，这明日进了宫，只怕是又要跟太后闹得不痛快了。 这昭阳公主原本也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可是这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总是不及端木静公主讨喜。 嬷嬷暗算盘算着，明日进宫，只怕，还要适时地劝着一些，若是公主再与太后闹僵了，那公主以后的日子，可未必好过呢。< 第五百一十五章 公主进宫！ 次日，昭阳公主进宫陪太后说话，果然，不多时，便将这话题引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身上。 “母后，您也瞧见了，驸马是个不争气的，也没有什么出息。不是儿臣要怨怪父皇。只是您说儿臣图他个什么？” 太后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昭阳公主看太后不说话，只以为是她也觉得她对不住这个女儿，所以才有些心虚了。 这样一想，便说的更为顺溜了。 “母后，您说驸马仅仅是没出息，倒也罢了。儿臣也认了，至少也算是长相还俊美，有着一身好皮囊吧？可是自打成婚以后，儿臣就没见他收过心。这外室通房，是一个接着一个的。还生生地让儿臣掉了一个孩子。母后，您说这让儿臣的日子怎么过？” 罗府分家的事情，太后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她自己搬进了公主府，驸马许是受够了她的冷脾气，所以执意不肯跟过去低个头。 也难怪，但凡是个男人，哪能没点儿脾气血性的？ 若真是个那样的窝囊废，那当初皇上还真就是瞎了眼。 其实吧，要说这罗驸马也还是不错的。只是因为后来尚了公主，所以处处受了限制。 最主要的是，因为罗侧妃的事儿，从太上皇那儿就并不待见罗家。 主要也是因为之前罗家人的心太大了。 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的太过了。 对于一位上位者而言，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拉帮结派，对自己的皇位虎视眈眈。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家，那也不行！ 历朝历代，有多少皇帝连自己的儿子都杀了，更何况是一个不起眼儿的亲家？ “你们这些年不是过的好好的？难不成，你还指望着与驸马和离？” 昭阳公主一愣，自己说要和离了吗？ 没有吧！ 自己就算是心里头不痛快，可是也还没有做出过太出格的事儿，也没有想过要让自己养上几个面首之类的。 从骨子里，她还是很明白自己是女子的。 “母后，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如今那个小妾，也为驸马生了个儿子。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就罢了，儿臣自然不会来麻烦母后。可是那个小妾偏偏就是镇国将军府的人，您让女儿怎么办？难不成，还杀了那个小妾？” 说到这里，太后倒是愣住了。 然后用一种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了昭阳公主一眼，“你没事儿吧？她是驸马的女人，你怎么能说杀就杀了？你身为主母，岂能如此无德？” “母后，儿臣就是那么一说，这不是也没有怎么着那个贱人吗？” 太后听着这话有些不舒服。 对于那个李婉荷的事情，她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 虽然是不喜欢她，可是也不代表了就喜欢昭阳公主这样的说法。 “行了，本宫进日叫你进宫，只是想孩子们了，正好你家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不是想着问问，可曾开蒙了？” “回母后，驸马倒是请了先生，他自己也常常亲自教导孩子。” “那不就成了？驸马的心中有孩子，这不就是说明了，心里还是分得清轻重的？你是女人，外头的事情，少掺和。” “母后，您的意思，这都是儿臣的不对了？” 一旁的嬷嬷一瞧，坏了，自家主子的那股子疯劲儿又上来了。 要知道这可不是驸马爷，那是太后！ “公主，太后也是为您好。您想想，驸马好歹也是个大男人，难免也会好些面子的。若是您在外头给足了驸马爷面子，他自然也就对您软下了心思。” 这话太后听着倒是差不多。 可是到了昭阳公主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哼！给他面子？凭什么呀？如果不是因为本宫，他现在能有什么出息？现在倒好，有了一个正大光明的妾室，反倒是连我的公主府也不进了。他倒是消遥自在了。” “她说的对，昭阳，这男人，不能总是逼着、压着，那是得想办法哄着的。你看看皇后，再看看沐夫人，这不都是例子吗？” 昭阳本身就有些看不起沐心暖，如今听着太后的意思，还想着让她向沐心暖学习，这心里头就更不是个滋味儿了。 “母后，您果然是偏心了。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 “你这孩子，母后这不是在教你吗？你自己非要把驸马往外推，那别人谁能拦得住？你自己不想办法，你说怎么办？” “母后，您瞧瞧静儿妹妹？那楚荣这些年又立军功，又宠爱她。别说是妾室了，听说连个通房都没有。女儿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呀！” 昭阳公主话落，就开始嘤嘤地哭了。 太后年纪大了，本来就些个忌讳。 如今一听她在这儿哭，自然就有些不痛快了。 “行了行了，快别哭了，让本宫听着头疼。你自己想清楚了。” 太后虽然是心里有些个不痛快，可是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哪能就一点儿也不心疼的道理？ “你只看到了静儿与楚荣过的和乐，怎么就没有看到这些年静儿为了楚荣做的事儿？楚荣在外时，静儿对楚夫人，那就跟对我这个母后是一样的孝顺。那人心都是肉长的，楚荣能不感动？” 对于这样的解释，昭阳却是并不认同的。 “母后，您就别替我们家的那一位开脱了。他就是不成材，女儿也认了。可是女儿的这双儿女怎么办？这女儿眼瞅着都十二了，也该着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母后，您总也不愿意让人说您的外孙女不得您的心吧？” “胡说什么？若是不得我的心，我又岂会想着召她进宫来说话？” “那是您这样想。可是这外头的人是如何想的，谁又能知道呢？” 太后这会儿听出来了，敢情是想着为自己的儿女要个好前程。 可是现在当家的可是皇上。 这什么事情，也是皇上说了算的，她这个太后，能允诺什么？ 充其量，也就是答应着给外孙女儿找一门好亲事。 “好了，你的心思，本宫也明白了。你放心，我的亲外孙女儿，还能薄待了她？她的婚事，本宫自会上心的。”< 第五百一十六章 昭阳的心计！ 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昭阳公主倒是乐呵呵地回了公主府。 不过，对于罗驸马，她倒是早有了打算。 “去，请驸马过来一趟，就说本宫有要事与他商量。” “是，公主。” 身边儿的嬷嬷以为她终于想通了，“公主，待会儿驸马来了，您可是得好生说话，千万别又再因为一言不和，而闹了起来。这对您，也是没好处不是？” 昭阳公主冷哼一声，神色与早先在宫里时，可谓是大不相同。 “嬷嬷放心，本宫心中有数。那个贱人的儿子，这会儿几个月了？” “回公主，具体的，老奴也记不清楚了，怎么也得有三四个月了呢。” “哼！跟本宫对着干，本宫就让她尝尝我的手段。去，一会儿驸马离开之后，你就上门将孩子抱走。” “公主，您是要将这孩子养在您膝下？” “本宫？本宫才不会给这个贱人养孩子！你只需要将孩子抱走，然后躲到一边儿，待看到她出了府往公主府来了，你再抱着孩子回去就是。记住了，一定要做到滴水不露。” “是，公主。” 这会儿，嬷嬷大概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公主的性子会那样阴沉可怕。 这分明就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若是那李婉荷得知孩子被强行抱走，再一想到了公主的残暴，只怕会心里害怕极了，定然会求到了公主府上。 而府上的下人们，还是由着她们来拿捏，毕竟，就算公主不住在那边儿，也仍然是这一房的主母，那些下人的卖身契，还都在公主手里头攥着呢。 退一步讲，就算是没有卖身契，只要想想公主手里头死了多少人，她们必然就会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的。 果然，罗驸马一听说公主召见，就算是不情愿，也只能到了公主府。 罗驸马前脚走，嬷嬷后脚就上了门，李婉荷连个信儿都没听着，孩子就被抱走了。 等到李婉荷到婴儿房里看到孩子没了，这才急得大叫了起来。 一问，说是被公主府的人抱走了，那她能不急？ 二话不说，提着裙子就往外跑，竟是连车也忘了备。 嬷嬷一瞧她走了，冷笑一声，便马上将孩子抱了回去，又将全院儿的下人都召集到了一处，好训了一顿话之后，这才离开。 罗驸马到了公主府，这次倒是没有等上多久，直接被请到了公主的院子。 一进门，便见公主正在院内的亭子里，倚在榻上，赏着牡丹呢。 要说这昭阳公主自然也是个美人儿。 只是之前一直拿着架子，所以身上的美丽，早被一股子盛气凌人的气势给挡了。 这会儿罗驸马一进门，便看到了一个安祥沉静的昭阳，心里头，难免是受些触动的。 刚成亲那会儿，公主就是这样的吧？ 什么时候，竟然是变得不可理喻，且手段阴险了呢？ 昭阳早就知道他进来了，却故意侧着身子不理他，假装不知道，就这样任他傻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身，然后有些意外道，“哟，驸马来了？快，给驸马上他最喜欢喝的龙井。” “是，公主。” 罗驸马有些忐忑地进了亭子，然后在她对面坐了，“不知公主传唤，可是有何要事？” 公主的神色一暗，原本璀璨的眸光也渐渐暗下，“怎么？你我本是夫妻，依着驸马的意思，若是无事，本宫便不能请驸马过来说话了？” “那个，呃，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多虑了。” “嗯，但愿是我多心了。其实，本宫也知道，前些日子，是本宫太过极端了。不该做出一些让人胆寒之事。可是本宫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罢了，总之现在本宫说什么，你也是没有心思听的。今日找你来，是想与你说说，咱们的女儿都十二了，你可曾考虑过她的婚事？” 罗驸马微愣了一下，昭阳公主有多久不曾这般与他好好说话了？ “不知公主的意思是？” “本宫今日进宫给母后请安了，两个孩子也是一同去的。母后对这两个孩子，都甚是喜欢。这是母后给出的几家儿公子的名贴，咱们先看看，若是有中意的，再与母后说就是。” “公主，您的意思是说，太后愿意为咱们的女儿赐婚？” 昭阳公主瞪他一眼，“这是什么话？本宫的女儿，自然就是母后的外孙女，由她老人家赐婚，有什么不妥的吗？” 罗驸马连忙摇头，然后拿起桌上的那些个贴子，一一看了起来。 还不曾看完，便听到了下人来报，“启禀公主，罗府那边儿的李姨娘过来了，在门外吵着闹着要见您和驸马，嘴里头还有些不干不净，说是您派人夺走了她的孩子！” 罗驸马这一年多来，对李婉荷那是宠的没边儿呀！ 这会儿听到了这个消息，自然是有些心焦，“什么？孩子丢了？” 昭阳公主却是冷嗤一声，“驸马，这话你也信？果然呢，这男人的心一旦变了，便是怎么看都会不顺眼了！本宫没有儿子吗？何需去抢她的？再说了，本宫的儿子是太后的外孙，是皇上的外甥，她的儿子算什么？本宫有必要去抢吗？” 这话说的让罗驸马有些脸红。 刚刚他表现地的确是有些太过急躁了。 “公主见谅，想必是出事了，所以她才会。” “罢了，反正这也不是头一次了。你且去看看吧。别没的污了本宫的名声。本宫不是怕了她，只是懒得搭理她。” 罗驸马总觉得这里头有些不对劲，可是也没有想出哪里不对劲了，只是点了头，便离开了。 “驸马稍候。”嬷嬷上前一步，“这贴子，您还是带回府中去看吧。” 罗驸马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点点头，离开了。 昭阳公主看着他的背影，却是冷冷一笑，“原本没打算对付那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的，如果不是因为罗侧妃失手，本宫何需亲自出马？” < 第五百一十七章 拨开云雾？ 罗驸马匆匆到了门口，便见李婉荷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夫君，您可出来了。您有没有在里面看到我们的儿子？他不见了！府上的下人说是被公主府的人抱走了，我这才急急寻来。” 若是搁在以前，罗驸马定然是二话不说，带着她就闯进去要儿子。 可是今日他总觉得昭阳的脸上似乎是有什么不一样，好像跟之前判若两人。 “你先别急，我们先回府看看。说不定是你误会了。” 李婉荷一愣，怎么就觉得今日的夫君与以往不同了呢？ 两人回到了府上，还不曾进到了婴儿房，便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待进去一瞧，奶娘正抱着孩子喂奶呢。 “儿子，我的孩子，他什么时候被送回来的？” 奶娘一愣，然后小心地看了一眼罗驸马，“回姨娘，奴婢不知道。奴婢原在外头守着，后来听到小公子哭，便想着许是小公子饿了，所以才进来喂奶的。” 这言下之意就是说，小公子一直都在，何曾离开过了？ 这下子，罗驸马的面色有些怪异，而李婉荷则是有些吃惊地伸手捂了嘴，“可是？可是我之前过来看孩子的时候，明明就不在。然后有个丫头告诉我，说是被公主府的人带走了呀？” “回李姨娘，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奴婢过来的时候，小公子正在小床上睡的香呢。” 这下子，事情似乎是变得有趣了，当然，也更有些诡异了。 “不！怎么会这样？明明就是？夫君，您想要相信妾身呀。妾身无缘无故地，定然不会跑到了公府去闹的。妾身又不傻，公主何等尊贵，怎敢肆意地冤枉公主？那可是要杀头的呀。” 罗驸马一看她眼中带泪，脸色微白，这心立马就软了下来，“好好好，你放心，我知道你没有撒谎，许是中间你过来，孩子正好被人抱出去了，所以你才会着了急。” 这件事情，也便就此不了了之了。 谁想，隔了一日，罗驸马陪着一些友人在外头吃酒，府中的下人便寻了来，说是府上的小公子不见了。 罗驸马当下一怔，怎么又不见了？ 当下也匆匆与友人告辞，急急回府了。 可是等他回府一瞧，孩子正好好地在奶娘的怀里头待着，这一回，他对李婉荷，已经是有些不满了。 当天晚上，他与几个好友到青楼里头吃花酒。 无意间，说起了女人如何的争风吃醋。 一位公子便笑道，“你们是不知道那些女人的心思有多深！有的为了能博得夫君一笑，可是什么都舍得。我还听说，之前谢家的一位夫人曾经为了争宠，不惜亲手给自己的儿子下毒，然后再嫁祸给小妾呢。” “唉，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话，在罗驸马的心里，那也就算是扎下了根了。 “你们说，当真有如此心狠之人？” “怎么会没有？不过罗驸马身边儿的女人少，或许没有这般地厉害吧。” 说着，又是一阵哄笑。 这天晚上，罗驸马喝的酩酊大醉，等到回府之后，已是人事不省了。 一觉睡到了天光大亮，等到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 等到好不容易起身到了外间儿，迷迷糊糊地喝了两口水，脑子这才清明了一些。 “你们听说了吧？先前在膳房伺候的那个荣嬷嬷被人给带到公主府去了。” “什么时候的事？那荣嬷嬷不是被分到了大房那边儿吗？” “分到大房又如何？听说是那荣嬷嬷涉嫌给公主下药呢。” “给公主下药？她疯了吧？她哪儿来的胆子敢害公主？再说了，这公主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连个头疼脑热也没有，怎么就说有人害公主了？” “你知道什么呀？我听说，那人给公主下了药，就是让公主性情大变，然后有些嗜血。你想想之前公主的样子。” 那人似乎是有些意外，然后恍然大悟道，“你说的没错。之前的确是有好一阵子公主都有些不对劲儿呢。你的意思是说，是因为有人给公主下了药？可是荣嬷嬷是罗家的家生子，她怎么敢？” “荣嬷嬷被带进了公主府，就一直没出来，听说，荣嬷嬷已经招了。” “真的？那可是大房那边儿做下的？” 小丫环摇摇头，然后四下看了一眼，“好像不是。我听说，今天早上，大夫人还特意地去了一趟公主府，出来的时候表情也是再正常不过。显然不像是与人起过争执的。” “不是大夫人，那会是谁？陷害公主，那可是死罪！” “笨死了，你怎么就不想想，若是公主出了事，谁是最受益的？” 小丫环的眼睛瞪的极大，“你说是李？” 话不曾说完，便被她给堵住了嘴。 “心里知道就行了，如今她正受爷的宠，我们可是千万不能说出口的。” “唔唔！” 等到二人都走了，罗驸马才用力地甩了甩头，他没听错吧？ 之前公主的那些血腥且暴力的行为，竟然是因为有人给她下了药？ 他就说嘛，之前公主虽然是有些厉害，可是绝对是不会做出这等杀人的事情的。 再想想上次见到公主时，她那有些忧郁的眼神，还有那话里有话的种种，一切，似乎是如同拨开云雾见月明的一种感觉。 “难道会是婉荷？”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罗驸马自己就先吓一跳。 不可能吧？ 那样温婉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肠？ 而且，如果她有心要害公主，直接给她下一些致命的毒药不就成了？何需如此煞费心思？ 罗驸马到底是男子，许多事情，似乎是永远都想不透细节的。 “驸马，公主问您之前是不是将人选挑好了？公主明日就要进宫回话了。若是您有了合适的人选，就请您过府一趟，顺便再将关于公子入学之事也一并议一议。” “公子？入学？” “回驸马，太后的意思，是想着让公子入宫给太子做个伴读呢。”< 第五百一十八章 会有后遗症？ 罗驸马到了公主府，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公主呢？” “回驸马爷，公主正在药浴，请您稍候。” 罗驸马的心头一动，多问了一句，“你可知道公主为何要药浴？” 那名婢女面有难色，似乎是不敢说。 “无妨，若是公主怪罪下来，自然是有爷为你担着。” “是，驸马爷。公主在月前被诊出中了一种十分怪异的药物，此药可以控制人的心神。当时公主大为惊诧，然后再细想想之前自己的一些行径，这方知道，是中了歹人的手段。宫里的太医每日过来请脉，如今体内的毒素已清理地差不多了。” “可查出是何人所为？” 婢女轻咬了一下嘴唇，小心翼翼道，“之前查到了荣嬷嬷的头上，昨日公主审问了荣嬷嬷，她说是李姨娘指使的。公主原本是有意要让人将李姨娘叫来对质，可是想到这一年多来，您对李姨娘的疼爱，十有**也是不会信她的话，所以，便作罢了。” 原本罗驸马是真不信的。 可是现在听到这小丫头将话摆在了明面儿上，他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身为一个男人，竟然处处宠着小妾，却不信服自己的妻子，传出去，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那公主现在的身子调理地如何了？可会有什么后遗症落下？” “回驸马爷，太医说，发现地并不是特别及时，公主怕是会落下一个头疾的毛病。不过太医已经开了方子，说是先服上一个月，应该会减轻这种症状的。” “你的意思是说公主会常常头疼？” “一开始太医是这样说的。不过用了这一个多月的药，太医说公主恢复地还算是比较好的，所以，这头疾应该不会常犯，只要是调理得当，不再劳心伤神，应该就不会犯的。” “为何你们一直瞒着，不曾报于爷知晓？”罗驸马语气中已是有了几分的怒气。 公主身体有恙这等大事，他身为驸马却是一点儿也不知情，这岂非是容易让人诟病？ “回驸马爷，是公主不让说的。说是之前公主嗜血的模样，她自己想想都觉得有些可怕，只怕说了，您也不会相信。好在如今病情控制住了，这才敢进宫与太后说话了。” “太后也不知晓此事？” 小丫头摇摇头，“公主怕太后担心，说太后年纪大了，这等事情，是万不敢劳动到太后那里的。而且，公主说，一旦太后得知此事，无论是不是李姨娘做的，只怕太后都会直接下令赐死，到时候，驸马爷又会将此事怪罪到公主头上，反倒是令你们势同水火了。” 罗驸马听了，自是感慨万千。 公主时时处处为他考虑，倒是他之前太糊涂，也太不是东西了。 罗驸马这会儿心里已是偏向了昭阳公主这里大半儿。 再想到了之前明明那小儿子就在府上，她却偏偏说是孩子没了，这不是在故意往公主的身上抹黑吗？ 当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发现了公主与之前的不同，说不定头一次时，就会拉着李婉荷进来跟她讨要个说法，这样一说，自己还真不是个东西！ “都是我的错！害得公主受苦了。” “驸马爷，您千万别这么说。公主一开始只是纯粹地与您赌气，后来也不知竟然被人给下了药。” “记得拿了本宫的贴子过去，千万别失了礼数。” “是，公主。” 门外传来了公主的声音，小丫头适时地闭了嘴，到了门口挑开帘子，公主进来了。 “公主，听闻你明日要进宫？” “正是。本宫想问问母后，看看哪家儿的公子较为合适。咱们的女儿也长大了，就算是不订下亲事，多相看几个也是好的？” “公主的意思是，明日会有几位夫人带着小公子进宫给太后请安？” “正是。”昭阳公主的神色淡然。 罗驸马这会儿细看，才发现公主的脸色有些苍白，比上次来时，似乎是更为憔悴了一些。 想到上次公主的唇红眉浓，应该是画了妆的。今日只怕是刚刚泡完了药浴，所以不曾上妆。 “公主的神色有些不太好，是不是改日再进宫？” 昭阳公主的手一顿，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抹诧异，“驸马这是在关心本宫？” 话一问出口，昭阳公主便觉得自己似乎是有些好笑，“也对，我们是夫妻嘛。你放心，我的身体就是再不好，也不至于请不了安的。” “公主，以前都是为夫的错。明日，就由为夫陪着公主一起进宫吧。” 昭阳公主的眸光一闪，在罗驸马看不到的角度，一抹狡黠得意，瞬间而逝。 “也好，你到底也是双儿的父亲，总该由你把把关的。而且这文才之类的，本宫也并不擅长，若是由你出面考校一番，倒也不错。” “那好，明日，我们带着双儿一起进宫。” “也好，驸马若是有事，自去忙吧。” 罗驸马看到了公主脸上的疲惫之色，心中竟然是陡然升出了一抹愧疚，走到了门口，又止住身形，然后转头道，“不知我留下来用午膳，可否合适？” 嬷嬷一听乐了，笑看到了公主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低了头，连忙打着圆场道，“驸马爷这话说的，您是公主的夫君，自然是合适了。公主这些日子许是苦药喝多了，食欲不振，由驸马陪着，定然是能多吃一些的。” “嬷嬷休要乱讲！先去让膳房准备吧。” “是，公主。” 罗驸马知道她这是允了，也从刚才她的语气中听出，她似乎是不愿意让自己知道她在用药的事情。 如此一想，心中的愧疚更甚，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结发妻子，给自己生了一双儿女的女人。 “公主，那我先去办事，一会儿便回来。” 昭阳公主点点头，罗驸马火速去了一趟衙门，他原本身上就是一个半闲的差事，事儿也不多，不多会儿，便又回到了公主府。 而罗府那边儿的李婉荷听说驸马竟然又去了公主府，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谁下的毒？ 春玉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说与了沐心暖。 “娘娘，您说，那药真是李婉荷指使荣嬷嬷下的？” 沐心暖一愣，“药？什么药？” 春玉一听急了，敢情自己说了半天，皇后娘娘一句都没听进去？ “娘娘，当然是昭阳公主所中的那种药了，听说可以迷人心志，您觉得不是李婉荷指使的吗？” 沐心暖眨眨，扑哧一声便乐了，“傻丫头，你真以为昭阳公主是中了药了？” 这下子换春玉有些不知所措了，“难道不是吗？不然的话，为什么之前昭阳公主会有那样邪恶的一面？这么多年来，奴婢可是头一次听说呢。而且，她所说的那种药，这世上也的确是有的。太医诊脉，不是也这样说的吗？” “太医是这样说的，可是本宫问你，太医给她诊脉的脉案，你看过了？” 春玉摇摇头，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能做到？ “昭阳若是果真中了毒，本宫不可能会看不出来的。可是之前几次见她，她的神色都是无异。而且，有一次本宫还亲切地拉了一下她的手，在她的脉上抚过，没有一丁点儿的异样。若是按照她对罗驸马的说辞，那么，本宫不可能会诊不出来的。” “您的意思是，这是昭阳公主争宠的手段？” 沐心暖轻笑一声，“若只是争宠，堂堂公主又何需使用这等手段？本宫看，对付李婉荷，不过是最最不起眼儿的一件事。她真正想做的，绝对不仅仅只是这个。” “那依娘娘之见，她到底想做什么？” 沐心暖摇摇头，“现在本宫还看不出来。或许，是想借着整治李婉荷来打压李家，又或者，是为了先除掉自己的眼中钉。这些，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娘娘，李婉荷不是李家的弃子了吗？就算是她杀了李婉荷，于李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呀。” “不一定。有的时候，同样一件事情，就看不同的人，如何利用了。若是公主慢慢地将此事宣扬出去，谋害公主，你说，李家会不会受牵连？” “天哪！这昭阳公主的心思也太狠了！” 一旁的方姑姑此刻插进来一句，“最狠的是，昭阳公主之前不作声响，直到确定自己已经痊愈再将事情给抖出来。如此，便是她不曾中毒，我们也找不出证据了。” “不错！这才是她真正狠毒的地方。在外人看来，昭阳反倒还是一个好女儿，贤妻良母。一方面不想让母后为其担心，另一方面，又不愿意以此来惹得驸马的疑心和孩子们的怨毒。这才是她的高明之处呢。” “娘娘，那咱们应该怎么做？总不能就这样由着她胡来吧？万一她真将李家给拖下水了，那咱们岂不是会太过被动了？” 沐心暖摇摇头，轻叹了一声，“且看看吧。任何的阴谋诡计，定然都会有其破绽的。昭阳公主的计划再周密，也不可能是万无一失的。而且，想要牵连上李家，也得看皇上和本宫同不同意！你要明白，如今，舅舅可是带着几人镇守边关呢。就凭着昭阳的这些个小手段，也妄图让李家出事，她实在是太过高看了自己了。” 方姑姑也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没错，公主说的极是。皇上乃是一代圣君，定然不会因为公主的几句挑拨的话，就治了李家的罪。而且太后虽然年老，却并不昏馈，公主此举，只怕是不会得偿所愿的。” “行了，今日不是公主和驸马都要进宫么？而且还有好几位夫人和公子小姐都进宫来给太后请安呢。这等热闹，咱们也去瞧瞧。” “是，娘娘。” 沐心暖到了福寿宫的时候，正好这些夫人们也都来齐了。 “阿暖也过来了？是不是瞧着我这里热闹，在你那儿就待不住了？” 沐心暖也很顺从地笑道，“可不是吗？母后这里热闹，儿媳也就想着过来讨杯茶吃，只怕母后会嫌弃呢。” “你这丫头，如今都是皇后了，还这般地孩子气。”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太后对皇后的宠溺和喜欢，还是溢于言表的。 昭阳公主的神色微暗了暗，一旁的罗驸马这一看到了皇后，立马就想到了府中的李婉荷。 原本还想着直接赏她一碗毒酒呢，可是想到了皇后可是她的表姐，这心思，立马也就歇下了。 “哟，这可是双儿？都长这么高了。” “给舅母请安。” “好孩子。”沐心暖说着，便忍不住道，“母后您瞧，之前儿媳在外祖家的时候，每每见了舅舅和舅母，便总是觉得亲切，那是因为知道是一家人，血脉亲情嘛。现在，本宫倒也听到了双儿唤一声舅母，这心里头，还真是觉得亲切。” 说着，沐心暖便将手上的一只红玉镯子褪了下来，“来，双儿，舅母今日也没有什么准备，这只镯子，你就先拿去玩儿吧。” 双儿小心地看了一眼自家娘亲，这才福了身，“多谢舅母。” “这孩子生得漂亮，性子也乖巧。可惜了，本宫的儿子年纪太小，不然呐，一定将你招进门来做媳妇儿。” 双儿的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罗驸马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觉得女儿能赢得皇后的青眼，那是福气。 太后嗔怪道，“双儿才十二呢，着什么急要说亲事？本宫可舍不得呢。” 昭阳公主和沐心暖都听得出来，太后这话，是在告诉众人，她心疼着双儿呢，舍不得她受委屈。 这也就是变相地在抬举双儿。 昭阳公主笑了笑，“双儿有母后和皇后心疼她，是她的福气。” 沐心暖半垂了眼眸，点头道，“公主说的是。母后，既然您喜欢这丫头，就让她在宫里多陪您两天也就是了。” 太后原本也是正有此意，就担心这孩子再被昭阳给教坏了。 如今沐心暖一提，正中了她的心思。 “本宫正有此意，双儿，你可愿意在宫里多陪陪外祖母？” 昭阳公主略有些急了。 太后这样问，她便不能再带着双儿出宫了，否则，岂不是在打太后的脸？< 第五百二十章 皇后的苦心！ 昭阳公主担心的是，一旦将双儿留在宫里，只怕是自己在外头做什么事，就得有所顾忌了。 可是现在太后都问出来了，总不能拒绝吧？还指着以后太后能多多抬举呢。 “回外祖母，双儿愿意。” “好孩子，外祖母瞧着你就可心呢！” 沐心暖也跟着笑道，“可不是嘛！这姑娘家，就是看着可爱又贴心。儿媳每每两到了自己的那两个皮猴子，就觉得太过闹腾了些，还是女儿来的乖巧。” “你若想要女儿，自去生去，别想着打我们双儿的主意。” 婆媳俩的对话，可以说是和谐极了。 任谁也能看得出来，太后对皇后那可是满意的很！ 纵然皇上到现在也不曾纳妃，可是皇后为皇上一连生了两个儿子了，这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再者说了，皇后贤慧，听说如今京中的公学、女学都是皇后在亲自打理。所需的初始费用，竟是由皇后自己出了一半儿。 有这样的贤后，也是大雍的福气。 罗驸马也觉得任谁娶了这样一个又美丽，又大方得体的妻子，做梦都会笑醒的。 可偏偏有人就见不得皇后过的舒坦。 昭阳公主隐了隐眼中的嫉色，“皇后娘娘谬赞了。双儿丫头也是个皮孩子呢，只是现在瞧着地方儿生，有些抹不开面儿呢。” 双儿一跺脚，不好意思道，“母亲，您怎么拆女儿的台呢？” 沐心暖笑得花枝乱颤，一手半掩了唇，“母后您瞧，这女儿家撒起娇来，就是可爱。哪像那些个男孩子，不成样子。” “母后可是在说儿臣的坏话吗？” 众人齐齐往殿门口看去，只见太子殿下身着一身黄色的蟒袍进来，头戴玉冠，面容俊美，步伐轻快地到了太后跟前，甜甜地叫了一声，“给皇祖母请安。” “诶，好！我的好孙子，快起来。” “皇祖母，刚刚孙儿可是听到了母后在说孙儿的坏话呢。还在夸着什么别人家的女儿。可就是在夸她了？” 端木宗华看向了一旁比他高出不少的双儿。 “给太子殿下请安。” 沐心暖瞧着倒是笑了，“瞧瞧，这姑娘家的礼数多周全？可见公主和驸马教的好。” 今日这是怎么了？ 罗驸马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早先皇后对罗家的态度可是不怎么样的，今日怎么就屡屡夸赞双儿了？ 不过，被人夸，总比被人贬要好吧？ 罗驸马有些尴尬地笑了，“多谢皇后抬举了。这都是公主教导有方。” 昭阳公主也微微有些不自在，今日皇后频频示好，怎么就让人觉得后背后凉呢？ “好了，宗华，这是你表姐。既然你过来了，也请过了安，就带着你表姐先去外头玩儿吧。这不是还有几位大哥哥呢，你们都一并出去玩儿吧。” “是，母后。” “是，娘娘。” 这些孩子们都出去了，大人们说话倒是方便了许多。 罗驸马看着一屋子的女眷，他留在这里，似乎也有些不太方便。 “驸马可是舍不得公主？咱们这里可都是女眷了。驸马还是先去外头走走吧。要不，就去陪太上皇下局棋吧。” 罗驸马一想这倒是不错。 后宫别的地方，他不敢乱走，陪太上皇说说话，倒还是可以的。 “刚刚太子殿下可真是有大家风范呢。” “就是，这一身的气度，可着实不凡。” 罗驸马一走，这些妇人们说话便都大胆了许多，自然是开始争先恐后地夸起了太子。 谁不知道，这太子殿下是太上皇和太后的心头肉？ 就连皇上表面上对太子严苛，可是实际上，却是对太子十分宠溺的。 “母后，儿媳那里还有些事，就不在这里多留了。正好有皇姐在，倒是可以让她多陪陪您，儿媳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知道你忙。” 直到后晌，母女俩总算是寻了机会一起说说体己话，虽然太后也不怎么想要与她说体己话，可是想到了自己这把年岁了，还能再跟她们说上多少回的话？ “母后，您觉得哪一位小公子比较合适？” 太后将今日来的小公子都一一说了个遍，却是不曾说着要许哪一个。 “本宫瞅着都还不错，可是似乎又哪一个也配不上我的双儿。再看看吧。不能委屈了双儿。再等上一两年也不打紧，别再让我们的双儿早早地拴住了，将来再有了更好的，反倒是后悔了。” 昭阳公主面上一喜，她所想的，其实也正是如此。 之所以早早地提出来有关双儿的亲事，其实也不过就是想着借着太后这里来抬举一下自己的女儿，给女儿散个好名声出去。 将来女儿的亲事，自然也就无需再发愁了。 昭阳公主的心思，太后也未必就不知道，只是不愿意拆穿罢了。 沐心暖回到了承乾宫之后，正好端木初泽也刚回来。 “听说你去福寿宫了？昭阳也在那儿？” “嗯。我瞧着她的那个女儿倒是乖巧，正好见母后喜欢她，便多说了几句话，让双儿留在宫里多陪陪母后。” 端木初泽的眼神一转，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轻叹一声，拥她入怀，“阿暖，委屈你了。你竟然还能想地如此周全。昭阳的心思可不单纯，而且处处都是针对你和沐家，你还能为其子女着想，我果然是娶了一位贤妻呢。” “你现在才知道我是贤妻？” 端木初泽低笑了两声，“自然不是。阿暖，你很喜欢她的女儿？” “嗯，一看到我们的两个儿子，这心里就有些憋气呢。怎么就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呢？你瞧瞧咱们的宗耀才多大？怎么这么调皮捣蛋了？实在是让人看着生气。” 端木初泽也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的确是皮了一些，不太让人省心。要不，咱们也生个女儿？” 沐心暖脸色一红，白他一眼，“又没个正形！你现在可是皇上了，怎么还能如此说话？小心将来再被咱们的儿子听了去，再笑你个老不羞！” “什么老不羞？你才多大！嘻嘻，我说真的，我们再生个女儿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 谋害长公主？ 半个月之后，边关传来大捷的消息。 原来是有两个小部落妄图挑拨大雍与突厥的关系，被沐清轩和端木醒二人合力，将那两个小部落一打尽，李锋亲自又上了折子回来，将具体的经过细述了一遍。 如此，早先关于沐清轩被刺死的消息，不攻而破。 双儿也果真留在了宫里，每天陪着太后说话，也日日都到皇后这里来请安。 一来二去，她们的关系，倒是比之前亲厚了不少。 许是因为双儿留在宫里的缘故，宫外倒是消停了许多。 昭阳因为顾虑到了双儿，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发落李婉荷了。 若是她直接就将李婉荷给赐死了，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一个妾室竟敢谋害主母，而且还是公主，这便是杀她两次都不过分。 可问题是，她早先的本意，是要将李家也拖累下来的，如今，她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自那日之后，罗驸马便一直歇在了公主府，再没有回去过一次。 李婉荷自然是着急得不得了。 她和儿子的将来，可是全在罗驸马的身上呢，若是他不再重视他们母子了，那么他们将来，定然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李婉荷不傻，自她被一顶青衣小轿抬到了罗府之后，便等于是彻底地得罪了昭阳公主，同时，李家那边儿，似乎是也没有了意愿再与她来往。 毕竟，在他们看来，是自己要算计嫡姐在先的。 李婉荷这会儿是恨极了沐心暖，如果当初不是她，那么她定然不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这个时候的李婉荷，显然是忘记了，她自嫁入罗府之后，可是一直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虽是妾室，却比早先在镇国将军府，可是丝毫不差的。 得宠的时候，一点儿也不曾想过要感激沐心暖留了她一条活路，如今开始倒霉了，便怨上了沐心暖。 这种人，也便是最能怨天尤人的那一种了。 如今府上没有了正经的主子，李婉荷不过是一介姨娘，在府上自然是不可能会吃的好，用的好的。 公主早就派人来发过话了，李婉荷也没办法。 明明就是老爷的妾室，可是吃的用的，却是还不如体面的大丫环。 李婉荷知道，必然是公主使了什么手段，不然的话，老爷不可能这么快就将她们母子给抛诸脑后的。 只是，公主到底使了什么心计，她便不得而知了。 思量再三，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将老爷的心给拉回来。 可是她一介妇人，眼下连出府的机会都没有了，如何去找老爷诉苦？ 李婉荷也想了法子，差人给李府那边儿送信，可是奈何李家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也不知是没送到，还是李家彻底地放弃了她。 事实上，李刚对这个女儿，也的确是失望到了极点！ 当初敢算计嫡女，还在东宫做出了那等丑事，李刚就曾想过要一剑杀了这个孽女。若非是大房的人拦着，这会儿哪还有什么李姨娘了？ 李婉荷没了法子，眼看着他们的日子越来越难过，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恰在此时，公主身边儿的嬷嬷上门了。 “嬷嬷来了，快请到屋里坐。”李婉荷这会儿也学乖觉了，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更是不能轻慢了。 “哟，老奴可不敢当，李姨娘快坐吧。” 李婉荷的脸一红，只觉得无比讽刺，她这样的语气，哪里有不敢的意思在？ “不知嬷嬷今日来，可是公主有什么吩咐？” 嬷嬷一听，瞟了她一眼，倒是个识趣儿的，知道是公主派她来的，还是知道不能先问问驸马是不是就歇在了公主府。 “李姨娘，今日老奴过来，的确是奉了公主的命令，咱们也不拐弯了，直接挑明了说，您说可好？” “那敢情好，嬷嬷请说。” “荣嬷嬷交待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李婉荷一愣，这事儿她还真不知道！ 嬷嬷一瞧，敢情她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驸马爷厌弃了她呢！ “当初公主嗜血成性，后来侥幸查明，这都是被歹人在饮食中下了药。荣嬷嬷已经将事情都招了。说是一切都是受了您的指使，李姨娘，我现在这样说，你可听懂了？” 这会儿，她的语气里已是多了几分傲慢和不屑了。 李婉荷顿时就傻了！ 敢情这就是她失宠的真相？ 可问题是，她从来不曾做过这样的事情呀？这是何人竟然设下了这样的陷阱来害她？这可是要出人命的呀！ 谋害当朝的长公主，她是吃了几个豹子胆？ “嬷嬷明鉴，我可是从未做过呀！”李婉荷的脸都吓白了。 嬷嬷一瞧，这反应倒也正常。 的确，那事情原本也就不是她做的，她不意外那才奇怪了。 “李姨娘听不懂吗？现在荣嬷嬷招了，太医也证明公主的确是用了一些个肮脏的东西，所以，才会导致了心性大变。如今驸马爷就是知道了真相，所以，才会恨极了你呢。” 李婉荷摇摇头，“不！我没有做过，我真的没有呀！” 嬷嬷一皱眉，“李姨娘怎么听不懂呢？你有没有做过不重要，现在的关键是公主和驸马爷都认为是你指使的。所以，李姨娘还是好好想想，你如何才能活命吧！” 李婉荷的腿登时便软了。 “不，怎么会这样？我若是果真做了，无论何种结局，我也认了。可是我的的确确不曾做过，你们这？这岂非是逼人太甚？” “李姨娘慎言！受害的可是公主。时至今日，公主可还在用着苦药汤子呢。” 李婉荷这会儿的脑子整个儿就是乱的，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不知嬷嬷今日过来，可是赐我毒酒的？” 嬷嬷冷笑一声，总算是明白了。 “李姨娘先莫急。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吗？李姨娘想想小公子，那才多一点儿大？若是你死了，将来万一公主想起来是你给她下了药，你的儿子，焉有命在？”< 第五百二十二章 指证孙少夫人？ 嬷嬷得意一笑，果然上道呀，知道自己为什么来的。 “李姨娘，照我说呀，如今倒是有个法子，既可保你们母子平安，而且，还有可能帮着让老爷回心转意。至少，不至于将你晾在这里，不理不睬。” 李婉荷此时完全忘了，这位老嬷嬷可是公主的人呢，怎么可能会这般好心来救她的命？ “还请嬷嬷赐教，救救我们母子！” “此事说来也简单，只看李姨娘是不是舍得了。” 李婉荷的眼睛一亮，如此看来，他们母子，果然是还有一线生机的。 待李婉荷听完了她的话，顿时就有些怔怔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嬷嬷，这样果真能成？” “自然了！你想想，你不过一介弱女子，平时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些个龌龊东西，你是如何得到的？只有说是你的那位嫡姐派人捎给你的，方才可信呢。” “可是，如此一来，我岂非是害了三姐姐？” “哟！啧啧！”嬷嬷一脸的鄙夷，“李姨娘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进的罗家？如果不是因为出了那档子事儿，这会儿，您也指不定是哪家贵公子的正妻呢。也罢，反正主意，奴婢可是帮您想了，至于您要不要选，可就看您自己的本事了。” 话落，嬷嬷抬腿就往外走，待出了门，似乎还轻叹了一声，“可怜了这位小公子哟。” 最后这一句，可是生生地敲在了李婉荷的心坎儿上呢。 李婉荷其实也不是真的就多在意李婉华，只是觉得到底姐妹一场，而且她也从未害过自己，自己现在这样做，是不是也有点儿太不厚道，太没有情分了？ 可是思及自己那个幼小的儿子，她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入夜，一道黑影，悄然潜入了罗府。 次日，李婉荷就被人请到了公主府。 终于，李婉荷跪在了前厅，看着高高在上的公主和对自己一脸厌恶的驸马，心里却是如同坠入了冰窖一般，寒凉无比。 “给公主请安，给老爷请安。” 这也正是李婉荷的聪明之处，她一直都是唤罗驸马为老爷，或者是爷，从不肯唤他罗驸马，这在他看来，也是对自己身分的一种认同。 至少，证明了在自己心仪的女人面前，自己只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爷，而不是公主的夫君。 现在她这样脆生生地一叫，倒是引得罗驸马略有些动容了。 “李姨娘，你可知罪？” 李婉荷一时语塞，想想昨天嬷嬷的警告，还有今日出门前，新换过来的奶娘，她知道，但凡自己说错了一个字，只怕儿子就没了活路了。 “回公主，妾身知罪。” “哦？你且说说，你何罪之有？” “回公主，之前荣嬷嬷给您下药，都是妾身所为，与旁人无干，还请公主赐罪。” 一旁的罗驸马闻言，立马就起身，怒喝一声，“大胆贱人！自你入府以后，爷待你哪里差了？公主又何曾委屈过你？你竟然胆敢谋害公主，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回老爷，妾身不敢。只是妾身也是被逼无奈，若是妾身不这样做，妾身母子的性命便没有了。妾身死不足惜，可是我们的孩儿？可怜他现在连一声爹爹都还不会叫。妾身实在是不忍心呀。” “你说什么？何人威逼于你，但凡是有一句假话，爷定不饶你！” “回老爷，这，妾身不敢说。如今既然被公主查了出来。还请公主赐妾身一个死罪便是。只求老爷看在小公子也是您的骨肉的份儿，莫要薄待了她。” 李婉荷作势就要去撞柱，这番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倒是委实让罗驸马信了几分。 昭阳冷笑不已，这戏演得还真是入木三分。不去做戏子，倒是可惜了。 “放肆，在本宫面前，你还想自残？今日之事，你若是不说，本宫可以担保，到了太后那里，你们母子，照样是没有活路！” 李婉荷的脸色苍白，跪坐在地，无奈之下，只得极其委屈地说了一遍。 末了，罗驸马的脸上有些不可思议，“你说什么？是李婉华让你这样做的？孙家的少夫人？” “回老爷，正是。” 李婉华已于去年嫁到了孙家，成了孙若梅的嫂嫂，如今，孙公子可是在朝中颇受重视，这下子，似乎是有些难办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罗驸马的表情凝重，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回老爷，妾身不敢撒谎。” 罗驸马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是在考量着她话里的真实性。 “来人，先送李姨娘回去。” “是，驸马爷。” 罗驸马转身看向了昭阳公主，“公主，依你的意思，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昭阳公主面有痛色，却是十分古怪地看向了罗驸马，“依你之见呢？” 罗驸马一愣，紧了紧眉，“按说，此事我们自然是当为公主讨回个公道。可是现在只有李婉荷一人的说辞，似乎是不足为据，我们也不好去请太后为你做主呀。” 这倒是实话。 可是昭阳公主心里头明白，这只是其一。 在罗驸马看来，真正重要的是，他没有这个胆子来为自己去追究事情的真相。 虽然这根本就是什么真相，可是看到自己的夫君如此窝囊，妻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他都不肯去为自己争取利益，实在是让人心寒。 “此事，本宫自然是会命人再继续追查。另外，本宫前几日查到，那孙少夫人的身边，似乎是有一名也略通医术的婢女，十有**，这事情就是出在了她的身上。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难做的。” 罗驸马一听，就知道公主想到了什么。 “公主，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为夫只是担心，皇上对皇后格外宠爱，这李婉华又是极得皇后喜欢的。而且，如今这位孙公子正受皇上重用，我们贸然行事，不仅不会为自己讨回公道，反倒是会打草惊蛇了。” 听他这么一解释，昭阳公主的心里倒是松快了不少。 “是本宫误会你了。也罢，此事从长计议，也不急。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去衙门吧。”< 第五百二十三章 散布流言！ 昭阳公主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传的满京城都是。 京中几乎人人都在热议李婉荷受了其嫡姐的指使，要加害昭阳长公主。 这样的流言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开始在京城的权贵之家地流传着。 宫里头，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开始了这样的传言。 沐心暖最初得知时，倒还颇有些气愤，只是传了几日之后，看那昭阳似乎是一直拿不出证据，便也就不甚在意了。 不过，她不在意，李氏和李家的人可是要在意的。 李刚夫妇和李氏一起求上了门，沐心暖虽然知道这一切不过就是昭阳公主的计策，可是现在却不是她将这一切说清楚的时候。更何况现在事情，似乎是还没有到了最坏的地步。 “娘娘，若是任由这流言再继续散播下去，只怕孙、李两家就都会受到了影响。特别是现在孙正扬又正受皇上重用，一个弄不好，只怕还会影响了皇上的大事。”李刚的脸色有些急促，显然是对于这等的卑劣法子，他这个武夫是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的。 “二舅舅别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其实，大家换个角度想，自然也便豁然开朗了。” “还请娘娘明示。” “你们想想，若是李婉荷果真是受了李婉华的指使来谋害昭阳公主，那可是死罪。一个弄不好，牵连之人则是甚广，可为何现在京城里头只有流言，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呢？” “阿暖的意思是？”李氏似乎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在这背后布局之人，其实并没有真凭实据？” “不错！这等大事，若是真有证据，早就告到了皇上那里，哪里还需要等到现在？” “可是，娘娘是否过，他们这么做，就只是为了打击一下我们两府的名声？事实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外头的人，会如何想？”李刚道。 沐心暖点点头，“舅舅说的没错。的确如此。那人或许是想着借着外头的压力，来逼迫皇上放弃对李、孙两家的维护和抬举。只是，她却想错了一点。皇上乃是一代明君，岂是用这等的卑劣伎俩就能给哄骗的？” “阿暖，皇上也听说此事了？”李氏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回母亲，皇上与我早就知道了，我们只是想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又想着玩儿些什么花招罢了。” “那娘娘现在可有眉目了？”李二夫人急切地问了一句。 “二舅母不必担心，皇上派出了最为精锐的暗卫，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结果了。” “如此便好，臣妇在此多谢娘娘了。” 沐心暖又宽慰了几句，只将李氏留下，李刚夫妇早早地退下了。 “母亲，李家和孙家都不会有事。您现在主要是照顾好晴儿就是，其它的事情，也不必过问。您放心，那些人想要李家和孙家难过，我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不止是我，就是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李氏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你外祖父和两个舅舅，都是一门心思，忠心为国。这么多年了，可曾有过一句埋怨？只盼着皇上能真的明白才好。” “母亲，朝堂上的事情，女儿不便插手。可是这后宫和诸府的事务，我这个皇后，却是一定能说得上话的。” “你的意思是？”李氏略有些狐疑，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女儿想要干什么。 “母亲，昭阳公主府的事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您就在府里待着就是，还有回头告诉李、孙两家一声，没有什么事儿，还是少在外头走动为妙。” “难不成是有人想要？” “母亲！”沐心暖厉声打断了她的话，“母亲，咱们都是妇道人家，有些事，还是不要多问的好。有时候，不知道，反倒比知道了，更为稳妥一些。” “好，我明白了。我这就按你说的做。” 端木初泽回到了承乾宫的时候，就看到沐心暖一脸疲惫地歪在了榻上。 “这是怎么了？何人又惹你不快了？” “还能是谁？你说，这昭阳公主到底想要干什么？这样污蔑李家，对她有什么好处？还有，这次的事情一旦再扯上了孙家，只怕，还会将明王府也给牵扯进去，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静观其变吧。” “阿泽，我们就不能先直接将昭阳公主的事情了了吗？大不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父皇母后说清楚便是。他们也并非是不通情理之人。” “我知道，你也别急。我只是不太相信，仅凭着昭阳一人，就能布下这样大的一个局。” 这样大的一个局？ 沐心暖的神色微变，难不成，除了嫁祸给李婉华，她还有别的路数？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我早让人在暗中盯上了她，放心，无论她要做什么，都不可能会避过我的耳目的。” “如此便好。” “阿暖，宗耀如今也会走了，这小子倒是个聪明的，不到一周岁呢，便走的这样稳当了。” “是呀，他比宗华会走的还要早。说起来，他的性子，倒是比宗华还要更为欢脱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宗华大了，总觉得他的性子没有宗华沉稳。” “阿暖，我们是不是再要一个女儿？” 沐心暖反应有些慢，一时没有跟上他的进度，只是随口说道，“儿子女儿，岂是你说想要就能想要的？” 等说完了，才转头瞪他一眼，“你不是说心疼我生产太过痛苦，以后都不让我生了吗？” “嗯，我之前的确是这样想的。可是你是医者，再加上了你生了两胎，母后说这女人生了头一胎之后，再生孩子就会容易一些。痛苦也会相当而言轻一点儿。要不，我们就再要个女儿？” 沐心暖微微笑着，却是并不理他。 “阿暖，你看，我们有两个皇子了，可是却一个公主都没有。将来，我们连做岳父岳母的机会都没有呢，多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静儿不是有女儿？要不，你就给她赐个公主的名号得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宫宴！ 数日后，便是太后生辰。 沐心暖身为皇后，自然是大摆筵席，不过这一次，还是依着太后的意思，只宴请了女眷。 也就是说，那些个官员朝臣，是一个也不曾被邀请赴宴的。 对于之前外头传的那些个难听话，太后自然也耳闻了一些。 不过，太后精明一世，又岂会被这种小事就给算计了？ 太后明白，昭阳公主几次进宫，先是表现得很为难很委屈的样子，不就是在等着她的一句话？ 想要让她这个太后为她做主，可是她昭阳又不好意思直接将事情说出来，所以，便想着是不是让母后先关心她一下？ 对于这样拙劣的套路，太后其实是心中有着极大的怒火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真的会气得下旨夺了她公主的封号。 身为皇室公主，好的不学，竟然是只学会了如何算计人？ 这简直就是在丢端木家的脸面！ 太后纵然是一生受宠，可是也不代表了太上皇就没有过其它的女人。 能在宫中多年屹立不倒，所凭借的，可不仅仅只是娘家的势力。身为中宫之主，若是没有几分手段和铁腕，如何能将后宫整治得整齐安生？ 所以，昭阳公主自以为自己做的隐蔽，可是偏偏她想算计的人，却一个也不曾跳进来。 恰恰相反，她这样的举动，却是让太后大为光火。 原因很简单，如果不是太后对这个女儿太过了解，那么对于外头的这些传闻，自然是会信以为真。如此一来，难免会心疼女儿，恨上了李家。可是这样的话，对于一个这等年纪的人来说，岂非是等于要了她的半条命？ 昭阳公主这是在算计谁呢？ 在太后看来，这分明就是在算计她呢！ 若是自己真被她给气出个好歹来，这到底是谁人的过错？又或者，这昭阳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想着让自己给气病了，如此，反倒是将李婉华的罪名给坐实了。 太后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弯弯绕，对昭阳自然就不可能会有什么好脸色了。 这日端木晴带着孩子，早早地便进了宫。 亲手帮着太后梳妆了一番，直把太后给乐坏了。 端木宗华一手牵着弟弟，一手还捧着一个小匣子，两人倒是极其可爱地出现在了太后的眼前。 “哟，我瞧瞧这是谁？不是我的两个宝贝孙子嘛！这手上是拿的什么？可能让皇祖母瞧瞧？” “回皇祖母，今日是您的寿辰，孙儿在此给您磕头了，恭祝皇祖母福泽千年。” “好孩子，快起来吧。赏。” 太子和端木宗耀二人得了赏，再看着太后亲手将那小匣子打开，登时便是一脸的期待。 他们兄弟俩，这是想着能看到皇祖母惊艳的表情呢。 “好孩子！竟然能想出这样的好东西来。真是难为你们了。” 端木静凑上前一看，也有些吃惊，“宗华，你跟姑姑说正经的，这东西是从何处而来？” “回姑姑的话，这是侄儿亲手做的。这寿字上面的那个点儿，是由我握着弟弟的手，两个人一起点上去的。” “好，好孩子！真是祖母的心头肉呀。” 却原来端木宗华献上的，不过就是几个寿字。 端木宗华的年纪小，能将这个寿字给写出十余种的笔体来，已经是着实不易了。 更难得的是，这寿字以前的几种写法，他也都一一写了出来，所以，这匣子里厚厚一沓子，不是别的，全是一个寿字。 “这是哪个给你出的主意，这心思倒是巧！” 端木宗华嘻嘻一笑，“回姑姑，是侄儿听说以前母后也给她的长辈写过百寿图，所以，侄儿想着效仿来着。可是百寿图对于侄儿来说，有些困难。师傅也说我年纪太小，还不合适。所以，只能写成这样一张一张的了。” “好好好！这样已是极好了。” “皇祖母可喜欢？” “喜欢！太喜欢了。真是皇祖母的乖孙子。” “皇祖母，您好好地享福，等过几年，孙儿长大一些，这手上拿笔的力道也足了，亲手给您做一副百寿图。” “好，祖母等着。” 端木宗耀还不会说话，只会叫娘，这会儿看着皇祖母高兴，便伸手拽着太后的裙摆。 太后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只见端木宗耀顺势就在太后的脸上吧唧一口，亲了一下。 太后这个乐的呀，还真是比吃了蜜还甜呢。 接下来，便是各位命妇和小姐们的献礼了。 很快，这女眷们，也便来地差不多了。 因为这会儿刚好不冷不热，便将宴席摆在了御花园，这里的景致好，既可赏花，又可饮酒作赋，岂不美哉？ “启禀太后，时辰也差不多了，您是否移驾御花园？” “嗯，走吧，别让皇后她们等急了。” 等到太后到了御花园的时候，才发现真是热闹。 各府的夫人大都是带了小姐们一起来参加宫宴的。 毕竟这是一个众多贵妇们都在的场合，带着孩子出来见识一番是一，另外，就是想着看能不能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谋划一门好亲事了。 昭阳公主等人，也都是先去了福寿宫请过安，才到御花园的。 可是这会儿，看到只有端木静一人是陪着太后过来的，众位夫人们，难免会将心里的天平，往静公主这里偏一些。 人人都知道，端木静与皇后的感情甚好。 而端木静又是太上皇和太后最为宠爱的一个小公主，这地位自然就比其它的公主高出了一截。 虽然昭阳公主也是嫡出的公主，可若是跟端木静放在了一处一比较，还真就不够瞧的了。 端木静不仅人受宠，而且脾性也一直不错。 更重要的是，人家嫁的也比昭阳公主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呀。 那楚荣可是整个大雍都极为闻名的将领，如今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真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大家都坐吧。哟，李老夫人也来了？快坐。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李老夫人，也便是沐心暖的外祖母了连忙点头，“是呀，的确是许久不见了。难为太后还惦记着臣妇这把老骨头，还想着让人给将军府下旨呢。” 昭阳公主的脸色一变，眸光有些不善地射向了沐心暖。< 第五百二十五章 赶出宫去！ 昭阳公主的眼神微微一扫，很快，就有一名夫人语气不善道，“李老夫人，不是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不敬重您，实在是你们李家的家教是不是也太差了些？区区一个小妾，都敢谋害起主母来了？” 沐心暖不语，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位夫人，应该是苏家的人。 这苏家在京城算不得是什么名门望族，苏家现在最得意的苏二老爷，似乎是正巧了，就在安宁侯的麾下做事。 这安宁侯，也就是罗驸马的大哥。 想来，这苏家是有意讨好罗家和昭阳公主，所以，竟然分不清楚，这大雍现在是谁做主了？ “放肆！今日是太后的寿宴，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说话的，正是肃王妃。 肃王妃自然是听说了外头的这些流言，不过，在她看来，这等妇人之间惯用的手段，若是扯进了后宫，只怕就不仅仅只是斗狠争宠了。 这分明就是有意想要扰乱朝纲了。 苏夫人一听到了肃王妃的轻喝，自然是吓得缩了缩脖子，不过一想到了之前人家许给她的好处，这心里自然是忍不住又开始痒痒了。 “肃王妃这话，臣妇可不敢认同。正是因为今日是太后的寿宴，臣妇才以为，太后更应该为昭阳公主做主，将一些个不怀好意的东西给清除了。” 这话可就说的有点儿过了。 李老夫人不悦地皱着眉，太后却是冷哼一声，“这是哪家的夫人？实在是让人看了生厌，明知今日是本宫的寿辰，还敢拿这起子堵心的话给本宫听，来人，将人拖下去重责二十，赶出皇宫，永世不得再入宫门一步。” “是，娘娘。” 太后的反应，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在她们看来，太后无论如何也要出言关心一下这样的事情吧？毕竟这件事情的苦主是昭阳公主，那可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太后就是再疼皇后，再与李家亲近，也不可能会连亲生女儿的生死都不顾了吧？ 可是刚刚她们听到了什么？ 太后竟然要将苏夫人拉出去重责二十，然后赶出宫门？ 这是在打苏夫人，还是在打昭阳公主的脸？ 太后年纪大了，只想着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如今有小孙儿在身边围绕着，她自然也就很满足了。可是偏偏昭阳非要弄出这么多的事端来，太后自然是有些看不惯了。 “都是女儿的不是，今日让母后烦心了。”昭阳公主的脸色有些难看，很明显，太后的表现，也是大大地让她意外。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太后竟然还是选择了要维护沐心暖。 “嗯，罢了，此事也不是你挑起的，不过是一个不开眼的东西，听信了几句谣传，便信以为真了。昭阳，你以为呢？” 昭阳公主这心里简直就是要呕死了！ 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在逼着她承认外头所传的一切，不过就是些流言，并非事实。 当然，昭阳也可以不承认，只是如此一来，她会彻底地失了太后的心。 因为既然太后敢这样问她，那么，十有**，是太后早就看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昭阳公主无奈，今日是太后的寿辰，说什么也不能让太后不快，否则，自己定然是要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了。 “回母后，您说的是，一切都是女儿的不好，竟然让坊间流传出了这样于罗家不利的流言。说起来，李姨娘也并非是如传言中那般恶毒的。” 这话，可是为自己留了几分的余地。 太后微蹙了蹙眉，没说话。 沐心暖则是轻笑了一下，对于昭阳的那点儿小心思，她自然也能看地清楚明白。 无非就是故意避重就轻，她这样一说，别人会如何想，那就是见仁见智了。 怕是定然会有一部分人以为李婉荷是个不厚道的，虽不似传言中那般恶毒，只怕，也不会好上太多。 当然，大部分的夫人们还是看明白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李家在太后心中的分量，可是着实不轻的。 其实想明白了，也就不难发现，原来太后更看重的，是眼前的这个皇后。 皇上虽然是一直不曾纳妃，可是皇后一连为皇上生了两个儿子，这已经是于江山社稷有着大功了。 再想想太上皇的几个儿子，不也都是嫡出的吗？ 就算是当年太上皇纳了妃，可是太上皇也不过只有几位庶出的公主，而且，还真是不多。 这样想想，或许太后本身也是可以体谅皇后的心情的。所以，这会儿站在了皇后这边，也是对于皇上的肯定。 谁不知道，皇上对皇后可是宠的没边儿了！ 肃王妃岔开了话题，“太后今日看上去，可是比上次见面，又年轻了几岁呢！这宫里头有皇后这样的好儿媳帮您调理着身子，果然是不一样。” “怎么？你瞧着眼气了？呵呵，本宫就是有这等的福气，怎么？你还敢与本宫来抢人？” “哟！皇嫂这话说的，就算是您敢放人，那臣妇也不敢要呀！皇上非得把肃王府给掀了不可。” 一句话，倒是逗得众人一乐。 李老夫人也总算是有了一点儿笑模样，而沐心暖则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早几年，太后的身子可是远不如现在看上去硬朗呢，你瞧瞧现在，太后说话这底气多足？可见皇后果然是真正的孝顺。” “是呀，我也听说，皇上登基前，太上皇的身子就一直不适，后来多亏了是皇后亲手做了几个月的药膳，这才帮着太上皇将身体给调理地好了。” “我也听说过，这京城不是一家专门做药膳的吗？听说那里的东西贵的吓死人，可是每天去那儿吃的人，真是络绎不绝。听说，就是皇后娘娘下令开的呢。” “皇后娘娘果然是个有福气的，瞧着太后硬朗的身体，咱们也能看出来呀。” 听着身边你一句我一句的话，昭阳公主心头的气，几乎就是能顶到了嗓子眼儿！ 凭什么所有人都说沐心暖好？ 她有什么？ 不就是仗着有几分的医术吗？说的难听些，与一个医女有何差别？< 第五百二十六章 太后不悦！ 昭阳公主心里头再不痛快，这表面儿上也不敢显出来。 今日太后的态度，已是表明了对她这个女儿不喜。她自然是不会再傻得主动去触太后的霉头。 沐心暖看着昭阳恨恨的样子，则是微微一笑。 这个昭阳，早先以为她是一个极其精明之人，可是没想到，她今日表现地却是这般地愚蠢！ 就算是想要将事情闹大，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时候？ 太后的寿夺，她却让人说一些个如此丧气的话，哪一个会愿意听？更何况，如今朝中局势稳定，李家还有几员大将在外带兵，这个昭阳，真以为她受了几分委屈，就能让阿泽下旨，将李家给查抄了？ 她的脑子是被门给挤了吧？ 这个时候，沐心暖不得不得好好地想一想，这样的一个女人，当真就是罗侧妃和庄氏背后的主子？怎么看着，却是还不如她们呢？ 也不怪沐心暖会起疑，实在是今日的事情，是昭阳太过心急了。 昭阳也是太过自负了些，只想着借着今日人多，将李婉荷的事情拿出来一说，太后定然是会为她这个亲生女儿做主，可是她却完全忘了，太后这等年纪了，岂会愿意听见这些个不吉利的话？ 再者，她对于太后对沐心暖的信任，也实在是想的想低了。 太后精明一世，不可能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即便是年纪大了，别的不说，就冲着沐心暖如此地孝顺她，她也不可能会怀疑到了李家。 谁让李家是沐心暖的外祖家呢？ 再则说了，李家大老爷正在边关镇守，而且身边还有端木醒世子，昭阳这么闹腾，这不是反倒是会让皇室难堪？ 真真是个蠢的！ 太后的寿宴上，再无人敢提那段流言一句。 而且太后既然发了话，昭阳公主也亲口承认了，这不过就是一个谣言，那么，谁还会去无端地揣测？ 太后中途有些乏累，便叫了两个女儿陪她去后面歇一歇。 皇后身为中宫之主，太后不在，自然是要由她来主持大局了。 李氏摇摇头，“阿暖，想不到，闹的那样轰轰烈烈的谣言，这么容易就被解决了。如今太后都发了话，哪个还敢再胡传？” “母亲，有些事情，母后虽然是不插手，不代表了她就不知道或者是不懂。母后心里头清楚，唯有如此，她方能保住这个女儿呢。” 李氏一愣，看向沐心暖的眼神里便有了一抹惊奇之色。 “阿暖，你的意思是，你早已想好了对策？即便今日太后向着昭阳公主说话，你也会让她一切算计落空？” “这是自然。如今大雍的局势稳定，皇上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歇一歇，我身为他的妻子，自然是要想着为其排忧解难，总不能事事都劳皇上费心。” “这便好。阿暖，我之前还一直担心事情会无法控制。还好有你在。” 一旁的李老夫人也听明白了沐心暖话中的意思。 今日若是太后帮着昭阳，果然将事情闹大了，只怕最好不好收场的，不是李家，反倒是昭阳公主了，如此一来，那昭阳的名声，可就是要真的坏掉了。 昭阳是皇室公主，太后就算是不念及血脉亲情，也得顾念着整个端木家族的名声。 “太后果然是精明之人呢。” 却说端木静和昭阳扶着太后回了福寿宫，太后借口说想吃燕窝了，打发端木静去看看。 身为太后，想吃什么东西，还用得着公主亲自去？ 端木静明白这是太后有话要与昭阳说，识趣地退下了。 “母后，都是儿臣不孝，今日实在是不该让母后劳心。” “哼！你这个孽障，你还敢说？你可知道，如果今日不是我帮你挡下了，你今日怕是就不可能会如此平安了！” 昭阳一愣，面露惊疑之色。 “母后，儿臣不明白。” “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天衣无缝？我且问你，这流言是不是你特意让人放出去的？” “回母后，儿臣也是没有法子了。儿臣只查到了这些，可是偏又没有任何的证据，所以才只能如此行事。还请母后体谅。” “体谅？昭阳，有些话，你真要让本宫说地很清楚吗？你何时中的毒？中了什么毒？这些，你确定都能一一地说清楚了？” 昭阳公主一惊，微低着头，半晌不敢抬头与太后对视。 她现在不确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后真的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问。 若是如此，那么，只怕她所有的计划，都会被打乱，这样的话，那自己岂非是再没有了翻身之日？ 更重要的，她会失了太后的心，将来，无论她做什么，怕是都难以再挽回母后对她的信任了。 想想自己的一双儿女，昭阳一咬牙，猛地抬起头来。 “母后，儿臣不知母后为何会如此怀疑。母后您想想，儿臣自幼是被您养在了身边的。儿臣是什么性子，您会不清楚吗？您真的觉得，若是无人下药，儿臣真的就是那样一个残暴血腥之人？” 太后看着女儿的眼中噙着泪，虽然委屈，却是仍然有一份倔强在里头。 “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那李婉荷下药为真了？” “母后，李婉荷亲口承认，当时驸马也在。儿臣可是不曾对她动用了任何刑罚。若是她不曾做过，又何必要认？” 太后不语，只是仍然有些不确定地看着她。 “母后，儿臣知道自己一直不比静儿，没有她可爱懂事，您和父皇也一直就是偏疼于她。可是这些年来，儿臣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皇室之事？” 太后的眼神微闪了一下，面对自己亲生女儿的质问，她还真有些不太确定，之前自己的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母后，您想想看，若是无人下药，那又如何说明，儿臣前后的巨大反差？儿臣嫁入罗家多年，何曾传出过苛待了下人的名声？” 昭阳看出了太后的心软，连忙趁胜追击，想要尽快地说服太后，相信她是真的被人给下了药。< 第五百二十七章 姐妹嫌隙！ 太后面对昭阳公主的说辞，最终也不曾有所表示。 想到了之前皇上对她的那番话，看来，她是真的老了，这心思稍稍被人一点，竟然就有点儿软了。 “来人，看看静儿怎么还不回来？本宫不就是想吃口燕窝吗？怎么这么慢？” “是，娘娘。” 端木静不一会儿就端了燕窝回来，笑道，“母后，您果然是老小孩儿了，嘴馋起来，也这般地着急。” “你这丫头，就知道笑话母后，该打！” “儿臣岂敢！”端木静笑着将燕窝奉了过去，然后在一旁站下。 “好了，我累了，你们接着玩儿去吧。本宫瞧着双儿那丫头机伶，就让她暂时住在本宫这里。静儿，等回头，也带着你的两个孩子常进宫来看看，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再见几次？” “瞧母后说的，您福泽深厚呢。” “行了，就你一张小嘴儿甜甜的。可惜了，这人生老病死，又怎么可能会躲得过去？罢了。也不知道明年是不是还能有这个机会与你们一道说说话。” 端木静听了心口一堵，“母后，您快别这么说，您可是要长命百岁呢。” “嗯，好，我长命百岁，行了吧？你们都出去吧。” 端木静虽然不知道她们二人说了什么，不过看太后的气色并不怎么好，十有**，是这位皇姐又扰了母后不悦。 “皇姐，既然母后发话了，嫌我们在这儿碍眼呢，走吧。” 太后瞪了她一眼，“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味儿了。” 端木静只是讨好地笑了笑，拉上昭阳公主，便一起出了福寿宫。 才刚出了大殿，昭阳便将手挣脱了出来，她们姐妹二人，原本就算不得多亲近，这会儿，自然也不至于有什么太深的感情。 “皇姐，我不管你想要将罗府给折腾成什么样儿，只是有一句话要奉劝你，你别以为你的那点儿小心思，别人都看不出来。母后这次肯护着你，那是因为念着你们的母女情分呢。若是再有下次，只怕你未必就会如此好运了。” 看着端木静一脸凝重的样子，再看看她有些冰冷的眼神，昭阳公主却是笑了。 “到底是本宫的亲妹妹。虽然你出生时，我已经快要及笄了，可是静儿，你别忘了，我始终是你的亲姐姐。你如今竟是帮着那起子外人来指责我，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姐姐？” “我眼里有没有你这个姐姐，完全取决于你自己如何做。你仔细想想你的一言一行，可是真的配做本宫的姐姐？” 这话说的还真是重！ 昭阳大怒，“放肆！本宫是你的姐姐，你以为你出嫁了，便可以用这种态度与本宫说话吗？你简直就是一点儿规矩也没有了！” “我有没有规矩，就不劳姐姐操心了。倒是你这里，还是仔细自己的一切吧。如果不是念着你的一双儿女，你以为这一次四哥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昭阳公主哪里肯让她走，一把将她拽住，“你且慢着！你什么意思？你说皇上？他怎么会不放过我？我可有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有没有做过，你不是心知肚明吗？何必在此假惺惺的？” “你？” “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若是再有下次，休怪我不念及姐妹情谊！” 昭阳一时气得语塞，她与这个妹妹相处的时候不多。对她的脾气秉性，本就了解不深，这会儿看到她如此对待自己，自然是气得心跳加快，呼吸加重了。 “好，好一个端木静！本宫知道你嫁的比本宫好，你的驸马是受到了父皇和皇上重用的好将军，而且你的公公也是我大雍有名的大将，可是那又如何？你便是嫁得再好，也是皇室的公主。” 端木静原本已经走出了几步，这会儿听到她这样说，索性停下，转头看她一眼，冷笑一声。 “姐姐，你还真是不明白呢。所谓女子出嫁从夫。咱们虽然是贵为公主，可是也不能总是高高在上吧？你现在能用这等见不得人的手段将姐夫给哄了回去，你确定，你能用一辈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你仔细想想，这些年，你都用了些什么样的龌龊手段吧！” 昭阳看着端木静越来越远的背影，当真是气极！ 她就不明白了，明明她们是亲姐妹，不都说是血浓于水吗？ 为何这个妹妹，却总是要跟她对着干？ 还是说，在她的眼里，自己这个姐姐，根本就是不能与沐心暖这个外人比的？ 昭阳只想着端木静的无情冷血，却一直不曾想过，她这个做姐姐的，从小到大，为了这个小妹妹做过什么？ 小时候，端木静为何都是缠着端木初泽，却从不曾缠着她？ 如果不是她小时候总是凶巴巴地对她，现在，她们姐妹又何至于落到了如此地步？ 而在端木静的心里，她却是恨极了这个姐姐。 皇上能查出来的东西，她与楚荣联手，自然也查到了一个大概。 虽然他们得到的消息比皇上要晚，可能也不似他知道的那么详细。 可是，知道当初自己和女儿中毒，都是拜这位姐姐所赐，也便足够了。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父皇和母后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不愿意让他们太过伤心了，这会儿，焉有昭阳再立于福寿宫的机会？ 可是偏偏这个女人还自作聪明，真以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天衣无缝，无人知晓。 端木静的心情亦是极度复杂的。 她恨昭阳，同时这心里又觉得有些不理解。 她不明白昭阳为何要让人给她下毒，她住在楚府，昭阳住在罗家，她们二人有什么可争的？ 再说了，同为姐妹，她的这个姐姐，怎么就下得去手！ 回到了宴会上，端木静早已收拾好了心情，在沐心暖的下首坐了，“四嫂，听说前几日宫里可是又得了不少的好东西，四嫂是不是想着我这个小姑子一些？” 端木静的声音清亮，众人自然听地分明。 < 第五百二十八章 神秘男子！ “四嫂，您先别贫开话题好吗？您别管我的消息灵不灵通，您就直说，这东西给不给吧？” 沐心暖轻笑，转头看向了楚夫人，“您瞧见了吧？您的这位好儿媳，可是公开在威胁本宫呢？”话落，又转头看向了她，“给！本宫的好妹妹说话了，焉能不给？” 端木静气得一嘟嘴，她的年纪其实是比沐心暖大，只不过，沐心暖嫁给了她的哥哥，却能唤她一声妹妹，这可是最让端木静不乐意的地方。 “好了，知道你又在想什么了。方姑姑，一会儿你带着静公主亲自去库房，仔细挑挑看，顺带着给内侍省说一声，就说是本宫的意思，但凡是公主看上了什么，由着她挑。” “是，娘娘。” 端木静的眼睛一亮，“四嫂说的可是真的？” “瞧你，我何时骗过你？再说了，你是皇上唯一的妹妹，当然是得宠着你了。若不然，你一个不高兴，跑回来找母后哭鼻子，本宫岂不是罪过就大了？” “四嫂！”端木静有些不好意思地唤了一声，却是引得众夫人们一片笑声。 恰在此时，昭阳公主进来了。 “其实，四嫂也不必如此麻烦，就将之前我看中的那一对儿宝方瓶送我就是。其它的，我可以不要。” “你倒是不贪心！那东西可是你四哥最爱的。罢了，既然你说出来了，本宫便替皇上做一回主，将那对儿花瓶送你便是。” 沐心暖话落，转头看向了方姑姑，“去把东西直接送到楚府，另外，再将江南刚刚送过来的双面绣大小各选上一对儿好的，都给静公主送去。” “是，娘娘。” 端木静这下子乐了，“四嫂果然疼我。” “若是不给东西，是不是就不疼了？” “怎么会？四嫂无论给不给，都是最疼我的。” 沐心暖却是转了头不理她，“楚夫人，您瞧见了吧？咱们的静公主，那就算是为人母了，也仍然是一副小孩儿心性呢。” 楚夫人也跟着笑，“娘娘说的是，公主的性子活泼可爱，若是府上没有她，也实在是太过冷清了些。” “静儿，听到了婆婆夸你一句，心里可是舒服了？” 她们这边儿说的热闹，昭阳公主却是没有心思细听。 只觉得沐心暖拉拢人心的手段，也不外如此。 不就是想着拿东西来收买人心么？若是她不嫁到皇室中来，这些东西哪里就轮得到她做主了？再说了，她与端木静可都是正经的皇室公主，凭什么平白地受她这等的恩惠？ 怎么就觉得比她低了一截？ 昭阳瞪了端木静一眼，怎么这个死丫头，就不知道维护一下身为公主的尊严呢？ 待宫宴散后，昭阳公主是气呼呼地回了公主府。 罗驸马此时尚未回府，昭阳公主一人在院子里大发脾气。 原以为这一局布的高明，却没想到，就连端木静那样的人都能看穿了。 到底是自己这一局做的太差了，还是说，自己早就被人给盯上了？ 这么一想，昭阳公主就觉得后背有些发凉。 若是果真如此，那自己的一举一动，岂非都是在旁人的监视之下了？ 昭阳公主下意识地就抬头四处看了看，觉得原本自己极其熟悉的院子，好似是处处都埋着杀机一般，阴冷可怕。 “公主，您没事吧？” 昭阳公主猛地一回头，眸中的阴戾之色，将说话的嬷嬷给吓了一跳，“公主，您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昭阳紧紧地抿了唇，好半天，才恶狠狠地吐出一句话来，“无事，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独自一人静一静。” “是，公主。”嬷嬷会意，眼神微闪，知道公主这是又要进密室了。 “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了。若是驸马回来了，速来报我。” “是，嬷嬷。” 院门口、屋门口，分别都有人把守着。 昭阳公主回到寝室，小心翼翼地操控了一处小机关，只见她的床榻一侧的墙壁，已是出现了一扇极窄的小门。 昭阳小心地左右看了一眼，这才进入密室。 密室内，竟然并非是空的。 这底下就如同上面一样，有寝室、书房、净房，甚至是还有着一间小小的花房。 昭阳公主四处都转了一圈儿，也不曾看到人，不免有些恼火，“人呢？” 一名小丫头过来，“给公主请安。” “公子呢？” “回公主殿下，公子刚刚去了前面的花房。” 昭阳公主点点头，这才由人带路，继续往里走，随后又上了台阶儿，来到了公主府的花房。 这花房竟然是与主院落想通的！ 昭阳公主进了花房之后，便不需要人再引路照明，慢慢地在这花丛中走着，看着各色的争艳，心中的不快，倒是淡去了三分。 很快，她在一株牡丹花前，看到了一名白衫公子，正在亲手浇着花。 动作轻慢，似乎是生怕自己手重一些，这些花就会死掉一样。 “你怎么在这儿？” 白衫男子不曾转身，只是笑道，“地下太闷了些，这些日子公主有驸马陪伴，自然是不需要我这个外人在，故而，才出来透透气。” 昭阳公主听到他的话，竟然是双颊微微泛红，然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羞怯之态。 “你这是什么话？可是怪我这些日子冷落了你？” 白衫男子转过身，眉清目秀，面如冠玉。 “公主这话言重了，在下是公主的谋士，自当是处处为公主着想。” 昭阳公主的脸色微暗，“什么谋士！在本宫心里，你就是本宫的爱人。比起你来，驸马算个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为了表面的样子，你以为本宫会愿意让那个窝囊废住到公主府来？” “公主说的是。” 昭阳公主的眉目微转，“你今日看起来很淡漠。” “公主的计划不曾成功，不知在下说的可对？” “你如何知道？” “很简单！现在太后对皇后的宠信，已远远超过了对公主的信赖。所以，单单是从太后这里下手，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太子中毒！ 白衫公子淡淡一笑，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然后轻拍了两下，“公主，依您现在在宫中的地位，怕是远不如以前了。” 昭阳公主顿时心中一阵烦闷，怒道，“这件事情，本宫自然知道，无需你再来提醒本宫。” “公主，那您是否想要改变目前的局面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昭阳公主听出了一些端倪，却远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您想想远公子，公主，您现在这样，可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帮到他的。” 昭阳公主听他提到了远公子，这脸色立马就有些晦暗了起来。 “是本宫无能，本宫让他受尽了委屈，如今，也只能躲在了庄子里，不能出来见人。” “公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一心要为远公子谋一个好前程的。” 昭阳公主的神色微变，“可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公主，既然您在宫中的地位，暂时没有办法恢复如前，那不如，我们就先想想别的法子。比如说，他让远公子受尽了委屈，您也可以让太子和二皇子生不如死。” 这等狠辣的话，由这位白衫男子说出来，还真是不见丝毫的阴狠，反倒是让人觉得他的话，似乎是大有道理。 至少，昭阳公主就是这样想的。 “你说的对，本宫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的孩子也受尽了委屈。这一次，本宫绝不再手软。” “公主想通了便好。”男子说着，已是欺身过来，大手将其的腰身揽住，然后颇有些暧昧道，“里面的小间儿收拾好了，公主可要去看看？” 昭阳公主的心情大好，脸色也微微泛红，一点头，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本宫听你的。” 男子将昭阳公主打横抱起，大步迈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小屋，那里面，是传供主子们过来赏花休息的地方。 这里是公主府，自然，也唯有一个真正的主子，便是昭阳公主。 至于罗驸马，最多也就是半个主子而已。 所以，昭阳公主可以随意所欲地在府中为所欲为，根本就不顾忌着罗驸马的颜面。 事实上，在昭阳公主这里，罗驸马早就没有了颜面二字可言！ 宫里的端木初泽收到消息，眉头微微拧了一下。 这消息上也只说是公主府里住着一个神秘人，可是他的人，现在却是探查不到那人的真容，更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是出自何处。 换言之，到底是昭阳单纯地只着了一个面首，还是她别有用意，目前来看，可是不得而知的。 端木初泽将消息告诉了沐心暖。 沐心暖眨眨眼，这才恍然大悟。 “我就说，今日的昭阳公主为何看起来如此蠢笨。想来定然是之前的计策，都是出自那位神秘男子。而这一次，昭阳公主太急于求成，不曾听那人的计策，方才失策了。” “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的道理。只是，昭阳到底是朕的姐姐，她为何要处处与几位朝臣做对呢？她不过一介女子，要出手扰乱京城作何？” 沐心暖摇摇头，她也不明白，明明就是一位深宅女子，你就好好地相夫教子也便罢了，为何却要处处惹是生非呢？ 更让人想不通的是，那端木静可是昭阳公主的亲妹妹，她当初为何要给端木静下药？ 难不成，她是在嫉妒端木静有一个好夫婿？ 可是这样的理由，未免也太过牵强了。 显然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阿泽，你说，这位昭阳公主的心思，是不是也太复杂了些？若说她真有几分本事吧，偏又做出了这等蠢事。可是当初她能利用了罗侧妃和庄氏，足见此人的手段不浅。” “阿暖放心，既然已经知道了是她在背后捣鬼，我自然不可能由着她胡来。只是，总要一些证据的。而且，父皇母后的年纪大了，若是朕做的太过了，只怕会累得他们跟着受罪。” “你说的没错。若不是顾念着父皇和母后的身体，那昭阳岂能还如此地逍遥自在？” “阿泽，我总觉得事情不会就此罢休。昭阳今日在御花园时，看我的眼神可是有些不太对呢。” “不怕！你是皇后，身边又有这么多的人护着，不会出事的。” 沐心暖只觉得心中惴惴不安，她相信端木初泽能保护好她，可是，为何总觉得有一种危机在步步逼近呢？ 这日，沐心暖与端木宗耀一起玩儿了一会儿，便见一名宫人急急地跑了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身前。 “何事如此惊慌？” “娘娘，您快去福寿宫吧。出事了！” 沐心暖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出了何事？” “回娘娘，太子殿下吃了几块儿糕点之后，不知何故，突然便昏迷不醒，太后也吃了一块儿，如今也是昏昏沉沉的。” “什么？” 沐心暖大惊，立马就让人备了轿撵火速赶往福寿宫。 到了那儿，太上皇也正坐在了床边儿，守着端木宗华，一脸的焦急。 “阿暖，你可来了，快来看看，宗华这是怎么了？” 沐心暖拼命地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伸手给他诊脉，好一会儿，才神色凝重道，“宗华是中毒药了。” 话落，沐心暖连忙就到了一侧的软榻上，开始为太后诊脉，此时，太后的情况，明显要比端木宗华好上一些，只是眼神也已经开始有些涣散了。 “春玉，快去备银针。” “是，娘娘。” 太上皇也走了过来，“太后如何？” “父皇放心，太后中毒不深，一会儿儿媳亲自为太后施针，一定会没事的。” 此时，太医院的赵院使也到了，“娘娘，您现在情绪激动，还是由老臣施针吧。” 沐心暖想到现在自己心跳还在加速，点点头，“也好。那本宫先去看看太子。” 太后被暂时挪到了偏殿，由赵院使开始施针，端木初泽也匆匆赶来。 “母后和太子如何了？” “你母后应该是并无大碍，只是宗华中毒较深，比较棘手。” 端木初泽身子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一侧的沐心暖。 看到她的面色微白，端木初泽知道，这一次，怕是真的有些麻烦了。< 第五百三十章 带走双儿！ 太子中毒，整个皇宫乱做一团。 太后清醒过来之后，得知孙儿仍然昏迷不醒，十分焦急自责。 端木初泽和太上皇陪在身边，屡屡劝诱，却始终无法令太后释怀。 太后与太子同食过的那碟糕点，最终被查出，的确是被人下了一种极为罕见之毒。而从御膳房到最后的福寿宫的奴婢，但凡是接触过那盘点心的宫人，尽数被送到了慎刑司。 而就在这些人刚刚被送入慎刑司不久，便先后有三人服毒自尽。 这下子，更是令整个后宫哗然。 这些宫人们都是哪儿来的毒物？ 而这其中，有一名自尽的宫人，便是御膳房的厨工。 事情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有些诡异的气氛之中，没有了线索，而且此毒亦是十分奇怪，太医院的人一连几日，也不曾想出解毒的办法。 皇后沐心暖更是寸步不离端木宗华的身边，亲自在一旁照料。 太后看到皇后如此，更是觉得心中有愧，一病不起。 宫里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宫外。 昭阳公主得到消息时，才刚刚与那位俊美男子翻云覆雨过。一听说太后也中了毒，她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也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 “这么说，太后中毒不深，没有性命之忧，反倒是太子，一直昏迷不醒？” “回公主正是。听太医们说，若是太子再不醒过来，只怕就算后头能寻得解药，太子也会因为毒物入体伤脑，成为一个痴傻之人。” “嗯，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是，公主。” 不多时，罗驸马也踱步进来，“公主，太子中毒一事，您可听说了？” “本宫刚刚听说。怎么，驸马可是有什么法子为太子解毒？” 罗驸马面有难色，“公主是知道的，于医理一行，我可是一窍不通的。太后也因此伤了身体，你说，我们是不是进宫探视一番？而且，咱们的双儿不是还在福寿宫呢？我是担心双儿会不会有事？” 昭阳公主的心思一动，是呢，倒是可以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将双儿给带回来。 如今福寿宫上下乱作一团，谁还有心思去照顾双儿？ “也好，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即刻进宫。” 昭阳公主到的时候，端木静和楚荣二人也在福寿宫。 昭阳公主的眼神暗了暗，给太后请了安，“母后，您没事吧？” 太后摇摇头，整个人的脸色都是十分憔悴，“本宫没事。只是可怜了宗华这个孩子，也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谋害当朝太子，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端木静略一思索，看了昭阳公主一眼，安慰道，“母后放心，宗华是个好孩子，定然是会化险为夷的。而且，您刚刚不是也说了，那样心思恶毒之人，定然是会遭到天遣的。” 昭阳公主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总觉得这个端木静就像是在暗示她一样。 不过，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是呀，母后，宗华是太子，定然是会逢凶化吉的。” “太医们至今毫无办法，一切也只能是看天意了。静儿，母后这里无碍，你到承乾宫去陪陪皇后吧。这些日子，她一个人守着宗华，谁劝也不听，就连皇上说的话，她都像是没听到一样。” “是，母后，儿臣这就去劝劝皇后。” 昭阳公主一看端木静走了，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才将话题给引到了双儿的身上。 “母后，您看，如今这宫里头的事情多，要不，儿臣就先将双儿接回去，待宫里的事情少一些了，您这里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了，再将她送进宫来，陪您小住几日？” 昭阳公主的心思，太后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是担心她的女儿跟在自己身边，也会遭了歹人的毒手呢。 “也好，如今太子出了这样的事，本宫也无心再管教双儿了，你就先带回公主府吧。” “是，母后。” 昭阳公主总算是将双儿从福寿宫领了出来，罗驸马觉得有些不妥，“公主，咱们还是先去承乾宫一趟吧。既然进了宫，只去探望太后，却不看望太子，有些不妥。” 昭阳公主想想也是，不能让皇后抓着她的把柄。 两人带着双儿一道去了承乾宫，一入宫门，便感觉到了这里的气氛有些低沉，也是，太子都那样了，这宫里头若是能有些喜庆之气，那才怪了！ 昭阳公主心里只觉得痛快无比。 沐心暖，你也有今日？ 此时的昭阳，当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沐心暖现在急成了什么样子？ 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说能救太子一命，相信便是让她舍了命，她也是愿意的。 二人经过通报，很快也就到了偏殿，楚荣正在正殿里陪着皇上说话，罗驸马先与昭阳一起去偏殿探望了太子一番，然后觉得只有自己一个男人在此，有些不便，便起身去了正殿外候着。 沐心暖对于昭阳公主的到来，倒是略有了一些反应。 不知何故，她潜意识里，就觉得此事定然是与昭阳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的。 端木静看到沐心暖的眼神动了动，连忙趁机劝道，“四嫂，您先喝了这碗燕窝吧。宗华定然会没事的，若是他醒来了，看到你憔悴成了这个样子，定然是会心疼的。” 沐心暖扭头，先看到了刚刚平身的昭阳公主，眼神微动，看到了立于她身侧的双儿。 沐心暖接过了端木静递过来的小碗，“辛苦静儿了。” 沐心暖的声音有些哑，一连几日的亲身照顾，她的嘴唇也已经是有些干裂了。 这会儿说话，嘶哑难听，不过这等时候，也没有人会真正的在意这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停在了端木宗华的身上。 “四嫂慢慢喝，不着急。” 双儿则是看着床上的太子，也有些着急道，“舅母，表弟会没事的，您就放心吧。宫里这么多的太医，总会想出法子的。” 沐心暖的唇角微翘，“是呀，这么多的太医，总会有法子的。双儿，这几日定然也吓坏你了吧？让你受惊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掌掴昭阳！ 看到了沐心暖脸上的笑，昭阳公主只觉得无比诡异，下意识地就拉了一下双儿，将她护在了身后，动作才刚做完，便意识到了不妥。 可是此时，精明的沐心暖已然看出了端倪。 “来人，先带双儿小姐出去，本宫有话与两位公主说。” “是，娘娘。” 双儿倒是没有多想，可是昭阳公主自然是不愿意的。 谁知道这个沐心暖要打什么主意？万一一出去就给她的女儿下毒怎么办？ 要说，这就是作贼心虚呢。 “娘娘，有什么话就不妨说吧。双儿也长大了，有什么好避讳的？” 沐心暖的脸色一寒，“怎么？在本宫的承乾里，本宫还做不得主了？昭阳公主，你这是仗着自己是皇姐，就敢如此违逆本宫的意思？别忘了，就算你是公主，你也是已经出嫁的公主，而本宫，是大雍的皇后！” 沐心暖极少有如此凌厉的时候，就连端木静也略有些吃惊，不过，对于这个昭阳公主，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自然也没有必要帮着她说话。 “皇后何必动怒，您想如何，便如何就是了。” 其实，此时昭阳公主已经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心急了。 这里是承乾宫，若是双儿出了什么事，那么这头一个逃不开的，便是皇后了。 所以，她刚刚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大殿内只余她们三人，还有床上昏迷不醒的端木宗华。 “昭阳，你说，本宫的儿子，若是醒不过来，本宫与皇上，会有何举动？” 昭阳听着这话就跟着心底一颤，总觉得今日的皇后看起来有些诡异，现在听着她这有些哑的声音，更觉得透着几分的寒凉。 “那是皇上和娘娘的事，本宫岂会知晓？”昭阳强自镇定，告诉自己一切都是自己的多虑。 “是么？本宫以为，这头一件事，定然就是会与罗家有关的。当然了，若是公主以为本宫没有那个本事，那咱们不妨拭目以待。” “好呀！那就等太子醒不过来之后再说吧。”昭阳公主也懒得再装样子，索性直接就将话说的更为恶毒了一些。 端木静顿时大怒，“皇姐，你说什么呢？你怎可诅咒一国储君？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妹妹急什么？这不是刚刚皇后问的话吗？不是她说，若是她的儿子出了什么事，她会如何如何吗？何必要强在我的身上加什么罪名？” 昭阳故意一直绕着端木宗会的身上说话，这是想着故意刺激沐心暖，好让她失控，让她再不似原先的端庄温柔样子。 “昭阳，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宫就会生气？” 沐心暖突然就笑了，转头看向她，一字一句道，“本宫的儿子，一定会没事。而罗家，本宫则是一定会让他们合府上下都跟着倒霉。不信，你大可以试试。” 昭阳被沐心暖这样的气势所震，呆了呆，才道，“皇后此话何意？太子是否平安，与罗府何干？” “你说的对，本宫不该迁怒罗府，既然如此，那么，本宫就先让你的公主府上下不宁，如何？” “沐心暖，你放肆！” 昭阳一时气急，竟然忘了，眼前的女人，可是大雍的皇后。 沐心暖冷喝一声，“放肆的人是你！昭阳，你真以为本宫念着你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就不敢将你怎么样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宫对你一再的容忍，就是让你伺机来谋害我的孩儿？你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端木静一下子就吓倒了，不可思议地看向了昭阳公主，她真希望这一次的事件，与她的这位姐姐无关。 那可是她的亲侄子，这么做，是不是也太过丧心病狂了？ “皇后娘娘，话可不能乱说。您不能仗着您是一国之后，就胡乱地给本宫定什么罪名吧？我告诉我，你是皇后不假，可本宫还是大雍的公主呢。” “哼！那又如何？”沐心暖话落，急唤一声，“春玉！” “是，娘娘。” “昭阳公主公然对本宫不敬，掌嘴二十！” “是，娘娘。” “你敢！沐心暖，本宫是公主，是太后嫡亲的公主。” “太聒噪了，打完了，直接丢出去。若是有人问起，只说是她在承乾宫言语不当，竟然敢诅咒太子，这才引得本宫大怒。” “是，娘娘，奴婢明白。” 春玉话落，也不再多说，直接上前就开始扇起了昭阳耳光。 几下之后，沐心暖皱眉道，“停！” 就在昭阳公主以为沐心暖终于害怕的时候，不料，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顿生羞辱之感。 “拖到殿外去打，最好是让罗驸马亲眼看见，她这样的毒妇，留在这里，也只会让本宫看着恶心。” “是，娘娘。” 春玉可是一个有身手的，揪起了昭阳的衣领就往外拖。 那昭阳公主自小娇养惯了，何曾受过这等罪？ 她自小是嫡出，走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苛待过？ “你放开！你这个贱婢，简直是找死。快松开本宫。” 任凭她怎么叫，春玉都不肯松手，直到将她拖到了院子里，然后直接就是左右开弓。 先前在殿内打的那几下不算，春玉又重新数着再打二十下，直把昭阳公主给打地双颊红肿，发髻散乱，钗环亦是散乱了一地。 正殿的皇上和罗驸马，还有楚荣听到了动静，出来一看，好家伙，这是什么事儿？ 正在此时，端木静也出来了，摇头道，“姐夫，你回去之后，还是要好好地与皇姐说说，什么话不好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太子的坏话，这分明就是在诅咒太子，如今四嫂只是命人掌她的嘴，已是对她格外开恩了。” 话落，又看了楚荣一眼，“若是有人胆敢这样说我们的孩子，怕是本宫早就上前一剑要了她的命了。” 罗驸马一惊，她知道昭阳公主一向与皇后不睦，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敢在皇后面前说这等话？ 端木初泽的脸一沉，“简直是岂有此理！躺在床上的也是你的侄子，你怎么就忍心说出这样伤人之语？简直就是有失体统！”< 第五百三十二章 昏迷不醒！ 昭阳公主在承乾宫挨打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后宫。 太上皇和太后得知，昭阳竟然是当着皇后的面儿，诅咒太子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时候，当真是气急了。 “这个孽障！那也是她的亲侄子，她怎么就能狠得下心来？” 与此同时，承乾宫内，则是气氛一片诡异。 罗驸马还是头一次看到向来霸道无敌的公主，竟然被人给打了。 而且还打地如此惨！皇后甚至是下令，不得她再入宫请安。这简直就是等于告诉全天下的人，昭阳公主已得了皇室的厌弃。 罗驸马小心道，“这，静公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端木静一脸纳闷儿地看向他，“你的意思是说，我与皇后都会听错？我们两个现在不关心宗华，反倒是没事儿在这里陷害她玩儿？我们当真有那个心情么？” 楚荣倒是收到了端木静的一个眼神，故意道，“早就听闻昭阳公主性情残暴，原来果真如此。之前还说什么被人下药了，我看分明就是故意的。哼！这等的毒妇，当真是丢尽了天下女人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昭阳得罪了沐心暖，楚荣绝对是不敢说这种话的。 毕竟昭阳还是公主呢。 可问题是，昭阳得罪了沐心暖，就等于是得罪了端木初泽，所以楚荣这话，皇上是听着一点儿也不觉得难听。 “简直是岂有此理！来人，将人给朕丢出去。朕的太子若是一丁点儿的损伤，便让整个公主府陪葬。” “是，皇上。” 这话可是将罗驸马给吓得不轻。 将整个公主府都给处置了？那自己算不算是公主府的人？ 匆匆地扶着昭阳出了宫门，这总比真的让人给丢出去要好看吧？ 好在昭阳身边的宫女备有臂纱，现在就由这臂纱先遮着脸，好歹先出了宫再说。 昭阳公主上了马车之后，大发脾气，“该死的沐心暖，你竟然敢如此待我？你给本宫等着，本宫绝不饶你。” 这样戾气横生的画面，十分清楚地展现在了罗驸马的眼前。 一时间，罗驸马是真的有些不太确定，到底什么样的公主，才是那个真性情的公主了。 “等一下，怎么不见双儿？”罗驸马连忙让马车停住，好在这才走出去没几步。 “来人，马上进宫去接小姐。” “是，驸马。” 两人走的匆忙，竟然是真的将双儿给忘在了宫里。 因为昭阳挨了打，自然是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如此狼狈的一面，便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亦是不成。 双儿被接了出来，上了马车，此时，公主和驸马，早已到了公主府。 自然，也就无人看见，双儿的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那是她在路上遇到了福寿宫的一位老嬷嬷，说是太后亲自赏赐的。 双儿并不知道母亲挨打之事，而且，婢女们也都是个个守口如瓶，如此让公主掉脸子的事儿，自然是不能说的。 双儿知道食盒里是她和弟弟都爱吃的点心，一面觉得外祖母待自己确实好，一面觉得，自己回府后，还是要赶快地找到弟弟。 上次自己进宫，弟弟可是就拉着她的手哭了呢。 双儿一回府，就直接去找弟弟说话。 而罗驸马，纵然是心中起疑，也不敢对公主有太过怠慢的态度。 毕竟，公主今日就算是被皇上给骂了，也还是皇上的亲姐姐，是太后的亲女儿。 “来人，快去传府医。” “不必了！”昭阳公主立刻喝止，她这样的尊容，还将府医招来，这不是想着让她丢脸吗？ “驸马先出去吧，本宫身边的嬷嬷自有法子来帮着本宫消肿。” 昭阳公主何等尊贵之人？她从小打大，打过的奴婢，那是不计其数，她身边的宫人们，自然都是挨过打的。 既然是经常挨打，自然就有法子来消肿止疼了。 这一点，昭阳公主对于自己身边的嬷嬷，还是很信任的。 “那好，我先去看看双儿回来了没有，有什么事，公主记得叫我一声。” 罗驸马这样说着，出了房门，却并没有真的就出院子，而是到了院子里，静静地想了一会儿。今日的公主，似乎是与之前那个嗜血的公主，并没有什么不同。 特别是一想到了她在马车里恶狠狠地咒骂皇后的时候，那样子，简直就像是要生吃了她一样。 那双眼睛里头所放射出来的光，几乎就像是一只恶鬼。 罗驸马突然就打了个激灵！ 再想想楚荣说的那句话，或许，公主真的并没有被人下什么药，而是真的就是本性如此。 不自觉地，罗驸马便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那些个女人，不曾领回府，甚至是都不曾被公主看到过容貌，就凭空地消失在了世间，十有**，是丢了性命吧？ 罗驸马越来越不确定，到底哪一个，才是公主的真面目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驸马！ 想想皇上说的话，他绝对不能让太子有事。 “来人，去，马上看看库房里有什么珍贵的药材，特别是宫里头都没有的。若是有，即刻报上来，我亲自送入宫中。” 管家似乎是犹豫了一下，“驸马爷，这，可是要禀报公主一声？” 一听这话，罗驸马就来气了，这就是他在这府里是不能当家的？ “放肆！你没看到公主刚才的模样吗？若是不能尽快地救治好太子，公主府上下都得陪葬，还不快去！” 管家被那句陪葬，给吓了一跳，看到其中一名婢女冲他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立马就去了。 “驸马爷，您快去看看吧，小姐和公子似乎是都有些不好了。” 罗驸马这下子就是一呆，“什么？小姐和公子怎么了？在哪儿呢？” “回驸马爷，就在公子的院子里呢，两位小主子现在都是昏迷不醒，而且小公子似乎是还口吐白沫呢。” “什么？”罗驸马吓了一大跳，他可就只有这么一对儿嫡出的儿女呀，一旦出了事，膝下连个嫡出的孩子都没了。 < 第五百三十三章 抓个正着？ 罗驸马到了之后，才发现一双儿女都并排躺在了外间儿的榻上，府医正在把脉，却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说是中了毒，其它的，就只是一味地摇头。 罗驸马一眼便看到了八仙桌上的食盒，连忙让人验了验，最终确定，这糕点的确是有毒。 罗驸马的身子一软，眼睛都有些绿了。 “怎么回事？这些点心是哪儿来的？怎么会中了毒？来人，给爷查！” “回驸马爷，这些点心是小姐从宫里拎回来的，还说这是太后惦记着小姐和公子。” 罗驸马顿时便僵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太后下毒想要自己儿女的命？ 不可能呀！ 自己的儿女又不会去争什么宠，夺什么皇位的，太后何必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 “小姐将食盒带回来后，都去了什么地方？这些点心都有什么人接触过？” “这，属下立马去查。” 罗驸马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这一大一小，如今正是可爱之时，怎么就徒惹了这等的祸端？ 御医刚到，诊过了脉，昭阳公主也急匆匆地过来了。 昭阳公主的脸上还覆着面纱，无非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她红肿的脸。 “御医，如何了？我的孩子何时会醒？” “回公主殿下，恕老臣无能。两位小主子所中之毒，与太子所中一模一样。如今太子亦是昏迷不醒，老臣也是无能为力了。” “你说什么？与太子的毒一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幕后之人，不仅想杀太子，还想杀了我的一双儿女？”罗驸马急切道。 “闭嘴！休要胡说！”昭阳公主的脸一沉。 太子的毒是她命人下的，难不成她会下毒害自己的孩子？ 罗驸马不知到底情形如何，自然也不敢再多话，可是现在一双儿女就这样昏迷不醒，当如何是好？ “太医，我这孩子中毒的情形与太子如何？” 太医犹豫了一下，“回驸马爷，与太子殿下所中之毒相同，不过，倒是没有中的太深，不过，饶是如此，若是没有解药，只怕也是抗不过两天的。” “什么？太子不是都中毒好几日了？怎么我儿才两天就会？” “驸马爷不知，那太子的身体自然是非寻常人可比。皇后娘娘精通药理，之前便经常给太子服食一些个强身之药膳，虽说是量不大，可是却能有效地帮着太子来抵御毒性。是以，寻常人需三四天毒发，而太子，则是可以撑上个七八日的。” “原来如此，那现在怎么办？若是寻不到解药呢？那人参灵芝之类的，可歪有效？” “回驸马爷，没用。所谓对症下药，除了解药，再无它法。” 公主的脸色此时可谓是难看之极！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沐心暖会如此心狠，直接就给自己的一双儿女也下了毒。 她看地清楚，那桌上的点心，分明就是之前太子所爱吃的。定然是皇后将那些旧的点心与这些放在了一起，所以，她的孩子才会中毒！ 昭阳公主几乎是不用想，就确定了这一切都是沐心暖做的。 可恨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心狠，连这样小的孩子也不肯放过，还总在人前装什么贤惠？ 此刻的昭阳完全就忘记了，她对太子下毒，那比沐心暖的心，还要狠。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本宫亲自照顾他们姐弟。驸马也累了，先回去吧。” 这一次，罗驸马自然是不肯听她的。 “公主，这床上躺的可是我的孩子，我此时哪有什么心情去歇着？来人，快去查！看看回府之后，到底还有何人碰过这些点心？” “驸马爷稍安勿燥，已经去查了。” 太医也不敢继续逗留，这会儿，他身为太医，却是无计可施，只怕一会儿公主怒了，会朝自己发飙了。 昭阳公主想要将罗驸马给支开，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着给自己的儿女解毒。 她让人下的毒，自然也就有解药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罗驸马是真的在心疼孩子，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 若是她坚持让罗驸马这个亲爹离开，反倒是有些让人琢磨不明白了。 “来人，将公子和小姐中毒之事尽快封锁，任何人不得多嘴，否则，直接杖毙。” “是，公主。” 昭阳想的很简单，若是被人家知道她的女儿和儿子中的毒与太子一样，可是她的孩子却无事，岂非是召告天下，她手中有解药？ 这样一来，就算她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昭阳公主一使眼色，便见有人追了出去。 “大人请留步。” 太医一回头，见是公主身边的嬷嬷，“不知公主还有何吩咐？” “回大人，辛苦您了，这是公主的一点儿心意。还望大人能帮着我家小主人，暂时守口如瓶。您也知道，如今宫里头病倒了一个太子，就足以让太后和太上皇忧心了。公主这也是大孝之人呢。” “公主的孝心的确是让人感动，嬷嬷放心，本官知道如何做。” “有劳大人了，请。” 罗驸马不肯离开，一直到了入夜。 “来人，驸马累及，明日还要再去衙门做事，先扶驸马回去歇息。这里有本宫看顾。” “是，公主。” 罗驸马本不想走，可是一想到了自己明日的确是还要去一趟衙门，而且两人都守在了这里，只怕也是无用。 “如此，那就暂且辛苦公了。待明日，我在守着他们两个。” “驸马快去吧。本宫瞧着他们的样子，似乎是与太子所中之毒不同，一会儿再让府医来瞧瞧。说不定，明日他们便能醒了。” “也好。” 待罗驸马一走，昭阳立马将屋内众人摒退，然后让嬷嬷守在了门外，快步到了床前，然后自衣袖间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快速地倒出了两粒东西，再将药瓶放在怀里揣好。 昭阳先将其中一颗药捏起，然后送到了儿子的嘴边，眼看着那药丸就要被儿子吃下，突然，公主的身子竟然不能动了。 昭阳的神色大变，面有惊恐之色，看着灯烛投下的一道暗影，心慌不已。< 第五百三十四章 带进宫了！ 昭阳公主做梦也想不到，她手上的解药，被人拿走了不算，而且连怀里的那个小瓶子，也一并被人给搜了去。 那可是她唯一的解药了。 若是都给人拿走了，那自己的一双儿女怎么办？ 那人可不管昭阳公主会怎么想，拿走了东西，便迅速地离开了。 而昭阳公主则被点了睡穴，趴在了床边儿，人事不省。 次日，等到罗驸马过来的时候，公主才刚刚被嬷嬷唤醒。 “公主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差？可别是累病了？” “我没事，我们还是赶快想想办法，如何才能救他们姐弟吧？” “公主，如今太子的毒都解不了，只怕我们孩子的？唉！” 昭阳公主一想到昨夜有人抢走了自己手中的解药，便又气又悔。难道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命丧黄泉？ 突然，脑海中闪过了一抹亮光，伸手轻扶了一下额头，“本宫怎么突然就有些晕了？” “公主，您定然是昨天晚上不曾休息好，奴婢先扶您下去歇一会儿。两位小主子没醒，万一您再累病了，可是不成。” 此话正合昭阳的心思，却是故意面露难色，“可是本宫的孩儿？” “公主放心，我已让人去告了假，今天不去衙门了。你且放心去休息便是。” 昭阳公主脸上的伤未好，再守上一夜，在罗驸马看来，自然是疲累至极。 昭阳公主一回到了寝室，便立马进入了秘道。 “你手上可还有解药？” “怎么？你的解药呢？” “昨天晚上被人给抢了去。”昭阳公主恶狠狠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那男子脸色微凝，“这么说来，皇上和皇后早就怀疑到了你的身上，所以才会故意让他们两姐弟也中了毒。这下子，太子定然是会无碍了。” “先别说这么多了，快把解药给我。” “公主，你可想过了退路？今日只要是太子醒了，平安度过了危机，你以为皇上和皇后会放过你？” 昭阳公主一愣，昨天晚上的来人，十有**是皇上的人，如此一来，只怕，无论太子是否平安，她都活不成了。 “不会的！我是皇上的亲姐姐，是太后的亲生女儿，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男子目露鄙夷之色，“若是果真如此，公主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昭阳公主下意识地伸手触碰自己的脸，略有些难堪道，“沐心暖，本宫绝不会放过你。” “与其现在说这些，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今天晚上，便是公主起事的最佳时候。” “怎么可能？我们的诸多事务都不曾准备好，此时起事，定然落败。” “那也未必。只要是出奇不意，让皇上和皇后投鼠忌器，我们的胜算，就会大上许多。” “你的意思是？” “沐家！” 男子脸色冷漠地吐出了两个字，再伸手将怀中的小瓶子掏出，“公主先去救你的一双儿女吧。还有，驸马爷那里，只怕，还是要先委屈他一二了。” “好，待我儿醒了，一切依你便是。” 只是昭阳公主没想到的是，她从秘道里出去的时候，她的孩子，已经被人接走了。 “怎么回事？孩子呢？” “回公主，刚刚宫里来人说是太子殿下已经醒了，又得知我们府上的两位小主子也中了毒，所以便命人接到了宫中解毒。” 昭阳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好不容易，这才站稳了。 “胡言乱语！若是解毒，为何不将解药送来，还要将我儿接入宫中？分明就是有意来难为我们母子。” “公主息怒，驸马爷也跟着一道入宫了。” 昭阳公主顿时身子一软，脸上的伤痛，再加上了昨晚上的惊惧，这会儿彻底地失了主心骨，两眼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到昭阳公主醒过来的时候，便被人告知，说是宫中已有消息传出，两位小主子已经醒了，只是暂时不能移动，要在宫中休养几日。另外，罗驸马，也被下旨，暂且留在宫中，照顾一双儿女。 这个消息，对于昭阳公主来说，简直就是如同五雷轰顶！ 她这个公主不曾被人接入宫，可是驸马爷倒是进宫去照顾儿女了？ 这不是明晃晃地在打她的脸么？ 她不知道的是，这会儿，京城里对于昭阳公主惹了圣怒的事，早已传遍。 昭阳公主更不知道的是，那位白衫男子，早已从秘道离开，悄掩了行踪，秘密去了城外。 太子的毒一解，皇宫上下，总算是又恢复了几分的人气儿。 早死的死气沉沉，这会儿总算是多了几许的欢笑。 端木静得知下毒之人，果然是昭阳公主时，已是惊地说不出话来。 “我真是弄不明白，宗华这样可爱，而且还是她的亲侄子，她何故如此狠心？” “谁知道呢？只怕，这也只有问她自己才成。” 端木静看了一眼床上仍然在睡着的两个孩子，“四嫂，他们两个人真的没有中毒？” 沐心暖笑着摇摇头，“我昨天看到了双儿跟在昭阳身边，便突然使了这样一计。谁知道，竟然还真的是被我给赌对了。昭阳的手中，果然有解药。” “只是，双儿到底还是个孩子，我岂会真的拿他们姐弟的性命来试探？不过是给他们用了一些可以让人暂时沉睡的药物罢了。” “四嫂，还是你心善。不过，若是母后得知这一切竟是昭阳所为，怕是真的要伤心了。” “所以说，我们现在只能是暂时地瞒着母后。好在宗华已经无碍，而且在外人看来，是本宫与皇上救了罗驸马一双儿女的命，若是昭阳再不知悔改，那本宫也救不了她了。” “四嫂，罗驸马虽然是窝囊一些，可是人也不算太坏，昭阳却总是处处责难他。也难怪他会有了外心。” “双儿快要醒了，我们也别说了。”沐心暖注意到了双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遂不再说话。 端木静也紧紧地盯着双儿的眼睛，只等着她醒过来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再立大功！ 双儿姐弟被留在了宫里，反倒是将昭阳公主给制住了。 她原也想有所动作，可是如今她的一双儿女都在宫中，她自然是投鼠忌器，不敢再有所动作。 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等到她脸上的伤好地差不多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所豢养的那名俊秀公子，竟然并不在府中。 昭阳公主大怒，不过，很快也就明白了。 昭阳公主于一日大清早，便急急地出了城，所乘的车辆，亦非她平日所乘的公主府的马车，倒是外表普通，一看也不过就是大户人家所用的马车罢了。 出了城，一路向西，很快，就到了一处再普通不过的庄子上。 在京城周围，这样的庄子自然是很常见的。 昭阳公主以纱覆面，衣着也很是普通简单，头上的钗环，亦是比平时少了许多。 “给主子请安。” “起来吧，远公子呢？” “回主子，远公子正在后院儿，请随小的来。”管事的说完，立马就起身引路，带着昭阳公主一路向后走。 昭阳公主四下看了一眼，微有些不悦，“筝公子不曾来此？” “回公主，筝公子数日之前来过一次，不过后来便离开了，走之前，还特意嘱咐小的，要好好照顾远公子，他说最迟这个月底，便会回来。” 昭阳公主这才放心，明白筝公子这样说，定然是有正经事去做了。 “远公子近日来可好？本宫因为诸事缠身，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出府，他可有哭闹？” “回公主，原本远公子是有些不如意的，说是公主许久不曾来看他，定然是不喜欢他了。可是自从筝公子来了一趟之后，远公子便不再闹了。” “如此便好。” “公主您瞧，远公子就在前面的小亭内。” 昭阳公主抬眼一瞧，可不正见一个小孩子手中捧着一本书，念的正入神。 “你先退下吧，也不必让人上前禀报，本宫先在这里看一会儿，免得再扰了他用功。” “是，公主。” 昭阳公主慢慢地靠近了那座小亭子，只见里面的小人儿影像亦是越来越清晰。 那看着有些眼熟的五官，似乎是与当今皇上有着几分的相似。 昭阳公主一直在亭外站着，直到里头的小公子读的有些累了，放下了书本，喝了一口水，才意识到有人在看他。 待他一回头，先是一惊，再是一喜，随后便蹬蹬地跑了下来。 入夜，一名黑衣人出现在了承乾宫。 “启禀皇上，昭阳公主今日一早便出城去了城外的一处农庄，直到将要用晚饭之时，这才回城。属下发现，昭阳公主整个人的气色都是大不一样。心情也好了许多。” “可知那庄子上住着什么人？又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上，那庄子的前院儿，并无什么异常，只是一入了通往后院的门，便大有不同，除却了一些表面上的侍卫外，还有大批的暗卫在。” “大批的暗卫？”一旁的沐心暖听了，颇为诧异，“昭阳到底想要做什么？” “回娘娘，属下也不知晓，不过，属下隐约听到了庄子上有人提到了一位公子，似乎是称其为远公子。” “远公子？这算是哪门子的称呼？一听便非姓氏，难道是字？” 端木初泽微蹙了一下眉，“让人盯紧了那里。只是，切莫打草惊蛇。如今我们将那个神秘的筝公子给跟丢了，就已经让朕无法对公主府下手了，若是再将这个远公子给丢了，就太过被动了。” “是，皇上。属下已派人留守，另外，就是特来请示陛下，是不是需要对那处庄子采取行动？” “暂时不必。先盯着就好，至于那个庄子的管事，你们寻个合适的机会，在庄外动手，看看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些什么来？” “是，皇上。” 沐心暖轻叹了一声，帮着端木初泽宽衣，“我瞧着你的神色，莫不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端木初泽愣了一下，无奈地笑笑，“果然是什么也瞒不过你。我的确是猜到了几分，只不过，现在还不能有所定论。再看看。” “那双儿他们？” “先养在福寿宫吧，这会儿，只怕父皇和母后大概也都猜到了几分，不然的话，不可能会再不下旨召见昭阳了。” “自己的亲身骨肉，却是如此，只怕太后的心里是极难受的。” “嗯，若是得空了，就多去陪母后说说话。另外，不是朕多心，最好还是让宗华和宗耀兄弟，少与罗家的那对姐弟接触。母后喜欢双儿，可是那丫头也不小了，未必就什么也不知道。” 沐心暖的眸光闪了闪，“好，我明白。” 次日早朝，边关传来大捷，端木醒与沐清轩二人合力，驱马数十里，剿灭了附近的马贼和一支神出鬼没的叛军。 总共歼敌逾千人，而他二人当时只带了骑后五百人，可见其战斗力之强悍。 消息传来，自然是有人高兴，有人后怕。 沐心暖不停地双手合十，安慰着自己，“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而沐府的李氏和端木晴也是各自感谢神灵，总算是保佑他们的沐清轩无事。 端木初泽大为高兴，这两人去了边关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已是屡立奇功，由此，也可看出了李锋于战略战术上，也是不曾藏私，对他二人，可以说是教导得极好。 既然是立了功，那么各等的赏赐，自然也就不会落下。 孙若梅也怀了身孕，而且月份还与端木晴相似，这两人倒是能坐在一起，好好说说话了。 沐长安如今已是侯爵，京城大部分的人在猜测，只怕这次沐清轩回归京城之后，这沐侯爷的爵位，还要再上一层楼了。 没办法，人家固然是有圣宠在，可问题是，人家还屡屡立功，这是众人皆知之事。 与此同时，孙若香的哥哥孙正扬，也被正式调入了吏部任职。 而且，头一件差事，便是由他来负责每三年一次的官员考核。 这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之事。 孙正扬受到如此重用，几大家族并不意外，凭着他的才华，早就该正儿八经地做事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美人面皮？ 昭阳公主这些年，可没闲着。 她的那些私人产业的地界儿上，养的可都不是闲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要动手的时候，她的儿女都被接入了宫中。 原本是想着先对沐家动手，好让对方投鼠忌器，可是不想，这一次竟然是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公主府内，昭阳公主是如坐针毡。 如果有可能，她是真的想自此以后，就安安稳稳地做一位公主罢了。 可是时至今日，只怕，是再无可能了。 昭阳公主只要是一想到了阿远一直住在她的庄子上，还有曾与她万般恩爱的筝公子，她这心里头就再也安定不下来了。 她知道，当初她将阿远放到了庄子上，便早晚是要有事端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这般快。 皇上既然已经知道了那毒是她让人下的，那么必然也就会对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起了疑心。 昭阳苦笑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今皇上是什么人？他怎么可能会败给了筝公子？ 那筝公子的本事再大，又能大得过皇上去？ 当初皇上不曾登基，便立下了不朽之功绩，如今更是知人善用，边关的一切安稳，朝中亦是和风顺水，他们若要起事，岂非是自己找死？ 昭阳公主有些乏力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再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地走到了妆台前，在绣墩上坐下，看着境中的自己。 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脸，昭阳公主的脸上竟然是闪过了一抹诡异般的笑。 “这张脸真是好呢，只是可惜了，一旦皇上动了真怒，就算是公主，也是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机会了。就算是活下来，只怕这日子也是过得生不如死。” 昭阳公主垂下头，一脸的无助。 这个时候，若是能有自己的夫君陪在身侧，那该有多好？ 皇上将双儿等人拘在了宫中，这一切她并不在意。事实上，他们就算是真的死了，她也不会多留几滴眼泪。 只是，皇上竟然敢这么做，那么，就是笃定了，她这个昭阳公主会有什么其它的举动，所以，这是在警告她。 昭阳公主上次进宫的时候，就明显发现了宫里的侍卫力量大增，看来，端木初泽这个皇上当的，却是戒备心很重的。 “启禀公主，这公子和小姐一直都住在宫里，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昭阳公主看了嬷嬷一眼，“不是驸马也在宫里吗？你放心，本宫知道事情的轻重。有太后在，他们是不会为难双儿姐弟的。” “公主，话虽如此，可是现在这样，对您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没有呀。” “好处？本宫需要什么好处？你的意思是说，外头的人在笑话本宫，说本宫惹了圣怒，是不是？”昭阳公主的脸色有些狰狞了起来。 “回公主，奴婢不敢。只是公主向来仁慈，您之前在京中的名声一度极好，现在这般，怕是将来对公子和小姐也没有什么好处的。” “行了，本宫自有打算。沐心暖再有本事，可是她的心太软了。只要她知道双儿是本宫的孩子，自然就不会对他们下手。之前也是本宫大意了，才会中了她的招。” 昭阳所说的，便是上次双儿姐弟中毒之事。 现在冷静了下来，当初他们姐弟，定然不是中了与太子相同的毒，那毒在自己这儿，外人怎么会有？ 再者，当初太子中毒的食物，就算是没有被毁掉，搁了几日，也早不新鲜了，又怎么会被双儿姐弟以为好吃才会误食？ 绕来绕去，还是沐心暖给她下了一个套！ 只是现在想明白了，又有什么用？ 昭阳公主冷哼一声，“行了，你先出去吧。本宫有些乏了，想先歇歇。” “是，公主。” 昭阳公主脸上的伤已是好了七七八八。 这些日子，她没有什么动作，宫里头的那位也没有什么动作。 昭阳知道，端木初泽这是在等她先动手。 如此，他便有了借口，可以将她直接处死了。 只是，她现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可能会轻易中计？ 当天晚上，昭阳公主的寝室里，便多了一抹颀长的身影。 来人，正是之前消失了几日的筝公子。 “你回来了？” “公主这些日子不顺心？” “你以为呢？事情办的如何了？” “公主放心，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待三日后，大军开拔，届时，边关大乱，皇上必然下旨派大军增援，到时候，京中的防卫空虚，便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好。本宫等这一日，可是等了多时了。” 筝公子微挑了一下眉梢，“若是到时候，双儿他们出不来，公主可能下定决心？” “哼！不过就是些孽种罢了，本宫有什么舍不得的？对了，那人还被我留在了密室，不曾处置，你看？”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还是要更为小心才是。如今你也不必进宫了，那个人，只怕也是留不得了。” “走吧，我们去瞧瞧她。” 两人一起进入密室，很快，便在一处暗黑肮脏的小屋子里，看到了一位浑身狼籍的女子。 那女子如今已是骨瘦如柴，不过，从其相貌上看，似乎是与昭阳公主有着七八分的想像。 “昭阳公主，这里面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阴湿，很冷呀？” 这间屋子的后面，便是一处水牢，住在这里，若是不阴湿那才叫怪了。 “你想怎么样？” 女子体弱气虚，已是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呵呵，你想不想知道你的一双儿女现在如何了？” 女子一愣，随即瞪大了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你把他们还给我，还给我！” 女子说着，就要上前来撕扯艳丽妩媚的昭阳公主。 只是那位筝公子如何能如她所愿？ 一脚便将其踢飞在地。 “贱人！当年你是如何对我的，今日，我便让你也好好尝尝这其中的滋味。” 身着华裳的昭阳公主淡淡一笑，伸手一扯，手上，竟然是多了一张人皮面具。< 第五百三十七章 这是替死鬼！ 地上的女子呆呆地看着那个华裳美人儿，好一会儿才惊叫一声，“不！这不可能！你，你明明就已经死了，是我亲眼看着你咽气的。你，血崩，不，不可能，不可能！” 华衣女子冷冷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贵为公主，如今不也是被囚于此？你的那些个心腹，如今已是被我给打杀的所剩无几了。昭阳公主，现在，你的心里是何滋味？” 被唤做昭阳公主的女子，对于公主这个词汇，似乎是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感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着头，“不！不会的。不会的。” 看到她如此不肯接受事实，女子冷嗤一声，“当年我的确是血崩，你看到的没错。可是老天垂怜，我没死。只不过，你却害得我失了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一个男婴！昭阳，你该死！” 地上那个狼狈不堪的女子，这才回过神来，“不，不可能的！血崩，怎么可能会不死？你骗我，你骗我。绿姬，你不该活在这世上的！” 一直假扮于昭阳公主的女子，正是绿姬。 当年她本是罗驸马最为疼爱的一名女子，亦是良家出身，不想昭阳善妒，执意不肯让罗驸马将她迎入府中，无奈之下，只得委屈求全，做了一名外室。 熟料，即便如此，这位昭阳公主仍然是不肯成全于她，竟然是趁着罗驸马外出公干之时，将她强行掳来。 那个时候，她也是在这间黑黑的屋子里，甚至是不曾点上一盏灯给她。 “昭阳公主，当初你是如何害得我没了孩子的，如今，我便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一双儿女，是如何被你的亲弟弟给下旨砍头的。” “不！你不能！不能！” “我为什么不能？你以为你还是昭阳公主？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绿姬？”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昭阳公主是真的有些崩溃了。 她真的没有想到，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又冒了出来，不仅如此，这个女人还一扮作了自己的模样，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你放心，你一直死霸着不肯放手的那个罗驸马，我也一定会让他尽快到地下去陪你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在地下太孤单的。” “你？绿姬，你不得好死！” 绿姬冷笑一声，“当初你害得我血崩，失了孩子，自己也险些丧命之时，我便没打算再这样活着。如果不是因为恩公相救，我早已死透了。昭阳，这就是你的报应！” 昭阳公主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懵了，不停地摇着头，“不，不！” “哼！你这些年来，仗着你是公主，你仔细想想，你害死了多少人？年轻貌美的丫环、小有名气的歌姬、被人送到府上来的美貌姬妾，你哪一次曾手软过？” “害人子嗣，太过阴损，昭阳，就是因为这等事情你做的太多了，所以如今才会有这样的报应！” “你胡说！”昭阳公主再也受不了了，她不明白，这个绿姬千方百计地将她囚禁于此，还化做了她的模样，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昭阳公主，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绿姬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简单！今天，本宫就是特意下来看看你，然后送你上路的。” “不，你不能！我是大雍的公主，你不能如此！” “我为什么不能如此？你别忘了，现在，谁才是大雍的昭阳公主！” 一旁的筝公子一直是双眸有些闪烁，“慢着，公主，现在只怕不是杀她的时候。” “你什么意思？” “将她带走，万一事败，我们也好有个逃走的护身符。特别是她现在的样子，如此可怜落魄，若是皇上看了，只怕会更是心疼。” 到底也是皇上的亲姐姐！ 绿姬明白，筝公子所言的确如此，此时杀了她，万一他们落败，手上连个基本的筹码也没有了。 待出了密室，筝公子又道，“还是让人好好地伺候着她。万一到时候您需要一个替死鬼呢？” 绿姬一愣，“怕什么？反正我也不是真的昭阳公主，到时候只要是揭了这张皮，我哪儿去不得？” “不！端木初泽和沐心暖都是心思缜密之人，之前你对太子的态度，已经让他们起疑了。这个时候，他们将双儿等人留在宫中，只怕也是为了试探你的。” “那你的意思是？” “万一事败，皇上必然是会问责昭阳公主，到时候，我们只要让真的出来死在明面儿上，那么，这一切便都有了结果，皇上也不会再做追究，如此，你与远公子，才能真正地安全。” 绿姬想想也是，“还是你的思虑周全，也好。” 筝公子当天晚上，直接就留宿在了公主的寝室之中，一夜缠绵，竟然也不再避讳着外头的仆从丫环，显然，罗驸马这颗棋子，他们已然放弃了。 “公主，你还是要想法子保住双儿姐弟，至少是暂时保住，不然，我担心侯爷那边？”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我之前那样紧张那对姐弟，还不是因为罗侯爷肯站在我们这边？如果不是因为罗侧妃这个笨蛋的死，罗侯爷只怕也不肯真的过来帮我们。这个罗侧妃死的，倒还有些价值。” “嗯，罗侯那边，我会再派人去催着些。若是那对儿姐弟出个什么岔子，怕是罗侯也不会愿意再相信我们的。” “我就不明白了，那罗侯干嘛那么心疼那对儿姐弟，不就是侄子侄女吗？他们罗家也不缺这个呀！” “行了，高门大宅之间的这些个破事儿，我们也没有必要太过理会。只要做好我们分内之事便好。我明日启程，去接应兴州的部分将士，相信到时候，我们众力拧成一股绳，定然能将端木初泽给拉下马的。” “好。我静待你的佳音。” “记住，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你是假的公主，所以，在外，你的一切表现功夫都要做足了，切莫让人看出端倪。接下来的几日，可是关键。”< 第五百三十八章 变了一个人？ 昭阳公主点点头，“你放心，我明白的。我都演了这么久的公主，错不了的。” 此时若是罗驸马在，大概就会明白，为何前一阵子的时候，府上一直不停地有死人了！ 而且死的，还大都是公主身边儿的人。 说什么性情大变，手段狠戾等等，其实，不过就是为了先将这些熟悉公主的贴身侍婢们都给打发了罢了。 她真正想要做的，便是借此，将一些对自己的身分构成威胁的人，先都处置了。 先下手为强！ 事实上，绿姬这一点也是做的非常好的。 至少，没有人怀疑过，这是不是公主被人调了包！ 就连罗驸马这个公主多年的夫君，与她同床多次，都不曾发现她是假的，由此可见，这个绿姬演的是有多像！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李婉荷的进府。 也正因为有了她，公主与驸马间生了嫌隙，反倒是给了绿姬一个机会。 长时间的不接触，导致了罗驸马对于一些细节上的记忆出现了偏差，甚至是许多的细节，他都不记得了。 皇宫。 太上皇和太后虽然是在福寿宫贻养天年，可是对于外界这种危险的气息，仍然是十分敏感的。 “皇上，你说，是不是昭阳她？” 太上皇虽然是退位了，可是太后却总是改不过这个称呼来，时不时地，便会叫上一句皇上。 太上皇摇摇头，“这都是老四该操心的事儿了。我们就不必插手了。” “可是昭阳她始终是我们的女儿！” “那当初康王就不是我们的儿子？端木辰这厮就不是我们的孙子了？” “皇上？”太后微诧，太上皇的态度，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行了，有些事，孩子们既然是选择瞒着我们，那就让他们先放宽心对付外敌，别再因为我们老俩口而分了心。” “外敌？难道不是昭阳？” “具体的，朕也不太清楚，只是那次听老四说，事情似乎是与朝中的某些旧部有牵连。另外，突厥那边儿，似乎是也掺和进来了，所以，这次的事情，我们还是什么也不做，只是静观为好。” “那皇上会不会有危险？” 太上皇瞄了她一眼，“应该不会。老四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别的不说，就单说，他竟然早早地就与谢三达成了共识，这一点，便足以让朕刮目相看了。” 太后总算是止了声，只不过眸子里的担忧，却是不曾淡化多少。 “老太婆，我们老了。有些事，即便是心里头明白，也是无能为力了。由着他们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一次，宗华的中毒，还不能让你看明白吗？” 太后咬了咬唇，无论男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纵然是不太喜欢昭阳这个女儿，可那也是自己十月怀胎，再冒着风险将她生下来的。 总不能说不管就不管了吧？ 太后到底是没有听太上皇的，她并不认为，只是干看着，就真的能做到心中无事。 “你说太后派人出宫传旨了？”端木初泽的手一顿，将笔再度搁回了笔架上。 “回皇上，正是，才刚刚出了福寿宫，这会儿，估计不曾出宫门呢，可要奴才派人拦下？” 端木初泽想了想，“不必！由着她去吧。朕倒要看看，这一次，昭阳敢不敢进宫！” “是，皇上。” 沐心暖从内殿出来，看着德总管出了大殿，“阿泽，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何处不对劲？” “我也说不上来，从刚开始的昭阳公主性情大变吧？或者是从李婉荷顺利嫁入罗府。总之很多地方都有些不对劲。” “那你不妨说说，你是觉得昭阳不对劲，还是觉得整个罗府都不对劲？” 这一句，倒是点醒了沐心暖。 “是昭阳有些不对劲。昭阳公主之前的性子，纵然是有些骄横了些，要是断不至于对人下死手的！而且，对象还是她的贴身婢女。” 端木初泽的眉头一紧，说的似乎是有些道理的。 “而且，你想想看，若是我也中了什么药，或者是毒，然后我就算是性情大变，为何就只是挑着身边的人下手？为何不冲着你下手？” 端木初泽的手指一紧，“你的意思是说，昭阳性情大变，那么多日子，却是不曾对府上的其它人有所动作？比如说罗驸马、李婉荷？” “不仅仅是他们，当初罗家尚未分家，还有罗夫人等等，既然公主发怒，怎么可能会只挑着一些不起眼儿的奴仆下手？” “有道理。之前昭阳教训人，也总是爱出手直接教训本尊，极少拿他们的下人开刀的。” “所以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端木初泽在大殿内来回地踱着步，好一会儿，才猛地站直了身子，“你说，会不会是这些近身的奴婢，知道了她的什么秘密？” 沐心暖一愣，秘密？ “有可能！比如说，昭阳是不是与那位神秘的公子有染？因为被人发现了，怕自己的名声被污，所以干脆就装疯卖傻，直接将这些人给处置了？” “可是这也不太符合昭阳的性子。据我所知，她对罗驸马可是情深的很，纵然是有时会觉得他不上进，可是也断不会做出如此有违妇德之事。” 这就涉及到了一个人的教养和规矩了。 昭阳公主可是大雍的公主，皇后一共才两个女儿，看看端木静，这个被宠的没边儿的公主，都尚且知道妇德妇言，那么昭阳公主的规矩，定然就是学的更好了。 “许是李婉荷的进府，让她彻底地变了一个人吧？” 说到这儿，沐心暖倒是有些心虚和愧疚了。 如果不是她算计了罗驸马和李婉荷，或许，昭阳公主也不至于会落到如此地步。 端木初泽却是眸子一亮，“阿暖，你刚刚说什么？” 沐心暖很是无辜地眨眨眼，“就是李婉荷呀？会不会是她刺激了昭阳？” “不是，再后面一句？” 沐心暖明眸流转，忽而也跟着一怔，“你说，她真的变了一个人？”< 第五百三十九章 李姨娘之死！ 一切似乎是如同早就算计好的一般。 兴州驻兵发生了叛乱，与此同时，突厥的一支部落也以极快的速度逼近大雍的边界。 这些倒是并没有让端木初泽觉得恐慌。 之前的一切太过平静，反倒是让人觉得压抑难耐，如今既然暴发出来了，那么这一切，很快也就将面临着结束。 端木初泽从来就不会打毫无准备之仗！ 不管是在真正的战场上，还是在朝堂之上。 因为怀疑到了昭阳的一切，端木初泽还是小心地找到了当年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女官。 仔细地问清楚了，当初昭阳公主生下来时，身上的一些特征。 只不过，那位女官所记的，是当初昭阳还是婴儿时的一些特征，如今昭阳长大了，身上是不是有疤，又是什么形状的？在哪个位置？ 这些，就不是她所能知道的了。 此时，端木初泽再度想到，那些近身伺候昭阳公主的人，已是被她尽数杀光了。 难道就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若是直接将昭阳给拘起来细问，或许就容易多了。 只是端木初泽相信昭阳公主的背后，显然是还有一个更厉害之人。 若是直接动了她，只怕会打草惊蛇了。 “你还在想着昭阳的事情？”沐心暖走了过来，手上捧着一杯热茶，“先喝杯茶吧，你的脸色有些难看呢。” 端木初泽点点头，一口将杯中茶饮尽。 “阿暖，你说，昭阳公主的事情，我们若是没有一个决断，会不会直接影响到了京城的安危？” “这些事情我不懂。不过，我现在想的是，若我是那个假冒昭阳的人，定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她。一来，是因为之前频频进宫，许多事情，还是要问过昭阳公主本人的。二来，若是他们的计划失败，手上多一个人质，不是就等于多一条生路吗？” “可是现在一切似乎是进入了僵局之中。我们不能直接锁拿昭阳，退一步说，如果这个昭阳是真的呢？” 沐心暖抿了抿唇，不能否认，也有这种可能。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管用？” “什么？” “你忘了，罗驸马可是还在宫里住着呢。有些事情，他去做，岂不是比我们更为合适？” 端木初泽一拍额头，“我竟是将他给忘了！多亏有你提醒了。” “好了，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去用午膳了？时辰早就过了。” 端木初泽这才注意到，午时早过了，经她这么一提醒，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边关的事情如何了？舅舅他们可能抵挡得住？” 用罢了午膳，沐心暖忍不住又问道。 “放心，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至于兴州的那些叛军，根本就不值一提，你以为我养在了燕州的那么多兵马都是死的？” “大表哥和付公子？” “嗯，放心，对方这么做，不过就是想着让我将京城的守卫军调派出一大批罢了。既然如此，我们便来一招请君入瓮，也无不可。” “你要将计就计？” “我倒要看看这位筝公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还有那位所谓的远公子，又是个什么身分的人。至于昭阳，我就交给你了。”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阿暖从未让我失望过。你怎么做，做成什么样，我都是满意的。” 沐心暖笑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贫嘴。” 沐心暖将罗驸马请到了坤宁宫，半个时辰之后，罗驸马就有些糊里糊涂地出了宫门。 “驸马爷，您这可是要回公主府？” 小厮一连问了两遍，罗驸马才醒过神儿来，上了马车，“先回罗府。” 所谓的罗府，也便是早先分家时留给他的那套府邸。 很快，罗驸马到了后院儿，便见这里竟然是陡生了几分的凄凉。 罗驸马转了一圈儿，总算是看到了几个婆子。 “李姨娘呢？” “给老爷请安。李姨娘在自己院子里呢，她有许久不曾出门了。奴婢们也不曾见过她。” 罗驸马的心里咯噔一下子，“那小公子呢？” “回老爷，小公子跟李姨娘住在一起。” 罗驸马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撩起袍子，就快速地往院子赶。 待他才刚进了院门，便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嚎声。 “李姨娘，您醒醒呀，醒醒呀！” 罗驸马的脚步一顿，随即面色微变，然后便大步地急奔了过去。 进屋一看，李姨娘正躺在了床上，嘴边还有一丝血迹，呈乌黑色，看样子，应是服毒身亡了。 “怎么回事？”罗驸马怒喝一声。 “回老爷，奴婢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进来时，李姨娘还好好的，还亲自喂小公子吃了奶，哪知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李姨娘做主呀。” 罗驸马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再看看一旁抱着孩子的奶娘，连忙上前确认了一下，还好孩子无事。 罗驸马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很快在妆奁底下压着的一纸信笺拿了起来，快速看过。 天哪！ 罗驸马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根本就是不够用了。 这上面所言，她根本就从不曾指使过荣嬷嬷何事，更别提什么孙家的少夫人指使了，这一切，原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 如果不是公主一直拿小公子的性命相逼，她定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如今她自己的名声尽毁不说，还险些连累了娘家，李婉荷自觉无颜再活在世上，这才寻了短见。 罗驸马看着床上那个瘦弱且苍白的李婉荷，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是有些糊涂的。 这么久了，他为何始终不曾弄明白，到底哪一个是心狠歹毒的女人，哪一个，才是一直处于弱势，被逼无奈的那一个？ 现在看到了这封遗书，再加上了李婉荷的死，罗驸马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所有人都给爷听清楚了，李姨娘的死，暂时不可对外声张，出了这个屋子，若是敢有人多说一个字，立刻打死！” “是，老爷。” 罗驸马目光寒凛地看了众人一眼，将奶娘手中的孩子接过，大步离开了。< 第五百四十章 绿姬进宫！ 罗驸马抱着孩子上了马车，一路直接就去了镇国将军府。 罗驸马的身分，下人们自然是不敢怠慢。 罗驸马也不废话，直接就将孩子交到了二房夫人的手中，“婉荷已服毒自尽，她说之前她会说出一些不利于李家的话来，也是被公主所逼。为了保全孩子，她也是逼不得已。如今觉得自己无颜再活于世上，这才寻了死。” 李刚闻言，难免是身子一颤，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纵然是曾犯了错，可是如今年纪轻轻，就被人逼死，也实在是让人有些难受。 “李将军不必难过。此事，我自会查个水落石出，既还了李家三小姐一个公道，也不能让婉荷就这样白白地死了。” “驸马今日来此？” “婉荷死前的遗书中所言，一切皆为公主所逼。我担心公主会对这个孩子下手，这才将孩子抱过来。还要麻烦府上几日，待我办完了事，再来将孩子接回去。” 李刚还能说什么？ 这也是自己的外孙呢，难不成还能将孩子给推出去？ “驸马，婉荷的后事？” “眼下不宜声张。还请李将军也暂且别将婉荷的事情说出去。我要先去找公主对质，既然是嫁入了我李家，岂可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李刚还真是头一回见到罗驸马如此血性的一面，当即也不再多言，示意夫人将孩子带下去好好照看，也算是让罗驸马没了后顾之忧。 罗驸马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公主正在自己的寝室里梳妆。 “启禀公主，驸马回来了。您可要去迎一迎？顺便也问一问两位小主子的事儿？” 绿姬愣了一下，她明白，嬷嬷这是在提醒她，现在，她还是昭阳公主呢。 “嬷嬷放心，本宫知道如何做。” 待绿姬出了院子，直奔前厅，便看到了罗驸马正一脸忧心地坐在了那里。 “驸马这是怎么了？可是双儿出了什么事？” 罗驸马的眸中闪过一抹厌恶，不过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是有关双儿的婚事。昨儿太后与我提了几句，我觉得不大妥当，所以，今日便寻了个由头，出宫来与你商议一番。” “婚事？你说母后给双儿赐婚了？” “倒也没有正经的旨意下来。太后的意思，是想给双儿一个郡主的身分，然后送到突厥和亲。” “什么？”绿姬这下子不淡定了。 “双儿才十二，这么小，怎么能和亲？”绿姬倒不是真的担心双儿，她是担心一旦这个消息落实了，只怕罗侯爷那边儿，可就要出现什么异动了。 虽然绿姬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何罗侯会如此看重这一对儿侄子侄女，可是眼下如此紧要的关头，双儿是绝对不能出一丁点儿的差错的。 “公主，只怕这不是我们能做得了主的了。要不，你进宫去劝劝太后？” “母后向来疼双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况且双儿不曾及笄，哪有幼女和亲的道理？十有**是沐心暖那个贱人在算计我们。哼，真以为自己是皇后，就可以随意地编排别人的生死了？” 罗驸马的眼神闪了闪，“那依公主之见？” “驸马稍安毌燥。此事，本宫再仔细想想。” 绿姬有些为难了，若是这个时候进宫，万一再难以脱身，那这京城的事情，何人来接应筝公子？ 可若是自己不进宫，一旦双儿的事情定下来了，只怕罗侯那边儿定然是会直接反水，那样的话，事情仍然是成不了的。 罗驸马将绿姬的为难看在眼里，心中难免火大！ 双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有什么好为难的？ 现在竟然连让你进趟宫，给太后说几句好话，你都不肯了，还真是个好母亲！ 罗驸马这里有些忿忿地，对于昭阳公主这个妻子，那是有着极大的不满。 再想想李婉荷死前留的那封遗书，他这心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厌恶起了昭阳公主来。 “其实，公主不进宫也没什么。只是我人言轻微，而且太后也可能总是召见我。罢了，若是有这个功夫，我倒是不如多陪陪双儿。指不定哪日真去了突厥，再想见一面，也是难了。” 罗驸马说着，似乎是有些难过，抬腿便往外走。 绿姬的眼神一紧，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也的确是有些难办。 突然，绿姬冒出了一个想法，端木初泽向来是对突厥主张打压政策的，怎么可能会突然就同意了所谓的和亲之说？ 难道说边关？ 这下子绿姬的眼睛活了起来。 “夫君且慢，本宫陪你一同入宫。正好也多日不曾见过孩子们了。也给母后请个安。” 罗驸马这才满是欢喜地扶了她，两人一道入宫。 “启禀公主、驸马爷，太后带着双儿小姐正在坤宁宫说话呢。太后有旨，若是昭阳公主到了，也直接前往坤宁宫，说是正好，要给双儿小姐请封郡主的封号呢。” 昭阳公主不疑有它，连忙就火急火燎地往坤宁宫赶。 而昭阳公主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离开公主府没多久，便有御林军强行进入了公主府。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将整个公主府都控制了起来。 楚荣进入了公主所居的主院，简单地四处打量了一眼之后，便开始命人找寻地道之类的。 很快，楚荣便在公主的寝室里，发现了密道。 与此同时，昭阳公主与罗驸马二人因为男女有别，也被分开了。 昭阳公主自己进入了坤宁宫的主殿。 一进入大殿，昭阳公主抬眼，便先看到了皇后沐心暖。 不自觉地，绿姬便抖了一下身子，总觉得凤座上的沐心暖，有着一双可以看破一切的眼睛。 此时对上了她乌溜溜的眼睛，绿姬突然有些心虚，刚刚抬起的腿，犹豫了一下，又迅速地放了回去，头微微低下，再不敢进前一步。 更确切地说，她似乎是以为自己再往前走，沐心暖这个皇后就会要了她的命！ 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公主，至少，沐心暖知道了太子是被谁下的毒？< 第五百四十一章 好好理论！ 沐心暖看着有些畏缩的绿姬，冷冷一笑。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沐心暖一使眼色，春玉立马上前，只听当地一声，大门紧闭，绿姬回头一瞧，四处都是关地严严实实地，这才知道害怕了。 不过，绿姬好歹也是扮演了这么久的昭阳公主，自然不可能就这样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存机会。 “皇后这是做什么？上次你让人打了本宫还不够，难不成，还要再对本宫用刑？今日本宫可是进宫来面见母后的。想必此时福寿宫已经知道了本宫进宫的消息，本宫劝你，还是快些放本宫离开才是。” “是吗？你确定太后会愿意帮你说话？又或者，太后根本就不知道你进宫了呢？” “沐心暖，你不要欺人太甚！就算你是大雍的皇后，可是本宫也是皇上的亲姐姐，你这么做，就不怕被母后斥责吗？” 恰在此时，罗驸马从一侧走了出来。 “驸马？你怎么会？” 只是罗驸马此时冷冷地看着她，然后轻笑一声，“公主，不如先来解释一下，当初李姨娘是如何给你下的药吧，如何？” 绿姬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不，不可能的！当初那件事情做的如此隐秘，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知道的。难道是李姨娘那个贱人？ “驸马，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皇后想要做什么？本宫才是你的妻子。” “是呀，你才是我的妻子。可是这些年来你都做了什么？特别是最近这几个月，你除了杀人，还做了什么？” 绿姬的表情有些僵硬，“你胡说什么？本宫不是说过了，那是因为本宫被人下了药，不然的话，你以为本宫就是那等残暴之人？而且，你别忘了，被打死的，都是本宫的亲信。若是本宫不曾中毒，又怎么会做出此等蠢事？” 罗驸马听她这样一辩解，倒是对她的话又多了几分的信任。 她说的对，如果不是因为中毒，她怎么会对自己最信任的人下手？ 只怕是谁也知道，身边有心腹，办事才会更放心一些。 若说公主只是为了嫁祸给李婉荷，实在是不至于用这样毒的计策，而且，对于公主来说，只怕这损失也实在是太大了些。 沐心暖看出了罗驸马的犹豫，淡笑了一声，“昭阳公主，不如这样，我们来说一说你这几个月的变化吧？” “你什么意思？”绿姬的双眼里充满着警惕的神色，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沐心暖给算计了进去。 “没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怎么？你不愿意？” “哼！本宫还有正事要做，沐心暖，你若是还有点儿良心，就不该让本宫的女儿去和亲。双儿才多大？你怎么会如此狠心？再怎么说，她也是皇上的亲外甥女！” “是呀，双儿是你的亲女儿，你如此关心她，也是再正常不过。那么，太子是本宫的心头肉，也是你的亲侄儿，你怎么就如此狠心，敢给他下毒？” 绿姬一惊，皇后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情来与她算帐的。 不过，同时心里亦是一松，只要不是怀疑到了她的身分，那么这一切自然就都好说。 “皇后，话可不能乱说！我与宗华无怨无仇，为何要下毒害他？再说他不过一介小孩子，我害他有何用？于我有何好处？” 罗驸马也被现在这场面给惊着了。 他虽然是怀疑公主的性情暴戾，可是绝对不敢怀疑公主给太子下毒的。 “娘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公主一介妇人，哪儿来地这样大的胆子？” “罗驸马，看来，你对昭阳公主的心思，仍然是有几分真的。” 罗驸马的面色微窘，不敢再出声了。 倒是绿姬轻嗤了一声，“皇后，您可有证据？” 沐心暖转眼看她，“怎么？当初从你的手上拿到了解药，这算不算是证据？” “皇后这话可不对了！什么解药？当时，本宫不过是拿出了早先一位太医给的保命丹而已，本想着给双儿服下试试，可是不想后来被歹人给抢了去，想不到，竟是皇后的人么？” 还真是能巅倒黑白呢！ “公主这是不承认了？” “本宫从未做过，你要本宫承认什么？” 看到绿姬的态度，沐心暖也知道她是笃定了自己是拿不出别的证据的。 不过，沐心暖倒也不恼，她今日这般问话，也不过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而且，就算是他们的消息封的再严实，太后到底曾统领后宫多年，不可能会没有消息透到她那里去的。 一旦太后来了，只怕这个昭阳脱身的机会就会大一些。 所以，她现在只是在慢慢地与她说着话，既不恼，也不会放她走。 而绿姬所不知道的是，也正是在此时，偏殿里，已是有人准备好了一切。 “昭阳，本宫现在也不与你废话，之前有人禀报，说你根本就不是昭阳公主，乃是一名恶奴所扮，今日，你自己如何说？” 绿姬这下子微有些慌神了。 而也就是她的这个慌乱的神情，被沐心暖和罗驸马都敏锐地捕捉到了！ 之前，沐心暖故意只提太子中毒之事，不提其它，就是为了让她能慢慢地放松警惕，如今猛地一提到了她的身分问题，她自然就有些慌了！ 罗驸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昭阳公主看，这模样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可是再看看皇后的神色，也不似在说话，难不成，公主真的被人调了包？ “真是天大的笑话！” 绿姬总算是找回了一些底气，“皇后，这等话也有人敢乱说？那是不是只要本宫对着别人说，你这个皇后也是被人假扮的，然后就要对你验明正身？” 话落，绿姬的脸色一冷，“哼！本宫可是堂堂正正的大雍公主。是太上皇的嫡亲的女儿，皇后，你如此三番两次地羞辱于本宫，到底意欲何为？你今日若是不与本宫有个说法，那本宫定然与你理论不休！” 沐心暖一挑眉，“好呀！那咱们就好好地理论一二。”< 第五百四十二章 认出绿姬！ 绿姬对于沐心暖的态度，亦是有些不解。 她紧紧攥在一起的双手，将她心底的紧张，都一一地呈现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害怕自己的真实身分被戳穿，又何必紧张？ 当然，若是她自己也可以说成是被沐心暖的话给气的！ 可是昭阳公主是这样的人么？ “春玉，将她制住，本宫倒要看看，她的这张面皮底下，到底是另一张脸，还是真的就只是血肉了。” “是，娘娘。” 春玉不待绿姬做出反应，直接就上前将她的穴道点住，这下子，她真是动弹不得了。 “不！你们不能如此。本宫是皇上的亲姐姐，沐心暖，你岂能如此侮辱于我？” “是么？既然你是真的公主，那么事后，本宫自然是会向你赔罪。若你是假的，那么，你就得准备好了，如何面对皇上的怒火！” “放肆！你滚开，离本宫远一些！”绿姬此时大声地叫喊着，希望以此来将离她越来越近的春玉给吓走了。 “你放心，待奴婢确认您是真的公主之后，自然是会还您自由。” 春玉将手慢慢地靠近了她的脸，再然后，便是她的脖颈之处。 与此同时，楚荣带着大批的御林军，开始在公主府大肆地搜查着。 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竟然意外地找到了大批的兵器和钱财！ 这让楚荣略有些诧异！ 楚荣并不知道昭阳公主是假的，皇上只是密旨让他来搜府，只说让他注意府上的所有人，可没说这里竟然会藏匿了大批的兵器。 待让人一一装上车之后，楚荣初步估计，这些兵器，足够五千人用了。 楚荣在密室里一一瞧了之后，再无其它的发现，正欲离开，耳力极好的他，似乎是听到了一声求救。 楚荣开始在原地转圈儿查看，然后再命人四处寻找看看，是不是还有着其它的机关消息。 很快，楚荣找到了一个旋钮，转了半圈之后，一道石门打开，里面，正趴着一个人。 楚荣大惊，侍卫们再三确定了这里的安全之后，才陪楚荣进去。 楚荣小心地将地上的人翻了过来，无奈，那人面上太过脏污，一时也难以认出是何人。 再看其双目紧闭，嘴唇干裂，骨瘦如柴。 楚荣吩咐人去备了热水，再速去准备一些热粥。 同时，楚荣让人备了湿帕子，总算是将那人的脸给擦拭了干净。 这一看不要紧，这女子竟是与昭阳公主生得有七分想像！ 如果不是因为她太过瘦弱，那分明就是现在的昭阳公主。 楚荣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将人抱出了密室，迅速地上了马车，“快，进宫面见皇上。” 待楚荣小心翼翼地将昭阳公主抱入宫中之时，皇上也得到了消息，迅速出了勤政殿。 此时昭阳公主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你是楚小将军？” “回公主，正是卑职。您放心，现在您已经安全了，属下这就带您去见皇上。” 昭阳公主淡淡一笑，有气无力道，“多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只怕本宫今日就要死在了那密室之中。” “公主言重了。公主暂且休息一会儿，皇上已经等候你了。” 昭阳公主被抱入了承乾宫的偏殿，然后再由人专门服侍着沐浴更衣，再用了两小碗的小米粥之后，才终于有了些力气说话。 “皇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如何就会被关在了自己的府中？” 昭阳公主摇摇头，“我竟是从来不知，我的府中，还有密室。” “那公主可知是何人将您囚禁于那里？” 昭阳公主看了楚荣一眼，面色复杂，“是绿姬。当年与驸马曾有过一个孩子，后来被我给强行灌了打胎药。她心中记恨于我，后来似乎是投靠了什么人，便一直在暗中算计我。” “绿姬？” 端木初泽微微拧眉，想来也是十分久远之事，他对此并无所知。 “皇姐，您现在感觉如何了？” 昭阳点点头，“好多了。” “皇上，太医过来了。” 端木初泽立马召人给昭阳请了脉，待一切都妥善之后，便让她先在此歇息。 “皇姐对那个女子的来历也不甚清楚，看来，关键还是在阿暖那里。” 楚荣点点头，“皇上无需担心。皇后娘娘聪明过人，定然是会有办法套出她的话的。” 果然，很快，沐心暖便派了方姑姑过来，说是请皇上过去。 端木初泽迟疑了一下，“楚荣，一起吧。” 楚荣愣了一下，心知这是皇上对他的信任，笑着跟了上去。 待皇上也到了这儿，在龙座上坐定，大手紧紧地握住了沐心暖的手，才定睛往殿下瞧。 这一瞧不打紧，只见原本身着公主朝服的昭阳公主，如今已是完全换了一张脸。 那张脸，众人看着都是极其陌生，唯有罗驸马，在惊骇过后的第一句话，便是，“绿姬？” 被强行按在了地上的女子闻声，身子竟然是微微一僵，然后抬头看着那个男人，突然就苦笑了一声，“事隔多年，想不到，驸马竟然还能记得绿姬，倒是绿姬的福气了。” “你？你不是死了么？当初我回到我们的家时，府上已是一片狼籍，后来那里的管事说你被公主给灌了打胎药，再后来，你便因小产失血过多而亡。可是你怎么会？” “当年我的确是差一点儿就死了。如果不是遇到了我命中的贵人，只怕我便含恨而终。当年如果不是昭阳公主，我也不会有今日！” “你？绿姬，这些年你都在何处？你跟了什么人？为何要扮做了公主的模样？还有，你如今扮成了昭阳，那公主呢？她去了哪儿？” 绿姬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恨，“怎么？罗驸马现在还在记挂着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放肆！”龙座上的端木初泽自然是不愿意听到有人如此编排他的姐姐的。 罗驸马也是一愣，“绿姬，无论如何，当年的事情都过去了，你既然没死，那便好好过你的日子便是，何必要再去为难公主？”< 第五百四十三章 尝尝剐刑？ 绿姬一听，面露诧色！ “你说什么？我为难她？哈哈！你怎么不想想她当初是如何对待我的？如果不是她，我岂会没了自己的孩子？如果不是她，我又怎么会走上了现在这一步？我告诉你，我恨她！我就是恨她！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你放肆！好大的胆子！” 端木初泽这会儿是真的怒了。 别说昭阳到底也不是特别坏的女人，就算是，那也是他的姐姐。 端木初泽这人没别的毛病，就是护短！ 就看他原来护着沐心暖时的样子，便可以知道了。 “绿姬，你怎么会这么蠢？昭阳是公主，你何必要与她过不去？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够好。如果我能再硬气一些，或许可以让你进门为妾，至少也能护得你们母子周全。不会让你受了那么多苦。” “够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绿姬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屑，若是后悔有用，她又怎么会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绿姬，我知道当年昭阳做了心狠之事。可是究其原由，也都是我的过错。如果不是我贪恋你的美貌，又惧于公主的威严，你也不会出事。你要怪就怪我好了。绿姬，听我一句劝，快告诉皇上，你将昭阳如何了？千万莫要再做傻事了。” “我杀了她，怎么样？”绿姬挺直了上身，一脸冷漠地看向了罗驸马。 当年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太过软弱，没有担当，她又怎么会往鬼门关走了一遭？ 直到后来她遇到了自己命中的贵人，才总算是完好地活了下来。 现在，她就是要看看这个无能之人，到底还能为那个昭阳公主做什么。 “绿姬，你骗我的，对不对？” “呵呵！我为何要骗你？我既然是恨毒了昭阳公主，自然是要想办法杀了她！不然的话，我扮作了她的样子，岂不是很快就会被你们给发现了？” “绿姬！你到底将昭阳如何了？” 罗驸马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像是发了狂一般，冲到了她的身前，狠狠地揪着她的衣服，“你告诉我，她在哪儿？她在哪儿？” “我说过，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绿姬仿佛觉得自己的话还不够劲暴，不停地刺激着他的耳朵，打击着他的心。 “不！她不会死的，不会的！” 罗驸马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巴掌就将绿姬打翻在地，待绿姬再抬起头来时，左颊上已是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半边脸，也是肿地高高的。 “你为了那个毒妇打？” 绿姬满脸地不可思议。 而沐心暖则是微勾了勾唇，这个绿姬，倒是有趣，她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罗驸马就不敢打她了？ 罗驸马的脸色煞白，后退数步，一手扶于胸前，似乎是极为难受。 楚荣看出不妥，正欲上前，便见罗驸马噗地一声，喷出了一口血。 “来人，快传太医！” 端木初泽摇摇头，给楚荣递了个眼神，楚荣这才上前将罗驸马扶住，“你不必担心。公主无碍，如今已经被我们的人成功救了出来。这会儿就在偏殿歇息呢。” 罗驸马原本失了光泽的眼睛，竟是微微一动，“你说真的？” “嗯。刚刚皇上也见过了公主，公主的身体太过虚弱，这会儿正在休养，我这就扶你过去。” 地上的绿姬听了，则是大呼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救出她来。不！” 看到了绿姬发狂的模样，沐心暖则是摇了摇头，“情之一字，果然是害人不浅。而一个女人一旦恨上了一个人，更是让人无法想像。” 端木初泽加重了一些手上的力道，“放心，昭阳无事。我们也不会有事。” 沐心暖冲他笑了笑，“我知道。我相信你有能力护我们母子周全。” “绿姬，你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说出你所知道的一切。否则的话，朕不介意将你在意的人，一一杀掉！” 绿姬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高座上的皇上，眼睛急转，她不相信皇上真的知道了一切。 若是知道了，又何必再来问她？ 绿姬冷冷一笑，“如今一切都已戳穿。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看你这意思，是不打算说了？” “可是要用刑？呵呵！我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们随意便好。” 沐心暖微一蹙眉，还真是遇到了一个硬骨头。 “你果真不说？” 端木初泽却不急，只是再度问了一遍。 绿姬只以为他们没了法子，心中的自信更多了一些，“你们不就是想给昭阳公主报仇吗？那杀了我好了！” “你以为你现在死了就没事了？你是不是以为朕在唬你？好呀，那不妨听朕说几个名字，你且听听。” “想诈我？好呀！你想说便说。”绿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倒是让沐心暖更多了几分的反感。 “听说那位筝公子人倒是生地俊朗，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于你而言，算不算重要？” 绿姬的面色微变，皇上果然知道了？ 看到了她的脸色，端木初泽轻嗤一声，“对了，你在公主城外的某个庄子上，不是还养了一位弱公子吗？哦，是朕记错了，那处庄子，早就被皇姐给发卖了，你不过是当初的买主罢了。” 绿姬这下子真的慌了！ “不！不可能的。你，你怎么会？” “朕怎么会知道？” 端木初泽冷哼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绿姬，你以为你们的计划当真可以瞒得过朕？你以为朕不知道边关之事，是你们联手策划的？哦，对了，还有兴州的兵变。” 绿姬的脸色已是煞白，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计划地如此周密，竟然是都被皇上所预料到了。 “这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你若是说了，朕或许可以考虑放那位远公子一条生路，若是不说，你猜猜看，朕会用什么样的刑罚来对付他？” “不！你不能这样！” “朕为什么不能？哦，还有那位筝公子呢。不如，就让他们二人尝尝这世间的剐刑？你以为可好？”< 第五百四十四章 没说实话！ 绿姬最终还是没有熬过皇上的恐吓，晕过去之后，再被人拿冷水泼醒了。 “朕数到十，如果你还是什么也不肯说的话，那么，朕就只好先从那位阿远的身上下手了。” 端木初泽话落，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 绿姬的心也跟着他的数字一紧，不！她不能让阿远出任何的意外。 或许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抓到阿远呢？ 若是抓到了，怎么可能还会再逼问自己？ “五！” 很快，端木初泽就已数了一半，绿姬一时难以确定事情的真相，只是哆嗦着嘴唇，一言不发。 “八！” 就在端木初泽数了这个数字之后，沐心暖突然笑了一声。 绿姬随着她的笑声看了过去，待看清楚她手上所拿的那样东西之后，脸色大变！ 沐心暖手中所拿，正是当日自己亲手为阿远所缝制的一个荷包，她还特意在里面加了一些提神的药草，以此来激励阿远多读书，好好上进。 现在看到这样东西到了沐心暖的手里，绿姬知道，阿远定然是落在了皇上的手中。 “我说！”绿姬最终还是白着脸，叫了一声。 “你的时间有限，一刻钟。如果不能说清楚，那朕就下旨先剁下阿远的一根小手指来。” 绿姬的身子跟着一颤，皇上的冷血，她素有耳闻，一个在边关征战多年之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 绿姬咬了咬牙，开始快速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直到绿姬被人打昏带下去，沐心暖仍然是有些难以确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的。 “若是按她的说法，那么这个阿远可就是康王的儿子了。阿泽，那不也就等于是你的侄子？” 端木初泽点点头，一脸凝重，“当初父皇下旨，康王并未被斩首，只是被流放且圈禁。怎么可能会又冒出来了一个阿远？” “回皇上，康王殿下去年冬天就殁了。据闻是染上了风寒，治疗地不及时，所以才会早早地去了。”紫一小声道。 “这个绿姬的话，有九成是真的。现在我们就要看看能不能抓住那个刘筝了。只要是能抓住他，那么一些谜团也就能随之解开了。” “皇上，那个刘筝现在正在兴州，而且，咱们的人发现，最近有数批人试图接近那处庄子，将里头的人带走。” “那应该就是刘筝的人了。这是想要辅植端木远为帝了？” “可是这个阿远是我们都不知道的存在，就算是他们起兵成功了，众臣也不可能会辅助一个血脉不清不楚之人登基为帝的。” 端木初泽看了沐心暖一眼，“你说的对。或许，这个刘筝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想要辅持端木远为帝呢？如果只是想要借助他的身分和声望，来收拢康王之前的旧部呢？” 沐心暖这下有些不淡定了。 若是这般说的话，那这个刘筝的野心不可谓不小！ 而且，刘筝能将计划执行地如此严密，只怕，他的身边定然还有不少的高人相助。 更甚至，极有可能会有朝中大臣从旁辅助。 少顷，沐心暖摇头道，“我敢肯定，这个绿姬不曾说实话。阿泽，让人对绿姬用刑吧。实在不成，就弄一截假的手指头来吓吓她，让她务必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而且，对外，咱们也只能说是昭阳公主暂居福寿宫，其它的，千万不能露了。” “紫一，你立刻去安排。” “是，皇上。” 紫一走后，大殿内只余他们夫妻二人。 沐心暖走到了端木初泽的身前，“我知道你现在坐上了这个位置，有些事，哪怕是你不愿，也是必须要做的。阿泽，你听我一言。” “阿暖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无需如此。你我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共享的？” 沐心暖淡淡一笑，“阿泽，康王已逝，如今康王流落在外的，也不过就是几个子女而已。而且终是不成大器之辈。你既能宽恕了端木辰，为何不能再开一面？” “你是想让我赦免那几个侄子侄女？” “至少，也可以安排他们回京，或者是到稍微好一些的地方，哪怕是将他们圈禁起来，也好过如此。” “嗯，你的话，我会仔细考虑的。” “那些人，终归是不足为患。我相信你是一代明君，而且，我们的儿子，必然也是不輸于你的。” 端木初泽笑笑，“你放心，对于三哥的这些孩子，我自有主张。” 这一次，端木初泽并没有对沐心暖说实话。 他可以宽恕端木辰，多半是看在了太子大哥的份儿上。 再加上端木辰如今也的确是彻底地悔悟了。 而康王的子嗣，他实在是软不下心肠来。 不过既然沐心暖提到了此事，那总归是要有所表示，他可不想让沐心暖以为他就是一个冷血残暴之人。 再说了，同为自己的侄儿，没有理由做到不公正。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已晚。 昭阳公主被罗驸马陪着，一道去了福寿宫。 太后也总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本太后还觉得是自己有愧于皇后，竟然生养出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东西。 现在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有人在背后捣鬼，给太子下毒的，也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好在女儿无碍，只是身体略微虚了一些。宫里头什么好药材没有？只要是将养上一阵子，总会无碍的。 双儿带着弟弟来给昭阳公主请安，得知之前的那个母亲竟然是假的，现在眼前这个面色微白，身形瘦弱的女子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时，姐弟俩自是免不了一阵痛哭。 昭阳公主能再见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自然是激动不已。 好在罗驸马在一旁劝着，这才了事。 待将双儿姐弟都安顿好了，罗驸马这才进入了他们的临时住所。 “公主，这些日子让你受惊了。是微臣的不是。” 昭阳公主摇摇头，“你快别这么说，当年也是我做事太过狠绝了一些，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会被绿姬给暗算了。” 罗驸马一愣，没想到，昭阳公主竟然能主动地提到了这个。< 第五百四十五章 夫妻和好！ “公主，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你现在的身子虚，还是先好好地养着，待过些日子身子恢复地差不多了，咱们再搬回公主府。” 罗驸马这么说，也是因为宫外的公主府，实在是没法住人了。 至于罗府，他是担心公主会嫌弃那里太小。 所以，只能让公主和一双儿女暂且住在宫里了。 至于他，今天晚上最多再住一晚，明天他就得出宫了。 一想到了李姨娘的死，还有一个那么大点儿的儿子，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向公主说。 “李姨娘的孩子生了吧？” 昭阳公主被软禁起来的时候，李姨娘还大着肚子，她不知道，也属正常。 “回公主，已经生了，是个儿子。” “那就好，不然，你也只有一个嫡子，太过单薄了些。那孩子现在在何处？可曾被绿姬为难？” “这倒没有。李姨娘已经自尽身亡，孩子我暂且交到了镇国将军府上，由他们帮忙带着。如今我们府上亦是乱作一团，也顾不得他。” 昭阳公主的眉心拧了拧，“李姨娘因何而死？可是与本宫有关？” “不是你的错。是绿姬。她逼着李姨娘承认是她给公主下毒，然后再嫁祸给李婉华。若是李姨娘不从，便拿孩子开刀。无奈之下，她只好认了。可是事后，又觉得对不住娘家人，留下了一封遗书，自尽了。” “这个李姨娘，倒也算是有几分真性情。” “我让人将她葬了。她不过一介妾室，是不得入我们罗家的祖坟的。不过，念在她给我生了一个儿子的分儿上，我还是让人给她立了一块儿碑，也算是全了我们的一场情分。” 昭阳公主的心口有些酸，可是一想到了李姨娘的结局，又实在是说不出什么狠话来。 “罢了，你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的。这些日子我被绿姬囚于密室之中，许多事情，也算是想明白了。如果不是当年我作恶太多，也不会有今日的报应。我不该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分，就胡作非为。驸马，你心里头可还恨我？” 罗驸马一愣，“哪里？你我是夫妻，我怎么可能会恨你？只是之前不明白你何故狂性大发，杀了那么多的下人，现在才明白，那是绿姬为了掩饰她是冒牌的，故意做的这样一出戏。” “驸马，不管怎么说，当初是我给绿姬灌了打胎药，这一点，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你若是恨我，也是应当。待此次事了，你若是想要和离，本宫也绝不阻拦。” 最后一句话说完，昭阳公主的嘴里、心头，满满地都是苦涩的味道。 “公主此话何意？你我夫妻好好的，何故要和离？” 昭阳公主苦笑一声，“驸马又何必再装傻来哄骗于我？当初我是何等的狠心，你如今也知道了。之前你不过是不曾拿到证据，如今我都承认了，绿姬你也见到了。你难道就不恨我害了你的子嗣？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分开的好。免得日后，再看生厌。” 昭阳公主话落，咳嗽了几声。 罗驸马连忙倒了一盏茶递了过去。 “公主，你未免想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公主是千金之躯，如今遭此大难，也是我这个做夫君的不曾察觉。若是我能早早地发现那个绿姬是假冒的，您也不会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过去的事情了，还提它作甚？说来说去，也是我自己的罪过。” 罗驸马的心内却是唏嘘不已。 想不到，经此一难，昭阳公主倒是比原先更为通透了些，看人看事，也都更为明白清楚了。 “公主，我们还有一双儿女呢。再说，小儿子没了生母，总要有人教导。这样小的孩子，我可是教导不来的。” 昭阳公主抬眸，有些不确定地看着他，“驸马，我刚才的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不过本宫贵为公主，也断不会让人随意的折辱，所以，机会就只有一次。过了今晚，你若是再提和离二字，本宫定是会与你纠缠不休的。” “公主，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罗驸马伸手轻抚上了她的脸，“我们夫妻经此一难，也算是经历了这世间的困苦磨难，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是公主，也是我的妻子。我们要一起将三个孩子带大，这才不枉为人父母。” 昭阳公主的眼中带泪，说不感动，自是假的。 她原本在大殿内看到罗驸马时，就觉得他们之间，怕是再无可能了。 不为别的，只因着一个绿姬的出现，便足以让驸马想起当年被她给折腾地消失不见的其它女子。只是没想到，驸马竟然是还愿意与她携手白头。 “驸马，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好。以后你若是再有中意的姑娘，直接说与我。我自会安排人帮你纳进府来。” 罗驸马轻笑，经历了李姨娘一事，他也想明白了。 这女子的姿容再好，也不过是黄花易老罢了。 “不会了。以后就只有我们夫妻两个，我们一起过日子。” 昭阳公主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扑进了他的怀里，便开始了轻轻地啜泣。 罗驸马也只是静静地坐着，任她在怀里哭着，大掌在她的后前上轻轻地拍着，也不劝她。 在他看来，哭，是公主表达情绪最好的方式了。 二人总算和好，外头守着的嬷嬷笑了笑，往主殿的方向去了。 太后得知他们夫妻总算是言归于好，以前的过往种种不再提，也就放下心来。 太上皇却是轻嗤一声，“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担心这么多做什么？还是想着我们两个谁先死才更实际！” 太后不满地瞪他一眼，“又说这等话。若是被孩子们听到了，只怕又要说你了。” 太上皇不以为意，“本来年纪就大了，早晚都是要去的。怕什么？这次的事情，我看着，对于大雍也没有什么损伤。老四是个有底限的，不会任由那些人来胡乱折腾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 问个清楚！ 太上皇对端木初泽如此信任，自然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端木初泽有几分的本事，太上皇不能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至少也是知道个大概的。 这会儿他之所以要看着对方将事情闹大，无非也就是想借着此次的机会看清楚哪些个是康王的心腹。 当然，只怕他更想看清楚这个刘筝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有胆子帮助失势的康王余孽，这说明了什么？ 只怕这个刘筝，与端木家族，亦是有着极大的仇怨的。 绿姬被关入了宫中的密牢之中。 而宫外，现在也明显是乱做了一团。 特别是罗侯府。 罗侯爷一脸凝重地听着下人的禀报，一时间亦是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按理说，他们罗家与明王的关系甚密，就算是他要支持，也应该是支持明王，怎么可能会选择了康王？ 更怎么会听命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刘筝？ 罗侯爷有些为难地深吸了一口气，事已至此，只怕是没了退路。 只是不知道他的那个侄子在宫里头的情形如何了？ 若是这个侄儿有事，那他只怕是做什么，都将成为整个罗家的罪人！ 罗侯爷膝下有子有女，只是可惜了。 他的庶子因为在外赌博，欠钱不给，让人给打了个半死，如今只是凭着人参才吊着气。早晚是要归西的。 至于嫡子？ 罗侯笑苦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作了什么孽，嫡子竟然是学人家去青楼寻花问柳，结果竟是染上了一身的脏病回来，子嗣自然是不可能再有指望了。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也不知道他们罗家到底是犯了什么样的太岁，竟然被人给整治地几乎要绝了门户！ 现在唯一还有指望的，就是弟弟家的那三个孩子。 当然，主要还是指望着公主所出的嫡子，李姨娘所出的庶子，纵然是身份底了些，可好歹也是个儿子不是。 “回侯爷，公主和驸马今晚都歇在了宫里，据可靠的消息，公子和小姐都无碍。另外，驸马将小公子送到了镇国将军府照看。” 罗侯爷点点头，“只盼着那人能信守承诺，保住我的两个侄儿才好。” “侯爷，您这么做，是不是也太冒险了些？一旦被皇上发现，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无妨！横竖都是如此了。若是我不做，只怕那人就会对两个侄儿下手，那我罗家可就等于是绝了后！若是我做了，哪怕事败，皇上也会看在了昭阳公主的面子上，不会为难她的孩子的。” 管家有些为难，“侯爷，您这么做，还是太过冒险了。要不，还是等到明日驸马爷出宫，与他细商一番吧。”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商量的余地？如今是凭着那人手中的秘药，才保了我儿不死。能不能彻底地治好他的身体，谁也不能确定。可是，有希望，总比绝望好吧？” “侯爷，小的多句嘴，您千万别生气。就是公子染上的那种病，只怕是不可能治好的。这自古至今，有多少人能得了花柳病还痊愈的？” 罗侯有些犹豫，可是一想到了那是自己唯一的一点希望了，总不能眼下还要放弃吧？ “侯爷，您可是要想清楚了。一招不慎，只怕是会将整个罗家给搭进去，到时候别说是救公子，就连府上的小姐们，也都得被牵连了。您想想，就算是公子没救了，大不了您可以让嫡小姐招赘呀。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步，真的不能走呀。”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可是眼下还能怎么办？咱们府外头整天转悠的那些人，你以为都是好惹的？刘筝不放心我，特意派人盯着，我若是不遂了他的意，咱们罗府上下，一样是没有活路的。” 管家叹了口气，也的确如此！ 他跟了侯爷多年，祖上就一直是在罗府做事，眼看着罗家到了今日这一步，也实在是觉得有些唏嘘。 谋反这样的事情，在他看来，分明就是暗无天日，没有一丁点儿的光明可言！ 他能看出来，只怕侯爷也看出来了。 可是不听刘筝的，现在罗府上下就能血流成河。 若是听了他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总之，现在的罗家，就是等于被人给架在了火上烤，怎么做都不对。 “之前让你想办法将几位小姐送走，如今如何了？” “侯爷放心，那几位小姐如今已是顺利地到了庄子上，离京城几十里地呢，而且一路上也没有被跟着。小的让人使了个调包计。” “这便好。如此，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侯爷这话怎么听着有几分的决绝之意呢？” 罗侯爷一惊，待看清了来人是楚荣之后，心下微凉。 “原来是楚小将军，不知楚将军今日到访，有失远迎呀。” “不敢！今日卑职也是奉了皇上之命，到这里来与侯爷说说话的。” 管家吓得脸一白，皇上？ 难不成，侯爷与刘筝的交易，皇上已经知道了？ “楚将军请坐，来人，上茶。” 楚荣坐定之后，笑道，“说来也是巧了，昨儿晚上有人密报于皇上，说是罗侯爷派了几批人马出京，最后竟然是将几位小姐秘密地送到了离此七十余里的庄子上，而且这庄子的主人，似乎也并非是罗侯爷，不知侯爷作何解释？” 这下子，罗侯爷也坐不住了。 “还请楚将军明示。” 楚荣淡笑，“侯爷说错了。是本将到此，请罗侯爷明示的。” “这？的确是几个女儿想要出去透透气。所以才会。” “侯爷以为您这样的说法，皇上会信？还是说，您以为皇上不知道，您与刘筝的秘密交易？” 不想楚荣竟然直接就将话给挑明了。 罗侯心中畏惧，竟然是身子一抖，险些跪于地上。 “楚将军？” “你不必如此，本将今日既然来了，便是要问个清楚明白的。当然了，若是本将问不清楚，自然是有能问清楚的人来问话。” 楚荣说完，冷笑了一声，挑了眼眉，“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这罗侯府是直接查封呀，还是不必三审，直接就被皇上下旨，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 第五百四十七章 全部收押！ 安宁侯大惊！ 心知楚荣今日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必然就是有了几分的笃定，再看他周身的气势，以及外头那些队列齐整的将士，心中已是有了几分的了然。 “果然一切都不曾逃出皇上的眼睛。楚将军，你也不必再问了，直接押老夫入宫吧。” 楚荣一挑眉，这人倒是识趣，也好，省了他的一番麻烦。 “来人，请罗侯爷上马车。” 安宁侯上了马车之后，没忘记再挑了帘子看看。 也不知到底是有多少的兵马，早已将整个侯府围得水泄不通。 安宁侯轻叹一声，自知今日之事，只怕是难以善了。 不过，他却是不曾后悔，毕竟自己也并无反叛之心，实在是对方拿捏住了他的短处，若不如此，只怕那几个孩子？ 安宁侯无奈地闭上了眼。 他知道，这些在皇上那里，只怕都是不能成为任何理由的。 如今，他只盼着皇上能念着他们罗氏一门，多年来对皇室的忠心，饶过他们一府上下。哪怕是判个流放，也好过了全府斩杀！ 安宁侯知道，京城罗氏，怕是自此之后，将要彻底地消失在了京城，以后的大雍，只怕也再没有了罗氏世族一说。 安宁侯即便是不甘心，也是别无它法，恨只恨自己家门不幸，生出了那么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好在二弟的一双子女还是不错的。想来皇上会看在公主的份儿上，饶过他们姐弟，如此，他就是死了，也算是能对地下的先祖，有个交待。 进了宫，安宁侯的神色虽然是有些颓废，可是至少人还算是稳当。 面色微白的他，轻掸了掸官服，然后一步一步地慢慢上了台阶。 楚荣就跟在了他的身后，倒也不是怕他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觉得这位侯爷，倒是难得的从容淡定。 对于但凡是有损大雍利益的人，楚荣向来都是没有什么好感的。 许因为自己是武将的原因，所以对于这等事情，他向来是憎恶分明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楚清河曾不止一次地说他，为人太过刚直，只怕是易折易损。 好在端木初泽也算是一代明君，不仅不讨厌这样的楚荣，反倒是更喜欢这样耿直的性子。 如此，楚清河也算是放了大半的心，再加上楚荣尚了静公主，也算是给楚家有了一个保障，至少楚家三代内，只要安分守己，还不至于有杀身之祸。 看着安宁侯一步步进了御书房，楚荣微挑了下唇，然后在门外站了，抬头看着外头湛蓝的天空，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自新皇登基之后，他楚荣也算是一步步地逼近了大雍的权利中心。 如今，身为一员武将，他在大雍的地位，可谓已是奠定了。 从这一次的谋反事件之中，便能看得出来，皇上对他的看重。 半个时辰之后，安宁侯一脸沮丧的从御书房里出来，而后，便传来了皇上极具威严的声音。 “楚荣，将安宁侯押入天牢，侯府上下所有亲眷一并收监，侯府抄家。” “是，皇上。” 当天晚上，端木初泽回到了承乾宫的时候，沐心暖已是等候了多时。 “怎么今天这样晚？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 这话只怕是换成了其它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敢说的，即便是太后，当初也不曾对太上皇说过这样的话。 棘手的事情？ 这是有干政的嫌疑，还有质疑皇上能力的嫌疑？ 端木初泽只是摇头笑笑，“没什么，只是有些个琐事罢了。阿暖，罗家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 沐心暖怔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当时我正在福寿宫与太后说话，后来昭阳公主也过来了，她一见到太后，便开始哭了起来，我才知道，罗府出事了。” “母后可说什么了？” 沐心暖摇摇头，“没有。母后只是安慰了昭阳公主几句，然后说这些都是国事，是朝廷大事，不是后宫女子能插手的。好在皇上并未发落罗驸马，不然的话，只怕昭阳公主能大闹福寿宫了。” “安宁侯的事，其实我也是觉得有几分为难的。按律，当诛九族。可是他的出发点，到底还是为了保住昭阳的一双儿女，也算是为了别人。”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安宁侯是因为要护着双儿姐弟，所以才会被人给利用了？” 端木初泽点点头，伸手捏了捏眉心，“就算如此，也不能任由他叛逆的举动。朕已下旨将他们合府上下收押，此事，暂时不会波及到了罗驸马那里。” “阿泽，你与我说实话，罗驸马可曾参与此事？” 若是罗驸马也参与了进来，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要知道，昭阳公主才刚刚获救没多久，若是这会儿再将罗驸马给关起来，只怕她定然会大闹的。 而且，对于一位女子来说，好不容易与夫君和好了，哪里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出事？ “应该是没有。一来是因为罗驸马担的是个闲差，没有什么实权。二来，也是因为罗驸马这些日子一直被李婉荷和一双儿女的事情费心，所以没有那个心思去做别的。” 沐心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如此我也放心了。昭阳公主的身体虽然是恢复了一些，可仍然是有些虚弱的。我只怕，此事罗驸马，还是要求到昭阳公主这里来的。” 毕竟昭阳公主是端木初泽的亲姐姐，谋反这样大的罪名，只怕也只能寻她来帮忙说话了。 “他要来就来吧。这件事情，岂是他们三言两语便能改变的？朕念着他是昭阳的夫婿，不曾将他收押，已是极大的恩典了。” 沐心暖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轻叹一声，这皇上也不是好当的！ 军国大事，永远都是比自己的家事重要的。 这一次，若是罗驸马牵涉到了一丁点儿，只怕端木初泽都不可能会饶了他。 如今不曾将他关押，已是法外开恩。 她只怕着昭阳公主能看明白里头的利害关系，莫要再来求情，让阿泽难做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不可能的事！ 只是沐心暖还是高估了昭阳公主的智商。 次日一早，皇上还不曾下早朝，昭阳公主就在罗驸马的陪同下，一起到了承乾宫。 只是承乾宫乃是皇上的宫殿，自然不可能谁都能进的，便是昭阳公主，也只得在宫外侯旨。 而如果不是因为皇后是沐心暖，就算是皇后来拜见皇上，也一定是要在宫外侯旨，如果皇上不肯召见，她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的。 沐心暖才刚起来没多久，看了一眼刚刚过来的端木宗耀，“就说本宫还不曾起身，请他们暂到朝阳殿候着。” “是，娘娘。” 端木宗耀眨眨眼，“母后，您明明起身了。” 端木宗耀如今虽是会说话了，可是仍然口齿不清，一次也不可能说太多的话。 “耀儿乖。母后也是权宜之计，你还不曾用早膳呢，若是不能好好吃东西，只怕是不会长个子的。” 端木宗耀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是，母后。” “好孩子，有些事情，你现在不懂，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你姑姑和姑父今日来所为何事，母后早就料到了。只是有些事，不是母后能插手的，你明白？” 端木宗耀才多大个人，哪里能明白？ 沐心暖轻笑了一声，“是我太心急了。若是宗华在，他或许能明白。来，喝口粥再继续吃包子。” “母后，吃。”端木宗耀将手中的包子往沐心暖的方向举了举。 沐心暖心里高兴，也咬了一小口，“乖孩子，快吃吧。” “娘娘，您还是不宜让昭阳公主等的太久，一会儿若是皇上下了早朝回来，只怕又要被昭阳公主哭闹一番。” 听了方姑姑的劝，沐心暖也是心中一沉，近来端木初泽甚是忙碌，因为叛军一事，他自然是不可能掉以轻心。 即便外头的局势，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仍然不能大意。 这个时候，若是回到了承乾宫，连顿安生的早膳也用不了，只怕是要心中郁闷了。 “知道了，春玉，你带二皇子去偏殿吃吧。” “是，娘娘。” 方姑姑一瞧，“娘娘不再用一些？” “不了，近来皇上的心情不好，一会儿皇上散朝了，我陪着皇上一块儿吃。” 方姑姑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果然是永远都最懂皇上。 只要是皇后娘娘能陪着皇上一块儿用膳，那么皇上定然是会多吃一些的。 “请昭阳公主和罗驸马进来吧。” “是，娘娘。” 昭阳公主和罗驸马来到正殿时，沐心暖刚刚在凤座上坐稳了。 “给皇后娘娘请安。” 沐心暖唇角含笑，“免礼，平身吧。来人，赐座。” “娘娘，今日臣妾来所为何事，想必您也大概猜到了吧？” 沐心暖点点头，“本宫猜到了，只是本宫仍然还是那句话，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本宫劝皇姐，也莫要让本宫为难。更莫要因为此事去烦扰母后。” 昭阳公主的脸色变了变，她明白沐心暖这样说其实是在敲打她。 “皇后娘娘，本宫也实在是没办法了。罗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您让我这个公主如何自处？再怎么说，我也是罗家的媳妇儿，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沐心暖的眼神一暗，“公主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本宫怎么不知道，皇上竟然是要下旨赐死了？” 昭阳公主一怔，有些讪讪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皇姐，您也是皇室中人，有些事情，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又何故来此再白费心思呢？若是其它的杀人放火，或许皇上会宽恕他一二。可现在安宁侯背的罪名可是谋反之罪！这也是安宁侯自己亲口承认的。皇姐，本宫劝你，还是早早地回去歇着吧。” 罗驸马面色微白，“不！不可能的，我大哥怎么可能会谋反？还请娘娘劝劝皇上，此中必有隐情呀。” “本宫不会过问此事，也不会细问皇上。安宁侯既然是自己认了罪，难不成，你们还指望着皇上能让他安然无恙地出来？若是如此，那将来再有人谋逆，是不是也就都可以无罪赦免了？” 罗驸马的面色尴尬，“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觉得大哥向来安分守己，断不会做出这等不忠之事的。还请皇后娘娘劝劝皇上，能再详查一二。” “罗驸马若是这样说，那本宫倒是还能体谅些许。只是可惜了，此事人证物证俱在，而且本宫听说，就连兴州旧部兵变之事，也是与安宁侯有关的。你们觉得，仅这一件事，便不足以要了安宁侯的命么？” 罗驸马完全就呆在了原地。 而昭阳公主，则是微张了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兴州兵变，竟然是与大伯哥有关？ 天哪！ 若是如此，那大伯哥的死罪，是肯定不可能逃脱的。 “皇后，您说的可是实情？” 沐心暖睨了她一眼，“是不是真的，你大可以让罗驸马进天牢一趟。相信有着驸马的这重身分，想要见安宁侯一面，还是不难的。” “那，就算是安宁侯罪无可赦，可否请皇上开恩，饶他的家眷不死？” 罗驸马立马回神，“是呀，我大嫂和几个孩子总是无辜的吧？” “无辜？这样的事情，你们不妨自己去翻一翻我大雍的律法。谋逆之人，到底是不是可以留其家眷？” 沐心暖的声音已是陡然转冷，这样的大事，也是能由他们做主的？ 昭阳公主知道，沐心暖这是有些恼了。 可是她自己到底也是皇室的公主，就算是不能保下安宁侯，也总要保下他的几个孩子吧？总不能让安宁侯一脉，直接就断了后！ “娘娘，您也是女人，难道就不能看在几个可怜孩子的份儿上，留下我那两个侄儿？” 沐心暖摇头冷笑，“你的那两个侄儿，就算是皇上不下旨杀他们，他们自己也是活不成了。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两人，早就废了？” 罗驸马当即就傻了，他的侄儿废了？ 什么意思？怎么就废了？他这个叔叔怎么就不知道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大结局（一） 昭阳公主有些惊诧自然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被人囚禁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是罗驸马竟然也不清楚这一点，就真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方姑姑，你与他们说吧。若是真的关心安宁侯一家，何至于连如此重要的事情也不知晓？” 方姑姑也是面有难色，小心地将安宁侯府的状况都一一说了。 沐心暖看到了他二人的脸色难看，也只是摇摇头道，“如果不是因为皇上英明，只怕安宁侯连个全尸也休想有的。如今皇上只是想着处置安宁侯一脉，而非罗氏全族，已经是开一面了。” “不，不会的。怎么会这样？之前我见那几个侄儿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 “这是事实。罗驸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天牢里亲自看看。如今就算是皇上不下旨杀他们，他们怕也是不可能挺得过三个月了。” 沐心暖这话说的有点儿狠。可是没办法，谁让昭阳公主和罗驸马总是一味地给他们找麻烦呢。 有些事情，瞒着他们，反倒是让端木初泽做了恶人，怎么都是不划算的！ “行了，本宫还要陪二皇子用膳，你们下去吧。事情已然如此，你们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谋逆大罪岂是说免便能免了的？” 罗驸马有些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能如何？ 事实摆在了眼前，他还能说什么？ 这一刻，罗驸马明白了，安宁侯的结局是不可更改的。 如果不是因为端木初泽还顾念着罗驸马是他的姐夫，只怕连他也是要下狱的。 现在昭阳公主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轻重，看着凤座上的沐心暖，还想着再试着求求情，可是一看到了她有些冷的脸色，还是打住了。 刘筝最终还是在一个月后，被沐清轩和端木醒给擒拿回京了。 如此，沐清轩和端木醒又立下了大功！ 当然，过后沐心暖才从端木初泽的口中得知，其实舅舅早就查清楚了刘筝的藏身之处，然后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他们两人，再派他们前去平叛的。 换言之，这分明就是大舅舅故意给他们俩的这样一个立功的机会。 沐心暖的心里说不感动那才是假的！ 大舅舅做这么多，无非就是希望将来小一辈的孩子们都好好的。 而且，这一次，端木醒好歹也是皇室子嗣，如此，倒是给了皇室颜面。 更给了皇上一个重用他们二人的理由和机会。 李锋一行人回京的时候，皇上亲自出了宫门，夹道相迎。 沐心暖陪在了端木初泽的身侧，两人的左右两位皇子也都站的直直的。 端木宗华是站在了端木初泽的身侧的，他的身分是太子，如今整个人的气息都是威严大于贵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在了太上皇身边太久的缘故。 或许是因为太上皇明白了当初自己教导端木辰时，是犯下大错的，所以这一次亲自带着端木宗华，却极为宠溺。 大部分的时候，还是坚持让他自己做自己的事，甚至是犯了错，也会真的打他的手心跟屁股。 再加上了端木初泽和沐心暖的教导，太子小小年纪，这性子就沉稳了不少。 当天晚上，自然是大摆筵席，君臣同乐。 不止如此，因为宴会当场，也还收了前方的奏报，之前大行台中书令亲自督促建造的大坝，成功地抵挡了洪水的来袭，这一次，沐长安，再立大功！ 端木初泽高兴，一手轻轻地握住了沐心暖温软的手。 “来人，传旨。” 翰林院的院士立马就开始张罗着备好了笔墨，还是代写圣旨。 “沐侯父子有功于大雍，更是处处念及百姓，实在是百官之典范。即日起，沐长安，晋为梁国公，沐清轩为梁国公府世子，加封明威将军。” “谢皇上圣恩。” “端木醒此次功不可没，朕心甚慰。如今回京了，朕允你七日的假，回头记得到兵部报到。” “是，皇上。” 端木初泽笑着看了一眼下头的文武百官，“李锋为此次的主将，功当首位，晋为抚远大将军。” “谢皇上隆恩。” 这一次的宫宴，受益最多的，自然就是沐家了。 沐家本就是皇后的娘家，皇上重赏，原本就是应该的。 再加上这回沐家父子可是真真的拿自己的功劳换的，在场众臣，自然也是无话可说。 早先在京城鼎盛的罗家、杨家、谢家，算是都彻底地没落了。 倒是太后的娘家王氏一族，还仍然风光，并且时不时得皇上赏赐抚慰。 如今王子书亦是得皇上看重，王家往后三代，只怕又是无忧了。 而沐家，在过了今晚之后，将真真正正地成为了大雍的名门望族。 因为不仅仅是有沐长安、沐清轩这样的人才，还有沐清夜和沐清远这两人的后来之势。 特别是沐清夜，在之后的数年间，竟然是连连被破格提升。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阿泽，你这样重赏沐家，果真好么？你就不怕明日一早，又有御史弹劾？” “呵呵，他们能说什么？就算是他们不曾立功，我想给他们晋爵位，也轮不到那些个御史来说三道四的。” 沐心暖抿了抿唇，她当然知道，这是在说她呢。 “我只是担心，我一人独占后宫，如今沐家又是龙恩浩荡，那些人，难免会觉得沐家太过势大了。” “不怕！相信我，也要相信我们的儿子。将来的大雍，只会越来越好。” 沐心暖还能说什么，旨意都下了，总不能还不曾过夜，就让皇上还收回来吧？ 这也不合适呀！ “对了，这个刘筝到底是什么人？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端木初泽身上的气息冷了冷，“哼！这个刘筝，竟是之前在三哥身边儿的一位谋士，只是后来不知何故，康王府被查封之时，他竟然不知所踪。原本，他在康王府时，也不是一个多么起眼的人，毕竟太过年轻，所以当初也不曾引人注意。” 说着，端木初泽的眼神一暗，“可是现在看来，当初的事情，只怕他是出了不少力的。”< 第五百五十章 大结局（二） 刘筝的确曾是康王身边的一位谋士，而且一直都是颇得器重。 只是因为之前似乎是身体不好，所以总是窝居在客院里。 而每每康王遇到了什么麻烦，都会亲自到客院去询问他的意见。 由此，便不难断定出，当年的康王种种举动，的确是受了这位刘筝的怂恿和鼓动。 刘筝被押入天牢，简单地审了审之后，端木初泽便下了旨，直接赐了一个腰斩之刑。 这腰斩的刑罚，可并不是如同砍头那般简单。据闻，便凡是曾受了腰斩之刑的人，都不会立刻死去。有的甚至还能再活一刻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内腑流地到处都是。 这样的死刑罚，可以说是最为残忍，也让人听之，便生畏的。 沐心暖对此倒是不多说什么，只怕不知端木初泽，还有太上皇和太后，都恨毒了这个刘筝。 因为牵涉到了皇亲，所以，端木初泽才会下旨不曾细审，只让楚荣一个人秘密地仔细盘问之后，交了一份卷宗上来。 端木初泽拿着这份口供，找到了太上皇，两人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待半个时辰之后，皇上从殿内出来的时候，太上皇的脸色，极为难看。 刘筝被处以腰斩之刑，而绿姬，也没有逃过此劫。 绿姬连同底下将近百人，都被判了一个斩首之刑。 据闻，到了行刑那日，前往观刑之人，数之不尽。而绿姬则是一脸的呆怔，整个人，已是疯疯巅巅。 原以为罗驸马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送她一程，却不想，那一日，罗驸马根本就不曾出现在刑场。 听闻那次行刑之后，一连数日，菜市口都是血腥气极浓。 人人都道当今皇上仁慈宽厚，可是这一次的重刑，又让不少的臣民们，对这位年轻的帝王，生出了几分的畏惧之心。 为君之道，原本就是如此。 只是博得一个好名声，有何用？ 不仅要让天下的百姓们臣服，更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君主，是一位爱憎分明之人。 绝不会因为他的心善，便将一些罪过给宽恕了。 尤其是胆敢起了动摇国本之心思的人，一个也不会放过。 就比如，罗驸马的兄长，安宁侯。 至此，罗家嫡系，也只余罗驸马一脉。 好在昭阳公主经历了这一番的劫难，整个人倒是开明了许多，也不再坚持让罗驸马只她一个妻子，不仅将李婉荷所生的小公子接了回来，养在膝下，更是还主动为罗驸马张罗了一房妾室。 罗驸马心里头明白，罗家，不能绝在自己的手里。 京城经历了一番血雨腥风之后，沐心暖的心情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启禀皇后娘娘，梁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在外求见。” “快宣。” 沐心暖一听说母亲和弟妹来了，自然是喜不自胜，将宗耀抱了起来，交给方姑姑，“带他去福寿宫吧，昨儿就没去，今日若是再不去，只怕母后就会派人过来问了。” “是，娘娘。” 端木晴在两个月前生了一个女儿，虽不是儿子，可是合府上下却是颇为热闹，也大摆了满月酒。 原本肃王妃还有些担心，如今沐家已是今非昔比，晴儿不过是一个郡主的身分，沐家父子，可是真正的手握重权，就怕如今晴儿生了一个女儿，惹得夫家不快。 可是不成想，沐长安夫妇高兴不说，沐家老太爷也一样高兴。 “给皇后娘娘请安。” 沐心暖笑着自台阶上走了下来，“快免礼，都是自家人，不需多礼。” “今日天气好，弟妹怎么没将本宫的侄女给带进宫来？” “回姐姐，正好今日清轩在家沐休，他和父亲一起带着孩子玩儿呢。” 沐心暖一乐，“不过才两个多月大的孩子，能会玩儿什么？我瞧着，父亲是有了孙女，眼睛里头，便看不到旁人了。” 李氏也跟着笑起来，“可不是嘛。如今你父亲一回府，没别的事儿，先问问这小孙女在哪儿歇着呢。若是不抱一抱呀，这晚上怕是都要睡不着了。” 端木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她原以为自己生了个女儿，沐家人会因此而不喜自己，可是没想到，这一家老小，对这个小婴儿，都是那样的喜欢。 “听说孙姐姐生了一个儿子，明王妃可是欢喜的不得了。不过，好像听说满月酒的时候，明王府里头也有些不太平呢。”端木晴本就是皇家人，是以她说这样的话，倒也不算是什么过分。 沐心暖摇摇头，“明王嫂也是有些费心思了。那个娜莉公主也是个不安分的，好在不过是空有一个公主的名头，掀不起什么大浪来。我听说，明王嫂又主动给明王纳了一房妾室呢，可把娜莉公主给气坏了。” 李氏则是面有同情，“明王妃亦是不易。不过好在如今明王对她好多了。满月酒的事，明王连细问也不曾，就由明王妃全权做主，可见明王妃在府上的地位是何等的稳固。” “那是自然！再怎么说，端木醒也是世子，虽不是王妃亲生，却是自小便养在了王妃身边儿的。再说孙若梅能成为了明王府的世子妃，也是端木醒的一大助力。谁不知道，如今那孙正扬，可是朝中的新贵？” 沐心暖听着端木晴的话，倒是没有接这个话茬，笑道，“这是朝中的事儿，咱们妇道人家，不问也罢。你呀，下次若是再不带孩子进宫，你也就别进来了。” 端木晴一笑，“是，姐姐。” 李氏瞥了端木晴一眼，再看了看皇后，沐心暖心中会意，“来人，请世子夫人去花房，看看我的那朵莲花是怎么回事？” “是，娘娘。” 端木晴知道她们母女有要事要谈，便顺从地离开了。 “母亲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阿暖，外头传言，说是皇上在城外的皇家别苑里圈养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年郎，你可听说了？” 沐心暖的脸色一暗，她自然知道那个别苑里住了谁，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将话传地如此难听。< 第五百五十一章 大结局（三） “母亲放心，不是什么少年郎，不过是一个远亲，上次皇上处置安宁侯一干人时，念及其父亲的情分，所以饶过了他一命，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安置，所以，便暂且让他住在那里了。” 李氏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母亲，外头这话传的可是沸沸扬扬？” “那倒不曾。再说，皇上也一直不曾出宫，所以，外头倒是传的不多，也不是特别难听。” 沐心暖想想也是，端木初泽近两个月来几乎就是不曾踏出过宫门。 不过，饶是如此，她也不能大意，类似的事情，只怕是会经讹传讹，越传越不像话了。 “母亲，您可否告知，是从何人口中知道这一点的？” 李氏往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道，“回娘娘，是在明王府的满月宴上，听娜莉公主说的。而且，当时可不止臣妇一人，肃王妃和孙夫人等人都在场。” “那明王妃也在？” “也在，明王妃还喝斥了她几句，不等她把话说完，便说她酒醉了，让人将她扶下去了。” 沐心暖点点头，不免有些自责了起来，当初自己还真是太心软了，这样的女人，早就不该再活于世上了。 现在觉得翅膀硬了，以为有了明王的恩宠，她便可以乱来了？ 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母亲，那个娜莉公主是个什么人，本宫可是清楚的很。还是少与她来往，此人婚前便失贞，而且是还与自己的兄长乱lun，如果不是因为看在当时她是一个和亲的身分，你以为皇上不会直接就要了她的命？” 李氏当时就吓坏了。 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娜莉公主，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母亲，这话，也就你知道罢了，莫要外传，否则，也是皇室的耻辱。” “是，臣妇知道。” 当天晚上，娜莉公主突然发狂，竟然是手执匕首袭向了明王。 当时他二人正在房内准备安寝，明王也不料她会突然有此一出，胳膊上也受了轻伤，随后，一脚便将其踢飞。 据闻，当天晚上明王到了王妃的院子时，已是惊动了不少人。 等到明王的伤势处理好了，再有人去看那位娜莉公主时，已是没了进的气儿。 “哼！此等贱人，死不足惜。” 明王妃抿了抿唇，不曾说话，娜莉公主好歹也是侧妃，又是和亲的公主，次日，还是早早地上报了。 皇上听闻她竟然伤了明王，勃然大怒，削了她侧妃的位分，赶出皇家，直接就让人给扔到了乱葬岗。 而不久后，突厥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不待大雍这边儿有所动作，便上赶着送来了上百的牛羊，也算是表示他们的忏悔。 “阿泽，端木远总是住在城外的别苑，终归是不好，他既然是康王的儿子，你总该想好要如何安置他，还是说，将他也送去燕州？” “不妥。我想过了，夺了他端木的姓氏，赐姓穆，命其迁往兴州，三代以内，不得离开兴州，不得为官。如此，也算是让他受到了惩罚。” “端木远年纪还小，不过，终归是端木家的人，父皇那里？” “放心，父皇也是同意了的。” 沐心暖点点头，端木初泽不杀他，已是对他极大的恩典了。 同年十月，皇上下旨，命端木辰一家返回京城，赐住安侯府。 如此，孙若香和王心妍，总算是回归到了京城，至少，还有亲人能日日相见了。 次年初，太上皇病故，不过月余，太后也紧跟而去。 次年末，沐心暖在宫宴时，突然晕倒，被太医请脉后，确定为喜脉。 皇上大喜，大肆犒赏。 端木辰也因此，而被解了禁。 只是可惜，第二年春，端木辰便因心疾突发，不治而亡。 皇上看在了沐心暖有喜的份儿上，将端木辰葬入了皇陵。 王心妍和孙若香每人为端木辰生了一个儿子。 皇上思及其后事，便给两个孩子赐了爵位，都为伯爵。 两人一正一侧的夫人之位，此时，也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同年八月，沐心暖再度产下一子，心中不免失望，唯端木初泽倒是颇为高兴，而满朝文武，亦是十分欣慰。 皇上虽然是不曾纳妃，可是皇后有本事，一连为皇上生了三个儿子，也算是大雍的功臣了。 因为有了三个皇子，朝中已是极少再有人提及请皇上纳妃之事。 沐心暖的日子，倒是越过越悠闲了。 等到端木宗华八岁之时，沐清夜和沐清轩，都已是成了皇上的左右手，楚荣也极得皇上信任，成了大雍朝兵权最大的一位驸马爷。 沐清远也在这一年，成功考中了举人后，入朝为官。 第一年，便被派到了兴州底下为县令。 为官三年，倒是政绩不错，当年的百姓，亦是对他赞不绝口。 沐心暖在端木宗华八岁时，再度有孕，在她极度的期望之中，还是让她失望了。 当她看到了端木初泽抱着第四个儿子的时候，她几乎就是笑不出来了。 “我只是想要个女儿，怎么就这么难呢！” 端木初泽倒是乐了，安慰道，“别急，咱们还年轻呢，有的是时间，到时候再生一个就是了。” 沐心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尽说胡话，你想要女儿就是女儿吗？” 端木初泽想想也是，有些讨好道，“放心，大不了，要是生不出女儿，咱们就一直生不就成了？” 沐心暖再度瞪了他一眼，“不生了！你以为生孩子就跟过家家一样简单吗？” 其实端木初泽也不想着让沐心暖生了，每每她怀孕，受罪的都是他！ 可是他的身分是皇上，如今又只有一后，不肯纳妃，若是没有几个皇子傍身，沐心暖这皇后，怎么可能做得稳当？ 总是打杀御史，也不是个办法呀。 终于，在沐心暖二十八岁这一年，心满意足地为自己生下了一个女儿。 端木初泽与她看着这个得来不易的女儿，自然是百般宠爱，起名安乐，寓意，便是希望他们的女儿，能一生安乐无忧。 沐氏、李氏以及楚家和孙氏，后来又大力地辅佐太子登基，开辟了大雍新的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