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挂的好冤枉 这世界没有比她更倒霉的人了,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生离死别,而是被家人出卖了,还蒙在鼓里。真是太太太郁闷了。 她,沐梓杺今天就被她亲妈摆了一道,浑身燥热,面色潮红的她,现在只想冲到她家老太太面前,质问那个老太太:“我是您亲闺女吗?有亲妈给亲闺女下药的吗?”不过此药非彼药——催—情—剂。 怪不得今天这老太太竟然亲自下厨,把自己召回来吃饭,原来是心存不良,回想起她老妈在饭桌上,笑得那叫一个喜庆,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话说沐梓杺是沐氏企业的执行总裁,哈弗大学经济管理系的高材生,高中时,在本市连续三年获得市空手道冠军。那可谓是正儿八经的才女。而且她性格活泼开朗,长相嘛?可以用一句很经典的话来形容,那真是美呆了! 沐梓杺的老爸老妈,幸得此女,也可安享晚年。最让她老人家头痛的是,沐梓杺今年已迈过三十大关,仍旧独身一人,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单身时尚。 她觉得时尚,老太太可时尚不起来,夫妻俩在家巴巴的干着急,于是在沐梓杺第N次拒婚之后,她才出此下策。 沐梓杺越想越气,这会那老太太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偷着乐呢?这老太太可真狠,连她的受孕期都算好了,铁了心是想让自己中招后,奉子成婚啊! 看着床上被她打昏的男子,长的挺秀气的,绝对是她老妈中意的女婿人选,那老太太就是欣赏这种娘娘腔的男人,现在的她简直火冒三丈,太过分了!就算是想要逼她结婚也犯不着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吧。她真是甘拜下风。 三步并作两步,沐梓杺哆哆嗦嗦的飞奔到门口,一开门,傻眼了,老太太你还真是下功夫了,竟然把门给锁了!他奶奶的!沐梓杺蹙起秀眉,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怒意,她喘着粗气,药力发作一次比一次猛烈,她快要支撑不住了。 突然,她的眼光停留在窗户上,计上心头,她冲到窗口,向下望去,姜果然是老的辣,竟然把自己弄三楼来了,怕二楼我跳啊,小样,她以为三楼自己就没辙了吗?亲爱的老妈,你忘记下面是游泳池了,本小姐只当是跳水比赛,做一回跳水公主吧。 于是,“噌”的一声,从窗口上跳下去了,还摆了一个特牛掰的POSS。拜拜吧,您那,老太太,您这回要失望了! “扑通”一声,坠入水中,四周溅起了水花。 寒冷刺骨的水使得沐梓杺打了一个激灵,同时也熄灭了身体的欲火,呵呵,因祸得福了呀,要不今晚上还有的折腾呢?过了一会,她觉得体内不再燥热难耐了。还是上去吧,大冬天在这泳池里泡着,感冒了就赔大了。 就在她快要游到岸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小腿一阵抽痛,难道是抽筋了!糟了,刚才和那个娘娘腔有过一阵激烈的搏斗,游泳前切记不可剧烈活动,这是大忌,她怎么忘记了呢?身子愈来愈往下沉,“救命啊!”沐梓杺扯开喉咙,大喊。 “哎,我说,我好像听见咱女儿喊救命了!”正在睡梦中的沐爸爸突然惊醒了,晃了晃身边的妻子,担忧的说。 睡眼惺忪的沐妈妈,不客气的拍了他一巴掌,“你发什么疯啊!你女儿现在正进行造人计划呢。” “救命啊!救命啊!”一声比一声凄惨! “我说,你听听,你咱女儿的声音,不行,我得去看看!”沐爸爸沉不住气了,说罢,便要起身下床。 沐妈妈“腾”的一声坐了起来,黑着脸看着他,:“嘿,我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不长脑子啊,你闺女那个鬼灵精你还不知道吗?肯定是等着我们把门打开,她就逃之夭夭了,我今天特意让所有的佣人都放假了为了就是怕她利用别人,你倒好,巴巴的跑了去被她利用,我说你怎么当人爸爸的!女儿都三十了,还没成家,你不着急啊!”沐妈妈越说越难过,最后竟哽咽起来。 “好,我不去了,不去了。”沐爸爸心想女儿都这么大了,况且还是在自己家里能出什么事情啊,正巧这会也没了声音,何况爱妻如此,他有怎么忍心呢?便重新回到床上进入了梦想。 沐妈妈这才满意,也继续躺下与周公下棋去了,心想:小样啊,沐梓杺,与你老妈我斗,你还嫩点。 沐梓杺此刻整个人已经沉入水中,被水呛得想喊也喊不出来了,心里开始绝望:不会吧,老爸老妈,你女儿我快要挂了,你们还不来救我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想我沐梓杺在商场叱诧风云,今日竟落得淹死在自家游泳池的悲惨下场,一定是老妈,以为我耍花样,不肯出来,苍天啊,大地啊,早知道以前我就不跟你们耍着玩了,她现在终于知道“狼来了”的故事的真谛了,可惜为时已晚,逐渐的意识也开始涣散,最后在她失去直觉的前一刻,她还在想,她挂的太冤了! 冥冥中,有个声音指引着她,:“去吧,一切都是注定的。” 002 命定的穿越 偶的神,她没死吗?怎么好像还有感觉?沐梓杺竟然恢复了意识!不过四周刺骨的寒意,令她感觉自己还在水里!哇咔咔,注定我沐梓杺命不该绝。 “救命啊!救命啊!”她扯开喉咙大喊道,老太太,你行行好吧,要是再不来,你女儿我可就真挂了! 终于,在她再一次失去意识之前,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给救了起来,接着她就放心的睡过去了,因为真的是累坏了。 不知过了多久,沐梓杺睡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头好痛,晕晕的,看来真是感冒了,没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都怪老妈,真是气死了,竟然这样算计我。 沐梓杺抬起头,呆呆的望着床顶,不对啊,这不是她房间的天花板,沐梓杺神色慌张的把头转向一边,偶的神啊!红木雕花的大床,木质的圆桌,上好的熏香,全都是古色古香的摆设,那不成,她、她也穿越了! 她哆哆嗦嗦的坐起来,这才发现在身上穿的跟不是自己的棉质睡衣,而是一件丝绸的白色锦衣。床下是一双白色的绣花鞋。上帝啊,你不是这么耍我吧!我的沐氏啊,我亲爱的老爸老妈啊,难不成我们要永别了吗? 此刻她心里真是后悔莫急啊,早知道她宁愿失身也不愿意到这个地方来啊,大不了就结婚呗,又不会少块肉!越想她就越伤心,恨不得一头碰死,最好在穿回去! “咣当!”一声巨响拉回了她的思绪。她下意识的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一个身穿绿色纱裙,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岁的女孩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个铜盆,已经打翻在地,水撒了一地。刚才的声音,便是铜盆掉在地上发出的。她惊愕的望着自己,嘴巴张的大大的,足够吞的下一个鸡蛋。 “请问你是?”沐梓杺扬起一个迷人笑脸,很客气的问道。 “小姐,您醒了,您终于醒了!”说完就急急的向着梓杺冲过来,那个激动啊,就跟看见神仙一样。 梓杺有点晕,就跟言情穿越小说的俗套情节,穿越到富家小姐身上了? “小姐,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不舒服。”小丫头抓着她的双肩,使劲的摇晃,试图摇醒她。 试问梓杺刚刚醒过来,哪经得起她这样折腾,差点当场晕过去。 “停!停下!”梓杺气势汹汹的甩出这么一句。“操,都晕了,还晃!”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然后无限娇弱的躺回了床上。差点没把我这把骨头要散架! 小丫头被梓杺的怒气震撼到了,于是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 沉默了半饷,梓杺才开口问道:“你是我的丫鬟?” 小丫头狐疑的望着梓杺,有些惊愕的问道:“小姐不认得青儿了吗?青儿从六岁起就伺候小姐,已经十年了,小姐您别吓青儿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沐梓杺最怕别人哭了,每次她老妈一哭,她就犯晕,“我说,你别哭了成不成,我又没死,你哭什么丧啊!” 青儿从没见过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小姐从来都是温柔贤淑,性格温顺,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半句重话,今日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的失忆了? “那个谁,青儿是吧,你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情,还有别告诉别人我失忆了!”沐梓杺揉了揉眉心,头真的快炸了,这么喷血的事情怎么让她赶上了呢? “是,小姐。”青儿乖巧的应道。 折腾了一整天,沐梓杺终于把这个国家的大概还有她现在的身世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她穿越的这个国家叫做天封国,是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家。而她是天下第一商贾沐云毅的掌上明珠,名字也叫做沐梓杺,沐梓杺自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天封国的第一才女,而沐云毅与天封国的皇帝天鸿飞在机缘巧合之下,结拜为异性兄弟。相交甚好。 沐家与皇家交好,虽无官职,却也是富甲天下。沐梓杺又是第一才女,本应该生活的极其幸福才对,无奈十七年前就在沐云毅夫人身怀六甲之时,皇帝天鸿飞的宠妃丽妃也身怀龙种,二人便定下了约定,若是生的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 没想到沐家生了个女儿,丽妃却生下了一皇子,也就是现在的三王爷,天启风。本来这桩婚事也不差,但这三王爷却是天生的痴儿,是个傻瓜。试问这天封国第一才女怎么会甘心情愿嫁个傻子呢?况且她自幼与师兄相恋,如此一来,岂不是棒打鸳鸯。 沐云毅也不舍爱女,他虽与皇帝关系甚好,但也碍于君臣之礼,不敢逾越,只好点头应允这门婚事。 沐梓杺这才一时气结,想不开,跳湖自尽了。 事情貌似就是这样,虽然明了了,真正的沐梓杺肯定是跳湖是挂掉了,而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穿越到她身上了,那这样以来,自己岂不是要嫁个傻瓜了!不会吧,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早知道的话还不如在现代结婚算了,起码不会嫁个傻子!沐梓杺越想越郁闷,怎么这么倒霉啊! 不知道抱怨了多久,她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梦里她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发现自己正与老爸老妈还有被自己打晕的那个小子有说有笑的坐在一起吃晚饭。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沐梓杺来到他们中间,拼命的和自己的老爸老妈打招呼,可他们都好像看不到自己,只顾一家人说笑。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的?难道我真的回不去了吗?爸爸妈妈,我真的好想你们。沐梓杺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别哭了,这一切都是命!”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沐梓杺回过头,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你哪位啊?管我哭不哭!” “那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何自己会穿越时空呢?”白须人捋了捋胡须,呵呵的笑着。 “我当然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沐梓杺一听,来了兴致。 “其实在你们二人投胎之际,命格出现了问题,你本应该投身在古代,而她应该投身在现在,现在穿越,只不过是将一切换了回来,并无任何不妥!”白须人淡然的说道,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003 得到宝贝了 白须人说的兴致勃勃,完全没有看到沐梓杺的脸色越来越黑。 沐梓杺凌空而起,一跃来到白须人身边,一把揪住他的白胡子,双眼的愤怒似乎可以喷出火来,阴冷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是你这个王八蛋弄得我穿越的!信不信我把你胡子全都拔光!” 白须人疼的龇牙咧嘴的,连忙抱头求饶,:“我说沐姑娘,手下留情啊,老朽这把胡子留了上万年了,你可不能拔啊!” “去你大爷的,要不是你,我在现代好好的做我的总裁,经营我的公司,何必像现在这样凄惨,被人逼婚!”沐梓杺越说越心酸,越说越生气,恨不得一拳将他揍扁。可看他一把年纪,又动了恻隐之心,所以并没有来真的。 “丫头,这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些东西本来就不是你的,你又何必强求呢?”白须人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晓得她并非心狠手辣之人,只不过是嘴硬心软罢了。 “你走吧,臭老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沐梓杺放开他,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了。 白须人笑了笑,并没有动身,反而取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锦盒,神秘的说道:“丫头,你我二人有缘,加之你的事情也是老朽之错,今日便送你一粒丹药,服下它,你便可以得到别人修炼几十年的内功修为,而且可以祝你强身健体,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梓杺结果锦盒,轻轻打开,看到一颗酷似于巧克力豆的东西,她拿着它,狐疑的望着白须人,“就这个,有这么神。老头,你不是弄个巧克力豆来唬我吧。” “信不信,你吃了便知道了,只是你不会武功,真气自然也不会控制,记得吃了以后找个师傅好好习武,不日定会成为一代高手,好了,时间不早了,老朽送你回去吧。”说罢他一掀袖袍,梓杺就飞了出去。 “老君,你私自将天庭丹药赠与凡人,要是玉帝责怪下来,你承担不起啊!”待梓杺走后,白须人身后又凭空冒出一个身穿青衣的老头。 “太白,我太上老君还没糊涂,这丹药并不是天庭之物,而是我从凡间一武林高手那里顺手牵羊得来的。”白须人再次捋着他白花花的胡子,笑得十分奸诈。 太白金星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指着太上老君,“你个老狐狸,真是高啊!” 说着二个老头便一起消失了。 “啊!”梓杺猛的坐了起来,原来真的是一场梦!梓杺正想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啊啊,她手里竟然拿着一个锦盒。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梓杺哆哆嗦嗦的打开锦盒,里面装的真的是一颗药丸。 她将药丸捧在手里,吃不吃呢?万一是毒药,吃了挂了怎么办?仔细一想又不对,那个老头既然可以入梦,一定是高人了,而且连她穿越这么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他都知道,应该不是骗人的,所以还是吃吧,更可况这个破病身子,柔柔弱弱的,着实让人头疼,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梓杺毅然决然,一个字,吃! 拿起药丸,一咬牙,一闭眼,吞了下去!她眨了眨眼,好像没什么味道。不一会,梓杺觉得一股气流走遍全身,顿时觉得浑身舒畅,不像白天那么的酸软无力了。她眼睛一亮,这老头的药丸还真管用啊!哇咔咔,捡到宝了。 梓杺兴奋的一夜都没睡着,在房间里上蹿下跳的,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睡过去。 “小姐,起床了,今天外面天气可好了,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吧。”一大清早青儿便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 可怜我们的梓杺刚刚睡着不久,又被吵醒了。 她睡眼惺忪的睁开双眼,不耐烦的盯着眼前的女子,而且人家还是一副无辜的模样。“这才几点,起什么床啊!别烦我!”说完倒头接茬睡。 青儿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小姐,小姐今天的气色好好啊,脸色也脱去以往的苍白,那么红润,而且中气十足,不像是久病之人,别看青儿年纪不大,可她自由学习医术与武艺,为的就是照顾和保护小姐。 她没有在打扰梓杺,而是悄悄的为她把脉,结果令她吃了一惊,小姐的体内竟自成一股真气,而且内力深厚,以前那些体虚之征也全都不见了,她现在非常的健康,不,应该说比正常人体魄还要好。 青儿欣喜若狂,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生平最大的心愿就是小姐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没想到,今日终于梦想成真了。她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要去给全家人报信。 就在沐梓杺睡的口若悬河,大为畅快的时候,她在梦中感到无数道目光唰唰唰只看向自己,便“悠”的一声睁开了眼。 “哇,你们、、、你们、、、、”沐梓杺指着屋里的一票人,哆哆嗦嗦的问道。这些人变态的啊,怎么趁着别人睡觉的时候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 “女儿啊,刚才大夫给你把过脉了,你的病,真的是好了!”接着梓杺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一个衣着华丽的绝代美女,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沐梓杺傻傻的附和着笑,我的苍天啊,她是我娘亲,乖乖啊,比我,不,比我现代时还年轻啊,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吧。 “梓杺,可否告诉为父,你这病是如何好起来的?”一个浑厚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梓杺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到一章俊逸非凡的脸,哇塞,好有型的帅哥,身着藏青色的锦袍,风度翩翩,不过留着胡子,把好好的一张脸,糟蹋了!这就是我爹?梓杺觉得脑袋有些短路,这古代的人保养的还真是好啊。 “回爹爹,女儿也不知,只是在梦里梦到一个白须人,给女儿吃了一粒药丸,然后醒了就看到你们了。”此时此刻,最好一推六二五,管他三七二十一,一句不知道,先把人打法了再说。 “梓杺啊,你昨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将人都赶了出去,连爹娘也不见,可把娘亲吓死了!”沐夫人慈爱的注视着梓杺,虽是责怪的话语,却掩饰不住其中的关切。 “娘亲,是女儿不好,女儿以后再也不会让爹娘担心了!”梓杺觉得有些愧疚,她可以看得出,这些人都是真心关心自己的,而昨天她假装发脾气也是为了让自己想清楚这些事情,没想到让嫁人这么担心。 “傻孩子,你没事就好,娘亲怎么会怪你的。”沐夫人温柔的抚了抚她的脸颊,一脸的慈爱。 “梓杺,你先休息吧,再过一月,你就要嫁入王府了,爹和娘就不打扰你了。”沐云毅说完,轻叹了一声,他心中也是万般的不舍。 沐夫人白了他一眼,没有做声,只是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听你们的话,嫁给三王爷的,不会在让你们伤心了!”梓杺坚定的说,她的心里真的很酸楚,身不由己,她又岂会不知,嫁给六王爷是好是坏,还言之过早,反正她也没有喜欢的人,嫁给一个傻瓜也可以落得一身自由,又有何不可呢?凡事都要往好处想,她真的不不应该拖累这些关心自己的人。 “梓杺,你?”沐云毅惊愕的望着她,没想到她会如此痛快的答应下来。 “爹,女儿已经长大了,应该为家里分忧了,不是吗?”梓杺淡然一笑,眸中却带着坚毅的光芒。 沐云毅一时之间有些错愕了,这是那个柔柔弱弱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女孩吗?她真的长大了,在自己不经意之间,她已经长成大人了,自己也该放心了。 004 娘娘腔师兄 转眼间穿越到到这什么天封国已经半个月了,除了上厕所不太方便,还有照镜子时有点别扭,因为脸变了呗,记得她第一次照镜子,那一声尖叫,震彻这个沐府啊,因为沐家小姐太美了呗,虽然她沐梓杺在现代也是一等一的大美女,可比起古代这个沐梓杺可真是标准的柴火妞,人家那皮肤,肌肤如雪,人家那眉眼,可谓是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整个一林妹妹那般娇弱的美态,让她大为头痛,她天生就不是这般柔弱之人,所以看到自己这副倾国倾城的长相,一点也不顺眼,这不,半个月下来了,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不过最让她郁闷的就是来大姨妈时,最让她头痛了,这是古代啊,哪有什么日用夜用的卫生巾,用的那个什么棉布,真是别扭死了。幸得她量少,天数也少,不然非得被折磨死不可。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个落后的古代,她呆够了! “小姐,你要去哪里啊?”梓杺刚刚踏出房门,青儿就跟了上来,俨然一副保镖的模样,气的她七窍生烟,真想一巴掌拍过去,青儿啊,本小姐早就不是你家那个娇弱的小妞了,信不信我现在一掌可以拍飞你! “年纪轻轻跟个鸡婆似的,小心嫁不出去!”梓杺没好气的说道。气呼呼的返回房间去了。 青儿一副无辜的模样,根本不知道哪里得罪小姐了,今天外面风大,她只是怕小姐着凉。 “若谦少爷,您回来了?”正坐在床上赌气的梓杺突然听到青儿惊喜的声音,若谦少爷,就是那个沐梓杺为了他跳湖的男人,她倒要见识见识。他奶奶的,沐梓杺为了你跳湖了,你这小兔崽子显现在才出现,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嘿嘿。自信阴险了笑了笑,颇有风度的甩了甩一头飘逸的长发,大义凛然的走了出去。 “师兄。”人未到声先到,沐梓杺柔柔的喊了一声。 正在于青儿交谈的关偌谦马上抬起头,望着向他走来的沐梓杺,眼中溢满了柔情。 沐梓杺有些失落的望着眼前的男人,靠,你这个沐梓杺,什么审美观啊,这男人,怎么和她老妈给她选的那个一个类型啊,柔柔弱弱的,整个一娘娘腔,虽然长的是挺俊美的,但绝不是她沐梓杺喜欢的类型,怪不得那个林妹妹看上现代那小子,二人整个一绝配。 “杺儿,我回来了。”关偌谦因为太过于开心了,并没有发现她的失落。反而十分开心的说道。 沐梓杺有些狐疑的望着他,回来了,他去哪里了?刚要张嘴发问,一旁的青儿便接到,:“若谦少爷,今天从外地刚刚回来,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少爷快进去坐啊!” 梓杺赞许的望了望青儿,说了不让她把自己失忆的事情宣扬出去,这小丫头倒是机灵啊。 原来关偌谦外出了,并不知道这近一月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沐梓杺要嫁人,更不知道她跳湖的事,算了,看在你不知情的份上,原谅你,不整你了。 “杺儿,这个送给你。”二人刚刚坐定,关偌谦便递给她一个漂亮的锦盒。 这个不用说,也是他送的礼物了,沐梓杺轻轻的打开,里面躺着一支碧玉簪花,是一朵牡丹花,很简洁,显得很高贵。 “谢谢师兄,不过我不能收,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半个月以后就要嫁给三王爷了!”梓杺将锦盒盖好,推了回去。淡淡的说道。完全不顾在一旁对她使眼色的青儿。 听闻此言的关偌谦顿时变了脸色,他怔怔的望着梓杺,眉宇深深的皱了几下,才开口问道:“杺儿,你是骗师兄的,对吗?”关偌谦眼眶红红的,泛着泪光。 “额••••••,”杺儿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这样柔弱,心里不由得有些内疚,所以有些犹豫,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马上就要嫁人了,师兄,我们以后只可以是兄妹,以前的那些,你就都忘了吧。”她曾经听青儿说过,沐梓杺与关偌谦许下三生之约。 “好,我知道了。”关偌谦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却比哭还要苦涩,他说完便站起身,要离去。突然一个趔趄,他差点跌倒。 梓杺皱了皱眉,却始终没有伸手搀扶他。是一旁的青儿出手扶住了他。 关偌谦推开青儿,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他可能没有料到自己会如此狠心吧。 对不起,关偌谦,我已经不在是当初的梓杺了,不管我嫁不嫁人,我都不爱你。你不是我的真命天子。 “小姐,你这样对若谦少爷,是不是太残忍了?”青儿担忧的看了一眼关偌谦离去的身影,抱怨道。 梓杺摇了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声,:“青儿,你不明白的,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沐梓杺了,现在的我和他不会有任何的结果,在这样拖拉下去,只会徒增烦恼,现在这样,对他,对我都好!” 青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可以感觉的到,小姐真的变了,自从那次落水之后,不过她更喜欢现在的小姐,有主见,让人折服。 005 咱也是帅锅 “小姐,您学的好快啊,奴婢只说了一遍,这些口诀心法,您就全记住了!”青儿一脸的惊讶,嘴巴张得足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嘿嘿,没错,俺是在学内功心法,不是俺想学,是不学没办法,说实话,俺爹娘也不同意女儿家练武,可在我第N次不小心把爹推飞了,把师兄扶趴下以后,就没有人在发对了,呵呵,这也不能怪偶,是真气在体内乱窜,偶也不会控制,所以经常好心办坏事啦,不过现在因祸得福了。 啧啧,青儿这丫头的武功还真不是盖得,武功竟然可以耍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还不是为了保护某人学的。听说她的师父是武林的泰山北斗,现任武林盟主,是沐夫人的亲哥哥。本来人家是想收沐梓杺做闭门弟子的,可惜这丫头身体太弱,不是练武的材料,只好改教她的贴身丫鬟了。 “小姐,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不出一个月,您的武功就在奴婢之上了。”青儿竖起大拇指,一脸钦佩的模样。 梓杺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学的这么快,还要归功于老头的那粒药丸,当然,和自己的聪明才智也是密不可分的,这时候还不忘吹捧自己。晕死。 “青儿,我们出去逛逛吧,你看我病好了都半个多月了,我在家闷的都快要疯掉了,好不好吗?”百无聊赖的沐梓杺,第N+1次提出了外出游玩的要求。这次她学乖了,撅起红唇,楚楚可怜的模样,水眸中蓄上一抹湿润,一副你不答应,我立马哭给你看的表情。 青儿看着心都要碎了,突然她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就是千古罪人啊,最后她大义凛然的点了点头,今天她就舍命陪君子了。 见她点头,梓杺知道她的计谋已经凑效了,也不再装了,撒丫子跑了,生怕她反悔。 “小姐,你不要跑啊,你戴上面纱,披上披风,小心外面风大!”青儿一把抄起这些东西,迅速的赶了上去。 梓杺一脸黑线,这是一什么丫鬟啊,怪不得只要她跟着,她爹娘都放心呢,敢情她是以管家婆。其实梓杺现在也认命了,既来之则安之,那丫头霸占了自己的父母,自己也只好霸占她爹娘了。 最终,梓杺还是没有跑过青儿,被迫披上了披风,戴上了面纱,武装的那叫一严密啊,跟国家情报员似的,弄的她浑身不再在。 不过这热闹非凡的中都大街,也就是天封国的国都,相当于中国的北京。还是非常吸引梓杺滴。 她可是第一次在古代逛街耶,对一切食物都充满了好奇,道路两旁叫卖的小贩,还有什么古董店,当铺,金银玉器,还有赌坊,这些可都是从前只能在电视里看的到的,今天她可算是一睹为快了。 辗转逛了几条街,青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可梓杺却还是一脸的兴致勃勃。 “真没用,还是练武之人呢。”梓杺扁了扁嘴,说道。 “小姐,中都这么大,一时半会也逛不完,不如我们回府吧。”她说白了就是担心梓杺的身体盯不住。 梓杺丝毫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前方。 青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明白梓杺看的是何地方? 中都最有名的妓院,素雅苑。 “小姐,你看着那里做什么?”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青儿已经颇为了解梓杺现在的个性,她又在打什么主意。 “想知道,跟我来!”梓杺妩媚一笑,走进了一家服装店。 青儿立马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了,却没看清楚,她们进的是一家男士服装店。 “小姐,这里全是男人的衣服,你进这里做什么?”青儿拉着她的衣角,轻声问道。 “老板,给我拿两套男装。”梓杺没有理她,兀自对老板说道。 “好嘞,二位姑娘是给心上人买还是?”服装店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笑容可掬,热情的问道。 “不是,我们穿。”梓杺淡淡的答道。 “好,那这两套便可以。”老板似乎也没什么反应,拿了两套男装递了过来。 梓杺结果衣服,自己留了一套白衣长衫,把另一套青色的扔给青儿,然后看着老板,询问道,:“请问这里有试衣间,不是,那个换衣服的地方吗?” “有,姑娘,您这边请。”老板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梓杺二话没说,便走了进去。后又伸出头对完全呆掉的青儿说,“我出来时不希望看到你穿着女装!”然后无比气势的关上了门。 老板很热心的说,:“姑娘,你去隔壁那间换吧。” 青儿颔首致谢,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半柱香以后,梓杺落落大方的走了出来。俨然一副英俊少年的模样。老板更是看的目瞪口呆的,因着刚才她蒙着面,所以老板病危看清她的容貌。 梓杺站在铜镜前,赏心悦目的看着自己,米想到,咱也是一帅哥。 这时青儿磨磨蹭蹭遮遮掩掩的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青儿,快看,你家小姐我怎么样?”梓杺回过头,冲她抛了一个媚眼。 青儿立马脸红的低下了头,她真的没想到小姐会做这么轻佻的动作,不过小姐这样蛮好看的。 “老板,这是钱。”梓杺放下一锭银子,拉着青儿大步走了出去。 老板还在痴痴的望着梓杺的背影,丝毫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他就不明白了,一个姑娘杂穿起男装来也这般的俊逸不凡呢? 006 妓院遇同胞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青儿紧跟在梓杺身后,忐忑不安的问道。 沐梓杺淡然一笑,一摇手中的折扇,指了指前方。 青儿抬头一望,就是刚才那家装饰的十分豪华的妓院,素雅苑。 “小姐,您不是打算逛妓院吧。”青儿有些怕怕的吞了吞口水,问道。 沐梓杺黛眉微皱,收起手中的折扇,敲了一下青儿的额头,“叫我公子。”说完便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素雅苑。 青儿低着头,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走进素雅苑,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大厅的装潢很是华丽,但也带着高雅。楼上的包间里不时传来几声嬉笑,很是热闹。 “吆,好俊俏的公子啊,快里面请!”一个好听清脆的声音响起。梓杺举眸,看到一个身着红妆,美艳绝伦,大约三十开外的女人迎面而来,嘴角带着一抹淡笑。 梓杺生的明艳动人,即使穿上男装也是风华绝代。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起一阵骚动。 “您好。”梓杺微微抱拳,嘴角扯开一抹笑容。 “公子是初次来素雅苑吧,在下张素雅,是这里的主事,不知公子贵姓?”那女子的语气很是客气。 “在下免贵姓沐,来这,都是图个乐嘛?今日你这可有什么好玩的,尽管说说。”梓杺面含笑意,轻轻摇了摇手中的折扇。顺便递给她几张银票。 张素雅没有接银票,莞尔一笑,:“沐公子,多谢您的照顾,今日我们素雅苑的头牌如月姑娘会登台,只是若想一亲芳泽,还需要她同意才可。否则再多的钱我也不会收。” 听她一席话,梓杺觉得有些奇怪,同时对这个老鸨产生了一丝的兴趣,送上门的钱都不赚,有意思。 她收回银票,淡淡的笑着,:“在下也不是不明理之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还是明白的。” 张素雅感激的一笑,“多谢公子体谅,请上座吧。”说罢便将梓杺引到了二楼的一间雅致的大厅里。 厅中已然坐满了人,想必都是冲着如月的名气而来。张素雅将梓杺引到台前的一个雅座上,便去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了。 梓杺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优雅的品着茗茶。 身旁的那些嫖客都不约而同的讨论这如月姑娘的美貌,要是把她抱在怀里,销魂一番,死也值了的一些话题。 青儿听闻后红着脸低下了头,她轻声问道,:“公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梓杺给了她一个大白眼,“我说你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刚来就吵着要走,在啰嗦小心我把你卖这。” “青儿不敢了,公子不要把我卖了。”青儿吓得连连摇头,哇哇的大叫起来,引得众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她们二人。 “这么俊俏的小厮,不如兄台将他卖给我得了!”一嫖客跟着起哄。 梓杺没有看他,兀自说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你这娘娘腔,说什么呢?”那人趾高气扬,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梓杺“霍”的一声站了起来,“我说你狗嘴吐不出象牙,怎么找吧你!惹急了我今天让你死在这!”梓杺就这狗脾气,一点就着,尤其是对着痴线的时候。 “你,你,今天大爷不教训你这个臭小子,就是狗娘养的!”看来对方也来了脾气,气势汹汹。 梓杺这才算看清楚那个痴线的样子,长的跟个八万似的,还来逛妓院,不怕把人家姑娘膈应死了。 “青儿,你教训他,打他脏了我的手都!”梓杺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又坐回到座位上继续喝他的茶了。 “是,公子。”青儿得令,刚要动手。就听有人喊道,:“夜王爷来了。” 紧接着“哗啦”进来一大票人,排成两排。 只听得刚才叫嚣的那嫖客说道,:“夜王爷在这,大爷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了。”说完屁颠屁颠的回自己座位上去了。 梓杺蹙起秀眉,夜王爷,莫不是那个传说中风流成性的二皇子。据青儿告知她,当今皇帝陛下,有三个儿子,大皇子天启烈亦是皇太子,刚正不阿,很讨皇帝的喜欢,二皇子天启夜被封为夜王,风流浪荡,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三皇子就是她要嫁的傻王爷,天启炎,被封为炎王,和“阎王”同音,确实个不折不扣的傻王爷,但他却是皇帝最心疼的一个儿子。 紧接着,大厅内走进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身后跟着张素雅。 梓杺不由得抬眼望去,帝王之后,果然很有气势,一袭浅蓝色的华丽长衫,白皙绝俊的面容,一双眼眸璀璨的犹如天上的繁星,刀削一般高挺的鼻子,两片薄唇勾勒起一抹若有若无的邪笑,惑人心魂,刚毅中不失柔美,刚柔并存,这男人果真是极品。 “夜王爷,您这边请。”张素雅对他的态度谦和,与其他的客人无异,将他引到座位上,便翩然而去。 恰巧天启夜坐在了梓杺旁边,两侧还跟着他的贴身侍卫。 梓杺不由得从心里鄙视他,逛妓院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点也不知道羞耻。 天启夜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眼睛鄙视着望着他,他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见一见这素雅苑的头牌,到底是何方神圣,顺便将她娶回府做侍妾。他的夙愿就是搜罗天下美女,要知道他府中有二十多位侍妾,全都是美女中的极品。 突然,白色的珠帘后多了一抹纤细的白色丽影,缓缓的坐到琴案前,伸出纤纤玉手抚上琴弦。 悠扬的琴声响起,而四周瞬时变得一片寂静,众人都沉浸在琴声中。 梓杺也迷醉其中,不对啊,这旋律怎么这样熟悉呢。她越听越耳熟,紧接着帘后传来了动听的歌声。听着歌词,梓杺的大脑顿时停滞了。端着茶的手也开始哆嗦。 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 永远也看不见凋谢 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 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 春归后又很快湮灭 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 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断桥是否下过雪 我望着湖面 水中寒月如雪 指尖轻点融解 断桥是否下过雪 又想起你的脸 若是无缘再见 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一曲完毕,在众人的叫好声中,梓杺一口茶喷了出来,是断桥残雪,怪不得听着耳熟。 “咳咳咳&8226;&8226;&8226;&8226;”梓杺被呛的不轻。 “公子,你怎么了?”青儿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关切的问道。 梓杺连忙连连摆手,“我没事,只是呛到了!” 007 结下梁子了 梓杺的咳声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天启夜不由得轻撇了身旁咳嗽不止的男子一眼。这少年长的好生俊俏啊,仔细一看,原来是女扮男装,他阅过的女子无数,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这女子颇有意思,女扮男装逛妓院,不由的对她产生了兴趣,且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天启夜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白色的珠帘半掀,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走了出来。身姿曼妙,白色的衣裙随风飘摆,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那么飘逸。面纱遮面,犹抱琵琶半遮面,增添了几许神秘的色彩。 “承蒙各位公子照顾小女子,来捧小女子的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如月优雅的欠身,客气的说道。 梓杺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她也是穿越来的吗?不行,要找个机会试试她才行啊。 “如月姑娘客气了,若是真的感谢本王,就摘下面纱,让本王看看如何?”话音刚落,天启夜便已经走到如月的面前,大手握住她的柔荑,调笑着望着她。 “夜王爷有礼了。”如月微微欠身,巧妙的甩开了他。 众人都沉默不语,没有人说话,他们心里都清楚,夜王爷在此,他们早已没了机会,一亲香泽之人非他莫属。 “诚如夜王爷所说,小女子接下来弹奏一曲,哪位可填的歌词,小女子便让他一亲香泽。”说罢,便重新回到帘后,坐在了琴案前。 琴声再次响起,还是梓杺熟悉的旋律,是许嵩的你若成风,梓杺暗笑,她还真是聪明,用现代的歌曲去考这古代的人,真想得出来。 一曲完毕,大厅里鸦雀无声。没有人开口,也许是他们做不出来,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天启夜没有开口说话,哪个敢作声。 事实证明,还是有人敢出头的。 沐梓杺优雅的站起身,微微抱拳,潇洒自如的说道:“如月姑娘,不如让在下试试。” 如月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惊讶,连忙说道,:“公子请。” 梓杺一挥折扇,说道,:“劳烦如月姑娘在弹奏一次,在下为你伴唱便是。” 如月点了点头,再一次坐回到琴案旁,弹奏起了你若成风。 梓杺气定神闲,跟着旋律,张口唱了起来。 你若成风Vae 乖乖我的小乖乖 你的样子太可爱 追你的男生每个都超级厉害 我却在考虑怎么sayhi 害羞的我这样下去要怎么办 怎么办爱情甜又酸 我不是boss 没有超大的house 如果送你rose 可不可以给我chance 不想看时间这么一点一滴飞逝 老夫子带着假发 我不要三寸金莲胡话 想和你跳超短裙的恰恰 想带你回家见妈妈 你若化成风 我幻化成雨 守护你身边 一笑为红颜 你若化成风 我幻化成雨 爱锁在眉间 似水往昔浮流年 周末找个借口和你泛舟 一壶清酒江水悠悠我心悠悠 这感情just4u 表面平静其实内心早已风起云涌 缘字诀几番轮回你锁眉 哎哟你的心情左右我的情绪 虽然有些问题真的很难搞定 我还是充满信心 老夫子带着假发 我不要三寸金莲胡话 想和你跳超短裙的恰恰 想带你回家见妈妈 你若化成风 我幻化成雨 守护你身边 一笑为红颜 你若化成风 我幻化成雨 爱锁在眉间 似水往昔浮流年 一曲完毕,鼓掌声犹如雷鸣一般,连梓杺都陶醉在其中,幸好这位梓杺的嗓音和我以前的差不多,清脆婉转,犹如天籁之音,加之如月登峰造极的琴音,真是绝配。 梓杺可以感觉得到,如月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这一次真是他乡遇故知了。 “公子唱的极好,填的歌词也极为相符,如月佩服。”如月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废话,原配怎么可能不相符呢? 梓杺仍旧保持着应有的风度,淡然一笑,“如月姑娘,在下已经填上歌词,可否与姑娘单独一叙呢?” 梓杺说着,拼命的朝她眨眼,希望她可以看出自己的用意。 如月心领神会一笑,点了点头。 二人正要离去,只听一人说道,:“且慢!” 梓杺不悦的皱起眉头,心想是哪个乌龟王八蛋,敢破坏自己与乡党叙旧的好事,她转过身,映入她眼帘的是,天启夜俊逸的脸庞。 “请问夜王有事吗?”梓杺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颇为客气的问道。 “我只是好奇,姑娘是否有断袖之癖?”天启夜嘴角勾勒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 一语出,众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怪不得细皮嫩肉的,原来是个女的。” “就是,就是,刚才唱歌时那声音就不对,早该想到的!” “这么漂亮一女的,怎么会?????可惜了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沐梓杺的肺都快要气炸了,靠你奶奶的,竟敢算计本姑娘,你这个人渣! 梓杺抬起头,怒目圆瞪,“夜王爷,你是王爷就可以乱说吗?虽然本公子是有些白,但你也不可以说本公子是女人!”她故意粗着嗓子,反驳道,TNND,我就死不承认了,你能把我怎么找? “是吗?那本王要试试,你到底是男人,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天启夜脸上的笑容更加邪魅了。 看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天启夜,梓杺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青儿一个健步冲过来,一把拉过梓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门外。 梓杺心里那个感叹啊,还是青儿这丫头好啊,关键时刻有轻功防身。NND,在飞出妓院之际,愤恨的望了天启夜那个王八蛋一眼,小子,姑奶奶和你这梁子结大了。 008 丢人丢大了 立身与两侧的侍卫马上就要冲出去追她二人。 “别追了。”天启夜挥手拦到,他深邃的目光盯着眼前的如月,心里另有了打算,不管你是谁?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说,青儿,停下来可以吗?你家小姐我快要累死了。”话说青儿施展轻功带着梓杺逃出来以后,一路狂奔,踢翻了无数的小摊,撞到了N个行人。 终于,梓杺在也扛不住了,在这样下去,她那颗脆弱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罢工了。 正在狂奔的青儿听到梓杺的抱怨,总算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站在一边。 “我们都跑出来这么远了,你安啦,他们不会追上来了!”梓杺也喘着粗气,安慰她说。 “还说呢?小姐,这次可把奴婢吓坏了,您要是出了事,奴婢可怎么向老爷夫人交代啊!”青儿仍旧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后怕的说。 “你安啦,我们现在不是没事吧,只可惜没有和如月姑娘•••••,哎。”一提起如月,梓杺就一肚子火,这个该死的天启夜,破坏我的好事,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整整你才能出我心中的这口鸟气。 见她一脸惋惜,青儿心里大敲警钟,小姐难道真有断袖之癖,不然怎么会为了如月姑娘这般失落,还唉声叹气的。 “小姐,你••••”青儿脸色煞是难堪。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梓杺就知道她是误会了,多大点人啊,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梓杺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你个死丫头,把你家小姐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只是觉得如月姑娘如此冰清玉洁的女子,岂能被那些人玷污,所以才会出手相救,没别的意思。”梓杺说着无力的翻了翻白眼。 听闻后的青儿才放了心,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小姐,那我们回府吧。” “那走吧。”梓杺耸了耸肩,迈着大步就要离开。 “站住!”一声暴喝在二人身后传来。 二人下意识的转过身,才看到后面追着一群人。全都气势汹汹,一副要拼命的模样。 “跑吧!”梓杺拉起青儿,飞奔而去,心里又把天启夜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终于在二人筋疲力尽的前一刻,看到沐府的大门。 青儿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人群,抓着梓杺,纵身一跃,飞身上墙,然后漂亮的一跳,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嘿,青儿,你这轻功不错,改天教教我!”梓杺一脸兴致勃勃的望着青儿。 “好啦,小姐,这个奴婢改天在教您,现在我们先回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吧。”青儿焦急的催促道,要是被老爷和夫人看到她和小姐这幅样子,估计要遭殃了。 梓杺看了看自己和青儿的身上的衣着,非常同意她的话,拉着青儿蹑手蹑脚的想要离开。 正在此时,剧烈的砸门声响起,夹杂这嘈杂的叫嚣声,“快点开门!” 梓杺和青儿相望一眼,不是吧,天启夜这家伙也太过分了吧,竟然追到家里来了,姑奶奶今天和她拼了!反正是在本姑娘的地盘,who怕who? 梓杺一个健步冲上前去,迅速将门打开,接着破口大骂道:“TNND,你们这群王八蛋,没完了是吧?也不看清楚这是谁的地盘,追什么追?在追把你们都宰了喂狗!”梓杺实在是气愤不过,把开会时,训下属的那一套都搬出来了! 梓杺骂的挺痛快,没有发现身后也站了一群人。 门外的众人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回过神来以后,一个年轻男子上前说道,“你凭什么在这大呼小叫的,沐家的人了不起啊,沐家的人就能打翻了人家的东西不赔钱啊!”年轻男子指着沐梓杺,愤愤不平的反驳。一脸正义凛然。 “啊?”梓杺被训的有点的晕,感情这群人是来找她赔钱的,不是天启夜的人啊?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丢死了人了。 “呵呵”梓杺干笑了几声,“不好意思啊,你们也没说清楚,我把你们当作是拿群混蛋了,这位大哥说的对,钱是要陪的。给你大家分分吧,不够您说话,千万别客气。”沐梓杺取下身上的钱袋,赶紧递给人家,还陪着笑脸。谁让自己做错事情了呢? 那个年轻人家梓杺主动认错,而且态度良好,脸色也缓和了许多,“既然是场误会,那我们也不是小心眼的,请你下次走路小心些。大街也不是你们家的。”说完便带领这一众人离去了。 “一定一定,您老慢走啊,有空来玩啊!”梓杺点头哈腰的说。她这个人就这样,是自己的错绝不会推卸责任,当然是别人的错她也不会轻易算了。 看着一众人消失在街口,梓杺才算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开溜,突然发现气氛不对。 有杀气。她悄悄的转过身,接着就呆掉了。 青儿正哭丧着脸看着自己,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大票人。其中就有她的爹娘。 沐云毅和夫人正一脸铁青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梓杺发现站在中央的中年男人是她没有见过的,她把目光投向青儿,青儿的回应是她也不认识。 那男人看上去年仅半百,虽风华不再,但也不难看出,年轻时必定是美男一个。风度翩翩,衣着华贵,一股贵气逼人。正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他左侧的男子更是帅哥一枚,刚毅分明的脸庞,一对鹰眸霸气而犀利,宛如刀削的鼻梁,唇角勾起一抹冷意。而右侧也是一个帅气的少年,但身上似乎带着稚嫩,年龄应该不大。他面容清秀,一双眼眸清澈而灵动,正忽闪忽闪的望着自己。两片薄唇轻轻撅起,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他这幅样子,给人的感觉好像七八岁的孩童一般。剩下的人都是一副下人模样,唯唯诺诺的,一眼就看穿了。 梓杺迅速的打量完众人,尔后大胆的设想着,莫非那中年人是当今圣上,三人虽然各有千秋,但面貌也有一丝的相似,那左侧的冷酷男一定是当今太子了,右侧的天真男一定是天启炎了。 偶的神啊,上帝啊,以及老天爷啊,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太不象话了!“一声暴喝自头顶传来,梓杺脑袋晕晕的,今天她已经被无数人吼过了,说实话,都有点麻木了。 “杺儿,你看自己像什么样子,穿着男装,还说粗话,还当着皇帝陛下,太子和炎王的面,太失礼了!”沐云毅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这脸真的是丢大了。 “爹,您别生气了,是女儿不对,女儿下次不敢了。”沐梓杺再一次陪着笑脸成认错状,她今天真不应该出这个破门,否则也不会惹出这么事端来。倒霉啊,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云毅,算了,梓杺并不知朕在此,正所谓不知者不怪,今日的事就算了吧。”天鸿飞淡然一笑,劝说道。心里却对这个未来儿媳妇很欣赏,嫉恶如仇,知错能改,人品不错,虽然疯了些,也是不拘小节的象征,沐云毅果然教女有方。 估计要是梓杺知道他这想法,绝对会当场死过去。 “既然皇上不怪罪小女,那云毅自当听从了。”沐云毅俯了俯身,颇为恭顺的说道。 “还不赶紧谢恩。“说完回头白了梓杺一眼。 “小女子谢过皇上恩典。”沐梓杺同样俯下身子,恭敬的说道。 “杺儿就不必多礼了,不久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天鸿飞慈祥一笑,走上前去伸手将她扶起。 梓杺望着他,顺从的站了起来,她有些狐疑,刚才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丑,皇上难道一点也不怪她,可是从他的眼神中,他好像很喜欢自己,真搞不懂。 “漂亮姐姐,你是我媳妇吗?”正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天启炎开口了。 009 被傻子整了 天启炎可谓是语出惊人,气氛当场就僵在那了,梓杺被他问的是一愣一愣的。哪有问的这么直接的?还漂亮姐姐,虽然咱听了挺高兴的,可不应该在这夸不是? 她绞着手指,有些为难的望着这个一脸真诚的傻小子,“这个••••那个••••”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天鸿飞也并没有出言解围,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梓杺,想看她如何应对。而其它的人就更没法开口了。 “漂亮姐姐,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我媳妇啊?”天启炎嘟起小嘴,有些不高兴了。 梓杺看的有些反胃了,这么大个人了,还跟个小屁孩一样,不过他那副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再人家看来,好像自己给他受了多大委屈似的。TNND,憋屈死我了。 “是啊,是啊,我是你媳妇,行了吧。”梓杺摆了摆手,随口说道,成一副斗败的公鸡状,小样,一个傻子,还治不了你了! 天启炎听到她的回答,十分满意,好像小孩讨到了糖一般,笑得甜甜的。 梓杺见了,心里更憋屈了。 而沐云毅夫妇算是送了一口气,好歹这个活宝女儿没说出几句惊天动地的话来,否则他们这把老骨头还真盯不住了。 天鸿飞含笑点了点头,这丫头十分识大体,也没有小女儿的娇羞,做皇家的儿媳,就应这样。 天启烈的眸光仍旧波澜不惊,瞟向远方,似乎这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气氛刚刚缓和,天启炎再一次开口了,仍旧是疑惑重重的声音,“漂亮姐姐,你是我媳妇,是不是以后要跟我睡在一起,在生个胖娃娃啊!” 要不是他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梓杺真的以为他是装疯卖傻来故意让自己难堪的,这家伙也简直太可气了! 梓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当场找地缝钻进去了,她就是在厚脸皮也盯不住这样的轰炸啊。 “炎儿,这个要等你们成亲以后在问的,你若是在胡闹,父皇就不给你娶媳妇了。”天鸿飞终于说人话了,他看到梓杺的脸色已经变为铁青,有联想到刚才她的所作所为,大感事情不妙,他在不发话,指不定这小姑奶奶干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还是见好就收吧。 天启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不再开口说话了,只是一对漂亮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梓杺看。 梓杺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个啊,一看气氛好转了,说了句民女告退,就撒丫子跑了。 回到房间,她是一通乱砸,当然只是捡那些摔不坏的东西砸,“TNND,这个小王八羔子,气死我了,今天姑奶奶算是丢人丢到他姥姥家去了,看我嫁过去不将他的王府给掀了!”梓杺恨得牙根疼,眼露凶光,就差要咬人了。 青儿见她那样,吓得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就跟千年僵尸一样。老天,小姐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竟然摔东西,骂人说粗话,这还是以前那个知书达理,温柔可人的小姐吗?到底是她脑袋坏掉了还是小姐脑袋坏掉了。 梓杺气呼呼的坐在那里,过了好半天,气才消了一些,她从前作为沐氏企业的决策人,自然有着一定的定力和处事不惊,什么样的情况之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心里有数,就像刚才,天启炎两次让她难以下台,她都可以忍着不发作,是因为天启炎并不是健全之人,也非故意,而且还要估计皇家颜面,所以她现在不予计较,可这气也不是白吃的,暗地里见真招吧,小样的,不整死你丫的! “青儿。”梓杺开口唤道。 “是,小姐,奴婢在。”青儿愣了愣神,赶忙应道。 “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梓杺有气无力的说,折腾了大半天,又逃亡,又流汗的,天气有闷,她觉得浑身黏糊糊的,该好好洗洗了。 “知道了,小姐,奴婢马上去。”青儿不敢迟疑,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别忘了拿点吃的,我也快要饿死了!”见青儿出去,梓杺又大声喊道,生怕她听不见。 “知道了,小姐,您放心吧。”青儿并为走远,所以听得一清二楚。 当她泡进浴桶里的时候,顿时感到全身舒畅,心情也逐渐好起来了,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当她烦心时,便喜欢泡在浴缸里,似乎那样,便可以将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她一个女人,支撑沐氏企业这样一个庞大的公司,背后的心酸可想而知。 “小姐,要不要青儿给你擦擦背。”青儿轻声问道。 “你也下去收拾一下吧,瞧你这衣服脏的。”梓杺见她还穿着那身男装,心里刺痛,这丫头,事事都先想着自己,真是•••••• “不,青儿要伺候小姐。”青儿摇摇头,一脸的坚决。 “我拜托你啊,要伺候我,先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快去,否则我就要发飙了!”梓杺见她不听,便换上一脸凶相,“噌”的一声从浴桶中站了起来,好像真的要发飙打人的模样。 青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姐竟然光着身子站在浴桶里,这样不雅的动作也做的出来,她有些惊恐的望着她,“小姐,我出去就是了,您先坐下吧。” 梓杺望了望自己,这才发现自己赤着身子,怎么着,一个漂亮女的光着身子站在浴桶里也不怎么文雅,便红着脸坐了回去。 青儿这才放心了走了出去,她始终都弄不明白,小姐怎么会变了这么多,难道失忆了,真的会连本性都改了吗? 话说梓杺在房间里那洗的可叫一个畅快啊,浴桶旁边还摆着一盘精致的桂花糕点,她是一边吃,一边洗,不亦乐乎啊。 梓杺一向对睡觉没有免疫,加之疲累了半天的她,慢慢的就在浴桶里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在拍打她的脸,一向最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睡眠的她,没好气的打掉这只触碰她的手,“别碰我,睡觉!” 结果过了没多久,她又被拍打了几下,手劲不大,却足够吵醒她。 梓杺心里的火,噌就冒上来了,她“霍”的一声站了起来,也没看清来人,就吼上了:“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啊,打扰人家睡觉很有意思吗?”她完全忘了自己还在沐浴,身上也没穿衣服。 010 郁闷到极点 天启炎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他不解的搔了搔头,只不过是想要问问漂亮姐姐,可不可以吃一个桂花糕,为什么漂亮姐姐会这么生气呢? 一阵冷风吹过,梓杺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也清醒了不少,这才低头一看,老天,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一丝不挂的站在浴桶里,余光无意中撇向前方,看到天启炎那个傻小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色狼,流氓,不要脸,对自己图谋不轨,梓杺心里大敲警钟,完全忘记了是她自己站起来的让人家看的。 “喂,你这个大色狼,赶紧出去啊!”梓杺赶紧坐回去,指着她大声呵斥。 天启炎委屈的扁扁嘴,眼眸中蓄上一抹雾气,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姐姐,是不是炎儿做错什么了,你告诉炎儿,炎儿会改的。”说完眼泪唰的一声就下来了。 梓杺那叫一个郁闷啊,恨不得当场撞墙而死,不过天启炎那模样,怎么也让她生不气起来了。他那么单纯,根本没那个想法,一定是自己多虑了。梓杺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后强堆起一抹微笑,哄道:“你没有错,是姐姐错了,不过姐姐现在要穿衣服,你先出去好吗?”心里更加郁闷了,这是什么世道啊,被人看光光了,还要道歉。 天启炎见她语气软化了许多,也不再伤心的哭泣了,只是他有点不解,为什么穿衣服让他回避呢?“姐姐,为什么我要出去呢,你穿好了,平时我沐浴穿衣时,也有人在的啊。”天启炎笑脸如花,说的理所当然。 梓杺听完后,差点没吐血,她该怎么解释呢?天启炎的心智根本就与孩童无异。 “那个,因为你是男的,而姐姐是女的,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你不可以看我穿衣服。”梓杺还是慢慢的解释给他听。 “是这样吗?可是上次我去二哥哥那里的时候,就看到他和一个女的没穿衣服抱在一起,而起那个女的还很高兴的模样呢。”天启炎脸上的神色有些迷茫,很是质疑梓杺的话。 这个天启夜,竟然这么不知道羞耻,当着自己弟弟的面,还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这简直就是摧残天启炎幼小而又纯洁的心灵。 “因为你二哥和那个女子是夫妻,就可以这样。”说完梓杺一阵脸红。 “那姐姐你也是我媳妇呀,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和姐姐一起洗澡呢?”天启炎眼睛发光,说着已经开始宽衣解带。 梓杺完全呆掉了,他们俩到底是谁傻啊,她怎么感觉好像自己掉进这个家伙的陷阱里去了。 玉手一摆,决然的回绝道:“那个,现在还不可以,因为我们还没有成亲,所以还不可以一起洗澡。等成亲以后才可以。” 天启炎不再脱衣服,而是匆匆整理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姐姐,等我们成亲以后,你一定要和我一起洗澡噢。” 梓杺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她现在只希望这个小祖宗赶紧走人,她好起身穿衣服,这么长时间了,洗澡水已经凉透了。 “姐姐,那炎儿先走了啊,你答应我要快点做我的妻子噢。”天启炎俊颜上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转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见他走人,梓杺终于送了一口气,刚想起身离开浴桶,只见天启炎再次返了回来。 梓杺一脸黑线,不耐的望着他。 天启炎陪着笑脸,绕到自己心身边,端起桂花糕,讨好的问道:“姐姐,我可不可以吃这个?” “可以可以,你全都拿走吃去吧。”梓杺重重的点着头,一副只要你出去不再回来,随便你吃的模样。 天启炎这才端起糕点,欢快的跑了出去。 梓杺等了半饷,见他没有再回来,这才慢吞吞的从水里爬了出来。擦干了身子,穿起了衣服,越想越不对劲,青儿那丫头死去哪里了?怎么会把这个傻小子放进来的,弄得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有天启炎这死小子,精明的跟个猴子一样,虽然稚嫩,但却句句在理,这小子会不会装傻啊?算了,不想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要整他,以后有的是机会,我还就不信了,我会搞不定你!梓杺愤恨的用力一拉。“哎呦。”吃痛的呻吟了一声,太过用力了,腰带系的太紧,把自己勒着了。 “小姐,小姐。”青儿的声音传来,随后只见她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你这丫头,死去哪了?”梓杺愤愤的望着她,没好气的问道。 “是小姐让我下去梳洗一番的,我梳洗好,怕小姐饿,就去准备饭菜了。”青儿委屈的低声答道。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小姐生气了。 见她一脸无辜,毫不知情的模样,梓杺也不忍在怪她了,看到她手中的食盒,顿时来了兴趣,:“做的什么好吃的,拿来给我悄悄。” 青儿见状,无力的翻了翻白眼,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提到吃的东西,就来劲。 将饭菜一道一道摆上了桌。青儿站在一旁伺候。 看到这一桌可口的食物,梓杺食欲大增,开始狂吃。 青儿知道她肯定饿坏了,也不再出言阻止,只希望小姐平时可以斯文一点,毕竟这样有些太不雅了。 “对了,那个皇上他们走了没?”边吃,便含糊不清的问道。 “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已经离去了,只是三王爷还在府中,说是要小住几日。”青儿照实回答。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梓杺差点没噎死。还好青儿眼疾手快,迅速倒了一杯茶端给她喝下去。 半饷,梓杺才缓过来,她咬着牙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011 就这样走了 自从天启炎住进沐家,沐梓杺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天清晨,蒙蒙亮之际,天启炎总会破门而入,拉起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梓杺,陪他玩,梓杺打着哈欠,上线眼皮打架,无奈的望着他玩的起劲的背影。她真的就纳闷了,就这么一个破府,有什么可玩的,一会上树,一会打鸟,一会又要下湖去摸鱼。这都三四天了,他还没玩够吗? “杺杺,你快点过来啊,看我抓到一条大鱼!”天启炎欢快的声音的传来。听得梓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知道这仁兄是怎么想的,在知道自己名字以后,非要坚持叫她杺杺,听得她一身一身冒冷汗。 扁了扁嘴,梓杺慵懒的答了句,“来了。”这才起身向着天启炎走去。 只见天启炎,卷着裤腿,站在水里,手里举着一条七八斤重的大鱼,得意的望着自己。 沐梓杺不得不佩服他,能抓到这么大的鱼,其实这就是他们沐家的鱼塘,里面的鱼,一抓一大把。 “炎儿,好厉害啊,竟然抓到这么大的鱼。”梓杺呵呵的笑着,违心的夸奖着。既然哄他高兴,那就好人做到底啊。 说完觉得浑身不自在,炎儿,恶心死人了,非得逼着自己这样喊他,真是拿他没辙。 “王爷,小姐。”远远的听到青儿的声音。 梓杺无精打采的望着她,问道:“什么事?” 青儿道:“老爷和夫人,请王爷和小姐到大厅用早饭。” 梓杺一听,来了精神,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傻小子了。一溜烟,人就跑了。 看她走远,天启炎连忙从水里爬上来,一边焦急的喊着:“杺杺,等等我啊。”一边撒丫子就追。 青儿看着他们两个,很无奈的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饭桌上,梓杺吃的十分欢畅。幻想着吃完了饭好回房补个回笼觉。 “杺杺,用完早膳,你陪我出去玩玩好吗?”天启炎突然兴致勃勃的来了一句。 一句话竟梓杺的梦想彻底打碎了,梓杺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好啊,你慢点吃,小心噎着。”脸上却是恨不得噎死他的表情。 热闹熙攘的大街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游走,为首的是两个面容绝俊的白衣男子。只是他们二人的姿势好生奇怪。 一男子双手搂着另一个男子的肩膀,整个吊在他身上,指着前方的冰糖葫芦,撒着娇,“杺杺,我要吃那个!” 街上的行人颇为惋惜的望着二人,多么俊秀的两个少年啊,怎么会有这种嗜好呢? 梓杺看着吊在自己身上的天启炎,恨不得一脚踹飞他,在看看四处投来一道道古怪或者惋惜的目光,差点当场羞愤而死。 “你好好走路可以吗?”梓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光却祈求的望着他,老天,不要在折磨她了好不好,她实在是丢不起这人啊,要不是爹说女孩家不可以出门,她也不会再度扮成男人,也不会??????哎,总之一句话啊,自作孽不可活啊。 跟在后面的青儿十分同情他们家小姐,却不知道该如何帮忙,只能垂头丧气的继续走。 而作为保镖的关偌谦,真的不知道心头萦绕的是何滋味?杺儿她,似乎变了太多,依着她以前怕羞的性子,怎么会穿着男装出门,还任由一个大男人与她如此亲密,即便这人是他未来的相公。 “杺杺,你是不是讨厌炎儿了,你不理炎儿了吗?”天启炎听完立马撅起红唇,泫然欲泣,一副弃妇的模样。 接收到四处投来指责的目光,梓杺很识趣的闭了嘴,心里却在叫嚣:“好小子,你有种别落在本小姐手上。 天启炎在沐府的日子,梓杺过的可谓是空前绝后的黑暗啊,导致最后她看到天启炎就头大,甚至装病来躲避他,她怎么也搞不明白,她堂堂二十一世纪高智商人才,怎么就被这个傻小子吃的死死的。不能说她招数太少,只能怪他的杀手锏太强,动不动就给你来个装可怜,看到他那副,小猫似的可怜样,她怎么下的去毒手啊? 苍天啊,大地啊,快点救救我吧。沐梓杺仰天大吼。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若是真成了亲,她岂不是会被整死,不行,一定要反抗,她沐梓杺再也不会手软了。 下了一百零一次决心以后,沐梓杺决定一雪前耻,讨回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 “小姐,小姐。”正在她发狠之际,青儿闯了进来。 “什么事情啊,大惊小怪的?”被打断了梓杺有些不悦的问道。 “王爷???王爷他被皇上接回宫里去了,说是婚期快到了,要赶着回宫准备了。”青儿喘着粗气,兴高采烈的说,这下小姐可解脱了,不必被王爷烦了。 “咣!”梓杺华丽的摔倒在地,苍天啊,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青儿连忙着急忙慌的把她扶起来,狐疑的望着她,小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也不高兴呢? 012 同胞的求助 “王爷,请您不要在逼迫小女子,小女子绝对不会入王府为妾!”柔柔的声音不带一丝的犹豫。 “是吗?”天启夜玩味的勾起唇角,笑道:“如果说,本王已经得到了你的卖身契,你还有何话说?”天启夜从来不知道这风尘女子竟会有这般的气节,还有那个老鸨,竟也放下钱不赚,若不是用整个素雅苑的人命来威胁她,她还是不会松口吧。 如月的背对着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知道原因,她不怪素雅姐,自从穿越到这个地方,素雅对她,又如亲生姐妹,想必此番也是为了保住其他姐妹的性命吧,算了,命该如此,她又何必强求呢? 见她不语,天启夜便说道:“三日后本王会派人来接你。”说罢便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的留恋。 如月虚脱的跌落在地,她真的不想嫁入王府为妾,虽然那里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可也入牢笼一般,深深的将她锁住,众所周知,夜王风流,府中侍妾无数,勾心斗角可比后宫,她生性淡薄,真的不愿意卷入这是非中去。 “月儿。”悦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如月感到自己肩膀上多了一只手。 她同样抬起手抚上去,安慰道:“素雅姐,你放心,我没事的。” 张素雅轻叹一声,娇美的面容闪过一抹愧疚之色,她也没办法,否则也不会选择牺牲如月的幸福了。 “对不起,月儿,我也不想的。”张素雅低声说道。 “我知道的,素雅姐,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注定的。”如月莞尔,嘴角勾勒起一抹苦笑。 张素雅见她如此,心里更加的内疚,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月儿,你还记得那位公子吗?就是与夜王争锋相对的姓沐的公子,不,应该说是沐姑娘?”她的生意微微的颤抖,带着喜悦。 “我记得,她和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只是无缘罢了。”提起她,如月的心里一暖,同时二十一世纪的人,竟在古代相遇,只可惜没有机会相处。 “月儿,我可以看得出,她对你似乎很友善,咱们可以找她帮忙啊!” 如月黛眉微蹙,“找她帮忙?素雅姐,你不要说笑了,她怎么可能斗得过夜王呢?” 张素雅一副你不知道内情的模样,“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沐家的小姐,再过七天就要嫁给三王爷为妃了,怎么也算皇家之人,若是她可以出面,说不定此事有转圜的余地。” 如月轻轻的点头,有些心动了,但是心里却没有底,她并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帮自己,希望年在同胞一场,她会助自己吧。 “好,我马上写信,想她求助。”如月下了决心,来到书案前。准备写信。 话说,天启炎走了以后,沐梓杺的生活又恢复如初,恢复到沐府我最大的状态,只是在大也大不了几天了,毕竟还有七天她就要嫁人了。 “小姐,小姐。”青儿走进梓杺的房间,左看,右看,都没有人,只好大声呼叫。 “鬼叫什么啊?”梓杺从床底下把头伸出来,不满的埋怨道。 青儿一惊,连忙冲过去,蹲在地上扯着嗓子喊道:“小姐,你怎么在床底下啊,多脏啊,快出来啊。” 梓杺被她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死丫头,给我闭嘴,你是想让全府的人都知道你家小姐我,钻到床底下去了吗?”她黑着脸一把捂住了青儿的嘴,埋怨道。 青儿睁着一双大眼睛,不住的点头,以示她不会大声嚷嚷了。 梓杺这才放开她,发现她脸上多了五道黑黑的指印,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洗手,就捂着人家的脸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青儿你找我什么事情啊。”声音甜的跟蜜一样。 青儿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说道:“小姐,刚刚管家说有人给了他一封信,说务必要及时送到小姐手里。” 梓杺有些纳闷,她在这谁也不认识,谁会给自己写信呢?边想,边结果信封,拆开了,一看字体,她就明白是何人所写了。 古代的人都是写繁体字,幸好她学过,否则就成睁眼瞎了,可这封信,就是一般的字体,现代人常用的,除了她,还会是谁呢? 半柱香过后 “太过分了!TNND!”一声暴吼声在沐府响彻云霄,吓得家丁丫鬟们抱成一团,就连沐云毅也吓得把茶杯掉在了地上。 青儿小心翼翼的望着梓杺,哆哆嗦嗦的说:“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我去他大爷的,天启夜!”梓杺噌的一声从床底下钻出来,一拍桌子! “咣当!”一声,水曲柳太木的桌子碎成一段段,成了报废品。 梓杺狐疑的看着自己的手,忘了忘了,忘记自己有内力了。 不过她越想越生气,这天启夜太TMD的过分了,竟然强逼人家嫁给自己,还是做个小妾,向他这样的种马,也不怕得艾滋。 青儿呆呆的看着已经成了碎片的桌子,怕怕的吞了几下口水,大着胆子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梓杺转过身,对着她,就是一顿暴吼:“你说天启夜这个王八蛋怎么这么不要脸呢?怎么这么恶毒呢?人家明明不愿意嫁给他,还硬要逼婚,我要第一次见他知道他是这副德行,我就该当场把他咔嚓了,看他怎么娶小妾!” 青儿被她逼得连连后退,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天啊,这是小姐吗?小姐有这么火爆的脾气吗? “快,跟我走!”说完不顾青儿反对,拉起她就往外冲。 一路上横冲直撞的,丫鬟家丁都躲得远远的。生怕冲撞了这位小祖宗。 013 夜王的计谋 梓杺一路飞奔至素雅苑,完全没有顾及自身的狼狈,她一向是重情义之人,这短时间一直惦记着如月,想等那傻小子离开后便再去素雅苑的,她们可是同胞啊,同是天涯沦落人,同在异世,能不互相扶持吗? 待她前脚踏进素雅苑,旁边拐角处一抹白色的影子便飞身而去,来到一座华丽的府邸,一纵身,便飞了进去。 来到一间房门外,才落地,轻轻的叩门。 “进来。”磁性的男中音响起。天启夜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淡淡的说道。 女子不明所以的扁了扁嘴,却也没有说话,默默的动手整理自己的衣衫。 白衣人轻轻的闪了进去,“属下参见王爷。”俯下身子,恭敬的行礼。 “起来吧。”天启夜慵懒的靠在软踏上,他只穿着白色的中衣,胸前麦色的肌肤裸露着,几缕发丝垂下,衬得他的俊容格外妖娆。 一旁的女子衣衫半裸着,却呆呆的望着他,妩媚的面容上尽是痴迷,竟忘记房里还有他人。 白衣男子站起身来,似乎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场合,对于这赤身裸体的女子,毫不在意,他走上前去,恭敬的说道:“王爷料事如神,沐小姐,果然气冲冲的去了素雅苑。” 天启夜莞尔一笑,绝俊的面容带着几丝邪魅,“本王就知道,沐梓杺你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 “凌风,去准备一下,本王要出门。”说着便以站起身。 “是,王爷。”被唤作凌风的男子,迅速退了下去。 “你怎么还不走?”天启夜对着身旁的女子,面无表情的问道,又是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女人。心里不禁冷笑道。 “是,王爷,妾身退下了。”女子眼神一黯,抓着衣服匆匆离去。 天启夜走进内室,里面是一偌大的浴池,匆忙的沐浴完,换好了衣服,带着凌风,凌云,两兄弟,向着素雅苑出发。 凌风和凌云相视一眼,心中不免有些担忧,王爷这是怎么了?为何偏偏要招惹沐姑娘呢?她可是炎王爷的准王妃,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岂不麻烦。 素雅苑 “你放心好了,如月,不用怕天启夜那个家伙,我一定会罩着你的!”沐梓杺一拍胸脯,十分的胸有成竹。 “谢谢你,梓杺,能遇到你,真好。”如月唇边洋溢着一抹甜甜的笑容,看的出,是发自内心的。 梓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慰,其实她也够惨的,在现代的时候,是孤儿,结婚后,老公和孤儿院她最亲密的姐妹一起背叛了她,设计将她害死,死后穿越到此,竟是一名青楼女子,幸得张素雅的照顾,否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哎,与自己比起来,她的命运坎坷多了。所以梓杺决定,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沐姑娘,如月。”张素雅匆忙走了进来,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怎么了?素雅姐?”如月蹙起秀眉,担忧的问道。 “夜王他来了。”张素雅皱着眉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如月听闻,娇颜浮上一抹苦涩。 “别担心,有我在!”梓杺阴笑着站了出来,让人看了心惊胆战的。 “小姐,你可不能乱来啊,那可是二王爷啊!”已经颇为了解她的青儿十分担心她会做出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连忙提醒道。 “放心,我绝不会的!”说罢冲着三人妩媚一笑,翩然离去了。 梓杺早已梳洗干净,一袭紫衣的她显得格外的清丽脱俗,她莲步轻移,慢慢的从楼上走下来。 正立与一楼大厅内的天启夜竟看的失了神,他不是没有见过绝色女子,只是她自身似乎有一种令人难以抗拒的气质,紫色的纱裙穿在她身上显得那么的飘逸,微风掠过她白皙的脸庞,发丝随之飞舞。 天启夜的眸光紧紧的锁着他,知道她走到自己身边,竟也收不回来。 “拜托,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要看到什么时候!”梓杺轻撇了他一眼,冷哼。 跟在身后的凌风,凌云两兄弟差点当场栽倒,看上去这么斯文的女子,怎么说话这么凶悍呢,真是让人费解啊。 其实天启夜也差点盯不住,打死他,他也想不到梓杺会来这么一句吧。 “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肯把如月的卖身契交还给我!”梓杺瞅着他,一脸的嫌恶,真的不愿意和这样的种马有任何的接触,万一惹了什么病,就不上算了。 梓杺的眼光他怎么可能放过,天启夜邪魅一笑,“你好像很讨厌本王?” 就是这句话,把梓杺的耐心彻彻底底的扼杀了,她生平最讨厌滥情而且又不可一世,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的烂男人,而天启夜恰恰全都符合了标准,就梓杺这狗脾气,怎么可能不发飙呢? 梓杺深吸一口气,指着他,“你说你,哪像王爷啊,整个一种马,府里都一大堆老婆了,还逼人家嫁给你,不嫁吧,就拿别人的命来做威胁,你对的起你把你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母亲吗?你说你这样做你对的起养育你多年父亲的吗?你对的起社会吗?你连你他们俩都对不起,天天跟着你,能学好吗?误人子弟!”梓杺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也不知道他听懂没? 天启夜虽然听不太懂,但看她那副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了,估计脸上也挂不住了,黑的跟包公一样。 凌风和凌云则是低头不语,心里却默默的祈祷,王爷可千万要忍住,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啊,这小女子可不是好惹的。 “你觉悟了吗?知道自己有错了吗?知道了就立马改,不要在在这一错再错了,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就后悔莫及了!”见他不语,梓杺的语气委婉了一些,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就像挽救失足青少年一样。 “答应本王三个条件,我便不会纳如月为妾。”天启夜突然说道,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却邪气十足。 “成交!”沐梓杺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如果你反悔我怎么办?”他天启夜可不是傻子,万一你不认账,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梓杺激动完了,隐约觉察出事情不对劲来了,怎么天启夜的目标好像不是如月,是她自己呢?不然他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答应放过如月,而是要自己答应他三个条件呢?梓杺心里有些没底,想起了,金庸笔下的张无忌和赵敏。千万可别步他们后尘啊,可眼下不答应吧,莫说自己刚才已经答应了,就是为了如月也不能反悔啊,算了,死就死吧,大不了咱也学张无忌,条件不要太过分就答应了。 “我反悔,且,我才不会,但是你要是提出什么我不可能做到的,或者摆明整我的条件,我可不会答应。”你聪明,本姑娘也不笨,最起码不能被你整。 天启夜微微一笑,这丫头也蛮精明的嘛,“不如这样,如月的卖身契由本王来保管,只要你依约做到三件事,本王自会还你,不过本王也不会逼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也不会整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一言为定,就这么定了!”梓杺一口答应下来。“我们击掌为誓!” “啪啪啪!”三声后,梓杺就这样羊入虎口了,(作者:汗,不知道谁是虎,谁是羊)。 014 咱英雄一把 “掌都击完了,你还不走吗?”梓杺倪视着他,没好气的问道。意思就是,赶紧走吧,这里可没人欢迎你。 “第一个条件,你以后不可以用这种语气对本王讲话,要客气一点,就像对待朋友一样。”天启夜扬起明媚的笑脸,灼热的眸光紧紧的锁着梓杺。 梓杺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这家伙,这家伙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我可是他弟媳妇啊!“好吧。”梓杺有些底气不足,可答应了人家总不能反悔吧,她平生最讨厌食言的人了。 不过说实话,她是真的很讨厌这家伙。 “那本王走了,后会有期!”天启夜嘴角扯开一抹邪魅的笑容,深深的望了梓杺几眼,便大步离去。 偶的神,终于走了,希望后会无期。梓杺强烈的期盼,不过这仅限于是期盼,就看他刚才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到猎人看到猎物一样,这男人,应该远离,可自己偏偏又与他扯上了关系,真是苦恼啊! “梓杺,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如月柔柔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带着浓浓的歉意。现在傻子也可以看出天启夜的目的了,根本就是冲着梓杺,而自己只不过是被他利用的棋子而已,面对梓杺,她真的很愧疚。 梓杺转过身,目光转向她,笑着说道:“没事的,区区一个天启夜打不倒我的!”她一副无谓的神情。其实心里烦的要死! 如月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低着头,不再说话。 “小姐,我们回府吧,刚才出来的太匆忙,也没有跟老爷夫人打招呼,他们会担心的。”青儿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 “如月,素雅姐,我先走了,改天在聚啊!”梓杺给了青儿一个大白眼,意思是就你会扫兴。然后对着二人,有些不舍的说。 “沐小姐,快回去吧,后会有期。”张素雅很喜欢沐梓杺的为人,笑着说道。 “再见!”梓杺摆了摆手,还想说点什么,就被青儿拉走了。 “你拉我做什么?我还没说完话呢?”梓杺掐着腰,黑着脸瞪着青儿,这丫头的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教训一下是不行了。 “小姐,那里可是风尘之地,我们若是久留于此,未免会落人口实的!”青儿低声解释道。 仔细一想,这丫头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在这个万恶的古代,名节是很重滴,尤其对她这个即将嫁入皇家的人而言,就更加的重要,所以下次还是换男装来这里比较好。 “那你陪我四处逛逛吧,难得出来一趟。”梓杺抓着她的手,讨好的说,谁让自己不认得路来着,只能求人了不是。 青儿无奈的望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摊上这么个主子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见状,梓杺立马来精神了,这次没有那个傻小子瞎掺和,她总算可以好好玩玩了。一定要玩个够本! 梓杺兴奋的在前面一路小跑,青儿万般无奈的跟在后面,看到四处投来异样的目光,她低声劝道:“小姐,您慢点走,人家都在看咱们呢?” 梓杺才不理会这些人,无谓的耸了耸肩,“人家爱看就看呗,我们自己玩的高兴就醒了呗。”说罢跑的更快了。 青儿算是明白了,小姐自从落水后,是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不过这样也罢,只要她活得开心就好了。 二人在热闹的大街上,上演了一处追逐赛,直到跑累了,才停了下来。 梓杺喘着粗气,望着周围的环境,竟是如此的美丽,空旷的山野,一望无际的草地,闲花满地,微风吹过,阵阵花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青儿,这是哪里啊?我们怎么会跑到这来了?”闭上眼睛,呼吸着这里的新鲜空气,梓杺幽幽的问道。 半饷,都没有听到回音,梓杺的眸光转向青儿,她正一脸凝重的望着自己,梓杺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呐呐的开口:“你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青儿不敢在直视她,用力点了点头。 梓杺差点当场晕过去,亲娘啊,她怎么这么命苦啊,亏得这丫头整天吹嘘自己对中都城里无处不晓,这下牛皮吹破了吧! 算了,既然来了,就好好玩玩吧,大不了待会逮着个人问问路呗。梓杺自己安慰着自己。 “你别担心了,等会问下路就好了。”梓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说,其实细想也怪不得青儿,毕竟是自己拉着她乱跑的。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梓杺再也乐观不起来了,因为她们好像偏离了来时的方向,而且越走越僻静,而且连个人毛都没看到。 梓杺焦虑不安的来回踱步,此时再好的风景也提不起她的兴趣了,这年头又没有导航仪什么的,真是让人头痛。 “小姐,你饿了吗?”青儿小声问道,生怕她一个不高兴把自己咔嚓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饿?赶紧想办法回家吧,怎么好端端的走到这里来了。”她本来是顺着来时的路回去的,却不料竟勿进一片竹林,虽然这里景致不错的说,但怎么也走不出去了。 又过了几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梓杺真的有点绝望了,照这样看来,今晚恐怕要留宿在这个竹林里了,万一明天这里还不来人,那她们岂不是要饿死在这,苍天啊,她沐梓杺招谁惹谁了了,上次淹死在自家的游泳池,难道今日要被活活饿死。一想起这些,她心里就无比的酸涩,真是千年道行一朝丧。命苦啊! “小姐,你听,那边有声音。”青儿眯起眼眸,细细的听了一番,突然高兴的说。 “是吗?”梓杺也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隐约好像听到一点打斗的声音,照理说自己的内功修为高,应该听得清楚才对啊。 “小姐你虽然内功根基深,却没学过什么武功,而青儿自幼习武,警觉性自然急高多了。”青儿似是看出了梓杺的疑虑,笑着解释。 “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了,快循着声音走,说不定可以遇到人呢!”梓杺的声音带着一丝希冀,燃起了希望。 “好,小姐,我们走。”青儿说着走在了前面。 根据青儿的判断,声音是从前方传来,事实证明她的决断是正确的,因为越往前走,打斗的声音就更加的清晰。 走了大概一刻钟,梓杺远远的看到一群黑衣人在围攻一个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大,远远的看不清相貌,虽被群攻,却也气定神闲,潇洒自如的应对,而且浑身散发的冷意让人望而生畏。 梓杺和青儿相视了一眼,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呢? 正在二人犹豫之际,突然被围攻的男人倒了下去。头一歪,昏了! “不可能啊。”青儿喃喃自语道,以男人的武功,绝对不可能这样轻易被打败的。 “青儿,如果你出手,胜算有多少?”梓杺低声问道。让她眼睁睁看着别人惨死,她做不到。 青儿回望了她一眼,便飞身出去了。 青儿纤巧的身子稳稳的落地,迅速抽出腰中的软剑,轻松的挑开了架在那那人脖子上的剑。 她将男人护在身手,眸光凌厉的扫过站在她眼前的四个黑衣人,其它已经被那男人干掉了。“不想死的,就滚!” 梓杺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没想到青儿这丫头还真牛掰啊!自己也不能装缩头乌龟啊,赶紧出场吧。于是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黑衣人显然没有将这两个小女子放在眼里,轻蔑的望着她俩。 她们主仆二人相望一眼,杀了过去。 青儿熟练的挥舞着软剑,与其中两个周旋。 其他两个黑衣人向梓杺袭来。梓杺武功学的并不多,只好使出了看家本领,空手道。 上去一个过肩摔,一个黑衣人“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梓杺有些不解的搔了搔头,有这么夸张吗?她再一次忘记自己内功深厚的事情了。 她稍一闪身,另一个黑衣男子便一剑刺来,人家还在沉思中没有回神,不过黑衣人还没刺到梓杺,就隔屁了,高大的身影缓缓的倒下,后面站着的是青儿。 “我说小姐,这是在对敌好不好,你就不能专心一点吗?”青儿愤怒的吼道,幸亏她解决了那两个家伙,否则&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想想她心里就发寒。 “好了,你,去看看那家伙怎么样了?”梓杺可不敢惹她,谁让自己理亏来着,只能靠转移视线来保命了。 她走到那男人身边,将他翻过来,正对着自己,接着就听到一声惊呼:“偶的神啊,怎么会是他!” 015 救得是太子 “小姐,你怎么了?”青儿狐疑的望了她一眼,随后也走了过来,“天啊!”看清那男人时,发出了一声更加凄厉的叫声。 “你鬼叫什么啊!”梓杺白了她一眼,责怪道。 “小姐•••太子•••太子•••怎么会•••”青儿指着昏迷的天启烈,声音有些颤抖。 “我怎么知道嘛?你快看看他怎么了?死了没?”梓杺扶起天启烈,凝视着他毫无生气的脸,担忧的说道。 听到梓杺的吩咐,青儿连忙走进,搭上了天启烈的手腕,把起脉来。 梓杺的目光一直游览与二人之间,见青儿不由,眸中蓄上一抹忧虑。 半饷,青儿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太子他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不察,中了化功散。” “化功散,是不是可以化去人功力的药物。”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在电视上也看过少,就算依着字面上的意思,她也猜得出来。 “是的,依照太子殿下的脉相看来,他应该早就中毒了,却一直撑到现在,可见太子殿下的功力深厚啊!”青儿不禁佩服的说道。 梓杺郁闷的不轻,不满的埋怨道:“那你这死丫头刚才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吓得我心里扑通扑通的!” “小姐,他可是太子啊,我总得慎重一些吧,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情,会连累我们的!”青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真佩服小姐最近这是怎么了?从前虽说柔弱了些,心思却也是极为缜密的,怎么现在便的粗枝大叶的了。 梓杺仔细一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不再出声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脑子好像秀逗了,可能是刚穿越过来有些不适应吧。 三人离开了这血腥之地,到了一处干净的地方,青儿让梓杺照顾太子,自己捡了些树枝,生了一个火堆,已经入秋了,夜里很凉,她怕梓杺的身体会盯不住。 主仆二人坐在火堆前,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天启烈还处于昏迷状态。 “青儿,他什么才会醒啊?”梓杺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心里不免有点担心,他要是从此长眠不醒了,那该怎么跟皇上交代啊。 青儿顿了顿,说道:“应该快了吧,他被人点了穴,只是我不会解,再过一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 夜晚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梓杺只知道当她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完全放亮了。 “啊哈••••••”梓杺伸了一个懒腰,挣扎着站了起来,突然发现,天启烈不见了! “青儿,青儿,天启烈他不见了!”梓杺焦急的晃着青儿,大声喊道。 青儿艰难的睁开眼睛,她本来想为梓杺守夜的,可到后来也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太子,不见了?”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问道。 “是啊,莫不是趁我们睡着被人劫走了?”梓杺妄自猜测着,黛眉微微蹙着,宣示着她此刻的焦心。 “本殿下岂是这么容易被人劫走的!”平静无澜的男性嗓音在二人身后响起。让人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青儿和梓杺同时转身,天启烈高大的身躯映入眼帘,身后还跟着一大票人,抬着两顶轿子。 “你,你没事了?”梓杺走上前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没事,笑着说。 天启烈出神的望着这张绝色容颜,白皙的脸庞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朱唇轻启,发丝随有些凌乱,却别有一番风情,他的心为之一颤,脸上的表情不禁柔和了许多。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还不舒服啊,我叫青儿帮你看看。”梓杺见他不语,便关切的问道,事实上她倒不是这么好心,主要怕万一他真的隔屁了,她们整个沐家还得跟着陪葬,太不划算了。 青儿在后面担心的要死,太子殿下暴戾无常,是出了名的,小姐怎么这样对他说话,也不行礼,万一太子殿下怪罪就完蛋了 “我没事,沐姑娘无需担忧,感谢沐姑娘救了本殿下。”天启烈微微抱拳,态度十分谦和。 太子府的侍卫家丁差点惊掉了下巴,太子殿下竟然会对这位姑娘如此的彬彬有礼,要知道他一向都是高高在上,对人不屑一顾的。 “没什么,其实是青儿救了你才是,这是哪里啊,为何你可以出的去,我和青儿费尽心机也没有找到出路呢?”梓杺摆手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只不过是顺便救你的,哪知道你是谁,就算是阿猫阿狗她也救了。 “实不相瞒,这竹林是本殿下所建造的迷雾林,沐姑娘与你的婢女不懂个中玄机,是走不出去的。”淡然的声音仍旧不夹带一丝的情绪,但也听不出任何蔑视的意味。 “那可否麻烦太子殿下送我二人回府呢?” “当然可以,否则本殿下就不会带两顶轿子过来了。”天启烈不可置否的一笑,转身指了指身后的轿子。 “小女子谢过太子。”梓杺微微颔首,感激道。 “你们务必要将沐姑娘和她的侍婢安全的送回沐府!”天启烈也礼貌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人吩咐道。 “是,太子殿下。”一众人俯身恭敬的答道。 “殿下不回去吗?”梓杺好奇的问道,问完了有股咬掉舌头的冲动,都说好奇害死猫,我管这闲事干嘛?赶紧走人就得了。 天启烈心中一暖,误以为梓杺关心他了,这误会可大了。他眸中蓄上一抹柔情,只是一瞬而逝,尔后淡淡的答道:“本殿下还有事,稍后便会回府。” 沐梓杺听完头也不回的上了轿子,总算可以回家了。 青儿匆匆的跟在梓杺后面,路过太子身边时,礼节性的俯了俯身,算是行礼了,也逃一般的钻进了轿子里。 一行人已经远走,天启烈的目光仍旧留恋的望着轿子远去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温软笑意。不经意间,柔情已现。 016 简单的婚礼 偌大的房间里,忙碌的人进进出出,梓杺身着大红嫁衣,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自从那日从迷雾林回来,她就不曾踏出房门半步,吃喝拉撒都在这里,爹说要等到出嫁那天,直接上轿子送到炎王府去。 时间如流水一般飞逝,三天转瞬即逝,今天,她就要出嫁了。 “小姐,你今天真漂亮。”青儿望着铜镜中的沐梓杺,由衷的赞叹。 一头乌黑的青丝高高盘起,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 一时之间,梓杺竟不知道心里是何滋味,她到底想不想嫁入炎王府呢?其实和天启炎相处的这几天,她虽然老被他烦着,但也觉得过的挺开心的,最起码她嫁过去可以作威作福,想怎么疯,怎么玩都可以了,也不用再受家里的管束了,也算是解脱了,想着想着竟偷笑出了声。 “小姐,小姐,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青儿喊了她数遍未果,只好推了她几下。 “没事,没事,你有事吗?”梓杺目光转向她,笑嘻嘻的问道。 青儿黑着脸,“小姐,花轿临门了好不好,你还在那走神。”说着将喜帕蒙在她头上,扶她站了起来。 梓杺看不见路,只能依靠着青儿往外走,这丫头,死乞白赖的非跟她嫁过去,实在拿她没辙,也罢,什么时候遇到合适的,在放她也不迟。 沐府到处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息。在众人的簇拥下,梓杺坐上了花轿,开始了她王府的生活。 只是她没有看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袭落寞的身影正哀怨的望着这一幕。 关偌谦深深的望着离去的迎亲队,苦涩一笑,杺儿,终究师兄还是失去了你了,那师兄就祝你幸福,若是哪天你过的不好了,就回来,师兄永远都会等着你! 远远的,梓杺听到,有人喊:“新娘子来了,王爷快去踢轿门啊!” 声音很嘈杂,想必定是人山人海。 过了不久,轿门被人踹开了。那叫一个狠啊,NND,梓杺差点没摔倒,天启炎竟有这么大的力气吗? 喜婆和青儿一左一右将她搀扶下轿,迈进了王府的大门。 大堂里,人声鼎沸。 梓杺也看不清是什么情况,只听有人喊:一拜天地。 便有人扶着她跪拜,梓杺看不清形势,只能够任人宰割了。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接着她就被推搡着出去了。 嘿,合着在古代结个婚就这么简单啊,梓杺心里美滋滋的想,其实她不知道这是皇上怕礼节多了横生枝节,所以把婚礼简单化了,否则两个活宝凑到一些,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梓杺沉闷的坐在床上,被无聊赖,什么跟什么吗?肚子饿的咕咕叫,却不能动该死的喜婆,还不赶紧给我走人! “那个,你们都下去吧,本王妃一个人在这就可以。”实在是无聊到不行的梓杺掀开了盖头,对守候在床边的一众人说。 “哎呀,我的王妃啊,您怎么可以取下喜帕呢?快点盖起来,否则被别人瞧见了不吉利啊!”喜婆高声大叫,又重新把红喜帕蒙了回去。 “喊喊喊,喊个毛啊!给我滚出去!”梓杺本来就饿的不行,一听到她那杀猪般的嚎叫,更觉得火大,一把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厉声喝道。 喜婆连带着众丫鬟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默默的站在一边。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重重场合,青儿见多了,她缓缓的走到梓杺身边,柔声问道。 “NND,饿死我了,青儿,去给我拿点吃的。”梓杺指着桌上的点心,说道。 青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万事以吃为重的人,若是让她饿肚子,后果可以很严重的。 足足吃下了两盘糕点,梓杺才满足了擦了擦嘴巴,重新坐回到床上去,她细细打量着新房,果然够大,够敞亮,装饰的十分华丽,唯一令她有些不满的就是到处红色一片,这几天她一直沉浸红色炸弹里,感觉视觉疲累了。好歹过段时间就可以拆掉了,否则非得别扭死她不可! “嗨嗨嗨,你们都出去吧,本王妃累了,要睡会!”梓杺的目光撇向除青儿以外一屋子战战兢兢的人,淡淡的说道。 喜婆向众人眨了眨眼,于是,所有的人都以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就像房间里有鬼一样。 “青儿,要不你也下去歇会吧,累了大半天了。”梓杺看到青儿也是一脸的倦意,疼惜的说。 “那好吧,小姐你休息一下吧,王爷晚上才会过来的。”青儿点了点头,轻轻的退了出去。 填饱了肚子,梓杺觉得阵阵倦意袭来,昨晚忙了一整夜,她根本就没合过眼,当她的头占到枕头时,就进入了梦乡。 017 可恶又心软 夜幕降临,宾客散尽,王府里一片寂静。 新房中,大红喜烛点染,衬得整个房间红彤彤的,一身大红喜袍的天启炎静静的坐在床边,观察着床上酣睡香甜的女子,在红烛的映衬下,她的睡容格外的妩媚,尤其是两片娇艳的红唇微微张开,灵巧的舌头轻添了一下嘴唇,挂着淡淡的笑意,好像梦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天启炎好奇的挑了挑眉毛,一双无害又灵动的眸子忽闪着,他凑上前去,将嘴巴印上梓杺的唇,伸出舌头轻舔着。好甜啊,心里美滋滋的想。 沉睡中的娇人突然觉得唇上一阵温温热热,似是扰了她的好梦,不耐的将挥手推开了天启炎,翻了一个身,接着睡去。 天启炎不甘心的扁扁嘴,再一次靠了上去! “烦死了,烦死了!还没完了!”终于,梓杺被弄醒了,睡眼惺忪的坐了起来,大声吼道,此刻她还没弄清楚是个什么情况。 “杺杺,怎么了?你生气了吗?”天启炎柔软而又好听的声音响起,清澈见底的眸中蕴含着关切。 梓杺揉了揉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儿,大红色的喜服披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上,俊逸的脸庞上,俊眉微微弯起犹如柳叶一般,两片薄唇微微的撅起,一双明眸正关切的瞧着自己,这样帅到极点的人,不是天启炎,还能有谁?要说这和老皇帝可真是命好,三个儿子都这般优秀,太子一身霸气,颇具帝王之风,夜王虽然风流,身上却散发着邪魅的贵族之气。天启炎的心性虽然像个孩子,可这相貌可真是没的说,他那个二个哥哥可不及他。 贪恋的看着天启炎,梓杺心里有种的赞叹。 “杺杺,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舒服?”天启炎见她不语,心里更加紧张起来,连忙将手放到她的额上,学着大人的样子。 梓杺被他这副滑稽的模样给逗乐了,连忙安慰道:“我没事,炎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她的时间概念是超差的,也不知道到底多晚了。 不过她无意中却问了一个比她更糊涂的人。 天启炎皱了皱眉,连连的摇头,“我也不清楚哦,父皇说天黑了就可以见到你了,所以我就一直坐在那里盼着天黑,可是等到天黑了好久,父皇才叫管家带我来的,杺杺,人家好想你啊!”说着天启炎就凑了过来,紧紧的贴在梓杺身上。 梓杺看着像八爪鱼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天启炎,顿时感到头大,又不能将他推开,因为只要她一联想到推开他后,那张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脸,更加的头大。所以只能忍受他吃自己豆腐了。 天启炎靠在梓杺柔软的娇躯上,俊颜上尽是满足。突然,毫无预警的,天启炎站了起来。 “你怎么了?”刚刚感到温暖的梓杺,对于他的突然离开,有些不适,开口问道。 “杺杺,嘿嘿。”天启炎稚气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一双大手却开始宽衣解带,脱起衣服来。 梓杺心里大敲警钟,声音也带着颤抖,:“你、你要干什么?”玉手指着他,一脸的愤慨。 天启炎被她的样子吓着了,眼圈一红,委屈的说:“杺杺,你不是答应嫁给人家,就陪人家一起洗澡的吗?”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就跟黄河决堤一样。 偶的神,梓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摊上这么个活宝,真想一掌把自己拍死得了,当初为了脱身敷衍天启炎的话,却被他当了真。这下好了,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哭哭哭,哭个P啊!”实在受不了他的轰炸,梓杺捂着耳朵,大声吼道。 “杺杺,你骂我!呜哇·······”天启炎听了梓杺的暴吼,哭的更起劲了。 “咳咳咳·····”紧接着来了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猛咳,憋得脸色通红,呼吸急促。 “喂,你没事吧。”梓杺见状,不由担心了起来,心性跟个孩子似的也就罢了,怎么哭一下还弄得这么狼狈。 “你骂我,你骂我!”抽抽搭搭的,哭的口齿不清,还喃喃的念着这句话。 “对不起啊,炎儿,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陪你洗澡,好吗?”第N次,梓杺败下阵来,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 “真的吗?你不骗我?”天启炎马上停止了哭泣,天真的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梓杺真想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怎么就这么心软呢?算了就当是和个小孩子一起洗澡吧,再说他那么单纯,也不一定有那种想法的。安慰了自己一番,梓杺重重的点了点头,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意味。 听闻,天启炎马上擦干了眼泪,拉着梓杺向红木雕花的屏风后。 偌大的屏风后,放着一个足可以装下五六人的浴桶,浴桶里放满了水,水面上飘着五颜六色的花瓣,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天启炎,早有预谋了,梓杺再一次暗叹,终究是自己心太软啊。 思虑之间,梓杺突觉阵阵冷意袭来,低头一看,上衣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下一件粉红色的肚兜。 而眼前的天启炎早已脱得一丝不挂,正咧着嘴笑嘻嘻的脱自己的衣服。 别说,天启炎这小子的身材真的不是盖的,身高得有一米八以上,一米六五左右的自己站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娇小,小腹上没有一丝的赘肉,白皙娇嫩的皮肤泛着光泽。啧啧啧,看的她直流口水。 “杺杺,你冷不冷啊,进来啊!”天启炎已经走进了浴桶,对着傻站在一边的梓杺挥着手说道。 梓杺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脱光光了,反正看都看了,那就下去吧,就当是给小弟弟洗澡了。她一咬牙,一跺脚,便坐了进去。 018 炎儿的体贴 梓杺找了一个最舒适的姿势趴在浴桶上,任天启炎在她身后给她掐肩揉背。她自己呢?却舒服的轻哼出了声音。 “杺杺,以前她们都是给我这么捏的,舒服吗?”天启炎一边卖力的在梓杺白嫩的后背上游走着,轻一下重一下的揉捏着,一边得意的说。 梓杺闭着眼睛,完全放松了身体,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手吗?按摩的手艺不错嘛。 随着时间的推移,梓杺渐渐打起了瞌睡,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不知不觉的倒向了天启炎的怀中。 天启炎手足无措的看着怀中的可人,怎么睡着了?心中一阵不快。嘴上却试探性的轻声唤道:“杺杺,杺杺,你醒醒噢!” 劳累了一整天的梓杺正睡得香甜(作者:汗,明明睡了一下午),被天启炎吵醒,心中十分不快,蹙起秀眉,语气略带威胁:“你最好给我有事!” 天启炎委屈的扁着嘴,眼看豆大的泪珠就要挥如雨下。 梓杺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连忙哄到:“炎儿,我错了,你不要哭哈。”偶的神啊,上帝啊,以及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见她语气放软,天启炎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兴奋的拍着手说道:“杺杺,洗完澡了,我们去床上睡觉觉,生娃娃吧。” 梓杺闻言,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睡觉觉,生娃娃,梓杺上下打量着就像打了兴奋剂的天启炎,心中暗想:TNND,让本宫娘查出来是谁叫他的,一定端了他的老窝! 心里虽是这样想,脸上却丝毫没有暴露出愤怒的神色,“炎儿乖,杺杺今天好累了,想要早点睡觉觉,可以吗?” 天启炎一双大眼睛忽闪了几下,十分善解人意的说道:“杺杺,你累了就早点休息哦,父皇说,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我要好好照顾你噢!”说罢,便笑嘻嘻的走出了浴桶。跑了出去。 一时间,梓杺心中竟有些甜丝丝的感觉,他虽然有些任性,却也不失天真,心地善良,不懂世事,比那些整天只晓得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的人,不知要好多少? 不一会,天启炎又兴高采烈返了回来,手中拿着一套崭新的白色里衣。还有一条浴巾。 “杺杺,要我帮你擦吗?”天启炎嘴角挂着一抹纯净的笑容,一脸的真诚。 梓杺在他的眸中,看不到一丝的龌龊,但仍旧有些害羞,拒绝道:“不用了,炎儿,你放下,我自己就可以的。” “噢,好的,有事叫我噢,千万不要累着了。”天启炎说完,便将衣服挂在屏风上,匆匆离去了。 天启炎的话犹如一阵春风一般,温暖了梓杺的心房,原来他竟是这样在意自己,原来他想为自己穿衣,紧紧只是怕累着了自己,天启炎,他真的有一刻赤子之心,那么的纯洁无瑕。 当梓杺出来时,天启炎早已将床铺铺好了,梓杺心里顿时大为感动,虽然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可对于他这个从小养尊处优的王爷身上,确是那么的难能可贵。 天启炎早已钻进了被窝,他指着自己身边的空位,对梓杺说道:“杺杺,快来哦,睡我身边。” 梓杺笑着点了点头。 洞房里一片温馨。 与此同时,太子府正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豪华的寝室中,天启烈落寞的坐于圆桌前独酌,今日她就要嫁给那个傻子了,为何自己心中竟有一丝的心酸,沐梓杺,那个活泼又鬼灵精怪的女子,就在今夜,属于另一个人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傻瓜皇弟。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这样一个有趣的玩具,怎么可以落到别人的手里。从小,除了这太子之位,父皇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那个傻子,美其名是补偿他的低能。就连这么个优秀女子也给他糟蹋,想到这里,本就阴厉的脸庞闪过一抹冰冷刺骨的寒意,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被捏碎了! 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您的手流血了!”正在此时进入房间的侍妾苏清雪,看到此景,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拿出丝绢盖住留着鲜血的手指。 “给本殿下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滚!”一声声的怒吼,吓的站立在一旁的娇人浑身战栗,差点摔倒在地。 “殿下,可、可是、您流血了。”苏清雪娇颜一片苍白,却也结结巴巴的说道。 “滚,马上,立刻!”天启烈冷冷的憋了一眼苏清雪,厉声喝道。 苏清雪吓得魂不附体,殿下虽然为人严苛,但也从来没发过这么的大的脾气,于是连滚带爬的走出房间去了。 天启烈的震怒,使得太子府上下人人恐慌,没有人敢去打扰他,自然也无人知道他到底为何如此了。 沐梓杺,等着,你早晚都是本殿下的掌中之物。 相对来说,天启夜可就洒脱的多了。 他此刻正在房中独自小酌,风姿绰绰,举止优雅,似乎没有看出丝毫的不妥之处。 “奴婢给王爷请安。”一个身材娇小的小丫鬟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 天启夜没有抬头,薄唇轻启,淡淡的问道:“何事?” 小丫鬟答道:“启禀王爷,月夫人想请您过去,说新学了几支舞,想让您去看看。” 天启夜勾起唇角,反问道:“果真?”他心里怎会不明白,弯月这是何意?定是学了什么新的房术,又要急着献媚了吧,平时,他定会去尝试一下,可今日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小丫鬟深知夜王喜怒无常,更加看不透他是何意,也不敢做声。 “你下去吧。” “是。” 天启夜轻轻的勾起唇角,扬起一抹苦笑,“沐梓杺,当真叫你乱了本王的心么?” 019 诡异的气氛 次日清晨 “王爷,王妃,起床了!”门外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喊叫声。 梓杺烦闷的皱了皱眉,将辈子蒙到头上,忽略到外面的噪音,接茬再睡。 话说一向没有赖床习惯的天启炎看到身边人睡的那叫一个香甜,自己也跟着继续睡,无视周围的一切。 刘管家和青儿见叫门无效,便采取了另一个措施。 青儿动作娴熟的抬起腿,只听“咣”的一声,华丽的门应声而倒,木屑溅了开来。出了刘管家以外,一众丫鬟都跟着青儿进了房间。 这一举动无疑吓坏了床上的二个人,梓杺下意识的坐了起来,而天启炎则一脸怕怕的躲在了梓杺身后,只露出一双明澈的大眼睛看着周围所发生的事情。 “一大清早的,你们都发神经啊!”梓杺大量了一下众人,紧紧的蹙着秀眉,怒斥道。 “还有你,青儿,你大胆了,居然敢踹门了,小心我把你嫁出去!”玉手指着青儿,有些生气的数落道,青儿跟了自己这么久难道还了解她的生活习性吗?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了! 青儿端着洗脸水,走到床前,身后的丫鬟赶紧跟上。 “小姐,皇宫里的轿子已经在府外了,皇上召您和王爷进宫,不然我怎会打扰您睡觉呢?”青儿不满的扁了扁嘴,解释道。 梓杺一听便知是自己理亏也不再争辩了。 一票人便围了上去,为二人穿衣,洗漱,打扮。 梓杺坐在那里,犹如玩偶一般,任人摆弄,实际上却是借此机会打起了盹。知道青儿轻轻的晃了她几下,她才张开了眼睛。 “啊••••••”对上铜镜的梓杺,尖声高叫。 “小姐,您怎么了?”青儿望着他,狐疑的问道,她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梓杺脸色瞬时黑的像锅底,不满的埋怨:“你看把我的脸弄成什么了?抹得这么红。”说着便拿起一旁的丝绢,开始擦脸,“还有,这发型,难看死了。”一把扯掉了刚刚梳好的发髻。 青儿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幕,打死她也没想到她家小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平时是不喜上妆,今日只不过上了一点点胭脂水粉,至于吗?还有这个发髻,小姐已经嫁做人妻了,当然要梳发髻了,难道和跟从前一样披着头发吗? “小姐,你别捣乱了,你看又得重新梳!”青儿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梳子,准备再一次替她梳头。 “你给我边呆着去,梳这样的头,我宁愿不要出门,都给我出去!”说完,一把夺下青儿的梳子,将一票人都赶了出去,包括天启炎。 此时的门刘管家已经找人修好了,正好方便梓杺将众人关在了门外。 天启炎不死心的拍着门板,:“杺杺,你让我进来嘛,我不会打扰你的!” “给我在外面等着,再吵小心打你屁屁!”梓杺不耐烦的吼了一声。 天启炎立马噤声了,就差连呼吸声也停止了。 过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梓杺才慢吞吞的将房门打开。 接着听到了众人的抽气声。 “小姐,你确定,你要这样进皇宫!”青儿差点没厥过去,一双杏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梓杺,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梓杺打量了一下自己,没什么不对啊,和平时的打扮一模一样啊。 最钟爱的紫色纱裙,一个玉簪随意的拢起几缕发丝,剩下的垂在身后。不施脂粉,她这张脸本来就倾国倾城,还用的着抹那些胭脂之类的东西吗?这些东西很伤皮肤的。尤其对这张小嫩脸。 “是啊?有问题吗?”梓杺显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很虚心的问道。 “杺杺这样很美啊,你们不要啰嗦了!”不等青儿和众人开口说话,等了许久的天启炎一把拉起梓杺向府外走去。 等众人反应过来,二人已然上了轿子,向皇宫出发了。 “杺杺,到了,快下来吧。”天启炎掀起轿帘,对着睡的流口水的梓杺说道,并且抬起自己的衣袖,将她的口水擦干净了。 “啊••••••”梓杺轻轻打了一个呵欠,总算把觉补回来了,也难为她了,一路颠簸,居然也睡的着。 “杺杺,快点走啊,父皇该等急了。”见她还没动的趋势,天启炎撅着嘴催促道。 “知道了,知道了。”直接无视他的不满,梓杺自顾自的下了轿子。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座豪华气派的宫殿,龙吟殿。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高高悬挂于殿前。 这是哪里呢?皇帝的寝宫吗? 正在思考的梓杺毫无预警的被天启炎拉进了宫殿。 “喂,天启炎你够了吧,差点没把我拽到了,你小子是不是找K呢!”梓杺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对着天启炎一阵数落,就跟训儿子似的。 大老远的天鸿飞就听到梓杺训炎儿的声音,难得的是,一向任性的炎儿竟没有反驳,他坦然一笑,看来炎儿真的遇到克星了。 居于他一侧的皇后,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飞天发髻,一支金色的金步摇插于发髻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大红色的凤袍披于身上,显得各位的尊贵。她的相貌并不是特别的出众,勉强算得上清秀,只是眼角几丝细纹泄露了她已年华老去。 坐在皇后身边的是太子天启烈,藏青色的锦袍穿在身上,一双鹰眸直视着前方,浑然天成的霸气让人望而生畏,他的目光平静毫无波澜,让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再往下,坐着的便是夜王天启夜,他身着水蓝色的长袍,端端正正的坐在座位上,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显得格外的柔和却不失皇家的贵族气息。只是璀璨的黑眸中带着一丝的邪气。便让人知道他并非表面看起来这般的良善。 梓杺和天启炎一前一后踏入殿中。 刚走进来,梓杺就感到气氛怪怪的,抬头扫了一遍众人,怎么全都在,老皇帝脸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容,他身边的应该是皇后,怎么好像看她的眼光这么恶毒,还有天启烈怎么好像不认识她一样,天启夜那是什么笑容,这么阴险?气氛好诡异,她的直觉告诉她,一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020 天启炎纳妾 天启炎天真的眨巴了几下大眼睛,一个健步就冲到皇上怀里去了,“父皇,儿臣好想你啊!”那小声甜的,能腻死人了。 天鸿飞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慈爱的微笑,轻轻的抚着爱儿的发丝,“炎儿,乖。” 梓杺看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父子俩,杂这么肉麻的说。 “臣媳,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恭祝二老福寿安康。”梓杺盈盈一拜,也步天启炎的后尘,声音格外的甜美。 “杺儿,免礼吧。”老皇帝淡淡的笑着说,看样子很是喜爱她。"杺儿今日这身打扮挺漂亮的,只是不像刚出嫁的新娘子了,呵呵”打量了一下梓杺,天鸿飞笑着说,却不带一丝的责备。 照理说,作为新嫁娘,梓杺今日不施脂粉,素装淡抹的进宫,是有些失礼于人的。更何况她还是皇家的儿媳,此番就更加的不对了。老皇帝早已看出了皇后想要发难的居心,所以提前为杺儿解围了。 梓杺当然听出了天鸿飞的话外之音,感激的笑了笑,朱唇轻启,恭顺的说道:“皇上说笑了,以后杺儿不这样穿便是。”说完便站了起来。 “嗯。”轻声应了一句,便与天启炎说起了话,梓杺一时之间却不知该何去何从,傻傻的站在殿中好不尴尬。 皇后林敏君被老皇帝一堵,不好在追究了,而老皇帝也不好特别的偏帮梓杺,也没有理会。 “三弟妹,何故傻站在这,退到一旁坐吧。”天启烈突然幽幽的开了口,并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示意她过去坐。 梓杺感激的冲他嫣然一笑,莲步轻移,坐在了天启烈的对面。 梓杺的笑容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天启烈不由的看的痴了。不经意间,他泄露了太多的情绪。 一旁的皇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碰了碰身边的儿子,尔后不满的狠狠的剜了梓杺一眼,心底暗骂:“真是个狐狸精!” 天启烈悄悄的转过身,目光投向了另一方,不再看梓杺。 天启炎还赖在老皇帝怀里不肯出来,父子二人小声说着什么,相谈甚欢。 这是个什么情况,一大清早把她弄进宫,就在这干坐着,要知道,她可还没吃早饭呢?肚子都快饿扁了都。梓杺玉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饿得快要昏倒了。 皇后皱了皱眉,很不满老皇帝将众人晾在一边,只顾他那宝贝傻儿子。于是她轻启朱唇,淡淡的提醒道:“皇上,炎儿和他的王妃都已经来了,您也该把事情的原委讲明了吧。”皇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很有一国之母的典范,她说这话时,身子向着老皇帝,眼神却若有如无的飘向梓杺,带着一丝的阴厉。 梓杺看的目瞪口呆的,瞧人家这面目表情的控制能力,若不是碍于场合,她还真想当场为她喝彩啊,就这水平,奥斯卡金奖非她莫属啊!不过老太婆,我找你惹你了,你从一进门就用这种杀死人的眼光看我,以为本姑娘是好惹的吗?梓杺也不甘示弱,拿眼拼命的横回去。 皇后一怔,她没料到梓杺如此大胆吧,竟然敢瞪她,可毕竟是自己先瞪人家,也只好就此作罢。 天启夜看到皇后吃瘪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低下头来掩盖一下情绪。 “炎儿,杺儿,今日父皇派人接你们进宫,是有件事情要宣布!”老皇帝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父皇,您说吧,炎儿听着呢。”天启炎睁大了他那双无害又清澈的大眼睛,天真的笑着。 “有什么事情,父皇吩咐就好。”梓杺也附和着说了一句,管你说啥米呢?只要赶紧完事,让她吃饭就行。 天鸿飞望了一眼这一对乖巧的孩子,眼眸中蓄上一抹无奈,他轻叹一声,对着梓杺,说道“杺儿,恐怕你父亲也与你说过,你与炎儿是指腹为婚,当初,皇后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在炎儿小时也为他定下了一门婚事,本来昨日你们已经成亲,那门婚事也该就此作罢,可那姑娘昨日竟为了炎儿在房中自尽,幸好被救了下来,所以父皇今日是想让炎儿将那女子娶进门!” 偶的神,不会吧,为了那傻小子自尽,我看八成那女的疯了,即然这样自己是不是可以离开那傻小子,以后天高任鸟飞,带着青儿四处游历,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想着想着梓杺便笑出了声。 笑完了,才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自己身上。 “那个,不好意思,我是为王爷开心啊,既然有姑娘喜欢他,那很好啊,那就娶吧。”该死,应该控制一下的。梓杺说完,便低下了头。继续盘算她以后的快乐生活去了。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杺杺一个!”谁也没想到的是,天启炎“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俊秀的脸庞带着决然的坚定,声音听上去也带着怒火! 梓杺低着头,双手扶着木椅的把手,才没有当众跌下去,大哥,你搞什么啊,非得要整死我吗? 在别人看来她是因为害羞,其实她是郁闷的,当然天启炎对她死心塌地,让她对自己增对自己的魅力增添了几许自信,可他就是个小孩子,自不可能跟他过一辈子的,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难道有女子喜欢她,她也乐的脱身了。 “炎儿,不许胡闹,难道你母后的甥女还配不上你吗?”老皇帝一改和蔼的面孔,面色铁青,有些生气的说道。 天启炎可能被吓坏了,嘟着嘴,不再说话。可怜巴巴的望着梓杺,希望她可以救自己。 “杺儿果然是识大体的好孩子,本宫也替芙儿谢谢你,只是芙儿一向心高气傲,不甘居于人下,杺儿既然这般的大度,不如将王妃的名号也让与芙儿,可否?”皇后嘴角轻轻勾起,浅笑盈盈的望着梓杺,淡淡的说,看似商量,语气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小样啊,在这等着老娘呢?也太欺负人了吧,虽然她无心这王妃之位,却对皇后如此欺凌她,十分不满,NND,你这老太婆,不该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你想让你外甥女做这王妃的位子,我就偏偏不让。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杺儿先进了炎王府的大门,理应是是正室,至于您的外甥女,杺儿可以让她入府为妾,最多做个侧妃吧!”梓杺挑了挑眉,笑嘻嘻的说,说完还不忘白了皇后一眼,意思是,老太婆,欺负我,你想的美! 021 炎语惊四座 “放肆,沐梓杺,你这个没教养的臭丫头,竟敢这样跟本宫讲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皇后的脸色瞬时变得铁青,身子气的微微有些发抖,指着梓杺,大声咆哮! 梓杺仍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扫了一眼脸色黑的跟锅底样的皇后,笑得妩媚:“皇后娘娘又何必动气呢?梓杺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见梓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皇后气的七窍生烟,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大胆!” 梓杺当她放屁,转过身去,并不理会。 天启夜看的一愣一愣的,唇角却带着一抹淡到可以忽略的笑意,轻撇了一眼皇后的宭态,老妖婆,你也有今天! 天启烈的目光仍旧波澜不惊,仿佛这些事情都与自己无关。 还是老皇帝出面解了围,呵呵一笑,对着皇后说道:“敏君,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此要求,对杺儿是过分了些。” 过分了些!明明就是欺人太甚!梓杺在心里不满的嘀咕着,当然她还没有笨到将这话说出来。老皇帝摆明是向着自己了,她可不敢在火上浇油了。 一声敏君,熄灭了皇后心中所有的怒火,她抬起头,有些幽怨的深望了老皇帝一眼,心中却默念着:“皇上,二十年了,您有二十年没有喊过臣妾的名讳了。想到此处,心,莫名的酸涩了起来。 梓杺经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看来皇后这心里是很记挂老皇帝嘛。他一句话就让皇后的气全消了,真是厉害。 调整了一下情绪,皇后林敏君才开口说道:“皇上的话固然有理,可芙儿好歹也是当朝丞相的爱女,若是做个妾室,恐怕我那妹夫也不会认同吧。”说完得意的瞥了梓杺一眼。 梓杺陷入了沉思,自古以来,丞相总是奸的,功高盖主,看来这天封国也如此,皇后此时抬出丞相来,无非就是压制皇上,笨女人,这般向着自己家里人,老皇上能对你好吗?冷落你也活该! “启禀皇上,皇后,各位主子,芙蓉郡主在外求见!”就在此时,殿外走进来一个老太监,跪在地上,恭敬的说。 “噢,芙儿那丫头来了,快宣!”皇后立刻展露笑颜,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切,梓杺轻哼了一声。 “芙儿参见皇上,皇后娘娘。”随着一个柔柔的声音的到来,大殿之上,跪了一名女子。 身着粉色的裙装,高挑的身材,玲珑有致,与她柔软的同音有些不符。 “芙儿也是自家人,免礼吧。”老皇帝的声音十分温和,面容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芙儿谢皇上恩典。”粉衣女子微微颔首,便站起了身。 她抬起头走向皇后的身边。 梓杺这才发现,这个名叫芙蓉的女子,是蒙着面纱的,她的眼睛十分的妩媚而妖娆,料想这双美眸下,定有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吧。 正在这时,天启炎突然站起了身,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来到了芙蓉郡主的面前。一把摘下了她的面纱,众人都为之一愣。 接下来是众人的抽气声。 因为面纱下,是一张足以倾天下的面容,梓杺这张脸就已经算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了,但比起芙蓉郡主还是差了好多,梓杺也愣愣的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比她美丽的女子。 而水芙蓉发现大家都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害羞的低下了头。 更令人喷血的是,天启炎接下来所说的话。 “杺杺,这块丝绢和你昨晚帮我擦身子的差不多哦,只是这个太香了,我不喜欢!”说完皱了皱眉就扔在地上,然后向着梓杺走去。 梓杺当场就懵了,合着这傻小子摘人家面纱就为了这啊,想起昨晚发烧的一幕,她的脸又红了,昨天他完事以后,就爬上床睡觉了,那些残留物,还是梓杺帮他擦的。她以为他睡着了,感情这小子是装睡呢。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心里却甜滋滋的,这傻小子,竟然不为美色所动,还想着自己,可自己呢,却一心想要离开他,心里不由得愧疚起来。 水芙蓉一张俏脸气的煞白,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 “炎儿,你怎可这样说话?”皇后不满的望着天启炎,苛责到。 天启炎怕怕的躲到了梓杺身后。两只大手,紧紧的抓着她。 “炎儿不怕哦,杺杺在呢。”梓杺轻声细语的哄着他,一脸的温柔。 坐在一旁的两个男人,目光都紧紧的锁着她,眸光更是温柔,对于水芙蓉的美貌,他们都只是看了几眼而已,真正牵动着他们的,还是眼前的女子。 “姨母,芙儿的面纱已被他摘了去,芙儿该怎么办啊?”水芙蓉哭的悲悲切切,一副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即便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也会动容啊。 “炎儿,你摘下了芙儿的面纱,就一定要娶她,知道吗?”皇后柔声安慰了水芙蓉几句,便转过身,盯着天启炎,坚定的说。 “我不要嘛,我不要娶她!”不服的撅起红唇,霸道的吼道。 “为什么,难道芙儿不够漂亮?”皇后疑惑的皱着眉,询问。 天启炎漂亮的大眼睛忽闪着看了水芙蓉几眼。 水芙蓉离开破涕为笑,妩媚的回望着天启炎。 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梓杺看她这般,心里对她鄙视透了,恐怕她这般恋着天启炎也是以为天启炎这张颠倒众生的相貌吧,说实话,天启炎的相貌比这叫芙蓉的骚女人还要出众。 “她是很美啦。”天启炎实事求是的说道。 梓杺相信她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TNND,狗屁天启炎,大色鬼,死色狼。梓杺暗骂道。 “可是,她不是杺杺哦,我只要和杺杺在一起就够了噢!”说完满足的勾起唇角,将头靠在梓杺的肩膀上,一脸幸福状。 闻言,梓杺可乐开了花,算你小子实相,望着这样天真无邪的脸,她的心里暖融融的,天启炎的话触碰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心弦,让她对他慢慢的敞开了心扉。 022 梓杺打人了 皇后听完,差点当场气背过气去,还有水芙蓉则是冷冷的瞥了梓杺一眼,目露凶光。 “喂,你干嘛瞪杺杺啊,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好了,她是我媳妇,不许你欺负她!”不等梓杺开口,天启炎指着水芙蓉呵斥道,而且顺势将梓杺护在身后,当起了护花使者。 梓杺心里煞是感动,她没想到,一个像小孩子一样的天启炎会这样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着自己,她温柔的凝视着天启炎宽阔的后背,心里十分踏实,如果在这里靠一辈子,也许会很安心吧。 天启炎的话彻底激怒了水芙蓉,只见她“霍”的一声站了起来,转眼之间,已来到了梓杺身边。 霍,还是个练家子,怎么着啊,想打架还是怎么滴?梓杺微笑着对上水芙蓉的双眸,将天启炎从身前扯到身后,最初天启炎还挣扎了几下,要继续保护她,在梓杺严厉的眼神下,当场就屈服了,乖乖的坐到了一边。 “芙蓉郡主,你想怎么样啊?”反正大家都在这看着呢?难不成你还敢当众打人不成。 事实证明了梓杺低估了人家的智商,水芙蓉“噗通”一声跪在了梓杺面前,眼泪哗哗的,就黄河决堤还要厉害,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杺儿姐姐,你就把炎哥哥让给我吧,家师曾经为芙儿算过命,谁摘下芙儿的面纱,芙儿非他不嫁,否则就要横死,杺儿姐姐,你就成全了芙儿吧。”说着便抓着梓杺的裙脚不肯放手。 水芙蓉看上去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干净,可谁有知道,这张天使的面孔下,会是一颗怎样的心呢? 梓杺气的想抽丫的。她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要冷静,不可冲动。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小样,你会哭,咱就不会吗? 梓杺抽抽搭搭的样子更是惹人垂帘,“芙儿姑娘,不是我不肯帮你,可杺儿也是昨天才进了王府的门,而且与我与王爷早就结识,互生爱意,立誓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我实在帮不了你啊!”小样,看谁装的可怜,你这招,对付别的蠢货还可以,跟我斗,你趁早歇了吧。 天启夜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这女人,果然有趣啊,水芙蓉不是对手啊。 老皇帝则装没看到,任由她们哭去,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还是少管为妙。 天启烈的眸光一直跟随着梓杺,时而温柔,时而惋惜,时而又轻声叹气。 “够了,你们两个!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林敏君一拍面前的桌子,怒斥着二人。 水芙蓉立马停止了哭泣,连抽气声都没了。 梓杺也不再哭了,面色平静的望着前方。 “杺杺,不要哭了,我会永远都陪着你的,好吗?”天启炎稚气又好听的声音响起,充斥的梓杺整颗心暖暖的。 她回望着天启炎,淡淡的笑着。 见到此景,天启烈心中一痛,别过了脸庞。 天启夜也觉得此情格外的碍眼,一双邪魅的黑眸看向了他方。 大殿上,突然安静了下来,半饷,林敏君才缓缓的开口:“既然如此,你和芙儿就比试一下,赢得一方做正妃,输的就做妾室吧。” 切,还以为有什么高招呢?比试,比试个P啊。 “那比试什么呢?”水芙蓉,抬起水眸,柔柔的问道。 “就比试一下武艺吧,要知道炎儿时常任性妄为,作为他的王妃,有一身好武艺,定当可以保护他!”林敏君倪视着梓杺,笑得灿烂。 梓杺当下就明白了,她,沐梓杺可是天下第一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晓,更是无人能及,唯一的缺陷便是自小身体羸弱,刚才从水芙蓉身形看来,想必她是学过一些武功的,皇后那个老妖婆还真是毒辣啊,一番话使得水芙蓉扬长避短,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此沐梓杺非彼沐梓杺了,既然你想出丑,那我也不好拦着了,想到这,梓杺真想仰天哀嚎几声,以示对这两个蠢女人的同情。 “好啊。”水芙蓉水眸中闪过一抹精光,一口答应下来。 老皇帝,天启烈已经天启夜都颇为担心的看着梓杺,想看她作何回答,要知道梓杺自小体弱多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更没有听说过她懂什么武功了,而水芙蓉则不一样,他的师父可是天封国的骠骑大将军,武艺精湛,正所谓名师出高徒,她的武艺自然差不到哪去,就算查,对付梓杺也绰绰有余啊。 天启炎却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看情况他在犯迷糊啊。 “我没问题啊!”梓杺笑得妖娆,自信满满的说道。 “那开始吧。”水芙蓉话一出空,便已经出手。掌风就要落在梓杺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众人以为梓杺就要重伤,刚刚还在犯傻的天启炎,已然飞奔到梓杺面前,硬硬的挨下了这一掌。 “炎儿!”梓杺,老皇帝齐呼。 “噗!”天启炎口中喷出了鲜血。 梓杺怒火中烧,抬起玉手,聚指成风,狠狠的打在目瞪口呆的水芙蓉身上,这一章她用了三成的功力,说实话,水芙蓉会怎么样?她心里也没底。 只见水芙蓉纤细的身子犹如断线风筝一样,向外直直的飞去,一直飞到对面的门框上,才跌落下来,翻滚了几下,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一时间,众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有料想梓杺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这一掌,即便水芙蓉是练武之人也得躺上十天半月的。 “杺杺,炎儿好痛啊!”天启炎的呼痛声换回了众人的理智。 “皇上,请问有床吗?快让炎儿躺下吧,还有传太医啊!”梓杺对着由于焦急而没有反应过来的天鸿飞喊道。 “是啊,快传太医,扶炎儿去朕的的寝室!”正所谓关心则乱,就像天鸿飞这般经历过数次生死大劫的人,面对爱儿受伤竟失了神,爱之深啊。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天启炎抬了进去,林敏君愤恨的瞪了梓杺一眼,也连忙唤人将水芙蓉抬下去医治了。 023 天启炎的伤 皇帝的寝室 “炎儿,你撑着点,太医马上就来了!”梓杺望着躺在龙床上的天启炎,惨白的双颊没有一点血色,眼泪夺眶而出,她从来不曾想过天启炎会冲过来替自己挨下那一掌,其实,她可以接下的,都是她的错,若是天启炎真的有什么意外,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杺杺,痛,不要走!”天启炎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的颤抖,嘴里不清不楚的低喃,双手却死死的抓着梓杺不放。 “炎儿乖,一会就不痛了哈。”梓杺轻柔的安抚着他,低声哄道。 “太医呢?都死去哪里了!马上给朕传太医!”老皇帝在厅外大声咆哮。 “父皇,您不要太担心了,三皇弟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天启烈见状,起身凑上前,平静的说。 老皇帝轻撇了他一眼,冷哼:“最好炎儿没事,否则朕要让水家一族陪葬!” 天启烈一怔,眸中浮现出一丝冷意,今日受伤的换成是我,你会如此上心吗? “父皇,大皇兄,太医来了!”天启夜觉得事态有些严重,连忙跳出来解围,他可不是心善之人,只是这个节骨眼上,自己若然解了围,自会博得父皇与大皇兄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果然,老皇帝听闻,不再理会身后的天启烈,急急的迎了上去。 “臣等参见皇上,太子殿下,夜王殿下。”呼啦,跪倒了一片。 “都起来,马上去医治三殿下,若是三殿下出了意外,朕就摘了你们的脑袋!”老皇帝大手一摆,急切的说道。 太医们听闻,迅速站起身,冲向老皇帝的寝室。围在了床边,替天启炎把脉。 梓杺见太医来了,本想让开让他们医治的,不料天启炎死活不肯放手,只要作罢,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候。 经过半天的诊治,为首的太医院判赵添和缓缓的走到老皇帝身边,此人年约半百,看上去十分的稳重,方才面对老皇帝的怒气,也不曾展露过一丝的紧张,用梓杺的话来说,这人有两把刷子。 “赵爱卿,炎儿怎么样?”对待他,老皇帝的语气缓和了许多。 “回皇上,炎王爷,并无大碍,只是内脏被震伤,胸腔内有些淤血,我已经为他失过针,将淤血散开,待微臣开几服药,调理一下便可。”赵添和捋了捋胡须,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闻言,老皇帝松了一口气,赵添和的医术,他自是相信的。 “嗯,那朕就放心了。” “那微臣下去配药了!”赵添和微微欠了欠身,便已然离去。 “你们也都随赵爱卿去吧。”老皇帝微微皱了皱眉,指着里间里的一众太医,严肃的说。 “是。”众人齐声应道然后一溜烟就没人了。 方才听了赵添和的话,梓杺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幸好他没事,这个傻瓜,干嘛要救自己呢? “杺儿,父皇这寝室就留给你夫妻二人吧,好好照顾炎儿,父皇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老皇帝对着馨儿,语气十分的柔和,与方才大发雷霆的模样判若两人。 “皇上请放心,臣媳会好好照顾王爷的。”梓杺淡然一笑,轻轻颔首。 老皇帝对她慈祥的笑了笑,便走出了寝宫。 天启烈和天启夜互相对视了一眼,相继离去了。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天启炎梓杺,和一些太监宫女。 “你们都下去吧,有事我会吩咐你们。”梓杺淡淡的扫了一眼他们,温和的说。 “是。”一干人等也退了出去。 梓杺一手托腮,静静的观察着天启炎熟睡中的脸,这小子真的是帅的没有人性了,就连睡着了都这么吸引人,真是小傻瓜,梓杺微微笑着,眼中多了一抹连她都难以觉察的柔情。 “杺杺,不要走。”突然天启炎紧紧的皱着眉头,双手乱摆着,嘴里不停的嚷着。 他的举动,让梓杺为之一颤,心莫名的疼了一下。连忙抓住他乱摆的手,温柔的安慰着,:“炎儿乖,杺杺不走,杺杺在呢。” 果然,天启炎听到她的声音,嘴角扬起一抹满足的笑意,沉沉的睡去。 不久赵添和就过来送药了。 “有劳了。”梓杺接过他手中的药碗,轻轻颔首,客气的说。 “这些都是微臣份内的事情,王妃不必言谢。”赵添和听了,微微一怔,但很快有恢复了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他没有想到,在这人情冷暖的皇宫大院,还有这样对待下人谦和有礼的主子,如果她本性如此,真的是难得。 “赵太医,王爷他现在还在睡着,这药待会服下可好?”梓杺望着天启炎睡的极为香甜,有些不忍心吵醒他。 “王妃放心,炎王爷就快要醒了,方才下针时我点了王爷的昏睡穴,也是时候醒了。”赵添和淡淡的说道。 果然,他话音刚落,天启炎就张开了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 “杺杺,你在哦,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天启炎看到梓杺就要挣扎着坐起来,可能牵动了胸口,疼的皱了皱眉,却没有说出来。 “傻瓜,你何苦要替我挡下那一掌呢?她伤不了我的!”梓杺见他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心中虽喜,但嘴上仍旧有些生气的斥责他。她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在发生。 令她没想到的是,天启炎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眸中蓄上一抹从未有过的伤心,豆大的泪珠顺着两腮源源不绝的落下:“杺杺,你说我傻,你是不是也不要我了!呜呜呜······” 看到他哭的伤心,梓杺蹙起秀眉,完了,一时口快,说错话了,想必天启炎从小一定被很多人叫过傻瓜笨蛋之类的话来侮辱他,所以听了才会这么伤心的,可天地良心证明,她可不是那个意思啊。 “炎儿,不哭哦,杺杺不是那个意思啊,杺杺是说你傻的很可爱,你肯帮杺杺挨下那一掌,杺杺怎么会不要你呢?杺杺向你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会离开你,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算了,豁出去了,只要能让他不再伤心,她做什么也值了! 只是梓杺没有想到的是,她今日所立下的誓言注定了二人一生的缠绕。 024 把回门忘了 皇后的凤仪宫 “太医,郡主的伤势如何?”偌大豪华的殿堂内,林敏君高高的居于正座,凤目微眯,对着跪在殿下的太医,漫不经心的问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启禀皇后娘娘,郡主的伤势不轻,掌力眼中伤及内脏,恐怕以后不能在练武了!”跪在殿下的是太医院的副院判王道,医术虽然不及赵添和,但也在太医院中也是佼佼者。 林敏君微微皱眉,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好好为郡主调理身体!” “是。”王道应声,便起身离去。 皇后瞬时变了脸色,凤目一瞪,闪过一抹阴狠,沐梓杺,本宫当真小看了你,眸光看向里间软踏上昏迷不醒的水芙蓉,讥讽的勾起唇角,:“真是个废物,将本宫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话音刚落,外面便有太监大声通传,“皇上驾到!” 林敏君一怔,随即换上一副温和的面孔,急急的迎了出去。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后纤巧的身形,盈盈一拜,柔柔的说道。 天鸿飞蹙着眉,淡淡的说了句:“免了吧。” 林敏君在后宫摸爬滚打的多年,怎能听不出皇帝话语中隐藏的怒气,低着头,没有动作。 天鸿飞,轻叹一声,弯腰扶起了她。 “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林敏君再一次重重的跪了下去,悲切的说。 “算了,本就不干你的事情,你起来吧。”老皇帝摆了摆手,说道,他又能如何呢?难道真的治她的罪吗? “多谢皇上。”林敏君这才悠悠的站起身来。 “炎儿怎么样了?”林敏君故作关心的问道。 “他没什么大碍,芙儿呢?”老皇帝瞥了一眼软踏上还未转醒的水芙蓉,问道,本想兴师问罪,却不料水芙蓉伤的如此重,既然这样,此事就此作罢吧。 “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林敏君说道:“芙儿伤的要重一些,一身的武艺也废了!”说着便黯然的低下了头。 老皇帝心中一怔,梓杺这丫头的功力竟会这般的厉害,一掌就废了水芙蓉的武功,水芙蓉自小习武,武功虽不是出类拔萃,但也属上乘,沐云毅这老家伙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朕,不行,改天非得严刑逼问他不可。 “皇上,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林敏君见他迟迟不语,愣在那里,不由得出声问道。 “没什么?皇后你好好照顾芙蓉吧,等她身体好些了,在嫁给炎儿为妾吧。”老皇帝挑了挑眉,云淡风清的说。 “是,臣妾谨遵圣谕!”皇后微微一笑,心中却憋屈的要命,本想将沐梓杺推下去,不成想赔了夫人又折兵,水芙蓉这个废物!皇后恨得牙痒痒。却又不敢发作,只好憋在心里。 ···············································分割线······························································· 话说经过几天的调养,天启炎的伤势逐渐转好,又生龙活虎起来,整日里拉着梓杺在皇宫里瞎混,一时之间,整个皇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炎王爷与炎王妃是一对璧人。 “杺杺,张嘴。”天启炎柔柔的喊道,尔后从水晶果盘中拿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剥去皮,去掉种子,对着正半躺在自己怀中的沐梓杺的樱桃小口,塞了进去。 “谢谢,炎儿。”梓杺口中充斥着葡萄的香味。心中暖暖的,溢满了幸福。 “你也吃一个。”梓杺随手抓起一个,放进他的嘴里。 “杺杺,你没有剥皮啊!”天启炎俊眉一蹙,小嘴微微撅起,对于梓杺的偷工减料,甚是不满。 “大男人,吃个葡萄还要剥皮,你恶心不?”梓杺皱着眉,声音带着埋怨。 天启炎立马呈一副受气的小媳妇状,低头不语。 “好了拉,真那你没办法。”梓杺见他那般,投降的摇了摇头,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剥了一颗,放进他的嘴里。 “这样好了吧。” “杺杺,你真好。”天启炎立马破涕为笑。 梓杺无可奈何的附和着笑了下,她真的很怀疑这天启炎是不是演员出身,说哭,扯开嗓子就陶陶大哭,说笑,马上就咧开嘴,都能给你咧到耳朵后头去。亏得他没生在二十一世纪啊,否则那些偶像派的演员都得喝西北风去啊。 “杺杺,你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干嘛啊?”天启炎纯真无害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梓杺,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看你长的好看。”梓杺嘿嘿一乐,笑得妩媚。 “你也很好看啊。”天启炎无比认真的说道。 梓杺一副我败给你的表情。 “对了,炎儿,我们都在宫里带了好几天了,现在你的伤也好了,我们回炎王府去吧。”梓杺突然说道,主要是这宫里没什么好玩的,实在是呆腻了。 “好哇,我也好想家了。”天启炎嘟着红唇,十分爽快的应道,其实他也不喜欢这里,每个人都正儿八经的,在说这里他从小待到大,早就够了。 “你们要走吗?”正在这时,老皇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儿臣,臣媳给父皇请安。”天启炎与梓杺匆忙起身,跪拜道。 “这没有外人,不必拘礼了。”老皇帝慈祥的眸光注视着二人,十分亲切的说道。 梓杺和天启炎也不客气,便站起身,又坐了下来。 梓杺心里清楚,老皇帝是真心疼爱他们的,否则也不会让他二人住在他的寝宫了。 “父皇,儿臣想回府去,好不好啊?”天启炎亲昵的缠在老皇帝身上,撒着娇说道。 老皇帝呵呵的笑着,爱怜的抚摸着他的发丝,连连应道:“好,炎儿说什么都好,想回去就回去吧。” 这一幕父慈子孝,刺激着梓杺的神经,让她想起了现代的父母和沐家二老,话说三天回门之期好像过了吧,只顾着照顾天启炎了,竟然把这茬给忘了。想到这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 这一幕老皇帝也没有错过,他笑了笑,道:“杺儿,不必苦恼了,你父母那边我早已派人通知了,三朝回门之事,待你们回府后再去吧。” “多谢父皇。”梓杺感激的笑了笑,心里却更加的内疚了,人家都想到了,自己竟忘得干净,真是不孝啊。 “一家人,何必这般客气,如果你们想要出宫,那今日就收拾一下,尽快走吧。下午还可以赶得及回沐家去。” “谢谢父皇体恤之情。”梓杺真的对这个老皇帝越来越有好感了,不但通情达理,而且和蔼可亲。真的是个好父亲。 025 如月的来信 两顶华丽的轿子已然挺立在沐府门前。 轿帘一掀,天启炎绝俊的脸庞露了出来,他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衫,长发高高的束起,清澈的明眸眨了几下,一蹦一跳的从轿中走出,欢快的冲到后面的轿旁。 掀开轿帘,笑嘻嘻的说道:“杺杺,快点下来啦,到家了。” 在轿子里昏昏欲睡的沐梓杺闻言,缓缓的张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伸了伸懒腰,迷迷糊糊的说:“这么快就到了?” “是啊,杺杺,快出来啊,人都在等我们呢!”天启炎无力的翻了翻白眼,一把将梓杺拉了出来。 守候在轿旁的青儿更是觉得丢人,这小姐是怎么了?从皇宫回到王府貌似是睡了一路,竟然连轿子也没下,直接就奔回沐家了,这不,又睡了一路,真是服了! 午后的阳光很是和煦,散在沐梓杺身上,驱走了她的睡意。 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莲步轻移,向着门前走去。 此番他们并没有带一些人来,随侍的除了轿夫,只有青儿一人。 梓杺抬起玉手,轻轻的扣了几下门。 “吱呀”一声,朱红色的大门开启了。 露出的竟是关偌谦帅气的脸庞,他神色悠的一怔,大概是没有想到门外站的是梓杺吧。 “师兄,怎么会是你呢?”梓杺显然也很惊讶,问道。 “呵呵。”关偌谦柔和一笑,“正巧师兄要出门去,杺儿,快进来啊,师父师母天天都惦念着你呢。”说罢便让开一条路,让梓杺等人进父。 接下来少不了一些寒暄。沐夫人亲昵的拉着梓杺问长问短。 天启炎也恭敬的行了礼。 然后有紧紧的贴在了梓杺身边。 梓杺无奈的望了望他,淡淡的笑着,眸光泛着点点温柔。一双玉手也怜爱的轻抚着他的发丝。 这一幕在沐家二老看来是那么的温馨,在关偌谦看来,却是那么的刺眼。那个傻瓜,他凭什么可以得到杺儿的垂青,难道就是因为他是皇族中人,是王爷吗?紧紧的握着拳头,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脸上却要不露声色的看着这令他痛彻心扉的一幕。 “杺儿,前几日,曾经管家收过你的一封书信,为娘帮你收了起来,你等着,为娘这就去给你拿来!”沐夫人温软的笑容挂在脸上,眸光慈爱的注视着梓杺,淡淡的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书信,莫非是她?除了她意外在这个时代,应该没有人给她写信吧。 打开信封,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果然是她,如月,嘴角噙着笑意。 我最最亲爱的亲人,梓杺,如月此生能得你这位朋友,死而无憾,在这个异世中里,你犹如一缕阳光射进我的心里,让我原本隐晦的生命中多了一丝的明亮,只是往后的日子里,如月不能在与你相伴了,如果有来生,如月定与你做一对好姐妹。祝你幸福。月敬上。 看完信后,梓杺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如月,她她这是怎么了?字里行间所表达出的绝望,她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 “娘,这信是何时送来的?”梓杺拧着眉宇,急切的问道,由于心焦以致于声音都变了音。 “三天前。”沐夫人不解的望了自己一眼,略想了想,答道。 她的话音刚落,梓杺便像一支离弦的箭,飞奔了出去。信却落在了地上 “杺杺,等等我哦。”待天启炎反应过来后,便要追出去。 “王爷,您就别去了,让奴婢去追小姐吧,您去了小姐还要分心照顾您。”青儿此刻已然将信看完,她心下也清楚了小姐的去向,于是将天启炎拦下啦。事实便是如此,天启炎这状况去了只会添乱。 一向任性妄为的天启炎破天荒的竟然没有哭闹,反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就不再作声了。 青儿见状便放下心来,施展着轻功追了上去。 沐家二老见状,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也并不担心,梓杺这丫头早已不像先前那般的柔弱,况且青丫头一向稳重,她俩在一起断然不会出事。 梓杺不顾街上投来一道道疑惑的目光,在大街上飞奔着,心中却一遍又一遍的默念着,“如月,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千万啊! 终于素雅苑出现在她面前,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情况之下,她急急的踏了进去。 “素雅姐,如月!”不顾热闹喧哗的大厅,梓杺大声呼喊。 一时之间,大厅里便的鸦雀无声,目光全部都注视着梓杺。 她随手抓起一个素雅苑的姑娘,问道:“素雅姐呢?如月姑娘呢?”眸中泛着寒烈的冷意,使得整个大厅的温度骤然下降。 那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被吓的瑟瑟发抖,哆哆嗦嗦的说:“被、被妈妈关···到柴房了!” “柴房!”梓杺怒目圆瞪,怒气回荡在四周,素雅苑的主人不是素雅姐吗?她怎么会被关到柴房呢?对了,方才她匆忙的走进园中,好像匾额上写的是不是素雅苑,而是丽香苑。 想起这些,她隐约觉察出素雅和如月定是出了事情,松开那名女子,便冲进了后院。 柴房,柴房,在哪里,梓杺连续不断找了十几间房间,都没有发现她们两个的影子。 “姑娘这是做什么呢?莫不是要拆了我们丽香苑吗?”一个刺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梓杺一怔,缓缓的回过了头。 026 梓杺的怒火 转过身,一阵浓郁的脂粉气扑鼻而来。 只见一个身材足以和母猪媲美的火红色身影向梓杺逼近,一张老脸蹉跎的犹如折扇一般,一走,浑身的赘肉一颤,脸上的脂粉也随之往下掉。 梓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立马找了个犄角旮旯畅快的大吐特吐去了。哎呦我的妈啊,这老鸨也忒吓人了吧。 吐完了才敢正视她,梓杺发现跟在老鸨身后的一群小厮模样的人对自已投以同情的目光,心里不由发笑,看来他们是过来人了。 这人啊,长成让人一看就吐,也不容易啊! 老鸨见梓杺因为自己吐的七荤八素,大感不快,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两眼一瞪,不悦的说道:“姑娘这是要砸场子还是怎么的?” 梓杺忍住再次想吐的冲动,语气温和的说:“我是来找素雅姐和如月姑娘的,烦请您带路。” 老鸨一听,立马转变了态度,斥退了身后的人,看样子本来想打群架来这。点头哈腰的,那叫一个客气,:“姑娘请,老身有眼不识金香玉,快请。”肥胖的身子一抖一抖的走到梓杺身边,恭敬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梓杺那叫一个郁闷啊,这人不会是有病吧,估计是精神有点不正常。不过最重要滴还是找到她们为上,既然她肯带我去,那我有何乐不为呢? “小姐,小姐。”此时青儿也赶了过来,飞奔到梓杺身边,大口喘着粗气。 老鸨见青儿与梓杺熟识,也十分客气的点了点头。 青儿的自制力还算不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吐。 老鸨将梓杺主仆二人引到了一个偏僻的院落,来到一间茅草打起的黑屋前,从她的水桶腰上,解下了钥匙,打开了木门上的锁。 一股霉味迎面而来,三人同时皱起了眉头。 “你不要告诉我,如月和素雅姐都被关在里面。”惊讶过后,梓杺一个健步冲到老鸨面前,揪住她的衣领,愤怒的倪视着她! 老鸨被梓杺身上散发出的冷意吓坏了,肥胖的身体瑟瑟发抖,“梓杺姑娘,老身也是听命于人,不得已而为之,请姑娘手下留情。” “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梓杺一声暴喝,震得整个素雅苑的房顶差点塌掉。 “您、您去问······她们吧。”老鸨指着黑屋里,结结巴巴的回答。 梓杺轻哼一声,冷冷的瞥了老鸨一样,一松手,将她丢了出去。 老鸨跌落在地,身子依旧打着颤,梓杺不再管她,低头进了黑屋。 眼前的情况让她心头一颤。 屋里潮湿阴暗的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张素雅和如月身上的衣物早已污秽不堪,面色苍白的骇人,眼睛闭着,没有一丝的生气,她们两个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身体也相互依靠着。 “素雅姐,如月。”梓杺走到她们身边,俯下身子,轻轻的摇了摇如月的身子。眼泪模糊了梓杺的双眼,她的声音也微微的颤抖着。 如月似乎听到了声音,睫毛微微一颤,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梓杺时,顿时迸发出喜悦的光芒,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却也带着无尽的悲凉,她的干裂的嘴唇扬起一抹微笑,轻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这句话,重重的敲击着梓杺的心,她该死,她来的太晚了。 梓杺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着:“有我在,如月一切都好了,好了!” “梓杺,你救救素雅姐,救救她吧。”突然间,如月似是想起了什么,情绪失控起来。 “如月,你别激动,我先带你离开这,放心,一切都会没事的!”梓杺一面安抚着她,一面示意青儿进来帮她将二人扶起来。 当青儿想要触及张素雅的时候,如月却出手阻止了她,:“不要碰她,素雅全身的关节都被打断了,一碰她,她会疼死的!”说完,便泣不成声。 梓杺当场木若呆鸡,究竟是谁,要这么狠心的对待一个弱女子。是谁!若是被她知道了,定要百倍奉还。 “如月,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顿了顿,梓杺才缓缓的开口问道。 “是夜王,是他干的!”如月眼底浮上一抹噬骨的恨意,语气也阴冷起来。 梓杺眸光一怔,天启夜,他为何?这些日子,她与天启炎一直住在宫里,与他并无交集啊。 “她用素雅苑全园的人的性命来要挟素雅姐,让她逼我接客,见素雅姐为难,我便欲一死了之,是素雅姐拦下了我,她找夜王理论,却被他伤成这样!”如月的声音很悲凉,甚至带着深深的绝望。 “后来我们被关到了这里,素雅姐,告诉我要坚持,说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凭着这个信念,我才撑到现在。” 梓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而她身边的青儿早已脸色苍白。 “青儿,我不在府里这段日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梓杺凝视着她,字字珠玑的问道。 “扑通”一声,青儿跪在地上,清秀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的悔意,:“对不起,小姐,夜王派人送来了好多书信,邀小姐到素雅苑一叙,青儿怕小姐出事,全都给推了,也没有跟小姐说,我真的没有想到夜王会迁怒张姑娘和如月姑娘,我真的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的!” 梓杺摆了摆手,轻叹了一声,“你起来吧,这不怪你,你也是为我好,要怪,只能怪那个人面兽性。”提及天启夜,梓杺恨得牙根疼。 青儿颤颤抖抖的站了起来,低着头不语。 “青儿,你去看看,素雅姐的伤,你能医好吗?” “是。”轻轻的应了一声。青儿便细细的检查着张素雅的身体,半饷,青儿面露难色:“小姐,夜王用他们天家独特的手法打断了张姑娘浑身的关节,只有他才可以接好,而且只要伤至七天不医治,便会终身瘫痪了!” “如月,素雅姐伤了几天了。”梓杺一惊,忙问道。 细想了一下,答道:“今天是第六天。” 听闻,梓杺身形一闪,便已走了出去。“青儿,不必跟着,留下照顾她们!”只留下一句话,梓杺便不见了踪影。 027 天启夜的狠 一袭紫衣的梓杺,如同现在坠落凡尘一般谪仙,长发随风而飘摆,原本绝色的面容上却是融化不开的冰冷,使得路人皆退避三舍。 终于,在问了九个人,找了十个人带路的情形之下,梓杺找到了夜王府的所在。 夜王府,静静的沐浴在夕阳下。金色的光辉散在殿宇上,格外的耀眼而夺目。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却在梓杺出现的下一刻,一股浓烈的火药味,随之而来。 愤怒的走上前,抬起脚,卯足了劲,一脚将大门踹开,“天启夜,你这个禽兽,快点滚出来。”说完便气势汹汹的冲了进去。 天启夜此时正在花园中中姬妾赏花,忽听得梓杺暴走的声音,嘴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整个前院的下人都被梓杺吓得一哄而散,而此时一名看似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缓缓的走到她跟前,颇为恭顺的说道:“沐姑娘,我家王爷恭候半天了,请随老奴来吧。” 梓杺微微颔首,不冷不热的说道:“有劳了。” 辗转来到了后园。天启夜正慵懒的半倚在一张藤椅上,旁边的圆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点心与水果。他的身旁,围绕着莺莺燕燕一大票燕瘦环肥的女人。 “天启夜,你究竟想怎么样?”梓杺健步奔置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一脸的森冷。 “大胆!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王爷大呼小叫!”耳边传来一个柔媚而又尖锐的喝声。 还没有弄清状况的梓杺,左脸重重的挨了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梓杺娇嫩的脸颊顿时多了五道血痕,嘴角也溢出了血丝。 梓杺抬起头,冷冷的望着甩她耳光的人。 那女子便是天启夜的侍妾之一,也就是那晚被天启夜赶出去的女人,姚珊。 不可否认,这女的长的很美,一双杏眸挑衅的望着自己。嘴角轻轻上扬,一副嚣张跋扈的模样。 梓杺抚了抚被打的面颊,嘴角绽放起一抹醉人的微笑:“你知道你打的人是谁吗?”一双明媚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看似无害。 姚珊心里微微发颤,是啊,她太冲动了,竟然想也不想就打人,她既然敢与王爷如此放肆,那么身份一定尊贵无比。 “天启夜,你纵容你的姬妾打当朝的三王妃,莫不是看不起我夫君炎王爷?”语气冰冷,如同冰雪覆盖了一般。 啊,姚珊一怔,她,她就是炎王妃,炎王爷颇得圣宠,炎王妃又是圣上钦点,就算抛去这些,沐家富甲天下,每当国库紧张时,沐家便会慷慨解囊。她竟然打了炎王妃,小命休矣。 姚珊一双杏眸祈求的望着天启夜,希望他可以为自己求情。 天启夜莞尔一笑,淡淡的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女人拖下去,她用哪只手打了三王妃,就剁去她哪只手!”天启夜的语气十分的平静,妖冶的黑眸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说一件多么残忍的事情。 姚珊一听,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当场坐在地上,哭着讨饶:“王爷,饶命啊,妾身再也不敢了,求求王妃饶了我吧。”哭的俱声泪下,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天启夜自始至终没有看他,深邃的眸光直视着梓杺,而她身边的女人,有些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有些则是不忍的别过了脸,更有些吓得哆哆嗦嗦的发抖。 “够了,我不追究便是了。”梓杺被她哭的头痛,也不想在追究了,毕竟她只打了自己一巴掌,用不着砍手这么严重吧。 天启夜淡然一笑,“弟妹虽然不追究,但我夜王府自由夜王府的规矩,这贱人犯了规,就该得到惩罚,本王自然不会徇私!” 梓杺鄙视的瞥了天启夜一眼,简直就是冷酷无情,人家好歹也是你的侍妾,陪你睡过吧,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倒好,屁大点事就要砍手看脚的,没人性! 姚珊的哭喊声愈演愈烈,她见天启夜那边没戏了,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梓杺身上,死死的住着她的裙脚,凄声哭求。 “好了,天启夜,你就饶了她吧,我快要疯了!”梓杺白皙的脸庞划过一抹挫败的神情,无奈的看着天启夜。 天启夜心中悠然一怔,嘴角扯开一抹淡笑:“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王饶了她。”尔后坐起身,对着瘫软在地上的姚珊,冷声说道:“收拾细软,滚出夜王府,滚回素雅苑去!” 姚珊一惊,目光凄然的望着天启夜,为何他如此狠心,回素雅苑,让她情何以堪。还不如一死了之。 嘴角浮起一抹凄美的笑容,对着近处回廊上的圆柱,奋力的撞了上去。 血溅当场。姚珊当场毙命,杏眸圆瞪,死不瞑目。 殷红的鲜血刺疼了梓杺的双眼,她万万没有想到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沉重的内疚感,充斥着梓杺的心。 天启夜瞟了一眼尸首,薄唇轻启,对一旁的侍卫吩咐道:“处理掉!”尔后便转过身不语了。 他身后的侍妾胆大的也变了脸色,胆小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天启夜,你是魔鬼!”梓杺歇斯底里的喊道,她真的是有些癫狂了,她从来没想过要她死的,她只想惩罚一下她的,却不想将她害死了! 天启夜抬起眼眸,定定的望着梓杺,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却说道:“全都退下!” 话音刚落,方才热闹的后园只剩下他们二人。 “她该死!”妖冶的眸光一冷,冷冷的说道。 尔后便起身,走到梓杺身边,光洁的大手轻轻的抚上梓杺红肿的脸颊,:“将你弄成这样,还不该死吗?”眸光骤然变得柔和,带着一抹心疼。 梓杺迅速打掉他的大手,一脸厌恶的看着他,冷哼:“天启夜,你真的好狠!” 028 说不清的乱 “狠?”他璀璨如星辰一般的黑眸紧紧的锁住梓杺,嘴角扯开一抹邪肆的笑容。“无毒不丈夫!更何况,本王的狠,是为了你,无怨无悔!”他的语气坚定不移,带着几分的欣然。 梓杺一怔,清澈的双眸划过一丝凄然,为了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好,既然是为了我,那请你医好张素雅!”举目凝视着他,字字珠玑的说道。 天启夜俊眉一挑,答应的十分爽快,:“好啊。” “那现在走吧。”梓杺心下一喜,拉起他起身欲走。 却不料天启夜却纹丝未动。 感觉到阻力的梓杺,猛然回头,不解的望着他。 只见天启夜笑得邪肆,“你亲我一下,我就去!”说完撅起性感的薄唇,修长的手指轻点了一下。 梓杺猛翻白眼,恨不得当场甩他两耳刮子,冷静,冷静,梓杺不断的提醒自己,为了素雅姐,她一定要忍下去! 闭上眼睛,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嘴唇走到他的唇边,轻轻啄了一下,便迅速的跳开他的身边。 天启夜满意的望着她,笑得明媚,“走吧。”牵起梓杺的芊芊玉手,大步向前走去。 梓杺没好气的甩开了他,走在了前面。 天启夜淡淡的笑着,眸光中尽是宠溺的意味,不远不近的跟着她。 走出夜王府,马车早已备好,梓杺冷哼一声,好你个天启夜,早就有所准备了,想必自己一踏进素雅苑,他就已经知晓了。 “杺儿,上车吧,跑了一路,定是累坏了。”天启夜温柔的目光灼灼的望着他,磁性而深沉的声音响起。 梓杺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上了马车,一来她确实很累,二来她也想要尽快赶回去救人。 她刚坐定,好死不死天启夜也厚着脸皮挤了进来。弄得梓杺好不自在。 天启夜坐在她的身边,面含笑意的望着自己,并不说话,只是他的笑容此刻看来是那么的温软宜人,如沐春风,哪里还有刚才的邪魅,不羁和冷漠。她真的很怀疑,天启夜是不是双重个性。怪胎一枚。 “若想要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中生存下去,必须要学会隐藏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可是在杺儿你的面前,我却不想隐藏,只可惜······哎······”眸光暗淡了下来,天启夜的嗓音有些悲切。 是啊,梓杺颇有同感,深宫如龙潭虎穴,为了争宠,争皇位,亲姊妹,亲兄弟反目,互相争斗,屡见不鲜,想必天启夜的童年定是很凄惨吧。 马车走的很快,半柱香的光景便到达了素雅苑。 梓杺掀开车帘,身形矫健的着了地。天启夜一个漂亮的转身,也下了马车。二人一前一后走进素雅苑。 肥胖的老鸨迎了出来,对着天启夜,毕恭毕敬的喊道:“爷,您来了。”一脸的献媚。 天启夜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淡淡了说了句,:“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了!” “是,爷。”老鸨子顿时笑逐颜开,屁颠屁颠的退了出去。 梓杺对一切也早已猜到,也没说什么。 二人健步感到后院的茅屋,果然,青儿,如月和素雅三人都在此等候。 天启夜轻撇了一眼地上的张素雅,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如月一双杏眸狠狠的瞪着天启夜,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天启夜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眸光,目光一转,落到如月身上,顿时,双眸散发着森冷的气息,嘴角却挂着淡淡的微笑。 这样的天启夜让人感到害怕,甚至是令人毛骨悚然。如月自然也不例外,吓得低下了头,躲到了梓杺身后。 “别看了,快救人吧。”梓杺微微蹙眉,催促道。 当天启夜的眸光触及到梓杺时,立刻变得柔和起来,仿佛与刚才判若两人。 他含笑点了点头,随即盘膝坐在张素雅身旁,迅速点了她周身的几个大穴,将她的身子放平。 便开始接骨,这过程是及其痛苦的,犹如断骨之时,所以,天启夜才点她的大穴,让她的疼痛可以减轻一些。 “青儿,你带如月出去吧。”不忍让如月看到如此残忍的场景,梓杺出声说道。 “不,我要在这陪着她,我要陪着素雅姐。”如月颤抖着身子,大声的咆哮。却被青儿点了穴道,身在软软的倒了下去,青儿将她扶了出去。 天启夜双手不停的在张素雅身上游走,只听发出一声声“咯咯”骨头作响的声音。张素雅虽然在昏迷中,眉宇仍然紧紧的蹙着,脸色也更加的苍白了。 梓杺不忍的别过脸庞,两行清泪随着面颊缓缓流下,若不是因为自己,素雅姐何须受这无妄之灾。 “好了,她之需休息一下,便可完全康复。”不知何时,天启夜停下了动作,淡淡的开口。 梓杺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她已经说不清心头萦绕的是何滋味,对于天启夜他是该恨的,却又无可奈何? “杺儿,我知道你恨我这般对待张素雅和如月,但是若不是你绝情在先,我是断然不会出此下策的。” “我下次不会了。”再一次,梓杺再一次妥协了,她不能再让别人为自己受苦了,天启夜是个魔鬼,她惹不起。 “只是我想提醒你的是,即便我们抛开所有的私人恩怨,我们亦是不可能的,我是你的弟媳,我们之间有一道永远跨越不过的鸿沟,你这又是何苦呢?”梓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无奈,此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抹张天真可爱的笑脸。是天启炎,此刻,真的好想见到他,那个肯为她舍命,带给自己快乐的男子,而不是眼前只会威胁,伤害自己的人。 天启夜听闻,眸中划过一抹忧伤,这些,他早已想过了千遍万遍,可是都说服不了自己的心,仿佛它已经不受自己所控制,他又能如何呢? 转身,黯然的离去,高大的身形看上去是那么的孤寂落寞。 梓杺心中一怔,垂下眼眸,不再看他,她不想伤害任何人,却总是有许多无辜的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这究竟是为何? 岂能是一个乱字了得? 029 水芙蓉进府 沉默了良久,梓杺扶起还在昏迷中的张素雅,浑浑噩噩的走出茅屋,青儿还等在门外,不过亦是孤身一人。 “如月呢?”梓杺张口问道。 “奴婢雇了马车,将她安置在马车上了。”青儿连忙迎了上来,帮助梓杺一起扶住张素雅,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梓杺将她二人带回了炎王府,吩咐青儿好生照顾,便又坐马车回了沐家。 此时天启炎坐在沐家的门前,耷拉着脑袋,等待着梓杺归来。 远远的,梓杺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充斥的整个心田暖暖的。 “炎儿。”梓杺大声呼道。 “杺杺。”听到熟悉的声音,天启炎灵动的眸子一亮,迅速站起身,果然,看到了那个他期盼的丽影,欢快的冲了过去,大张怀抱,紧紧将梓杺抱在怀里,还轻声的抱怨着,:“杺杺,你不是说永远都和炎儿在一起吗?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嘴巴厥的老高,一脸委屈的望着梓杺。 “对不起,炎儿,是杺杺错了,以后不会了,杺杺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永远都不会!”对于这张稚嫩的脸庞,梓杺无法抗拒,她想好好的保护他,陪伴着他,她喜欢他的傻气,喜欢他的纯真,希望他可以一辈子不变,那她也会陪伴他一生。 二人相拥着走进了沐府。 皇后的寝宫 “芙儿给姨母请安。”水芙蓉盈盈一拜,纤细的身子看似有些虚弱,面色还有些苍白,但仍旧不减她绰约的风姿。 “不必多礼了,坐吧。”正靠在软踏上的林敏君,眼眸微眯,面容尽是慵懒之色,她红唇轻启,随意的说道。并不见先前的亲昵。 “姨母,何时安排芙儿进炎王府呢?”水芙蓉掩去眼底的一抹冷意,柔柔的问道。 “呵呵。”林敏君嗤笑了一声,好似听到多么好玩的事情,尔后睁开眼眸,轻蔑的瞥了水芙蓉一眼,:“我的好甥女,如今你一身武功尽废不说,还伤了炎王爷,竟然还妄想进炎王府,莫不是疯了?”然后就别过脸颊,不再理会她了。 水芙蓉顿时脸色煞白,紧紧的咬着唇角,心里愤恨不已,“姨母你好狠的心,事到如今,竟然撒手不管我了,那她岂不是死路一条,为炎王爷自尽,已是闹得满城风雨,而且在水家,她是庶出,并不得爹爹欢心,若不是自己则绝色之资,有加之一身的好武艺,早已无立足之地,此番若是回了水家,定是过着偷生的日子,生不如死,水家向来如此,有利用价值的是块宝,失去价值的弃之如敝屐。不行,她水芙蓉绝不会认命。 调整了心绪,换上一副甜美可爱的面孔,:“姨母,芙儿虽然失去了一身的功夫,可还有其他的本领啊,想必姨母定是清楚的,只要芙儿进了炎王府,一定会将事情调查清楚的!” 皇后仍旧闭目养神,好似没听到一般。 水芙蓉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多年的历练,她颇为懂得察言观色,她清楚,皇后这是在分析厉害关系。 皇后蹙着秀眉,心中却在打着算盘:水蔷薇的性子太骄纵,想必定是不会答应做侍妾,芷岚又太小,不分轻重,放眼整个水家,只有芙蓉最合适,罢了,在给她一次机会吧。 “好。”淡定的轻吐出一个字。“本宫给你这一次机会,三个月的期限,若是查不出,你就自行了断吧。” “谢谢姨母!”水芙蓉俯下身子拜倒,三个月,够了,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分割线********************************* 只在沐府住了一日,梓杺和天启炎就匆匆赶回了王府,只因梓杺放不下府中的如月与张素雅。 直到她看到二人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素雅姐,我对不起你!”梓杺眼泪婆娑的望着她,一脸的愧疚。 青儿将她二人安置在了别院中,隐蔽也清幽,很适合养伤。一夜不见,张素雅已然醒来,只是身体颇为虚弱,还下不了床。 “傻瓜,什么对的起,对不起的,我从来不曾怪过你!”淡然一笑,笑得轻松,张素雅有些费力的抬起玉手,轻轻拭去梓杺脸颊上的泪珠。 梓杺笑了,素雅姐说的这般清楚,她已然当自己是一家人了,她也不会在内疚,会好好珍惜这段姐妹之情。 如月动容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挂着几滴晶莹的泪。 只是她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冷意,只是一闪而逝,随即便是深深的动容,快的让人难以察觉,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王妃,王妃,出大事了!”门外传来刘管家焦急的喊声。 梓杺皱了皱眉,这个刘管家,怎么一把年纪了,老爱大惊小怪的,没事瞎喊什么? “素雅姐,如月,我去去就来。”梓杺交代了一声,便移动步子,走出了别院。 “你瞎嚷嚷什么啊?不知道我这有病人吗?”梓杺不悦的望着他,责备道。 刘管家憨厚的笑了笑,随即有挂上了忧虑的神色。 “嘿,你倒是说话啊,这么急找我什么事情啊?”梓杺那叫一个气啊,巴巴的把自己召来了,连个屁也不放,这是啥米意思的说。 “那个,宫里传话来了,正午时分,芙侧妃回进府!”刘管家小心心翼翼的说道,生怕一个不注意,梓杺会将气出到自己身上。 梓杺瞬时变了脸色,靠你奶奶的,水芙蓉,你还真敢进府,还什么狗屁侧妃,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吧,弄成这样了,还敢来,小样的,姑奶奶整不死你丫的。 除了愤怒,好像还多了一丝的嫉妒,炎儿这个小傻子不在是自己一个人的了,他又多了一个老婆了。 “杺杺,你怎么了啊?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呢?”天启炎好听的声音,传入梓杺的耳畔,举眸望去,天启炎正一蹦一跳的向着自己走来。 他的样子是那么的天真,活泼,虽然身材高大,却没有一丝不伦不类的感觉,反而个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一个可爱型的男人,魅力独特,怪不得水芙蓉会喜欢他,这个男人虽然一身的稚气,却有他的独特之处。不知不觉的竟将自己也吸引了。 030 梓杺的忧虑 “杺杺,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啊?”天启炎清澈的眸中划过一丝不解,温软嗓音柔和的响起。 梓杺淡笑:“炎儿,恭喜你了,又多了一位侧妃了。”梓杺的语气听起来酸酸的。 “侧妃是什么东西啊?”天启炎眸中的疑虑更深了,一瞬不瞬的望着梓杺,希望可以从她身上寻求答案。 “就是媳妇啊,跟我一样啊!”梓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耐心的解释道。 “不要,我不要,我只要杺杺一个就好了,别的媳妇统统不要!”闻言,天启炎脸色大变,不高兴的嘟起红唇,拉着梓杺的衣摆,撒娇一样的大嚷。 梓杺心中划过一丝感动,并未表现出来。她柔声哄道:“炎儿乖,就算你娶了侧妃,杺杺也会像以前一样对你,好吗?”这叫什么破事啊?丈夫娶小妾,还要她这个做妻子来安慰,怎么弄的好像受委屈的是他一样啊,太不公平了,梓杺挫败的望着天启炎。 “真的吗?你不会不理我吗?我听别人说,丈夫娶了小妾,原来的媳妇就会很伤心的,所以我不要娶,我不要杺杺伤心,我只想和杺杺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天启炎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漂亮的眼眸闪烁着宜人的神采。 看似稚嫩的话语,却深深的感动着梓杺,天启炎,我想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希望我们这份感情可以永远不变。 “杺杺,你怎么了?哭了吗?我不娶侧妃了,你不要哭哈!”天启炎察看到梓杺眼圈红红的,不由得焦急起来,他抬起大手,轻柔的为梓杺拭泪,嘴里还轻声的哄着她。 “炎儿,我没事,只要你对我有心,就好了,杺杺答应你,只要你永远不变心,杺杺就永远都不离开你!”梓杺神色坚定的望着天启炎,郑重的说道,但她却没有料到日后的发展根本不再她所掌控的范围以内,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天启炎微微皱眉,好像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懂,但他还是爽快的点了点头,“好啊,永远和杺杺在一起,不分开。” 此时,一名小厮走了过来,附在刘管家耳边说了几句。 不用说,梓杺也猜到是啥米事了,快中午了,定是那风骚女人来了。 果然刘管家,陪着笑脸,有些尴尬的说道:“禀王爷,王妃,芙侧妃已经到了。” 炎儿没有说话,一双灵动的眸子瞬时暗淡了下去。 “去迎吧,将她安置在西苑。”梓杺略微想了一下,尔后正色说道。 “是,王妃。”刘管家颔首,然后匆匆的下去了。 在古代,纳妾是比较简单的,不用新郎去迎接,直接进府便可,妾室也不可居住正苑,只能居住在侧苑。所以梓杺将水芙蓉安置在了西苑。 因着水芙蓉是太后的甥女,虽然是名义上的,水芙蓉只是水丞相小妾生的女儿,而太后的姐姐是水丞相的正牌夫人,所以水芙蓉只是太后名义上的甥女。她的嫁妆也是十分丰厚的,足足二十多箱。梓杺看了一眼,便吩咐道:“统统抬到西苑去。” 水芙蓉此刻已经下了轿子,进了王府的大门。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凤冠霞帔。好生夺目。 曼妙的身姿,摇曳着来到了梓杺和天启炎的面前。盈盈一拜。 “妾身给王爷请安,给王妃姐姐请安。”嗓音柔柔的,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乖巧可人。 “妹妹不必多礼了,起来吧。”梓杺嘴角挂着恬静的笑容,小样的,你装可爱,咱当然也会装,装淑女谁不会啊。 水芙蓉轻哼了一声,绝美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杀意,只因她蒙着喜帕,别人看不到,否则也不会这般的大胆暴露自己的情绪。 沐梓杺,我水芙蓉与你势不两立,若不是你那一掌,我又怎会武功尽废。陷入这水深火热中? 想到这,水芙蓉面色更加冷峻,眸中杀意更甚。 梓杺当然看不到这些,正纳闷,她丫的愣在这干嘛?你好死不死改个盖头,不怕顶个大太阳,这人还都跟这晒着呢? “我说,妹妹一路远来累了吧,赶紧回房休息一下吧。”梓杺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心里却将水芙蓉祖宗十八代骂臭了。 “杺杺,我好饿,我们吃饭去吧,别站在这了。”旁边的天启炎好像能看懂梓杺的心思一般,说完,便拉着梓杺头也不回的走了,丝毫没有理会水芙蓉,就好像没有这号人似的。 水芙蓉那个气啊,但又不敢发作,只能气呼呼的回房间去,却不料头上蒙着盖头,看不到路,一头撞到回廊上的圆柱上,摔了四脚朝天。 天启炎和梓杺莫名的听到一声响动,回头一望,相视对望了半天,实在憋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其他的下人也想笑来这,却碍于水芙蓉的身份,只能低头强忍着。 “快去,把芙侧妃扶起来。”梓杺笑了一会,对着不远处的两个丫鬟吩咐道。 “是。”两个丫鬟得令连忙颠颠的跑了过去,想要扶起水芙蓉。 岂料水芙蓉并不买账,甩开二人,自己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 梓杺也没在意,拉着天启炎离开了。 **分割线** 时间流水一般飞逝,一转眼的光景,一月匆匆而逝。 这段时间,梓杺的日子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悠闲,她窝在炎王府,每日把天启炎当作小奴才使唤,一会干这一会干那,天启炎也超没骨气的,不但干的不亦乐乎,还引以为荣。 这一日,梓杺悠闲的枕在天启炎腿上,而天启炎正在忙着给她剥瓜子。梓杺乐的心里开了花,这些天,才感觉过的想人过的日子了。 话说张素雅的伤势也已经完全康复了,她们三人的关系也相处的十分愉快,更让梓杺雀跃的是,天启夜竟然破天荒滴没来找麻烦的说,这不是天大的喜事吗?而且水芙蓉也十分的安分守己,任何出格的事情都没干,整日里呆在西苑足不出户。天启炎也不去看望她,她竟也不哭不闹,这让梓杺有些疑虑,当初老皇帝说过,水芙蓉是因为爱慕天启炎,为了他大婚之事,竟在闺房中自尽,太后不忍才会将她指给天启炎,可天启炎这般的冷落她,她都可以忍受,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她绝不是如此安分守己之人,一定有古怪。 梓杺抬起双眸,凝视着天启炎,他正在用心的剥着瓜子,俊逸的脸庞上写满了认真。动作虽有些笨拙,却依然坚持着。 一个对她这般深情的男子,她一定要好好保护他。 深夜,万籁寂静。今夜星辰崔璨,月光格外的明亮。淡淡的洒落在院中,备有一番风情。 房中的梓杺睡的格外香甜,仿佛早就忘记了白天与青儿的承诺。 只见房门,轻轻的被打开,一抹纤细的身影闪了进来。来人一身黑色夜行服打扮,脸上蒙着黑纱。 看到睡的正香的梓杺,皱了皱眉,俯下身子,轻轻的喊道:“小姐,小姐,醒醒!” 睡梦中的梓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转过身去,接着睡。 青儿受够了,大声喊道:“小姐,快起来!” 突如其来的一声暴喝,吓得梓杺猛地坐了起来。 看清了来人,生气的喝道:“你个死丫头,这么大声,吵醒了炎儿怎么办?” 青儿指着她身边,并不作答。 梓杺向里望去,身边竟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天启炎的人影! 这么晚了,炎儿去哪里了?一丝不安袭上心头。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丝响动。 青儿反应敏捷,运起轻功便动身上了房梁。 门被推开了,天启炎绝俊的脸庞露了出来。看到坐在床上的梓杺,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问道:“杺杺,你怎么醒了?坐在这里干嘛啊?” “炎儿,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梓杺关切的问道。 “没有哦,刚才肚子有点饿,去找刘管家,让他给我弄点吃的啊。”天启炎咧开嘴,甜甜的笑着。 “那快点睡吧。”梓杺站起身,为他脱去了外衣,将他按坐在床上。柔声说道。 “好哦,我也有点困了,杺杺你也早点睡哦。”说着便钻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均匀的呼吸声传了出来。 梓杺对着房梁上的青儿打了个手势,她便轻松的跳了下来。 梓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迅速的穿好衣服,拉着青儿,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知道出了东苑,梓杺才开口:“我怎么会睡着呢?明明很清醒的,真是搞不懂!”声音带着浓浓的不解。 “小姐,你瞎嘀咕什么呢?还去不去西苑了?”青儿望着她,出声问道。 “知道了,我们走吧。”梓杺应着,便动身向西苑的方向走去,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异,她最近的睡眠质量也未免太好了吧,似乎每晚都睡的很熟,从来都没有醒过,她今晚可是喝了提神茶才躺下的,照理不会这么快就入睡的,真是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二人来到西苑,今夜的月亮很圆很亮,借着月光,二人悄悄的走到水芙蓉的房间门前。轻轻的点破窗纸,借着月光往里望去。 红木雕花的大床上,一个俏丽的身子正安然的侧卧在上面,只是背面向着外面,让人看不清她的脸庞。 “青儿,你看那女子是不是水芙蓉呢?”梓杺轻声问道。 青儿摇了摇头,“看不准,好像是吧,我也不确定。” 梓杺微微皱眉,“要不我们进去看看。” “上房顶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说着一纵身便上了房顶。 梓杺叹了一声,NND,你轻功好,能上去,我上的去吗?于是只好郁闷的等着青儿下来。 过了不久,青儿一跃从房顶上稳稳的落地。她迅速飞至梓杺身边,低声说道:“屋里的人是水芙蓉,睡的正香呢?没什么特别的。” “你确定?是她?”梓杺一怔,意外的问道。 “真的是她,小姐,这个监视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成果的,以后我们要天天来,若是她有问题,肯定会被我们发现的。”青儿劝道。 “你说的也对哦,我们回去睡吧,我困了。”梓杺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疲惫的伸了伸懒腰,迈开大步,原路返回。 青儿耸了耸肩,也跟着她离去了。 只是二人并无察觉,她们的所作所为,尽数落在别人眼中,远处不远的草丛里还藏着一个人。待她们走后,才走了出来。 那人身材顷长,同样是一身黑衣蒙面,一双漆黑的瞳仁深邃犹如看不见的深潭,璀璨的如天上耀眼的繁星。眸中迸发出妖冶诡异的光亮,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突然,顷长的身躯一转眼,便已经消失在茫茫夜幕里,就好像凭空消失一般,可见,此人轻功之高。 回到房间,天启炎还在床上呼呼大睡。梓杺水润的眸子凝视着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玉手抚上他的脸颊。 “好冰啊!”她自言自语道,连忙为他紧了紧被子,自己才翻身上床沉沉睡去。 夜,终于拉下了帷幕,这个炎王府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是不知,日后还要掀起多少的风波。这一刻的平静,又能维持多久呢? 031 芙蓉的请求 翌日,临近中午时分,青儿终于忍不住了,终于,小宇宙爆发了。在刘管家多次劝阻无效的情况之下。 “咣当!”梓杺与天启炎的房门再次华丽的倒地。 床上的二人仍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依然睡的口若悬河。 青儿气的七窍生烟,一个健步飞过去,对着二人喊道:“王爷,小姐,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其实天启炎早就醒了,只是看梓杺不起床,他也不肯起来。 沐梓杺这在缓缓的张开眼睛,不紧不慢的坐起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不满的嘀咕:“大清早的鬼叫个屁啊,不知道本姑娘没睡醒呢!”说着还白了青儿一眼。 青儿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情这位真够可以的,还以为这是早上呢。 一旁的天启炎见她坐了起来,连忙也跟着起来了,嘴里嚷道:“杺杺,这不是早上了哦,已经快到中午了,炎儿饿了,你快点起床陪炎儿吃饭好不好?”说着便匆忙下床,从不远处的衣架上拿过梓杺的外衣,递给她。 梓杺似乎没什么反应,低声呢喃:“到中午了,是该起床了。”便开始低头穿衣。 青儿翻了翻白眼,向外打了个手势,几个丫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铜盆等洗漱用具。 待二人来到大厅之时,刘管家早已将饭菜备好,只能二人入座。 “杺杺,快点坐下吃饭哦,我饿了!”天启炎双眼放光,拉着沐梓杺坐到桌前。 而梓杺则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看来昨夜的盯梢行动,对她影响颇大。梓杺玉手撑着脸颊,上下眼皮不停的打架,似乎马上就要梦周公去了。 天启炎似乎是饿坏了,在桌上风云残卷着。 “妾身给王爷,王妃姐姐请安了!”柔媚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众人(除了梓杺)的眼光皆齐刷刷的向门口望去。 水芙蓉一身粉衣,正风姿绰约的站在门前,行过礼后,摇曳着身姿,缓缓的向厅中央走来。 不可否认,水芙蓉真的很美,美得摄人心魂,美得不可方物,倾倒众生。 只是她的美,在天启炎眼中却不尽然了,当他抬起眼眸看清来人时,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惊叫! 正是这叫声,彻底惊醒了沐梓杺。也包括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炎儿?做噩梦了吗”梓杺脱口问道,真服气了,这时候还想着睡觉。 天启炎迅速钻到梓杺身后,颤颤抖抖的指着水芙蓉:“她、她又来了,她还要打我吗?” 梓杺顺着他的手望去,这才看到了水芙蓉正面色惨白的呆望着自己。 “嗨,我当是谁呢?炎儿,你怕她干嘛啊?她是你的侧妃。”梓杺温柔的拉起天启炎将他扶到座位上,柔声说道。 “让她走!我不要看到她!她好坏的,上次还打你!”天启炎蹙起眉宇,一副不悦的神情,撇向水芙蓉的目光带着深深的厌恶。 梓杺犹豫了一下,才将目光转向水芙蓉:“我说芙侧妃,你是不是先先去啊!” 水芙蓉紧紧的咬着唇角,低头不语。 “刘管家,你将王爷带下去吧。”梓杺见她不走,只好先将天启炎弄走了,向来她定是有事要说,不然不会站在这自取其辱。 “不,王爷,您别走!”不等刘管家答应,水芙蓉便出声阻止道。 她抬起一双媚眼,凄凄哀哀的望着天启炎,“王爷,妾身已经嫁入王府一月,王爷不曾踏入西苑半步,这些妾身可以不计较,可三日回门之时,妾身是独自归去,受尽家人嘲讽。妾身今日有个请求,请王爷务必答应!”说罢,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天启炎仍旧是一脸厌恶的看着她,没什么变化,梓杺无奈的摇了摇头,天启炎虽是孩童的心性,可十分固执,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情,是不容易改变看法的。不过看着水芙蓉这般可怜的模样,生了恻隐之心。 轻叹一声,“你说吧。” 水芙蓉感激的望了自己一眼。“明日是妾身父亲的六十大寿,妾身希望王爷能与妾身一同前往!” 天启炎冷哼了一声,将头撇向前方。 梓杺从来不曾见过天启炎如此厌恶一个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劝说了。 这边水芙蓉正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望着自己和天启炎。 看的梓杺那叫一个心酸啊,往日里天启炎都是用这招来对付自己的。罢了,就帮她一次吧。 如果沐梓杺知道帮她的后果,打死她也不会心软。 “炎儿,我们去吧,就当当是给水丞相祝寿,好吗?”梓杺扳过他的身子,轻声细语的诱哄着。 “不去,我不想和她呆在一起!”天启炎指了指水芙蓉,嘟着嘴说道。 梓杺想了想,道:“那里可有许多有趣的东西哦,你不去我可去了!”说完摆出一脸向往的模样。 “真的吗?”天启炎有些心动,灵动的眸子划过一丝欣喜。“那我去。”爽快的应道。 梓杺松了一口气,终于搞定这个家伙了。 “可是你也要去哦,否则我不会去的。”天启炎盯着梓杺,郑重其事的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梓杺笑道:“那当然了,我说过的,永远不会离开你的!”尔后给了他一个你安心的眼神。 天启炎这才安下心,埋头吃饭去了。 “芙侧妃,这下你可安心了,快回西苑去吧。”梓杺冲着水芙蓉,淡然道。 “芙儿谢王妃姐姐,芙儿告退了。”水芙蓉破涕为笑,千恩万谢。 微微颔首,梓杺没有说话。 水芙蓉转身离去,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分割线****************************** 月黑风高杀人夜。今夜乌云密布,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整个炎王府,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一抹黑影纵身一跃,翻进府邸,他速度之快,令人以为是看花了眼。黑衣人似乎对府内一切的格局了若指掌,轻车熟路,片刻之间就到达目的地。又是一个漂亮的飞身,飞进园内。 院门前挂着两盏砂质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夜风袭来,随之飘舞,但也仍旧清楚的看到匾额上的两个粗犷的大字——西苑。 032 丞相府祝寿 翌日黄昏时分,天启炎带着沐梓杺连同水芙蓉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向丞相府进发。 偌大的车内,天启炎身着水蓝色衣袍,发冠束起,面若冠玉,一双黑眸,清澈见底,他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瞳仁一瞬不瞬的望着坐在他身边的沐梓杺,贪恋而又痴迷。此刻的他,一个魅力十足的美男子,那张清纯无暇的俊颜,不知要俘获多少女子的芳心。 梓杺今日穿了了一件淡黄色的长裙,裙摆上点缀的几朵粉色的桃花,随意的盘起头发,一支白玉簪花别致的插在发髻上,其余的发丝仍旧垂在身后。 梓杺白皙娇嫩的面颊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玉手与天启炎的大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诚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比起二人,水芙蓉的情况凄惨了些,独自坐在一边。低垂着眼帘,仍旧是绝色之资,她的风采无人能及,只是眼中一抹黯然,似乎宣示着她的心情低落。 “杺杺,什么时候才会到啊?”天启炎俊眉微蹙,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耐。撅着红唇,轻声问道。 “额,那个。”梓杺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废话,她有没去过,哪里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吗? 水芙蓉倒是很会察言观色,在一边答道:“王爷和姐姐莫急,再有半柱香的光景就到了!” 天启炎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 水芙蓉的眸子瞬时暗淡了下去,比起方才更甚。其实梓杺很明白她的感受,像她这样一个大美女,被人硬生生的忽略掉,是很郁闷,更何况还是被她的丈夫呢? 过了一会,马车停止了前进,想来定是到了相府。 天启炎早就呆腻了,欢快的跳了下去。他的身姿十分矫健,一个漂亮的转身,便已稳稳的落地。 然后双手向着梓杺张开,想要将她抱下马车。 梓杺环顾了一下四周,相府果然够气派,朱红色的大门大敞,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想必定是前来祝寿的。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梓杺却欣然接受天启炎的柔情,任由他将自己横抱下了马车。 果然一时之间,成为众人的焦点。她就是要让别人都知道,天启炎是她一个人的。不知不觉,心已经陷得太深了。 二人牵着手,一起走进了相府,而水芙蓉只得和青儿一起,跟在后面。 她脸上挂着一抹忧伤,令人看起来有些心酸。 青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切皆是你自取其辱,又怪的了谁呢?这就是硬要嫁给王爷的下场啊! “炎王爷与炎王妃亲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紧接着,一个身穿藏青色锦袍的年过半百的男子,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这男人虽然看似不年轻,但也风度翩翩,尤其是一双眼眸,深不见底,透着精光,这人不简单。虽是笑容可掬,却也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 想必他定是当朝丞相,水远山(鹿:借用一下冷艳里的名字,实在想不出来的说,反正都不是啥好人的说)。 天启炎皱了皱眉,没有开腔,显然他对于这种场合,应付不来。 沐梓杺欣然一笑,客气的说道:“丞相客气了,今日是丞相做寿,我们这做晚辈自当前来祝寿!” “青儿,将贺礼呈上!”对着身后的青儿,吩咐道。 “是。”青儿健步上前,将手中的锦盒呈了上去。 水远山一摆手,身后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便礼貌的接了过来。 “多谢王爷与王妃的好意。”水远山客套的说道。 沐梓杺觉得有些奇怪,自始至终水远山似乎没有看过身后的水芙蓉一眼,似乎她并不存在似的,搞不懂啊。 而水芙蓉呢?梓杺的眸光转向她,她还是来时的模样,低垂着眼帘,似乎这里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梓杺心中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算了,不想了。抛去这些碎念,梓杺拉着天启炎入了座。 这丞相府果然很奢华,比起炎王府更甚。大厅中挂了上百盏各式各样的灯笼,衬得整个大厅犹如白日。四周井然有序的摆着着宴,不少达官贵人,都已经入座。众人见天启炎到来,纷纷起身行礼。天启炎也一一颔首示意。 接着二人在水远山的引领下,入了座。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有人喊道:“皇后娘娘驾到,太子殿下驾到!” 梓杺心中一怔,这水远山的面子果然很大,只不过是做寿,竟然连皇后和太子也惊动了,不过想来也应该,毕竟是亲戚嘛,天启烈若想登上皇位,少不得他这个姨丈扶持,自然是要巴结一下的。 水远山快步迎出厅外,“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只听一道温婉宜人的声音响起:“姐夫不必多礼了,都是自家人,更何况您还是今日的寿星公。” 很快,一群人簇拥着林敏君与天启烈二人进入大厅。 林民居今日卸去了凤袍,穿的是大红色的锦缎长裙,梳了高高的美人暨,头戴金步摇,发出绚丽夺目光彩,衬得她整个人雍容华贵,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 天启烈青色锦袍加身,从他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一双锐利的鹰眸散发着十足的霸气,带着一股混人天成的王者风范,令人退避三舍。 这母子二人,都是人中龙凤。 “微臣等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众卿不必多礼,今日本宫是代替皇上来给丞相贺寿,可免去君臣之礼!”林敏君面含微笑,语气温和的说道。 “谢皇上恩典。”众人这才一一入座。 宴会正式开始。 逐渐的大厅里开始热闹起来,三五成群,喝酒聊天,吟诗作对。 而梓杺呢?百无聊赖的对着眼前的美酒佳肴,却食之无味,她根本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几乎这些交际场合她都是要助理代为出席的,只有实在推脱不掉之时,才会出席一次两次。更何况,现代的宴会是个什么场景,比这里可高雅的多了,这个烂地方,她真是呆够了。 再看看舞池中那群歌姬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比起自己还不如,赶紧去死算了!梓杺真有一股想要把那些女的踢下场的冲动。 环顾一下四周,仿佛众人才玩的起兴,咦,梓杺的目光落在天启烈身上,他正优雅的拿着酒壶,自斟自饮,仿佛这大殿之上,所有的事情都不如他手中的酒壶来的吸引人,好奇怪啊,好像天启烈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半句话,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该死,我管他这么多做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做,不过她现在的状况的确是如此。 “沐梓杺!”一个柔媚细腻同时又分贝极高的嗓音突兀的响起。 033 与皇后争锋 大厅里骤然变得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梓杺好奇的抬起头,想看看是谁在喊自己,而且还是连名带姓,这么没礼貌,好歹她也是三王妃,这人一定不怀好意。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个妙龄女子,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好个妖媚的女子!梓杺忍不住感叹,可是,自己并不认识她啊,干嘛要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啊! “蔷薇,赶紧退下,怎可对炎王妃如此无理!”水远山站起身,低声喝道,却带着丝丝宠溺。 “爹爹,蔷薇只是有些激动罢了,见到这天封国第一才女,女儿心里可是万分的高兴呢!”水蔷薇请请勾起唇角,挂上一抹笑意,眸中却闪过一抹不屑。 梓杺当着水远山的面也不好发作,心里却憋屈的要死,我找你惹你了,你这么针对我,TNND,一家子变态。 梓杺转过身,不理会她便是。 “炎王妃,小女子想请你赐教一番,不知可否?”水蔷薇却不依不饶,对着梓杺,不冷不热的说道。 未等梓杺开口,天启炎首先爆发了,“你是谁啊,不许欺负我家杺杺!”天启炎将梓杺护在身后,俨然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势。 水蔷薇轻蔑的瞥了天启炎一眼,“傻子一个!”低低的说了句。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天启炎听到,天启炎眸光立刻暗淡无光,他回过头,有些受伤的看着梓杺,“杺杺,她说我是傻子,你说,我是吗?”声音委屈的差点让梓杺哭出来,她霍的一声,冲到大厅中央,冷冷的望着水远山:“水丞相,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你竟然任由你女辱骂我家王爷,你未免欺人太甚!我定要将今日之事禀告圣上,请他老人家定夺!” “炎王妃何须动气呢?蔷儿只不过无心之语,你不要借此大做文章啊!”林敏君漫不经心的说道。 她不知道,她的袒护,让梓杺更加气愤。 梓杺丝毫不买她的帐,“她是你的甥女,你当然护着她了,此事孰是孰非,大家有目共睹!”梓杺实在是太生气了,她可以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蔑视自己,这些她都可以承受,可是炎儿是那么的单纯,怎么能承受的住呢? 炎儿那受伤的神情,犹如一把利刃凌迟着自己的心,她真的见不得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炎王妃,你放肆,竟然敢如此藐视本宫!信不信本宫可以将你就地正法!”林敏君神色一敛,森冷的盯着梓杺。 “梓杺劝您还是三思而后行,梓杺是微不足道的,但梓杺的爹娘断然不会任由梓杺枉死,想必就算是父皇也绝不会坐视不理!”她今日是决心与皇后杠上了,因为她有这个资格,因为梓杺的身后不但有皇上的支持,更有整个沐家,沐家富可敌国,多年来一直支持着国库,天封国可以没有皇后,但绝离不开沐家的支持,这一点,皇后心里有数! 果然,闻言,皇后的脸色瞬时惨白,气的说不出话来,是啊,她的确不能当面动沐梓杺,也不敢动她! 大厅里寂静的有些骇人,众大臣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炎王妃,真的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不同反响的魄力,竟然把皇后顶的哑口无言。却又不敢怪罪。不禁起了佩服之心。 人,该退的时候,可以退,但是退无可退之时,就无需再退,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可触碰的底线,而梓杺的底线,恰恰就是天启炎,伤了她自己,她可以忍,但伤了天启炎,她绝不会忍。 “水丞相,我与王爷就先告辞了,至于今天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追究到底!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拉起一旁的天启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水芙蓉看了一眼众人,也紧紧的跟着离去了。 殊不知,天启烈的目光一直紧紧的跟随着她,她离去,似乎这里真的没有任何事物值得自己留恋了。 水远山有些歉意的抬起头,看着众同僚,笑着说道:“诸位同僚,实在抱歉,小女惹出这样的事端,扫了大家的兴致,不如今天就早些散了吧,若有招呼不周之处,老夫改日再向大家请罪!” 一众人巴不得赶紧消失,于是说了写客气的话,立马跑没影了。 水蔷薇似乎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万万想不到沐梓杺会这般的强硬,谁的帐也不买。妖艳的面容闪过一抹忧色。呐呐的开口:“爹,那个女人不会说真的吧,如果她真的告到皇上那里,女儿岂不是没活路了!”以皇上对三王爷的宠爱程度,她足够死上千万次了。 水远山瞪了她一眼,不悦的说道:“你这丫头,越来越大胆了,竟然去惹三王爷夫妇,真是无事生非!” “好了,姐夫,您就别生气了,蔷儿是姐姐的唯一的女儿,本宫不会让她有事的,否则怎对的起姐姐在天之灵呢?”太后站起身将水蔷薇护在身后,宠溺的说道。 “敏君,不是我说你,都是你宠的她,让她养成了这般嚣张跋扈,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个性,这样下去,是要出大事的!”水远山叹了一声,有些无奈的说。 林敏君却不以为然,淡笑道:“蔷儿可是本宫唯一的甥女,本宫不宠她,宠谁去!” “姨母,还是您对蔷儿好。”水蔷薇扑进林敏君的怀中,撒着娇说道。 天启烈鄙夷的望了水蔷薇一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是在这般放任下去,日后必吃大亏! “蔷儿,你带着你表哥出去走走,我和你父亲有话要谈!”太后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发丝吩咐道。 “是,姨母。”她当然明白姨母的用心,于是满怀欣喜的跑到天启烈跟前。“表哥,蔷儿陪您出去走走好吗?” 望着那双满含希冀的媚眼,天启烈没有做任何的反应,站起身,不再看她,兀自离去。 “表哥,你等等蔷儿啊!”水蔷薇不满的跺了跺脚,追赶了上去。 034 皇后的残忍 林敏君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她的确是有意撮合二人,但是支开他们,却还有另一个目的。 待他们二人走后,林敏君连同水远山也离开了大厅,来到了水远山的书房。 水远山观察了四周并无异样,便关上了房门。 “敏君,你这样做,是否有些过了,若然圣上得知,你我必定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水远山突然开口说道,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担忧。 林敏君目露凶光,哪里还有平时温婉,她冷哼:“斩草要除根,万一皇上真的动了废太子的心思,到时我们就全完了!” 水远山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就算皇上有此意,断然皇位也不会落到三王爷身上,倒是我们应该防着夜王才是。” 林敏君一副你不知情的模样,“姐夫,你此言差异,我一直有种感觉,天启炎那个贱种不一定是真的傻,当年的丽妃是何等的聪颖,皇上又是如此的睿智,怎么会生下个低能儿,更可况,断定那个贱种是低能儿的太医除了赵添和全都被遣出了太医院,而凭我怎么寻找也没有半点踪影,所以我怀疑,那些人已经被皇上杀了,皇的心机深不可测,他做事一定有他的目的,由此证明,那个贱种真的可能是装傻掩人耳目。”林敏君微微皱眉,这些年来,她曾经无数次试探过天启炎,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宁错杀不放过,所以这次是破釜沉舟了。 “真有此事,那定要提防才是!”水远山赞同的点着头。 “姐夫放心,今夜他们定是有来无回,那个小贱种,常年出门皇上都会派人暗中保护,正巧这几日皇上去寺庙还愿,带去了大批的御林军,所以那小贱种身边的人自然少了好多,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今夜就取了那贱种的性命,断了后顾之忧!”林敏君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原本清秀的脸庞带着狠毒,看上去十分的狰狞。 话说梓杺和天启炎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他们只带了青儿一人出来,在马车外驾车。 “炎儿,你不要伤心了,我已经教训过那个女人了,你笑一个给杺杺看,好吗?”梓杺已经哄了天启炎一路了,他却一直郁郁寡欢,不肯说话。 “炎儿,你可怜杺杺一下吧,你要是在这样,杺杺也会跟着难过的!”梓杺实在是没辙了,只好也佯装一副要哭的模样,实际上她是真的要哭了。看到天启炎受伤的模样,她的心里真的很痛。 “杺杺,你不要难过了,我没事的。”天启炎始终还是不忍看她着急,唇边溢出一抹笑容,大手抚着她的发丝,安慰道。 但是眸中那抹忧伤却宣示着他此刻是多么的不开心。 梓杺十分动容的望着他,真是小傻瓜,为了让自己放心,竟然强颜欢笑,天启炎,就冲你这份情意,我沐梓杺也会永远铭记于心。 突然,马车听了下来。 梓杺诧异,对着车外的青儿喊道:“怎么了?青儿?” 这是水芙蓉却十分的安静,不说一句话。其实她今日一直都没怎么说话。 “小姐,你呆在里面不要出来,这里有些古怪!”青儿在外颇为担忧的说道。 梓杺更觉得不对劲,打开车门,毅然走了出去。 哇,何止是不太对劲,根本就是遭到追杀嘛。梓杺翻了翻白眼,不悦的盯着青儿,“这就叫不太对劲吗?你这丫头总是这样,遇到危险就一个承担,这又十几个人呢?你一个人能应付的了吗?” 青儿差点没厥过去,不是被那个十几个蒙面人吓得,而是被梓杺吓着了,这是一个人被追杀时应有的态度吗?她家小姐也太强悍了吧! 不过青儿十分胸有成竹,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个人只不过是一群小喽啰,她自己可以应付的了。 “小姐,你放心吧,赶紧进去,这些无胆匪类,青儿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说着便把梓杺推了进去。 梓杺看她那副势在必得,胸有成竹,还带着跃跃欲试的模样,就知道她定是好久不打架,手痒了,于是也就随她意了。 关上车门,就听到“刷刷刷。”几声,然后听到几声惨叫,然后整个世界安静了。 “小姐,搞定了!我们走吧。”青儿笑得轻松,然后马车又开始了飞驰。 梓杺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自己了。 天启炎似乎已经与外界有了隔阂,也不说话,静静的靠在梓杺的肩膀上。 梓杺知道他今天是不会高兴了,过几天应该就恢复了,她就想眯一觉,至于是谁要杀他们,就明天在想吧。 于是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天启炎怀里。天启炎就像一尊木偶一样,任她摆弄。 梓杺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低垂着脑袋的水芙蓉的表情。 而就在此刻,水芙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异常的森冷。看的梓杺有些发麻,而水芙蓉自己却未知晓梓杺在看她。 她,这是要做什么?梓杺一下子警惕起来。 突然,水芙蓉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天启炎,面露杀意。 不好,梓杺心中大叫,挣扎要坐起来,可还是晚了一步。水芙蓉已然出手了! 掌风势疾如风,梓杺已经来不急拉开天启炎,值得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下这一掌。 “噗!”梓杺狂喷出一大口鲜血,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念头,这人不是水芙蓉,她绝不会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这人的内功应该在自己之上。 此时二人都忽略了,天启炎眼中的一抹惊讶,还有与平时不符的睿智。 水芙蓉一怔,没想到梓杺会替天启炎挨下这一掌。 正在他发愣之际,梓杺运足内劲,狠狠的拍了他一掌。 这一掌她运足了所有的气力,竟将水芙蓉打飞出了马车。 轰的一声,车厢被震得四分五裂。 青儿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回头望了一眼,小姐和王爷都在,于是飞速的驾起车来! 梓杺的伤的很重,慢慢的意识开始涣散,一头栽倒在天启炎怀里。 035 杺重伤昏迷 已经破败不堪的马车,在青儿的驾驭下,飞速行驶。转眼间已经进入了一片树林,只要穿过这片树林,就是热闹的中都大街,而此刻天色并不很晚,街上应该人群熙攘,也就真正脱险了,想到这些,青儿甩了一下皮鞭,希望马儿的速度可以更快一些。 “咻”的一声,一支长剑对着正在赶车的青儿飞射而来。而此刻,青儿正专心驾车,待她发现之际已然是躲避不及。 眼看着剑尖就要刺进青儿的胸膛,突地一阵掌风划过,使得长剑脱离了方向,飞向了一旁的树枝。 青儿惊讶的回过头,不可置信的望着天启炎。那道掌风很明显是从后方发出的,小姐已经重伤昏迷,唯一可以出手的人就只有炎王爷了。 此刻的天启炎神情自若的坐在马车上,绝俊的面容早已脱去了往日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厉,往日清澈灵动见底的双眸,竟散发着诡异妖冶的寒光。唇角微微上翘,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容,整个人看上去犹如地狱的勾魂使者一样鬼魅。 沐梓杺此刻却昏睡在他怀中,面色苍白,嘴角残留着一丝血迹。 青儿被深深的震撼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有着这样鲜明不同的两面,而且相差甚远。纯真,妖魅。相差十万八千里。 “将马车停下!”天启炎幽幽的开口,嗓音极富有磁性,却也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犹如让人置身冰窖。 青儿竟鬼使神差的般的听他指挥,竟马车停了下来。 “出来吧,不必躲藏了!”天启炎妖冶的黑眸微眯,冷冷的说道。 顷刻之间,马车周围,无数个黑衣人显现而出,竟天启炎三人围了个滴水不露。 他们手持弓箭,黑布蒙面,露出的眼眸却萌发着嗜血的冷酷。 拉起弓,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他们三人的处境可谓是万分凶险。 天启炎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妖媚的黑眸直视着青儿,将怀中的梓杺交给她,:“好照顾她,跟在我身后。” 青儿木纳的点了点头,便将沐梓杺稳稳的扶住。 突然,天启炎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耳畔,青儿睁大双眼,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因为,她竟听不见了。 天启炎,诡异一笑,没有理会她,而是从袖袍中取出一支碧绿色的长笛。放在唇边,开始吹奏。 此刻,如雨点一般的箭雨也随之呼啸而来。 悠扬的笛声,荡气回肠,百转千回,青儿什么都听不到,但她看到天启炎身体四周围绕着一股很强的光波,顷刻间,明白了,怪不得他会封住自己的听觉。他的笛声是用内力操控的,不但可以乱人心魂,让人丧失理智,杀人于无形,同时可以形成一个巨大的保护网,挡住这些乱箭的攻击。 果然那些箭雨被一一挡了回去。 而弓箭手慢慢的露出了痛苦的神情,紧接着一个个双手抱头,仰天哀嚎。后来便开始自相厮杀,有的甚至挥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直到所有的人倒地,血流成河,笛声才戛然而止。 天启炎转过身,绝俊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的眸光直视着青儿,妖冶而又诡异,闪着异样的神采。 青儿不由自主的被他的眸光所吸引,思绪飘去了很远很远。 天启炎轻启薄唇,深沉低哑的男声响起:“忘记今夜,忘记你所看到的所有一切。” 青儿被封了听觉,根本听不到他的话,脑海中却被深深的烙下这句话。 天启炎眼眸一瞪,青儿便昏了过去。 当青儿在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正午了。 她猛地坐起身,发现自己竟睡在自己的床上。昨夜记忆打开了闸门,不断的涌现出来。他们从相府赶回,半路上遭遇伏击,小姐受伤,然后·······,重重的拍了几下脑袋,以后的事情竟然记不起来了。 废话,当然不记得了,因为她的记忆被天启炎用摄魂大法所封印了。 既然回到了炎王府想必已经脱险了,不行,要去看看小姐,青儿迅速穿好衣服,不顾疲累,便着急的冲出了房间。 辗转来到梓杺的房间门前。 “小姐,小姐。”着急的喊着,青儿便走了进来。 映入她眼帘的是老皇帝高大的身影,和担忧的神色。 “奴婢参见皇帝陛下。”青儿赶紧下跪请安。 “免了。”天鸿飞大手一挥,说道。 天启炎正坐在床边,一双清澈的眼眸担忧的望着床上面无血色的人儿,绝俊的脸庞上挂着两行清泪,哭的身子一抖一抖的。看上去煞是伤心。 此刻的他,早已恢复往日的模样,那个单纯像孩童一般的天启炎。 周围还围着一众太医把脉。 老皇帝烦躁的来回踱步,终于,冷冷的开口:“你们这群废物,把脉都已经把了一上午了,炎王妃的身体到底如何!赶紧给朕回答,否则统统拉出去砍了!” 天鸿飞看到这群庸医,就有气,正巧赵添和出宫义诊,他每个月必出宫义诊三天,只身一人,谁也找不到他,第三日傍晚时分,自然会回宫。更巧的是今日便是第三日。 “回禀圣上,炎王妃被人用内力震碎了经脉,心脉也大大的受损,即便可以保住命,也难以醒来了!”副院判王道,弓着身子,战战兢兢的说道。 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珠,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头就落地了。 “废物,统统都是饭桶!给朕滚出去!”天鸿飞震怒,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大声的咆哮。 太医们吓得愤愤跪地,连声呼道:“皇上赎罪!”便连滚带爬的退出去了。 天启炎只是默默的流着泪,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炎儿,你放心,杺儿她会好的,等傍晚赵爱卿回宫,她就有救了!”天鸿飞叹了一声,轻拍着天启炎的肩膀,安慰道。 青儿心里非常的不安,却又毫无办法,傍晚,小姐应该可以撑到傍晚吧,即便是不用把脉,她也能猜得到梓杺的伤势有多重,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治愈的范围之外,为今之计,只有等那位赵太医了。 036 杺终于醒来 天启炎一直守在梓杺身边,寸步不离,无论任何人相劝,他都不肯离去。 杺儿,你让我拿你怎么办?你不该这般对我啊,你的情让我如何承受,你的恩让我如何偿还。 多年的磨练,他早已变得深沉无比,心中所想,完全不言语表,任何人都看不透他的心思,包括一手栽培他的父皇。 “你下去吧,顺便吩咐下去,没有任何人的传唤,不得入内!”天鸿飞望了一眼身边的青儿,吩咐道。 青儿此刻是万般的不想离开,可皇命难违,只好退了下去。 天鸿飞关好房门,观察了一些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便缓缓的走到天启炎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炎儿,你莫要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天启炎没有回头,嘴角勾勒起一抹苦笑,:“面对一个肯为你送命的女子,父皇,你会如何?” 天鸿飞神色一怔,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一张温柔可人的脸庞,心中不由的划过一丝暖流。当年,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待我呢?若不是为了我,她又怎么会香消玉殒? 丽儿,那个心中的至爱,也是唯一的痛。 “父皇,莫要在想母妃了,她不希望你伤心的!”天启炎温声劝道。 天鸿飞苦涩一笑,“炎儿,还是你了解父皇!” 天启炎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凝望着梓杺。深邃的眸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哎。”天鸿飞深深的叹了一声,他知道,炎儿这一次是真的泥足深陷了。现在的他,犹如当年的自己,依稀记得,当年在丽妃的病榻前,自己也是这番光景,只是这样,究竟是福是祸呢? 傍晚时分,赵添和准时抵达宫门。 早已守在宫门口的刘管家,连忙迎上去,恭声说道:“赵太医,皇上圣谕,请您速去炎王府为炎王妃医治。” 赵添和微微颔首,他自是认得炎王府的管家,于是便痛快的跟他上了马车。 “皇上,王爷。赵太医到了!”刘管家在外禀道。 天鸿飞听闻,忙说道,:“快传!”他总算松了一口气,若是赵添和再不来,炎儿恐怕真的要发狂了。 赵添和缓步踏入房中,并不显任何的浮躁。 他冲皇帝微微点个头,低首进了里间。天鸿飞自是不在意这些礼节了,为今之计,救人为要。 天启炎见赵添和到来,眸中闪过一抹喜悦,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笑意,:“师父,你快些看看她吧。”天启炎急切的说道,眉宇间写满了关切。 赵添和微微有些不悦,蹙起眉宇,温声说道:“炎儿,何时变得如此浮躁了?” 天启炎暗淡的垂下眼眸,低声道:“师父,是炎儿错了,炎儿不该这般的急躁!” 赵添和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床上的梓杺,“无妨,只是伤了经脉,心脉受损并不严重,待我用内力为他打通经脉,在服下几贴药,便会康复!” 天启炎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下来,师父教了他甚多东西,唯独这医术,不曾教过他,因为他不适合学医。 在赵添和看来在简单不过的一件事,在他人眼中似乎比登天还难,内力,许多人都有,但却不知该如何拿来救人,这也有他的章法,并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的。 “你守在这,记得不许打扰我。”淡淡的说完,便已盘膝坐于床上。 拉起梓杺,将她推到自己前面,双掌对着她的背部,将真气一点一点输送到她的体内,游走到奇经八脉。 慢慢的,梓杺的脸色红润了起来,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眉宇紧紧的蹙着。好像有了一些反应。 相反的,赵添和额头上却渗满了汗珠,突然,赵添和收回了双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天启炎知道他这是散了功,忙迎了上去,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师父,您没事吧。”声音有些急切,带着深深的担忧。 赵添和轻轻摆了摆手,说道:“不妨事,休息几天自然就好了,我留个药方,你按方抓药,连服七日,便可痊愈!” “知道了,师父。”天启炎感激点头应道。 “炎儿,好自为之吧。”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翩然离去。 天启炎当然知道师父的话中之意,但心早已不受控制,又该如何呢? 他温柔的将梓杺平方在床上,体贴的盖好了羽被,依旧坐会到原先的位置,静静的凝望着她。 她绝美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已不像方才那般的苍白无力,看上去生气勃勃。 他的神色不知不觉柔和起来,眸中闪烁着爱火。 突然,胸口一阵巨痛袭来,痛的他,浑身抽搐了起来。 “啊!”天启炎俊颜绞在一起。右手死死的捂着胸口。嘴里不停的呻吟。 不要想她,不要想她! 心,乱了,该如何是好? 连忙盘坐起身,闭上了双眸,默念起了清心咒。 这样,噬骨的痛意才慢慢的散去。 半饷,天启炎才缓缓睁开眼睛,抚着胸口,绝俊的脸庞扬起一抹苦味,低声呢喃着:“天启炎,你连想她一下都会痛成这样,你又该如何爱她呢?你,早就没了爱的资格!” “炎儿,炎儿。”一阵阵虚弱的喊声,拉回了天启炎的思绪。 他惊喜的回过神,只见沐梓杺竟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他立马挂上了纯真的笑脸,欣喜的喊道:“杺杺,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说完便冲到她身边,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不肯放开。 梓杺虚弱一笑,紧张的问道:“你有没有受伤?还有,那夜,我们是如何脱险的!” 037 梦终究破碎 天启炎心中骤然一暖,胸口似乎不那么痛了,她的心只系在自己身上,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自己有无受伤,而他呢?却是彻头彻尾的在欺骗她,他胆怯了,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若然她知道了真相,还会想现在这般对待自己吗? 天启炎黑眸中划过一丝忧伤,暗淡无光。 觉察到他的异样,梓杺微微皱眉,以为他定是被昨夜之事吓坏了,柔声说道:“炎儿,怎么了?是不是昨夜的事情将你吓着了?”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梓杺便不再勉强他,微微侧过身,只觉得胸口一痛,:“哎呀。”眉宇紧蹙。吃痛的出了声。 “杺杺,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了?”天启炎被她的呼痛生拉回了理智,连忙扶着她关切的问道。 梓杺笑着摇了摇头,神色舒缓了许多,“不痛了,炎儿你不用担心,对了,青儿在哪里?你叫她来见我。” “好。”天启炎痛快的点了点头。“杺杺,你等着,我去叫她哦!”说完便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 待天启炎的身影消失在门前,梓杺的脸色瞬时黯淡了下来。她轻轻咳了几声。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挣扎着坐起身。靠在床头。 天启炎,你骗的我好苦,好惨,好痛! 重重的叹了一声,眼泪悄声而落,绝美的脸庞溢满了伤痛。其实她都知道,从昨夜到现在,虽然她在昏迷,却是有意识的,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记得。 包括树林的一切,她都知道。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昏迷了却记得这么多的事情,如果可以,她到希望,自己不知道,没听到这一切。 被骗,她应该是很伤心,很气愤,醒来应该质问他才对,可是当自己的目光触及到他因为担心而颓废的面容,因为自己醒来而欣喜的笑脸之时,所有的话,顷刻之间都堵塞在嘴边,取而代之的脱口而出的关切之语,那一瞬间,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仿佛只要可以和他在一起,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彷徨,犹豫不决,她知道他的心里也不好过。朦胧之中,她依稀感觉的到,他充满爱意的眼神,她可以感觉的到,天启炎是对自己有情的。 而自己惦记的却只是他的伤势,他痛苦的哀嚎,刺痛了自己的心,若不是因为如此,自己也不这么快醒来。 天启炎,恐怕自己是真的爱上了他,当他为自己挡下那一掌之时,心就已经悄然沦陷了,已经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不管当日,他是有心或者是无心,他的确是保护了自己,而且是第一时间,这份情谊,她铭记于心,永世不忘。 可是想到他的欺骗,她也觉得好痛,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事实的真相?难道,自己真的不令你信任吗? 想到这些,泪,流的更凶了。她会等,一直等到他肯向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 “小姐,小姐。”青儿清脆的声音由远至近,带着狂喜。 疾步奔置床前,眼泪婆娑的望着梓杺,“小姐,你真的把青儿吓死了!”脸上还是惊魂未定的表情,可见真的是担心坏了。 “你个笨丫头,你家小姐我怎么会有事呢?”梓杺调笑着,佯装生气。 “对了,青儿,昨日的那个水芙蓉是他人假扮的,你立刻去西苑探查一番,看看真正的水芙蓉在不在?”梓杺话锋一转,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青儿有些不解,“小姐,你为什么不问一下昨日是如何脱险的,倒说起这个来了,这个青儿早就想到了,西苑也已经去过了,水芙蓉已经交给皇上了。” 梓杺淡然一笑,“何必问呢?反正大家都没事,不是挺好的吗?”昨夜之事,她心知肚明,青儿昏睡过去以后,皇上携带着刘管家和皇家近卫军便赶来了,其实他们来不来早已没了意义,只是顺理成章的为天启炎做铺垫而已,她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问呢? “小姐,你怎么了?总感觉你怪怪的呢?”青儿一双杏眸直视着梓杺,带着一丝的疑惑。 “没什么,青儿,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你出去吧。”梓杺慢慢的躺下身子,缓缓的闭了眼睛,淡淡的说道。 青儿皱了几下眉,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话,静静的退了下去。 她总觉得,小姐的反应有些奇怪,平日里,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总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样,可今日,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她到底怎么了?青儿心中万分苦恼,却找不到一丝的头绪。 梓杺躺在床上,她为什么要这般?如此找青儿来,青儿必定会告知自己她所听闻的昨夜之事,这样,算是对自己也有了交代,大家都解脱了,他不必欺骗自己,又可以完结此事,岂不妙哉。 好累,真的好累,好怀念从前的那些日子,傻傻的,却又可爱的炎儿,他永远是那么的单纯,那时的他,心里只有自己而已,他们在一起,生活的很快乐,很美好。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天启炎他变了,他是一个心机深沉,却又孤傲冷漠的男人。他不在是自己一个人的炎儿了,选择和他在一起,面对的,将会是无休无止的争斗。 梓杺心里明白,老皇帝是十分欣赏他的,而天启炎装傻,其中亦是藏着千般秘密,其实她天启炎告诉她,同时也在害怕天启炎告诉她,她怕,面对这些时,她会退缩。 她是万般不想卷入宫廷的纷争中,只想带着她的小傻瓜,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可惜,梦破碎了,她终究逃不过命运的追诉。要怪,就只能怪,她爱上的是天启炎。 038 天煞门门主 天煞门,江湖上第一杀手组织,门主南宫璇,武功更是独步武林,其名望与武林盟主并驾齐驱,甚至可以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天煞门,坐落在地势险要的清玄山中。到处布满了机关消息,没有本门众人带领,定是葬身山里。 偌大的厅堂内。 一身黑衣的南宫璇,高坐在堂上。 他黑布蒙面,只露出一双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眼眸。低首看着手中的账簿。 堂下的几人负手而立,也都蒙着脸,低眉顺眼。 “五百万两黄金,定金!"冰冷的声音响起。 “这桩生意的雇主是何人,要的又是谁的性命?”南宫璇眼眸微眯,阴冷的目光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让人听不出语气的喜怒。 站在最前方的人连忙低首答道:“回门主,这桩买卖是老主人接的,买主是何人,属下等也不知!” 释然的舒展开眉宇,怪不得,料定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私自接下这么大的生意,果然又是父亲搞的鬼,杀那个傻子也就算了,竟然连杺儿也不放过,这件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们当真不知道买主是何人?”南宫璇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危险。 “真的不知。”回答的颇为恭顺,也坚定无比。 南宫璇没有理会众人,翩然起身,兀自走了出去。 这几个人都是父亲的心腹,根本问不出任何的有用的信息。 其实你们不说,本座就不知了吗?能够这么大手笔,而且买的又是当朝炎王爷的性命,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皇宫高墙内,到处都是雄威壮观的宫殿,夕阳余晖映射在片片琉璃瓦上,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辉。 凤栖宫内 皇后林敏君神色慵懒的靠在凤塌上,面色有些苍白无力。 “赵太医,本宫这是怎么了?为何老是感到心口憋闷?”林敏君扶着胸口,声音带着急切。询问一旁的赵添和。 赵添和仍旧保持着他应有的气度。不紧不慢,淡然道:“皇后娘娘这是心气郁结所引起的,凡事只要想开些,就会好了,微臣会开几副药为娘娘调理,但重要的还是看娘娘自己的心情。” “本宫知道了。”林敏君点了点头,“来人,跟赵太医去取药!” 送走了赵添和,林敏君歪着头,唉声叹气。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是由心病引起的,五百万两黄金啊,就这样打了水漂,她怎能不心疼?若是事情办成了,花再多的银两她也心甘情愿,偏偏事与愿违,竟然让那贱种和那贱人逃脱了,真是没天理。她怎能不气,怎能不病呢? 夜幕降临,一抹黑影闪进了皇宫。四周的守卫竟无一人发现。黑衣人头戴斗笠,黑纱垂在帽檐下。遮住了面容。黑衣长袍。显得格外的冷厉,势疾如风。盘旋在各个宫殿的上空。 突地,他驻足在一座极尽奢华的宫门前,狭长的眼眸扫过宫门匾额上的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凤栖宫。 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正座宫殿,寂静的犹如空无一人。漆黑一片,没有一处点灯,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皇后心情烦闷,早早名人熄了灯,也不许打扰。所以整个凤栖宫格外的安静。 林敏君今夜服了赵添和开的药,刚刚睡下。突觉得脖颈处阵阵凉意袭来,便瞬时清醒了过来。 只见一柄锋利的软剑抵在她的咽喉处。 林敏君顿时花容失色,原本苍白的面容更加惨白无光。她抬头打量着来人,断断续续惊恐的问道:“你、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本宫?” “皇后娘娘似乎记性差了些,在下是天煞门的人,来提醒一下皇后娘娘与天煞门的约定!”黑衣人低沉阴冷的嗓音响起,不是南宫璇又是何人? 皇后一惊,随即镇定了下来,清秀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愤恨,冷哼道:“阁下是否忘记天煞门的门规了?本宫已然将交付了五百万两黄金做定金,而天煞门未将事情办成,为何还来讨要另一半?你们这般,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林敏君的声音带着一丝蔑视的意味还有着对事情败落的惋惜。 “果真是你买下的炎王妃夫妇的性命?”黑衣人的声音带着噬骨的寒意。 林敏君一怔,心中大喊不妙,她太轻率了,怎能如此轻易就将此事泄露给他人,天煞门的门规,众所周知,事前付一半定金,事成收取另一半。若是事情失败,也不会退回定金,但也不会在找买家的麻烦,从此绝不打扰买主,除非买主再一次找上门。 “你到底是谁?”林敏君警惕的问道。 南宫璇微微挑眉,说道:“皇后娘娘请放心,在下的确是天煞门的人,只是而且也无意伤及你的性命,只是在下要提醒娘娘一句,天启炎也好,天启夜也罢,若是皇后想要取他们的命,悉听尊便,但是,沐梓杺的命,我天煞盟保了,若然娘娘在寻她的晦气,你应该知道下场,我不管你是谁,下场只有一个!死!”一个死字。南宫璇说的格外的重,他清楚的感受到林敏君浑身一抖。 林敏君被他的冷意深深的震慑住了,木纳的点了点头,“好,本宫答应你,不伤她便是。” 南宫璇没有说话,松开了对她的潜质,便消失在了房间内,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的气息,仿佛他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林敏君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人物,来无影,去无踪。沐梓杺,这贱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得此高人庇佑,她胸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鹿的话:亲爱的们,鹿回来了,你们可知道。鹿今天才做完手术第三天,就着急忙慌的从医院请假回家了,就为了码字更文,鹿码这两千字码了三个小时了,因为做肩膀不能动的说,大家感动不,感动就多多砸票,多多收藏啊。从今天以后就恢复更新了,先一天一更,等鹿好一点在一天二更啊,亲们多多理解把。 039 两难的抉择 南宫璇出了皇宫,便径直来到了炎王府,他悄悄的来到梓杺的房间门外,透过窗子,向里望去。 淡淡的月光柔和的洒落在他顷长的身躯,给人的感觉好似也没有方才那般的冷峻,南宫璇狭长的眸子凝望着梓杺熟睡的脸庞,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温和无害的笑容,眼中蓄上一抹柔情,迷离而深情。 “咳咳·····”梓杺紧紧的皱了皱眉,轻咳了几下,玉手轻轻抵着胸口。想来定是伤口又痛了。 南宫璇微微蹙眉,紧紧的握着拳头,眼中浮上一抹怒意,该死,是哪个将她伤的这般厉害,待我查出来,定要他的命! 为何不见那傻瓜的踪影?怪不得方才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原来是一支缠着杺儿的傻瓜不在。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样精灵一般的女子,竟嫁给一个傻子,真是暴殄天物。 大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南宫璇有些愤怒,这该死的傻子,出去竟连门也不关好,杺儿受了伤,万一有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身形一闪,已然来到了床前。 床上的人儿白色仍有些苍白,可能是由于疼痛,眉头紧紧的皱着,左手抚着胸口,眼眸却紧紧的闭着,还在睡梦中。 隔空一点,南宫璇轻点了她的睡穴。从袖中掏出一粒药丸,俯下身子,掰开她的唇瓣,喂她服下,这才满意的站起身,贪恋的望了她几眼,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话说南宫璇离开不久,天启炎便推门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药。 他的眸光仍旧一片清澈,璀璨犹如辰星,让人望尘莫及。 来到床前,轻轻推了梓杺几下,口中还说道:“杺杺,起来喝药了。” 梓杺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便是天启炎关切的眼眸,确如一汪泉水一般清澈见底,一时之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杺杺,你怎么了?快喝药啊,刚刚我听你咳得好厉害,快喝啊,喝了就不痛了啊。”天启炎察觉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心中也悠然一惊,但更担忧的却是她的身体。 “炎儿,你放下吧,我不想喝,而且我感觉这会也好多了。”梓杺握着他的手,柔声安慰道。语气却带着一丝的落寞,天启炎,究竟何时才会向自己坦白,难道他们之间真的要一直这样相处下去,直到将自己的耐心磨得消失殆尽,无牵无挂的离开吗? “杺杺,你怎么了?不开心吗?有什么不开心的告诉炎儿啊,炎儿会帮你的。”天启炎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旁,拍着胸脯保证。 梓杺微微抬首,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眸,不难看出,他眸中溢满了对自己的关怀,没有丝毫的掺假,她也能感觉得到,天启炎心里是有她的,只是他这样永远不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像与她相处时,带着面具一般,而二人的关系永远都会隔着一层,难道这个道理他不明白吗?梓杺觉得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难道真的要她说明一切吗? 其实天启炎的心中又何曾好受呢?他不是不想对梓杺说明一切,而是不知从何说起,难道要他说,他不是傻子,只是假装而已,梓杺她会理解自己吗?万一她一气之下,离他而去,他真的会悔恨致死,倒不如这样一直装下去,还可以将她留在身边。 看似二人心意竟是一样,只是都有太多的顾虑,却越走越远。 天启炎被梓杺的目光触动了心,到底说不说?心里正在天人交战。 “小姐,你睡了吗?”青儿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将天启炎即将出口的话语打断了。 二人各自收回目光,梓杺对外应了一声,“青儿,进来吧,我还没睡。” 青儿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望见天启炎坐在窗前,露出一抹惊讶的神情,“王爷,怎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呢?” 天启炎掘了撅嘴,“你不是也没睡吗?这么晚了找杺杺做什么?”别的他倒是不担心,只是担心梓杺的身体,受不得累。 梓杺笑了笑,说道:“炎儿,你去帮我把药热一下,回来我再喝,好吗?” 天启炎痛快的点了点头,乐呵呵的端着药丸跑了出去。这俩丫头,说话还不想我听,真有意思。 天启炎细心的关好了房门,便离开了。 “青儿,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梓杺示意她坐下,开口问道。 青儿微微皱眉,“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啦,只是气的睡不着,皇上未免也太偏心了吧,竟然毫发无伤将水芙蓉又送了回来,水芙蓉说她被人打晕了,关在屋里,这种烂理由,皇上也信。”青儿一脸的愤慨,十分的震怒。 梓杺看的有些发愣,这丫头,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自己了,真是孺子可教。 “青儿,你不必这么生气,说不定水芙蓉真的是无辜的。”梓杺说完也觉得有些别扭,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最好不要试图去说服别人。 青儿黑着脸,望着她,一副你缺心眼的表情。 “嘿,我说死丫头,你敢藐视我,小心我一脚踹飞你!”梓杺大怒,说话就要站起来和青儿拼命! 其实已经站起来了,而且速度矫健,一个箭步飞到青儿面前,挑衅的望着她,意思是,我牛掰吧。 青儿看的目瞪口呆的,嘴巴可以装的下一个鹅蛋,她指着梓杺,颤抖着开口:“小姐,你怎么站起来了?而且还跑这么快?” 被她一说,梓杺也吓了一跳,呆呆的站在原地,要知道她这几天连坐起来都费劲,跟别提下床了! “我,我也不知道啊!”梓杺结结巴巴的回答。 青儿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把她扶回到床上,然后拿起她的手,把起脉来。 青儿的脸色由刚开始的惊讶,到震惊,到不可置信的望着梓杺。 梓杺被她看得发毛,不由的声音颤了,:“我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鹿的话:鹿发现大家一直在追问南宫璇是谁?我只告诉大家一声,南宫璇就是五个男主其中的一个,嘿嘿,至于是谁,先暂时保个密,还有,最近留言鹿都米回复,请大家谅解,等鹿好一些,一定一个一个的回复。好不容码完字了,鹿去休息了,亲们,么么。 040 爱终要离去 青儿杏眸微眯,一瞬不瞬的望着梓杺,正色道:“小姐,你最近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没有?” 梓杺仔细一想,并未想出任何的不妥之处,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可能的!”青儿连连摇头,继而说道:“今日白天我替你把脉之时,你身体还十分虚弱,而且赵太医也说过,你的伤势是要调养些时日的,适才把脉,你的伤势将完全康复了,而且内力更甚从前,除非吃了疗伤圣药,否则绝不会康复的这么快!”青儿的语气十分的笃定,不容置疑。 梓杺一脸的茫然,神情迷茫。“可是我今日真的没有吃过什么,甚至连饭和药都没有吃。”她只要一想到天启炎,心里便十分憋闷,根本吃不下任何的东西。 “那可真的是奇怪了,不过这样也好,小姐你算是因祸得福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回房了。”青儿歪着脑袋,一脸的释然。 “嗯。”梓杺点了点头,笑着望着青儿,这丫头,真的被自己调教的不错,尊卑观念不那么的强烈了,现在到有一种与她做朋友的感觉。 “对了,素雅姐和如月怎么样了,这些日子我受伤都不曾去看她们。” 已经走到房门口的青儿闻言又折了回来,:“她们挺好的,还住在别院,我没告诉她们你受伤了,免得她们担心。” “嗯,好的,你走吧,改天我去看她们。”梓杺摆了摆手,说道。 “知道了,小姐。”青儿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关好房门,她才放心的离开。 待她走后,天启炎的身影从一侧闪了出来,他绝俊的脸庞神色有些凝重,俊眉紧蹙着,手中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杺儿吃的究竟是什么呢?他心里甚是担忧,看似有益的东西,却不一定无害,改日,他定要请师父为杺儿诊断一下。 调整好了心绪,才推门走进了房间。 抬眼望去,梓杺正一瞬不瞬的望着自己,一双明眸,似乎要将他看穿一般。 犀利的眼神,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天启炎为之一怔,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敛去心中的疑问,额头上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仿佛面对着梓杺,自己所有的伪装全都不堪一击,仿佛认识了梓杺,他才了解到,隐藏起真正的自己,是这么的痛苦,原来在欺骗她的同时,自己也是痛不欲生。 “杺杺,喝药了。”嘴角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心中却无比的苦涩。 梓杺仍旧直视着他,眸光不瞬。 半饷,她才起音:“炎儿,我想要回沐家住一段日子。”接过他手中的药碗,淡淡的说道。 她真的快要疯了,一定要离开这几天,静一下心。 天启炎身体一僵,眸光悠的暗淡了下去。她,要离开了吗?还是自己太过多心。 “杺杺,也带我去好吗?”天启炎拉起梓杺的手,柔柔的撒娇。 梓杺微微一笑,笑得苦涩,:“炎儿,让我走吧,好吗?”水眸中蓄上一抹雾气,她相信,天启炎一定看得懂,为什么?自己一次次给他机会,他却要逼迫自己到如斯境地,难道真的要分开吗? 天启炎悠然一怔,他心若明镜,原来,她真的知道了,真的知道了?她要离开,她不要自己了?原来,不管自己怎样欺瞒,该知道的终归是要知道,原来,不管自己怎样强留,该离去的终究是要离去的,杺儿,你可以接受我是一个傻瓜,但却不接受我欺骗你,对吗? 心,痛的像要裂开一样,右手微微抚上胸口,颤抖着开口:“好,只要你开心就好。”终究,还是不忍心啊,既然是她的决定,那他尊重,只要她开心,一切都值得。黯然的转身,天启炎落寞的身影一步一步离去。 这样也罢,离开自己以后,她就不会在遇险了,她就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了。 砰地一声,心碎了一地,他终究还是没有选择自己,梓杺微微闭上眼眸,两行热泪顺着白皙的脸颊落下。 痛的不敢呼吸,仿佛只要轻微一动,整颗心就像被烈火焚烧一般,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无法形容,只知道,很痛很痛。 翌日清晨 梓杺很早就梳洗完毕了,回想起昨夜,心依然痛楚难当。 不久,青儿便推门而入。 “小姐,你已经起床了吗?”青儿看到坐在梳妆台前衣冠整齐的梓杺。一脸的惊愕,嘴巴张得大大的。 “青儿,收拾东西,我们回沐家。”梓杺淡淡的吩咐着,仿佛在诉说一件无谓的事情。 青儿一怔,她觉得梓杺有些不对劲。于是连忙凑了过去。 梓杺玉手捏着一张纸。纸上满满的字迹,开头赫然写着两个字,休书。 青儿倒吸了一口气,夺过纸张,问道:“小姐,这,这是怎么了?王爷怎么会休你呢?” 041 梓杺我爱你 梓杺呆呆的坐着,眸中含着点点泪光,笑得凄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语气透着无限悲凉,今早醒来,这封休书便安静的躺在枕边。天启炎,你当真连一丝转圜的余地也不留吗?这封休书,真的可以了断他们之间所有的情谊吗? 青儿愕然,手中拿着这封休书,颓废的跌坐在一旁的椅上。这,究竟是怎么了? 小姐和王爷的感情她有目共睹,怎么会突然演变到这个地步呢? “青儿,去收拾一下,我们走吧。”声音轻的有些不真实。 “是,小姐。”青儿点了点头,本想说点什么,可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梓杺毫无血色的面容,她暗淡无光的眸子,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终是转身离开了。 天,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了。 梓杺出了东苑,径直向着王府大门走去。 青儿手中拿着包袱,一言不发的跟在身后。 “王妃,王妃。”刘管家苍老的声音由远而至。 梓杺漠然的转过身,淡漠的望着他,“刘管家,何事?” 刘管家老泪纵横,微微叹息,“王妃,您和王爷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哎!”说着低下了头。 梓杺苦涩一笑,“我和炎儿,终究是有缘无份啊!”回眸细细打量着这里,这里,曾经记录下她和天启炎所有的快乐和幸福,虽然短暂的很,却是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前院内,所有的丫鬟家丁都聚集在一起,依依不舍的望着梓杺主仆二人。 梓杺一一望去,回以感激的笑容。 她的目光在寻求,在探索,在寻找天启炎的身影,若是现在,他肯出现,留住自己,那么,她会毅然决然的留下。 黯然的转过身,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原来不经意间,心已经陷得这么深了。 “梓杺。”一声娇柔的呼唤,让她停下了脚步。 是如月和素雅姐。 “你们,都知道了?”对上二人关切的眸子,梓杺低喃。 如月绝色的面容上尽是忧虑之色。张素雅更是难过的低下了头。 忽地,梓杺似是想到了什么?她疾步奔走,向王府里苑奔去。 书房 天启炎颓废的坐在椅上,原本灵动的双眸,灰暗无光,发丝有些凌乱,神情十分的凝重。 杺儿,想必已经离开了吧,杺儿,离开我,你真的会幸福吗?如果你是幸福的,那我天启炎无怨无悔。 碰的一声。 门被推开了。 天启炎蹙起俊眉,不悦的抬起头,他决定了,自此以后,再也不会伪装自己,他不要在任何人的庇佑之下生存,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该了结了。 当他的目光看清来人时,悠然一怔,是她,杺儿。她没有离开。阵阵暖意充斥着他的心田。 “天启炎,我求你一件事情!”梓杺望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面对如此陌生的梓杺,天启炎有些愕然,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走后,你娶了如月和素雅姐,留她们在炎王府,我不希望看她们受到伤害!”梓杺忍着心被凌迟的痛苦,说道。 她离开这里,便已无力在庇护二人,她不想被天启夜威胁,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天启炎心中一惊,随即便明了她的用意,默默的点了点头。只要是她的意思,自己便会无条件的遵从。 见他答应,梓杺舒心一笑,:“炎儿,我走了!”水润的双眸盈着点点泪光,看上去是那么的悲切。 天启炎只觉心口处,痛的死去活来,多么想开口挽留她,却没有这个资格。他望着她,就这样无比凄凉的望着她,杺儿,你能感受的到我的爱意吗?只是,我看不到我们幸福的未来,若是今日我留下你,只会置你于陷阱,炎儿给不了你幸福,所以,只好将你放开。 梓杺回望着他,一脸的期待,只要你说一句留下,我会毫不犹豫的扑进你的怀里,永不分开,不管未来有多少磨难,我都愿意和你一起去承担! 最终,没有人开口。 而梓杺,痛苦的闭上了双眸,决然的离去。 爱,已然无望。 面对她决绝的身影,天启炎轻声说道:“梓杺,我爱你!” 爱,真的就这样逝去了吗? 面对梓杺的决断,如月选择了留在炎王府,而张素雅却一定要随梓杺离去。 梓杺看的出,如月是喜欢天启炎的,不过现今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结束了。 踏出王府的大门,梓杺回眸望了一眼。 今日踏出这炎王府,过去的一切便随风而逝,天启炎,只会留在她内心最深处。 转身,坐进了马车。 青儿悲凉的叹了一声,驾车呼啸而去。 直到马车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以外,一众人才散去。 天启炎从暗处走了出来。 脸上的忧伤,痛楚,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轰隆隆,一阵阵响彻云霄的雷声而至。 不久,滂沱的大雨呼啸而来,无情的打在天启炎的顷长的身躯。 “啊········”天启炎滕然跪地,仰天大吼,悲愤而又绝望。 炎儿,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不分开。 杺儿,炎儿真的要失去你了吗?不,不不要。他握拳,用力的敲击着冷硬的地面,直到满手鲜血,都不觉得疼痛。 不,杺儿,炎儿后悔了,不该放弃你,不该的,不,突然,他猛然站起身,飞速的向门外冲去。 这时,他身后闪出一人,迅速在他后颈处一击,天启炎的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042 天启炎的苦 渐渐的天启炎恢复了意识,他睁开眼眸,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卧房之中,这里,曾经是那样的温馨,只因为有杺儿在,可现今已物是人非。 窗外,夜色拉下了序幕,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空中,仿佛下午的那场暴风雨只是昙花一现。 可不可以当作杺儿的离开也只是一种错觉呢? “炎儿。”浑厚的男性嗓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天启炎坐起身,举眸望去,怔怔的望着眼前之人,喃喃的唤道:“父皇,你怎么来了?”犹记起自己想要追回杺儿时,有人打晕了他,那人,莫非是? “是你师父让朕来的。”剑眉微蹙,老皇帝摇着头,仿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天启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打晕自己的人,果真是师父。可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只怪造化弄人。 沉默了良久,老皇帝终于忍不住开口:“炎儿,你就忘了杺丫头吧,莫要害了她!” 天启炎苦笑,表情极其痛苦,眼角几滴泪珠滑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炎儿。”老皇帝见爱儿如此,不由得老泪纵横。哽咽起来。 “父皇,你莫要为孩儿伤心,是我和杺儿无缘,怪不得任何人!”天启炎低声安慰道。 “不。”老皇帝摆手,一脸的自责,:“是朕没有,没有保护好你母妃和你!” 天启炎不语,只是摇着头苦笑,一切又怪得了谁呢?谁又知道,他根本没有谈情说爱的资格,当初迎娶梓杺,只不过拉拢沐家的一个借口,可谁又知道,他二人互生情愫。可自己身中绝情蛊,根本要不得情爱,一旦动情,胸口便如噬骨一般疼痛。一旦与所爱的女子交合,便会将蛊毒过到女子身上,不出半年,二人均会死在绝情蛊之下。 这样,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爱呢?他的爱,害人害己。杺儿,炎儿怎么忍心害你性命呢? “炎儿,你不要绝望,你师父乃当世奇人,一定会有办法破解这绝情蛊,到时你与杺丫头也可以再续前缘。”老皇帝轻柔的抚上他的肩膀,轻声安慰。 再续前缘?还有这个可能吗?若是真的可以解此蛊,何以这十几年来师父都苦无办法,绝情蛊,只有一法可解,喝了引蛊之人的鲜血,方可解得此蛊,可是做引蛊之人,是她的母妃啊,母妃早已不在人世,这蛊恐怕也会一生一世缠绕着自己了。 “炎儿,可是又在想你母妃了?” 天启炎凄然一笑,:“母妃,她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可惜,红颜命薄啊!” 老皇帝不由的心中一痛,当初,皇后用莲儿做引蛊给炎儿下了绝情蛊,却在丽儿弥留之际说出解得此蛊的方法,使得丽儿死不瞑目,林敏君,这个恶毒的女子,若不是为了保护炎儿,断不会容她至今。 “父皇,母妃所受的苦,将来孩儿定要千倍万倍的讨回来!”天启炎黑眸中闪过一抹阴狠,语气骤然变冷。 “炎儿,你要切记,不过将来你面对怎样的困境,一定要坚持下去,父皇会永远支持你的!”老皇帝的语气突然凝重起来。 天启炎对望着眼前的父皇,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子映射到他身上,此刻他显得那么的苍老,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无力感。 难道父皇老了吗?为什么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曾经的雄风,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将自己举放在肩头,自信满满的对着自己的父皇哪里去了?为什么,现在看不到了呢? “炎儿,父皇老了,有些事情,力不从心,只能靠你了!”淡淡的嗓音,透着浓厚的无奈和一丝的轻颤。 父皇,我明白了,你是再告诉炎儿,不能在您的庇护下生活,而是要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俯视整个天下,您在等着炎儿告诉您,炎儿是最棒的! “父皇,炎儿懂了,明日请父皇昭告天下,就说炎王爷的痴傻病,已经痊愈!”天启炎的眸光散发出摄人的光彩,语气中带着坚定的自信。 闻言,老皇帝释然的笑了。 与此同时的沐家正处于一片阴霾中。 “杺儿,娘求求你,把门打开,吃一点东西吧。”沐夫人无力的敲打着房门,声音带着哭腔。 身后的青儿拎着食盒,轻声叹着气,不时的拿出丝帕拭泪。张素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出身青楼,对于情爱之事,早已看开。 沐夫人悲悲切切的低泣着,嘴里还不断的说着,杺儿开门之类的话。 沐云毅在院中来回踱步,摇着头,长长的叹息。 门,没有丝毫要开的迹象,房间里,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自从下午梓杺踏进沐家,她就将自己反锁在房间,任谁叫门也不开。晚饭也不吃。 青儿将事情原委道出以后,急得沐家二老,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梓杺安静的坐在窗前,望着窗外。 对与门外所有的声音她充耳不闻,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疗伤。只要给我几天的时间就好,我就会忘了他,一定会忘了他的。 “老爷,夫人,你们去休息吧,小姐只是一时伤心,等过些时候,就会好的!”青儿扶着沐夫人,劝慰道。 “杺儿,我的孩子。”沐夫人清秀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甚是凄惨。 沐云毅见状,连忙搀扶着她离开了。 “青儿,我们也下去吧,我相信梓杺,她会挺过这一关的!”张素雅拉着青儿,说的自信。 青儿点了点头,随她一起离去了。 043 梓杺起疑心 炎王爷休妻,一时之间传遍整个东都,成了街知巷闻,老百姓茶余饭后的闲谈。 有人说,炎王爷移情水相的爱女,水芙蓉,因而抛弃正妃。 有人说,炎王爷的正妃嫌弃炎王爷痴傻,主动提出休离。 总之,版本之多,让人难辨真假。而这些,沐梓杺亦不知情,因为自她踏进沐家大门,便从未出现过。 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就在沐梓杺被休离的第七天,老皇帝天鸿飞突然下旨昭告天下,三王爷天启炎痴傻多年的病症终于痊愈。与正常人无异,甚至比起正常人的智慧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个消息,无移在东都掀起了狂风巨浪,连朝堂也难以幸免。 天启炎一时之间,成为了天封国的中流砥柱,不但在朝堂上见解独特,解决了困扰众臣多天的水患,而且深得老皇帝的喜爱。 这个转变,无疑使皇后林敏君深感恐慌,以老皇帝对三王爷的厚爱,很有可能废太子而立新君。 于是皇后与水家一党,更是暗中谋划,以备不时之需。 与此同时,天启烈好像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比起从前,更加的深沉了。 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一切都变了,变得太多,让人应接不暇。 梓杺实在青儿口中得知这些消息的,说到前面时,她仍旧那副波澜不惊,对什么事情都无谓的模样,直到青儿提及天启炎一夜之间,与常人无异,她的眸光才有了一丝的波动。 喃喃的开口问道:“青儿,你是说,炎儿他真的变成正常人了吗?” 青儿神色一怔,她没看错吧,小姐开口说话了,心中一阵惊喜,回到沐家十天了,虽然小姐早已开始进食,却从未对人说过半句话,让人担心不已。 “是啊,听人说,炎王爷不但与常人无异,而且出口成章,满腹经纶,不但文采风流,而且就连武艺,也堪称一绝,现在炎王爷成了东都城所有官宦小姐,大家闺秀的梦中情人了!”青儿说的涂抹星子横飞,完全忘记梓杺和天启炎的关系了。 看着她一脸发花痴的表情,梓杺不由得轻笑出声。 青儿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小姐笑了! “小姐,你不要难过了,炎王爷他失去你,将来一定会后悔的!”青儿握着她的手,一脸的愤慨。 梓杺微微皱眉,天启炎,究竟是个怎样的男子啊?为何,自己始终摸不透他呢? 不由得,记起了离开他的那日,他望着自己,那悲凉的神态,眼中的不舍,根本就不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他对自己有情,这一点,自己想了十天,却怎么也否决不掉,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呢?他会这样放任自己离开? 朝堂,出口成章,文采风流,文武双全。突变,皇后,水家。遇刺。这些字眼一一浮现在梓杺脑海中。 真的这么巧,刚好在自己离开后的七天,天启炎就决定不再伪装自己,还是他从一开始就决定了,那么,他选择这时与自己和离,是否为了? 梓杺心中一紧,天启炎,你心里当真有我?当真爱我?当真护我到如斯地步吗? 一时间,心头不知是何滋味,是喜悦,是开心,还是为他担忧? 恐怕,皆有吧。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青儿伸出手,在她眼前摇晃着,问道。 “青儿,我没事。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梓杺抬起双眸,望着她说道。 青儿心中窃喜,小姐好像真的恢复正常了,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忧郁,但状况却好多了,自己还是赶紧闪人吧,不要在打扰她了。 “那青儿退下了,小姐有事吩咐就好。”说完便退了出去。 天启炎,我该拿你怎么办?难道真的看你一个人身陷险境我却独善其身吗?梓杺眉头紧锁,低声长叹。 “杺儿,你可是在为炎王爷担忧?”温婉的嗓音在她身后柔柔的响起,使得梓杺心里如沐春风一般。 梓杺回眸,怔怔的望着来人,张素雅。 张素雅身着青色纱裙,站在门前,正微笑着望着自己。那笑容犹如温软宜人,不由的让梓杺心中骤然一暖。 梓杺淡然一笑,“素雅姐姐,你怎么来了?”说着便起身让座。 张素雅缓缓走置梓杺身边,径自坐到圆桌前。 “杺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张素雅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思绪却飘去了很远。“很久以前,有一对年轻男女,他们相爱了,可是女子的父亲却因为赌债,将女儿卖到了青楼,男子也被家里逼迫娶了别的女子。”说道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而梓杺也明白了,她说的便是自己的过去,一个俗不可耐的爱情故事,却是那么的真挚。 “鸨母待那个女子很好,教她琴棋书画,卖艺不卖身,很多年以后,那个女子终于可以赎身恢复自由了,而那个男子的妻子也因病去逝了,本来二人可以再续前缘,却始终因为女子自卑自己的出身,又一次错过,直到那个男子抱憾终身,她才醒悟,可终究错过了一生。”张素雅眼中泛着点点泪光,声音是那么的凄怨,带着无尽的悔意。 “所以,杺儿,如果你的爱他的,千万不要放弃,不要等到彻底失去的时候才后悔,知道吗?”张素雅玉手轻轻握住梓杺的柔荑,语气中透着果断的坚定,不容置疑。 梓杺望着她,一言不发,却也无比坚定的点了点头。 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044 夜探炎王府 夜色降临,一抹丽影闪进炎王府。她身姿矫健,虽是一身夜行衣,也遮盖不住光芒四射。 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她都了若指掌。 纤巧的身形,稳稳的落在天启炎的寝室旁,透过隐隐的烛光,向里望去。 “杺儿,杺儿。”此刻房内的男子,颓废的倚在墙角,长发散在前面,挡住了面容,一手抱着前胸,低声呢喃着。 是他吗?为何几日不见,已变得这般憔悴?炎儿,是杺杺错了,不该将你丢下。 突然,顷长的身躯颓然倒地,发丝凌乱的垂在一边,露出了他面容。 绝俊的脸庞依然不减风姿,却没有一丝的血色,五官因为痛楚紧紧的扭曲在一起,俊眉紧蹙着,清澈的眸中溢满了血丝。 “杺儿,杺儿!”声声深情的呢喃,犹如铁锤一般敲击着梓杺的心房。 “杺儿,炎儿好痛,真的好痛!”天启炎捂着胸口,俊脸绞在一起。 他怎么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炎儿,究竟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情的! “啊•••••”痛苦的哀嚎声震撼了梓杺的心弦,她再也按捺不住,破门而入。 “炎儿,炎儿。”梓杺一把摘下面纱,紧紧的将他抱在怀中,低声呼唤。 天启炎惨白的俊颜露出了一抹笑容,他抬起大手,轻轻抚上梓杺的娇颜,温柔的拭去她腮边的泪珠,虚弱的开口,:“杺儿,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不要再离开炎儿了,你答应过炎儿的,永远都不分开!”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怕惊怕了天上的鸟儿。 梓杺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她用力的点着头,拼命的抱紧他,想要带给他温暖。 天启炎将头埋进梓杺的怀里,感受着这一刻的温馨,突然,胸口袭来阵阵痛楚,令他撕心裂肺。 绝情蛊,爱有多深,就有多痛。 “啊••••••”他一把将梓杺推开,卷曲在一边。 梓杺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却也不敢靠近他,隐隐的,她觉察出,天启炎的痛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炎儿,你怎么了?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梓杺只觉噬骨的痛意自四肢百骸散漫开来,她感同身受,甚至比他还痛。 痛的是天启炎的身,梓杺的心却受着无尽的煎熬。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痛的是自己,也不要这样看着天启炎痛的死去活来。 “炎儿,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你不痛?”梓杺无助的跌落在地,兀自呢喃着。 当赵添和与天鸿飞走进来的一霎那间,梓杺仿若回过了神智,她跌跌撞撞的来到赵添和身边,拉着他,祈求道:“赵太医,你快点救救他,求你,救救他!” 二人望着痛苦流涕的梓杺,在望了一眼,神情痛苦的天启炎,大抵明白了。 赵添和扶起梓杺将她交给天鸿飞,径自走到天启炎身边,迅速点了他几个穴道,天启炎当场晕了过去。 赵添和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依次刺进天启炎的穴道,这才将他扶回到床上躺下。 紧接着,他转过身,目光投向天鸿飞和梓杺二人。 “皇上放心,炎王爷他没有大碍了!”语气淡淡的,却也带着无比的坚定和自信。 “杺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天鸿飞凝视着哭成泪人的梓杺,温声问道。 梓杺紧紧的咬着下唇,眼光却丝毫没有离开天启炎的身影,她轻声答道:“我只想来看看他,却没想到•••••••” “好了,杺儿,你随朕来吧。”天鸿飞安慰的拍了拍梓杺的肩膀,将她拉了出来。 梓杺知道老皇帝肯定有话要对自己说,心知天启炎已无碍,便跟着去了。 赵添和望了一眼二人,无奈的摇了摇头,继而又回到了天启炎的床边。 天鸿飞带着梓杺来到了花园山洞的洞口处,率先走了进去,梓杺紧随其后,山洞内灯火通明,仿若白昼,不久,便到了山洞的尽头,天鸿飞对着墙壁,带着节奏,轻轻的拍打了几下,墙壁骤然打开了,梓杺看的目瞪口呆的,天鸿飞将她引进了一间密室,梓杺此刻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她细细打量着这里,是一间平平无奇的书房。只是她却不知道炎王府的地下竟别有洞天。 天鸿飞兀自坐到圆桌前,对着梓杺说道:“杺儿,坐下吧。” 梓杺默默的点了点头,坐在了他的身边。 “杺儿,你是否想知道炎儿身上的秘密?”天鸿飞兀自倒了一杯茶,轻嘬了一口,说道。 梓杺深吸一口气,连连点头。她当然想知道,只要可以救炎儿,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天鸿飞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了梓杺的心思,“杺儿,炎儿这般是因为中了蛊毒!” 梓杺的心悠的被揪紧了,蛊毒,炎儿他? 与此同时,天启炎也已经幽幽转醒。 胸口已经不痛了,他张开双眸,看了到背对着自己的师父。 “师父,徒儿方才是不是蛊毒又发作了!”他隐隐记得见到了杺儿,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不要在想她了,这样会害死你的!”赵添和转过身说道,语气带着一丝的怒气,却也不难听出,其中对天启炎的关切之情。 “是,师父,徒儿不想了。”可以答应不想她,心却克制不住呢,思念真的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爱情更是让人难以参透。 赵添和怎会不知个中缘由,微微的轻叹了一声。 045 炎杺好爱你 离开了密室,梓杺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那里的,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直下沉,直至跌落谷底。 绝望,她真的绝望了,炎儿,梓杺只想好好的爱你,为什么,会这么难呢? 苍老沉重的声音在耳边萦绕着:“杺儿,炎儿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如果他一旦爱上了一个女人,那他的生命也就到尽头了。” “这也就是炎儿为什么会休离你的原因,如果他跟你在一起,势必你二人就会共赴黄泉!” 梓杺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怎么办?她看不到他们的出路,炎儿,你告诉杺杺,杺杺该怎么办? 不离不弃,她还能做到吗? “炎儿每想你一次,蛊毒就会更深一次,爱的越深,痛的越深,直至心力交瘁而亡!” 爱的越深,痛的越深。八个字犹如烙铁一般深深的印刻在梓杺的心房。 她如何舍得,如何忍心,让炎儿承受如此痛楚?她宁愿痛的是自己。 夜风习习,吹乱了她的发丝,此刻最乱的,莫过于她的心。 悄悄的来到天启炎的床前。 瞧着他安睡的脸庞,阵阵痛楚侵袭着她的心。 梓杺敛下眼眸,任泪水打湿她的衣襟。 “炎儿,炎儿,杺儿好想爱你,真的好想啊,可是,杺儿不能啊!”轻声呢喃着,梓杺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抚上他的脸颊。 熟睡中的天启炎似是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唇齿不清的低喃着:“杺儿,杺儿。” 梓杺娇躯一震,收回了手,他在笑,是因为自己吗?他的梦里,有她,可她,却要离开了,真正的离开了。 默默的望着天启炎,耳边再次响起老皇帝的话:“炎儿,自小孤苦,先中蛊毒,尔后丧母,那时朕在朝堂,根本无暇顾及他,这才一次次被皇后迫害,碍于水家一族的势力,朕真的无能为力,幸得赵爱卿相助,才救下他的性命。” “炎儿自此便装疯卖傻,为的只是躲避皇后的迫害,那时的他,才只有六岁,朕真的好自责,一个至高无上的皇帝,竟然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儿子!” 老皇帝痛苦的诉说,让梓杺更加怜惜天启炎,炎儿,你过去到底受了多少苦啊,才练就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艺,才变得这样深沉。 “杺儿,为了炎儿,你离开他吧,他根本无法爱你,为了能让他活下去,让他忘记你吧!” 面对一个父亲的乞求,她该怎么办?她又能怎么办? “让他恨你,让他忘记你,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恨你,恨你!这些字眼,犹如噩梦一般缠绕着梓杺。 恨我,恨我!炎儿,你告诉杺杺,我们难道只有这一条出路吗? “啊!·············”狂喊着,梓杺冲出门去。 她拼命的逃,拼命的跑,她想要逃离这里,逃开这里的一切,她宁愿从来没有遇到过天启炎,从来都没有! 望着她的背影,老皇帝和赵添和面容浮上一抹愧疚之色。 “我们是不是太残忍了?”老皇帝轻声说道,像是在询问赵添和,更像是在询问自己。 “一切都是为了炎儿!”赵添和敛去悲伤,语气十分坚定! ********************偶是分割线*************************** “为什么?老天爷,你要如斯残忍对待我们!”梓杺浑浑噩噩的冲进一片树林里,她伤心欲绝的跌落在地。仰天大喊。 “既然让我们想相爱,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既然要折磨我们,为什么又要我们相爱!为什么?” “啊·········!”梓杺像疯了一般,对着粗矿的大树一阵狂砍。 顷刻之间,掌风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惨状。 整个树林里一片阴霾,棵棵百年老树,被梓杺打的七零八落。 她的心,在滴血,她的心,已绝望。 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今日她走进这迷雾林,就代表了她答应了老皇帝的祈求。 “嫁给烈儿吧,让炎儿他恨你,从而忘记你,说不定有一天,你的身份也可以保住炎儿的性命!” 炎儿,原谅杺杺,上了你,杺杺比你还要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 如果生命就此走到尽头,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不用在经历人世间的疾苦,不用在爱与恨之间挣扎。 夜终于恢复了宁静,只有满地的狼藉宣示着这里曾经遭遇过狂风骤雨。 他和她,还回的到过去吗? 鹿的话:亲们可能觉得这一章有点虐,其实也没啥虐的说,小虐而已,如果大家要拿砖砸偶,那就来吧,偶会带好头盔的说。 046 烈一片情深 当梓杺悠悠的睁开双眸,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映入她眼帘的是天启烈关切的脸庞。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心中虽没有过多惊讶,但她仍旧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环视了一下四周,十分雅致的房间,却也不失华贵,眸中浮上一抹疑虑,“我这是在哪?” 天启烈见她醒来,喜上眉梢,连忙答道:“昨夜你昏倒在迷雾林,本殿下将你带回太子府了!”天启烈的眸光虽然深沉,但也泛着一丝温柔。 “太子府?”梓杺倒是真的有些吃惊,她现在虽是自由之身,但毕竟曾是三王妃,天启烈竟一点也不顾忌,将她带回了太子府,看来,这天启烈对自己,倒是真有几分情意呢。 “是啊,这便是本殿下的寝室。”天启烈嘴角浮起一抹和煦的笑容,与平时的冷漠大相庭径。 梓杺望着他,一时间竟无言以对,她不知该怎样去面对天启烈了。 “杺儿,为何你会昏倒在迷雾林里呢?”天启烈说起此事,眉宇间流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昨夜若不是他赶到的及时,后果不堪设想,梓杺并不熟识内功心法,胡乱发功,导致真气逆流,差点命丧黄泉。 梓杺心下一惊,昨夜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唇角溢上一抹凄苦,“我可以不说吗?”昨夜之事,真的不想提及。 “当然,杺儿不想提,那便永远不提!”天启烈微微一笑,答应的爽快。 梓杺没有答话,只是挣扎着要坐起来。 “杺儿,你身体虚弱,不要乱动。”天启烈连忙将她按下,急切道。 梓杺微微皱眉,说道:“太子殿下,梓杺怎好在府中打扰,烦请太子殿下将梓杺送回沐府吧。” 听了她的话,天启烈眸中一黯,似是十分失望。 “杺儿,嫁给我吧,从前,你是三皇弟的王妃,可如今你们已经和离,所以,嫁给我,好吗?”天启烈顿了半饷,抬首深情的凝望着梓杺,真诚的说道。 梓杺一怔,她没有料到天启烈竟会说出这番话来,而且他用的是“我”字,而非本殿下,他如此深沉冷傲的男子,竟也会有温柔的一面。 “太子说笑了,梓杺与殿下身份悬殊,断然不可匹配!”梓杺别过脸去,轻声说道,却也带着坚决。 天启烈面容上闪过一抹深深的失落与痛苦,“杺儿,为什么不答应我呢?”语气何其的悲切。 梓杺没有说话,只是在想,天启烈,他真的有这么喜欢自己吗?他们的交集仿若只有迷雾林里那一次。 “杺儿,你可知,在沐府,初见你的那一日,我便对你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那日的你,身着男装,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起初,我很鄙视你,但后来,看着你知晓了自己的错误,诚心诚意的对人致歉,丝毫不顾及自己与人身份的差距,我便对你另眼相看。”天启烈回忆起那天的情形,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似乎很怀念。 梓杺却暗暗的吐了吐舌头,那天,她可是丢脸丢到爪哇国去了。 “那些官宦家名门之后的富家小姐,无一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绣花枕头,对待百姓,更是肆意的践踏凌辱。可你不同,一视同仁,这点,我真的很欣赏,他日本殿下继承大统,杺儿你便是皇后的不二人选!”说道此处,天启烈语气有些激动,周身散发出摄人的气息。 梓杺心中明白,他对皇位是势在必得,皇后的不二人选,她不感兴趣,她只想在天启烈荣登帝位之日,可以保住天启炎的命,足矣。 “太子殿下,皇后之位,梓杺无福消受,你我,也犹如两条平行线,毫无交集,所以还请太子殿下送梓杺回家!”梓杺语气淡淡的,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天启烈心中一喜,她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不为权利,她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梓杺,本殿下这辈子都不会对你放手,本殿下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嫁给我! “好,本殿下即刻送你回沐府!”这一次,他没有在挽留,反而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梓杺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天启烈的试探,她不是没有看出,却也不点破。 此刻,她真的乱了心,炎儿,为了你,杺杺甘愿卷入这事非中去,只是,想到他以后会恨自己入骨,心,还是会克制不住的疼痛,她不怕前方路途艰难,她不怕后宫黑暗的斗争,她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便是伤害到他,那个她深爱的男子,可现实逼迫她不得不去伤害他至深。 天启烈,他真的爱自己吗?恐怕只是对自己贪一时之鲜吧,皇上,你的计划当真有效吗?而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呢? 梓杺始终不明白,老皇帝为何会这般肯定将来即位之人一定是天启烈,若是有他的扶持,炎儿继承大统,应该不是难事,难道他有什么隐衷。 突然,她豁然开朗,原来如此,老皇帝竟精明到如此地步,自己嫁给天启烈,炎儿势必会伤心欲绝,因爱生恨,仇视自己与天启烈,如此一来,不管将来他是否可以夺得帝位,自己与他都不可能再在一起了,若是他夺嫡失败,念着自己对他的一番情意,断然不会见死不救,从而也可保他周全。 此计策真是妙啊,不可否认,老皇帝的思虑周密,对炎儿更是疼爱有加,虽然知道了他利用自己,自己竟然也无半丝怒意,一切都是为了炎儿,她绝无半句怨言。 只是,她真的有这么大的能力吗?这一点,梓杺不敢确定。想必一旦天启烈得势,皇后便第一个容不得她,到时,她真的有能力去保护炎儿吗?总之,现在的局面陷入了一片混乱,而她只能见招拆招了。 鹿的话:不好意思啊,亲爱的们,昨天没有更,所以刚码完字就更了。亲们多多支持啊,鹿去睡了。么么。 047 发怒的后果 梓杺是被一阵呵斥声吵醒的。 当她醒来之时,心下一惊,何时竟在这睡着了。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不必说,定是她等待天启烈送自己回府之时睡着了,而天启烈也没有叫醒自己。 “给本小姐滚开,本小姐倒要看看里面是哪个小贱人,把太子表哥的魂勾走了!”一个刺耳的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女声在外面响起。 “你这个死奴才,滚开,还不放水小姐和本夫人进去!” “小姐,夫人,不是奴婢不放,而是太子殿下交代过····” “啊···”只听一记响亮的耳光夹杂着惨叫声响起。 想必那守门的丫头挨打了。 接着房门被人踹开了。 梓杺扶着床柱坐了起来,休息了一天,她竟觉得身体好多了,没有早上那般感到虚弱无力了。 一刹那间,房间里涌入了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水绿色纱裙打扮的极尽妖媚的女子。当然,这个女子梓杺再熟悉不过了,就是水蔷薇。 她此刻正一脸高傲的望着梓杺,柳眉微蹙,红唇轻轻勾起,带着一丝的不屑。 站在一边的女子一袭大红色衣裙,衬托出她窈窕的身段,姿色更是宜人,只是站在水蔷薇与梓杺这等绝色美女面前,不禁有些鲜花配绿叶的意味了。 一双勾魂眼不满的敌视着梓杺。面含怒意。 二人身后跟了一大帮的丫鬟,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 “沐梓杺,你当真是有本领啊,三王爷刚刚将你休弃,你便攀上了太子表哥!”水蔷薇轻哼道,一脸的鄙夷之色。 梓杺缓缓的从床上走下来,轻笑道:“梓杺不敢,比起梓杺,水小姐更甚,光天化日,踹门而入,这难道就是水丞相的家教!”梓杺的语气不温不火,让人看不透内心的情绪。 “你,你这个小贱人!”水蔷薇指着梓杺,破口大吼。 梓杺仍旧不经意的望着她,:“水小姐何必如此生气,说出这般粗俗不堪的话来呢?”有的时候指责一个人,并不需要与她赢来,软钉子才是最令人憋闷的。 水蔷薇一个箭步冲过来,举手向着梓杺的脸颊打去。 梓杺轻哼一声,自不量力。 她身形轻巧一闪,便躲开了。 水蔷薇扑了个空,身子失去平衡,差点摔倒在地。可见她用力之大,若是打在梓杺脸上,必定重伤。 “来人,给本夫人抓住这个小浪蹄子!”红衣女子看不下去了,对众人吩咐道。 梓杺闷闷的吐了一口气,本夫人,想必这女子定是天启烈府中的侍妾吧,天启烈这家伙眼光也忒差劲了,看上的女的没有一个有涵养有素质的,张嘴贱人,闭嘴小浪蹄子,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梓杺脸色一冷,冷冷的说道:“水蔷薇,我不想和你们这些人纠缠,我要回沐府了!”想必她赢水芙蓉之事,水蔷薇定知晓,也必定知道,这些人不是她的对手。 水蔷薇此刻早已气的七窍生烟,那还顾得了这些,:“呸,想走,你死了这条心吧,给本小姐拿下!”水蔷薇对着一众下人,大声喝道。 “是啊,快点,看到她那张狐媚子脸,本夫人就生气!”红衣女子脸上透着强烈的妒色,很不得要把梓杺生吞活剥了。 “谁敢!”一声暴喝自门口传来。 众人齐刷刷的向门口望去。 只见天启烈一脸温怒的站在门口,怒视着众人。 其实也不必看,除了天启烈,谁敢在这个场合之下,这般的呵斥众人呢? 梓杺悠悠的坐在了紫檀木桌前,兀自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她倒要看看,天启烈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太子表哥。”水蔷薇此刻面色一变,一改方才的趾高气扬,变得无限柔媚,她疾步奔到天启烈身旁,委屈的撅着嘴,:“表哥,快把这个贱女人赶出去,她方才欺负我!”水蔷薇掩面低声抽泣着,模样好不可怜,就连梓杺都快要觉得刚才自己真的欺负她了,想必只要是男人见了她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都忍不住想要呵护吧。 天启烈俊眉微蹙,不好痕迹的拉开了与水蔷薇的距离,淡淡的说道:“表妹既然觉得在本殿下的府中觉得委屈,那本殿下差人送你回相府便是!” “来人,送水小姐回相府!”天启烈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声。 水蔷薇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天启烈,她当真没有料到天启烈会这样做,“表哥,人家不想回去,人家还想在你府里多住些日子,好好的玩一玩。”水蔷薇拉着天启烈的胳膊,撒着娇说道。 天启烈看也没有看他,对着愣在一旁的几名侍卫喝道:“你们是死人吗?没听到本殿下的话吗?” “是,太子殿下,属下遵命!”几名侍卫恭声应道,便拉着水蔷薇欲走。 水蔷薇一看,事情已无转圜余地,再留下去也是徒劳,倒不如自己走,还能保住些颜面,便狠狠的剜了梓杺一些,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一切,梓杺只是看,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水蔷薇已经走远,天启烈的目光落在了红衣女子身上。 红衣女子瑟瑟发抖的看着天启烈,一时站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立刻收拾细软,滚出太子府!”天启烈的双眼似是要喷出火来,对着红衣女子,冷冷的说道。 “殿下,饶了妾身吧,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红衣女子哭的悲悲切切,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赶出去!”天启烈不再看她,大声吩咐道。 “饶了她吧。”梓杺淡淡的说道。 天启烈一脸不解的望着梓杺。 梓杺淡然一笑,:“得饶人处且饶人。” “滚下去吧,若是再敢有不轨之举,本殿下定不饶你!”天启烈的语气竟一时软了许多,对着红衣女子摆摆手说道。 “倩怡谢太子殿下恩典!”红衣女子大喜,连连磕头。 天启烈莞尔,道:“要谢就谢杺儿吧。”他不知,自己此刻的神情是多么的温软柔和。 红衣女子一怔,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子殿下,心里不由得对梓杺平添了几分仇恨,却没有表露出来,仍旧恭顺的对梓杺说道:“倩怡谢过沐姑娘。” “不必了。”梓杺对她仍旧没什么好感,也不信她会真心言谢,倩怡,这样一个温婉的名讳,却不知,有着一颗怎样的心? 048 皇后的心思 “太子殿下,麻烦您送梓杺回沐家吧,梓杺留在这里,只会给殿下徒增烦恼。”梓杺的语气很是温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话听在天启烈心中却极其的难过,他一脸幽怨的望着梓杺,:“杺儿,你就这么急着想要逃离本殿下吗?” 梓杺悠然一笑,径自站了起来,说道:“太子殿下严重了,梓杺只是不想在继续打扰太子殿下而已。” “那好,本殿下即刻送你回家!”天启烈隐隐有些生气,但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不再强留梓杺。 “梓杺谢过殿下。”梓杺颔首,微微一笑。 天启烈没有看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梓杺微微闭上双眸,心中无限惆怅,炎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一盏茶的光景,外面便有人来请梓杺回府。 梓杺轻应了一声,缓缓的走了出来。 却看到一个身着蓝衫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沐姑娘,太子殿下吩咐老奴送您回沐府。”中年男子憨厚一笑,颇为恭顺的说道。 梓杺微笑道:“有劳您了。” 出了太子府,马车早已备好,听在府外。看那豪华的装饰,梓杺便心下有数,这必定是天启烈的行车吧。 他真的这么喜欢自己吗?梓杺笑着摇了摇头,轻轻一跃,纤巧的身形已站立在马车之上。尔后坐了进去。 回到沐府,她本以为家人定是会甚为担忧,毕竟自己消失了一天一夜,家人怎会不着急?这也是她为什么一定坚持要回来的缘由。可没想到梓杺再一次猜错了。 天启烈早已差人到沐府说明一切情况,沐云毅夫妇也早已放心,反而对梓杺这么快回府有些惊讶。 天启烈的人曾说过,梓杺和他府中夫人相处甚欢,要多住些时日。 听闻,梓杺无奈一笑,相处甚欢,天启烈可真能掰,为了能留住自己,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呢。 **分割线** 翌日 一大早,皇后的凤栖宫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凤栖宫的总管太监徐福一看清来人,连忙急切的迎了上去。 “水小姐,您来了。”徐福一脸的讨好之色,点着头说道。 水蔷薇轻撇了他一眼,带着一脸的鄙夷之色,轻哼了一声,便径自走进殿中。 在众人面前,徐福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这凤栖宫除了皇后,便以他为大,谁不给他三分薄面。 可偏偏水蔷薇是皇后的甥女,极为受到皇后的宠爱,他只是一介奴仆又能怎么样呢?只好忍气吞声了。 “姨母。”看到林敏君,水蔷薇便娇笑着扑了过去。 林敏君正高高的坐在凤座上,见到爱女,嘴角勾勒起一抹淡笑。“丫头,怎么这么好,想起来看我这个姨母了?”一双玉手轻抚着水蔷薇的发丝,无限的怜爱。 闻言,水蔷薇嘟起红唇,一双媚眼轻眨了几下,两行热泪便顺着白皙的脸庞悄然落下。 看她这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林敏君顿时蹙起秀眉,关切的问道:“丫头,莫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水蔷薇抽抽噎噎的答道:“是太子表哥,他帮着外人欺负我!”说着哭的越发的伤心了。 “烈儿欺负你了?”林敏君听闻呵呵的笑出了声,这对冤家,不知又为什么吵起来了。 见状,水蔷薇不依了,“姨母,昨天我去太子府找太子哥哥,他一天都没有理我,就躲在房间里,后来,我听说他房间里住了一个女人,就趁他出去之后想去看看是哪家的千金让太子如此迷恋,没想到那个狐媚女子竟然是沐梓杺。” 林敏君一怔,沐梓杺,她不是被天启炎休弃了吗?何时竟与烈儿扯上了关系? “那个女人不但欺负太子哥哥府中的侍妾,还欺负我,最可恶的是太子哥哥竟然也帮着她,还把我送回了家!”水蔷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倒在林敏君怀中,俨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林敏君连忙柔声安慰着她,说道:“蔷儿,不必委屈,姨母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再者你与烈儿也是时候大婚了!”她这一举不仅是安慰水蔷薇,也是在进一步的拉拢水远山。 水蔷薇瞬时破涕而笑,两颊浮上一抹红晕,“姨母,你坏,谁要嫁给太子哥哥,不理你了!” 林敏君笑道:“蔷儿,害羞了!” 水蔷薇低着头,红着脸,不语。 “蔷儿,最近番邦进贡了一盆异种海棠花,想必你喜欢,在后殿,你去看看吧。” “真的吗?”水蔷薇一听便来了兴趣,兴奋的说道:“那蔷儿告退了。”微微俯身,飞快的向后殿跑去。 待她走后,林敏君的神色慢慢的凝重起来,眼前最棘手的,便是要烈儿娶蔷儿,以烈儿的个性定会不从,烈儿对沐梓杺有情,她不是不知,虽说她素来不喜沐梓杺,可她背后的沐家,若是能为她所用,那却也是在好不过的了。 若是二人他可以同娶,也是一桩美事啊,沐梓杺沦为弃妇,若是让她嫁入太子府为侧妃,应该不算委屈吧,想必沐云毅夫妇也不会有微言。一抹精光浮上眼底,林敏君浮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049 父亲的愧疚 夜色浓浓,银灰色的月光淡淡的洒在庭院中,一抹倩影孤立的站在院中,白的的裙摆随风抖动着,看上去是那么的落寞孤寂。 女子黯然准身,一丝愁绪挂上眉梢,:“哎。”低声轻叹着,惹人万般的怜爱,不是梓杺又是何人? “丫头,怎么了?在想什么?”一个磁性好听的男声响起。 “师兄?”梓杺一惊,随即面露喜色。 “杺儿,你好像很不开心?是为了天启炎吗?”关偌谦问道,他俊逸的脸庞写满了惆怅,似乎比梓杺更甚。 梓杺被他说中了心事,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微微一笑:“师兄,我没事。” 这样刻意的伪装,更加激起了关偌谦怜惜之情,心中不由的对天启炎厌恶更甚,既然娶了她,为何不好好待她,如今外面谣言满天飞,让杺儿以后如何做人。 “杺儿,你嫁给师兄吧,师兄带你离开这里。”关偌谦走进她,大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柔荑,坚定而又深情的说道。 梓杺一怔,这是怎么了?他离开炎王府才短短几日,竟一连两次听到这句话,但最可惜的便是,这两个人却不是她心爱之人。 想到这里,她的思绪不禁飘回到天启炎身上,那个小傻瓜,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想着自己呢? 嘴角勾起一抹温软的笑容,心,只有这一刻才变得温暖。 面对她当面游神,关偌谦有些不悦,因为他微微感觉到,杺儿的笑容,定是想起了天启炎,为何?他待她如斯境地,杺儿仍旧忘不掉他,而他,苦苦守候多年,又得到了什么? 关偌谦黑眸中闪过一抹阴厉的杀意,妖冶而邪魅。令人不寒而栗,当然只是一闪而逝,梓杺并未发现。 沉默良久,梓杺才拉回了思绪,面对自己刚才的失神,有些歉意的说道:“师兄,刚刚不好意思啊。” 关偌谦淡然一笑,摆手道:“无妨无妨。”突然,他话锋一转,极其郑重的说道:“杺儿,刚才师兄说的话,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吗?” “考虑什么啊?”梓杺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其实是在装糊涂。对于关偌谦,她一早就说过,她不可能会爱上他。 关偌谦眸光暗淡了下来,他知道梓杺是在回避这个问题,于是也不再强求了,只是苦笑了一下,黯然的转身离去。 梓杺挑了挑眉,她总觉得今日的关偌谦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希望他可以就此死心,不再纠缠自己了吧。 梓杺举眸凝望着天空,一轮明月高挂。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然儿,自己和天启炎还有相聚的那一天吗?想起今天白日里,父亲对她说的一番话,不禁更加惆怅起来。 “杺儿,今日皇上宣为父进宫了。”沐云毅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忧虑,神色也十分的凝重。 梓杺微微皱眉,道:“父亲,皇上他都说了些什么?” “哎·····”沐云毅轻叹一声,:“皇后向皇上请旨,说要将你指婚给太子殿下做侧妃!”沐云毅显然一脸的不忿,不忍心要自己的宝贝女儿做侧妃。 梓杺一惊,皇后像皇上讨旨,不是皇上下旨吗?这十分令她不可思议,做侧妃,皇后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响啊!想必正妃之位,定是要留给水蔷薇吧,那日在太子府见到她,她那副要吃人的模样,一切便已然明了了。 “父亲,您的意思是?”事到如今,她到想要听听沐云毅的想法。 “为父自是不愿意你嫁给太子,你虽然被三王爷休弃,却也是为父的心头肉,为父岂会让你去做区区一个侧妃!” 梓杺心中颇为感动,父亲倒是真心疼惜她,不忍心让她屈居人之下。只是她早已答应了皇上,迟早是嫁给天启烈的,只是在于时间的早晚。 “父亲,只是皇命难违,女儿又岂能让父亲为难!” 沐云毅心头涌起一丝酸涩,不禁对皇帝生出几分怨恨,当初强行把杺儿嫁给天启炎那个傻小子,现今又要强行让她嫁入太子府,为何,他就是不肯放过杺儿呢?若是能就杺儿与水火中,他宁愿散尽所有家财,只求一家三口,粗茶淡饭,其乐融融,岂不快哉。 “父亲,你去回禀圣上,就说杺儿同意嫁入太子府做侧妃,只是时间由杺儿来定!”梓杺微微一笑,淡然道。 其实她和天鸿飞早已达成协议,即便是要她嫁给天启烈也不可急于一时,嫁给他,只是为了让炎儿死心。所以只要公告天下,让炎儿知晓便可,其它的并不重要。 沐云毅望着梓杺,眸中尽是愧疚之色,:“杺儿,为父对不起你!”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内疚。 梓杺笑得淡然,一脸的无畏,心若是不在了,这人在何处,都无所谓。 050 有喜亦有悲 当天,沐云毅便入宫回禀了天鸿飞,梓杺的意愿。 天鸿飞十分痛快的答应了。对梓杺,他始终心存一丝内疚之情,将她逼迫到如斯境地,实在残忍至极。 太子府 “母后,您说的可是实情?”天启烈深邃霸气的黑眸浮现出一抹狂喜。语气也带着一丝的激动。他真的没有想到梓杺会同意嫁给他做侧妃。他本想娶她做正妃,可眼前的局势对他十分不利,天启炎如今在朝中声望极高,又深得父皇宠爱,若是不拉拢水远山,对他以后继承大统,势必会有阻力,他总是心中怜惜梓杺,也断然不会因为她而放弃帝位。所以他此番只好委屈了梓杺,待她登上帝位,定要立她为后。 林敏君低首慈爱的望着欣喜若狂的爱儿,心中不免对梓杺生出了怨气,这个妖女,竟魅惑的烈儿如此之深。不过看到天启烈这般开心,她还是为他由衷的感到高兴。 “当然是真的,你父皇今晨已然昭告天下,想必很快就人尽皆知了。”林敏君温婉的笑道。 天启烈的喜悦是无法掩盖的,心头萦绕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从来都不知道,娶一个女子,会让他如此的激动,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他的内心一直热血澎湃,有种迫不及待想要娶她进门的冲动。 这对于一向深沉睿智的他,是极为少见的,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先例。 “烈儿,你这是怎么了?从小你喜怒不形于色,今日仿佛变了一个人?”林敏君不解的望着他,柔声问道。 天启烈嘴角勾起一抹温软宜人的笑容,:“孩儿也不知为何如此,只要一想杺儿要嫁给孩儿,心里就觉得特别的开心。”天启烈说话的同时,眸中泛着点点柔情。 林敏君心中大敲警钟,这烈儿想必对那妖女情根深种,本想等烈儿登基之时,便将她除去,如今这计划可能要落空了。思及这些,林敏君清秀的连忙多了一丝惆怅。 “母后,孩儿看你有些不开心,不知是为何事?”林敏君一闪而逝的神情并没有逃过天启烈的双眼。 其实他猜也猜的到母后为何心烦,定是因为杺儿影响了自己的情绪而忧虑,不过母后的顾虑也非多余,这么多年的历练,自己的个性一向深沉内敛,没有什么事可以影响到自己的心境,可是今日,他却失控了。沐梓杺,难道自己真的对她情根深种,但这究竟是好是坏呢? “我没事,宫里琐事繁多,母后就先回宫了,还有半月你便要大婚了,记得好好对待蔷薇。”林敏君轻叹了一声,起身翩然离去。 天启烈俯身,恭敬的说道:“孩儿恭送母后。”并没有过多的话语,但是面容已然冷了下来,一想起水蔷薇妖媚且嚣张跋扈的女子,他便烦躁起来,这等女子,实在让人厌恶。 正在此时,门外想起了一道柔媚莞尔的嗓音,:“殿下,清雪可以进来吗?” 天启烈眉宇微微舒展,苏清雪,他三年前纳的侍妾,温柔可人,善解人意。而且将太子府大理的仅仅有条。天启烈很是倚重她。 “清雪,进来吧。”天启烈淡淡的说道,双眸早已恢复往昔的深沉,冷漠。 不久,苏清雪窈窕的身姿闪了进来,她身着淡青色长裙,看上去极为朴素,一头青丝高高的挽成一个发髻,发见别着一支白玉簪花,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清丽可人。 莲步轻移,缓缓的来到天启烈身边。柔声道:“妾身向殿下问安。” 天启烈兀自坐到桌前,倪视着她,语气颇为淡然:“清雪不必多礼了。” 苏清雪是个聪慧的女子,她懂得不恃宠而骄,不论从前天启烈如何的宠爱她也好,倚重她也罢,她始终如一,对下人谦和有礼,对天启烈,从不撒娇耍赖,这也是为何她时至今日在太子府威望极高的缘故。 天启烈现今只有一位侧妃,两位侍妾,另一个侍妾便是叶倩怡,经过上次与水蔷薇侮辱梓杺一事,已不得天启烈宠爱。而仅有的侧妃,是天启烈为巩固地位所纳。自小体弱多病,所以这太子府的一切事宜才落到了苏清雪手中,如今,这太子府中最得宠的也莫过于苏清雪。 只是,太子一直为将她正为侧妃,这一点着实让她失落。 苏清雪妩媚一笑,便站起身,说道:“太子殿下,再过半月,太子妃就要进府了,妾身是否要将东苑重新休整一番,为迎接太子妃做些准备。”东苑,是历代太子王爷的正妃所居住之地。而侧妃只可住在西苑和北苑,侍妾则统一住在南苑。 只要一提及太子妃,天启烈心中便会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他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一切你做主就好,往后这些事情不必来烦我,你退下吧。” 苏清雪面色一僵,但心中却难掩喜悦,她善于察言观色,已然看出太子对这位即将过门的太子妃十分的厌恶,甚至一提及她,便会万般的不耐,如此一来,她便不难成气候了,最让她忧心的还是前任的炎王妃,太子殿下对她,似乎特别的眷顾。 “是,殿下,妾身告退。”苏清雪恭敬的俯了俯身,从容的退了出去。 天启烈微微叹了一声,眸中浮上一抹落寞之色。生在皇家,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 051 恩断情也绝 梓杺幽然坐于房中,一袭白衣长裙,衬得她犹如坠落凡尘的仙子,微微抬起的脸庞带着淡淡的愁绪,秀眉轻蹙着,眸中蓄上一抹哀愁。这样的她,惹人万般的垂帘。 哎,她轻叹一声,站起身,悄然打开了窗户。 晚风徐徐,吹打的树叶沙沙作响,皎洁的月光淡淡的洒在她的身上,显得格外的谧静。 突然,不远处一抹顷长的身影,落在她的眼中,娇躯一震,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那是········· 不错,是他,那人正是天启炎。 梓杺整颗心纠结了起来,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怎么会来的?莫不是他已经知道了?梓杺不敢在想下去了,再次与天启炎见面的场景她想了数百次,可是真的等到了这一刻,她却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转瞬之间,天启炎已经来到窗边,他绝俊的脸庞写满了忧伤,唇角挂着一丝苦笑,黑眸中布满了血丝。 两两相对,二人竟谁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彼此凝望着对方,似乎要将对方深深的映刻自己的脑海中。 “炎儿。”终究梓杺打破了沉默,苦涩的开口唤道。明眸中蓄上一抹湿润,紧接着两行清泪顺着绝色的脸颊缓缓的落下。 “跟我走。”天启炎薄唇轻启,坚定的说道。 大手一扬,梓杺便稳稳的落在他的怀里,天启炎施展起轻功,带着梓杺飞身而去。 梓杺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嘴角勾勒起甜蜜的笑容,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怀抱如此的温暖,让自己如此心安。他的轻功出神入化,带着自己,仍旧身轻如燕,不知不觉中,已经飞出去很远。 “炎儿,你要带我去哪里?”梓杺小声问道,声音却无比的温柔。 天启炎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游走在东都城的上空。 梓杺也不在说话,二人难得相见,就算今夜只是个了结,那她也该好好享受着最后一刻的幸福。 直到来到一处空旷的山野中,天启炎才稳稳的落地。 他一把推开梓杺,将她推的远远的。力道却控制的很好,不至于让她摔倒。终究,是不忍心伤到她啊。 梓杺心中一惊,他知道了,这一刻终究还是来到了。 “炎儿,对不起。”梓杺垂下眼眸,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呵呵。”天启炎兀自笑了起来,声音确实那样的凄苦,悲凉。 梓杺痛的不敢抬头,甚至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炎儿,你可知,伤了你,我更痛。 “这么说,你当真要嫁给天启烈?”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忧伤。 忍着心如刀割的痛楚,梓杺轻轻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忽地,天启炎突然冲到梓杺身边,双手抓过她的双肩,用力摇晃着。眸中闪着浓郁的哀伤与绝望。 天启炎的力气很大,梓杺顿感到一阵阵痛意自胳膊上传来,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吭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本来是就是我的王妃,我的女人,我后悔了,杺儿,炎不该放掉你,不该放让你离开我,没有你的日子,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此刻天启炎的情绪已经失控,身体也不住的颤抖着,只是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唤,敲击着梓杺脆弱的心房。 “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炎儿,好不好,好不好?”几滴泪珠悄悄的落下,天启炎的语气极尽祈求。 梓杺的泪水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滑落,心,更是痛的死去活来。何苦,两个相爱至深的人,何苦如此折磨对方。 她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 就在她刚要开口答应,并且拥他入怀之际,只见天启炎的身子顿时跌落在地。双手紧紧的揪着胸口,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声。 天启炎的蛊毒发作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梓杺彻底的清醒了,她怎么可以如此自私,而害了他呢?他根本就不能爱自己,他对自己的爱会害死他的,她不要他死,绝不!所以,只有选择埋葬他们的爱情。 “天启炎,你早已休了我,从那时起,你我便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再说,我从不曾爱过你,所以,请你对我死心吧。”梓杺转过身,违心说道,她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声音平静。 天启炎从袖袍中取出一粒药丸,服下。疼痛慢慢的缓解了,他霍的站起身。强硬的掰过梓杺的身子。“你说的可是心里话?”语气寒烈的让人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一般。 梓杺对上他阴厉的黑眸,这样的天启炎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心中浮上一抹苦涩,却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天启炎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却很快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冷厉的阴寒,他字字珠玑的说道:“沐梓杺,不要后悔。” 事到如今,梓杺已无力回天,闭上双眼,道:“绝不后悔!”一脸的决然之色,既然狠,那就恨个彻底吧! 天启炎退后两步,绝冷的嗓音响起:“沐梓杺,你我二人,自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天上人间,永不相见!”冷绝的话语,无情的敲打着自信脆弱的神经,好个天上人间,永不相见。还有比这更残忍的话吗? 梓杺隐去伤心,接道:“好,天启炎,我们二人就此恩断义绝!从此再无半点瓜葛!” 天启炎没有说话,转过身,决绝的离去,没有半丝的留恋。 带他走后,梓杺无力的跌落在地,她和他,想必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 052 炎为梓杺伤 炎王府密室 昏暗的烛光下,映射着天鸿飞与赵添和的身影,二人相对而坐,却沉默不语。只是从二人眉宇间的凝重,可以看出,他们似是在担心着什么? “炎儿他是何时出府的?”终于,按耐不住,天鸿飞开口问道。 相对他,赵添和的神色要平静的多,“皇上无需担忧,炎儿会回来的。” 话音刚落,密室的石门便缓缓升起。 二人不约而同向门前望去。 果然,门外站的正是天启炎。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却也是阴厉的骇人,昔日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早已消失不见,此刻却是深邃如海洋,犀利的犹如千年寒冰一般。 天启炎缓步走入房间,直视着二人。 “炎儿,你这是怎么了?脸色为何这般的苍白?”天鸿飞站起来向他走去,关切的问道。 不等天鸿飞走近,天启炎身子便向前顷去,“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狂喷而来。 天鸿飞眼疾手快,连忙揽住了他的身体。 而原本静坐的赵添和,也慌忙的为他把起脉来。 “我没事。”天启炎微微一张嘴,殷红的鲜血便源源不断的涌出,让人看的心惊肉跳。 天鸿飞早已大惊失色,不停的追问赵添和怎么回事? 半饷,赵添和站起身,二人合力将他扶到座椅上,他才凝重的开口:“炎儿,你不可在动情念了,否则性命将会不保!” 天启炎境况好了许多,听闻,表情并无变化,只是淡淡的说道:“师父请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因为再也没有人值得炎儿动情了!”他的语气十分凄凉,让人心酸。 天鸿飞与赵添和相视一眼,心中涌上一抹愧疚之情。 “父皇,师父,您二人请回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二人连连点头,一前一后相继离去了,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确需要一个人冷静一段时间。 当二人的脚步声消失殆尽时,天启炎的情绪一时间崩塌了。 他颓废的靠在椅背上,绝俊的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眸中也黯淡无光,怔怔的看向前方出神。 没有人知道,梓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过去的一幕,不断的在眼前浮现,初见她,只是觉得她与众不同,她是第一个肯陪着自己疯玩的女子,面对自己无理的要求,只要自己撒泼耍赖,她便毫无办法,看她气恼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自己那颗冰冷的心,一点一点的被她融化。 炎儿,杺杺会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曾经的誓言,他铭记在心,想起这些,胸口便一阵抽痛。 可今日,她却告诉自己,她从来不曾爱过她,难道过去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当他想放弃一切,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守护她,保护她,与她厮守之时,却不料,一切早已不是他所能掌控的,而他所以为的这份爱,早已失去了。 原来,爱情真的是这般的脆弱,不堪一击。女人真的是这样的薄情。 沐梓杺,你当真狠心伤我到如斯境地。 你可知,今日只要你说一句愿意,我宁愿舍弃这里的一切,与你厮守。 是你负我在先,既然你愿意嫁给天启烈,那就嫁吧,他是太子,却不一定是未来的皇帝。只要有我在,你们的幸福,你们的一切,都不会长久,我天启炎得不到,任何人都别想得到。 过去的时日,当真叫她影响了自己的心境,心里竟有一丝的不舍,不过从今夜起,在没有那个傻傻的天启炎,只有本王,可以坐拥天下的王者! 王者不需要感情!所以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分割线********************************** 话分两头说 天启炎离开以后,梓杺却一直呆坐在山野中,独自垂泪。 哭着哭着,竟越发的伤心起来,于是陶陶大哭起来。 她此刻的心境,并不比天启炎好过,天启炎至少还有个恨得理由,可梓杺呢?总是这颗心千疮百孔,却还要忍受着天启炎的误解,她的委屈向谁去说? 夜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衣袂飘飘,白皙的脸庞挂着两行清泪,这副楚楚动人的画面,尽数落在躲在暗处的黑衣男子眼中。 终于,他克制不住走了出来。 “你这女人,还要在这呆多久?”磁性浑厚的男声,却隐含着一丝怒气。这傻女人,难道不知道一直坐在这里吹风,身体会受不了吗?心里明明担心她,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那一次,梓杺明确的拒绝他,对他的打击很大。 梓杺一怔,这声音,是他? 回过头,映入脸庞的是天启夜妖媚至极的脸庞。 好久不见他了,他为何会在这里,莫不是跟踪自己和炎儿来的?一丝不解挂上心头。 “本王没兴趣跟踪你们,是你二人扫了本王的雅兴!”天启炎嘴角勾起一个魅惑人心的邪笑,指了指梓杺身后。 梓杺望去,果真,不远处,竟搭着一个帐篷,一个妖娆的女子正探出头像这边观望着。 怪不得,梓杺这才发现,天启夜的衣服有些凌乱,这不要脸的男人,梓杺心里大大鄙夷他!不过也有着一丝安慰,想必他对自己真的放弃了。 “想来,是我打扰到了夜王,那梓杺告退了。”站起身,淡淡的说完,便准备离去。 天启夜轻轻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要不要本王送你回去?” 梓杺微微颔首:“不敢劳烦夜王殿下了!”梓杺的语气十分的疏离。 天启夜心头微微不悦,这女人哪根筋有搭错了,这么远的路,难道真的要自己走回去吗? “你好歹即将成为太子的侧妃,本王的皇嫂,若是在这荒郊野外出了纰漏,本王如何向皇兄交代!”天启夜带着怒气说道,他万般无奈之下,竟然要用一个自己最不情愿的借口来拉近二人的关系。 梓杺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这里已经是东都城外,若是自己回去,定要费一番功夫,倒不如顺水推舟,让他送自己一程也无妨。 天启夜面露喜色,对着远处挥了挥手。 053 谁解夜王心 只见不远处,一名护卫打扮的年轻男子牵着一辆马车,徐徐驶来。 转眼间,一辆豪华的马车已经近在眼前。年轻男子对着天启炎恭恭敬敬的说道:“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梓杺一愣,原来他早已做好一切准备了。 天启夜微微点头,对着梓杺笑道:“上车吧。” 就在梓杺将要踏上马车之际,一道柔媚的声音传来:“王爷,您难道要将妾身丢在这里吗?” 二人同时回头,只见一身着红色纱衣丰姿绰约的妖艳女子,摇曳着向二人走来,美目中泛着点点光波,泫然泪下,神情凄然,楚楚动人的模样惹人万般的疼惜。 梓杺真是自愧不如,她一边望着那女子,一边回望天启夜的神情,他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一脸平静的倪视着那女子。 女子见二人竟无一人做反应,脸上有些讪讪的。 最后,还是梓杺打破了僵局,“这么晚了,你难道要将她一人留与此地吗?” “你也上车吧。”天启夜终于发话了。 说完便不再看女子一眼,拉着梓杺径自上了马车。 红衣女子哀怨的望着天启夜的背影,当她的眸光触及到梓杺的时候,变得凌厉无比,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相信梓杺这会已经倒下了。 那女子并没有进入车厢里,只能与刚才的男子一起驾车,天启夜岂会让别人打扰他们,要知道,他可是难得与梓杺独处啊。 “最近过的怎么样?”天启夜突然开口问道,妖冶的黑眸却一瞬不瞬的倪视着梓杺,似乎要将她看穿。 梓杺抬首,对望着他,淡然一笑:“还好,有劳夜王挂念了。”关于天启夜,她不想有太多的牵扯,此人绝非善类。 她的刻意疏远,天启夜心中有些不悦,但又不好发作,只是幽怨的望着她:“杺儿,难道你当真这般厌恶本王吗?”眸中染上一抹受伤的神色。 他的眼神,刺痛了梓杺的心扉,方才,炎儿也曾这样看着她,只是更加的凄凉而已,她知道,自己一定将炎儿伤的很深,她不敢想以后会怎么样?因为只要一想起,胸口就会抑制不住的痛,心乱了,情乱了,所有的一切全体迷失了,她看不到未来的路,仿佛一个人置身于荒凉的黑夜之中,苦苦的挣扎,却看不到光明。 她此刻才明白,世界上最残忍的感觉,莫过于绝望。 “杺儿,你怎么了?”天启夜见她的脸色瞬时变得煞白,不禁担忧的问道。心中倒也猜到了大概,毕竟,方才她与三弟决裂的一幕,尽数落于他眼中,只是没有想到二人的感情竟有如此之深。 他虽猜不出杺儿为何放弃三皇弟,但也心知她定是有苦衷,顶不是冲着皇兄的太子之位去的。以为她,不是这样贪慕虚荣的女子,这一点,他可以毫无保留的确定。 “我没事。”梓杺勉强笑了笑,说道。 哎,天启夜轻叹了一声,黯然的低首,他难掩心中的伤痛,为何杺儿连个诉衷肠的机会也不肯给自己呢?自己明明已经听到她与三皇弟的谈话,又有何避讳的呢? 自己这是怎么了?天启夜微微苦笑,好像自从沐梓杺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刻起,自己的生活就被打乱了,心难以自制的随着她走,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甚至他连什么原因都说不出来,只是一味的想要观察她,注意她,想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起先,她嫁给了三皇弟,自己无力阻止,现今她又要入太子府,自己同样无力阻止,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这些,心头便萦绕着一股莫名的苦味,微微的抽痛着,真的不想看她披着嫁衣嫁个别的男人! 一路上,二人一直沉默不语,直到外面传来的女声:“王爷,到了,请下车吧。” 天启夜才幽幽回神,起身走出马车。 梓杺紧随其后。 下了马车,梓杺才看出,竟来到了夜王府门前。 凌厉的眼眸扫过天启夜,梓杺不悦的说道:“夜王,这是何意?” 天启夜这在想起来,自己并未交待去哪,车夫自然驾车回府。心中悠然一喜,这也许是个机会,便带着歉意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方才忘记叮嘱下人送你回沐府了。” 梓杺冷哼了一声,不予置否,心底却早已认定定是天启夜的诡计。 天启夜也不气恼,反而说道:“杺儿,你此时回府,难免惊动家人,不如在这休息一晚,明日本王在送你回府便是!” 梓杺仔细一想,天启夜说的不无道理,自己深夜离家,虽不是第一次了,但她也感觉的出父母对她的担忧,若是现在回去,免不了惊动双亲,定会引起一场风波。若是白天回府,就不同了,沐府上下人尽皆知,她有床气,只要她不主动踏出房门,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她。 放眼整个东都城,她根本无处可去,只能接受天启夜的建议,明日在回沐家了。 “好吧,那就打扰了。”梓杺客气的说道。 天启夜闻言,喜上眉梢,连忙将她让人府第,张罗着为她收拾房间去了。 红衣女子完全被晾在了一边,天启夜一眼都不曾看过她,她神情落寞的跟在二人后面,一同进了府。 天启夜将梓杺引致一间雅致的房间,梓杺抬眼望去,整个房间看上去十分舒适干净,紫檀木圆桌中央摆着一个香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她整个人放松了许多。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天启夜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时,走进一名丫鬟打扮的女子,恭敬对二人说道:“王爷,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这位姑娘可以沐浴了。” 天启夜莞尔一笑,道:“杺儿,你沐浴后早些休息,本王现行离去了。” 梓杺微微颔首,算是回礼。 “你下去吧。”梓杺背对着那名丫鬟,温和的说道。 “是,姑娘。”小丫鬟恭敬的俯了俯身,便退了出去。 梓杺缓步来到屏风后面,果然,后面放着一个偌大可以装下四五人的浴桶,里面灌满了水,水中飘着一些花瓣,阵阵幽香传来。梓杺深吸几口气。热气缭绕,烘托的她双颊绯红。 她轻轻的一件件脱去身上的衣物,坐入浴桶中,热水沁入她的肌肤,舒适的感觉袭来。折腾了半夜,她真的累坏了。 不知不觉,她将想起了那一次和炎儿一起沐浴的情形,往事历历在目,感情深入骨髓,让她如何遗忘这段感情呢? 054 荒唐的举动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梓杺竟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 “杺儿,杺儿。”朦胧之中,梓杺听到一声温柔的呼唤。 她缓缓的张开眼睛,一张俊脸映入眼帘,两道剑眉下,一双黑眸,深情而又灼热的深望着自己,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一丝暖暖的笑意。 她不是在做梦吧,炎儿,他真的来了吗?他原谅自己了? 心,莫名的激动起来。她悠的站起身,扑进他的怀中。这一刻,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要,她只想留住这温馨的一刻,她只想抓住眼前的幸福。 梓杺明显的感觉到怀中人身躯的僵硬,可她仍旧不想放手,陷吧,虽然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但她不后悔。 “炎儿,我好难受。”梓杺喉间发出一声嘤咛。呼吸也慢慢的急促起来,两颊绯红,此刻的她更是诱人。 天启夜此刻可谓是被梓杺折磨的苦不堪言,梓杺这样的引诱,对他来说是致命的诱惑,该死,是谁在香炉内加了销魂散?天启夜俊眉蹙起,一脸的怒意。其实也怪不得人家,这也是管家的一番好意。谁叫他有一个衷心而又贴心的管家呢? 天启夜忍着心中强烈的欲火,想要将梓杺推开。 难为梓杺现在早已神志不清,一心以为眼前的人是天启炎,怎么可能如他所愿呢? “不要,炎儿,不要推开杺杺,好吗?杺杺后悔了?后悔说出那些违心的话,杺杺是爱你的,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梓杺带着哭腔嘶声喊道,搂着他手臂愈加的用力。 面对梓杺的真情告白,将天启夜的妒火勾了起来。天启炎,天启炎,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天启炎,天启炎到底有什么好,让她痴情到如斯地步。 他嫉妒,他发了疯一样的嫉妒。以致于让自己失去了理智。天启夜低首望着梓杺,嘴角浮上一抹邪魅的笑容,反手将她横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床榻。 将她轻柔的放在床榻上,天启夜三下五除二,脱下了自己湿漉漉的衣服。 二人赤诚相对。 梓杺眼中只有柔情夹杂一丝迷离的情欲。欲还迎拒的神情,让天启夜喷血。 “杺儿。”天启夜附上她的身躯,深情的呼唤。 “叫我杺杺。”软软的嗓音,带着几分的羞涩。 天启夜身躯一僵,杺杺,三皇弟就是这么喊她的吧。霎时间,天启夜清醒了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怎么会做出这般荒唐的举动。 苦笑了一下,悻然起身。 对于他的离去,梓杺深感不满,撅着红唇,娇声道:“炎儿,不要离开我!” 天启夜连忙点了她的睡穴,在这样下去,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能抵挡的住诱惑。 梓杺虽然昏睡着,但销魂散的功效实在太大,以致于她在沉睡中,还发出低低浅浅的呻吟声。 天启夜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药,无药可解,只待药性过了,便会一切如常。 对于梓杺,他终究是不忍心伤害的,方才,真的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还好关键时刻刹住了,否则这辈子,杺儿都不会原谅他了吧。 天启夜从衣橱拿出一套崭新洁净的纯白色里衣,粉红色的肚兜和底裤,一一为她穿好,反正都已经看过了,也不在乎第二次了,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盖好了锦被,天启夜便离去了。 荒唐的一夜,貌似已经过去了。 翌日 累,累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这是梓杺醒来后唯一的感觉。 咦,自己怎么会睡在床上,明明记得昨天在浴桶里的,然后······然后发生什么她都不记得了。这也是销魂散功效之一,事后,忘得一干二净。 衣服,谁帮自己穿的衣服,大概是府中的丫鬟吧,她也没有多想,便挣扎着要下床。 “姑娘,您醒了?”甜甜的女声响起。 梓杺抬头望去,还是昨天那个小丫鬟。她淡然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姑娘,奴婢服侍您梳洗吧。”小丫鬟恭敬的说道。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梓杺挥了挥手,说道。 小丫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恭谨的点了点头。 梳洗完毕,小丫鬟带着梓杺到偏厅用了早膳。 梓杺说要离开,她点了点头,便送梓杺出府了,马车早已备好。 梓杺有些不解,因为自始至终,天启夜都没有出现过,他还真是转性了,想必对自己也是真的放弃了吧。 梓杺一身轻松的坐进马车,想着回去之后该怎样蒙混过关。 岂料,马车刚刚形势,天启夜的身影便从府中闪了出来。一脸不舍的望着马车远行的方向。他哪里是放弃梓杺了,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见了有如何,该说些什么?明明不舍得他离去,却又无法说出挽留她的话语,相见不如不见。倒真是应了这句话啊。 直到马车消失不见,天启夜微微叹息一声,才转身走进了王府。 **分割线** 为了怕穿帮,在离沐府一百米处,梓杺便下了马车,把夜王府的人遣了回去。 离家越来越近,梓杺感到一阵阵压迫感袭来。心里就像吃了二十五个小耗子,百爪挠心啊。是不是要出什么事啊?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当当”梓杺扣了几下门。 开门的人是青儿。当她看清来人是梓杺时,那眼神,那叫一个激动啊,就像两国主席会面似的。 “小姐,你回来了?”青儿眼泪婆娑,结结巴巴的,浑身抖个不停。 梓杺一脸诧异,心想这丫头不是抽风了吧,:“是啊,我回来了,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哇”的一声,青儿大哭了起来。 妈呀,梓杺可没见过这阵仗。顿时额头冒出了三条黑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能告诉我啊? 鹿的话:亲们,不好意思啊,昨天有些不舒服,所以没有更新,想必亲们都知道,鹿前段时间骨折了,所以胳膊还是不太方便,每天不可以打太多的字,请大家体谅一下哈,还有,下章会有一个小小的高潮,嘿嘿。亲们多多支持。 055 皇后的失算 “嘿,我说你有事说话,别哭了成吗?”梓杺现在有一股想要杀人的冲动。 “小姐,老爷,夫人······”青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梓杺一听她提及双亲,不由的一惊,爹和娘?怎么了?算了?别在这跟她废话了,自己去瞧瞧得了。 不顾一切冲进院落,梓杺这才惊觉,沐家上上下下,无论是家丁丫鬟,还是杂役车夫,竟然都聚集在前院当中,并且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四周围满了大内侍卫,越过众人,梓杺冲进了大厅。 只见沐云毅夫妇双双跪在中央,而二人身后,还跪着身着素衣的张素雅。 大堂之上,皇帝天鸿飞和皇后林敏君高高在上,太子天启烈和天启炎居于两侧,恭谨的站在一旁。 梓杺扫过众人,将目光投在了跪在地上的三人身上,她走过去,依次将双亲和张素雅扶起来。三人迟疑了一下,最终站了起来。 这时梓杺才缓缓的开口:“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梓杺的语气不卑不亢,波澜不惊,让人捉摸不透。 林敏君先是一怔,尔后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大胆刁民,在圣驾前,岂可如此无礼!” 梓杺淡淡一笑,:“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梓杺并非刁民,而是皇上亲封,太子殿下未来的侧妃,也算皇室中人,况且,今日之事,发生在我沐家,梓杺身为沐家女儿,难道连缘由都不可以问一下吗?”梓杺冷冷的倪视着皇后,丝毫不相让。 皇后听闻,气的脸色发青,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沐家私藏龙袍,犯了谋逆之罪!”一旁的天启炎悠然说道,他的声音淡然如风,但此刻在梓杺听来,却是这般的可恶。 梓杺抬首,眼光锐利的直视天启炎,似乎要看穿他一般。 天启炎丝毫不畏惧,同样回望着梓杺。 梓杺心中一痛,他变了,真的变了,他的眸光不在是自己所熟悉,不在是清澈见底的泉水,而是深沉的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懂,也看不清,天启炎,是否,这才是真正的你! 私藏龙袍,谋逆之罪,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梓杺不再看他,只是向着老皇帝,恭敬的问道:“皇上,请您明察,我沐氏一族,对皇帝陛下,忠贞不二之心,可昭日月!” 梓杺有些迷惑,为何到现在,父亲和母亲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站立在一旁。这究竟代表着什么? 天鸿飞微微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似乎是听进了梓杺的劝谏。 “皇上,这龙袍乃是侍卫在沐家搜到的,人赃并获,皇上切勿听他人嗦摆啊!”林敏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俱声泪下的说道,而脸上则是大公无私的神色,仿佛一切都是为了天封国的江山社稷,没有半分的私心。 梓杺看的直反胃,心里也如明镜一般了,想必今日之事,完全是皇后一党策划,为的便是,拔去自己身后的靠山。或者应该是说沐家富甲天下,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可令她不解的是,为何皇后不将沐家收为己用,反而要一力铲除呢? 梓杺的目光落在沐云毅身上,莫非皇后已经找过父亲了,只是自己不知道,想必她一定是碰了钉子,才会对沐家仇恨至此。 “皇后起来吧。”天鸿飞叹了口气,将林敏君扶了起来。 林敏君端庄的坐下,一脸挑衅的望着梓杺,意思是,你们沐家完了。 “父皇,依儿臣之见,沐叔父多年来与父皇交好,对国库更是多次慷慨解囊,仅凭一件龙袍,难以定罪,但是为防患于未然,不如将沐家所有资产全数充公,上交国库,岂不一举两得!”说话的人,是天启炎,依旧那么的云淡风清,风度翩翩。 一句沐叔父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梓杺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天启炎却好似没看到一半,将眸光投向了一变。 梓杺悻然的收回目光,心中说不出的落寞。 “好,炎儿所言极是,云毅,你可愿意?”天鸿飞的目光落在了沐云毅身上。 梓杺心中虽有万般不解,但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父亲的下文。 “草民谨遵皇帝陛下圣谕。”沐云毅躬身应道,没有一丝的不舍,反而显得十分的豁达。 “好,不愧是朕的好兄弟,沐云毅舍身贡献名下全部资产,对天封国做出如斯贡献,朕即日册封沐云毅为云王,赐封地,幽州。其夫人为一品夫人,云王妃。其女沐梓杺为瑞仪郡主。择日赶往封地,不得有误!” 一言出,语惊四座。 但最吃惊的,要数梓杺和皇后林敏君。方才听到沐家财产充公之时,她心中大喜,虽不溢于言表,但也颇为得意,可现在,一脸震惊,面如死灰。 梓杺呢?怔怔的站在一边,说不出话来。这?究竟是怎么了?她望了一眼父亲和娘亲,二人则是一脸的平静,再看天启炎,表情也无多大变化。而天启烈,自她进门之时,便没有开口说过话。 梓杺真想默哀三秒钟,以示对皇后的同情,她怎会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陷害之计高明,岂料人家早已知晓,只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不过可惜了沐家的财产啊,全都归了国库。 “臣沐云毅谢主隆恩!”沐云毅俯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梓杺随着娘亲也一并跪下了,这老皇帝也下老本了,竟然将父亲封了王,天封国只有三位王爷,便是他们兄弟三人,不料,父亲竟成了第一位异姓王爷。 “皇上,万万不可啊!若是沐家真有谋反之心,天封国的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了吗?”皇后此时已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急声反对。 “皇后,难道你对朕的决策有异议?”老皇帝登时拉下了脸庞,厉声问道。 林敏君还想辩解,一旁的天启烈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违心的说道:“臣妾不敢。” 天鸿飞这才满意的转过脸去,不再理会皇后。 “父皇,翼王不久便要携带家眷赶往封地,可瑞仪郡主,父皇已经她赐婚与儿臣,正所谓出嫁从夫,父皇可否为儿臣主婚,择日迎娶她过门!” 天启烈的话,如同投了一颗炸弹一般,令众人全都为之一惊。 056 无奈的抉择 梓杺的目光悠悠转向天启烈,他的确很有心计,懂得在这个时候提出婚事,方才老皇帝已经驳了皇后的面子,此刻却也不好在推辞了,毕竟林敏君是一国之母,不好让她多番下不了台。 其实到也不尽然,林敏君此刻倒是万分不愿结下这门亲事了,只是在他人开来,天启烈与她自然是一个阵营的,天启烈的意愿自是她的意思。于是她只好也默不作声,算是默许了天启烈的话。 果然,老皇帝浓眉微蹙,带着一丝为难之色,半饷,才开口道:“杺儿,你的意思呢?” 梓杺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你个老狐狸,把这烫手山芋扔给我了。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天启炎身上,天启炎似乎没什么反应,眸光波澜不惊,直视着前方。 梓杺觉得心口处一阵绞痛,炎儿,你我此生当真要形同陌路了吗? 受伤的垂下眼帘,梓杺轻声说道:“一切凭圣上做主!” 罢了,事到如今,避无可避。倒不如痛痛快快的面对一切。 果然,话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比起方才更甚。 “启禀皇帝陛下,微臣夫妇膝下只此一女,实在不忍分离,还望圣上收回成命。”正在众人呆愣之际,沐云毅突然开口。 老皇帝一怔,见昔日的好友,跪在自己面前,心中百味杂陈,云毅他为了自己付出的太多,甚至将三分之二的家产尽数捐出,哎,天鸿飞黯然的垂下头,若不是为了炎儿,他也不会如此难为梓杺了。 “爹爹,您莫要为难圣上,是女儿自愿嫁给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乃人中之龙,女儿十分仰慕他!”不等老皇帝开口,梓杺率先说道。说道最后,微微低下了头,女儿家的娇羞尽显。 并非她想如此,若是要救炎儿,必须断了他的情念,她说出此番话,只会让天启炎彻彻底底的死心。 然儿,她却不知,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天启炎虽表面上平静不惊,但背在身后的双手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青筋尽显。 天启烈却是悠然一怔,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听到杺儿当众表白,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吗?为何他却觉得,杺儿这话不是发自肺腑呢? 老皇帝感激的望了一眼梓杺,大声宣布:“既然如此,那朕便将瑞仪郡主指婚与天启烈为侧妃,下月初十大婚!而翼王夫妇也等大婚后在赶往封地去吧。” 沐云毅知道一切一程定局,再无可挽回,只好点头应道。 下月初十,这不是天启烈迎娶正妃之日吗?难道要她俩同时进门不成? “皇上,这怎么成?下月初十,是烈儿迎娶蔷薇为太子正妃之日,怎可与迎娶侧妃混为一谈!”皇后颇为不满的说道,让她进门已然是抬举她了,还想与蔷薇同天嫁进来,蔷薇那丫头心高气傲,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是吗?朕一时忘记了,不妨事,一起操办,更热闹些。”老皇帝淡然一笑,一语便带过了,显然,他早就算好,寻常人家娶妻,正妻要比小妾晚进门,即便夫家早已中意纳小妾,也要等娶得正妻之后,而皇家的规矩,侧妃是要比正妃晚进门十天的,哪里有同时迎娶正侧二妃的,老皇帝是故意赋予梓杺这般殊荣,虽然名义上是侧妃,却有着和正妃一样的待遇。绝不可轻看。 “是啊,母后,您多虑了,儿臣也想尽快迎娶杺儿过门。”不等皇后答话,天启烈便悠悠的开口说道。 “可这,也太委屈蔷儿了!”皇后仍是一脸的不甘,替水蔷薇抱不平。 “皇后,杺儿乃是朕亲封的郡主,难道还比不过蔷儿?”老皇帝脸色骤变,似乎有发怒的迹象。 “臣妾不敢,请皇上恕罪!”林敏君还算识相,不再继续争辩了。心中却因此下定了决心实行那个计划。 “起驾回宫吧,闹腾了一上午,朕累了。”老皇帝说完,率先站起来,阔步离去。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沐家一众人都俯身行礼。 天启炎跟在老皇帝身后,与梓杺擦身而过,却不曾看她一眼。仿佛梓杺在他眼里,真的成了陌生人! 倒是天启烈,面对着梓杺,一脸的不舍,目光温柔似水。一改往日的作风。 面对此情此景,梓杺有些不知所措?不过路是她自己选的,是对是错,都要走下去。 “爹,您为何要将沐家所有的资产都捐出去,这样一来,您和娘亲在幽州如何过活?”带老皇帝一众人离去后,梓杺才开口问道,语气却带着一丝的不满。 沐云毅淡然一笑,“傻女儿,爹和圣上早已商讨好计策,只是捐出去沐家资产的三分之二,而剩下的三分之一,为父早已转到幽州去了。” 沐梓杺这才明白,老皇帝和父亲竟然精明到如此地步,连着都算计好了。也不怪皇后失策,是他二人太过于老奸巨猾。让人防不胜防?只是老皇帝如此精明,为何十几年却未将皇后丞相一党除去呢?梓杺心中甚是费解啊。 “杺儿,丞相手握重权,多年来,在朝中党羽甚多,不是一会半会可以除去,况且,皇后曾经救过圣上一命,对她,圣上始终存着半丝的不忍,所以只能将这重担放到炎王殿下身上了。”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沐云毅沉声说道。 将这重担放到炎儿身上,此话是何意?老皇帝不过年仅半百,若然他真的有心将大统交给炎儿,定是有足够的时间扫去这些障碍,可从父亲的话语中,梓杺隐隐感到有些不妥?莫非老皇帝大限将至?梓杺百思不得其解? “杺儿,为父也不瞒你了,圣上他,的确不久于人世了?”沐云毅长叹了一声,说道。 亲爱滴们,鹿知道现在更新的速度媲美乌龟,鹿心里很着急,请亲们给鹿一点时间,鹿会努力码字的,当然,鹿还需要亲们的支持,嘿嘿。 057 三人的婚礼 半个月之后,大喜的日子。 天启烈身穿大红色华丽的喜服,在众人的拥护下,站在太子宫殿前,等待着二位佳人的到来。天封国祖训,太子娶妃,要在宫中操办婚礼,所以他临时搬回了太子宫,因为宫外有府第,除了早朝和给帝后请安,他已经很少逗留在宫里了。 他心里很是激动,终于可以娶到杺儿了,虽然他明白,她的心并不在自己这里,只要可以守护着她,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其他的都无所谓。 皇宫里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而宫外,两个待嫁的女子,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沐府 梓杺穿着一身红色嫁衣,锦衣红缎,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姿,金色的凤冠,是一头飘逸的长发,而铜镜中,却是一张愁云惨雾的白皙脸庞,真的要嫁给天启烈吗?一切好似在做梦一般,没想到,这才短短数日,她就经历了,嫁人,被休,再嫁。 不知道为什么?梓杺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大喜的日子,她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开心,记得当初嫁给炎儿时,即便那时对他无爱,也不像现在这般的失落无助。 天启炎,过了今天,我们是否真的可以做到恩断义绝,从此在无瓜葛呢? 无疑,她的内心是矛盾的,现今帝位之争,天启烈和天启炎都是最热门的皇子,老皇帝的心是向着炎儿的,却已经无力罢黜太子之位了。 忆起半月前父亲与自己的一番话,心中不免更加的担忧起来,恐怕,这变天之日即将来临了吧。 梓杺微微叹息着,心中更加惆怅起来。 这场婚事,究竟是喜是悲呢? 相府 水蔷薇面带微笑,坐在闺阁的床榻中央。同样是华贵的红色喜袍,穿在她的身上,却显得更加的妩媚妖娆,柳眉弯弯,一双勾魂眼,散发出夺目的光彩,点点朱唇。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不可否认,水蔷薇是很美的,虽然不及水芙蓉,却比她更加的摄人心魂,十足一个魅惑人心的妖女。 今日,是她的大喜之日,她虽然开心,但心底却也藏着一丝落寞,因为,沐梓杺那个贱女人也将与她一起嫁给烈哥哥。她真的不甘心,不知自己到姨母哪里哭诉过多少次,不要与那个女人同天进门,却始终没有改变今日的结局,沐梓杺,这女人好像天生就是跟自己作对来的,真是过分之极。 她这种残花败柳怎配与自己相提并论,嫁过人的残破身子怎么及的上自己冰清玉洁,嫁入太子府又如何,还不是区区一个侧妃,而真正的太子妃只有她,水蔷薇。 她和烈哥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烈哥哥,帝位在他心里才是第一位,而自己是恰恰是他辅助他登上帝位的人,所以,无论如何,烈哥哥不会亏待自己,沐梓杺,我水蔷薇定要与你斗个你死我活! 水蔷薇的唇角溢出一抹残忍的笑容,而她,此刻给人的感觉如同盛开的妖艳欲滴的红玫瑰,只不过,是一朵带有毒刺的玫瑰! 两顶花轿,两队送亲队伍,同时向着皇宫,浩浩荡荡的驶去。 这场三个人的婚礼,正式拉开了序幕。 太子宫 正殿之上,老皇帝坐在宝座上,皇后林敏君居于一侧,今日的她,凤袍加身,国母之资尽显,高贵令人不敢直视。 天启炎和天启夜,作为皇室成员,自然少不了要出席。 二人分别居于皇帝和皇后的两侧,远远看去,天启炎似乎并无任何的不妥之色,只是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倒是天启夜,手中握着酒壶,不停的自斟自饮,似乎所有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最开心的要数天启烈,他优雅的站在殿中,眸光却不停的向外张望,似乎满心期待着新娘的到来。 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太子殿下,请上前踢轿门。” 天启烈匆匆走了出去。 两顶花轿,已然置于殿外。一左一右,好不气派。 他的目光搜寻着青儿的身影,只要看到青儿,便知晓那个花轿里坐的是杺儿了。果然,右边的花轿前,一抹青衣丽影,正是青儿。 天启烈不由自主向着右边走去,他真的好想快点见到杺儿。 “咳咳咳·····” 忽听殿中传来了一阵咳嗽声。 很熟悉,天启烈知晓,这声音是母后发出的。霎时间便明白她的意思。 她这是在提醒自己,正侧有序,应该先去踢水蔷薇的轿门。 心中固然反感,却也清醒了过来,今日来观礼的多数是朝中重臣,水远山当然也在其中,若是自己先踢了梓杺的轿门,岂不是驳了他的面子吗?算了,为了大局,只好让杺儿委屈些了。 于是返身来到水蔷薇的轿子前,熟练的抬起脚,踢开了轿门,将她迎了出来。 当他迎出梓杺之时,俊颜上绽放开来一抹温软的笑容,然后紧紧的握着梓杺的柔荑,眼中溢满了柔情。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水蔷薇时,则是一脸的深奥,令人看不出喜怒。似乎是不情愿的牵住了她的手。 就这样,带着二人一步一步走向正殿。 梓杺被蒙着喜帕,外面的情况并不知晓,隐隐只是觉得这场婚礼远比自己与炎儿的那一次,要复杂的多,幸好她是新娘子,不用她说话,只是静静的待着就好。 “一拜天地。” 随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在喜婆的搀扶之下,三人一齐跪拜。 “二拜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三人转过身,再次叩拜。 “夫妻对拜。” 就在这千钧一发,马上礼成之时,突然传来一个响亮而又磁性的男性嗓音,:“慢着!” 大殿之中,顿时变的鸦雀无声。安静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听得一清二楚。气氛逐渐陷入了僵局。 而此刻梓杺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听得出,这声音来源于何人?但这又是何苦呢?只不过是徒增困扰罢了。 058 夜王的执着 众人都不约而同向着声音的源地望去,不少大臣开始窃窃私语,私下猜测着二人的关系。 正当梓杺忐忑不安之际,却感到一阵强势的压力迎面而来,紧接着,喜帕被人拿掉了。 映入眼帘的是天启夜绝俊的脸庞。 梓杺迅速垂下眼帘,不再去看他,该死的天启夜,他这是要做什么? “二皇弟,你这是何意?”天启烈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若不是众目睽睽,老皇帝在场,他很有可能与天启夜动起手来。 “夜儿,不得无礼,退下。”老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 天启夜对于二人的话充耳不闻,反而扳过梓杺的双肩,抬起她的下颚,令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梓杺被迫抬起头,对上了天启夜的双眸,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天启夜,深邃妖冶的黑眸带着深深的伤痛,收起了以往的玩味,一脸的正色。心中不禁大敲警钟,原本以为他对自己死心了,今日看来原是自己想错了。 “杺儿,你真的爱他吗?你嫁给他真的开心吗?”悲切的嗓音有些沙哑,难以掩饰的失落,令人心疼。 不顾天启烈杀死人的目光,天启夜继续开口说道:“杺儿,不要嫁给他,好吗?曾经你说过,你是我的弟妹,你我之间有一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可现如今,你与三弟在无瓜葛,所以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天启夜的声音很是真诚,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太子大婚当日,满朝众臣,加之皇帝皇后,天启夜当众表白,这场景实在是太精彩了。 只是梓杺却是满心的惆怅,TNND,好久没有想要杀人的冲动了,虽然对他的当中表白,有一点小小的感动,可理智却在提醒着她,若是一步走错,小命便休矣。 梓杺淡然一笑,推开了天启夜,柔声说道:“梓杺谢过夜王错爱,从前,梓杺是夜王的弟媳,而今是夜王殿下的皇嫂,你我二人终究是两条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语气虽轻,却带着一脸的决然之色。 果然,天启烈听闻梓杺的话语,脸色缓和了许多。 众人脸上一片释然。 毕竟,起初,在场众人,以为天启夜与自信彼此相恋,莫不是太子殿下横刀夺爱,还夜王殿下霸夺亲嫂。不料,梓杺神色淡然,话语决绝,这就证明了只是夜王单恋。一切也就无可厚非了,只得说一句,瑞仪郡主魅力无双,风华绝代。 天启夜的眸子瞬时暗淡了下去,嘴角扯开一抹苦笑:“你当真如此狠心,不肯给我半分机会!” “二皇弟,请自重!”天启烈实在忍无可忍,开口阻止道。 “哈哈哈······,沐梓杺,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得到你!”突然,天启夜仰天大笑,笑得悲凉,笑得狂妄。 他这一举,无疑再一次惊异了众人。 “天启夜······”梓杺有些担忧的望着他,带着几分的愧疚之色。 天启夜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宫殿。 而老皇帝也没有阻拦,更没有任何的表态,好像没有看到天启夜离去一样。 自始至终,对于这场纠葛,唯一没有任何反应的人,便是天启炎,好似一切和他无关,他只是静静坐着,一言不发。 “继续行礼吧。”老皇帝终于发话了。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随着声音的落地,终于礼成。这场闹剧也真正的拉下了帷幕。 梓杺和水蔷薇被各自送回了新房,坐在床榻上,梓杺不禁苦笑:这可是自己第二次入洞房了呢? 红喜帕早已不知道被天启夜丢到哪里去了,不过想想方才的情景,还真是郁闷呢?只是这么好的机会,为何皇后没有与自己为难呢?虽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天启夜自作多情,可以皇后那样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整到自己的机会呢?还有水蔷薇,今日也够安静的,以她那般嚣张的性子,此次没有落井下石一番,自己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完了完了,看来自己真是神经过敏了。 刚刚踏进新房,水蔷薇便一把将蒙在头上的红喜帕取了下来,扔给一旁随侍的自己的贴身侍女,小柔。 “小姐,您不可以这样的,这红喜帕是要等到太子殿下取下的!”小柔大惊失色,急切的说道。 水蔷薇不耐烦的打断她:“你给本宫闭嘴,哼,若不是新嫁娘在行礼之时不可以开口说话,今天本宫一定要骂死沐梓杺那个狐媚子,一天到晚只会勾引男人,夜王,炎王,太子,她还真是一个也不放过啊!”水蔷薇妖媚的眸子盈满了怒火,对于沐梓杺她真的嫉妒疯了,比容貌,她不输她,比出身,不知道比她高贵多少,为何每个人的目光都跟随着她,她不服,绝对不服! 好在自己如今压在她头上,从今天起,她水蔷薇发誓,定要一辈子压在沐梓杺头上,让她永远屈居自己之下!永不翻身! 059 二人的协议 月色正浓,空中繁星密布,月影高挂,编制出一副唯美的画景。 此时的太子宫中,宾客早已散尽,陷入了一片寂静。 天启烈站在比邻而对的两间新房之间,步履踌躇,犹豫不决。 他不知道此刻该何去何从? 照理,他今夜应该留宿在水蔷薇房中,毕竟,她才是中宫太子妃。 可是,心早已抑制不住飞去了杺儿那里,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思及她,嘴角不免勾起一抹温软的笑意。 考虑再三,他移步来到梓杺的门外,轻叩了几声。 新房之中 梓杺早已脱去了嫁衣,卸了妆容。换上了往日钟爱的紫色衣衫。 她此刻正与青儿坐在桌前进餐。一整天没吃过任何东西的她,已经饿得快要发昏了。 听到叩门声,她立刻想到了来人定是天启烈。 以她对天启烈的了解,他的确是会做出这样事情的人。 她早已想好了对策,对着一旁吃的津津有味的青儿使了个眼色,然后继续在桌上努力奋战起来。 青儿得到命令,放下手中的糕点,便向外走去。 “怎么是你?”见开门人是青儿,天启烈不由得一愣。 “太子殿下,小姐她已经睡下了,请殿下去太子妃那里就寝吧。”青儿俯了俯身,说道,并且身体拦在门外,丝毫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 天启烈真是哭笑不得,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主子强势,丫头也不输阵,竟然将他拒之门外,有意思。 他玩味的勾起唇角,似笑非笑:“若是本殿下一定要留宿在此呢?” 青儿一愣,随即恢复平静,:“那殿下就请进吧。”语气颇为恭顺。 天启烈傲然走进了房中,他倒要看看,这个小女人就是是何用意? 当他进入房间后,眼前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只见一个绝色女子,围在一红木圆桌前,左手鸡腿,右手鹅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送进嘴里。边吃还边啧啧有味的说着:好吃。 天启烈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是沐梓杺,她这幅样子,活脱脱就是饿死鬼托生的,不过在他看来,却是可爱之极,不拘小节,(作者:汗,这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很显然,梓杺吃的正香,根本没注意到来人。也没有意识到她此刻是多么的失态。 “小姐,太子殿下来了。”青儿见状连忙提醒道,意思是,小姐,您可别在丢人了。 梓杺这才抬头,痴痴的望着一脸笑意的天启烈。“啪嗒”手里的鸡腿掉在了桌上。梓杺之恨地上没有个洞让她钻进去。 “那个,呵呵····”梓杺讪讪的笑着,不知该说什么,却也狠狠的瞪了青儿一眼,意思是你这个死丫头,怎么不早点说,害小姐我丢了这么大的人! “杺儿,你不必管我,接着吃啊!”天启烈并不在意,反而笑得灿烂,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梓杺。 梓杺微微笑着说:“不吃了啊,吃饱了!”老天啊,还吃,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 天启烈没有答话,径自走到梓杺身旁坐下,看着一桌子风云残卷,禁不住轻笑出声。 梓杺更加不好意思了,红着一张脸,讪讪的坐在那里。 “杺儿,为何要将本殿下拒之门外,你可知,你这般伤了本殿下的心。”天启烈的语气瞬间变得异常凝重,带着浓浓的忧伤。 梓杺微微一怔,随即正色道:“殿下,梓杺并没有做错,新婚之夜,岂有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的道理?” 天启烈在梓杺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在意的神色,心里不由得酸涩起来,十分伤感的问道:“难道杺儿你的心里一点也不在乎本殿下吗?” 梓杺心下一惊,仔细一想,想来是方才的话,打击到他了,新婚之夜把丈夫往外推,古今中外,她也算第一人了。可她的确是不在乎啊,又怎么装的在乎呢?哎,原来嫁一个不爱的人也是有点好处的,起码不会为了他有别的女人而黯然伤神,想当初炎儿娶水芙蓉时,她还气了好一阵子呢。 “杺儿,我知道你心里还惦记着三皇弟,你放心,本殿下不会逼你的,只要你一天不对本殿下动心,本殿下绝不与你同房,只是,给本殿下一个机会,得到你心的机会,好吗?”天启烈一手捧起她的脸庞,无比温柔的说道,语气却也十分的诚恳,一双霸气凛然的鹰眸此刻只剩下满满的柔情。 他的话触动了梓杺内心的柔软,叫她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呢?默默的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给你机会,同时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说完,梓杺冲他甜甜一笑。 天启烈动容的望着她,嘴角扯开一抹笑容,灿烂夺目。 “你今夜还是去太子妃那里就寝吧,自当是为了我好。”梓杺轻声说道。 天启烈一怔,微微蹙起眉宇,但最终点了点头,起身离去了。 060 暴风雨前夕 梓杺对面的新房 房内大红喜烛照亮了整个房间。水蔷薇穿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端正的坐在床上,等候着新郎的到来。 过了好久,水蔷薇再也耐不住性子,对守在外间的小柔不耐烦的喊道:“小柔,进来。” 紧接着,一个身着粉衣的丫鬟模样的女子疾步走了进来,低声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太子殿下在何处安歇了?”水蔷薇说道,声音却带着冷冽的怒意,她心中明白,这么晚了,烈哥哥一定不回来了!新婚之夜,便让她独守空房,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若是今晚他敢在那个狐媚子房中过夜,明日自己便要她好看! “是,小姐。”小柔点头称是,就要退出去。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水蔷薇心下一惊,难道是烈哥哥来了,一阵欣喜若狂,便示意小柔赶紧去开门。 果然,来人正是天启烈。 “烈哥哥。”水蔷薇一脸娇羞,俏生生的唤道,声音宛如黄莺,清脆婉转,令人耳目一新,不得不承认,水蔷薇这样柔媚的女子,真的让男人难以抗拒。 天启烈微微一笑,说道:“蔷儿,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水蔷薇听后不满的嘟起红唇,撒娇道:“烈哥哥,今天是我们新婚之夜,烈哥哥这么晚才来看人家,人家不依了啦!” “好了,蔷儿,是本殿下的不是,你就不要计较了!”忍下想要发怒的冲动,天启烈违心哄到,对于水蔷薇这副虚伪的嘴脸,他甚是反感,他不是没见过水蔷薇对待下人时的凶狠恶毒,而在自己的面前,却又装的这般的较弱可人,看的他直反胃! 水蔷薇还是善于察言观色的,见天启烈隐忧不快之色,也不在多抱怨什么了? 只是怯生生的望着他,低声问道:“烈哥哥,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就寝了。”说完便红着脸低下了头。 “嗯,是该就寝了。”天启烈自言自语的说道,尔后便自顾自的爬上了床,盖上了羽被,面向里,背对着水蔷薇睡下了。 面对此景,水蔷薇的肺简直要气炸了,烈哥哥他新婚之夜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就这样自己睡下了,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既然觉得和她在一起这样的为难,又何必来呢?既然来了,又何必折辱于她,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狐媚子,烈哥哥才会如此对自己的,今日之仇,他日她水蔷薇必定十倍奉还! 下定了决心,水蔷薇也不再怄气,吩咐小柔为自己卸去了衣装,便上床安寝了。 就当一切刚刚归诸平静之时,一阵急促的叫门声响起! 劳累了一天的水蔷薇刚刚入睡便被吵醒,心中十分的不悦,张口便喝道:“该死的奴才,大晚上的吵什么!给本宫滚!” 门外的赵管家恭声说道:“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皇帝陛下病危!急召二位入宫!”声音带着一丝的急切。 天启烈早已醒来,也已经整理好衣服,闻及此讯,如同电击一般,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而水蔷薇也是一脸的呆滞,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白日之时,老皇帝还神采奕奕的出席了自己的婚礼,这才半天不到,怎么就会病危呢? 她真的不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待天启烈从震惊返回神智,便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赵管家,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皇为何会病危?”天启烈的声音微微颤抖,可以看得出,他内心是相当紧张老皇帝的安危。 “回禀殿下,这个老奴并不知晓,是宫中传出的圣上圣谕,说是要殿下带着二位娘娘火速入宫!”赵管家也是一脸的迷茫,方才宫中来人报信,然后急急忙忙的就走了。只是他一听及此事,便连忙前来叫门了。 “那好,你赶紧去通知杺侧妃,吩咐下去,备车,即刻入宫!”天启烈也不再纠缠,火速吩咐道。 “不必了,我已经知道了。”梓杺的声音悠悠传来。转眼之间,人也来到天启烈身边。 “杺儿,你?”天启烈一怔,没想到她来的这般的快。 “赵管家已经打发人来告诉过我了,殿下,即刻启程吧。”梓杺催促道,此事非同小可,同样也非比寻常,绝不可耽搁时间。 “杺儿所言甚是,我们走!”对于梓杺的话,他不可置否,点头称是。 “烈哥哥,等等蔷儿,蔷儿也要去啊!”水蔷薇柔媚的声音传来,一抹红色丽影展现在二人面前。 “蔷儿,你可知此番前去是做什么吗?怎么穿成这样?”天启烈差点当场晕倒,气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水蔷薇低下头,委屈的解释道:“可是,蔷儿的衣服都是这样鲜艳的色彩,只有这件桃红色的还淡一些。”她素来喜欢穿明艳色彩的衣服,哪里像梓杺这般,喜爱浅色。 “算了,别争了,太子妃还是去我那里换件浅色衣服吧。”梓杺连忙出声解围,若是任由他二人争下去,天亮也别想踏出太子府! 水蔷薇不甘心的望了梓杺一眼,却不得不去挑她的衣服来换,因为时间紧迫,已无第二条路了,总不能让她穿着丫鬟的衣服进宫去吧。 终于,三人经过一番波折,坐上了马车,向着皇宫驶去。 鹿的话:各位亲们,大家好,鹿要告诉大家,《总裁王妃》此文,刚刚接到编编通知,要在5月11日,也就是明天,入V了,看到这里可能有亲们抗议了,为什么一开始不加,看到的起兴时又要加,因为作者一开始也不知道文会不会加,是编辑通知什么时候加,才会加的,所以务必请亲们理解。 加V以后,速度会相应的加快,鹿的胳膊虽然写不了太多,但是鹿会叫男朋友帮着打字,绝对不会让亲们失望。 其实在网上看书,相对来说是比较实惠的,鹿自己也是V会员,而且还帮着不少亲开通了V会员,如果有亲需要鹿的帮忙,加鹿的群,私聊就可以,只要是鹿力所能及的,一定责无旁贷。 好了,不多说了,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鹿。 以下是开通VIP会员的方式: 如何成为潇湘VIP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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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艰难的点了点头,说道:“除了杺儿,其他人都退下!”话语虽轻,却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威严。 皇命不可违,此话一出,即使有人再不愿意,也不得先行退下。 众人都退了出去,包括天启烈和天启炎。 只有皇后还不愿意出去,仍旧坐在床边,深情的凝视着老皇帝。 “皇后,你为何不退下!”老皇帝的声音隐隐带着怒气。 “是,臣妾告退!”林敏君万般不愿的退了出去,路过梓杺身旁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狠毒,使得梓杺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此时,偌大的宫殿只剩下老皇帝与梓杺二人。 老皇帝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点。 梓杺迟疑了一下,移步置龙床前,恭谨的说道:“皇上,您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吧。”对于老皇帝,梓杺是带着一些怨恨的。 老皇帝苍白的面色陡然一笑,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沧桑无力,尔后缓缓的说道:“杺儿,好孩子,父皇知道,你受委屈了。”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嗓音也微带沙哑。 梓杺心头划过一丝不忍,声音软了下来,问道:“父皇,要喝点水吗?” 老皇帝含着笑意,摇了摇头,:“你这孩子,心地永远是这么善良,孩子,你听父皇说,父皇的时间不多了。”老皇帝说着,轻咳了几声:“杺儿,还记得上次父皇交给你的那个锦盒吗?” 梓杺点了点头,她当然记得,上次与他达成协议之时,老皇帝曾经交给自己一个红木制成的锦盒,说没有他的指示,永远不可以打开。 “待我死后,你就想办法把这锦盒交给炎儿。” “好,杺儿几下了。”梓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虽然她不知道锦盒内放的是什么?但老皇帝绝对不会害天启炎,这一点毋庸置疑。 老皇帝眼中划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你为何不问问锦盒中放的是何物?” 梓杺释然一笑:“若是父皇想让梓杺知道,自然会说,若是不想让梓杺知道,梓杺又何必问呢?” 老皇帝会心一笑:“云毅生的好女儿,朕自愧不如啊!” 梓杺见老皇帝脸色虽然苍白,但精神看上去还好,并不像是将死之人。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老皇帝说道:“杺儿,你不必疑虑,方才赵太医喂朕吃下了一颗药丸,可以为朕续命一个时辰,否则,你们来的时候,朕早已是死人一个!” “可是,父皇,自从梓杺与您相识之日,到现在,您的身体一向都很好,为何突然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呢?”对于这一点她着实摸不着头脑,而父亲也不肯告诉她。 老皇帝勾起一抹苦涩笑容:“杺儿,朕也算是死得其所,当年朕对不起丽妃,如今已朕之性命换的我儿平安,朕死亦无悔!” 老皇帝的话句句敲击在梓杺的心扉,死得其所,死亦无憾!莫不是老皇帝的死和天启炎有关,思及此,梓杺的脸色一变再变,格外的难看。 “杺儿,你莫要想歪了,炎儿怎会害我,是赵太医他研制出了医治绝情蛊的方法,就是将蛊毒转嫁到他最亲近的人身上!被转嫁之人,必死无疑!”老皇帝的语气淡淡的,丝毫没有临死前的恐慌以及不安。 好毒的解药,梓杺心中不由的暗自感叹。 “蛊毒源自于苗疆,是一种极其歹毒的下毒之法,本来炎儿身上的绝情蛊,以丽儿之血做引,便可以解除,怎奈丽儿已不在人世了,便要以我这做父亲之人的性命才可记得此蛊了!” “父皇,炎儿他知道吗?”梓杺对于他这份无私的父爱,很是动容,心中那点怨恨早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炎儿他当然不知道,朕只是骗他说朕多年前受了伤,才会如此的,加之赵太医的话,他不得不信。”老皇帝摇了摇头,说道。 “父皇,那您若是去了,炎儿该怎么办?您有没有想过,皇后不会放过他的,以杺儿现在的能力不足以保她周全!”梓杺颇为担忧的说道,她不相信这件事情老皇帝没有考虑过,虽然天启炎深得朝中大臣的心,但也抵不过皇后和水相的势力。 闻及此,老皇帝不禁眉宇紧蹙,半饷,才道:“杺儿,这也是朕所担忧的,这些年来,朕一心扑在炎儿身上,到处为他寻求解药,才导致皇后一党的势力发展的如此之快,如今,炎儿中毒多年,若是一再的拖下去,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所以杺儿,你一定要帮助炎儿,朕已经下旨,要云毅收炎儿为义子,待朕丧期已过,便即刻启程去幽州。而朕交给你的红木锦盒,里面放的便是我天封国的传国玉玺和调动天封国三十万大军的兵符,有了这两样东西,只要炎儿顺利出了东都城,不日便可以夺回江山。” 听完后,梓杺已是一脸的惊讶,错愕,她深深的折服于老皇帝的深谋远虑,即便他此刻将皇位传给天启烈也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只是她不明白的是,同样都是亲身骨血,手心手背都是肉,他此番做法,又将天启烈止于何地呢? “杺儿,朕已经万分对不起丽儿母子,这些也是敏君欠她们母子的,另外朕还会给你两道密旨,一道是立炎儿为新君,立你为后的的密旨,以防他日炎儿夺嫡时被人扣上弑君谋反的骂名,另一道是炎儿登基后要善待烈儿的旨意。你切记要好好的保管!”老皇帝说着,将两道明黄色的奏折递了过来。 梓杺没有迟疑,迅速接过,放在了怀中。立她为后,她和炎儿?她和炎儿还可以吗? “傻孩子,你和炎儿两情相悦,一定可以的。”老皇帝一眼便看穿了梓杺的心思,安慰道。 梓杺含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为了他们的以后,她一定会努力的。 “父皇,杺儿不明白,为何你不将玉玺和兵符直接交给炎儿,而是通过梓杺交给他呢?”梓杺又有些不明白了,今日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一时之间,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老皇帝紧皱了几下眉峰,语气十分的虚弱,:“傻孩子,一旦朕驾崩,皇后找不到玉玺和兵符一定会将炎王府翻个底朝天,也定会将炎儿软禁起来,料想她做梦也想不到朕会将兵符交给你,毕竟现在你是烈儿的妻子,她又怎么会想到你的心其实是向着炎儿的呢?” 梓杺这才豁然开朗,老皇帝果然心思缜密。为了炎儿,他真是无所不用啊,只是自己这般注定要辜负了天启烈的一番深情了。 “杺儿,快去叫他们进来,朕····朕不行了!”老皇帝的呼吸急促,急切的吩咐道。 梓杺心中一阵悲痛,连忙对着外面大喊:“快来人啊,皇帝陛下他·······”剩下就不用说出口了。 果真话音刚落,殿外便涌进一群人,各个神情紧张。 “父皇。”天启烈和天启烈一同跪在床前,低声唤道。 老皇帝看着他们,双手分别攥着二人的手,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一个时辰的药效已经过了,他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他微微张了张嘴,艰难的开口:“烈儿······这么多年来······是父皇忽略了你,父皇······对不起你!”说罢便缓缓的合上了双眼,一手大手随即垂了下去。 恐怕除了老皇帝自己,只有杺儿明白他为何会说对不起天启烈吧。 赵添和连忙探了探老皇帝的鼻息,又摸了摸心脉,叹着气摇了摇头。“皇帝陛下驾崩了!” 天启烈的身子猛烈的震了一下,悲痛之色尽显。天启炎双手握拳,一脸的哀伤。 呼啦,屋子里的人跪倒了一地,梓杺也忙跪下了。 皇后林敏君更是哭的肝肠寸断,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梓杺看得出,她悲痛的神情绝不是装出来,她对老皇帝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突然,梓杺发现了一个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天启夜,去哪里了?老皇帝驾崩这么大的事,他为什么不在呢?这似乎太不合乎情理了。 眼前的境况已经不容许她多想这些了,因为没有人提及天启夜,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但是从这一天开始,天启夜就好像是人家蒸发了一般,彻底的从天封国消失了,直到多年后再见到他时,梓杺才知道了一切原委,不过这一切已经是后话了。 **偶是分割线** 三日后的崇政殿 满朝的文武大臣聚集在殿内。 皇后无比沉痛的坐在殿中。 天启烈和天启炎身穿孝服,负手而立。 天启烈仍旧是满脸的沉痛,心里还未从老皇帝驾崩的悲痛中走出来。天启炎的面色十分的凝重,眸光犹如深潭不见底,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丞相水远山的眼光瞟向一旁的沐梓杺,询问道:“先帝驾崩时,侧妃娘娘随侍的时间最久,先帝可曾留有遗诏或者遗言?” 梓杺抬起头回视着她,神色坦然的答道:“先皇却是曾经对梓杺说过几句话,但并未提及任何有关继承大统的事情!” 水远山点了点头,不再看她,向着群臣道:“虽然先皇驾崩,举国致哀,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先帝未必留有遗诏,那遗诏先例,应有太子殿下继任帝位。”说完,面向天启烈,恭谨的跪在地上,道:“微臣恭请太子殿下即位,主持大局!” 群臣见水远山如此,便都跪着附和道:“恭请太子殿下即位!” 梓杺的目光投向坐在最高处的皇后林敏君,她清秀的脸庞划过一丝欣喜,但很快便隐去了。 而天启炎,仿佛没听到一般,仍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没有任何的变化。 “各位,先皇有一份密旨在我这里!”一个突兀的声音在殿外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沐云毅悠扬的身影站在殿外。 梓杺只觉得心漏跳了一拍,父亲,难道老皇帝把那道密旨给了父亲。 “翼王殿下。”水远山一怔,随即脸上挂上了一抹淡笑,拱手说道。 沐云毅笑了笑,眼神却深望了一眼沐梓杺,随即从袖袍中拿出一封奏折,说道:“这便是先皇交给本王的密旨!” 此语一出,众人皆开始议论纷纷。 梓杺明显看到林敏君娇躯一震,心中不由的窃笑起来,想来皇后定是以为老皇帝要废黜天启烈的太子之位,所以才会如此吧。 天启烈的表情也十分的紧张,大概他的想法同皇后如出一辙。 沐云毅不顾众人惊异的眼光,径直走到总管太监(侍奉老皇帝的太监)身边,将密旨递给他,说道:“有劳王公公宣读!” 王公公接过密旨,展开来,看到上面的确有玉玺印鉴,便大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沐氏云毅,乃朕生死之交,而今被奉为翼王,朕将三子启炎,赐予翼王收为义子,随翼王即刻赶往封地幽州!钦此!” 王公公话音刚落,皇后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天启烈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却也带着一丝的不解,不明白父皇为何要如此? 此刻,天启炎幽幽的站起身,来到沐云毅面前,俯身一拜,恭顺的说道:“炎儿给义父请安。” 沐云毅笑着扶起了他,“不必多礼。” 百官连忙上前向着沐云毅道贺。 沐云毅含笑一一的谢过去。 自始至终,天启炎的情绪不带一丝的波动。 “道贺之事,改天再说,而今当务之急,是恭请太子殿下继承大统!”水远山突然站出来,义正严词的说。 众臣一愣,紧接着附和称是。 梓杺嘲讽一笑,这群大臣还真是墙头草,风往哪里吹,就往哪到! 在水远山的带领之下,众臣一齐向天启烈朝拜:“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启烈霸气的鹰眸盈上一抹喜悦,挥了挥手。“众卿平身!” 林敏君脸上的笑意更甚,嘴都快乐歪了! “恭喜皇兄荣登帝位!”天启炎弓起手,缓缓的说道,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多谢三皇弟的美意,朕却之不恭!”天启烈鹰眸中散发着摄人的冷厉,令人不寒而栗。 梓杺心中暗叫不妙,难道天启烈对炎儿起了杀意,炎儿也真是的,怎么可以对他说话这般的不尊重呢? 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天启烈并没有为难天启炎,而天启炎也没有继续挑衅天启烈,这件事情就这样落下了帷幕,一切尘埃落定,已成定局。 天启烈继承了地位,一跃成为天封国最最尊贵的皇帝陛下。 三日后天启炎就要启程离开中都了,对于天启夜,天启烈重金悬赏,四处寻访他的下落,真是没有想到,才几日的光景,他们三兄弟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赋的变化。 现在唯一令梓杺头痛的便是,应该怎样将手中的锦盒交给天启炎,她是万万不敢贸然行动的,因为她有种预感,不,确切的说,是可以肯定,不久后,皇宫里定会掀起一场更大的风波。 **偶素分割线** 事情比梓杺想象中发展的更快,就在天启烈登基的第二天,天启炎便被打入了天牢,炎王府其它的人一律软禁在府内,不得出府半步! 最让梓杺接受不了的,皇后,不应该是皇太后林敏君依然用那个蹩脚的借口,私藏龙袍,意欲谋反! 当梓杺听到天启烈对她说这个消息时,更多的不是震惊,而是郁闷,林敏君会对付炎儿,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她的计谋一点也没有提高,还是这样没水准。 当务之急,是如何将炎儿救出来,想到这里,梓杺不禁长叹一声,林敏君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炎儿,她这般急着对付炎儿,定是发现玉玺和兵符不见了,一旦这两样东西落入炎儿的手里,天启烈的皇位便岌岌可危了,所以她才会采取这种方式,即便找不到玉玺和兵符也要杀了炎儿,以绝后患! 这女人,可真是狠毒啊!为了保全天启烈,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怪不得父皇会这样护着炎儿,甚至不惜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子,想来也不可全怪父皇。 想起老皇帝,梓杺心中不免有些心酸,为了炎儿,他付出的太多了,不知道炎儿身上的蛊毒解了没有,一定要找个机会问一问赵添和。 “这大白天,关着房门做什么?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个骄纵却又不失柔媚的挑衅声闯入了梓杺的耳畔。 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水蔷薇,自从老皇帝驾崩,她和水蔷薇虽没有被册封却也一直住在宫中,没有回宫外的太子府。 这定是她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做来她这里寻晦气了。 对着一旁的青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 水蔷薇身着水绿色纱裙,扭动着腰肢,摇曳生姿的朝梓杺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小丫鬟。小丫鬟手中抱着一套白色长裙,正是那日梓杺借给她的那一套。 “梓杺妹妹的架子可够大的,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水蔷薇语气带着浓浓的蔑视,媚眼一瞪,挑衅的意味十足。 梓杺因着天启炎的事情,心中依然烦闷不已,实在没这闲情逸致与她斗嘴,便客气的问道:“娘娘此番来可是有什么指示?”让自己给她行礼,做梦去吧,这样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要是在不识好歹,也休怪她翻脸了! “沐梓杺你这个狐媚女人,本宫叫你行礼,没听见吗?”水蔷薇登时大怒,一双媚眼迸发出强烈的怒意,对着梓杺,怒声喝道! 梓杺岂是好惹的主,她不温不火,淡淡的说道:“皇上曾经说过,对待任何人,梓杺可以免去跪拜之礼。”对上水蔷薇的双眸,梓杺笑得妩媚:“除非你觉得自己的权利高过皇帝陛下,那梓杺心甘情愿的跪在你脚下!”梓杺的语气很轻柔,却句句如利刃一般刺入水蔷薇的心,这是对她的忠告,也是提醒,不要仗着自己是正妃就妄想压在她的头上,她沐梓杺可不是任人欺负的主! 果然,水蔷薇气的浑身发抖,却又无从发作,她自然不敢去找天启烈求证的,不管这话的真伪,天启烈都一定会护着她,自己只是自讨没趣罢了! 突地,水蔷薇转过身,对着小柔说道:“小柔,赶紧将衣服放下,这狐媚子的东西,本宫可不敢要,万一沾上了狐臊也怎么好?”说完不屑的望着梓杺,一脸的鄙夷之色。 梓杺一听,这不是明着骂她是狐狸精吗?好你个水蔷薇啊,实在是欺人太甚了,梓杺刚想翻脸,转念一想,不行,这个关键时刻,自己可不敢再出任何的纰漏了,炎儿还在等着自己去营救,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小柔没有做声,将目光投向了青儿,似是在询问这衣服放哪里! 梓杺淡淡的吩咐道:“青儿,不必收起来了,直接扔了算了,别人穿过的,岂可再用,万一惹上病就麻烦了!” “你!”水蔷薇怒目圆瞪,芊芊玉手指着梓杺,一时气结,竟说不出话来。 “娘娘还是快走吧,没事也不要再来了,省的沾染了什么不祥之气,赖在梓杺头上!”虽然不能翻脸,但是气气她总还是可以的。 水蔷薇听完,气的要死,直接掉头走了,本来是来寻晦气的,不料自己惹了一肚子气憋着回去了。 “小姐,你真是太棒了!”待水蔷薇走后,青儿竖起大拇指,一脸崇拜的说道。 梓杺笑了笑,应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奉还!” **偶素分割线** 整整一天,梓杺虽然心急如焚但也没有跨出房门半步,她知道,整个宫中布满了林敏君的眼线,她去过哪里,做过什么,她都会一清二楚,若是不想被她监视,唯一的方法就是呆在房间里。 直到晚上,天启烈的到来,梓杺方知道机会来临了。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梓杺盈盈一拜,尔后说道。 天启烈身着明黄色龙袍,帝王之风尽显,他连忙将梓杺扶起,柔声道:“杺儿,你与朕之间,何须如此疏离?” “那臣妾就不客气了。”梓杺会心一笑,便坐了下来。 “皇上可曾用膳?”梓杺问道。 “朕陪母后用过了,杺儿你用过了吗?” 梓杺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都知道了吗?”天启烈漆黑的瞳仁直视着梓杺,颤抖着问道,不知道为何,他竟觉得十分的紧张,没有由来的紧张。 梓杺仍旧是点了点头,不语。 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以后,天启烈才幽幽的问道:“你希望朕怎么做?”语气中添杂了一丝的落寞。 “我自是希望皇上能够放了炎王爷,毕竟先帝尸骨未寒,定不忍看到炎王爷落得如此下场!”梓杺的语气很波澜不惊,平静无奇,从中一点也察觉不到她内心所想。 “再者,先帝让我父亲收炎王爷做义子,而且随父亲去幽州,是何用意,皇上应该心中清楚?也不用臣妾多言了吧?”梓杺倒了一杯茶,缓缓的送到天启烈手上,眸光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他的情绪有何变化? 天启烈只是接过茶杯,放在嘴边慢慢的品着,表情却无任何的变化,他太深沉,梓杺根本看不透他! 但是梓杺不相信他会看不透老皇帝的用意,幽州是天封国最大的一座城池,却远在边陲,离中都甚远,老皇帝此举就是要迷惑林敏君一伙人,让她们误以为他是要天启炎在那里安享一辈子的清福。 “杺儿,你告诉朕,你还想着三皇弟吗?”又是一阵沉默后,天启烈突然问道,语气颇为坚定,让梓杺为之一怔。 有没有他?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有的,但嘴上却不可以这么答。 梓杺笑了笑,违心说道:“谈不上有没有了,自从他休我的那天起,我们之间便再无瓜葛了!” 梓杺对视着天启烈的眼睛,没有任何的躲闪,反而一脸的从容。 心里却在不断的提醒自己,千万不可以心虚,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此刻若是闪烁一下,天启烈就会发觉她在撒谎,其实她也不想骗他,只是,不骗他,下场悲惨的人便是炎儿了,所以为了炎儿,顾不了这么多了。 见此情景,天启烈心中释然了许多,虽然他不爱自己,但起码也不再痴迷着三皇弟了,可见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杺儿,原谅朕,朕真的不能失去你!这样一来,三皇弟也必定对你死心了! 梓杺高谈论阔之际,并没有发现门外一袭落寞的身影,也没有察觉到门外人的绝望,更加不知道,她今日所说的话,会对以后她的处境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也许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吧。 “杺儿,你放心,朕一定不会伤及三皇弟的性命,只是苦于母后的逼迫才会将他打入天牢的,过几日,待朕想个万全之策,一定会将三皇弟放出,并且尽快安排他启程前往幽州!”天启烈大手握着梓杺的柔荑,柔声安慰着,其实这也是他的心里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虽然他一向不太喜欢三皇弟,但毕竟是亲兄弟,再者到了幽州他也成不了什么气候,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杺儿怨恨自己,不管她心中有没有三皇弟,但以她善良的心地,定是不愿意看到他们手足相残的。所以,天启炎,他必须要放! 梓杺听完,心中雀跃不已,但表面上仍旧平静无奇,只是淡淡的说:“这样一来,先帝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她的心,从来没想今天这样大起大落的这般明显,她真的没有想到自己对天启炎的感情会如此之深,一听到他没事,心里便立即轻松了许多,这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不管前方的路何其的艰险,她都一定会坚持到底!决不放弃! 自信满满的她,一直忽略了最终要的一件事情,天启炎的心是否也和她一样呢?多年以后,她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想法,只觉得太过于单纯了。 062罚跪 第三天了,原本今日便是天启炎与父亲离开中都的日子,可现今,他却深陷囹圄,虽然得到了天启烈的承诺,但一日不放出天启炎,他一日不离开,自己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这几日天启烈一直忙于朝政之中,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是有很多政事要处理,但梓杺心中最为挂念的始终都是天启炎的安危。 却不料,释放天启炎的消息没有等到,倒是等来了自己的册封。 梓杺望着前来宣旨的太监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心中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刚要下跪接旨。 小太监却连忙摆手,将梓杺扶起,:“娘娘不可,皇上吩咐过,娘娘站着接旨便可。” 梓杺只好作罢,负手站立在一旁,垂下了头。 小太监细细的嗓音传出:“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瑞仪郡主沐氏梓杺,端庄秀丽,秀外慧中,而今晋为正一品贵妃,入主锁心殿。 梓杺微微皱眉,好个锁心殿,天启烈果然别出心裁,竟然想出这样一个名称,她不得不佩服。 “梓杺接旨,谢主隆恩!”梓杺柔声说道,顺手接过了圣旨。 “沐贵妃,请随奴才走吧。”小太监很是恭顺,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明眼人都可以看的出皇上对梓杺的疼宠,甚至还没有封后,便已经封她为正一品贵妃,地位仅次于未来的皇后。 梓杺没有说话,只是带着青儿,默默的跟在小太监后面。 辗转来到一座豪华的宫殿前。 梓杺抬首,锁心殿,三个苍劲有力且有带着几分粗犷的大字映入眼帘。天启烈,他是真的想锁住自己的心吗?恐怕,今生,自己要辜负他了! 进入殿中,梓杺便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正对着朱红色大门的便是一座假山,山中喷泉源源不断的涌出,泉水五光十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的晶莹剔透。 走进正殿,大殿中的装饰十分的简单朴素,甚至没有一丝的奢华。梓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天启烈真的深得自己的心,知道自己不喜欢那些虚华的摆设。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此时太监总管王公公走进来,恭敬的行礼道。 “王公公快请起吧,不必多礼了。”梓杺连忙将他扶起来,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对自己下跪,她怎么承受的起呢? “贵妃娘娘,这是皇帝陛下赐给您的四名婢女和四名太监,请娘娘安排吧。”王公公指着身后的一众人,恭敬的说道。 梓杺并不知道,天启烈指派给她的宫女和太监全都是武艺顶尖的高手,天启烈了解梓杺素来喜静,所以才没有指派过多的宫人侍奉她。 天启烈对梓杺可谓是煞费苦心,情深一片。 “有劳了。”梓杺轻轻颔首,以示谢意。 王公公一怔,随即憨笑着说:“老奴不敢。”他没有料到像梓杺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妃会对他这样一个奴才如此的尊重,除了先皇,从来没有主子这般瞧得起自己,难怪先皇这般看重沐贵妃,她真的个与众不同的奇女子。 “公公严重了,您服侍过先帝,自然是梓杺的长辈,梓杺对你恭敬,是理所应当的。”梓杺笑着说,语气真诚不带一丝的掺假。 王公公眼角有些湿润了,他不可思议的望着梓杺,桑仓的老脸满是惊异,还有深深的感动。 他的变化,梓杺全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在这尊卑有别的古代,自己说出这番话是多么的一鸣惊人。 “皇上驾到!”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通报。 紧接着,一袭明黄色的身影已然跨了进来。 梓杺抬首望着天启烈,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是优秀的,龙袍加在高大切匀称的身躯,帝王之风浑然天成。两道剑眉下一双霸气凛然的鹰眸深不见底,薄唇请请勾起,带着一丝的温软的笑意,当他的眸光触及到梓杺时,隐隐泛着温柔的光波。 “杺儿。”性感而又磁性的嗓音,令梓杺微微一颤。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奴才给皇上请安。” “都起来吧。”天启烈对着下跪的众人,轻轻摆手道,尔后紧接着将梓杺扶了起来,宠溺的望着他,“杺儿,朕说过,以后见了朕不必行礼,朕不喜欢你与朕这样疏离。”说着轻轻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语气煞是温柔。 对于他的疼宠,梓杺心中泛起一丝苦味,总觉得有些负罪感,他这样毫无保留的对自己好,而自己的心却是向着炎儿,哎! 于是下意识的与天启烈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且语气略带责怪的说道:“皇上,众目睽睽,您不可这样。” 天启烈只当她是害羞,嘴角的笑意愈加的深刻,也不再与她玩闹了。对着众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人连忙点头称是,迅速退了出去。 梓杺见他面色凝重,不免开口问道:“皇上可是有话对臣妾说?” 天启烈沉重的点了点头,长长的叹息一声,便陷入了沉默。 梓杺隐约觉得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且又让他难以启齿,甚至陷入了为难之中。 良久,天启烈开口说道:“杺儿,你知道吗?天封国的传国玉玺和调配三十万大军的兵符不见了?”天启烈的语气中带着深深无奈和隐隐的焦急。 梓杺心下一惊,他、他竟然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自己,这充分可以证明天启烈是百分百的信任自己,才将事关他身家性命的事情和盘托出。若是让他知道这两样东西在自己手中,他会不会将自己千刀万剐了啊! 想到这里梓杺不由的觉得一股寒意由心底浮上,一直游遍全身。脸色也瞬时变得惨白。 天启烈发觉到梓杺有些不对劲,不由的关切的问道:“杺儿,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只是有些担心罢了,玉玺和兵符为立国之本,丢失了可怎么好啊?”梓杺忧心忡忡的望着他,语气也凝重起来,她真的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为什么要让她陷入这情与义的两难境地。为了炎儿,她不可将东西交出,不可以,他已经万分对不起天启烈的一片深情,绝不能在对不起炎儿,对不起父皇临终前的嘱托。不能! 天启烈莞尔,扶着她的双肩,安慰道:“杺儿,朕可以当作你这是在关心朕吗?” 见他一脸的希冀,梓杺实在狠不下心,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滚开,你这个死奴才,干拦着本宫,是不是嫌命长了!” “启禀娘娘,皇上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娘娘请回吧!” “啪啪!” 殿外的混乱打扰到了天启烈和梓杺,天启烈剑眉紧蹙,十分不悦,他和杺儿难得相处的如此愉悦,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赶来叨扰! 这声音,梓杺熟悉无比,又是那个喜爱惹是生非的水蔷薇,梓杺真是不明白了,自己上辈子是不是杀了她全家啊,她还真是一天不来找自己麻烦就浑身不自在啊! “给本宫让开,让开!”水蔷薇的声调更高了,一点也不顾及名门淑女的风范,与骂街的泼妇无异。 梓杺算是听不下去了,刚想前去开门,却不料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难道连哀家也不许进吗?”声音带着隐隐的怒意。 汗,梓杺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怎么连太后也来了,自己才刚刚获封,她们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了,什么跟什么嘛?郁闷死的说! 天启烈也是万分惊讶,听到林敏君的声音赶忙了迎了出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天启烈微微俯身说道。 “臣妾恭请太后万福金安!”梓杺连忙跪了下去,恭谨的行礼。 “哟,贵妃娘娘快快请起,哀家可受不起,皇上不是说过免去了你的跪拜之礼吗?”林敏君偏倪视着梓杺,不冷不热的嘲讽道。 梓杺暗暗叫苦,这水蔷薇,嘴可真够快的,早晚有机会一定把她的嘴撕烂了!真是过分! 果然,梓杺斜视了水蔷薇一眼,水蔷薇面露喜色,得意洋洋的看着梓杺。 “回母后,这话是儿臣所说的,母后不必动气!”天启烈爱怜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梓杺,心中万分的心疼,连忙将她扶起。 林敏君一看皇帝是有意护着梓杺,在争辩下去也无意,再者她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此,于是就作罢了,只是向着天启烈,询问道:“皇帝,你已经登基了,为何还迟迟不立后,反而册封了贵妃,要说哀家不该过问这些事情,立后也乃国之大事,皇帝你万万马虎不得!” 听闻林敏君的话,天启烈微微皱眉,眸中浮现出不耐之色,凭心而论,他不是不想立后,而是不想立水蔷薇为后,抛开他的私人看法,水蔷薇这样嚣张跋扈的女子,不仅难以服众,而且也不具有一国之母的风范和气度,可眼下他登基时日尚浅,还需要水远山的支持,立她为后,是不得不行之法。 见他不语,林敏君又道:“皇帝,你自己掂量着办吧,选好了日期,到慈安殿,知会哀家一声。” 天启烈微微颔首,应道:“母后所言极是,儿臣记下了!” 见天启烈乖乖答应,林敏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当她的眸光触及到梓杺的脸颊,秀眉紧蹙,微带不悦之色,只是向着水蔷薇,说道:“蔷儿,陪哀家回慈安殿!” “是,母后!”水蔷薇软软的应承道,伸出手,搀扶着林敏君缓缓离去。 “儿臣恭送母后,臣妾恭送太后!”天启烈与梓杺齐声道。 待二人走远,梓杺望着他们的背影,禁不住叹了一声,看来,自己这往后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啊! “杺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母后的话,你觉得难过了?”天启烈心知方才之事,定是水蔷薇所挑拨,若不是她向母后哭诉,母后也不会来寻梓杺的不是。心里不由得对她更加的厌恶起来。 可是看到梓杺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却煞是心疼。他想要保护她,让她再也不会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没有,臣妾没事,皇上无需挂心。”梓杺扬起一抹微笑,淡淡的说。她不想欠天启烈过多的情,也许,林敏君和水蔷薇这般的为难自己,就是在为天启烈讨债吧,她认了! 二人又重新回到殿内,只气氛再也没有方才那般的融洽,经过这一闹,明显的尴尬起来。 天启烈默默的坐在桌前,低头不语,一边是生养自己的母后,一边是钟爱的女子,他夹在中间,觉得十分为难。 “皇上,您打算何时放了炎王?”正在这时,梓杺突然开口问道。 天启烈抬首,望着他,薄唇轻启,说道:“朕已经想好,七日后举行封后大典,并且大赦天下,对三皇弟从轻发落,废黜他王爷的称号,将他放逐到幽州!” 梓杺闻言,心中不免有些难过,不过这也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炎儿活着,就有希望,自己一要尽快将玉玺和兵符交给炎儿。 “怎么了?对朕的做法不满意?”天启烈见她不语,不由得开口询问。 “没有,皇上如此已是仁至义尽,即便先帝在天有灵,也不会责怪皇上的!”梓杺的语气柔柔的,没有丝毫的怨气。 “只要你满意就好,别的,都无所谓!”天启烈无谓的耸了耸肩,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世上,对他来说,梓杺才是最重要的人。 “皇上,您严重了,臣妾何德何能,得您如此厚爱!”天启烈对她越是好,她心里就越难过,若是天启烈对她不好,冷落她,去宠幸别的女人,她的心还可以冷起来,便可以理直气壮的一心对炎儿,也不用在两难之间挣扎。 “杺儿,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朕从来没爱过一个女人,在朕看来,女人无非就是泄欲的工具,供人玩乐的玩物,可是在遇到你以后,你从头到脚,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再吸引着朕,你的大胆,开朗,强势,无一不让朕动心,你嫁给三皇弟当晚,朕觉得好绝望,从来不曾这般绝望过!”天启烈的神情又开始的迷离到后来的痛苦,整个人已经完全陷入了过去的回忆。 “杺儿,算朕请求你,不要在念着三皇弟了,给朕一个机会,让朕好好的爱你,可以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也无比的真诚。 梓杺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她应该怎样说呢?拒绝他,她于心不忍,接受他,明知不可能,在这样下去,恐怕她真的要疯掉了! “好吧,朕不逼你,不逼你,只要你过的开心,就好!”天启烈苦涩一笑,原本霸气十足的眼眸顿时暗淡无光,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哎,梓杺愁容满面,仰天长叹,这事情的发展远远的超出了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父皇,您告诉杺儿,杺儿该怎么办呢? ************************偶素分割线************************* 刚刚用过午膳,梓杺见外面阳光和煦,甚好,便命人搬出贵妃椅,半倚在上面,她整个人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下,十分的舒适。 “小姐,你不怕把皮肤晒黑了吗?”青儿递过一杯茶,笑着问道。 “去你的,死丫头,就没听你说过一句好话!”梓杺接过茶,神色慵懒的娇嗔道,一双明眸微眯,打起了哈欠。 直待茶杯刚放到嘴边,只听苑外有人喊道:“沐贵妃人可在?”尖细的嗓音一听便知道应该是出自哪位公公,不过听这语气,好狂妄啊! 梓杺心中不由得泛起了疑惑,这是哪一宫的太监,这般的目中无人! 思量之间,之间一个年约四十开外的太监,迈着小碎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步伐稳健,一看便是习武之人,不慌不忙的来到梓杺身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翘着兰花指问道:“你就是沐贵妃?” 梓杺没有答话,反而问道:“阁下是?” 那太监道:“咱家是慈安殿的总管,特奉太后娘娘懿旨,请沐贵妃去慈安殿一叙!”语气中没有半丝的恭敬,反倒带着一丝的不耐。 怪不得,梓杺心下明了了,原来是林敏君身边的人,难怪这般的目中无人,自大狂妄,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一样的惹人讨厌! “有劳公公了,待本宫换装后,立刻赶往慈安殿。”梓杺虽心里生气,但也不好闹得太僵了。 那太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不必麻烦了,太后娘娘说了,请沐贵妃即刻随咱家走!” 梓杺想了想,道:“那好吧,公公请带路!” 青儿担忧着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待二人走远后,她也悄悄的出了锁心殿。 一走进慈安殿,梓杺一眼便看到位于正座之上的林敏君,金色凤袍穿在身上,头戴金步摇,贵气丛生,令人不禁觉得矮了三分。 “臣妾恭请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梓杺连忙恭顺的下跪请安。 林敏君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拨弄着玉手上朱红丹青。 梓杺也不好自己站起来,只得咬着牙跪在地上。 不久,一股酸涩的感觉自腿上传来,侵袭着她的感官,该死的老女人,诚心想累死她吗?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又过了好一会,还是不见动静,梓杺只好提高了声调,再次喊道。 一旁随侍的侍女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同情的目光瞟向梓杺。 太后这才皱了皱眉,说道:“哀家不聋,听得见!” 梓杺听完,更加的郁闷,合着你不聋,怎么还不让她起身呢? “沐贵妃,你可知罪?”林敏君突然开口问道,一脸的威严之色。 梓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跟什么啊,就知罪?她莫不是神经错乱了,于是便一脸同情的望着林敏君。 “沐贵妃,你不认罪,好好的盯着哀家做什么?”林敏君被她探究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舒服,带着怒气询问道。 梓杺一脸的淡漠,问道:“梓杺不知犯了何罪?请太后明示!” “哼!”太后冷哼,尔后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的品了起来。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默,而可怜的梓杺还跪在地上。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沐贵妃,你就跪在这里,好好的想吧,什么时候想到了,再来找哀家,哀家要进去午睡了!”冷冷的说完,便站起身,向偏殿走去。 梓杺彻底无语了,这个恶毒的老女人,是存心想要整自己啊,跪在这里慢慢想,她已经跪了快一个小时了好不好,在跪下去,膝盖都要肿了,真是过分,太太太过分了! 真的很想站起来走人,不,冲进去,狂扁那个老女人一顿,然后走人! 可是理智不容许她这样子做,TNND,真是窝囊啊!受这个鸟气! 为了大局,她只好继续跪下去了。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故意找茬,还是猜到了什么?又或者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信息?真是麻烦死人了! 于此同时,青儿正在到处寻找天启烈。 方才梓杺和那个太监前脚离开,青儿便后脚出了锁心殿。她先去了御书房,天启烈没在,又去了他的寝宫,还是不在。问那些太监宫女,个个都说不知道!真是奇怪了! 突然,一抹熟悉的身影引起了青儿的注意,待她看清来人时,激动的大喊了起来:“王公公,王公公。” 王德海听到有人喊自己,连忙四下望去,看到一个宫女一边喊着自己,一边飞速的向自己奔来。 待近了,方才看清是沐贵妃的贴身侍女,青儿。 王德海疑惑的问道:“青儿姑娘,方才喊咱家,可有什么事情?” 青儿焦急着点头,问道:“王公公,您可知道皇上去哪里了?” 王德海想了想,说道:“皇上用过午膳,带着几名贴身侍卫,出宫去了,大概要晚上才会回宫!” “什么,出宫去了!”青儿瞪大双眼,失声大喊道。心想这下可坏了,怎么会这么巧,刚好在这个时候出宫? 063获救 不知道过了多久,梓杺只觉得膝盖以下,整个都没了知觉,起先还觉得有些酸麻,现在已是没了感觉,如果再跪下去,这双腿恐怕是要废了! 妈的,这个恶毒的老女人,莫不是今天要整死我!青儿这死丫头也真是的,难道看不出事情的严峻性吗?这时候,应该去找天启烈啊,TNND,天启烈这个死人头,要是再不来,她可就要成残疾人了! 其实梓杺并不知道,林敏君早已计划好了一切,指派水蔷薇把天启烈支出宫去了。她此刻真所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大殿上虽然灯火通明,但梓杺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温暖,反而觉得冷风直往自己身体里钻,整个人晕晕的。虽然现在天气并不寒冷,却也盯不住跪的久了,体力过度损耗。 “哟,怎么,沐贵妃还没想清楚吗?还跪着呢?”正当梓杺快要昏过去之际,耳边传来了一道调笑声。 费力的张开眼睛向前瞟去,不知何时,林敏君已经重回坐会到正座之上,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好汉不吃眼前亏,即便现在梓杺有一掌拍死她的冲动,也必须强行忍下。只得淡淡的答道:“启禀太后,梓杺不知犯了何错,请太后明示。” “哼,不知犯了何错?”林敏君的目光骤然变冷,语气也严厉起来。“偷盗传国玉玺和兵符,算不算犯了诛九族的大罪!” 梓杺一惊,她竟然猜到了,看来林敏君也非等闲之辈,其实自己早该想到的,林敏君在皇宫摸爬滚打的这么久,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再说当时老皇帝驾崩时,自己陪在身边这么久,她肯定会怀疑的,只是她没有证据,只要自己死不承认,她也是毫无办法的。 “太后此话是何意?梓杺不明白!”敛去心中的不安,梓杺一脸坦然的回望着她,没有半点的心虚。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想要骗到别人,首先要过自己这一关,梓杺不断的提醒自己,就当这两样东西真的不在自己手里。 果然,林敏君的眸中闪过一抹的疑虑,心里开始怀疑:莫不是真的不再她手里,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撒谎!不行,宁罔勿纵,即便不再她手里,此刻也挽留不得她了。只要她死了,也免了后顾之忧。 梓杺见她沉默不语,望着自己的眸光更加深沉,心中暗叫不好,她好像对自己起了杀机,这该如何是好? “看来不用刑,沐贵妃是不准备招了。”林敏君清秀的脸庞浮上一丝残忍的笑,尔后大声喝道:“来人,给哀家拖到院子里,狠狠的打,知道她肯开口为止!” 丫的,这女人是想活活打死自己吗?真是恶毒啊。忍无可忍了!梓杺刚想跳起来甩她俩大嘴巴然后扬长而去。 但是转念一想,不可,她很明显是在激自己,激起自己的怒气好与她翻脸才好,虽然自己功夫实属上乘,可皇宫高手如云,自己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她不敢打包票,挨板子最多只是皮肉之苦,可若是自己反抗,就真的有性命之忧了,所以,今天,这顿板子,她是跑不掉了! 梓杺没有说话,亦没有求饶,只是冷冷的望着林敏君,暗自发誓:今日若她有幸逃脱,他日定要将今日之辱加倍的奉还! 随着太后一声令下,门外涌进了四个小太监,看都不看梓杺,就将她架了起来,向外走去。 梓杺犹豫跪的太久,一双腿已然站立不住,只靠那几个小太监支撑着,却也暗自庆幸:幸亏没有冲动,不然自己这个状态,只有受死的份,眼下只有盼着青儿那个死丫头没糊涂到极点,赶紧去搬天启烈来救自己,自己也好少挨几板子! 当太监高举板子之际,自己暗自运气内劲,用内力去抵御外力。这样果然不觉得很疼,勉强可以受得住。 不料没过多久,自己就被点了穴道,内力也使不出来了。 自己也真是的,干嘛不喊两声呢,这下被人看出端倪了吧,真是倒霉。 随着厚重的板子落下,自己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像是自己的了,被打之处,一阵阵的灼痛侵袭着四肢百骸,痛入骨髓! NND,这些人,下手真他妈的狠,梓杺紧紧的摇着双唇,强忍着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绝不要在这个死女人面前服软,求饶,绝不! 果然,林敏君眸中闪过一抹惊讶,禁不住佩服的说道:“真是好骨气啊!” “过奖了!”梓杺狠狠的望着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 “好,既然沐贵妃这么有骨气,那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板子硬!”冷冷的说完,对那几个执行的太监下达着命令:“给哀家狠狠的打!” 梓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挨了多少板子,估计这会自己肯定是血肉模糊了吧,该死的老女人,她的意识慢慢的模糊了起来,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的昏了过去。 “启禀太后娘娘,沐贵妃,她晕过去了!”一名太监恭敬的说道。 林敏君微微蹙眉,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这丫头还真厉害,挨了这么板子竟然一声也不吭!”言语中带着一丝的钦佩,若不是敌对的关系,倒也能饶了她一命,只可惜啊····· “泼醒了,绑起来!”林敏君毫不犹豫的说道。对待敌人不可有一丝的手软,即便你欣赏她,也不可! 在冷水的激灵之下,梓杺慢慢恢复了意识! 一阵阵剧痛感袭来,不管是下身,膝盖也好,腿也罢,方才挨过板子的地方,都撕心裂肺的痛,又加之现在冷水的侵袭,更是疼的死去活来的。 她勉强抬起头,望着林敏君,此刻的梓杺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紫色的衣衫上,凌乱不已,到处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发髻早已乱的不堪入目,就连绝色的脸庞也沾满了污秽。可她看上去仍旧是那么的高贵,纯洁的让人不敢去侵犯。一双美眸中散发出坚韧不拔的光芒。 林敏君不由得一怔,若是蔷儿有她一半的气魄,自己也就放心了。 这样一来,更加坚定了她要除掉梓杺的决心了,因为蔷儿绝对不是沐梓杺的对手! “沐贵妃,你当真不说!”林敏君的声调加重了好多。 “我···我没什么·····可说的!”梓杺别过脸,不再看她。 “好,既然你不说,那就永远都不要说了!”说罢,对着一旁随侍的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恭敬的点了点头,便走向内室,待折回时,手上便多了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 太后指着那瓷瓶,缓缓的说道:“这是天下第一剧毒,鹤顶红,入口封喉,不会感到痛苦!沐贵妃你自行了断吧!”说完便摆了摆手,示意为她松绑。对于这样一个坚韧不屈的女子,她竟然下不了手再去折磨,本想让她尝尽苦楚后在将她赐死,现今她心中竟产生了怜惜之意。算了,给她一个痛快吧。 与此同时天启烈的寝宫 青儿一脸焦急的向外张望着,皇上为何还不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慈安殿大门紧闭,谁也不清楚里面的情形,而皇帝有迟迟不归,她怎能不急。 王公公陪在一旁,不时的叹着气,他心中也着实为梓杺担忧,这样一个好主子,可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啊。 正在此时,走进来一名小太监,看了一眼青儿,然后走到王公公身旁,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只见王公公顿时脸色大变,他对小太监一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待他走后,王公公才开口说道:“青姑娘,皇上方才差人传话回来,说今晚留宿在丞相府中,不回宫了,让奴才们不必侯着了!”说完一脸担忧的望着青儿。 青儿煞是脸色煞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青儿隐隐觉察出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支开皇上,然后对付小姐,不行,她不可以坐以待毙,她要救小姐。 “王公公!”噗通一声,青儿跪在了地上。 “青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啊!”王公公大惊失色,连忙将她扶起。 “王公公,您行行好,救救我家小姐吧!”青儿边哭便祈求道。 王公公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咱家又何尝不想救贵妃娘娘,那样好的一个主子,可是咱家人微言轻,救不了她啊!” 青儿擦着眼泪,忙道:“公公,青儿不会为难公公,只是想请公公帮助青儿出宫,青儿会想办法就小姐的!” 王公公想也不想,连忙点头:“好,青姑娘,这忙,咱家帮定了!” 王德海是宫中的老总管,从前侍奉先皇,现在侍奉新帝,谁不给他三分颜面,只是随便一个借口,青儿便轻而易举的出了宫。 回头望了一眼,青儿心中默念:小姐,你可要等着青儿啊!便施展起轻功,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偶素分割线** 让她自行了断,NND,还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怎么着,杀人还有理了,真是过分。 梓杺被松开后,身体失去了支撑,便跌落在地! 林敏君将瓷瓶扔了过来,落在了梓杺身旁。 梓杺伸出玉手,颤抖着将瓷瓶握在手中,抬首,眸光直视着林敏君。 所有人的心,都被紧紧的纠了起来,不约而同的望着梓杺。 梓杺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狼狈遮不住她原本的风华,她依旧是那么的圣洁。 她就那样直直的望着林敏君,突然,她呵呵的笑了起来,笑得妩媚,“太后,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声音没有分毫的慌乱,目光中反而带着丝丝同情的意味。 这样费尽心机活在算计之下,是该被人同情的吧。 林敏君一怔,竟不知该作何回答。 梓杺用尽全力,将瓷瓶摔在地上,碎片溅的四处都是,她却是一脸的平静:“每个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你没有资格夺取别人的性命,而且梓杺绝不会轻易放弃!”语气坚定而又决然。 林敏君错愕的望着梓杺,她万万没有想到梓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她没有资格,真是好笑,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她想要谁生,谁便生,想要谁死,谁便死! “既然沐贵妃不愿意自己上路,那哀家只好让人送你一程了!”林敏君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一会的功夫,情绪就恢复如常。 她向着梓杺不远处的太监,做了一个杀无赦的手势。 那太监立刻心领神会,从怀中抽出匕首,朝着梓杺胸前刺去,动作,稳准狠,一气呵成。 梓杺面露微笑,闭上了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她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生死有命,她也做不了主了! 过了好久,她都没有感觉到刀入肉中那种疼痛的感觉,而周围反而变得异常的静谧。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自己不敢相信的一幕。 方才那个想要杀自己的那个太监,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浑身没有半点伤痕,只有颈部有一道血色的细痕。一剑封喉,好厉害的武功。 抬头望去,慈安殿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倒地昏迷不醒。 而太后林敏君,被一个黑衣男子锁住了咽喉。 此时的她,早已花容失色,吓得说不出话来。 梓杺不但不鄙视她,而且万分的同情林敏君,不是她胆小如鼠,而是牵制她的那个人,太太太恐怖了。 那人一身黑衣如墨,衣袂随风摆动,脸上带着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黑眸,就是他的那双眸子太过于骇人。 那是怎样一双眼眸呢?不单单只是深不见底,而且诡异骇人,杀气逼人,如果说天启烈的眼眸霸气,而此人的眼神太过于震撼人心,如果说天启夜的眼眸妖媚,此人的眼神更加的邪气,如果说天启炎的眼眸诡异,而此人的眼神让人更加的冷厉。这男人宛如地狱的勾魂使者一般的邪肆,即便是梓杺与她对视一眼,也隐隐出了冷汗。 “太后娘娘莫不是忘记本座的话了,竟然敢动她!”语气寒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让人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梓杺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男人,太可怕了。 “你、你是·······”太后结结巴巴的问道,显然吓得不清! “哼!”男子冷哼,手不知不觉的加紧了力度。 林敏君觉得涨的脸色通红,双手不停的捶打着黑衣男子的手臂,眼睛也开始泛白。 梓杺有些不忍了,她毕竟是现代人,看到别人死在自己面前,总是有些不忍的。想想自己真是没用,刚才被打时,又发恨,又起誓的,现在有人替自己出头了,自己到看不下去了。 “等等。”她不怕死的说了出来。 不料,黑衣男子听了她的话,竟停了手,将林敏君扔在了一边。 林敏君获救,大口的喘着气,脸色也渐渐了缓了过来。 “怎么?你还要放过她?”当黑衣男子的目光触及到梓杺之时,立刻变得柔和而又温软。声音也十分的温柔。 梓杺心中诧异,莫非这人认得自己,可自己明明不认得这样的人啊! 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她笑了笑,说道:“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看到她死在我面前,我是在做不出!” 黑衣男子宠溺的望着她,无奈的叹了一声,:“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个药丸,塞进林敏君口中。 林敏君惊恐的望着他,不知道他给自己吃了什么。 “本座给太后娘娘吃的是独门毒药,只要你以后不做出危害杺儿的事情,本座会按时给你解药,否则,太后娘娘就等着肠穿肚烂而死吧!”黑衣男子挑了挑眉峰,冷冷的说道。 林敏君万分惊恐,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保证不再为难梓杺,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黑衣男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便飞身置梓杺身边,大手一揽,将她禁锢在怀中,施展轻功而去绝尘而去。 只留下惊魂未定的林敏君,颓废的坐在地上,她真是后悔莫及,怎会忘记天煞门门主的警告呢?她万万没有想到,天煞门的势力会如此的庞大,竟然连皇宫也来去自如,如今自己的命也掌握在他人手中,这可如何是好?太后长叹了一声,两行悲愤的泪水夺眶而出。 梓杺知道自己脱险,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这时,身上的伤口处,巨痛袭来。她微微皱了皱眉,身体也有些僵硬。 “怎么了?”男子磁性的嗓音响起。“是不是伤口又痛了?”语气中尽是关切之情。 梓杺窝在黑衣男子怀里,竟觉得无比的温暖,心也随之淡定下来,没有刚才那般的害怕了。 黑衣男子轻叹了一声,然后迅速点了梓杺的穴道。 梓杺头一晕,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睡一会吧,这样就不会痛了。黑衣男子望着她,眸中蓄上一抹深深的疼惜。望着她的伤口,不禁恨得牙根疼,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是便宜她了,若不是怕杺儿生气,今日他一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鹿的话:各位亲们,《总裁王妃》入V了,鹿想咨询一下,亲们有没有感觉到这文什么不足的地方,大可之处,鹿一定会改进的,如无意外,晚上还会有一更,鹿会尽量多更些的。亲们多多支持哦。 064面具 自己这是在哪?这是梓杺醒来后第一个信念,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自己置身在一间非常雅致的房间里,简单舒适。 外面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很显然,她昏睡了一晚。 梓杺此刻正趴在床上,身子未着寸缕,整个大腿间到屁股或青或紫,有些地方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膝盖和腿上的伤,已经不觉得疼痛了,只有被打之处,还有些火辣辣的灼痛感,相对昨晚而言,已经好了许多。 虽然没有感觉到冷意,但梓杺仍旧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衣服就挂在不远处的屏风上,她挣扎着想要起来,不料却扯到了伤口,疼的一阵抽气,只好打消了念头。 正在此时,从外间走进来一个黄衣女子,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十分清秀可人。一双灵动的眸子清澈见底,十分惹人怜爱。 “沐姐姐,您醒了,感觉好些了吗?”黄衣女子嫣然一笑,两个小小的酒窝煞是可爱。 梓杺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小妹妹,可以帮我穿上衣服吗?” 黄衣女子笑得更甜了,十分痛快的应道:“当然了!”然后拿起屏风上的衣服,来到床边,帮着梓杺穿起衣服来。 她的动作很是轻柔,生怕弄痛了梓杺。 “姐姐的伤,主人已经医治过了,估计明天就不会痛了,过个三五天就可以完全康复了。”黄衣女子很快就为梓杺换好了衣服,而且也没有碰痛梓杺的伤口。 梓杺感激的望着她,问道:“你家主人?是不是昨晚救我的那个男子?” 黄衣女子轻点了一下头,说道:“正是我家主人,我家主人好厉害的,不但武功天下无双,医术也是无人能及。”带着一脸的崇拜。 梓杺淡淡的笑着,一看这小丫头就是发花痴了,于是笑道:“小丫头,你才多大就动了春心。” 话音刚落,黄衣女子登时红了脸,摆着手道:“哪里有,沐姐姐不要笑话我了。” 梓杺见她脸皮薄,也在与她说笑,只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黄衣。”她的声音很是娇柔甜美,令人耳目一新。 “黄衣,本座派你来做什么的?”一道冷冷的男性嗓音在门前响起,令二人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不约而同的想门口望去。 正是昨夜的黑衣男子,站在门前,仍旧带着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眸,冷厉的倪视着黄衣。 黄衣吓得花容失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黄衣知罪,请主人责罚!” 梓杺被这一幕弄懵了,这主仆二人是怎么了? “自己下去领罚吧。”黑衣男子没有看她,冷冷的说。 “多谢主人!”说完便站起身迅速的退了下去。 梓杺原本想开口求情的,可事情变化的太快,她还没来及的开口,黄衣人已经走了。但她仍是有些担心,于是开口问道:“你为何要罚她啊?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黑衣男子望着寒冰,眸光明显柔和了许多,淡淡的道:“本座指派她来服侍你穿衣洗漱用餐,她却与你攀谈起来,难道不该罚?” 梓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这就该罚吗?真是郁闷。不过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的规矩,而且又是人家的家事,她自然不好多管,“那你要怎么罚她啊?”应该不会罚的太重,毕竟也没做错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嘛。 “杖责五十!”黑衣男子淡淡的吐出这几个字,没有丝毫的在意。 梓杺瞪大双眼,杖责五十!我的神啊,她是在不敢相信像黄衣那样娇小的身躯,怎么能承受得了又厚又重的板子,自己昨天才尝过那种滋味,真是太恐怖了。 “你也太狠了吧,她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杖责五十,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吗?”梓杺向着他,控诉着对他的不满。此时,她早已忘记自己面对的是何等危险的人物,虽然这人对她没啥威胁的说。 黑衣男子,望着梓杺,眼角带着一丝笑意,柔声道:“既然杺儿说不罚,那本座不罚便是!” “来人!”对着门外,沉声唤道。 “主人有何吩咐?”不多时,便走进来一名身着粉衣的女子,年纪约比黄衣要大些,长的也是端庄秀丽,清丽迷人。 “去告诉黄衣,今日的罚暂且记下了。”声音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似乎只有的对着梓杺之时,他的语调才带有一丝的情感。 “是。”粉衣女子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 他的目光转向梓杺,问道:“这样可满意了?” 梓杺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谢谢你啊。” 黑衣男子目光一顿,“你我之间,何必言谢呢?” 梓杺一怔,秀眉微蹙,有些不解,她们才相识一晚好不好,哪里就熟识到连谢谢都不用说了。 黑衣男子也见发愣,也默默不语,只是注视着她,目光温柔,泛着点点的爱意融融,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 “对了,还不知道恩公你的名字呢?”梓杺被他看的发慌,再者这气氛着实太诡异了,于是开口打破了沉默。 “南宫璇!”黑衣男子轻声说道,没有一丝的犹豫。 梓杺点了点头,笑道:“我叫沐梓杺,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便伸出了玉手。 南宫璇楞楞的望着她,不知道这是何意? 梓杺立马反应过来了,竟然忘记这是在古代了,于是讪讪的收回双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南宫璇也不语,只是宠溺的望着她。 二人似乎又没话了,原本也是这个道理,本就不相熟的两个人,是很难有共同的话题的,而且还是面对这样危险的人物,梓杺觉得自己还是少开尊口为妙。 可是不说话,又觉得气氛太过于尴尬,于是只好应着头皮问道:“南宫公子,你为何老是带着面具呢?可不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呢?” 南宫璇一怔,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便缓缓的揭开了脸上的玄铁面具。 梓杺的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她真的很好奇,这面具后面会有着一张怎样的脸庞? 065师兄 宫中皇帝的寝宫 “你说什么?在给朕说一遍!”寝室里传来一声暴吼,紧接只听“哗啦”声不断,附近的瓷器全都遭了殃。 只见寝室中,王德海老脸皱在一起,颤颤巍巍低首站在一旁。 而天启烈的脸色黑的好比锅底,层层黑气蔓延在他的头上,一双阴谋阴沉而又凌厉。吓得一屋子的太监宫女全都缩起了脖子。 “你,王德海,你是死人啊!不会派人出宫通知朕吗?”天启烈指着王德海,咬牙道,那眼神犹如利剑一般穿胸而过。 “老奴有派过,只是····只是全都被丞相府的人···拒之门外,说皇上您已经安歇了。”王德海低声辩解道。他后来的确派过人去请皇上回宫,也确实被相府的人挡了回来。 天启烈心知这一切都是有人幕后操作的,怪不得昨日母后逼着自己同水蔷薇出宫探家,怪不得昨夜丞相不停的向自己敬酒。怪不得自己觉得没喝多少就醉了,怪不得昨夜糊里糊涂的就与水蔷薇圆了房,太多的巧合,不得不让他怀疑这个幕后的主使者就是他的母后,当今的皇太后娘娘。 此刻他心中说不出的痛楚,她可是自己的亲生母妃啊,为何这般的算计自己!天启烈叹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寝室向外走去。 王德海向众人使了个眼色,连忙都跟了上去。 刚才当他听到梓杺被困慈安殿,慈安殿一夜殿门紧闭,毫无任何消息时,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原来自己竟如此的在乎,在乎她的安危,从来没有这样在乎一个人!如若失去了她,他不知道以后该如何生活下去。 天启烈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慈安殿,殿门仍旧紧紧的关闭着。 他走上前去,轻声扣了几下。 没有任何的反应。 天启烈微微蹙眉,抬起脚,猛地一踹,朱红色的大门颓然倒地,可见这一脚他用了多大的气力。 紧随其后的王德海等人,均不敢向前,只得站在不远处候命。 可眼前的景象令他着实吃了一惊。 整个慈安殿的宫女太监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全都是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却独独不见林敏君和梓杺的踪影。 天启烈有些慌了,越过众人,进入殿中。 林敏君正刚刚的坐在正座上,清秀的脸庞微微有些苍白,一双大眼空洞无光的望着前方。对于天启烈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反应。 “母后,您怎么了?”看到她如此模样,天启烈再也硬不起心肠,忙上前去关切的问道。 听到天启烈的声音,林敏才慢慢的将目光投向他,轻声说道:“烈儿,是你,有事吗?”语气十分平静,带着丝丝疲倦。 天启烈见她无大碍,心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忙问道:“母后,杺儿在哪里?”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关切。 昨夜之事,林敏君一直心有余悸,如今听到梓杺的名字,更如芒刺在背,厌恶的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她不再哀家这里,不要问哀家!” 天启烈一怔,随即明白了这是母后的推脱之说,便说道:“母后,您休得推脱,杺儿明明被您宣来了慈安殿,您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哪里呢?你快告诉儿臣她到底在哪?”天启烈越说越担心,由刚开始的询问变成了怒吼。 林敏君错愕的紧紧盯着天启烈,她万万没有想到烈儿会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大吼,要知道,烈儿虽然个性暴虐,对自己那可是千依百顺,从不忤逆半句,如今,竟然······· 林敏君面色铁青冷冷的回视着天启烈,冷声道:“哀家生的好儿子,竟然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这般的忤逆哀家,真是好儿子!” 天启烈闻言,不安的低下了头,他知道方才是自己的语气太重了,可他心系梓杺的安慰,怎么会不着急呢? “母后赎罪,是儿臣的不是,可儿臣实在担心杺儿,所以,烦请母后告之,儿臣谢过母后恩典!” 说着,天启烈俯身跪在了地上。 照理说,作为天子,虽是亲母,他亦不应该下跪,可今日,为了梓杺,他宁愿跪求。 林敏君见此情形,秀眉紧蹙,连忙一把将他扶了起来,责怪道:“皇帝是受万人敬仰,天下人膜拜高高的在上的九五之尊,怎可给哀家下跪!还是为了个女人,皇帝也不嫌丢人!” “母后,您就告诉儿臣杺儿的下落吧!”面对林敏君的指责,天启烈一一受了,只是仍旧坚持着自己的初衷,大有问不到结果便不罢休的意味。 “罢了罢了,哀家说就是了!”林敏君轻叹一声,她深知儿子的个性,自己是绝对拗不过他的。“她被天煞门的人带走了,是那人救了她,想来对她应该没什么恶意!” 林敏君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沐梓杺与天煞门究竟有何关系,不过从那人的态度看来,与她绝对是友非敌,只是,自己这毒该如何是好呢? “天煞门?”天启烈已经,南宫璇的人救了她?杺儿竟有天煞门的人有关联?他真是万分不解!不过好在知晓了她的下落,找到她,指日可待。 “多谢母后,儿臣告退了!”说完便如一阵风一样,匆匆而去。 ********************偶素分割线************************** “啊·········!”梓杺睁大了眼睛,星目圆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张美到极致而又熟悉的脸庞,她现在只想说一句话,“神啊,你是不是在耍我啊!" 怎么会是他?这怎么可能?眼前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娘娘腔吗?虽然五官没有变,但气质也相差太多了吧,哪里还有意思的怯懦,虽然五官阴柔,却也不失阳刚之气。一身黑衣如墨,衬得他格外的俊逸潇洒。 最让人移不开的是他那一双深潭般的黑眸,所迸发出的光芒,摄人心魂,令人深深迷醉其中。 “师、兄!”梓杺呐呐的喊道。 南宫璇淡然一笑,温暖的让人如沐春风。“为兄真是万分荣幸,杺儿没有忘记我。”磁性性感的嗓音,令梓杺心神一荡。 这哪里还是从前的那个娘娘腔师兄,明明就是个光芒万丈,吸引万千少女的魅力男。真是让她大跌眼镜!一个人的气质真的可以前后相差这么多吗? 思及此,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天启炎的身影,他不正也是如此吗?前后不一的个性。真没想到自己碰上的这些男人,个个都是实力雄厚的演技派啊,要是在21世纪,还真的不得了啊! “那个、师兄,你到底······到底········”梓杺支吾了半天,竟不知道要问什么? 南宫璇望着他,眸中尽是宠溺,接道:“杺儿,不必说了,师兄告诉你便是,师兄的真名的确是叫做南宫璇,小时候与父母失散了,幸得师父师娘收留,后来我父亲也就天煞门前任门主,找了我,由于一些原因,并没有公开我的身份,他只是私下的传授我功夫,直到三年前我接管了天煞门,本想对师父师母还有你公开的,只是一直都未说出口!”南宫璇的话都是实话,只是没有说出为何隐瞒沐家人这么多年,因为这是由于他父亲南宫政的私人原因,他不想多提,至于梓杺,他一直认为梓杺爱上的是关偌谦,而不是南宫璇,怕说了会失去她,才迟迟不肯开口。却不料最终还是失去了她。 梓杺点了点头,其实她并不想深究他的身份,毕竟以后自己与他也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再者他也不拍他会害自己一家,若是要害,早害了,也等不到今天了。所以他说的是真是假,对梓杺来说,并不重要。 “师兄,那个,我想问一下?天煞门是干什么的呢?”这个问题,她真的很好奇,天煞门名字听着貌似像啥米杀人掠货的黑社会组织啊。 “武林第一杀手组织。”南宫璇说的云淡风清,貌似是在聊什么美好的话题一样。 汗,梓杺汗颜,一听就不像啥正规的门派,不过跟自己关系不大啊,咱还是早点走人为妙,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将天启炎救出陷阱,让他赶紧跟着父亲到幽州去。 “那个,师兄,看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把我送回去啊?”梓杺笑眯眯的望着他,试探性的问道。 南宫璇俊眉微挑,淡淡的问道:“你还想要回去?” 梓杺一见事情有门,连忙重重的点着头,不会去,她怎么把东西交给炎儿,开玩笑啊! “好的,不过要三天以后,你伤势完全好了以后,我才会送你回宫!”南宫璇点了点头,很痛快的答应了。 经过此事,他并不担心太后还会为难梓杺,除非她也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他为何要梓杺在等三天,也是有两重意思,第一,的确想要等她的伤势完全恢复,她现在虽无大碍,但若是舟车劳顿,毕竟影响伤势恢复,第二,他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人主动来找他! 鹿的话:不好意思,亲们,今天更晚了,今天就一更啊,明天鹿会多更点,亲们多支持。 066失控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又好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偌大的庭院,不远处,伫立着一座小小的凉亭。亭中的石桌前坐着一黑衣男子,朦胧的月色洒在他的身上,增添了几许的神秘。 正在这时,远处一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摇曳着身姿,缓缓向亭边走来,在背对着男子十步之遥才停下脚步,低首轻声说道:“主人,他来了!”语气十分的恭顺。 黑衣男子淡然开口:“请他进来吧。”这深沉性感的嗓音,不是南宫璇又是何人? 粉衣女子,连忙点头应道:“是,主人。”她抬起头,一张俏脸展露了出来,一双美眸有些痴迷的望着南宫璇的背影。双颊泛起两朵红霞。 “还不下去!”南宫璇并没有回头,但声音带着一丝的不悦。 粉衣女子悠的收回了视线,连忙退了下去。 不多时,天启烈高大的身影便远远的出现,青色的锦袍无法遮挡住他一身的霸气,他的步伐颇为焦急,衣袂随着身体的摆动轻轻的飘起。 直到他清晰的看到南宫璇的身影,似乎才松了一口气,速度也放慢了,当他踏入凉亭后,便停下了脚步,一双霸气的鹰眸直视着他,沉默不语。 “既然来了,何不坐下陪我喝两杯?”南宫璇亦不起身,反倒自斟了一杯酒,优雅的一饮而尽。 天启烈也没有接话,径直走到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小巧的石桌上摆着几道就精致的酒菜,一壶酒,两双筷子,两个杯子。天启烈唇边溢出一抹笑意,原来他恭候自己多时了,心,也随之安定了下来,杺儿,当真在他这里。 “杺儿在哪?”面对南宫璇的淡然,他做不到,此刻他迫切想要知道梓杺的下落。 南宫璇放下手中的酒杯,似笑非笑的望着天启烈:“你真的想知道?” 天启烈俊颜抽搐了几下,仍旧耐着性子,说道:“请你把她交还给我,她是我的妻子。”他深知南宫璇的个性,吃软不吃硬,若是以皇帝的身份压他,不但讨不到便宜,要不会杺儿,定要被他赶出门去。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天煞门的实力和势力都是不容忽视的。再者,看在师父的面子上,自己也不会动南宫璇。 南宫璇微微一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让人看不透他真实的情绪,“她在客房休息,人没事,但受了伤,你大后天一早来接她吧。”说完便不再看他,只是盯着手中的酒杯。 面对他的无礼,天启烈也不放在心上,两手微微抱拳,道:“多谢。”便起身翩然离去。 对于天启烈的离去,南宫璇视若无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直到天启烈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他才悠然起身,双眸眺望远处,思绪也飘去了很远,不久,眸中染上一抹失落。 三日后 梓杺的伤势已然完全康复,活动也已经灵活自如。按照她与南宫璇的约定,今日便要送她回宫了,她有些奇怪,自从那日见过师兄以后,他便从此没有出现在过自己的面前,一直是有黄衣在服侍自己,虽然黄衣也已经对自己说过,三日后,便会有人来接自己。 但仍有两个问题围绕着自己,一个是这到底是哪里?二是三日后来接自己的人会是谁?是爹爹吗? “沐姐姐,我们走吧,接姐姐的马车已经来啦。”正在梓杺冥思苦想之际,外面传来了黄衣甜美的声音。 “知道了。”梓杺出声应道,算了,不想了,人都来了,看看不就知道是谁了吗? 走出房间,黄衣便立刻冲着她跑过来,拦着她的手,一双灵动的眸子蓄上一抹雾气,撅着嘴道:“沐姐姐,你真的要走吗?黄衣好舍不得啊!” 梓杺莞尔,笑道:“是吗?不如我和师兄说说,把你带走得了。” “不要啊,黄衣不要离开主人!”黄衣脱口说出,一脸的惊恐。尔后才发现梓杺坏笑着望着自己,便知道上当了,登时红了脸,不依不饶的说:“沐姐姐,你坏,老是捉弄人家!” 看到她的可爱模样,梓杺不仅笑出了声。 正在二人调笑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耳畔:“黄衣,为何还不将沐姑娘送出去,若是耽搁了时辰,不怕主人责罚吗?” 梓杺一怔,望着来人,是那日的粉衣女子。 “粉衣姐姐,我知道了。”黄衣应声说道,语气很是恭敬。 粉衣向着梓杺轻轻颔首,笑着道:“沐姑娘。” “嗯。”梓杺应了一声,回以淡然一笑。 二人就这样轻描淡写而过,梓杺便跟随着黄衣向外走去。 刚踏出庭院,梓杺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几日竟是居住在水上,不,确切的说这座庭院是建造在水上的。清澈见底的湖水,湖面上伫立着无数座庭院。而自己只是置身在其中一座而已。四周围绕着一望无际的桃花,形成了一座罕见的桃花林,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沁人心房。 “沐姐姐,这里很美吧。”黄衣甜甜的笑着,两个小酒窝煞是可爱。 “这里的确是一座世外桃源。”梓杺灰心的说道,脸上的喜爱,不言而喻。 “沐姐姐,上船吧。”黄衣拉了拉她的衣角,轻声说。 梓杺收回目光,这才发现,一条小船已经来到身边。 庭院与桃花林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不一会,已经上了岸。 黄衣拉着自己的手,说道:“沐姐姐,这座桃花林是按照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儿建造,待会姐姐可要跟着黄衣,千万不可走丢了。” 梓杺轻轻的点头:“好的。” 果然想黄衣说的一般,桃花林内小径不断,纵横交错,一时不察,便会陷入其中。 这些对于黄衣来说,不起任何的阻碍作用,不多时,便带着梓杺走出了桃花林。 “沐姐姐,黄衣只能将姐姐送到这里了。姐姐保重。”黄衣站在桃花林外,望着不远处的马车,缓缓的对梓杺说道。 “嗯,谢谢你,黄衣。”梓杺明白,这定是师兄指派给她的任务,不过对于这三天来的照顾,梓杺是心存感激的。 二人相望着,眸中尽是不舍,虽是三日的相处,却已是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杺儿。”随着一个沙哑的声音的响起,梓杺落入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 “皇上。”熟悉的嗓音,令梓杺心中一颤,不由的脱口而出。来接自己的人,竟然是天启烈,他和师兄是怎样相识的,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师兄那里呢?一连串的疑问,弄得梓杺头都蒙了。 天启烈从背后紧紧的环住梓杺,生怕一放手,她就会离自己而去。 “杺儿,朕好像你,好想你,真的好想!”天启烈越发的用力了,好像要将梓杺欠进他的身体里。 他此刻终于明白,梓杺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当他看到她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光,仿佛只要她好,其他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这就是爱吗?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吗?从前的他,只知道自己是太子,心系与天下百姓,被教导怎样做一个好皇帝,怎样去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很早的时候,他的心就变得又冷又硬,不论遇到多大的事情,情绪都没有任何的波动,可这一切自遇到梓杺的那天起,一切都起了变化,他的情绪时常随着梓杺举动的变化而高低起伏,他的心一点一点的沉沦,直到现在彻底的沦陷,他爱上她了,他天启烈爱上沐梓杺了! “皇上,您别这样,还有别人在。”面对他如此露骨的表白,梓杺一阵惊栗,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天启烈宠溺一笑:“哪里有别人?”尔后放开了她。 脱离了天启烈怀抱的梓杺,回头望去,哪里还有黄衣的影子,不由的暗叹:“这丫头速度也太快了吧!” 天启烈大手一摆,将梓杺懒腰抱起,向着停滞马车的地方走去。 自知反对无果的梓杺只好任由他抱着了。 宽敞的车厢内,梓杺被天启烈抱在怀里,昏昏欲睡。她是在郁闷的不行,无论她怎么追问天启烈,天启烈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只是一味的反省自己不该那天离宫,还有不能失去她之类的话,别的一概不提,反正就是不说,你怎么地吧,于是梓杺气的不理他,打起了瞌睡,不料竟真的睡着了。 天启烈感受到怀中真真切切的人儿,心中对南宫璇生出几分谢意,他明白为何南宫璇会对自己产生敌意,却又不为难自己,想必他的心中存有过多的无奈吧。 一声长叹,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他的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连父皇母后也不知晓的秘密。 父皇和母后,包括宫里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的一身武艺是宫中武师所教,其实不尽然,他的一身功夫师承于天煞门前任门主,南宫政,那个比父皇对他还要好的儒雅男子,他的启蒙恩师,对于南宫政,他是极其尊重的。 十岁那年,他因不满父皇的忽视,便偷偷的潜出了宫,却不料勿进一片桃花林,竟找不到出路。 就是在那里,他与师父意外的相识,师父的到来,让他看到了一丝的光芒,照亮了他整个心房。他不知道为什么,师父会对自己如此之好,竟然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并且不要一丝一毫的回报,他送自己回宫后,不让自己对父皇母后说出此事,如若不听,他便再也不传授自己武功了。 他视师父如亲生父亲,甚至比对父皇的感情还要深,因为多年来父皇将所有的父爱都给了天启炎,自己和天启夜没有得到分毫,而师父将所有的感情倾注在自己的身上,却忽略了他的亲生儿子,南宫璇。 正是这样,才引起了南宫璇强烈的妒火,和现在的恨意。他们的两个的关系,让人说不清楚,有时是朋友,有时又像敌人。 这些他说不清楚,然儿三年前,师父将天煞门交给南宫璇,便不理世事了,除了见见他与南宫璇,基本不与他人往来。 他心中清楚,师父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从他时而忧伤,总是手握块玉佩而感叹的神情中,他可以猜得到,师父一定是在思念他深爱的女子。 很多次,他想要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次,南宫璇得意这样痛快的将梓杺交出,定是因为师父吧,从小便是如此,只要自己喜欢的东西,师父一定会先给自己,正是因为如此,璇他才会如此的怨恨自己。 “皇上,到宫门了,请您移驾。”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天启烈的回忆。 他理了理思绪,摇醒了窝在自己怀里睡的口若悬河的梓杺。 梓杺迷迷糊糊,有些不耐烦的拍掉了天启烈的手,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青儿,别闹,让我再睡会。” 天启烈摇头笑了笑,这丫头的床气还是这么严重。 只好抱着她走下了马车。 于是就这样,在所有宫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天启烈一路将梓杺抱回了自己的寝宫,龙吟殿。 要是梓杺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宫的,非得悔的连肠子都青了。 刚踏入龙吟殿的正殿,天启烈一怔,随后有些不耐的说道:“你怎么在这?” 坐在一旁无精打采的水蔷薇听到天启烈的生意,立马面露喜色,开心的站了起来,当她看到天启烈怀中酣睡的梓杺之时,一瞬间拉下了脸庞,看向梓杺的目光带着愤恨的幽怨和凌厉的恶毒。 “烈哥哥,你不要抱着这个女人了,蔷儿一早就来了,一直在等你,你陪蔷儿去赏花,好不好?”刚才的神情只是一扫而过,犹如昙花一现,随即妖艳的脸庞便挂上了迷人的笑容,他拉着天启烈的衣袖,软语撒娇道。 天启烈因为梓杺的事情,虽然对水家迁怒,但碍于大局,更鉴于梓杺下落不明,也没有去找水蔷薇的麻烦,不料她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天启烈一把甩开水蔷薇,因为顾着梓杺所以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一向身娇肉贵的水蔷薇还是被带倒在地。 他冷冷的望着水蔷薇,压低声音喝道:“水蔷薇,你马上就是受封为我天封国一国之母,竟然这般的不懂礼数,烈哥哥,朕的名讳是你可以直呼的吗?给朕滚,马上滚回凤栖宫,立后大典之前,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水蔷薇跌坐在地上,一时间愣住了,她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委屈,父亲宠着她,太后庇护她,即便是天启烈,从前也没有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烈哥哥,你骂我!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骂我!呜呜······”水蔷薇不顾形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你朕闭嘴,马上滚!”天启烈不耐烦的吼道,他原本是怕水蔷薇大哭会吵醒梓杺,却忘记自己的吼声比水蔷薇的哭声还要大。 果然,梓杺被他的狮子吼给吵醒了,睡眼惺忪的张开迷蒙的眸子,也没有看清谁跟谁,下意识的问道:“是不是打雷了?怎么这么吵?” 天启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宠溺的抚着梓杺的发丝,这丫头,可真行。 “你这个贱女人,给我下来!” 可怜梓杺还没弄清状况,就被水蔷薇一把从天启烈怀里拉了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倒了地上,来了个四脚朝天。 屁股上传来的阵阵疼痛让她彻底的觉醒了,妈的,是谁干的,不知大姑奶奶前几天刚刚受过伤吗?痛死我了! “杺儿。”天启烈一阵惊呼,连忙将她拉了起来。一脸担忧的望着她。 梓杺痛的呲牙咧嘴的,站起来,气呼呼的问道:“是哪个不怕死的推我?”对于床气重的人来说,刚睡醒时,无疑是脾气最火爆的时候。 水蔷薇一脸挑衅,凑上前来,娇喝道:“是本宫,你想怎么样?”她还不信了,自己即将成为国母,一个小小的贵妃,敢把自己怎么着啊? 梓杺看清了来人,靠你奶奶的,是你这个该死的,新仇旧恨一齐涌了上来,顿时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妈的,今天姑奶奶要好好教训你!”玉手一扬,对着水蔷薇白皙妖艳的脸庞,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的一声,十米以外的人都听到了,水蔷薇半边脸,顿时红肿了起来。捂着脸坐在了地上。 可见,这巴掌,梓杺用了多大的力气,打的真来劲啊。 梓杺甩了甩手,打的她手疼。 天启烈也没见过梓杺这样强势过,不由的愣在了一边。惊愕的望着二人。 其实梓杺如此生气主要原因是刚睡醒,床气还没过,这会谁惹她,谁倒霉,水蔷薇就成了那个最倒霉的人。 “你、你敢打本宫!”水蔷薇显然是被打懵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指着梓杺,愤怒的咆哮。 梓杺一脸的不屑一顾,冷哼:“本宫,本宫你个死人头,你未获册封,有什么资格自称本宫,相反,本宫是皇上册封的正一品贵妃,打你又怎么了?马上滚出我的锁心殿,不然,我今天废了你!”她是在不想在忍了,就算她再忍下去,太后她们一伙人仍旧不会放过自己,再说,今天的事情,谁也挑不出她任何的不是,水蔷薇现在还不是皇后,打了她也是她自己活该! 天启烈一脸黑线,敢情这丫头把自己的龙吟殿当作是她的锁心殿了。 “水蔷薇,你还不走!”天启烈也不在沉默,畜生催促道,他不想杺儿与水蔷薇闹得太僵,毕竟,水蔷薇即将被封为皇后,若是关系太过于僵化了,对梓杺以后的处境不好,不过貌似现在也已经僵到不能再僵了。 水蔷薇泪眼婆娑的看着二人,见讨不到便宜,大声喊道:“你们都欺负我,我去告诉姨母!”吼完便转身跑了出去。 梓杺冷冷的看着她离去,心中对她更是鄙夷,水蔷薇还真是骄纵跋扈,仗着父亲和太后的身份欺负凌辱他人,这样的人与废人无异! 天启烈也不拦,水蔷薇告状,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母后已然明白了自己的立场,以后必定不会太过于为难梓杺,而且今天的确是水蔷薇的错大,料想母后也说不出什么。 沉默了良久,天启烈才开口问道:“杺儿,方才吵醒你了,还要睡一会吗?” 梓杺突然发觉了一个问题,这里好像不是锁心殿,而且看四周的摆设和格局,有些像皇帝的寝宫,虽然她获封,但是还从未踏足过天启烈的寝宫,所以也不是很确定。 “这是哪里啊?”梓杺望着他,带着疑惑问道。 天启烈莞尔笑道:“这里是朕的寝宫,龙吟殿。” “哦,那没事我回去了。”梓杺应了一声,低头便想出去。 天启烈忙拉住她,不解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梓杺笑着说道:“回锁心殿啊,不打扰皇上您了。” 天启烈微微有些不悦,沉声道:“杺儿,你就在这陪朕,哪里也不许去!” 梓杺皱了皱眉,虽然心有不愿,但又无法拒绝,于是就跟那老实的站着,也不说话。 天启烈拧起眉峰,这丫头还真是倔啊,她刚受过伤,方才又摔倒了,站着怎么行,于是再次将她拦腰抱起。 她娇小的身躯,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身体,下腹顿时一阵热流直逼到四肢百骸。 梓杺不情愿的呆在他怀中,撅着嘴,不说话,并未感觉到他的不适。 一波一波的YU望,冲击着天启烈的理智,他深邃的眸光,迷离的望着梓杺。 梓杺撅着红唇,秀眉微微蹙着,模样煞是惹人怜爱。 终于,最后一丝理智被冲破,天启烈喘着粗气,抱着梓杺向床边冲去! 梓杺被轻柔的放在龙床之上,天启烈随后附上了他的身躯。 梓杺这才发觉事情大为不妙,警惕的望着他,颤声问道:“你、你要做什么?” 067见面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天启烈的唇径直朝她吻了过来。 犹豫惊讶,梓杺一时之间忘了挣扎,张大了嘴巴,错愕的望着他! 这更加方便了天启烈的长驱直入,吻得更加深入,回过神来的梓杺,连忙挣扎推开他,无奈力气不够大,想要说话,无奈嘴被堵上了,只得发出阵阵“呜咽”声。 天启烈眸中盈上阵阵欲火,烧得他头脑发热,失去了理智。一手游走到梓杺的腰间,撕扯着她的裙带。 梓杺顿感恐慌,在这样下去,她岂不是要被人吃干抹净了。于是一咬牙,一狠心。对着天启烈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 果然,下一秒钟,天启烈一脸吃痛的放开了她,唇边溢出几滴殷红的血液。 疼痛使得他欲望减退了,理智逐渐恢复。 获得自由的梓杺连忙整理好自己的衣衫,狠狠的瞪了天启烈一眼,迅速的翻下床,向外跑去。 天启烈没有阻拦她,高大的身影倚在门边,霸气的鹰眸有些痴迷的望着梓杺离去的身影,一时间,百味杂陈。 杺儿,难道朕对你的爱,你真的感受不到吗? 梓杺一路狂奔回锁心殿。 青儿早已等在殿前,见到她安然无恙,竟掉下泪来。 “小姐。”青儿扶着她,轻声呢喃,杏眸却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梓杺,生怕她有什么损伤,而自己却不曾洞悉。 梓杺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轻声抚慰道:“傻丫头,我也不是回来了嘛?” 青儿连连摇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小姐,快让青儿看看,你的伤好了没有?”说完便作势要掀梓杺的裙子。 梓杺大惊,对着青儿的脑袋,打了一个爆栗。娇喝道:“你个死丫头,要看也要进屋去看,在外面拉拉扯扯的作甚?” 说完,不顾疼的呲牙咧嘴的青儿,一个人独自进殿去了。 青儿委屈的扁了扁嘴,揉着脑袋,也跟着走进殿中。 刚坐定,青儿就吵着一定要看一眼梓杺的伤势,梓杺拗不过她,只好脱了衣服,任她看去,虽然伤多处在臀部和大腿,给人看,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青儿也不是外人,再者她也关心自己,于是也不在意这些了。 梓杺的伤势很明显已经康复,红肿已然退去,当时血肉模糊之地早已结痂。已无大碍。 青儿不由得放下了心,随口感叹:“少爷真是厉害啊!” 虽然只是无心之语,但却也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梓杺的耳畔,青儿刚才说少爷,关偌谦,南宫璇。莫非她知道关偌谦就是南宫璇?莫非她知道是南宫璇救了自己? 梓杺眼眸微眯,倪视着青儿,悠悠的开口问道:“青儿,你刚才说什么?” 青儿瞬时间呆愣在一侧,发觉自己多说了话,杏眸圆瞪,嘴巴张得大大的,不知所措。 梓杺整理好衣衫,坐起身,直视着她,冷声道:“给你一次机会,对我说实话。” 青儿黯然的低下头,杏眸浮上一抹愧疚之色。 半饷才开口说道:“小姐,其实,其实青儿很早以前就知道若谦少爷的事情了,只是他不让我告诉小姐,怕小姐会因此离开她,更何况当时小姐和若谦少爷的感情很好,青儿实在不忍说出,后来小姐失忆后,对若谦少爷冷落了好多,青儿本想告诉您,可又怕小姐更加冷落若谦少爷,才没说的。”青儿语气带着无措,想必她也曾经挣扎过,傍徨过。 “那这一次,是你通知师兄来就我的吗?”梓杺明了了原委,随即也放下了心,如果她是南宫璇的人,那她就要一头碰死得了,好在青儿还是她的青儿,只不过是春心动了,想到这些,梓杺如论如何,对青儿,也生不起气来了,若是有机会,定要成全二人的说。 青儿连忙点头,又道:“南宫少爷他把他真实的身份都告诉了青儿,对青儿也很是信任,他说青儿是小姐的丫头,就等于是他的丫头,若是小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叫青儿去找他。”说起南宫璇,青儿清秀的脸庞露出了深深的崇拜,和痴迷。 梓杺心头暗喜,这丫头,果真是留不住了,“好了,别在这发花痴了,不如我将你送给师兄做媳妇如何?”还是忍不住想要打趣她。 “不要,青儿死也不要离开小姐!”青儿一听,大惊失色,跪在地上,连声求道。 梓杺万万没想到这傻丫头,竟然这么信实,平时看着挺聪明伶俐的,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啊,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将她拉起来,安慰道:“你放心吧,丫头,本小姐还不舍得把你嫁出去呢。” 听梓杺如此说,青儿这才破涕为笑。 见状,梓杺彻底服了,都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怎么这女人变起脸来,比孩子还快呢?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偶素分割线** 转眼间,离立后大典,只有一天的时间了,也就是意味着,明天一过,后天,天启炎和父亲就要启程赶赴幽州了,可如今梓杺仍旧未想出方法将手中的两样东西交给天启炎,这该如何是好?随着时间迫在眉睫,梓杺逐渐的乱了阵脚,若是再想不出办法,一切就都晚了。 以现在的情况,她绝对不可能单独见到天启炎,太后也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现在她只要一踏出锁心殿,躲在暗处的人便犹如苍蝇一般,源源不断的跟着她,无论她走到哪里,一步不落。 正在她愁眉不展之际,一个人的到来,让她豁然开朗。 听到了青儿的回禀,正在寝室呆坐的梓杺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正殿。 远远的,只见一身着青衣的绝色女子,安然的坐在大殿一侧,玉手托着茶杯,红唇轻启,微微吹了几下冒着热气的茶水,脸上挂着恬静温馨的笑容,看上去,给人一种淡然的气质。 “素雅姐。”强压下心头的激动,梓杺呐呐的喊道,这毕竟是宫中,即便是在自己的寝宫里,也不得不防,既然要素雅姐帮忙,那她便不可以表现出与她过于亲密。 张素雅焉得回过头,看清来人后,连忙站了起来,盈盈下拜道:“民女张素雅给贵妃娘娘请安。” 梓杺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用意,素雅姐也是心思缜密之人,定明白宫里的明争暗斗,只是淡淡的道:“姐姐不必多礼了,快快请坐。” “娘娘严重了。”张素雅微微颔首,便坐回了原位置。 梓杺步伐缓慢的走向正座,优雅的坐了下来。“姐姐,不知此次进宫,可有什么事情?”唇边溢出淡淡的微笑。 张素雅一听,便站起身来,说道:“此番民女进宫只是求贵妃娘娘可以救得如月妹妹的性命。” 梓杺黛眉一拧,有些不解的问道:“姐姐这是何意?” 张素雅面容闪过一抹难过,凄然的说道:“贵妃娘娘想必知道炎王入狱之事,如今如月嫁给炎王爷为妾,若是炎王爷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如月也是凶多吉少!所以民女恳求娘娘可以救如月一命!”张素雅说着已是哽咽不已,说完更是令人咋舌,竟然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 梓杺见状有些茫然了,这究竟是怎么了?这些话似乎不太符合素雅姐的个性啊。不管这么多了,梓杺连忙站起身,走下殿中,将她扶起。 就在梓杺的右手触及到她的右手之际,张素雅迅速的递给了自己一个纸团。 顿时,所有的一切都明了了,原来此番她进宫,也是有目的的。赶紧将纸团紧紧的握在手里。 于是梓杺只好陪她演下去,“姐姐快快请起。”将她扶回到座位上,梓杺长叹了一声,道“姐姐,也莫要为难妹妹,现今炎王府所有的家眷亦被软禁,皇命难为,妹妹也无能为力啊!” 张素雅理解的点着头,道:“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只是如月她······”说着又要掉泪。 梓杺宽慰道:“姐姐且不要担心,如月她经历过这么多的磨难都挺过来了,这一次,定也不会有事的。”他们当然不会有事,因为明天,天启烈在大婚之时,就会宣告大赦天下,释放天启炎,想必到时,林敏君也不好阻拦。只是现在这个消息一直未公开,梓杺也没有说出来,锁心殿里,林敏君的耳目众多,她可不想让林敏君知道后,想出对策,这也是天启烈一直未公开的真正原因。 张素雅清秀的脸庞多了几分释然,笑道:“娘娘所言极是,时候不早了,素雅先出宫去了。翼王殿下和王妃娘娘都十分惦念娘娘,娘娘若是有机会,就去看看他们二老吧,他们留在京都的日子也不多了。” 听闻张素雅的话,梓杺绝美的面容浮上一丝落寞。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青儿说道:“青儿,去把本宫给父王母妃准备的糕点给素雅姐带上。” “是,小姐。”青儿点头应道,匆匆的下去了。 不多时,便返了回来,手上却多了一个精致的食盒。 梓杺接过食盒,放到张素雅手里,字字珠玑道:“姐姐,回去一定要让我父王和母妃一个一个好好的品尝,这些全都是我亲手做的。” 张素雅微微一愣,尔后微笑的点头,“放心吧,娘娘,民女一定会将话带到!”说完行过礼,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张素雅离去的背影,梓杺暗暗祈祷:老天爷保佑,千万不要出岔子啊! 鹿的话:不好意思,亲们,今天有更的晚了,今天之有一更,明天文章会到一个小高潮,呵呵。 068计谋 张素雅,一手提着食盒,跟在一宫女身后,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看去,宫门前站着几个太监在看到自己时,便急急的应了过来。 张素雅下意识的紧握着食盒,玉手微微有些发颤。 那太监正是慈安殿的总管太监刘福善,他带着几名小太监,走到张素雅身边,语气不善道:“你们是哪个宫的宫女啊?”尖细的嗓音听起来十分的刺耳。 张素雅身边的宫女颇为机灵,连忙笑着说道:“回刘公公,奴婢是沐贵妃身边的宫女蕊儿,这位是沐贵妃的姐姐,今日进宫来探望贵妃娘娘。” “哦,原来是锁心殿的人啊。”刘福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语气也恭顺了起来。 蕊儿继续道:“刘公公,天色不早了,奴婢要送张姑娘出宫了。”说着便要协同张素雅离去。 “慢着!”刘福善不紧不慢的拦在二人面前。 张素雅不解,随即开口问道:“不知公公这是何意?” 刘福海狡猾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张素雅手中的锦盒,不怀好意的问道:“这里面放的,是何物?” 张素雅心下一惊,但表面仍旧波澜不惊,淡淡的开口道:“是贵妃娘娘,托我带给翼王和王菲的糕点,聊表孝心。” “太后娘娘懿旨,明日便是皇帝陛下大婚之日,任何出入宫廷的人都要例行搜身检查,张姑娘,请将食盒打开吧。”刘福善见她对自己不屑一顾,语气也凌厉了起来。 “这、、”张素雅犹豫不决,因为她也不知道这食盒究竟放着何物?如果打开来,后果会如何?她也猜想不到。 “既然张姑娘不愿意,那咱家只好自己动手了!”刘福海冷哼道,同时对着身后两个小太监使了一下眼色。 两个小太监随即冲到张素雅面前,要夺下她手中的食盒。 正在几人拉扯之际,一道带着怒气的嗓音响起:“都给本宫住手!” 众人顿时停下了动作,一齐望向声音的源出。 只见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的梓杺正怒气横生的站在不远处。身后跟着一脸淡然之色的青儿。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众人连忙下跪行礼到。 梓杺眼眸凌厉的扫过众人,莲步轻移,来到几人面前,不悦的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张素雅微微颔首,道:“贵妃娘娘,这位公公,带着人阻拦民女的去路,强行检查这食盒。” 梓杺眼眸微眯,神色略显不耐,似笑非笑的向着刘福善,问道:“刘公公,素雅姐姐说的可是实情?” 梓杺声音虽然温和,但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不由得让刘福善打了一个冷战,但一想到有太后撑腰,便挺直了腰杆,说道:“咱家是奉太后娘娘懿旨,请沐贵妃行个方便!” 梓杺秀眉一挑,冷冷的道:“刘公公这是非要检查不可了?” “请娘娘赎罪!”刘福善语气坚定不移。 梓杺唇角溢出一抹绝美的笑容,:“那就看吧,记得不要碰脏了。”尔后转过身去,不再看他们。 刘福善闪了闪身,心中有些愕然,难道太后娘娘猜错了,这食盒中当真什么也没有。 张素雅听闻梓杺的话,将食盒塞进了刘福善的怀中,也不再说话。 刘福善打开食盒,顿时愣住了,食盒中分三层,每层中都放着一盘精致的糕点,没有任何的不妥,他梓杺检查了一番,也没有夹层,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只好应着头皮,陪着笑脸,讨好的说:“贵妃娘娘,这食盒没有任何的问题,张姑娘可以出宫了。” 梓杺淡然道:“刘公公可检查清楚了,要不要在看看,千万可别看漏了。” 刘福善知道梓杺这是故意的奚落自己,也不敢回嘴,毕竟是他冒犯在先。 梓杺见他不语,本来还想在嘲讽两句的,顿觉无趣,便也作罢了,她的眸光转向张素雅,一手握着她的柔荑,一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温声道:“姐姐,本宫在宫中不能常伴在父王母妃身边,这封信,您帮我交给二老。” 张素雅一脸动容的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 “娘娘且慢。”正在这时,刘福善尖尖的嗓音再次响起。 梓杺十分的不悦,喝声道:“刘公公,你又有何事?难不成这信你也要过目吗?” 刘福善满脸堆着讨好的笑意,恭声说道:“贵妃娘娘,您何必为难小人呢?太后娘娘的懿旨,奴才也不敢违抗。” 梓杺登时大怒,指着他,怒道:“好,好你刘福善,你想看就看个够!”语毕,一把将信封摔倒他的脸上。 刘福善虽心中有气,也不敢发作,迅速拆了信封,读起信来,信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问候之语,和思念之情。刘福善失望的胯下双肩,将信呈给了梓杺。 “贵妃娘娘,咱家得罪了!” “哼!”梓杺冷哼一声,并不看他,反对青儿说道:“青儿,代本宫送素雅姐回府,省的有人总想着刁难她!” 刘福善倒吸了一口气,刚想开口说什么,被梓杺粗暴的打断了:“刘公公,你不要说还搜青儿的身?” 刘福善被她看穿了心思,有些宭迫的点下头,道:“请贵妃娘娘海涵,不要为难奴才!” 梓杺勃然大怒,伸手甩了刘福善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怒喝道:“刘福善,你好大的胆子,三番五次折辱与本宫,本宫定要将今日之事禀告皇上!” 挨了打的刘福善,也不敢多言,只是捂着脸站在梓杺对面,却也不退开。 见状,梓杺更加恼怒,顺势将青儿推到他面前,恶狠狠的说道:“好,你搜,你若是搜出什么不妥之物便罢,若是搜不出什么,今日本宫要了你的命!”梓杺眼中的冷意使得在场所有的人都寒战不已。 刘福善也吓得打起了哆嗦,他心里清楚,若是这次在搜不出什么东西,他的小命可真的不保了,以皇上对沐贵妃的疼宠,非得把自己大卸八块不可?纵使有太后撑腰,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太后会为自己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皇上起冲突吗?以他多年来伺候太后,对她的了解,他深知太后不会这样做,思量再三,他决定放弃,因为这个风险,他担不起。 “奴才不敢,贵妃娘娘恕罪。”刘福善俯身跪了下去,连连磕头。 梓杺这才作罢,冷声道:“算你识相!”尔后转身对青儿和张素雅说道:“青儿,送姐姐出宫,记得不要误了回宫的时辰。” “是,小姐。”青儿点了点头,直接越过刘福善,协同张素雅一起向着宫门走去。 刘福海深深的看了几眼,尔后再次低下了头。 梓杺轻撇了他一眼,便也转身离去。 就在转过身的一霎那,她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其实玉玺和兵符都在青儿身上,若是刘福善坚持要搜青儿的身,那她可就真完了,梓杺这是走了一招险棋,她先用食盒和信做诱饵,将刘福海钓了出来,一旦他检查这两样无果,必定很失望,这是才推青儿出来,他就得考量考量了,毕竟自己是正一品贵妃,加之皇宠不衰,即便他有太后撑腰,也不得不顾及皇上的面子,料想他刘福善也不敢轻举妄动,她能想到如此计策,多亏素雅姐给她的那个纸团,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抛砖引玉。是父亲的笔迹。 如此一来,这东西虽然出了宫,但能不能顺利出东都城,还是未知之数。以林敏君的智商,她应该不难猜出,只是最后鹿死谁手,还要看谁更加技高一筹。 刘福善见梓杺走远,赶紧站起身,匆忙的向慈安殿奔去。 慈安殿 大殿之上,林敏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的把玩着手中的香炉,香炉中散发出阵阵幽香,令人迷醉。 刘福善战战兢兢的跪在殿中,忐忑不安。 突然,林敏君凤目微眯,坐起身,倪视着他,淡然的开口问道:“小福子,那食盒和信的内容真的没什么特别之处吗?”声音柔柔的,让人听不出她内心的情绪。 刘福善点头道:“回太后娘娘,正是,奴才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检查过了,确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林敏君柳眉微蹙,思量了半响,才恍然大悟,笑道:“小福子,亏你自命聪明,这一次却连这么简单的抛砖引玉之计,都看不破。”她的话语中更多的是感叹,不是责怪。 刘福善松了一口气,知道太后对他并无责怪之意,同时也感叹自己竟上了沐贵妃的当,若是当时在坚持一下就好了。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为何太后却丝毫不急,反而一脸的轻松呢? 林敏君的心思,岂是他能摸清的,沐梓杺这一举,无疑证明了玉玺和兵符都在她手里,从前自己焦急,是因为这两样东西下落不明,烈儿的地位便坐不稳,现今知道了下落,她只要静观其变,派人守住翼王府,玉玺和兵符还能飞了不成? 不对,沐梓杺那丫头,不会这么傻,这样轻而易举让人看清楚她的目的,莫非这两样东西她没有交给青儿?不对,不对,自己一定要稳住心神,好好的与她斗斗志。 鹿的话:汗,鹿估计错了,这章貌似还没到,预知炎儿是否能够顺利获救,下章揭晓。 069立后 翌日 今日,可是皇宫自先帝驾崩以后,最喜庆的日子。新皇立后,处处张灯结彩,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象中。 大殿之上,天启烈龙袍加身,凛然霸气的坐在宝座之上,右侧坐着太后,左侧坐的是梓杺。 林敏君身着红色凤袍,端庄中不失威严。 梓杺一袭嫣红长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眸光流转,清澈而灵动,朱唇轻轻的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淡笑。一头齐腰的青丝被高高的挽起,发间插着一直金黄色的簪花。梓杺的装扮,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她素来以清纯展露与人前,今日如此火热的装束,令众人大吃一惊。 不理会众人的惊讶,梓杺安之若素的坐着,嘴角挂着一抹笑容,昨夜,她穿上这身衣服时,就连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呢?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可以打扮的如此妩媚。 水蔷薇不是素来以媚惑人吗?今日,她倒要看看,她和水蔷薇,就竟哪个更加的惑人心魂。 天启烈的眸光一直注视着梓杺,可以说,是从来没有离开过梓杺,他讨厌水蔷薇的妖艳,但这一袭衣衫穿在梓杺身上,别有一番风情,令他迷醉不已。 “皇后娘娘驾到。”随着一声通报,众人的眼光一齐看向殿外。 水蔷薇身着大红色凤袍,镶着一缕金边,上面绣着八只彩凤,彩凤中间穿插着书朵富贵牡丹。都发高高的完成发髻,斜插着八支金色凤钗,紫金凤冠戴在头上,好像一只振翅而飞的凤凰,媚眼如丝,两颊绯红,红唇微微上翘,无限风情。她莲步轻移,一步步走向殿中。 水蔷薇是很美,而且今日的打扮可谓是艳光四射,可独独像是缺少了什么? 她比起梓杺,缺少了内在美,也就是气质不行,一个女人的美丑,不只是单看这副皮囊,往往最吸引人的是内在的气质。 当她的目光触及到梓杺时,隐隐多了一抹怒色,一双媚眼迸发出仇恨的眸光,梓杺却是淡淡的笑着,仿佛没看见。 大臣们有些愕然的看着二人,不知道新皇后为何有此动作,莫非是觉得沐贵妃抢了她的风头不成。 太后深深的望了水蔷薇一眼,示意她不要过分了。 水蔷薇这在收回目光,脸上重新挂上笑容。 “臣妾水蔷薇拜见吾皇万岁。”水蔷薇盈盈一拜,跪在地上,低声道,声音宛如黄莺一般清脆可人,令人耳目一新。 整个大殿之上安静的出奇,所有的朝臣都沉默不语,静静的注视着一幕。 “念吧。”天启烈浑厚性感的嗓音响起。 王德海打开圣旨,字字珠玑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丞相水远山之女,水蔷薇,端庄贤淑,秀外慧中,颇具国母典范,而今立为中宫皇后,掌管凤印,统御六宫,居凤栖宫,钦此!” “臣妾谢主隆恩!”水蔷薇再一次拜了下去。喜色难以掩盖。 天启烈站起身,轻轻的将她扶起,让她与自己同坐。 “微臣,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除太后以外,梓杺连同众臣连忙一起跪拜道。 “都免礼吧。”柔媚的嗓音再次响起,水蔷薇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梓杺,一脸的挑衅。 沐梓杺,纵使你深得烈哥哥的心,也只得匍匐在我的脚下。思及此,她的笑意更浓了。 梓杺没有理会,从容的站起身,坐在了一侧。 “朕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王公公,你念。”天启烈再次说道。 “是。”王德海应声,接着打开另一道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新婚之喜,故大赦天下,炎王密谋造反,念其乃朕亲弟,故而免其死罪,罢黜其王位,贬至幽州,即刻上路。钦此!” “不行,哀家不同意!”王德海话音刚落,林敏君便出声阻止道。 天启烈微微有些不悦,道:“母后,朕圣旨以下,现今已经差人去释放三弟了,母后要阻止,已经太晚了!” “你!”太后指着他,怒目圆瞪,半饷,才冷哼:“皇帝,你这么做,总有一天会后悔!”语毕,便在刘福善的搀扶下,扬长而去。 众臣面面相觑,沉默不语。水远山只是低声叹息,不做任何的表示,水蔷薇更是疑惑,为何太后姨妈为这般的生气,烈哥哥不就是放了一个人吗?今日好歹是她的大喜之日,她怎么可以拂袖而去呢?想想不禁觉得有些委屈。 梓杺冷眼看着这一幕,林敏君,想来你现在防备,也已经晚了。 立后大典,就这样不欢而散。 锁心殿 夜凉如水,梓杺早已换下了白日的红妆,穿着白色的衣衫,裙摆点缀着淡黄色的小花。 庭院中,夜风徐徐,撕扯着她一头乌黑的青色,微风起,衣袂飘然,宛如坠落凡间的现在一般谪仙。 哎,微微一个长叹,黛眉拧起,惹人无限怜爱。 “小姐。”青儿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梓杺一喜,转身,一袭青衣的青儿已然在她身后,她连忙拉起她,迅速进入房间,关好房门,这才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青儿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小姐,青儿亲眼看着老爷和夫人还有炎王爷等人离开了东都,而且青儿还多送了三十里。况且有南宫少爷保护着,你就一万个放心吧。” 梓杺顿时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放松了下来,老天保佑,希望爹娘还有炎儿可以顺利抵达幽州。 “他还好吗?”梓杺闭上眼睛,问道,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不知为何,一想到天启炎,心还是会抑制不住的颤抖。 青儿摇了摇头,道:“小姐,青儿并没有正面看到炎王爷,只是远远的看到他上了马车,一路上,从未出来过。” 梓杺点了点头,便沉默了下去,为何,心会那么酸疼,难道只为得不到他的消息吗?算了,只要知道他一切平安,不就好了吗?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小姐,您放心吧,东西我已经交给张姑娘了,她说她一定会亲手交给炎王爷的。”青儿见她不语,以为她因此而忧虑,却不知梓杺内心深处的痛苦。 梓杺微微点了点头,对青儿说道:“你办事,我怎会不放心呢?奔波了两日,你快去休息吧。” “是,小姐。”青儿俯了俯身,便下去了。 哎,梓杺又是一声长叹,为何,事情圆满的完成了,她仍旧不开心呢?她昨日派青儿出宫,并未让青儿将那两样东西交给父亲,也没有交给张素雅,回府,只是传达一个消息,让父亲做好准备,准备今日午时,也就册封大典举行之时,便收拾好一切行囊,准备离开幽州。当然,也包括整个炎王府的家眷。 她只是在等一个机会,只等圣旨一下,天启炎一旦获得赦免,便立即离开东都,向幽州进发。丝毫不给林敏君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青儿,带着自己的书信去找南宫璇,她的师兄,她求师兄护送爹娘去幽州,师兄很痛快的便答应了,青儿就一直待到今日,直到离开东都之时,才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了素雅姐,梓杺希望素雅姐可以陪在炎儿身边,辅佐他,她明白,素雅姐是一个难得女中豪杰,聪慧过人,有素雅姐陪着,她很放心。 所有的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了,为何自己却开心不起来呢?沐梓杺,你这样做,对的起对你一片情深的天启烈吗?他对你的爱,你的痴,你的好,你当真看不到吗?为何你要这样害他呢?她心里真的好痛苦,好煎熬,有的时候,活着真的好痛苦,要面对人世间的疾苦,爱与恨的纠缠,情与义的煎熬。 泪水,无声的滑落,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是为了天启炎?天启烈,又或者是为了她自己? 慈安殿 “废物,废物,一群废物!”林敏君凌厉的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大声的咆哮,一张清秀的脸庞因为怒火的冲击,变得扭曲的骇人。 “你们都下去吧。”一旁身着深蓝色锦袍的水远山,淡淡的说道。 众人听闻,如同大赦一般,匆匆退下。 “敏君,你这又是何必呢?”水远山扶着林敏君坐到凤坐上,温声劝道。 林敏君揉了揉眉心,一脸的焦急:“姐夫,我怎么会不着急,如今玉玺和兵符全都落到那小贱种的手上,烈儿这皇位恐怕要坐不稳了!”语气中满是深深的担忧。 水远山淡然一笑,一脸的沉稳之色:“敏君,你大可放心,即便三皇子手中握有三十万大军的兵权,和玉玺,也未必可以夺得皇位!” 林敏君悠的一怔,立刻望着他,有些迟疑,又有些不解。 水远山解释道:“我的手中还有十万的兵权,而兵部尚书林敬之是我的门生,东都所有御林军都归于他的麾下,少说也有一两万,而大将军催广进,是我的同窗好友,手握二十万大军,这样,难道我们还没有胜算吗?” “话虽如此,可谁知道先皇有没有留给他什么密旨什么的?你要清楚,先皇始终都没有留下遗诏宣布谁继承皇位,从前,我以为他是没有来得及,今天,我才明白,他是再为那个小贱种铺路!为了让他名正言顺的额继承大统!”说着,林敏君又是一阵心酸,她真的不明白,为何同样是亲生儿子,在他心里会有如此天壤之别? 其实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若是当年,她不迫害丽妃母子,也许,老皇帝会因为亏欠她而将皇位传给天启烈,而今,老皇帝却因为觉得亏欠了丽妃母子,将皇位传给了天启炎。 最让她想不到的是沐梓杺,竟然会如此狡猾,先是利用青儿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沐家,以为她真的将那两样东西留在了沐家,昨夜,她曾派人搜过沐家,一无所获,偏巧跟踪青儿的人竟然将她跟丢了,从昨夜到今晚,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直至今夜,才有人禀报说青儿那丫头回宫了,但是一切都晚了,她定是回来向沐梓杺报喜的! 沐梓杺,你这个臭丫头,敢如此与哀家作对,哀家一定会让你付出凄惨的代价! “你所言甚是啊,为今之计,还不晚,我会派人拦截他们,最好能够斩草除根,如若不然,也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 林敏君无言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对了,敏君,蔷儿,已经嫁入宫中了,就劳烦你照顾她了。”想起她的宝贝女儿,水远山心头萦绕着几分不舍,和疼惜,他看在眼里,皇上的心思似乎全都放在沐贵妃身上,蔷儿此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林敏君笑着安慰道:“姐夫,你这是什么话,我自家的甥女,我岂有不照顾之理,若是委屈了她,只怕姐姐也不肯依我呢?” “那我就放心了,敏君,时候不早了,我先出宫去了,宫外的事情我自会安排,不管成功与否,都会尽快给你消息。”说罢,水远山便急急的离去了。 面对这一切,林敏君只觉得身心俱疲,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她始终没有争得过赵依丽,他的心,最终都在她身上,她真的有些茫然了,这一生,她究竟得到了什么?除了这个皇太后的虚名,她还剩下什么? 070追杀 夜色灰蒙蒙的,好似编织成了一张黑色的大网,将所有的景色笼罩在其中,远处的树林,顶上载着银色的光华,林里烘出浓厚的黑影,寂静严肃的压在那里。 枝叶繁茂的从里中,一处空旷的地界,生起了一堆篝火,周围简单的支起了几个帐篷。 天启炎一手托腮,静静的席地而坐,天启炎席地而坐,顷长的身躯在月光的映射下,整个画面看上去是那么的唯美,动人心弦。由于被困牢中数日,绝俊的五官略显惨白,俊眉轻轻蹙起,幽深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 “王爷,您还不睡吗?”一道软软的女性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天启炎转身,一名丽人正袅袅向自己走来,一袭水绿色衣衫,长发松散的披在身后,娇嫩的脸庞未施脂粉。却仍旧掩盖不了耀眼的光华。来人不是水芙蓉,又是何人? “你去睡吧。”天启炎语气淡淡的,没有丝毫的起伏。 水芙蓉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他身边,紧紧的挨着他坐了下来。 感觉到水芙蓉的靠近,天启炎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说什么。 不知道为何?水芙蓉此刻,竟觉得心中难得的平静,离开东都城,她竟无半分不舍,反而觉得快意非常。 “能离开这里,我很开心,谢谢你带我离开这里。”水芙蓉神色淡然,却由衷的说道。 天启炎一怔,尔后淡淡的说:“你是我的妻子,带你走,理所应当。” 水芙蓉愕然,第一次,她听到天启炎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心里竟不知是何滋味,虽然嫁给他,是奉了父命,但心却不知不觉的为他敞开了。 她下意识的握住天启炎的手,有些哽咽的说:“王爷,你当真当芙蓉是你的妻子吗?” 天启炎莞尔,回握着她的手,笑着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是,芙蓉当然是。”水芙蓉一时百感交集,重重的点着头呜咽道。 天启炎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尔后说道:“以后不要再叫我王爷了,我已经不是了,叫我夫君或者炎都可以。”唯独不可以喊炎儿,想起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心便莫名的一阵绞痛,摇了摇头,强行挥去那些磨灭不去的记忆,不断的提醒她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完全成为过去。 “是,夫君。”水芙蓉甜甜的喊道。带着无尽的喜悦。 “夜已经很深了,小心着凉,快去睡吧。”天启炎温声说道。 水芙蓉痛快的点了点头,“夫君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便带着欣喜走开了。 天启炎凝望着天空,繁星璀璨,如此良辰美景,他却心中无限感伤,离开,他并非不舍得,只是她的影子却始终挥散不去。 那夜的决裂,是他心中永久的伤痛,第一次,他敞开心扉对待一个女人,第一次他想要放弃所有的一切,甚至生命去爱她,可是,她却对自己说,从来没爱过。 难道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面临危险,她挡在自己身前,这份情深意重,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依稀记得她病痛时的模样,是那么的让他心疼,杺儿,你知道吗?炎儿真的好爱你,现在也可以好好的爱你了,可是,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一想到这些,心还是不停的抽痛着,虽不是身体上的折磨,却远比肉体的折磨痛的多,伤的多! 正在这时,一道凌厉的掌风直奔他的胸口而来,天启炎因着精神不集中,待他发现危险,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掌。 顿时间,他的身体飞出了十丈远,狂喷出一口鲜血。 好强的内劲,天启炎不禁暗自感叹,他的内力应该高过自己。若是自己没有受伤,还可抵挡一阵,如今,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只见丛林里,涌出数十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眼眸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一瞬的功夫,就已经将几个帐篷团团围住。 方才出手暗袭天启炎的人,也站在其中,与他们不同的是,他一袭黑衣长衫,脸上带着玄铁面具,一双眸子淡然如水,并无任何的波澜,他看上去,不像是杀手,倒像是久居山林的世外高人。 天启炎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无惧的对上了他的双眸。 二人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不语。 刚才的响动声惊动了已经安歇的众人,沐云毅夫妇,张素雅,水芙蓉,如月一一从帐篷中走出。却独独不见了关偌谦,也就是南宫璇。 该死,天启炎扫了众人一眼,低低的咒骂了一句,关键时刻,他怎么不在?(此刻南宫璇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了) “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们。”天启炎抬首,紧紧的锁着他的眼眸,语气坚定不移。 黑衣男子闻言,眸光略有一丝的波动,只是一瞬,便又变得平静无奇,开口道:“你自尽,我便放过他们。”语气淡漠如风,嗓音微带沙哑,夹杂着几许沧桑。 天启炎莞尔,开口道:“这有何难?你先放他们走,待他们安全后,我立刻自尽在你面前,如何?” 黑衣男子眼眸微眯,似乎在思考着天启炎的话,过了半响,他刚想开口,不料被另一道男性嗓音所打断:“父亲,你为何要如此?” 闻言,黑衣男子身体微微一震,尔后转身,看到一脸悲痛的南宫璇。 南宫璇也是一袭黑衣如墨,高大的身躯屹立在不远处,只是他俊颜上满是失望,眼眸中尽是伤痛之色。他望着带玄铁面具的黑衣人,一步一步的逼近,而黑衣男子,只是立在那里,仿若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南宫璇揭取下了他的玄铁面具,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庞,众人的目光不停的在二人身上来回的扫动,只因二人的脸庞太过于相似,只是黑衣男子的眼角带着一丝细纹,看上去苍老了一些,仅从面貌上边不难看出,二人定是父子。 “璇儿,为父的事情你不必管!”南宫政脸色一沉,语气微带不悦。 南宫璇哑然失笑:“父亲,你就是这般将天煞门交于我的,派人偷袭我,将我带回总坛,只为了要取天启炎的命!” 南宫政淡然道:“那只是为了避免我们父子二人正面起冲突罢了,做了这件事情,为父就将天煞门真正的交给你。” “不可能,今日,我无论如何不会让你伤害天启炎和这里的每一个人,除非·····”南宫璇邪魅一笑:“你连我一起杀!” 南宫璇话音刚落,南宫政的脸色变的异常难看,嘴角隐忍的抽搐着,身体也微微的发抖。想必真的是气愤非常。 半饷,南宫政的脸色稍微缓和,:“璇儿,你是否为了这个外人,与为父决裂?”声音有些颤抖。 “决裂,哈哈哈·········”南宫璇笑得邪魅,笑得妖娆,笑得好不畅快,“那你呢?不也是为了一个外人,与我做对!” 南宫璇脸上的表情十分的痛苦,他捶着自己的胸口,悲痛的说道:“我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却处处向着一个外人,你将我止于何地!”多年来的积怨,在此刻全体的爆发了出来。他真的不明白,为何父亲对天启烈如此的眷顾,竟然不惜亲身前来,不惜与自己做对,既然这样,今日他倒要看看,父亲如何抉择? “璇儿,你······”南宫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多,身形晃了几下,艰难的开口:“你们走吧,璇儿,回东都后来找我。”说完,施展起轻功,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跟随前来的黑衣人,也跟随他一并离去。 “好了,没事了,大家早点休息吧。”待人都走远,南宫璇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 沐云毅率先回过神,对着众人道:“是啊,没事了,都各自去睡吧。”说完便动身来到天启炎身边,扶着他颇为担忧的问道:“炎王,你没事吧。” 天启炎无力的摇了摇头,说道:“义父不必客气,唤我炎儿便是,这点小伤,还死不了。”他清楚自己的伤势并不致命,那一掌南宫政只用了七成功力,若是他用十成,恐怕自己不死也是个废人了。 “师父,您扶炎王去休息吧,弟子在此守夜。”南宫璇迎面走来,恭声说道。 沐云毅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始终没有开口,只是扶着天启炎进帐篷去了。 夜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只是这一次,换做南宫璇静坐在一旁,今夜,他真的很庆幸,庆幸父亲所作的决定,他终究没有舍弃自己,其实方才,他真的紧张到了极点,若是父亲当真选择与自己决裂,他该何去何从呢? “若谦,在想什么呢?”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尔后肩膀上多了一双温暖的大手。 “师父。”南宫璇连忙起身,俯身唤道。 沐云毅俊逸的脸上浮上一抹慈爱的微笑,拉着他一同坐下,“若谦,不,应该叫你璇儿,无奈为师习惯了,总是说错。” 南宫璇并不在意,笑着说:“师父随便喊什么都可以。” 沐云毅轻轻颔首,笑道:“若谦,为师从小看你长大,今日得知你的身份,也是万分惊讶的,只是,为师隐隐发觉,你与你父亲之间好像有些矛盾,不过你今日所说的话,的确是有些过火了。”沐云毅的声音很平静,不温不火。 南宫璇摇了摇头,悲色浮上面容,:“师父,有些事情,你不清楚。”轻叹了一声:“一言难尽啊。” 沐云毅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有些话,你不想说,为师也不逼迫你,只是若谦,凡事要多考虑一下,尤其是要站在别人的立场看待问题,一切便会不一样了。”说完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你自己考虑考虑吧,你师娘方才受了惊讶,我去看看她。” 南宫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站在别人的立场?真的看清楚一切吗? **分割线** 皇宫凤栖宫 水蔷薇还是白日里的装扮,端正在坐在凤床之上,等待着天启烈的到来。 想想她就觉得很开心,她终于坐上了皇后的宝座,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宫名副其实的女主人,沐梓杺,你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想起那个女人就觉得有气,今天明明是自己受封之日,她穿的花枝招展的,把风头全抢光了,哼,看我以后怎么收拾她! 隐隐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她的心,紧紧的纠结在一起,两颊浮上两朵红云,不知为何?明明已经不是洞房花烛夜,她竟会如此的紧张,这一想,不由得联想到丞相府的那一夜,瞬时间,喜悦一扫而光,只剩下愤怒和嫉妒的火焰。 那夜,她在天启烈的醒酒汤里下了催情药,从而与他圆了房,但可恨的是,天启烈在与自己缠绵之时,声声呼唤着沐梓杺的名字,这怎能叫她不难受,于是对梓杺的恨,又加深了几分。 她握紧双拳,努力想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却突然听外面道:“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说今夜有政事要忙,请娘娘自行就寝吧。”是王德海的声音。 水蔷薇登时勃然大怒,悠的一声站了一起,来到桌前,扫了一眼,桌上耀眼的一对红烛,心中怒气更甚,一把将它推翻了,冷哼道:“沐梓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烈哥哥才会如此待我!你让我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说罢,提起裙摆,冲了出去。 王德海与守在殿外的小柔连同一众太监宫女错愕的看着水蔷薇跌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半饷,才回过神来。 王德海大喝一声:“看什么,赶紧追啊!”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一边喊道:“皇后娘娘。”一边焦急的寻了上去。 整个锁心殿的人是被一阵强烈的踹门声吵醒的,梓杺私下为宫里的太监宫女们立下规矩,锁心殿夜里不需要守夜,除了青儿睡在自己寝室的外间,其他人到了晚上一律睡觉便是,若是有事,自会差人叫醒,省的一大家子人都睡不好,白天也没有精神,所以一到晚上,整个锁心殿格外的安静,在宫中独树一帜。 “谁啊,这是?大晚上的不睡觉!”一宫女打着哈欠,不情愿的前去开门。 门刚刚打开,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宫女被打懵了,刚想发火,待看清来人,立马吓得魂飞魄散,目瞪口呆的望着来人,结结巴巴的说道:“皇······后·····娘娘·····” 鹿的话:亲们,不好意思,昨天没更,鹿可是刚码完,修改完,就更了,鹿去睡了,如果没有意外,晚上应该还有一更,鹿会尽力的哈。亲们多多支持啊。 071内疚 水蔷薇一个箭步跨入院中,对着一旁吓得面无人色的宫女冷哼一声,便径直朝殿内走去。 方才的响动声早已惊醒了不少人,连忙将大殿中掌起了灯。 水蔷薇一进入殿中,一双媚眼,凌厉的扫过众人,厉声问道:“你们主子呢?叫她出来见本宫!” 此时睡眼惺忪的梓杺,只披了一件外衣,在青儿的陪伴下,缓缓的从内殿走出。 她望了一眼战战兢兢的众宫人,又看了一眼还穿着凤冠霞帔的水蔷薇,一脸的怒色,望着自己的眸光更是怨毒。心中顿时明了了大半。 轻轻打了一呵欠,对着众人,温声道:“你们都下去睡吧。” “是,娘娘。”众人如临大赦一般,逃也似的离开了。 梓杺这才将目光转向水蔷薇,淡然道:“皇后娘娘深夜到访,有何指教?”语气不卑不亢,更多的像是质问。 这样的态度对与水蔷薇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大胆,你还知道本宫是皇后啊,你一个小小的贵妃,见到本宫为何不拜?信不信本宫一声令下,就将你打入冷宫!”水蔷薇指着梓杺的鼻尖,怒斥道。 梓杺闻言,仍没有半分的惧色,反而不紧不慢的坐到椅上,嘴角轻轻上翘,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皇后娘娘,你这深更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来告诉我这些吗?如果你想将我打入冷宫,请你回你自己的凤栖宫,拟定旨意,然后在盖上你的凤印,送过来,不要在这胡搅蛮缠了,可以吗?”她俩早已撕破了脸,梓杺更是半步不让! “你、你,沐梓杺!你个狐媚子!”水蔷薇气的浑身打颤,脸色由红到青再到白,一连变了好几变。 见状,梓杺更加不再客气,冷冷的道:“我劝你还是赶紧回你的凤栖宫,不然等皇上来了,到底是谁进冷宫,那可就不一定了!” 身为一个皇后,六宫表率,深更半夜到妃嫔宫里大吵大闹,这样的气度,怎么能够母仪天下,这样的骄纵,怎么能够令众妃嫔折服。 梓杺的话,将水蔷薇仅存一点理智彻底的泯灭了!她原本也是碍于皇后的身份,才强忍着没有动手的,而今听了梓杺的话,哪里还能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 水蔷薇在二人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之下,猛地一窜,冲到梓杺的身边,一双手,狠狠的卡住了梓杺的喉咙。 梓杺一时不察,被她扑倒在地,二人滚在了一起。 水蔷薇死死的卡住了梓杺的喉咙,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嘴里还叫嚣着:“都是因为你,烈哥哥才不理我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那怨毒的目光犹如利剑一般要将梓杺刺穿。 梓杺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双眼开始泛白。想要推开她,双手却一点也使不上力气。身后的青儿吓得大惊失色,连忙使劲的拉着水蔷薇,想要将她拉开。 无奈水蔷薇稳如泰山一般,死死的压着自己不放,可见一个人的潜力激发出来是有着多么大的威力,连青儿这般习武之人都不敌。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个暴怒的喝声在殿前响起。 水蔷薇突地抬起头,看着来人,惊恐之下,竟松了手。梓杺重获自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青儿眼疾手快,连忙将梓杺扶了起来。 站在门边的天启烈还处于震惊当中,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他一直认为水蔷薇最多只是有些刁蛮任性,嚣张跋扈,却不曾想,她竟然做出这般恶毒的事情,方才的情形,她分明就是想要梓杺的性命,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怎么配做皇后!怎配母仪天下! 天启烈疾步飞奔至梓杺的身旁,将她拥进自己怀里,柔声道:“杺儿,你没事吧?用不用宣太医?” 已经缓过劲的梓杺摇了摇头,指着水蔷薇,道:“我没事,劳烦皇上将皇后请走吧。”刚才之事,她还真是心有余悸,水蔷薇疯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理智可言,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 天启烈的目光才落到跌落在一旁的水蔷薇身上,此刻的她好不狼狈,凤袍经过刚才的激战皱皱巴巴的,凤冠歪歪斜斜的挂在头上,八支凤钗有的掉在地上,有的歪歪斜斜的插在头上。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国母风范,比起街头泼妇无异。 “皇后!你可知罪!”天启烈冷冷的望着水蔷薇,厉声喝道。 水蔷薇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天启烈,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庞缓缓流下,顿时将整个妆容哭花了,她摇着头,悲悲戚戚的哭道:“烈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蔷儿,记得小时候,你很疼蔷儿的,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为什么?”悲切的哭声最后变成了低语呢喃,在场的人,看了无不肝肠寸断! 天启烈亦是有些心软,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她,还有着一丝的兄妹之情,梓杺看在眼里,突然觉得水蔷薇其实也不是十恶不赦,她只不过是一个得不到自己所爱的可怜女人。她从小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今得不到自己所爱之人的爱,会做出过激的事情,也不意外。 梓杺叹了一声,说道:“皇上,算了吧,反正臣妾也没有什么大碍!”她知道那种相爱却不能相守的滋味,亦明白那种苦楚。 “杺儿,你?”天启烈一脸震惊的望着梓杺,他万万想不到,眼前的女子,竟然大度到如此地步,她的气度,令自己亦是深深的折服。 水蔷薇同样是惊讶的望着梓杺,她眼中的恨似乎不是那么强烈了,更多的是让人看不懂的因素。 梓杺没有接话,只是缓缓的走上前去,将水蔷薇扶了起来。 水蔷薇望着她,一脸的不解。 梓杺淡淡的笑着,温声说道:“有些东西,是你的,别人夺不走,不是你的,你也强求不来,何苦弄得你自己这样狼狈不堪,不值得的!” 水蔷薇瞪大了双眼,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她从小呼风唤雨,父亲和姨母总是将最好的东西给她,没有人告诉过她,什么是属于自己的,又或者是不属于自己的。 梓杺整理了一下她的衣衫,又将凤冠扶正了,才吩咐身后的青儿:“将皇后娘娘送回去吧,她累了。” 青儿一脸不愿,却也没说什么,扶着水蔷薇离去了。 梓杺不求其他,只求天下少一个被爱折磨的痛苦不堪的人。 殿内只剩下天启烈和梓杺二人,气氛陷入了沉默中。 良久,天启烈才开口:“杺儿,你是不是还在想着三弟?”他的声音微带着颤抖,宣示着他内心的不安。 梓杺没有回答,只是问道:“皇上为何会来的?” 天启烈知道她不想回答,于是也不再勉强,:“是王德海告诉朕,皇后怒气冲冲的向着锁心殿来了,朕不放心,便来了。” 王德海,梓杺微微一笑,他果真是维护自己呢?若是被林敏君知道了,他定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天色不早了,皇上请回凤栖宫吧,臣妾也要安歇了。”梓杺淡淡的说道,尔后起身准备离去。 “杺儿。”天启烈突然拉住她的手,凄然道:“你果真要将朕推到其他的女人那里吗?” 梓杺一笑,随后挣脱了他的禁锢,轻笑道:“皇上,这后宫本就不止臣妾一人,未来不久,还会有很多的妃嫔,譬如,太子府中的苏清雪,叶倩怡,不是迟早都要进宫吗?后宫雨露均沾,这本来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所以,不要在勉强自己,也不要在勉强臣妾。” 梓杺的话句句如刺,刺进天启烈的心窝,他一脸难过,无奈的说道:“杺儿,朕真的是身不由己,朕刚刚即位,根基尚浅,为了巩固帝位,不得不立水蔷薇为后,你可知,朕心里中意的人是你啊!” “正因为如此,皇上才不要冷落了皇后娘娘,她也是可怜之人啊,她之所以会做出这么激励的事情,正是因为你的冷落,你明白吗?皇上?” “那你可知道朕为何会冷落她,那是因为朕爱的是你,朕一直渴望着你有一天会接受朕,朕想给你一份全心全意的爱!”天启烈一脸悲愤的咆哮着,诉说着内心的痛苦。 梓杺痛苦的摇头,“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真的不值得,天启烈,你不要爱我好不好,好不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爱的人这样宠着她,爱护她,可她爱的人,却不知身在何方? 天启烈俊颜浮上一抹苦涩,漆黑的瞳仁尽是痛苦之色:“朕有何其想这般的痛苦,可是爱一个人真的没有任何理由的,如果朕爱的是蔷薇,或者清雪,又或者是其他的女子,不知会快乐多少倍,可偏偏,朕爱的是你,沐梓杺,一个心思不再朕身上的女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梓杺的心里又何尝好过,但是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当她选择天启炎的那一刻,她就必须明白一件事,此生,她只能负了天启烈的这一番深情。 “不要说对不起了,朕不会逼你的,朕走了,你休息吧。”对她,自己始终下不了狠心啊,他其实可以用强势得到她,可是,那样,她会痛苦,自己也亦不会快乐,所以,痛苦还是自己来承受吧。 天启烈说完,便离开了。 惨白的月光映射在他高大的身躯,显得更加的孤寂,梓杺心中更加的内疚了。 鹿有话说:鹿在这要向大家道歉,昨晚真的不是故意说话不算数,临时有事,所以米时间更文了,请大家务必要原谅,本想晚上回来码字争取早点更文的,没想到昨天回来已经是半夜了,大家知道鹿前段时间受伤了,现在左肩还打着钢板,因为觉得累所以昨晚就没码,今天起床时已经12点多了,刚刚码完字,就更了,亲们原谅啊。 072有孕 自从那夜梓杺再一次拒绝了天启烈之后,二人之间,似乎一直回避着这个话题,天启烈仍旧每天都来锁心殿,却不曾留宿过,当然,他也不曾在后宫留宿,每晚只是睡在自己的寝宫。 这一举动,无疑急坏了林敏君,如此下去,皇家岂不是要断根了。 于是,她考虑再三,将苏清雪和叶倩怡召进了宫,分别册封为昭仪和昭容。本来她还想连同水蔷薇举办一次选秀的,无奈天启烈强烈反对,只好作罢。 这样一来,宫里除了皇后水蔷薇,和梓杺,又多了两位妃嫔,苏清雪和叶倩怡。 近来,水蔷薇与梓杺的关系经过那一夜,缓和了好多,不时的经常去找她闲聊。这让林敏君十分恼火,本来还借着水蔷薇皇后的身份给梓杺使绊子,没想到二人的关系竟好起来,无奈她身为太后,总不能主动挑起后宫的是非,只好自己干瞪眼。 正所谓前朝一片繁荣,后宫一片祥和,只是这看似平静和谐的气氛之下,不知藏着多少汹涌的暗潮。谁也不清楚,等暴风雨来临的那一霎那间,会发生什么? 锁心殿 两名绝色丽人同时半倚在软踏上,中间隔着一个小小的红木茶几,上面放着两杯茶,几盘精致的水果和点心。二人相谈甚欢,不时的发出几声银铃般的笑声。 “沐姐姐,我真的很感谢你,若是不遇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般的幼稚,可笑。”红衣女子感激的目光投向梓杺,嗓音甜美清脆,带着丝丝感激之情。 这女子不是水蔷薇又是何人?只是,今天的她颇为不同,仍旧是一袭火红的衣衫,却素装淡抹,一双媚眼灵动而又清澈,竟然多了一丝淡然的意味,而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温软宜人。这样的她,不知道比从前美丽多少倍,原来一个人的气质真的是可以改变的这么彻底。 梓杺微微一笑,玉手附上她的柔荑,说道:“蔷薇,你不要说傻话,什么谢不谢的,只要你过的开心,我做的i一切都值得了。”与水蔷薇相处久了,她越来越觉得她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除了个性刁蛮任性,心地还是不错的,水蔷薇会变成这样子,最大的原因是源自水远山对她的溺爱,让她养成了以自我为中心的坏毛病,无论什么东西,自己得不到,只会把原因归咎于他人身上,用伤害打击别人来释放自己心中的不快,其实她的内心是极度自卑和空虚的,成长环境造就了她的性格,可见,父母是子女的第一人老师,对子女的成长有着多么重要的影响性,千万不要过分的溺爱子女,这只是害了她们。 水蔷薇一脸动容的望着梓杺,更觉得自己从前的行为是那么的荒谬,对于气度和胸襟这样宽大的一个人,她竟然用那么恶毒的语言侮辱与她,而且处处与她作对,为的只是一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值得吗? 也正是自己这般过激的行为,才把烈哥哥推得越来越远吧,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沐姐姐那日说过的话,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永远强求不到,这个道理,没有人教过她,而她也从来没想过,如今反复思量,沐姐姐说的对,何必强求呢?一切顺其自然,不是更好,想开了,她的心境也开朗了许多,竟不像从前那般爱钻牛角尖了,现在,就连她的脾气也变好了许多呢? 所以,对于梓杺,她是万分感激的,真的很庆幸没有铸成大错。 “沐姐姐,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一件事情就是和你做了姐妹,而不是敌人!”水蔷薇紧紧的握着梓杺的手,柔媚的声音由于激动微微的颤抖。 梓杺回望着她,她的眼中尽是满满的真诚,没有丝毫的闪烁,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尤其在面对梓杺这样聪明绝顶的女子,更是难上加难,要说梓杺对水蔷薇没有丝毫的防备之心,那是不可能,毕竟她从前给自己的印象太差了,简直就是一塌糊涂,虽然尽可能努力的引导她走向正途,却不代表自己会对她推心置腹。俗语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你这丫头啊,可真会说话。”梓杺点了点她的鼻子,调笑着说。“来,吃点桂花糕吧,青儿的手艺可是堪称一绝哦。”说完,将糕点端到水蔷薇的面前,大肆的推销了一番。 水蔷薇点了点头,玉手轻轻那一块,就忘嘴里送,可是当她将桂花糕,刚刚送及嘴边之时,问到淡淡的桂花香,为力便一阵翻江倒海,扔下糕点,连忙下了软塌,疾步冲出殿去,大吐特吐起来。 梓杺有些迟疑的望着她的背影,微微蹙起眉宇,拿起桌上被她扔掉的糕点,放在鼻间闻了闻,没什么奇怪的啊,怎么会这么大反应?莫不是?脑海中冒出来这个想法,把自己吓了一跳。 过了一会,水蔷薇缓缓的走了进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神情也十分的慵懒。她慢慢的爬上来,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半躺下,半饷,才有些无力的说:“沐姐姐,让你看笑话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想吐,而且觉得浑身乏力,特别贪睡,是不是伤风了?但是好像没有头痛的迹象啊。”水蔷薇自言自语的低声说着,似乎对自己这些状态十分的不解。 梓杺看着这个糊涂的大小姐,有些哭笑不得,对着内室唤道“青儿,青儿。” 正在内室休息的青儿听到喊声,匆忙的翻身下床,疾步走了出来,“小姐,有事吗?” 梓杺笑着说道:“你快给她把把脉,看看她究竟是怎么了?吐得昏天黑地的。”梓杺对水蔷薇的称谓很是随便,这也是依了水蔷薇之言,不要碍着皇后的身份与她疏离,私下以姐妹相称。 青儿一听,心下便有几分的明了。 水蔷薇也很是大方将手腕递了过来。 青儿四指并拢,抚上脉搏,不久,便有了结果,她面露喜色,连忙说道:“恭喜皇后娘娘,您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闻言,水蔷薇立马呆住了,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青儿,木纳的开口:“你是说,我怀孕了?” 青儿见她的反应,觉得有些好笑,哪有人知道自己做母亲是这个表情的,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是很强劲的喜脉,我不会号错的。” 梓杺也看出了她的不同寻常,莫不是这孩子不是天启烈的,因为在她的记忆当中,天启烈好像并没有宠幸过水蔷薇。 水蔷薇得到青儿的肯定答案,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身体明显的颤抖不已。 “蔷薇,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梓杺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怀疑,禁不住开口问道。 水蔷薇紧紧的咬着下唇,汗如雨下,她颤抖着开口:“沐姐姐,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声音焦急不已,显然失去了方寸。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哎······”水蔷薇长叹一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沐姐姐,索性今日我都与你说了吧,当初皇上还未即位之时,你我二人同时嫁入太子府,我和皇上是没有圆房的,后来皇上登基了,有一次,我将皇上骗到丞相府,我爹借机灌了皇上许多酒,而我又在皇上的醒酒汤里下了催情药,借此才与皇上圆了房。第二天,皇上清醒后非常震怒,对我百般的责骂,并且发誓,就算我因这一夜露水有了身孕,也不会让我留下,而今却·······”水蔷薇颓废的跨下双肩,有些不知所措。 梓杺听完,却也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孩子是天启烈的,那这就好办多了,虽然这事情水蔷薇做的并不光彩,不过天启烈说的应该也是气话,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哪里会这么狠心不要呢? 她温声安慰道:“蔷薇,你不要担心,想来皇上只是一时之气,这也是他的孩儿,他不会不要的!” 水蔷薇连连摇头,无比担忧的说:“沐姐姐,你不了解皇上,我和皇上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言出必行,说道做到,这孩子,他绝不会留下的!”说完又是一阵唉声叹气,怜爱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眸中尽是不舍之情。 梓杺看在眼中,心里很是动容,同时也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她保住这个孩子,不为别的,只为可怜水蔷薇这份母爱,和一个无辜的婴孩。 “蔷薇,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保住这个孩子!”梓杺握着她的手,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她想过了,保住这个孩子,也非不可能,如果天启烈真的不给她面子,还有林敏君,她绝不会放任自己的孙子不管! 闻言,水蔷薇抬起眼眸,眼中蓄上一抹湿润,突地,她普通一声跪在地上,激动的哭道:“沐姐姐,蔷儿再次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蔷儿无以为报,若然他日沐姐姐有用得着蔷儿的地方,蔷儿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沐梓杺连忙将她扶起,嗔怪道:“瞧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她的心,却真正的为水蔷薇的转变,感到由衷的开心。 073狠心 二人彼此动容的望着对方,心,不知不觉中靠的更近了一步,谁也没有想到曾经视如仇敌的两个人会化干戈为玉帛,而水蔷薇更加想不到的是,一个她曾经百般陷害的人,竟然会帮她。 沉默了良久,梓杺缓缓的开口:“为了保险起见,你怀孕之事,先不要张扬,我会叫青儿给你配一些止吐的药,而你最好少出宫走动,能瞒多久算多久。”梓杺也有她的打算,只要月份大了,孩子自然就得留下,即便天启烈在讨厌水蔷薇,也不能置她的生命于不顾。 水蔷薇默默的点头,但仍是一脸忧色的说道:“姐姐,这能行得通吗?你应该清楚,宫中有专人记录嫔妃的癸水之期,能瞒得过吗?” 梓杺有些挫败的望着她,她想事情总是想得这么简单,看来还是要慢慢的引领她才是,“你是皇后,是六宫之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有微言?” 水蔷薇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想来她是着急过了头,竟然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想不到了。 本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可不料最终还是横生枝节。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皇后有孕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宫。 梓杺在得知后,颇为惊讶,事情怎么会这么快就败露了,似乎不太可能啊,她连忙动身赶去了凤栖宫,想去问一下水蔷薇究竟是怎么回事? 锁心殿与凤栖宫相隔不远,隶属东六宫,放眼整个皇宫内,除却慈安殿,龙进殿,凤栖宫,排名第一的就属锁心殿了,一路上,来来回回的宫人不断,却无一不回头多看梓杺两眼,今日的她,身着白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腰带,微风一吹,衣袂随之飘扬,宛若误入凡尘的仙子,白皙娇嫩的脸颊不施脂粉,衬托的她更加的淡雅出尘,不由得使得过往的宫女太监看痴了。 论相貌,梓杺的确是首屈一指,但她的气质,更令人深深的着迷,也就是所谓的内在美。 青儿跟在她后面,偷偷的笑道:“小姐,看吧,我在你身边,都成了陪衬的了。” 梓杺嗔怪的给了她一个爆栗,娇喝道:“就你这死丫头会说话。” 青儿扁着嘴,毫无委屈,她这是找谁惹谁了,难道夸人也有错吗? 凤栖宫 梓杺还没有踏进凤栖宫,只听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声,她心下一惊,莫不是水蔷薇出了事情,她三步并作两步奔入殿中,待看清了殿内的情形,才放心信来。 整个大殿之中,一片狼藉,茶杯瓷器七零八落的碎了一地。而水蔷薇正气喘吁吁的坐在一旁生闷气。 梓杺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日子她的确改变了许多,但这大小姐脾气却还是有的,可也只是摔摔东西,从不处罚下人了,也罢,不应该对她要求这么高,一步一步来吧。越过那些碎片,梓杺径自来到她身旁,温声问道:“你这怎么了?何事发这么大的脾气?” 水蔷薇这才发觉到梓杺的存在,将目光投向她,嘴角抽搐了几下,便一头扎进她的怀中,放声的的大哭了起来。 梓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她。 过了好久,水蔷薇的情绪才平静了几许,一双水眸哭的有些红肿,哽咽着说道:“沐姐姐,现在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我有孕了,皇上定也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啊?”她嗓音微微有些沙哑,悲切的令人心痛。 梓杺略微皱了皱眉,问道:“事情是怎么败露的呢?”她觉得这件事情做的也算隐秘,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揭露人前了呢? “哎·······”水蔷薇轻轻叹了一声,“本来,我服过青儿的药,孕吐已经不严重了,可今晨,我去慈安殿,陪太后用早膳,太后吩咐宫女给我盛了一碗我平时最爱吃的莲子百合甜汤,不料我一闻,立即干呕起来,太后大惊,不顾我的反对,立刻宣了太医,结果·····”说着,水蔷薇沉默了下来,不再作声。 这一切大概都是天意吧,谁成想一碗莲子羹,竟然打乱了她们全盘的计划。 “你没有与太后讲皇上的事情吗?”梓杺想了想,问道。 “我怎么会不说呢?只是太后根本没放在心上,说皇上只是一时之气,说一切有她,让我在寝宫里好好养胎便是。”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可见水蔷薇的心情落寞到了极点。 见状,梓杺连忙安慰她:“你先不要多想了,既然太后这般有信心,料想她一定会有办法的,为今之计,你要保持心情舒畅,否则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哦。” 闻言,水蔷薇连连点头,可见她对肚子里的宝宝是何其的珍爱。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有事便差人到锁心殿来找我。”见她一脸的疲累,梓杺连忙起身告辞。 水蔷薇轻点了下头,“沐姐姐,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别瞎客气了,好好休息吧。”梓杺望着她,莞尔一笑,便起身离开了。 水蔷薇的眸光一直注视着梓杺远去的背影,眸中蓄上一抹湿润,带着深深的感激。 回想从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她真的很后悔,如果在给她一次机会,她绝对不会与梓杺为敌。 出了凤栖宫,梓杺带着青儿便回了锁心殿。 “小姐,你看,宫门口那个人,是王公公吗?”青儿指着前面不远处东张西望的人,问道。 梓杺仔细观察了一番,点着头:“是他,他既然在这,那么皇上应该也在,走,青儿,我们快点回去。”梓杺拉着青儿,快速向前走去。 很显然,不远处的王德海看到了二人,连忙急切的迎了过来。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王德海俯身恭敬的行礼。 “王公公不必多礼,可是皇上来了。”梓杺顺手将他扶起,客气的问道。 王德海轻点头,:“是啊,皇上来了好半天了,一直念叨着娘娘呢,还打发老奴去寻找娘娘呢。” 梓杺微微颔首,道:“本宫知道了。”便抬腿跨入了殿中。 紧接着,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具高大挺拔的身躯,天启烈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背对着她,站在窗边,凝望着窗外,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凭添了几许的孤寂。 “臣妾恭请皇上圣安。”梓杺淡淡的出声,打破了沉默。 天启烈的身躯明显一震,尔后缓缓的转身,刚毅分明的脸庞挂着温软的笑意,“杺儿,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多礼。” 梓杺莲步轻移,走到他身边,淡然的开口:“皇上怎么有兴致来臣妾这里赏景呢?” 天启烈俊眉紧皱,霸气的鹰眸直视着她,道:“杺儿,你可知?皇后有孕了?” 就知道你是为这事来的,梓杺心中纵使明了,但表面却装作不知情,“听说了,恭喜皇上。”梓杺的声音很是平静,情绪没有一丝的波动,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杺儿,你就一点也不嫉妒?”天启烈颓然的垮下肩膀,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失落,他虽然心知梓杺心中无他,但去忍不住想要来试探。最终,受伤的总是他自己。 梓杺微微蹙眉,“皇上又何必明知故问呢?”既然无法接受,那便不再给他机会,让他彻底的对自己死心吧,也不要在对自己好,不要在宠着自己,那样,自己心中的内疚,便会慢慢的减少,也不用这么痛苦了。 “朕明白,朕怎么会不明白呢?”天启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尔后恨恨的说道:“沐梓杺,你当真无心!”说罢,便拂袖而去。 梓杺沉痛的闭上了双眼,几秒钟,才缓缓的睁开,眸中尽是愧疚之色,心中默念着:天启烈,对不起。 龙吟殿 天启烈烦躁的来回踱步,回想起梓杺的绝情,心中便是一阵阵的抽痛,杺儿,你可知,你的执着,伤的朕痛不欲生,他究竟有什么好,让你这般的念念不忘? 这时,王德海走到天启烈身边,恭声道:“皇上,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准备好了。” 天启烈轻轻点头,袖袍一掀,道:“摆驾凤栖宫。”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通报,水蔷薇吓得差点从床榻上翻滚下来。 她顿时脸色苍白,指着一旁的柔儿,吩咐道:“快,快,你快从后门出宫去,将沐贵妃和太后娘娘速速请过来。” 柔儿一边应声答应,一边飞快的退了出去。 柔儿前脚离开,天启烈带着一众人便进入了殿中。 水蔷薇连忙匆匆起身,走下床塌,俯身行礼:“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天启烈锐利的眸光凌厉的扫了水蔷薇一眼,沉声道:“免礼吧。” 水蔷薇被他的眸光所震慑,身体有些微微发颤,站在一旁,默默的低头不语。 跟随天启烈同来的除了王德海和几名侍卫,还有一位年迈的老嬷嬷,并且手中端着一碗漆黑的药汁。 水蔷薇心中恶寒,她猜得果然没错,皇上真的不打算放过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可知,朕为何来此?”天启烈兀自坐在了椅上,问道,嘴角噙着一抹冷意。 水蔷薇头垂的更低了,喃喃的回道:“臣妾不知。”心里却祈祷着梓杺和太后赶快到来,她对天发誓,如果今日可保的她腹中孩儿一命,若然要她减寿十年,她也心甘情愿。 “哼。”天启烈冷哼,眸中的冷意更甚,:“皇后还真是健忘啊,那朕便来提醒一下皇后,皇后可还记得,那日,在相府,朕说过些什么?” 水蔷薇知道皇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了,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凄声哀求:“皇上,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这孩子吧,他也是一条生命啊,而且是皇上的骨肉,求皇上饶了他吧。”水蔷薇不停的磕着头,头碰在地板上,发出碰碰的响声。她却像不知道痛一样,机械的重复着,直到血染红了华丽的地板,亦不停止。 天启烈有些愕然,他万万想不到水蔷薇会如此的卑微,她不是应该与自己撒泼大闹吗?那样自己变可以顺理成章的拿掉她的孩子,她这样的女人,不配生自己的孩子,可是,她竟然楚楚可怜的哀求自己,令他竟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天启烈别过脸,不在看她,于公于私,他都不想让水蔷薇生下这个孩子,水家已是权倾朝野,若然有了这个孩子,恐怕以后更加的难以压制。 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冷然道:“服侍皇后娘娘喝药!”语气决绝,不带一丝犹豫。 水蔷薇匍匐在地的娇躯一颤,尔后抬起头,她的额头已然红肿不堪,渗出了鲜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天启烈,“皇上,你好狠的心,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啊!”她嘶声痛哭着,一脸的绝望。 天启烈心中一痛,他又何尝忍心呢?那可是他第一个孩儿啊,要怪,就只能怪他来的不是时候。 得令的几个侍卫,将她架起,那个年迈的嬷嬷,端着药碗,走到她身边,掰开她的嘴,欲将药汁灌进去。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啪”的一声,那老嬷嬷手一缩,瓷碗便掉在了地上,药汁全部撒了出来。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包括天启烈在内,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倒是水蔷薇,此刻竟平静了下来。 只听得外面传来一道冷冷的女性嗓音,:“天启烈,你还真没有人性啊!” 074晕厥 天启烈一怔,霸气的鹰眸中闪过一抹愕然之色,他并不惊讶殿外之人用这般放肆的语气同他说话,惊愕的是,为何她会护着水蔷薇,难道被她害得还不够吗? 转瞬之间,梓杺人已然跨入殿中,他一袭淡紫色长裙,裙边点缀着粉色碎花,腰间系着一条穿白色丝带,随着她摇曳色身姿,轻轻飞舞,淡雅的气息令人移不开眼眸。 她的两颊绯红,步伐急切,显然方才有过一番剧烈的运动,以至呼吸有些急促。 她可是一听到柔儿的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连青儿都没带。 只见梓杺一步越过天启烈,冲到水蔷薇身边,将她扶到一旁的矮塌上,望见她额头上的伤,微微一叹,从袖中取出丝帕,一边为她清理,一边说道:“何苦作践自己,即便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考虑考虑。”语气中带着几许的责怪,更多的是担忧。 水蔷薇苍白一笑,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忙乱的梓杺,不语。直到梓杺的到来,她的心,仿佛一瞬间安定了下来,似乎也有了依靠。不像刚才那般的惊慌失措,她相信,有梓杺在,自己必定不会有事。 很快的,梓杺帮她包扎好了伤口,这才起身,将目光投向天启烈,冷声道:“皇上,您当真如此狠心?”一针见血的话直逼天启烈的心田,使得他的心不由得一颤。 天启烈霸气凛然的黑眸紧紧的锁着梓杺,盈上一抹淡淡的愁绪,他有何尝愿意如此,若不是情势所逼,他难道不愿意延绵皇室子嗣,子女承欢膝下吗? “你们都退下吧。”天启烈没有回答梓杺的话,而是将众人都遣了出去。 “是。”一声令下,一众宫人如临大赦,风一般的离去。不多时,屋内只剩下,天启烈,梓杺和水蔷薇三人。 “杺儿,朕也是身不由己。”天启烈悠然开口,轻声叹息,语气颇为凄凉。 梓杺岂能听不出他话语中的无奈,只是她不愿意看到生命的流逝,太过于悲戚。 二人正在沉默之际,院中再次响起一道怒喝的声音:“谁要是伤害哀家的皇孙,那就先杀了哀家吧!” 随着林敏君的到来,局面一时之间陷入了混乱。 二人的目光同时转向焦急而来的林敏君。 衣着光鲜的她,在众人的拥簇之下,进入殿中。怒气回荡在她四周,以致于清秀的脸庞显得格外的狰狞。 林敏君不由分说,快步走置梓杺的身旁,扬起手,重重的甩了她一记耳光,叫嚣着:“都是你这狐媚子惹出的事端,竟然胡乱教唆皇帝,真是混账。” 梓杺不妨,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左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热辣辣的灼痛感侵袭着整个面部。 天启烈大惊失色,眸中浮上一抹深深的疼惜,他走上前去,一边检查梓杺的伤势,一边怒不可喝的说道:“母后,您为何不明是非,便胡乱打人!” 林敏君凌厉的目光扫过梓杺,冷声说道:“若不是受了这狐媚子的嗦摆,你会糊涂到要迫害自己的亲生骨血?”语气不像是疑问,更多的是自以为是的笃定。 “不是的,姨母,方才是沐姐姐救了我,若不是她,现今蔷儿的孩儿早已不保。”一直沉浸在震惊中的水蔷薇,刚刚恢复了神智,便急着为梓杺解释。 她今日受了太多的刺激,整个心神受到了剧烈的重创。 林敏君眯起凤眸,一脸的不信。却也不再言语。 梓杺平白挨了一记耳光,心中怨气丛生,并没有表露出来,林敏君只不过借此机会想要教训自己出气罢了,至于自己有没有教唆天启烈,关系都不大,此番最重要的是保住水蔷薇的孩儿,别的,她暂时不会去计较。 “好了,都别说了,朕答应让皇后留下孩儿便是!”天启烈烦躁的摆了摆手,说道。 事到如今,只有这个方法了,若是水蔷薇的孩儿有了闪失,母后定要迁怒到杺儿身上,方才那一举,不就是再向自己示威吗?他可不能将杺儿至于险地,若是她出了什么纰漏,自己岂不是要悔恨终生吗? 闻言,林敏君铁青的脸色稍事缓和,悠然说道:“皇帝觉醒便好,若是皇后腹中的皇嗣出了任何纰漏,哀家定不会饶过你们!” 天启烈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的皱了皱眉。 梓杺亦是,低垂着眼帘,沉默不语。她又有何话可说?如此一来,想必水蔷薇的孩子应该没有危险了。 倒是水蔷薇,一脸的感激之色,望着林敏君,激动的道:“蔷儿谢过太后厚爱。”说罢便深深的拜了下去。 此番行为使得天启烈与林敏君同时一怔,尤其是林敏君,十分的震惊,蔷儿这孩子,最近这段时间好像改变了许多,性子没有以前的暴躁,脾气也没有以前大了。甚至对待下人彬彬有礼。不再那般的任性,她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难道蔷儿方才说的都是真的,沐梓杺此次来的目的是帮助蔷儿,而非是自己想的那样,她真的有些搞不懂了,沐梓杺怎么会帮助蔷儿呢?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她们二人都是敌对的,怎么竟会成了朋友呢? 回想方才自己来时的情形。烈儿和沐梓杺二人正在对恃,沐梓杺竟然会为了蔷儿不惜与烈儿翻脸?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拿她可不可以利用这个,来分化二人,令她二人反目? 烈儿对沐梓杺的宠爱,是她的一块心病,犹如芒刺在背。但是从烈儿方面着手,的确很难。拿她可不可以,从沐梓杺身上找缺口呢?只要她惹怒烈儿,烈儿下旨将她打入冷宫,不就事半功倍的吗? 豁然开朗,林敏君的心情大好起来。 “蔷儿,你好好休息,姨母先走了。”冲着水蔷薇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儿臣恭送母后,臣妾恭送太后。”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梓杺尝尝的松了一口气,不复水蔷薇所托,孩子保住了。 “皇后。”只听得天启烈话锋一转,口气颇为冷漠。 梓杺不由得神经紧张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水蔷薇紧紧的绞着双手,紧张的望着天启烈,应声道:“臣妾在。” “你有了子嗣,以后这晨昏定省,便都省了吧,后宫的事情也一并交给梓杺吧,朕会叫赵太医专职为你安胎,你且安心养胎吧,朕还有政事处理,先行离去。” 听了他的话,两颗心才安然放下,看来,天启烈,是真的没有害她之心了。 说起赵添和,梓杺有好久不曾见过他了,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向他请教,借此机会,刚刚好。 天启烈刚刚迈出了几步,尔后转身,朝着梓杺说道:“杺儿,跟着朕一齐走吧。” 梓杺刚想开口对水蔷薇说些什么,听到天启烈的话,只好作罢,跟他一起离开了。 *********************分割线************************* 皇帝金口玉言,梓杺俨然成了后宫的女主人,宫人们无不极尽的讨好。这对梓杺来说,却成了酷刑,凤栖宫冷清了下来,她的锁心殿,每天好不热闹,后宫的妃嫔虽少,但苏清雪每日晨昏定省,绝不错过,叶倩怡,也每日恭恭敬敬的来请安,风雨无阻,梓杺本就是喜静之人,加之偏爱赖床,以致于,每日清晨都被青儿强行从床上拉起,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赵添和对水蔷薇的龙胎也颇为上心,每天定时请平安脉,照顾的无微不至。 时间过的飞快,不知不觉中,一月已逝。 这天清晨,梓杺第N次,被青儿吵醒。 梓杺迷蒙着双眼,一脸的不快,口齿不清的问道:“是苏清雪还是叶倩怡?”口气颇为不耐。 青儿一边帮她更衣,一边回道:“都不是,是皇后娘娘。” “哦,那块点吧,我都好多天不见她了。”说罢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来到大殿,水蔷薇正悠闲的坐在椅上喝茶,她的面色红润了许多,面色白净,好像有些胖了。浑身散发着祥和的气息,原来,怀孕,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怎么一大早便跑到我这来了,休息不好,可是对胎儿不好哦。”梓杺笑着做到她身边,打趣道。 “沐姐姐,你又吓唬我!”水蔷薇知道她是与自己说笑,也不放在心上。 “用过早膳没有?”一阵倦意袭来,梓杺揉了揉眉心,嘴上却关切的询问着。 水蔷薇,轻轻点头,答道:“我用过了,姐姐用过没有?”问完后发觉自己竟问了句废话,梓杺刚刚起床,怎么可能用过早膳呢? 梓杺看出了她的宭意,所以没有接话。 水蔷薇端起杯子,轻轻嘬了一口,皱了皱眉,娇嗔道:“沐姐姐,真是小气呢?竟舍不得给妹妹我泡杯好茶,瞧这茶,都没有味道呢!”说着将杯子递给梓杺。 梓杺狐疑的接过杯子,放在嘴边,轻轻品了品,这茶?确实没有味道,不像是她宫里的茶叶。 正在这时,水蔷薇突然间面色苍白,汗如雨下,她一手,紧紧的抓着桌脚,艰难的开口:“沐····姐姐·····,我····心···口····痛!”说完便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鹿的话:不好意思,亲们,这么晚才更,刚码完字,鹿去睡了,么么。 075胎落 梓杺一惊,放下手中的茶杯。连忙扶住水蔷薇摇摇欲坠的身子,大声喊道:“青儿,快过来帮忙啊!” 听到喊声,匆忙赶来的青儿,连同梓杺一起,将水蔷薇移到了里间的矮塌上。 此时的水蔷薇已经陷入了昏迷。 “小姐,你看!”青儿捂着嘴巴,惊叫道。 顺着青儿指引,梓杺向下望去,才发现从外间一路走来,有斑斑点点的血迹,而这血迹的来源,竟是水蔷薇的下体。 梓杺大惊,这可如何是好,“青儿,你快点替她把脉,我去叫人来!”梓杺心中虽然惊慌,但也明白,此刻万不可乱了阵脚。 “是,小姐。”青儿点了点头,连忙为水蔷薇细细的把起脉来。 稍事一会,青儿便放开水蔷薇的手腕,从袖中取出金针,掀开她的衣袍,在她小腹之上,连连下了数针,不一会,血便止住了。 此时,天启烈和太后林敏君也以闻讯赶来。 一进门,林敏君对着梓杺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责骂:“你这恶毒的女人,竟然如此狠心,毒害哀家的皇孙,哀家今日定不饶你!” 梓杺抬起头,直视着她,冷冷的说道:“太后不要胡乱指责,梓杺绝无迫害皇后之心,这迫害皇后的凶手,恐怕另有其人!” 梓杺不卑不亢的语气和凌厉的神色,使得林敏君双眸闪过一丝慌乱,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也尽落梓杺的眼中。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今天这事可真是有意思呢。 天启烈远远的看了一眼矮塌上的水蔷薇,淡淡的问道:“杺儿,皇后她怎么样了?还有,赵太医人呢?”语气中不乏信任。 梓杺想了想,道:“赵太医出宫义诊去了,今日已是第三日了,日落前定会回宫。”说完看了一眼青儿,继续道:“皇后的病情,您还是问青儿吧,她粗通医理。” 青儿站起身,神色波澜不惊,缓缓的开口:“皇后娘娘腹中的龙子已是保不住了,适才女婢为皇后娘娘止住血流,可细细把脉之下,才发觉,皇后娘娘腹中的骨肉已然是死胎,所以要尽快将死胎尽数除去。方可保皇后娘娘平安。” “什么,哀家的孙儿!怎么会这么命苦。都是你这个贱人,还哀家的孙儿来!”不等众人反应,林敏君已向梓杺发难,不依不饶的叫骂道。 梓杺有些烦闷轻撇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意,示意她贼喊捉贼。 “姨母,你不要错怪了沐姐姐,不是她···一定不是她···”正在这时,水蔷薇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梓杺低首望着刚刚转醒的水蔷薇,眸中扔上一抹深深的感动,她感动在这个时侯,水蔷薇还能够信任她。 水蔷薇唇角溢出一抹苦笑,痛苦之色浮上面容,“要怪,就怪,这孩儿跟我无缘吧。”她的笑容是那么的苍白无力,神情是那么的绝望。 小腹间传来一阵阵的巨痛,使得她苍白的面色更加的难看。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终究,天启烈眸中浮上一抹不忍,他走置矮塌旁,俯下身子,安慰道:“蔷儿,你不要这么说,孩儿,以后还会有的。”他的声音淡淡的,没有平时的霸气。 听在水蔷薇耳中,却是无比的感动,她错愕的望着天启烈,不可置信的说道:“烈哥哥,你是说,蔷儿以后还会有孩儿吗?” 面对她希冀的眸子,天启烈含着笑意,重重的点了点头。 “皇上,太后,小姐,请您们先出去,奴婢要先将死胎从皇后娘娘的腹中取出,否则,皇后娘娘也会有生命危险!”就在此时,青儿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启烈和梓杺同时点了点头,准备一同退出去。 “不行,这丫头是沐梓杺的人,哀家不相信,哀家要另觅他人!”林敏君一摆手,严词拒绝,语气颇为强硬! 矮塌上的水蔷薇柔声劝道:“姨母,不必了,蔷儿相信她,也相信沐姐姐一定不会害我的!” 林敏君听闻,嘴角隐隐的抽搐了几下。黑着脸走了出去,想来自己竟枉做小人了。 大厅内 天启烈,林敏君,梓杺虽都安静的坐在一处,却沉默不语,使得气氛无比的压抑,处处透着诡异。 过了良久,林敏君悠然开口:“皇帝,今日皇后小产之事,定要彻查,尤其是这锁心殿,更加不能放弃,皇后在这里小产,沐贵妃脱不掉干系!”无疑,林敏君将矛头直指梓杺。 梓杺并不慌张,反而眼含笑意,目光直射林敏君,淡然道:“臣妾身正不怕影斜,要查尽管去查,不过臣妾建议皇上等赵太医回来时,让她为皇后在把一下脉,便可知道是何原因导致皇后娘娘小产,那时追诉起凶手来,便会更加的易如反掌!” 梓杺说话时,眼神紧紧的锁着林敏君,她眼眸闪过一丝不安,双手绞着锦帕,身子也有些微微的颤抖,一切足以证明,此事与她脱不掉干系,更加足以证明,她想要借此事扳倒自己。令天启烈不得不惩处自己。 梓杺心中明白,天启烈纵使对自己疼宠有加,也不比水远山在朝中的势力更加使得他依赖,如今水蔷薇怀有龙嗣,已传遍整个朝野,若是沐贵妃加以暗害,作为皇帝的天启烈必须要做出一个抉择,林敏君这是逼迫天启烈与自己翻脸,只是用的招数太过于毒辣,甚至连自己亲孙的性命也可以牺牲,难道自己的存在,真的对她有这么大的威胁吗? 梓杺觉得很悲哀,她真的有些搞不懂,难道生在帝王家,亲情真的单薄如纸吗? 听了梓杺的话,天启烈赞同的点了点头,:“杺儿言之有理,不如等赵太医回来,在做定夺吧。” “不必了,奴婢已经有结论了。”一道熟悉的女性嗓音缓缓的响起。 众人随着生源望去,青儿纤细的身影站在门口,虽是一身宫装,却深沉干练,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宫女。 梓杺狂汗,这丫头什么变得这么有气势了。 “大胆奴才,在哀家和皇帝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太后登时大怒,暴喝道! 青儿并没有被她吓倒,反唇相讥:“太后娘娘若是可以查出凶手,尽可将青儿治罪!” “你,你这贱婢。”林敏君气的浑身发抖,抄起桌上的茶杯,朝着青儿扔了过来。 青儿从容不迫的站立在一旁,纹丝不动,直待茶杯临近她之时,才纵身一起,稳稳的接住了。 稳稳落地,青儿手持茶杯,平静的道:“这个可断然不可摔坏了,证据就在里面。” 天启烈不顾惊讶,问道:“青儿,你这是何意?” 梓杺郁闷的瞅了她一眼,死丫头,臭显摆什么啊? 青儿直接无视她,接着天启烈的话,答道:“启禀皇上,青儿方才为皇后娘娘把过脉,发现皇后娘娘体内阳气过盛,阴血亏损,这也正是皇后娘娘小产的原因,一般对于孕妇而言,本身就是阳气过盛,一般要多食一些阴气重的食物,从而阴阳调和,得意均衡,而皇后娘娘本身体质比较特别,即便在平时,也是阳气多于阴气,怀孕以后,更甚,赵太医开过的方子,奴婢曾经看过,全都是一些补阴虚之药,就连食物都是避免阳气过重,按理说,皇后娘娘是不可能有危险的,可方才青儿把脉,却发现皇后娘娘曾经服食过人参,鹿茸,还有桂圆等物,这些虽都是大补之物,却无一不是补阳之物,试问一个孕妇则能承受的住!” 青儿的话,字字珠玑,其言不言而喻,根本就是有人存心趁赵添和出宫义诊的三天,要除去皇后的胎儿。 青儿忽略众人惊异的眼光,继续说道:“所以,只要等皇后娘娘醒了,问一问,是谁让她服食这些大补之物,一切便会迎刃而解。” 天启烈明了的点了点头,后又问道,“那这茶是何意?” “方才皇后娘娘晕厥前,说这茶水没有味道,我家娘娘便特别留意了一下,青儿也检查过,这茶叶是用红花药水所浸泡过的,所以茶味才会相对淡一些,皇后娘娘虽然服食了一些大补之物,但不会这么快小产,而这茶水便是一个导火索,虽然浸泡过的茶叶红花量极轻,不足以导致小产,但二者相结合,效果就会更甚,虽然青儿施救及时,但无奈胎儿早已死在腹中,即便没有今日之事,小产是迟早的事情。”青儿的话透着浓浓的无奈和惋惜。 梓杺愤恨的瞪了林敏君一眼,她竟然计划的如此周详,想必今日之事,早就策划了不知多少时日了吧。 天启烈霸气的鹰眸闪过一抹寒光,道:“来人,传皇后娘娘的婢女,小柔。” “是。”随着一声答应,不久,小柔的身影便进入大殿之中。 梓杺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林敏君,发现她从一开始隐隐有些慌乱,已经变得气定神闲,眼含笑意的望着这一幕。 梓杺有些迷惑了,这个老女人,如此沉得住气,莫非还有后招不成? 076治罪 天启烈眼眸微眯,向着跪在中央柔儿,沉声问道:“说,皇后何时服过人参,鹿茸,桂圆等物,又是何人送来的!”天启烈的语气威严霸气,令柔儿禁不住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柔儿颤抖着抬首,瑟瑟发抖的答道:“回皇上的话,我家主子是前日起开始服食这些食物的,这些东西是叶昭容送来的,而且叶昭容还说,这些对孕妇有意,让她多吃一些。” 听完柔儿的话,梓杺悠的一怔,随即明白了林敏君为何如此沉稳,原来一切她根本无须直接参与,只是稍一授意,便会有很多无知的人,拥上前来,充作炮灰,这叶倩怡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果然,天启烈的脸色变了几变,顿时黑的骇人,“王德海,马上给朕把那个贱人压到这来!” “是。”守在一旁的王德海,俯身应道,急忙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阵叫嚣声在殿外响起,:“你们这群狗奴才,竟然敢这样对待本宫,小心皇上置你们罪,将你们全体砍了!” 天启烈的脸黑的更加骇人,怒道:“给朕将她拖进来!” 紧接着,几名侍卫将叶倩怡压了进来,狠狠的一推,便狼狈的跌在了地上。 她不满的回过头,狠狠的剜了推她的侍卫两眼,匆忙的爬起来,茫然的望着殿上一众人,忙向天启烈请安,一双媚眼如丝,神色乞怜,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皇上,您可要为倩儿做主啊,这些人对臣妾不敬。”说着便拿起手帕拭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梓杺倒吸了一口气,轻抚着眉心,这女人莫不是白痴吗?看不清现在状况吗?这时候竟然还撒娇,真是没救了! 天启烈面色铁青,开口道:“朕问你,你这几日,可是给皇后送去了人参鹿茸桂圆等物,而且还嘱咐皇后要多多服用,对胎儿有好处。” 叶倩怡有些茫然,很显然不太明白皇上为何这样问?但自己的初衷也是为了讨好皇后,并没有什么错,于是便点了点头:“是啊,皇上,臣妾盼着皇后的凤体安康,可以诞下一位小皇子呢。”叶倩怡娇笑道。 梓杺额头上再次冒出三条黑线,感情这女人啥也不懂,就乱送东西,真是让人无语,彻底无语了。在寻常人看来,人参等物是滋补良药,对于孕妇来讲就不同了,今日若不是青儿说起的话,自己对这些也是一无所知呢,可赵添和应该知晓啊,难道他没有叮嘱水蔷薇吗?大概他也没有料到,有人会趁他离开仅三天之日便会趁机下手吧,没有人会未卜先知的。 天启烈大怒,喝道:“你这贱人,存心不良,公然迫害皇后和未出世的皇嗣,来人,给朕压下去,关到宗人府,等候处置!” 叶倩怡这才大惊,惊慌失措的大叫道:“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绝没有加害皇后娘娘啊,臣妾只是送去了上好的补品,怎么会害皇后呢?” “闭嘴,你难道不清楚孕妇体制阳气过生,还送这些东西,还说不是想加害皇后!”天启烈冷冷的望着她,神色森冷。 叶倩怡仍不死心,依然喊冤:“臣妾不知啊,臣妾真的不知啊,是太后娘娘让臣妾送的,是太后娘娘吩咐的。”情急之下,她指着林敏君喊道。 “还敢胡说,马上给朕拖走!赐毒酒!”天启烈挥了挥手,沉怒喝道。 叶倩怡听完,整个人呆坐在地上,望着拖着自己的两名侍卫,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没有一点形象可言。 大殿上的人无不皱着眉头看她,眼光中带着鄙夷。 林敏君不耐的下令:“赶紧给哀家拖走,看着就心烦!” 得令的领命侍卫,一左一右架起他,向外走去。 突然,叶倩怡挣脱了二人,向着天启烈跑来,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摆,苦苦的哀求着:“皇上,求您为臣妾做主,臣妾真的没有加害皇后之意,求皇上饶了臣妾吧,不要将臣妾赐死!”悲悲戚戚的哭声,听得人肝肠寸断。 梓杺更是于心不忍,于是开口道:“皇上,想必叶昭容也是无心之失,罪不置死,皇上从轻发落吧。” 未等天启烈开口,一旁的林敏君不依不饶的说道:“听沐贵妃这话,似乎与叶昭容同气连枝啊,是否是你授意叶昭容如此做的呢?” 听着林敏君处处挑衅的话语,梓杺终于忍无可忍,顷刻间,所有的不满和怨恨全体爆发了,去他NND,什么狗屁皇太后,明明就是个人渣,她冷厉的眼神直直的射向林敏君:“计谋太差,便不要再次乱吠,只会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叫人轻贱!” 林敏君听了梓杺明嘲暗讽的话,气的差点昏死过去,她指着梓杺,气的脸色惨白:“你,你这个狐媚子,竟敢如此侮辱哀家,哀家,今天一定要处置你!” 梓杺冷笑:“你有何权利处置我,要处置也是处置你自己,为了扳倒我,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连自己亲孙,亲甥女的姓名也罔顾,我沐梓杺何德何能,竟使你下的如此血本!”说完不屑的白了她一眼,“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皇上和皇后对我深信不疑,加上青儿对医理的通晓,马上指出了关键所在,扯出了你的傀儡,让你白白牺牲了这么多,不得不用弃车保帅这一招,居然还想反咬我,我看你是神经错乱了吧!” 林敏君面色越来越铁青,额头上也沁出了汗珠,手更是颤抖的不成样子。 不等林敏君开口,梓杺紧接着说道:“叶昭容,你说,是不是太后授意你将人参鹿茸等物送给皇后娘娘的!” 叶倩怡心中清楚,这是她唯一生存的希望,当然不会错过,连忙点头,坚定的说道:“是的,沐贵妃,正是太后娘娘授意臣妾这样做的,日前,臣妾向太后娘娘请安之时,太后娘娘声称皇后娘娘有孕,应该大补一番,说是要赏赐给皇后娘娘一切补品,臣妾便想着自己也该送去一些,聊表心意,于是便想着问一问太后娘娘的意见,太后娘娘边说送人参,鹿茸这些贵重的,所以臣妾就送了,可是臣妾断然没有加害皇后娘娘之意啊,请皇上明察!”她的语气颇为坚定,神色也没有半丝的躲闪,令人不得不信。 而且皇后和叶倩怡都是每生产过的,尚不知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在公众摸爬滚打了一辈子,而且孕育过皇嗣的太后,又怎会不知呢? 天启烈霸气凛然的鹰眸直射林敏君,饱含着太多的惊讶和惊慌,大概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母后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吧,“母后,你告诉儿臣,这一切可是真的?”他的嗓音因为痛心变得有些嘶哑。 林敏君早已从方才的气愤,惊讶中缓过了心神,她莞尔,淡然道:“皇帝,休得听着女人乱说,哀家怎么会做这种事情,你是哀家的儿子,蔷儿即使儿媳也是甥女,况且还孕育着哀家的皇孙,哀家纵使有天大的利用,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情来,叶昭容想必是糊涂了吧!”她的口气淡淡的,没有一丝的紧张,言之凿凿,似乎比起叶倩怡更加令人信服。 林敏君的冷静,处事不惊,令梓杺深深的折服,她当真小看林敏君了,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可以从容不迫的说着谎话,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她真的是彻底的服了。 果然,天启烈的神色缓和了好多,他指着叶倩怡怒不可遏:“你这贱妇,当真可恶,加害皇后,重伤太后,立即打入冷宫,永不面圣!” 梓杺一怔,天启烈没将她处死,好歹留下了性命,好死不如赖活着,活着就好! 叶倩怡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任由侍卫将她拖走,只是在临走之间,她双眸愤恨的望着林敏君,似乎要将她一口吃掉,突然,她大笑三声:“林敏君,你如此恶毒,不会有好下场的!” “拉下去,马上给哀家拉下去!”林敏君沉下脸色,大声咆哮着。 “林敏君,我诅咒你,永远得不到安宁,日日夜夜生活在恐慌之中!” 叶倩怡凄厉的喊声越来越小,林敏君的脸色确实愈加的难看了。 “皇帝,哀家有些不舒服,现行回宫了,等蔷儿身子好点,哀家再来看她。”说罢,在刘福善的搀扶下,匆匆的离开了。 随着林敏君的离去,锁心殿才恢复了平静,梓杺问向一旁的青儿:“皇后怎么样了?” 青儿答道:“身体已无大碍,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完全康复。” “有劳你了。”不等梓杺开口,天启烈便抢先说道。 “启禀皇上,水丞相求见。”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福德海焦急的声音。 天启烈袖袍一掀,有些不耐的说道:“什么事情,竟然找朕找到后宫来了,叫他去御书房等着朕!” “是,皇上。” 天启烈把目光转向梓杺,深情而又痴缠:“杺儿,朕有事先走了,皇后就有劳你了。” 梓杺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点了点了头。 天启烈淡然一笑,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鹿的话:话说,炎儿快要出场了,鹿又要开虐了哇,汗,亲们不要拿砖头砸偶的说。 077败露 御书房 水远山一袭藏蓝色长袍,两道剑眉微蹙,不停的来回踱步,十分局促不安的模样。 “皇上驾到!”随着殿外太监的喊声。 天启烈霸气的身影一闪,大步走进殿中,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将他帝王之风尽显无疑。 鹰眸倪视着水远山,薄唇轻启,说道:“水相如此急着见朕,所谓何事?” “事态紧急,老臣也不拘泥于礼数了,皇上,炎王他起兵谋反了!”水远山深刻的五官盈满了担忧之色。 天启烈颇为吃惊,身形连连后退几步,喃喃自语:“怎么会?三弟怎么会?”他离开东都不过短短几月,怎么会有能力反叛,幽州纵然土地肥沃,可士兵不过三千尔尔,怎么可能组的成叛军。 “炎王爷声称自己手持传国玉玺,和先皇遗旨,他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以此作为旗号,号令三军!”水远山一脸皱眉不展的说道。他见天启烈不语,又说道:“皇上,您应该知道,先皇年轻时处处征战,威震三军。军中对他无不折服,所以炎王的号令无人不从,他昨日从幽州起兵,所到之处,几乎所有的将领打开城门迎接,连大将军催广进也已经向他投诚。单靠微臣手中十万兵马和东都城内的御林军,恐怕难以抵挡,相信不日东都便会破城!” 天启烈听闻,身体颤了几颤,几乎跌落在地,幸得水远山及时扶住了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天启烈的声音颤抖不已,整个人处于惊慌失措中。真是天要亡他啊! 过了良久,他才的情绪才稍事缓和,身体也没有刚才那般的僵硬,“真想不到父皇会如此狠心,只留下一具空壳江山给自己,却将玉玺和兵符给了三弟,怪不得当时他没有立下遗诏,也没有宣布谁人继承大统,原来一切都是为了三弟铺路,自己真的错了,错的离谱,若是当初肯听母后的话,将三弟斩草除根,哪里来的今日的后患!”天启烈的嗓音里有无奈,有苦涩,有悔恨,更多的是对老皇帝的怨恨,怨恨他为何都是亲生骨血,却如此厚此薄彼。 他这个光杆皇帝算什么?只是父皇为了保住三弟的棋子吗?为什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这一切要让他来承受? “水相,你暂且退下吧。”天启烈无力的挥了挥手,轻叹道。 水远山俯了俯身,便转身离去。 踏步出了御书房,水远山嘴角挂上一抹冷笑,深沉的双眸展现出一丝恨意。 刚走出不远,刘福善便急急的迎了上来,满脸堆笑:“丞相大人请留步,太后娘娘有请。” 水远山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便随他一齐向着慈安殿的方向走去。 “老臣参见太后。”一踏进慈安殿,水远山便恭敬的请安道。 刚刚还在高高坐于正座端庄高贵的林敏君,在看到水远山的那一刻,立马疾步奔走置水远山身旁,急声问道:“姐夫,听说,天启炎起兵谋反了?”林敏君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几乎差点晕死过去。 水远山早已是一脸的波澜不惊,淡声道:“不错,炎王现今已经率人攻陷城池,想必不出几日,便会达到东都了。” 林敏君花容失色,并未觉察出水远山语气中的变化,“姐夫,那你赶紧派兵去抵御啊,将他们一一歼灭,否则,烈儿的江山,就真的不保了呀!”她苦心经营了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偿,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它毁掉呢? 水远山深沉的面颊抚上一抹冷意,淡淡的冷哼:“太后娘娘的吩咐,老臣做不到,而今连大将军催广进都已经向炎王投诚,单凭老臣手中十余万人,怎么抵抗得了,更甚的是,老臣手中十万兵马尽数在边关,即便现在赶回,也未必赶得及!”水远山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嘲弄与不屑,夹杂着隐隐的不耐。 林敏君这才觉察出他的异样,错愕的盯着他,“姐夫,你?你怎么了?” 水远山森冷的直视着她,眼中寒光乍现,噬骨的恨意使得林敏君娇躯一震,“你个恶毒狠心的毒妇,骗的我好苦!” 林敏君一惊,心中甚是愕然,身子一脸后退了几步,却还佯装镇定,尽量平静的说道:“姐夫,您这是何意?” “哼!”水远山冷冷的憋着她:“林敏君,敏柔是怎么死的?” 林敏君心中一颤,险些跌倒在地,赶忙扶住一旁的红木椅背,平衡了自己的身体,林敏柔,她的姐姐,怎么死的? 他怎么会知道呢?当年的一切她做的十分隐秘啊!林敏君百思不得其解。 “你这毒妇,敏柔是你亲姐姐,你如何下得了狠心啊!”思及爱妻,水远山痛彻心扉,他悔啊,怎么会让这样一个恶毒的女人,蒙骗了这么多年,竟然将杀妻仇人视为亲人,为了她,做了那么多违背良心的事情,为了帮他的儿子登上帝位,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蔷儿受了委屈也只有打落牙齿活血吞。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想想他真是愧对敏柔,委屈了蔷儿! 林敏君被他逼得连连后退,一直抵达墙根,她仍旧不死心的辩解着:“姐夫,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害姐姐,你勿要听奸人嗦摆,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 水远山气急,袖袍一掀,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林敏君脸上:“闭嘴,毒妇,是你当年收买的产婆亲口指正的,那名产婆我曾经见过,怎么会不记得,而且她手中还有你赏赐的玉镯,那玉镯是敏柔送你的,我怎么不认得!她说你起先是想要了敏柔母子二人的性命,后来因向着用蔷儿绑着我,无法在续弦,才留下了她的性命,你可真是蛇蝎心肠!” 林敏君捂着被打肿的左脸,一阵阵痛意袭来,让她有些头脑发懵,她真的就不明白了,为何这事姐夫会知道呢? “更恶毒的还在后面,你为了除掉沐贵妃,不惜以蔷儿府中骨肉做代价,不了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连自己也牵涉其中,你这等恶毒行为,真是亲竹难书,死不足惜!”水远山的眼中带着浓浓的怒火,似乎要将林敏君活活烧死! 林敏君骇然,嘴巴张得大大的,她简直不相信,连这,他都知道! “你害的敏柔难产而死,害得蔷儿自幼没有娘前,更加害得蔷儿失去了孩儿,试问我又怎么会帮你,不要白日做梦了!”水远山无比森寒的说道,眸中的恨意令林敏君周身一颤。 见事情败露,林敏君也不再装下去,反而平静了下来,“不错,当年姐姐是我害死的,要怪就只能怪她命太好,什么都比我强!”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她脑海中,林敏君目露凶光,哪里还有半点温婉的影子。 林敏柔与林敏君是一母所生的姐妹,敏柔比林敏君大两岁,二人的性子截然不同。 二人的父亲是天封国的丞相,那时的皇帝是天鸿飞的父亲。 在林敏柔十六岁那年,水远山作为林丞相故交之子,因家道中落,前来东都投奔,林丞相对他很是器重,加之他与敏柔早有婚约,二人相处下来,情投意合,林丞相更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中,暗中筹划二人的喜事。 当时林敏君虽年幼,但对相貌姣好,文武双全的水远山也曾动过心,终究嫌弃他孑然一身,无法带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从而选择嫁进太子府,做了天鸿飞的太子妃。 婚后,林敏柔经常入宫探望妹妹,林敏君的在太子府中的生活很不如意,天鸿飞独宠丽妃,根本不待见她,她除了一个太子妃的头衔,什么也没有,而林敏柔和水远山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很是幸福。这让林敏君不禁生出了嫉妒之心,加之从小,林敏柔处处都比她强,也比她躲得父母的宠爱,她更是不平衡。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是,父亲年迈,竟然退位让贤,竟丞相之位让与水远山,水远山人品才华出众,颇得皇帝赏识,于是官拜一品。林敏柔也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林敏君悔不当初,不该因为贪一时的荣耀而毁了自己一生,若是当初嫁给了水源山,荣华富贵,也不在话下。无奈天鸿飞英姿挺拔,也驻进了她的心房。 两个她在乎的男人,心爱的女人却不是她,这才激起了她的报复之心,才会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毒手,才会不择手段的对付丽妃。 终其她这一生,只是在嫉妒和仇恨中度过。 往事如同梦魇一样缠绕着林敏君不放,她嘶声力竭的大喊:“这不怪我,要怪,只怪她们躲了我心爱之人,若然,我也不会害她们了!” 水远山对她的死不悔改,甚为鄙视:“明明是你自己恶毒,见不得别人比你幸福,若是有比你幸福的人,你就要去破坏,你这般肮脏污秽不堪的心理,叫人轻贱!”说完便抬腿欲走。 “不、不,姐夫,看来姐姐的份上,我求你救救烈儿,你叫我怎样都可以,即便立刻死在你面前,我心甘情愿,亦无悔!”林敏君连忙追赶,因跑的太急,匍匐在地,但她仍旧不放弃,伸手抓着水远山的裤脚,企图挽回他。 林敏君哭的悲悲戚戚,梨花带雨,加之多年来,他对蔷儿真的视如己出,疼爱有加,真的令他于心不忍,可水远山忘不掉,那一幕,他从朝中飞奔而来,看到是敏柔毫无生气惨白的面颊,他永生永世都忘不掉,而林敏君呢?她正在母仪天下,做着高高在上的皇后。 闭上眼眸,狠了狠心,一脚踢开她,水远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林敏君止不住大喊道:“报应啊,报应!” ************************分割线************************** 出了皇宫,水远山坐上自家的马车,回到了丞相府。 走进府门,他便只身一人来到别院。 对着别院的大门,轻叩三声,隔了不久,就轻叩三声,直到连续做了三次,大门才缓缓的打开。 露出的是水芙蓉绝色的脸蛋。她连忙将水远山让进院内,紧接着小心翼翼的关好了大门。 “爹,事情都办妥了吗?”水芙蓉压低声音问道。 水远山点了点头,面色颇为凝重,“我已经和那个毒妇翻脸了,也已近告诉她,绝不会援手,以后的日子,够他们母子二人受的了!”水远山说着,心中畅快淋漓,敏柔,你在天之灵可否会怪我,伤害你的妹妹,可是在是她欺人太甚,她不但狠心害死了你,还迫害我们的蔷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水芙蓉绝色的脸蛋抚上一抹喜悦,却不解的道:“爹,你说为何王爷明知道胜券在握,却还要挨个城池攻陷呢,直接带兵攻陷东都不就得了!” 水远山连连摇头,道:“你懂什么,猫捉到老鼠,不会直接吃掉,而是要将老鼠戏耍的没有任何的反击之力,才会将它吞入腹中,炎王真是在攻陷天启烈的心理,他攻陷的城池越多,天启烈便会惊惶无措,以致于到最后任人宰割。整个身心都会守着巨大的煎熬!”他不得不佩服天启炎,心思够缜密,心肠也够狠毒,是个做大事的人! 水芙蓉这才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王爷的心思太过于深沉,我弄不懂,反正我只要能够陪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她的要求不高,只要王爷对她,永远都像这一月以来一样好,就可以。 水远山摇着头,望着这个傻女儿,为何他水远山的女儿个个都爱上了皇家的男儿,蔷儿对天启烈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好在现在情况好一些了,在看这芙蓉,一心系在天启炎身上,只是这最无情是帝王家,帝王皆无心,她们所受到的痛苦要比嫁入寻常百姓家要多得多,这又是何苦呢? “傻瓜,你是本王的妻,本王自然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正在这时,只听一道磁性低沉的男性嗓音缓缓响起。 078不舍 只见天启炎顷长的身躯定定的站在不远处,他手持一把折扇,浑然天成的贵气令人移不开眼眸,一袭洁白的锦衣长袍,不失清俊潇洒,他绝俊的五官犹如刀刻,唇角溢出淡淡的笑容,一双漆黑的瞳仁深邃如海洋,璀璨犹如星辰,不由得竟使水芙蓉看的痴了。 “王爷。”水芙蓉柔媚的嗓音响起,紧接着几步跨到天启炎身边,纤手轻轻的环住他的胳膊。 天启炎宠溺一笑,眸中溢出一丝柔情,却不达眼底,:“怎么,这才一会的功夫不见,便如此依恋本王。”磁性浑厚的男性嗓音,几乎令水芙蓉迷失了自我。 这样的男人,莫不是天生就是迷惑人心智的吗? 水芙蓉两颊浮上红晕,低头不语。 倒是一旁的水远山开口解了围,“微臣给炎王请安。” 天启炎淡然一笑,开口道:“岳父大人不必多礼。” 水远山连忙笑道:“哪里,想必用不了几日,微臣就要改口唤王爷为陛下了。” 闻及,天启炎眉宇间蓄上淡淡的愁绪,似乎有事令他头痛。 “王爷,您怎么了?”感觉到他的一样,水芙蓉关切的问道。 天启炎面色凝重,薄唇轻启,“这一仗本王是否可以获胜,还是未知之数,纵是可以挥军攻陷东都,却也名不正言不顺,势必难以服众!”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担忧。 水远山面带疑虑之色,不解的问道:“怎么会呢?王爷不是有先帝的遗诏在手吗?怎么会名不正言不顺呢?” 天启炎摇头,说道:“如今本王也不瞒你二人了,父皇却是立过遗诏,只是这遗诏不在本王手中,在沐贵妃那里!” “什么?”未等水远山有所反应,水芙蓉先一步惊叫出声,沐梓杺,在她手里?先皇怎么?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难道要再一次失去吗? 在幽州,她用计骗取张素雅手中沐梓杺交于她的兵符和玉玺,声称是自己拼死从皇宫中盗来的,王爷虽然疑心过,但张素雅已被她灭了口,她也不怕。如今她的地位好不容易得一稳固,难道要毁在沐梓杺手里吗?她不甘心,她也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她对天启炎情根深种,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跟她强夺他的爱。 “芙儿,你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天启炎低首望着他,语气中带着丝丝不解。 水芙蓉连连摆了摆手,掩下心中的不安,柔声说道:“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如此一来,王爷定要想办法从沐贵妃手中取得遗诏才可啊!” 天启炎赞同的点头,:“那是自然,这恐怕还要劳烦岳父大人,帮忙掩护,让本王与沐贵妃见上一面!” 水远山听完,毫不犹豫的一口答应:“好,老臣定当竭尽所能。” **分割线** 皇宫 天启炎起兵声讨一事,最终传到了梓杺耳中。 当她闻及此事,心中不知作何感想?若不是她,想必也不会这事的发生了。 梓杺心中百转千回,她来到窗边,推开窗子,静静的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远远望去,院中的花圃内,万千花儿开的争艳,几株高大的松柏,枝叶繁茂,傲然挺立,微风吹过,沙沙作响,好一幅唯美的春意图。 “小姐,小姐。”青儿急切的声音由远至近。 梓杺微微蹙起眉宇,却没有回头。 “不好了,太后她带了一众人气势汹汹向锁心殿方向来了。”青儿额头冒汗,颇为担忧的说道。 梓杺至始至终没有说话,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想必林敏君定是恼羞成怒,要与同归于尽了,自她听说水远山倒戈相向炎儿时,她就知道,这一刻,已经不久了。 果然,只听“咣”的一声,锁心殿的大门,被撞开了! 不多时,林敏君带着一百多号侍卫,将锁心殿团团围住。 “沐梓杺,今日哀家要取了你这狐媚子的狗命!”林敏君站在院中,大声咆哮,既然要死,她自然也要拉着梓杺做垫背,她绝不会便宜给天启炎。 梓杺莞尔,缓缓的从内殿中走出,浅笑盈盈的望着林敏君,她看上去仍旧是高贵大方,温婉得体,却口出这般粗俗不堪的话语,想来长了一副好皮囊又如何,如果没有一刻善良的心,一切总是枉然。 “林敏君,没想到高贵如你,竟然说得出如此粗俗的话来,真是可惜了你这副好皮囊!”对于如此恶毒的妇人,她有何须客气,即便是死,也休想让她服软,更可况,今日鹿死谁手,也是未知之数。她便不信,自己与青儿二人之力,还抵不过这些养尊处优的酒囊饭袋! “来人,给我拿下,杀无赦!”不知是真的听取了梓杺的意见,还是不愿意与她纠缠,林敏君果断的对身后的人下令。 周边的侍卫蓄势待发,梓杺和青儿暗自运气内劲,一场厮杀将要拉开帷幕。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殿外传来一道温怒的男声:“你们都当朕死了吗?” 天启烈的到来,令梓杺一怔,随即心虚的低下了头,这个百般宽容她的男子,她实在是负的太多,负的太深,以致于不知怎样去面对他! 天启烈霸气凛然的身影出现在院中,鹰眸扫视过众人,沉声道:“谁来告诉朕,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敏君见天启烈到来,忙几步走到他身边,指着沐梓杺,悲愤交加的喝道:“皇帝,你来的正好,哀家今天要收拾这个祸害,你可知为何天启炎手中会有玉玺和兵符,正是这个女人,想方设法将这两样东西交给他的,你今天沦落到如此地步,全都拜这个狐狸精所赐!” 林敏君的话,天启烈并不全信,他将目光投向梓杺,带着询问。 梓杺顿敛下眼眸,颤声道:“烈,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闻言,天启烈觉得“轰”的一声,好似天塌下来一般,心痛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之痛,痛入骨髓,痛彻心扉,痛的他连呼吸都停止了,只觉得整颗心撕裂开来。这一刻,比他听到天启炎造反之事,还要绝望,痛苦。为什么?他所有在乎之人,心之所爱,心之所疼都是天启炎,父皇是如此,就连他深爱之女子,亦是如此! 天启烈高大的身躯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五官痛苦的绞在一起,眸中的绝望使得梓杺身心为之一颤。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好狠毒,为何要这样去伤害一个深爱自己的男子。 “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毫无怨言,即便让我死在你面前,只要你一句话,我绝无半句怨言!”梓杺闭了闭眼,掩去心中的沉痛,毫不犹豫的说道。她欠他的,实在太多,纵使是死,也无法去偿还,梓杺心里清楚,身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对自己,万千宠爱,从不逼迫自己,即便知道自己心里有别人,他还是默默的守候,等待,可是自己是怎样回报他的呢?将他逼迫置如斯境地,于心何忍? “那你去死啊,去啊!你这妖女,害人不浅!”林敏君怒不可遏,指着她厉声喝道。 天启烈脸色煞白,眸中一片灰白,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对梓杺说道:“杺儿,你可知?你伤了我的心,伤的很重很重,伤的我······”他再也说不下去,两滴泪悄然滑落。 他竟哭了? 在场的人无不愕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梓杺更加难过,强烈的内疚感压迫的她无法面对,她纵身一跃,来到天启烈身边,一把夺过侍卫手中的佩刀,塞到天启烈手中,“你杀了我吧,也许你的心会好过一点!” “杀了你!”天启烈握着佩刀,哑然失笑,“是啊,我是该杀了你,是该杀了你!”他愤恨的望着梓杺,熟练的将刀架到梓杺脖子上。 梓杺闭上了眼眸,准备迎接死亡的到来,死了就不必这么内疚,也不必这般的痛苦! 良久,她没有感到疼痛到来,愕然的张开双眼,迎上了一双又恨又爱的眸子。 天启烈扔了佩刀,连连后退几步,一脸痛苦之色,突然,他仰天长啸:“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下不了手,我下不了手啊!”他真的不忍心,杀了她,他会觉得更加痛苦,绝望,为什么?这个女人将他视为无物,如此狠心的背叛她,陷害他,可他仍旧下不了狠心对她,自己真的是疯了,疯到连一丝尊严都没有了。 天启烈痛苦的双手抱头,蹲坐在地上,嘶哑的哀嚎,声声痛苦的悲鸣几乎将梓杺的心撕裂! 看看自己究竟做了什么?究竟伤他多深? 林敏君见爱儿如此痛苦,心中不由的更加怨恨梓杺,她对着身后的侍卫,喝道:“给哀家杀了她!” 不等众人反应,天启烈悠然站起身,厉声一喝:“谁敢动,朕先砍了他!” 一声令下,原本欲涌上前去想将梓杺一举擒下的侍卫,全都愣在原地,不敢动弹。 林敏君一惊,没想到到了此刻,天启烈还护着那女人,心生强烈的不满,“皇帝,你到现在还被她迷惑吗?” 天启烈没有答话,只是开口说道:“来人,送太后会慈安殿!” 林敏君大惊失色,楞楞的任由侍卫将自己架走,待她反应过来,人早已出了锁心殿。 鹿的话:下一章炎儿和杺杺就要见面了哈。 079相见 不多时,偌大的院中,只剩下天启烈与梓杺二人。 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对方。 从天启烈的眼中,看得出,他对梓杺仍是情深意重,却也充满了怨恨,爱与恨的挣扎,令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四周寂静一片,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不断,似乎连二人的心跳声都听得见。 又过了半饷,终于天启烈打破了沉默,“如果我说,我原谅你,并且会退位给三弟,你会跟我走吗?”他真的是疯了,而且疯的离谱,可是他的心早已经泥足深陷,根本不是理智所控制的了的。 梓杺讶然的抬起头,直直的盯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竟然会原谅自己,还要退位!带自己走! 梓杺深深的为感动,为他心疼,亦是深深的动容,可她明白,这种感觉不是爱,是歉疚,是感激,亦是钦佩,但却没有半分的悸动,所以她不能够答应,欠了他太多,以后更加不能对他这么不公平。 梓杺低首,红唇微启,轻声说道:“对不起,烈,我不能答应。”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之所衷。为了不使得二人以后痛苦,所以她不能答应。 闻言,天启烈别过脸,心,再一次痛的难以言语,为什么?他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卑微到如此境地,却换不来她丝毫的眷顾,这女人莫不是铁石心肠吗? 很多年以后,他才明白梓杺今日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也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年少轻狂的他,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其实追求的无非是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需知真正的爱是需要两情相悦,相守一生,他很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也很庆幸自己当年洒脱的放手。 “你当真如此狠心!”天启烈望着她,不死心的再次问道。 对于他的执迷不悟,梓杺甚为担忧,“烈,你这是何苦?我送你一句话,珍惜眼前人,如果错过了蔷薇,你会后悔一生!” “好,沐梓杺,你我就此恩断义绝,自此以后,各走各路,再无任何瓜葛!”天启烈冷冷的说完,一摔袖袍,扬长而去。 听着如此绝情而又熟悉的话语,梓杺的心,再次隐隐作痛,当日,炎儿与他,也是如此决裂,他也口口声声说着,恩断义绝,天上人间,永不相见!记得那时,自己觉得心都快些裂开了,痛的整个人失去了知觉,那是噬骨的疼痛,可今日,对于天启烈,她只有浓浓的负罪感和深深的感激之情,对于他绝情的话语,只觉得很心疼他,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这便是爱与不爱之间的差距吧。 说她狠心也好,无情也罢,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亦是为了他好。 **************************分割线********************* 翌日 上午,梓杺刚刚用过早膳,柔儿便前来禀告,说是水蔷薇请自己到凤栖宫一叙。 细细想来,她也有几日没到过凤栖宫了,便痛快的答应了。 梓杺也没带青儿,置身一人前往了。 锁心殿和凤栖宫只有百米之遥,不多时,梓杺便来到正殿门前。 踏入殿中,水蔷薇正靠在矮塌上闭目养神,她的气色好多,慢慢红润了起来。心情也在一天天平复。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张开眼睛,看见梓杺,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沐姐姐,你来了。” 梓杺淡然一笑:“最近感觉好些了吗?” 水蔷薇微微点头,“好多了,幸得赵太医和青儿的医术高明,她们调理的很好,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虽然她强颜欢笑,可语气中透着慢慢的寂寥。 梓杺明白,失去孩子的痛,对于每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若要完全恢复,恐怕是不可能的。 “沐姐姐····”水蔷薇望着她,说了半句,突然顿下了。 梓杺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调笑道:“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 水蔷薇甜甜的笑着,“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今日我父亲他说想要见见你,又怕被你拒绝,所以就向我来求助,让我将你约到这里来。”水蔷薇摆着手,一副无谓的模样。 水远山要见自己,梓杺的确是有些奇怪,但为何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呢?除非他不想叫人知道,所以才利用水蔷薇做幌子,从而引开别人的注意力,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沐姐姐。”见梓杺发愣,水蔷薇禁不住喊了几声。 梓杺回过神,说道:“水丞相要见我,请他出来吧。” 水蔷薇点头,转身向里间唤道:“爹,您快出来吧。” 紧接着,水远山缓缓从内室走出。 “微臣参见沐贵妃。”水远山稍一俯身,恭敬的说道。 “丞相不必多礼。”梓杺客气的说道。 正在此时,柔儿端着三杯茶走了进来,她将茶放下,便站立在一旁。 水蔷薇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品了品。便有放回了原处。 因着水远山不说话,所以气氛有些尴尬。 突然,水蔷薇柔弱的身子软软的向后倒去,梓杺眼疾手快,连忙接住了她。 “姐姐,我好困啊!”轻声说完,便昏了过去。 梓杺心中甚是着急,这是怎么了? “你放心,她没事。”背后传来了水远山的声音。 梓杺抬首,望着无动于衷的二人,很是生气。 “贵妃莫要生气,微臣这也是没有办法,其实今日相见贵妃的人不是微臣,而是另有其人!”水远山面带微笑,耐心的一一解释。 另有其人,这四个字反复在梓杺脑海中出现,这人?会是谁? “不用想了,是我要见你!”磁性性感的男性嗓音低低的响起。 梓杺一怔,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停止了流动,心提到了嗓子眼,是他,这声音,她永生永世都忘不了。 她回首,望着声音的源地,竟是柔儿? 而此刻的柔儿,身材变得高大挺拔,明显与刚才的娇小不衬。 只见她,一手移到脸颊边缘,捏起人皮面具,撕了下来,一手解着衣带,将裙装脱下。 就这样,真正的天启炎出现在梓杺面前。 四目相对! 除了惊讶,梓杺还是惊讶,似乎整个人处于飘渺的状态。 天启炎脱去了粉色裙装,身着一袭浅蓝色衣衫,衬得他整个人犹如神仙下凡一般清俊淡雅。乌黑的青丝随意的拢起,柔和的五官绝俊迷人,唇角挂着一丝笑容。 他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对自己笑得如此温柔,是否过去的阴霾已经消失不见了。 水远山不知何时,早已带着水蔷薇退了出去,并且走之前,帮他们关好了房门。 “炎儿,是你吗?”梓杺激动的开口,心早已颤抖的不成样子。 天启炎淡然笑道,:“杺儿,是我,是你的炎儿回来了。”他两眼溢满了柔情,炙热的的火焰,却不达眼底,那双美目,也没了从前的清澈,深沉的不见底。 两人距离相隔数米,却谁也没有上前一步,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互相凝望。 两行清泪顺着梓杺绝色的脸庞缓缓而下,她真的想不到能这么快就见到她,真的想不到他还会对自己笑,更加想不到他会说,说他是她的炎儿。 过去的时光还会回来吗?他们还可以傻傻在一起,重温以前的快乐,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恐怕是回不去了吧,因为他不在是以前的炎儿,而自己也不在是从前的沐梓杺。 有句话叫做物事人非,这句话,何其的残忍,却贴切的形容了二人现在的处境。 终于,天启炎大步流星来到梓杺面前,低首含情脉脉的望着她,薄唇轻启,:“杺儿,这些日子,过的好吗?” 梓杺抬首,心下有些失落,他不在甜甜的喊着自己杺杺了,而是与所有人一样,叫自己杺儿。 “叫我杺杺,好吗?”梓杺哽咽着说。 天启炎微微一怔,含笑点了点头,“杺杺。”像从前一样,稚气而温柔。 整颗心随着颤抖,似乎拥有了他,就等于拥有了全世界,此刻,真的好幸福,原来幸福是这么的简单,那么请上天怜悯,不要收回她这份简单的幸福。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过的好吗?”天启炎性感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使得梓杺深深的着迷,她摇了摇头,:“没有你的日子,怎么会好呢?”其实她说的是心里话,多少次午夜梦回,泪水打湿了枕头,过去的几月里,她无时无刻不再思念这他! “我也是,感同身受!”天启炎大手执起梓杺的纤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她感受到梓杺的心跳和一片真诚。 梓杺没有说话,静静的享受此刻的柔情。 “杺杺。”天启炎唤道。 “嗯。” “杺杺”他在一次唤道。 “嗯” “有你在身边,真好!”他绝俊的脸庞扬起一抹幸福的微笑,微微闭上眼睛,将头轻轻的靠在梓杺身上,像从前那样,他整颗心觉得十分的安宁,比任何时候都要有安全感。这样的感觉,真的久违了。 080心思 良久,二人都沉溺这此刻甜蜜的重逢。 他们等了太久,太久,久到两颗心濒临绝望。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 “杺儿。”天启炎的嗓音微带沙哑,听起来更加诱惑。 “嗯。”梓杺纤手轻抚着他的发丝,轻声应道。 他抬首,定定的望着梓杺,眸中染上一抹凝重之色,正色道:“杺儿,明日便是破城之日,我要名正言顺的登基为帝,继承父皇的江山!” 梓杺心中莫名一阵抽痛,这一天终究是要来了吗?那天启烈该何去何从,那个深深疼惜着自己的男人,他真的可以承受的住从高高在上的皇帝一落千丈成为贫民百姓的打击吗?若然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的心又会安宁吗?恐怕回事一辈子遭受良心的谴责,内疚的折磨。 “怎么,杺儿,你不高兴。”天启炎拥着她的双臂渐渐收紧,语气已有丝丝不悦。 梓杺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眸,突然,她心头涌上丝丝不安,炎儿他似乎变了好多,不在是从前那个傻傻的,只会对着自己甜甜的微笑,毫无心机的同自己玩乐的无知少年。那双漂亮的眸子不再清澈的犹如一汪泉水,而是多了很多她看不懂,猜不透的杂质。 他们真的是回不去了呀,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深沉冷傲的男人,是一个野心勃勃可以俯视天下的男人,却不再是她的炎儿,她一个人的炎儿了。 “我没有不高兴,我为你开心,真的,父皇还有一封遗诏在我这里,上面写的是传位于你的事情,还有待你登基之时,要善待天启烈。”梓杺别过脸去,不再看他,低声说道,只是她漏掉了老皇帝要炎儿立她为后之事,她,不想做皇后。 天启炎讶然,道:“竟有此事?”他装作不知,其实在那红木锦盒里,老皇帝已将此事详细的告之与他,可今日,他却隐瞒了,他和她之间终究是有了隔阂。 梓杺轻轻点头,淡声道:“明日,我便会将遗诏公诸于世,助你登位,但你也要放过天启烈,善待他,从前若不是他有心放你,你未必有命离得开东都,就当是还他这个人情,放他一条生路。” 天启炎剑眉微蹙,一丝不悦浮上眼眸,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不得不防,而自己不也是如此吗?若非天启烈一念之仁,何来今日之灾,所以,他不想放过天启烈。 为了以绝后患,他必须斩断兄弟之情。 梓杺觉察出他情绪的变化,甚至在他的严重捕捉了浓烈的杀意,他当真变化如此之大吗?不着痕迹的推开他,梓杺背过身,悠悠的叹息:“炎儿,可否为了我,放过他,对他,我始终心怀愧疚,他对我千般好,万般爱,我却始终没有回应。” 不爱他,想必是爱他过了头,才会说出这番话来保住他的性命,沐梓杺,为何你要如此待我,当初,他的一片真心,被她无情的践踏,甚至踩在脚底。今日却为了天启烈这般的委曲求全。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如此待他! 天启炎心中虽然狂怒,但却丝毫未表露在脸上,只是淡淡的道:“他是我的皇兄,我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梓杺愕然,现在的天启炎,她真的看不懂,也看不透,不过无论多么艰难,她也一定要保住天启烈的性命,因为自己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 “杺儿,遗诏现在何处,可否将它交给我呢。”最终他还是说出来了,其实他心中还是有些信任梓杺的,却还是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句话。 梓杺倒退几步,脸色瞬时煞白,差点跌坐在地上,他当真这般不信任自己吗?如果自己会背叛他,他根本活不到现在,罢了罢了,从前的天启炎已经不在了,她就何苦计较这么多呢?交给他就交给他吧,自己也累了,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在我寝宫,你跟我回去取吧。”梓杺一手抚上眉心,无力的说道。 梓杺的伤痛,他看在眼里,心也莫名的跟着痛了起来,算了,给她一次机会,也在给自己一次机会吧,不管有没有遗诏,明天,他都要登基称帝,就当是对她的考验吧。 “不了,还是明天由你来昭告天下吧,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先走了。”天启炎摆了摆手,便动手开始易容。 梓杺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变主意,不禁有些意外,难道在他心里,也存在着矛盾和挣扎,也许多,自己不该强迫他,也不该难为他,毕竟,他们二人之间还有太多的误会没有澄清,可她,却也不好解释,一切等明天尘埃落地之后,由赵添和出面调解,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相信炎儿的蛊毒接了,他也一定回乐见自己和炎儿幸福。 “嗯,好的。”梓杺点头。静静的看他慢慢变回了方才柔儿,高大的身材顿时变的娇小可爱,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缩骨功?梓杺疑惑不已,天启炎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突然一瞬间,她觉得他好陌生,秀眉微微蹙起,自己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呢? 天启炎穿戴整齐,便翩然离去,没有理会身后的梓杺。 梓杺黯然,却也自我安慰的笑笑,一切终归会过去的。 相府别院 别院虽然处于相府最偏远之地,却也清幽淡雅,天启炎一袭淡蓝色衣袍,立于一株梧桐树下,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树干,一双深沉的眸子眺望着远方,淡淡的出神。 此刻他,仿佛立于天地之间,显得那么的清俊淡漠,高贵的气质丝毫不损,更加的迷人。 院门处站着一粉衣女子,眉间带着淡淡的愁绪,她颇为担忧的望着天启炎,低声长叹,自王爷从宫中回来,便是这副迷茫的神色,他从来不曾这样过,在他们朝夕相对的一月里,她的心真真正正的陷了进去,而他对自己,却始终若即若离,让自己患得患失,虽然有时会痛苦,却也甘之如饴。 “王爷。”几步来到他身边,水芙蓉将手中的外杉披在了他身上,:“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水芙蓉柔柔的嗓音蕴含着关切之情。 被打断思绪的天启炎有些不耐,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随口说道:“知道了,芙儿,你是双身子的人,莫要生病了。快些进屋去吧。”天启炎的语气毫无一丝波澜,本来应该是关心的话语,听起来十分的机械。 但水芙蓉仍旧感动不已,她双手抚了抚小腹,虽然只有一夜露水,但她却怀了身孕,那夜,他和的烂醉,口中却不断的唤着杺儿,不要离开,那夜的他,是那般的温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 沐梓杺,真的令他爱的如此之深吗? 为何夜夜睡在他身边的是自己,而他夜夜呼唤的人却是沐梓杺呢?当然,他对自己也是相敬如宾,算不得恩爱,却也不冷落,可是她心里明白,这些都是因为自己怀了身孕的缘故,所以,她唯一的筹码,就是这个孩子,也是唯一可以和沐梓杺一张高下的王牌。 所以,孩子你要乖乖的出世,替娘争气。水芙蓉扶着小腹,在心中轻声说道。绝美的脸上浮上一丝坚定的微笑。 天启炎望了她一眼,眸中仍旧平静的像波澜不惊的湖水。别过脸,不再与她说话。 “王爷,明天您就可以完成心愿,登基为帝了,妾身今日先行恭喜您了。”水芙蓉却不愿意就此离去,只好没话找话说。 天启炎不耐的蹙了蹙眉,语气微带不悦,:“芙儿,你可否有事?”意思是没事就别再烦他了。 “王爷。”水芙蓉弱弱的唤了一声,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问道:“王爷,你明日登基后,可会封妾身为妃?让妾身跟着王爷?”她很聪明,没有贪心的想要做皇后的宝座,其实他这一举也是在试探天启炎是否会立她为后,若是有此意,他便会说,到时会立她为后,若是没有此意,便会说封她做妃子,这样既显露不出她的野心,又可以探听到天启炎的心思,十分高明。 只是这点小把戏在天启炎的眼中简直不入流,他怎么会看不出水芙蓉那点小心思呢?只是无意拆穿罢了。 莫说她现在怀着自己的骨肉,亏待不得,还有个水远山,他目前不得不顾忌他,直待他夺了水远山的兵权,第一个收拾的,便是她们水家。 “芙儿,本王不是说过吗?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走到哪里都会带着你,若然本王顺利登基,你当然要入宫当妃子!”妻子,他心中真正想要的妻子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人而已,至于眼前的女人,只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水芙蓉失落的低下头,没有看到天启炎眸中的轻视之色。 就算她现在做不成皇后,放眼看去,也没有人能够成为皇后,天启炎只有两为妾室,一个是她水芙蓉,为侧妃,另一个便是侍妾如月。那个女人身份更是低微,恐怕连当妃,也是奢望,沐梓杺虽然深得他的心,若是她真的跟了王爷,便是三次嫁人了,试问一个失了洁的人,有资格母仪天下吗?这后位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思及此,她绝色的脸庞再次挂上了笑意。 第081章 第二日早晨 大军濒临城下,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片混乱。 梓杺接到旨意,请她速去崇政殿。 她早已将遗诏取出,藏在袖袍之中,一并带去了。 崇政殿 当梓杺踏进殿中之时,她完完全全的怔住了。 因为她看到天启炎顷长的身躯,立于殿中央。一身华贵的衣衫,高贵之尊,浑然天成。 而天启烈,明黄色龙袍加身,高高的悬坐于与宝座之上。霸气凛然,压迫的人不敢直视,虽然他处于下风,却也看不出丝毫的恐慌不安。 两侧并排着朝臣,却一个个低头不语,面色紧张。只有位于最前方的水远山,一脸的平静。直视着前方。 梓杺楞楞的站在一处,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大皇兄,你可知,臣弟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天启炎眸光锐利,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唇角轻轻勾起,带着不羁。 对于他的无礼,天启烈并不予理会,他站起身,朗声道:“今日朕的确有一件天大的事情要宣布。”说完一双鹰眸直视着天启炎,“朕近日来深感不适,对与朝政日益的力不从心,所以朕决定,要禅位于三皇弟,天启炎为我天封国君主!”天启烈的话说完,众人皆是一惊,就连天启炎也不例外。 殿下的朝臣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而天启炎更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楞楞的瞧着天启烈。 天启烈嘴角勾勒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微笑的望着天启炎,意味深长。 而天启炎的脸色一变再变,有红变黑,在变绿,显然气的不轻。 梓杺不得不佩服天启烈,竟想出如此招数使得天启炎即便夺得帝位,也窝心的很。 天启烈自知这一仗必输无疑,根本毫无胜算,却想出了让位这一说,他要让世人皆知,这个皇位是他不要了,让给天启炎的,而不是天启炎光明正大的从他手中夺走的。 而且这一举,也可以间接的保护自己,对一个让位给自己的人,天启炎是无法下杀手的,而且还要好好的供奉起来。 果然是高,天启烈的心思和智慧,绝不比天启炎差,他输就输在,老皇帝的偏心,不然,他应该也会成为一个好皇帝。 半饷,天启炎嘴角抽搐了几下,才俯身,:“多谢皇兄提拔,臣弟定当竭尽所能,令我天封国国富民强,日渐强大!” 天启烈满意的点着头,说道:“三弟的能力,为兄自然明白,退朝后为兄便会搬回从前的府第,恢复以前的称号,烈王府!至于这天封国的江山还有母后,就托付给你了!”说完嘴角微微上翘,笑意更加明显。 天启炎虽是一腔怒火,却也无处发泄,他竟然如此算计自己,真是失策,千算万算,他没有算到天启烈会主动让贤来保全他和林敏君的性命,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至于母妃的仇,只能以后再说了。 梓杺只觉得自己好像小丑一样看着这出闹剧,那天启烈为何传唤自己前来,就是为了看着出戏吗? 正在诧异之中,天启烈便说道她身上了,:“还有。”天启烈微微一笑,指着梓杺,失笑道:“这沐贵妃,昔日是你的王妃,留着她在身边,也没意思,一并还给你吧。”天启烈的语气很是轻松,似乎梓杺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东西一般。 梓杺这才明了,原来天启烈让她来,只是为了侮辱她,让人觉得,天启炎的女人,他不屑一顾。可是他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即便他真的这么想,梓杺也不怪他,毕竟是她太对不起他了。今日之辱,就当做是还债吧。 天启炎恨恨的瞪了天启烈一眼,尔后将目光投向自己,见她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他是个男人无所谓,可天启烈当众说出这番话,让梓杺如何做人,“多谢皇兄美意,臣弟却之不恭!”躬了躬身,天启炎咬着牙说道。 “那无事就退朝吧。”天启烈说完,便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这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嘛?梓杺额头上冒出三条黑线,摸了摸袖袍中的遗诏,现在是不是成废纸了? 貌似是。 梓杺机械般的看着一种朝臣离去,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她和天启炎。 “杺儿,你还好吧。”天启炎眸中蕴涵关心,语气颇为急切。 梓杺点了点头,脑袋依旧有些短路,她下意识的抓着天启炎的胳膊,“遗诏是不是没有用了?你还要吗?”说完便将遗诏拿了出来。 天启炎接过来,眸中染上一抹激动之色,:“这是父皇的遗物,自然要留下来。” 梓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看他眼含悲伤,定是想起了老皇帝辞世一事,他们父子情深,天启炎心中一定很难过。 “我走了,你还要忙着登基大典的事情,我不妨碍你了!”梓杺说完,不等天启炎反应,便匆匆的走了。 此后的几天里,梓杺再也没有踏出锁心殿半步,宫里处处张灯结彩,时隔一月,再次举办了一次登基大典。 她听说,登基大典过后,水芙蓉被封为容妃,如月被晋为如婕妤。而自己仍旧是正一品贵妃。梓杺心中有些不舒服,天启炎必定已经看过那封遗诏,上面,父皇要他立自己为后,她虽然不在乎这后位,但天启炎没有依照遗诏行事,是否代表着二人之间有了什么误会? 封妃的那天,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到场。其实,她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所以只好逃避。 她听说,水芙蓉对自己的妃位很是不满,对于屈居于自己之下,更是心中窝火,却又不敢找天启炎理论,便四处散播谣言说自己的坏话。 这些,梓杺都不予理会。 就这样,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七天,直到如月的到来。 再见如月,梓杺克制不住心中的激动。 如月,一袭淡黄色长裙,裙摆点缀着粉色小花,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清纯可人。 二人紧紧相拥,泫然而泣。 过了好久,才分开。 “你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二人靠在软踏上,中间茶几上摆着几盘瓜果,闲话家常。 如月绝美的脸蛋浮上一抹落寞之情,她过得,何尝好过,梓杺一句话,她变成了天启炎的侍妾,可天启炎根本连正眼都没看过自己,更可况,还有一个心肠歹毒的水芙蓉,她能过的好吗? 梓杺见她的表情,也猜到了大概,眸中蓄上一抹愧疚之色,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过得如此委曲求全。 “对不起,如月,都是我的错。我不敢将你留在他身边。”梓杺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内疚。 “不怪你。”如月哑然失笑,“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她留在天启炎身边,是因为,她看的出,天启炎绝非池中物,总有一天会成为人上人,结果,她真的押对了宝,如今他成为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虽然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婕妤,可总有一天,她一定会出人头地,她不要再过从前的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她一定要飞上枝头,做一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俯视一切。 “对了,为何你随着大军赶来了东都,而我爹和素雅姐她们都没有来呢?”梓杺巧妙的转移了话题,同时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照理说素雅姐交给炎儿兵符和玉玺,炎儿理应感激她才对,为何至今绝口不提呢?很早以前,她便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翼王殿下,留守幽州了,素雅姐她,”如月说着,蹙起了眉宇。 梓杺心下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月叹了一声,紧接着说道:“素雅姐,失踪了。”她边说,边细细打量梓杺的反应。 梓杺惊得差点从软踏上直直的坐了起来,失踪了?这怎么可能? “她、她是怎么失踪的?什么时候失踪的?”梓杺一脸焦急,语无伦次起来。 如月也拉下了脸庞,担忧之色尽显,:“我们到了幽州第三天,早晨我唤她起床用早膳,便发现她不在了,起初我也没在意,可日落以后她仍旧未归,我这才觉得事情不对,禀告了翼王殿下,翼王殿下当即派出士兵四处找寻,到现在仍旧下落不明。” 梓杺简直不敢相信,素雅姐竟然失踪了一个多月,为什么没有告诉她,为何父亲不写信通知自己呢? 这可怎么好?想来父亲一定是怕她担忧,才会如此的,可现在她终究还是知道了,岂不是会更加的担忧吗? 对了,梓杺心中一惊。如果素雅姐失踪了,那玉玺和兵符又是怎么到炎儿手中的,这里面定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的不知道的,他们离开东都,在幽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不行,她不能在坐以待毙了,该面对的,始终都要面对,明天,她就要开始行动,首先要化解她和炎儿之间的误会。 见她迟迟不语,如月再次开口:“你也无需太担心,没消息,就是好笑想,素雅姐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梓杺点了点头,心中默默祈祷:素雅姐,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一定啊! 第082章 自从如月告知梓杺素雅失踪的消息,梓杺的心情变一落千丈,无心再与她畅谈。本来与如月喜悦的重逢也一下子失了大半。 如月很善解人意,也很理解她的心情,于是起身道:“杺儿,我先回去了。” 梓杺满面愁容,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说话。 如月离开后,梓杺的心理越发的不安起来,正如如月所说,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可她的心却怎么也安宁不下来,只要一想到素雅姐是为了她,才会以身犯险,沦落到如斯地步,满满的负罪感,侵蚀着她的心,她真的是追悔莫及。 正在此时,青儿的身影匆匆闪了进来,她来到梓杺身边,见她愁眉不展的模样,不由得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梓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素雅姐的事,青儿也帮不上任何的忙,说出来,亦是无用只是平添了一个人的烦恼,所以她没有说,只是问道:“蔷薇她们情况如何?” 青儿此番刚刚从宫外烈王府而来,她点了点头,道:“烈王也每日养养花,喂喂鱼,再者练练剑,倒也清闲,而王妃则闲来无事,多数时候都在看书,只是烈王府所有的下人几乎都是皇上的人,想来皇上定是派人监视烈王爷的一举一动。” 梓杺听完,哀声长叹,“要尽快将他们送走才是啊,依皇上的性子,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语气中透着浓烈的担忧。还有一件事,也是时候告诉蔷薇了,她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 青儿赞同的点着头,“对了,我这次出宫碰到南宫少爷了,他说会助小姐一臂之力,护送烈王爷离开。”提起南宫璇,青儿两眼放光,一副欣喜的模样。 “真的吗?”梓杺惊喜的问道。如果师兄肯帮忙的话,事情也会容易许多。 “那当然了,南宫少爷神通广大,相信事情一定会成功的。”说着,青儿两颊浮上淡淡的红云,一副心神向往的模样。 青儿望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丫头又在发花痴了。 多日来的阴霾总算有些拨开云雾了,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启禀贵妃娘娘,慈安殿刘总管求见。”殿外一小太监突如其来的禀报道。 屋内二人狐疑的对望着,刘福善,他来做什么? 管他呢,让他进来不就知道了吗? “宣他进来吧。”梓杺坐正了身子,正色道。 下一刻,刘福善如一阵风一般的冲了进来。 未等梓杺和青儿反应,他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贵妃娘娘,求您救命啊!” 梓杺被他的举动弄的懵了,将目光投向青儿,青儿也是一头雾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 刘福善边磕头,边焦急的道:“贵妃娘娘,求您去救救太后娘娘,求求您了。”说完便不停的磕头。直到头磕破了,亦没有停下来。 梓杺大概是明白了,一定是天启炎去找林敏君的麻烦了,依照林敏君对天启炎做的那些事情,天启炎没道理放过她的,而林敏君作恶多端,受些苦头也是应该的。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她都不相管。 她冷眼望着跪在地上卑微的刘福善,回想他从前趾高气扬的模样,心头不由得多了一丝怒气。 梓杺没有叫他起来,只是淡淡的道:“刘公公不该来求本宫的,本宫救不了太后。” 刘福善身形一僵,抬起头看着梓杺。 他的额头已是红肿不堪,令梓杺想起了水蔷薇,那个倔强的女子,也曾经为了自己孩儿,这般卑微的求过天启烈,心下不由的紧紧的纠结起来。 同时,对林敏君的恨意更是凭添了几分。 “贵妃娘娘,是烈王爷出宫前,叮嘱自己,若是太后有什么危险,来求贵妃娘娘,王爷他说贵妃娘娘一定会相助的。” 天启烈?梓杺一怔,是他求自己的!那自己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梓杺苦涩一笑,淡声道:“走吧,青儿,我们去慈安殿。”说完,长长的叹了一声。 只当是为了天启烈吧。林敏君始终是他的生身母亲。 刘福善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站起身,为二人引路。 **分割线** 远远的,梓杺听到从慈安殿中,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无疑,这声音是从林敏君口中传出的。 不知道天启炎对她做了什么?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于是,梓杺加快了速度。 来到慈安殿前,梓杺刚想走进去,便遭到了两边侍卫的阻拦,“贵妃娘娘,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准进入殿内。”一名侍卫伸手拦截道。 梓杺深吸一口气,客气的说道:“劳烦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宫求见。” 那名侍卫怔了一下,便转身走进殿内,不多时,他便返了回来,说道:“贵妃娘娘,皇上有请,但只请您一人进去。” 梓杺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青儿和刘福善,说道:“你们在此等候。”便转身走了进去。 待她到达门前之际,听到里面穿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声,令她心中一颤,猛然推开了门。 当她进入殿内,看清一切后,虽然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状况惊得不清。 偌大的慈安殿中,林敏君娇小的身躯被鞭打的血肉模糊,颓然倒在地上,身上华贵的衣服也被长鞭打的七零八落,犹破布一般挂在身上。她清秀的脸庞被利刃划得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嘴角溢着鲜血。发出呜咽的悲鸣。 梓杺站在原地,惊栗的看着这一幕,林敏君固然很可恶,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坏事,可梓杺前沿看到她如此凄惨的模样,心中仍存着不忍。也许,她天生就不是心狠之人吧。 环顾她全身上下,唯一完好的地方,只剩下一双眼眸,空洞的望着前方。 天启炎顷长的身躯安静的坐在桌前,只是今日的他,一袭明黄色龙袍加身,犹如天人之尊。薄唇轻轻上翘,勾勒起一抹似笑非笑的淡笑,一双深邃的眼眸漠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这样的天启炎太过于冷酷,让人看不透他心思,也看不懂他的情绪。 坐在他旁边的是水芙蓉,她小脸煞白,哆哆嗦嗦的发抖。显然也是遭受了惊吓。 “为什么停下,朕有说过喊停吗,继续。”天启炎薄唇轻启,性感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 紧接着,怔在两边手持长鞭的侍卫,继续执起长鞭狠狠的打在林敏君身上。 林敏君好像已经被打的没了力气,也不再挣扎,只是五官扭曲的皱在一起,嘴里不停发出呜咽之声,没了刚才的嘶喊。 梓杺错愕的望着这一步,她喊不出声,莫不是被·······梓杺不敢想象,天启炎竟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可刚才那声惨叫,和水芙蓉惨白的面颊,都说明了一切,他真的拔了林敏君的舌头吗? 他已经毁了她的脸,为何还要如此残忍? “够了!”梓杺稳了稳心神,低声喝道。 天启炎这才将目光投向梓杺,眸中浮上一抹惊讶之色,“爱妃,何时来的?怎么竟也不出声?” “臣妾参见皇上。”梓杺俯了俯身,恭顺的行礼道。 天启炎点了点头,冷冷的瞥了水芙蓉一眼。 水芙蓉脸上缓和了一些,这才不情愿的起身,对着梓杺勉强行礼道:“臣妾给贵妃娘请安。” 梓杺没有理他,只是再次跪了下去,低声道:“臣妾,恳请皇上,饶过太后娘娘吧。”梓杺将头埋得很低,她是在不忍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天启炎眸中浮上不解之色,笑问道:“杺儿莫不是傻了,这个老妖妇是如何待你的?朕此番只不过是替你出气罢了。” 他的心,一直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痛彻心扉的感觉令他喘不过气来,他好像抓起眼前这个卑微的伏在在身下的女人,质问他,到底将自己置于何地?为何为这个毒妇求情,她可知道,这个毒妇当年是怎样对待自己的母妃,又是怎样对待自己,又是怎样对待她的,比起今天自己对她做的,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替她求情? 她心中果然只有他,只是为了天启烈吧,他只是略施小计,派刘福善以天启烈的名义去求她,她便匆匆而来,如此卑微的跪地为这毒妇求情,她可真是痴情啊?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留在自己身边呢?沐梓杺,为什么?你要伤我置如此境地? 梓杺抬起头,淡然一笑:“冤冤相报何时了?过去的一切,臣妾都忘了,也希望皇上不要活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所以,臣妾恳请皇上饶了太后娘娘。” 她真的不希望,他的心被仇恨所腐蚀,做出这么多残忍的事情,那样,他会更累,更痛苦,心也不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是吗?爱妃还真是豁达啊。”天启炎邪魅的勾起唇角,眸中浮上隐隐的怒气,过去的一切,全忘了,难不成她们之间那段刻骨的爱情,也忘记了吗? 梓杺有些诧异的望着他,总觉得他话中有话,却不知他所指为何事? “可是,过去的一切,朕没忘,也忘不掉,这个毒妇,当年如何折磨朕的母妃,朕今日一顶要讨回来!”天启炎霍的站起身,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林敏君,眸中盈着浓烈的怒火,噬骨的恨意,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皇上” 梓杺刚想说话,却被天启炎冷冷的打断,:“爱妃若是想救她,可以替代她挨鞭子!” 梓杺一怔,不可置信的望着天启炎,她不曾想到,天启炎对她说出如此绝情的话语,他真的不爱自己了吗?他的心中当真没有自己了吗? 心在不停的滴血,梓杺坚定的望着他,:“臣妾愿意,替太后娘娘受刑。”她的声音不大,却一脸的决然。 天启炎嘴角狠狠的抽搐着,他只是随口一说,万想不到她毫不犹豫的同意啊! 天启烈,一切都是为了天启烈,她才会如此的!所以,他更加不会放过天启烈,也不会放过林敏君。 今日他倒要看看,她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好,既然爱妃讨打,那朕又有何不允之理呢?”天启炎优雅的坐回座位上,淡淡的说道,仿若一切和他无关。 梓杺的心痛的撕裂开来,天启炎,他当真再也不是那个傻傻的炎儿,痛吧,痛吧,痛会让她清醒一点,也许,一顿鞭子,会将他们的情了断,会将她彻底的打醒,她也不会在抱着侥幸,不会在期待着有一天,他依旧会拉着自己的手,满街乱跑,伏在自己的肩头,幸福的睡着,那一切一切,都将成为过去式! 水芙蓉旁观着一切,脸上浮现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他们的感情果然不像从前那样好了,互相起了猜忌,皇上并不知道,当初沐梓杺为她所作的一切,而沐梓杺似乎更喜欢那个傻瓜痴儿一般的皇上,这个局势,无疑对自己有利。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贵妃娘娘,您又何苦激怒皇上呢?他是真的心疼您啊。”水芙蓉望着梓杺,柔声劝道。 她可不是真的想要劝梓杺,只是想要博得天启炎的好感罢了。再者她也了解,依梓杺的个性,定然不会听取自己的意见,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果然,天启炎赞许的望了她一眼,他又何尝忍心打梓杺呢? 梓杺当然摸透了水芙蓉的心性,于是嗤笑道:“多谢容妃的好心相劝,梓杺心意已决,除非皇上回心转意,放过太后娘娘!” 冷硬确有坚决的态度,彻底的刺痛了天启炎的心,他一甩袖袍,厉声喝道:“给朕打!” 鹿的话:汗,这章有点小虐,可林敏君收拾了,亲们还满意吗? 第083章 接到天启炎的圣命,手持长鞭的两名侍卫,不敢迟疑,执起长鞭,对准了梓杺,就要挥下。 梓杺面对这一切,包括天启炎的狂怒,只是冷冷的看着,绝美的脸庞写满了坚定。 她的目光太过于冷硬,将天启炎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天启炎的眸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为何,为何你要如此的倔强,对朕服个软,认个错,真的这么难吗? 眼看长鞭就要狠狠的落在梓杺身上,梓杺惨然一笑,微微闭上了双目,做好了准备,承受下一刻痛苦的来临。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梓杺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熟悉的怀抱。 而两名侍卫在发现异样之际,却来不急收回鞭子,就这样,长鞭狠狠的抽打在紧紧包裹住梓杺的人身上。 两名侍卫立刻下的魂飞魄散,瘫软的跪在地上,连声磕头求饶:“皇上饶命,奴才····不是有意的。” 天启炎皱了皱眉,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灼痛感,明黄色的龙袍也撕开了两道口子,隐隐溢出鲜血。可见用力之大。 “滚出去。”天启炎低声喝道。 两名侍卫立刻如临大赦,逃一般的飞奔而去。 水芙蓉更是睁大双眼望着这一切,她完全不敢相信,皇上会替她挡下这一鞭。 “轰”的一声,梓杺只觉得方才下定的决心,一时间,全体的崩塌了,她无法在狠下心肠去怪他,最终,关键时刻,他还是选择了自己,不是吗? 泪如决堤一般涌出。无需在装着坚强,装着毫不在意,其实心中对他的爱,甘之如饴。 梓杺的眼泪,烫疼了天启炎的心,他只能紧紧的拥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刻,才是最真实的,他才觉得是真正的拥有她。 原来竟是如此在乎,他无法看着她被打,当鞭子对着她落下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人都疯了,心,疼的似乎要撕裂一般,所以,他本能冲过来,替她挡下了,似乎身体不受大脑的约束,真的是爱到无法自拔了,爱的太深了。 “杺儿,不要哭,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天启炎下巴抵着梓杺的额头,柔声哄到。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似乎有魔力一般,深深的蛊惑人心。 听着他温柔的话语,梓杺的泪流的更凶了。 梓杺将头深深埋进天启炎怀中,感受着这一刻的幸福,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格外的温暖,整个心觉得十分充实。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他,抓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再也不会放手了! 这样的感觉,天启炎亦是感同身受。似乎只有这一刻,才真正的拥有幸福。他真的好贪恋,仿若她身上有股魔力,深深吸引着自己,以至越陷越深。将整个心陷了进去。 水芙蓉心有不甘的望着二人,却不敢打扰,怨毒的眸光紧紧的盯着梓杺,绝色的脸庞抚上一抹阴狠。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林敏君身上。奄奄一息的她,正艰难的向着紧紧相拥的二人爬进,而她的手中竟攥着一柄匕首,看她目露凶光,狰狞的望着天启炎。而他二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毫无察觉。 秀眉一挑,水芙蓉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当林敏君举起匕首,对着天启炎的后背重重的刺下之时,水芙蓉没有推开她而是趴在天启炎背上,替他挡下这一刀。 她是在用命在赌,若是赢了,便是一辈子的荣耀。 果然,天启炎一惊,立刻放开了梓杺。 水芙蓉的娇躯软软的向后倒去,天启炎连忙接住她,将她搂在怀中。 一来二往,本就体力不支的林敏君再一次跌回了地面。 水芙蓉痛的五官紧紧皱在一起,心中却大为得意,想来也是那个老毒妇虚弱不堪,这一刀刺得并不深,绝无性命之忧。但表面上却装的十分的虚弱,“皇上·····臣妾····好痛。”断断续续的说完,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天启炎漆黑的眸子浮上一抹愤怒,对着早已半死不活的林敏君的胸口处,狠狠一踢,林敏君的身子立刻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好远,直到重重的撞在墙上,又反弹了出去。远远的落在一边。 林敏君痛的全身蜷在一起,却呜咽着喊叫不出声音,模样更加凄惨。 天启炎只是对着她冷冷的哼了一声,便横抱起水芙蓉,当他的眸光触及到跌坐在一旁的梓杺,闪过一丝不忍,但最终,没有说什么,抱着水芙蓉,扬长而去。 梓杺麻木的看着这一切,梦碎了,该清醒了。 她闭紧了双眼,沉默了几秒,才缓缓睁开。沐梓杺,你要面对现实,不许逃避,知道吗?她低声呢喃。 随着天启炎的离开,慈安殿的守卫,也一一跟着离去,一直等在殿外的青儿和刘福善焦急的赶了进来。 当他二人看清殿内的情形之时,便分别冲着自己的主子飞奔而去。 青儿连忙将梓杺扶起来,不解的问道:“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皇上抱着那个女人离开了呢?”青儿对水芙蓉无半分好感,所以称那个女人。 刘福善跪在林敏君身边,老泪纵横,哭的好不伤心,他真的想不到皇上会对太后下如此毒手啊。 梓杺摇了摇头,只是说道:“青儿,你去看看她,还有救吗?” 青儿没有说什么,默默走到林敏君身边,替她检查伤势。 她的确伤的不轻,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舌头被残忍的割去,恐怕这辈子无法在开口说话。脸上的刀伤虽多,但不算很深,都不算严重,只是会留下疤痕,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确实最致命的打击。最要命的便是胸口处所受的内伤,即便是医好了,恐怕也会折寿三五年。 “放心吧,她死不了。”青儿背对着梓杺,说道。尔后看着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刘福善,吩咐道:“你去找一些医治外伤的药和纱布。” 刘福善连忙点头,起身走向内室。 不一会,便端着托盘,返了回来。 二人一齐将林敏君抬起,放在一旁的软塌之上。此时的林敏君,早已昏迷不醒。 青儿便开始处理她身上的伤口。 望着她身上犹如破布一般零零散散挂在身上勉强蔽体衣物,梓杺秀眉一挑,拿起剪子,迅速而又熟练的全部剪开,随意看了眼托盘,却吃了一惊,托盘中盛放的尽是疗伤圣药,应有尽有。 过了好久,青儿才直起腰,站起身来。 梓杺见状,忙从袖中取出一方白净的手帕,替她细细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青儿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外伤基本处理好了,我在开几个方子,按方吃药,不久就会痊愈的。” 梓杺点了点头,心中却无限惆怅,林敏君醒来,若是见自己这副模样,能否撑得下去呢?若是她死了,她又怎么对得起天启烈呢? 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她又何苦平添烦恼呢? 与此同时,水芙蓉的福瑞殿正处于一片混乱。 水芙蓉侧躺在床榻上,绝色的面庞煞白的毫无一丝血色。 几名太医围在床边,一齐诊治,副院判王道眉头紧锁,不时的与其他几位商量着什么? 天启炎安之若素的坐在一旁的红木圆桌前,他已经换下方才的血衣,一点也看不出受伤的模样,他优雅的端起侍女刚刚奉上的茶水,轻嘬了一口。 “怎么样?爱卿们可有结论了?如何医治啊?”天启炎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口气却淡然如风,似乎像在讨论多么愉快的事情。 可这太医们耳中听来,却犹如催命符一般。吓得面无人色。 王道战战兢兢的走到天启炎身边,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道:“启禀皇上,容妃娘娘的伤势并不严重,亦不致命。但由于容妃娘娘身怀龙种,所以很多药,微臣还要在斟酌一下,放可开方。” 天启炎微微一笑,并无怒色:“这么说来,容妃腹中的龙种亦无损伤了?” 王道松了一口气,点头道:“是的。” “那便好,容妃的伤,便交给你全权负责,记得,切勿伤了龙种。否则朕为你是问!”说完,便优雅的站起身,转身而去,没有再看床榻上的人一眼。 一直背对着天启炎的水蔷薇,眼角溢出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她缓缓的张开眼睛,眸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 沐梓杺,你为什么如此阴魂不散,你明明已经嫁给天启烈了,为何还要与我争皇上的爱,我水芙蓉对天发誓,一定要让你不得善终! 天启炎离开福瑞殿,便径直向着锁心殿的方向走去。 水芙蓉那点心思,瞒不过他,想让自己成她的恩情,这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过响了。他又不傻,怎么会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当时虽然局面很混乱,而自己也很冲动,那因为毕竟水芙蓉怀着自己的孩子,万一出了纰漏,后果不堪设想,但这也不代表着自己就可以被她耍的团团转,林敏君想要行刺自己,他早就感觉到了,其实那一刻就算水芙蓉不冲过来,他亦可以躲开。这次她是枉做小人了!所以受点苦楚也是应该的。 转眼之间,他已经来到锁心殿外,抬首望着三个苍劲有力却又笔迹熟悉的字体。 他轻蹙俊眉,眉宇间浮上隐隐的妒火,有些疯狂! 第084章 他认得出,这字迹是天启烈的。 好个锁心殿,难道二人的感情真的深厚到了如斯地步,竟连这所居处所,都要题字表达心迹。 锁心殿,三个字,诚如他现在的感受,真的想要将她一辈子锁在自己身边。 其实她不知道,天启烈有何尝不是呢?若不是觉得自己得不到她的心,怎么会用这三个字来表达心境。 只是此刻的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失去了正常的判断能力,以致于想法也有些偏激了。 轻轻一推,朱红色的大门悄然而开。 园内空荡荡的,也无侍卫把守,甚至连个过往的太监宫女都很少见。 天启炎心中暗叹:杺儿的性子依旧未改,不喜欢过多的人侍奉在身边。 穿过长长的回廊,来到梓杺的居住的院落,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层叠不穷的假山,中间喷泉翻涌,泉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五光十色。 紧接着是一幢三层的阁楼,这便是梓杺的寝室所在。 天启炎踏入殿中。 竟也空无一人,他不禁有些奇怪,此时并非夜晚,殿外没有人守候就罢了,为何连这殿中也不留守一人呢? 穿过正殿,便进入了后园。 后园的景色,令他眼前一亮。 与其说是后园,倒不如用竹园来形容更贴切一些。 一望无际的竹林,青竹枝叶繁茂,密密麻麻排列着,中间是一座拱桥,桥下溪水潺潺。 忽地,一阵嬉笑声,自林里传来。 一阵诧异过后,天启炎向着声音出寻去。 竹林深处,建造了一座华丽小巧的凉亭,凉亭周边,栽种了几颗参天大树,遮挡住了午后的阳光。 树荫下,几个宫女欢快的追逐嬉戏,打闹玩笑着,还有几个太监和侍卫围在一起一石桌前,吃着东西,谈笑风生。 怪不得锁心殿竟不见一个宫人,竟全体凑到这里来了。 四下搜寻着梓杺的身影,果然,朱红色的凉亭中,梓杺一袭淡紫色衣衫,悠然的斜靠着围栏,坐在亭中,一头乌黑的青丝,松散在倾泻在后背,玉手轻轻托腮,静静的看着亭外的人嬉闹着,唇角勾起一抹恬静淡雅的笑容。 她的身影是那么的清丽脱俗,仿佛整个人融于天地之间,更加的为这副唯美的画面增添了色彩。 天启炎就这样望着她,呆呆的望着她,一时间,竟失了神。 直到一个宫女不小心撞到了他,才拉回神智。 那名宫女正是青儿,青儿转过身,望见天启炎,心下一惊,连忙跪地说道:“皇上恕罪!” 一语出,惊了众人,正在嬉闹的宫女,还有吃的不亦说乎的太监和侍卫,登时全都跪地讨饶:“皇上赎罪!” 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压抑。 天启炎也有些恼火,他也不曾想破坏这融洽而又和谐的景致。 一直静坐在亭中的梓杺,也不得不起身,缓缓的向天启炎走来,在离他三步之远处,停了下来,俯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 这时,天启炎的眸中才起了一丝波澜,薄唇轻启,温和的说道:“杺儿,无须多礼。” 梓杺站起身,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说道:“皇上不必责怪他们,是臣妾让他们常聚在一起玩闹的。” 听完梓杺的话,天启炎不禁蹙起眉宇,自己无心怪罪这些人,她的求情根本就是多余的,难道在她眼中,自己当真是这般残暴冷血吗? “都下去吧。”半饷,天启炎才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是。”一众人,低声应道,便一哄而散。只有青儿离去之前,还颇为担忧的望了梓杺一眼,这使得天启炎心中怒火更甚,莫非她觉得自己会吃了她家主子不成? 究竟何时,自己与杺儿已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不多时,林中只剩下二人。 “刚才的事情,你不要介意,容妃她怀了身孕,朕才会如此紧张,没别的意思。”良久,天启炎才呐呐的开口,说完,竟觉得心里更加的压抑,倒不如不说。 的确,梓杺听起来,心中更加的难过,没别的意思,那又怎么会怀孕,若是不发生什么,孩子由从何处而来? 纵使心中千般不快,梓杺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黯然的说道:“皇上并没有做错,如果换了臣妾,亦是会如此,事有轻重缓急,容妃的确比臣妾重要多了。”她的语气酸酸的,带着浓浓的苦涩。 岂不知这样说只是欲盖弥彰,更令人觉得她在生气。 果然,她的话,天启炎听了不但不生气,而且心中一阵雀跃,她这是在吃醋吗? “杺儿,你在生气?你在为了朕吃醋吗?”天启炎明亮的眸中闪着喜悦,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被人看穿了心事,梓杺有些宭迫,却仍旧嘴硬,:“皇上莫要太自以为是了。”说完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水芙蓉怀了炎儿的孩子,她心中很不舒服,又酸又涩,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嫉妒,老是想着,若是怀着孩子的是她那该有多好?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难道她真的爱到如斯境地吗? 当初蔷薇怀有身孕之时,她有的只是震惊,心中反而一阵轻松,觉得她和天启烈总算有了一点希望,还替蔷薇高兴,而今,自己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距。 想起孩子,她便想了水蔷薇,有件事,是时候告诉她了。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天启炎听了她不敬的话语,并不生气,语气更加的温柔起来。 “我在想,皇上何时会将监视烈王夫妇的爪牙收回来!”不知道为何?自己竟然无法与他和平相处,也许是欠着天启烈的恩情,若是此事不妥,她的心便一日不安。 果然,天启炎脸色骤变,层层黑气围绕在头顶,胸中怒火中烧,为何她要如此,难道就不能好好的相处吗?每次见面,都如此争锋相对,以致于不欢而散。 但他仍旧耐着性子,温声道:“我们今日不谈他,好吗?” 梓杺又何何尝想与她冷眼相向,只是一想到水芙蓉怀孕,二人在床上坦赤诚相对,缠绵恩爱的的场景,妒火直逼胸中,哪里还有冷静二字可言,“不行,烈王待我有恩,也曾经放过你一马,更可况你将太后伤成这般模样,气也该出了,为何还不放他一次,将他放逐边城也可。好过留在东都做个废人!”梓杺的语气坚定不移,一脸的决绝。 “沐梓杺,你给朕闭嘴!”话音刚落,天启炎便遏制不住的大喊起来,“你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要是天启烈真的对你这般重要,你何苦留在宫中,跟他一起出宫好了,既然留在朕身边,你就应该明白,你究竟是谁的女人,不要朝三暮四,你以为朕真的不敢处置你吗?”天启炎指着她,厉声的喝道。 “朝三暮四!”梓杺冷哼,“你凭什么单只要求我心中有你一人,凭什么要求我不许朝三暮四,你的女人只有我一个吗?你以为你是皇上就了不起吗?我有我的自尊,有我的骄傲,你既然娶了这么妃子,也没有资格要求我只忠于你一人!”梓杺冷硬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他,高傲的说。 其实她心中是只有天启炎一人,只是听他这么说,不服气而已。 如月她可以不计较,毕竟人是自己塞给他的,可水芙蓉,她说什么也气不过,虽然,他现在需要水远山的支持,可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吗?表面上装装也就得了,难道水远山会问他自己的女儿,皇上是否宠幸与你吗?真的与你圆房之类的话吗?明明就是他自己经受不住诱惑?天下男儿皆薄幸。 “你···你····!”梓杺的话,显然令他震惊不小,竟然膛目结舌,一时间无言以对,他一直知道,梓杺是一个特别的女子,她朝气蓬勃,有时喜欢恶作剧,但在正事上,却无比的认真,他很欣赏她的个性,被她深深的吸引,可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有如此想法,两个人爱情,似乎真的很不错,只是自己真的给得起她吗? 梓杺冷冷的望着他,有些挑衅的说道:“怎么了?尊贵的皇帝陛下,被我的话吓着了吗?” “杺儿,你爱朕吗?”天启炎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伤感,他抬起双眼,眸中盈着深深的爱意,定定的望着梓杺。 梓杺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惊住了,这是个什么状况? 考虑了一会,梓杺决定实话实说,她苦涩一笑,:“若是不爱,哪里来的如此强烈的嫉恨?我好爱你,也好恨你,为什么要碰别的女人,为什么要让别的女人有了你的孩子,那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既然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朕,为什么在朕最艰难的时候离开朕,嫁给天启烈,你可知,你的离开,对朕是多么大的打击吗?”天启炎没有回答梓杺,反而问出了一直以来心中的疑问?当初,她嫁给天启烈,这件事一直是自己心中的死结。 梓杺心中一怔,他终于问出来了,这么多日,她一直想要解释,却苦于没有机会,也没有找到赵添和,被自己一直搁浅。只是自己说了,他会相信吗? 第085章 “当时,我,其实是父皇他说,” “奴婢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梓杺下定决心,刚刚开口,却被人打断了。 二人同时回头,不悦的看着来人。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宫女跪在地上,低着头。刚才出声说话之人,便是她。 梓杺仔细打量了一下,她不是自己宫里的宫女。不禁有些奇怪。 天启炎蹙起眉峰,一脸的严肃,沉声问道:“何事?” “会皇上的话,容妃娘娘肚子痛,却不肯让太医医治,吵着要见皇上。” “混账,竟敢如此大胆,你回去告诉她,朕的孩儿若是出了什么纰漏,朕要她的命,滚!”不等她说完,天启炎便怒气横生的打断了她。 小宫女吓的瑟瑟发抖,但却蜷缩在地上,并不起身。 天启炎脸色铁青,冷冷的倪视着她:“怎么,还不滚?”性感磁性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怒火。 小宫女早已面无人色,却战战兢兢的开口:“回·····皇上····的···话,是····赵太医···让奴婢·····来····请皇上的····” “哦?”天启炎眉峰一挑,师父让她来的,莫不是孩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不成?他转身,将目光投向梓杺,今日二人终于可以心平气和的洽谈,却硬生生被人打断了。 梓杺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水芙蓉,他可以不顾及,但是赵添和的话对他来说定是起着重要的作用。算了,还是随他去吧。 “杺儿,师父找朕,定是有事情,朕一定要去看看。你不要介意!”天启炎柔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歉意。 梓杺摆了摆手,表示理解,“我明白,你去吧,我们改日再谈。” 天启炎点了点头,便转身欲走。 “等等。”梓杺叫住了他,天启炎回头,梓杺淡然一笑,“我也去,我们一起去,好吗?”梓杺希冀的眸子直直的望着他。 天启炎想了想,痛苦的点了点头,随即向梓杺伸出了手,梓杺笑着,伸出了梓杺的小手,二人一同向着福瑞宫出发了。 福瑞宫 水芙蓉半倚在床榻上,双手紧紧的抱着小腹,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一脸的痛苦之色。 赵添和身着一袭藏蓝色锦袍,高大顷长的身躯立于殿中,他漠然的看着眼前的状况,眸中并无任何波澜。 而以王道为首的一众太医则是出了一身的冷汗,身体颤抖个不停。 当天启炎和梓杺携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水芙蓉眸中闪过一抹惊讶,尔后两行泪珠挂在了绝色的脸蛋上,可怜兮兮的望着天启炎,娇柔撒娇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皇上,臣妾好痛,您快来看看臣妾啊。”说完,做出一脸的痛苦之状。 天启炎并没有理会她,只是径直向着赵添和走去,走到他身边,才恭声问道:“师父,她到底怎么了?” 见天启炎不理会自己,水芙蓉眸中闪过一抹黯然,尔后狠狠的剜了一旁的梓杺两眼,恶毒而又怨恨。接着继续叫唤去了。 赵添和轻轻皱眉,附在天启炎耳边,耳语了一番。 天启炎顿时脸色骤变,异常难看。他凌厉的眸光直直射向水芙蓉,厉声问道:“听赵太医说,爱妃不让他诊治?可有此事?” 可能是天启炎的目光太过于骇人,水芙蓉吓得低下了头,“回皇上,臣妾感觉好多了,所以才不劳烦赵太医的。” 天启炎轻轻勾起唇角,冷哼:“是吗?那方才对朕喊痛之人又是谁?” 水芙蓉脸色瞬时变得惨白,方才一心只顾着引起皇上的注意,向他撒娇,竟无意之中引起了大祸。 “除了赵太医,所有人都给朕退下!”天启炎倪视着众人,冷冷的说道。 话音刚落,一众人如获大赦一般,顷刻之间,便消失的无踪影了。 当然,也有一人未离开,是梓杺。 “皇上,我想留下可以吗?”梓杺拉轻轻环上天启炎的的手臂,软语撒娇,她是真的想看一下出了什么事情,谁叫自己好奇心重呢? 天启炎望着梓杺,看着她冲自己撒娇,怒气顿时消失了一半,心中一阵悸动,他点了点头,动作轻柔的抚着梓杺的发丝,“想留就留吧,只是待会不许说话。”语气宠溺的让人迷失。哪里还有方才的冷厉。 他不许梓杺说话,是怕梓杺会开口求情,从而扰乱了自己的心神。 面对此景,水芙蓉受伤的垂下眼眸,而赵添和只是将目光投向别处,情绪仍旧没有一丝波澜。 梓杺听话的点了点头,心想不说话就不说,让她看着就成。 天启炎这才满意,再次转回目光,看着水芙蓉,只是眸光冷酷而又凌厉,使得水芙蓉的心不禁跟着心寒起来。 “赵太医,为容妃把脉,朕倒要看看容妃的胎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天启炎语嘴角勾起一抹嘲意,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水芙蓉听完,顿时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在了床榻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变得空洞无神。呆呆的望着前方。 梓杺就是在糊涂,也看出了水芙蓉的异样,难道是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不知道为何?她心底竟有一丝的雀跃?同时也浮上一丝恐慌?她盼望着水芙蓉的孩子出事,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那可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啊! 赵添和迅速的替她把完脉,回到天启炎身边,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天启炎眸光逐渐的变冷,似乎连政见寝室的温度都跟着下降,就连身边的梓杺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说,这个孽种是谁的?”天启炎指着水芙蓉,冷冷的哼道! 真是一鸣惊人,梓杺听了这话,几乎整个人呆掉了?孩子不是天启炎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短路了一样。 水芙蓉连番带滚的从床上跌落到地上,她爬到天启炎身边,“皇上,臣妾腹中的孩儿的确是皇上的亲生骨血,皇上断不要听信他人的谗言,冤枉了臣妾啊。”一转眼之间,水芙蓉已是哭的肝肠寸断,模样凄楚可怜。让人心生恻隐之心。 天启炎却不为所动,他毫无留恋的一脚踢开她,水芙蓉的身子离开飞出去老远,深邃妖冶的眸中盈着愤怒的火焰,“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你随朕离开东都到幽州在再回到东都,不过一月半的时日,你腹中却怀有两月半的身孕,你倒说说,这孽种如何就成了朕的!” 不等水芙蓉开口,天启炎继续冷笑:“你以为服用了丹药,改变了自己的脉搏,赵太医就会诊不出吗?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说完鄙夷的的望着水芙蓉,“朕一直心存疑虑,那日朕喝的烂醉,怎么可能临幸你,无奈你怀有身孕,算算日子竟也相差无几,想来这一切都是你精心计划的,存心想将这孽种赖到朕的头上,水芙蓉,你真该死!”天启炎一脸的愤慨,并不是因为水芙蓉的背叛而伤心,而是被人欺骗后的愤怒! 其实那夜他的确是与水芙蓉有了一夜之欢,若非如此,也不会被水芙蓉蒙骗,只是他深深的感觉到梓杺是如此在意这件事,于是一并顺水推舟推掉了。 果然,梓杺听到天启炎的话,莫名的,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他还是原来的他,原来二人之间存在的一切误会都消除了,蓦然回首之际,他们依旧可以在一起。 水芙蓉被天启炎指责的无话可说,的确她腹中的胎儿不是天启炎的,提起这孩儿的由来,她心中一阵刺痛。那件事,她真的不想在提及。也不想提起了。 “算算日期,你怀这孽种,定是在炎王府之际,当初朕一直冷落你,所以你变红杏出墙,对不对?”天启炎一脸嫌恶的瞪着他,毫无半丝的情意。 水芙蓉苦涩一笑,“最无情是帝王家,皇上在幽州对芙蓉百般宠爱,想来都是因为拉拢芙蓉的父亲,但你可知道,在水远山心里,何尝当过芙蓉是自己的女儿,他帮你,定是因为某种利益所驱使,我这女儿对他来说,便是拉拢权贵的棋子,你真的想知道我腹中胎儿是何人的吗?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孩儿是谁的?当日,父亲将我嫁给皇上,只不过是为了监视你罢了,那次相府祝寿,父亲令我参与刺杀你的行动,我不允,他便将我绑出,派人易容成我的模样,来假扮我,我被他们关在一件密室中,而守卫之人垂涎我的美色,对我轮番施暴,就是那夜怀了身孕,而事后父亲来释放我,看我衣衫不整,竟没有说半句话,只是因为那些守卫我的人,是天煞门的人,他忌讳天煞门的门主,连我受这奇耻大辱都忍下了!我又该去怪谁呢?”水芙蓉脸色苍白的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这一次可以看的出,她是真的伤心。 “罢了,朕念在你拼死盗出兵符和玉玺,帮了朕的大忙,对你从轻发落,你将这孩儿拿掉,或是出宫,或是去冷宫度过余生,你自己选吧!”天启炎摆了摆手,轻声叹道。 “你刚刚说什么?”梓杺听完,无比的震惊,拉着天启炎错愕的问道! 就连赵添和也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惊讶的看着天启炎。 第086章 下一秒,梓杺已然冲到水芙蓉身旁,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森冷的盯着她,逼问道“说,素雅姐在哪里?不说我宰了你!”话语之间,眸光变得异常森寒,怒火似乎要将水芙蓉撕碎了一般,一脸的阴郁之色,骇人之极。 因为身高的差距,水芙蓉不得不仰视着梓杺,看她如此急切的神情,心中甚是得意,她挑衅的望着她,轻哼道:“你想知道吗?我就偏偏不告诉你,我即便是死也要拉她做垫背!” 梓杺一惊,心开始抽痛起来,她狠狠的将水芙蓉摔在地上,经过连番折腾,水芙蓉半天爬不起来,挣扎了好久,才勉强抬起头,一脸的嗤笑,“沐梓杺,纵使你有千般能耐,也保不住你的好姐妹!” 心底的痛,散漫开来,痛的梓杺抽搐不停。 天启炎此时从话语中听出了端倪,连忙扶住梓杺,疑惑的问道:“杺儿,告诉朕,发生了什么事情?” 梓杺心痛的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赵添和见状,便开口说道:“当初先皇是将玉玺和兵符交给沐贵妃的,想来她定是托张姑娘交给皇上,不料却被容妃知晓,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骗了来,交给皇上邀功。” 梓杺满脸痛心,只是附和的点了点头。 天启炎气的浑身发颤,厉声叫道:“你这恶毒贱人,竟然敢如此搞鬼?说,张素雅现今人在何处?”他早该想到的,一路上,张素雅见到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无奈自己那时被梓杺伤的心痛,以致于对她的好姐妹,也带着怒气,所以并没有理会,不曾想这才让这贱人钻了空子,做出这等恶事。 但转念一想,才知道,原来,杺儿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可她既然肯为自己做这么多的事情?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自己,嫁给大皇兄呢? 赵添和自小看他长大,自是明白他心中的不解,如今天启炎蛊毒已解,自己也没了后顾之忧,想来也是说出事情的真相了,“当初,你父皇和我见你皇上心系沐贵妃,不禁忧虑你身上的蛊毒,便将事情对沐贵妃和盘托出,她为了断了你的情念,便决然的选择嫁给当时的太子。而今你蛊毒已解,也是该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天启炎无比的震惊,高大的身躯僵直的立在那里,原来,自己的坚持从头置尾都是彻头彻尾的笑话,原来她的心从不曾离开过自己,她的离开,只是被迫,心里比自己还要苦,还要难过,可自己呢?却还不分青红皂白的责问她,恨她,甚至还扬言与她恩断义绝,即使自己这样对她,她却依然默默无闻的帮助自己,从不求一丝的回报,原来,不知不觉之中,他差点与她失之交臂。 泪模糊了视线,他再也不要坚持,也不要这该死的自尊,面子,统统抛开,如今,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陷入情网,深深的爱着她的男人。 将她深深搂入怀中,带着全心全意的爱恋,此刻,竟是这般的幸福。 “杺儿,对不起,对不起,炎儿知道错了,请你原谅。”半饷,轻轻的放开她,对着她,天启炎深情却也带着愧疚。 他的话,刺激着梓杺的神经,昔日的美好,浮上心头,她怎么忍心怪他?怎么忍心责怪不知真相的他呢? 轻轻的摇了摇头,柔声说道:“我不怪你,从来没有怪过!”说完,眼泪已是泛滥成灾。 梓杺的话语刚落,便被紧紧的拥在怀里,磁性性感的嗓音响起,:“我天启炎对天起誓,若然他日有负沐梓杺,就让我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切!”低沉的嗓音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他从来没想过,日后会违背今日的誓言,并且付出惨痛的代价,很多年以后,每当他想起今日的情形,心底总会抑制不住抽噎着痛楚。 这番话,梓杺深深的为之动容,她眸光静静的凝望着天启炎,天启炎俊眉绝伦的面容,深邃的瞳仁盈着深深的爱意和疼惜。 “皇上,” “叫朕炎儿。”天启炎低沉的嗓音微带沙哑,柔情似水的眸光宠溺的望着梓杺。 跌坐在一旁的水芙蓉见二人深情流露,心中不禁黯然,这样的情,只怕,今生,她都无缘得到了。她幽怨的神色直直射向二人,语气微带嘲意:“沐梓杺,枉你的好姐妹对你忠贞不二,你却在这风流快活!”即便她得不到皇上的心,也不能让沐梓杺过的快活,她不是与张素雅姐妹情深吗?她就要利用这一点,刺激她,让她肝肠寸断。 提及张素雅,梓杺心中一惊,那种心被撕裂的疼痛感蔓延到全身,对啊,是她害了素雅姐,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幸福呢? 天启炎目露凶光,一个箭步飞身置水芙蓉身边,抬起脚,抵在水芙蓉的小腹上,冷声道:“说,张素雅在何处,不然,朕也让你尝尝痛到骨髓的滋味!” 说着,他脚下轻轻一个用力,水芙蓉便觉得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禁不住痛吟出声。 水芙蓉疼的满头大汗,一脸愤恨的盯着梓杺,冷冷的说:“想知道她的下落,除非你死,否则我绝不会说!哈哈哈,我一定要拉一个人陪葬,怎么样?沐梓杺,你是眼睁睁看着好姐妹去死,还是自己去死呢?” 梓杺唇角勾起一抹冷意,她缓步走置水芙蓉身边,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水芙蓉,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逼我就范吗?以你的狠毒,会留的张素雅的命到今日吗?你只不过是要挟我罢了,我岂会上你的当!”说完不屑一顾的轻撇了她一眼。 被她道破心事,水芙蓉恼羞成怒,“是的,我早把那贱人杀了,你奈我何?” 梓杺倒退几步,无力的靠在身后的墙壁之上,喃喃的说道:“我就知道,素雅姐凶多吉少了。”她方才只是在试探,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心还是抑制不住的疼痛。 见梓杺受伤的神色,天启炎眸中一愣,脚上狠狠的用力,硬生生的踩了下去。 “啊······”一个尖锐而又带着痛苦的喊叫声响起,水芙蓉紧紧抱着肚子,疼的脸色煞白。直在地上翻滚。“好痛啊,皇上,救救我!” “哼。”天启炎冷哼一声,厌恶的瞪了她一眼,对外面喊道,“来人。” 紧接着,外面匆匆走进几个太监宫女,还有守门的侍卫。 “传朕旨意,容妃欺君罔上,妄图混肴皇室血统,待腹中胎儿流进,便赐毒酒!”天启炎的语气决然,没有丝毫的忧郁。对待这样心狠毒辣的且有死不悔改的人,不该存有一丝的仁慈。 破天荒,梓杺这一次没有开口求情,这个道理她也是明白的,水芙蓉不同于水蔷薇,她心狠手辣,且没有半丝悔悟之意,此次若然不死,必定后患无求。 只是可怜了她腹中的孩儿,好歹是条小生命。 “是。”几名侍卫和太监低头应着,连忙拉着还在惨叫的水芙蓉拖了下去。 “沐梓杺,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水芙蓉的叫嚣声回荡在四周,梓杺轻叹着摇了摇头,做错了事情,可以被原谅,但是做错了却不悔悟之人,便是死不足惜,也不会被宽恕。 天启炎见状,轻轻的拥住梓杺,安慰道:“杺儿,都过去了,不要在难过了。” 梓杺默默的点了点头,伏在了他的胸前。 分割线* 事情似乎就这样告一段落,天启炎借着水芙蓉的事情,向水远山讨回了兵权。 水远山心知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竟也没有推脱,不但交了兵权,竟辞官告老归田。 天启炎自然甚为欢喜,当即准奏。 后宫里本就妃嫔稀少,除了梓杺,便只有如月一人,二人素来情同姐妹,自然是一片祥和。 只是,这片祥和,只是表面现象,梓杺并不知道,真正的凶险还在等着她。 翌日 锁心殿 梓杺和如月正在攀谈,青儿突地走进来通报,“小姐,列王妃求见。” 梓杺一听,登时一惊,这写日子当真是过的太悠闲了,竟把她给忘了。不过她来的到时正好,恐怕一会听了自己的话,定要欣喜若狂呢。 “如月,你先回去吧,改天我在找你。”梓杺对坐在一旁的如月,温声说道。 如月痛快的点了点头,道:“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说罢,便起身离去。 如月与前来的水蔷薇擦肩而过,心中冷哼:她来了,便赶我走,难道二人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成? 水蔷薇一进门,也顾不得行礼,便匆匆向着梓杺走来,开口便道:“沐姐姐,我怀疑我得了重病了。”一脸的严肃,带着隐隐的担忧。 梓杺忍住想笑的冲动,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着急火燎,没头没脑的说什么怪话呢。” 一旁的青儿也掩面偷偷的笑着,她自是知道缘由的。 “沐姐姐,自从流产以后,我的胃口大开,每天好像怎么吃也吃不饱,而且,我那个···那个都没来,你知道的,对吗?”水蔷薇不满的望着她,正经的说道,说完还直摇头,担心的不得了。 梓杺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来,青儿也是笑得前俯后仰,直不起腰。 水蔷薇被她们二人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有些生气的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人家都快担心死了!” 梓杺见她真恼了,方不与她闹了,才神秘秘兮兮的笑道:“傻妹妹,其实你根本没有流产,你的孩儿还好好的呆在肚子里,而你说的这些,只不过是孕妇的症状罢了。” 水蔷薇一脸吃惊,嘴巴更是成了O型,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我没有流产?”眼睛瞪得圆圆的,样子可爱之极。 青儿笑着附和道:“是啊,那只是我家小姐为了保护你而使得计策,其实那日你的孩儿施救及时,已经保住了,而小姐让我顺水推舟说孩儿流掉了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不过事后因为出了太多事,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所以害你白白哭了这么多天。” 水蔷薇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葵水没有来,怪不得她胃口大如牛。还害得她肝肠寸断了好多天,她面色一僵,伸出双手,对着梓杺冲过来,一边搔她痒,一边叫嚣着:“害得我白白白伤心了这么多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梓杺生平最怕痒了,被她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好妹妹,且饶了我这一回吧。” 青儿也连忙劝道:“小祖宗,你现在是双身子,安分些吧。” 水蔷薇这才住了手,一手扶着小腹,陶醉在喜悦中。 “蔷儿,你在府中过的怎么样啊?还有,烈王,他好吗?”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乱的衣衫,梓杺才开口问道。 水蔷薇媚眼微眯,笑嘻嘻的说道:“烈哥哥,还好啦,还是老样子,怎么,沐姐姐,你想他了?”说完,坏笑着望着梓杺。 “不许胡说,当心我打你!”梓杺嗔怪道。 水蔷薇扁了扁嘴,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不知道烈哥哥知道了,会不会开心啊。”突然,她的眸子黯淡了下去,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梓杺明白,她心中始终对天启烈想要拿掉孩子的事情,耿耿于怀,可今时不同往日,想必天启烈对于这个孩子一定会喜欢的。 “蔷儿,你无需担心,烈王他会高兴的,这个孩子也是你们之间的桥梁,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哦。”梓杺笑着安慰她,为她打气。 水蔷薇坦然一笑,说道:“沐姐姐,我早就不强求了,只要一辈子能陪在烈哥哥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只是他现在的处境,太让我担忧了。” 梓杺也跟着轻叹,连水蔷薇如此单纯之人,都看得出天启烈处境的危险,看来她真的要想办法尽快送他们夫妻二人离开了。 “蔷儿,你放心,我会想办法送你和烈王离开的,到时抬高任鸟飞,你们去过那种海阔天空的日子,岂不美哉?”梓杺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向往,那也是她想要过的日子啊。 不等水蔷薇答话,外面便传来一声通传声:“皇上驾到。” 梓杺和水蔷薇以及青儿对望一眼,连忙起身,准备接驾。 第087章 转瞬之间,一袭明黄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三人不约而同抬眼望去。 龙袍加身的天启炎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晨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浸入殿内,天启炎顷长的身躯略显清瘦,白净无暇的皮肤,一双眼眸深如寒潭,幽深的不见底,宛如刀刻的鼻梁下,薄唇轻轻勾起,浑身散发着帝王的尊贵,让人不敢亵渎。 梓杺不由的看的入了神,心头荡起一波波涟漪,犹如被电击了一般。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而一旁的水蔷薇更为吃惊,自相府祝寿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天启炎,那时的他,虽然俊美,却看起来温和无害,可眼前的男人,压迫感十足,甚至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回想起那夜对他的辱骂,不由的缩了缩脖子,他该不会找自己算账吧。 只有青儿,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低着头,负手而立。因为人家心仪之人是南宫璇嘛(貌似炎儿的电力小了点。某鹿奸笑中···) “臣妾,奴婢参见皇上。”三人一齐见礼。 天启炎几步奔走到梓杺身边,连忙将他扶起,绝俊的面容浮上一抹温软的笑容,:“杺儿,以后不许在向朕行礼了。”语气中透着满满的宠溺。 尔后对着青儿和水蔷薇二人,淡淡的说了句,:“免礼吧。” 水蔷薇媚眼中盈上一抹艳羡,暗叹道:如果有一天,烈哥哥也肯这般的对自己,该多好啊? 天启炎握着梓杺的小手,一齐走向正座之上,悠然落座,梓杺紧挨着,刚要坐下,被天启炎一拉,便稳稳的落在他的怀里。 天启炎坏笑着,:“坐在这里舒服。”说罢,紧紧的搂着她的纤腰,让她动弹不得。 梓杺握起粉拳,轻轻捶打在他结实的胸膛,娇笑着嗔怪:“快放我下来。”说着努了努嘴,示意还有别人在。 天启炎的视若无人,让水蔷薇和青儿觉得有些宭迫,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可天启炎似乎就是铁了心,怎么也不肯放手,梓杺挣脱了半天,见无果,只好放弃了。 “刚才朕在殿外听你们聊的无比畅快,怎么朕一来,反倒都不说话了?”见三人皆是沉默不语,天启炎禁不住开口询问。 梓杺神秘一笑,:“聊的都是女儿家的闺阁话题,你这大男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哦?”天启炎嘴角轻轻扬起,勾起一抹坏笑,“原来朕的杺杺还有事瞒着朕啊。” 梓杺轻轻皱眉,她总觉得天启炎话中有话,微微抬首,刚好对上他漆黑的双眸,正深深的望着自己,似乎将自己看的透彻。 梓杺一惊,紧接着幽幽的别过脸去,心虚的她没有看到天启炎眸中一闪而逝的失落。 天启炎不再看她,反而将目光投向水蔷薇,淡然出声:“烈王嫂,皇兄近况可好?” 闻言,水蔷薇才不得不抬起头,与天启炎对视,水蔷薇看着他,他帅气绝伦的面容似乎并无怒意,也看不出一丝的情绪,想必他不会找自己算账了。 自我安慰了一番,她才开口,:“有劳皇上挂心,我家王爷一切都好。” “那就好,朕便可以放心了。” 水蔷薇不语,只是微微一笑,略显僵硬。 不知道为何,面对眼前的男人,她无法应对,有些惊慌失措的感觉。 “来了这么久,连杯茶都不上吗?杺儿就是这么待朕的吗?”天启炎扳过梓杺的脸庞,正对着自己,看似责怪,语气却饱含着一丝戏虐。 梓杺没有接话,只是转身对水蔷薇和青儿温声说:“青儿,送列王妃出宫去吧,我有事与皇上商讨。” 二人皆是不解的望了梓杺一眼,想要说话,最终还是没有出声,一前一后退了出去。 “想要对朕说什么,朕洗耳恭听。”天启炎放开她,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心里却紧紧的纠结着,他期望梓杺能实话实说,却又害怕她的心始终是向着天启烈,那样,他真的会生不如死。 梓杺深吸了一口气,紧挨着他坐下,玉手轻轻附上他的大手,温声道:“炎儿,我不想欺骗你,刚才我与蔷儿的确是想说怎样将她与天启烈救出来,逃离东都。” 话音刚落,天启炎脸色骤变,俊颜上浮上一抹难以掩饰的心痛,“为什么?杺儿,你为什么要如此呢?”他的嗓音低沉啥呀,带着浓浓的伤痛。 梓杺知道他是误会了,连连摇头,解释道:“炎儿,你听我说,我对天启烈,绝无半点男女之爱,只是深深愧疚之情,当初明知道我嫁他另有目的,他还是娶了我,娶我之后待我更是万般宠爱,为了我,他放你离开东都,加上我设法将玉玺和兵符交于你,你才会有机会夺回皇位,你知道吗?你起兵后,林敏君恼羞成怒,一度想要置我于死地,是天启烈力保我,当他得知了兵符和玉玺是我交于你时,他仍旧没有怪我,还是一如既往的保护着我,这份深情,你让我如何偿还,而今我想要救他离开这里,只是在还债,根本无关于私情,所以,我求你,放过他,可以吗?”梓杺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深深的愧疚和自责。若不是她,想必天启烈未必会败,他今日的下场与自己脱不开关系。 听了梓杺的话,天启炎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心底也豁然开朗,只好杺儿不爱他,便好。 他心里也不好受,若不是为了自己,杺儿又何尝会欠下天启烈这一番情债,既是杺儿欠的情,那便是自己欠下的,所以,天启烈,他放了,即便是放虎归山,后患无求,他也认了,天启烈可以为了杺儿做的,他一样可以。 “杺儿,朕答应你,放他离开,你欠的情,朕同你一起还。”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坚定的说。 梓杺笑了,带着心里的感动,笑得那么开心,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虽然,炎儿对她所做的,比起天启烈来说,还有所不及,可她却觉得很满足,很高兴,不像当初天启烈对她好时,她虽然感动,但却觉得很累,觉得亏欠。 二人深深望着对方,似乎时间静止在了这一秒。 天启炎静静凝望着眼前的女子,他用生命去深爱的女子,绝色白皙的娇颜,一双灵动的眸子同样深情回望着自己,娇艳欲滴的红唇挂着温软的笑意。 只觉得一股热气自小腹袭来,眸中染上一抹炙热,心中似乎又把火在燃烧,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好像将她拥进怀里,肆意怜爱一番。 可又怕太过于唐突,吓坏了她,这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折磨他快要疯了,尤记得在炎王府,二人同床共枕之时,几乎每夜,他都会遭受这非人的折磨,这也是为何这几日,他都不曾留宿在锁心殿的原因。 “炎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这么红?”梓杺发现了他的一样,玉手轻轻抚着他的额头,一摸,更不得了,连声大叫:“你发烧了,怎么头这么烫!”虽然杺杺在现代已是大龄青年,可一心扑在事业,对于这那女之事,可谓是视窍通了九窍,还有一窍不通,非常纯洁的哦。(嘿嘿,某鹿再次得色的奸笑···) 该死,天启炎不满的看着眼前大呼小叫的女人,这女人莫不是木头吗?怎么笨到如斯境地。转念一想,一股狂喜浮上心头,她还是处子,天启烈没有碰过她!从前,他只要一想到梓杺有可能被天启烈染指,心就会痛的无法呼吸,可见她今日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模样,心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早该想到的,他的杺儿不会轻易的允许其他男人碰她的。 天启炎轻轻捉住她的小手,将她带进怀中,低首深深吻住了那张娇艳欲滴却还在喋喋不休的小嘴。 梓杺一怔,焉得瞪大了眼睛,唇上湿湿热热,苏苏麻麻的感觉,令她心头一颤,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这可是她的初吻啊,要知道在现代,她可是连男人的手都很少牵,除了适当性的礼节,如签合同时握手之类。 天启炎轻轻撬开她的贝齿,温热灵巧的舌头,滑进自己口中,肆意品尝她的香甜。 梓杺只觉得被他吻得天旋地转,无法呼吸,渐渐开始翻起白眼。 感觉到怀中人儿的不是,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的唇。 梓杺连忙大口吸取的空气,脸色逐渐好转。 天启炎真是哭笑不得,哪有人接吻不换气的,待她好转,才说道:“傻杺儿,要换气的,明白吗?” 梓杺红着一张老脸,点了点头。她也很想啊,不是紧张嘛,竟忘了用鼻子呼吸,嘴又被堵上了,这才闹了个大笑话。 “那我们再来一次吧。”天启炎性感磁性的嗓音带着深深的蛊惑,他已是剑拔弩张了,不等梓杺回答,将她打包横抱,走向内室。 轻柔的将她放在床上,他高大的身躯便附了上来。 梓杺很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中莫名的紧张起来。但抬头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脸庞,又觉得很幸福。 微微闭上双眼,面颊上染上两朵红晕。 此刻娇羞,在天启炎眼中,犹如催情剂一般,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着,薄唇留下了一个有一个爱的印记,引领着她一起走向爱欲的天堂。 激情退去,梓杺枕在天启炎宽厚的胸膛上,一脸的疲累,腿间隐隐传来灼痛感。 “杺儿,怎么了?是不是朕刚才太粗暴,弄疼你了。”天启炎俊颜浮上一抹愧疚,瞥见床单上的一片殷红,更加的内疚,刚才的他,的确有些失控了,明知道她是第一次,还仍旧不停的索取。若不是梓杺有内功支撑着,想必早昏过去数次了。 梓杺累的眼皮直打架,含糊不清的答道:“还好啊,让我睡会吧,好吗?” 天启炎,宠溺的抚了抚她的发丝,说道:“好,朕抱着你睡。” 梓杺只是轻嗯了一声,便会周公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梓杺才勉强睁开双眼,便对上了一双爱意融融的眼眸。 只见天启炎正双手托腮,趴在梓杺的身旁,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炎儿。”梓杺软软的唤道,带着欣喜,没想到自己睡着了他也没有离开。 “杺儿,你终于醒了,天都已经黑了。”天启炎语气中饱含着浓浓的宠溺之意。 梓杺闻言,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昏睡了一整天,抬头望着窗口,的确,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空中,天色真的很晚了。 “你一直在陪着我吗?” 天启炎点了点头,“看着你熟睡的模样,真的在想狠狠的爱你一番,却又不敢吵醒你,只好忍着了。”说着换上了一副委屈的面孔,就像吃不到糖的小孩一般。 梓杺觉得他这副模样甚是可爱,就像那个傻傻的炎儿,她怜爱的轻抚着天启炎帅气绝伦的面容,“炎儿,你说我们如果可以天天这样相守在一起,那该多好啊!”轻轻一声长叹,勾起了二人的愁绪,他们心中很清楚,身在宫廷,有着太多的无奈。 “杺儿,朕可以为了你,废除后宫,废除选秀。一生只爱你一人,虽然,有很多时候,朕不能常伴你身旁,但朕的爱,只给你一人,绝不分给第二个女人,明天朕就下旨,立你为后,而且还有父皇的遗旨,没有人可以反对!只要你不离开朕,朕什么都答应你!”天启炎有些恐慌,他害怕梓杺会离开,所以弱水三千,他只取一瓢。只要梓杺在他身边,便已经心满意足。 梓杺颇为惊讶,后宫,的确是一直困扰着她的难题,她真的无法做到与她人共享天启炎的爱,可天启炎是如此了解自己,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梓杺微微一笑,薄唇轻启:“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听完,天启炎绝俊的面容上闪过一抹狂喜,他紧紧的将梓杺拥在怀中,喃声低吟:“即便是山没有了棱角,天地合二为一,冬日打雷,夏日飘雪,你都不许离开朕!” 梓杺伏在他怀里,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人还是霸道啊!心头却是溢满了幸福。 第088章 梓杺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伏在天启炎怀中,过了良久,天启炎似乎还没有放开她的迹象。 终于,梓杺忍不住拍了拍天启炎,天启炎当即松开了梓杺,低首,深深的凝视着他,深沉的黑瞳盈满了柔情。 紧接着,梓杺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炎儿,我饿了。”说完,可怜巴巴的望着天启炎。 不是她想破坏气氛,而是真的饿得受不了了。 天启炎一怔,随即俊颜挂上一抹宠溺的笑容,爱怜的抚了抚梓杺的发丝,“是朕疏忽了,朕的杺儿已经一天没有用膳了。” “来人,传膳。”起身对着殿外,温声吩咐道。说完便动作轻柔的为梓杺穿着衣物。 “皇上,小姐,我可以进来吗?”殿外传来青儿清脆的声音。 梓杺穿戴好衣服,坐起身,随口应道:“进来吧。” 青儿缓步进入殿中,微微俯身,向天启炎施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天启炎潇洒的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青儿,你有事吗?”梓杺有些不解的望着她,自一进门,她便觉得青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是有话要说,却又在顾及着什么。 青儿抬眸望了一眼旁边安然而坐的天启炎,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小姐,如月小姐在殿外求见。”青儿一如既往的称如月为小姐,亦是从前对她的称呼,代表着她不曾将如月划为后宫的妃嫔。 闻言,天启炎紧紧蹙起眉宇,不悦的说道:“怎么?她还没走?”话语中带着一丝的不耐。 梓杺颇为惊讶,“怎么?她来了很久了吗?” 青儿点了点头,清秀的面颊浮上一抹不忍,“自从皇上下旨要将如月小姐遣送出宫,便来了,一直跪在殿外,皇上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打扰,青儿劝说无用,如月小姐一直跪在殿外。” “遣她出宫?”梓杺一怔,尔后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天启炎。 天启炎微微点头,“是朕将她遣送出宫的,朕说过,朕这一生只要你一个,也只爱你一个,留她在这里,只是耽误她的幸福而已。” 他的想法,梓杺亦是明白,想必作为现代人的如月,定也能够理解。虽然对她有欠公平,可爱情这回事,没有公不公正,只有爱与不爱。 “先让她进来吧。”梓杺不明白她为何会来见自己,若是她真的向自己求情要留在宫中,那该如何是好?毕竟,当初,是自己将她推到炎儿身边的,自作孽,不可活。 青儿应声,便退了出去。 不多时,在青儿的搀扶之下,如月蹒跚着脚步走进了殿中。 “臣妾···” 她刚想开口请安,便被梓杺打断了,“怎么弄得这么憔悴,快坐吧,不必多礼了。”见她的一身的凄惨,梓杺心生不忍,连忙起身连同青儿一起将她安置在一旁的矮塌上。 如月一张绝美的脸蛋,没有丝毫的血色,水眸中凝蓄着隐隐的雾气,一副我见犹怜,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 梓杺和青儿都为之动容,但天启炎却始终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这一幕,似乎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如月,好好的,何苦如此折磨自己呢?”梓杺握着她的手,语气中微带愧疚。 “梓杺,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说着,两行清泪挂在苍白的脸颊上,“我生来命苦,幸得你和素雅姐两位知己,即便是为你赴汤蹈火也是心甘情愿的,如今,如月不敢奢求皇上垂青,只求皇上不要将如月驱赶出宫,即便是为奴为婢,也是心甘情愿的。” “宫外,如月没有一个亲人,不知该何去何从?若是那样,真的不如一死了此残生。”如月说着已是泣不成声,话语中的孤独与绝望,悲切的神色,更是令人垂怜。 一番话,让梓杺也随之心酸落泪,她明白了,如月只是不想离开这里,她只想平淡无奇的过着下半生,出了宫,她谁也不认得,而在这个异世里,自己便是唯一的亲人,怎么能够抛弃她呢? “别说了,如月,你留在宫里便是,不过不在是以后妃的名义,自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亲姐妹!”梓杺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绝色的面容闪过一抹坚定。她虽说让如月留在宫中,但还是废去了她后妃的头衔,这样也算免了后顾之忧,若然日后她有了心仪之人,便可以毫无顾忌的寻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如月感激的回望着她,泪如涌泉,“梓杺,如月有你这个好姐妹,便不枉此生了。” 一场纠纷在无形中就此化解。 三天后,天启炎便下旨将麟州划分给烈王,命他即刻赶往封地。 麟州,一个极其偏远的城池,天启炎如此做法,也等于变相放逐,但也好过将他软禁在东都。对此,梓杺已是很心满意足了。 旨意下达到烈王府以后,天启烈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天启炎竟会放自己离开?犹如自己当初那般?他不怕会后患无求吗? 直到他离开的那天,见到天启炎时,心中的疑问才得到了回答。 “一切都是为了她,当初她欠你的,朕替她还,你为她,放朕一次,朕为了他,放你一马,自此以后,你们谁也不欠谁了!”天启炎薄唇轻启,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的说着,带着一丝坚定不移的决心。 天启烈哑然失笑,原来,不只是他一人如此痴傻,天启炎亦是,明知一切是错的,却仍然要错下去。他什么也没说,转身上了马车。 天启烈离开的那天,梓杺没有出现,见了只是徒增悲伤罢了。而且必定会惹得蔷薇大哭一场。她只是在青儿的陪同之下,默默的看着马车的离开,直到消失不见。 天启炎轻叹了一声,缓缓的走到梓杺身边,拥着她,离开了。 天启烈一行人的马车,刚刚离开东都城,驶入一片偏僻的地界,便停了下来。 安坐与车厢之中的天启烈,微微蹙起眉宇,沉声问道:“何事突然停下?” 正在一旁看书的水蔷薇也不禁放下了书本,一脸好奇的透过车窗往外看去。 只见马车正前方,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傲然而立。顷长高大的身躯,仿若松柏屹立不倒。白净无暇的脸庞,两道剑眉下,一双妖冶邪魅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向马车的方向看去。薄唇抿着,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情绪。 天启烈一怔,随即出了马车,“是你。”他霸气凛然的鹰眸不明所以的盯着他。 南宫璇微微蹙眉,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父亲要见你。” 天启烈点头,刚硬的五官渐渐柔和:“上车吧。”话毕,人已然坐进了车厢内。 南宫璇此刻心中百味杂陈,却也没说什么,飞身上了马车,方向调转,赶去了另一个地方。 皇宫 当天启炎和梓杺赶回皇宫之时,便接到了一个消息。 一直被软禁在慈安殿的太后,林敏君失踪了。 天启炎一阵愕然,对着身边的王德海,说道:“这是何时的事情?” “一个时辰前,发现的,慈安殿所有的守卫无一人生还,连刘福善也难以幸免。”王德海的声音略带沉重,慈安殿三十名侍卫全被人割破喉管而亡,一刀致命,干净利落。 “不可能是烈王所为,一个时辰前,他正与朕在一起,而他近日来所有的动作,无疑瞒得过朕的眼睛,究竟是何人劫走了她呢?”天启炎皱眉,一筹莫展。除了天启烈,他想不出第二个人会这样做。 梓杺也是摸不着头脑,只是淡淡的道:“算了,别想了,林敏君也已经为她所做的事情得到惩罚了,你就别计较是是会救走了她,就当这一切没发生吧。” 天启炎莞尔,释然道:“好的,就听杺儿的。” 对于这件事情,因着没有头绪,也只好不了了之。 分割线* 转眼间,已过了半年的光景。 而此刻的梓杺已然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半年来,她过得十分幸福,天启炎果真如他自己所说,立梓杺为后,并且后宫再无其他妃嫔,并且废除了选秀制度,只和梓杺一夫一妻,甜蜜的生活。 而如月虽然留在了宫里,却被天启炎认作了义妹,以郡主自居。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喜欢上了医术,竟拜于赵添和为师,加上青儿,三人终日在御药房里,摆弄药草,日子过得也倒畅快。 龙吟殿 天启炎为梓杺废除了后宫,二人自然全都居住在龙吟殿中了。 花园的梧桐树下,梓杺正半倚在贵妃椅上乘凉。 下了早朝的天启炎,看到她的身影,便迫不及待的向她走去。 “怎么不多睡一会呢?”大手轻抬起梓杺的小脸,关切的问道。 “睡不着,觉得十分憋闷,便出来乘凉了。”梓杺哭着脸说道,自从怀孕初期到现在,她的孕吐还是很严重,现今正值初夏,她整个人吃不下,睡不好,眼睁睁的瘦了一大圈。真真折磨死人了。 “哎,这可怎么好呢?夜灵国新任国君近日会来访,到时朕的杺儿,贵为皇后,怎么能缺席呢?”天启炎不免有些担心,夜灵国与天封国素来交好,现任太后又是天启炎的亲姑母,按理说,他还应当尊称这位新任国君一声表哥。若然到时梓杺不出场,未免有些失礼于人了。 夜灵国,什么鸟地方,她怎么没听说过呢?梓杺歪着脑袋,小嘴轻轻撅着。 她并不知道,随着夜灵国国君的到访,她的生活也随之掀起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鹿的话:第一卷谁主沉浮,已经结束了,明天会开始更第二卷化身成魔,看看偶家杺儿会有着怎样翻天覆地的改变吧。嘿嘿·······某鹿奸笑着爬走······) 089夜帝 夜灵国国君到来的那一天,皇宫内外,声势可谓是空前绝后的壮大,到处张灯结彩,以示欢迎。那场面,不禁令梓杺想起了两国总统会面的情景。 不久,浩大的队伍,渐渐进入宫门,首先入目的是一鼎华丽的鸾轿。轿子周围是两组仪仗队,以及随侍的侍卫和婢女。 鸾轿上安坐的并不是夜灵帝,而是一位妙龄女子,身着华贵的红色长裙,红纱遮面,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眸子,高傲的巡视着前方。 鸾轿后面紧跟着一辆宽敞豪华的马车,极尽奢华。只是车窗紧闭,让人看不清里面坐的是何人? 身穿明黄色朝服的天启炎和盛装出席的梓杺带领着众朝臣站在崇政殿前,迎接夜灵帝的到来。 鸾轿和马车行驶到崇政殿前十步之遥,便缓缓停下,鸾轿上的红衣少女,在宫人们的搀扶下下轿,莲步轻移,向着天启炎等人驶来。 来到天启炎面前,红衣少女盈盈一拜,宛如黄莺的嗓音响起:“夜灵国长公主夜兮如,见过天封国君。” 天启炎一怔,随即俊颜展露出一抹笑意,俯身亲自将红衣女子扶起,“原来是兮如表妹,不必如此拘礼。” 夜兮如,夜灵国唯一的公主,生母是现在的夜灵太后,亦是天启炎的表妹。 夜兮如站起身,玉指一掀,红纱便轻轻被甩落,一张绝美的脸蛋便暴露在众人眼中,连梓杺也忍不住感叹,柳眉杏眼,唇红齿白,肌肤如脂,果然倾城绝色。 只是天启炎并没有太大的震动,却问道:“不知贵国国君,也就是兮奕表哥身在何处?”夜兮奕,夜灵国唯一的皇子,与已仙逝的夜灵国君失散多年,前不久刚刚认祖归宗,便继任了帝位。 “怎么,三弟想为兄了?”随着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传来,天启炎和梓杺同时不约而同向着声源望去。 豪华的马车上,缓缓的走出一个身影,一个他们极为熟悉的身影,头戴紫金冠,身着绣有九龙明黄色朝服,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眸微眯,两片薄唇勾起一抹似有如无的邪笑,气宇轩昂的站在不远处。 天启夜?天启炎和梓杺相互对视,发现对方眼中,除了震惊再无他色。 夜灵国国君是天启夜?不单单只是二人,就连站在周围的朝臣,也是一个个变了脸色,嘴巴张得大大,更有甚者竟揉了揉眼睛,看看是否自己眼花看错了。 “怎么?三弟不认得朕了吗?”天启夜莞尔,缓缓的朝着天启炎走来。 很明显,天启炎还沉浸在强烈的震惊中,一旁的梓杺连忙碰了碰他,他才回过神,有些僵硬的开口说道:“怎么会呢?二皇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父皇说你失踪了,并且下令不许派人寻找,朕一直很担心你的安危。”今日之事对于他来说是太大的震撼了,二皇兄怎么好端端的成了夜灵国的国君。父皇仙逝前一直不肯说出二皇兄的下落,显然对这一切是了若指掌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天启炎听闻,淡然一笑,“此事说来话长,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坐下慢慢说可好?” “那是自然,皇兄请。” “且慢,三弟,为兄此次还带来了一人,想必皇后娘娘见了定是高兴不已。”天启夜神秘的笑着,便顺手一指。 梓杺一听到提及自己的名号,不明所以的望了天启夜一眼,目光随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华丽的马车上又走出一人,此次,出现的是一个女子,一个身着水绿色纱裙的美丽女子。 梓杺与她四目相对的一霎那,心跳似乎也跟着停止了。紧接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忽地,她不顾礼仪,拼命的向着女子跑去。 那名女子似是得到了感应,也飞快的跑过来。 两位佳人紧紧的相拥,抱头痛哭起来。 除了天启炎和天启夜,其他人均是一副不明就里的模样。 半饷,梓杺抬起泪眼迷蒙的脸颊,哽咽着说道:“素雅姐,杺儿总算能再见到你了!” 张素雅迅速擦干了泪痕,附和着点头,“还以为,素雅此生都见不到杺儿你了!” 二人相视一笑,紧紧握着彼此的双手。 分割线* 为了迎接夜灵帝,天启炎早就在太和殿摆下酒席。只等他们的到来。 本来,为了以示宴会的庞大,天启炎下令朝中众臣均要携带家眷前来参加,因为宫中并无妃嫔,未免冷场。可最后在天启夜的坚持下,将宴会推迟到了第二天,而今晚,只是他们一家人小酌谈心。 因着天启炎有着太多疑问,不方便对外人道,所以一口答应下了。 夜幕降临,空中挂上了一轮明月,一颗颗可爱的星星眨着小眼睛,闪闪发光。月光皎洁迷人,淡淡的撒入御花园中。 不远处的凉亭,天启炎,天启夜,梓杺,素雅,四人相对而坐,兮如公主舟车劳顿,简单的用过晚膳便安歇了。如月和青儿跟着赵添和出宫义诊,所以此次小酌,只有他们四人。 雅致的石桌上摆着几道精巧的下酒小菜,和茶果点心。周边放着一个酒坛,阵阵酒香传来,沁人心脾。 “素雅姐,你快告诉我,在幽州,你和水芙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与夜王在一起呢?”梓杺捏起一块桂花芙蓉糕放进空中,有些急切的问道。 素雅清秀的脸庞挂着淡淡的微笑,“慢点,杺儿,你还是如此性急。” 天启炎宠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梓杺,说道:“你让她吃吧,自她有孕以来,还是第一次如此有胃口呢。”说着便倒了一杯茶,递到梓杺面前。 梓杺冲他嫣然一笑,便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胃口好像好多了。” 看着二人恩爱的模样,天启炎眼中划过一抹嫉妒,不禁握紧了双拳。表面却不曾表露出来,只是笑道:“既然想吃就多吃点。” “哎呀,你们倒是快说啊,我都快急死了。”梓杺边吃,还不忘再次催促二人。 见状,天启炎也附和着说道:“是啊,二哥,张姑娘,你们二人且说说这些时日,你们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天启夜唇角溢出一抹笑意,说道:“事情源于梓杺与大皇兄的婚礼之上,朕拂袖而去,不久,父皇便差人来找朕,朕便去了,本以为父皇会责怪朕,他却对朕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也就是关于朕的身世之谜。”天启夜说着,眸中盈上一抹苦味,顿了顿,他接着说道:“父皇告诉朕,朕其实不是他的孩儿,是他的妹妹,夜灵国的皇后之子,当年朕的父皇陪同母后回天封国省亲,不料怀孕七月的母后竟然早产生下朕,权衡轻重之下,父皇和母后决定将朕留在天封国,因为那时皇太后参政,因着她不是父皇的亲生母后,所以千般的迫害父皇的膝下男嗣,多年来,父皇膝下的男嗣都无一存活,所以父皇才不得已将朕留在天封国,想等朕成年之后,才回归夜灵,继承他的江山。”天启夜淡淡的诉说着过去的往事,他的语气很平静,似乎这件事情与自己五官,事实上他对亲生父皇和母后,的确没有太多的情感,当初,天鸿飞对他说时,他亦是很平静,只有说道让他回国继承皇位之时,心绪才有了一丝波澜。 夜灵国国力与天封国旗鼓相当,有如此好事,他何乐而不为? “那兮如表妹的出世又是如何解释的呢?”天启炎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解,他儿时曾经听父皇说过,姑母的女儿,兮如表妹只比自己小几天而已。 “三弟,你可知,为兄只比你大不足二月,而兮如却比你小一天而已,兮如她是母后所抱养的女儿,毕竟她的确怀有身孕,若然不抱回一个孩儿,只怕难以蒙混过关。”天启夜解释道。 天启炎恍然大悟,竟是如此,姑母的思虑果然周到。“想必你回夜灵,必定也经过一番凶险,才能如愿登上帝位吧。” 天启夜附和的点了点头,“那时,父皇还在世,却已经病入膏肓,这些年,皇太后的势力早已大不如前,反倒是母后在朝中如日中天,朝堂上唇枪舌剑,以致于最后滴血认亲,才堵住了那些悠悠之口。” 滴血认亲,梓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只是扁了扁嘴,这根本就算不的准的,只要是同一血型的血都会融在一起的,可天下同血型的人多了,都是亲人关系吗?郁闷,这把戏实在太老套了。 “那兮如表妹呢?姑母是如何解释的?” “母后只说朕与兮如是对孪生兄妹,而且顺势带出因皇太后残害父皇膝下男嗣,才不得不将朕寄养在天封国,只带回兮如一人,如此一举将她扳倒,可谓是一箭双雕!”说到这,天启夜不得不佩服起那个看似柔弱内心却无比强势的女子,若是没有她在,这帝位,恐怕也轮不到自己坐了。 090闹场 梓杺也听了,不禁在心里大为感叹,这位太后,要是在现代,典型的女强人,跟自己有一拼。话说自己自从穿越到这来以后,好像与与从前的生活完全背道而驰。回想起从前,在商场上驰骋的日子,那才叫充实,哪象现在,整个一米虫,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的。一天闲得无聊,快要闷得发疯了。 “如此一来来,表哥岂不免去了后顾之忧,朕可要恭喜表哥了。”天启炎端起酒杯,唇边挂着暖暖的笑意。 天启夜淡然一笑,随即明了天启炎话中之意,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笑着说道:“朕谢过表弟的一番情意,自此,世上再无天启夜,有的只是夜灵帝夜兮奕。” 天启炎眼含笑意,赞同的点了点头,毕竟一国之君,天启夜是天封国的皇子,而夜兮奕是夜灵国的君主,二者只存其一。 其实天启炎并不知道,天启夜之所以想要与他划清界限,还有着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目的。 梓杺有些不服气的扁了扁嘴,明明就是一个人,弄得这么复杂做什么?真是搞不懂,她转头看了看张素雅,她似乎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听着二人谈话。 想来,她也听够了天启夜,不,应该叫他夜兮奕,的故事,心中对于素雅在幽州的那段,不免更加的紧张起来。 “素雅姐,他们都说完了,该轮到你说了吧。”梓杺晃了晃她的手臂,问道。 “是啊,张姑娘,说说吧,杺儿这些日子不知道为你流了多少眼泪。”天启炎也温声附和道,自从她知晓张素雅为了自己和杺儿所付出的一切,便对她肃然起敬。 张素雅温婉的笑了笑,右手轻轻附上了梓杺的左手,似乎是在寻求力量,柔和甜美的嗓音淡淡响起:“杺儿将那两样东西交给我之后,虽然我与皇上同在一个队伍里,想要单独相处,却是难上加难,加之皇上对杺儿有怨气,对我这个杺儿的好姐妹自是好感不起来了,我三番五次的欲言又止不但没有引起皇上的注意,反倒惹来了水芙蓉的起疑。”说到这里,张素雅握着梓杺的手渐渐收紧。 梓杺发现她的身体微微发颤,想来当时定受了不少的苦楚,于是便紧紧的回握着她,给与她无言的支持。 顿了顿,张素雅才开口说道:“水芙蓉是有些心机的,她也曾试探过我,却都被我唐突过去了,就在抵达幽州的几日后的一个清晨,我刚起床,便别人从背后打晕了,杺儿给我的那两样东西我从不曾看过,只是一直贴身藏着,也被人一并搜了去。当我再次醒来之时,便是在一家青楼之中,水芙蓉派出的杀手,见我还有几分姿色,便将我卖到了青楼。素雅自小便栖身于风月场所,自然应对自如,后来几番打听才知道,那里竟然是夜灵国,更加没有想到的便是,一次外出,竟偶遇到微服私访的皇上,所以这次,皇上回天封国,才会顺道将我带回。” 虽然张素雅在青楼的那段日子,她只是一语带过,但梓杺也能想象得到,那对她来说,有着怎样的伤害?都是因为自己,她才会惹来这无妄之灾。想想内心不禁更加的愧疚起来。 “杺儿,不必难过,一切都是注定的,怨不得别人的。”张素雅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淡笑着说道。 对于这样一个心胸开阔的古代女子,梓杺感到汗颜,她这份胸襟气魄,自己未必可以做的到,而且她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那样一双淡定的水眸,温软的笑意,若没有一份豁达的心境,不可能会伪装的这么逼真。 对于张素雅,她只能用佩服,欣赏,还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知己难寻啊。 “感激的话,不必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张素雅狡黠的冲梓杺眨了眨眼睛,把她想要说的话,硬生生截了过去。 梓杺没有说话,只是心中暗叹,她二人果真很合拍,以后连说话都省了,彼此一个眼神,就什么都清楚了。 俗话说,相见恨晚啊,就是形容她俩这种情形吧。 天启炎没有说话,也没打扰她们姐妹相处,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眸中盈着深深的宠溺和爱恋。 夜兮奕亦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但一双黑眸却若有所思的落在了天启炎身上。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夜已经很深了,梓杺仍旧拉着张素雅,说东道西,问长问短的说个不停。 二位男士也沉得住气,一直陪在一旁。 天启炎看了看天色,忍不住温声说道:“杺儿,你该休息了,即便你不累,宝宝也该累了。再者表哥和张姑娘舟车劳顿,也该安歇了。” 梓杺伸了伸懒腰,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貌似是不早了,如果按现代来计算,得快十二点了,缓缓的站起来道:“是该散了,好好休息啊,素雅姐,你也是,夜,”夜了半天,也没想来夜什么来着,只好吞了回去了。然后继续陪着笑脸。 “来人,送夜灵帝和张姑娘回宫休息。”天启炎站起身,对着亭外不远处的几名宫人吩咐道。 见状,夜兮奕和张素雅分别起身告辞,尔后随着宫人一一离去。 梓杺也觉得累了,懒懒的靠在了身后的栏杆上,不想活动。 “杺儿,走了,回寝室休息吧。”天启炎安排好二人,转过身,才发现梓杺早已靠在了栏杆上,闭着眼打起了瞌睡。 无奈的笑了笑,这丫头啊,摇了摇头,将她拦腰横抱在怀里,向殿内走去。 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龙床上,替她脱去了外衣,然后盖上薄被,这才与她并排躺在一起,闭上眼睛,安然的睡去。 幸福有的时候便是如此简单。如此温馨。 *分割线* 天启炎早朝临走时,叮嘱宫人们不可将梓杺吵醒,这两个月来,因为孕期反应,加上心气郁结。她难得这么安稳的睡过一次觉,这全都要归功于张素雅的归来,才使得她豁然开朗,不必在背负着过重的心理负担。 梓杺这一觉,竟睡到第二天的下午。 安睡在龙床上的梓杺,轻轻翻过侧身,睁开迷蒙的水眸,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随口唤道,“青儿,青儿。”半天没有人应声,梓杺立即坐起身,这才想起,青儿随着赵添和出宫义诊了,要下午才会回来。 刚想起身下床,只见内室的门被打开了,一抹倩影匆匆闪了进来,“小姐,你叫我?”青儿的声音有些急促,显然是一路小跑而来。 “嗯。”梓杺还有些迷糊,等她完全清醒过来以后,瞪大了双眼,“你怎么?回宫了?” 青儿一边笑,一边说道:“小姐,这都已经下午了,我和赵太医还有如月小姐早就回宫了。” “下午了?”梓杺觉得大脑有些短路,自己竟睡了这么久?真是难得睡的这么舒服呢。 正当她出神之际,青儿早已出去端了洗脸水,再次返回室内了。 “小姐,洗把脸。”青儿将木盆放在一边的木凳上,拧了拧温水中的洗脸帕,放在梓杺手上。 “谢谢。”梓杺习惯性的说道,然后接过洗脸帕,摊开在脸上擦了一圈,然后重新递还给青儿。 “小姐,如月小姐和素雅小姐来了好一会了,听说你睡着,便一直在外间等候,不曾离开。”青儿一边将帕子放回到木盆中,一面说道。 “是吗?那不早点叫醒我。”梓杺一边穿戴衣物,一边语带歉意的说,毕竟让人家等了这么久,有些过意不去。 腹中饥肠辘辘,此刻也顾不上,匆匆的梳妆好,便来到了大厅。 张素雅和如月正坐在大厅中品着茶,谈笑风生,见如一阵风而来的梓杺,都不禁有些惊讶。 “杺儿,起床了?”半年的光景,如月依旧没什么变化,还是那样明艳照人。 “嗯,你们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呢?”梓杺坐在二人不远处,语气微带责怪。 张素雅起身为她倒了一杯茶,端到她面前,笑着说:“听如月和青儿说,你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香的,好容易睡个安稳觉,哪里还敢吵醒你,当然由着你睡到自然醒了。” 梓杺微微颔首,以示谢意,然后放在嘴边请嘬了一口,“是啊,也不知道怎么的?自怀孕一月至现在,吃什么,吐什么,饿得难受,却又吃不下,那种滋味着实不好受。”梓杺一手抚着小腹,微微皱眉道。“说也奇怪了,素雅姐回来,竟好了,你可真成了我的福星了。”说完,拉过张素雅的手,一脸感激的模样。 “你哪里是孕吐缘故,师父说,你这是心气郁结,才会坐立不安,如今素雅姐回来,解了你的心结,自然会好些了。”如月面含笑意,悉心解释着。 三人正说着,天启炎从殿外走了进来。见到张素雅和如月都在,俊颜浮上一抹微笑,“聊的什么,这么开心?” “给皇上请安。”二人站起身,匆匆行礼。 天启炎挥了挥手,“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说罢,便坐到梓杺身边。 “炎儿,传膳吧,我有些饿了。”梓杺晃了晃天启炎的胳膊,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道。 天启炎见她这副小女人娇羞的模样,不禁喜上眉梢,大手一拉轻轻将他揽在怀里,柔声说道:“杺儿乖,朕马上带你去太和殿,今日设宴款待夜灵帝和兮如公主,时辰马上到了。” 梓杺安静的坐在天启炎腿上,看了看天,果然,天色已经昏暗下来,不知不觉,竟到了黄昏时分。 太和殿 各式各样的灯笼高高悬挂在殿内上空,宣照的室内犹如白日。宽敞大厅内四周摆着桌宴,陆续有不少官员携带者家眷已经安然入座。 过了不久,天启炎携同梓杺,如月,素雅,夜兮奕以及兮如公主一齐出现在大厅。 众人连忙俯下身,高声呼道:“臣等恭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天启炎淡然一笑,“众卿不必多礼。”语毕携带着梓杺走向正座。 而夜兮奕,兮如公主,素雅,如月,也一一入座。 梓杺坐在争位置上,环顾着四周,霍霍,还真是不得了呢?说是携带家眷,一个个竟都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带了出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华衣美服都穿在了身上,还一脸花痴相的望着天启炎,更有甚者,甚至朝他抛弃了媚眼。奶奶的,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勾引她的男人,简直是不想活了。 梓杺明白,后宫向来是稳定朝堂重臣之心的桥梁,天启炎废除了选秀,变相等于废除了后宫,因着他并没有过多的妃嫔,所以大臣们也说不出什么,但却仍旧不死心,加之皇后身怀有孕,借此机会,这才都将家里的女儿带了出来,希望可以得到皇上的垂青。直接接近宫里,也好稳固自己的势力。 感受到梓杺的气氛,天启炎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柔荑,一脸温柔的望着她。 梓杺这才收回愤怒的视线,将注意力集中到桌上的美食当中,腹中的空虚感更加的强烈,于是也不顾那些骚包女人了,填报自己的肚子和喂饱腹中孩儿最重要。 梓杺两眼放光,低头奋战在美食当中。 众人都一脸大惊失色,皇上病危下令,开席,皇后娘娘怎么就动筷子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天启炎并未在意,幽深的瞳仁中尽是满满的宠溺。深深的望了她半饷,才抬头淡淡的说道:“众卿家不必拘礼,尽情享用便是。” 一声令下,宴会算是正是开始,一时间,鼓乐声响起,一群舞姬纷纷涌入舞池内,开始表演歌舞。 大臣们的嬉笑声,女子的欢笑声,充斥在整个太和殿上空,气氛也开始融洽起来。 “素闻如月郡主才艺双绝,今日可否展示一二。”突然,一道温和的男性嗓音徐徐传来。 梓杺大脑一阵短路,尔后抬起头,有些愤恨的望着声源地,一脸邪笑的夜兮奕。 他明明知道如月的出身,何苦去接她的疮疤。 梓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视线转到如月身上了。如月并没有太大的震动,反而柔和一笑:“夜灵帝过奖了,如月出身卑微,才艺双绝不敢当,只算得上是粗通音律吧,若是夜灵帝不嫌弃,如月便献丑了。” 天启炎当下附和道,“有劳义妹献艺为大家助兴了。” 如月起身,淡然一笑,便下去准备了。 不多时,如月便返回大厅中,身上仍旧穿着方才的鹅黄色宫装,只是手中多了一把琵琶。 曼妙窈窕的身姿轻盈的移步到大厅中央,此时,舞姬们已经出舞池,也已经有人搬来一张椅子。如月优雅的落座到椅上。 抱着琵琶。素手在上面拨动了几个音弦,微微调了音,便轻弹了起来。 悠扬凄婉的音乐袅袅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如月清脆宜人的嗓音,低吟浅唱着: 天茫茫水茫茫,望断天涯人在何方? 记得当出芳草斜阳,雨后新荷出吐芬芳; 缘定三生多少痴狂,自君别后山高水长; 魂兮梦兮不曾想往,天上人间无限思量! 天悠悠水悠悠,柔情似水往事难留! 惜守长亭相对凝眸,烛影摇晃多少温柔; 前生有约今生难求自君别后几度春秋; 魂兮梦兮有志难愁,天上人间不见不休! 随着一曲结束,众人不禁失了魂,就连梓杺也深深的为之沉醉,如月唱的是还珠格格第三部里的片尾曲,自君别后。 这首歌太过于忧伤,诉说了一个痴心女子等待着离别的爱人。 如月的嗓音凄美动人,唱出的语调更是悲凉。使得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只是这首歌,在这种场合之下,有些不适合。 从她的清愁的神情之中,梓杺不禁暗自猜测,如月,是否有了心上人? “好,义妹的艺技果然不俗。”天启炎首先鼓起掌来,唇角带着隐隐的笑意,却不大眼底,仿佛只是机械性的称赞罢了。 梓杺明白,天启炎虽然将如月留在宫中,却一直刻意回避,生怕自己会误会?他的这份苦心,她都知道,并且铭记于心。 紧接着,雷霆般的掌声响起,众大臣都随口附和着称赞,什么如月郡主才貌双全,嗓音甜美,之类的恭维之话。 这些话,如月早就听得多,听得惯了,这是淡淡的回道:“众位大人过奖了,如月不敢当。”说完便退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梓杺隐隐有些担忧,若是她没看错,当如月的目光触及到天启炎眸中平静无奇的那一刻,眸光瞬时黯淡了下去。 难道,如月的心上人是炎儿?会不会是自己想错了,对,一定是自己想错了,梓杺心中默念着。 不等她反应过来,另一道柔媚的嗓音便突兀的打断了她的思路,“这点雕虫小技还拿出来献丑,真真笑死人了!” 是谁?梓杺蹙起眉宇,竟然说出这等狂妄的大话来闹场!真是岂有此理。过分之极,梓杺不耐的看向声音的源处。 待看清那人之后··· 是她?梓杺微微一怔。 091联姻 只见,坐在高坐上的夜兮如,扬了扬好看的柳眉,下巴高傲的抬着,不屑一顾的轻撇着如月,有多嚣张就多嚣张。 如月脸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这些年在风月场所,她什么挖苦没有听过,夜兮如的话,已经不能够打击到她了,再者说,她即便是心有不满,又能对她发泄吗?她二人身份高低之悬殊,无需在多言了吧,所以要想不被别人所鄙视,侮辱,必须要登上最高位。 “兮如,怎可如此无礼。”夜兮奕唇角勾起一抹怒意,语气微带责怪,但眼底却隐含着一丝笑意。 “皇兄,您为何不让兮如说,她的技艺本就是不值一提嘛。”夜兮如撅起红唇,明显对夜兮奕的话有所不满,但更多的还是对如月的轻视。 “那不如就请兮如公主也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否则大家还以为某人只是光说不练假把式呢!”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语气,在二百五的也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了。梓杺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这是一什么女的啊,孔雀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即使你在有才,也犯不上如此显摆啊。 “你!”夜兮如一时气结,小脸涨的通红,碍于梓杺的身份,也不好发作,只得忍下,过了几秒钟,她才恢复了高傲的神态,笑道:“那兮如恭敬不如从命,献丑了。” 语毕,纤巧的身姿一跃,便踏入空中,一瞬之间,轻点落地,人已然站在舞池中央。 梓杺不禁睁大了眼睛,感情还是个练家子。 夜兮如玉手轻轻一拍,殿外立刻走进来几名女子,一名执萧,一名握笛,一名抱着一把琵琶,最后一名,拿的是一把古琴。身后还跟着几人手中握着彩墨和画笔,和几卷卷轴。 夜兮如稍稍后退,吩咐道:“将画纸打开。”卷轴放在地上被展开了,洁白的画纸竟然展了舞池大半。 这时,已有人为那几名伴奏的女子,搬来的桌椅板凳,一切已然就位。 梓杺看的饶有兴致,这夜兮如到底要做什么?便跳舞,便画画,庸俗。早在电视看八百遍了。 夜兮如俯身脱去了鞋袜,赤足在火红的羊绒地毯上,她玉足轻点了几下放在一旁的彩墨,纵身一跃,窈袅的身姿呈现在画纸上空。 随着玉足落地,柔和的音乐也缓缓响起。 夜兮如玉手轻轻一带,从腰间带出两柄软件,握在手中。尽情的挥舞起来。 四名女子奏出的乐曲缓慢且悠扬,而夜兮如每一次玉足落地,都在洁白的画纸上留下印记。 在座的人舞步睁大眼睛,仔细的看着这一幕。边跳舞,边画画,相信很多人都见过,而且很多武艺精湛的舞姬均可做到。但是像夜兮如这般,手中舞剑,以舞步作画,就不多见了吧。 夜兮如一身火红衣衫,神态优雅,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珠光流转,身姿轻盈,犹如精灵一般,在画纸上尽情的摇摆,摇曳生姿,舞姿十分的优美,婉转。而舞出的剑姿也是随着舞姿千变万化,一气呵成。 突然,悠扬且凄美的音乐骤然停止,只在一瞬的时间,便换成了荡气回肠,且有气吞山河的豪迈舞曲。 这一切只在一眨眼之间,便已经完成。 众人皆是一惊,同时也惊叹四名奏乐女子,技艺之高。这也是为何兮如公主会带她们前来的缘由。一般的乐师,根本奏不出她要的舞曲。 而夜兮如的舞步也从缓慢变得急促起来。 突地,她婷婷袅袅的身形一闪,飞到彩墨旁边,玉趾夹起画笔,轻点墨砚。便重新返回到画纸之上。 身姿势疾如风,整个人盘旋在半空中。而画笔也随之舞动着。 剑舞也渐现凌厉,显出了武术的精髓。 众人看的无不叹为观止,像兮如公主这等舞技,剑术,画技高超,集一身的女子,堪称世上罕见啊。 终于,随着音乐的停止,夜兮如的身姿稳稳落在一旁的红地毯上。 然而,一副百花争艳图,也随之完成了。 白花齐放,生姿栩栩如生,看上去,仿佛整个人真的置身于百花丛中,似乎闻到了一阵阵扑鼻而来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这下,梓杺不得不佩服了,这女人的确有两把刷子。然则她就不明白了,这样集多层艺术集一身的人,怎么会这般的傲慢无礼,艺术家,貌似她在现代也见过不少,哪一个不是气质高雅,浑身上下散发着淡然优雅的气息,貌似和素雅姐很相像的说,难道这时代换了,这衡量人素质的标准也不同了? 四周一边寂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夜兮如赤着足,高傲的站在舞池一侧,一脸挑衅的望着梓杺,蔑视的眼神似有若无的瞟向如月。 梓杺很火大,而且是非常以及特别的火大,可貌似她老人家也没什么技艺比的过人家的。奶奶滴,要不是她现在身怀有孕,非上去和她拼段现代舞不可,别的拼不了了,咱拼个新奇,还赢不了你丫的。哼······梓杺也太高了下巴,高傲的回视着夜兮如。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一阵阵赞叹之声接踵而来。 天启炎也忍不住连声称赞,“兮如表妹这表演,真是太精彩了!” “吭吭···”梓杺故意弄出了声响,以示自己的不满,天启炎立刻收到,小声收敛了好多,也不再鼓掌了。 梓杺满意的望了他一眼,冲他风情万种的一笑。 天启炎立马喜上眉梢,乐的嘴巴都要歪了。 嘿嘿,貌似这一国之君也是个惧内的男人,搁现在就成妻管严了说。 正在此时,一直站在原处的夜兮如,突然施展轻功,像一支振翅而去的蝴蝶一般,落在了夜兮奕的身旁,她神秘一笑,然后附在夜兮奕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红着脸回座位去了。 几名宫女也随之走过去,服侍她穿好了鞋袜。 夜兮奕听了兮如公主的话,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突然开口说道,:“表弟,你觉得朕这皇妹如何?” 天启炎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鬼使神差的竟未听出他话外之音,只是附和着说道:“兮如公主才貌双全,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是也。”不管如何,这客套话还是要说的。 夜兮奕点头笑道:“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不如你我两国联姻,来个亲上加亲,解围秦晋之好,岂不美哉?” 天启炎一听,脸色瞬时骤变,层层黑气盘旋在头顶,脸色犹如锅底一般骇人,清冷的嗓音响起,“夜灵帝的提议固然很好,可是朕已经有心仪的女子,并且承诺过她,此生只爱她一人,也只拥有她一个妻子,即便朕去了兮如公主,她也只会手冷落,这样害人害己的事情,还是避免为好。” 天启炎一席话,将梓杺感动的死去活来,差点想当众给他一个kiss。梓杺有些激动的望着天启炎,深情的低声唤道:“炎儿。” 天启炎稍稍便过脸,冲她温柔的一笑,刚才的冷意早已不复存在,仿佛只是梓杺的幻觉而已。 “炎表哥,难道本宫比不上沐梓杺美,还是才情不如她?你为何要拒绝皇兄的一片赤诚,真是太叫人伤心了。”夜兮如清澈的大眼睛泛起点点泪光,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模样煞是惹人怜惜。 听闻,天启炎的目光自然落到夜兮如身上,但却是始终如一的淡然,丝毫不为之动心,只是淡淡的说道:“不爱便是不爱,即便你美若天仙,才情出众,朕也不会爱你,朕的心早就给了杺儿,今生,她是朕唯一的女人,唯一的皇后!”天启炎低沉性感的嗓音带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彻底击碎了坐在下面众女子的芳心,也打乱了一众大臣的精心计划。 天启炎气宇轩昂的坐在高位,英挺的剑眉下,是一双幽深不见底的黑眸,薄唇轻轻抿着,五官俊眉且不失阳刚之气,他帅的实在令人无法形容,难怪众多女子都倾心与他,除去帝王的头衔,他也有资本吸引着无数女子。 夜兮如有些痴痴的望着天启炎,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她的心变犹如鹿撞般的碰碰直跳,今生今世,她一定到成为她的女人,并且会夺得他的心,让他的眼中只看得见自己一人,他的皇后,绝不是现今坐在他身边的女人。 虽然他的话,句句犹如芒刺刺进在即心底,将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可如此优秀的男人,难道不值得她去相争吗?而且得来不易的感情,才会令她懂得珍惜。 所以,天启炎这个男人,她夜兮如要定了! “既然表弟如此坚持,那此事只好作罢,就当为兄不曾提起吧。”一反常态的,夜兮奕并没有生气,俊逸的脸庞上始终挂着浅浅的微笑。 梓杺迷惑不解,天启炎更加疑惑,不明白他刚才是何用意,若是为了拆散自己和杺儿,应该继续坚持才对,而不是就这般放弃了呀。 知己知彼,才会无往不利,最可怕的战争不是敌我之间力量的悬殊,而是你根本不知道对手的用意,猜不透他下一步的战略,那时,才会真正的惶恐不安。 夜兮奕的行为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心里极为不安。 拥着梓杺的手臂,不禁也加重了力气。 他的不安,梓杺亦是能够感受的到,只是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沉默不语,有的时候无声的的依赖,比刻意的安慰更加的温暖人心。 一场风波,看似化解,背后隐藏的却是无形的危机。 092挑衅 “兮如素闻皇后娘娘被誉为天封国第一才女之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不知今日是否有缘得见?”夜兮如面含笑意的望着梓杺,悠然说道。她心有不甘,她不信自己就会输给这个女人。 “杺儿如今身怀龙嗣,不可做剧烈的活动,兮如公主若真的想得见杺儿的文采,等下回有机会吧。”不等梓杺开口,天启炎便一口回绝。不管夜兮如的初衷是何意,他都不舍得让自己的宝贝杺儿去跳什么劳什子舞。 “那是当然,皇后娘娘腹中的龙嗣自然重要无比,可兮如这里有几幅对子,不知皇后娘娘可否费神对上一对?”夜兮如依旧笑脸如花,嘴角轻轻勾起的弧度,却带着重重嘲讽的意味。 梓杺愤怒了,彻底的愤怒了,没见过这么狂妄自大且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不久是对对子吗?也难不倒她!虽然她国文成绩向来懒得一塌糊涂,但在现代时,每次的同学聚会,都会玩这种接对子的游戏,应该难不倒哪里去。 对就对,WHO怕WHO? 梓杺浅笑着,温和的说道:“那好,公主请出上联。” 夜兮如清澈的大眼睛灵动一转,随即说道:“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从此前后不得兼顾。” 梓杺一怔,这是一个复叠联,不过难不倒她沐梓杺的,思虑了一会,便有了答案,然后不紧不慢的回道:“父父子子君君臣臣自古忠孝难于两全。” “对的工整!”梓杺话音刚落,张素雅佩服的声音便接连响起。她面含温和的笑意,柔和的眸光中蕴上一抹欣赏,敬佩。 夜兮如颇为惊讶的怔了怔,第一才女,果然名不虚传,但她夜兮如也绝非泛泛之辈。 转眼之间,便有做出了一副,启唇轻声道:“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听闻,再坐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气。 兮如公主,果真才女也,竟然能想出这么一副绝对。 此对的重点,全都在于一个弓字,一连用了四次,下联必须也要一字连用四次,才算过关。 梓杺蹙起眉宇,这一对,确实有些难度。 想了想,当她的目光投向窗外,望见了日落而升起的晚霞,眼前一亮,尔后淡然道:“朝霞似锦晚霞似锦东川锦西川锦。” “好!”天启炎禁不住高声呼道,他也不曾想到,梓杺能够如此迅速的想好下联,这份学识,他自叹不如。 夜兮如也是一怔,她更加没有想到自己冥思苦想出来的绝对,沐梓杺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对了出来。而且丝毫没有难住她。 “哪里有你这么夸人的,一点都不谦虚。”梓杺娇笑着轻捶了天启炎一下,语气微带嗔怪。 天启炎轻轻捉住她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前摩挲着。在别人看来,二人的举动极其的暧昧。 夜兮如愤愤不甘的望了梓杺一眼,尔后开口说道:“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说完高傲的倪视着梓杺,“请皇后娘娘接下联。” 梓杺一惊,心中却暗叹,这夜兮如小小年纪,文采还真是不得了啊,自己可是二十八高龄了,若是在赢不了这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屁孩,那才是丢人丢到黄河边去了。 夜兮如出的是一个矛盾联,北对南,东对西,上对下。还真是有一定的难度。 “怎么?是不是皇后娘娘江郎才尽,对不出了呢?”夜兮如嬉笑着调侃,语气里尽是轻视。 梓杺微微摇头,这样一个才女,却偏偏性格如此恶劣,真是令人惋惜。 忽略掉她那副可恶的嘴脸,梓杺只是专心想着如何对出下联。 “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忽然,梓杺充满自信且悦耳的嗓音缓缓的响起。 前对后,左对右,高对低,亦是一工整的矛盾联,丝毫不差。 夜兮如的脸色瞬时暗淡了下去,却是浓浓的不甘,想了想,她仍旧不死心的说道:“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为柴。” 梓杺不露声色,淡笑回道:“长巾帐内女子好,少女更妙。” 这是一个组合联,山石为岩,古木为枯,此木为柴,而她接的是,长斤为帐,女子为好,少女为妙。以前同学聚会时,她们经常玩这样的文字游戏,依葫芦画瓢,一点也不难。 “是是非非,非非是是,是非不分。”夜兮如又道。 梓杺笑得更加明媚,:“正正反反,反反正正,反正一样。”夜兮如的对子越发的简单了,想来也快盯不住了。 “风风雨雨,暖暖寒寒,处处寻寻觅觅。” “莺莺燕燕,花花叶叶,卿卿暮暮朝朝。”这个电视上看八百回了,再接不出来就成二百五了。 终于,在梓杺接接触这副对阙之后,夜兮如垮下双肩,如一只斗败了的大公鸡,在也提不起精神了。 过了一会,她才无精打采的抬起头,苦笑道:“皇后娘娘才高八斗,兮如认输了。” 梓杺莞尔一笑,客气的说:“兮如公主承让了。” “皇后表弟妹,朕这里有一上联,不知表弟妹是否能接的上?”正在这时,夜兮奕突然开口说话,似笑非笑的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梓杺,弄得的她好不尴尬。 梓杺颇有些生气,感情这两兄妹还没完了? “夜灵帝请出对!”梓杺语气清冷,还皇后表弟妹,这是哪门子称呼,真是郁闷。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夜兮奕唇边溢出一丝浅笑,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 梓杺秀眉微皱,一脸正色,心里却泛起了难,这夜兮奕果然厉害,所出之对,比夜兮如的难度高得多,还真是将她难住了。 见梓杺对不出来,夜兮如的脸色稍稍缓和,对着夜兮奕投去了感激的一瞥。自己难不倒她,自然有别人替自己出气。夜兮如满脸笑意,悠闲的坐在那准本看梓杺怎么出丑。 这一幕刚好落到了天启炎眼中,他不悦的皱起眉峰,对二人平添了一丝反感。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突然,一道温婉的嗓音响起,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齐刷刷的目光一时间全都注视着刚才声音的源头,张素雅。 张素雅却只是温和的淡笑,说道:“方才皇后娘娘对出了这么多对阙,一时之间,想不到也是人之常情,这才让素雅讨了个便宜。” 她的话大方得体,无比巧妙的替梓杺解了围。 梓杺自然是感激涕零,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会意的冲张素雅点了点头。 “对阙可都对完了,今日为夜灵帝和兮如公主接风洗尘的宴会,竟成了对联比拼大赛了。”天启炎绝俊的脸庞挂着浅浅的笑容,眸光揶揄的瞟向夜兮奕兄妹。 明白人自然听得出天启炎话中的弦外之音,暗讽他们两兄妹想为难梓杺,却没有得逞。 夜兮奕的脸色瞬时阴暗了许多,双拳紧紧的握着,寒霜布满了脸庞。 天启炎虽然面带微笑,却令人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反而更加的诡异骇人。 梓杺颇为担忧的望着二人,竟不知如何劝慰?难道由着二人为了自己恶语相向,不但有失皇家的颜面,也伤了两国之间的情谊。 可现在,谁有敢站出来说话呢?想必不会有人想站出来当炮灰吧。 正当局面僵持不下之时,一阵悦耳婉转的奏乐声响起,舞池内多了几道清丽曼妙的身姿。 如月站在殿中浅笑盈盈的望着高坐上的天启炎,:“请皇上恕罪,如月自行做主,将舞姬们召了回来,请大家继续欣赏歌舞。” “义妹有心了,众卿继续玩乐。”天启炎含笑点了点头,说道。 气氛渐渐回转,一时间,嬉笑声,豪饮声,鼓乐声,回旋在整个太和殿中。 梓杺提着的心也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的目光浏览到如月身上,如月正在优雅的品着杯中的葡萄酒,脸上浮上两抹红晕。衬得她绝美的脸庞更加的娇俏可人。 突然,一个衣着鲜艳,妖艳的舞姬自舞池中一跃,飞身到大厅中,边跳舞,边向着正坐上舞去。 天启炎顿感事情有异,便提高了惊觉。 只见那名女子,执起桌上的酒壶,离桌案三尺之遥,隔空对着案上的酒杯,为天启炎斟酒。 天启炎这才放缓了心神,含笑端起了酒盅。 正在这时,女子借放酒壶之际,从怀中掏出一柄利刃,对准了坐于一旁的梓杺,向着她的胸口,直直的刺去。 奈何梓杺一直望着如月,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当她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躲避,她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匕首就要刺进她的胸口。 093算计 就在梓杺以为自己要挂掉之际,绝望的闭上了眼眸。 良久,她并没有感到疼痛感袭来,相反四周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梓杺焉得睁开大眼,却意外的看到方才想要刺杀自己的舞姬已经倒在地上,嘴角溢出几丝鲜血,双眼惊恐的望着天启炎。 而方才手中握着的匕首,却插在她的肩头,鲜血随着一滴一滴的落下,染红了华丽的地板。 几名侍卫连忙上前,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牢牢的制住了她。 舞池内的乐曲早已停滞,其他的舞姬则全都一律跪倒在地,身在瑟瑟发抖。 在座众人也都凝神静气,一语不发的看着这一幕。 天启炎只是握着手中的酒杯,抬手一饮而尽。举止优雅潇洒。丝毫看不出刚才出手伤人的是他。 梓杺有些发愣,她就坐在天启炎身侧,却根本没有感觉到他是怎样出手打落那名舞姬手中的利刃,更不知他是如何伤了她的。 天启炎的功夫真的这么深不可测吗?梓杺额头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一脸的惊魂未定。 饮完了酒,天启炎深邃的黑眸一冷,斜睨着奄奄一息躺在地上的舞姬,“说,何人派你来刺杀朕的皇后?”低沉森寒的嗓音使得在做众人皆是一颤,更别提那名颤颤发抖的舞姬了。 只见那名舞姬神色一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不好,梓杺微微一颤,她莫不是要自尽。 天启炎却的神色始终如一,大手迅速摘下果盘中的一粒紫红色的葡萄,向着女子,轻轻一弹,那名女子的身体立时僵硬在地,一动不动。连张嘴的气力也没有了。 梓杺愕然,诧异的望着身旁的天启炎,暗自感叹,自己还真是不了解他,尽管朝夕相对了半年之久,他有着太多不为自己所知的秘密了。 大殿中始终保持着安静,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恐怕此刻人人心中想的便是早早结束这场令人纠结的宴会吧。 “打入天牢,严刑拷问,一定要让她供出幕后的黑手!”天启炎低垂着眼眸,说的云淡风清。却给人一种逼人的气势。 两旁的侍卫恭敬的点头,“是,皇上。”便压着那名女子,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大殿。 经过这一场刺杀,众人皆都没了兴致,天启炎也颇为担心梓杺的身体,便匆匆的结束了宴会。 龙吟殿 宽大的龙床之上,梓杺只穿着洁白的里衣,慵懒的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天启炎赤着上身,下身只穿一件明黄色的亵裤,他的头放在梓杺的小腹之上,耳朵紧紧的贴着,乌黑的长发散在胸前,俊颜上挂着迷人的微笑。 “动了,动了。”天启炎性感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响起,带着丝丝的惊喜。 梓杺早已昏昏欲睡,嘤咛了一声,勉强睁开眼睛,睡眼惺忪低喃:“什么动了?” 天启炎郁闷的抬起头,一副挫败不堪的模样,不满的撅起嘴,撒着娇:“杺儿,炎儿听到你腹中的宝宝动了,你怎么可以睡着了呢?”一双美目睁得大大的,控诉着对梓杺的不满。 天启炎总是这样,与梓杺相处之时,他永远都是那个没有心机,单纯而又傻傻的炎儿。 而梓杺也很喜欢这样的他,对于他的傻,他的呆,惜之如宝。可时间久了,她又有些迷茫,她不明白自己爱的究竟是这个单纯可爱的天启炎,还是朝堂之上,意气风发,心机深沉的男人呢? 就像刚才的宴会上,那个他,对于自己而言,是极为陌生的。 心,真的有些迷茫了。 梓杺神情复杂的望着他,沉默不语。 觉察出她的异样,天启炎同样眸光一黯,大手轻轻浮上梓杺的白皙的面颊,柔声问道:“杺儿,怎么了?”声音是那样的轻柔,却带着一丝连他也察觉不到的颤抖。 梓杺望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脆弱,他的担忧,是那么的明显,素手浮上他俊朗非凡脸庞,没有一丝的瑕疵,他的目光清澈见底,没有一丝的邪魅,突然,心有些明了了,只是对着自己,他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如此安心。也如此开心。 梓杺轻轻摇头,一双剪水瞳眸,温柔的望着他,正色道:“炎儿,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她说的铿锵有力,充满感情。 天启炎微微皱起的眉峰顿时舒展开来,俊颜上挂着温馨的笑容,长臂一览,竟女子圈进怀中,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梓杺靠在他宽厚结实的胸膛上,竟觉得无比的安心。 窗外,夜风吹打这枝叶沙沙作响,而殿内,两个相爱至深的男女紧紧相拥。 这一刻,他们都是幸福的吧。 却不知,此时在皇宫的另一角,却有人酝酿着一个阴谋,一个足以颠覆二人感情的大计划。 太和殿的正厅 这太和殿原本就是皇家待客之用的宫殿,所以夜兮奕和夜兮如都被安置在这里休息。 晚风习习,吹动着园内的树枝沙沙作响。在这初夏之时,竟觉得无比的凉爽宜人。 偌大的庭院内,夜兮如半躺在贵妃椅上,一身火红的衣衫格外的耀眼,她神色慵懒,一双凤眼微眯。 身后站立着两名侍婢,便是方才宴会上为她奏乐之人。 一边摆设着一红木矮小的茶几,上摆着两个茶杯,和几盘精致的茶果点心。旁边还有一把座椅。 不多时,一抹丽影匆匆闪进园内,转瞬之间,人已然坐到了座椅之上。 女子身材窈窕,举止优雅,身着浅蓝色衣衫,面带白纱,一双明媚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贵妃椅上的夜兮如。 觉察到有人到来,夜兮如缓缓睁开眼睛,却也不看来人,只是懒懒的问道:“来了?” 蓝衣女子收回视线,轻嗯了一声。 夜兮如这才坐起身,素手轻轻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放在嘴边,轻嘬了一口,不经意的说道:“你的人怎么样?会不会受不住刑,将你供出来!”夜兮如的语气极为的平和,没有一丝的波澜。 蓝衣女子眼眸一冷,顿时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愤然道:“没想到竟功亏一篑,若是将她杀了,该多好!”话语中蕴含着强烈的惋惜和浓浓的不甘。 夜兮如听闻,却不置一词,只是轻轻勾起唇角,带着一丝嘲意,沐梓杺,岂是这么容易就对付得了的,想杀她,你够格吗? 第094章 夜兮如挑了挑眉,低声问道:“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蓝衣女子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如今的情形,恐怕要等一段日子了,今日的刺杀,已经引起了皇上的重视,近日内不可再行动了,等月末之际,在动手吧。”蓝衣女子眉宇间带着几缕愁绪,眸中隐隐显现出挣扎,似是在做着难以取舍的决断。 这些,夜兮如尽收眼底,红唇轻轻勾起,语气有些揶揄,“怎么了?不忍心了?” 蓝衣女子一怔,眸中立刻掩去仅存的不舍,变得清冷无比,冷声道:“没有,公主多虑了。” “那就好,本宫便可以放心了。”夜兮如眼含笑意,玩味的盯着眼前的女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心中无比的雀跃,沐梓杺,聪明如你,却不料最终害你的却是你最亲近的人。 “只是,本宫不明白,你为何要帮本宫?”夜兮如望着她,眸光中多了一抹疑虑。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蓝衣女子淡淡的说完,便缓缓起身,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夜兮如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淡笑不语。 翌日,天牢 日前刺杀梓杺的那名女子四肢皆拴着铁链,狼狈不堪半掉在空中,她浑身一丝不挂,身上血肉模糊,到处是鞭痕,还有铁烙的痕迹。肩头的箭伤已经流出了黄色的脓液,看上去恶心不已,最令人吃惊的是,她的身下cha着一根木棍,另一头抵着冰冷的地板,涓涓的血迹随之不断的涌出。 那女子早已昏了过去,奄奄一息,犹如死了一般。放眼看去,那女子除了美丽的脸庞,全身上下竟无一处好的地方。 当梓杺看到这一幕事,膛慌的瞪大了双眼,娇颜立刻变得煞白。她指着天牢的守卫,颤声问道:“是谁?这是谁干的!”她虽然对这名刺杀自己的女人很是反感,却也看不下去她受到如此残忍的刑法,都是女人,她于心何忍呢? 一名守卫见事情不妙,连忙下跪,恭声答道:“启禀皇后娘娘,是皇上下令对这名囚犯严刑拷问,一定要问出幕后的主使者!” 言下之意也就是天启炎吩咐的,梓杺审视的望着他,并不全信,天启炎吩咐的,她信,但是却没让你们如此折辱与她吧。看样子,这女子一定是受尽了屈辱,真是一群衣冠禽兽,若不是自己突然袭击的到来,恐怕也看不到这样一幕吧。 难不成这群人真当自己是傻的不成,自己刚刚进入天牢之时,便有人大声通报,踏进这间牢房之际,还有几人衣衫不整。至于发生了什么,也不必多说了。 “将她带回龙吟殿,宣赵太医来诊治。”冷冷的说完,梓杺便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跪在地上的守卫大惊失色,没有料到一个囚犯竟得到皇后娘娘如此庇护,想到他们曾经做的事情,不由得汗流浃背。 龙吟殿偏殿 经过赵添和的诊治,和青儿的包扎,那名女子安然的躺在殿中的矮塌之上,浑身上下都裹着纱布,脸色苍白,眉头轻轻皱着,模样十分的凄楚。 “赵太医,她情况怎么样?”梓杺望着她,眼中含着深深的愧疚。 赵添和眸光平静无奇,淡淡的说道:“无生命之危,身上的皮外伤亦无碍,只是被轮番施暴,最为严重的是那木棍一直贯穿到宫腔,恐怕以后会终生不孕了!”说完,赵添和颇为惋惜的摇了摇头。 “什么?终生不孕?”赵添和的话令梓杺为之一惊,要知道在古代,一个不能生育的女子好比被判了死刑,她往后该怎么办? 浓浓的负罪感侵蚀着梓杺的心,都是她的错,若是她早去些时候,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唔······”一阵微弱嘤咛生自矮塌处传来。 一直在照顾她的青儿,惊喜的呼道:“小姐,她醒了?” 梓杺听闻连忙疾步奔了过去,愧疚不已的望着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温声道:“你醒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矮塌上的女子惊恐的望着她,想要挪动身子离开,却扯痛了伤口,“呃·····”轻轻的呼着痛,眼珠却不停的转动,似是在思考自己的处境。 “放心吧,你现在安全了,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梓杺温和的安慰着她,她的恐惧,她了解,这是人之常情。 女子略微面带疑问,望着梓杺,她不明白,为何自己刺杀她,她还要救自己,在天牢之时,她虽然昏迷着,但潜意识里,却记得是她将自己带出了那人间地狱。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才会让你受到如此惨无人道的伤害,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梓杺说着,深深的低下了头,她是在无颜面对眼前的女子。 女子的目光更加的迷惑不解了,过了半响,她才艰难的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梓杺同样不明所以,:“什么?” 女子觉得嗓子干涩不已,说不出话来,轻道:“水····” 梓杺闻言,连忙说道:“青儿,去倒杯茶来。” 青儿早在听闻女子说话之际,便已经起身倒茶去了。 一连喝了三杯,女子才觉得好些了,再次问道:“我要杀你,你为何还会救我?”女子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疑问。 梓杺神色一怔,尔后答道:“你只是杀人未遂而已,不该受如此的苦楚,是我连累的你,对不起。” 女子愕然,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身着白衣,一脸愧疚的绝色女子,她有些迷茫了,明明是自己想要杀她,为何她却想自己道歉?这个女子,好像真的与众不同。 面对她惊愕的态度,梓杺并没有多言,只是匆匆交代了青儿几句,便离开了。 梓杺没有在为难她,只是在她伤好之后,给了她一笔银子,便将她送出了宫,而那些暴虐她的守卫,也皆受到了惩处。而她自始至终都不知那女子姓甚名谁。 一个月的光阴飞速流逝,转眼间已是盛夏,是狩猎的最佳时期。 夜兮奕便提出要到宫外三十里外的齐山狩猎。 为了尽地主之意,天启炎不得不点头答应。这狩猎一去便要三五天的光景,他心中着实舍不得梓杺,但梓杺怀孕已有四月,根本无法待她同行,二人只能暂时分离了。 “炎儿,你要早点回来啊。”梓杺恋恋不舍的望着他,眼眸中盈上一抹湿润。她身着淡紫色宫装,小腹也经显现出来。微微隆起,原本瘦弱的瓜子脸,竟圆了一圈,十分娇俏可人。身材也丰满了一些。 为妙的改变使得梓杺更加有魅力,脱去了稚嫩的生涩,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风采。 说心里话,这才是梓杺想要的形象,毕竟她早已是二十八岁高龄了,而原本这具身体才过于生嫩,而怀孕过后,才逐渐的成熟起来。也达到了她想要的状态。 天启炎又何尝舍得离开梓杺,只是迫于颜面,不得已而为之,他轻轻点着头,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语:“我不在的日子要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我儿子出了什么问题,小心我打你屁股。”天启炎恶劣的笑着,勾起唇角,眼中却是宠溺一片,柔情的浓化不开。 梓杺立马嘟起红唇,佯装生气,“好啊,你现在只关心儿子,不关心我了!哼!”说完将脸撇向一边。 “哪有,比起孩儿,我更心疼的是你。”天启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丝丝柔情。 无限的甜蜜在梓杺的心中蔓延开来。她这才满足的低声笑了起来。 “咳咳·····”一阵突兀的轻咳声打断了二人的依依惜别。 天启炎虽有些不悦,但碍于出声之人是夜兮奕,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客,将他晾在一旁,已是有违礼数了。 “杺儿,朕走了。”天启炎翻身一跃,跨上了马背,对着梓杺说道。 梓杺点头,轻轻摆了摆手。 天启炎调转马头,与夜兮奕在众人的拥护之下,缓缓离去。 梓杺在青儿的伴随下,一直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走吧,回宫。”梓杺长长的叹了一声,对着身后的青儿说道。 青儿轻应了一声,二人便一齐往回走,“小姐,今日青儿也要随赵太医出宫义诊了。”青儿突然说道 梓杺眉间划过一丝不解,随即问道:“又到月末了吗?”时间过的好快啊。 青儿点了点头,道:“小姐身怀龙嗣,赵太医本不想让青儿出宫义诊了,怎聊如月小姐昨夜突然病倒了,如今前来求诊的人实在太多,所以只好让青儿再去一次了。” 梓杺微微颔首,附和着说道:“嗯,你放心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边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再说素雅姐也在宫里,还有其他的太医照应,没问题的。” 回到宫中不久,青儿便随着赵太医出了宫。 梓杺一个人闲着无聊,心里记挂着如月的病情,便独自一人去了月林阁,此宫殿是梓杺所赐的名,如月和张素雅均住在这里。 整个月林阁十分淡雅清幽,四处寂静一片,如月虽有郡主头衔,可由于出神风尘,宫里的下人多数对她嗤之以鼻,加之她从前是皇上的女人,对她更是议论纷纷,所以梓杺索性下令除了侍奉的几个宫女太监,其它任何人不得踏入月林阁半步。这样如月倒也落得一个清净。 穿过长长的回廊,梓杺便来到如月寝室门前,推开门。便看到张素雅正坐在床前,喂如月喝药。 如月柳眉紧紧的皱在一起,模样很是痛苦。俏脸有些苍白,原本桃红色的唇瓣也微微泛白,想来定是病的不轻。 “怎么了,如月,很难受吗?”梓杺走置床边,颇为关切的问道。 张素雅冲她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隐忍着笑意说道:“她那是难受的,是吃药怕苦而已。” 梓杺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怕吃药不成?” 如月苍白的面容浮上一丝不满,白了一眼二人,说道:“怕吃药怎么了?你不怕,你吃给我看看。” 梓杺嗤笑:“我又没有生病,吃药做什么?” 如月不依,对着张素雅撒娇:“素雅姐,你快将她赶出去,人家都生病了她不安慰也就罢了,还在这气我!” 张素雅实在是忍得辛苦,却还对着梓杺,一脸正色的说道:“好了,杺儿,不许惹如月生气,她是病人,她最大。” 梓杺转过脸去,捂着嘴偷笑,身子因为笑得厉害一抖一抖的。 如月服了药,精神也好了许多,三人聊了好久,一起用了晚膳,梓杺才离开,回了龙吟殿。 夜色正浓,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台沁入房间,淡淡的撒在梓杺身上。 梓杺独自一人平躺在偌大的龙床之上,双手抚着小腹,低声呢喃着:“宝宝,你什么才会出世啊,妈妈一个人好孤单啊,你老爸不在家,素雅姐要照顾如月,只剩你老妈我一个人独守空闺,真是凄凉啊!” 说罢,觉得困意袭来,翻了个身,进入了梦乡。 就在梓杺熟睡后不久。 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 一抹纤细的身影匆匆闪了进来。她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望着床上的女子淡淡的出神。 皎洁的月光映射到她的脸庞,她绝色的娇颜有些苍白,“咳咳····”素手捂着嘴唇,发出细微的轻咳声。 来人不是如月,又是哪个? 她身穿着淡蓝色的锦衣,一头乌发披在身后,此刻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女子,在她的眸光中有着挣扎,不舍,还平添了一丝的愤恨。 “怎么还不动手?”一道柔柔的嗓音传来,不知何时,身后竟多了一道身影。 如月转过身,望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火红的衣衫,红纱遮面,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她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态,便不难看出,此人是夜兮如。 “你怎么不蒙面,万一别人发现怎么办?”夜兮如有些不悦的说,她倒不是因为关心如月,而是怕她拖累自己。 如月顿了顿,没有回答,只是从袖中掏出一条白色纱绢,蒙在了脸上。 “化功散你下了多少分量?能坚持多久?”夜兮如轻声问道。 如月没有抬头,答道:“放心吧,她的内力已经完全被化掉了,短时间内不会恢复了?” 夜兮如一怔,随即说道:“没想到你出手够狠的,对昔日的好姐妹,竟也下得去手!”她的语气微带嘲讽和浓浓的不屑。 此刻如月原本明媚的双眸只剩下冷冽,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够狠?若是我够狠,下的药就不会是化功散和蒙汗药,而是毒药!” “毒药?”夜兮如嗤笑:“若是你敢对她下毒,你会死的更惨,我皇兄会放过你吗?”夜兮如嘴角的嘲意更重,又像是在为自己抱不平。 如月的脸顿时煞白,眸光更加的森冷,更加愤恨的望着梓杺,杀她,她的确不敢。上次的刺杀,她已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小云虽然没将自己供出,夜兮奕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杀沐梓杺,她还真没有这个胆量了。 “快点动手吧,傻愣在那里做什么?”夜兮如见如月晃神,不满的娇喝道。 如月这才回神,连忙与夜兮如一起,将梓杺装进一个黑布袋,二人一齐抬着出了房门,轻撇了一眼被她击倒的侍卫,纵身一跃,两道纤细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与此同时,天启炎正与夜兮奕坐在月夜下饮着酒,谈天说地。 突然,一阵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心情焉得沉了下去。 觉察出了他的一样,夜兮奕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天启炎笑着摆了摆手,“没事,大概是有些累了,表哥,朕就不陪你了,却歇息了。”说罢便起身离开,回自己的帐篷去了。 夜兮奕望着天启炎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心中暗想着:她们应该得手了吧。 当梓杺恢复意识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废弃的破屋之内,正躺在一章简陋的木床之上。 她一时间处于强烈的震惊之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明明记得自己好好睡在龙吟殿的,怎么一觉醒来便来到了这么一个破烂地方呢? 昨夜,她似乎睡的格外的安宁,被人无声无息移到这里竟也没有察觉到,莫不是有人算计自己? 勉强坐起身,只觉得浑身无力,暗自提气,却觉得心口处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梓杺大惊,这是怎么了?为何竟使不出内力了? “不用费力了?你中了化功散,内力已尽数被化去,自然用不上力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柔柔的响起。 梓杺却如遭雷击,呆呆的愣住了。 随着难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梓杺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一双水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抑制不住的开始疼痛,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失去了意识,原来,当你傻傻的以为遇到了生命中的知己,别人却在嗤笑着看你的笑话,原来自以为是真切的感情,却是虚幻的假象。也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从横商场多年,为何却不明白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切,并无真正的友情在。造就了今日切肤之痛的罪魁祸首,是自己,而非他人。若是当初不这么轻易交付真心,何来今日的痛彻心扉。 难怪自己会这般轻易的中招,原来是她下的手,齐山狩猎,出宫义诊,她还真是瞧好了时机,怪不得病的这般及时,真是好姐妹! 良久,两名女子只是对恃,沉默不语。 “从何时开始策划要害我的?”最终,梓杺打破了沉默,她望着如月的眸光,只是冰冷如霜,再无丝毫的情谊。 冰冷的话语使得如月心中一颤,而梓杺的冷静也着实震撼了自己,掩去心底的内疚,换上了愤然的面孔,:“半年前,当我拜赵添和为师之时。” 梓杺点头,冷笑:“你的心机,果然深沉,竟然瞒过了这么多双眼睛?”顿了顿,她又问道:“你爱上了天启炎?”虽是疑问,却带着一丝笃定。 听闻,如月竟笑了起来,她笑得妖娆,笑得悲戚,笑着笑着竟流出了眼泪,嘶声力竭的吼道:“爱上了天启炎?哈哈哈······”接踵而来的仍旧是悲愤的笑声。 “他有什么好?我怎么会爱他?沐梓杺,你有什么好?为什么每个男人都爱你!”她的声音怒不可喝。带着一丝悲凉,一丝怨恨。 话语之间,梓杺听出了如月的确是有了心仪之人,却不是天启炎,那又该是谁呢?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梓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了一个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如月凄然一笑,一抹苦味绽放在唇边,:“我能将你怎么样?你的去处,又岂能是我做得了主的?如果我可以做主,我希望你去死,你会去吗?”说这话时,如月的眸光瞬间变得阴狠而又凌厉。 梓杺就不明白了,为何如月会这般的恨自己,回想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她自认为没有半点对不起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扪心自问,我沐梓杺无愧于你,你今日却这般待我,我都没说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恨我呢?”梓杺深知,二人此后再也不会是姐妹,甚至连陌路人都算不上了。 不等梓杺说完,如月便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语,“要怪,就怪你的命太好,在现代,你出生在上流社会,可了解我们这些贫苦人家的孩子是如何生活的?现代我不如你,罢了,我认了,可为什么,同样穿越到古代,我成了下贱的青楼女子,你却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这些我都认了。可为什么我爱上的男人,眼中却只有你!我不服,一百个不服,论相貌,身材,才学,我样样都不输你,为什么你却这么好命,而我却只能在你的庇护之下苟延残喘!” 这就是她害自己的理由,真是可笑,可笑至极。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心要想保护的知己好友,柔弱的外表之下,经藏着这样一颗扭曲丑陋的心,她还真是会演戏,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见梓杺不置一词,如月也顿觉索然无味,突然间,她问道:“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吗?” 闻言,梓杺的情绪并无波澜,只是淡淡的说:“如果你想告诉我,尽管说,如果不说也无所谓,早晚都会知道的。”其实她心里着实很担忧,如今自己身怀六甲,未来堪忧,她怎会不忧虑呢? “是夜兮奕,他答应我,若是我能助他得到你,他便娶我做夜灵国的皇后。” 真是语不惊死人不休。梓杺听完,心脏差一点停止了跳动。如月她心仪的人竟然是夜兮奕。TNND,就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啊。 “你、你爱的是夜兮奕!”梓杺星目圆瞪,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今天,她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如月神色坦然,反问道:“是又怎样,不可以吗?” 梓杺连连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她又闹不明白了,既然如月爱夜兮奕,为啥米还要将自己推到他身边呢?她的思维还真是令人费解啊。 看出了她的疑问,如月解释道:“你以为我想与你共事一夫,夜兮奕用你做条件答应立我为后,成大事自然要不拘小节。”唇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冷笑:“即便是到了夜灵国,你也在我之下,到时我便是夜灵国的皇后,最尊贵的女人,一切也值了!” 梓杺忍着想要剖开她脑子的冲动,一连翻了几个白眼,她觉得如月简直不想现代人,像极了后宫那群肤浅的女人,为了登上高位不惜一些代价。 “那啥,你说完了吗?说完了请出去吧。”梓杺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她自认为是无法和这个女人相处下去了,因为她是疯的,神经病。 真是怀疑当初怎么和她成了知己,要是素雅姐在这不知作何感想?无奈的摇了摇头,梓杺有些同情她,做了权利下的牺牲品,却还沾沾自喜,殊不知,通过权利去衡量一个人的贵贱,只有爱慕虚荣,肤浅无知的妇孺才会有此想法。而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界现代人的如月思想竟然如此落后,她真的很无语。 如月没有想到自己的说辞竟然丝毫羞辱不了她,而且她还颇为同情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禁暗自恼怒,可迫于夜兮奕的命令,又不敢对她怎样,只得忍了下去。 别过脸去,不再看她,对着门外,唤道:“小云。” 话音刚落不久,一名女子便踏入殿中。 四目相对,梓杺不由得再次吃了一惊,竟然是她? 小云显然也很惊异,茫然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怎么?很熟悉吧。”如月冷笑。“小云,好好看着她,千万不可出任何的纰漏!”说完不等二人反应过来,便匆匆离去。 鹿的话:亲爱的们,鹿码了四个多小时,终于码了七千字了,以后鹿向今天学习多更些的,亲们要多多支持偶啊。么么。 095逃离 “你叫小云?”梓杺水眸微眯,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不知道为何?刚才她只是觉得使不上内劲,现在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头也有些晕晕的。 那名女子紧紧的抿着唇,重重的点了下头,她正是小云,也就是前些日子刺杀梓杺的那个舞姬。 这名叫小云的女子眉清目秀,姿容在也在中上,随算不得倾国倾城的大美女,也是个小家碧玉的小美人。 其实她在宫中养伤之时,梓杺都没有怎么仔细瞧过她,也许是内疚的缘故吧。 “你为何会在此呢?我不是给了你足够的银两,保你下半生丰衣足食,为何还要卷入着是非之中呢?”梓杺有些支撑不住,倚在了床头上。 “你不要乱动,如月姐姐她给你吃了软骨散,动一动,浑身的骨头便会酸痛难当。”没有回答梓杺的问题,小云快步走到梓杺身边,将她扶正,躺好了。 梓杺心中冷意更甚,好个狠心的如月,为了以防自己逃跑,不但封了自己的内力,竟对自己使出如此恶劣的毒药。软骨散,自己曾经听青儿说过,这种毒药只要吃下一颗,或闻上一闻,便一天之内无法下床走路,四肢仿佛瘫痪了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便形同废人。 “如月是你姐姐?为何在宫中我从不曾见过你?”梓杺秀眉轻轻蹙起,带着疑惑问道。 小云兀自搬了一张木凳,坐在床边,清秀的脸庞挂着柔和的微笑,她低声说着:“我是如月姐姐从幽州带回来的,我出身风尘,难得如月姐姐看得起我,待我如亲姐妹。来到东都后,如月姐姐在宫外为我安排了一处别院,每月都回来看我,还命人教我一些武艺防身,她待我真的恩重如山。”提及如月时,小云带着深深的感激之情。 梓杺听完,已是明白了大概,貌似这小云也够傻帽的,充当了别人的炮灰不说,还乐颠颠的把人家当作恩人来膜拜。 “那日在宴会上,是她安排你刺杀我的,对吗?” 小云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哎······”梓杺轻声长叹,“你不该回来的,不该卷入着是非中来的。”梓杺望着小云,眸光中是深深的惋惜,同时也悲叹如月的狠心,小云只是一个受过伤痛的女子,为何还要再一次将她卷进来呢? 小云浑身一颤,此刻的她,深刻的感受到梓杺对她的关心,阵阵暖流直逼心田。她垂下脸庞,不知该如何面对梓杺。 “你不必难过,我累你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如今这只得算报应吧。”梓杺一脸的释然,微带笑意,丝毫没有责怪小云的意思。 小云的头埋得更低了,她真的好为难,心里好难过,如月姐姐是她的恩人,可眼前的女子又何尝不是对自己有恩,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自己又是怎样报答她的呢? 到底该怎么办?怎么办? 翌日齐山猎场 自昨晚至今,天启炎怎么也提不起兴致狩猎,心中念的,脑海中想的,全部都是梓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梓杺的身边。 “摆驾回宫!”终于,他再也抵制不住思念的煎熬,突然一收缰绳,傲然对着众人宣布。 正飞奔在猎场上的众人皆是一愣,当然,夜兮奕除外。他唇角轻轻勾起一抹坏笑,调侃道:“怎么?才一晚,就想的受不了了?” 天启炎没有理会他,径自调转马头,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兮奕端坐在马上,一身黑衣如墨,黝黑漆黑的瞳仁散发着邪魅的气息,唇角微微上翘,微带得意。直到天启炎的背影越来越小,他才架起马儿,追了上去。 以踏进宫门,天启炎便急急的奔向龙吟殿。当他来到殿中,却没有像预期的一般见到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却只看到跪了一地的奴才和正在发怒的如月和隐隐担忧的张素雅。 “谁能告诉朕,发生了什么事情?”天启炎眸光逐渐转冷,嗓音也是森寒如冰。 如月转过脸,颇为惊讶的望了天启炎一眼,随后埋首跪在地上,白皙的容颜挂着深深悔恨,:“皇上恕罪,杺儿她·····”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天启炎顿时如遇晴天霹雳,大手轻轻一提,便将如月整个人提了起来,一边拼命的摇晃着她,一边咆哮着:“说,杺儿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双眼喷出的怒火似乎要将她整个点燃。 对上如此森冷的眸光,如月着实有些骇然,表面却不曾表露出来,只是一味的哭着摇头,神情极为的悲切。 “皇上,放开如月,不管她的事,是梓杺失踪了。”一直站在一旁为开口的张素雅,见此情景,连忙奔上前,拉扯着天启炎,若是他在这般晃下去,想必如月就要被他摇散了。 “失踪了?”天启炎目光滞带,焉得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眸直视着张素雅,沉声问道:“何时失踪的?怎么会失踪?” 张素雅也只是苦着脸摇头,“不知道,昨夜并未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只是今日早晨,我来找杺儿之时,才发现龙吟殿守卫之人全都昏倒在地,就醒之后,便对昨夜丝毫没了记忆,杺儿也不知所终。” 不知所终,这四个字敲打的天启炎脆弱的神经,仿佛一时之间,整颗心都被撕裂开来,痛的他想要发疯的大叫,亦记得,当初,梓杺离开炎王府之时,瓢泼大雨之下,他仰天长啸的情形,历历在目,只是这次的痛,比那时来的更加的猛烈,那时的他可以忍受的住如此锥心刺骨的痛楚,今日的他,却已经承受不了了。 只要一想到以后的日子,见不到杺儿,听不到她银铃般的欢笑,听不到她呢喃软语的娇音,他恨不得现在立马死去,因为这样便不会痛了。 终于了解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似乎连呼吸都会扯痛了心里的伤痕。只剩下漫无边际的绝望。留他一个人苦苦的挣扎,彷徨。 突然间,意识涣散了下去,逐渐的眼前的人影模糊不清,最终两眼一黑,天启炎高大的身躯缓缓倒下。 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手忙将乱的将他扶上床。 这一幕,刚好落入刚刚踏入殿中的夜兮奕眼中,当他接收到如月眼神的示意时,他邪魅的俊颜上抚上一抹诡异的笑容,药性终于发作了。 与此同时,梓杺的情况相对而言比天启炎要好一些。 她虽然四肢不便,但小云对她的照顾确实无微不至。宫中乱作一团,梓杺却一点也不知情。 “小云,你说我还在这里待多久啊?”梓杺撑着身子,背靠着背倚在小云身上,神情落寞的问道。 这里的一天,仿若一个世界那么漫长,她真的很惦记炎儿,很想很想他。 小云紧紧的咬着下唇,直到唇瓣溢出了血迹,也不曾察觉。梓杺要不要放她离开呢?如月姐姐叫给自己的水,食物里面全都混有慢性毒药和堕胎药,时间久了,不但胎儿不保,恐怕连她的性命也会搭上。 小云转过脸庞,静静注视着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她是那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拥有着宽广的胸襟,似乎可以包容一切犯错的人,尤记得她将自己救出虎口之事,为了自己,他惩罚了那些对蹂躏自己的人,她不计较自己对她的伤害,反而以德报怨,这样一个女子,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命丧黄泉吗? 不,自己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也许,该死的那个人是自己。 如月姐姐救过自己,自己背叛她,已是不忠,梓杺姐姐救过自己,自己不但没有报答她,反而囚禁她,亦是不义。自己这样一个不忠不义的人,还有何颜面留在世上? 微闭双眼,小云已有了决断。 半饷,她睁开眼眸,握着梓杺的双手,说道:“梓杺姐姐,你走吧,趁着如月姐姐没有来,你赶快走吧,走的远远的,不要让她找到你!”语气有些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梓杺膛的睁大眼眸,不可置信的望着小云,水眸却浮上感激之色,“我走了,你如何向如月交代?”语气里亦是深深的担忧。 小云坦然一笑,“你放心吧,如月姐姐不会伤害我的,你快走吧,趁现在软骨散的毒渐渐散去,快逃吧!”小云一边扶她坐起身,一边替她穿着鞋袜。 果然,时间久了,她的手脚已不再像先前那般酥软,已经勉强可以下地行走。 “小云,谢谢你!”梓杺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由衷的道谢。眼中亦是深深的感动。 “快走,快走。”小云蹙着眉,挣脱开她,不断的催促着。 最终梓杺回眸望了小云几眼,带着浓浓的担忧,转过身,决然离去。 望着梓杺离去的背影,小云淡淡的出神。 半饷,素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一仰脖,将瓶中液体尽数服下。 她释然的笑了。第一次,她觉得如释重负,觉得解脱了,终于可以不必抱着还恩的包袱过活了。 鹿的话:今天的第一更,很早就送上了,亲们可要多多支持,鹿才有动力第二更啊,二更大概在下午,么么。 第096章 夜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整个皇宫的上空。 天启炎的昏迷,使得整个皇宫如同乌云密布,格外的阴霾。 整个太医院,除赵添和外,全都围在龙床边,轮流把脉,却怎么也查不出病因,仿若天启炎只是睡着了一般。看上去并无大碍。 皇上陷入昏迷,皇后下落不明,众人犹如一盘散沙,六神无主。 “各位太医不必担忧了,兴许皇上只是过度疲劳,加之受了刺激,才会导致昏厥,不如稍安勿躁,等待赵太医回宫,现在最重要的是调派兵马寻找皇后的下落。”平静无波的男性嗓音低沉的响起。 一众太医焉得抬头,望着坐在圆桌前姿态坦然的夜兮奕。 夜兮奕的话,无疑使得众人找了重心,是啊,皇上并无大碍,为今之计寻找皇后更为重要。 一直随侍在天启炎旁边的王德海连忙点头,应道:“夜灵帝所言甚是,老奴马上就去安排。”说罢便匆匆离去。 王德海是天启炎身边的总管太监,权力甚大,即便是皇宫的近卫军统领,也要让他三分。此事由他安排,再合适不过了。 夜袭淡笑着,随即站起身走了出去。迈着不紧不慢的步调,向着太和殿走去。 夜幕下,他一身黑衣如墨。璀璨的眸子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唇角轻轻勾勒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显示他此刻的心情正好。 “夜。”柔柔的嗓音在他身后响起。随后一句柔若无骨的身子贴了上来。 夜兮奕俊眉微微皱起,却没有推开身后的女子,只是俊逸的脸庞尽显不耐,性感的薄唇轻启,淡淡的问道:“人你安置在何处了?立刻带我去。” 如月娇躯一颤,心头浮上一丝不甘,却不得不说道,:“跟我来吧。” 二人一前一后,施展着轻功盘旋在皇宫的上空。 如月这半年来跟随赵添和不但学到一身精湛的艺术,还练就了出神入化的轻功,赵添和虽然没有教她武功,他说,女孩子学些轻功防身还是甚好的。 所以如月的轻功远在青儿之上,甚至于夜兮奕天启炎旗鼓相当。 不多时,二人便来到囚禁梓杺的那件废弃的小屋前。 这里十分偏僻,位于一座深山内,看到眼前的破屋,夜兮奕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袖袍一掀,反手甩了如月一记响亮的耳光,力道之大,使得没有防备的如月,跌倒在地。 “你竟然找这样的地方给她住,真是该死!”冰冷不带一丝情感的嗓音响起,夜兮奕妖冶的眸子带着一丝危险的讯号,斜睨着如月。 如月粉嫩的脸颊顿时红肿不堪,嘴角溢出一丝殷红的血迹,她颓废的趴坐在地上,幽怨的望着夜兮奕,这个她心仪了一年之久的男人,自那次的素雅苑初遇,自己的一颗心便完全交付给了他。可自己深知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对自己只不过当作玩物罢了,所以她才会反其道而行,故作清高,装的对他毫不在意,实则却想吸引他的目光。却不料他不但没有被自己吸引,竟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沐梓杺的身上,竟然利用自己,威胁她,这些她都一一照做了,为的只是能够见到他而已,可为什么,自己卑微至此,还是换不来他一丝的柔情呢? 她怎么够不怨,怎么能够不恨?她很沐梓杺,恨不得将她剥皮拆骨! 夜兮奕见如月不说话,怒意更甚,“为什么不回答?若是伤了梓杺,你知道下场!”说完,便不再看她,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如月摇摇晃晃的从地上慢慢的站起来,原本温婉的面容上尽是一片阴狠,沐梓杺,今日所受之辱,定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月,马上给朕滚进来!”三秒钟不到,只听得破屋内传来一阵怒吼声,吓得如月一个激灵,连忙急急的跑进屋中,一探究竟。 当她进入屋内,映入眼帘的竟是小云倒在地上,神色安详。而木床上空空如也,沐梓杺早已不知所终,夜兮奕一脸阴郁,脸色黑的骇人。 她急忙弯下身子,探了探小云的鼻息。紧接着身躯一震,一脸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她、她死了!”如月颤抖着说道,很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心神。 “朕自然知道她死了,朕现在只想知道,朕的杺儿去哪里了?”夜兮奕冷哼了一声,不依不饶的问道,这女子的死干自己何事?他现在只想知道杺儿的下落。 “她走不远的,中了化功散和软骨散,她一定跑不远的!”如月回过神来,急切的说,梓杺是她的筹码,若是没了她,那她的后位,也就一并失去了,所以,一定要找到她,而且还要完好无损的找到她。 “什么,你给她吃了软骨散!”夜兮奕带着怒气,面色铁青。大手下一步便紧紧的卡住了如月的咽喉。渐渐收力。 如月的身体渐渐离地,夜兮奕大掌如铁一般钳着她的脖子,如月的呼吸急促,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双眼也开始泛白。 “你竟敢伤了朕心爱的女人,莫不是真的嫌命长了?不要以为朕答应了立你为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下次再敢伤害梓杺,朕先杀了你!”说完用力的一甩。 如月的身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的飞了出去。狠狠的落在了地上。 “噗”如月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贪婪的呼吸着周围的空气,模样甚是狼狈。 夜兮奕只是冷冷的倪视了她几眼,然后转身走出了破屋,绝尘而去,没有一丝的留恋。 半饷,如月才忍着身体的疼痛,虚弱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到一刻的光景,她已经一连两次被夜兮奕无情的打骂,为什么?难道他当真对自己半丝情意也没有吗?难道自己所做的事情,真的得不到他一丝的怜惜,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如月踉踉跄跄的走出门口,只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道嘲讽的嗓音:“怎么?被打了?” 鹿的话:今天的第二更,貌似字数少了点,亲们不要生气哈,本来想多写点的,因为有事要出门,下章会多更写的,而且下章又有一位男主要出现了,嘿嘿,亲们猜猜是谁哇? 第097章 如月抬眸望去,夜兮如火红的身影正站在自己三步之遥处,俏脸上带着一抹讥讽,幸灾乐祸的望着她。 “皇兄还真是狠心啊,面对温香软玉,竟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夜兮如勾起唇角,笑意更加的明显,语气中尽显玩味,十足的落井下石。 如月并不理会她,只是握紧了双拳,力道之大,以致于指甲都陷进肉里。鲜红的血液随着她纤纤十指一滴一滴的留下,染红了的她浅蓝色的衣摆。 见状,夜兮如微微怔了一下,眸中浮现出隐隐的愧疚,毕竟是她过分了,但嘴上仍旧不饶人,:“怎么样?死不了吧?” “你管我作甚,还不快回天启炎身边去,失心草的药性只在子时才会挥发到极致,那时天启炎的大脑便是一片空白,你可以随意改变的他的思想。”如月的语气淡淡的,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的事情。 如月听闻,俏丽的脸庞挂上丝丝惊喜,问道:“真的吗?什么都可以说?” 如月望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即便你什么都不说,他醒来以后也不会再爱沐梓杺了,失心草,是我从师傅那里盗来的,顾名思义,服下以后,会抛却心中对至爱之人的情感,反之会对她万般的憎恨,爱的越深,恨得就越强烈。” 只是她没有说,失心草早已失传多年,而赵添和与她研制出的这一株,只有三年的功效,三年一过,到时便自行恢复,心结也会自行解开。 她不说,是因为三年以后,自己早已是夜兮奕的皇后,而天启炎的事情与她无关,夜兮如的死活,她更加不会在乎。若是现在说了,只怕会功亏一篑。 “那我倒是期待他与沐梓杺的见面了。”夜兮如莞尔,笑得妖媚。 见如月不语,夜兮如上前几步,扶着她:“我带你回去疗伤吧。”语气平淡,竟没了平时高高在上的姿态。 如月不解的望着她,眉宇间带着疑惑。 夜兮如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轻扶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了。 话分两头说,梓杺一个人离开破屋以后,便昏昏沉沉的走在山路间。 软骨散的效力虽然散去了不少,但剩余的药效也折磨的她浑身无力,手脚酸软,头也晕沉沉的,辨不清方向。 终于,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身在何处,她两眼一黑,身子向后倒去。 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身影。 顷长的身躯,看上去像是一个男子。身着白衣长衫,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不多时,那名男子便徐徐走到梓杺身边,梓杺倒在了山路中央,挡住了男子去路。 男子低头俯身,好看的眉峰微微轻皱,淡然如水的眸子却始终没有波澜,修长的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思虑半饷,才将梓杺扶起,让她伏在自己笔直的背上,背起她,却依旧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前方而去。 分割线 皇宫龙吟殿 当如月和夜兮如来到天启炎的寝室之时,却发现赵添和正泰然自如的坐在床边。 如月神色瞬时黯然,头也深深的埋了下去。 夜兮如见事情有变,便想要离开,她知道,赵添和不单单是医术超群,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她不想当炮灰。 “兮如公主留步。”察觉到夜兮如离开的脚步声,赵添和淡然的出声阻止。 夜兮如恍惚了一下,立刻停下了脚步。愣在原处。 “说吧,为何将为师的失心草偷了来,用在皇上身上?”赵添和的语气淡然平和,甚至没有丝毫的起伏,令人摸不透他此刻的心境。 如月却是心惊胆战,她跟随在赵添和身边半年,多少对他是有些了解,不管处在何种境况之下,他永远都是这副模样。 思虑了半响,梓杺才呐呐的开口:“师父,徒儿这样做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皇上和天封国好啊!” “哦?”赵添和挑起眉峰,直视着如月,反问道。 如月重重的点了点头,郑重的说道:“师父,皇上独宠皇后,废除后宫,废黜选秀制度,已惹得朝中上下怨声载道。而今又当面回绝了夜灵帝联姻的要求,有损两国之间的情谊。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皇上心系沐梓杺一人,若是他能将这段感情忘记,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赵添和听后,只是沉默,不发表任何的意见。 如月的心提到嗓子眼了,生怕他一气之下会杀了自己,那所有的一切岂不白费了? 其实如月并不知道,她自始至终都是在自欺欺人,她的阴谋,赵添和早已洞悉,只是不予理会罢了,半年以来,天启炎独宠梓杺之事引起了朝堂上的公愤,赵添和早已担心不已,所以他才会不经意的研制失心草,又不小心被如月盗了去,上演了这一幕,其实她暗中与夜兮奕勾结,赵添和心中早已有数,老皇帝生前没有将夜兮奕的身世告诉天启炎,却没有瞒着赵添和。所以一切他甚是明了。 失心草并无任何副作用,虽然只有三年之效,他深知,以梓杺的个性,若是天启炎负了她,此生二人便会再无交集了。 梓杺虽然是国母的不二人选,可她容不下天启炎纳妃,这便是最大的弊端,后宫不只是摆设,最终的作用是平衡朝堂上的重臣,只要是任何对天封国不利或者对天启炎不利的事情,赵添和都不会姑息。所以,梓杺的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必解释了,等皇上醒了,我会与他协商将你联姻夜灵帝的事情,而兮如公主,不久以后便是天封国未来的皇后了。”赵添和的神色依旧坦然,没有丝毫的变化。 二人皆是惊得合不拢嘴,顿时觉得在赵添和面前,犹如被剥光了一样难堪,原来自己的目的,阴谋,人家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难为自己还在不知所谓的做戏。 “二位请回吧,老夫想单独与皇上呆一会。”话一出口,如月和夜兮如便迅速消失了,她二人对赵添和避之不及,一秒钟也不想多待在这。 分割线* 缥缈宫 说起缥缈宫,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一个组织,没有人知道它的总坛在何处,似乎宫里的人全都神出鬼没,但它却是江湖中人最为赞叹的一个组织。 缥缈宫的人个个行侠仗义,惩恶扬善。口碑极好。 但没有人讲过缥缈宫宫主,只知道他是武林盟主的闭门弟子,而且是一个行踪诡异的的男子。 有人说他拥有一张绝俊的脸庞,也有人说他容颜尽毁,才会神出鬼没。 总之,缥缈宫在江湖中是个神话,而飘渺宫宫主,更是一个传奇人物。 当梓杺醒过来的时候,竟有一种置身于仙境的感觉。 身上虽有些发软发酸,但头脑却清醒的很,没有感觉到晕眩了,显然比起从前舒服了许多。 看着房中雅致的布局,简单而优雅,除了一张红木雕花的大床,便是不远处一套紫檀木的桌椅,桌上经验有序的摆着一副茶具,到处一尘不染,极富有格调,轻嗅了几下,空气中弥漫着阵阵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自己这是在哪里?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昏倒在了山路上,难道有人救了自己不成? “姑娘,醒了?”一道软软的女性嗓音将自己拉回了现实当中。 抬眼望去,梓杺看到了一名身着白衣蒙着面纱的女子,那女子身材匀称姣好,一双眼眸也富有灵性,直视这梓杺,语气也极为的平和。 梓杺点了点头,客气的说道:“请问姑娘,这是哪里?怎么我会在这里呢?” “这个奴婢也不清楚,是宫主将姑娘带回来的,并且交代奴婢好好照顾姑娘,宫主说了,姑娘身怀六甲,且有中了奇毒,不可胡乱用药,故宫主闭关为姑娘研制解药,所以请姑娘稍安勿躁,在这里住几日。”蒙面女子不只是回答了梓杺的问题,而且还将她所有的疑惑一一解释了。 但梓杺还是云里雾里的,虽然自己身体的状况是弄明白了,但自己到底置身何地,还是不清楚,禁不住再次开口:“那这里又是何处呢?你们家宫主姓甚名谁,也好让我记得恩人的名讳,将来报答他的大恩啊。” 蒙面女子微微蹙眉,尽显不耐,却依旧温声道:“这个姑娘不必知道,姑娘好好休息便是。”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梓杺郁闷的不轻,这是一什么女的啊?拽的二五八万的! 眼前的情形对自己太不利了,不但在什么地方不晓得,而且还中着毒,虽然有一位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宫主正在研制解药救自己,可万一解药没弄出来,自己就先毒发了,或者腹中的孩子出了事,那可岂不是完蛋了。 梓杺无聊的盯着床板,叹着气,到底该怎么办啊?她现在可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躺在这里与废人无异。心里恨得牙痒痒,真是瞎了眼才会结交这样的朋友,养虎为患啊,说的不就是她这般血琳琳的教训吗? 虽然逃离了如月的魔掌,但貌似眼前还是困难重重啊。想到这些,梓杺眉宇间的愁绪更甚。 终于挨到了晚上,梓杺郁闷的更加厉害,她发现这里人,实在是太惜字如金,好像多说句话会吃多大亏一样,除了送饭喂水说几句必要的话,你要是再问,便会说,等我家宫主出关以后,姑娘问我家主子便可。 你家主子,NND,问题是你家主子何时才出关,若是一年不出关,难不成姑奶奶我就要一年躺在床上当废人,还要在这生孩子不成!真是郁闷到她姥姥家去了。 没办饭,只能睡觉了,反正也不能下床活动,奈何梓杺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整天,哪里还睡得着?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气喘吁吁的倚在床头上,透过床在望着外面的浓浓月色发呆。 “哎呀,姑娘您怎么做起来了。”正当她看的兴致勃勃之际,一道不悦的女性嗓音突兀的传来。 梓杺也很火大,合着你们将姑奶奶我晾在这,还不兴人家自行找点乐趣来消磨时间吗? 来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接着将梓杺放平躺下了。 梓杺气的差点没厥过去,她可是好容易坐了起来,还没五分钟,就又被撂倒了。 她躺了一整天了,一直保持着那个破姿势。烦都烦死了。 “我坐一会成吗?躺了一天了实在难受。”梓杺很聪明的没有发飙,而是很客气的与那名不知道是哪位的女子商量,因为这里的女子都是身穿白衣,蒙着白纱,而且说话嗓音都差不多,所以一天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和几个女子说过话。 “不行,宫主交代过了,姑娘只能躺着,不准乱动!”白衣女子回答的干脆,声音决然。 梓杺知道在沟通下去也是枉然,很识相的闭上了嘴,继续闭上了眼睛梦周公去了。 直到一阵淡淡的清雅宜人的香气袭来,她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鹿的话:送上第一更,刚码完,本想多更写的,实在太困了,有些情节些不出来,第二更大抵在下午,亲们多多支持,么么,鹿飘走睡去了。 第098章 映入眼帘的是怎样一副画面呢?恐怕令梓杺终身难忘。 站在她眼前的男子,挺拔修长的身姿,一袭白衣胜雪的长袍,乌黑的发丝被一条洁白的丝带拢起,微风拂过,垂在身后的乌发随风飘扬,洁白的衣袍,衣袂飘飘,更显几许飘逸。 而他的相貌,只能用绝色来形容,白皙绝俊的脸庞,俊眉如画,鼻梁宛如刀刻,桃红色的薄唇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那双深邃犹如无边的黑夜的眼眸,璀璨的闪闪发亮。却又淡然的犹如平静丝毫无波的湖水。让人沉醉在其中。不知不觉得越陷越深。 这男人仿佛天仙下凡一般,给人一种舒适畅然的感觉。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香味清雅怡人,味道不同于一般的香料,熏香。让人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带着阳光的味道,那样的迷人。 不知不觉,梓杺盯着男人的面庞,看的出了神。 “姑娘,看够了吗?”男人的嗓音淡然若水,充满磁性。却不带一丝的情感。 梓杺水眸浮上一抹宭意,低头轻声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公子,冒犯了。” “无妨,在下紫宸枫,今晨外出时无意中看到姑娘昏倒在路旁,便将姑娘带了回来。”男人的语气依旧淡淡的,眸光淡然无波。话语仍旧不带一丝的情绪。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梓杺无以为报。”梓杺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感激。 “姑娘不必言谢,在下还有事要告知姑娘,要请姑娘做决定。”男子轻轻摆了摆手,淡然的说道。 尔后搬了一张木凳,坐在了床边,大有与梓杺长谈的架势。 梓杺暗觉得事情有些严重,即便是他那般淡漠如风的男子,眉宇间也微带凝重的神色。 紫宸枫望着眼前的女子,绝色的脸庞挂着深深的担忧之色,不禁暗自赞叹她的聪颖,自己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泄露过多的情绪,她便已经察觉到事情的严谨。 今晨为她把脉,便觉察到她的身体有异样,身中化功散,软骨散双性毒药,这当然都不是致命的,可这血蝉之毒,世上早已绝种,而且这毒似乎是半年前就种下了。而她怀孕四月,毒性早就深入胎儿血液,若要化解,是难上加难了。 “姑娘身中剧毒,这个想必在下的侍婢也已经对姑娘言明了吧。” 听闻,梓杺只是点了点头,依旧神色紧张的看着他。 紫宸枫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这毒对名为血蝉,对你身体并无任何影响,只是会传到你腹中孩儿身上。” “什么?会影响到孩子,中了这毒会怎样?”不等紫宸枫说完,梓杺便出声打断了,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脸色瞬时变得煞白。她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中了软骨散而已,没有料到事情竟严重到如此地步。 紫宸枫微微皱眉,并没有计较她的无礼,“这毒,并不会立即致命,只是孩子出生后自小便会身体孱弱,体弱多病,应该活不过二十岁!而且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全身发冷,时而发热,身体的各项机能逐渐衰退。直至死亡!” 紫宸枫的话,使得梓杺犹如被浇了一盆,寒澈刺骨的冷水,从头一直凉到了脚,尤其心,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撕开了。 她的孩儿,她心心念念的孩儿,将来要受到这这么多非人的折磨和苦楚,她怎么会不伤心,不难过,不心疼呢? 两行热泪顺着绝色的脸庞不断的涌出落下,梓杺没有陶陶大哭,可也是哭的泣不成声,肝肠寸断,那隐忍的呜咽之声,更为惹人垂帘。 紫宸枫淡漠的眸子竟也浮上一丝波动,有些不忍的望着她,“姑娘若是想断绝后患,只有打掉孩儿这一条路。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在做母亲。” 听了他的话,梓杺焉得抬起头,一脸痛苦之色,“拿掉孩子,我如何舍得,他在我肚子里呆了四个月,是我的骨血啊,我怎么舍得,况且,孩子的父亲也定是舍不得的,所以,不行,不能拿掉孩子。”梓杺坚决的摇着头,语气决然。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便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无奈浑身没有力气,甚是吃力。 紫宸枫见状,连忙从袖中掏出一粒丹药,喂她服下,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吃了丹药的梓杺,顿时觉得一股暖流直逼丹田。渐渐的气力又走到全身各处,身体也渐渐舒畅起来。 “这粒丹药可以驱除你身上的化功散和软骨散之毒,吃了之后,你身体应该无大碍了。” “多谢公子多番相救,若然他日梓杺有用得着梓杺的地方,梓杺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梓杺站起身,对着紫宸枫深深一拜,以表感激之意。 紫宸枫莞尔一笑,“助人乃快乐之本,姑娘不必如此挂牵。”紫宸枫的嗓音淡雅宜人,语气也很随意,仿佛对世间的一切都无欲无求。 梓杺微讶的望着他,对他助人不求回报的精神很是佩服。只是她现在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立即回宫,见到天启炎,说不定赵添和能够解得血蝉此毒。 ”公子,既然公子这般的豁达,那梓杺也有话直说了,血蝉之毒,无论如何,梓杺是一定要想办法化解的,所以,梓杺要先行离去了。他日有缘再见吧。” 紫宸枫默默的听完,也明白了梓杺的用意,只是待梓杺要出门之际,才开口说道:“姑娘请留步,这血蝉之毒,在下虽解不了,但世间上除了一人,也无人能解!” 紫宸枫的话说的很明白,言下之意就是梓杺要找的人,解不了此毒。 梓杺焉得停下了脚步,眸中燃起一丝希望,直直的望着紫宸枫,“公子说,这世间还有一人可解血蝉之毒?可否为梓杺引见?” “不迟。”紫宸枫淡然的嗓音缓缓响起,“你如今才怀孕四月,这毒要等孩子出世以后才能解,所以现在急也急不来。” 梓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是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对于眼前的男人,自己竟然无条件的信任他,就是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 “那你还是要走吗?”紫宸枫淡然的神色微微起了波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眼前的女子要离开,心中竟有一丝的不舍,从第一眼看到她起,自己那颗淡然无波的的心,便轻轻荡起了涟漪,没来由的想要帮助她,虽然师父教导过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对于她,却有一种说不出,却又似曾相识的感觉。 梓杺没有回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她必须回去,她的炎儿还在等着她,说不定现在已经担心的食不下咽,她怎么能狠心不理他呢? “你去哪里?我跟你去一起去吧,等你生产以后,才一起去找我师父,让他老人家为这孩子解毒!”紫宸枫一语道出,连自己也吃了一惊,他,自己这是在说什么?难道自己是疯了吗? 梓杺也有些愕然,没想到他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对自己而言,是绝对有利的,但似乎对于萍水相逢的两个人来说,似乎欠他的情分太大了。但自己此时确实需要他的帮助,真的是难以取舍。 “多谢公子的好意,公子一副侠义心肠,梓杺佩服,那梓杺也不隐瞒公子了,梓杺此番是要回皇宫,也就是梓杺夫君的身边。”梓杺如此说,便等于没有拒绝紫宸枫的提议,只是将实话道出,让他来决定去不去。 这下轮到紫宸枫吃惊了,她,眼前的女子,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大名鼎鼎的沐梓杺,翼王的的独生女儿。那岂不是自己的小师妹? 紫宸枫的师父是现任武林盟主,也就是沐夫人的亲哥哥,只是他与梓杺只是在儿时见过一面,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她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倒是她的贴身婢女青儿,跟自己相处过一段时日,师父也教过她武艺,他还深有记忆。 真是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半年前师父的灵丹被盗,差点将他老人家气的吐血,因为那灵丹是他悉心研制了三年之久,想给他那柔弱的甥女吃了增强体力的,所以才下令让自己到处寻访,适才为梓杺把脉之际,发现她的内力虽然被化去,但内力却像极了师父所说服下灵丹后的迹象。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最终还是让她得了去,恐怕师父知道后,定会开心吧。 见紫宸枫有刚开始的惊愕不已,沉默不语,却一个劲的在那笑,梓杺觉得甚是奇怪,禁不住问道:“公子,你怎么了?” 紫宸枫微微一笑,神色略带些宠溺,却没有点破二人的关系,心想着给她和师父同时一个惊喜,便说道:“走吧,我随你进宫,等你向你的夫君交代好一切,我们便动身去找师父。”说完,不等梓杺回答,便率先走出门去。 鹿的话:貌似又更晚了,鹿也不想的,只是码字慢了点,亲们见谅哈,下一章炎儿和杺杺就要见面了哈,鹿很紧张哇。嘿嘿。 第099章 当梓杺慌忙的追赶出去之际,却不料一头撞进一副结实的胸膛里。 “哎呦。”吃痛了后退了几步,梓杺揉着额头,不悦的望着去而复返的紫宸枫。 紫宸枫清雅绝俊的面容绽放开一抹明媚的笑意,淡声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沐姑娘在此歇息一晚,我们明日在启程可好?” 梓杺想了想,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为何?难道这里不是东都?” 紫宸枫俊颜闪过一抹微讶,:“这当然是东都,但已在边境,到皇宫要半日的光景,所以还是明早动身合适一些。” 梓杺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身体的毒已解,但觉得甚是疲累,若真要赶半日的路程,她恐怕吃不消。 “你饿了吗?要不要吃些东西?”紫宸枫淡雅宜人的嗓音轻轻响起,犹如天籁。 梓杺摇了摇头,便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上去。她真的是累坏了。 紫宸枫温软一笑,便不在打扰她,转身离开了。 轻轻带上房门,一侧便闪出两抹白色的丽影。 两名女子微微俯身,恭敬的唤道:“属下参见宫主。” 紫宸枫绝色面容并无任何的波澜,只是淡声说道,“月云,你负责照顾沐姑娘,若是她出了任何的差池,你明白后果的。”紧接着将目光投到了另一名女子身上,“月清,你吩咐下去,去查一下皇宫里有何动向,明天一早,本座就要知道结果。” 说完,身姿便飘然离去。 二名女子痴痴的望着紫宸枫的背影,半饷才各自行动去了。 与此同时的皇宫,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月林阁 一名女子静静的坐在铜镜前,痴痴的望着镜中的绝色容颜,素手轻轻浮上吹弹可破的白皙面容,嘴角挂着淡淡而又得意的笑意。 突然,只听“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了。 紧接着张素雅俏丽的身姿便闪了进来。 “素雅姐,你怎么来了?”如月回眸站起身问道,嘴角的笑意更甚。 张素雅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怒气,她疾步冲到如月面前,愤怒的盯着她,“如月,是不是你对皇上下了毒,是不是你把杺儿藏起来了?”张素雅的语气带着颤抖,同时也带着心痛,更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如月妩媚一笑,笑得灿烂无比,她毫无惧意的对上张素雅的双眸,:“是我做的,沐梓杺是我弄出宫的,皇上身上的失心草也是我下的,所以他今日醒了之后才会废了沐梓杺的后位,才会迎娶兮如公主,才会将我指婚给夜灵帝!” 张素雅听完,只觉得,轰的一声,仿佛天塌了一般,她仿佛看着陌生人一般的望着如月,一连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身体抵住了背后的圆桌,她的身体早已跌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杺儿,她是我们的好姐妹啊。”泪如涌泉般的不断涌出。心也痛得厉害。 “好姐妹?哈哈哈·······”如月好像听到了一个莫大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她怎么会是我们的好姐妹呢?素雅姐,你我二人都是下贱的青楼女子,而沐梓杺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皇后,我们与她根本不是一路人!凭什么,所有的光环都围绕着她,凭什么她就可以高高在上的俯视我们,凭什么我只能在她的庇护下生活,所以,我要毁了她,毁了她的一切,现在我成功了,她变成了名副其实的下堂妇。”笑完,如月悲愤交加的吼道。 张素雅茫然的看着眼前面色狰狞的女子,心茫然了,她是如月吗?是那个温婉似水的柔弱女子吗?何时起,她的心会变的如此丑恶不堪,何时起,她的心变得扭曲骇人。还是,有始以来,自己根本不了解她。 “如月,你疯了。”张素雅不再颤抖,擦干了眼泪。反而平静的说道。就当从前的那个如月已经死了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眼中却带着伤痛,这段姐妹请,也就此了断了吧。 待张素雅离开,如月的娇躯颓然倒地,泪水决堤,狂乱的涌出,她心里知道,张素雅,再也不会是她的好姐妹了。 素雅姐,不管你是怎么想如月的,如月都会永远将你当作最亲最亲的姐妹。 *分割线 一缕晨光自窗台映射进房内,梓杺纤细的身姿微微一颤,浓密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眸。 举眸望去,紫宸枫清俊的身影已然坐在房中的圆桌前,淡然若水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梓杺微微有些宭意,但还是问道:“紫公子,这么早就起床了。” 紫宸枫微微皱眉,似乎对她的称呼甚为不满,但并没有展现出来,只是温声说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虽然很简单的一句话,但足够表现出他对梓杺的关心。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道清冷却不是恭敬的女声:“启禀宫主,月清回来了。” 紫宸枫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月清清丽的身姿便站在房中,她微微颔首,对着紫宸枫恭顺的行礼道,:“属下参加宫主,给沐姑娘请安了。” 紫宸枫优雅的摆了摆手,“不必客套了,直接说结果吧。” 月清白纱蒙面,但也掩饰不住她高雅的气质,梓杺不由的感叹,果然有其主必有其仆,主人美好的像天仙下凡,身边的侍女也是气质出众。 月清灵动的大眼睛颇为担忧的望了一眼梓杺,有些欲言又止。 紫宸枫眉峰微挑,“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便说。”如果紫宸枫知道月清接下来要说的话,恐怕打死他他也不会让她说了。 昨日从梓杺焦急回宫的语气中,他能感受得到她与皇帝二人的感情一定很好,所以并没有什么顾虑。 月清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启禀宫主,昨日上午,皇上便已经下诏沐姑娘秽乱宫闱,与男子私奔出宫,所以废黜其皇后头衔,将其父翼王废黜王位,加之沐家一众家眷,判处斩刑。” 月清话音刚落,梓杺脸色顿时大变,煞白的毫无一丝人色,整个然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她颤抖着坐起身,想要下床,一连好几次,竟都没有成功。 见状,紫宸枫,连忙走上前去,将她稳稳的扶住,柔声安慰,“你先不要着急,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梓杺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秽乱宫闱,私奔出宫?判处斩刑。这些锐利的字眼敲击着她的神经。 到底怎么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炎儿他,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 “还有,皇上还下旨,三日后迎娶夜灵国公主为天封国的新皇后!”月清顿了顿,紧接着说道。反正都说了这么多,就一并将事实都说出来吧。 终于,梓杺在听到月清的这番话后,身子向前一倾,“噗”的一声,空中涌出一大口鲜血,便晕厥了过去,不省人事了。 紫宸枫抱着她软软的身子,眸中尽是担忧,他不悦的望了月清一眼,虽然责怪她,但更责怪的是自己,若不是自己让她说,她也不会说的如此完整。 血蝉之毒,虽然不会伤及梓杺的身体,但若是受了刺激,便会不同了,体内的毒性便会被激发,游遍全身,也会危及梓杺的生命。 轻叹了一声,将自己横抱而起,顷长的身躯一闪,便已出了房间。 当梓杺恢复之时,竟发现自己置身在一辆华丽宽敞的马车内。 忆起昏厥前的种种,心焉得抽痛了起来。 “你醒了?”紫宸枫磁性文雅的嗓音缓缓响起。 梓杺素手轻揉着眉心,脸色虽然红润了些,但看上去还是十分的虚弱,微微张口想要说话,却觉得喉咙处干涩不已,经发不出声音。 未等梓杺反应,一杯清茶便放在她嘴边,感激的望了紫宸枫一眼,便一饮而尽。 “我怎么了?现在要去哪?”润了润嗓子,梓杺才开口说道,嗓音微带沙哑。 紫宸枫璀璨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她,说道:“带你回皇宫,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的疑虑。” 梓杺一怔,她没料到,眼前的男子竟对她如此体贴,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他为什么要如此的待自己? “杺儿,我的师父就是你的亲舅父,也就是当今武林盟主任风轻。所以论起来,我是你的师兄,师兄保护师妹,是天经地义的。”紫宸枫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解释道。 杺儿颇为惊讶的望着他,竟会如此巧合,竟遇到了舅舅的爱徒,她曾经听青儿说说过,当今武林盟主是她娘亲的亲生哥哥,青儿的武功就是他教的。任风轻,娘亲闺名叫做任轻烟。他们兄妹的名字倒是蛮押韵的。 不过这层关系,倒是将二人拉近了不少。 “杺儿,为兄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但你听了一定不要伤心。”紫宸枫的语气有些沉重,弄得梓杺更加的紧张。 “你说吧,我能挺得住!”梓杺稳了稳心神,沉声说道。 “三日前,你陷入了昏迷,但我闻得沐伯父一家被问斩的消息,立刻派出手下前去营救,虽然赶得及救下他们,但沐伯父却已经病危了,昨日便离开了人世!”说着,紫宸枫满脸沉痛的低下了头。 梓杺听完,身体向后倒去,无力的靠在车厢上,两行热泪顺着白皙面颊缓缓流下,她的爹爹,那个英俊潇洒疼爱自己的爹爹,怎么会走了呢? 天启炎,究竟为何?你要逼得我家破人亡!无声的啜泣,梓杺紧紧的咬着下唇,直到咬出了血,亦不觉得疼痛。 紫宸枫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望着梓杺,虽然他与梓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越是在逆境中,她越会变的坚强,这也是为何他会将事情和盘托出的缘故。 一路上,二人没有再开口说话,知道马车停止了前进,车外的月清清冷的嗓音传来,:“宫主,沐姑娘,到宫门了。” 紫宸枫没有说话,一双大手,伸到了梓杺面前。 梓杺迟疑了一下,对着他伸出了玉手。 扶着梓杺下了马车。缓缓的向着宫门走去。 远远的看去,宫门上挂了两盏大红灯笼,梓杺微微苦笑,想必整个皇宫都是张灯结彩的吧,心,早已痛的没了知觉。 紫宸枫望了一眼身边梓杺,又望了望不远处的侍卫,一把捞起梓杺,运起轻功带着她飞了起来。盘旋在皇宫的上空。 梓杺没有说话,曾几何时,他也这样带着自己飞,那时的心境也是这般的苦涩吧。 天启炎,这次无论结果如何,你我终将成为陌路。 不久,紫宸枫带着她,稳稳的落了地。 崇政殿里,一场盛大豪华的婚礼正在举行,殿外,带着一身伤痛的梓杺,望着殿前红色一片,深深灼痛了她的心。 “皇上,您不可以娶她!”正待天启炎要王德海宣读册封诏书之际,突然一道温婉却又坚定的嗓音传来。 热闹的大殿,顿时变的鸦雀无声。 天启炎以及所有的朝臣都目不转睛的望着突然开口说话的女子。 龙袍加身的天启炎微微蹙起眉峰,嘴角扯开一抹玩味,“张素雅,你倒说说,朕为何不能够娶兮如公主?” 张素雅一脸的坦然,并无惧色,“皇上,您是那么爱杺儿,为了她您废黜选秀,废黜后宫,现在当真忍心伤她吗?” “给朕闭嘴!”不等张素雅说完,天启炎便大声吼道,“不要提那个贱人,竟然趁着朕病重,与人私奔出宫,朕没有设令缉拿她,便已经顾全了往日的情分,自此以后我天封国的皇后只是也夜兮如,而不是下贱的沐梓杺!” 当梓杺踏入殿中之时,便只听到了天启炎的这句尾音。 下贱的沐梓杺,无情的话语击打着梓杺的心扉,她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出自她深爱的人口中。 众人亦是吃惊的望着脸色苍白的梓杺,没有想到前皇后会出现。 梓杺举眸与高高在上的天启炎对视。 四目相接的一霎那间,火花四射,似乎要将整个大殿点燃了一般。 100鬼魅 当天启炎的眸光落在梓杺身边淡雅出尘的男子身上之时,隐隐含着一丝嫉恨。 天启炎虽然万分的厌恶这名男子,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他,不知怎的?站在他面前,自己这一国之君,竟也没了气势,所以只好忽略他。 “杺儿,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首先打破静默的是张素雅,她几步奔到梓杺面前,握住了梓杺的手。神色激动。 梓杺别过脸,回握着她,对着她盈盈一笑,却带着深深的感动,“素雅姐,谢谢你。”用力的回握着他。她依稀听到了张素雅与天启炎所说的话,心底才算有了一丝温暖。 “哼,你这贱女人,朕不找你,你到自己找上门来了。”熟悉的嗓音,传入梓杺的耳中,只是从前的温柔早已不复存在,此刻的话语却是那般的伤人。 心,早已痛的麻木了,原本以为听到天启炎羞辱的话,自己会痛哭流涕,原来自己远比想象中的坚强,原来,心伤到最深,竟不觉得痛了。 梓杺抬起头,目光一一掠过众人,众多朝臣皆是低头不语,站在夜兮奕身边的如月俏脸上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神色。 夜兮如更是掀开了凤冠上的喜帕,高傲的俯视着梓杺。 梓杺放开张素雅,迈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逼近高台上的天启炎和夜兮如,她悲凉一笑,凄婉的话从红唇中溢出:“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字字珠玑,带着无限的凄凉和绝望。 天启炎顿时脸色煞白,心里就好像被掏空了一般,虽然,他对这诗句很陌生,但莫名的又觉得很熟悉,听得很心痛。 可是眼前的女子实实在在的背叛了自己,第一次他嫁给了天启烈,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弃自己而去。但自己并没有怪她,登上皇位之际,排除万难,立她为后,但她竟然趁着自己病重之际,与人私奔出宫,这样的女人值得自己去爱吗? 他不是没有查过真相,可这一切都是师父所言,会有假吗?除了父皇,师父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欺骗自己呢? 抛开心中的不舍,讥讽而又无情的嗓音再次响起,:“沐梓杺,你就是这样勾引男人的吗?不得不承认,你很专业,的确有做荡妇的本钱!” “呵呵······”突然间,梓杺笑了,笑得那样美丽,那样妖娆,同时也带着绝望。 “天启炎,你以为你是谁?皇帝了不起吗?你以为我沐梓杺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你吗?我告诉你,你天封国的皇后之位,我不在乎,我也不屑!”梓杺霍然冷起脸庞,冷冷的说道。 心里却是痛的死去活来,几乎要了她的命,这就是自己一心维护的深爱之人啊,真是可悲,可叹! 即便是不爱了,也还是要留些尊严的吧,她沐梓杺可不是被人随意践踏的柔弱女子! 梓杺的话震慑了众人,尤其是天启炎,眸中怒意更甚,“放肆,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杀了我?好啊,那就来啊!”梓杺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语气尽是挑衅。 “杺儿,皇上,你们不要如此,你们是那么的深爱对方,何苦要弄到这部田地呢?”不等天启炎开口说话,张素雅首先冲到殿前,跪在地上,一脸的沉痛。二人的感情,她一路看来,若真的这样断了,未免可惜。 “杺儿,你不要怪皇上,他中了如月下的毒,不记得你了。”张素雅考虑再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他不能让二人的感情轻易的被人破坏,如月,她也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素雅姐,你为何要冤枉我,枉我将你当作最好的姐妹,你竟然这样对我?”张素雅话音刚落,如月便出声辩解,语气里透着不可置信,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转眼之间亦是眼泪婆娑。 梓杺冷冷的望着她,这样的如月真让她倒足了胃口,过去的如月就当她死了吧! 天启炎俊颜上闪过一抹微讶,尔后望着身旁的赵添和,低声问道:“赵太医,朕当真中毒了?” 赵添和微微俯身,淡然道:“启禀皇上,皇上的身体并无不适,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天启炎微微颔首,尔后斜睨着张素雅,“张素雅,你还有和话说?” 张素雅顿时呆立在一处,不知作何反应。 反倒是紫宸枫轻撇了一眼不远处的赵添和,淡然若水的眸中起了一丝波澜,竟然是他,怪不得杺儿会中金蟾之毒了? 一切他已经明了了。 梓杺并不怒,却平静的说道:“天启炎,你我夫妻二人情缘已断,也该各奔东西了,就此别过。”说完,便转身欲走,终究,自己该放下。既然不爱了,那便好和好散。犯不着恨得如此痛苦。 “慢着。”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得梓杺娇躯一颤,她转过身,望着开口说话的人,不带一丝的感情的问道:“夜灵帝还有何指教?” 夜兮奕缓缓走到梓杺身边,笑得妖魅,:“杺儿,跟朕会夜灵国,做朕的宠妃!”语气温柔且婉转。 在场之人并无惊愕之色,皇上早已与夜灵帝达成协议,两国联姻,夜灵帝娶如月郡主,皇上娶兮如公主,但夜灵帝却提出要娶沐梓杺为妃。 “跟你回夜灵国?”梓杺水润的双眸珠光流转,带着一抹奇异的色彩。“好啊,你杀了她,我就跟你走!”梓杺的目光落在如月身上,玉手轻轻一指,嘴角却溢出残忍的冷笑。 夜兮奕微微一怔,随即妖魅的脸庞挂上一抹邪笑,“这有何难?” 如月闻言,一脸惊慌失措,脸色顿时煞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坐在地上。 夜兮奕顷长的身躯一闪,转眼间来到如月面前,大手焉得掐出了如月的脖子,狠狠的收力。 如月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她真的不敢相信夜兮奕竟在这大殿之上就要她的命,顿时一种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她这次觉察的出,夜兮奕是真的想要杀她,而从前,顶多都是惩罚而已,窒息的感觉痛苦的折磨着她,两眼渐渐泛白。 整个大殿之上,竟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止,包括天启炎,也是冷眼旁观。 张素雅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有开口求情,因为她的话根本不会起任何的作用,更何况,如月欠梓杺的太多了,即便是死十次也不够偿还的。 就在如月快要断气之时,梓杺却低声喝道:“够了,夜兮奕,我只是想试探试探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无情,将这样一个对你情深意重的女子杀死!”语气里带着鄙夷,但众人听得出,这讽刺之话是说给如月而听,即便她做了皇后又如何?在夜兮奕眼中,却命如蝼蚁,自己随意的一句话,便足矣置她于死地。 梓杺明白,惩罚一个人,并不是一定要杀了她,利用她的弱点来打击她,才是最最致命的,如同她对自己一样,自己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敝身而已。 梓杺话语一出,夜兮奕便同时放了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如月软软的身子摔倒了地上。 “咳咳·····”如月一边缓气,一边轻咳着,面如死灰。 “杺儿,该走了。”正在此时,自始至终未开口说话的紫宸枫来到梓杺身边,环住她的肩膀,轻声说道。 紫宸枫的嗓音淡然清雅,顷长的身躯绝俊出尘,他本是离梓杺有好长一段距离,却悄无声息的一瞬间就来到梓杺身边,竟无人看到他是如何过来的。 梓杺一怔,随后笑着点了点头,她是该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令她留恋的东西了。 “站住!”就在二人将要携手离去之际,一道柔柔的声音传来。 梓杺真的是愤怒了,她这些人,究竟还有完没完,她都已经准备放弃了,难道还不肯放过她吗? “夜兮如,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梓杺已经没办法斯文的对待这个女人。 “你!”一身火红嫁衣的夜兮如用她青松般的玉指指着梓杺,一脸的愤怒。 突然她的笑容变得妖媚而又诡异,对着不远处的天启炎俯了俯身,温声道:“启禀皇上,沐梓杺虽是废后,但与人苟合有孕,皇上难道还要容忍这个孽种的存在吗?” 果然,闻言,天启炎不悦的蹙起眉峰,眼眸带着浓烈的杀意盯着梓杺的小腹。 梓杺一惊,双手紧紧的护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孽种,天启炎真的狠心道如此境地,连自己的孩儿也容不下了吗? “这个孩子是你的。”梓杺忍下心中的痛楚,说的平静。 “沐梓杺,休得胡言,朕重病昏迷六个月,这孩子怎么会是朕的?”天启炎一脸鄙夷的望着梓杺,似乎在鄙视她说出这样蹩脚的谎话。 梓杺身子一软,靠在紫宸枫的身上,他,他竟忘了,六个月以来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吗?这六个月,可是他们最美好的一切啊,他,竟然都忘了。 “你,你怎么会这样说?我们明明在一起了半年啊,我也只是四天前才出宫的呀!”她深深的感觉到天启炎的不对劲,仿佛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在吞噬着二人。 “哦?”天启炎眉峰一挑,语气似询问的问殿下一众朝臣,“爱卿们倒说说,皇后娘娘是何时离宫的?”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是半年前皇上病危之际离宫的!”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我再说一遍,这个孩子是你的!”梓杺知道如今百口莫辩,可是她也要尽全力保住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唯一可以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支柱。 “那既然你说是朕的,朕自然有权利处置他。朕不要他!朕要你打掉他!”天启炎的语气寒冷如冰,仿若让人置身在冰天雪地。 听闻天启炎的话,赵添和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反念一想,皇上血脉绝不可流落在外,更何况这孩子中了金蟾之毒,生下来也只是负累。 “天启炎,你做梦!”闻言,梓杺心底对他仅存的爱意也被他此刻的无情击打的消失殆尽。 二人再次的对视,双眼均是带着狠绝。 “杺儿,我们走,不与这些蛮夷计较!”紫宸枫清雅温和的嗓音使得众人心中一阵豁然开朗,似乎不管他说出怎样的话语。听起来都是这么的动听。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折辱与朕!”天启炎冷厉的神色逼向紫宸枫,以显杀意。 紫宸枫却不怒,反而淡笑,微微抱拳,:“在下缥缈宫宫主,紫宸枫。” 话语一出,只听得大殿上一阵唏嘘,就连天启炎也一脸震惊,缥缈宫,江湖上最大的慈善组织,据说,缥缈宫的人无不行侠仗义,皆是江湖侠士,是正义的化身,在天封国,民望颇高。 “飘渺宫宫主又如何,今日之事,并不关你飘渺宫的事,皇上赶快处决那孽种吧。”夜兮如虽是夜灵国人士,却也听说过飘渺宫,但她也不能就此放过沐梓杺,一定要灭了她腹中的孩子。 夜兮如话音刚落,未等她反应过来,人便已经飞了起来,瞬时一双白皙修长的大手,便锁住了自己的咽喉,同时周身的穴道也被封住了! 众人皆是一惊,谁也没有看到紫宸枫是如何出手的,要不是他此刻挟持着兮如公主,恐怕谁也不知道方才出手的是他。 “闭嘴,否则立刻没命!”紫宸枫的语气并不凌厉,甚至带着一丝温和,却使得夜兮如惧怕不已,乖乖的闭上了嘴。 “杺儿,我们走。”一手锁着夜兮如,一手牵起梓杺,欲转身离去。 “不许走!”天启炎突然出声喝道,不知为何,看着梓杺离去,他的心是那样的痛,那样的不舍! “不许吗?”紫宸枫淡然一笑,手上的力气加重了几分。 夜兮如吃痛的叫出了声。 天启炎懊恼的低下头,虽然他并不关心夜兮如的死活,可毕竟夜灵帝也在此,虽然夜兮如并不是姑母轻生女儿,但却被她宝贝的很,若是在天封国出了事,他该怎样去跟姑母交代呢? 正当剑拔弩张之际,殿外突然飘进一白衣丽影,那女子并不看众人,只是对着紫宸枫俯身颔首,然后低声附在他耳边说道:“刚得到消息,沐夫人在沐先生坟前自尽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音量只是二人听得到,但白衣女子却忽略了梓杺内功深厚,刚才的话,被她一字不漏的听了去。 紫宸枫虽然心中知晓,但想阻止已然是来不及了。 梓杺焉得神色大变,清澈的双目赤红,恨意犹如烈火燃烧,顷刻之间,割爱之痛,丧父之痛,丧母之痛,背叛之痛,集体被激发在了一起。 “啊······”悲愤交加的仰天长啸,紧接着“噗”的一声,梓杺再次呕出一口鲜血。 “杺儿。”紫宸枫眸中浮上深刻的担忧,却碍于挟持着夜兮如,无法抽身。 梓杺突地抬起血红的双眸,眸中恨意丛生,浓烈的恨意似乎要将所有人吞噬。 “今日所有害我的人,来日我定要你们陪葬!”梓杺握紧双拳,冷冽的双眸对着殿上的人一一扫去,甚是骇人。 “我也让你们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哈哈哈······”凄厉的笑声自梓杺的口中溢出,转眼之间,她犹如变了一个人,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震慑着众人! 众人皆呆滞这望着梓杺,天启炎与夜兮奕更是说不出话来,犹如雕塑一般呆立在原地。 突地,她素手一扬,从白衣女子的腰间抽出一并短剑,贴到一动不动的夜兮如脸上,“兮如公主,你最最宝贵的是不是这张妖艳的皮相?”梓杺唇边绽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 “你要做什么?沐梓杺?”夜兮如的声音已经颤不成声,她一脸惊恐的望着眼前的犹如鬼魅的女子。 梓杺邪魅一笑,手臂一挥,在夜兮如脸上划过一道长长的口子,血,焉得一声涌出,顺着夜兮如的脸颊淌下! “啊!”夜兮如惨叫出声,“沐梓杺,我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杀你了!”无奈她的手脚不但能动弹,只得在口中大骂道。 “不会放过我,真是笑话,不会放过你们的人,是我!我会让你们统统都死!”梓杺眼中的冷意更甚,一字一顿的说道。 然后暗自凝聚真气,对着夜兮如的后背重重一击。夜兮如的身体立刻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好远。 紫宸枫见状,从袖中取出些粉末,轻轻一撒,整个大殿便立刻烟雾缭绕,看不清任何东西。 当烟雾散去之时,大殿中哪里还有三人的影子,也包括一直坐在地上的张素雅,一并失去了踪影。 与此同时皇宫的上空传来一道响彻天地的咆哮,:“沐梓杺再次归来之时,便是你们纳命之日!” 鹿的话:有很多亲觉得鹿写的虐,其实鹿觉得还好啦,这张看的很过瘾吧,往后梓杺不会在受伤害,反而那些算计梓杺的人会一一遭到报应。今天只是小惩而已。吼吼······ 第101章 转瞬之间,紫宸枫已带着梓杺和张素雅飞出了宫门。 此刻的梓杺已不是方才狠绝的模样,更多的是失魂落魄,伤心过度,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 不远处的马车旁,青儿正焦急的踱着步子,直到看到梓杺的身影,迟疑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便飞快的跑了过来。 “小姐!”紧紧的握着梓杺的手,苍然泪下。 梓杺抬眸,看到了青儿,心中百味杂陈,从此以后,沐府的人便只剩下她二人了吧。 “青儿。”颤抖着喊出了声,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越哭越凶,越哭越厉害,忘了所有的一切,一心只想要宣泄内心的痛苦。 她忍了太久了,所有的伪装一时之间全体瓦解了。她终于可以发泄了。 没有人阻拦她,紫宸枫清俊的面容微微抽搐了一下,便将她拦腰抱起,上了马车。 而梓杺也不顾其他,伏在他怀里,继续哭。 青儿和张素雅也红着眼睛,一起上了马车。 随着月清和月云架起马车,梓杺的泪留得更凶了。 她知道,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这里的一切终将成为过去,只剩下一身的伤痛。 哭了好久,也许是哭累了,梓杺靠着紫宸枫的肩膀沉沉睡去。 “青儿,还记得师兄吗?”紫宸枫淡然一笑,眸光望着青儿,温和的说道。 青儿的眼睛哭的红肿,但听到了紫宸枫的话,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青儿怎敢将枫师兄忘了呢?” “青儿,自从你回宫,我就不曾见过你,你去哪里了?”张素雅清秀的脸庞带着一丝的疑问。此刻的她亦是泪光点点,脸色并不好看,她寄居在沐府有一段日子,与沐家人感情颇深,如今沐家家破人亡,杺儿有沦落到此地步,她怎么会不伤心呢? 青儿面色骤然沉了下去,冷哼,:“还不是如月那贱人,怕我坏了她的事,对我下药,将我囚禁了起来,幸得月清姐姐相助,才逃出生天!” 张素雅长叹了一声,“如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语气中亦是满满的心痛。 “张姑娘何苦为了那卑鄙小人伤心呢?她怎配的你与小姐如此眷顾她!”提起如月,青儿更是恨得牙痒痒。看那模样似乎将其剥皮抽筋才解恨。 其实梓杺并未睡着,只是太累了,想歇一会,但是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焉得想起了一个人,小云,那个为报恩放自己离开的女子。 不知道如月会怎样对她呢? “枫师兄,送我去那天你救我的那个地方。”梓杺坐起身,神情颇为严肃。 紫宸枫微微点头,便对车厢外轻声说道:“月清,可听到了?”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道恭顺的女性嗓音,“是的,宫主,奴婢知道了。” 当梓杺再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她呆呆的站在那座破屋子前,眸光一瞬不瞬。 “小姐,那贱人可是将你囚在这里了吗?”青儿走到梓杺身旁,恨恨的问道。 梓杺没有回答,只是径自走向破屋,随着走进,阵阵恶臭自屋内传来,在这炎热的夏日里,似乎格外的明显。 一直跟随着梓杺的青儿也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便赶在她前面冲进了屋内。 “小姐,小姐,她······”屋内传来青儿惊恐的喊声。 梓杺知道一定是出事了,连忙进入屋内。 映入她眼帘的是青儿惨白的面颊,和小云的尸体,那恶臭便是由此而发出来的。 梓杺慢慢走上前去,心中沉痛不已,虽然她已想到了此结果,可亲眼看到,心,仍旧是抑制不住的疼痛,这个花样年华的女子,是为了自己才走上了绝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种歉疚,折磨的梓杺痛苦不堪。 紫宸枫淡雅绝俊的身影缓步走上前去,他弯下身子,在小云的身上探查着,丝毫不介意小云已接近腐烂尸身有多恶心难闻。 炎炎夏日,也难怪尸身腐烂的如此之快。 “她是自杀,服毒而亡,死了大概四五天之久了。”紫宸枫接过月清提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便随意的仍在一侧。 “枫师兄,她真的是自杀吗?”梓杺有些意外,她以为,小云定是在如月易怒一下杀害的。 紫宸枫俊眉微挑,点了点头,“她死前并无任何挣扎的痕迹,她手中握得的瓷瓶中留有剧毒的成分,而且她面带微笑,死的时候应该很安详。” 梓杺一怔,心中酸涩不已,原来是这样,小云早已决定,放自己离开以后便从容赴死,她自觉背叛了如月,但不放自己离开又觉得有负自己的救命之恩,所以才选择这种方式了解这一切。她当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月清,此女子以后便是我缥缈宫的人了,吩咐下去,按照我缥缈宫的宫规,厚葬她。”紫宸枫永远都是那么善解人意,无微不至的关怀着梓杺。 梓杺感激的望了他一眼,对他颔首致谢。 “杺儿,走吧,缥缈宫的人会厚葬她的。”紫宸枫轻轻牵起梓杺的玉手,向外走去。 梓杺没有反抗,任由他带着自己离开了。 皇宫 经过梓杺一闹,这场立后大典也变得索然无味。 新皇后虽被毁容,但碍于夜灵国的面子,天启炎仍旧册立她为后,而夜兮奕却提出要退婚,说他不会娶如月郡主为后。 他无法面对如月,她将梓杺害到如斯境地,对她,他只有怨恨,再无其他。 天启炎几经考虑,答应了夜兮奕的要求,毕竟如月郡主出身低微,的确做不到一国之母的标准,但也不可悔婚,册她为妃,便可以。 夜兮奕也不想两国撕破了脸皮,勉强答应了下来,不等典礼完毕,便匆匆离开了。 他心中也是无比的苦涩,想必梓杺这辈子都恨死他了吧,终究是自己将她越推越远,直到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梓杺临走前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不去,“沐梓杺再次归来之时,便是你们纳命之日。”其实,他心中是盼望着梓杺早日归来,即便是来好自己寻仇,他已觉得很开心,只要可以再次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 夜很快就降临了,乌云笼罩在整个皇宫的上空,显得格外的阴霾。 凤仪宫里,夜兮如娇俏的身影独自坐在凤床之上,旁边站着几个服侍的婢女。桌上一对龙凤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皇后娘娘,您要不要用些膳食,你已经一天不曾进过任何东西了。”一个身着粉色宫装的女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话音刚落,只听“啪!”一声,那名宫女被打翻在地。夜兮如一把掀开喜帕,目露凶光,“谁让你说话,给本宫拖出去,乱棍打死!”夜兮如被划伤的左脸颊已经包扎过了,白色的布条沾满了整个左脸颊,可见这条疤痕之长,梓杺想必是下了狠手的。 所以夜兮如怎能不恼,女人最为重要的便是绝美的容颜,更可况夜兮如这样高傲的女子。 “怎么,朕的皇后,何事发这么大脾气,这新婚之夜便要弄出人命吗?”不等那宫女讨饶,天启炎微带戏虐的声音自殿外传来,不多时,人已踏入殿中。 “臣妾参见皇上。”夜兮如立刻转怒为笑,俯着身子,柔声说道。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一众宫人也都下跪行礼。 “都免了,你们都下去吧。”天启炎挥了挥手,严肃的说道。 待众宫人一一退出去,偌大的正殿内,只剩下二人。 夜兮如微微低头,两颊上染上两朵红晕,她以为,皇上要临幸与她了。 天启炎兀自坐到桌前,淡声道,:“皇后,你应该知道,朕并不喜欢你,娶你也是为了两国联姻,所以今夜朕不想留宿凤仪宫,但这六宫之中,还是由你做主,不久之后,便是朕登基以来初次选秀,你好好准备一下吧。”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 夜兮如大惊,几步走上前去,拉住天启炎的衣摆,娇声道“皇上,您今夜若是不留宿在凤仪宫,明日这皇宫上下会怎样看待臣妾呢?”此刻的夜兮如虽然脸上带着伤口,两眼闪动着泪光,哭的梨花带雨,煞是惹人怜爱。 天启炎微微叹了一声,道:“你睡这里,朕去外间的软踏上睡一宿吧。”说完,放开她的手,大步离去。 夜兮如焉得跌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挂上了脸庞,她心中好恨啊,为何,自己做到如此地步,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呢?即便他不再爱沐梓杺了,为何也不爱自己呢? 终究,还是自己的错了啊。原来皇兄说的对,感情真的是勉强不来的,自己费尽心机,最终还是枉做了啊,就像如月,她亦是,原来这场战争,根本就没有赢家,而自己一开始就输了,输得彻底。 夜,真的很深了。整个皇宫陷入了一片寂静,可谁有知道,在这寂寥的深宫,又有多少伤心人呢? 鹿的话:不好意思,亲们,两天没有更,今晚还有一更,不过会很晚,亲们可以明早看哈。么么。 第102章 三年后 一天的深夜,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而天封国的皇宫龙吟殿中,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寂静的夜中,格外的突兀。 龙吟殿陷入一片混乱,当总管王德海踏入殿中之际,只见皇帝天启炎只穿着明黄色的里衣,双手抱着头,跌坐在华丽的地毯上,神情极其的痛苦。而侍寝的华妃娘娘却跌坐在地上,嘴角溢着几丝鲜血。一脸的惊恐,刚才的叫声便是她发出的,她不明白为何好好的皇上会将她推下龙床,还狠狠的打了她一掌! 三年的光景,天启炎并未有任何很大的变化,俊朗依旧不减当年,眉宇间的英气更甚,更具帝王之风,成熟了许多。 方才,他梦中惊醒,记起了所有的一切,他的杺儿,他竟然,他竟然忘掉了她,伤她至如斯境地,而且竟然与别的女人行鱼水之欢,他怎么对得起杺儿,还有他的孩儿。 “杺儿,朕的杺儿呢?王德海,杺儿去了哪里?她去了哪里?”天启炎抓住王德海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空中心心念念的全是梓杺的名字。 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们二人的甜蜜,还有那誓言:“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即便山都没了棱角,天地合而为一,冬日打雷,夏日飘雪,你都不许离开朕!” 这是他给的誓言,却亲手将它打碎了。 离别的那日,梓杺的绝望,伤心,他都记起了,只是那时的他,看不懂。他看不懂梓杺的绝望,看不到梓杺的痛苦,还说出了那样狠绝的话语。 “啊!”天启炎狂叫着,冲出了屋外。 此时狂风大作,瓢泼大雨而至。 “皇上,您保重身体啊!”王德海取了一把伞,匆匆追了出去。 天启炎单膝跪地,仰天长啸,“啊······我的杺儿,是我错了,是我伤了你啊。”那痛苦是源自肺腑,第一次,他明白了什么叫做撕心裂肺,没有意识,除了痛,还是痛。 大雨滂沱,无情的击打在天启炎的身上,将他淋得透彻,“啊!”一拳一拳,狠狠的垂在胸口上,似乎不觉得疼痛,直到口中呕出一口一口的鲜血,亦不停止。 真的是生不如死! “皇上,您保重啊,保重啊!”王德海老泪纵横,拉扯着天启炎的手,哑声劝道。 炎儿,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似是那温柔的嗓音还包裹着自己,可早已物是人非了。罪魁祸首是自己啊,自己为何要忘记她啊,怎么能够忘了她呢?她是杺儿啊,自己最爱的杺儿啊! “不要管朕,滚开!”一把推开他,天启炎仍旧捶打着自己,一拳比一拳重,好想就这样死去,再也不用面对她离开的痛。 突地,脖颈处一麻,他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一抹顷长的身影接住了天启炎陨落的身躯。 “赵太医。”王德海呐呐的唤道。 赵添和神色悲切,黑眸中盈着满满的悔意,他真的后悔了,真的不曾想到三年后,炎儿仍旧是痴心一片,情根深种。可是,错已经铸成,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二人扶起天启炎,向内殿走去。 华妃早已被宫人送了回去,赵添和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干净衣服,悉心的为他替换。心中却是无比的内疚,为何发展到这一步,他真的好心疼炎儿,炎儿是他的亲外甥啊,是丽儿的唯一骨血,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儿啊,在他的心中,亦是自己的孩儿。 当初,真的不该,真的不该啊! 换好衣物,赵添和将所有人遣了出去,静静的坐在床边,等待天启炎苏醒。 “杺儿,杺儿。”天启炎眉宇微皱,口中轻声呢喃着。 “炎儿,炎儿,醒醒啊。”赵添和点穴并未用力,半个时辰他就会苏醒的。 天启炎睫毛微微颤了颤,便张开了眼睛,当他看清赵添和之际,便登时坐了起来。 “咳咳咳····”轻咳了两声,他抓着赵添和的衣衫,问道:“师父,我究竟怎么了?怎么忘了杺儿,三年后又记起来了呢?”天启炎不断的咳着,显然方才内伤受的不轻。 赵添和从袖中掏出一粒丹药,说道:“吃了它,我便告诉你。” 天启炎知道这是治疗内伤的圣药,便接过一口吞了,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赵添和。 赵添和微微叹了一声,便将三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天启炎,此时此刻,他无法在隐瞒下去了。 天启炎听完,眸光煞是灰暗了下去,眼眶有些湿润了,一边摇着头,一边不可置信的说道:“师父,为何?到底是为何?你也要欺骗我?你是我最最亲近的长辈啊,你在我心中的分量甚至超过了父皇,可是,为何你要串通外人来害我和杺儿呢?”点点泪光顺着天启炎的脸庞悄然滑落,“咳咳····”他咳的更厉害了。 赵添和见他如此模样,更是心疼不已,淡然的面容似乎一下苍老了十岁,“对不起,炎儿,为师也是为了天封国的国运着想,你痴迷杺丫头,废黜了后宫和选秀,朝中官员个个怨声载道,对天封国极为不利啊,为师也是迫不得已,其实,为师也很喜欢杺丫头啊。” “不,不,我不可以不要皇位,不要江山,可是,真的不能有杺儿,师父,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多悔吗?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愿不做皇帝,只和杺儿两人一起隐居田园,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大皇兄不是觊觎皇位很久了吗?我这就下诏禅位与他,好去寻找杺儿!”天启炎整个人变得颓废不堪,双目涣散,没有一丝的焦距,却挣扎的要下床立诏。 “不可,万万不可,天封国的皇位绝对不可让给大皇子!”赵添和听闻,大惊失色,连忙阻止道。 “为何?”天启炎不解,问道。 “哎······”一声长叹后,赵添和决定将他和老皇帝保守了三十年前的秘密,对天启炎和盘托出。 第103章 雨更大了,房顶上,街道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这时一阵风猛刮过来,那白纱袅袅地飘去,雨点斜打在院中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 一名身着白衣的绝色女子,倚在回廊的栏杆处,神情淡然,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似是在欣赏这夏雨中的景观。 “咳咳······”低浅的轻咳声,从唇边溢出,秀眉紧紧蹙了起来。原本有些苍白的面颊也微带几丝潮红。 “雨下的这么大,你怎可在外面,万一受凉了可怎么好?”一袭洁白的身影飞快的奔置女子的身旁,将一件淡紫色的披风披在了女子身上。温软宜人的嗓音微带一丝的责怪,更多的却是关切之意。 女子回眸,苍白的脸颊浮上一抹微笑,“这炎炎夏日的,哪里就这么容易受凉呢?” “杺儿,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受不得半点伤寒的。”男子俊眉微微蹙起,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同时也盈着一丝痛惜。 “咳咳·····”梓杺一连咳了几声,素手轻轻摆着,道:“不妨事,只是好久不曾出来了,这雨已经下了一整夜了,所以想出来走走。” “杺儿,听话,快回去吧。”紫宸枫的清雅低沉的嗓音蕴含着浓浓的温柔,带了一丝的祈求。 正在此时,突然从屋内跑出了两抹小小的影子,细细看去,竟是两个粉嘟嘟的娃儿。 两个小娃儿手牵着手,走路还有些不稳当,看上去不过两三岁的光景。 左边的那个是个男娃儿,白玉般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五官都还为张开,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与天启炎极为肖像。 右边的是个女娃儿,粉嫩的脸颊,小巧的鼻子,小嘴巴轻轻嘟着,模样煞是可爱,一双眼睛乌黑明亮,清澈见底,到有几分梓杺的影子。 “妈妈,妈妈。抱抱,抱抱。”两个小娃儿,一齐扑向梓杺,软软的童音随之响起。 紫宸枫,俯下身子,将两个娃儿,一手一个,抱在怀里,“小家伙们,你们妈妈身体不舒服,爹爹抱你们可好?” 两个小娃儿听话的点了点头,“妈妈,你怎么又不舒服了呢?” 梓杺望着两个小娃儿,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眸中闪着母性的光辉,“竣儿,筱儿,妈妈没事的。”玉手轻抚着两个小娃儿粉雕玉琢的小脸,嘴角的笑容更是明朗。 “咳咳····”突然梓杺剧烈的咳了起来,一时间竟憋的脸颊通红,有些喘不过气来。 “妈妈····”两个小娃儿焦急的望着梓杺,嗓音已带了哭腔。 “青儿,赶紧将少爷和小姐带下去。”紫宸枫对屋内焦急的唤着,已然将两个竣儿和筱儿放在了地上,抱起梓杺匆匆离去了。 青儿应声,连忙走出来,将紫承竣和紫承筱带了下去。 他施展着轻功,飞走着,直到来到一处幽静的地界的茅屋前,才大声喊道:“师父,师父,您赶快看看杺儿。”紫宸枫的嗓音已不复已往的淡然,隐隐蕴含着焦急。 他怀中的梓杺已经陷入了昏迷。 紧接着茅屋的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男子五官俊逸出尘,眉宇间与梓杺的母亲沐夫人极为的相似,只是一身的淡然气息,竟比紫宸枫更甚,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男子眉宇间隐含着几缕担忧,“枫儿,杺儿可是又昏倒了。”连忙将二人让进屋内,将梓杺安置在床上,中年男子才出声问道,他便是前任的武林盟主任风轻,也就是紫宸枫的师父,梓杺的亲舅舅。一年前他已辞去武林盟主之职,而在众望所归之下,紫宸枫接任了武林盟主之位。 紫宸枫重重的点了点头,恨恨的说道:“都是那血蝉之毒,全怪赵添和那老匹夫!” “哎···”任风轻喂梓杺吃下了一粒药丸,便轻声长叹着,眼角有些湿润,“是老夫无用啊。” 两年半前,梓杺产下一双儿女,紫宸枫和任风轻亦是大喜,却又担心这血蝉之毒。果然,血蝉之毒在两个孩儿身上中的颇深,他二人虽深通医理,任风轻更是与赵添和同出一门,却也无可奈何。 知道一年半以前,两个孩儿生命垂危,任风轻才道出若要解得血蝉之毒,只有一法,转嫁之法,将二人的毒转嫁到至亲身上,方可解得。梓杺身为人母,自然甘愿为儿女牺牲,就这样,血蝉之毒被转嫁到她的身体里,因着她有深厚的内力所称,才不致命,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渐渐的衰弱了下去。 任风轻看在眼里,心中万分的着急,便辞去武林盟主之职,一心只研究如何接着血蝉之毒,一年多以来,却只研制出了镇压之法,始终不得彻底出去。 而梓杺的身体已经衰竭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恐怕将不久于人世了。 梓杺一早便担忧自己有所不测,顾这才将一双儿女托付了给了紫宸枫,就说紫宸枫是他们的爹爹。紫宸枫更是求之不得,这三年以来,他的心早已被这个外表看似柔弱,却被男人还要坚强的女子彻底的征服了。 “舅舅,枫。”虚弱的的嗓音自床边传来,二人皆向床边望去。 “咳咳···”梓杺又咳了几声,挣扎想要坐起身,紫宸枫眼疾手快,连忙将她扶起,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梓杺感激的望着他,“谢谢你,枫。”尔后将目光转向任风轻,“舅舅,生死由天命,并不是人力可以强求的,梓杺早已看透了,只是心中还有遗愿为曾达成,不知舅舅可否成全!” “杺儿,你想做什么?”任风轻的声音带着轻颤,身子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舅舅,你将还魂丹给我可好?”梓杺的声音虽轻,却是一脸的决然之色。 “杺儿,你不可胡说!”不等任风轻答话,紫宸枫先喝道,过分的焦急,以致于他的嗓音变得有些凌厉。 还魂丹,此药是一种邪药,服药之人,一年以内,身体所有的病痛自会无药痊愈,而且内力大增,武功更胜苦练三四十年的资深者,但一年之后,便会耗尽体力,油尽灯枯而亡。 “枫,我知道你关心我。”梓杺艰难的抬起手,附在紫宸枫修长光洁的大手之上,“但如今梓杺这破病身子,一时一日不如一日了,不但但是为报仇,即便是为了拖延时日,服下这还魂丹,亦是没有害处的!” “枫儿,杺儿说的很对,还魂丹的此药,为师早已有应对之策,在给为师一年的时间,一定要研制出血蝉之毒的破解之法!” 紫宸枫掩下心中的刺痛,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梓杺的身体真的拖不得了,也许这是唯一的出路吧。 分割线* 天封国皇宫 赵添和走后,天启炎就一个人呆坐在寝室里,任谁叫,也不搭理。 “大皇子他不是先皇的骨血,而是林敏君与南宫政苟合所生的私生子。”南宫政,天煞门的前任门主,皇兄竟是他的儿子。 “三十年前,先皇初登地位,少不得林敏君娘家的扶持,可先皇心中只有你的母妃也就是丽妃。南宫政与先皇曾是故友,对林敏君颇为眷顾,一来二去,二人便有了私情。先皇那时对林敏君心中有愧,又念着与南宫政的兄弟情义,并未揭穿。后来林敏君怀了身孕,她以为那孩子是先皇的,其实不尽然,先皇在发现二人的奸情后,并无临幸与她,可偏巧怀大皇子的当月,先皇也有临幸。只是林敏君不知道,每当先皇临幸她时,事后都会不着痕迹的为她下防胎药,这也是为什么,先皇只有三个皇子,其他妃嫔亦无所出的原因。”赵添和的话,犹如惊雷一般,狠狠的击打着天启炎的神经。他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原来不是父皇偏爱自己,而是大皇兄根本不是父皇的儿子,而父皇也只有自己这一个孩儿而已。 “当时,先皇并未揭穿此事,而且那时林敏君一党在朝中势力颇大,丽妃的辞世,对先皇打击很大,所以为了保全你,他只好立了大皇子为皇太子。但南宫政心里是清楚的,大皇子是他的儿子,但林敏君为了皇权,怎么会相信呢?她也不能相信,所以二人因此便闹僵了关系。自此,南宫政便不再踏足宫廷半步!” 真相往往很伤人,父皇能隐忍至此,只怕是都为了自己吧。可自己又该怎么办呢?所有的一切自己都已经明了了,自己当真可以当作什么都有发生,还做那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吗?不,不可能,真的做不到了,杺儿的离开,真的令自己绝望了。 我的杺儿,杺儿,你到底在哪里啊?还有我们那可怜未出世的孩儿?到底怎么样了啊?你可知,炎儿的心,好痛,真的好痛啊!杺儿,你还会原谅炎儿,会吗? 第104章 宽敞舒适的书房里,远远望去,一名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女子,安然的坐在长长的桌案前,桌上摆着厚厚的几摞账本。紫衣女子素手捧着一本,正看得津津有味。 不多时,一袭洁白的身影一闪,便来到紫衣女子身边,修长的手指附上她的肩膀,“杺儿,你为何不好好休息,又看起账本来了。”紫宸枫的嗓音轻柔,温柔如水,带着淡淡的宠溺。 梓杺放下手中的账本,回眸轻笑,“我的时间不多了,想趁着空闲,打理好一切,交给素雅姐,难道还指望你?”女子的笑容淡淡的,却带着一丝的戏虐。 闻言,紫宸枫微红着绝俊的面庞,低下了头,他承认在经营方面,自己的确不如梓杺,从前缥缈宫旗下所有的商行,古董行,酒楼,客栈,妓院,都只是交给各店的掌柜打理,只要每年上缴一定的银两便可。这些足够使得缥缈宫丰衣足食,却不料,梓杺刚回缥缈宫的一月后,便要查账,而且从全国各地搜罗而来的账本,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指出其纰漏之处。这也使得紫宸枫明白自己当了多久的冤大头,紫宸枫一气之下,将所有的掌柜罢免,逐出缥缈宫。 这几年来,缥缈宫麾下所有的生意都是梓杺一个人在打理,而所有的负责人也无一个敢欺下瞒上,中饱私囊。生意也愈加的红火起来。紫宸枫真的想不到梓杺对于经营生意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智慧,即便是一个濒临倒闭的酒楼,她都可以起死回生。 记得益州有一个酒楼叫做飘香楼,酒楼的生意一直很惨淡,几乎是入不敷出。 梓杺当即决定先改名字,飘香楼听着像妓院,从而取名福来酒家。 结果改名当天,客人就比往常多了些,梓杺将酒楼的风貌大变,不使用小二跑堂,而是派出了缥缈宫的侍婢,身着白衣,面带白纱,更添了几许的神秘感,不多时,又隆重推出了有奖用餐,每天前一百名到来的顾客,会送一些小礼物,比如说一坛绍兴酒之类的,又或者用餐到了一定银两的会打多少折扣。更推出了一些营养搭配,美味的套餐,不出半月的光景,福来酒家日日客满,回头客更是络绎不绝,成为益州最大的酒楼。 如此的例子,多不胜数。而缥缈宫只用了三年的时间,便足可以展成为天封国首富,甚至比起当时的沐家更甚。 一想起沐家,紫宸枫也是一阵黯然,沐家所有的资产全都进了国库,就连幽州的不动产,也逐一被拍卖,所得银两依旧进了国库,虽然那些都是自己买下的,但心里终究不是滋味,沐伯父为天封国尽忠一生,不了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梓杺见紫宸枫久久低头不语,不由的推了他一下,“枫,你怎么了?” 紫宸枫回过神,笑得温软,“没事,杺儿,你不要太操劳了。” 梓杺感激的笑着,眸中却没有过多的情感,紫宸枫对她的爱,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自己那颗破碎的心再也没有了爱的能力,三年了,她的恨丝毫未见,心也一直在煎熬,丧亲之痛,背叛之痛,她无法释怀,亦无法原谅,父亲为天封国,为天鸿飞尽忠一生,最后却下场如此惨淡,只留得黄土一批,而母亲那样柔弱的女子,却不得善终,而她深爱之人,自始至终维护着的男人,却对他弃之如敝屐,她怎么不怨,怎能不恨! 当初,所有参与过伤害自己和沐家的人,她都要他们一个一个付出代价,而她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杺儿,他已经在找你了,三年的时间,他的记忆恢复了。”紫宸枫淡淡的说着,低沉的嗓音却带着一点点令人察觉不到颤抖。 “是吗?”梓杺唇边溢出一抹微笑,却极尽的苦涩,记忆恢复了,感情却恢复不到从前了,天启炎,你带给我的痛,永远都抹灭不掉了。 微微闭眼,两滴晶莹的泪珠,随着脸颊缓缓淌下,她的心,始终还是放不下。 两年多前,生产之时,她就快要撑不下去了,紫宸枫才告诉自己,天启炎对自己如此绝情,是因为吃了失心草,忘记了心中的挚爱,但据他所知,失心草早已失传,即便是赵添和有能力研制出,至多只管三年之效,三年后,天启炎的记忆定当恢复。 而自己,就是靠着这个信念撑了下来,不可否认,心里还是忘不掉他,虽然她可以原谅他对自己的伤害,却忘不掉累死双亲之痛,若是天启炎单单只伤害了自己,她可以原谅,毕竟那是药物所致,可是,死的是疼她如亲生女子的双亲,他们之间,总会有一道跨越不过的界限,是不可能的了。 “杺儿,不要想了,不要回去,留在我身边,还有竣儿和筱儿,我们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不好吗?”见梓杺不语,紫宸枫心中也猜到了一个大概,他明白,梓杺的心中始终无法释怀对天启炎的那段深情,若不是为了梓杺能活下去,他死都不会说出,天启炎对她如此绝情的原因。虽然他知道二人已是不可能的了。 “枫,你的错爱,梓杺铭记于心,若是此生不了此残愿,梓杺永不甘心!”梓杺的声音很轻,却是一脸的决然之色。 紫宸枫淡然若水的黑眸瞬时暗淡了下去,他知道,无论如何梓杺都不会改变心意了。再劝,亦是枉然。 沉默了半响,紫宸枫开口问道:“那竣儿和筱儿呢?你忍心让他们离开你吗?”紫宸枫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要知道,筱儿和竣儿两个孩子是一刻也离不开梓杺身边。 “反正一年之后,是死是活都还未知晓,这一年只当是对他们的磨练吧。”梓杺微闭眼眸,略去心中的不舍,两个孩儿是她的心头肉,她如何舍得呢?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啊,自己只有一年的命了,想必两个小家伙一年见不到她,也不会在想她了吧。 听闻,紫宸枫长长的叹了一声,便悄然离开了。 夜晚,一间雅致的房间里,梓杺,紫承竣,紫承筱三人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梓杺怀抱着两个小娃儿,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而两个小娃儿粉嫩的脸颊也堆起满足的笑容,两双漆黑的瞳仁乌溜溜的转着,透着灵性。 “妈妈。”左边的紫承竣嫩嫩的嗓音响起。 “怎么了?竣儿。”梓杺是现代人,还是喜欢自己的孩子称自己为妈妈,虽然一开始紫宸枫等人都很疑惑,但也被自己搪塞了过去。所以二人一直喊自己为妈妈。 “妈妈,我睡不着,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紫承竣说着,一脸希冀的望着梓杺。 “好啊,妈妈讲故事哦。”躺在右边的紫承筱软软的童音也随之响起,同时带着期待。 “好,等妈妈想想哈。”梓杺微微蹙起秀眉,这两个小鬼,从一岁多起,就缠着自己讲故事,而自己肚子里的那些童话故事,早就给掏空了,哪里还有故事讲? “妈妈给你们将个美人鱼的故事哦。”梓杺废了半天脑子,终于想起一个。 “妈妈,这个你三天前讲了啊,讲个别的吧。”未等她说完,紫承竣便不悦的打断他,星目圆瞪,一脸不悦的样子。 汗,讲过了,她怎么不记得了?在换个吧。 “那就讲个睡美人的故事吧。” “妈妈,这个一个月前讲过了,不要在讲了!”又是话音未落,就被人打断了,只是此次说话的人是紫承筱。 晕,梓杺此刻真的想晕过去得了,这俩小祖宗记性杂这么好呢?一个月前的事情还记得,难为他整天忙着打理生意,早忘了。 “那就讲个灰姑娘的故事吧。”梓杺小心翼翼的说道,心里却捏了一把汗,这个应该没讲过吧。 幸好,等她说完,两个小家伙都没有人提出异议,梓杺终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缓缓的开口,开始讲了一段令人向往的童话故事。 “英俊的王子和美丽的公主终于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随着梓杺的尾音,紫承竣和紫承筱也进入了梦香,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 梓杺满足的望着两个小家伙可爱的睡容,心中荡起一丝甜蜜,这就是做母亲的快乐,只是这种快乐不久就要结束了,她明早就要离开了。 想到此处,一股酸涩袭上心头,她俯身在两个孩儿粉嫩的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又为他们掖了掖被角,将睡在外面的紫承竣抱到里面,才下了床。 走出房间,就看到青儿正在门边,两眼哭的红红的,种的像桃子一样。 “怎么了?青儿?”梓杺关切的开口问道。 “小姐,你,不要去,要去也带青儿去吧,青儿从小就跟着你,不想离开你啊!”青儿听完,眼泪唰的一声就下来了,哭的无比凄惨。 “傻瓜,你要留下帮我照顾竣儿和筱儿啊,她们没了妈妈,不能连姨娘也没了,素雅姐要照顾缥缈宫的生意,枫又是男子,舅舅中日沉迷在医药之中,竣儿和筱儿就全靠了你了!”梓杺掏出手绢,一边为她拭泪,一边说道。 青儿哭的泣不成声,却重重的点了点头。 梓杺释然的笑了,将竣儿和筱儿交给青儿,她便可以放心了。 第105章 天封国皇宫 夜,静静的,像一层薄薄的纱,狡黠的月光洒在皇宫华丽的地板,处处染上了银色。月夜是美好的,却也仿佛透出一丝的凄凉,让人不仅淡淡的感伤起来。 一抹红色丽影,越过了长长的回廊,由远至近,向着龙吟殿,缓缓走来。 身形娇小,衣着华贵,红色的纱裙随风摆动,妩媚之极,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娇艳的左脸颊有一道长长的红印,虽然已经看不出疤痕的存在,虽然印记很轻,但仍旧破坏了整体的看官。 女子大腹便便,走的有些吃力,左手提着一盏砂质宫灯,独自一人,来到龙吟殿前。 红色的身影一现,守门的侍卫一怔,连忙俯身行礼,“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 “免礼吧。”夜兮如素手一摆,淡淡的说道。 待她刚要踏进殿中,两名侍卫同时伸手阻拦,“启禀皇后娘娘,皇上有令,后宫中任何一位娘娘都不得踏入龙吟殿半步!”两名侍卫的声音不大,颇为恭顺,但也带着不容小视的坚定。 夜兮如脸色瞬时大变,登时大怒,指着二人大骂道:“放肆,不知死活的东西,信不信本宫砍了你二人的脑袋!” 不知为何,夜兮如近日来觉得无比的恐慌,自从那夜华妃半夜被皇上送回寝宫中,便不再召任何妃嫔侍寝,也下令没有传召,任何后妃不得前来龙吟殿,这究竟是怎么了?想当初,她费劲了心思,才除去脸上的疤痕,但还是留下了一道红印,好容易才得到了皇上一点点垂帘,怀了身孕,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却不料竟出了这样的事情? 事后,她去见过华妃,华妃显然被吓得不轻,说皇上好像着了魔一样,从梦中惊醒,便将自己狠狠的推下了龙床,嘴里还不清不楚的念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华妃说她永生永世都不会忘,那个女人叫做杺儿。 夜兮如听完,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沐梓杺,三年了,皇上从未提过她,为何现在却又想起她了呢?在凤栖宫一连呆了几日,她在也沉不住气了,今夜,她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在这样下去,她一定会疯掉的!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始终没有退后一步,这皇宫之中,谁才是真正的主人,想必人人心中都有数。 夜兮如见二人犹如泰山一般纹丝不动的挡在自己面前,不由的气结,掌心暗自凝聚起一股真气,对着二人,狠狠的打了下去。 两名侍卫显然没有防备,身子即刻飞出去老远。 偌大的响声,惊动了殿中的人,本来已经就寝的天启炎,随手披了一件外袍,便匆忙的走了出来。 见此场景,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心想,朕没去找你这贱人的麻烦,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本想看她即将临盆的份上,稍后在处置的,既然自己找死,便休怪他心狠手毒了。 “皇后,几日不见,你越发的大胆了,竟然连朕的侍卫也敢打,下一步是不是连朕也想一并杀了啊!”天启炎冷冽的眸光直直射向夜兮如,脸上尽是嫌恶的神态。这个女人,真是令自己倒足了胃口,看到她隆起的腹部,更觉得面上无光。于是别过脸,不再看她。 夜兮如聪明绝顶,怎么听不出他话中的怒意,和所表现出来的反常,这一件件,一桩桩,无不表明着一个事实,皇上他想起来了,想起了对沐梓杺刻骨铭心的爱,并且对三年前的事情也知晓的一清二楚,不然不会如此对待自己,因为三年来,他虽然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却也是相敬如宾。从来没有这样恶语相向过。 “夜兮如,立马滚回你的凤栖宫,待生下孩子,朕在与你算账!”说完,便留下面色惨白的夜兮如,扬长而去。 回到龙吟殿,天启炎关上门,长长了叹了一声,心中无限悲凉,杺儿,朕的杺儿,你到底在何处?深深低首,顷长的身躯倚着门边慢慢的滑坐下去。 分割线 “炎儿,炎儿。”由远到近的焦急的呼唤声,惊醒了倚在门框上睡了一夜的天启炎。 他焉得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微微蹙了蹙俊眉,能这样叫自己的人,必定是师傅。可由于梓杺的事情,他们之间始终产生了隔阂。 悠然的坐在书案前,不动声色看着疾步本来的赵添和,平静的问道:“何事?”语气平淡的不带一丝的情感。 “炎儿,梓杺她回来了!”赵添和如释重负的说道,三年前的错误,他已幡然醒悟,他是一直知道梓杺的下落的,紫宸枫,师弟的得意弟子,他怎会不认得?所以轻而易举的,他便找到了梓杺,最让他惊喜的是,梓杺明白了各种缘由,竟也愿意回宫来,而且愿意和天启炎摒弃前嫌,重新来过。 听闻,天启炎只是楞楞的看着赵添和,仿佛灵魂出窍,木若呆鸡。 “炎儿,快去啊,杺儿回来了,就在殿外!”赵添和再次出声提醒道。 天启炎焉得回过了神,站起身,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嗖的一声,飞奔了出去。 远远的望见一抹淡紫色纤细的身影,背对着自己,那么傲然的立于天地之间,发丝随风飘扬,衣袂飘飘,仿若误入凡尘的仙子一般,当真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啊,是他的杺儿,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心竟然颤抖的厉害,两条腿犹如灌了铅,迈不动步子。 此刻的梓杺感到背后一刀灼人的眸光盯着自己,从他的换气声,便已然察觉来人是谁?一切枫都替他安排了,赵添和真的找来了,并且告诉了自己当年的一切,痛诉着自己悔恨,真是好笑,难道他的翻然悔悟,爹和娘就能够再活过来吗?三年前,殿前所受之辱,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他下的毒,差点害了竣儿和筱儿的命,他害的自己只剩一年的命,这些,都可以挽回吗? 晚了,一切都太晚了,梓杺永远不会,三年前的承诺,沐梓杺再次归来之时,便是你们纳命之日! 来吧,所有的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但是为何,自己心中竟如此的酸涩,想要以后要面对他,就觉得无力呢? “杺儿。”背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依旧是那般的性感磁性,却也颤抖的厉害。 梓杺转过身,面带微笑的望着天启炎,三年了,这张缠绕了自己整整三年的脸庞,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依旧是那般的帅气绝伦,三年的光景,让他更加的成熟干练起来,衣袍有些杂乱,发丝十分的凌乱,却丝毫影响不了他的俊逸,魅力四射。 “炎儿。”唇边溢出一丝绝美的笑容,梓杺柔柔的唤道,亦如当年那般神情。但眼中的柔情却不达眼底,似乎夹杂了几许复杂。 突然,梓杺落入一个宽厚而又温暖的怀抱中,微微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天启炎温热的体温,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充斥梓杺的感官。过去一幕幕的美好画面不停的绽放,心,好像有点温软了。轻轻的搂着他的腰,靠在他的胸膛。真的好暖,这种感觉已经三年没有感受到了。 “对不起,杺儿,真的对不起,炎儿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的,不是故意忘记你的,你原谅炎儿,好不好。”忽地,天启炎低低的呢喃道,语气带着祈求,搂着梓杺的手臂渐渐收紧,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般。 他的话,犹如敲响了警钟,梓杺顿时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怎么能够被这一个个小小的拥抱而沉醉不可自拔了呢? 但脸上仍旧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疏离,只是哀凄的望着天启炎,“过去的一切,不提了?好吗?” 天启炎绝俊的面颊上伤过一丝狂喜,眼角有些湿润,:“真的吗?杺儿,真的不恨炎儿了,真的原谅炎儿了?”他此刻,真的不知道该去怎样形容,他没有料到,他的杺儿依旧是那么的善解人意,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过她以后,还会不计前嫌的原谅自己。 梓杺淡然一笑,仿若一笑泯恩仇,轻轻应了一声,:“嗯。”心中却在冷笑,天启炎,你真当是我是傻的不成? “杺儿,我们的孩子呢?应该两岁多了吧。”天启炎四处看了看,并未有看到有孩童的身影,有些好奇的问道。 梓杺听闻,黯然的垂下眼眸,低声啜泣着,不作回答。 天启炎见状,便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心中一阵揪紧,颤声问道:“杺儿,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见天启炎如此紧张,梓杺心中掠过一阵快意,当初,不是你要拿掉孩子吗?那此生此世,你休想见到孩子! “炎儿,对不起,我们的孩儿······”梓杺白皙的脸颊浮上一抹伤心,声音也是颤抖不已,说罢又低下了头,不再做声。 天启炎不禁焦急起来,“杺儿,快告诉我,孩子到底怎么了?” “三年前,我伤心的离开,回到缥缈宫三天,孩子便流产了。”梓杺哭的泣不成声,伤心欲绝的说道。 “什么?”天启炎顿时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颓然向后到了几步,孩子,竟然死了?是自己害死他的,若不是当初那般的伤害梓杺,孩子有怎么会离开呢?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啊! “对不起,杺儿,对不起,孩子没了,我们还可以再有的,不要伤心了,好吗?”痛心过后,天启炎便再次紧紧抱住了梓杺,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安慰着。 他明白,梓杺的痛,比他还有深,梓杺的伤,比他还要重,他没有资格怨恨,因为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恰恰现在的梓杺被仇恨所蒙蔽了,已经感受不到她话语中的关切之情,只是觉得他狠心,心底绽开一抹冷意,幸好孩子还好好的活着,幸好没有心软将他们带来,否则在这人吃人的皇宫之中,你们这狠心的父亲,是否能护你们周全。 “已经三年了,我都挺过来了,炎儿你无须担心。”梓杺脸上泪痕未干,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嘴上却说着宽慰的话。 与其诉说自己的伤心,倒不如装着坚强,更让他内疚,这样才对她的计划有帮助,她现在需要的是天启炎的宠爱,好帮助她报仇雪恨。 果然,天启炎的目光更加的愧疚,甚至觉得无颜面对梓杺,只好转移了话题,“杺儿,跟朕进去吧,天气炎热,小心中暑了。” 梓杺嘴角轻轻上翘,带着一丝讽意,虽是眼热夏日,但早晨却空气清爽,又怎会中暑,聪明如他,竟也会说这种不着边际的蹩脚谎话。 天启炎正处于愧疚中,并没有发现在的异常,拥着她走进了殿中。 不久,天启炎便梳洗完毕,传了早膳,二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话,多数都是天启炎问,梓杺再答。聊的都是梓杺这三年以来的境况。 正在此时,王德海匆匆的走了进来,他望了一眼悠然坐在天启炎身边的梓杺,目光闪了闪,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老奴给皇上请安。” 正与梓杺谈笑的天启炎听到王德海的声音,目光转向他,问道:“何事?”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敏静夫人,华妃娘娘,琳妃娘娘,赵昭仪,伍贵嫔,柳容华,在殿外求见!” 话音刚落,天启炎的脸色黑如锅底,十分骇人。 第106章 梓杺亦是身体一僵,心在瞬时间沉了下去,虽然她早已决定不再对天启炎动情,可听到他有这么多女人的时候,心还是克制不住的刺痛,他是皇帝,他有大把的女人这很正常,可眼前的男人是她深爱过的,还是她两个孩子的父亲,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挥剑斩情丝,却不料,爱情这回事根本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并不是你想不爱,就不爱的。 “不见,叫她们滚!”天启炎冷声喝道,声音大的十里之外都听得到,包括殿外的那群女人,应该听得一清二楚。 最无情是帝王心,梓杺黯然一笑,并没有表示任何的意见。 王德海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被天启炎吓得不轻,刚要退出去,天启炎突然出声说道:“慢着,让她们都进来,朕有事情要说。” 王德海愣了愣神,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不多时,一群莺莺燕燕,燕还肥瘦的女人便走了进来。 梓杺举眸望去,个个端庄秀丽,都是绝色之貌。自古以来,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女。 “臣妾等给皇上请安。”柔柔的嗓音同时响起。 “免了吧。”天启炎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站在最前面的红衣女子,便是夜兮如,当她的目光触及到坐在天启炎身边的梓杺身上之际,一阵错愕,身体瘫软的差点跌倒在地,还有一旁的淑妃和静敏夫人扶住了她。 “怎么了?兮如公主,不认识了吗?”梓杺幽幽的站起身,淡淡的问道,语气中却带着一丝玩味?更多的是挑衅。 心里的恨意顿时散漫开来,她仔细打量着夜兮如,脸上的疤痕虽然去掉了,但始终留下了印记,当她看到夜兮如圆滚滚的小腹,心,还是痛了一下,她竟然有了天启炎的骨肉,虽然梓杺明白,天启炎是因为失忆才会忘记自己,才会纳妃,才会宠幸这些女人,可心里还是又酸又涩,原来,竟是如此在乎,就算是恨,也是在乎的。 夜兮如震惊的站在原地,后面跟的一众嫔妃更是目瞪口呆,她真的回来了?三年前的太和殿宴请夜灵帝,她们几乎全都跟着出席过的,自然这前皇后,她们都是见过的。 当年皇上与皇后帝后伉俪情深,废黜后宫更是人人茶余饭后的一段佳话,但不知为何三年前沐皇后被废黜出宫,宫里宫外传的沸沸扬扬,尤其是,沐皇后那一句,沐梓杺再次归来之日,便是你们纳命之时。更是使得朝中上下,人心惶惶不可度日。 却不料,三年后,她真的回来了。 过了好久,夜兮如才算恢复了神志,望向梓杺的目光已经变得无比的怨恨和狠毒,她轻抚了一下脸上的红印,冷声道:“本宫真的不曾想到,竟是你回来了?” “夜兮如,从这一刻起,你没有资格在自称本宫了,朕立即废了你皇后之位,你马上滚出凤栖宫,滚出天封国,滚回你们夜灵国!”天启炎登时大怒,霍的站起身,冷冽的眸光直直射向夜兮如,脸上的表情极度厌恶。 夜兮如焉得怔在了原地,她一手托住小腹,一手扶着身边的淑妃,不可置信的望着天启炎,颤抖着开口:“皇上,臣妾肚子里有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臣妾?”声音变得凄厉而又酸楚。 “孩子?”天启炎冷笑,目光却顿了顿,“朕不稀罕,你马上滚,立刻!”天启炎指着门口,示意侍卫赶紧将她拖走。 “慢着!”正在此时,梓杺温润的嗓音缓缓响起。 天启炎不解的望着梓杺,一脸的疑问。 梓杺不紧不慢的说道:“炎儿,这样太便宜她了,她夺走了我的孩子,我也要夺走她的孩子,而且要·····”梓杺嘴角扯开一抹诡异的笑意,下一步便轻的一跃,转瞬之间,便来到了夜兮如面前。 梓杺不等她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在夜兮如的胸口。 “噗!”夜兮如身子虽然纹丝不动,却吐出了一口鲜血,点点血滴,溅到了梓杺的衣裙之上,如同一朵朵血红的小花,开的格外的妖娆。 “这是你欠我的,今日我不杀你,只是废了你的武功,当年你害得我失去了孩儿,现在便用你的孩子来抵债,生下他之后,你变滚出这天封国,回去告诉你皇兄,让他等着我,他欠我的,还没有还!”梓杺的声音寒冷如冰,带着刺骨的寒意。 夜兮如面如死灰的,望着梓杺,眼中展现出从来没有过的绝望和恐惧,她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自己完了,真的完了,眼前的女人不在是三年前那个心地善良的温婉女子,她似乎变成了一个魔鬼,很可怕。 身体颓废的倒下,一边的妃嫔早已吓得躲在一边,眼看就要落地,梓杺却扶住了她。 夜兮如整个身体一颤,眸光中尽是不解之色。 “不用害怕,你不会死,你只会生不如死!”梓杺的声音并不大,只够二人听得到,但夜兮如的身子明显的颤抖了起来。 “将她带会凤栖宫,好好的照顾她,直到生产!”梓杺扫了一眼,殿前的侍卫,淡淡的吩咐。 两名侍卫将询问的眼光投向天启炎,见他没有反对,便拖着已经木若呆鸡的夜兮如退了出去,他们也不必担心会受伤,因为夜兮如的武功废掉了。 梓杺脸上挂着温软宜人的微笑,转身走向天启炎。 天启炎怔怔的望着她,有一瞬间的错愕,眼前的女子,是杺儿吗?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梓杺,那么的狠绝,虽然他也很恨夜兮如,虽然这样做,的确很解气,可这些都该是自己做的,而不是由梓杺来做,她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纯洁的犹如仙子一般的人物,不应该被这样的事情所污浊。 想到这些,又是一阵内疚,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不会变的如此吧,杺儿,都是炎儿的错,是炎儿毁了你的纯真,毁了你的快乐。你真的可以原谅炎儿吗?他心里非常的不安,虽然梓杺嘴上说原谅了自己,但刚才那刻骨的恨意,实在太让他震惊了。 难道真的应了三年前的那句话,沐梓杺再次归来之日,便是你们纳命之时。她真的恨自己到如斯境地吗? 掩下心中的难过,对着早已吓得不成人形的一众丽人说道:“你们之中,多数都是完璧之身,心中也该有数,若是你们有想来开皇宫的,朕会给你们指婚,或者一笔银两,以供你们下半生生活无忧,若是留在皇宫朕也不反对,只是以后不得离开自己的宫殿半步,朕也断然不会亏待了你们,你们怎样选择都与王总管说吧,他会安排的,都下去吧。”说完,便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全都离开。 天启炎的意思很明显,他这是要再次废黜后宫,不管杺儿是如何想的,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是只有她一人,以前没变,现在没变,将来亦是。 众人退了出去,王德海也跟着一并下去处理了。 殿中只剩下天启炎和梓杺两个人。一时间,二人皆是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尴尬。 “你真的想要夜兮如的孩子吗?”天启炎鬼使神差的问道,问完便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梓杺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的说道:“夜兮如她没有资格做母亲,孩子跟着她这样的母亲,学的只是怎样勾心斗角,对孩子的成长不利,但是我也没有信心做好一个母亲,因为我现在与她一样。”说着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的确,她现在与夜兮如有何分别?不都是攻于心计,算计别人吗?大概,以前的那些快乐时光,再也回不来了吧。 “杺儿。”天启炎低低的唤道,将她拥进自己怀中,心却是不停的在抽痛着,杺儿变成如此,都是自己的错,想必她是真的很痛苦吧,爱比恨难,这种滋味他是明白的,对林敏君的恨,让他痛不欲生了好多年,虽然大仇得报,但失去的确是多年的快乐,这样的代价真的是太大了。 “过去的种种,不要在想了,你的恨我明白,你的痛我也明白,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谁害了你,我都会让他得到报应,只是,求你不要在恨了,因为恨实在是太痛苦了,他会将你变的不像你,变的冷酷,残忍,但是扪心自问,伤害了别人,你真的可以得到安宁吗?你是那么的善良啊!”天启炎说着声音亦是颤抖的不成样子,他真的不忍心,不忍心啊。 听闻他的话,梓杺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天启炎说的,她又何尝不明白,只是她真的做不到淡忘一切,她不是没试过,只是那些恨已经根深蒂固,很难在连根拔除了。 “天启炎,你当真知道害我们的是谁?都有谁吗?你知道我们的孩子为什么会死吗?要不要我告诉你实话呢?”梓杺的声音突然的变得飘渺,整个人看上去也是那么的不真实。 第107章 天启炎一怔,一丝不安在心底散漫开来,整个人变得恐慌起来,以致于声音有些颤抖,“是谁?” 梓杺嘴角扯开一抹冷笑,:“炎儿知道血蝉之毒吗?” “轰”的一声,天启炎在听到梓杺这句话时,好似天塌了一半,呆愣的立在一旁,仿佛丢了魂魄,血蝉之毒,他怎么会不知?金蟾蛊,血蝉毒,是世上最为阴狠的蛊和毒。而绝情蛊就是从金蟾蛊的一种,而这血蝉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濒临绝种了,据他所知,只有师父那里存有一只。 但是师父有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儿呢?但杺儿既然说出此毒,想必也有她的道理。 “三年前,是你师父对我下了血蝉之毒,才使得我们的孩儿流掉,不知怎的?这毒竟转嫁到我身上,若不是服了还魂丹,此刻我与你早就是阴阳两隔了。你替我把把脉,便一切都清楚了。”梓杺的十分的淡漠,想来对生死,她早已看开了,她知道,天启炎对医术并不精通,但平常的把脉,还是会一些的,跟着赵添和这么多年,也算耳濡目染吧。 天启炎握着梓杺纤细的胳膊,三指并拢,轻轻的号着脉。 果然,不多时,他就已经有了结论,梓杺的体内的确是中了血蝉之毒,而且中毒颇深,没有还魂丹的药效,此刻若是不死,也必定虚弱的下不了床。 “果真是师父?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啊?”天启炎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加不明白赵添和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梓杺眸中闪过一丝不忍,冷硬的心已经开始软化,她无法强迫自己去恨,毕竟,三年前的事情,天启炎和自己都是受害者,若不是中了失心草,他断然不会做出那么多伤害自己的事情?可最终沐家二老之死,与他脱不开关系啊,梓杺无法去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样的爱恨交织,折磨的她痛苦不堪。 强迫自己不去想,只面对眼前之事,但心绪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掩下心痛,梓杺平静的说道:“他并不是想害你,而是在救你,当年,你独宠我一人,废去后宫和选秀,民间虽然称颂帝后伉俪情深,但朝中大臣已颇为不满,加之你当面拒绝夜灵帝的联姻,这才使得一心护你的赵添和忧虑不已,才会对我用毒,才会冷眼旁观他人设计你我二人,才会想方设法的除去我,他以为三年后你对我的感情便会淡了,即便想起了,也不会这般的激烈,只是没有想到你对我的感情如此之深吧,这才不得不将我寻回宫中,只为让你不自暴自弃下去,不得不说,炎儿,你有一个好师父,他对你,真的是推心置腹!”说了这些,梓杺竟不知道自己是何心境了,她该去恨赵添和吗?应该是恨的吧,还是最应该的恨的是命。 恐怕天启炎也是伤到了极致,竟然连这最浅显的道理都觉察不出。 “对不起,杺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你才会受到伤害的。”天启炎深深低首,带着无尽的内疚。 不等梓杺回答,他又说道:“我去找师父,他一定会有解药的。”说完,便转身飞奔了出去。 望着天启炎的背影,梓杺心头浮上一抹苦涩,终究,他还是放不开的吧,放不开这么多年来与赵添和的师徒情分。 不多时,天启炎便连同赵添和一齐来到了龙吟殿。 一进殿,赵添和的眸光便一直在打量着梓杺,他有些迷惑,血蝉之毒,照理说不会对母体产生一丝的危害,她怎么会?莫不是? 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他便几步走置梓杺的身旁,替她把脉。 梓杺却在心中暗叫不好,她不该说出来的,如此一来,以赵添和的医术,不可能看不出自己是为何中毒的?那竣儿和筱儿的事情岂不是瞒不住了?是她太冲动了。 果然,赵添和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抹淡笑,“炎儿,恐怕为师要恭喜你了,喜得贵子,而且还是两个。” 天启炎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解的望着赵添和。 “如果老夫没猜错,你腹中的孩儿并没有流掉,也没有死,而你的毒,是因为转接而来,但是这毒的分量足足多了一倍,那就说明是两个人中毒的分量加在了你的身上。换言之,你应该生了一对双胞胎。而他们现在都好好的活在世上。”赵添和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梓杺知道是瞒不过去了,看着一脸如释重负的赵添和,梓杺心中甚是懊恼,冲动是魔鬼啊,一时冲动之下,竟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杺儿,你告诉朕,师父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们孩儿真的没有死吗?”天启炎眼中隐含泪光,可能是由于太激动了,以致于话说得有些不流利,带着强烈的颤抖。 “你希望孩子死掉吗?”梓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样,也就等于默认了孩子没有死。 “太好了,我做父皇了,我做父皇了。”天启炎笑得好不开心,望向梓杺的目光更加的温柔。 只开心了一会,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师父,这血蝉之毒,能解吗?”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恐惧。天启炎此刻真的好害怕赵添和会说出一句解不了。 此时的赵添和沉浸在新月当中,为了这血蝉之毒他可没少后悔,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断然不会如此,如今能够为梓杺尽一点绵薄之力,他自是求之不得的。 赵添和淡然的神色依旧如常,点了点头,说道:“此毒即是老夫所下,自然是可解的,但药引却有些麻烦。”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天启炎。 天启炎有些好奇的回望着他,“师父,这药引,和我有关吗?” “药引是龙俎。”赵添和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二人听清楚。 听完,天启炎却释然一笑,“朕以为什么珍奇异宝,不就是朕身上的一块肉吗?何时要?拿去便是。”语气是那么的轻松,似乎不关他的事一般。 梓杺先是一怔,喉头微微发涩,堵的难受,眼泪也不知不觉得流了出来。 鹿的话:最近的确是更新的慢了,鹿这是刚码完字,就更了,因为月底我们这比较忙,所以亲们多担待点,鹿今天尽量二更,亲们么么。 第108章 梓杺明白,赵添和故意在自己面前说出这番话,无非是想为她二人缓和关系,可天启炎的爽快,还是温暖了自己的心,割肉之痛,他竟然笑得如此淡然。 可看着眼前浓黑的药汁夹杂着点点殷红,而天启炎的袖袍中缠着厚厚的纱布,梓杺的心也跟着痛的死去活来。 “杺儿,快喝啊!”天启炎柔声催促道,他的脸色微微有些泛白,想来着割肉之痛,定是痛彻骨髓吧。 梓杺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苦味充斥着她的感官,可她不觉得哭,反而点点温柔包裹着整颗心,觉得异常的温暖。 看着梓杺喝完了药,天启炎绝俊的面容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你说你服过还魂丹,这药汁里师父加了他的血,他和你舅舅二人的血都可以溶解还魂丹的药性,杺儿,看在炎儿的份上,不要与师父计较了,三年前的事情,他也是追悔莫及,好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就原谅他吧。”天启炎的语气带着几分祈求。 “算了,我不想在计较了。”梓杺掩面,低声说道,真的可以放下吗?为何心却这么的痛,炎儿,有的东西,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杺儿,只要能医好你,即便要我的命,我亦无怨无悔。”天启炎修长的手指划过自己绝色的脸庞,语气极尽温软。眸光中是一片浓化不开的温柔。 话语间的笃定,坚决,击打着梓杺的脆弱的心房和神经,真的还可以吗?可以保持着原有的初衷,一直恨下去,可以吗?明知道回来是一种错的选择,明知道还是依旧那样爱着他,就算是恨,也恨得如此在乎,为什么,还要陷入这无望的爱情里,明知道已是不可能了,还回来做什么?明知道一切已是绝望,为何还要选择苦苦的挣扎。 梓杺紧紧抿着唇,神情悲切,:“炎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傻的只缠着杺杺一个人的炎儿了,而杺杺也不在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纯真女子了!”说着泪水悄然落下,语气中透着无尽的凄凉。 仇恨,已是不可能了。可也无法再回到从前,不可否认,天启炎带给她一段美好无忧的生活,那时的她,可以想一个真正的十六岁少女,自由自在的生活,可那并不是自己的本性啊,沐梓杺,她是一个自强自立的女性,如果不是经历了三年前的那场变故,自己还是仍旧保持着那份天真烂漫的心,过着麻痹自己的日子。 “不,不,炎儿永远是那个炎儿,心,从来都没有变过,若不是中了毒,绝不会忘记杺杺。”天启炎的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他紧紧的抓着梓杺的双肩,生怕一松开,幸福就会离自己远去。 梓杺微微闭眼,天启炎的痛,她感同身受,但她真的无法去面对,当她面对天启炎时,爹娘的惨死便会映入脑海中,她感到绝望,真的好绝望,他们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炎儿,放了我吧,也放了你自己,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我承认,我这次来,只是为了报仇,三年前的那句话,你还记得吗?沐梓杺再次归来之日,便是你们纳命之时。可是你的深情让我无法在狠心肠报复你,所以,炎儿,放我走吧。”梓杺素手轻轻抬起,轻柔的抚着天启炎的脸庞,紧紧咬着唇角,心似乎像被撕裂了一般。 梓杺淡淡的笑着,笑得那么倾国倾城,可眼中还是有着不易察觉的落寞和哀愁。 梓杺话音刚落,天启炎眸光焉得暗淡了下去,为什么?终究还是留不住呢?杺儿,他一生的挚爱,难道真的要放手吗?不,绝不,如果放手了,他将要面对的便是一生的绝望和痛苦。 微微闭上眼,静默了几秒,天启炎才睁开眼眸,直视着梓杺,字字珠玑道:“杺儿,炎不会放弃你,无论你恨我也好,爱我也罢,炎都会将你带在身边!”天启炎的语气坚定,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梓杺连连摇头,“我无法忘记,我沐家是如何家破人亡的,即便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伤害,可我无法面对的是,是你的决定,害得我爹含恨而终,害得我娘自尽而亡!” 突地,天启炎明白了,他从三年起就已经失去梓杺,而且是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她,而这一切都该怪谁呢?他明白了梓杺的感受,她不是不想原谅,而是无法原谅啊! 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是无法挽回的。 偌大的龙吟殿,二人的身影显得格外的落寞。天启炎是,沐梓杺亦是。 两个相爱的人,却无法相守。 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无法再爱,这对他们来说,是最残忍的绝望。 “杺儿。”一道清润宜人的男性嗓音自殿外响起,打破了这沉默的一幕。 听到熟悉的嗓音,梓杺霍的抬起头,紫宸枫淡然潇洒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唇角挂着淡淡的而又温软的笑,璀璨如星辰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枫,你怎么来了?难道竣儿和筱儿?”梓杺焦急的向紫宸枫冲去。 紫宸枫宠溺的望着梓杺,嘴角勾起一抹醉心的笑意,:“杺儿,不必着急,竣儿和筱儿都没事,青儿在照顾他们呢。” 梓杺似乎一下子便放松了下来,娇笑着嗔怪道,:“那你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缥缈宫很闲吗?” 二人一同生活了三年,关系不免亲厚些,但这一幕在天启炎看来却是这般的刺眼。 他几步走上前去,将梓杺揽在怀里,警惕的望着紫宸枫,:“紫宫主不再缥缈峰处理教务,跑到朕的宫中,有何贵干!” 紫宸枫莞尔,微微抱拳,“紫宸枫见过皇上。” 天启炎望着紫宸枫,这男人一袭洁白衣袍,眉目如画,浑身上下散发着飘逸淡雅出尘的气息,即便他这一国之君在他面前似乎也没有了往日意气风发的风采。 又见他方才与梓杺那般的亲切,心中不由一阵黯然。 “免了。”随意的摆了摆左手,右手却一直揽着梓杺不放。似乎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梓杺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天启炎的心思他怎会不明白,只是他在殿外已经好久了,二人的谈话也听到了不少,杺儿纵是已经放下了仇恨,也不会在跟他在一起了。 总之,杺儿可以放下一切,自己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唯一让他忧虑的是,杺儿并不是不爱天启炎,而是因为无法去面对,从而迫使她放弃这段感情。 梓杺缓缓的挣脱开天启炎,走到了紫宸枫身边,她的神色很平静,毫无波澜,红唇轻启,“炎儿,我要走了,若是你想见我们的孩儿,就来缥缈峰好了,我不会不让见孩子,但我不会让你把他们带回皇宫,这里实在太黑暗,我要我的孩儿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 天启炎刚要开口,只见一个急匆匆的身影直直的奔了进来。 看清来人之后,天启炎不悦的皱起眉宇,喝道:“王德海,你好大的胆子,朕不是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得进来打扰朕吗?” 王德海一脸的痛惜之色,吞吞吐吐的说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薨了!” “什么?”天启炎,梓杺均是吃了一惊。 王德海战战兢兢的将一封信函呈了上来,“启禀皇上,这是皇后娘娘生前所书。” 天启炎一把夺过来,为看完,脸色已大变,霍的将信函扔在地上,低吼道:“好个狠毒的恶妇!” 梓杺轻轻弯身,拾起地上的信函,看了起来,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字字句句都十分的激烈,“我夜兮如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我的孩子我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梓杺长叹了一声,好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夜兮如的行为果然狠绝。恐怕夜灵国和天封国又要经历一场浩劫了,即便天启夜不追究,那个女强人太后会罢休吗?听说她可是疼爱这个女儿疼到心坎里了。 “炎,你节哀吧。”梓杺拍了拍他的肩膀,低低的说道。 天启炎脸色阴郁的有些骇人,嘴角一脸抽搐了几下,恨恨的说道:“这样的女人,简直不配为人!” “好了,不要在想了,王德海,将皇后娘娘的遗体送到皇陵去吧,举国哀悼三日!&39;” “不行!”未等梓杺说完,天启炎便大声喝道,“朕立即废了这贱人的皇后头衔,将她腹中的胎儿剖出,以皇子身份葬于皇陵,将这贱人的尸身送回夜灵去,朕倒要看看姑母有何话可说!” 梓杺有些惊愕,她没想到天启炎会如此狠绝的对待夜兮如,这也太残忍了吧。 “炎儿,这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毕竟死者为大。”按理说,她应该高兴才对,夜兮如害得自己这么惨,她为何还要替她求情,莫不是神经错乱了吗? “好了,你不必说了,这件事我自由主张!”天启炎一口回绝,夜氏兄妹将他和梓杺算计的这么惨,他岂会这样轻易的就算了。 梓杺便闭了嘴,不再劝说,她清楚天启炎,他做事,自由他的章法,况且他一向都是有主见的,睿智并不输自己,也不需要去劝。 “那我要走了,你保重啊。”梓杺望着他,淡淡的笑着。 天启炎焉得觉得心中一阵揪痛,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大方的说道:“去吧,等过阵子我有空了,会去缥缈峰看你和孩子的。” 梓杺没有料到,天启炎竟然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有些意外,心里有些失落,毕竟,是相爱的啊。没有说话,只是拉着紫宸枫,转身离开了。 王德海有些不解的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焦急的说道:“皇上,您就这样放沐姑娘走吗?” 天启炎的眸光一直追随着梓杺,直到二人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长叹了一声,“不是朕想放他走,是朕不得不放她走,今日她已经于朕挑明了来意,朕虽然化解了她心中的仇恨,却挽不回二人的感情,当然,朕可以强留她在朕身边,但这样她不会快乐,朕也不会开心,倒不如放她回到自己的生活当中去,朕和她之间还有两个孩儿,所以朕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朕也绝不会放弃她!” 出了皇宫,梓杺远远的看到马车已经等在不远处。 二人先后上了马车,梓杺才说道:“枫,我的血蝉之毒和还魂丹的药力都已经解了。”梓杺的语气极为的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她毫无关联的事情。 “哦。”紫宸枫轻轻应了一声,“是赵添和帮你解得吧。” 梓杺并不意外紫宸枫可以猜到,当初,紫宸枫只是见了赵添和一面,就可以猜到是他对自己的下的毒,对于今日他的一语道破,梓杺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那就好,没想到师父的医术还是不及他,想必师父知道了,定会气的哇哇大叫!” 听闻紫宸枫的话,梓杺“噗嗤”笑出了声。舅舅,的确是个老顽童呢,虽然在正事上他会很谨慎,可一把年纪了,总会因为一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与枫吵得不可开交,师徒二人看上去都淡雅出尘,犹如谪仙一般,可是看到过二人吵架的人便不会再有这个想法了。 “杺儿,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有错吗?”紫宸枫如画的俊眉微蹙,佯装生气。 梓杺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这紫宸枫除了对着舅舅,竣儿筱儿和自己会显得有些赖皮,对待其他人,都一副淡然似神仙的模样,真让人受不了。 马车离皇宫越来越远,梓杺心中有些酸酸的,但一想到一双儿女,心中不免填满了温情。 紫宸枫一直静静的凝望着梓杺,眼中尽是柔情。 车内,一片温馨,谁也没有察觉到,一行人竟悄悄的跟在马车后。 鹿的话:亲们,鹿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不好意思,前几天,鹿这边打雷将社区的机房击坏了,整个社区都上不去网了哈,包括网吧,所以才没有及时更新,亲们谅解啊。以后鹿保证绝对会一天至少一更的。亲们,么么。 第109章 玩闹过后,紫宸枫便觉察出四周有些异动,于是吩咐月云停下了马车,兀自走了出来,马车停立在一片空旷的土地,周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树林,紫宸枫顷长的身躯站在马车上,启音道:“不知是哪一路的朋友?可否现身相见?”嗓音清润宜人,平波无奇。淡然若水的黑色瞳眸直视前方。 果然,话音刚落,后方便涌现出几名男子的身影。 为首之人,一袭黑衣如墨,步履轻盈,似是乘风而来一般,一双妖冶的瞳仁深如寒潭幽深不见底。薄唇轻轻抿着,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马车前,黑衣男子微微抱拳,语气十分客气:“在下南宫璇。” 紫宸枫俊眉微挑,他自然知道南宫璇的来历,缥缈宫和天煞门素来没有来往,想必他定是为了梓杺这个小师妹来的吧。嘴角轻轻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同样礼貌性的颔首,“南宫兄有理了。” “师兄,你怎么会来的?”下一秒,梓杺已然踏出车厢,见到南宫璇,自是一脸的惊喜。 南宫璇幽深的眸子触及到梓杺时,顿时化为一片柔情似水的宠溺,语气却微带责怪,:“你这丫头,当真狠心,三年都没有联系师兄。” 梓杺有些宭迫,的确是说不过去了,缥缈峰处于深山高峰之巅,且地势险要,又以五行八卦布阵,所以外人很难进入,自己三年未离开了,师兄自然找不到自己。 “杺儿,过了这片树林不远处有间茶楼,不如我们去那里聊吧,你和南宫兄也可叙叙旧。”紫宸枫提议道。 南宫璇与梓杺皆欣然同意,三人便一起上了马车。 名苑茶楼 说起这名苑茶楼,幕后的老板自然是梓杺,也隶属缥缈宫的产业,不然紫宸枫也不会提议来到这里。 “客官,楼上请。”店小二态度十分谦和有礼,这也是梓杺所定下的店规,顾客便是上帝,无论贵贱贫富,都一视同仁。 茶楼的生意十分的红火,人来人往不断,梓杺和紫宸枫见了自然喜上眉梢。 三人挑了一间雅致的单间,刚入座不久,茶果点心便一一上了桌。 “杺儿,这些年,过的可好?”南宫璇开口问道,低沉的嗓音微微有些颤抖,沐家的事情他早已听闻,心中对于那个混账皇帝,自是恨之入骨。 这三年以来,他虽然不曾见过梓杺,但也猜出了她的下落,沐家家破人亡,梓杺只有任风轻这一个亲人,与他在一起,并不稀奇。 在二人说话之际,紫宸枫拿起桌上的茶具,开始泡茶,动作娴熟而潇洒。 梓杺微微笑着,却透着淡淡的凄凉,“还好吧。” “南宫兄不必挂牵,杺儿有师傅和在下的照顾,过的很舒心。”紫宸枫淡然的嗓音犹如清风抚面,让人听了觉得很安心。 然而他却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 梓杺明白,这是他给的承诺。 “师兄,你知道吗?我有了宝宝了,而且还是两个呢,男孩名叫竣儿,女孩叫筱儿。”梓杺不想三人都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于是不露声色的转移话题。 果然,南宫璇两眼发亮,似是很开心,“真的吗?杺儿有孩儿了,可不可带来让师兄看看?” 梓杺笑着点头,“当然了,不如师兄跟我和枫一起会缥缈峰可好,竣儿和筱儿都在缥缈宫里呢。” “好。”南宫璇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你天煞门里没事吗?你是门主,可以走开吗?”梓杺有些好奇,不解的问道。 南宫璇闻言,眼中浮上一丝落寞,苦笑道:“我早已不是门主了,天煞门的门主早已成了他人!” “啊!”梓杺对南宫璇的回答十分的惊讶,“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呢?”目光却投向了一旁的紫宸枫,这三年她并关心江湖上的传闻,一直都在专心打理生意。 紫宸枫脸上并无任何任何诧异之色,而且他在听到南宫璇自报家门之时,也并未称之为门主,可见早已知道他不是门主了。 “是一年前的事情,你身体不好,那时南宫兄也并无任何的危险,所以我才没有说。”紫宸枫已经泡好了茶,递给了梓杺,云淡风清的说着。 梓杺轻嘬了一口,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对这南宫璇说道:“不好意思啊,师兄,你发生了这么多事,杺儿竟然都不知道。” 虽然他不是真正的沐梓杺,但南宫璇帮过自己不少忙,有对自己很好,对他,的确是有着一定的感情,当然,只是局限于朋友之情谊。 南宫璇轻轻摆手,连连说道:“不妨事,现在师兄是孑然一身,自由自在,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缥缈宫看小外甥如何?” 梓杺自然欢迎至极,“那是自然再好不过的了,不过我那俩孩子调皮的很,师兄可不要嫌烦啊!”提起孩子,梓杺眼中散发着柔和的慈性光辉,一脸为人母的喜悦。 紫宸枫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梓杺,眸光温柔的浓化不开,还带着一丝淡淡的宠溺。 南宫璇自然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了底,暗叹,看来这紫宸枫对杺儿也是情根深种啊,那原本已经微弱的机会,更加的渺茫起来。 当马车刚刚驶进缥缈峰,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便扑鼻而来。随即马车戛然而止。 “宫主!”外面传来了月云惊慌失措的声音。 紫宸枫俊眉紧蹙,一个飞身便冲出了,梓杺和南宫璇紧随其后。 梓杺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满眼都是红色和白色的交替,一具具身穿白衣的尸身纵横交错的倒在地上,周身都被鲜红的血迹染红,那般的刺目和凄凉! 梓杺双手捂着脸颊,连连往后退,她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女孩,去也被如此浓重的血腥之气震慑到了,到底是谁?下了这么狠的手! 紫宸枫面色铁青,层层黑气围绕在头顶,双拳紧握,咯咯作响。 南宫璇只是最初见到时,有些惊讶之色,后就面色如常了,毕竟是天煞门的前任门主,血雨腥风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只见月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哽咽不已,“宫主,你要为这些死去的兄弟姐妹报仇啊!” 紫宸枫身体微微颤抖,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运气轻功,向前飞去。月云稍一怔,立马跟着他离去。 他的离开也刺激到了梓杺,竣儿,筱儿,青儿,素雅姐。他们怎么样了?想着也紧随着紫宸枫而去。 南宫璇却没有急着离去,反而蹲下身来,细细观察起尸身来。 “竣儿,筱儿,青儿,素雅姐。”梓杺一边跑,一边大喊着,舅舅隐居在后山的茅屋里,无论缥缈峰乱成什么模样,只要没人去通报,他便一概不知,而且后山机关消息无数,不清楚地形的人根本闯不过。想来舅舅平安的几率很大,可是······,梓杺不敢在想下去了。若是筱儿和竣儿出了事,那她还活着做什么? 冲进皓月阁,也就是梓杺和竣儿筱儿的住所。 紫宸枫和月云早已先一步到了,二人一动不动的站在殿中。 梓杺冲过去,看到了令他撕心裂肺的一幕,青儿和张素雅都倒在血泊之中,张素雅胸口中了一剑,血染红了他身下白色的地毯,而青儿口吐鲜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梓杺只觉得头“嗡”的一声,身子便向后倒去。幸好紫宸枫反应过来,连忙接住了她。 “怎么···会···这样?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梓杺真的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青儿,张素雅,她两个唯一的好姐妹,就这样死了?与自己阴阳相隔了? 梓杺完全的呆掉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觉得心很痛,痛到没有其它的感觉,只觉得痛,撕心裂肺的痛! “啊···”梓杺突然挣脱开紫宸枫,“竣儿,筱儿!”她惊恐的大吼着。 发了疯一般向外冲去,紧接着一个院落一个院落的寻去。 紫宸枫连忙跟上,一路跟着他。 “竣儿,筱儿,你们在哪里啊?听到妈妈在叫你们吗?快点答应妈妈啊!”梓杺完全陷入了癫狂之中,她只要一想到,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万一·····她不敢再想了。 不知喊了多久,跑了多久,直到整个缥缈宫都找遍了,仍旧没有找到两个孩子的影子。 “竣儿,筱儿。”梓杺的嗓音已经沙哑的说不清话语,眼泪更是一刻也没有停过。 “杺儿,不要在找了,不要在走了,竣儿和筱儿不再缥缈宫!”看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他的心更痛,更难过,可筱儿和竣儿不再,这是事实。 “不,不,你骗我!”梓杺突然一把推开紫宸枫,大声吼道,“我的竣儿和筱儿在的,他们还在等我去救他们,竣儿,筱儿,你们在哪里啊,妈妈求你们,快点出来吧,不要在躲着妈妈了,妈妈快要担心死了!”梓杺越找,心越痛,她看不到前方的出路,看不到筱儿和竣儿,她真的快要绝望了。 “杺儿,你冷静一点,既然筱儿和竣儿不在,也就说明他们没有危险,不然也会和青儿和素雅一样”说着紫宸枫也有些哽咽了。 “啊·····!”梓杺跪在地上,仰天长啸,嘶声大吼,宣泄着内心的痛苦,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惩罚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多走她身边所有的亲人!爹娘,死了,青儿死了,素雅姐也死了。筱儿和竣儿下落不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紫宸枫伏在她身后,紧紧的抱着她,“杺儿,不要着急,竣儿和筱儿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一定会找到他们,将他们安安全全的送回到你身边。”紫宸枫的嗓音很轻,却安定了梓杺的心。 梓杺哭着倒在了他怀中,因为这个男人可以带给自己温暖,他的说话,她信! 再次醒来以后,已经是第二天以后的事情了。 梓杺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动了动身体,觉得浑身乏力,头也晕沉沉的。 “青儿。”她习惯性的喊道,下一秒,心便紧紧的揪痛了起来,青儿,她已经不再了?两行清泪顺着有些苍白的面颊落下。 “姑娘,你醒了。”推门而入的人是月云,她的眼睛也红红的,想来这几天一定没流泪。 “嗯。”梓杺点了点头,便起身开始穿衣。 月云将手中端着的洗脸水放下,便退了出去。 洗漱完,梓杺便准本去找紫宸枫,不料到,刚一出门,便看到紫宸枫和南宫璇二人结伴而来。 “杺儿,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紫宸枫几步走到她身边,颇为担忧的问道。 南宫璇也是一脸关切的神色。 梓杺轻轻摇了摇头,道:“师兄,枫,我没事。” “青儿和素雅以及宫中的弟子我都已经厚葬了,也已经安排个分坛的一些弟子前来缥缈宫会合,并已经吩咐下去严密寻找筱儿和竣儿的下落,就是将整个天封国翻过来,我也一定会将他们找到的,杺儿,你就放心吧。”紫宸枫和理解梓杺现在的心境,不等她发问,自己主动说道。 梓杺仍是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会安排的很好,我想去看看舅舅。” 闻言,紫宸枫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紧接着恢复了正常,柔声说道:“你现在身体虚弱的很,后山太远了,过几天再去吧。” 梓杺秀眉微蹙,“不,我想去看看他老人家,顺便告诉他血蝉之毒已经解了,我不想他老人家在为我整日的炼丹制药,那般的劳累了。” “这个,我早就说了,你放心吧。”紫宸枫笑着说。 梓杺有些奇怪,枫今日是怎么了?以往一提及去看舅舅,他都是迫不及待,双手赞成的,为何今天却推三阻四,拖拖拉拉的就是不肯呢?后山虽然距离这里有些剧烈,但以自己的轻功,一刻钟便足矣到达,他今日的反常,莫不是又出了什么纰漏。 梓杺掩下心中的恐惧,沉声问道:“枫,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 鹿的话:今天我看了留言,有些亲可能不满意鹿最近写的这几章,说是报复太平淡了,其实这一卷并不是以报复为主,毕竟真正作恶的鹿都会让她们受到惩罚,如月的还没到,不过也快到了,至于炎,他也够惨了,杺儿虽然不怪他,但也没原谅他,这对他的惩罚也很重了,当年他也不是全错,而且以后还会虐他,请亲们不要着急,鹿知道铺垫部分大家都不喜欢,但这也是必要的。亲们请见谅哈。 第110章 紫宸枫的神色有些躲闪,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并没有做声。 梓杺心中更加焦虑,双手扳着他的肩膀,不停的摇晃,“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我承受不住的呢?” “告诉她吧,迟早都要说的。”南宫璇轻叹。 紫宸枫抬起头,望着一脸希冀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梓杺,顿了顿,才开口说道:“杺儿,师父他走了。”说完,眼眶便红了。 梓杺当场便愣在了原地,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将她逼迫到崩溃的边缘。舅舅死了,为什么,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亲人都要离开自己,为什么? 见梓杺不哭也闹,只是呆呆的站着,紫宸枫却更加的心惊,这样并不是好事。 “有没有线索,舅舅的武功虽不是独步武林,但能杀他的人屈指可数。”沉默了半响,梓杺突然开口问道,她不能在伤心下去了,因为那样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凶手,还有找到竣儿和筱儿。 紫宸枫先是一愣怔,随即正色道:“凶手是赵添和,我猜竣儿和筱儿也应该是他掳走的!”紫宸枫愤恨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顿时周身杀气凛然,骇人十分。 闻言,梓杺颇为意外的望着紫宸枫,“是他?”她却搞不懂这是为什么?赵添和为何要杀舅舅,他们是兄弟虽然有些不合,但也没有到这步田地啊。 “杺儿,你想想,出了他,还有谁来过缥缈峰,还有谁最近见过师父,还有谁是师父的对手,还有谁能让师父卸下防备,一招便取了师父的性命!更可况,师父手中握着的玉佩,明明就是他们师兄弟特有的,这个我还是认得的!”说着,紫宸枫从袖中取了一枚玉佩,递到梓杺手中。 梓杺接过,果然,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上面清楚的刻了一个赵字。这个梓杺见过,舅舅也有一块,上面刻得是一个任字,舅舅说过,这是他们师父所赐,师兄弟二人一人一枚。 这样看来,凶手真的是赵添和,可这是为什么呢?若是为了夺回竣儿和筱儿,那他根本不必杀舅舅,因为缥缈宫没有人能够敌得过他。他这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杺儿,你不要在傻了,你难道还不明白,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场骗局吗?赵添和来到缥缈宫找你,大概第一眼就看出你身体的不适,所以他才会带你回去,与天启炎合谋,自编自演这场戏,医好你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得到竣儿和筱儿而已,以赵添和对天封国的衷心,他会眼睁睁的看着皇室的骨血流落在外吗?他甚至为了不让天启炎的血脉流落在外,宁可杀死孩子,都不肯放过,这样的人,会轻易的改过吗?”紫宸枫阴沉着脸,冷哼。“我当时就奇怪,天启炎为什么这么痛快就答应让你离开呢?杺儿,我们都不曾想过,天启炎他真的恢复记忆了吗?这三年,难道赵添和没有在研制出失心草继续给他服用吗?” 紫宸枫的话,句句犹如芒刺刺进梓杺心坎,梓杺明白,他的话未尝没有道理,可是,她真的不敢相信,天启炎会这样不择手段的对付自己。 也许,是她错了吧,她真的不该心软,不该放过他,不该放弃报仇,三年了,自己的心没有变,也能保证他的心没有变吗? 慢慢的转过身,黯然的离去。 紫宸枫见她失魂落魄,想要拉住她,却被南宫璇阻止了,“算了,让她静一静吧。” 紫宸枫望着梓杺离去的背影,轻声的叹息着。 缥缈峰后山 树林深处,一块空旷的土地上,中央屹立着三座墓碑,其中左边的那座,周边的土像是刚刚翻新的,而右边紧挨着的两座,似是已经很久了。 梓杺跪在墓碑前,神情十分悲痛,眼中蓄着泪水。顺着两颊一滴滴落下。 舅舅的墓,是昨日新立的。 “爹,娘,舅舅,是杺儿错了,杺儿不该心软的,不该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该轻易原谅那些人,才会导致今天的惨剧。”越说,她的心越痛,眼泪迷蒙了双眼,心不知沉到何处? 她哭了好久好久,哭累了便靠在目前的墓碑上睡着了。 朦胧之中,她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四周传来阵阵凉意。她心里好害怕,好想离开这个地方,于是拼命的跑,拼命的跑,但是无论她多么的用力,黑暗总是追随着她,似乎她怎么也逃不出去。 好累,真的好累,梓杺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终究,她看到一点光源,飞快的冲了过去。 前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山谷,四处溪水潺潺,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沁人心脾。 突然,一阵孩童的嬉闹声远远的传来,梓杺抬眸望去,不远处的秋千架上,两个粉嘟嘟的小宝宝正坐在上面,玩闹着,不是竣儿和筱儿又是何人?梓杺脸上挂着舒心的笑容,移步向秋千走去,近一点才才发现后面站着两个人,正面无表情的挡着秋千。 待梓杺看清二人的面容后,不禁一阵心寒,竟是如月和夜兮如。是她们,她们一定是想要害宝宝。 果然,二人脸上浮上一抹诡异残忍的笑容,然后同时用力,将秋千上的竣儿的筱儿一同推了出去。 “妈妈,救救我!”两个孩子绝望的童声撕心裂肺。 梓杺看在眼里,却无法阻止,“不要!不要!”霍的一声,梓杺坐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紫宸枫绝俊的脸庞。 “杺儿,怎么了?做噩梦了?”紫宸枫低声问道,一脸的关切之情。 梓杺抱着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白色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刚才的梦境的确太可怕了。 过了半响,梓杺才开口说道:“没事,我们这是在哪?”恢复了神智的梓杺觉得四处有些晃动,不禁脱口问道。 “马车上。”紫宸枫答的淡然。 “枫,你每次都不征求我的意见,记得三年前,你也是在我昏睡的情况下带我回宫,这一次亦是。”梓杺并无多大的惊讶,因为她也猜到了大概。 “这次,不是去皇宫宫,而是去麟州。”紫宸枫摇了摇头,说道。 鹿的话:不好意思,亲们更的晚了,也少了点,亲们见谅哈。明天尽量多更些哈。么么。 第111章 “麟州?”梓杺眼中划过一丝疑惑,不解的问道。 紫宸枫将梓杺扶起来,又拿了一个软垫,使她可以做的舒服点,才缓缓的开口:“有位故人邀请你我二人去麟州。” “故人?”梓杺更加迷惑,会是谁呢?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 紫宸枫莞尔,轻声说道:“是烈王夫妇。” 梓杺这才恍然大悟,天启烈,与他已有快四年不见了,自从他被贬到麟州,便再不曾见过,还有蔷儿,想必已经做母亲了吧,他们的孩儿也有三岁了吧。 只是他为何会突然邀请自己去麟州呢?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想必枫在这时也不会答应的吧。 “烈王说,前几天在麟州最大的妓院清风楼见到一个小女娃,如无意外,那个女娃应该是筱儿。”紫宸枫很了解梓杺内心所想,当即作出了解答。 “清风楼。”梓杺秀眉紧蹙,烟花之地?心中怒火狂涌,筱儿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她才不到三岁啊?幸得她与自己有八分相似,天启炎一眼看出她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足为奇。 不过不对啊,麟州自东都少说也有三天的路程,即便是飞鸽传书可以减去一半的路程,天启烈也应该是前天上午见到的筱儿,可她却是前天下午就回了缥缈峰,而她离宫也不过三四天的光景,难道筱儿他们在她和枫一离开,就遭到了伏击吗? 这是在太不可思议了,“枫,你告诉我,舅舅他们是什么时候遇害的?”梓杺一脸的凝重。 紫宸枫怔了怔,随即说道:“我们回去时,他们已经去了三天了,也就是说,我们二人前脚刚离开不久,他们就遭人袭击了。” 果然,梓杺的心焉得沉了下去,这果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想必赵添和初见自己便已经知道血蝉之毒过度到了自己身上,才会打筱儿和竣儿的主意。赵添和,我沐梓杺对天发誓,此次若不将你挫骨扬灰,我枉为人! “杺儿,你不要着急,筱儿已经找到了,想必竣儿一定是被带回到皇宫去了,我们缥缈峰联合烈王的力量,一定会将竣儿救出来的。”紫宸枫大手轻轻抚着梓杺的肩膀,柔声安慰着她。 梓杺连连摇头轻叹着,为何他会这般的残忍,竣儿是他的骨肉,筱儿也是啊,难道单单因为筱儿是女孩子,对他就没了利用价值吗?天启炎,真的我是看错了你,爱错了你吗? 不知不觉,眼泪模糊了双眼,随着这一次次的伤害,梓杺心底的那份激动,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启炎,你难道不明白吗?你如此作风,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梓杺转身悄然拭去眼泪,轻轻靠在软垫上,黯然叹息。 紫宸枫看在眼里,心中也万分的疼惜她,他是真的很佩服这个坚强的女子,经历了这么的打击,仍旧可以屹立不倒,勇敢的去面对一切,正是这份刚毅,才令他刮目相看,不知不觉付出了自己的心,永不后悔! “枫,我师兄呢?”梓杺背对着紫宸枫,轻声问道。 紫宸枫俊眉微挑,“南宫兄留在缥缈宫,宫中经历了这场变故,是要留下一个人主事,月清死了,月云又要跟着我们,所以南宫兄自告奋勇,替我解围,真是帮了大忙。”紫宸枫话语中充满了感激。 梓杺没有在接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一直在沉默,紫宸枫的个性本就是淡然如风,他喜欢安静,喜欢这样静静的与梓杺相处,即便一句话也不说,也觉得十分的温暖,除了师父,梓杺是唯一一个可以激起自己情绪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让自己觉得幸福的人。 想起师父,他心中猛地一阵痛楚袭来,此生,恐怕再无机会相见了,紫宸枫双拳紧紧握起,俊逸绝伦的脸庞浮上一抹杀意,师父,放心,弟子会好好照顾杺儿,也会替你报仇。 经过三天的飞驰,马车停在了烈王府门前。 “宫主,姑娘,到了。”月云淡然的嗓音自车厢外传来。 话音刚落,紫宸枫和梓杺便相继走出了马车。 月云上前叩门,吱呀一声,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见了月云,客气的问道:“请问姑娘找谁?” 月云轻轻颔首,“麻烦禀报烈王,我家主人和姑娘依约来见。” 那少年恍然大悟,笑道:“小的知道了,王爷吩咐过,想必是沐姑娘来了和紫大侠来了,快请。”说完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语气十分的恭敬。 紫宸枫和梓杺相识一眼,三然便一齐进入了府内。 烈王府内的装潢并不十分奢华,但也颇具霸气,似乎秉承了天启烈的脾气性格。 绕过长长的回廊,一齐来到正厅。 二人刚刚入座,便从厅外闯进了一个男孩,粉嘟嘟胖乎乎的,看上去只比筱儿和竣儿大一点点,模样煞是可爱。 小家伙显然没有想到大厅中有人,见到了梓杺和紫宸枫,并不怕生,反而天真的望着他们,上下打量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稚气而又天真。 “叔叔,姐姐,你们是我爹娘的朋友吗?”男孩歪着小脑袋,嫩嫩的嗓音低低的嘟囔着。 梓杺笑着,站起身将他揽到自己怀中,小家伙一点也不认生,反而很享受的靠在自己怀里,咯咯的笑着。 “小宝宝,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为什么,你叫他叔叔,叫我姐姐呢?”梓杺温柔的望着他,问道。 小家伙想了想,笑着说,“姐姐,我叫做天飞逸哦,娘亲叫我逸儿,姐姐你也叫我逸儿吧,好吗?” 梓杺点了点头,他真的是天启烈和蔷儿的儿子,尔后又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叫我姐姐,叫他叔叔呢?” “你不必问了,这家伙只要是见了比他大的女子,都喊姐姐。”门外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 梓杺焉得抬头,看到一名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出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正是水蔷薇,梓杺看到她,不禁吃了一惊,三年多不见,水蔷薇很明显成熟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妖媚,多了几分雍容华贵的气息。 “蔷儿。”梓杺放开了怀里的天飞逸,兀自走到水蔷薇身边,轻声唤道,语气有些激动。 水蔷薇媚眼蕴含着一丝欣喜,紧紧的握着梓杺的手,“沐姐姐,蔷儿也好想你啊!”梓杺莞尔,她还是没变,虽然样子成熟了,但仍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二人沉浸在相逢中的喜悦中,只间天飞逸咚咚咚跑了过来,钻进沐梓杺和水蔷薇中间,窝在水蔷薇怀里,甜甜的问道:“娘亲,这个姐姐是娘亲的姐姐吗?” 水蔷薇不悦的蹙起眉峰,轻轻敲了一下天飞逸的额头,“你这家伙,应该叫姨娘,不许叫姐姐。” 水蔷薇并没有下重手,但天飞逸却抱着头呼痛,“好痛哦,娘亲坏坏,娘亲打逸儿,逸儿要去找爹爹。”说着便匆匆的跑开了。 水蔷薇气的直跺脚,一张俏脸憋的通红,却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逸儿,又惹你娘亲生气了?” 下一秒钟,天启烈霸气的身形便大步走了进来,三年的光景,天启烈依旧丰神俊朗,霸气十足,给人一种深深的压迫感。 可梓杺的目光,完全落在了跟在天启烈身后的小女娃,她是,她是······· “妈妈。”小女娃带着哭腔,闯进了梓杺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梓杺更是哭得泣不成声,紧紧抱着筱儿,生怕一松手,筱儿就会不翼而飞一般。 过了好一会,母女二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梓杺上下将筱儿打量了一遍,并无太大的变化,好像还胖了些,看来这几天过的还不错。 “筱儿,你为什么叫这个姐、姨娘为妈妈?何为妈妈?”天飞逸在触及到水蔷薇杀人的目光以后,硬生生的把姐姐改成了姨娘。 梓杺忍着笑意,有些无奈的望着这母子二人,蔷儿还真是强悍啊。 筱儿皱着好看的秀眉,天真的咬着手指,“妈妈说,妈妈就是娘亲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天飞逸点着头,晶亮的眸子却还是带着疑惑。 “逸儿,你带筱儿出去玩玩吧,爹和娘有事要和叔叔和姨娘相商。”天启烈拉过两个小娃儿,温和的说道。 天飞逸点着头,拉着筱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筱儿也好像很喜欢天飞逸,并没有任何的不快,反而十分的开心。 梓杺有些憋屈,这丫头也太太可恶了,以前总是粘着自己,一会不见就哭闹,现在可倒好,几天不见,就亲热了这么一会,就跑没影了,这难道就是女大不中留,可这丫头也未免太早熟了吧。梓杺心中气呼呼的想,脸也拉了下来。 水蔷薇觉察出了她的反常,关切的问道:“沐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赶了太远的路,不舒服了?” 梓杺哪里能说出这样蹩脚的理由呢,只是陪着笑脸,“没事,可能是见到筱儿,太激动了。” 水蔷薇点了点头,便不做声了。 天启烈这才微微抱拳,对紫宸枫略施一礼,客气的说道:“怠慢了紫宫主,是本王招呼不周。” 紫宸枫也礼貌的颔首,“烈王爷严重了。” “烈哥哥,紫宫主并不是外人啊,你们不用这么客气的,对吧?”说完猛冲着梓杺眨眼睛。梓杺无奈的摇着头,这丫头,还是老样子啊,不过她真的很庆幸,原本那个嚣张跋扈的女子真的消失不见了,现在的水蔷薇才真正恢复了自己的本性。 天启烈宠溺的望着她,叹了一声,“你呀,还是这么莽撞。”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情谊。 水蔷薇俏脸微微一红,便低头不语了。 看到这一幕,梓杺真的为他们二人感到开心,那种平淡的幸福,不就是眼前二人的模样吗?他们真的做到了,可是,自己却永远得不到了。还好,自己终于成就了一段美满的因缘。 “好啦,好啦,你俩不要在我面前幸福了,打击我是不?”梓杺笑着调侃。 “沐姐姐,人家不理你了!”水蔷薇佯装生气,娇喝道。 “好了,蔷儿,不闹了,先说正事吧。”天启烈柔声诱哄着,那声音轻柔的似乎怕惊到了天上的小鸟。 沐梓杺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难得啊,天启烈如此冷硬之人,还有这样柔情的一面,看来他真的将水蔷薇装在了心里。 水蔷薇附和着点头,说道:“烈哥哥,你和沐姐姐还有紫宫主谈吧,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去看看逸儿和筱儿吧。”说完便转身走了。 偌大的厅中只剩下梓杺,天启烈,紫宸枫悠然而坐。 “烈,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筱儿的?”梓杺一脸凝重的神色,率先开口问道。 “那也算是缘分吧。”天启烈幽幽的说道:“还不是蔷儿,其实那清风楼的幕后老板是蔷儿,目的是为了收留那些孤苦无依的女子,有一天,她去例行查账的时候,发现了正在哭闹的筱儿,蔷儿说,当她看到筱儿时,简直就惊呆了,筱儿与你长大太肖像了,加之三年前的事情,蔷儿才更加确定她是你的女儿,于是连夜送信到缥缈峰,通知了紫公子,让你们前来确认一下。” 梓杺连连点头,幸得被掳来之人是筱儿,凭借她与自己相似的容貌,才得以化险为夷,真是万幸啊。 “杺儿,有一点,我始终想不通,为何筱儿会流落到麟州呢?就算她不在皇宫,也应跟着你才对啊?”天启烈眉宇间尽显不解之色。 梓杺长叹了一声,“此事说来话长。”说着便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连同前几天的事情,一一对天启烈讲述了一遍。 天启烈听完,“咣”的一拍身旁的桌子,只听轰的一声,上好水曲柳太木桌在便寿终正寝了,木屑飞溅在四周,“天启炎,实在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当初他是怎么说的,要给你幸福,他就是这样让你幸福的吗?”天启烈气愤之极,更难掩心中的痛楚,和眼中一闪而逝的疼惜。 第112章 “烈,别这样。”梓杺心中流过一阵暖意,心里却对天启炎更加的失望起来。 紫宸枫却一直旁观不语,他总觉得天启烈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 “烈,你们查过那个将筱儿卖到清风苑的是何人吗?”梓杺心中还是残存着一丝幻想,她真的不希望天启炎跟这件事情有关。 天启烈摇着头,剑眉蹙起,“当时接手筱儿的人并不是蔷儿,而是苑中的老鸨,后来蔷儿也问过她,不过她只知道那人是不是麟州人士,别的,变一概不知了。” 梓杺浑身的血液顿时冷了下来,外地人士,这不就是代表着天启炎的几率又高了一些吗? 天启烈霸气的鹰眸一冷,对着梓杺语气却极尽的温柔:“杺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竣儿找回来的。”他的语气十分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梓杺感激的一笑,“烈,谢谢你。”心中一时间百味杂陈,她自始至终都不明白,天启炎怎么会如此狠心,即便他不在爱自己了,可孩子总是他的亲生骨血吧,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却·····想到这些她的心便如被人硬生生的割开了一般,鲜血淋漓。 “既然王爷如此仗义相助,在下也不好推脱了,只是王爷的封地便在这麟州,若是没有皇帝的召唤,是不可回东都城的,否则也会给我王爷带来无妄之灾!”紫宸枫却并不乐观,反而一阵见血的指出其中的弊端。 果然,闻言梓杺赞同着点了点头,这一点也是她所顾虑的,回想起三年前,天启炎对天启烈的杀意,天启烈得以死里逃生纯属侥幸,若然这一次公然回东都,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天启烈却丝毫不在意,反而一笑置之:“为了杺儿,即便让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他的语气云淡风轻,神色一片淡然,字字句句却是叫人无法偿还的深情。 “不,我不能答应!”梓杺断然回绝,清澈的眸子盈着满满的感动,却坚定的摇头,“你不能为了我赴汤蹈火,你有蔷儿,你有逸儿,你应该留着命,为了她们赴汤蹈火才对,而我,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而已。” 听闻,天启烈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受伤的望着梓杺:“杺儿,现在烈连为你付出的机会都没有了吗?”眸中那抹凄凉,刺疼了梓杺的心。 “烈王殿下,对不起,也许,我不该来的,明天我就会带着筱儿离开,这几天麻烦了你了。”梓杺硬生生将心中的愧疚逼了回去,嘴上说着客气疏离的话语,她欠他的够多了,绝对不能够在拖累他了,说吧,便起身飞快的跑出了大厅,愧疚,让她无颜在面对一片深情的天启烈。 不知道跑了多远,来到一座假山后面,他才停了下来,心里真的好难过,好心痛,烈,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为什么? “沐姐姐。”柔柔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梓杺一怔,连忙拭去了泪,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身笑问道,:“蔷儿,你怎么在这里?孩子们呢?” 水蔷薇同样淡淡的笑着,眸中却带着无尽的落寞,她缓缓的开口:“沐姐姐,其实刚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梓杺一惊,有些慌乱,更多的还是内疚,恐怕对与他们夫妇,欠下的情谊,这辈子算是还不清了。 水蔷薇仍旧一脸淡然的神色,没有丝毫责怪的意味,:“姐姐,我并不是故意去偷听的,而是想着要给你们去送茶,无意中听到的,其实你不该拒绝的,烈哥哥,他是想为你多做些事情的,这些,我都明白。”说完,嘴角泛起一抹凄美的微笑,在她的某种却看不出任何的怨恨,只是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梓杺心中几乎愧疚的要死,就算现在水蔷薇像以前那样,抽自己几耳光,她也绝不会又半句怨言,可她现在却是这样的深明大义,善解人意。 “沐姐姐,你是蔷儿的恩人,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蔷儿,也没有现在逸儿,蔷儿对你只有感激,就像姐姐当您告诉我的那样,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但是我知道,烈哥哥心里是有蔷儿,但始终都是吧蔷儿当做妹妹一样,他爱的只有姐姐啊,所以如果姐姐愿意嫁给烈哥哥,蔷儿可以带着逸儿离开的。”水蔷薇的目光一片真诚,没有丝毫的躲闪,可以看得出,她的话,句句出自肺腑。 梓杺愕然的站在原地,她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真的是从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虽然三年前她已经收敛了很多,但仍旧有些小脾性,可现在的水蔷薇,已经拥有了一颗金子般宽容的心,如今她这番修养,自己在她这个年龄之时,也是做不到的吧。 毕竟,梓杺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而水蔷薇才是一个二十岁刚到的小女生而已。 梓杺轻轻的握住了她微微发抖的玉手,安慰道:“蔷儿,你不能够放弃的,就算烈他现在不爱你,将来一定会被你的深情打动的,他对我的,并不是爱,是出于人类的一种本能反应,越是得不到的越觉得珍贵,越想得到他,时间久了,他就会发现,对我的那种痴迷,只是出于虚荣心在作祟,而他真正需要,真正爱的人是你,一直默默的陪在他身边的妻子,还有活泼可爱的儿子。” 果然,听完梓杺的话,水蔷薇原本灰暗的眸子逐渐明亮起来,声音也带着欣喜,“真的吗?烈哥哥他心里真的有我?” “当然。”梓杺答道,一脸的笑意,“今天在大厅中,他对你所说的话,还有他看你的眼神,处处透着柔情,我可以笃定,他心里定是有你,只是自己还未察觉到而已。”这一点,梓杺是肯定的,俗话说当局者迷,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吧。 看到水蔷薇情绪好了许多,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看来自己这番话也是起了一定的作用的。 “沐姐姐,你还是让烈哥哥去帮你吧,这样我们都会安心,也都会开心,再者,你也需要烈哥哥的帮助,不是吗?”沉默了良久,水蔷薇淡淡的说道,双眸却眺望着前方,思绪也飘出了好远。 “蔷儿,你怎么了?在想什么?”梓杺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 水蔷薇神情略有一些悲切,嗓音也有些凄凉,:“我想念爹爹了,娘亲死的早,从小爹爹和姨母对我百般的疼爱,万般的骄纵,虽然后来我明白了那的确是溺爱,但我却真的很怀念他们的溺爱。爹爹如今辞官归故,与我相隔甚远,我真的好想爹爹。”几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娇艳的脸颊缓缓落下,她继续哽咽着说道:“可是,最让我痛心的是姨母,她竟然是害死我娘亲的凶手,当爹爹告诉我的时候,我似乎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了,你能体会那种感觉吗?撕心裂肺的痛!痛的我快要死掉了!”说着她已是泣不成声,声音是那么的悲沧,那样的绝望,梓杺又岂会不明白,她心痛的程度也绝不比水蔷薇少。 “蔷儿,都过去了,不要在想了。”此时此刻,梓杺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若是身体的创伤,是药物可以医好的,可心受了伤,只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抚平,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水蔷薇取出丝帕,擦干了眼泪,此刻,情绪已经稳定了好多,“姐姐见笑了,我好久都没有这样哭过了。” 梓杺握着她的手,浅笑着说:“蔷儿,我们之间就不要见外了。” “对了,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但问了怕你不开心。”梓杺颇有些为难的望着水蔷薇。 水蔷薇微微一笑,嗔怪着:“姐姐刚才还说不要见外,怎么这会子自己到见外起来了。” 梓杺无奈的望着水蔷薇,伸出玉手,请戳了一下她的脑袋,“好一副伶牙俐齿。”接着摆出一副挫败的神情。 水蔷薇不依了,缠着梓杺问道:“姐姐,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说啊。”语气中尽显焦急。 “我是想问,当年是谁救走了太后,照我分析,应该不是烈。”这件事情足足让梓杺纳闷了三年多。今日终于可以一吐为快了。 闻言,水蔷薇脸色微变,可能是提及林敏君,她仍觉得十分尴尬吧。 “如果你觉得尴尬的话,就算了吧。”梓杺有些懊恼,真不该问的。 水蔷薇连忙摇头,道:“没有,我告诉姐姐便是,其实我也没有见过那个人的样子,他总是带着一个玄铁面具,我只知道他是烈哥哥的师父,还有对姨母很是照顾,就是那天我们刚刚离开东都,便有人将我带到一个山谷中的庄园去了,那里的景色真的是很迷人啊,每一座别院都是建筑在水上的,在那住了两天,烈哥哥和我就离开了,也是那时候,我们见到姨母,只是姨母的身份不能够泄露,所以她便一直住在那里,没有跟我们回麟州。”语毕,便也是一脸茫然的神色,很显然,水蔷薇知道的也不多。 梓杺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问话,竟然能引出这样一段故事,如果蔷薇说的没错,天启烈的师父应该是师兄的父亲,怪不得,当初天启烈会从师兄手里接回自己,原来竟是这么回事。只是为何他们二人从不曾提及呢?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足以为外人道的事情吗? 还有,师兄说他早已不是天煞门的门主,那门主又是谁呢?俗话说子承父业,难道师兄的父亲会将天煞门叫到一个外人手里吗? 谜团似乎越来越多,梓杺怎么想也想不通。十分懊恼。 “沐姐姐,你怎么了?”水蔷薇觉察出她有些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没事,蔷儿,大概是累了吧,想要休息一下。” 水蔷薇颇为赞同,赶了这么久的路,是应该累的,于是便同她一起离开了。 梓杺和紫宸枫被安置到了西苑,天封国所有王爷的府邸,大体格局是相似的,王爷和王妃住在东苑,也就是正苑,世子或者郡主住在西苑,侧妃住在南苑,侍妾住在北苑。 这样一来,紫宸枫,梓杺,筱儿还有天飞逸便住在了同一个院落。 用过晚膳,两个小家伙都玩累了,却还要嚷着睡一张床,于是,梓杺让水蔷薇会东苑去了,自己担起哄两个小家伙睡觉的责任。 梓杺早已习惯,恍惚中,竟把天飞逸当作了竣儿,回神后,不免又是一场伤心。 讲了无数个故事后,待两个小家伙睡着,梓杺才替他们关好了房门,交代奶娘好好照应着,便敲响了紫宸枫的房门。 “杺儿,门没锁,进来吧。”紫宸枫的嗓音低沉却也不是清雅,也许是刚刚被吵醒了,多了一分慵懒。 梓杺推门进去后,发现紫宸枫上身只披了一件外袍,洁白的里衣大敞,麦色结实的胸肌露在外面,被梓杺一览无遗。梓杺焉得红了老脸,低下了头,任凭自己脸皮再厚,也盯不住啊。 紫宸枫却没什么变化,淡淡的说道:“杺儿,坐啊。”说完兀自坐到桌前,还未梓杺倒了一杯茶,递了过来。 梓杺接过以后,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毕竟深夜来找他,就是有正事的,刚才的尴尬也不必放在心上了。 “枫,你怎么知道是我在敲门,我可没有说话啊?”本来刚擦一进门就想问的,没曾想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给抛到脑后去了。 紫宸枫莞尔,笑得温软,“傻杺儿,枫与你相处了三年,怎会听不出你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呢?” 汗,梓杺差点惊掉了下巴,脚步声还好说,这呼吸声也能分辨的出吗?为啥米内功差不多,修为却相差这么大呢? “杺儿,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这件事吧?”紫宸枫勾起唇角,带着一丝调侃。 汗,梓杺再一次狂汗,差点把正事忘了,赶忙开口说道:“枫,天启烈好像与我师兄是师兄弟呢。” 第113章 紫宸枫听后,却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丝毫没有惊愕之色。 “枫,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反倒是梓杺,觉得十分意外。 紫宸枫慢慢的品着茶,神色淡然,薄唇请请勾起一抹笑意,道:“这些我早已知晓了。” “啊?”梓杺嘴巴张得大大,反问道。 紫宸枫唇边的笑意更深,“我不但但知道这些,我还知道天启烈就是现任的天煞门门主,而且是南宫政的私生子。” 话音刚落,梓杺便将刚刚喝下的一口茶喷了出来,而且是一滴不露的喷到紫宸枫脸上,这也怪不得梓杺,因为他们二人相对而坐,所以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不好意思,枫。”顾不上惊讶,梓杺一边尴尬的陪着笑,一边掏出手帕为紫宸枫擦脸。 紫宸枫并不在意,任由梓杺在自己脸上轻抚着,他默默的看着无比认真的梓杺,眼中溢满了柔情。 “枫,你刚才不是开玩笑吧,天启烈他怎么会是南宫政的私生子呢?”擦完以后,梓杺有重新坐回到原位,才开口问道,虽然不像刚才那般惊讶,语气中却也带着一丝的疑惑。 “杺儿,你应该了解缥缈宫的能力。”紫宸枫语气的笃定,让梓杺不得不信。 “那为何师兄从来没有对我提及过呢?还有这次天启烈邀我们到麟州,师兄他知道吗?”梓杺的嗓音微带颤抖,她心中十分不安,而且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 紫宸枫的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这次的麟州之行,南宫璇是知情的。 “枫,那你为何还要将缥缈宫交到师兄的手上?他对我们有所隐瞒,你放心吗?”梓杺不由急切的质问着,这几日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她的心思也乱了。 倒是紫宸枫,反而还很沉着,“杺儿,虽然我不清楚南宫璇和天启烈相继出现在我们身边有什么目的,亦或者他们与竣儿的失踪还有缥缈峰的血案有着一定的联系,但目前我却可以肯定,他们是不想与我们正面为敌,所以将缥缈宫交到南宫璇的手中,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听完,梓杺也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感叹,有些事情,枫他看的真的比自己要通透的多,不知道为何,在生意场上,自己便可以所向披靡,无论遇到多么大的难题,都不会动摇意志,可对于这感情,她真的是看不清,摸不透,总是深陷局中,弄得方寸大乱。 “杺儿,如今我们也只能将计就计,走一步看一步了,其实今天你不来找我,过一会我也打算去找你,我想告诉你,如果天启烈再次要求助你,你不要在推辞了,让他跟我们一起回东都,而且还要带上水蔷薇母子。” 梓杺眉宇间划过一丝不解,带上蔷儿和逸儿,这是为何?“枫,为什么要带上他们呢?” 紫宸枫长叹了一声,:“现在也不好说,总之你听我一言吧。” 梓杺点了点头,没有在继续追问,三年的时间,他们之间早已犹如亲人一般,还有什么不可信的呢? 果然,第二天用早膳之时,当天启烈再次要求帮助梓杺时,梓杺没有再拒绝。 他们商量好了,两天后启程回东都。 可当水蔷薇要提出带逸儿一起去的时候,天启烈却脸色大变,一口回绝道:“不行,你跟着去做什么?这次我们可是冒着灭门之灾去救人的,你去了,不是添乱吗?”天启烈的粗狂帅气的脸庞层层黑气围绕着,显然十分的震怒。 紫宸枫深邃的眸光一直在观察着天启烈,他清楚的看到,当水蔷薇说出这番话时,天启烈鹰眸中一闪而逝的忧虑和震惊,而且他是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这就说明,如果他不是太过于紧张水蔷薇母子,就是心中有鬼。 水蔷薇也了解天启烈的顾虑,但仍旧十分失望,默默低头吃饭,模样很是失落。 “烈王爷不必担忧,我可以给王妃和世子安排地方,一定能够保证她们的安全!”紫宸枫淡淡的笑着说。 “不必了,还是让们留在麟州吧。”未等紫宸枫说完,天启烈再次拒绝,而且语气有些强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眼看着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水蔷薇再次失望的低下头,天启烈霸气的眸子闪过一抹疼惜,又恢复如常。 紫宸枫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天启烈果然有猫腻,不然以他沉着内敛的个性,每次开口说话时,都权衡事情的利弊,是不会这样贸然开口,而会是这般冲动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知道,此行一定会有难以预料的危险,他不想置自己的妻儿于险地。 梓杺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话,虽然她也看出了紫宸枫的不同寻常。但心中仍旧不远相信,天启烈真的与竣儿的失踪有关,她的心很矛盾,一方面希望那人不是天启炎,一方面也祈祷不是天启烈,总之,心乱了,所有的一切都乱了。 “对了,杺儿,不如将筱儿也留在麟州吧,一来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二来她与逸儿相处的甚好,留下也可以做个玩伴。”一转眼的光景,天启烈话锋一转,将话题扯到筱儿的身上。 梓杺焉得一惊,差点将手中的饭碗摔了,刚想开口拒绝,紫宸枫却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梓杺不解的望了他一言,却没有开口。 紫宸枫淡笑着,接下了天启烈的话,“烈王有心了,只是筱儿一定也舍不得离开杺儿的。” “是啊,爹爹,筱儿要和妈妈在一起,逸哥哥,你也去好不好,筱儿也好舍不得你的。”正在吃东西的筱儿,突然抬起头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拉着天飞逸的衣角,撅着小嘴撒娇。 天飞逸听完,扬起小脸,胖乎乎的手紧紧握上筱儿白嫩嫩的小手,重重的点头,“好啊,筱儿,以后你到哪里,逸哥哥就跟到哪里,等你长大了,逸哥哥就娶你做新娘!” 汗,梓杺额头冒出三条黑线,抬眼一看,发现三个大人皆是,只有筱儿天真的笑着,笑容甜美可爱,脸颊红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这么大小屁孩,也知道害羞吗?真是天方夜谭。 倒是水蔷薇震惊过后,却是一脸的欣喜,她温柔的抚着天飞逸的额头,问道:“逸儿,你长大后真的要娶筱儿吗?” 天飞逸稚气的脸庞写满了坚定的神色,嫩嫩的嗓音嘹亮的响起,“是的,我要和筱儿永远在一起,就像爹和娘亲一样。” 水蔷薇慈爱的望着儿子,眼中溢满了疼爱,筱儿一边笑着,一边靠在梓杺怀中,一双灵动的眸子却不停的瞥向天飞逸。 梓杺也淡淡的笑着,望着天飞逸,也许在他眼中并不知道夫妻是什么概念吧,固执的以为做夫妻就是永远的在一起吧,童言无忌,只有小孩子的心才是天真烂漫的。 自从对天启烈起了疑心,梓杺便一直有意对着他,甚至连水蔷薇也一并疏远了,因为她不敢确定水蔷薇是否与他是一体的,然而,她没阻止筱儿与逸儿的来往,不管大人之间有何恩怨,也不该波及到孩子身上。 直到离开麟州以后,梓杺才觉得心中舒畅了许多,天启烈单独乘了一辆马车,不用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杺儿,你不要对天启烈太过于疏离了,他这么精明,会觉察到的。”这几日紫宸枫一直想找机会与梓杺单独谈谈,无奈梓杺心情不佳,连自己也很少理,碍于还有还有一些事要处理,就一直未曾找到机会。 梓杺苦笑,“枫,我已经尽量避免与他打照面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我欠他的,太多了,这辈子都无法偿还,即便他恨我,害我,我也绝无怨言,我只盼着他不要将害我的孩子,就心满意足了。” 紫宸枫轻声叹气,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二人之间的事情,紫宸枫曾经听梓杺说过,的确,从前,天启烈为了梓杺付出了很多,而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为何天启烈会突然转变呢?可是看他的样子,明明对梓杺还是有情的啊,如果是伪装的,也只能说他的演技太高了。 “枫,你不要在为烦恼了,这些年,我一直给你添麻烦,恐怕你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与我相识吧。”梓杺的神色有些悲戚,对于紫宸枫她是愧疚的,紫宸枫对她的情,她不是不知,却碍于自己不愿谈及感情,一直装作毫不知情。 “胡说,杺儿,你可知道,枫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与你相识,能在你身边陪你三年之久,你知道吗?当你让筱儿和竣儿随我的姓氏的那一刻,枫有多开心,多激动,此生,只要可以在你身边陪伴着你,足矣!”紫宸枫的语气有些激动,话语间流露出深切的爱意,他知道梓杺内心的痛苦,亦不会逼她,而且他也相信,总有一天,梓杺会接受自己的心,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女人。 第114章 梓杺没有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真的好恨自己,无数次扪心自问,沐梓杺,你的心是铁打的吗?他的好,你看不到吗?为何你就不能忘记天启炎,接受眼前这个对你一心一意的男人呢? 见梓杺不语,紫宸枫也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作者,沉默不语。 “妈妈,爹爹,你们怎么了?为什么都不说话?”正在此时,一直呼呼大睡的紫承筱突然翻了翻身,睁开了圆亮的瞳眸,嫩嫩的问道。 梓杺望了一眼自己可爱的女儿,心情不由得大好起来,温柔的抚着宝贝女儿的额头,“筱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呢?”他们今晨一早便开始赶路了,所以筱儿才会一上马车就睡着了。 听完梓杺的话,筱儿粉嫩的小脸盈上一抹失落的神色,委屈的嘟囔着:“妈妈,爹爹,我想哥哥了,筱儿都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哥哥了,我们这次回家能见到哥哥吗?”说完,筱儿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梓杺听了,心中更是无比的酸涩,竣儿,就连年纪小小的筱儿都觉察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她还能说什么呢?起初她骗筱儿说竣儿身体不适才会留在缥缈宫没有来接她,可似乎筱儿已经开始起疑了,梓杺又喜又惊,喜的是,女儿这么小的年纪,便聪颖过人,惊的是,回去若是见不到竣儿,她会有怎样的反应? “筱儿,爹爹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听了不可以哭闹,也不可以生气的哦。”紫宸枫抱起筱儿,将她放在自己腿上,眼含宠溺说道。 筱儿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紫宸枫,嘴上却答应的痛快,“放心哦,爹爹,筱儿不会哭闹的。”说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捏了捏紫宸枫的俊颜。 “爹爹,你长的真好看。”筱儿清纯的大眼睛闪闪发亮,睫毛轻轻翘起,模样煞是可爱。 紫宸枫焉得在她的小脸上轻啄了一下,笑道:“筱儿这丫头最会夸人了。” 筱儿抚了抚被紫宸枫亲过的地方,咯咯的笑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事情。始终是孩子的天性啊,轻易的就不被转移了注意力。 不过梓杺的庆幸还没有维持几分钟,只听筱儿说道:“爹爹,你快说刚才要说的事啊。”筱儿一边说着,抓着紫宸枫的胳膊不停的摇晃着。 汗,梓杺额头冒出三条黑线,这丫头果然不好糊弄。 紫宸枫也放弃了诱哄政策,还是说实话吧,他暗想,于是说道:“筱儿,爹爹跟你说哦,其实你和哥哥是被坏人抓走的,筱儿运气好,被蔷儿姨娘救出来了,可是哥哥还没有找到啊,所以这次回家,妈妈和爹爹就是为了救哥哥哦。” 果然,筱儿听完,眼眶立马就红了,嘴角抽噎了几下,眼泪便犹如决堤一般狂涌而出,嘴里还喊着,:“妈妈,爹爹,你们要快点把哥哥救出来哦,不然筱儿会哭死的,呜呜呜······” 梓杺一把搂过女儿,安慰的抚着她的背,柔声说道:“筱儿宝贝,不要再哭了,在哭妈妈也要哭了。”说着嗓音已经有些哽咽不清了。 听闻,筱儿便不再陶陶大哭,只是抽抽噎噎的掉泪,嘴里却不清不楚的安慰着梓杺,:“妈妈,不要哭哦,筱儿不哭了,妈妈也不哭。” 听着女儿稚嫩的确又如此懂事的话语,梓杺心中暖暖的,却也酸涩的很,她无言的将怀中的女儿搂的更紧,低低的说道:“宝贝,妈妈真的好爱你们。” 筱儿安静的依偎在梓杺怀中,也不哭闹了,小手反而环着梓杺的后背,轻轻的拍打着,学着梓杺刚才的模样来安慰她。 到了第三天,马车终于驶进了东都城边境,来到了缥缈峰,此时,一行人都已经下了马车,飞过这道锁链连着的悬崖,对面便是通往缥缈宫的丛林了,马车是过不去的,只能靠轻功飞跃过去。 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低头望去,令人忍不住直打寒战。 不过对于梓杺,紫宸枫,天启烈等人来说,借力越过去,也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烈哥哥,沐姐姐,你们等等我啊,不要把我和逸儿丢下,我们过不去的。”正当几人刚要过崖之时,后面却传来水蔷薇焦急的喊声。 只见水蔷薇在不远处,跳下马车,怀里抱着天飞逸,正气喘吁吁的往这边跑。 天启烈大惊,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足足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梓杺也是一脸的错愕,将目光投向了紫宸枫,他却是一脸的淡然之色,仿佛一切都在他意料之内。果然是他将水蔷薇骗来的,不,应该是说枫想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就是让水蔷薇悄悄的跟着天启烈,人已经来了,你爱怎地就怎么地吧,反正不能在送回去了。 真是妙啊啊,梓杺不禁露出了一丝佩服之色。 “烈哥哥,我来了。”水蔷薇笑得甜甜的,一副美滋滋的模样。 看着水蔷薇兴高采烈的脸庞,天启烈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他面色铁青,勉强从牙缝了挤出了一句:“你可真厉害,竟然跟了我们这么久,都没发现。” 水蔷薇大概也感觉到了天启烈身上的怒气,于是心虚的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紫宸枫唇边的笑意更甚,一切他早就计算好了,让天启烈的马车打头阵,为的就是怕他发现后面有人跟踪,不然,岂不是早就暴露了吗?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走吧。”半饷,天启烈才无奈的说道,事到如今,出了接受,也别无他法,她人已经在这了,难道让她再回去,那样,自己更担心。 “爹爹,我们真的可以留下,不用回去?”一直没有开口的天飞逸突然开口问道。眼中带着希冀。 天启烈霸气的鹰眸闪过一抹慈爱,重重的点了点头。 “烈哥哥,你真好。”水蔷薇娇颜上绽放起一抹甜美的笑容,洋溢着幸福。 梓杺和紫宸枫相视一笑,却没有说话。 第115章 天封国皇宫 一轮明月挂在枝头,狡黠的月光透过窗台沁出龙吟殿中,偌大的龙床之上,身着明黄色里衣的天启炎右手撑着后脑,慵懒的靠在上面,目光低垂,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嘴角荡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仔细看去,原来他身边,躺着一个小小的娃儿,这娃儿很是可爱,粉雕玉琢的圆脸,睫毛长长的,向上卷翘着,小嘴轻轻嘟着,眼睛微微闭着,睡的酣甜。 这可爱之极的娃儿,不是梓杺的宝贝心肝儿子又是何人呢? 天启炎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小娃儿,幽深的瞳仁中盈满了柔情和疼爱,那是一种父爱的光芒。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竣儿可爱的面颊,天启炎眼中的笑意更甚。 思绪却飘回了几天前。 也是一个深夜,也就是梓杺离开的那一天,他正在寝室中安寝,忽听到外面发出一声响动,他便飞奔出去查探,天启炎素来喜静,夜晚守夜的人除了两名武功高强的暗卫,便再无他人了。 开启殿门,守卫的两名暗卫早已昏迷不省人事,令他奇怪的是,门口竟然有一个大大的布袋,天启炎心生好奇,随手解了二人的穴道,命他们经布袋抬进来。 “你二人好端端怎会被人点了睡穴?”带他们进入殿中,天启炎才淡淡的发问。 两人皆是一脸茫然的神色,说,只觉得后颈一麻,便人事不知了。 天启炎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退下去。 然后便一人盯着布袋发呆,最终,他解开封口,将布袋打开了。 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里面装的竟是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儿。天启炎错愕的望着怀中的小人儿,他正在昏睡,可这小巧的五官,无一不与自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来的。 克制住心中的狂喜,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了,这娃儿难道就是自己的儿子,和梓杺的儿子。 为了谨慎起见,他连忙将娃儿藏在龙床上,急召赵添和。 起初,赵添和也是一脸的错愕和疑惑,他虽然去过缥缈宫,可并没有见过孩子啊,还好他手中有一株天衍花,塔提炼出的汁液,若是滴上二人的血液,除非是至亲之血,否则一律不会融合。 经过验证,这小娃儿的确是天启炎的骨血,天启炎大喜,却带着一丝忧虑,那就是,到底是谁将他送来的呢?杺儿知不知道呢?思前想后一番,他还是决定尽快通知梓杺,好让她放心,可是,无论他派了多少人去缥缈峰,却无一人回来报信,无奈之下,他才决定明日亲走一趟。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经过赵添和的诊断,竣儿中了奇毒,终日昏睡不醒,若是长此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而且他还说,此毒只有杺儿的舅父,也就是任风轻可以解得。这也正是他如此着急的通知梓杺的重要缘由之一。否则,趁这个机会,他还不好好的和儿子亲热一番,否则梓杺知道了,一定会将儿子强行带走,他哪里舍得? 想到这些,口中不禁叹息着,更加心痛爱子要受到次磨难,自从竣儿来次到今日,他还从不曾苏醒过,喊自己一声父皇,想到这些,他心怎么会不酸,怎么会不痛呢? 为今之计,只有见到杺儿,才有一线生机啊。 话分两头说,天启炎这边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可缥缈宫这边,就轻松多了,虽然有人也很急,只不过此人不是梓杺和紫宸枫而是天启烈。 来缥缈宫游戏时日了,而梓杺和紫宸枫却对闯皇宫,救竣儿之事绝口不提,他是个局外人,虽着急却也无可奈何,不过好在多年的历练,他并不是心浮气躁之人,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可偏偏有人已耐不住性子,开始行动了。 月黑风高,静夜伸手不见五指。梓杺刚刚入睡不久,寝室的门,便悄悄推开了。 一抹黑影便闪了进来,可见这人武功之高,梓杺内功不弱,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来人,仍旧睡的安稳。黑衣人身材高大魁梧,看上去应该是个个男人,面上系着一玄铁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眸散发着冷厉的气息,突然,他快速的出手,点了梓杺的昏睡穴,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布袋,将梓杺套了进去,然后背起她,施展轻功,飞身而去。这一系列动作,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然完成。 而且从来到离去,悄无生气,竟没有惊动宫中任何一人。 当梓杺再次醒来之际,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厢房中,她下意识的想要坐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她暗自提气,想要运起内劲,却感受不到丹田处真气凝聚,反倒觉得一阵撕裂的疼痛袭来,疼的皱了皱眉,便也不敢在妄自运功了。 这是哪里?为何觉得有些熟悉却有说不出来呢?正当她疑惑之际,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 梓杺偏过脸颊,望着来人。迎面而来的,是一名女子,身材窈窕,一袭碧蓝色衣裙,白纱遮面,袅袅向着自己走来。 这女人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尤其是她眼中的强烈的恨意,使得梓杺一颤,打了一个寒战。 那女子并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逼近梓杺,这使得梓杺心中寒意更甚,想要躲避,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 蓝衣女子抬首一掀,白色面纱被挑开,露出了一张不满疤痕的的面容,双眼却带着仇恨,那强烈的恨意似乎要将梓杺吞噬。 梓杺懵了,彻底的懵了,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此刻梓杺也终于明白,为何这女人只是恨恨的盯着自己,而不开口说话,不是她不想开口,而是她无法开口。 因为她的舌头被拔掉了,这女人正是林敏君。 “你要做什么?”知道了她的身份,梓杺反而冷静了下来。 林敏君面容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显得她的神色更加的狰狞骇人,她双目充血,霍的举起了右手,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向着梓杺一双明眸,狠狠的刺去。 鹿的话:各位亲们,鹿最近调动了工作,刚刚接手新工作,所以很忙,最近的更新不定时,文快要完结了,大概在二十号以前完结,亲们可以攒着等着看结局哈,么么。 第116章 梓杺惊恐的睁大了双眸,拼劲力气身体竟不能移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看着利刃一点点逼近自己。绝望的闭紧了眼眸。等了许久,却没有感到疼痛袭来。 梓杺愕然,缓缓睁开双眼,却发现林敏君晕倒在地上,而床边站着一男子,是她甚为熟悉的人。梓杺愣了愣,脸上荡起几缕凉薄的苦笑,喉头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杺儿,对不起。”男子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着无尽的歉意和内疚。 梓杺黯然的别过脸庞,冷声道:“师兄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不必道歉。”梓杺的话语中多了几分赌气的意味,更多的是心境的凄凉,纵使怀疑过他,心中却始终残存着一缕希望,希望此事与他无关,而他始终都是默默的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大哥哥,可是,一切都变了,变得太快,快的让她难以承受。 “不,杺儿,是师兄错了,你原谅师兄,好不好。”南宫璇俯下身,双手轻轻扳过梓杺的头,语气急切,隐含了一丝深深的祈求。 梓杺没有说话,紧紧抿着嘴唇,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恨他吗?毕竟他从前帮了自己很多,不恨吧,心中的确怨气难平。一想到青儿,素雅姐还有舅舅的死,她的心,便像被人硬生生撕裂了一般。 过了半响,梓杺才缓缓开口:“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杀死青儿,素雅姐,还有我舅舅?为什么?”梓杺双眸赤红,愤恨不已,悲愤的咆哮着。 南宫璇一怔,焉得松开了手,一连倒退了几步,脸色瞬时变得惨白,不停的摇头,“不,不是我杀的,我真的不晓得他们会下如此狠手!” “那是谁?是谁杀了他们!”梓杺眼中寒意更甚,低声怒吼。 南宫璇漆黑的瞳仁盈满痛苦,低声道:“是我爹,还有我哥。” 梓杺心中甚为疑惑,南宫政,他为何要?还有,师兄的哥哥?天启烈吗?他为何要这样做呢? 也许是看出了梓杺心中的疑虑,南宫璇嘴角扬起一丝凄然的笑意,“我哥是天启烈。” “我知道,枫他对我提过,你是什么时候得知的?”梓杺的语气很平静,这些她都早已知晓了。 “我也是三年前知晓的,天启烈是父亲与林敏君所生。父亲告知我,是希望我不要在记恨他,哥哥自幼得不到皇帝的疼爱,又不在父亲身边,所以父亲对他十分内疚,加之后来他有被夺取皇位,被贬至麟州,我这做兄弟的,心中也不好过,于是便与父亲一起扶植他,想要帮他夺回皇位,才会接二连三的做了真没多的错事,杺儿,师兄真的不是有意的,当我们一起赶回缥缈峰,看到满地血流成河,我真的惊呆了,我没有想到父亲和哥哥会这般的丧心病狂,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对竣儿下毒。”南宫璇痛心疾首,说道最后几乎难以成句。日日夜夜他都背负着对梓杺的愧疚,对竣儿的担忧,竣儿那样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真的不忍心看到他小小年龄便无辜的枉死,艋蛤之毒,中毒的症状会昏睡不醒,若是一月之内不服下解药,便会永远沉睡,直到身体的各项机能衰退,直至死去。 “下毒,你说对谁下毒,你快告诉我啊!”梓杺焦急之下,想要坐起来,却不料几欲挣扎之下,跌落到地板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是抓着南宫璇的衣摆,不停的问着。 南宫璇一惊,连忙扶起梓杺,“杺儿,小心啊,你的内功已被父亲封住了,不可乱动!” 梓杺现下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是一心惦记那下毒之事,:“你快告诉我,到底谁被下了毒,是竣儿吗?中了什么毒?能不能解啊?” 南宫璇皱着眉峰,长叹道:“中毒的是竣儿,中了艋蛤之毒,这毒本是你舅舅研制出的,解药也只有他一人才有,起初我并不知道我爹和你舅舅隶属同门,为何要痛下杀手,恐怕也是为了这解药吧,也是这一点,才让我敢肯定,解药一定还在缥缈峰,而且除了你舅舅谁也不晓得,这就是我爹为什么要置你舅舅于死地的原因。” “艋蛤之毒?”梓杺蹙起秀眉,喃喃自语,似乎这毒她听舅舅说过,可这收藏解药的地方,舅舅却没有提过,梓杺也不曾问过啊。 “我不知道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啊,为什么,当初我不问呢?天哪,我的竣儿,我的竣儿!”梓杺心痛的几乎要昏死过去了,若是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一定会将解药拿过来了。 “杺儿,你不要这样,会找到解药的,一定会找到的。”南宫璇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父亲早已将整个缥缈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艋蛤之毒的解药。 “璇弟,做的好,为兄的真是要好好感谢你啊!”正在梓杺悲痛欲绝之际,门口传来天启烈浑厚的男性嗓音,只是不再像从前那般霸气中带着点点温软,只是一派冷硬,没有任何的情感。 梓杺焉得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南宫璇,难道师兄救梓杺的目的只是为了套出梓杺是否知道艋蛤之毒解药的下落吗? 触及到梓杺怀疑的眸光,南宫璇的心沉了下去,他连忙摆手,辩解着:“杺儿,相信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梓杺淡然一笑,素手附上他光洁的大手,“师兄,我信你,我也信你不是故意的,我更信你,不会害我!”梓杺的目光带着坚定不移的光芒。 丝丝暖意沁入南宫璇的心底,他嘴角勾起一抹感激的微笑,“谢谢你,杺儿,此时此刻还会相信我,真的,谢谢你。” 看到梓杺的计谋并被收效,天启烈心中勾起一股无名之火,望着梓杺淡然的笑容,他心中恨意更甚,为什么,自己为她做了如此之多,一心只想和她共谐连理,她却丝毫不为所动,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弃自己。 “沐梓杺,你当真只对我一人无情无义,是我天启烈眼瞎,才会爱上你这女人!”天启烈冷冷的望着二人,一脸的森寒。 梓杺同样回望着她,眼中不再有往昔的愧疚,更加没有丝毫情意可言,“天启烈,从前,是我欠你的,但你杀了青儿,杀了素雅姐,杀了我舅舅,又对我儿下毒,我们互不相欠,如今只是不共戴天生死仇人!”梓杺的声音不大,但眼中的恨意却让天启烈浑身一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梓杺,是否他做的真的太狠绝了,不,自己没有错,是他们不识抬举,是这女人狠心在先,自己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一点也没有错。 “天启烈,曾经的你,纵使性子孤傲深沉,却也是光明磊落,不料现在竟变得要对一个不足三岁的孩童下手了。”梓杺斜睨着他,带着一脸的不屑。 天启烈怒火冲冠,以有些口不择言,“那又如何,我就是这般卑劣之人,那贱种虽是你所生,却也是天启炎的孽种,我岂能容他存活。” “你!”梓杺气结,指着他说不出话来,她如何也料不到,昔日一个爱惜她胜过生命的男人,今日会上她如斯境地,天启烈,究竟是何原因,竟令你改变如此之多。 “哥,你说什么,做什么,我亦不会过问,可是请你不要伤害杺儿。”南宫璇眉宇间亦有不悦之意,话语也生硬了好多。 天启烈嗤笑,“我的好兄弟,为这女人付出如此之多,不值得,真的不值得,她不会爱你的,她只会为了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一切,不惜践踏别人的爱!” 字字珠玑,击打着梓杺脆弱的神经,昔日的一切,全都涌进梓杺的脑海中,也许真的是她先错的吧,当年若不是一味的利用天启烈,便不会种下今日的恶果,也许冥冥之中,一切都是注定的,可最终令梓杺无法接受的是,天启烈可以报复她,可为什么要杀死她身边的亲人呢?当年天启炎无心累死她的父母,她亦无法面对,更何况今日天启烈是存心,她岂有放过他之理。 “天启烈,过去是我负你,可今日你又何尝对得起我,孰是孰非,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若是我儿死于非命,我定饶不了你!”梓杺深吸一口气,望着天启烈,眼中是不可磨灭的恨意。 “饶不了我?沐大小姐,你莫不是脑筋不清楚了,现在你身在天煞门,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要你死,你便死,我要你生,你便生,何来饶不了我?”天启烈笑得邪魅,笑得残忍,心却一直下沉,沉到痛彻心扉,沉的深不见底。 “是啊,我现在是寄人篱下呢,天启烈,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杀了我!”梓杺的声音格外的淡然,仿佛在讨论的事情与她无关。 天启烈霸气凛然的鹰眸闪过一抹冷寂,却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痛心,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扶起昏迷在地的林敏君,便转身离开了,终究,他还是狠不下心啊。 梓杺望着他的背影,淡淡的笑了。她赌的就是天启烈的不忍,她赢了。 屋内只剩下梓杺和南宫璇二人,沉默了良久,梓杺才开口说道:“师兄,你放我走吧。” 南宫璇听闻,俊逸的脸庞浮上几缕为难的神色,“杺儿,师兄不是不想放你,而是你现在功力尽失,我也被父亲封了七成的内力,以我一人之力,根本难以救你出去,不过你放心,我爹抓你,只是为了要挟天启炎就范,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现在要急着会缥缈峰,去找艋蛤之毒的解药,我要救竣儿,时间不多了,我一定要尽快回去!”现今,竣儿的毒才是最让她挂心的,若是竣儿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梓杺不敢在想下去了。 “没用的,爹之所以将你掳来就是怕我将事实对你和盘托出,你会找得到解药。所以,这一个月之内,他一定会下令对你我二人严加看管。” 听完,梓杺的心越来越冷,越来越凉,怎么会这样的?到底该怎么办? “杺儿,你先不要绝望,我已经派人通知了紫宸枫,想必他一定设法来救你的。” “你们不用异想天开了,你派出的人,已被我尽数截住,从今日起,你二人便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吧!”门外传来一道深沉的男性嗓音。 南宫璇脸色栓是暗淡了下去,“是我爹,这次我真的是毫无办法了。” 梓杺倒是没有意外,南宫政既然封了南宫璇的武功,可见对他早已不信任,又岂会不严加防范呢? 所以,在努力也是枉然。 转眼间,梓杺和南宫璇被囚已过了七天,虽然南宫政对二人不曾亏待,但却终归不见天日,软禁在此。梓杺纵使焦急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只盼着紫宸枫发现自己不见了,会去皇宫一探,只要他进了宫,就一定能够发现竣儿的异常,这样还会有一线生机。 一日清晨,梓杺和南宫璇用过早饭,无聊的坐着,打发时间,却听得门外传来一阵争吵声。 “放肆,竟然敢拦着本夫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一道柔媚而又清脆的女声不悦的响起。 紧接着是几个男人的低声讨饶:“属下不敢阻拦门主夫人,只是门主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此房间半步!” “滚开,统统滚开!”女子的声音更加的愤怒。 梓杺掩下心中的狂喜,她听得出声音的主人,是水蔷薇,她来这,恐怕已是洞悉了什么吧。 最终,那几个男人敌不住水蔷薇的威逼利诱,乖乖的打开了房门,不多时,一抹粉色倩影便闪了进来。 一双妩媚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了梓杺一番,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便哗的留了出来,“沐姐姐,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啊?”显然,她疑惑的神色宣示着她对一切都毫无所知。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为何会在这?”梓杺苦笑着,亦是一脸的无奈。 “大嫂,你怎么会来这的?”一旁的南宫璇开口问道,也是疑惑不解的模样。 “二弟,你也在这,我只是听下人说,这边关了一个绝色女子,便以为是烈有了新欢,才想来看看的,没想到关的竟是沐姐姐,我也吓了一跳呢。”水蔷薇看到南宫璇,礼节性的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对烈的身世她很惊讶,但她仍旧愉快的接受了,而且跟南宫璇父子相处的也不错。 “对了,沐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会在此呢?”水蔷薇再次问道。 梓杺笑了笑,便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南宫璇不仅有些担忧,水蔷薇与天启烈的情意他是看在眼中的,他不相信水蔷薇会帮助他们。 听完,水蔷薇差点惊掉了下巴,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天启烈会变成如此模样,他这些年对皇位死心不息,这个她看得出,也从不曾过问过,可是,他竟为了权欲做出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是她从来不曾想到过的。 “太过分了,”水蔷薇一脸的悲愤,“烈哥哥怎么能这样做,竣儿他是无辜的啊,还有筱儿,他怎么忍心呢?他们还不足三岁啊!”水蔷薇显然伤心到了极点,天启烈是她一生情感所托,在她心里,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做出这等事情,怎会不叫她伤心呢? “沐姐姐,你放心,我会帮你,我会把你救出去的。”水蔷薇紧紧的握着梓杺的双手,坚定的说道。 梓杺却连连有头,南宫璇与水蔷薇都愕然的盯着她。 “救我出去,太麻烦了,一则你并不懂武功,而且我内功被封,无法施展,师兄也只剩下三成功力,就我们出去,机会太过于渺茫了,所以,蔷儿,我要你想办法,告诉枫,我现在的处境,还有竣儿的情况,以及让他提醒炎,一切小心,早做准备。”梓杺的语气十分的凝重,她知道,自己让水蔷薇所作的事情,会是她非常的为难,如果她照做了,那么天启烈的夺位之争,便有可能会失算,可现在,天启烈已不再是那个明智的君主,而成了一个心胸狭窄的小肖之辈,由他做皇帝,恐怕会苦了天封国的百姓。 果然,水蔷薇娇颜上浮上了几缕挣扎的神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又怎么会不晓得,最终她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便匆匆的离开了。 意外的结局 等待是漫长的,梓杺几乎每天惶惶度日,一天里,她总是不停向紧闭的大门望去,迫切的希望看到水蔷薇的影子。 “杺儿,你歇一会吧,不必这样紧张。”南宫璇低声劝道。 梓杺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首答道:“师兄,你不必管我。”说完还是一脸焦急的关注着四周的响动。 “咣”的一声,门被人重重的推开。 梓杺的眸光随之望去,随着一群人的涌入,她脸上的深情顿时由期待转化为震惊,然后是死灰一般的暗淡无光。 失败了,终究还是败了,梓杺没有说话,亦没有看其他人,只是默默扶起被推倒在地的水蔷薇。 水蔷薇同样回以苦涩一笑,“对不起,沐姐姐,还是没能帮到你。” 梓杺摇头,眸中盈着感激的泪光,她心里明白,水蔷薇亦是尽力了。 将她交给南宫璇,梓杺回眸,直视着为首之人,心底散漫开来的,是痛彻心扉,噬骨的悔意,眸中确实一片清冷之色。 “若然我了解到你是这般无良之人,第一次见你之时,就该灭了你!”梓杺唇瓣荡起一抹冷意,寒气逼人。 如月一个愣怔,尔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如今你已是阶下囚,还有什么资格说大话!” 梓杺没有在看她,心中却一直思量着,如月为何会在此,她不是应该在夜灵国才对吗? “你们都出去吧。”如月对身后的下属摆了摆手,吩咐道。 “想知道我为何会在此吗?”如月微微挑起秀眉,笑得妩媚。 望着这张天使一般的面孔,梓杺有些茫然了,可谁又能想得到,这样一张比婴儿还要纯净的脸庞之下,竟是一颗比蛇蝎还有丑陋的心灵。 梓杺微微摇头,“你我早已情断义绝,你在哪里,与我都没有关系。”此刻的梓杺,心中纵使恨得要死,却也只是一脸的平静,她明白,像如月这般恨极了自己,定是想看到自己暴怒的模样,那自己就偏偏不顺她的意。 “夜,他还是忘不掉你。”说着,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到心碎的笑容,“我在夜灵国的日子,没有一天好过过,夜他虽然娶了我做妃子,却一直冷落我,而这些都是你造成的,当年你若不女扮男装,夜他怎么会喜欢上你,他本应该喜欢的人,是我!”如月的身子剧烈的颤抖,语气说不出的苦涩。 梓杺却一直冷冷的看着她,沉默不语。 “留在他身边,亦是痛苦,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可离开他,依旧是无穷无尽的痛苦,既然我活的这么痛苦,也势必不会让你这个始作俑者幸福下去,所以我此次来,只为毁了你,别无他求!”话及此处,如月眼中已是一片阴狠,哪里还有半点贤淑的模样。 梓杺仍旧是静静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因为她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个疯子,她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若是与疯妇计较,岂不显得自己太过于无知了。 “说完了吗?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请你离开。”梓杺的语气十分轻柔,淡然若水。 如月咬了咬牙,“沐梓杺,你等着。”说完,便愤愤离去。 如月离去后,南宫璇瞬时将房门关好,走到梓杺身边,温声安慰着:“杺儿,她疯了,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定是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梓杺重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师兄,经过了这么些年的历练,这点风浪,还打不倒我!” “只是,苦了蔷儿你了,陪我们住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面对水蔷薇,她心中十分愧疚,毕竟是因为自己,她才会从高高在上的女主人沦落成为阶下囚。 水蔷薇盈盈一笑,“姐姐,我不在乎。”说的万分的轻松。 “不,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自私的要求你帮我,毕竟烈他,是你的夫君!” 水蔷薇娇媚的脸庞浮上一丝凝重的神色,她正色道:“姐姐,你错了,虽然,在蔷儿的心中,烈哥哥是很重要,可姐姐何尝不是蔷儿最亲最近的人,当年,蔷儿年幼无知,多次与姐姐为敌,承蒙姐姐不弃,一心相助,帮蔷儿保住了腹中的孩儿,这便是等于救了蔷儿一命啊,如今,烈哥哥变成这样,虽非蔷儿所愿,但若是能够帮助姐姐,蔷儿万死不辞,就算是与烈哥哥为敌,也在所不计!”水蔷薇眸中一片赤诚,可见话语进出自与真心。 梓杺心中百感交集,她从来不知道水蔷薇竟是这般性情中人,她一直把她当做一个被人宠坏了的大小姐。 “姐姐你不用介怀,也不用内疚,一切都是蔷儿心甘情愿,再者,烈哥哥他也不会难为我,毕竟,我是他孩子的娘亲,在一起三年,情分总是有一些的。” “蔷儿,谢谢你,真的谢谢。”梓杺紧紧的握着水蔷薇的手,声音微带颤抖。 水蔷薇淡淡的笑着,回望着她,说道:“若是有件事情,我说出来,你会更加感激我的。”说完神秘的冲梓杺眨眼睛。 梓杺心中怦怦直跳,也猜出了大概。 “我虽然在出山之时被抓了回来,但却碰到一个人,也准确无误的将消息告知了他。” “枫,你见到了枫,是不是?”梓杺压制住心中的狂喜,低声问道。 水蔷薇点头,“是的,在你被劫走的那一天,他就已经跟来了,只是困在清玄山中,一时没有找到出路,正好我出山之时,他也刚好参透其中的玄机,我们才会遇到的,想必此刻他已经出山了吧,总之,姐姐你放心,竣儿一定会没事的。” 梓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枫能够找到解药,竣儿就有希望了。 分割线* 这三天,梓杺,南宫璇,水蔷薇三人可谓是度日如年,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而每天与她们接触的人,除了送饭之人,再无其它,但梓杺还是觉察出事情隐隐有些不对,这三日来,她总是觉得浑身无力,而南宫璇和水蔷薇亦是,梓杺怀疑有人在饭菜中下了软骨散,如此看来,定是有什么阴谋正在进行。 第四天的清晨,三人均被反绑住,在一几名暗卫的押解之下,走出了房间。 被囚多日,梓杺第一次见到阳光,不禁觉得有些刺眼。 辗转来到三人被带到一间密室,松了绑,被推了进去。密室中有些灰暗,空无一物。三人身上皆是没有什么气力,都被推倒在地,不能动弹。 “师兄,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梓杺皱了皱眉,问道。 南宫璇淡声道:“这里只是一件库房,只不过不太容易找到而已。”从南宫璇的话语中可以听出,这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里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却有位稀客要让你见见。”只听到墙壁传来一阵响动,一道暗门被打开了。 首先映入梓杺眼帘的是天启烈高大挺拔的身形,其次是南宫政,水蔷薇,最让她吃惊的,是在最末的那名男子。 梓杺只觉得心,漏跳了一拍,眸光却再也离不开那抹顷长的身影,那样的矛盾,又是那样的迷恋。 “炎。”梓杺低低的唤出了声,心底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皇弟,你的心上人就在这,如果你肯签了这份禅让诏书,我立刻放你们离开!”天启烈从袖袍中取出一卷明黄色的卷轴,轻声说道。 “这有何难?你先容我与杺儿说几句话,我自会签。”天启炎依旧是那般丰神俊朗,一袭白衣恍如天外飞仙,他几步走置梓杺身边,绝俊的面容盈着深深的爱意,他只用唇语说了两个字,:放心。 梓杺的眼泪,一时犹如决堤,她明白了,竣儿没事了,天启炎这是在向自己报喜,可他为什么还要来此?而且是只身一人,为何啊? “为什么要来,明知道这里危险,你还来做什么?”梓杺哽咽着抱怨。 天启炎笑得清淡,:“这里有我的妻子,我怎能不来?” 妻子,他们还回得去吗?过去的种种,一幕幕回旋在脑海里,他们一起走过的喜与悲,爱与恨。 孰是孰非,又该怪谁呢? 今日,他只身一人独闯这龙潭虎穴,难道自己还能恨他吗?还可以怪他吗? “炎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我不该把那些过错都推到你的头上,我不该那么自私,让你一个人去承受所有的痛苦,其实你的心比我还痛,当你记起那些事情,你的心会比我痛上千倍百倍,而我只是记着自己一个人的痛,不肯原谅你,还狠心的离开你,可是你知道吗?我也不想啊,因为我真的很绝望,绝望到只能去逃避,只能选择离开。”三年了,自那一次皇宫受辱,梓杺再也没有哭过,但这一次,她却哭了,哭的那样凄厉,好似将这三年的委屈,一齐发泄了出来。 天启炎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狂喜,他没有想到梓杺会突然解开心结,其实爱与恨,有时只是一线之差,也在一念之间而已。 “对不起,杺儿,我错的更离谱,更让人无法原谅,我竟然忘了你,忘了我们的一切,是我该死,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只要你肯原谅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天启炎俯下身,将梓杺紧紧的抱在怀里,若获珍宝一般。 “喂喂喂!你们亲热够了没?是不是太不把我们这些人当回事了!”天启烈俊眉深深的蹙起,嘴角带着一丝戏虐,似乎十分的不满。 梓杺不解的望着她,并不是奇怪他会出声阻止,是奇怪他的语气,怎么好像在开玩笑一般,在这样的气氛之下,似乎有些不寻常。 就在此时,天启炎的举动更是令人大跌眼镜,他站起身,对着天启烈连连鞠了三个躬,“皇兄,这次真的多谢你了,要不是你助我,恐怕杺儿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了。” 梓杺觉得有些缺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暗门再一次被打开了,呼啦,走出一群人,而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对粉嫩的小娃儿,一边跑,一边拍着小手喊着:“妈妈。”后面还跟着青儿,张素雅,最可恶的是,还有一连坏笑的任风轻和淡然如风的紫宸枫。 如果这个时候梓杺还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她真成二百五了,真行,梓杺觉得心中怒火狂涌,这些人,竟然串通好了,把自己给涮了,这叫什么破事,难为自己伤心了这么久,素雅姐,青儿,舅舅,真成,他们竟然还敢装死,好,好。 梓杺强忍着想要过去掐死他们三个的冲动,气定神闲的站在一旁,就连竣儿和筱儿也不理,梓杺现在十分的火大,万分的憋屈,就算是演戏,需要这么逼真吗?话又说回来,若是不逼真也骗不了自己啊。可也没有这么闹的,太过分了! 青儿和张素雅红着脸,低着头,“对不起,杺儿,我们也是被逼的,不过刚才听了你的真心话,还是为你高兴的!”说完赶紧闪出去老远,生怕梓杺发飙扁人。 梓杺一想到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一张俏脸憋得通红,真是丢人丢到她姥姥家了,该死的,怎么这么轻易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好,你们耍我是不是?真是好姐妹,我沐梓杺幸得你们这两位生死之交!”梓杺阴沉着脸,冷声道。 大家都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也并不怪梓杺,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整了这样一出闹剧,是过分些了。 “杺儿,别生气了,要怪就炎儿吧,是炎儿求大家帮忙的,炎儿真的无法承受失去的痛苦,所以只好假意放你离开,再求大家帮忙。” “放开我,谁原谅你了,滚开!”梓杺一把推开天启炎,就要向外走。 此时,所有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中,竟然忘记这次计划中另外一个目的,同时也忘记了,这开心背后,还有一个人正在伺机寻找机会破坏。 “妈妈。”嫩嫩的嗓音带着微微的颤抖,唤回了梓杺的神志。 众人的目光全都寻声望去,却惊恐的看到,如月一手勒住筱儿,而另一手持一把锋利的短剑,正架在筱儿的喉管之处。 梓杺的只觉得整个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身子一软,幸好天启炎扶住了她。其实天启炎策划此次事件的另一目的,就是要将如月引出来,好报的三年前的深仇,却不料一时狂喜之下,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如月,你要怎么样?”梓杺再也无法冷静,低声咆哮。 如月笑道:“我要怎么样,你很清楚。” “那我死了,你是不是会放过我女儿。”梓杺眼中闪着坚毅的神色,为了女儿,她是甘心情愿赴死的。 如月不语,却点了点头,“你一个人过来。” 梓杺有些明了了,软骨散,是如月下的,正因为她知晓自己中了软骨散的毒,才会如此放心的让自己靠近她。 “不要去,杺儿。”天启炎俊颜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担忧之色,拉着梓杺说道。 梓杺挣脱开天启炎,向着如月走去。一直到走到她身边。 如月挟持着筱儿一直往后退,也命令梓杺跟随着她的脚步,“你们都不要动,也不要妄想使用暗器,我这把短剑吹毛利断,不信可以试试。” 直到退出去了好远,如月知道即便是隔空,也无人能静短剑击开了,才将短剑移开了筱儿,下一秒,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梓杺的心脏,刺了下去。 而梓杺早已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良久,她没有感到疼痛,却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一种恐惧侵蚀着她的神经,霍的睁开了眼睛,眼前仍旧是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而如月早已飞出了老远,整个胸膛被人用手贯穿了,血染了一地,她的眼睛长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顷长的身躯慢慢的下滑,梓杺心痛万分,连忙将他紧紧的搂在怀里,他的整个胸膛已被鲜血然后,短剑穿透了他的左胸,亦是心脏锁在之处,“炎,你何苦?何苦这么傻?”就在刚才生死之间,天启炎以移形幻影之法挡在了梓杺面前,挨下了这致命的一刀,只因为距离太远,所以他只来得及挡刀,来不急将刀挑开了。 天启炎口出呕出一口接着一口的鲜血,断断续续的说道:“杺儿,炎能为杺儿死·····绝不后悔!”说完,便含笑闭上了眼睛。 “啊····,不!”梓杺痛彻心扉的吼声盘旋在清玄山上空。 分割线 十五年后, 晚霞晚霞弥漫整个湖面,彩云翩飞,绚烂明丽成一匹璀璨五彩蜀锦。四周树木枝叶繁茂,湖水深处,一艘小舟悠悠然的飘来。 小舟中,一名绝色妇人伸出白皙的芊芊玉指,轻抚着水面,那笑容犹如春风拂面一般,“炎,你看,好美!” 舟中还坐着一名身材修长的男子,风姿朗朗,虽然鬓角沾染了几丝银发,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男子笑得温润,眼中带着深深的宠溺。 这正是当年的天启炎和沐梓杺。 “咳咳咳···”天启炎突然掩面,低声轻咳了几声。 “炎,你怎么了?是不是胸口又疼了。”梓杺几步奔走置天启炎身边,一边替他顺气,一边担忧的问道。当年那一刀,换做别人早已没命了,偏偏事有凑巧,一般人心脏皆是偏左,而天启炎恰恰生的偏向右侧,这才躲过一劫,不过也落下了病根。 “不碍的,杺儿,不必担心我。”天启炎大手包裹着梓杺的柔荑,温柔的说道。 细细看去,梓杺也不再年轻,脸上已有浅浅的皱纹,但一颦一笑之间,仍旧清丽婉约。梓杺同样柔情似水的回望着天启炎,头,轻轻的靠在他的宽广的肩头,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竣儿和筱儿过的好不好,都已经三年未见了。”三年年前,天启炎将皇位传于太子,天承竣,便与梓杺隐居田园,四处游山玩水,从此不曾回过皇宫。 “竣儿自会成为一代明君,也自会安排好筱儿的一切,你我忙碌多年,现今只管享受人生便是。” “也对,儿孙自有儿孙福。” 晚霞映红了半边天,小舟缓缓的行驶着,二人相依着,脸上的神色亦是安详,天涯何其大,只要你我相伴,心之所在,处处是家。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其实,幸福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也来的这般的容易。 作者的话:终于结文了,结局拖了太久,鹿再次向大家道歉,休息几天,新文便会上传,请大家多多支持哈。 推荐新文 凤凰花 凤凰者,百鸟之王也。 在东旭国,凤凰是一种花,一种奇花。 传说,凤凰花的花瓣很小,仅仅只有简单的五片组成,但它的颜色却是犹如凤凰泣血一般的鲜红,最让人惊叹的是它的叶子,并非绿色,而是闪耀的金黄色,若是花开,枝叶衬托着,远远看去,真的好似一只振翅飞翔的火凤凰。 凤凰花开是吉祥的象征,所以它是东旭国的国花。 她生来便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跟着因与外臣私通被废黜的母后住在冷宫,被人唾弃,从小尝遍了人情冷暖。 她之所以可以生存下来,只是因为她出生的那天,凤凰花,开遍了整个东旭皇宫的御花园。 因此,她得名为凤凰。 六岁那年,她和哥哥东旭凤麟被一名得道高人收为入室弟子,离开了那所人间炼狱,心中却残存一丝不舍,她那柔弱的母后,离开了自己,该如何生活? 十年后,东旭凤麟登上帝位,她的母后一跃成为皇太后,而她也被正名为长公主。 受封回到旭日国,却拉开了一场爱恨纠葛,权利与欲望争夺的序幕。 欲望与良知,孰轻孰重?浮华背后,谁解心酸。 本文偏正剧,强势女主,宫斗,战争,阴谋不断,偶尔虐虐,亲们自备纸巾。如果相信鹿,把文文抱走,跟着鹿去体会一段乱世风云中的爱情故事。 楔子 东元五十五年,东旭开国皇帝东旭行衍薨世,传位于太子东旭日烈。 据说,新帝虽然年过不惑,却风采依旧,文采风流,更是当年东旭国第一美男子,更有甚的是,他与皇后凤氏琴瑟和鸣,后宫佳丽三千,犹如虚设。 东元六十二年,西秦国挑起战端,东旭帝东旭日烈御驾亲征。 一月后,大获全胜,待班师回朝之际,却得皇宫密报,皇后凤氏与当朝右相私通。 东旭日烈自是不信,但还是加快了脚步,提前七天赶回宫中。东旭日烈并没有公开他回朝的消息,只是暗中守在凤栖宫,果然,一天深夜,他果真发现右相唐瑄静出现在了凤仪宫。 东旭日烈一时悲愤交加,差点吐血而亡。他躲在门边,压着内心的痛苦,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宠了二十多年的女人,为何要背叛自己。 果然,屋内激情过后,传来一阵耳语。 也让东旭日烈终于明白自己到输在了哪里? 原来凤氏和唐瑄静本就是一对恋人,凤家的女子注定是进宫的,这才拆散了二人,原来最错的是自己。但那种被深爱之人背叛的切肤之痛,却让他失去了理智。东旭日烈一脚踹开房门,拔出腰中的佩剑,便向着二人刺去。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唐瑄静毅然决然的挡在了凤氏面前,挨下了这致命的一剑,用自己的生命保护她。 不可否认凤氏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身着白色的里衣,修眉端鼻,颊边梨涡微现,直是秀美绝伦虽已年过三十,却仍旧风华绝代。 此刻的她显得格外的平静,却也掩饰不了杏眸中深刻的忧伤。 东旭日烈痛心疾首,一时间竟想苍老的十几岁,“霓裳,你可对的起朕?” 凤霓裳唇边溢出一抹绝美的笑容,“皇上,是霓裳对不起皇上,皇上杀了我吧。”东旭日烈抬起剑,对着凤霓裳,却怎么也刺不下去,二十年的感情,再加上他们还有一个六岁的孩儿,让他如何狠的下心啊! 就这样凤霓裳被打入冷宫,永不面圣。膝下的大皇子东旭凤麟旭交由太后抚养。 一时间,后宫中的妃嫔无不拍手称快,毕竟凤霓裳得宠的这二十年,她们心中怨气颇深。 自此,东旭日烈便一蹶不振,终日沉溺于声色,不理朝政。 这一年凤凰花没有开,预示着东旭国国运危机。 凤凰花本一季一开,每次只开一朵,一年只开四朵,接下来的八个月竟都没有开过,这个东旭国的皇宫陷入了一片阴霾。 直到第九个月,突然一天,御花园中几十株凤凰花竟一夜之间全部开花,远远的望去,犹如几十只凤凰浴火重生,组成了一副奇异的画面。 东旭日烈大喜,此时,冷宫来报,皇后凤氏诞下一名女婴。 东旭日烈一怔,这孩子,十个月前,他带兵出征,而凤氏与唐瑄静私通,也就是说,这孩子是谁的,他也不知道,恐怕连凤氏也弄不清楚吧。 如果按照宫规,这孩子是留不得的,皇室血脉不容半点混肴,但是这孩子的出生,却带来的福瑞,他终究是不忍心下毒手的。 东旭日烈轻叹一声,沉声道:“此女一出,便为东旭国带来了福瑞,赐名凤凰,封号凤凰公主,与其母一起居于冷宫吧。” 推荐新文《特警弃后 鹿的新文,《特警弃后》也就是凤凰花改写后重发的,内容稍有改动,原文思路大体不变,希望亲们可以多多支持。 新文推荐《冷宫凤后 内容简介 嫁于他时,他的后宫,美女如云。 大婚当天,金銮殿上,他与他的宠妃,调笑嫣然,全然不顾她独自跪拜于殿下的尴尬。 新婚之夜,他宠幸别的妃嫔,任由她独守空闺。 他娶她,为了完成祖训,她嫁他,为了家族安定。 他冷酷,她淡漠,他邪魅,她傲然,两个人秉性相投,却背道而驰。 利益的冲突,他不得不利用她,却不料一步步失了心,动了情。而她,却依旧淡然如风,犹如一株孤傲的寒梅。一身傲骨,不曾屈服。 风云变幻后,他说:“若要朕饶你家人,你自请被废,将这后宫主位,让给蝶儿。” 她笑的淡然,点头,中宫之位,她弃之如敝屐。 冷宫中,为了腹中之子,她如履薄冰,而他,却请她看了一场床戏。 却不料,龙床上,罗帐内,被迫承欢的竟是她的娘亲。 她的眸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嗜骨般的恨意。裙下早已血迹斑斑,犹如红莲一般绽放开来。踏着亲生子的血肉,她步步逼近。 那宛若曼陀花一般的殷红,刺疼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 她望着他,血色的眸子一舜不瞬,字字珠玑:“皇甫风麟,今日我凤妃妃以亲生子的血肉起誓,你我夫妻情断义绝!再无半点瓜葛!” 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 《冷宫凤后》地址请大家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