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章 穿越之前 序章穿越之前 既然穿越文重点是穿越之后,其实前世的事也并不怎么重要。 简单来说,她在大学里是属于那种圈子比较小、交往范围不广、其实长得还行只是不会打扮、学习成绩也不突出的那类人,那类女生通常虽然称不上小透明,但就是妥妥的路人角色。 如果是这类人当当红女频文的女主角的话,一般会是这种情况。 女主为还家庭欠款无奈去当女佣,然后被贵少看中,接着用大把钞票鲜花贵重礼物热烈追求,而后贵少未婚妻出现,贵少严厉母亲出现……由此发生一段缠绵悱恻的学院爱情故事。最后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女主酒后无意和一霸道总裁发生关系进而产下一个儿子,多年后儿子和总裁意外相见,总裁得知真相后非常暴怒于是将女主绑回了家中,一边说着恶心女主一边各种圈圈叉叉。最后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女主惹上黑白通吃的某知名人士,而后各行各业的(男)人纷纷登场,围绕着女主掀起一阵阵腥风血雨,并且在本行业精明无比的他们一到女主面前就变成了智障。最后一群人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当然,当然,各位读者不用担心,情诗诗是不会写这样的文的,情诗诗写的文只会比上述的更加低俗。 既然都说了穿越之前不是重点,而且尽管这是公众章节,但写一堆穿越前的家长里短也是浪费大家时间,毕竟我的女主也不是那种执行任务时意外身亡的杀手或者来自军情n处的大神,穿越前整天泡在各种琐碎的小事里,没什么好说的。 所以,就让我们干脆利落的穿了吧。 “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一望无际的黑暗里漂浮着一个对话框。 ……是的,就是对话框。 这是有主神的节奏吗?而且这极其不搭的配置看的她都要替主神犯尴尬症了。 “所以这是要我选择吗?选择了就会进入无限轮回世界么……”她自语道。 “不是,这只是个宣传广告而已。”耳朵边突然有个声音说道,“啊,弄错顺序了,应该是你先选择yes,然后我才可以出现的。” “……”她微微失语了下,请告诉她广告是什么鬼!明明是完全不符合唯物主义的场景啊明明她应该感到惊恐或是紧张的啊,被这货搞得毫无氛围啊! “我真的可以随便选吗?”她看着那个对话框问道。 沉默,沉默,沉默…… “喂你既然已经说话了就别管顺序什么的啦!”她忍不住咆哮了一声,“现在沉默已经掩饰不了你的错误了!” “咦是这样吗?”那声音又出现了。 “是这样没错。”她点了点头。 “那么,就选yes吧。”那个声音说道,“这样你就能体会到生命的意义了。” “……你这广告还真是毫无新意,如果是无限恐怖之类的话真的是打死都不去啊。”她想起以前看的恐怖片,那种主角被各种折磨的血淋淋恐怖片,她还想如果她穿成主角后遇到那种无尽的折磨的话直接自杀吧…… “都说了是广告啦,这只是个快穿设定而已。”那声音抱怨说。 “尽管是广告,但你那句话很有问题吧。如果真的要体会生命的意义,拥有生命本身就是足够的筹码了吧,在哪个世界其实也是一样的,如果去抱怨世界的话其实只是种逃避罢了,毕竟你和其他人一样也是活在这个世界的。”她说道。 “你话真多。”那个声音说道,“去穿越吧,走起,祝你好运。” 对话框瞬间消失,尽管身处于无尽的黑暗,但是她还是有了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我我我去去去这就穿了?不是还有选项吗!”她大声问道。 “那只是种形式而已,反正你总是要穿的……”那个声音幽幽地响起。 “……日!” 这画风明显不对啊亲! 第一章 星河神话(1) 第一卷星河神话·机甲世界 第一章星河神话(1) 亿万载古老星光穿越无垠的时空降临于此,古世纪的一个叫尼采的哲学家说,当你凝视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天穹之上,漂浮的尘埃散发着银色的朦胧的光,遵循着神秘的轨迹在虚空中旋转,升华。来自遥远时空的妄想,歌者最后的童谣。 她推开窗户看星河浩瀚,闪耀着亘古不变的光芒,每处星光闪耀的地方,都寄托着最遥远的梦境。她的手指在空中划过无意义的曲线,然后她视线定格在同样的一点。 “我想看看终结后的风景。” 她眉目安然奢华如画,孑然而立的侧面被暗夜定格成胶卷里的画面,睫毛采撷斑驳寥影间的光斑,她无声微笑的模样仿佛是一场盛大的默剧。 “是否真的如浩瀚而寂寞的宇宙,所有人都如尘埃一样无意识地漂浮。” ——午夜的诅咒是孤独者的绝望,月光的悼信是绝望者的疯狂。 那是独属于他们的,发生在那遥远宇宙里小小发光尘埃上的,星河神话。 星河神话·机甲篇,正式开始。 >>>> 上面的都是扯淡,下面的才是正文。 >>>> 当她抱着一摞书从仿古巴洛克式圆顶建筑的图书馆里出来时,正好捕捉到了熙攘人声中一句尤为醒目的话。 “啊,是机甲系那帮人!” 她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他们口中所说的“机甲系”,可突如其来的人流让她难以脱身。 “嘭——” 所以果然是,发生了如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碰撞。 书散落了一地,她的眼镜也歪到了一边,而且整个人都坐在了地上。 “啊羽哥,你可真粗暴。”有个玩世不恭的男声说道。 “同学,你没事吧?”又一个听起来比较温柔的男声说道。 “都把妹子给撞倒了,铩羽。”一个嗓音有些粗的男声说。 可没一个人去主动扶一下她。 这该死的……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身体居然也是近视的,真受不了。 她把眼镜扶正,从地上起来,低着头没敢看那些人,然后自己把书一本一本拾起来。旁边有个人帮她一起拾,她鼓起勇气看了那人一眼,是个黑头发的少年,五官挺柔和的,胸前的徽章并不是机甲系的,而是属于政治系的院徽。 这让她对这个少年有了些好感。 巴拉巴拉学院,当然是亚斯兰特帝都数一数二的学院了,她所就读的经济系向来是就业热门,而政治系就更不用说了,是巴拉巴拉学院的王牌专业,能进政治系的不是成绩特别好的就是家世特别好的,而这两者都是上流社会的通行证。 那机甲系呢?机甲系这种学科比考古系还要坑爹,在机甲系的大部分人都是在混日子。上一次世界大战后各国就已签订了禁机甲条约,机甲现在不被允许出现在蓝星内部的战争里,属于违规物品,每个国家被允许保留的机甲数不过寥寥。所以毕业后的机甲系学生并没有什么就业方向可言,如果真要专业对口的话,那么雇佣兵和星际强盗欢迎你…… “谢谢。”她小声说道。 “没事。”听声音,他就是刚刚问她有没有事的那个人。 “哎呀,不愧是君歌,真会渣妹子。”旁边一人说道,“竟然好意思说这种话。” “不如你会渣,花少。”那个叫君歌的将书递给她,淡淡地说道,“而且撞倒她的是铩羽,和我无关,所以我这话是应该的。” “铩羽,君歌嫌弃你。”那个被称作花少的人说道。 “滚吧你。”说话的该是撞她的铩羽了。 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看了这些人一眼,那个叫铩羽的和花少一样都是黄毛,但两人的类型显然完全不同,花少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轻浮,但铩羽却沉稳得多。 每届机甲系在学院里都是特殊的存在,虽说每个男人心中好像都有一个机甲梦,但学院的机甲系与机甲梦显然扯不上多少关系。打架斗殴,各种刺头,这些都是机甲系的标签,当然对于同级其他系的学生来说,这些标签之上还有个最大的标签,那就是——不好惹。 尽管作为一个穿越者,但是在没有别的特殊情况的话,她当然也不例外。 她将书匆匆收拾起来,犹豫了一下,又对那个君歌轻轻说了句“谢谢”,然后抱着一摞书快速离开了。 花少冲她离开的背影吹了个口哨,这行为在巴拉巴拉学院里当然是比较出格的,可那几人都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 “那妹子身材不错嘛。没想到经济系还有这种质量上乘的女人。”花少大大咧咧点评,“学经济的不该都是头发油腻穿着老土衣服的未老先衰的女人么。” “你也太刻薄了。”君歌摇了摇头,“我还是政治系的。” “我也没说你好啊。”花少笑得眉眼弯弯,“政治和经济不是一样的货色嘛。” 君歌没有说话,直接挽起袖子,一拳打了过去。 两人那边闹成一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铩羽却俯下身在草丛里捡起一本尺寸有些小的粉色书籍,然后他的手一抖。 “怎么了?”另个看起来年纪大一些的男人走过去问他,“是那妹子丢下的书?” 铩羽将书直接向花少抛了过去,“你给那女的还去吧,你不是对她很感兴趣么。”而后者刚躲过君歌的拳头,手忙脚乱地接住书,然后看了眼封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女生护理指南》……这是毛?” “哈哈哈哈……”那边那个年纪稍长的人已经忍不住大笑出来。 “我凑,君歌,要不你还吧?你还和那妹子眉来眼去呢……”花少说道。 “不要,”君歌面容淡然地一口回绝,然后他露出了干净的微笑说,“我喜欢辣的,她太清纯了。倒是你,不是是女的就喜欢么?” “衣冠禽兽……”花少嘟囔了一句。 “走了,二哥,君歌。”铩羽招呼了一声。 “诶嘿hitler只有你带着包,要不你先把书收着?”花少向年长的那人旁边凑过去。 “叫哥。”hitler说道。 “嗯,二哥,你最好了。”花少露出了黏糊糊的笑容。 hitler满意地接过了书,“乖。” “艹!” * 君歌日记摘录: …… 今天碰到一个女生,羽哥把她给撞倒了,起初我打算一边看着来着,结果看到她看的书中居然有本机甲实战的,这让我对她起了些兴趣,就帮捡了下书。 …… mw的高级证书考下来了,如果成绩单再多一个o的话毕业后我就会被直接授予军官军衔,父亲和我提过几次不要和机甲系的一起厮混。厮混。呵。这个词也过分有趣了些。 * 她的日记摘录: …… 今天居然直接和机甲系的同学“亲密接触”了!回寝室后我满脑子都在想他们的事!哎呀怎么说,还是比较符合我对机甲系的认知的,不过那个叫君歌的长得好帅啊……qwq……咳,矜持。身为一个女生喜欢机甲是不是没救了……我以前还和爸爸说想去读机甲系的,结果爸爸并没有像小说里说的那样勃然大怒说啊你身为本座的女儿居然巴拉巴拉,果然言情小说里都是骗人的么……事实上爸爸只是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着我,然后说达令你如果真不想上学就别上了,如果你喜欢模拟机甲对战我在家里给你买一套就得了,你这是干甚,#我女儿突然想上机甲系怎么办#老纸好方。 嗯,好像跑题了。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啦,可能我喜欢机甲确实是因为以前看动漫看多了吧哈哈哈不过模拟机甲真心好玩。真的机甲对战可是很痛的……而且真的机甲是什么样的感觉,谁知道呢…… qaq不过经济要考好多证书啊现在都人手一本会计证了让我们大经济的人怎么活! 0-0所以果然这个周我还是………………去娱乐中心玩儿机甲吧哇哈哈…… * 记日记是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习惯,她穿过来的时候继承了这个名叫伊莎贝拉高材生的一些记忆,起初也担心被这个身体的家人发现不对,但介于伊莎贝拉的母亲早逝,父亲又是个半根筋的存在,所以她也很顺利地生活了下去。 不过机甲方面的天赋值大概是被穿越大神点满了,林念夕来这里才几个月,但是在模拟机甲对战系统中的等级已经变成了帝级。 市级,帝级,星球级,星系级,宇宙级。 市级已经是很不错的标准了,要知道帝级可是皇家护卫队的门槛,星球级是队长级别的标志,星系级就是帝国绝对的王牌了。至于宇宙级,那可是传说中的存在。 这是个和平太久了的时代。 经济的利益似乎已经凌驾于一切之上,而政治的目的则是争取更大的经济利益。 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愤青了,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愤青,她看到的只是过分平和的场面。 前些日子亚斯兰特帝国代表同德弥撒帝国、波拿巴帝国和阿尼克帝国共同签署了《第十三次裁军条约》和《第四次机甲限令》,有关媒体称这世界从未像现在这样和平过。 可她总觉得,物极必反啊。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一个学生应该思考的问题了,她的专业可是最热门的经济系,赶紧毕业然后找工作吧…… 感觉即使到了未来的世界,和过去也没什么两样嘛。 喵了个咪的。 第二章 星河神话(2) 第二章星河神话(2) 于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就到了周末…… ——对不起作者好像写得太敷衍了! 说实话写这篇文吧,开头我拿出了高考作文的水平,第一章拿出了初中看h文的水平,结果到这里的时候我只剩下小学的水平了qaq…… 嗯反正特么的就到周末了,我们的女主特么的就来到了娱乐中心打算玩玩玩,然后特么的就看到了模拟机甲那边在乱七八糟的吵成一片。她凑上前去简单了解一下,大致就是几个人在模拟对战中被欺负挑衅了,想要找一些高手来挽回场面。当然根据剧情需要,被欺负的一个人正好是她认识的同学。 鸦色睫毛投下暗影,略带浮夸的精致妆容和身上黑色的皮衣相得益彰。她唇边带着微笑,听着众人的描述后那微笑更盛,竟生出几分别样的气势来。 林念夕现在的装束和学校当然不同,玩机甲嘛,就要打扮的成熟一点,嗯。 “放着我来!”她撸起了袖子。 ——这是下一秒意境破灭吗? 这里有那么几个人是认识她的,像她这样妹子的喜欢机甲的不多,而喜欢机甲又玩得好的更少,而她恰好是那稀有物种中的一个,所以在小圈子里也是比较受欢迎的。 “真的拜托伊莎贝拉了。”她的同学说道。 机甲对战一般是4v4和2v2的匹配模式,所以他们开始在里面寻找三位水平最高的人来做她的队友。 机甲世界的娱乐中心和以前她见的那种摆满游戏机啥的娱乐中心当然不同,不仅表现在具体的娱乐项目,还表现在建筑风格上。 她在课上听老师说过,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人类群体总是有着不同的审美观点的,而造成审美观点不同的一大原因就是审美疲劳。例如,如果这个时代最流行的风格是五彩缤纷的搭配、繁密复杂花纹、错综复杂的设计的话,那么下个时代的主流风格就很可能是灰扑扑的简约风了。 这也就可以理解,前世林念夕在电视里看的科幻电影里所描绘的未来里,建筑大部分都是那种充满冰冷的简约感了。那种风格让她感觉不舒服,没有一丝人气、暖意。不过转念一想,这也可能是他们为了和现在的美好形成对比才故意那样设计的。 嗯,似乎有点跑题。 眼前的这个娱乐中心是建在地下的,但建筑师们运用了一种叫“遥控天窗”的太阳能科技将阳光收集并引至地下,所以娱乐中心里还有随处可见的在玻璃罩中的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 林念夕此刻正在一个玻璃罩前看着一株长得非常茂盛的龙舌兰,而那边四个人很快就凑齐了,她,她的同学,她的同学的朋友,她的同学的朋友的朋友。 而对面的那几人…… “呦呵,妹子我们又见面了。” 向林念夕挥舞着爪子的,那不是花少么…… “你们是没人了么,找个女的上场。”说这句嘲讽味道很浓的话的人是铩羽。 “别这样说啊,铩羽。”君歌温和地微笑,“说不定这位同学很厉害呢。” “妹子变化挺大。”hitler看了一下她的装束,点评道。 “额……”她不知道说啥,机甲世界里显得比较开朗外放的她一看到这几人就瞬间蔫儿了…… 叮叮叮……装逼模式开启中…… 叮叮叮……系统被不明外无干扰,装逼模式启动失败…… 叮叮叮……重新返回逗比模式…… “好巧。”她弱弱地说道。 花少突然凑得很近,把头探过来邪恶地说道,“妹子,记得把痛觉削弱开到最大,不然你会哭的。” “你们也一样!”她旁边的人不甘示弱地大声说道。 花少凑得越来越近,表情越来越邪恶。她想伸手推开他,而且旁边似乎没人去管他,她不由地就有一点急。 然后花少就被人拽走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拽走花少的是一直对她没有释放任何善意的铩羽,铩羽微微皱着眉,将烟扔到了地上用脚捻灭,他的声音有点冷,“别磨蹭了,快点开始吧。” “好嘞,羽哥。”花少应了一声,“对了,要不除了刚刚的赌约,我们再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如果你们输了,除了要对我们当众道歉,另外,”花少看了他们一眼,虽然还是在笑着的,但表情似乎有些冷漠的意味,然后他指了指她说,“你,陪我们一晚。” “你他妈什么意思——” “混蛋——” 林念夕这边的几个人瞬间愤怒不已。 林念夕本应该也感到愤怒的,可却突然变得很平静,她看了一下那几个人,然后说道,“你是指陪你们当中的一个么?我可以选择么?” “可以。”花少弯了弯唇角说道,“不过我告诉你,我们几个可都不是什么好人,包括你刚刚看的那个君歌。” 君歌微微摇头,也没说什么。 “如果我们赢了,我也不让你们做什么,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们从此改个观点。女生也可以玩机甲的,也可以玩得很好。”她看着花少说道。 “有意思。”花少又笑了笑,那笑容依旧有些冷意,然后他率先走向模拟机甲室。 林念夕的同伴一下子都围上了她,她同学责怪她过于轻率的答应,要知道对面那几个虽然猖狂,但在机甲那方面的实力确实很强。不过毕竟她家世不错,如果事后反悔的话——这样的要求对于女生来说真的也很过分,所以倒是也可以事后反悔的。 林念夕摇了摇头表示无妨,“没事,我们会赢的。” 她说得很肯定,在那几个气势过强的男人走了后,她又返回了那装逼模式。 然后她拂了下遮住脸庞的乌丝秀发,将其绕到脑后,而后唇角漫过翩然笑意,“你们不是一直好奇我的痛觉削弱程度是多少吗?一般都是80%左右,偏激的70%,事实上,我的痛觉削弱是50%。” “50%!”有人发出惊呼,“不是只有帝级实力的才可以进行这样的削弱吗?” “嗯。”她点了点头,“因为50%的痛感对于普通人来说过于强烈,为了保护玩家所以普通人最多可以达到的只有70%,而帝级水平的可以达到50%。” 痛觉削弱是模拟机甲对战的独特设定,因为大脑和机甲系统相连接的缘故,在真实的机甲对战里,如果你的机甲的机械臂被砍掉,那给你带来的痛苦就相当于你自己的手臂被砍掉。后来随着科技的进步以及人文主义对此的呼吁,真实的机甲可以削弱20%的痛感。 但是虚拟机甲则不同,虚拟机甲最高可以削弱90%的痛觉,但是一般默认是80%。如果削弱程度太低的话很容易造成事故,所以痛觉削弱的开放限度和机甲等级有关。普通的顾客最多可以选择70%的痛觉削弱,市级的则可以选择60%的痛觉削弱,帝级可以选择45%,星球级没有痛觉削弱限度,如果可以他们甚至可以选择无痛觉削弱。 “我记得……帝级水平是皇家护卫队的门槛……”旁边有个人犹豫地说道。 “是门槛之一。”她淡淡地说道。 ……被她这么一说,装x的意味更浓了些。咳。 眼看着自己有被围观的趋势,林念夕摇了摇头说道,“好了,我们也去准备吧。” 市级已经是挺不错的水平了,帝级的话,打个比方,就好像前世的电子游戏,市级的就是玩家里的高手,而帝级的就可以以此为职业了,无论是主播还是职业选手,都基本应付得来。 所以她倒是不担心这堆人里突然跑出个帝级水平的来。 这就好像你前世和人在游戏里发生矛盾了,然后你发现对方是职业选手水平……这几率太小了些吧。 然后呢? 她发现,不做死就不会死。 ——古人诚不欺我。 第三章 星河神话(3) 第三章星河神话(3) 她后悔了。 君歌是帝级的没错,她早已料到他们当中可能会有帝级的存在,是的,他们当中的确只有一个帝级的,君歌,问题是,其他特么的都是超越普通帝级的存在! 开局她和君歌拼了个旗鼓相当,光剑的碰撞,各种型号炮弹的相互轰炸。君歌战斗的风格很刚猛,但细节上处理得在她看来是比较粗糙的,她知道给她点时间,她击败君歌的可能性很大。但转眼间,特么她的同伴呢?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模拟星际战场上她的同伴都变成了一堆堆废弃的机甲,而她周围,多了三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家伙。 “放弃吧妹子,乖一点的女人才会被人疼。”无线电台的公共频道里,花少玩世不恭的声音响起。 混蛋…… 她微微咬了咬下嘴唇,右手快速敲击着各种按钮,左手将拉杆用力一拉。 她的机甲瞬间做出一个高难度动作,整个机甲如同一个陀螺一样旋转着释放出无数炮弹来,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中出现了又一把光剑,直接撞向了君歌的机甲。 毫无征兆的突然发威显然令君歌有些没反应过来,只见耀眼的金色能量在虚空中震荡起一层层透明的波纹,同时也留下一串串耀眼的光弧,如同坠落的星辰一般。 会成功吗? 她眼里有着希冀,但下一秒希冀破碎。 花少,出手了。 “嘭——” 剧烈的爆炸声和身体上的剧痛,她几乎忍不住轻声叫了一声。 “我去。”她第一次听到君歌有些失态的声音,“花少你够,真疼。” 刚刚花少发射的炮弹无差别的击中了两人,将激战中的两人强行分开。 “你不行,君歌。”无线电的公共频道里花少懒洋洋地说道,“你打不过她的,所以还是交给我吧。” “嘿花少,当着女人的面对着男人说‘你不行’可不是一件好事。”无线电里随即传来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好像是叫hitler的人。 然后迎接他的是君歌的炮弹。 “我擦……”hitler慌忙躲避。 可恶啊……竟然当着她的面这样若无其事的打闹。明明是这么擅长的机甲,这份骄傲就如此被践踏么…… 幽蓝色的防护罩已经被击穿了,她能感觉到机体被撕裂,也能听到耳朵边响起的死亡倒计时一般的“滴滴”声。 好像是自50%来第一次受这么重的损伤,花少的攻击简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完全无迹可寻,无可招架。起先她还能抵抗一下,之后就是完全被动地挨打。 痛—— 弥漫身体的剧痛—— 她的呼吸都已经开始颤抖—— “认输吧,同学。”君歌的声音在公共频道响起,“花少是不会结果你的,除非你认输。” “混蛋——才不认输——”她是属于那种倔劲上来了谁都挡不住的人,反正,反正是50%的削弱,又不是真的手臂断了腿也断了。 骄傲吗?她没有理由骄傲啊。毕竟能到达帝级也仅仅是因为天赋而已,其实她也知道她没在机甲上用太多的心思,如果当初再用心一点的话,如果…… 终于在右边的手臂被刺穿生生拉下的时候她忍不住叫出声来,接着她带着哭腔的叫声就没有停止过,可始终没有认输。 ……电台没有关,依旧是调在公共频道。 她的声音,铩羽,花少,君歌和hitler都可以听到。 “啧,没意思。”花少丢了光剑,对着她举起了火箭筒。 “你应该庆幸的是你的对手是我,”花少说道,“我是会反悔的人,但如果是羽哥的话一定会这样做到最后的。” 在火箭筒发射的最后那刻,花少看到伤痕累累的机甲对着自己也举起了炮弹筒。 可惜,没有了机会。 啧。不错的女人。 * 整个世界如同玻璃瓶一般炸裂了,那些细小的碎片扎入了她身体中,痛让她的精神有些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摘下头盔,有些蹒跚地走出模拟室。 她的同伴已经走了,在外面等她的是花少那帮人。 花少又吹了声口哨,“看你这反应,该不会是痛觉削弱程度很低吧。” 林念夕还是有点头晕,虽然身体真的没有遭到那样的对待,可刚才的痛苦太真实了,她现在的脸色很苍白,有一种柔弱的美感。 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些人满怀恶意的视线,扎在她的皮肤上,竟有着细微的痛感。 君歌走过去扶住了她,然后对她温和地微笑,“痛觉削弱70%?” “50%。”她眼眸低垂,似含着水光,然后她轻咬了唇微带着不情愿补充了一句,“谢谢。” “作孽,花少。”hitler评价道,“居然对妹子做这种事。” “是嘛,明明听她尖叫时你们肯定也很兴奋吧。”花少说道,“估计君歌都要硬了吧,嗯?” 她楞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扶着她的表情纯净的少年。 君歌笑了笑,居然没有否认。 她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冷,然后她下意识想推开君歌。 君歌握着她手臂力度突然变大,他的微笑还是纯净的,然后他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她的手臂很痛,她瑟缩着垂下了眼眸,低声撒了个谎,“我叫安妮。” “那好,安妮。”君歌的声音很温柔,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可他的话语却一点都不安定人心,“安妮,你知道我们打赌的具体内容么?安妮,如果我们输了,就需要在周一全校大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说机甲系都是废物。” “啊……” “所以,安妮,我亲爱的小姑娘,你知道你刚刚所做的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你自以为是的那种正义感,带给旁人的将是是什么吗——”君歌的力量更大,她的手臂都快失去知觉了,“还有你,安妮,你现在还依然纯真无比的目光,这种该死的天真和无知——以及,你对我们的挑衅,真的挺令人火大的。亲爱的安妮。” 他说这些话时始终非常温柔,其他三人的表情没有变,他说的就是他们心中所想的,大概。 她挣扎不开君歌的束缚,他的话语让她难过无比,然后她无力地滑在地上,只有手臂被他扯着。 然后她哭了。 她就那样轻声抽噎着,努力想要平息自己的哭泣但却看起来更加狼狈,就仿佛一个小孩子一样,最纯净的悲伤和最干净的泪水。 君歌轻轻地放开了她,对着他们,他的同伴说道,“所以,我最讨厌这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了。” “但你不是硬了嘛。”花少不怀好意地说道,“即使被那样说了,但妹子估计也会选你吧。如果她不反悔的话,不过看这样子八成会反悔吧。” “少来,”君歌对他翻了个白眼,“抓住这个不放了啊你。” “好了,别哭了,我们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这样一直哭好像搞得我们在欺负你一样。”花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我去!难道我们不就是在欺负她么?”hitler大惊失色地说道。 “有嘛?”花少撩了撩自己的黄毛说道,“虽然二哥你这样说,但送到嘴边的妹子肯定也不会拒绝吧,而且质量这么上等。” “倒是,但看样子会反悔吧。”hitler耸了耸肩说。 这句话似乎戳到了她什么地方,她有些难以思考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然后她擦了擦泪水,从地上站起来,用一种柔弱却坚定的声音说道:“我不反悔。” 几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我,”她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看向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安静抽着烟的仿佛在看一场闹剧一般的男人,“我可以选他吗?铩羽。” 这次,除了铩羽之外的三个人都好像愣了下。 “我不需要。”铩羽抬起眼瞥了下她,毫不留情地拒绝。 她咬了咬唇,走到铩羽面前,睁大含泪的双眼看着他,“求你。” 估计没有几个人可以拒绝这样的眼神。 过了好久,连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铩羽将烟头在掌心掐灭,似乎有点烦躁的模样,“行。” 她知道她选对了人。 “真可惜。”花少半真半假地说,“我还指望着给你亲手教你那本书里的内容呢,你先和我回趟我宿舍吧,我把上次的那本书给你。” “……书?”她茫然了一下,问道。 “护理指南。”旁边君歌说了四个字。 她面色发窘,原本找不到那本书以为丢在哪儿了,没想到是落在他们那里了么…… 第四章 星河神话(4) 第四章星河神话(4) 她和铩羽当真呆了一晚。 ……准确来说,在网络模拟机甲对战平台里泡了一个晚上。 星系范围内的2v2模拟对战,帝级的高手不少,甚至可见传说中的星球级高手。 如果是一个人遇到这种级别的估计会很紧张吧,但身旁多了个人,无由来安心不少。 她的实力在小范围内还不错,但是上升到这种级别的就不够看了。所以她有些吃力,但是很开心。 铩羽的话很少,只有必要的交流。 “跟上。” “别后退。” “有我。” “有我”这样换在其他情况暧昧满满的话,放在这样的战斗里其实也只是代表着“卧槽你特么别跑啊上啊你队友老子我就在你旁边呢!”的意思。 夜晚毕竟是漫长的,在这样的并肩作战中先前的敌意很容易就被抹去,她看着耀眼的冲击波宛若红色流光般被拉成笔直的线,定格于胶片上一般让画面静默,下一秒模拟宇宙那段的庞大机甲已无声湮灭,整个宇宙再也没了生机。 ——好厉害。 “铩羽,”她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学机甲?” “我们?”铩羽重复了一遍。 “额,我是说你、花少还有hitler。”她说道。 “花少是因为机甲系分数低,hitler喜欢机甲。”铩羽淡淡地说道。 “那你呢?”她顺口问道。 好久都没有得到回答,她不由地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逾越了。 然后他就听到铩羽的声音,带着点冷冰冰的意味。 “我父亲以前是军人。” “以前是?”她又顺口了,然后她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铩羽却好想没放在心上,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后来裁军了。” 裁军。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是林念夕感觉自己的心被轻轻撞了一下。 再后来在他们的聊天中林念夕了解到,再被裁军后铩羽的父亲开始了放浪形骸醉生梦死的日子,后来又丢了政府安置的工作。 她不知自己听了后有什么感想,但是心中却有一种涩涩的感觉。 离开娱乐中心的时候是第二天的清晨,天蒙蒙亮,飘着冰凉的雨丝。娱乐中心门口有工作机器人发出人性化的声音,“今日有雨,所以有雨伞提供,请自行领取。”她想上去拿一把,但铩羽直接大步走了,所以她也赶紧跑了几步跟上。 所幸的是雨不大,不带伞也可以。 铩羽将她送到了女生宿舍下面,然后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转身走了。她看着铩羽的背影消失在朦胧的雨中,然后呆了片刻也上了宿舍楼。 室友对她的一夜未归到也并没有说什么,她吃了点早餐然后去洗漱,毕竟一夜没睡,所以脸上的感觉让她受不了。洗漱完后一头栽在床上,随即便立刻进入了迷迷糊糊的状态。 “啪啪啪……” 那是室友的护肤品拍在脸上的声音。 “啪啪啪啪啪……” 这声音有点烦啊……她模模糊糊地等待着室友化完妆,结果她妹的拍了有十分钟吧真的…… “啪啪啪啪啪啪……” 但也没法去说什么,毕竟还不让人家化妆了么…… 雾草赶紧化完妆去上课啊亲她要睡觉…… * 像这样学生时代的生活当然是清闲的,即使当事人觉得当个学生好麻烦啊什么的,但所有人都得承认,日后,这段回忆当是弥足珍贵的。 特别,是在这样的时代。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念夕一边学着专业课扮演好学生,一边跑出去和花少那帮人鬼混。 “这样真的好嘛?”有一次花少问她,“你的一些同学都开始敌视你了啊。” “敌视谈不上吧。”她懒洋洋地趴桌子上说道,“而且他们的眼光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这么潇洒?”花少笑了。 “嘿嘿。” 有穿越者的身份,某种程度上倒也真是潇洒不已的。 现在她正和花少一起等那帮人过来,打算待会儿一起去机甲中心玩儿。 hitler高大的身躯在人群中很容易就被看到,她冲他招了招手,然后便顺利汇合。 “呦,下午好啊hitler、君歌。”花少冲着那俩打招呼。 “铩羽呢?”她跑到他们旁边,仰起脸问道。 “羽哥家里有事,不来了。”君歌温和地解释道。 “你就这么关心羽哥呀?”花少揶揄地说。 她眨了眨眼,然后厚着脸皮说,“因为铩羽长得好看!” “好吧。你这个理由我服了。”花少说道。 她眨了眨眼,又笑了。 “妹子今天挺漂亮啊。”hitler眼睛亮了亮说道。 今天她倒是没刻意去打扮,墨色齐腰的长发用一根皮筋简单的挽起,白色的t恤衫,淡雅而不过分引人视线。 “哎呀?”她打量了下自己的装束,“我还以为二哥你是喜欢那种热情火辣的大胸美女的。” “君歌才喜欢那种的,”hitler撇了撇嘴说道,“我喜欢文艺一点的。” 她看向君歌,君歌也没有否认,她惊讶了,“完全想象不到啊——”明明君歌那种黑框眼镜加白衬衫的文艺青年,明明hitler那种五大三粗的类型,结果两人喜欢的女生类型竟是截然相反的么? “话说作为一个妹子,你要矜持啊伊莎。”花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在其他人面前矜持矜持也就行了,在你们面前不需要呀。”林念夕说道,“反正我玩机甲时多癫狂你们也知道。” 回忆—— “卧槽卧槽顶上去啊交叉火力啊我擦!!!” “二哥你别逗我好不好收起光剑啊你这是要去当肉盾么!!!” “啊啊啊要死了铩羽救我啊啊啊!!!……雾草临终前又死了一次。” “来来来看我给你们表演个花样回旋……擦我特么再随便用技能就剁手……” 第一次被林念夕这样在公共频道轰炸时君歌温和微笑的表情僵硬了。 熟悉了后就出现了这样奇怪的属性……了……吗? “嗯。对。”君歌温和地说,“我们可是好兄弟。” “……”那一刻如鲠在喉。 那边的电子屏上播放着最近的国际大事,大意是经过成功的经济协商,德弥撒帝国为我亚斯兰特帝国增加了贸易航线,另外国际峰会批准了德弥撒帝国扩充星际军队以抵御可能来袭的星际强盗。 一行几人来到娱乐中心,他们几人在这边也是小有名气的,现在他们的一些战斗记录都可以去公开收费了,不过眼下这几个人都不是缺钱的人,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 花少对上的是一个t-51型号的机甲,这个系列的机甲都是偏防御的,而花少一贯喜欢的x-02则是几乎没有多少防御、却有着超强攻击的不均衡属性机甲类的代表。 最后t-51便以爆炸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屈服。 “说起来二哥,我和羽哥打算去申请皇家护卫队预备役,你有什么打算吗?”花少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 “我打算去当雇佣军的。”hitler说道。 “我去?二哥你是认真的啊?”花少的x-02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看得她心惊胆战。 “我好像以前说过我有个叔叔是雇佣军。”hitler说道,“我打算跟着他混。” “挺好挺好。”花少说道。 “我听说很多雇佣军会客串星际强盗呀,是真的吗?”她憋不住了,在无线电里问道。 “是啊。”hitler笑眯眯地说道,“劫财劫色两不误。” 林念夕翻了个白眼。 “那以后我们说不定就是敌人了啊。”花少也笑了,“我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二哥。” 一阵笑闹。 那边君歌倒没说什么,他本是亚斯兰特的名门之后,所学的政治专业意味着他以后发展的道路与机甲没一点关系,所以他此刻也只是微笑着,听着几个挚友的东拉西扯。 他们,也许从此刻起就注定走上不同的路吧。 ps: 星际强盗什么的他们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只是不谙世事的年轻人啊,下意识感觉星际强盗什么的有点帅。 等以后见了战火见了血估计就不会那么认为了吧。 第五章 星河神话(5) 第五章星河神话(5) 原来穿越+校园这样的主题里真的会出现校园暴力。不过话又说回来,没有校园暴力的校园生活是不完整的啊……咳…… 在偏僻的小树林里被几个女生堵住,她自己暗呼了声倒霉,但又有些不明所以。她貌似也没干什么其他事情吧,也没像那些小说的女主角一样和王子接近啥的,如果非要说的话机甲的那几个人倒是有一点人气,但也只是有一点罢了。这不是个看脸的世界,像这样的学院里女生更在意的是男生未来的职业和钱途,而机甲系的,算了吧。 所以她跟那几个人在一起厮混倒听过有人私底下说自甘堕落什么,不过也犯不着引起众怒吧。 “伊莎贝拉·布鲁赫。”为首的金发女子脸上带着玩味的笑,说道,“经济系的高材生,布鲁赫家的大小姐,爱好……机甲。” 周围的女生立刻发出一阵大笑声。 林念夕眨了眨眼,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她开口问道,“请问,你是哪位?” 为首的金发女子脸色变了变,林念夕看着她有点眼熟,但真的是想不起来。 “哼,永远摆这幅高高在上的表情。”那个金发女子上前一步,说了句很经典的台词,“布鲁赫,你以为你很拽吗?” “我……”听了这句非常非常经典的台词,林念夕失语了。 “黑蔷薇的姐妹们,给我上!”金发女子挥了挥手,喝到。 林念夕终于想起金发女子是谁了。 像这样的学校里自然是有一些学生组织的,这些学生组织过早将自己的利益绑在一起,为自己毕业以后的发展铺路。黑蔷薇女生协会就是其中的一个,前些日子黑蔷薇向她发出邀请,但因为她觉得和她们理念不合就拒绝了。这些组织里她倒是对一个白百合女生协会的感兴趣,可略微了解了下她们大纲里所写的“女生之间超越普通友谊的情感”后,她惊恐万分地滚去玩机甲了。 顺便一提,黑蔷薇和白百合向来都是死对头。 ……所以,这就是原因啦?简直是无妄之灾好不好。 “我想说一下……我没加入白百合……”林念夕连忙出声道。 “就是因为你没加入白百合……”一个红发女生说道。 “闭嘴,劳拉。”金发女子喝道。 劳拉自知失言,连忙闭嘴。 这回她总算明白了。 拒绝掉像黑蔷薇这样的组织的邀请,一般情况下是应该立刻加入另一个组织寻求庇佑的,像她这样还优哉游哉四处溜达的,真应了金发女子那句“你以为你很拽吗”。 但真都什么啊……真的令人难以提起兴趣啊…… 那几个女生包围了她,林念夕想要后退但是并没有办法。挥手格挡住一个拳头,她反手握住对方手腕,然后另一只手成拳正好打在对方的……胸上。 看着金发女子扭曲的表情,林念夕知道她下手重了。 ……这次真的要遭。 无论是模拟机甲还是真实的机甲都有改造人身体的作用,但毕竟是模拟机甲,所以对身体改造幅度不大,但也足以让林念夕能应付一两个人了。 但也只是一两个人,兑换成女生的标准的话林念夕大概可以打过三四个女生,但这里可是有六七个人,况且林念夕从未接受过任何格斗训练。 ……而且她还袭击了黑蔷薇女王的胸。 拳头落在她的身上,她不得不蹲下来蜷缩起来以保护自己。所幸的是女生的力气比较小,她们给她造成的疼痛还不如机甲世界里花少给她的一击来的印象深刻。 “把她衣服给我脱了!” ……这就,糟糕了。 “你们这样做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说道,“除非你们真敢把我弄死,不然我事后会疯狂的报复你们,你们敢的话,就继续。” 大部分人因她的威胁而怔住了。 想不到这样的情况她竟然敢反过来威胁她们。 “哼,把她衣服脱了然后拍照,如果她敢报复就让全帝国的人看看她的照片。”金发女子捂着胸冷笑道。 林念夕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她终于明白今天是不能善终了。 “看来你们执意要把事闹大了……”她不再忍受,开始了反抗。 打不过,肯定是打不过的。但在她的疯狂挣扎下对方也肯定会有受伤的,权衡利弊吧,只是为了报复而这样是否值得。 挣扎中感到手臂一痛,她低头,看到一个注射器扎在她的胳膊上,金发女子将注射器的液体缓缓推进,注意到她的视线后她轻轻一笑。 这次林念夕真的感觉慌了。 身上开始发软,她绝望地感觉到她的上衣扣子被解开……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冷冰冰的男声响起。 围着她的女生一惊,那个叫劳拉的红发女子大声说道,“黑蔷薇办事,这位同学你还是别插手比较好。” 女生们停了手,所以她看到了来人,金色的头发,吊儿郎当的笑,是花少。 “这怎么可以啊。”花少的声音带着点调笑,但里面的冷意从未改变过,“我可是志在皇家护卫队的,遇到这种暴力事件当然要阻止了。” “carllyle,”金发女子说道,“她就这么重要?” “克罗地亚,你知道的,我和君歌他们不同,我是打女人的。”花少看了一眼散落在地上的注射器,目光更加冰冷。 “行。我记住了。”克罗地亚冷冷地说了声,“姐妹们,我们走。” 而这一边,花少对着坐在地上的她伸出手,露出灿烂的笑,“哥哥我来英雄救美了!” 这笑容有点刺眼,她握住他的手,然后被他拉起来。 “想不到电话拨给你了。”她说道,“我在兜里随便按的,没想到按到你的电话了。” “这是缘分呀。”花少笑眯眯地说道。 上衣被撕的有些破烂,花少脱了自己的上衣给她。她感觉身体发软的厉害,还隐隐有些发热。 她顿时感觉非常的不安,各种小说剧情接连出现在大脑里,她紧张地说道,“花少我感觉我好热,我是不是中【哗】药了!” “噗……咳咳咳咳……” 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应该说委婉点,但实在太紧张了好不好! 花少俯身捡起地上的注射器,将里面的液体挤在手上闻了闻。 “怎么样怎么样……卧槽看你这轻车熟路的样简直太老司机了难道你常干这种事吗……我擦好热啊……花少你别过来啊咱俩可是纯洁的友谊……” 花少已经无语了,“你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这是种麻醉药,你待会儿回宿舍睡一下午就好了。” ……校园暴力都出来了,【哗】药这种经典剧情还会远吗? “真的?”她表示不信。 “那我给自己把剩下的用了?”花少有点不耐烦。 “卧槽你别……!”她腿一软差点给花少跪下。 “哈哈,骗你的。” “……好吧。” “我送你回宿舍吧。”花少说。 “……别!室友都在!”她说道,“我和室友关系……一般。” “呦,你是在诱导我和你开房啊。”花少说道。 “你别吓我了……我今天已经被吓够了真的。”现在才有点后怕,幸亏花少赶到了,也幸亏拨通的是他的号码。 身体越来越软,到了宾馆那边时她都无法走路了。花少所幸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末了还说句,“妹子,看不出来你挺有分量的。” 林念夕:“……” 花少很瘦,确实很瘦。有次她问起他怎么这么瘦,花少用一种很无所谓的口吻说,“懒得吃饭。” 囧——这是林念夕当时唯一的想法。 她低下头可以看到花少的手,很消瘦,手背上可以看到凸起的青色血管,因为用力的缘故所以格外明显。 ……自己果然好重吗。 不过突然好感动。 “谢谢。”她轻声说。 “小事。”花少应道。 不过幸亏那个世界的宾馆构建和原本世界的不同,不然这样张扬的被抱进房间,被人看到未免也太丢人了。 用手机开了门,然后花少就把她扔到了床上。 “……能慢点吗……痛……”本来就被打了,被他这一丢身上更疼了。 “咳,习惯了,手滑。”花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啥……”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女人在那方面不都喜欢粗暴的么?”花少说。 “……我不喜欢。”她干巴巴地说。 “哦。那君歌挺适合你的,他应该挺温柔的。”花少顿了下,又补充了句,“羽哥应该也是。” “……”她闭上了嘴。 “哈。”花少笑了声,“你先睡吧,那药按理说没多少副作用,但晚上些你还是去医院体检一下吧。” “你要走了?”她觉察到他的意思。 “你要我留在这里陪你啊。”花少看着她说道。 “额……”觉察到自己表现的不是很妥当,但这个时候真的有点依赖对方,她带着一点不情愿地说道,“那你走吧。” “我是下午真有点事,”花少想了下,说道,“我叫君歌或者羽哥来陪你吧。” “这样好吗?”困意越来越浓,她问道。 “他们估计乐意的很。”花少笑了笑,“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支起身子将花少倒的水喝了一半,然后花少说道,“安心睡吧,会有人来陪你的。” “嗯,好……”她说道,“今天真的谢谢你……” “客气什么。”花少笑了。 睡意袭来。 第六章 星河神话(6) 第六章星河神话(6) 当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窗外有光照进来,所以房间内并不是全然的黑暗。然后她支起身体,看到的是黑黝黝的影子。 “啊——”她下意识地便尖叫出声。 “……是我。”挺耳熟的男声……铩羽? 她眨了眨眼,感觉心跳得厉害,即使知道了对方是铩羽,但心却没有丝毫的平定下来。大晚上的不开灯,怎么看也是比较奇怪的吧……算了,铩羽本来就是个比较奇怪的人。 “怎么不开灯啊……吓我一跳。”她说道。 “黑暗有助于思考。”铩羽这样说着,起身开了灯。 随着“啪”的一声轻响,白色的灯光跳跃着充盈了整个房间,她抬起头看着那边站起来显得很高的铩羽,影影约约分不清他眸里的深沉色泽,但这并不妨碍她了解到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谢谢你。”她说得很真诚。 “没事。”他淡淡地说道。 屋内又陷入一片安静中,这种安静有点令人不安,特别是在和一个男人在这样的夜晚共处一室。 “花少叫的你吗?他忙完了?……咦,这是?”她起身,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的未开封的衣服。 “我在路上顺便买的,他说你衣服坏了。”铩羽说道,然后他向外面的房间走去,“你先换衣服吧,如果感觉状态好些了我们去医院体检。” 还没给她说话的机会,铩羽就离开了房间。 林念夕将包装拆开来,是当红的女士服饰的品牌,她将衣服一抖,展开……嗯,出乎意料的小清新。上边是黑色背带,外边是白色蕾丝的短袖,锁骨在其间若隐若现,而精致花纹勾勒的细致背带短裙堪堪过膝,露出洁白的小腿来,再穿上自己的白色高跟鞋。嗯,挺不错的。 一边想着得再订一套校服,一边有些忐忑地出了房间。毕竟第一次穿别人送的衣服,她还是有些稍微的紧张的。 “怎么样?”她站在铩羽面前,问道。 铩羽做了个手势,“转个圈。” 她照铩羽的话做了,然后看到他点点头,说,“还不错。” “只是还不错啊。”她扬了扬唇角,“就不会夸我两句。” “你去找花少,他会夸人。”铩羽淡淡地说道。 “算了算了。”她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走吧。去医院。” “身体好些了?能自己走了?”铩羽却没有动。 “嗯,就是还有点头疼。”她说道。 “嗯。”铩羽点头,起身,她连忙跟了上去。 其实她和铩羽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她能够很好领会铩羽的意思,即使铩羽没开口。所以很多时候她和铩羽在一起的时候会有种气场,让其他人插不进去。其他人不说,反正花少是肯定注意到了,所以花少对于他俩的打趣就从未少过。 现在的医院繁琐的程序少了很多,机械化程度相当高,基本上那些流程都是由人工智能接手,只有到体检化验单那边有个医生在守着。 “现在的年轻人啊……”她听到医生那样说道,“太不负责任了。” 她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那个女医生是啥意思,然后女医生拉着她的手说,“姑娘,你要爱惜自己啊。” 这次她明白了过来,她苦笑着挣脱这个过分热心阿姨的手,“阿姨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女医生立刻瞪起了眼,“不是情侣还这样?” 她更加无奈了,当下低声和女医生大致描述了下自己被校园暴力的事情,只是稍微改动了下细节,然后说担心被注射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所以来医院检查一下。 误会这才解开,而且说明清楚情况让医生有自己的判断力,这样对她也好。 比较幸运的是身体没有多少问题,不过倒是检查出她有点贫血,还缺一些微量元素等等,医生给她开了一个挺长的建议单的,她谢过后便收起来了。 出了医院后她抬头看铩羽的侧脸,他的黄毛在夜风中飞扬,但他本人却一点没有少年特有的意气奋发,总是那么的深沉。 想起刚刚被女医生误以为情侣她就想发抖,和谁误会都行啊,居然和铩羽被误会了……像他这种大神,她高攀不起呀。 她摇了摇头,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说道,“铩羽,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呀?” 她白色的小裙子在风中摇曳,像一朵百合花一般纯洁美好,她自己看了后都自恋的不行。 “哪种?”铩羽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问道。 她有点气急,原地蹦跶了几下,于是裙子就在风中翩跹飞舞起来,“看我看我——” 铩羽终于回过头来,看她孩子气的模样似乎有些无奈,“还好。” “好吧……”她比铩羽无奈得多的多的多! 作为一个生活在机甲世界的人,像铩羽这样不喜欢乘坐交通工具的人真的很罕见。他没有坐地铁或者出租车的意思,她自然也不好意思提出来,毕竟这算她欠人情着。不过也并不急着回去,所以两人也就一起在夜晚的城市并肩走着。 期间铩羽接了电话。 “嗯。她没事。挺好的。晚上回学校,你把那边房间退了吧。嗯。好。回见。”微微低沉的男声,很好听,很有磁性。 “花少吗?”她猜测道。 “嗯。”铩羽先是点头,过了会儿,他像想起什么一样,淡淡说道,“花少之前说你哭着喊着要我过去陪你。” 林念夕:“……卧槽你信了?” 铩羽嘲讽的勾了勾唇,没说话。 她立刻闭上了嘴。 好吧……她真蠢。 “他让我转告你说克罗地亚的事情他处理好了,以后她们不会找你麻烦了。”铩羽说道。 “呀?”这倒让她有些意外,她本来打算拿出学生终极杀招——我要告老师的,结果被花少处理好了……他有点过于热心了?而且,处理……嗯…… “克罗地亚好像是他前女友。”看出她的疑惑,铩羽淡淡解释道。 “哎呀?这么巧?”她下意识地说道。 铩羽简直受不了她的蠢了,直接说道,“你被黑蔷薇盯上也有花少的一部分原因。” “……好吧。”好吧,她真蠢。 “这话我只说一遍。况且你应该知道机甲系意味着什么。”铩羽看着她,一字一顿,“伊莎贝拉,你好自为之。” 她愣了愣,然后微微笑了笑。 铩羽,今天好温柔。 ——那大概,是记忆中她最温柔的时候了。 此后无数次她想起那个时侯的他,那个时侯的他们,然后梦醒,她告诉自己,梦短梦长俱是梦,而,年来年去……是何年。 第七章 星河神话(7) 第七章星河神话(7) 和铩羽他们关系这么好其实是出乎她自己意料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们的初见——以及第二次见面都是再糟糕不过的。事实上那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估计这个时代任何一个淑女都会选择离那些人远远的吧。 当然,从输给他们机甲的时候,正常人都会选择反悔那样无礼的要求的。 有时回忆起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初遇,她会想,啊,原来自己不是正常人呀。 穿越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不仅是对她在这个世界的未来的轻佻对待,还有她对这个世界约定俗成的一些制度的轻视。 比如现在,所谓亚斯兰特帝国上流社会的舞会。她想,在她的前世,在等级阶级还成为一种明显规章制度的时候,那个时侯社会以商为贱,而在亚斯兰特帝国,一个个商人将自己包裹在华丽的衣服中自称贵族,可惜的是他们的纹章上没有根据贵族法典而标榜荣耀的东西,只有那些华丽繁琐却毫无意义的装饰。 商人执政,其实是很可悲的。 她此刻正一个人坐在大厅的角落里,拒绝了一个又一个前来邀请的少年。 父亲已经很不满了吧。她有些漠然地想到。该不会搞出什么家族联姻之类的吧……虽然不会那么明显,但其实也差不多了吧。 眼前有熟悉的人影闪过,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没看错,站在她面前一身白衣修身西服的正是君歌本人。 “你今天打扮的真实人模人样。”她点评道。 君歌温和地笑了笑,没接话,而是对她伸出了手,做了个邀请共舞的动作。 她这样说君歌太刻薄了,她想到。君歌明明是每天都人模人样的。嗯。 一边这样想着,她一边把手搭载了君歌伸来的手上。 他们四个人中,她第一个碰的是花少的手,嗯,就是那天,如果严格来说的话其实那天他把花少全身都碰遍了(……),咳,就是字面意思。然后就是今天,君歌的手了。 啥时候能碰下铩羽的手。她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像个色狼。 君歌的舞技中规中矩,不出彩,但也不笨拙。不过他很温柔细心,从他揽着她腰的动作就能看出来。 “连个邀请的话都不说呀……”她转了个圈,抱怨道,“我还很希望听到小说里那种,‘美丽的小姐,能和我跳一支舞吗’这样的话,结果完全没有啊……” “你,”君歌顿了下,尽可能温和地说,“不觉得有点中二吗?” “我擦!”她差点原地跳起来,“怎么中二了?我今天不好看吗?我照镜子时都快把自己给迷死了!” 君歌低头审视着自己怀里这个少女,黑发以蓝色的华美缎带绑起,上衣是齐肩的,所以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膀,接着是冰蓝色及脚踝的长裙,下面是银色的高跟鞋。她的妆容不重,很淡,但却带着一种泛着冷意的出尘。 的确很美。配上她的家世,也怪不得他先前看到那么多少年来邀请她跳舞了。 “好看。”他说道,然后继续问,“你喜欢这样?” “……还好?”她想了想,然后睁大了眼,“我去,难道你接下来要说你才不会喜欢那些打扮华丽的庸脂俗粉吗然后你会说女人真正的美不是靠衣服和化妆铸造的吗……” 然后她就发现君歌看她的眼神跟看傻b似的,于是她顿悟,哦,又像先前中药那件事时脑补过头了。 “照你这么说,”君歌慢条斯理地说,“女人还穿什么衣服,直接脱光得了。” 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少年说出这番猖獗邪魅(……)的话,她大脑短路了一秒,然后机智的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说起来君歌你怎么在这里啊对了……君家,如此玛丽苏的姓氏我早该想到的,帝国有名的政治世家神马的……不过幸好你不叫君天佑君盛熙或者君玺铖的话说后两个字怎么读……” 说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君歌都好像在认真听着,如果是铩羽和花少的话估计早打断她了……嗯。君歌其实真的很温柔呀,即使是装出来的……咳。她可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君歌说不定是他们当中最黑的一个的。 “其实超级不爽啦,有时很羡慕花少感觉他自由自在的。不过我这也就是站在自己角度片面去看啦……”她在君歌旁边唉声叹气,“光舞会就够麻烦的了,想想以后……唉。” “嗯,如果家族方面逼迫婚姻的话就更无奈了。”君歌居然说出了她的想法。 然后她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但是如果是君歌的话应该有不少女的可以挑选吧,君歌有喜欢的女生吗?” 君歌抬眼看她,“那你呢?你有喜欢的男生吗?” 她认真思考道,“我以前想过你和铩羽我更喜欢哪个,结果我发现我都喜欢。” 君歌看了她一眼,“你想得美。” 她:“咳咳咳……” “说起来君歌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有喜欢的女生吗?”她问道。 君歌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应该没有。” “那以后做我舞伴吧0.0”她说,“行吗行吗?” 君歌点了下头,“可以。” 唔。他肯定是明白自己成了家长那边的挡箭牌吧。恩!不愧是好哥们儿! 有了君歌的陪伴,接下来的舞会也不是那么的难捱了,一想想以后这些糟糕的舞会里也会有君歌她就好开心,以至于她一直持续着快乐的笑容。 “有那么高兴么?”君歌看着她,问道。 “为什么不呢?”她睁大了眼睛,说道,“如果在你身边都不开心的话,我在哪儿还能开心呀?” 君歌笑了。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她真的很招人喜欢。 从舞会出来后君歌说自己要去花少家一趟,问她要不要一起。她眨巴眨巴眼表示对花少家的好奇,于是在和父亲说了一声后便和君歌活蹦乱跳的上了车。 花少的家离市区很远,她记得花少是离家出走的,那么这么说他的房子就应该是只属于他自己的那种。 那是一个和前世看起来很像的房子,没有这个世界那种看起来做作意味更浓的简约,也没有那些上流社会商人刻意追求的复古,而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双层小楼。外面是白色的栅栏,还有一大从一大丛的玫瑰花。 “哇,这么大!”这让她有些出乎意料了。 “当时我们四人一起建的这个房子,我们每个人都有一间卧室。”君歌面上是温润如玉的笑意,然后他俯身折下一支开得正娇艳欲滴的玫瑰,“玫瑰是我种的。” “居然随手摘花。”她撇了撇嘴说道。 “它们是改良品种,开花很快的,花少就将这些花送人。”君歌微微笑了,他的嗓音很令人舒服,不像那三人因抽烟而有些沙哑。他将手放在她的肩上,她微愣了下,然后就看到他把花别在了她的发间。 林念夕眨了眨眼,说道,“我一直觉得别花很俗气。” “因人而异。”君歌顿了顿,笑意浓上了几分,“不过花少那些女人就算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铩羽和hitler也在,不过他们似乎总混在一起的样子,但是他们这是…… “哇擦,你们这是在同居吗?”她睁大眼睛看着客厅里这几人。 客厅这三人对她这句话的反应是各不相同的,hitler愣了一下,铩羽翻了个白眼,花少则笑眯眯地说,“是呀是呀……” 铩羽本来不想解释什么的,在听到花少的话后不情愿地开口,“今天凑巧……”这不知道他们两个哪个更蠢一点,“倒是你,……嗯?”铩羽的目光在她和君歌身上绕了一圈,他们穿着同样风格的盛装,看样子刚从舞会里出来。 他们此时的气息是一样的。 “啊!”花少大叫了起来,“伊莎贝拉你摘了我的花!” 她有点心虚地缩了缩脑袋,连忙推卸责任,“是君歌摘的!” “君歌!” “是我摘的。”君歌温和地笑,“你有意见么?” “有!”花少叫道。 君歌温和地笑了笑,“哦。” 就“哦”吗?就一个“哦”字吗!花少显然还想说什么,但却又突然闭上了嘴。 君歌上楼拿东西去了,她坐在客厅里和花少、hitler聊了一会儿天,铩羽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她也没放在心上。 等君歌下来的时候她已经舒舒服服窝在沙发上摆出一副不想动弹的样子了,君歌看了一眼她说道,“走吧,还是说你晚上想住在这里?” “也不是不行吗,反正有好多卧室……”她嘟囔着说道。 花少笑了,“哎呀?” 她立刻从沙发上爬了起来,“走吧走吧!” “拜拜二哥,拜拜铩羽!”挥了挥爪子,然后就看到花少披了个外套走过来。 “我送你们。”花少说道。 这让她有些意外,花少是那种挺懒的人,没想到居然会送他们出来。 hitler看着君歌和她的背影,对着铩羽随口说道,“他们看起来挺配的。” 铩羽没有回答。 天边涌动着黑色,在路灯下逐渐清晰又逐渐模糊,看起来暴雨将至。而亚特兰斯帝都呈现出一种雍容华贵与风情万种,这座城市的夜生活开始喧嚣。 花少点了一支烟,缓慢吐出一个烟圈,他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我们四个当中你最喜欢哪个?” 她眨了眨眼,感觉这剧情发展方向不对。但她还是说道,“君歌和铩羽呀,你们一直知道。” “为啥?”花少问道。 “二哥太……嗯……太威猛了,我驾驭不了……”她说道,“而你,喜欢你不是自寻死路吗?怎么看和你这种人最好是做朋友吧。” “可我不这么想呀。”花少笑眯眯地说。 “可我就是这么想的呀。”她回到。 花少还想说什么,但她却被君歌抓了手腕拉走了。 “我们走了。”君歌气定神闲地说道,而后拉着她扬长而去。 ——咦??? 第八章 星河神话(8) 第八章星河神话(8) “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你有时会被时间抛下,有时会等不及时间,相同的就是,你从来都把握不住时 间。就如现在不知不觉的毕业。 临近毕业,她忙的晕头转向的,仔细想来已经很久没见铩羽他们了。上一次见面还是送别hitler的一个多月前,hitler没有参加最终考试,而是却和他叔叔混了,选择了成为一名实习的星际雇佣兵。 “反正我成绩差,也拿不了什么证书。”hitler这样说道。 单论外貌照相,hitler其实是他们当中最man的一个,具体man在他的大块头和酷似村头李铁蛋的那种粗犷气质。尽管他的长相和憨厚完全沾不上边——嗯,只“厚”不“憨”,但他还是个很靠得住的人。 离别总是伤感的,她那天喝多了撒起了酒疯,她拉着hitler的胳膊然后抱住了他的脖子,“可不可以不要走!” 若是其他人这样抱着hitler的脖子——不过估计也没人对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动手动脚——估计hitler早翻脸了,可毕竟动手的是伊莎贝拉,而且hitler面对伊莎贝拉也没什么脸可翻……咳。 “下个月是我的成人礼,好像我只能在星际中过了。”hitler捏了捏她的脸说,“所以放开我吧,不然的话我就会以为你要提前给我过个成人礼了。” 她被捏了脸,还有些茫然,所以眨了眨眼,有些呆呆地看着hitler。 花少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拉到一边去,hitler耸了耸肩,“真是令人兽性大发的表情。” “两个禽兽。”君歌将花少的手拍开,然后温柔地问她,“痛不痛?” 她点了点头。 她精心保养的头发呀,每个星期都要去做护理的头发呀。虽然这头发比不上传统玛丽苏的五颜六色,也比 不上先锋玛丽苏的透明水色——话说她一直都在想如果是透明的水色的话那么不是直接看到头皮了吗?而且如果头发脏了的话斑斑点点的好奇怪啊…… 嗯。又跑题了。 被他们这一闹酒醒了不少,那边hitler摆出一副很坦然的模样对着花少说,“谢天谢地,这已经是我这几年来说的最委婉的一次了。” “你这句话严重暴露了你是个单身狗的事实,二哥。”花少笑着说道。 hitler:“日!” 这边几个人打打闹闹,她看到桌子那边铩羽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自酌自饮,欢快的气氛没有影响到他,而他那里似乎自成一方天地一般,两面的时间流速似乎都是不同的。 她走过去坐在铩羽身边,趴桌子上看他。 那边的电子屏上传来正在播放的新闻。 “情诗与海社亚斯兰特5月12日电(记者情诗与海)提麦奥斯大帝同德弥撒帝国、波拿巴帝国形成关于克里施纳地区的转让协议。克里施纳地区本是贝塔星系的自治区,以出产稀土等矿产而闻名,后因经济的冲击而以多方援助得以生存。所以我们相信,德弥撒帝国对于克里施纳地区的接管有利于维护整个宇宙的经济市场……” “哇。”她说道,“这个意思是把克里施纳直接卖给德弥撒了呀?” “也可以这么说。”铩羽说道,“但新闻说的也没错。” “你是说经济市场的部分?”她想了想说道,“那我们为什么不接手过来呀?亚特兰蒂斯不是最有钱的吗?比德弥撒有钱多了吧……而且我听说因为经济不稳定,德弥撒现在穷得很。” “你这话也太武断了。”君歌插了进来,说道。 “耶?”她睁大了眼睛。 “地理位置,那块地区太敏感了,不然那么好的一块地方早就有人抢先占了。”铩羽摇了摇头,“德弥撒需要转移自己的经济危机。” 似乎似曾相识的一幕呀……她趴桌子上想到。 这不就是二战翻版嘛! 她拍了下桌子,说道,“那万一德弥撒以克里施纳为跳板进攻我们呢?” “他拿什么进攻?”花少也凑了过来。 “德弥撒不是以星际强盗为由一直在扩军吗?谁知道他扩了多少!”思路越来越清晰,她继续说道。 “我们也有军队啊,”君歌摇着头笑了,“而且我们和波拿巴帝国以及阿尼克帝国向来亲近,可比新兴的德弥撒有底蕴多了。况且你能想到的我们的高层和大帝真的想不到吗?” 她转念一想觉得君歌说的很有道理,她现在只是个学生而已,君歌他们也是学生,所以做好学生应该做的就可以了。 “你们真打算在聊一晚政治啊。”hitler有些不高兴了。 “好啦好啦不说啦!”她说道。 再之后他们趁着酒兴来到娱乐中心,几人一起在机甲世界大杀四方。 久违的熟悉感觉,充斥在血液里的兴奋因子,将技术和热血表现到了极致。 激光剑和钛金刀的凶狠碰撞,高频率的攻击,疾风般的步伐,拉开距离,镭射枪的轰鸣声中对面的机甲已被炸得粉碎。 “如何?”她得意地在无线电里问道。 “帅帅帅!”花少带着笑意的声音假的她都不想听。 “小心!”突兀出现的君歌的声音。 而直接挡在她身前的是铩羽。 她发愣的时间不到一秒,然后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镭射枪。 蓝金色的光芒炸裂开来,所到之处空间寸寸破碎。而铩羽紧跟其后,剑的流光在视线里划下长长的幽绿轨迹。 ——配合默契。 花少吹了个口哨。 “反应真快。”君歌说道。 刚刚他看到了对方向伊莎贝拉射来的炮弹,可来不及反应,只能出声提醒,但没想到铩羽第一时间就挡在了她面前。这真的是因为君歌说的反应快吗?还是因为一些其他的,额外的原因? 机甲对于他们来说就像第二生命了。 “哈哈哈哈!”再一次击败对手,hitler畅快地笑道,“我会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摸真实机甲的人啊,你们就好好羡慕吧!” “切。” “滚。” “呵呵。” 大家的反应都是相同的,但他确实心底里好羡慕的。 hitler,要走了啊。 他们也要毕业了啊。 这样想想,还真是有点伤感啊。 第九章 星河神话(9) 第九章星河神话(9) 毕业如期而至。 考试结束后我和君歌顺利拿到了好多个o的证书,而铩羽和花少也凭借超高的机甲水平被通过了皇家护卫队的初选。 大家在巴拉巴拉学院的广场上开了啤酒,大吵大闹地庆祝毕业。所有的人都拥抱,握手,然后说再见。 如果说前世的毕业很伤感的话,现在的毕业更伤感,因为毕业了后大家都不在一个星球了,见面的机会更少了。很多时候所在星球的时间流速还不同,可能下一次见面有的人老了,有的人却依旧年轻。 比起空间,时间更为残酷。 花少兴致勃勃地谈起负责他们的那个考官是皇家护卫队第二分队的队长,那个队长从内到外是多么的吸引人,她听了后不以为然,“花少你果然是基佬。” 但没想到铩羽居然也赞同,他说,“兰佩路基先生确实是值得去追随的英雄。” 她惊讶了下,随后感到由衷的欣喜和淡淡的失落。 他们有自己的追求了呀。真的好棒。 刚毕业的前半年几人每个月还会聚一次,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工作的繁忙,几个人见得越来越少。 她有时会怅然,类似于潜移默化的改变比一刀两断更为残酷。 直到战争的爆发。德弥撒以克里施纳为跳板,对亚特兰蒂斯实行了闪电战。仅仅六个小时亚特兰蒂斯在阿尔法星系的领土便损失了三分之二,对于一些平民来说,他们睡了一觉起来,便发现变天了。 前线接连告急,若再被攻陷一道防线,那么帝都亚特兰蒂斯便得直接面对凶猛的德弥撒装甲部队了。很显然帝都的高层慌了神,他们向全帝国发布公告要求市级及市级以上水平的人加入军队,而且将资料直接从虚拟机甲网里调了出来,违抗者将受到帝国官方的严惩。 这个时候,布鲁赫家族才发现自己的大小姐居然是星球级的强悍存在。 布鲁赫的家主当然没有为自己的女儿骄傲,事实上他把伊莎贝拉斥责了一番,然后就去帝都跑关系想要自己的女儿移出军队。 帝都那边不是很情愿,若伊莎贝拉是帝级的也好,虽然帝级水平的士兵是帝国的基石,但星球级的士兵是可以担任一方军官的,整个亚特兰蒂斯只有两名宇宙级的战士,星球级的也不超过四十个,而且他们大部分已经在军队里了,所以出现个额外的星球级,帝都那边也是非常重视的。 “我要去战场。”她在主宅里说道。 “去了你就别回来了。”果然是小说一半的台词。 “为什么不让我为帝国贡献自己的力量呢?”她问。 “你太弱。”布鲁赫的家主说道。 “这话太假。”她笑了笑。机甲方面她是有着十足的自信的,自当初输给花少他们,她真的用心去练了,而且再加上穿越金手指的天赋,所以她的机甲,很强。 “你忠于国家?”布鲁赫家主反问。 “难道您不是么?”她眨了眨眼问道。 “我是个商人,统治帝国的人也是个商人。”布鲁赫的家主说。 “呀。父亲大人。说这话可是要被杀头的。”她懒懒地笑道。 “现在是战争时期。”布鲁赫的家主说。 “覆巢之下无完卵。”她认真地说道。 “哪个统治者都需要商人的。”布鲁赫家主说道。 她沉默了。 对方的理智显然已经到了冷酷的地步。 “其实,我对帝国也是没多少感情的。”她感慨般地说道,“可这是一个我的朋友在为之奋斗的帝国,所以,对不起,父亲大人。” “真是幼稚。”布鲁赫家主冷哼了一声。 她笑了下,“君家的少爷也去了呀。” 最后,行了一个礼,她一个人走出布鲁赫的别墅,走向她的未来。 15天后,阿尔法星系的某个星球,追随着兰佩路基的铩羽和花少,带领着十几个手下的君歌,以及孑然一身就跑来的伊莎贝拉,四人聚首,赫赫有名的亚特兰蒂斯特攻队由此形成了雏形。 亚特兰蒂斯的正面军队败得很快,而他们这些人在一场正面冲击战里就死了一半的人。从正面战场撤出来的时候兰佩路基决定带着剩下的二十人打游击战,大家都表示同意,并推兰佩路基作为他们的队长。 战火纷飞的年代也由此拉开了序幕,有句歌是这样唱的“儿女情长被乱世左右”。第一次看到同伴在宇宙中被炸得粉身碎骨时她几乎都说不出话来,整整三天的噩梦——与此相比第一次杀人似乎容易接受的多。她想,也许是因为用机甲杀人吧,所以她心里的阴影少了很多。 “嘿,给我争取三秒。”她在无线电里说道。 “ok。” “明白。” “收到。” 紫色的闪电注入激光剑中,强大的能量导致整个机甲都笼罩在一片淡紫色中。下一秒暗色的机甲展开背后的羽翼,如陀螺般高速旋转着袭向对方。 爆裂的能量漩涡,来自死亡的冷冰冰的问候,高速旋转的机甲将对方黑色的机甲直接切割成两半。 “发射。”光剑扬起的同时她在无线电里高声命令。 三台机甲一同发射的银色冲击波宛若波涛般席卷了整片空间,混乱的离子风暴将对方的机甲撕扯得支离破碎。而她则漂亮地抽身而出,嗯……刚刚转的太厉害了,头晕,想吐。 从虚拟机甲到真实机甲最难跨越的一步就是痛觉削减,真实机甲是只能削减20%的疼痛的,很多在虚拟机甲上颇有建树的人到了真实机甲却不能好好战斗,就是因为受不了战斗中的痛苦,导致反应变慢,判断失误。 而她这个倒是过度的很好,她的虚拟机甲也是一直低痛觉削减的。 可是会精神疲惫。 这几天接连的战斗,受伤是肯定的,机甲有自我修复系统,只要有能源就可以。他们现在的能源还能应付简单的修复,但如果是非常大的破损的话就有些捉急了,所以兰佩路基最近考虑要不要返回帝都补充一下能源。 她这边的战斗结束了,但铩羽他们那边的还在继续,她吩咐了下自己的直系三个手下前去支援,然后切换了远程模式也跟了上去。 锁定,发射,拔剑,冲锋,躲避,斩杀。 动作都有些麻木了,思考稍微停滞一下,左肩部分便被炮弹击中。 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拔剑冲过去。 “后退,以主机为中心往(115,25,443)坐标飞行。”君歌的声音响起。 她没有犹豫便立刻事实。 一秒过后,她刚刚所在的空间已经被粒子炮一寸寸轰炸了过去。 虽然疲惫,但是这样的战斗是有意义的。 因为有同伴在身边啊。 “为了帝国!”兰佩路基铿锵有力的声音出现在无线电的公共频道,“拔剑,白刃战,冲!” “为了帝国!”所有人都发出怒吼。 白刃战,正式开始。 第十章 星河神话(10) 第十章星河神话(10) 虽然同伴在受伤,在离开,可希望还在继续。 有时在某个星球会碰到在阿尔法星系的亚特兰蒂斯士兵,他们中的大多数是在正面战场溃败后与帝都失去联系的,然后在兰佩路基超高的个人魅力下,他们立刻成为了亚特兰蒂斯特攻队的一员。 他们有的愿意为帝国继续战斗,有的,只想回家。 战斗仍在继续,德弥撒帝国已经注意到了他们,所以开始有意识的进行围剿。但凭借着他们个人的超高实力以及兰佩路基的领导能力,亚特兰蒂斯特攻队一次次化险为夷。 再又一次突破封锁后,兰佩路基终于和帝都的人联系上了,帝都那边给了他们一个坐标,让他们在一个星期后从那边进入帝都,帝都那边有人会接应。 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都松了口气,接连的战斗令所有人都感到窒息,即便是最敬业的军人也是如此,更何况像她这样刚刚入伍的新兵。 当天他们去一个小卫星山修整,那里的重力要比地球高一些,花少笑着说这样感觉更踏实安全。虽然两者并没有直接联系,可大家都还是笑了,在那些轻飘飘的星球上的确有点没安全感。 在太空里战斗时他们穿的当然是宇航服,现在的宇航服和她在前世看到的大不相同。没有那些臃肿的构造和庞大的头盔,现在的宇航服像第二层皮肤一样,非常轻便……以至于身材好坏能一眼看出来。不过一般宇航员也都不是胖子,嗯。 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穿上宇航服的时候花少就吹了个口哨,“呀妹子身材不错。” 她感觉自己快被看穿了,是真的看穿,字面上的那种,没有其他含义。然后她哼了声,说道,“你瘦得像柴火棍。” “我其他地方也像,要不你试试。”花少嘴角一勾,说道。 她默默闭上了嘴,转身离开。 现在十三个特攻队里,加上她一共有四个女战士,那三个女战士已经都有了自己的情人,还不止一个。毕竟像这样可怕的战斗力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究竟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所以男女感情或者是性,可以释放掉一些压力。所以即使是兰佩路基,也仅仅是下了些口头上的不要太过分的命令,也就由着特攻队的去了。 有男性战士也像她暗示过什么,她想了想,认真地回答,“不好意思,我有情人了。”然后顿了下,她继续说道,“嗯,花少,君歌……嗯,”想了下,她干脆把他们所有人都说上了,“还有铩羽和hitler,你知道的,我们关系很好。” 于是那个男战士看她的眼光就变得异常崇敬。 ……我擦,这是个同时拥有四个情人的大神呀! 于是当天伊莎贝拉四人斩的大名就传遍了整个特攻队,就连兰佩路基队长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微妙。而莫名躺枪的四个人当然反应不一。 咳咳。 这些只是插曲,在这样的年代里战争才是主旋律。一次次精神上的伤痛,一次次看着同伴离开自己,似乎无止境的战斗,有的时候她竟然有了一瞬间的绝望。 视线里机甲燃烧的碎片,尸骨无存的战友…… 她从梦中惊醒,然后再也无法入眠。 干脆穿了宇航服从机甲里出来,入目即为一片白色,整个星球居然都被一种像雪一样的物质笼罩,而且那些“雪花”还在纷纷扬扬的飘落,非常美丽。 “……呀。”她轻轻地惊呼出声,然后蹦蹦跳跳从机甲里下来,想要近距离感受一下久违的雪花。 今天值班的是花少,他的机甲一直在半空飞来飞去。她出来不久后花少的机甲落在了地上,他也从机甲里出来了。 她愉快地冲着花少挥了挥手,然后调节了下无线电频道,说道,“晚上好,花少。” “晚上好,妹子。”花少也回了句。 她吧唧坐到地上,然后用手去接那些雪花。她知道这不是真的雪花,来这个星球时已经采集过空气样本了,这个星球的空气主要由二氧化碳构成,有少量氧气。所以现在所看到的雪花应该是二氧化碳的杰作——实际上是干冰的小颗粒,这玩意儿可比真正的雪花冰多了。要知道,干冰的温度是-78摄氏度的。 “想摘下头盔吗?”花少看着她的样子,问道。 “想呀。”她歪了歪头说道。 花少拉住了她的手,带她走向旁边的临时空间站。进了全封闭的临时空间站后他鼓捣了一会儿,然后空间站上面的金属层逐渐退去,剩下一层透明的外壳。 “现在的技术还不能让雪花透进来。”花少耸了耸肩说道,然后摘下了头盔。 她也摘下了头盔,无比兴奋地说道,“好棒!” 璀璨迷人的宇宙夜空,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一切都那么的静谧,干净,美好。 “真好呀……”她的手指轻轻触摸着空间站的透明墙壁,然后由衷地感慨。 花少看着她,看着这个在德弥撒军队中已经小有名气的女杀手此刻露出那幅他见了很多次的纯真表情,这样纯真的表情很容易让他们这种该死的男人产生一种□□她毁灭她的冲动。 “想家吗?”花少问道。 “还好……”她转过身来,倚着墙壁轻轻笑了,“和你们在一起就行了。” “我们关系有这么好么?”花少突然问了一句,“值得付出生命吗?” “还好吧……”她顿了下,挺认真地说道,“因为也没有其他执着的东西了,所以应该说你们是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最重要的。” 鹅毛大雪无声的飘落,寂静的黑暗里沉默在蔓延。 花少走过去,捏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脑已经迷糊掉了。作为一个老司机花少的吻技当然很好,挑逗吮吸,极尽缠绵。她下意识地想退,但却被他揽住了腰。 唔……花少吗…… 其实如果真要谈那种感情的话,如果他们当中任何一个向自己提出来的话,她估计都不会拒绝。 花少这是求爱吗?还是单纯的玩一玩儿…… 有些站不稳,花少扶住了她,然后轻声笑着说道,“虽然很想继续做下去,但看起来我不能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了。” 越过花少的肩膀,她看到了站在纷飞大雪中的铩羽。 铩羽似乎想离开,花少调了下无线电频道,说道,“嘿羽哥,我已经很对得起我们的兄弟情了,如果你现在走的话我可真要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铩羽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向空间站里走来。 “……花少?”她有些茫然。 花少放开了她,说道,“羽哥喜欢你,你应该知道嘛。”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大概知道。” “所以。”他耸了耸肩,仿佛要离开。 “……但你刚刚为什么?”她问道。 “不这样做怎么会逼羽哥认清自己的心?”花少又耸了耸肩,然后露出个恶劣的微笑,“而且想这样干很久了,毕竟你也是个美女嘛。” 好吧。这样的说法如果被一个自尊心过强的女的听到肯定不爽,但她其实还好,而且出奇的就释然了刚刚的吻。 花少戴上头盔走了出去,然后铩羽走了进来。 “花少和我说了,你……”她有一点点紧张,然后深呼吸了几下,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铩羽似乎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然后走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 隔着宇航服感受不到他的体温,但是她的脸却烧了起来。 果然,自己是喜欢铩羽的吧。 刚刚即使被花少那样对待,但一点感觉都没。现在仅仅是被铩羽抱住,但却害羞的不行。 “你不要有负担,毕竟现在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我也无法给你什么承诺。”铩羽说道,“一切,等战争结束后再说吧。” “……好。”她在他怀里轻轻应道。 尽管没说出喜欢,但是他们的默契,更深了一层。 * 在之后发生的事是被史书没有提及的。 亚特兰蒂斯特攻队在与帝都的人碰面时,遭到了来自亚特兰蒂斯和德弥撒的联合包围。 帝都的人已经投降了,并以亚特兰蒂斯特攻队作为牺牲品送给德弥撒帝国,所谓接应什么,只是个骗局而已。 他们为帝国而战,帝国却出卖了他们。 兰佩路基为掩护大家而被俘,著名女战士伊莎贝拉的机甲被击中后不知生死,君家少爷也被俘,剩下花少、铩羽和hitler率领着不超过十人的残队逃到了宇宙中。途中遭到星级海盗的伏击,hitler下落不明。 五天后兰佩路基的死刑全宇宙公开进行,他对着全体人类喊道,亚特兰蒂斯不会亡国,我们将继续战斗下去。随后被绑上了电椅,而他死去的时候是面带微笑的。 远在伽马星系的铩羽他们愤怒不已,铩羽环顾了剩下的几人,缓缓说道,“我将接任兰佩路基先生的位置,并贯彻他的意志战斗到底。亚特兰蒂斯不会亡国!” “战斗到底——!” 星河神话篇暂结之后主角还会再回来的呀~ 下一篇是武侠世界~ 关于未来的宇航服: 据物理学家组织网近日报道,麻省理工的航空航天工程学教授达瓦·纽曼和她的同事们发明了一种能够散发热量并自主收缩加压的线圈。研究团队将这种线圈编入了宇航服,在通电使线圈加热到特定温度时,线圈便会拉动宇航服收紧。该线圈产生的压力甚至足以代替目前的加压气密宇航服,保证宇航员在真空环境中的正常活动。这种宇航服同时使用了被动弹性材料和活性材料,具有良好的灵活性,使宇航员们轻装上阵成为了可能。 该线圈由纽曼实验室的博士后布拉德利·霍尔舒设计,纽曼与研究生爱德华·奥布罗普塔共同合作,研究细节刊登在《ieee/a□□e机械电子学汇刊》上。 第十一章 中场休息 第十一章中场休息 又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林念夕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死了吗?” 貌似是主神的某:“那个世界的你理论上死了。” 林念夕顿了一下,问道:“我还能回去吗?” 对方直接回答:“不能。” “为什么?你都说了只是理论上死了!”林念夕有些激动地说道。 对方说道:“因为先抑后扬。” “……什么?” 貌似是主神的某似乎轻咳了一声,而后说道,“等你那个世界的身体滋养好了才可以回去。” “得等多久?”林念夕问道。 貌似是主神的某回答:“大概再经历一两个世界吧。” “怎么才算结束一个世界啊。”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来着。 貌似是主神的某说道:“达成某个成就。” “那位什么之前的世界里没这种说法……”她问道。 貌似是主神的某很轻松地回答,“新手世界嘛。” “……好吧。”这样的理由其实是绝对无法接受的,铩羽君歌他们的存在绝对不是游戏。 貌似是主神的某继续说道:“下一个世界为武侠世界,通关要求是名扬江湖。此外,你在机甲世界里获得36个成就点数,你可以用成就点数来进行兑换。” “成就点数……?我能问一下如何获得吗?” 貌似是主神的某说道:“你在每个世界通过一定的事件的完成便可获得成就,比如在机甲世界里你第一次让人硬,第一次杀人,第一次获得全o成绩,第一次接吻,这些都能给你带来成就点数。” “……等等我好像听到了很糟糕的东西。” 对方的口气有点轻浮和荡漾,“你是说第一次让人硬吗~?” “……能兑换什么?像无限那样的血统还有啥啥啥吗?”她立刻岔开话题。 主神说道,“你所兑换的东西只能维持一个世界。” “那算什么……”她皱起了眉,那岂不是每次都被打回原形吗? 对方说道,“身体的强大只是暂时的,心灵的强大才是永久的。” “……好吧,你说得对。”这个她也接受了,“那么,可以让我看一下能兑换什么吗?” 数不清的光点自黑暗中出现,然后组成巨大的光幕。 玛丽苏气质。魔鬼身材。童颜□□。 ……这都什么兑换物品啊。 她纠结地继续往下看,终于看到靠谱的东西了。 “预知剧情……?”她指着那个出声问道,“能预知到什么程度呀?”不过那个25点,也太贵了吧,她一共才36点成就点数。 “像是你在看一本小说,只不过里面没有你。”主神回答。 她一下子感觉不太舒服,可这个实在又太诱人了。她继续往下看,然后看到一个叫主角模板的“商品”,看了下介绍,说是将那个世界的原定主角的各项实力复制给穿越者,需求成就点数15. 武侠世界的主角的话,应该实力比较强吧…… 她有点犹豫不决,然后就听到主角愉悦的声音,“可以先借你一些呦。” “……”她茫然了一下,“真的可以吗?” “可以。” “那先借我100?”她试探性地问道。 那边沉默了一阵,说道,“你得还3倍。” “……那我还是借4点吧。谢谢。” “下个世界结束后换12点呦。——如果你还有机会还的话。” 选择预知剧情,主角模板,兑换。 武侠世界,正式开始。 第十二章 踏歌行(1) 第十二章踏歌行(1) 冰冷的空气,冰冷的……风? 入目所及便为明净晴朗的夜空,星星仿佛浸在水里一般幽幽的氤氲着寒光,而后是一望无尽的树林,满地的落叶显示出几分苍茫意味,树林深处的景象被黑暗毫不留情的吞噬,暮色给一切都染上了忧郁的色泽。 看到这样的景色后林念夕有几秒的讶然,这里竟是出奇的美丽,有一种中国传统画中传统的荒寒境界的意味。 而她手中还握着一把剑。 这是到了武侠世界呀。 然后她看到在她不远处生着一丛篝火,篝火边立着一个白衣男子,却是古装的打扮。 她从地上站起来,微微观察了下手中握着的剑,而后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不出意外的发现那也是古装,她发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暗夜里却是无比的清晰。尽管如此,那个男子仍然没有回过头去,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清冷而寂寥。 见此,林念夕也并没有急着和那个男子搭话,现在她还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片刻后她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向篝火走去,但刚抬脚便感到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牢牢锁定了她,那是种深入骨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引得她神经瞬间绷紧。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拔剑出鞘,那剑似乎是唯一可以给她安全感的东西。 剑锋撞上了什么东西,巨大的力量使她不由地后退几步,而后她抬头,看到篝火边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离她约十米远的地方,他的面容仿佛冰雪雕刻的一般,棱角分明的面廓即便在温暖篝火的照耀下也无丝毫柔和之意,他直视着她,黑瞳里闪烁着星辰的清冷光泽。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敌意。 林念夕没有后退,她若有所思地握紧了手中的剑,而后开口,“为什么?” 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地吐出了三个字:“迷雾门。” 她了然。 主神给她注入了这个世界的信息,男主角楚流风在江湖上溜达顺便侦破一个个惊天大案,楚流风的朋友遍布江湖,而关系最紧密的一个,便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剑的剑神白河。而迷雾门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近日来传出迷雾门门主神秘死去且留下一一大笔宝藏的消息,江湖人士为寻找宝藏屡屡神秘失踪,楚流风受人所托前来调查迷雾门的消息,却被迷雾门抓住并关了起来。作为楚流风的好友,剑神白河踏上了解救他的旅程。 值得一提的是,谁都不知道迷雾门的总部究竟在哪里,但大家唯一知晓的是,迷雾门的另一个入口是在臭名昭著的金蛊谷里,而金蛊谷,是江湖三大禁地之一。然而为了朋友,剑神白河没有丝毫犹豫便踏上了这片人人都心惊胆战的土地,历经九死一生,终于到了迷雾门的入口,然而后面等待他的,却是更残酷的事实。 收回发散的思绪,林念夕横剑于胸静静看着眼前的这个清冷若月光下缓缓流动的河流一般男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 “剑神白河。”林念夕用肯定地语气说道。 白河没有说话,但目光中的敌意却是少了些,林念夕无害的外表给她加了不少分。 “我知道你是谁。”林念夕恶趣味来了,用古龙腔说道,“但你却不知道我是谁。” 白河黑色的瞳仁依旧漠然,像是感情缺失了一般,他的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不感兴趣”这样几个字。 “我也知道你是楚流风的朋友。”林念夕眨了眨眼这样说道。 白河眨了眨眼,似终于开始正视她一样,而后他道,“那又如何?” 林念夕道:“这本就是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的事。” 白河道:“不错。” 林念夕道,“但我现在说出来却是别有用心的。” 白河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林念夕,与夜同色的瞳仁却微微的泛起星光,然后他突兀地问道,“你用剑?”沉溺剑道十多年,白河自然能看得出林念夕此刻仗剑的姿势竟是毫无破绽。作为当世最顶尖的剑客之一,碰到这样的人物他自然是有些跃跃欲试的。 林念夕略一思忖,立刻就明白了这就是之前兑换的主角模板,而后她笑,樱唇微扬,“我不但用剑,我还是楚流风的朋友。” “所以?” “所以我现在不会和你比剑,因为我和你有共同的对手,迷雾门。”林念夕说完后便将剑插入鞘中,也不作任何提防,因为她知道白河并不是那样会暗中使坏的人,而且既然她说了她是楚流风的朋友,那白河就绝对不会再动她,即便她究竟是否真的是楚流风的朋友。 一生献身剑道,白河的朋友只是寥寥,但楚流风却明明白白地一直都站在他身边,两人之间那种无条件的信任足以令任何一个人动容。 ……这样一想想感觉好基呀。 白河收回了自己带着敌意的目光,他转过身向黑暗走去,在路过那从篝火的时候谁都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篝火却突然间熄灭了。 在黑夜中墨色的树林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风吹叶落,沙沙的响声不绝如缕,干扰了周围的环境,假如现在有人想要偷偷摸摸干些什么的话,这树叶的响动就是最好的掩护。 林念夕这样想着,便站在原地没有动,而后说道,“也许我们不该晚上赶路。”。 白河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她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怕了?”他的声音里没有讽刺,只是很客观地想要求证一个问题罢了。 林念夕老老实实点头,“是的,我怕。” 白河似乎有些失望,但他依旧说了句,“跟上。” 林念夕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有危险的话,首当其冲的会是他,因为他说了“跟上”,而他一向是个负责的男人。 有人可以在剑神白河的保护下杀掉一个人么?在林念夕看来,答案是否定的。 于是她勾了勾唇角,快步跟上了白河。 没有问她的名字,没有问她的身份,他只知道她自称是楚流风的朋友。她有阴谋诡计也罢,到了他的那个层次,一切虚与委蛇对上他,终是枉然。 她亦没有对她的身份多做解释,已经经历了一个世界的林念夕在这方面越来越聪明了,她知道他性格中那深入骨髓的冷漠,除了剑和楚流风外,他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如果贸然解释什么,带来的只是消极的后果。 平定下纷乱的思绪,她迅速地取得了与剑神白河同行的资格。这样的成果是没经历过机甲世界的她完全达不到的,想起那个所谓的新手世界,想起铩羽,花少,君歌和hitler,她唇角的笑容渐渐隐去。 名扬江湖吗?这样的目标……若是没有经历那一切,她此刻感到的应该是类似热血沸腾这样的感觉吧,只可惜。 第十三章 踏歌行(2) 第十三章踏歌行(2) 轻烟般的晨雾从绿草间升起,草尖滚动着晶莹剔透的露珠,水光潋滟间却别有洞天,反射着一个个完整袖珍世界。东方的苍穹处泛着微微的淡青色,边缘处还氤氲着朦胧的粉红色光芒,而其余的部分则是深邃的铅灰色,呈胶状的半透明状态。 走在前面的白河突然停下了脚步。 林念夕走到他身边,望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雾,手指扣上了雕花剑柄。 白河淡淡地说,“到了。” “到了?”林念夕回首看她,轻风吹过她宛若山黛的秀眉,浅葱玉指描过剑锋,声音确实温柔婉转,“是我们到了,还是他们到了?” “我们到了。”面对如此美色白河佁然不动,只是缓慢地拔出了他的剑,森冷的光芒滚动在剑锋之上,冰冷锐利的寒芒让林念夕不禁微微后退一步。只见白河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就仿佛在为它而不值一样。 林念夕不禁想到,为什么不值?是因为它即将饮肤浅之人的血么? 然后白河以修长手指轻轻弹剑,“嗡”的一声剑吟清越入耳,直冲九天。他对着空气轻轻地一划,剑气顷刻间暴涨,雾气被硬生生劈开几十丈,林念夕顺着雾气消散的地方看过去,那是一座大山,中间似乎被什么横劈开一样,粗糙地开了个口子,里面雾气迷蒙,看不清有什么东西。而在靠左的崖壁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金蛊谷。 “他们,”白河背对着林念夕漠然道,“——也到了。” 与此同时,不知从什么地方忽的窜出几十个黑衣人,他们带着白色的上面有着暗红花纹的面具,手中拿着不同的兵器,三人一组,飞快地围住了白河和林念夕。 迷雾门的人。 白河没有动,他本就不需要动。 林念夕也没有动,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她也是第一次接触武侠里面的功夫,而且江湖经验什么一概不知,但所幸她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不打倒这些人她会死。而这件事就足够让她在这个江湖活下去,并且成为一段传奇。 而后她也拔出了自己的剑,身体内的本能引导着她冲了上去。 林念夕的功夫和楚流风的功夫是相同的,而楚流风身为世界的主角博览武学,所涉猎的种类之杂恒河沙数,故林念夕特意挑了些适合女性的招式来施展,这样以后解释也方便一些。 白河已经解决完他这边的人了,此刻正站在旁边看她游走于剩下的黑衣人之间。黑发翩跹,裙裾飞扬,剑锋所指处黑衣人纷纷倒下。她的脸上还有着淡淡的笑容,白河想,似乎她总是在微笑,似乎无论什么也不能夺取她的笑容一般。 但他却没有帮忙的意思。 不多时最后一个黑衣人已经倒下,林念夕却站在了原地,怔怔地看着剑锋上滴落的鲜血,那还是温热的,滚烫的。而后她闭眼,她的叹息有着苍茫的味道。她就这样叹息地弹掉了剑上的血,剑本是好剑,血也并不能长久的留在上面,但却留下了浓烈的血的腥味。 然后林念夕突然弯下腰开始呕吐,她的眼角因为恶心而渗出了泪滴。 在以往的战斗力她都是用机甲将对方炸成碎片的,虽然可能更残忍一些,但是尸骨无存总是要比这样的血腥场面从表面上更容易让人接受的。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面自己给其他人的死亡。 这些血,这些呻吟,这些哀嚎。 白河淡淡地说,“你没有杀他们。” “是的。”林念夕喘着气说道,“你在怪我?” 白河没有说话,在他看来林念夕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优柔寡断的。 “没有杀他们我都吐成这样了,”林念夕还在呕吐,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看出她肯定十分的难受,但即使这样她的脸上还似乎有着笑容,“如果真的杀了,我岂不是要吐死了?” 白河依旧没有说话,他的面容还是如同冰雪一般冷冽,但他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一旁等待林念夕从呕吐中解脱出来。 等晨雾渐渐的散开了,林念夕才恢复了力气,她整理了下微乱的衣服,看着白河如古井般无波的眸子,心中一动便说道,“金蛊谷里有大量的毒物,它们会循着人气找上来,很是麻烦,如果将用一些毒掩盖住身上的气息就能混过去。” 在主神给她的记忆里这个办法是白河受过几次伤后才想到的,而在设定中身上涂上毒后对身体也有一定的影响,必须在规定时间内走出金蛊谷,但金蛊谷里却是有着五行八卦之阵的。 “而且金蛊谷里有着五行八卦之阵,”林念夕继续道,“金蛊谷之后并不是迷雾门,还有一片荒漠以及一作血腥之城,只有穿过三道关口才能到达迷雾门。” 白河的目光渐渐凝重起来。 林念夕突然笑了,“你不怕我是在骗你么?” 白河淡淡瞥她一眼,丢下两个字“无聊”便转身向金蛊谷里走去。 林念夕失笑地摇了摇头,随即也跟了上去。 众所周知的是,剑神白河行走江湖已经多年,江湖经验自是极其的丰富的,无论是五行八卦之术还是用毒解毒之术均有涉猎,所以,在他的带领下走出这第一道关口金蛊谷并不是太困难,甚至称得上悠闲。林念夕跟在他后面看着他雪衣渺渺的背影,无端生出些感慨来。 白河本是金陵人氏,父亲曾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长风剑”白断云,为追求更高剑道他抛妻弃子,独自踏上一条寂寞的道路。他的母亲也是外柔内刚的人物,抱着他跋涉千里找到白断云,却被白断云直接拒之门外,他母亲绝望之下命令白河苦练剑术,因为只有剑才能吸引她的丈夫。白河三岁练剑直至十六岁踏入江湖,他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击败江湖公认的一流剑客“长风剑”白断云。 白断云并不知道将自己打败的年轻剑客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却反而生出万念俱灰之意,自忖自己抛妻弃子孑然一身,付出多少代价来追求剑道,到头来却被一个少年所轻松击败,难道自己在剑道上真的是走到了尽头么?人一旦钻入了死胡同就很难出来,况且白断云本就是独断专横的人,一气之下竟然自刎于家中。 白河震惊之下急忙返回金陵寻找母亲,但却被母亲直接打出了家门,自此随着白河剑道的声名鹊起,他弑父的恶劣名声也传遍了江湖。他本就是沉静淡漠的人,虽初入江湖难免踌躇满志,但发生这样的事情后他也乐得清闲,索性一人独来独往将毕生奉献于剑道之上。 江湖是有一些潜规则的,白河我行我素的态度已触犯到一批人的利益,于是他们便假借正义之名联合围剿白河,却屡屡失败,损失惨重。而二十三岁那年,白河一剑杀死当时江湖上最富盛名的剑客,也是扬言要替天行道杀掉白河的杨武雀,至此白河剑神之名,传遍江湖。 这样的人,是如同神祗一般令人只可仰望的啊。 眼看着周围的山渐渐低矮,林念夕出声提醒:“金蛊谷出口会有一群稀有的毒蛇。” 白河停下脚步,漠然道,“你似乎知道很多事。” “幸好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林念夕从容道,“知道了太多岂不是失去了人生的乐趣了?” “你当真这样想?”虽是在疑问,但白河的声音依旧如月光下的荒原一般贫瘠没有起伏。 林念夕道,“你在怀疑我?” 白河没有说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你不该怀疑我的。”林念夕叹息道,她看向前方用木栅栏围起的出口,看似十分安全,但她知道山间的石头缝里藏着很多致命的毒蛇。而后她说,“因为我们现在起码有共同的目标,如果要摊牌,至少在到达迷雾门再说。” 然而白河的剑却已出鞘,直直地刺向林念夕。 林念夕没有躲闪,白河的剑便擦着她的脸颊过去,将她身后的崖壁上盘着的一条毒蛇钉在了石头上。然后白河收回剑,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走向出口。 在他身后林念夕的冷汗已经遍布了全身,她摸了摸自己被剑气划伤的脸颊,看着手指上的血苦笑。只有亲眼看到那把剑向自己刺来的时候,才会感觉到它究竟有多么恐怖。 但事实上,让人恐怖的只是握剑的人罢了。 剑神,白河。 ——宛若神祗般,只能令人仰望的男人。 第十四章 踏歌行(3) 第十四章踏歌行(3) 走出金蛊谷,是一望无际的黄沙。 炎炎烈日炙烤着一切,连空气也仿佛被扭曲一样,远处的景物已一片模糊。风过,黄沙飞扬,那是一幅荒凉而苍茫的图画。 一脚踩下去便深深地陷入了沙中,只好再把深陷于滚烫的沙子里的另一只脚艰难地拔出来,跨出一步。这样在沙里行走的方式十分消耗体力,也许用轻功赶路更好一些,但是面对未知的前方,两人都没有为图一时的痛快而贸然消耗内力。 林念夕跟在白河后面,看着他寂寞却笔直的背影。他永远不紧不慢地走着,仿佛什么也不能让他倒下一般,只是这样看着便有了无限的勇气。林念夕想,幸好还有白河,否则自己根本就熬不到现在。 他们进入这片荒漠已经五天了,随身携带的水和干粮早已在第三天就用尽,而这两天来他们完全是靠自己的毅力坚持下来的。这五天来他们没有看到任何人,动物,或者是植物,就连沙漠里常见的仙人掌和蜥蜴都没有,这片黄沙,仿佛没有一点生命存在一样,或者是,它吸走了所有的生命。 在第六天,他们看到一堆白骨。 林念夕感觉自己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她想,她就要倒下了,也变成一堆白骨,也许和这堆白骨一起作伴也不错。然而在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却抓住了她。 是白河。 他的脸色很苍白,但却没有丝毫的绝望气息,像他这种人本来就不知绝望为何物的,他抓着她的手腕,只说了三个字,“坚持住。” 那三个字给了她很大的力量。林念夕突然想哭,但因为长时间的缺水她只感觉眼眶干涩得难受,她有种将眼睛挖出来的冲动。 于是两人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白河在前面走,林念夕在后面缓缓地跟着。 如果说林念夕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食、喝水,那白河所受的煎熬无疑比她更多,因为自从进入荒漠来白河基本上就没有动过干粮和储水。林念夕想,如果不是她的话,白河一定能走出这里的。想想也是,剑神白河,怎么能死在这种人不见人鬼不见鬼的地方啊。 这样想着,她做了一个决定。 当晚,在白河闭目养神的时候林念夕走到他身边,虽然感到了她的到来,但白河并没有睁眼。她拔出剑,正准备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去的时候,手腕却被白河握住。 此刻他离她很近,星光璀璨在他的眸间,却转瞬被那深渊般的黑色吸了进去,他的眸子安静而漠然,但他依旧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林念夕挣了一下,但白河并没有放手。 被睫毛筛过的日光疏离细碎的映在她幽然黑眸中,而他的眼睛向来古井无波。 对视良久,过了半晌,林念夕蹦出这么一句话:“男女授受不亲。” 白河看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一样,这是几天以来他第一次露出其他表情。 咳,那啥…… “喂。”林念夕皱了皱眉,叫了一声,“放手啦。” 白河终于开口,声音竟是无比的冰寒,“不要做多余的事。” 林念夕被他语气中的冰冷震到,而后她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本就是骄傲的人,不屑于被别人帮助。而后她淡淡地说道,“我并不是在做什么多余的事,我想活下去。”她这样说着,垂眸敛了瞳光细碎,声音因长时间的缺水而十分的干涩,“我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看着他的表情,林念夕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你了啊……救我,白河。” 白河闭上了眼,缓慢地放开了她握着剑的手。 林念夕迅速用剑将手腕割破,颤抖地将流着血的手送到白河面前。 他的唇很凉。林念夕这样迷迷糊糊地想到。 黄沙。繁星满天。他的白衣与星光交织成绮丽的梦境。他冰冷的气息驱散了沙漠里的燥热。 还有他的唇,冰凉的唇。 “我用我的血给你提供力量,作为回报,你要将我活着带出这片沙漠。”最后,林念夕这样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失血过多,林念夕一直都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中。起初她会梦到那个战火纷飞的机甲时代,有的时候她从梦中醒来时还会感觉自己是身处那里的。不过梦到机甲世界越来越少了,因为这里的现实越来越残酷,残酷到不允许回忆的存在。 有一次醒来林念夕发现沙漠里正在起沙漠风暴,白河抱着她站在一座沙丘后面,用身体替她挡着漫天的黄沙。当时她感动得想哭,自己即便说了那么糟糕的、有关*裸的利益关系的话,他依旧会这样的负责。原本打算利用的,想要快速结束这个世界,但是……她还是在这个世界里留下了自己的感情。 还有一次醒来时她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即使知道白河不会抛下她,但那种一个人处在苍茫蓝天下的孤寂瞬间将她的心揪紧。她害怕一个人,害怕被他抛下,害怕孤零零地死在这片沙漠里,就像那堆白骨。 白骨的主人也一定想到达传说中的迷雾门总部,所以死亡的时候也要望着那个方向,但恐怖的大漠已经将他的勇气渐渐消磨殆尽,于是他也想离开这里,回到原本的地方。他也企图望向金蛊谷的方向,这样复杂而恐怖的思想活动,让他不知所措,所以他扭曲地倒下,化作一堆扭曲的白骨。 她开始忍不住大喊大叫,尽管她知道这是种很糟糕的浪费体力的行为。 “白河!白河!白河……”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还没有脱落脸颊,便被干热的风侵蚀,蒸发。 不知过了多久,白河那标志性的白衣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如释重负,脚一软便跌倒在地上。 “你……”他皱着眉看着她全然失去平常冷静的样子。过了好久,他才对狼狈地跌倒在他脚下的林念夕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不必这样。” 林念夕点了点头,闭上眼深呼吸了一阵,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发软。 白河很熟练地将手伸在她的膝盖下面绕了一圈将她抱起,然后有些僵硬地补充了一句,“……不会丢下你的。” 林念夕抬起头看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然后对他绽放出一个清浅的微笑,“谢谢你,白河。” 白河没有说话,抱着她走了很久之后,直到她有些迷迷糊糊地想要再睡过去时,突然听到他冷淡的声音,“你的名字。” “……什么?”林念夕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我在问,”白河的声音似乎温和了些,又像是她的错觉,他说道,“你的名字。” 对哦,这么多天来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呀。 “伊……林念夕。”她说道,“我叫林念夕。” “林念夕。”白河重复了一下她的名字,她发觉白河的声音挺好听的的。 她想了想,笑着说道,“记住我的名字啊,白河,总有一天我的名字必定响彻整个江湖的。” 白河似乎微微勾了勾唇角,然后他说道,“我期待着。林念夕。” 第十五章 踏歌行(4) 第十五章踏歌行(4) 剑魔蝎北言。 如果说白河是斩断一切*以剑神之名立于剑道顶端的话,蝎北言则是另一个极端,他享受一切*,放纵却不沉沦,他饱含一切*而塑造剑魔之名。 他是一个立于世俗*顶点的人。 像他这样的人和白河见面会怎样呢?无非就是两个极端,一是拔剑相向,二是罢剑论道。 而现在,他们选择的第二种,只因白河有求于他。 剑魔蝎北言行踪成谜,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属于哪方势力,也没有知道他住在哪儿。 即使现在白河仍不知道他属于哪方势力,但至少知道他住在哪儿了。 他住在金蛊谷的死亡沙漠之后的绿洲,绿洲有树有花有泉,鸟声阵阵,月照孤舟,而蝎北言当时就懒懒地睡在兰舟之上,衣服敞开,放荡不羁的模样。 他的剑似乎随意地丢在了一旁。 他本是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的,可突然就睁开了眼。 有人来了。 * 白河抱着林念夕还未走近,就听到薄雾里的幽幽男声。 “自远方来者,友耶?敌耶?” 话音未落一道剑光乍现,劈开薄雾,劈开月光,甚至劈开了这暗夜,破天动地而来。 白河一手抱着林念夕,一手持剑仓促招架。 他挥出第一剑,薄雾仿佛是一个漩涡一般旋转起来,缠绕在他的剑上。 他挥出第二剑,月光清冽,和凛然剑气一起酿成了他无上的气势。 他挥出第三剑,暗夜聚集在他的身后,他这一剑似夹杂了天地间的气势,仿佛对方和他作对,就是在和整个世界为敌一般。 白河招架的仓促,但剑招可一点都不仓促。 “天人合一,想必阁下就是剑神白河了。”那幽幽男声再次响起。 “逆天而行,”白河的剑入了鞘,若平时遇到着对手他恐怕兴奋得很,可如今林念夕在他身边,他不得不顾及,所以只好压下性子来说道,“你是剑魔蝎北言。” 素月分辉,银河共影,也控制下流水潺潺,风吹动了绿叶飒飒。 天地间澄澈无比。 蝎北言在月下的薄雾中缓缓而来,他相貌阴柔,面容仿若邪佞,一袭红衣在夜风中飘荡,没有出尘,而是沾染了尘世无数气息的模样。 二者对视,目光仿若剑光,在半空相遇,空气也为之震慑。 他们这样的人要不不要碰到,如果相遇了,必将有一战的。 战斗是有输有赢的,而对于一个剑客来说,输往往就意味着死亡。 蝎北言摸着剑柄,显然跃跃欲试。 “我还有事要做。”白河突兀地开口,“等事情结束,我会来找你。” 他说的很坦然,若是其他人说这话蝎北言都会怀疑对方是在避战了,可既然是白河说的,那肯定就是真的。 即使他们才第一次见面。但是他们从彼此的剑中已经明白了对方是怎样的人。 “你要去迷雾门?”蝎北言问道。 “是。”白河回答。 “我劝你不要去,那是一滩浑水。”蝎北言看了眼白河怀里昏迷的林念夕,唇角微勾,说道,“若是我身边有这样的小美人,我肯定找个地方好好隐居起来,而不是像这样去蹚浑水。” “所以我想请你照顾她。”白河说道,“我朋友在迷雾门,所以我必须去。” “你会后悔。”蝎北言看着迷雾深处,说道。 白河眼睛都没眨一下,似乎对他的话根本没放在心上。 “你会后悔,”蝎北言又重复了遍,这次的声音带了些不怀好意,“无论是去迷雾门,还是把你的小美人留给我,你都会后悔。” 白河的表情终于变了些,变得更冷了。 他虽然没拔出剑,但是整个人已经如他的剑般寒气逼人,料峭锋锐了。 他的愤怒成为杀意,如铺天盖地的利剑般向蝎北言笼罩过去,蝎北言都觉得自己漂亮的脸蛋要被白河的杀气划伤了。 于是蝎北言大笑起来。 “继续前进肯定是龙潭虎穴,你必须把她留在我这里。那么,你的朋友和你的小美人,你选择哪一个?” 白河身上的寒意更甚。 正在这时,虚弱却坚定的女声响起,“白河,我留在这里,你走吧。” 说话的当然是林念夕,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白河的表情没变,没像小说里那样“他的表情有些复杂”什么的,而是意料之中的模样,“你决定了?” “嗯。我身体恢复了就去找你,你自己……多加小心。”她在他怀里轻声说道,然后挣扎了一下示意他把她放下来,随后她对着蝎北言欠了欠身,说道,“敝姓林,这两天劳烦您了,蝎大侠。” “不必那么生疏。”蝎北言的眼里写满了兴趣,“叫我名字就好,林女侠。” 夜,多了些凉意。 第十六章 踏歌行(5) 第十六章踏歌行(5) 即使记忆里对蝎北言了解不少,但真接触了却发觉他和想象中的还是大有不同,而她也未曾想过,自己居然和他相处的这般……融洽。 她的身体本无大碍,她知道蝎北言是迷雾门的客卿之一,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受制于迷雾门,在主神给她的【剧情】里,蝎北言对这场浩劫是作壁上观的。 是的,这就是一场武林的浩劫。 迷雾门本是废太子在江湖私设的组织,彼时太子虽然被废,但也不可以说再也无法东山再起。迷雾门就是最好的例子,然宫廷斗争是他们这些江湖人所难以想象的。太子因病暴毙,即使迷雾门再厉害,但面对朝廷这样的庞然大物,还是迅速的土崩瓦解。而后朝廷那边放出风声来说有宝藏出世,为的就是以此为诱饵,将江湖人士一网打尽,还他们一个清净的江山。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 独倚窗前,午后的阳光极其灿烂温暖的照进木屋之内,丝丝温暖环绕在周身,墨色如云长发散落,她温润的红唇轻抿,注视着天空。 “在想什么?”蝎北言问道。 “你知道多少?”她回眸看他,说道,“关于这次的……事件。” 蝎北言走到她身边,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你又知道多少?” 她心里悚然一惊,柳眉微颦。 “还真是可爱的表情。”蝎北言语调一如既往的慵懒,伸手拈起她的发丝,状似*,但他接下来的话却令她毛骨悚然,“我本以为你和剑神不是恋人也应该是朋友,但如今看来我竟是看走了眼……阿夕,你在对他们谋划着什么?” 她回头看他,他懒散却精致的眉目如今笼罩着阴云,令寻常人战栗的戾气缠绕此间。 她轻咬了下唇,知道是瞒不过眼前这个人了,于是索性默认了这点,开口说道,“你很在意白河?”末了她看了眼他多多少少显得有些轻佻的动作,而后直接道,“他和我你会选择谁?” “自然是他。”他垂眸笑了,轻抚着她的脸颊,声音极尽温柔,“因为女人总是有很多的,但像剑神那样的人世间仅有。” “渣男。”她起身打开他的手,不曾动怒,反倒唇角勾了丝笑,“真巧,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尽管可能比不上你在意他,但却也极其在意的。至于我所图为何——” 蝎北言直接坐上了她座的位置,一身红衣在日光照耀下越发耀眼,明明是阴柔容颜却自有一番狂傲张扬之感,“不妨一说。” “我要出名。”她说道。 蝎北言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你说啥?” “咳,”她换了个文艺的说法,“我要名满江湖。……话说这样的想法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何这样惊讶,搞得我都有些手足无措。” “别人正常,但你不是求名之人。”蝎北言说道。 没想到自己在他那里居然有这样的评价,她想了下,说道,“我有必须如此的理由。” “出名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蝎北言说道。 “你很出名。”林念夕看着蝎北言说道。 “都是恶名。”蝎北言说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白河也很出名。” “他的剑道,以及弑父。”蝎北言说。 “你是在劝我打消念头?”她看着蝎北言问。 “要想出名也没那么难。只要你肯将出风头的事都让给这些大侠们,这些大侠们就会认为你少年老成,是个可造之才,再过个十年二十年,等到这些大侠们都进了棺材,就会轮到你成名了。”蝎北言说。 “我等不及。”她看着他说,“想出名的人一般都等不及的。” 蝎北言看着她,虽然脸上有着笑意,但是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 “我让你失望了?”她有一点点受伤地问道,“还是说——” “你自己知道就好。”蝎北言打断她的话,不紧不慢地说道,“不过我不是那种喜欢把自己想法强加给别人的家伙,只有名门大侠才喜欢做这种事。” 她拿定了主意,当下手指扣上了腰畔的长剑,说道,“要比剑吗?” 蝎北言深深地看着她,迷醉紊乱的日光堕入他妖冶的眸子里,他的表情在阳光中也有些模糊,然后他说,“可。” 一身白衣有点点墨纹翩跹其上,捏了剑诀抢先攻了上去,对方墨瞳淡淡敛了锋芒,剑招朴素,却精妙非常。两人你来我往互相拆了几招,虽剑光闪闪,但也只是指教几分罢了,都没认真起来。 “如何?”素手掠起耳畔青丝,她伸手擦去额角香汗,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出声询问。 “不错。”蝎北言说道。 任何一个剑客被蝎北言这样评了估计都非常高兴,因为剑魔二字本身就代表着一种权威。 “比起楚流风来说如何?”她指间拂过流云袖边,唇角微勾,“我对上他可有胜算?” 蝎北言眯了眯眼,似在回忆着什么,这样的动作让他显得懒洋洋的,然后他说,“胜算自然是有的,但是不大。” 她点了点头,“因为他经验充足吧。” “你倒是聪明。”蝎北言说道。 “但是,”她又笑了笑,这次她的笑有些奇怪,她说道,“你刚刚说不错,是指我的剑还是我的人。” 蝎北言微微挑了挑眉。 “所以,”她脸上没了那奇怪的笑容,但此刻的表情却更令人感到不舒服,“我胜算还是很大的。” “我好像蛊惑你有了不该有的想法。”蝎北言把玩着自己的剑,若是白河是绝不会做这样的举动的,他视剑为生命,可显然作为剑魔的蝎北言并不这样认为。 “没有什么想法是不该有的吧,”她抬眸看他,黑色的纤长睫毛轻垂,投下美好的阴影,“而且大名鼎鼎的剑魔和我说这话,还真是令人意外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蝎北言的剑就刺了过来,她不得不微微后退挥剑格挡。微转,裙裾飞扬,横剑于胸,皓腕翻转……然后剑便自手中飞出。 她不得不继续后退,一直退到木屋的墙壁前。 蝎北言的剑刺入了墙内,紧挨着她的脸庞。而后他一手握着剑,另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受宠若惊。”她说了刚刚未说完的话语。 “你是指我说的话还是此刻对你做的动作?”蝎北言握着剑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因为没有低头所以她没看到他捏着她下巴的那个手,想来是一样的好看。 “都有。”她淡淡回答后抬眸看他,“那又如何?” “没有什么,我当然没法拦你,除非杀了你。”他的指尖曲起轻轻摩擦着她的皮肤,而后轻描淡写地碰了下她的唇,“可惜我舍不得。” “若是舍得也不会做杀人这种多余的事了。”她推了下他,他没有动,她重重叫了一声,“蝎北言。” “你要走了?”蝎北言问道。 “嗯。”她点了下头,说道。 “就这样?”他摊开手,问道。 “那还怎样?”她看着他说道,“求你和我一起去迷雾门?” “也不是不可以。”蝎北言说道。 “但也不是一定可以吧,而且,”她顿了下,“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找蝎北言当打手什么的,这样的想法真的很诱人。可蝎北言绝对没有这几天相处而来所表现的那么简单,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么像他这样不稳定的因素,还是排除在外吧。 “真可惜。虽然知道你不是依靠男人的那种女人,可听到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还是感觉心里难过。”蝎北言虚情假意地说道。 她笑了下,说道,“没事的,等事情过去后我保证给你个完完整整的会和你一战的白河。” 根据主神提供的剧情,迷雾门的宝藏是假,将江湖人士一网打尽是真。原本的剧情里楚流风被嫁祸说得了宝藏,被江湖人士追杀,而在一片混乱中官兵包围了整个迷雾门,而作为主角的楚流风自然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他发现一条通往外界的密道,并引江湖人士一起撤退,可必须有人留下来挡住官兵。 白河和几个江湖人士选择了留下。 最后的结果是那几人皆死,而白河双手尽废,从此不能用剑。 既然已经知道了剧情,那么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结果发生。 说实话,无论是那些江湖人士还是楚流风她统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白河,二是,自己要出名。 所以,她为此会做任何事,不择手段的去做。 第十七章 踏歌行(6) 第十七章踏歌行(6) 凭借着对“剧情”的了解以及一身copy来的武艺,林念夕潜入迷雾门的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按照记忆里的描述,她在地牢里找到了被迷雾门关起来的楚流风。 楚流风看起来很狼狈,蓬头垢面的模样,但他的眼睛却很明亮,似乎一点都不为眼前的状况而感到担心。 只是一眼,她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肯定就是楚流风,是所谓的主角。 看到她干掉守卫来到自己面前,楚流风笑着说道,“晚上好,女侠,虽然在下很想行礼以示救命之恩,但眼下却被绑着,所以还请女侠不要责怪。” 尽管她已见过不少风采绝佳的人,可看了楚流风这样在如此情况下依旧笑容满面的模样,还是不禁暗赞一声。 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没变,“你怎知我是来救你,不是来杀你的?” “我在江湖上仇人不少,可是朋友比仇人更多一点点。”楚流风说,“所以我更愿意相信女侠你是来救我的。即使对我有其他想法,但看女侠你刚刚都只是打晕,这番善心,看了我这样的好人后也不会动手吧。” 林念夕摇头失笑,挥剑去了他身上的束缚,“哪有自己说自己是好人的。” 楚流风一边活动着手腕,一边说道,“连承认自己是好人的勇气都没有,那岂不是更糟糕?” 林念夕又忍不住笑了,和楚流风在一起真的很轻松,不愧是主角啊。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她摇了摇头说道。 楚流风最擅长的就是轻功,而林念夕的轻功当然也差不到哪儿去,两人一前一后翩跹若仙,楚流风本想放慢脚步的,但看林念夕在他身后白衣飘飘游若惊鸿的模样,显然轻功不在他之下,再加上这等年纪,江湖之中这样的女侠绝不超过十个。脑海里转了一圈后便排除了大半,素闻南海赤练魔女轻功超绝,但眼前这人却难以和那嗜杀之人联系起来。听闻朝廷七公主武艺也傲视天下,但她又实在没理由来这等地方。 楚流风有些疑惑,但也就是疑惑。 地牢是坐落在一方梅林中,两人到一湖畔停下,她看了下楚流风似乎有些犹豫的模样,然后笑了,“你去洗洗吧,我在那边歇会儿。” “本不知如何开口,怕有些唐突,不想女侠性子这般爽朗,倒是我小家子气了。”楚流风笑了,他白色的牙齿挺闪亮的……配上他乱糟糟的打扮,咳。然后他说,“敢问女侠大名?” “林念夕。”她说道,“可别说什么‘原来是林女侠久仰久仰’之类的话,我可没啥名气。” 楚流风大笑起来,“林女侠这般风采,被人久仰也是迟早的事。” 这话她爱听。 笑眯眯地又说了几句话,她绕到一棵树后坐下,等着楚流风洗完澡再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过了不久后楚流风洗完了澡,用内力烘干了衣服,果然是脱胎换骨般。俊朗有神,风流倜傥,这些词统统可以用来形容眼前这个人。 “哇哦。”她说道,“楚大侠好风采。” “过奖过奖。”楚流风虽然嘴上谦虚着,但表情却透着几分得意,很显然他对于自己的好皮囊还是沾沾自喜的。 她又忍不住笑了,然后她说道,“我和白河一起来的,我骗他说你是我朋友,所以……”她顿了下,俏皮地眨了眨眼说,“不要戳穿我哦。” 楚流风摸了摸鼻子,“莫非林女侠你对在下有所企图不成……” 林念夕笑眯眯地说,“你长得不如白河好看。” 楚流风的表情变得有些挫败。 “好了,不开玩笑了,”林念夕笑着说道,然后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我听人说迷雾门宝藏在你手上。” 楚流风的表情有些意外,“竟有这种传闻?” “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林念夕有意引导道,“现在外面都是各种江湖人士聚集在一起找你,想要分一杯羹。楚大侠,你怎么看。” “此事必有蹊跷……”楚流风微微皱眉。 “噗……” 楚流风有些茫然地看着明显失态的林念夕,后者轻咳了一下,故作正经状,“没事,楚大侠,你继续说。” 楚流风沉吟不语。 她侧头看着他,若是楚流风再年轻些,天真些,估计会出去和那些江湖人士企图说清楚吧,可现在的楚流风当然知道在*驱使之下的人会多么的恐怖,他曾为这样的天真付出了不少代价,幸运的是他活了下来,活着就有着无限的希望,所以他现在是一个乐观的人。 于是楚流风,楚大侠,摸了摸下巴说道,“那么,现在最好的选择果然是逃之夭夭吧。” 她感觉有点囧,果然,不愧是楚大侠。 接着的过程和“剧情”里的差不多,他们和那些财迷心窍的江湖人士一边纠缠一边躲藏,然后在这样的过程里发现这一切是朝廷的阴谋,与此同时,他们终于和白河汇合。 楚流风是个人来熟,这段时间相处已经和林念夕很熟了,再加上答应隐瞒,所以白河见他们说说笑笑的模样也不疑有他。 而且他们关注的是整个江湖。 “麻烦了啊。”楚流风来回踱着步子,眉头紧锁。 她顿了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散播消息,说楚流风把宝藏给了她,然后楚流风可以抽身去寻找她所说的离开迷雾门的小路,而后再作打算。 “……可以有更好的选择的。”楚流风扬起了眉,白河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大概也是不赞同的。 “我有一些自己的打算。”这回她倒是没说什么关于出名的话,只是这样坚持到。 楚流风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看着纷飞的落花突然叹了口气,“等这件事了结后,我定请你去醉仙楼喝三日的酒。” 她立在落花中,恍然未闻,她转过身来冲他们轻轻地笑,“我想起一句诗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 楚流风想说啥,但却摸了下鼻子,没张嘴。 然后她走到白河面前,仰起头,看着他的模样。 白河的眸子向来是平静无痕不带半分情愫的,而今她踮起脚尖去看他的眼,里面有自己的倒影,她想大概她不仅是只有倒影在他眼里的,所以她说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白河。” 对于和白河的重逢她当然是很开心的,金蛊谷里的步步惊心,死亡沙漠里的相濡以沫……嗯,可能濡沫的只有她哈哈……,她记得那些月夜记得那些死去的人也记得他在漫天风沙里的白衣还有在半梦半醒间他平静的黑色眸子,这些都支撑着她走了下去,于是他们重逢。 重逢的那时她开心地从楚流风那边窜了出去然后用力地拥抱了他,楚流风当时差点没吓死,但白河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抚,他的目光当然是有暖意的。不过也仅限于刺了,今后的几天里他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他们三个在这迷雾门杀出一条血路,饶是武艺高绝如他们,面对众多人的围剿也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所以也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 白河低头看着她,他目光里的寒冰逐渐化去,然后他说,“小心一些,念夕。” “好。”她应道。 楚流风在一旁看着,感觉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然后他想白河也真不会说话,如果是他的话估计会说等这件事之后我们在一起吧之类的话,毕竟他俩的氛围都这样的早该说透的,像这样的好女人可是不常见的。 不过这也就是他随便乱想罢了,他也知道白河不是贪恋儿女情长之人,他估计把一辈子都要献给剑的,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也不能说是幸福还是痛苦。 楚流风对林念夕印象很好。这大概是他犯得最大的错误吧。 * 腿上的伤口,肩上还未拔出的暗器,血流不止,眼前已经渐渐发黑。 她拖着重伤的身体躲入一片树丛中,眼里多了几分绝望。 是的,她太大意了,她以为自己得了楚流风的功夫后对付这些江湖中人是绰绰有余的,的确,正面对决她不虚他们任何一个,可旁门左道防不胜防。 终于忍不住意识沉入黑暗中。 无尽的黑暗,沉沉浮浮的光点。 “我死了吗?”她问。 “还没有,不过快了。”幽幽的声音响起,是主神。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似乎做错了。” “是。”主神回答的很快。 “我不应该花费成就点数买预知剧情的。”她说道。 “是。”主神说道。 “……我应该怎么做。”她疲惫地说道。 “这个世界你完成的很糟糕,成就点数也很少。”主神说道,“想要有所作为的话就得立刻完成任务,前往下个世界。” 她沉默不语。 主神又开口了,“其实你知道怎么做才能迅速的完成任务,不是吗?” “你是指……”她咬着嘴唇说道。 主神说道,“恶名往往比美名更容易传播。” “所以——” * 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几乎都好了,在意料之中,林念夕拿了剑别在腰间,而后前往相约之地。 白河不在,楚流风正盘腿坐在树下,见了她后立刻跳了起来,显得很高兴,“你没事啊,太好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她的剑就刺了过来。 猝不及防。 楚流风本来不是这么容易就中招的人,这几天他为处理此事已经花费了很多精力,现在看到林念夕没事自然心情放松不少,再加上两人的距离很近,林念夕突然出手——要知道,单论武艺,林念夕可是不在他之下的。 “你……”楚流风的脸色白了不少,林念夕这一剑刺得极准,他立刻就明白自己是很难活下去了。 “获得成就【忘恩负义】,成就点数加10.”主神的提示响起。 她如梦初醒,血从剑尖一滴滴滑落,而后她的剑“咣当”掉在了地上。她后退了几步,看着脸色苍白的楚流风,表情逐渐变得震惊。 “搞什么啊,震惊的该是我才对吧……”楚流风咳出一口血,摇了摇头说道,“估计我是辜负了太多女孩子的心了,才导致今天的下场吧。” “我……我……”她说不出任何话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自己做的,是主神蛊惑了她吗?不能都推脱到主神身上,那一刻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恶名往往比美名更容易传播。 “所以,杀了楚流风,杀了那个世界的主角,你就会出名,就代表可以完成任务了。” 醒来后,她大脑还有些混沌,但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楚流风。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咳,林女侠,拿剑杀人的滋味其实很不好受吧,所以以后别这样了……”楚流风又咳出一口血来,他看着天空喃喃说道,“真不想死啊。” 话音刚落,他的人就倒在了地上。 林念夕心里一片惊恐和茫然,直到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看到白河面色如冰地站在那里,身上是汹涌澎湃的杀气。 第十八章 踏歌行(7) 第十八章踏歌行(7) 当然无法解释什么,因为楚流风确实是她杀的。 她看着白河冲过去将楚流风扶起给他运送真气,看着白河一贯清冷的表情染上慌乱,看着他将真气不要钱似得输到楚流风身上。 然而楚流风已经死了,的的确确的死掉了。 她在心里默问主神什么时候可以完成任务,主神告诉她说三个月后她的名声就传遍江湖了,那个时侯她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自从上次见了主神后她问了主神能不能在穿越的世界里进行沟通,以及实时提醒所得成就点数,主神拿走了她这个世界获得的所有收益,给她开启了这个功能。 其实她觉得不是什么开启功能,只是对方觉得这样的形式好玩罢了。 可她还是不得不去遵守。 “林念夕。”白河将楚流风的尸体放下,半跪着叫她的名字,声音很低沉,也很冰冷。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用这样的口吻和她说话。 她垂下眸子,轻轻说道,“白河。” “解释。”他说。 “没有。”她摇了摇头。 “那么,”他从地上缓缓站起,然后说道,“捡起你的剑来。” 原本压抑的感觉是自内向外的,痛苦与抑郁从心脏里产生,然后顺着血液流遍了她的全身,冲刷着她的躯壳,那种感觉,她如果随时倒下她自己也不会觉得意外。 但是随着白河的这句话,压抑又从外部侵入,他强烈的气势,他充斥着狂怒的杀意。于是外部和内部的压抑一起碾压着她脆弱的身体,她几乎要为此而窒息。 “白河……”她轻轻地叫他的名字,剑虽然在手中但她却没有丝毫再使用它的*,“其实,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不想伤害的人。” 她说这话是真心的,相信白河也能看出来。 但下一秒,白河的剑已经到了。 江湖里能接下白河一剑的人不多,当然楚流风是其中的一个,那么,林念夕也是。再加上刚刚白河为救楚流风已经损耗了三成真气,所以对于林念夕来说,这一剑其实也不是特别难接。 但她不想去接。 狼狈地扑倒在地上,她抬起头看着白河用剑指着她,淡淡说道,“真可惜,你对来说不是那样。” 剑气纵横。 最终救了她的是蝎北言,他把她带到他在绿洲中的小木屋内给她上药,上药过程中他倒是没说什么,上完药后,蝎北言看着她说道,“我倒是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会用这种方法。这江湖没了楚流风这样的人,就更无趣了。” 她垂眸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轻轻问道,“我让你失望了么?” “是。”蝎北言直接说道。 她闭上了眼,不语。 “不过不是因为这个,”蝎北言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而后说道,“我失望的是你既然能做出这种心狠手辣之事,但还要摆一副无辜受害者的表情,莫非你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说这话自然是带着嘲讽意思的,她心里是钝钝的疼,想要低下头,但被他捏着下巴却做不出这样的动作,她只好苦涩地说道,“没有。” “奸恶之人我见多了,像你这样的还是头一遭。”蝎北言欺身上前,另一只手按上了她的肩膀,那里有一处剑伤,而后他温柔地问道,“伤口痛吗?” “……痛。”她小声说道。 “真想现在干死你。”蝎北言冷笑着在她耳边说道,“对于你现在这种当了女表子还想立牌坊的举动……死在白河剑下是脏了他的剑。”他的声音里有着宛若爱意的绝美杀意。 她轻轻地抖了一下,他靠近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带着恶意的笑,“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我亲爱的阿夕。” “触发黑化事件,达成黑化成就,获得成就点数5.”无感情的提示声响起。 她被这提示声惊了一下,然后大脑却冷静了下来。 蝎北言这样的举动当然很不对劲,就仿佛…… 她顿了下,说了句很聪明的话,“蝎北言,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蝎北言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微妙,过了一会儿他笑出声来,“呵……能想到这一层的话,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应该在你心中吧。” 是的,冷静下来后发现蝎北言其实表达的很清楚了。 如果要当恶人,那么就好好当个恶人吧,不要再自怨自艾,顾影自怜了。既然已经做出了这种事,而且又无从补偿的时候,摆出这样的姿态只能是让人更加厌恶吧。 是的,她就是一个恶人。 白河虽重要,也不过是在这个世界重要罢了,她对这个世界一开始就抱着一种完任务的心态进行的,即使中间横生了很多情感,但是比起白河,铩羽他们还是更重要的。 所以,干脆利落点,当个恶人吧。 让恶名传遍江湖,成为她离开这个世界的筹码。 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随着蝎北言四处游走,而她脱了白衣,换了一身和蝎北言一样的红衣,两人在江湖人眼里自是猖狂任性,作恶多端。 这样一来,名扬江湖的时间从三个月变成了70天,又变成了两个月,其间也闻得白河一直在追寻他们,但是古代通讯不便,所以屡屡错过。 这天她打发了蝎北言离开,蝎北言走的时候虽然在笑,但是目光却很复杂。她在心里说了声抱歉,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一个人在断崖处迎风而立,看天地苍茫,浮云变幻。 身后的脚步声很轻,但是她还是听到了。 “你来了。”她说。 “我来了。”身后的人说。 “蝎北言曾说,我死在你的剑下是脏了你的剑。”她转过身来,看着几个月未见的白河,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心中怅然。 她火红的衣裙在风中狂舞,她精致的妆容透着妖魅和狂野。若说刚来这个世界时她的打扮清秀出尘,好像一个女版的白河,那么现在她这般打扮倒像个女版的蝎北言了。 白河不语,但是已经扣紧了手中的剑。 她恍然未觉,施施然走上前去,说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看在曾经也共患难的模样,让我安静的和你说几句话好吗?” 白河不语,她也就当他默认了,所以她走到他面前,轻轻说道,“对不起,其实我不想伤害你的。真的。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说这些话也没有用。”她将自己的剑放在他手上,然后踮起脚尖,闭上眼,轻轻在他唇上吻了下。 “达成成就初吻,成就点数增加5.” 原来每个世界都可以重新刷一遍初吻什么的成就啊。 白河没有拒绝,但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他的表情依然是冰冷的,目光依旧是淡漠的,仿佛她的举动在他看来只是尘埃罢了。 或许连尘埃都不是,因为他最起码会伸手拂去身上的尘埃。 她轻轻笑了,而后拔出他腰畔的剑,一边向后退一边念了首韵律乱七八糟的古风,“我本人间惆怅客,一路风尘一路歌。人间多有违意事,万里行程又多坷。纵使疏狂图一醉,梦醒时分又阑珊。长恨半世作嬉笑,笑人笑事笑苍天。” 说完最后一句后她背对着悬崖跌落,红裙飘飘,她张开双臂,脸上带着释然的笑,而手中紧紧握着白河的剑。 她的剑,在白河手中。 红裙烈烈,面容妖冶,但她的笑容却如风一般轻盈,仿佛随时就可以散去一般。 白河在悬崖上看着她坠落时的表情,想起了他们的初见。 她说,“我不但用剑,我还是楚流风的朋友。” 她还说,“我叫林念夕,记住我的名字啊,白河,总有一天我的名字必定响彻整个江湖的。” 她的一切是谎言吗?她只是为了杀掉楚流风才接近他的吗? 种种疑问徘徊在他脑海里,但看着她坠崖的模样,他身平第一次,难以握住手中的剑。 不管怎样都已经结束了,白河此刻只想去醉仙楼,他和楚流风往常常去的地方,大醉一场。 剑挽苍茫红尘落,箫起天涯离人歌。 琴心无弦仍刻骨,何处落花衣裳薄。 武侠篇结束。 第十九章 梦中幽会 第十九章梦中幽会 意识在黑暗中沉沉浮浮,因为没有参照物和概念,所以也不知过了多久,是几天,还是几个小时。但似乎灵魂深处有一团冰冷之物,刺骨的感觉,呼吸也带着冰渣,战栗,痛楚。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以及前方发光的球体。 “你越来越像主神了。”她动了动唇,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因为这是你希望的。”对方说道。 “的确,从一开始你也没说你是主神什么的,甚至没有实体。”她轻轻地说道,“甚至,也没有‘规则’。对吗?” “你很敏锐。”对方说道,“你比你那个维度的生命要聪慧的多。” 她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经历了更多东西而已。所以,尽管我知道了这些,发现了这些,但却无能为力。” “你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对方问道。 “你在遵循我的意识而改变,还是说我在改变你?”她闭上眼说道。 “每个人都是一个宇宙。”对方说道。 “所以你不会告诉我说如果我睁开眼会发现这一切是场梦?”她冷笑着说道。 “难道你不这样希望?”对方问道。 她一时回答不上来。 “你其实是感到一些庆幸的,因为我的存在你不必在那个世界一直做平凡平庸的事然后无趣地活着直到死去,但是这里的世界显然也不像小说里那么轻松,所以你既想回去也不想回去,所以,你才会逐渐把我想成主神。因为在这样的设定里,你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回去并且,是可以回去的,是有希望的。” “庆幸?我庆幸什么?” “庆幸我让你认识这么多优秀的人。如果不是在这样的世界,你会认识像白河君歌他们这样优秀的人吗?如果是在原本的世界,你连与他们为敌的机会都没有。” 她沉默着,再次难以回答。 “所以,遵循游戏规则,不好吗?” “你是说……游戏?”她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 “随便怎么说都好,不过继续细究这种无趣的问题只会让你的未来更加的无望。我没有强迫你什么,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应该明白。” “是的……” “因为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是。” “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是机甲世界的话我能告诉你身体修复没有完成,你也知道你在武侠世界的表现不尽人意了,现在最多可以入梦,而且不能确定是他们四个当中的哪一个。” “梦也好,想见他们。”她说道,“然后,下个世界,可以临时封印我的记忆吗?” “可以,需要消耗剩下的成就点数。” “……好。” * 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青青的草地。 眼前的场景已经不像是现实里的了,更像是卡通动漫里的画面一般。 她走在草地上,想着这会是谁的梦境。 感觉不像是铩羽的,嗯,这么清新,该是谁的呢…… 然后她就看到湖边,hitler正在钓鱼。 她:“……” 真想不到浑身都是肌肉以至于她一度怀疑大脑里也长了肌肉的hitler居然会有这么一面。 “嗨,二哥。”她走过去,冲着hitler打招呼。 hitler意外的扔掉了鱼竿,说道,“想不到我居然又梦到你了。” “咦,又?”她眨了眨眼。 hitler闭住嘴没回答。 她也没在意,说道,“嗯,梦中幽会嘛。” “我有些难以想象二哥的心境居然是这样的。”她说道。 “不难想象吧。”hitler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 “嗯……”她也坐到了草地上,然后说道,“虽然是梦,但其实不是梦的,如果认真点说的话,大概属于托梦的范畴吧。” “托梦……”hitler皱着眉说了遍,“果然你死了吗?” “你们是这样认为的吗?”她反问道。 “我们当然不愿意这么想。”hitler说道,“可是已经过了太久。而且一切都不同了。” 她看着波光潋滟的湖面,半天没有说话。 风吹过,沙沙的声音,像谁人的歌谣,清澈,哀婉,而动听。 “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但大概是可以回去的。”她抱着膝盖说道。 “好。”hitler说道,“我等着你。” “他们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他们还好吗?” hitler拾起旁边的石子,在湖上打了个水漂,扁平的小石头在水面上呈抛物线状来回跳跃了几下,最终落入水中,惊起一串并不突兀的涟漪。 云层合拢,复又展开。 热烈的阳光从晴空直泻下来,似乎让皮肤也变的透明,那是一种足以镂空灵魂的明亮温度。 r此刻脸上的表情她并不能看懂,然后他缓慢地说道,“他们都在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转过身来,用心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其实我们的追求一直以来都是不同的,所以。”hitler没说完,他眼里有一种空洞的神采一扫而过,这让她有些不安。 “二哥……”她叫了一声,想要说些什么。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看着她依旧不安的样子,他将手覆盖上了她的手背。 “大家都活着,都在战斗,都在做自己认为的有意义的事。”hitler说道,“所以,不用担心了。” 这个时候的hitler显得格外可靠。甚至于,他基本上从未和她开过什么玩笑。 其实他本就是一个很可靠的人,花少太过于捉摸不定,君歌则似宠辱不惊,铩羽很难让人看透他在想什么,而hitler总会用最直接的语言和表情说出自己的态度。比如他会陈恳的和你说,“我觉得你是个傻逼。”还有一次,他在模拟机甲对战中想试验一种新打法,结果发挥得那个惨,把队友坑的简直了。当时他是随机匹配的队友,于是他在公共频道里问队友,说,“你们怎么不骂我?”他队友一阵无语,然后爽快地喷了他的坑爹表现。 咳。跑题。 “你也经历了很多吧。”hitler突然说道。 “……啊?”她下意识发出一个疑问的声音。 “过去的你,可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啊。”hitler说道。 她垂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我能帮上什么吗?”hitler问道。 “这样就好。”她露出微笑来,“和二哥这样说话,就会感觉到又充满了力量啊。” hitler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好。那就继续说吧。” 阳光似乎没那么强烈了,转而变成温暖的,柔和的。 她没有说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而是说起一些琐碎冗杂的东西来。 温暖的阳光,风,沙沙的草地,水流声。 她很快就感到了困意。 “二哥。”她拉了拉他的袖子,“我想睡一会儿。” 他拍了拍他的腿,示意她枕上来,然后说了句,“是不是我还得给你唱首摇篮曲?” “好呀好呀。”她笑眯眯地说道。 hitler居然真的哼唱了一首歌,挺欢快的曲调,但歌词里那些“炮火”“财宝”之类的字眼,可绝对和《摇篮曲》沾不了边。 “……呀?”睡衣朦胧间,她模糊的发问。 “星际强盗之歌。”他说道,“以前就说过,我以后想去当星际雇佣兵的,然后一不小心就成星际强盗了。” “唔……” 这是她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睡得这么好。 第二十章 雕刻时光(1) 第二十章雕刻时光(1) 当l走进“昨日玫瑰”的时候,她正在柜台后面擦拭着一把□□模型。 “昨日玫瑰”是一家战争类工艺品店,因为进货源独特,再加上她有一双灵巧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化神奇为隽永的手,所以这家店以它的质量和价格在这一代很出名,当然前者和后者在出名这件事上占着同样的分量。 不过令人好奇的是,身为店长的她只雇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平日里也有人劝她雇一个保安,毕竟这里的商品比较贵重,但她总是笑着摇头,说不用。 如果再说得多了,她会用一种柔和的彬彬有礼的态度说,“我说了,不用。”尽管是柔和,但她浅淡的眼神里却有一种令人不容拒绝的感觉,于是他们当中的所有人都在这样的目光里退败了。 然后,风铃声响起,系在门上的风铃能提醒她有客人来到。 “欢迎……”她挂上礼貌的笑容抬起头,然后看到了l。 l在逆光里站着,穿着他一贯的黑色风衣。看到他后她眼里的阳光似乎消融了不少,但至少脸色没有变,她依旧说出了那两个字,“……光临。” l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仔细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带着审视,这种目光总是有着侵略性的,还有些危险,这让她感到一种本能的,却久违的不适感。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给她这种感觉了。她想。最起码得有六年。 那边她的店员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年轻的小伙子放下手中的抹布,以一种过度维护自己店长的态度对着l大声说道,“喂,你是谁啊!” l微微皱起了眉,他刀锋般锐利的面容即使在日光的照耀下也没有丝毫柔软的感觉。他身上带着一种久经沙场的杀伐气息,这种气息只有同类人能感到,而其他人所感受到的,只有他身上火药和烟草的味道,不过这两种感觉同样危险。 然后她发现,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到陌生。 而她身上的气息也同样令他感到陌生。 “维。”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不要对客人无礼。” “哦。姐。”少年维闷闷地点了点头。 然后l在店里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还是记忆中那样,带着点沙哑,他的声带以前受过伤,所以他不能大声说话,他用一种阐述的口吻说道,“他叫维。” l的话里当然意有所指,而且他又露出了那种表情,带着点嘲讽意味的,仿佛知晓一切的表情。 她避无可避,只好回答,“——是。” 但l却没有将这个继续追究下去,他仿佛就是随口一问,偶然发现了这个少年的名字,然后以一种评价饭菜过咸的口吻说了这件事,他本不该这样的,可是,她想,那他又能怎样? 然后他表现的和普通客人一样,走到柜台前开始看那些价值不菲的工艺品。 既然都说了是客人,而且她已经发话了,所以维有些不情愿地给他介绍着各个商品,最终他带走了一个价值一千美元的□□模型吊坠。 “欢迎下次再来。”她欠了欠身礼节性地说道。 l背对着她,顿了一下,但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应。 风铃声响起,他的身影就这样被日光吞噬干净。 她眯起了眼,外面的阳光,好刺眼。 光是看看就受不了了,如果走进去的话,该是更难以忍受吧。 “他是谁啊。姐。”维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他问道,“是姐的朋友吗?” “算是朋友。”她在说“朋友”这个词时手轻轻抖了一下,维看到了,但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她说道,“他叫l。” “l?”维重复了一遍,然后变了脸色,他很震惊地问:“是那个l?” “那个l。”她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话一样。 但这句话当然不普通。 那个l。那个在暗世界,佣兵界赫赫有名的弹药专家l。 维对暗世界的人当然不陌生,他很早死去的父母就是暗世界的人,所以他对暗世界有种崇拜和复杂的心理。他从小就开始盗窃,当时他也梦想着成为暗世界的主宰之类,后来偷东西时招惹了不能惹的人。本来以为死定了,但却被她所救。因此,他也知道暗世界的人有多危险。 更何况,还是赫赫有名的l。 “姐,他是来找你的吗?” “不知道。” “会有危险吗?” “不知道。” 维停顿了一下,太阳从窗户里照进来,他的面庞仿佛在发光,他轻轻地叫道,“姐……” 她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就好像很多年前那个男人摸她的一样。“你走吧。”她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着再冷酷不过的话,“我不需要你了。” 维已经长大了,两年来他的个子已经长得很高了,比她还高。所以他和她说话时得低下头来,此刻他就这样,应该是居高临下的,但却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说,“可我需要你,姐。” 他们的目光接触了很久,她败下阵来。 “好吧。”她说。 维笑了,“我就知道姐你对我最好了。” 她摇了摇头,说道,“今晚去我家吧,别住店里了。” “好。”维也没问原因,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 那些回忆。 那些人。 阳光下沾满泥土和血污的灿烂笑脸。 丛林里十指相扣的相伴前进。 光着上身的男人坐在集装箱上用匕首潦草的修剪着过长的头发。 穿着黑夹克的男人坐在军绿色卡车后再如血残阳里擦拭着自己沾血的武器。 而当年的她则喜欢坐在高高的树上,快乐地晃动着双腿。 打发维去洗澡后,她从卧室的床下面拉出一个大箱子来。木质的祥子,而上面居然有着复杂的密码锁,只见她十指上下翩跹,很快就打开了锁子。 箱子里放着很多东西,各种型号的匕首,黑色金属制成的冰冷工具,两把□□,□□套,绑带。她在箱子边缘摸索着,然后又打开一个暗格。暗格里是各种照片,最下面的是一个星星状的金属徽章,还有一个手机。 她的指尖缓缓描过那些照片,然后闭了闭眼,将手机拿出来,充了电。 充电的期间她将□□套绑在了腿上,然后开始给□□装子弹。 暗金色的子弹,指尖触碰的时候带来的冰冷触感惊动了神经末梢,那是一种熟悉至极的感觉。 维走进卧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微低着头给□□装子弹的样子,那是货真价实的□□,维看了一眼就知道了。她的轮廓似乎冷硬了不少,这让她有了一种危险的迷人感。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箱子。 “姐,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她没看他一眼,她护理□□的样子很专注,很认真,也很有魅力。 维不敢再看她,怕多看一眼就陷进去。 维看的当然是那些照片。他认出她来,那时她完全是一副雇佣兵打扮,留着短头发,英姿飒爽。 “啊,里面有l。”他说道。 “嗯。”她没有抬头地应了一声。 “姐,这是谁啊。”他指着上面一个人说,那个人好像是这群照片里的人的核心。 她放下□□,看了一眼后缓缓说道,“他叫v。” 维愣了一下,然后心似乎冷了下来。 “姐,”他声音有些干涩,“你不打算解释什么吗?” “嗯。”她将□□放到床上,然后拿起那边充电的手机,说道,“我当初救你就是因为你长得有点像他,然后我让你叫维也是为了纪念他。” “姐你,喜欢他?”他的声音更加干涩了。 她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我爱他。以前。” 说完后她没有理会他的态度,打开手机里的电话簿,那些熟悉的名字一个个拨号过去。所有人都换了号,一直到v。 v没有换号她并没有多少意外,v是一个比较恋旧的人,她知道。 “晚上好,以及好久不见,星儿。”那边的声音熟悉得她想落泪。 六年。六年。 她在心里重复着这两个字,然后轻轻地说道,“好久不见,v。”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那边的维屏住了呼吸。 如果说l是佣兵界赫赫有名的存在,那么v,就是佣兵界的传奇。 夜静默的蔓延,她能听到v的呼吸声。 “l今天来找我了。”她打断了沉默,“所以我想问问你他有什么事。” “l现在是sky的人。”v说道,“【盖亚】和【苍穹】这两年来一直对立。”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了?”她问道。 v沉默着,没有说话。 即使知道,也不能说。因为现在的l和他是对立着的,而被l寻找的她,可能也是和他要对立的。 “给我l的联系方式。”她说道。 “我没有。”v说。 “那么,”她闭了闭眼,“给我sky的。” sky这个名字在他们两个中间仿佛是一个禁忌,那一刻,她听到v变得有些沉重的呼吸声,隔着电话,她都能感到他的薄怒。 “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v轻声说道,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克制。 “l都找上门了。”她看了眼在那边看起来正在发呆的维,然后说道,“我不想我身边的人受到伤害。” “可你会因此受到伤害。”v说。 她突然笑了,然后她缓缓地说,“我所受过的最大的伤害,不是正来源于你吗?我亲爱的,v哥哥。” 第二十一章 雕刻时光(2) 第二十一章雕刻时光(2) “我所受过的最大的伤害,不是正来源于你吗?我亲爱的,v哥哥。” 她这句话说的很轻缓,但是却有一种顿挫的沉重,似是漫不经心的语调,但是字字诛心。 v终于被她这句话击败了。 拿到了sky的电话,她并没有第一时间打过去,而是将手机放下,看向旁边一脸复杂的维。 她看了维很久,然后想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面对这个陪了自己多年的少年。所以她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可以问任何想问的问题吗?”维问道。 “可以。”她垂下眸子然后倒在床上,闭上了双眼。她不知道他这样的动作多诱惑,所以也不知道维看她的目光有种她感到陌生的气息。 “为什么呢?”他说,“是因为想倾诉吧,并不是因为是我。对吗?姐。” “有什么关系呢。”她闭着眼回答。 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维的心又沉了下去。 “姐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你知道【苍穹】和【盖亚】两年前是一个佣兵团吗?”她说。 “嗯,我记得好像叫斯塔佣兵团,团长是v的,副团长是sky,后来内部分裂,成了苍穹和盖亚的。”维说道。这些他是知道的,算不上机密,反而在两界是赫赫有名的事情。 “嗯。那你知道佣兵团为什么叫斯塔么?” “英语里的星星?”维猜测道。 “嗯。星星。”她说道,“因为那时我叫星儿。所以佣兵团就叫斯塔了。我是被v收养的妹妹,凭借爆破和拆弹在他们那帮人中占了一席之地,但毕竟年龄所限,加上性别,所以他们对我都很友好,格外——友好。或者说我是全佣兵团的小公主。所以佣兵团在正式成立的时候就叫斯塔。这回你明白我和他们的关系了吧。” 她说这些话时仿佛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声音是柔软的,她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和,但是一直如此的话,会让人感觉到一种十足的冷意。 至少现在的维是这样觉着的。 “原来姐,有这么厉害的过去啊……”维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不可察觉的颤抖, 这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然后他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v是你的哥哥,后来你们相爱了吗?” “应该是的。”她嘴角流出一抹笑来,那笑有着怀念。我们都知道,怀念和思念是两种不同的情感,思念是甜蜜而苦涩的,而怀念则带着一种决绝的释然,一种被时间剥离感情的云淡风轻。 很多时候,怀念意味着背叛。怀念本身就是对感情的一种背叛。……当然,你也可以认为怀念是感情发展的最好结局,很多人都是有着,尽管我没有拥有,但是我也曾体会过,这种思想的。 但求而不得,其实是一件很令人揪心的事。 维垂下眼眸,“那为什么你们分开了,和斯塔分裂有关么?” “v和sky的矛盾本来就存在,我只是个契机罢了。”她说道,“我让sky拿走了我的第一次。” 维的喉咙动了动,他看着床上毫无防备的闭着眼的女子,声音更加的干涩,“为什么?” “因为v突然有了个孩子。”她似没觉察到他的异常,淡淡地说道,“一个女人出现,抱着一个孩子,说,这是她和v的。v也承认了。” “v背叛了你?”维问道。 “从表面上看是的。不过那个女人是敌对佣兵团的,他们当然很成功,用一个女人就让斯塔分裂了。”她轻轻地说道,“所以后来我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过起了与暗世界毫不相关的生活,你也知道。” “姐,你要回暗世界了吗?”维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 她没有说话,只是睁开了眼。 果然,维拿着手枪,正指着她。 “你会用枪啊。”她感慨地说道。 “姐,不要离开我好吗?姐……”他有些神经质地重复着这句话,然后说道,“我爱你啊姐……我只有你……” 她摇了摇头说,“维,你知道这不可能的。” “不要说了!”他怒吼道,“不要叫我维!你一直在透过我看你以前的男人对不对!姐,你一直把我当做他是不是……” “维,冷静些。”她不得不出声安抚他的情绪。 “既然你把我当作你以前的男人,那就让我当你现在的男人吧。”维飞快的说道,但他的声音还带着颤抖,这让他多了几分神经质的感觉,然后他继续说道,“姐,脱了你自己的衣服,不然我就开枪了。” 她凝视着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对他伸出手,“维……” 她的目光还是温柔的,有着宽恕,她看他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这让维更加难以忍受。 “不要乱动——”他慌乱地冲着她肩膀开了一枪,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裙子,她倒吸了一口冷气,跌落到了床上。 她明白这个少年是认真的。 “姐,对不起。”他痛苦地说,“我不想开枪的,但只有这样能让你乖一点,我会很温柔的,不会再弄疼你了。” 他一手拿着枪,另一只手从背后拉开她裙子上的拉链,然后他狂乱的吻落在她的脖子、锁骨上。 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双腿绕上他的腰。他正为她的主动而欣喜时却感到了身体一痛,整个人就被甩了出去。手枪随即被夺走,弹匣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因为被重击所以眼前一片黑暗,他过了好几秒才恢复正常。然后他看到了手枪已经回到了她的身边,她正坐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的目光里没了那种温柔,而是一种毫无感情的存在。 这种目光他白天的时候在l身上看到过。 于是他明白了,这就是所谓的雇佣兵独有的目光吧。 他开始后悔开始不安,他不由地瑟缩叫了一声,“姐……” 她的目光重新变得温柔,她垂着眸捂着伤口,说道,“从厨房柜子那边把药箱拿来,然后给我拿条湿毛巾。” “好。”维讷讷地点头。 拨通了sky的电话,没有叙旧,直截了当地说她中弹了,没有处理工具,让l过来帮忙。大约十分钟后防盗门门铃响了,维去开门,正是下午见过的l。 “晚上好,l。”她勾了勾唇,笑容有些苍白,“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l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他本就是一个沉默的人。以前就是,比起谋略深沉的v,狂傲逼人的sky,l总是洞察一切却保持缄默,但是很多时候却看起来非常的可靠。 同时,他也从不向别人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们的目光相触,他依旧是那种几乎是空洞的沉默,而她微微一笑侧开了身,“进来吧。” 然后l和维打了个照面。 因为是刚洗过澡出来,所以维只穿着一件短裤。l微微皱了皱眉,维有些慌乱地低下了头。 这时她已经走进了卧室,l也没再看维,也跟着走了进去。 维手足无措地站在客厅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是担心她的想法占了上风,于是他也跟了进去,坐在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 “这样可以吗?”她躺在床上问道。 “上身高一点。”l说道,然后顺手拿了个枕头给她垫上。 “你带麻药了吗?”她问道。 “你需要?” “嗯,我怕疼的叫出声来。”她挺诚实地回答。 取弹其实并不像电视里的那么容易,l将包里的刀具、纱布、消毒药水和缝合针线等工具拿出,摆成一排。然后他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维,说道,“过来搭把手。” “啊?哦……”维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过来。 用消毒液擦拭了一下刀具,l问道,“什么型号的子弹?” 她迅速报了一个型号。 “那弹头应该会碎掉。”l说了一句,然后给她扎了一针。 其实比较专业的麻醉,特别是局部麻醉得扎好几针的,但是显然l并没有打算这样去干,所以他动刀子时她还是能感觉到好疼。 冷汗从白嫩的肌肤上滑落,她咬着下嘴唇,呼吸都在颤抖。 “姐……”维注意到了她的疼痛,然后他说,“要不你咬我的手吧?” l头都没抬说了句,“拿块毛巾给她。” “哦……”维赶紧起身去找毛巾了。 尽管感觉很痛,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给笑出声了。 好可爱啊,维。 第二十二章 雕刻时光(3) 第二十二章雕刻时光(3) “镊子。” “刀。” “棉签。” 有条不紊的指挥,l抬眼看了一下她苍白的面颊,然后抬手帮她擦去了额前的汗水。她则努力地对l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一幕被维看在眼里,心里颇不是滋味。 破碎的弹头被放到盛满清水的盆里,l又吩咐了句,“你看一下能不能拼成完整的弹头。” “哦……”维应了一声就去拼了。 l停手后疼痛就没那么剧烈了,她将毛巾放到了一边,然后对着他无力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很差劲呀,l。” “你比以前更怕痛了。”l说道。 “是呀……” l的话似乎多了起来,她知道这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的。他拿过一旁的毛巾,给她擦了下汗,然后又蘸了些水,将别处的血迹擦干净。 血迹擦干净后能看清的当然是她锁骨上的吻痕,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神色如常地将毛巾放在了一边。 她有点尴尬,侧了侧头说道,“l,其实我发现我很想你。” “sky也很想你。”l说。 又听到熟悉的名字,而且是她口中把她第一次拿走的那人,维手一抖,拼了一半的弹头又散了。 “怎么光说他啊。”她说道。 “因为我是【苍穹】的人。”l回答的可实诚了。 “嘿,你还真是……”她撇了撇嘴,露出个有点生动的表情。 “其实我也——”l说了一半,那边维突然大声说道,“应该还差一片!” 她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呀,还有一片……”一边抱怨着一边去拿毛巾。 l摇了下头,将自己的手伸给她,然后下刀。 “唔……”一口咬上了他的手臂,她绝对一点情面都不顾地动口了。 用镊子夹出最后一个碎片,接下来是丧心病狂的缝合阶段。 “l……”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说道,“要不你把我打晕吧。” l摸了下自己手臂上鲜艳的牙印,估摸了一下她的忍受程度,答应了。 早知道这样一开始被打晕就好了嘛!_(:3」∠)_。 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她感到自己脑袋很痛,l下手真的毫不留情。 微凉的夜,黯淡的星光,半开的百叶窗散入几丝昏暗的光线。 她从床上起来,麻醉效果已经过了,挺痛的,但是可以忍受。 从卧室里出来,她看到了在走廊里吸烟的l。 她从那里能看到l的侧面,他的手肘撑在窗台上,烟灰从窗户外飞走,他吐出一个烟圈来,他的面容也在黑暗以及黑暗中安静浮动的白色烟雾里模糊不清。 “你还没睡?”她问道。 “打算去睡。”l说道。 “维呢?”她继续问。 “走了。”l说。 “哦。”她应了一声,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在黑暗里安静地站了一会儿。 她走近看着他的面容,他则看着窗外的夜色。 因为视觉被剥离,再加上周围过于安静,所以她都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她相信他也可以听到,在这样安静的黑暗里,对方的存在感被无比的加强。 “我想洗脸。”她说,“都是汗,好难受。” 伤的是右肩膀,所以现在整个右臂几乎都没法动了,只有一个左臂的话,做很多事都会不方便。 “嗯。”l掐灭了手中的烟,然后开了一旁卫生间的灯。 炽热的白色灯光刹那将房间填满,那一瞬刺眼的光芒让她眯起了眼。等她睁开眼时,l已经在洗面盆里放好了水,并将毛巾蘸湿。 l帮她擦脸的动作挺温和的,她的那一只手抓着l的右手手臂。擦完第一遍的时候l将她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握住,放到一边,而后用两只手在洗面盆里清洗了毛巾,接着给她擦第二遍。 做完这一切后l问道,“你要睡觉吗?” “先不了。”她答道。 l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来到客厅,她坐在沙发上,然后l转身去餐厅那边热水。 呼噜呼噜的热水声音在黑暗中很清晰。 “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苍穹】遇到一些麻烦,需要你的帮助。”l的声音从那个房间传过来。 “……我都离开暗世界那么久了,况且我也没什么能力啊。”她有些意外。 “不,你的破译密码解锁能力是一流的。”l说道,“六年前的你所达到的水平,放在现在,依旧是顶尖的。” “这么夸张,可不像你说的话。”她摇着头说道。 l端了两杯水过来,然后将其中的一杯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 玻璃杯和大理石桌面碰撞的声音很清脆。 “这是sky的原话。”l说道。 “……这更不像sky说的。”她撇了撇嘴说道。 l没有接话。 “呀,居然是白开水,我想喝咖啡。”她抱怨道。 “对伤口不好。”l说。 “好吧。”其实她就是说说而已。 苍白的灯光,寂静的夜晚,只有喝水的声音。 “听你的意思,你大概已经对暗世界最近的情况有所耳闻。”l说道,“v是反对sky将你接过来的意思的,但是这也只是他的个人想法,因为即使是【盖亚】内部来说……” “等等。”她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和v又有什么关系啊?” “【苍穹】和【盖亚】暂时联合了。”虽然被打断了话,但是l依旧平稳地说道。 “联合……?我只是听说最近佣兵界和黑手党起了冲突,事情有那么严重吗?”她挑了下眉问道。 “军火商介入了,”l说道,“当然,还有他们的私人武装。” 她拿着水杯的手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即使脱离暗世界这么多年,可她还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的。 “最近【苍穹】那边虏获了一批军火商的私人武装,还有个至关重要的密码锁,两边所有的专家对此都束手无策,当然,暴力破坏也是不可以的。于是sky想到了你,然后遭到了v个人的强烈反对。不过最终还是决定由我来找你,sky知道我们交情不错。”l说道。 “他怎么知道的?我以为他们都以为我和g关系好。”她轻声抱怨了句。 “因为他是sky。”l说。 “好吧,你说服了我。”她摇了摇头说道。 “但是我个人看来,如果【苍穹】和【盖亚】可以并肩作战的话,你可能会很高兴看到这一幕,所以,我来了。”l继续说。 她突然感觉自己眼眶有点湿。 这是她多年未体会的感觉。 其实是有过歉意的,当初年少,一味的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围着自己转。那种幼稚的、甚至不可饶恕的事。 她闭上眼,想到的是那个雨夜。 他们几个沉默地站在那里,大雨将他们淋得湿透。 “v,你他妈——”sky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v狠狠打了一拳。 v没有还手,只是捂着腹部弯下腰。sky拽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他。 “混蛋——”g冲过去对着sky拔出了匕首,然后被l拦下。 g本就是v的忠实崇拜者,年龄很小,和她差不多。所以他俩平时在佣兵团里话最多了。 雨很大,疯狂的雨线将一切都撕扯得支离破碎。 v拍开sky的手,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眼里翻滚着如此汹涌澎湃的情感,然后他一字一顿地说,“sky,我不能保证我和【斯塔】不对你做什么。所以,如果要走,趁现在赶紧滚。” sky的狂怒几乎变成了实质。 而【斯塔】的大部分人已经对sky举起了枪。 雨下得更大了。 她跑过去抱住v,哭着说道,“不要这样,求求你了哥哥,你们不要打好不好……” 回忆到这里已经模糊不清了,她只记得她一直在歇斯底里的哭泣,v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我该拿你怎么办,星儿。”印象里,他好像说了这句话。 然后是,sky在满天大雨里离开的黑色背影。 定格为她回忆的最终篇章。 “好。”她听到自己说,“我和你走。” 夜色蔓延。 “不要哭了。”l在黑暗里说,“能为你擦去眼泪的人现在不在这里。” 眼泪更是止不住地落下。 第二十三章 雕刻时光(4) 第二十三章雕刻时光(4) 给维发了信息,告诉自己最近不回“昨日玫瑰”了,让他看一下店。 维没说什么,只回了一个简单的“嗯”。 少年的想法她大概能明白不少,不知何时起他看她的目光已经不是单纯的依恋和尊敬了,而是多了其他东西,她一直知道,只是没对此作出回应。也不是说有什么苦衷或者是不屑,只是单纯的没去对此表示什么而已。 对她来说,粉饰太平也总比离开强。 毕竟是以前在佣兵界摸爬滚打过的,所以普通人要休息一个多月的伤对她来说其实还好,所以在三天后他们就踏上了前往南边的路。 l一直都在有意照顾着她,她能感觉出来。上了飞机后给了她靠窗的位置,然后不容置喙地又要了一杯白开水……啊,好失态。 下了飞机后就看到了机场那边和周围人看起来格格不入的几只。 l拿了墨镜带上,然后引着她向那边的那几人走去。 “ciao,好久不见,我的小公主!”为首的sky一边用意大利语说着欢迎的话一边张开双臂向她走来,他过分英俊以至于看起来有些冷漠的脸上此刻是非常灿烂的笑,看着这样的笑容她也忍不住开心起来。 “……”她还没说完就被他紧紧抱住,然后真的是抱在空中飞了一圈,“呀……伤口……” ciao在意大利语里是熟人之间非常随意的表达,而则是比较正式的问候,这一简单的交谈就足以显示出他们不同来。 “星儿受伤了吗?”sky将她放下,然后看向一旁的l说道,“嘿,伙计,别告诉我你是用这样方式把她带回来的。” “怎么敢。”虽然l戴着墨镜,但她依旧感受到了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真伤了她我还不被你生吞活剥。” “得了吧,我可对男人不感兴趣。”sky说完后众人都笑了起来,她越过sky的肩膀,看到了当年【斯塔】的不少熟人,当然,现在他们隶属【苍穹】和【盖亚】。 “别看了,”sky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转过头来,他湛蓝色的眼里有着不可言状的幽深色彩,“v没有来。”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v这个名字在她和sky面前好像是一个禁忌。当然,sky的名字在她和v之间也是一个禁忌。 * 和sky那时发生关系并没有多少强迫或其他方面的不情愿,她当时几乎是仅仅出于报复心理而已。 她在性这方面有一种奇怪的理论。她总觉得因为爱你所以想和你上床这种说法太糟糕了,简直可笑至极。爱是爱一个人的思想和灵魂,对身体可以是爱屋及乌,但因为爱所以性,让她感觉作呕。 但另一方面无爱的性她也可以接受的,自从那晚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走入走廊里最后一个房间,然后请l出去,给她和sky私人空间的时候,她发觉她的很多想法已经变了。 她知道sky疼她宠她,当然不如v——大概,也许还有一些男人对女人的*,但她当时毕竟和v基本是公认的一对,所以sky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但据她推测,应该是有的。然后sky的嚣张任性为她的行动提供了契机,所以她知道,她不会被拒绝。 “sky,我……”她看着sky,用颤抖的声音说。 那天晚上是暴雨,有闪电,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上,令人心烦意乱。 “你还有后悔的机会。”是的,在她进入这个门的时候sky就意识到这个小姑娘想要做什么了,当然,他也不介意和她发生点什么,毕竟他在女人这个问题上是比较随便的,但毕竟是她,毕竟只是个小女孩,所以他给了她机会。 这点就能看出他和v的不同。 如果换了彼此位置的话,v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她仰起脸看着他倚在墙壁上点燃了一根烟,他上身没穿衣服,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有狰狞的伤疤,还有精练的肌肉。那肌肉绝对不是那种健美冠军为了好看而锻炼的不实用的东西,必要的时候他可以调动每一块肌肉的力量来进行杀戮。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 她那一刻其实想转身逃跑的。 可v抱着那个小男孩的样子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是的,v不仅承认了那是他的孩子,还接受了那个男孩,将他放在身边抚养。 所以,一直等sky抽完了那根烟,她依旧没动。 sky打开窗户将烟蒂丢到外面,风一下子涌了进来,窗帘飞舞,还有斜斜打来的雨点。sky并没有在意这些,而是向她走来,他身后的背景是狂风,暴雨,还有将苍穹撕裂成两半的雪白闪电。 她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他走过她,然后把她身后的门关紧。 上锁的声音在房间里无比清晰。 她又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sky在她身后说,“到床上去,自己脱掉衣服。” 那一晚sky弄疼了她。 外面的大雨击打着玻璃的声音模糊掉了,她只能听到她的喘息声和*沉重撞击的声音。 她向黑暗深处手想要抓住什么,然后手腕被他握住,重新按在床上。 她已经记不清是怎样结束的了。 “后悔吗?”安静中,sky问她,“是不是在想如果是v的话就不会这样弄疼你了。” 她含着泪点了点头。 “果然是小孩子啊。”sky的声音在她听来恶劣到了极点。 她翻过身去,不想和他说话。 “好好好,我错了。”sky大笑着从背后将她按入怀里,然后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泪,说道,“睡吧,我的小公主。” * 之后sky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的态度很明确,如果她要求他负责的话他会负责,如果不要求,仅仅是把他当做工具的话他也不介意,反正他又不是那种纯情少年。 果然是好成熟的成年人。sky和正哄小孩的v一样,都是好成熟的成年人。 不过也好可恶。 接下来的事我们也都知道,冲突加剧,然后在同样一个雨夜里【斯塔】彻底破裂,而她则离开了佣兵界。 然后,现在,她回来了。 所以,该以何种态度,去对待曾经的人呢? 第二十四章 雕刻时光(5) 第二十四章雕刻时光(5) 在sky略带浮夸的欢迎后,接下来的人问候便显得有些稀松平常了。 “好久不见,g。” “好久不见,星儿。” 大大的拥抱,脸上有着鲜艳刺青的g在她耳旁说,“头很想你,只是现在走不开。” 他口中的“头”当然是v。 sky对此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嘲讽笑容,而她不知道做什么表情,所以只好淡淡地说道,“嗯,知道了。” 果然,即使暂时联合在了一起,【苍穹】和【盖亚】的不合还是显而易见的。 在g身后,一个黑头发的少年带着活泼的笑容走过来,操着不是很熟练的英语说道,“我听说过你哦,大名鼎鼎的密码专家!我叫卡卡,是头的新任副手,很高兴见到你!” v的助手吗?还真是年轻而富有活力的少年啊。 她一边想着一边握住了他的手,“嗯,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你真的能破解那种电子的吗?我都试了很多频率干扰信号了可还是不行,我%&%!%……”他的英语说的真的很不熟练,特别是一些专业名词让她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他却异常的话唠,幸好l拉走了他,不然她不晓得他要说到什么时候。 “虽然很想和你好好聚一聚,但是现在显然情况紧急。”sky耸了下肩说道,在这里他是地位最高的一个,所以他说这话时没人有反对意见,“我们就直接出发吧。” 卡卡看起来很怕sky,这倒是正常事,刚出道的年轻人没几个不怕sky的,毕竟sky凶残大魔王之名远传暗世界,在这个意义上他甚至比一贯内敛的v更有名。 军用吉普里,l在前面开车,原本sky是坐在前面的,可他对着卡卡狰狞一笑,说道,“方便换个位置吗?” 卡卡惊恐未定地离开了座位,然后sky顺理成章地坐到了她旁边。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样好吗?” “年轻人需要历练。”sky轻描淡写地说。 此时她的左边是sky,右边是g和【盖亚】的一个成员。 吉普车在凹凸不平的路上摇摇晃晃,她不多时就有了困意。 “还有多久啊。”她问道。 “一个多小时。”sky看着她说道,“你可以睡一会儿。” “地方好小。”她撇了撇嘴说道。 sky看了眼车那边,然后露出个恶劣的,狂妄的笑,“可以把【盖亚】的家伙都丢下车去。” 【盖亚】的人当然变了脸色。 “别闹。”她抱怨了句,然后又打了个哈欠,唔,眼泪流下来了。 sky伸手将她的头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既然你不同意的话就只能靠着我睡了。” 她挣扎了一下,说道,“我要靠着g睡。” g在那边打了个寒颤,“你别乱说……”那可是sky大魔王,搞啥呢…… 当然没有挣扎开,sky冷笑了声,她轻轻捶了他胸膛一下,然后也便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sky身上的味道她该是比较熟悉的吧,烟味很重,他可能是当年【斯塔】里最能抽烟喝酒的一个人了,据说年少时还沾染过毒品那种东西。 意识朦胧掉了……喵。 到了临时基地后她还在睡觉,sky侧头看了一眼她然后放弃了叫醒的打算,而是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一路上当然没人阻拦,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房间。 尽管一路上是坐着飞机火车来的,没有多少运动量,但是我们平时经常出去的人都知道,长途旅行是一个很累的事情。不光是身体上,还有心理上。再加上伤还未好,所以她其实很疲倦的,睡得也很沉很沉。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她睁开眼看到外面如血的残阳,金棕色的阳光从铁窗里穿过,斜洒在床上,一床的暖意。 她从床上站起来,被单从身上轻轻滑落。 窗外有落叶,这里是南半球了,理论上应该是深秋的,所以有着瑟瑟的凉意。衣服似乎过于单薄了些啊,她一边想着,一边走向窗户。 毕竟是临时基地,所以窗子很简陋,铁质,上面七零八落拉着一些铁丝网,外面残阳西斜,泛黄的落叶遵循亘古不变的约定告别了树枝。生者浓烈灿烂,死者凄冷静寂。一生一死,才能彰显出自然的残酷和生命的精彩。 微微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她便推门出去。 穿过有些阴暗的长长走廊,来到临时基地的大厅,大厅里人不算多,可也不算少,她看了一眼,sky不在,l不在,g不也在,并没有特别熟悉的人。 “呀,星姐,你醒了。”那边对着她愉快招手的是今天才认识的卡卡。 少年蓬勃的朝气令她心情好了很多,她对着他招了下手示意他过来,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了过来。 “sky呢?”她问道。 听到这个名字,周围有些微微吵闹的声音似乎安静了不少,她注意到各异的视线,然后才迟钝的发觉自己是直呼sky的名字的。 “啊啊?那位先生吗?”卡卡很生硬地把sky称作an,尽管她和他都觉得他们毫无联系——他们在这点上有了共识,“下午的时候就出去了。” “是重要的事吗?”她问。 “那位先生看起来很生气。”卡卡说道。 “那还是算了……”她自言自语说道,本来打算打个电话问问的,可还是算了吧,既然是重要的事,打扰了就不好了。“我等等看吧。” “星姐如果没事的话,能给我说一些密码破译上的事情吗?我一直在学习这个,可总是不尽人意。”卡卡睁着蓝色的大眼睛说道。 “好啊。”她扬了扬唇角,说道。 等到教学的时候才遇到好多问题,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卡卡,你的母语是什么啊?你的英语真的是太糟糕了。” “土耳其语。……我已经很努力在学英语了。”卡卡垂着头沮丧地说。 “那就麻烦了,我对阿尔泰语系完全陌生呀。” 卡卡更沮丧了,此时他的样子好像一只大型的金毛犬,这让她想起了维来,于是她的目光柔软下来,温和地说道,“没事,慢慢来,语言本就是博大精深的。” “所以我很佩服头和l先生啊,尽管l先生是【苍穹】的……他们都会好多种语言啊。”卡卡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光。 “l比v会的语言要多。”她说道,“如果v是学霸级别的话,l就是学神级别的了。”想起什么似得,她侧过头轻轻笑了,她这个动作很轻柔,很美,侧脸笼上一层淡淡的阳光,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的迷人了。“但是sky在这一点上却非常糟糕,英语说得只比你好一点吧。” 卡卡还没说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就让他俩都吃了一惊。 “看起来有人在说我坏话啊。”从她身后传来的是sky熟悉的嗓音,sky的意大利语有着习惯性的尾音下顿,这让他的声音向来带了不容置喙的霸气的感觉,当然对于同级别的人来说,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挑衅了。 卡卡的脸白了。 “呀,居然被你当场抓住。”她笑眯眯地转过身去说道。 “这么有持无恐啊,是不是该惩罚一下你。”sky抱着双臂说道。 “别开玩笑了啊。”她笑着摇了摇头,“这幅打情骂俏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啊。” “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真感觉我不做些什么就对不起你的话了。”sky的目光暗了暗,似乎是轻松的玩笑话,但她本能感觉到有些不适。 “好啦,开始工作吧。”她扯开了话题。 她转过身去,看到l站在那边安静地看着他们两人的互动。 他的眼里是那种仿佛已洞察一切的,却依旧淡然的目光。 她仰脸看向l,l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sky。 sky的目光和l接触了一秒,而后他走过去揽着她向那边的一间房走去。 “工具都在里面,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sky说道。 她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卡卡,说道,“让他过来给我当助手。” sky放开她,然后用手指勾了下她的下巴,说道,“如你所愿,我的小公主。” 第二十五章 雕刻时光(6) 第二十五章雕刻时光(6) 难倒了两大佣兵团的密码锁果然非常可怕,连续的高强度精神集中导致她的头有些隐隐发痛。 只有最后一种办法了。 必须冒险一试。 里面可能是有微型炸弹之类的,如果失败的话整个箱子就会被破坏掉,而且她和这个房间的人都会有危险。 要继续下去吗?值得吗? 她想起当年的【斯塔】,那张合影她一直珍藏着,那些灿烂的笑,那些飞扬的青春,并肩战斗,友谊。 所以,如果能帮上他们一些的话,无论怎样都可以吧…… 她看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手,然后说道,“卡卡,你去问一下sky的意见,如果继续下去可能有毁坏箱子的危险。” “好。”卡卡擦去额角的汗,起身走了出去。 在卡卡关上门了门,然后她走过去,将门反锁。 接着回到桌子前,深呼吸一口气,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钮。 “咔嚓。” 细微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 这是她自己的心跳声。 十指若飞,她的精神再次高度集中。 调整信息发射频率,复杂的电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危机感。 还有三步。 “噔噔噔——” 敲门声。 两步。 “砰砰砰——” 敲门声更大了,几乎变成了砸门。 最后一步。 她的心变得无比平静,然后她闭上眼,剪断了那根细小的电线。 门被撞开了,巨大的声音。 但她却听到了如此大的声音之下,来自密码锁细微的“咔嚓”声。 她成功了。 被谁从身后用力抱住。 她转过头,带着轻轻的笑容说,“sky,我做到了呀。” 对上sky有些复杂的眼神,她头一歪,嘴角流出清浅笑意,“所以赶紧夸一下我啊。” 她是故意支开卡卡的,询问sky只是个幌子,她知道以sky的性格,如果真拿密码锁没办法的话,他肯定会选毁掉这个箱子的。 “星姐,你……”卡卡的表情同样有些复杂,他当然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啊,”她笑眯眯地说,“我最后破解的手段是不传之秘所以不能给你看的,就借口支开你了。” “如果是其他人跟我说这话我肯定一巴掌过去了。”sky捏着她的下巴说道。 “sky大魔王求放过。”她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哼。”sky松开了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她轻轻笑了下,然后说道,“对我有点自信嘛。毕竟在这一方面,我可是顶尖的。” “不知我有没有邀请顶尖的密码破译兼拆弹专家进入【苍穹】的荣幸?”这话该是彬彬有礼的,措辞很优雅,但被sky这样的恶棍用一种张狂的语气说出来,感觉还真是不太好。 那边的卡卡很有勇气地结结巴巴插嘴,“星星星姐,【盖亚】也欢迎你的加入……” 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无论加入哪一方与另一方为敌都不是她想见到的,“先不说这个了,你们不是现在联合起来了么?我呆在这里总不能把我赶走吧。” “谁知道呢。”sky模棱两可地说道,走出房间前说道,“晚上有欢迎你的聚会。” “好的好的。”她笑弯了眼。 * 卡卡从市里给她买来了这个季节的衣服,她看着镜子里打扮得舒舒贴贴的自己,然后对晚上的聚会有了向往。 v依旧没有来,但【盖亚】这边的气氛还算不错,里面有很多【斯塔】的老佣兵,和她昔日关系也是挺好的。 大家笑笑闹闹,大声聊天,荤段子之类满天乱飞。佣兵团也是有女佣兵的,但显然她们大多是女汉子级别的人物,说起荤段子来都能把那些男人们震惊到。 她在l旁边坐着,支着下巴听他们聊天,果然,和大家在一起好开心。 sky在一群人中间说了什么,然后他们都发出了爽朗的笑声。sky也笑了一会儿,然后走到她旁边坐下,点了根烟问道,“很怀念吧。” 她用力点了点头。 火光照在sky的脸上,他看起来似乎更加的英俊了,他点了根烟吸了口然后看了眼正在看他的她,慢条斯理地问道,“试试?” “好呀。”她点了下头。 sky直接把自己吸了一半的烟递到她唇边,她抬眼看了下他,却发现他在看别处。然后她用力吸了一口,接着张开双唇吐出一个不成形的烟圈。 她抬眸,看到了他正在看她。 “怎么样?”她笑着问道,“帅吗?” “你这样只是单纯的将烟吐出来了,基本没吸。”sky说完这句后,露出个很罕见的不带丝毫嘲讽的笑,接着说道,“但是,很迷人。” 感觉有点燥热……是喝了酒的缘故吧? 聚会持续的挺晚的,她只喝了一点酒,因为l说了她的伤口还没愈合,而sky却喝了好多好多,整个人都醉醺醺的,还到了要人扶的地步。 她无奈的看着周围人一下子都散开的场面,只好自己去扶sky了。 sky身上的酒味很重,但并不是那种酒臭味,和烟草味道,他的体味一起,形成一种很性感的男人气味。她将他的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好不容易将他扶到房间的床上,然后想着给他打盆水帮他擦一下脸。 刚转身,手腕就被握住了。 她回过头,看到黑夜里sky的眼睛明亮得可怕。 “你醒了?”她转过身问道。 “我一直想和你说句话,六年前我就想说了。”sky用力拉着她,将她一点点拉在自己怀里,然后他贴着她的耳朵说道,“那次弄疼你了,下次我会温柔的。” 湿热的吐息侵袭着敏感处,触电般的麻痹感流淌过去。 她轻轻抖了下,然后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 “所以,今晚留下,嗯?”他继续说道。 他的呼吸声,心跳声,他低沉而性感的嗓音。 夜色很浓,气氛暧昧得过分了。 而他的话语也过分直接。 真的是很令人难以拒绝。 可是…… “sky,”她胸前的柔软被他隔着衣服轻轻捏着,她挣扎了一下,他倒也并没有采取强硬措施,也由着她离开怀抱。她后退了一步,说道,“我想先去见v。” 月光从窗户里洒进,照在sky的脸上,他带着一种嘲讽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真是有趣的回答。” “在没见到他之前,我还是放不下……不能坦然去做这种事。”她轻轻地说道。 他接触到她的目光,明白她是认真的。 她轻轻鞠了一躬,在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听到了他嗤笑的声音,“真想现在强bao你。” 她默默发了个抖,然后推开门拔腿就跑。 在走廊里徘徊了一会儿后她直接走到大厅那边,她真担心在走廊里继续走的话会被sky拖到屋子里啪啪啪了,真的,她觉得sky真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然后她才发觉自己没有房间。 白天的时候是睡在sky房间里的,而现在…… 她低头看着手机,然后拨通了l的电话。 这个时候,果然l最靠谱了吧。 五分钟后,她坐进了l房间里。 “我睡沙发。” “沙发有点小啊,我觉得……” l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我喝了酒,我的忍耐力也不见得比sky更强。” 她赶紧闭上了嘴。 今晚这些男人都是狼。 第二十五章 雕刻时光(7) 第二十五章雕刻时光(7)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l已经不在了,桌子那边放着简单的早餐。 从临时基地里出来,树林边缘有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正仰头看着枝头上的一个果子。 她不禁笑了,直接走过去,帮他摘了下来。 那个小男孩没有接过野果,而是看着她,他的表情是不符合年纪的淡漠,然后他用一种稚嫩的声音说,“如果我刚才对你动手,你已经死了。” 她有些意外,然后笑了笑,说道,“是吗?那你可真厉害呀。” 是某个雇佣军的孩子吧,她这样想到。 “我知道你是谁,你叫星儿对吧,真是个幼稚的名字。你就是靠这些才将他们哄骗住的吧。”那个小男孩继续说道。 她看着小男孩,微微皱起了眉。 无疑,这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孩子,黑色的头发如同柔软的海藻,还有冷灰色的大眼睛,白嫩的皮肤,他的声音也该是很可爱的,可硬生生被他的声调给弄得有些不伦不类。 “我知道你来干什么,但是你抢不走他,他是我的。”小男孩冷冰冰地说道。 “……他?”她微皱着眉重复了一遍,然后她看到眼前的小男孩突然换了表情,他的眼神变得纯真而无邪,像这个年龄应有的一样,然后他脸上出现大大的笑容,向着她身后用力挥手,“爸爸!” 这么小,城府就如此之深吗?她的心颤了一下,然后她转过身,看到了那个小男孩的爸爸。 v。 居然是多年未见的v。 干净的浅色外套,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和那些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并不是很出众的外貌,但是看起来非常清爽。只要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就忍不住紧张起来。这是她多年未变的习惯。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她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爸爸……”男孩扑在v的怀里,v低下头轻声安抚着他,然后她听到那个孩子说,“爸爸,那边那个姐姐摘了果子非让我吃,可是我不想吃啊,那果子脏兮兮的……” 她的心坠了下去。 秋日的阳光很温暖。 可照在她身上时没有丝毫暖意。 她看着v和那个孩子轻声说着什么,男人很有气质,孩子非常可爱,这本是其乐融融的画面,嗯,确实是啊,她就这样隔着满天的落叶看他们,如同在看一段再也挽不回的时光。 她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开。 “星儿。”v在她身后叫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她没有回头,她怕她一回头就忍不住流下眼泪。 那是v啊,她曾经真正的深爱过的人啊。 “好久不见。”v在她身后说道。 “你……”你只想说这个吗?未完的苦涩话语被强行咽下,她尽量压制住自己的颤抖,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的确好久不见。” “格林,你先去一个人玩一会儿,我和她有事要说。”v低着头对自己的孩子说道。 “可是,可是……”格林在他怀里撒着娇,“爸爸,我不喜欢那个姐姐嘛。” “她是长辈,要叫阿姨。还有,和阿姨道歉。”v恍若未闻格林的话,而是温和地说道。 “爸爸……”格林还想撒娇。 v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听话。” “好吧……”格林不情愿地磨磨蹭蹭地来到她面前,背对着v,然后他的表情重新变得冷冰冰的,但发出的声音还是那种撒着娇的很可爱的童音,“阿姨,对不起啦,原谅我吧。” 她看着眼前的孩子,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阿姨……”格林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仿佛她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星儿。”v看着她说道,“格林只是个孩子,如果你恨我的话单冲我来就可以。” 她其实那一刻有大笑的冲动。 “我原谅你了。”她看着格林说道,然后她看着v,一字一顿地说道,“既然你说单冲你来,那么,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说完后她直接转身,快步离开。 漫天的落叶啊,你连坠落,为何也如此的忧伤。 再之后的几天,她对v视若无物,g他们是知道她其实很期待v的到来的,但眼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至于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好过问,毕竟这牵扯到自己的老大。 那天她一个人坐在树林里看天,格林从草丛里钻出来,带着一种胜利者的笑容看着她,说道,“你可真傻啊,这样就中计了。” 她没有生气,反而微微的笑了,“其实你是个聪明的小孩。” 格林愣了下,不明白她为何这样。 “可是也只是个孩子吧,很多事还是不懂的。”她摇了摇头说道,然后她伸出手想摸一下格林的头,格林躲开了她的手。 “但你已经失败了。”格林说道。 “我故意那样说的。”她说道。 “你……”格林后退了一步,可爱的面容上写满了震惊,“你说什么?” “是啊。我故意那样说的。”她看着天空,有句诗这样写道,一望无垠的天空如同我永恒的忧伤。 “为什么,叔叔们明明说你是爱父亲大人的。”格林不解地摇头。 “爱。你真的太小,不懂什么是爱的。”她又笑了。 “难道爱不就是占有吗?”格林说道。 “我啊,其实看到他现在过得很好就满足了,而且有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他估计也很骄傲吧。”她淡淡地说道。 “但你为什么……” “因为你不喜欢我啊。”她又去摸他的头了,这次他没躲开,然后她说,“他有你已经足够了,我又不是没他就活不了了。既然他的孩子,这么重要的存在讨厌的话,那么我离开不正好吗?” 格林抬起头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打开她的手,小脸上是冷冰冰的神色,“你说的我记下了,可我还是不会让你有机可趁的。” 她摇了摇头,没说话。 格林又看了一会儿她,然后转身跑开了。 是啊,她不是没有他就活不了的人,可做了这样的决定,心还是痛得好厉害。 身后的树林传来沙沙的声音,她连忙把眼泪给收了回去。 “星姐……”卡卡拘束地出现在她面前,“那个,我,头,格林……” “你听到了呀?”她温和地笑着,然后用一种更温和的声音说道,“请务必不要说出去啊。” “啊……”卡卡后退了一步,慌乱地点头,“好,好的!” 该是放下了吧。心好痛。 她对着卡卡露出了笑容,但卡卡却觉得那笑比哭更哀伤。 第二十六章 雕刻时光(8) 第二十六章雕刻时光(8) 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他温柔抚摸过她脸颊的手。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翻了个身,继续装睡。 收回手吧。v。 她的心在哭泣。 窗外的雨声如此的哀伤。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啊……”在心底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但却在他一个温和的眼神中溃不成军。 v发出一声短暂的叹息。 “星儿。”他说,“我知道你醒了。” 她睫毛轻颤,睁开了眼。为什么说出口,这样假装下去不好吗? 可她只能看着他,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有什么事吗?” “来为那天的事道歉。”v说道。 “什么啊……”她轻声抱怨,“即使真要道歉也该是我才对吧。而且你还看不出来吗我——” “你怎样?”v打断了她的话,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恨我?还是……” 还是什么…… “闭嘴。”她有些失控地制止了他可能说出口的话,“够了,你是特地过来嘲讽我的吗——” “你明知道不是。”v的声音也抬高了些,他冷灰色的眸子里翻滚着晦暗不明的感情,过了好一会儿,他平静下来,说道,“请不要这么尖锐,星儿。” 是过分尖锐了。v的话是不可能干这样的事的。可她现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突然感到很累,她垂下头,用一种脆弱的声音说,“……那你要我如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这句话真的是毫不留情了。 能看得出他对于她这句话是有些意外的,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别刻意针对我了,【盖亚】这边已经有人对此不满了,我不想让你为难。如果你不喜欢我也不会主动和你说话了,有事的话会让卡卡转告你。” 如此体贴……何必这么温柔。她几乎又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v,真的是她这么多年来深爱的男人。 多少次她透过维去想象v现在应该干什么,只可惜随着岁月流逝,维长得和v越来越不像了,只是眉宇间依稀的相似,可气质却完全不同。 也是,像v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也许仅有一个吧。 两人沉默无言,唯有雨声淅沥。 过了好一会儿,v像忍不住似的,用一种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星儿,我是不是永远失去你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v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v说如此脆弱的话语。 “对不起……”唯有如此以对。 究竟为什么会到了这一步呢? v错了吗?雇佣兵这一行本来就在刀口上舔血,对男女关系其实很随便的。v在他们当中已经是很洁身自好的一个了,但如果说多少年真的一个女人都不找,那就太夸张了。敌对的佣兵团凭此设了个圈套,v固然有错,但却不是不可原谅。 那么他在看到自己的亲生孩子——即便那孩子的出生是个阴谋,他选择将他留在身边,这错了吗?当然也是没错。那个孩子的母亲已经被那个佣兵团的人灭口了,他将他带在身边,完全尽了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这一点,甚至是让人佩服的。 那她错了吗?深爱了多年的人突然间有了孩子,即使那是个阴谋,但要求当时年仅16岁的她去接受这个孩子继续和v在一起,这不是开玩笑么?想要离开,想要报复,既然v可以和别人上床,那她也要和别人上床。这样的想法当然不对,可也不是绝对的荒谬错误。她当时甚至想她也要生个孩子。 sky错了吗?只穿着睡衣的女孩跑到他的房间——而且他还挺喜欢那女孩的,相信这样的诱惑任何一个男人都拒绝不了,况且那个女孩的遭遇如此令人怜惜。不过对这么个小女孩还能下得了手他也够渣,是妥妥的犯法。 他们当然都有错,但也可以说他们都没错。 但是已经回不去了。 他们当中隔着的不仅仅是格林这个小孩,更有多少年的时光的烟云。 压倒一切的疲惫感再次侵蚀了她的身心,可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想要遗忘一切。做些什么来忘记吧。 v走后她一个人去了sky的房间,这个夜晚于是变得似曾相识,单薄的睡衣,站在门前的她,还有湿漉漉的雨。 sky掐灭自己的烟,嘟囔了一句,“感觉老子好像成了你的备胎。” 她轻轻笑了笑,将门锁上,然后走到他面前,双臂揽上他的脖颈,说道,“做些什么,sky。” “你让我做什么?”sky的目光带着笑意和玩味。 她想了想,然后歪了歪头,用一种很纯真的声音说道,“弄疼我。” sky的脸色变了,他狠狠地骂了句脏话,然后把她按倒在床上。他一边用意大利语说着类似“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女人你是在玩火”相同意思的,不过措辞更加的粗鲁糟糕的话,一边撕扯开了她的衣服。 她刚刚那句话那么戳他兴奋点吗…… 然后被抓着头发,恶狠狠的进入了。 唔……好糟糕的感觉……而且真的好痛…… 不过这样就好,她全身的感官都被他调动起来,大脑里因此变得一片混沌。 这样就好…… 让她忘记一切吧…… 雨声朦胧依旧。 ———— 如果这是乙女游戏的话大概会出现这样的选项—— 【一,去sky的房间。】 【二,留在自己的房间。】 【三,出去走走。】 去sky的房间里的达成和sky在一起的结局,你们就别往下看了。选项二的话可以继续看下面的章节。 哦,你说选项三? 女主出去走走然后掉到了一个坑里摔死了。 达成be结局【走路时记着看脚下】 第二十七章 雕刻时光(9) 第二十七章雕刻时光(9) 看了上一章选了第一个选项的请务必不要看接下来的章节了。 嗯。作者是开玩笑的。 * v和 黑手党那边的老大斯图亚特家族似乎是有些血缘关系的,所以黑手党那边格外针对【盖亚】,眼下的局面并不容乐观,他们接连转移了几次,她也再次拿起枪和他们并肩作战。 即使情况危险,但她依旧觉得非常开心。 哪怕下一秒死去也没关系。 那天早上接了维的电话,维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想了想说他可以把店卖了,她大概不回来了,维沉默了很久闷闷地说了声“哦”,她想说什么但维将电话挂掉了。 “是那个少年?”那边的l放下手中的工作,出声询问。 “嗯。”她点了点头,走到l的桌前叹了口气,“其实我是有些对不起他的。” “你的对不起是针对把他当做替身还是抛下他这个事实?”l问道。 “两者都有吧。”然后她不满地用手指扣了扣桌子,“为什么这么尖锐啊。” “你的伤好了吗?”l说了句不想关的话。 “好了……”她不情愿地转移了话题。 “你来我房间一下。”l淡淡地说道。 “好吧。”有些闷闷不乐地跟上去。 关上房间的门,她的上衣被l解开,以前发生这样的事她没感觉有什么,但现在看着l修长的手指将自己的扣子一粒粒解开,她突然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撇开了头。 “伤口有点撕裂。”l用一种没有任何语气和修饰的话语,阐述道。 “恩……”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大概是sky弄的吧,他的动作太粗暴了。 而且身上的吻痕也很清晰。被l看到这样的事感觉好糟糕。 l的目光依旧很平淡,他从那边拿了医药箱帮她处理,然后头也不抬地问,“你要留在sky身边吗?” 因为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l这个问题让她觉得很多余,于是她用一种有点呛人的口吻说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你不是一直在和我说sky如何如何吗?” 说完后她就后悔了,她冲l发什么脾气。 “因为那时候我觉得sky能照顾好你。”l不紧不慢地说道,然后他手上的动作用了一些力,她立刻赶到了来自肩膀的疼痛,意有所指地说,“很显然,你并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 “sky怎么看也不是会照顾人的类型吧,而且他那样的人是不太可能有伴侣的。”她其先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皱着眉说道。 “是我的失策,我以为你对于他来说是不同的。”他干净的指尖微微发力,将绷带重新弄好,“你这几天自己注意一下,反复撕裂就不好了。” 他说的很委婉,但她知道他的“自己注意”是什么意思。 “算了。”她垂眸自己拉好衣服,心里升出一阵无力来,然后她说,“其实能和你们在一起我就很开心了。”然后她说了句非洲那边流行的谚语,“所求太多总会招致祸患。” l看着她,她正坐在他的床上,白嫩的肌肤在秋日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迷人,她纤长的黑色睫毛给水眸投下迷离的阴影,那一刻她身上笼罩着哀伤和惆怅的气息,这让她更有一种惊人的美。 l仿若熟视无睹,而是继续说道,“那边接到一笔任务,中午之前就得离开,这里大部分人都要撤走,不过我建议你留下。” “好。”她温顺地点了点头。 l一边收拾着医药箱,一边说道,“等回来后,我有话和你说。” “好。”她又点了点头。 * 接到的任务是护送一批货物经过一段灰色地带,那批货物出自一个黑白两道皆有名气的商业家族之手,所以顾及那边势力,最近和【苍穹】【盖亚】敌对的部分黑手党和军火商也不会在明面上出手。 当然,暗地里就不一定了。 所以v和sky都很重视这次活动,两方雇佣兵调取了大批人手,临时基地那里只留下很少的几个人。卡卡和她是里面最高地位的人了。 “啊,一无聊时间就会变得好慢好慢啊,像树懒一样。”卡卡伸着懒腰说道。 “可对树懒来说不是时间慢,而是他们慢。你的动作比树懒快,所以你拉长了时间,也不能把这个归咎于时间啊。”她在旁边说道。 “啊,不明觉厉……”卡卡说道。 “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是闲着无聊瞎扯的。”她摆了摆手。 “不愧是星姐,瞎扯都这么有水平……”卡卡说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在讽刺我一样。”她笑了。 “才没有!”卡卡有些着忙地站起来,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的枪声让两人同时皱起了眉。 几声惨叫响起,两人脸色同时变了。 卡卡给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先隐蔽起来,自己则拔出□□,猫着腰向窗户那里走去。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她大声对着卡卡喊道,“趴下!”然后自己钻进了下面的桌子。 “彭——” 手榴弹爆炸的声音在室内被无限放大,有那么一会儿她觉得自己耳朵完全听不到任何东西。火光,爆裂物和被炸开的碎片。有玻璃渣划伤了她的皮肤,然后她被人从桌子下面粗暴地拽了出来。 怎么回事…… 卡卡躺在那边生死未知,而拽着她的则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黑色西装……呵……黑手党果然还兴这一套啊…… 但究竟怎么回事,这个临时基地的存在几乎是个秘密,对方怎么能这么快就摸上来? “这个家伙还有呼吸。”那边另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抓着她的那个人头也不回地说道,“干掉。” “等等——”她出声,“那个人是v的副官,很有用的。” “哦?是吗?”抓着她的那人回头看向卡卡。 就是现在—— 她反手握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的同时另只手撑地直接以膝盖击向对方小腹,一般人被这样攻击后下意识会弯道腰,眼前这个男人也是。在下一秒她身体翻转压在那个男人身上,胳膊环绕了他的脖子,只要一用力他的脖子立刻就会被她扭断,然后她大声说道,“都住手,否则你们的老大会立刻死在我的手上!” 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有戏。她心里微微一松,果然,眼前这个男人是他们当中地位最高的一个。她一边想着让他们把一把枪扔过来,她没随手带枪真是个坏习惯。 然后,身后的声音响起。 “姐,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对你放松警惕呀。” 熟悉的,令她感到惊惧的少年的声音。 她回过头,看到维正冲她微笑。 “不过很可惜啊,他们的boss,是我。” 说完这句话后,维举起枪,对着那边的卡卡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第二十八章 雕刻时光(10) “不——”随着枪声响起的,是她的尖叫。 明明刚刚还在一起说话的人,如今已躺在了血泊之中。 卡卡羞涩的表情,灿烂的笑容,这些都依次闪过她的脑海,而今眼前的,只有他被轰烂了的脑袋。 “第一次看到姐你这么激动啊,明明以前都是那样淡定的,即使那时被我扯掉一半衣服也是一样。” 维带着笑意的话语唤醒了她的神志,她毫不留情地扭断了手中那人的脖子,然后握住了死者的□□。 维像是欣赏这一切似的束手旁观,然后他对着身后的手下说道,“上去抓住她,不能弄伤她啊,因为她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呢。” “这——”他的手下有些犹豫,毕竟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拿了枪的,不能弄伤什么的要求似乎太不尽人意了。 “没听到我说话么。”维的表情微微泛冷。 “是,boss!” 明白自己是逃不掉了,她干脆举起手抢,开始最后的疯狂。 “嘭。” 血花在眼前绽开。 “嘭。” 鲜活的生命以惊恐的表情定格。 “嘭。” 杀戮居然如此简单。 终于被制服,四肢都被按住,她咬着唇看着眼前看起来无比陌生的少年,没有说话。 “姐你果然最美丽了。”维充满赞叹地抚摸着她的脸,说道,“不过姐,是不是很疑惑眼前发生的一切?” “不,我已经大致明白了……”她说道,“今天早上的电话,其实是用来定位基地的位置的吧。” “是啊,不愧是姐。”维笑着说道,然后他眸色暗下,说,“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你还能猜到吗?” “什么……”有了不好的预感,她轻声问道。 “和你继续我们上次没做完的事如何?”维的嘴角斜挑出一个笑,“反正你现在被他们压着也动不了。” 她用力挣扎起来。 “哈哈哈哈……”维大笑着说道,“别担心,姐,我是开玩笑的,我才不会让别人看到你美丽的身体。” “维……”她放弃了挣扎,叹息着说道,“你何必这样。” “早在几年前,斯图亚特家族的人就找上了我,说我身怀着继承人的血脉。呵,所以我才和你的v哥哥长得有些像吧,毕竟他也姓斯图亚特的。”维说道,“当时我拒绝了他们,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他们口中的权利,美女,金钱我统统都不感兴趣,我真的只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呢?姐,一直把我当做其他人也就罢了,这么多年来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就直接抛下我了吗?” 说到最后,维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掉了,看起来此时的他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 “哦,然后你就可以猜到,现在我已经答应成为斯图亚特的一份子了。好像小说里一般的反派都是因为话太多而输掉的,”然后突然间他的表情平静下来,仿佛刚刚摆出那副可怕模样的人不是他一般。……仿佛就像精神出了问题一般。此刻的他甚至带着轻松的笑意,“只可惜姐你等不来救你的人了,毕竟,那个家族和斯图亚特关系很好……” 原来如此吗……那个任务本就是维所安排的啊。 真的太糟糕了…… * 一路上都是被绑着的,一直在被注射什么药剂而导致大脑昏昏沉沉。 “boss,这位小姐的肩膀上伤口裂开了。” “嗯,给她打一点止痛的药剂好了,她最怕疼了。” “可如果只打止痛药剂的话,她的整个手臂会坏掉的。” “坏掉的话会痛吗?” “不……会……会没有知觉。” “那就让它坏掉吧。” “boss?” “嗯,这可是我给她留下的伤呢,就让它永远留着吧。这样才有纪念意义,不是吗?” “……是,boss。” 在耳旁的对话,她努力睁开眼,看到的却是维清秀的面庞。 “啊,姐,你醒了呀。”维笑眯眯地俯下身看她,“我们到家了。” “这是哪儿?”她的声音很干涩,喉咙也很痛。 “意大利。”维说道。 “是这样啊……”她垂下眼眸,下一秒她的左手已经拿起旁边的花瓶,冲他用力砸去。 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经中招了,但是维却出乎她意料的敏捷,他躲开花瓶的袭击,用力握住他的手腕。他的脸上还有笑容,还是那种灿烂的,一点阴霾都没的笑容,然后他说,“小心一点啊,姐,我可不想让你两个胳膊都坏掉啊。” 她抬头看着他,他亦坦然看着她。 “我原本想着如果姐乖一点就不去做什么强制措施了,但现在看起来是不行的啊。”维说完后挥了挥手,然后又被压住注射了什么奇怪的液体。 “boss,”其先和他说话的那个医生模样的人说道,“如果一直注射这个的话,虽然会使这位小姐浑身无力,但时间久了的话会损伤大脑的。” “没关系啊。变成白痴的话我来养她好了。”维用一种满不在乎地口吻说道。 “恕我冒昧,boss,您是有多恨她……” “你说错了哦。”维俯下身来轻轻摩擦着她的唇,温柔地说,“我可是最爱她了。” 她看到了他同v一样的冷灰色眸子里,倒影出她的影子。就仿佛他的整个世界都是她一般。 第二十九章 雕刻时光(11) 第二十九章雕刻时光(11) 很渴。 让喉咙烧灼的渴。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发痒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需要水分。 她看着那边桌子上的水杯,眼里充满渴望。 然后,铁链绷紧的声音响起。 她的右脚上有一个镣铐,铁链将她和床绑在了一起,所以她只能移动很小一段距离。 水,她需要水。 真的好渴。好难受。燥热。她都想用手将自己的喉咙撕开。 为什么会这样呢……她的脑海里一片混沌,难以思考任何问题。 然后门开了。 她狼狈地趴在地上,浑身无力,冷汗将薄薄的衣服给湿透了,勾勒了她诱惑的曲线,而她的黑发在身后铺开,这个画面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性感。 “姐,你又不乖了。”少年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双冷灰色的眸子。“都说了要好好呆在床上啊,你这样我会很苦恼的。” 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用钥匙给她打开了脚上的镣铐。 脚腕上磨破了皮,有丝丝血痕。 他轻叹着吻了吻她的脚,然后从一旁的床头柜里拿出一支药膏帮她上药。 她睁大眼看着他,他的面容熟悉而陌生,可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是谁呢……这么温柔的目光……冷灰色的眸子……记忆之水似乎起了涟漪,她轻轻地发出个干涩的音节:“v……” “看起来医生的担心是多余的嘛。姐还能认出我来啊,嗯,我就是维。”少年抬起头,对她露出好看的笑容。 似乎发音有些不一样,不过他就是v……那么v是谁呢?一想到这个名字,从身体内部就涌现出无尽的眷恋和哀伤。 “我想……想喝水……”她的喉咙干哑的厉害,说的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好。我这就为姐去拿水。”维吻了吻她的唇,然后将她放回了床上。 满满一杯一口气喝掉。喉咙里还是感到很烧灼。血液的躁动没有平息。 又一杯。似乎感觉肚子有点撑了。可身体内部的饥渴还是没有缓解。 第三杯。胃好涨。可还是……不够…… “姐,不可以继续喝了哦。”维说道。 “还要……渴……”她挣扎着说道。 “既然你还想喝的话,就喝点其他的吧。”维对她又露出那种好看的笑容,然后他当着她的面,将他的皮带解开。 * “小姐,该打针了。”穿着白色衣服的男人恭敬地说道。 她原本在发呆,被这个声音惊醒,然后呐呐说道,“啊,好的。” 男人帮她挽起左臂的袖子,她的右臂是动不了的,所以每次打针都是在左臂,所以左臂上好多密密麻麻的针眼。 不知名的透明液体缓缓注入血液中,注射管没有丝毫迟疑的推进。 她看到注射器里有个透明的小泡泡。 “啊……”她发出声音来。 随着注射器的推进,泡泡碎掉了。 “呀……”她说道。 白衣男子仍低着头,问道,“怎么了,小姐。” “刚刚有个泡泡,”她说道,“但是被你弄碎了。”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似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呀?”她又问道。 “……两天后。”白衣男子答道。 “嗯。那你下次慢一点啊,我想多看一会儿泡泡。”她说道。 “……好。”白衣男子的表情有些复杂,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 随着她越来越乖,维将她的活动范围扩大到了整个房间,这样她就可以在任意时间去厕所了,不用非等到维回来的时候才能解决生理问题。 维来的时间并不稳定,有时候每天都可以来,有的时候是隔了好多天。 维不在的时候她只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有人给她定时送来饭,可决不允许和她说话,所以她会感觉很寂寞很寂寞。 “啊,一无聊时间就会变得好慢好慢啊,像树懒一样。”她自言自语道。 说完以后突然感觉心有点痛,啊,怎么回事? 她抱着头仔细想了一会儿,然而什么都想不起来。然后她换了一个声音,像角色扮演似得开始自己和自己说话,“可对树懒来说不是时间慢,而是他们慢。你的动作比树懒快,所以你拉长了时间,也不能把这个归咎于时间啊。” “啊,你说得好有道理呀。”她又换了一种声音和自己说道。 “我只是随便说说啦。”她又换一种声音说道。 好好玩。 她发出快乐的笑声。 维正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他进入房间后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只穿着一件大号白衬衫的她坐在床上,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她的身上好像在发光,因为药剂的缘故所以她一直都在掉头发,这给她的美丽逊色不少。 而她正在笑,那笑声清脆而动听,无忧无虑,就像一个小孩子。 你就是我心中的光。只要看到你,我的所有烦恼都不见了。维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向她走去,“姐,怎么了这么开心。” “我发现了一种很好玩的游戏哦!”她坐在床上开心地和他说。 “是什么游戏啊?”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探进了她衣服下摆。 她起初是在很认真地和他描述着如何自己和自己说话,可不一会儿就被他弄得难以集中注意力。 “唔……嗯……v你好好听我说啦……” “我在认真听啊。” 又进去一根手指,可恶…… 好想咬他。 于是就动口咬了。 然后他的动作更加激烈了,受不了,身体好敏感……她不得不整个人都趴在他胸口,发出低低的呜咽。 爆炸般的快感,带着痉挛的痛,挑动着她的神经。 因为身体太过脆弱的原因,所以疼痛往往伴随着快感而出现。 “啊……” 过了好一阵她才能直起大汗淋漓的身体,而他已经舔去手上的透明液体。 “我去洗澡……”她说道。 “嗯。”维躺在床上,应了一声。 她扶着墙走进浴室,关上门。浴室四周都是很大的镜子,所以能无死角的看到她的全身。消瘦,苍白,带着病态的柔弱美感。 温热的水从身上流淌下来,她看着水滴顺着指尖滑落,然后她觉得这个景象非常有趣。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维已经在床上睡着了,看起来他真的是非常的累了。她走过去,坐在维的身边。 他闭上眼的话就看不到他的眼睛了。总觉得和记忆中的人有些出入啊。 算了……嗯……她也好困啊。 睡觉。 第三十章 雕刻时光(12) 每次给她打针的那个穿白衣服的人给她带来了一个小小的玩具。 玻璃的外罩,里面盛满了浅蓝色的液体,然后里面不断的冒出大小不一的泡泡,非常漂亮。 她很开心地抱着这个玩具看了半天,直到他轻声提醒,“小姐,该打针了。” “好的。”她很开心地应了一声,然后举起左胳膊,等着他给她挽起袖子。 “小姐。”他的目光有些不忍,“你知不知道……” “什么?”她迷惑地眨了眨眼。 那人没再继续,而是下了决心似得说道,“今天不用打了。” “这样可以吗?”她吃惊地问道。 除了维,她的生活基本只留下吃饭,睡觉和打针了。 “可以,只不过不可以告诉boss。”他走上前去抓住她的胳膊,说道,“一定不可以告诉他。” 被他的目光吓到,她害怕地点了点头。 有了那个不断吐泡泡的玩具后生活似乎没那么无聊了,她整天整天地躺在床上抱着那个看,阳光透过蓝色的液体,让它显得更加澄澈透明,而泡泡里也装满了阳光,在盛大的光明里无声的破碎。 她觉得这就好像是某个昭示,但是如果去思考过多的东西,头就疼得厉害。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穿着白衣服的人虽然会来,但是不给她打针了。他会陪她说会儿话,今天他说的是外面的世界,阳光,自由自在的在草地上奔跑,还有小鸟以及其他的。 她依稀记得以前的她好像也享受过这样的自由的。 “你可以带我出去吗?”她睁大眼睛看着他,说道。 他不敢直接去看她的眼睛,只是低下头说道,“你可以去求boss。” “他不会带我出去的。”她摇了摇头,失落地说。 “可是您还没有问过……” “他不会的,虽然没有问过,但是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她说完后疑惑地眨了眨眼,“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个的?” “……大概是因为最近没有打针的缘故吧。”他低声说道。 “小姐,”他走之前,很认真地说道,“和我聊天的事,一定——” “一定不能告诉v,对吧。”她笑眯眯地说,“知道啦知道啦,你好烦哦。” 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但是,心底却有了幸福的感觉。 * 那个玩具存活的时间很短,只持续到下一次维来这里的时候。 维看到她抱着它在床上打滚后,脸色变得很平静,但是眼里却有着风暴。 “这是谁给你的。”维的声音还是很温柔的,但是那种温柔却令她感到不寒而栗。 好多次他用这种口吻说话的时候,她都会被他折腾的好几天下不了床。 她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开始思考怎样的解释最能平息他的愤怒。很奇怪,之前一思考问题就会变得头痛,现在脑子似乎清楚了不少。 看到她被他吓到,他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温柔地说道,“好了,姐,乖乖的,告诉我这是谁给你的。” “我想看泡泡,然后让穿白衣服的给我针管,他不答应,就给了我这个。”她怯生生地说道,“不要怪我好不好……” 维吻了吻她,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姐。” 然后他放开她,走出去对着手下冷冷地吩咐,“让布兰德滚过来。” 不多时,穿着白衣服的那个人就出现在房间里,他行了个礼,“boss。” 在他行礼的时候维一脚踹上了他的腹部,他被击飞倒在地上,等起来的时候是半跪的姿势。维伸手拿过她手中的泡泡玩具,然后砸在了他的头上。 是玻璃的,所以在他头上碎掉了。 此刻医生非常狼狈,头上有血,还有那些蓝色的液体顺着头发留下来,但他始终不敢抬头。 “别做多余的事。”维冷冷地说道,“下不为例。” 她缩在床上,害怕地看着这一幕。 “对不起,boss,我知道了。”医生恭敬地说道。 维转过身的时候又换了一副温柔的表情,他坐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没关系的,姐,不用害怕,有我在。” 她抓着他的衣服,轻轻颤抖。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探过身在床头柜里拿出个小型的圆柱状粉红色玩意儿,说道,“不过作为惩罚,姐你得戴上这个啊。” “啊……”她发出浅浅的惊呼声。 “你自己塞进去还是我帮你塞进去?”维的手从她大号衬衫的下摆里伸了进去,抚摸着她的身体。 “可是,”她咬着嘴唇轻轻说道,“还有人在。” “没事的,姐。”他轻吻了下她的唇说道,“你把他当做一条狗就好。” 他的手上用了力。 “嗯……唔……”被异物侵入的感觉,不舒服。 “boss!”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有紧急情况。” 维微微皱了皱眉,然后一口气将那东西塞到了底,剧烈的疼痛和奇异的感觉让她浑身颤抖地倒在床上。维视若无睹,拿起她的手轻吻了下说道,“姐,不能再陪着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后他拿起旁边黑色的大衣,推门离开。 那东西上似乎涂抹了什么东西,来自下面的奇怪感觉让她一直颤抖。 还有疼痛。 难以忍受。难以忍受。 可只能继续忍受下去。 因为对于这漫长的,空洞的日子来说,哪怕是疼痛,也是一种恩赐。 等她再次从床上直起身体来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痕,然后她就看到了房间里还有人。 “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擦干脸上的眼泪。 医生还保持着半跪在地上的姿势,头上乱七八糟的。 “对不起……”她轻声和他说道,“如果不是我,v也就不会发火了。” 她下了床,向他走去。身体里的东西随着走路的动作开始动,这让她走了两步就差点栽倒,只能有些痛苦地弯倒腰。 医生快步走上前去,将她重新扶到了床上。 “小姐,如果您感觉不舒服的话,”医生顿了下说道,“你可以先把它取出来的。” “啊……v肯定会生气的啦……”她摇着头说道。 “boss在晚上前是不会回来的,”医生又顿了下,说道,“所以你可以到时候再放进去。” “嗯。好的,谢谢你。”她说道,然后她用手拈起他头上的一个玻璃渣碎片,说道,“v下手好重……” 虽然一直觉得她对boss的称呼似乎有点问题,但是……医生不由得问道,“您叫boss什么?” “v啊。”她不明所以地说。 医生的手颤抖了下,他继续问道,“哪个v?” “就是字母的那个呀,abc的v,”说完后她吐了吐舌头,“abc里好像没v。” 医生的表情有些惊恐,“boss问过关于他名字的问题了吗?” “没有啊……”她歪了歪头说道,“怎么啦?” “boss是叫维,不是v。”医生郑重其事地说道,“您一定要记住这个,v是其他人。如果boss问起来您一定要说维。” 她的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开,贫瘠的信息让她难以做出任何判断。 他不是v,那他是谁? 他不是她深深爱恋的那个人吗? 那v又是谁? 她,是谁——? 无数个问题缠绕着她的思绪,她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 “小姐?” “小姐!” 天旋地转,终归于一片黑暗。 第三十一章 雕刻时光(13) 第三十一章雕刻时光(13) “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她出事了你们全部的人都得去陪葬!” “boss,请不要激动……小姐她只是长期注射jinjiang-5身体过度脆弱,如果将她继续关在房子里她的寿命会越来越短的。” “……” “而且恕我冒昧,boss,小姐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再进行性生活了。” “……” 交谈声。 她睁开了眼,发觉自己身处一个白色的房间。 “姐,你醒了。”维有些急切地走上来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没有回答,没有说话,只是转过头去,看向窗外。 窗外有鸟在枝头快乐的歌唱着。 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说道,“姐你喜欢鸟吗?我这就让人给你抓来……” 她摇了摇头,“它在外面唱歌才好听。”喉咙里又是烧灼的痛感,这样的饥渴似乎很久都没体验过了。 听了她的话,维的表情产生一些变化。 “姐,你是在怪我吗?”他问道。好像是随意的发问,但是他眼里却闪着不知明的光。 “……啊?”她茫然地看向他。 “不……没什么。我多心了。”维笑意温润,温和的声线里浸着某种情愫。 突然有点不想和他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底里却有着相当的怒气,于是她放任着这种现在的自己搞不懂的感觉,闭上了眼。 “姐你,困了吗?”他不露声色地绕过了刚刚的那个单方面而言对他来说非常敏感的话题,自从将她禁锢在身边后他一直没有考虑过更深层次的,或者可以称之为“未来”“永远”这样有着深刻含义的词组——这样的东西。 但事实上,他已经可以在她面前坦然地编织一个谎言了。 是爱吗? 若她清醒,是绝不会承认这样的感情的。这不是爱,这种游戏一点都不有趣。 可是现在的她并没有办法认识到这一点。 但她依旧不想说话。 “布兰德。”维问道,“接下来一个星期的行程安排。” “今天下午您需要去参加一个街区谈判,后天您计划去南意大利那边的铺子的,此外五天后西西里岛有个舞会,不过是个内部的小舞会,您不去也没关系。” “小舞会吗?”维喃喃重复了一遍,然后他在病床上俯下身,柔声说道,“姐,你好好养身体,过几天我带你出去玩。” “……好。”她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倦懒,轻飘飘的声音像泡沫一样随时可能消失。 这又让维多了几分不安,他开始后悔为何不再温柔一点。 “那姐,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忙了。”温柔到了极致,他有点局促的模样似乎和记忆深处的某个人对上了号。 ……头痛。 他放轻步伐转身离开,生怕过大的声音惊扰到了她。现在的她看起来太像一个易碎品了,必须要好好呵护。 嗯。这样就好。他好好保护她就好。 “您睡着了吗?小姐。”医生的声音随即想起。 “没有。”她的嗓音虽然柔软,但却多了点冷淡的感觉。 ……是错觉吗?医生企图压下心底里奇怪的感觉,但显而易见的是他失败了,于是他直接问道,“怎么了?小姐。” “不知道呀……”她微微的笑意如月般低垂,但她口中的话语却没这么温婉了,“不过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欺骗你boss的理由?” 医生悚然一惊,“您……恢复了?” “什么恢复?”她微微皱起了眉。 医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那个药,一直给你注射的药,除了会让你浑身无力以外还会损害你的大脑,所以现在你的过去基本都被你遗忘掉了,而且你也能感受出来你的记忆力变得很差很差。” 她看着他,半天没出声。 “不相信是吗……嗯,那我问您,小姐,那天我给您的那个吹泡泡的玩具,里面的水是什么颜色的?” 她想了半天,摇了摇头,“那种小事我怎么可能……” “可是您抱了它整整连天,连这个都记不住吗?其实您已经发现了,就是笨能在逃避而已。” “别,别说了……”头又开始痛,她不得不抱住头蜷缩起来。 “您必须逃出这里,不然的话您会死掉的。”医生认真地说道,“我知道您的一些过去,虽然不对,但已经足够了。” 头痛开始减轻,她可以再进行一些思考了。 “这就是你引导维带我去舞会的原因吗?”她问。 “您居然发觉了。”医生有些吃惊。 “这种事显而易见吧……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的维,是蛮令我吃惊的。”她摇了摇头说道。 医生的表情似乎多了些阴霾,“是啊,虽然boss在很多方面都有才华,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太年轻了,也太缺乏经验了。所以,家族内反对呼声才那么多。” “他,很累吗?” “是。” 即使如此仍然坚持来看她,而且每次都带着那样温柔的表情。虽然很多时候会在身体上虐待她,但现在的她觉得,他真的就像是个缺爱的孩子。 ……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呢? 她的心似乎被轻轻撞了一下。 这应该是她真正的想法,完整意义上的她的想法,而不是这个只拥有支离破碎的她所看到的东西。 “我是谁?”她的话踯躅在唇畔,她仿佛还想再说什么,但却来了个生硬的转折,“告诉我,你知道的吧。” “您是叫斯塔的,您是当年国际一流的拆弹专家和密码破译专家。听闻和盖亚佣兵团的老大v有过硬的交情,不过您似乎和【苍穹】那边的关系也不错。”医生说道。 她微微皱起了眉,自己原来那么厉害吗?那这幅稍微运动一下就要死要活的身体究竟是……是那个药的缘故吧,说起来,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打针的确感到自己身体好了不少,而且思路也清晰了不少。 “原来只是些坊间传闻啊。”她轻轻地说道,“我和那个v究竟关系如何其实还是不得而知的。”那心底里的眷恋和怨恨绝不是他口中“过硬的交情”可以形容的吧。 “事实上v已经发了赏金令在寻找您了,所以我觉得还是……” “所以你所说的是‘小舞会’。”她说。 “是。”医生点头。 “一切都可以说通。可是我唯一不理解的是,”她从床上直起身子看着他,本是柔弱的身躯,但她的目光却和以往都不一样,他甚至感受到了她抿起的唇带着无形的压力。她接下来的话语从她浅色的唇瓣里流泻而出,“——你为什么要帮我?要知道,你这可是对你的boss造成背叛了。” 医生低下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的眼里闪过慌乱和茫然,他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这个问题。他头上的伤还没有好,上面还包扎着,他垂下头的姿势因此而变得有些可怜。 “我知道了。”她的嗓音柔软而温和,然后她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他迟疑了一下走过去,然后她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眉宇之间的笑意像往常一样柔和美好,似乎方才问出如此尖锐的问题的话的人不是她一般。 “那么就拜托你了。”她的话语渐渐轻柔下来,像是一声叹息,“因为我现在所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医生愣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完全掩盖不住眼里的爱慕之色。 第三十二章 雕刻时光(14) 第三十二章雕刻时光(14) 似乎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她将医生带给她的v的照片反反复复的记了好多遍,直到她确信自己暂时不会忘记。医生告诉她v会出现在这个舞会里,而维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肯定会把他们隔离开来,所以就在这个时候她必须和v或者v身边的人进行接触。 这个计划其实是没什么危险的,而且成功率不低。 真的多亏了医生的帮忙,医生和她说之后退出暗世界吧,好好疗养身体,绝对不能再接触对身体有损伤的东西了,包括烟酒在内,这样她的身体应该会逐渐好起来,但是寿命这种东西,还是别计较的好。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那些折磨,禁锢,以爱为名的疯狂索取和占有。尽管有的时候想起来维会心中一动,但喜欢上他?眷恋他?怎么可能。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什么的只是个例,而且是被心理学家视为疾病的存在,所以她做出离开的决定时,还是毫不犹豫的。 终于……要结束了吗? 将维送来的舞会的裙子穿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沉默不言。 所有的计划又在大脑里转了一遍,v的照片已经被她销毁掉了,而她也明白她也许一直是把维潜意识里当做v了,毕竟两人有不少相似之处——所以她才没有那么多反抗。当然,在里面药剂起了决定性作用。 没有什么问题吧。千万别出什么问题了。 一边在心底里这样想着,她一边对着维露出那种柔弱的笑。 她知道这种笑可以放松他的警惕。 但是。 维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说道,“姐,今天我给你打针吧。” 他身后的医生顿时变了脸色。 她的心深深的坠了下去。 这是巧合吗?还是他发现了什么……毕竟说起来他们还是有不少纰漏的。 透明的液体在针管里被缓缓推入,那种熟悉的感觉挑动着她的神经。 她的大脑迅速感觉到了昏沉。 糟了…… 其实这倒真是个巧合,维只是觉得对晚上的舞会有些不安,然后正好心血来潮,就代替医生行使了这个行为。 她以为自己可以坚持过去的,可是意识还是一点点的模糊掉了。 像这种药剂,一旦断了一段时间,再使用的话,效果将会更加的恶劣。就像戒了烟的人如果重新开始抽的话将会更难戒烟一样。 “总感觉今天的药剂影响格外大啊。”维扶着她上了车,喃喃自语道。 她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她只是侧过头,对着他露出个微微的笑。 * 当然是美丽的舞会,光鲜的服饰,靓丽的姿容,微笑低语的名媛们和谈吐风雅的绅士们。可惜这是个虚伪的表象罢了,这里是黑手党的聚会,血腥味在黑暗的角落里肆意弥漫,而大厅里简单的装饰物也暗藏杀机。 小提琴和钢琴的声调盘旋在大厅上空,裙裾摩擦的沙沙声给舞会更添暧昧。 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这样的姿态让维不禁产生爱怜之心。 但是下一秒,维就变了脸色。 “该死,【盖亚】的人怎么会在这里!”他愤怒地低语,然后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啊……痛……”她发出轻轻的呼声,然后被他一直拽到旁边的房间里。 维松开她,她滑落到地上。 唔。只是走得有点急了就感觉好累。 维看到她的反应似乎愣了一下,但接下来他又恢复成有些严肃而冰冷的表情,“姐,待在这儿,我马上回来。” “……好。”她呐呐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离开舞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舞会……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可是记不起来了啊。 维转身关上了门,而她一个人坐在地上。大理石地面有点凉,但她不想起来,房间里只开着一盏灯,所以还是比较昏暗的,她坐在房间中央,裙子铺散开来,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苍白脆弱的模样让她看起来好像是一个幽灵。 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探进了脑袋。 “咦……”不是维啊。她又收回了视线,重新看起了夜空。她是不允许和其他人说话的吧,所以就不说了。 “你……”那个小男孩的声音里所带着的情感好像是名为震惊之物,“你是人是鬼?” 她被那个小男孩逗笑了,“我当然是人。”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知道他们一直在找你吗?你……”小男孩看着她的样子突然闭上了嘴,然后生硬地说道,“你不认识我了?” 外面悠扬欢快的音乐隐隐传来,这让她不由有了一点烦躁。 她企图思考,但是大脑的疼痛却让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不由得抱住头开始轻声呻yin. “你……”小男孩冷灰色的眸子里盛满了复杂的感情,可以看出他很犹豫,但她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v快要回来了哦。”不再思考的话就不会头痛了,她说道,“他回来后看到你会很生气的,所以你赶快离开吧。” 听了她的话后小男孩打了个寒颤。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他低低地说道,然后推开门跑掉了。 格林一路跑回v的身边,v摸了摸他的头说,“别乱跑了,待会儿就该回去了。” “好的,爸爸。”格林仰起脸,对着v露出纯真可爱的笑容。 v也笑了笑,他抬手撑住额头,似乎有些疲乏的模样,而他阴影覆盖的眼中埋着深深的倦意。 在她失踪后他着急的模样格林是看在眼里的,果然她对v那么重要么?……不可以啊,他才应该是最重要的啊。 所以,对不起。 格林一边想着,一边伸手抱住了v。 “爸爸,我好累了,我们早点回去吧。” 他的声音青涩而稚嫩。 而另一边,维已经推开了门,然后对着坐在地上的她说道,“我们提前回去吧。” 两方提前回去的人终究是没有碰上,她坐上车的时候v他们才刚从宴会里出来。 v突然感受到什么似得,感觉心脏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所以他不由得用手捂上了那个位置。 “怎么了,头?”g低声询问。 “没事……”v轻轻皱着眉说道,“可能是这段时间有点累了。” “头,你要多注意身体啊。”g的表情里写满了不认同。 v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夜色很深。 空寂的街道,只有野猫跑过。 第三十三章 雕刻时光(15) 接下来的故事就好像是发生在梦里一样。 她在令她感到窒息的空气里反反复复的清醒,沉睡,昏昏沉沉的大脑并不能帮她进行任何思考,就仿佛是行尸走肉一般的或者。偶尔睁开眼能看到医生用一种悲哀的目光看着她,而更多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维那温柔却可怕的表情。 不久后,维开始带着她转移。 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医生告诉她上次的行动有了效果,但她已经忘了上次的行动是什么。 格林没有告诉v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却告诉了sky。 事情有了转机。 最终在一片森林里,他们展开了最后的决战。 刺鼻的火药味和潮湿的空气混合在一起,枪的轰鸣和清脆的鸟鸣夹杂一处,风吹过树叶传来沙沙的声音,碾压过沾着露水的草叶,人类用暴力和鲜血毫不留情的践踏着这片森林。 “没办法了姐,只好这样做了——”维低喘着说道,“你打完这一针一切都会变好的。其实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姐你真的太不乖了。” “什,什么?”她茫然地抬起头。 那种药使用后她的智商将彻底停留在非常低的年龄,从此再也没有恢复的可能。 “不——”医生惊恐地喊道,“boss,请您——” “给我滚!”维大声吼道,同时对着医生扣动了扳机。 妖冶的血花绽放开来,医生木然地向森林深处一步一步走去。他眼看着活不了了,所以维也没兴趣再补上第二枪。 可他失策了。 受了致命伤的医生拖着最后一口气找到了【苍穹】的人,然后说了他们的位置。 而他白色的衣服已经被染成血红色。 死寂的林间,月光苍白,黑夜如同冰凉的线一般缠绕在所有人身上。 “只是个女人罢了。”那边为首的那个男人的话里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张扬,他说话时的尾音总是低沉的,这让他看起来好像是不容置疑一般,“犯得着和我们兵戎相见么,斯图亚特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的家族不用你管,”维的目光很可怕,这几个字几乎是一点点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他的面容在树枝的光影里变得模糊不清,“sky。” sky这个词未落,双方已然开始交火。 不同于维立刻躲入手下后面,sky几乎站在了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他黑色的风衣张狂的扬起,而他的大笑声无比的嚣张,“哈哈哈哈,斯图亚特的黑手党们,这就是你们追随的首领?只会躲在你们后面的小鬼?” “混蛋——我才不是——”平心而论这个时候维的判断挺正确的,是sky那个家伙不按常理出牌,但被这样说了,双方都有点心有戚戚然。 “你敢和我决斗么?”维高声发问。 “决斗?我?你?”sky露出一副意外的表情,而后他脸上堆满了那嘲讽的笑,“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绅士了?醒醒吧小子,你就是个黑手党而已。” 维从手下身后走了出来,他看着sky,然后说道,“你不敢么?不敢像个男人一样堂堂正正和我决斗,然后赢得星儿的所有权。” “你以为你是谁啊。”sky冷哼了一声,嘲讽的意味似乎已经达到了顶峰,“你没资格去判定她的所有权。不过我还是会答应你,因为我想让你知道像你这么大的孩子还是回家吃两年奶再来混黑吧。” 【苍穹】那边的人发出了大笑声,而维已经脸色铁青。 “——赌上斯图亚特的荣耀!” 决斗方式是白刃战,sky在一边漫不经心的玩弄着匕首,而维则警惕地看着他看似毫无防备的动作。 真是太过嚣张的动作……维皱起了眉。 首先发动攻击的当然是sky,匕首的寒刃就像是雪光一般,刀刃划破死寂的空气,就仿佛割开一个口子一般,大量的新鲜空气涌入,让维有些难以呼吸。sky的攻击像他本人一样狂暴而猛烈,他有些过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飞扬起来,而他的双眼冰冷而富有杀意。 维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有人曾这样评价过v和sky,v是冷静中的疯狂,sky是疯狂中的冷静。而sky战斗的时候,更是如此。 维不得不后退,他努力用匕首招架着sky的攻击,但是身上还是多了一道道血痕。 常人看起来就好像sky在戏耍着维一般,但其实不是这样,维有时会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sky的致命一击,那只是维的一种策略而已,他本就是天才级别的人,虽然年轻,虽然没有经验,但是能坐上斯图亚特教父这个位置,也足以显示出他的能力来。 维的手臂又被划伤,血从里面飞溅出来,sky英俊的脸上因为染了血因此而变得有些狰狞,但又更多了某种野性的味道。 匕首反射着月光,银白色的芒染了血色后更加的璀璨夺目,就好像死亡一样迷人。从匕首上倒映出sky凌厉的双眼,有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气息。 侧身上前躲开维的攻击,sky的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随即维的小腹便被他的膝盖重击,接着维因肩膀被狠狠sky的脚狠狠砸到而倒在地上,下一秒欺身压上,匕首已横在了他的脖颈内侧。 “看来你没能拿回斯图亚特的荣耀,对此我感到很抱歉,年轻的教父。”sky故意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然后他的微笑变得恶劣起来,“怎么样,小子。该履行约定了吧。” 说着他放开他,抖了抖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笑着转身走向自己的同伴,“简直是不费吹灰之……” sky的话没说完,因为维的匕首已经扎到了他的后背上。 sky缓缓回头将维踢飞到一旁,然后伸手拔出了后背的匕首。 血流如注。 “糟糕了……”sky喃喃自语。 “哈哈哈哈哈——”维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匕首有毒,你是活不了了。从一开始我就故意表现成那样,让你以为我是一个那样的人,但其实你错了,我根本不是。我比谁都清楚我不是绅士,只是个恶棍罢了。” 情况急转而下。 下一秒sky已拔出了枪,他的动作真的非常快。火光,硝烟,枪响。接连两枪洞穿了维的膝盖和右手肘,而他的第三枪已经瞄准了维的两眉之间。 这才是sky的真正实力吗? “你——”维的表情变了。 “其实我想告诉你,你在我面前根本就不堪一击。”sky狠狠地拧起一个笑,然后对着那边的斯图亚特成员们,“还不赶紧把你们的教父带走?” 无论如何,【苍穹】都不能杀斯图亚特的教父的,这会被视为对整个意大利黑手党的挑衅,所以sky不能任性。 斯图亚特的人慌慌忙忙地撤走,sky的脸色突然白了白,看起来有些站不稳。 l连忙上去扶住了他。 sky摆了摆手表示没事,然后走过一地的尸体,俯身挑开了帐篷的门。 * 她茫然地睁大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对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小公主。” “啊……你在流血……”她想要用手按住他不断冒血的伤口。 “没事的。想当年老子受过的伤比这厉害得多。”他嗤笑着说道,然后微微皱了皱眉,“只可惜没这么烈性的毒。” “毒……”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你要死了吗?” “是啊。”他坦然地点了点头。 “啊……” “所以就让我做点想做的吧。”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这是个带着血腥气味的吻,然后他放开她,看着她有些害羞的样子大笑起来。 “我的小公主,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啊。”由衷地说完后他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你要去哪儿……”她拉住了他的衣角。 “男人怎么能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倒下。所以给我留点男性的尊严吧。”他说完后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然后大笑着离开。 他黑色的风衣高高扬起,背影是如此的挺拔有力。 然后,便成诀别。 头痛欲裂。 他是谁……为什么自己这么心痛?为什么眼泪在不停地流下来…… 是谁是谁是谁——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脑仿佛要炸开一般,她痛苦地倒在地上开始呻yin. 卡卡毫无生色的面庞。炸开的手榴弹。冰冷的雨夜。他的吻。v。g。l给她爆炸伤口。过去。孩子。 还有什么没有想起……似乎更深处有什么召唤着自己…… 机甲,hitler,花少还有铩羽。 终于想起来了。 她是星儿,也是林念夕。 汹涌澎湃的感情涌上来,眼泪再次不住的落下。 “sky——” 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 第三十四章 雕刻时光(16) 第三十四章雕刻时光(16) 她在房间里把自己关了好多天,慢慢整理着自己混乱的记忆。 那些乱七八糟的经历,那些令她想要作呕的画面。 将她从房间里拉出来的是l的一句话:“今天是sky的葬礼。” 她撑着伞来到墓园,然后发现所有人都没撑伞。她想把伞放到一边,但突然挨了一拳。 “都怪你这女人——”被人抱住的袭击者大声吼道,“要不是你,老大也不会,也不会……”说到最后他竟大声哭泣起来,脸上有着纵横交错伤疤的凶悍男人,此刻在大雨中竟然哭得像个孩子。 她跌在地上,有人来扶,她摆了摆手示意不要。 黑色的裙子沾上了泥点,托在地面的手上也满是污渍。雨打湿了她单薄的身体,她黑色的头发紧紧贴在身上,脸上的碎发也一点点淌下水来,看起来非常狼狈。 她从地上站起来,轻轻地对着那人鞠了个躬,然后走到了另一边。 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过去了,静默的墓园,唯有雨声淅淅沥沥。白色的墓碑在朦胧的雨里扩散开来,一圈一圈,清清冷冷。 神父念着安魂的话语,其他所有人都低着头。 “全能的天主圣父,你是生命之源,你借圣子耶稣拯救了我们,求你垂顾他,接纳他于永光之中。” 手中的花束被雨打湿,花瓣落在地上,被泥土贪婪的染黑。 “以苍穹为名,愿你的灵魂自由翱翔在天地之间。这个世界没有终结,你的灵魂将会延续,你的精神将会存在我们到我们每个人中间。我们将会永远记着你,愿你与圣子攻向荣福。” 灰蒙蒙的天空,仿佛涂抹了不均匀的水泥一般,因为雨下得过多云床显得有些干涸,一大片一大片云在空中相互挤压着。 “是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你是圣子,他是天主,和你及圣神,永生永王。阿门。” 落在身上的雨似乎要剥离所有的温度,手中的花束终是落到了地上,指尖黯淡的垂了下去,温度为零。 “阿门。” “阿门。” “阿门。” 众人低低的祈祷。也许对于他们这些亡命之徒来说,唯一愿意相信神明的时候就是为自己死去的同伴祈祷之时。 她垂下眸,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架,“——阿门。” 安静的沉默,耳畔除了雨声再无其他。 墓园入口那里起了骚动,她抬头看去,看到了以v为首的【盖亚】成员从那边进来。 尽管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可【苍穹】和【盖亚】到现在为止依旧是对手的。 【苍穹】的人顿时将v他们包围了起来。 “让开。”v脸上的表情非常冷漠,他声音低沉,仿佛暗夜里缓缓拉响的大提琴一般,随着他的动作,他黑色的大衣在身后飞起的样子就好像黄昏逢魔时刻恶魔张开的双翼。 那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总是在微笑的这个人,可是当年第一佣兵团的无上之王。 那是凌驾于他们所有人之上的可怕存在。 “让开吧。”这个声音来自他们身后,l站在墓碑那边,声音好像叹息。 【苍穹】的人犹豫地给他分开一条小道。 v大踏步走向白色的墓碑,他的表情是冰冷的,带着肃穆的。这时众人才发现他手里提着一壶酒,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所有人,他对着l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他走到墓碑边,拍了拍冰冷的大理石,说道:“兄弟,我来送你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v,但他却恍然未觉。 他将酒打开,酒水倾泻下来,和雨水混合在一起。 “这是你最喜欢的龙舌兰。”v倚在墓碑上垂眸说道,“二十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当时我打了你一拳。六年前,你打了我一拳。所以这个就算扯平了。但是,十六年前在巴西我救了你一命,十年前我又救了你一命,这个你还没有还清,所以,你他妈就这样走了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l将手放在他的肩上,v摇了摇头,表明自己没事。 又安静下来,这时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不知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大雨将每个人都彻头彻尾的淋了一遍。 过了好一会儿,v挥了挥手说道,“把他带上来。” “爸爸,爸爸……”由远至近,带着哭腔的小男孩的声音。 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苍穹】的人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到v抓着男孩的领子,而男孩在拼命挣扎,他们大多知道那是v的儿子,可如今v摆出这幅姿态来让他们完全猜不透v在想什么。 “他是sky死去的原因之一。”v第一句话就是个重磅炸弹,然后他说,“当初是他将星儿的消息告诉sky的,而以sky的骄傲并没有通知我们这边便决定单独行动,如果当初我也知道这件事的话,事情肯定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苍穹】的人脸色变了。 其中一个皱着眉问道,“v先生,那如今你这是什么意思?” 尽管这样那可是他的儿子,而v护短也是出了名的。 “我将他交给你们。”v淡淡地说道,“不过看在我的面子上,请留下他的性命。” “爸爸不要,爸爸……”格林发出凄厉的哭声,“我都是为了你啊爸爸……我单独告诉sky是因为【苍穹】和【盖亚】是对手啊,他们都得两败俱伤对我们不是很好吗?爸爸……” 在场大部分人脸色都不好看,此子心机之深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年龄。 她垂眸叹息。真是,一箭三雕啊。 “爸爸,你不是最爱我了吗,爸爸……”格林哭着说道。 “是啊。”v叹着气俯下身抚摸着他儿子的脸,“我的确最爱你了。” “爸爸……”见事情有转机,格林的眼里放出光来。 v却松开了手,起身不再去看自己的儿子,“你好好在叔叔们那里反省反省吧。” “爸爸……” “我一直都是知道的啊。可我对你太纵容了。”v摇着头说,“你讨厌星儿便去设计她,她大度没有计较,甚至顺着你的意来。我顺手推舟可不是因为你那小小的计谋,是因为我想好好照顾你。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你那只是种小聪明,害人终害己,算不得什么智慧。” 格林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她不愿去看,也不愿去听,于是转身离开。 风声雨声,天地间唯剩此声。 而他们当中那个总是喜欢冷嘲热讽,但对她笑得最灿烂的那个人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们。 sky。 第三十五章 雕刻时光(17) 第三十五章雕刻时光(17) sky的死给一切画上了一个暂时的休止符,佣兵们独自舔舐着伤口,意大利的黑手党也掀起了洗牌的活动。而这些与她已经无关了,而且是真真切切的五官。 那天从墓园出来,l撑着黑色的伞对她说道,“你还记得,我走之前曾和你说回来后有话说吗?” “记得。”她说道。 “我打算去东方过一些平静的生活。”雨滴从伞上滑落,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的味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以她现在糟糕的身体状况,一个人生活估计会很艰难的。尽管她也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可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也好。”她看着斜斜飞雨,点头道,“做个伴也好。” 接着他们到了中国,中国是世界上暗世界势力最小的国家之一。平静的生活,晨起,散步,顺便买了早餐回家,无非是包子豆浆油条这类的东西,她赋闲家中,l去一家不大的医院做了医生。 l的行医执照可是杠杠的,他本就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当时他来到那个小医院时院长都受宠若惊,生怕薪水什么怠慢了他,幸好他要的是普通薪水,这让院长放下了心。 经过一段时间的试用期,l顺利成为了正式员工,除了病人评价他下手有一丢丢大以外,一切都堪称完美。 而她整天在家闲得发慌,无非就是看看电视,出去走走,和小区的大妈们拉拉家常,甚至和小区的大爷们下下象棋。大妈们对她那个外国人“老公”很感兴趣,她解释道因为她身体不好,所以两人就回过来休养了。 大妈纷纷表示非常羡慕她。 她轻轻微笑。 她可不觉得自己以前的经历有什么好羡慕的。 不过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平静,说不上有多美好,但是经过那么多跌宕起伏的日子,这云淡风轻的岁月已经是一种恩赐了。 和大妈们挥手告别,她慢悠悠地向超市走去,打算买菜。 七月份的太阳还是很厉害的,一般像她这样的人在外面走着都是打遮阳伞、以防晒黑的,可她完全没有打遮阳伞的意思,反正也没有以后了,顾及这些小事干嘛。 ……所以就导致她现在挺黑的。 ……就连每天晚上,l都忍不住委婉地提醒了她一下。 咳咳咳。失态。 虽然生活一处,但两人却没有多少暧昧的气氛,尽管以前也做过比生活一处更为亲密的事,但是真的生活在一起了,l表现出德国绅士彬彬有礼到古板的一面。 不过这样的感觉也很好。 有时l会做饭,每一点调料都是严格按照说明使用,她都怀疑如果情况允许l会用滴管和天平啥的了。 好玩。 隔壁家的那对年轻夫妇买车了,整天到处炫耀,她想了想问l:“我们能不能也买一个隔壁那样的车。” l算了下说道,“我一个月工资6000rmb,抛去一半生活费,买隔壁那种车需要五年。” “啊……”她挠了挠头发,在沙发上打个了滚,“果然做无本的买卖钱来得快。” “果然只靠一个人的话太困难了吧……”她抬起头说道,“要不我也去找个工作吧。” l挺认真地问了句,“你会干什么?” 她哑火了,过了好久她举起双手默默地问,“拆弹,破译密码……” l默默地看着她。 她泄了气,“卖萌算吗?” 很显然中国语言博大精深,即便是学神如l也理会错了意思。他震惊地看着她,“你已经沦落到靠出卖身体赚钱的地步了吗?你别这样星儿其实当佣兵时的存款我还有的真的你别想不开啊啊啊……” ——以上是作者的妄想,l帅哥怎么可能干出这么不华丽的事情来! 于是买车之事暂且不提。 悲伤。 起初夜里会惊醒,有时会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因此而感到害怕而尖声惊叫,l从那边卧室赶来安抚她。两人会说一会儿话,然后l把她温柔地塞回被子里(……),监督着她睡去。 即使闭着眼睛仍能感受到l的存在,偶尔偷偷睁开眼睛看l的侧脸,月光下他的表情依旧古井无波,他没有看她,而是看着外面的夜空。 l基本戒了烟,医院那边不允许抽烟,而在家估计她也不能抽烟。这年头生活本来就不易,社会难混,即使在一个小镇子里,但是中国的生活向来是快节奏的,所以l平时也挺忙的。 但这种忙其实也是一种休息。 之后也没再见v,g倒是来看过他们一次。g那凶神恶煞的表情和脸上的刺青把小区的老太太们吓得够呛,所以只来了一次l和她便不让他来了,搞得g也很无奈。 “佣兵团那边和黑手党又对上了,暗世界最近风起云涌。”g喝着青岛啤酒,意有所指地说了句,“大家都挺想你的,l。” “嗯。你们加油。”l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淡然,没有丝毫的起伏。声音沙哑,不急不缓,而他手上剥蒜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好毁男神),他这仿佛已经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想法。 g的目光淡了淡。 她带着g参观了她和l的房子,很平凡的装饰,从窗户里望出去能看到依次连接的公寓,黑心的开发商为了多赚钱便把应该是绿化区的地方都盖了房子来卖。她轻声抱怨着这些,然后笑了。 “真平静啊。”g将手放在玻璃上,看着楼下来回跑的小孩子和他们坐在阴凉地里聊天的母亲,他露出一个微笑,这微笑冲淡了他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表情,“等我以后也要来这里。” 她的卧室里放着一副放大的【斯塔】佣兵团的照片,一般这个地方都是挂婚纱照的。 照片上sky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双臂分别揽住v和l的肩膀,v有些无奈地被他拽的有点歪,l则破天荒地带着淡淡的笑容,她和g并排站在靠前的位置,g冲着镜头在笑,而她则微侧过头不满地看着把她v哥哥差点拽倒的sky。 身后是中东地区蓝的过分的天空,还有他们绿色的吉普车。 注意到g的目光,她笑着看向那幅照片。 “永远的回忆啊。”她说道。 “嗯。”g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我想抽支烟。” l出现在卧室门口,淡淡地说,“去楼道里抽烟。” g:“喂……!” l漫不经心地丢下一句话,“饭做好了。抽烟会让墙变黑的,所以赶快去楼道里,不然我就自己动手把你请出去了。” g无奈地摇头,“来自l的威胁啊,真可怕。” 她轻轻地笑了。 真好。 “暗世界出现个叫k的家伙,最近嚣张得很,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过比起sky差远了。” “维重新掌管了斯图亚特,黑手党一家独大,不过有新兴的家族正在崛起。” “斯图亚特被新兴家族杰索吞并了,而且杰索的首领居然是一直失踪的格林。维死在了格林的刀下。” “格林成为了暗世界的又一王者,开始越过界限大肆洗牌。” “在和v的决斗中v战胜了格林,两人约法三章,格林退回了意大利。v再次成为暗世界的传奇。” 一年又一年,g带来了这些消息。 她却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了。 l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似乎也预示着什么。 终于有一天,午后,l做好饭到客厅叫她,她蜷缩在沙发上,阳光透过外面的树影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身体还是非常淡薄,在日光中仿佛是一个易碎的天使。 l走过去,发现她已经没了呼吸。 俯下身,在她唇畔轻轻烙下一吻。 这是他们一起生活了六年后做过的最亲密动作。 佣兵篇·雕刻时光完 第三十六章 中场休息第二发 中场休息第二发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那只有着无尽黑暗的空间。 “欢迎回来。”主神的声音响起。 “谢谢。”她轻轻弯了弯嘴角,说道,“感觉好久没听到你说话了。” “我能听到,直到上一刻仍是如此。”主神说道。 “所以说你果然不是系统或者是什么东西吧。你是人对吗?”她说道。 这次主神没有说话,她也没指望它会回答。 嗯。是它。她才不承认她小心眼。 不过到这种地步了,已经无所谓小心眼了吧。 “消除记忆再来经历这一切的的感觉如何?”主神问道。 “很……奇怪的感觉。”她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思考道,“其实我算是失去记忆两次,每一次的感觉都很神奇。即便失去了记忆,但我没有变回最初的我。” “嗯。因为有一些改变不是因为记忆,已经更深的根植于你的血液中。”主神说道。 “你真文艺。”她撇了撇嘴,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也是,完完整整地经历了一遍人生后的确有很多感慨的。” “这样说起来你已经很老了吧。”主神说道。 “你这话说的。”她摇了摇头,“如果让一个小孩去当三十年小孩,他依旧是个小孩,不是成年人。你所经历的东西你所学习的东西,超越了年龄会成长或者变老,但如果一直只是如此的话,我也还是这个年龄罢了。” “你这是在狡辩,就和死皮赖脸说自己永远是十八岁的人没什么不同。”主神说道。 “哈,就当是这样吧。可是……”她眸色暗下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冷,“你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些话?朋友?可笑至极。如果当真如此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些?” “你还是不满了。其实我是为你好。”主神说道,“现在说这样的话你肯定不信的,但不妨换一种方式,你别无选择。我是主神,所以我和你开玩笑是屈尊,你没有反驳的权利。这样,你接受了吗?” 她沉默下来,没有反驳。 “那么继续刚才的谈话。”主神说道。 “你是在帮我整理思绪?”她问。 “是。”主神回答。 “还真是直接,不带丝毫的拐弯抹角……”她喃喃自语,“不过也对,你不需要对我委婉。” “你知道就好。”主神说。 “嗯。”她点了点头。 方才的思路其实挺顺的,可是被一打岔脑子乱了些,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主神在耐心等待。 “你问,我答吧。”她只好这样说道。 主神毫不犹豫就问了第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在上个世界里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是指对你未来的穿越之旅而言。” 她开始思考。其实不难思考,基本上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她就想到了要点,“我在那个世界学到的一切东西。在第一个世界,机甲只能作为一种极其特殊的能力,恐怕我在其他世界是完全用不到的。在武侠的那个世界,我是直接复制了楚流风的能力,所以对于接下来的世界还是毫无帮助。而在上个世界,因为封印记忆,我完完全全地经历了一个雇佣兵应该经历的所有,期间所学到的东西都是宝贵的财富。” “还有。”主神说道。 “还有什么?”她微微皱眉。 “如果你想不到的话,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武侠世界里,你学到了什么?”主神问道。 “……不择手段?”她吐槽了自己一下。 “算是。”主神说道,“但其实意义不大,因为你还不是真正的不择手段。” “你之前说武侠世界很失败,其实也就是我没学到什么东西的意思吧。”她明白了什么。 “是的。”主神说道,“因为你可以抽身事外看那世界,所以再不择手段其实也不是切肤之痛,你旁观者的身份本身是种保护自己的方式,所以你的性格没有多少成长。楚流风死,你只是感到惋惜而已。” “我明白了……”她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正因为这个世界我封印了记忆,代入感强,所以我对很多事情抱着强烈的感情,最终这些经历都完成了我对我性格的塑造。” “若想百毒不侵,先让百毒浸身。”主神说道。 “嗯。”她轻轻叹息道,“也许,这才是我最大的收获吧。” “是的。”主神说道,“早在机甲世界结束,我就和你说过,真正的强大是心灵的强大。” 她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个冷笑话,“现在我再穿是不是会变成军情几处的那种穿越女?” “差不多。”主神居然这样回答。 她稀奇地眨了眨眼。 “所以,为了你更好地成长,”主神从容地说道,“接下来的世界会加大难度。” “沃日……”她忍不住爆粗了,“你他妈在逗我。” “我是主神。”主神冷淡地说,“所以我他妈不会逗你。” 她彻底震惊了:“你!主神是会说这些话的吗?!” “我只是在重复你的话而已。”主神冷冷地说,“傻缺。” “……喂!” “那么,接下来是你所获得的成就点数。在上个世界你一共达成43个成就,一共是450成就点,扣去手续费等其他费用,税后成就点为400.” “……喂!我听到什么糟糕的东西了!” “那么,”主神恍若未闻地说道,“你可以选择下个世界你兑换什么东西了。” “等等……下个世界是什么?”她问。 “纯rou文。”主神说。 “沃日……说好的去第一个世界呢?”她差点被吓得飞起来。 “并没有说好,只是你当方面的这样认为而已。”主神说道。 “不不,我拒绝,我抗议!” “也可以。”主神说道。 她眨了眨眼,“啥?” “付出200成就点数可以随机改变世界,付出400成就点数可以指定世界。”主神说道。 “我觉得你早有预谋……”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我能举报你吗?举报你乱收费。” 主神罕见的沉默了,“……” “果然你也被规则所束缚的吧!”她大叫道,“还我那50成就点数!” “你会后悔的。”主神这是□□裸的威胁了。 “我已经没有了退路。”她淡定地回应道。 沉默。 “那么,请进行兑换。共计450点成就。”主神干巴巴地说道。 “400点进入第一个世界。另外,五十点……”她想了想,说,“有没有防御道具?” 于是面前出现了一堆防御型的道具。 “那就这个吧。可以激活光幕,三次绝对防御。”她指了指这个说道。 还剩10点成就点数。留着吧。 第三十八章 许我一座空城(1) 第三十七章许我一座空城(1) 时间是光速,是生命的长度,也是死亡的厚度。 有的时候一眨眼,便是多少年。 时光见证着大陆的兴衰往事,它带来一切,也摧毁一切。 她站在时光的烟云外看这世界。 眉眼如初,眉目如画。 ——《机甲篇(二)·许我一座空城》 林念夕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身处机甲内部了。 她看着黑暗里闪烁的各种指示灯,指尖抚过有着微凉触感的那些金属按钮,还有耳边熟悉的滴滴声,提示她戴上头盔。 简单检查了一下各项情况,发现自己和自己的机甲正在银河系一个不知名行星的卫星上。身处浩瀚的宇宙,环顾四周,繁星闪烁,本是幽雅的景象却因过于庞大而显得气势非凡,磅礴而雄伟,但又不失精细艺术之感。 行走于这片寂静的空籁,明白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只有自己一个生命。这样的感觉很奇妙,有一种接近绝望的孤独。很多时候孤独和绝望是一种相同的情感。 机甲的提示声拉回她的思绪,红色的指示灯标志着能源不足。她叹了口气,果然被主神坑了一把。 已经探测过这颗卫星了,并没有能源的存在,那么,要去这颗卫星的行星看一下吗?要赌一把吗?她没有多少犹豫就启动了机甲,坐以待毙并不是她的风格。 星火般旋转的光亮,荒凉的大地和红色的起伏的山丘。看起来并不怎么样……然后果然,也是个毫无用处的星球。 这下可糟糕了…… 并没有多余的能源来进行长距离的宇宙飞行,她只好蹲在那个星球上每隔一段时间发送求救信号。随着时间流逝,她将机甲各个部分的功能都停止了,起初她连灯都关掉了,可是她发现在黑暗里一切都变得更加难熬,所以她只要又开了灯。 请别问吃喝拉撒什么的问题,我的主角可是玛丽苏,怎么会被那种凡夫俗子之物所困扰!哼,你们这帮蔗民! 时间流逝,她将视线里所有的星球几乎都挨个看了一遍,那些幽幽散发着各色光芒的恒星,还有宇宙里无垠的黑暗…… 终于接到了回应的信号,二进制编码在大屏幕上飞快重组,然后变成了两个大字—— “打劫!” “沃日……”又忍不住爆了粗口,感情这是遇到传说中的星际强盗了吗?! 本来回到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这是带有神圣意味的回归啊,鲜花呢?掌声呢?啊?结果没有能源给困在这颗鸟不拉屎……不,连鸟都没有的星球,接着又碰到星际强盗,这是什么事啊! 郁闷郁闷郁闷。——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 可唯一能确定能的就是眼前这货星际强盗是唯一能救她的人。所以,她想了想,发送了这样的消息。 “……请怜惜。” 主神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本世界第一次勾引人,加5点成就点数。” “哦。原来如此。”她木然。 那边那货星际强盗看到这消息后差点没惊得飞起来。 “还等什么赶紧过去啊!” “万一是个男人怎么办?” “我裤子都脱了你和我说这个?男人也不管了都一样——” “天杰斯没想到你好这一口……” 乱七八糟的对话,携着机甲的大型飞船已调转了方向。 在星际强盗和女主角胜利会师的这段时间里情诗诗给大家讲个笑话,这个笑话可能有人听过,很符合那群星际强盗的现状。说,船遇难了,一群男人和一个女人困在一个孤岛上,一个星期后那个女人自杀了,因为她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恶心了。男人们把她埋到了土里,一个星期后又把她挖了出来,因为这些男人觉得这一个星期来发生的事情太恶心了。一个星期后上帝复活了那个女人,因为上帝觉得这一个星期来发生的事情太恶心了。 此笑话之要素已经涵盖了重口领域的各个方面,不过大家大概都能看懂吧? 嗯。言归正传。 机甲脖子处缓缓打开,她身穿航空服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武器。对面的星际强盗也出了仓,彼此之间打了什么手势,然后有三个拿着枪的男人从空中游了过来。 接下来她被带到了他们的大型飞行器里,这看起来是一伙挺大的星级强盗,他们竟拥有自己的航空母舰,虽然比不上军方的,可这也不是一般平民能够得到的东西。 她知道hitler是星际强盗,可贸然发问比对他们说“请怜惜”更傻叉一些。 她怎么问?总不能说“大兄弟啊你是哪个山头的”吧? 在这里很多人有个不是误区却宁愿是个误区的误区(绕口的背后其实隐藏着这句话是个病句的意思),那个误区(……)就是,大家大部分觉得像这样的航空母舰,或者类似宇宙空间站、宇宙飞船或者航空飞机什么的内部都看起来井然有序,像动漫、电影里一样极具高科技风格,那种类似于后现代的冷漠感。 简单来说就是非常的酷炫。 然而并不是。 如果你现在打开百度去搜国际空间站的照片,里面的凌乱程度能把你惊悚到。打个比方,那就好像被熊孩子呆了一整天的房子一样美妙,相信家里有熊孩子的人能明白我的意思。 乱七八糟漂浮在空中的东西,墙壁上花花绿绿的色彩,还有各种指示灯,和看起来像上世纪末的电脑……她第一次看的时候真的感觉好破灭的,前世有过了解,说一个宇航服造价能达到2亿,那么像这样的航空母舰、空间站之类更是难以估计其中的花费情况,那么他们敢将环境设计得更好一点吗?难道他们把钱都用在其他方面完全忽略了人的视觉感受吗? 她深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强jian了。 算了,专家的心她不懂。 就像现在。 她敏捷地躲过迎面飞来的一个杯子,那杯子后面还有一堆细碎的咖啡水滴在跟着疯子扬黄沙般的自由飞翔,而她旁边的那个星际强盗就被浇了一脸。 不过说起来健康的身体真好啊,上个世界那糟糕的身体可把她整得够呛。以前还不觉得,可是经历过那一切才发现有个健康身体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而且看起来自己的身手还没有退步。开心。 那边走——或者说飘来一个红色头发和红色胡子的人,并且他的胡子也在不住的乱飘,看到他们后他眼睛一亮,“哇啊,居然有女人。” “嘿杰斯,”那个被浇了咖啡的人抱怨道,“这里重力系统是怎么回事,出故障了吗?” “我们被这颗行星给吸住了,她就好像个三十岁发情的老女人一样不肯放我们离开。”那个被叫做杰斯的人耸了耸肩说道,期间他的长胡子差点飘进他的嘴里,他不得不伸手握住自己的胡子,“所以待会儿我们要进行一次跳跃,所以赶紧做好准备吧,维迦。” “哇啊,那可真是个坏消息。”那个叫维迦的男人露出了过分夸张的惊愕表情,但其实这并不夸张,在这陌生的行星系跳跃其实是一个比较危险的事。 “为什么不干脆进入大气层,再通过计算引力和星球旋转速度直接加速摆脱它呢?”她忍不住插了个嘴。 四个人一起看向她。 “虽然古老……但是挺实用的,不是吗?”她眨了眨眼,说道。 于是十分钟后,她就坐在了这伙强盗头子面前。 - 第三十九章 许我一座空城(2) 第三十九章许我一座空城(2) “调整坐标。” “启动引擎。” “计算完毕——” “倒计时,10,9,8,7,3,2,……” “等等这位小姐我怎么感觉你的倒计时……” “全力加速前进!”她用力按下那个银色的按钮,然后回过头对着刚刚提出意见的红毛杰斯露出温柔的微笑,“怎么了,杰斯。” “没,没什么……”不知为何觉得这位小姐笑得尽管温柔,但是满含杀气。 是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腹黑。 “成功了,我们正在逐渐摆脱引力!”大屏幕上绿色的数据在不停的变动着,但是一切看起来都向好的地方发展着。 “耶!” “哇啊!” 操作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呼声。 她也挺开心的,毕竟这是以一人之力挽救……嗯,也不能算是挽救,就是帮这么多人解决了一个难题。尽管对方是星际强盗,但是因为hitler的缘故,所以对他们的感观也还好。 毕竟大家都是出来混日子的嘛。都不容易。 尽管上句话听起来像道上的黑化……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汗。雇佣兵什么的说白了也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所以经历过一系列事情后,她已经愈发的不能完全洗白了。 她和这帮星际强盗相处的还不错。 星际强盗也不是滥杀之人,事实上如果杀人把事情闹大的话很可能会遭到治安军刻意的围捕,如果只是抢货物什么的话治安官很多时候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这种杀鸡取卵之事星际强盗也不会干,所以相处了一段时间,看着他们或打家劫舍,或跑到某帝国领域内的星球去偷能源什么,倒也没有多少抵触的感觉。 这货星际强盗的头叫布里兹,是个大光头,早年在战争里失去一条手臂,经过医疗处理后装了一条机械手臂,外表看起来格外威猛。起初她还受几个人监视着,后来相互取得了进一步信任后那边就放弃了对她的监视,不过也是表面上的。暗地里怎么样,谁知道呢。 她在他们中间其实地位是比较特殊的,既不想一般的俘虏,也肯定不是同班。在与治安官和其他星际强盗或者是雇佣兵的交手中,她有时会出言指导一些阵型什么的问题。毕竟是帝*队里出来的,参与过最顶尖的战斗,所以她无论是机甲操作还是战术修养都超过了大部分星际强盗。 她差不多要成了他们的军师了。 于是开始一点点透露自己的信息,她说她是亚特兰蒂斯的士兵,在和德弥撒战斗的过程中意外来到那颗星球被困在那里,一直和外界取得不了联系。 布里兹目光闪烁地说,“在五年前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已经过了五年吗?”她意外地说道。 如果是五年的话被困在那里就说不通了呀,补给再怎么样也撑不了那么久的。 “时间流速不同吧。”她很快就想了这个借口。 布里兹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觉得自己几乎被看透了,然后布里兹说,“是啊,毕竟宇宙的奥妙我们永远也探索不尽的。” 她轻轻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是知道彼此意思的,布里兹肯定知道她有事瞒着,但同时也知道她没有义务和他们说她的事。这些天来虽然可以说是并肩作战了,但饶是杰斯那样的笨蛋也能看出她的疏离来,她不属于这里,她属于其他地方。 “那现在亚特兰蒂斯怎么样了?”她问道。 布里兹说道,“现在已经没有亚特兰蒂斯了。” 虽然早有了预感,但她还是忍不住轻叹一声。 “还有一个问题,”她转过身去走到窗前,她的背影同外面无尽的星河一样的孤寂,然后她说,“亚特兰蒂斯特攻队……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亚特兰蒂斯特攻队?似乎有所耳闻……”布里兹沉吟着说道。 “只是有所耳闻啊,”她不知是认真还是开玩笑,这样说道,“我还以为我们会名留青史呢。” 布里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把那句话当做一个笑话似的笑一下,还是该很认真地和她一起伤感一下什么的。他猜不透眼前这个女人的心境,所以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布里兹说道,“我们最近要路过原亚特兰蒂斯的领域那边,可以顺便去看看。” “亚特兰蒂斯帝都?”她问道。 “嗯。”布里兹点头。 “现在怎么样了?被德弥撒统治着吗?”她问道。 “不……你去了就明白了。”布里兹摇了摇头。 心里又升起不安的感觉来,可现在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吧。她看着外面的星空想到。 一切唯有等待。 * 大约一个多星期后,她驾驶着机甲和布里兹一行人来到亚特兰蒂斯的蓝星,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汪洋大海。 “这是……”她皱着眉问道。 无线电里传来布里兹的声音。 “这就是现在的亚特兰蒂斯。” “什么啊……”她视角旋转360°,可还是没看到一点大陆或者岛屿。 “亚特兰蒂斯帝都沉没了。”布里兹在无线电的小队频道里说道,“这是座失落的城市。” 通过星际强盗们七嘴八舌的描述,她大概将那场战争做了个初步的还原。 德弥撒先以克里施纳地区作为跳板向亚特兰蒂斯发动了进攻,亚特兰蒂斯节节败退后宣布投降,与此同时亚特兰蒂斯特攻队给德弥撒军队造成了挺大的麻烦。德弥撒与亚特兰蒂斯帝国签订了停战协议,要求铲除亚特兰蒂斯特攻队,然后就是记忆中的那场背叛。 但是在亚特兰蒂斯特攻队被剿灭后德弥撒撕毁了停战协议,亚特兰蒂斯向波拿巴帝国和阿尼克帝国进行求援,阿尼克帝国只派来很少的军队,但波拿巴却派来大批军队。 在最后的战争中双方的兵力其实是亚特兰蒂斯那边占优的,可波拿巴突然调转枪头,向亚特兰蒂斯发动了进攻。 两面夹击,一败涂地。 波拿巴和德弥撒早就暗地里制定了协议。 阿尼克帝国有心无力,然后在德弥撒的利诱下也半推半就,也加入了瓜分亚特兰蒂斯殖民地的狂潮之中。 而亚特兰蒂斯的帝都就是在这之后被德弥撒用终端武器摧毁的,武器的威力过于巨大以至于几乎改变了那里的地貌,本是大陆的地方现在是一片汪洋。 亚特兰蒂斯彻底覆灭了。 沉没的帝都,失落之城。 竟和前世里书里所说的“亚特兰蒂斯”的下场一样。 头顶是无边的苍穹,脚下是无迹的海洋。 战争是为了利益,不付出足够代价对方不可能收手。并不知道为何这么简单的事要弄得这么复杂,也许对于“上位者”而言越显而易见的事情他们越看不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言不谬。 痛心吗?对于这样的帝国。 她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陷入肉中。 这就是他们的帝国啊这就是他们为之流血流泪的帝国啊。如今她能看到的只有这片大海而已,什么都没有。没什么能证明它曾经的存在,也没什么能证明他们曾经为此而战斗。 布里兹说,“略有耳闻。” 他们是为了什么?兰佩路基先生又是为了什么而死的?现在那些人究竟是在哪里? 无数问题在她脑海里飞舞,她用力拉下栏杆,开始对着四周疯狂扫视。 被炮弹掀起的滔天巨浪,光剑迎面斩下竟将巨浪从中间硬生生分开,被激怒的海洋在咆哮。天昏地暗。 “她……” “让她发泄一下。”布里兹阻止了自己的手下,这样说道。 第四十章 许我一座空城(3) 第四十章许我一座空城(3) 宇宙是浩瀚的,人类自以为在宇宙创造了璀璨的文明,可他们不知道宇宙有没有承认这一点。 宇宙是浩瀚的,一个人与宇宙对比实在是太弱小了,所以发生在宇宙中的战争将会非常残酷。 宇宙是浩瀚的,个人的情感对于整个宇宙漫长进化的岁月,对于那些无边际的黑暗和寂寞来说是多么的微小,不过也仅仅是小而已,也许它们所带来的感受是相同的。毕竟一个人所能承受的东西有限,如果强加给她更多东西,她感受到的也只有麻木了,已经无法再痛苦了。 让她从梦中惊醒的是航空母舰剧烈的震荡,她刚睁开眼就听到布里兹的声音传遍整个星舰内部。 “全员准备战斗,全员准备战斗,我们与傲天那帮人相遇了。重复一遍,全员准备战斗——” “傲天……那是什么鬼……”她揉了揉脸蛋,一边喃喃地说道,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快速地给脸上拍了点水,然后披了件外衣就往总指挥部那里跑去。跑到一半后重力系统失控了,她不得不借助墙壁上的栏杆继续往那边赶。 闯进总指挥部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混乱的景象,重力系统刚刚失控,所以无论是人还是水杯还是其他什么玩意儿都在空中漂浮着。她将布里兹从半空中抓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傲天是现在最大的星际强盗组织。”布里兹飞快地解释道,“而我们,里格海盗团只能算个中等的组织。” “他们出动了机甲队。完了,龙傲天本人也出现了。”那边一个星际强盗的声音带着绝望。 “坐标多少?” “喂喂喂那边的统计一下对方的能量等级。” “龙傲天的等级已经超出了统计范围啊。” “准备启动防护层,进入全面自卫模式。” 旁边传来各种声音,非常容易扰乱人的思维。 “龙傲天?”她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傲天那帮人的首领,因为他的机甲叫龙傲天号,所以我们都称他为龙傲天。迄今为止他的单挑记录是全胜。”布里兹皱着眉说道,然后他转向那边,“我们今天有大麻烦了。” “老大,我们也出动机甲吧?” “老大,让我和维迦他们断后吧,你们先撤。” “老大……” 那边的分队队长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而她仔细看着大屏幕上那个名为龙傲天的机甲。 主体为华贵的紫色和耀眼的金色,并不是呈流线形的,而是具有一种很有“硬碰硬”气势的笔直棱线,那种尖锐的棱角无时无刻不彰显着机甲本身危险的气息以及操作者剑走偏锋的战斗风格。它身后展开的机体宛若深紫色的羽翼,边缘散发着张扬的光芒。 啊。好眼熟。 “让我上吧。”她说道,“我一个人就够了。” 总指挥部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嘿伊莎贝拉,你在想什么?” “你……没事吧?” “太自大了……” 就连一贯和她交好的杰斯都觉得她是不是被亚特兰蒂斯刺激到而自寻死路了。 各种声音她却恍若未闻。 “我觉得……我可能认识他。”她看着那个紫色和黄色相间的机甲,缓缓地说道。 * 黑暗的宇宙中,两个大小不一的航空母舰遥遥相望,较大的航空母舰前方停着二十多个机甲,它们众星拱月一般环绕着中间的一个以紫色为主体的机甲。较小的航空母舰已经笼罩上了一层幽兰色的光芒,这宣告着它已经启动了全面自卫模式。 正在这时,从较小的航空母舰里出现一个以红色为主体的机甲。那个机甲一直向那边的机甲队伍飞去,然后在离他们不是很远的地方停下,拔出光剑,直指中间的那个紫色机甲。 航空母舰内。 “伊莎贝拉这是在挑战龙傲天吗?”杰斯担忧地问道,“龙傲天会应战吗?毕竟他们是占了那么大优势的……” “按照龙傲天的性格是肯定会接战的,可是这样一来伊莎贝拉也不见得安全。”布里兹皱着眉说道,“龙傲天可是传说中的宇宙级的存在啊。” “宇宙级!”众人悚然一惊。 而紫色机甲里的男人见此则大笑起来,“哈哈哈,有趣,有趣,已经好久没有人敢挑战我了。”然后,他不顾手下的劝阻,直接一人飞出阵型。 两个机甲到达一个微妙的距离时停下了。 这个距离正好是宇宙公约法里的理论上两个机甲介于危险和安全之间的距离。 远处的群星闪烁着亘古不变的光芒,很静谧祥和的景象,但周围的人却异常的紧张。 仿佛有根看不见的弦绷紧了。 杰斯咽了口口水。 然后几乎同时,两个机架向对方发起了冲锋,不同的是紫色机甲两手握着的都是光剑,而红色机甲则是一柄光剑和一柄钛合金刀的组合。双方的能量在剧烈燃烧着,双翼振开,能看到因为高速冲锋而排出大量的白色尾气。 5秒,4秒…… 可正在这时红色机甲退了,林念夕退了,她的钛合金刀已经变成了一个镭射枪,她一边退一边进行蓄力,而此刻紫色机甲已没有了其他办法,唯有继续前进。事实上,他的确那样干了,他没摆出任何防御的姿态,甚至,他还癫狂的加快了冲锋速度。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包括林念夕在内。 同样她现在也没了退路,充能完毕,镭射枪启动。 幽蓝色的巨大光柱冲向紫色机甲,紫色机甲光剑横于胸前,继续冲锋。 火花四溅,光芒崩裂,强光几乎剥夺了视觉,瞳孔刺痛。 如此自信……吗? 她在使用完镭射枪后没有丝毫停顿便换了钛合金刀和光柱一起冲了过去,接下来发生的事宣告着她的判断完全正确。 短兵相接,考验的是最基本的功底。 较长的光剑和较短的钛合金刀比起两把光剑来说无疑是灵活不少,但对方显然是更具有攻击性的。近乎狂暴的打法让她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史前凶兽一般,以伤换伤,如此拼命的打法…… 还真是异常的似曾相识。 再次以枪拉开距离,她也换成了两柄光剑,起手就是一个巨大的“x”字斩。橘黄色的“x”字随即就被对方撕裂开来。可在那一刹那她的机甲开始高速旋转,宛若一枚炮弹一样向对方射去,与此同时她的光剑已经充能完毕,由幽蓝色变成了纯黑色。 黑色向来是一种极具毁灭气息的色彩。 这可是她的招牌招式啊。以前无数次,她就这样撕裂了德弥撒军队的阵型。 “我日!你——!”公共频道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傲天海盗团全体:“???” 里格海盗团全体:“???” 紫色机甲以“z”型抖动躲开她的一击,她则不管不顾地继续冲过去。 “我日我日,妹子你够了啊!”那男人躲得手忙脚乱,气急败坏地在公共频道说道。 傲天海盗团全体:“!!!” 里格海盗团全体:“!!!” “叫我姐姐我就放过你。”她懒洋洋地回了句。 “姐姐。”对方说。 “沃日?”她震惊了。 “不管怎么说,你回来就好。”对方叹了口气。 “是啊。我回来了。”她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停在紫色机甲面前,轻轻地说道,“二哥。” 第四十一章 许我一座空城(4) 第四十一章许我一座空城(4) hitler将他的搭档叫做龙傲天是有原因的,追远溯源可以到林念夕身上。林念夕曾给他们几个提过龙傲天这类的设定,然后hitler对此非常感兴趣,在他的想法里,“龙”是一种古老的神话动物,代表着神秘和力量;“傲”则是一种心态,一种骄傲地看这世间的潇洒姿态;而“天”则代表自由,自由地翱翔在蓝天之上。所以龙傲天这名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而且既有内涵又显得狂霸酷拽。 在听过hitler的解释后,林念夕唯一的感想就是,她真是作孽啊。 这个暂且不提。 这次对于里格海盗团的这个情况只是hitler喜欢的黑吃黑而已,既然有林念夕这个因素在,hitler也就爽快地罢手。并且两个海盗团的人还在一起大吃大喝了两天,达成了一些和平共处的非正式协定。 事实上,对于星际强盗来说,这种交情式的口头协定比利益相关的正式协定牢固的多。 事后hitler这样和她说,然后他说道,“这就是我选择去当星际强盗的原因。” 她慢悠悠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当初所说的劫财劫色两不误。” hitler愣了一下,然后两人放声大笑。 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些在学校里的岁月。过去的时光,真的是很美好啊。 里格海盗团那几个对她还依依不舍的,毕竟相处了好一段时间,毕竟她可是个长得不错又能打又能当军师的女人,所以依依不舍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她表现得挺潇洒,和他们挨个碰杯,大喝了一番后和这群人横七竖八地睡在地板上。第二天她是第一个醒的,本想着偷偷收拾下行李离开的,但是在房间门口却看到了倚在那里的布里兹。 “你要走了。”布里兹说。 “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笑了笑说道。 “嗯。”布里兹点了点头,似乎还想说什么。 她走过去,举起拳头。 布里兹愣了一下,然后也举起拳头,两人拳头相撞,这是星际盗贼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再见了,哥们儿。”她笑着说道,“以后别遇到什么情况就动不动进行星际跳跃。” “我知道了。能别说这个了吗?”布里兹也终于笑了。 “再见。祝好运。” “再见。好运。” 其实hitler提过里格加入傲天这类的话,其实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也就是航空母舰上挂个傲天的标志,然后再来俩傲天的骨干来“辅佐”一下他们而已,只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就能受到傲天的庇佑,在一个不是星际海盗的人看来应该是非常划算的。 但事实上会有近一般人拒绝这样诱人的建议。 ——星际强盗有星际强盗的操守。 布里兹也拒绝了。 hitler没有强求,强求这种强盗成为自己手下还不如强求个姑娘做压榨夫人,后者顶多让你断子绝孙什么的(这还叫顶多?),而前者却可能让你失去一切,甚至没命。 对于两人的重逢,她毫不吝惜的献上一个大大的拥抱。hitler也一个熊抱,真的是那种熊抱,她都觉得她的肋骨快断了。别啊她还指望着自己肋骨能造一个美少女来着,这里可不是断的时候。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仿佛和之前没多少改变,还是和星际强盗们厮混一处,喝酒吃肉,聊天打诨。也会一同出门抢劫什么的,唯一的区别就是身边多了个hitler,以及抢劫的规模更大了些。 看着hitler大笑着将对面的机甲炸碎,她想到,二哥好像是改变了很多。其实他们四人原本就各有千秋,只不过当初花少太锋芒毕露,铩羽太深沉内敛,而文质彬彬的君歌腹黑起来又太夺人视线,所以hitler本身的光芒似乎被掩盖了不少。而今离开了那些人,他彻底释放出自己的能量来。 宇宙之中提起来几乎能止小儿夜啼的,赫赫有名的星际强盗。 ……不想提他的称号。嗯。 但是hitler一次都没和她提起他们。 她当然疑惑,疑惑的背后还有些不安。但真的很想见他们,尤其是铩羽。 她最青涩年华里的那份感情,经过岁月的沉淀并没有消失,而是成为一种更深沉的期待。 想见他。很想见他。 但不知是不是故意去作弄她,她的梦里出现过hitler,出现过君歌和花少,但从未出现过铩羽。 她现在闭上眼,竟然回忆不起铩羽的容颜。 铩羽仿佛已经成为一个符号,深深地印刻进她的心里。 这天,她又找上hitler。 “二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次罕见的hitler并没有逃避,只是直接说道,“不过在此之前,先和我去个地方。” “好。”她点头。 hitler带她去的地方是一颗挺大的星球,机甲落在那个星球最高的山峰上,然后两人从机甲中出来,她立刻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 天空不再是常见的蓝色、黑色或者是橘红色,而是一种非常非常晶莹剔透的、钻石版的紫色。天际有一颗巨大的金黄色的星球,能够看到它周围长长的光的轨道,以及吞吐的光舌。 “这是她的恒星。”hitler指了指那颗金黄色的星球说道,“这个星球只有两个小时白天,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看到她的恒星……尽管现在的只是个影子。” “好漂亮。”她真诚地说道。 hitler也看着远方。 地平线上涌动着云海一般的絮状物,那段一颗橘红色的星球若影若现。 “这个星球的大气层格外强悍,抵挡了我所知道的一切来自外太空的突然‘袭击’。” “你是指?”她问道。 hitler指了指另一边,说道,“流星雨。” “啊?” 果然是一场流星雨,那边的天空上的璀璨群星像雨点一样斜斜划过天际。无声的燃烧,绚烂的宁静,本来就是很美丽的夜空了,加上这流星雨更是美得让人难以呼吸。流星雨越下越快,越下越急,千万颗流星像一条发光的丝带。 她挺兴奋地回头看了下hitler,却发现他已经很不应景的按起了手机。 她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怕射线把手机炸了。” “没关系的,我早就检测过这里了。”hitler收回了手机,“已经结束了吗?” 是快结束了,光芒逐渐黯淡下去,这场流星雨安静的开始,安静的结束,仿佛某个昭示。 “结束了。”她说,“你怎么不看?看多了吗?” “是啊。因为常来这里。”hitler往山下走去,并示意她跟上,“不过看你也不是很兴奋的样子,如果是以前的话大概都会跳起来吧。” “是啊……”她想到自己从前的模样,不禁摇头失笑,“人总会变的。” “不过这是普通的流星雨了,如果是那种在星球旁边上发生的流星雨,看到很多流星砸在星球的大气层上,那才叫真正的壮观。”hitler说道。 “哇——二哥你见过吗?”她睁大了眼睛。 “见过两次。”hitler说道,“不是很常见,但是也不是非常罕见了。所以我之前说这个星球的大气层很强悍的,陨石都没几颗。”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山下走去,这里的引力远远不如蓝星大,所以他们下山非常非常快。 “其实根据这个坡度你可以抱成一个球试着滚下去的。”hitler突然说道。 “二哥你……认真的?”她瞠目结舌。 “是啊。怎么了?”hitler说道,“因为重力的原因即使撞到什么也不会受伤的。” “二哥你赢了……”她有些无力。 果然从一开始就是,hitler是个强大的家伙,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山谷里居然种着一大片发光的植物,它有着小小的叶片和白色的花朵,她蹲下来看发现这种植物的花粉在发光。 她回头看hitler,然后hitler的动作差点没让她一头栽进草丛里。 hitler直接摘下了头盔。 “我去二哥你别想不开啊——” hitler大笑起来,“上次看我这样时那帮兔崽子们也吓得死去活来。” “好吧……”她悻悻然从地上站起来。 “这里有氧气的。也没有害射线。”hitler将手套脱下,敲了敲她的头盔。 她无奈只好摘下头盔放到一边去,hitler随手折了枝白色的花递给她,说道,“这是月光草,是种孢子植物,生产氧气,吸收有害气体。” “怎么感觉二哥你变学霸了。”她嘟囔了一句接过月光草,仔细地看着。 “因为我想把这个星球种满月光草。”r随口说道。 “啥……”月光草乍看挺好看的,但仔细看其实长得挺粗糙的。 “其实把它们的小孢子到处洒洒就可以了,这个星球的土壤很适合它生长。我找专家问过了,说是这个简易的星球改造计划很可行。”hitler说道,“这样我以后如果厌倦了星际强盗的话,就来这里过小日子。” “二哥你厌倦了吗?”她问道。 “说了是以后啊。”hitler摇了摇头,“我现在可是一辈子都想当星际强盗的,可是以后的想法是怎样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我哪天就变了。……连这样的自信都没有,是不是有点可笑?” “二哥。”她皱着眉叫了一声。 hitler枕着胳膊直接躺在了草丛里,她也学hitler的样子躺下。 “花少现在和铩羽在一块儿,他们还在坚持复国运动,而君歌在为德弥撒的皇室工作。”hitler突然说道。 一下子听到他们的消息,她有些措不及防。 第四十二章 许我一座空城(5) 第四十二章许我一座空城(5) “花少现在和铩羽在一块儿,他们还在坚持复国运动,而君歌在为德弥撒的皇室工作。” 君歌他,在为德弥撒皇室工作啊。 也是,毕竟与他们相比他还有家族的羁绊,也可以想象到的,像君家那样的大家族,即使改朝换代了,也能用自己的手腕屹立不倒吧。 不过这样一来,就是敌人了吧? “花少和铩羽还在努力啊,”她轻轻感慨道,“真伟大。” “伟大吗?”hitler似乎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以为然,但是不小心还是流露出不少意思。 她为hitler的话语里的其他意思所感到震惊,“难道这不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吗?为帝国流血是一种很无私的行为吧。” “是无私,可是……”hitler摇了摇头,他不擅长争辩,遇到这种解释不清的事一般来说就一拳打过去或者一炮轰过去了,但显然对眼前这个女人他不能这么做,无论怎么样,这也是他多年的好友。 “算了。”hitler说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来形容。” 不安感。从来这个世界碰到里格海盗团时就一点点产生的不安感。琐碎的信息,躲闪的目光,宇宙里的漫漫长夜,统统化为那种令她坐立不安的感觉。 有风吹过,孢子植物的花粉飞散开来,因为重力的缘故所以那些微光花粉很温柔的漂浮在空中,像一群萤火虫一般,很美。 她见过浩瀚的大海,走过无垠的沙漠,爬上过冰冷的雪山,可她从未见过如此梦幻迷人的景色。 “二哥。”她不由地说道,“好美。” “是啊。”hitler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所以我想过以后和自己的爱人定居这里。” “不是和同伴吗?”她问。 “所以只是想想而已。”他说道。 她笑了笑,没接话。 “说真的,不留下来吗?”hitler说道,“我可是几乎从来不对人这么挽留的。” “这个真的得再说,”她轻轻地皱眉,她其实也不想拒绝hitler的,“但你知道,无论怎么样我都想见他们。而且,我之前和铩羽已经……” 不知该怎么说,她又皱起了眉。 “私定终身?” “嗯。算是。” “沃日?!”hitler本来是随口一说的,但没想到还真给碰对了。 “说过战争结束后要在一起的话,所以现在很想见他。”她认真地说道,“所以二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好吧。”hitler摊了摊手说道,“我知道了。可我也得提醒你一句。” “什么?”她问。 “对于铩羽来说,战争还没有结束。或者说,在他看来战争才是真正的生存方式。”hitler看向天际橘红色的星球,此刻云海翻滚,那星球已经展现出它完整的面貌来,然后他说,“铩羽已经变了。” * 在离开那个星球后他们开始有意识地回避有关那些人的事。hitler说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选择走上现在的这条路,他不能接受铩羽他们的理念,同样也接受不了成为德弥撒官员的君歌,“可能是种逃避吧。”hitler说道,“但是现在的生活我很喜欢,这就够了。比起他们我向来不会思考,以前我羡慕他们,但是现在我觉得他们应该羡慕我,因为我是活得最自在的一个。” 再后来的一段时间时常用机甲切磋,她输多胜少。 “说起来,二哥你现在是宇宙级了吧。”她好奇地问道。 “应该是准宇宙级。”hitler回答。 “呀,那我连二哥都打不过,对上真正的宇宙级更是没有胜算了呀。”她说道。 hitler拍了她脑袋一下,“什么叫‘连二哥都打不过’啊!” “诶嘿嘿……” “说起宇宙级,花少是宇宙级了。”hitler说道。 即使有意避开他们,但还是免不了提起,因为那些人真的是太优秀了。 “不愧是花少呀!”她这是真心诚意地感慨。 “你也不必假惺惺的感慨,你是我见过机甲上最有天赋的女人了,你达成花少那个水平甚至超过他都不是很困难的事。”hitler说道。 “呀?为什么不是最有天赋的人?还加个‘女’字,二哥你这话带有浓烈的性别歧视意味啊!”她说道。 “你想多了,我这样说是因为我觉得最有天赋的人应该是铩羽。现在据说是神级。”hitler耸了耸肩说,“反正他是压着我和花少打的,谁也不知道真正神级是怎样的,所以就把他当神级了。” “这样啊……”她喃喃地说道。 铩羽。那些在一起点点滴滴的回忆。 现在想想,真的有点苦涩。 “我可以把你送到君歌那儿,君歌很好联系,铩羽那边是很难联系的,而且我并不是很方便……”hitler顿了下说道,“他们在和和我敌对的一个星际海盗团合作。” “呀?” “那个海盗团,”hitler撇了撇嘴说道,“特别不讲道义,基本是肆无忌惮的一帮混蛋,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 “……我大概明白了。”她低声说道。 外面的星空是亘古不变的灿烂。 hitler联系君歌的方式简单粗暴,他直接在德弥撒帝都也就是君歌所在地发了条公告—— “伊莎贝拉在老子手里,不想被撕票就拿10万宇宙币来换。” 其实原本不是这么多的,但是她在一旁念叨了一句“我才值这么点啊”就让hitler提高了价格(……)。 君歌的回应很简单—— “太贵了。你撕吧。” hitler当场暴跳如雷地回了句“沃日”,德弥撒帝都那边的接线员表示压力好大,改把这句“沃日”回禀给君歌先生吗?但君歌那边又来了消息,“1万宇宙币。” hitler也就顺着台阶下了。 这般拉锯战看得她极其无语,“你和君歌关系很好嘛。” “我们就应该这样吧。”hitler说道,“毕竟机会难得。” “一切会变好的。”她说完后抱了下hitler。 hitler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两天后,君歌派人来接她,坐上去德弥撒帝都的飞行器,她有点感慨万千。 这是要去德弥撒的帝都啊,昔日敌人的帝都。看到德弥撒的军服还真有种想要弄死对方的感觉呀。 然后半路就听到了外面的爆炸声,飞行器开始摇摇晃晃。 “伊莎贝拉小姐,我们遭到了恐怖分子的……”门口冲来一个穿着德弥撒军服的男人,说了一半脑袋就开花了。 紧接着进入房间的人,穿着她异常熟悉的,昔日亚特兰蒂斯的军装。 “啊,你们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举起了枪,毫不留情地扣动了扳机。 第四十三章 许我一座空城(6) 第四十三章许我一座空城(6) 我我我我我……沃日? 眼睁睁看着对方扣动了扳机,下一秒子弹就被看不见的屏障所阻挡。 主神的声音随即响起:“已拦下一次必死攻击,还有两次机会。” 她立刻喊了句非常非常机智的话,“我是伊莎贝拉,战争期间曾在亚特兰蒂斯特攻队服役!” 说什么诸如“我认识你们老大”“我和你们老大有着非同一般关系”“我们有皮肉交易!”啥的,很容易会被对方认为是缓兵之计啥的,所以她这句话真的是再机智不过了。 看到对方在犹豫,她又补充,“将我送到你的老大那儿,他们会证明我所说的一切的。瞧,没有机甲我现在只是个普通女人,非常的无害。” 她甚至还挤出一些和善的笑来证明自己的无害。 对方终于放下了枪,目光警惕地看着她,“那么,将你身上的武器放在地上。” “好,好……”她将随手佩戴的一把□□俯身放在地上,然后向着那边那个倒下的德弥撒士兵走去。 “你要干什么?”穿着亚特兰蒂斯军装的那个人厉声喝道。 “我看看他还是否活着。”她说道。 原本打算说看看是否有救,但是她强行改了口。 “哼……”那人目光冰冷,“我假设,你这是对这种恶魔抱有同情?” 她俯下身检查着那个人,已经死透了,脑袋被炸了一半,里面的乱七八糟已经流了出来,很糟糕的画面。 恶魔吗……她听着那人的话,在心底里重复了一遍。 “当然没有。”她耸了耸肩说道。 尽管想要反驳,但现在可不是趁口舌之利的时候。 被押着从德弥撒的飞行器出来,进入特攻队的飞行器,然后就看到个熟悉的人。 “哇队长,居然是您!”一脸惊喜向她走来的,正是昔日特攻队她的第三分队的一个叫塔里克的普通成员。 那个押着她的特攻队队员好像有些不安。 “能在这里见到您真的非常高兴——你还干什么,还不快给她松绑?”塔里克厉声说道。 昔日普通的队员现在也有了十足的气势,看起来塔里克还担任着不小的职务。 其他的特攻队队员多多少少有些好奇,塔里克解释到这是当年特攻队的分队长之一,而且在特攻队里有着四人斩的盛名。 “咳……”她打断了塔里克的话,“我们说点其他的吧……” 四人斩什么的回忆,简直太糟糕了…… 之后免不了一番叙旧,她半真半假地说了一些自己的经历,说困在了一个时间流速不同的行星之上,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偶遇星际强盗被救出来的。 塔里克说这是攻击只是提前知道德弥撒那边会来一个重要人物,所以他们那边就决定进行一场突然袭击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这样的说法让她看来是稍微有点奇怪、不理解的,即使是重要人物,但如果是无辜者怎么办?……他们现在的行为倒有点像那种以复仇为目的的恐怖组织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是她肯定没说出来,铩羽和花少肯定也有自己的考虑,说不定塔里克知道的也只是稍微一点皮毛罢了。 但是塔里克又说,“啊,这种事其实我们是不必请示首领和副首领的,自己放手去做就好。” 她听了后感觉更疑惑了。 现在的特攻队是在想什么呢? 这样的活动可以复国吗? 算了,这些东西先不去思考了,在见到铩羽和花少之后,想必他们会给自己解答疑惑的。 “不过,能再次见到您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很庆幸您没有被那些莽撞的家伙们误伤到。”塔里克说。 啊……其实那也不能说是误伤了。她撇了撇嘴在心里想到,分明就是谋杀。 总感觉和特攻队的人相处时有种奇怪的疏离感,不,已经不是疏离感了,而是完完全全的陌生。 快到特攻队基地的时候她被蒙上了眼。 “很抱歉,队长,但是我们必须这样做。”塔里克这样解释道。 她点头表示可以理解。 能够感觉到楼梯和悬浮梯,还有潮湿的隧道,不知走了多久,她的眼罩才被取下来。大厅和走廊,眼前出现的是挺简单的场景。 “首领让您进去。”塔里克说道。 她点了点头,正要走向那边的走廊,但一个声音阻止了她。 “等等。” 她回过头去,看到了正向她走来的花少。 “副首领。”塔里克一行人连忙行礼。 “你们先下去吧。”花少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可是……” “我说,你们先下去。”花少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不耐烦。 “是!” 待他们离开后花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没有任何叙旧就说道,“听着,现在时间不多,所以我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好……”被花少的急切的情绪所感染,虽然她一头雾水,但还是快速应道。 “待会儿你进去见到羽哥无论他说什么你都要顺着他的意思来,如果他问你以后的打算你就说你要去阿尼亚或者去二哥那里,千万不要说留在这里或者去找君歌。如果……” “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个冷冰冰的女声打断了花少的话,花少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 她转过头去,看到一个亚洲裔的黑发女子站在那里,然后她又装腔作势地行了一个礼,“见过副首领。” 花少的表情更难看了,能看出他明显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样的表情是她第一次看到,印象里花少从来都不是会克制自己的人。 “你最好小心点。十七。”花少冷冷地说。 “您也最好小心点。副首领大人。”那个叫十七的亚裔女子说道,然后她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她的胳膊被弄得很疼,她当场想来个过肩摔什么的,可是花少冲她摇了摇头,她只好忍耐下来。 铩羽究竟怎么了? 花少提起他的时候,脸上可是有着淡淡的恐惧的。 第四十四章 许我一座空城(7) 第四十四章许我一座空城(7) 和那个黑发女人一起穿过走廊,灯依次灭了,到最后已是在一片黑暗里行走。听到她推开门,可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是是相同的黑暗。 “你来了。”那声音沙哑低沉,在黑暗里缓缓响起。 “啊……”本能地被吓了一大跳,她呼吸了几秒,才意识到,那是铩羽。“为什么不开灯?”这样的黑暗给人本能的不适,不过也冲散了这样再次见面的紧张感。 “主人喜欢黑暗。”那个亚裔女子说,“黑暗有助于他思考。” 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她迟疑了几秒,才想起来铩羽曾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当时他说的时候她只觉得有一丢丢中二,可现在再次听到同样的话,竟然多了几分恐惧的感觉。 “是这样吗。”她轻轻地笑了笑,那淡淡的话语显示着她并没将那个亚裔女子的话放在心上,然后她说,“可是我想看看你,你难道不想看我吗?” “躯壳不过是外在之物罢了,”那名亚裔女子又说道,“真正重要的是……” “我说,”她打断了她的话,可在打断她的话之后却又故意停顿了下,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不觉得作为一个手下,你的话太多了吗?” 可以猜得到这个亚裔女子和铩羽关系匪浅,也可以猜到到她说的那些话大多出自铩羽之口。……就因为这样,才感觉不快。 黑暗之中可以听到那个女子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恢复正常,像是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打开灯吧。十七。”铩羽说道。 “主人……”名叫十七的亚裔女子低低地叫了一声,好像有些委屈。 “开灯。”铩羽这次的声音变得冰冷而无情,她因为他这样的声音而打了个冷颤。 随着轻微的“啪”声,白炽的光线立刻充斥了整个房间。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她对面的,大概是一个男人吧。 他坐在轮椅上,全身的皮肤满是过度烧伤的可怕痕迹,手上,胳膊上,腿上,脖子上,只有脸上好一些,看起来脸部皮肤被针对修复过,可即便如此,看起来仍非常可怕。 “你在害怕?”那个人开口,是铩羽的声音。 “有一点。”她很诚实地回答。 那边的十七露出了嘲讽的冷笑。 然后她继续说道,“可是正常人一般都会这样吧,如果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不正常了。假设你非要知道我的其他感觉,那那该是心疼。” “主人才不需要那种无用的情感。”十七说道。 “是吗。”她安静地看了一眼十七,十七是那种面容清淡的东方女子,很耐看,也能感受到她纤细躯体下隐藏着强大的力量,她必定是个体术过人的家伙。然后她又看向铩羽,“你不需要吗?铩羽。” 铩羽没有回答她,他好像是微微抬起了轮椅上的左手,那边的十七立刻意会,给他倒了一杯茶。铩羽让十七把茶给她送去,十七抿着唇很不乐意的样子,但还是照做了,然后立刻倒了另一杯茶。 很默契。她捧着茶慢慢的喝,想到。 似乎比他们当年更加默契。 “允许我介绍一下。”铩羽说道,“十七,这位是伊莎贝拉,是当年特攻队的队长之一,机甲天才,也是我的……初恋情人。” 他说这话是没有多少情绪波动的,仿佛他身为人类的情绪随着他曾经帅气的外表一样消失掉了,现在的他只留下冰冷,生硬以及嘲讽,这种充斥着负面的感觉。 初恋情人吗? 她听了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感觉,她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来消化这句话,消化这句话之后的意思,那些青涩的情感,漫天大雪里的拥抱,默契的眼神,指间触碰的悸动,大概,统统都成为了过去吧。 所以她现在只是捧着茶,小口小口地喝着。 “伊莎贝拉,”铩羽继续说道,“这是十七,我的保镖以及,救命恩人。” 果然,现在很流行这样的大人物身边跟一个东方的美女保镖吗? “救命什么的,早在多年前我们不是已经彼此做过不止一次了吗……”她低语道。 十七的脸色微微变了。 铩羽却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很可怕,那是一种充斥着满满负面情感的,仿佛来自地狱裂缝的嘶哑声音。只有真正面对这种声音,才知道他有多可怕。 “伊莎贝拉,”他说,“所以,你凭此要对我要求些什么?” “要求什么?”她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我只是想见你!” “见我?”铩羽摊开了手,“现在见到我了。然后呢?” 她看到十七的目光里满是玩味的笑意,十七仿佛已经预料到了所发生的一切,这让她脸上有着火辣辣的感觉。 真是糟糕。 从一开始十七就一直在挑衅,可她对此好像还真的无能为力。 能够预料到的,十七对于铩羽是有着超乎正常关系的情感的。 “然后我来问问你是否还记得当初的约定,”她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随即她冷笑了一声,“不过看起来已经没有问的必要了。” 下一秒折射了灯光的锋刃带着凛冽的风声向她袭来,她有些狼狈地向右躲去,然后随手摸出一件东西挡了一下。 随着“叮”的一声响起的,是十七冷漠的声音: “——无礼。” 她本就不善体术,能阻挡十七这一下已经是超出水平的发挥了。 掉在地上的是被切成两半的傲天海盗团的徽章。 十七并没有继续发动攻击,而是微微扬起下巴看着她,那是一种倨傲的姿态。 她俯下身想要去捡hitler给她的徽章,但十七的高跟鞋却先一步踩在了徽章上。 她的手一抖。 然后她缓缓直起身体,出乎十七意料的是她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气得发抖什么的,而是用一种很平静很平静的声音说道,“铩羽,今天是我有史以来受到侮辱最多的一天,我希望你明白,我忍受这个是因为你,是因为过去的你,不是现在这连话都不能好好说的特攻队首领。” 铩羽微微皱了皱眉。 她看向十七,她的目光依旧很平静,但眼眸深处却汹涌澎湃着什么情感,这目光仔细看来并不平和,反而有种和铩羽一样的恐怖感觉。 十七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我跟你说,小姑娘。你想要得到什么的时候首先要学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俯身捡起那一半徽章,上面已经染了些尘土,她走到十七面前,将徽章在她脸上擦干净,她一边擦着一边用一种温柔的声音说道,“你这样……呵,姑且称之为率真的表现,只会让人觉得你是条非常不听话的狗。既然你把自己摆在了狗的位置上,就别指望着别人把你当做人。别人不和你计较不是因为他们害怕你,而是因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他们敬畏的只是你所代表的人。所以,别再给他丢脸了,行么。” 说完后她拍了拍她的脸,说道,“姑且算我奉告你的。” “你——”十七的眼里怒火几乎要喷了出来。 “够了。”铩羽喝止了她,“你下去吧,十七。” “主人!” 铩羽却没再看十七一眼,而是对她伸出手来,说道,“你也变了很多,伊莎贝拉。” 十七低着头默默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她走到铩羽面前,却没有接住他的手。 “怎么。”铩羽说,“你是嫌我的手丑陋吗?” 铩羽的手原本很好看的,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骨骼分明,而现在满是被灼伤的痕迹,真的只能用丑陋和可怕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了。 “不……”她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害怕我承担不了握住你的手所需要的责任。不,那已经不是责任了吧……如果我没有表现出价值来,你连对我伸手都不会吧。” “这么多年来,”铩羽说道,“你只想和我说这个吗?” 她面上的笑意难以保持,她的声音已经是颤抖的了,“这句话不是该我问你才对吗?” 房间里陷入一片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铩羽说,“推我去阳台上看看吧。” “……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推着铩羽的轮椅到了阳台上,估计一般情况下都是十七这样推着他的轮椅吧,她想。 外面是星空,很迷人的星空,记忆中的亚特兰蒂斯帝都就有着很美丽的星空,那里的雨很少见,而且也都不大,所以铩羽永远没打伞的时候…… 各式各样的情绪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就涌了出来,连同泪水一起。 那样骄傲的人,那样强大的人,还有那样帅气的人……现在却坐着轮椅,全身被严重的烧伤。 是战争的结果吧。 “其实你不该来的。”不知道铩羽发现她流泪没,其实发没发现都是一样的,即使表面不流泪,他也肯定知道她的心是在哭泣的。 “为什么。”无法做过多思考,此刻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我不想利用你。”他说,“见到你我会忍不住留下你的。” “那你可以不利用我。”她说道。 “你的价值太大了。”他说,“而弱点又太明显。” “你小看我了。”她说道。 “不。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姑娘。”他说。 “是吗。”她问。 “是。”他答。 “你真冷酷。”她轻轻地说道。 于是又是久久的沉默。 星河浩瀚,闪烁着亘古不变的光芒,每处星光闪耀的地方,都寄托着最遥远的梦境,凝固着无数动人的传说。 她侧过头去看铩羽,整个夜晚似乎都在他的瞳仁中,他的轮廓依稀有着昔日的感觉,这让她陷入一种类似于茫然的情绪中。 “……伊莎贝拉?”他低笑着唤醒了她,似未发现她的窘态一样轻轻的笑了笑,“可真正冷酷的是你才对啊。从一开始就是,除了我们,你没将整个世界放在眼里吧。所以即使是现在,你需要做出的选择仅仅是是我、花少,还是君歌或者hitler,而无关人类也无关道义。所以我说,你的弱点很明显。不过这也不是弱点吧。” “……你不懂。”她无法解释什么,只好这样说道。 “是的,我不懂。”他看着她,她逆着光站着,轮廓被勾勒得清冷,然后他说道,“可是我想要做什么,你应该懂。” “铩羽,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一把被他拉到身边,他的面容扭曲起来,这让他的烧伤更加的可怕。 “伊莎贝拉,我知道无论是帝国还是忠诚其实你都不在意,所以来为了我,看看我现在的模样,为了我去和德弥撒复仇吧,我知道你会接受这个理由的,不是吗?” “铩羽——” “我现在只是单单为着帝国而战,心里没有一点私心,所以我把这个复仇的机会统统交给你了,怎么样?” 被紧紧地勒住,几乎难以呼吸,她想要反抗,但又怕弄伤对方…… “铩羽。”身后突兀响起的男声解救了她,“你弄疼她了。” 是花少。 像多年前的那天一样,他解救了她。 第四十五章 许我一座空城(8) 第四十五章许我一座空城(8) 送走伊莎贝拉后,花少坐到栏杆上看着铩羽,铩羽没有看他,而是看着那边的星空。 “你是故意吓她离开的?”花少问道。 “你觉得呢?”铩羽反问。 “我不知道。”花少直截了当地说,“现在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感到意外的。” “现在?”他轻轻地笑。 花少看向他,然后又扭头去看星空,“我有时真觉得你的眼睛就像个地狱。” “那我把眼睛挖了是不是地狱就不存在了?”铩羽这样说着,但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得了吧,现在的你已经够可怕的了。”花少撇了撇嘴说道,“明明可以全身皮肤修复的,你为啥偏要这样。” “只是躯壳而已。”铩羽不在意地说道。 “算了,也不和你纠结这个。”花少摇了摇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铩羽突兀地问道,他目光所及处月光几乎要坠毁。 花少不由得抖了下,“什么?” “开始怕我。”慢不经心地问出了有点禁忌的话语,花少霍然回过头去看他,但发现他还是平时那幅表情,仿佛说了句很普通的话一般。 花少没有否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用一种明显是掩饰着什么的冰冷如同流水的声音说道,“自从你差点杀了君歌开始。” “那时我太激动了。”铩羽摇了摇头说道,“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下那么重的手的。”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算了。”花少眸色微微暗下,月色下沉淀的些许阴霾在一瞬间又隐去,像他这样经历了这么多的人早已学会了伪装,可是在学习伪装的时候他可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对眼前这个人进行伪装。 可尽管是伪装,两人在想什么彼此都心照不宣的。 可还是得伪装,这已经成为一种最基本的相处方式? 这才是最悲哀的吧。 谈话已经没有必要进行下去了,到目前为止。 “另外还有十七……” “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杀掉也没关系,”铩羽说道,“虽然她对于我挺重要,但是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啊。” 花少握紧了拳头,让指甲刺破了自己的皮肤。 “你是我最重要的兄弟。” 这句话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多么的沉重,多么的苦涩。 “我知道了。” 转身离开的时候,花少看到皎洁的月光给铩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银纱。 “其实。”铩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除了是想吓跑她以外,有一部分是出于我内心想法的。” 花少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他背对着铩羽说,“我不相信。你和她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 “是吗。”铩羽在他身后无声的微笑,“那就没办法了。” 花少的表情又变得非常难看。 “不打算把我推进房间么?”铩羽问道。 “你自己想办法。”花少说完后就径直离开。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的的确确是被关在了这个基地里。 看到那样的铩羽早就应该有着预感的,可真的验证了被关起来的事实后还是感到很难过。她以为自己已经经历的足够多已经足够强大了,可是面对自己初恋这样的举动,她还是难以自持。 后来又一次她问铩羽,忘了当初的约定了吗? 铩羽的回答是,战争还没有结束。 “和平象征着无力战争,自由象征着相对囚禁。”那个他们一直很尊敬的人,兰佩路基曾这样说,“所以,战争才是证道唯一的方法。” 铩羽如今把这句话已经奉为了信仰一般的存在。 见到了他们是怎样和德弥撒帝国敌对的,袭击官员,爆炸、毒气……以威胁平民来让对方政府让步,另外就是渗透对方机关内部,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似乎和前世那些电视上看到的恐怖分子没什么不同。 昔日在宇宙中勇敢战斗的特攻队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不得不说,她很失落。可是就是用着这样的方法,特攻队逐渐在德弥撒帝国扩大着自己的影响力。 还是比较有效的手段啊。她自嘲地想到。 没事可干便一直进行着机甲对战,再一次和花少打了个平手后她终于再次引起了铩羽的注意。 其实是故意的。 那天被吩咐了晚上去见铩羽,可迎面却碰到了倚在走廊里的花少。 “花少?”她问。 “你记得我以前问过你的一个问题吗?”花少说道。 “你问过我的问题多了。”她说。 “我们四个当中,你最喜欢哪一个。”花少说。 他脸上的表情可没有多少开玩笑的感觉。 “这个问题现在有意义吗?”她失笑着摇着头,说道。 “没多少意义,可是我想知道。”花少说道。 她又摇了摇头。 “那么换一种说法,”花少说,“你现在最喜欢的是铩羽吗?” “我不知道……大概,不是。”她说。 “那么今晚就不要去见他了。”花少笑了,他抓住她的胳膊,然后说道,“跟我来吧。” 她微微挑眉,任由花少拽着她离开。 两人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一直走到一个巨大的房间里。里面停着五个机甲,很熟悉的样子。 那五个机甲正是他们五个当初在模拟机甲平台里最喜欢用的机甲型号。 花少抚摸着自己的n1,然后自嘲一般地说道,“我曾幻想过我们再一次的并肩作战。” 她站在花少背后,说不出话来。 “真可惜。”花少说道,“对吧,伊莎贝拉。” 她将手放在了花少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我是咱当中最能幻想的一个,在学生时代我想过我们五个以后生活在一块儿,虽然各有各的工作,但都在帝都,平日里还能一起玩机甲什么的。后来战争爆发,我想我们五个和兰斯蒂洛阁下一起成为英雄,就那种被全帝国赞颂的,偶像级别的那种英雄。再后来你和铩羽在一起了,我想等战争结束后我们要一起给你们举办场盛大的婚礼,我还想着我一定要闹洞房……”花少的声音低了下来,他的肩膀有点发抖,他似乎在哭,“后来,你不见了,二哥去当星际强盗了,君歌回该死的家族了,只留下我和羽哥,可羽哥也……我那段时间一直幻想,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聚集在一起,并肩作战,或者干脆没有那该死的战争,无论怎么也好,只要在一起就好……” “别说了呀……”她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带着哭腔说道。 花少转过身来,果然他的脸上也是有着泪痕的,但是他飞快地抹去了自己的泪痕,然后把她抱在了怀里。 “我送你离开这儿。”花少说道,“你去找君歌,或者二哥,无论找谁都好,总之离开这里。” 她抬起脸看着花少,“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你也不赞同铩羽的一些观点吧……” “不可以啊。”花少的笑容有些悲伤和无奈,“我可是羽哥最好的兄弟啊,如果连我都走了,他身边真的是空无一人了。” 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花少……”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啊。”他又拥她入怀,然后轻轻吻了吻她满是眼泪的面颊,“走吧,伊莎贝拉,好好地活着,别再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中了。” 那一刻,她想留下来陪着花少和铩羽。 可是花少将她轻轻地推入了机甲下面的平台里。 随着平台缓缓上升,花少仰头看着她,然后调皮地对她行了个不规范的亚特兰蒂斯军礼,曾经兰斯蒂洛阁下对他不规范的礼仪头痛不已。 她含着泪笑了,也对着花少行了个亚特兰蒂斯军礼。 再见,我的……朋友。 第四十六章 许我一座空城(9) 第四十六章许我一座空城(9) 寂静的夜,小小的房间,昏暗的灯光。 “你把她送走了?”铩羽问道。 “是啊。”花少看着天花板上的灯,即使灯光比较昏暗,但直视灯本身还是令眼睛不舒服的,可他依旧固执着没有移开目光,一直到眼睛刺痛到麻木。 铩羽冷笑了声。 “我在想,羽哥,你是不是刚刚想杀了我。”花少不紧不慢地问道。 “有一点。”铩羽说道。 “那么,是因为伊莎贝拉重要,还是因为我不听话?”花少问道。 “伊莎贝拉也好,你也好。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铩羽说道,“我不需要救赎。” 夜很深,也很冷。 * 因为有花少的缘故所以她离开的非常顺利,特攻队基地就是在德弥撒的主星球上,她飞了没一会儿就被德弥撒治安队以无照驾驶(……)给临时逮捕了,又经过一番折腾,她顺利见到了君歌。 与君歌的见面简直一点重逢的惊喜都没有,甚至都不像久别重逢。 ——她被两个德弥撒士兵押到君歌办公室,君歌那边正忙着处理什么,看到她后推了推眼镜说了句“请随便坐”然后转过头又开始处理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加强c-12区的巡逻这里肯定有一小队恐怖分子在潜伏,天亮之前给我把他们拽出来,听懂了吗?”君歌对着那边的一个身穿德弥撒军装的人说道。 “我一定尽力。”那人回答。 “你最好尽力。”君歌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把图奇列恩给我叫过来。” “是,治安官阁下。”那人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君歌阁下,听说您找我,恰好我也有一些事想要请教您。”一身红衣服的这个应该是刚刚君歌提到的图奇列恩。 “嗯,那您先说。”君歌坐在桌后,拿起茶杯后微微皱了皱眉,已经没有水了。她在旁边默默呆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拿起茶壶给君歌倒满。 君歌冲她微笑了下,然后转向了图奇列恩。 “前些日子我听说您和傲天那帮恶棍达成了协议,那位女士的身份似乎大有来头的样子,又听说那位女士被些恐怖分子劫走了,不过现在看起来您成功地把她救出来了。”图奇列恩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您打算怎么处理那位女士?” 她这才刚来啊,这些人的消息够灵通的。不过看起来似乎给君歌带来些麻烦,或者说她不小心卷入什么纠纷和斗争中了。 “真是敏锐的观察力,图奇列恩。”君歌轻抿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对图奇列恩表示了假惺惺的赞赏,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赎金是我自己支付的,伊莎贝拉又没吃你家大米,你着急什么。” 这,这…… 君歌的画风果然一直都是很吊的。嗯。 “恕我冒昧,君歌阁下,那位女士可能和恐怖分子有一些联系,应该严肃处理这件事。”图奇列恩皱着眉说道。 “我很严肃啊。”君歌静静看着他,然后笑了,“你觉得我现在是在开玩笑吗?” “你究竟懂没懂我的意思?治安官先生!”图奇列恩终于忍不住了,提高了声音。 “真是沉不住气啊,怪不得你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分队队长。”君歌将茶杯放下,杯盏和杯托碰撞的声音在房间里无比清晰,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坐下来,我们慢慢谈,图奇列恩。” “……你这是对帝国的背叛!”图奇列恩看起来更激动了。 “那就请你去举报这件事吧。爱国者图奇列恩先生。”君歌微微的笑了笑,温和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就会被撤职查办……毕竟我可是有着一点点小势力的。” “君——歌——”图奇列恩从牙缝里狠狠蹦出这个名字。 “稍安勿躁。”君歌继续用那种令他几乎大脑充血的温和声音说道,“请坐,先生,伊莎贝拉,能帮我给他倒一杯茶吗?记着,不要躲。” 不要躲?呀? “好的。”她在一旁茫然地应了一声,然后就去倒茶了。 并不懂什么茶道之类,所以她就是直接将壶里的茶倒进杯子里而已,然后端着杯托走向图奇列恩。 接着茶杯就被打翻了……那一刻她想起了君歌那句“不要躲”,于是乖乖地站在原地被茶水浇了个正着。 君歌立刻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把她搂入怀中,然后厉声喝道,“图奇列恩,你在干什么!”接着没等图奇列恩反应过来君歌就大声说道,“治安军,给我拿下图奇列恩!他企图袭击上司!” ……呀。 门立刻被推开,一队身穿制服的治安军闯了进来。 “哭一个。”君歌对她低声说道。 “呀?”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君歌一只手从后面掐住了她的脖子,温柔地低语,“你不哭我就掐死你。” 我我我我我日…… 她连忙“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嘤嘤嘤好可怕二哥你在哪里我还是去当星际强盗吧…… 于是治安军看到的就是被浇了茶水的哭得浑身颤抖的漂亮女人,搂着她的治安官先生,还有站在他们对面脸色苍白的图奇列恩。 似乎好像一眼就能看出来发生了什么。 事情到这里就算顺利地告一段落。 等房间里恢复清净后君歌放开她,拿出一块手帕将她脸上的水渍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她看着君歌认认真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君歌问道。 “你还真是,离开后第一次见面就让人给我泼了一身水。”她说道。 “那要不你泼回来?”君歌擦了一会儿感觉有点麻烦,然后就把手帕塞给了她让她自己擦。 她无语地擦擦擦,然后说道,“你现在可是帝都最高治安官啊,吓死我也不敢对你动手动脚。” “别人说这话我信,”君歌唇角微勾,“可你就算了吧。” 这是记忆之中君歌的笑容,似乎从未改变。 情感毫不征兆地就涌了出来,一下子就有点发抖,她走过去拉住君歌,然后一把把他抱住,“我好想你。” 君歌愣了一下,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体有点僵硬,然后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说道,“我也是。不过你能先放开我吗你身上的水都蹭在我衣服上了。” “尼玛。”她爆了句粗。 “你,你说什么?”君歌很震惊地说道。 她一下子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君歌还是一脸震惊。 她感觉更不好意思了,连忙岔开话题,“其实如果刚刚不是你的话,我肯定直接拿着茶壶浇在他头上了。” “cool。”君歌说道。 “嘿嘿。” “不过你能来这里我还是有些意外的。”君歌指了指沙发示意她坐下,然后说道,“完全没预料到,所以一开始甚至不知道怎么面对。” “所以你才假装去忙?”她猜测道。 “也不是假装……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君歌眉宇间的笑意如往昔般柔和,“不过你能来,真的是太好了。” “我也很庆幸我能够再见到你。”她也微微地笑起来。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非常好。 “不过为什么……你不是已经知道我回来了吗?怎么会觉得我不会过来?”她问道。 君歌的眸光变得有些闪烁,他喝了一口茶然后微微抬了抬眼说了一个人名,“铩羽。” “嗯……” “我想你已经见过了他,你们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虽然不多……”君歌似斟酌着语气说道,“现在的他很危险,但大概对于女人来说也更有魅力。” “是吗……”那属于魅力吗?也许是自己不吃那一套?她自嘲地想到。不过看十七那幅死心塌地的样子,大概是铩羽没对她露出那一面吧。 “不过他能放你离开也让我挺惊讶的,我以为他已经……”君歌后面的话被他自己用冷笑声打断了。 “是花少让我离开了。不过里面大概也有他的默许。”她说道。 “花少啊……”君歌恍然,“这也难怪。” “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和他们发生了什么?”尽管这样的问题可能很唐突,但是如果她问他都不回答的话,那也没法对任何人说起这个事了吧。 君歌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半晌,他嗤笑了声,说道,“发生了应该发生的事。” “……想不到。”她说道。也不想去想。 “正好这里没人。可以给你看看。”君歌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纳尼? 从脖子上的扣子开始一粒粒解开,德弥撒的制服本来就是那种包裹的很严实的充满禁欲气息的,而他的那幅黑框眼镜也是相得益彰的打扮。扣子一粒粒解开,露出脖子,露出锁骨,嗯……“呼啦”一声把外套丢到一旁,然后他干脆利落地脱下了背心,似乎是防弹的。 嗯……好性感好诱惑…… “过来。”光着上身的君歌对她说道,“这里,铩羽给了我一枪,要不是我躲得快肯定就出大事了。” “……啊,我记得你们家心脏都是长右边的。”她说道。 “嗯。很少数人知道,这些人无不例外都是我们最亲近的人。当然也包括铩羽。”君歌说道,“然后他干脆利落地给了我心脏方向一枪,瞄得特别准。” 她凑过去看,“伤疤很浅呀。” “处理过的,我嫌难看。”君歌说道。 “这话真像花少说的。”她点评道。 “如果是花少的话肯定留着,他会以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这种中二理由来勾搭妹子。”君歌淡淡地说道。 “……说得好有道理。” “不过,尽管铩羽这样对我了,”君歌叹了口气说道,“但我仍然爱他。” “噗……” “嗯?”淡淡地看过去。 “不不不不没什么你无视我我只是刚刚想到了很糟糕的东西……” 君歌笑了,笑得很温柔,他温和的说道,“傻b。” “……”她彻底震惊了。 君歌笑得更加温和了,他拉过她,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正在这时门开了,紧接着是—— “ohwhatthe*!我什么都没看到对不起君歌阁下……” “给我滚出去!”君歌勃然大怒,“你应该知道你的上司也是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的所以现在关上门给我滚出去!如果三个小时内有人再来打扰我的话你明天就可以提交辞职申请了!” “是,是的!” …… 她吓得快飞起来了。 不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回荡的是“三个小时”…… 君歌你好强大真的,简直突破天际了。 第四十七章 许我一座空城(10) 第四十七章许我一座空城(10) 当初特攻队里兰斯蒂洛的实力是星系级的,铩羽、hitler和花少基本都是准星系级,而她和君歌是星球级的。到目前为止,已经故去的兰斯蒂洛先生已经永远停留在星系级了,hitler准宇宙级,花少是宇宙级无误,铩羽是准神级,而她不太好说,基本可以与花少持平。 至于君歌…… “打打杀杀的不适合我。”君歌轻咳一声,“我现在可是文官。” “治安官算文官吗?”她怀疑地问。 “你难道不知道在这样的帝国治安官和将军是文官,外交官和文书官是武官吗?”君歌挑了挑嘴角用一种充满嘲讽的口吻说道。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她恍然大悟,“可是你其实是在掩饰自己实际的机甲水平吧!” 君歌沉默了一秒,然后说道,“近些年来事务过于繁忙了些,但机甲还是有些进步的。” “那你现在是神马水平?”她拽着这个不放,“星系级咩?” “……那个有点难度。”君歌轻咳了一声。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然后闭上了嘴,“我是不是有点蠢。” “非常。”君歌瞪了她一眼,说道。 ……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想去和君歌认真谈一谈的,回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这几个人,hitler,铩羽和花少,似乎都不愿意提起过去发生的事情,只有君歌看起来很坦然地面对这一切。若站在她的角度,尽管铩羽越来越极端,可却是可以理解的,但君歌这样为敌对帝国工作的行为……也不能说是非常反感,但总是心里有些芥蒂的。 不过铩羽因此想要杀了君歌吗…… 当年那么好的兄弟啊…… 君歌这段时间看起来非常忙,那天那“三个小时的上司正常生理需求”时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而且她的到来也给他造成一定的麻烦,她有点担心,君歌说没什么,她觉得君歌是在安慰她,然后君歌说,“如果真的很麻烦的话我就把你交出去了。你懂的。”然后奉上一个温柔腹黑的笑。 ……她立刻就相信了。咳。 君歌将她安排在了自己的房子里,德弥撒帝都治安官,这样的官员是配有豪华别墅的,但硕大的别墅里却冷冷清清。君歌解释说平日里自己也很少回来,很多时候都是留宿办公室那里的,所以要仆人什么很麻烦的,他只请了定时维护花圃、草地什么的人员而已。 这天,君歌托副官来接她,说让她陪他出去一趟。 德弥撒帝都现在正是冬天,外面正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君歌说让她多穿一点衣服,因为有一些需要步行的地方。 应该是要说一些事情的吧,她这样想着,披了件柔软的大氅,和君歌的副官一起出了门。 要去的地方居然是孤儿院,君歌让副官将糖果分给那些欢天喜地的孩子们,那些孩子如同不肯停歇的小鸟,围绕着君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通过孩子们的聊天,她发现与亚特兰蒂斯不同,德弥撒更加的尚武,在德弥撒机甲对战成为一种广泛的……嗯……运动方式?兴趣爱好?……总之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而模拟机甲平台里的等级测评直接与帝*挂钩,这就给机甲的发展产生了现实意义的效果。 孩子们一直缠着君歌问宇宙对战的事,君歌笑着指了指一旁的她,说道,“这位姐姐可是宇宙级别的机甲战士,你们有问题可以问她。” “哇……” 一连串的赞叹声,孩子们迅速地跑到了她身边,连几个看起来对机甲没有兴趣的小女孩也围了过来。 哎呀…… 被这些纯真的目光包裹着,她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变得柔软了。被央求着讲战斗的故事,可是自己的那些真实战斗真的不适合讲给这些孩子们,所以她只好半真半假的,以类似童话剧的形式,给他们描绘他们钟情的机甲世界。 她讲着讲着摇头失笑。 如果真有这么美好就好了。 抬起头,看到君歌在窗户那边安静地看着她。窗外是鹅毛大雪,仿佛可以吸纳一切声音一般的,窗内是他们,这些纯洁的孩子们。 有句诗,风捲门檐扰残梦,雪落窗台落闲花。 ……真好。 从孤儿院里出来的时候君歌谴走了副官,两人并肩走在布满雪花的小路上。 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虽然比起下午时小了一些,但也还是能迷蒙视野。她的眸间映满了那冰冷的雪片,直到君歌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 “冷吗?”他问。 “其实还好……”身体素质大大提高,这样的温度完全可以适应的了,况且她还穿了厚衣服,不过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感受过这样的大雪了啊,无论哪个世界都是。 “因为我想在雪地里走走,所以只好也麻烦你了。”君歌感觉有点抱歉。 “没事的。”她摇了摇头,“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样的?我记得你以前并不喜欢淋雨淋雪。” 这样的话,就好像铩羽一样。 印象中的铩羽就是那样,几乎从不打伞,也从不刻意躲避这些雨和雪。 然后她就听到君歌说,“自从铩羽对我开枪的那天。” “果然如此啊……”她轻轻的叹息,若是其他人该觉得意味不明了,可君歌还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是的。从那天起,我就开始尝试铩羽的思考方式。”君歌说道,“这不难模仿,因为我和他曾是如此的亲密。” “后来呢?”她轻轻地问。 “这种事没有后来这一说吧。”君歌摘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摘了眼镜的他看起来没那么儒雅了,可一眼望去还是文质彬彬衣冠禽兽的样子,“如果非要说一个结果的话,那就是,我发现他这样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可很多时候天才就是疯子。”她说道。 “但铩羽却非常理智,我想这点你应该和我有着相同的感受,尽管你没被他射过。”君歌说完后顿了一下,“没有吧?” “……我觉得你好像说了什么糟糕的双关词?” 君歌已经重新戴上了眼镜,他冷静的面容配上他的眼镜更显得冷清,然后他无比冷漠地说:“说正事,伊莎贝拉,别满脑子h的思想。” “尼玛……” “所以他只能选一条路去努力遵守,或者说恪守。”君歌继续说道。 居然这样毫无违和感的接上了吗…… “放任下去的话……这样的话,他的下场大概会非常糟糕。”君歌说完后沉默了。 静听雪的声音,清冽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 漫天大雪和他一起沉默着。 有些倦怠的风和几片雪花迎面而来。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她突然问道。 “因为想让你站在我这边。”君歌从容答道。 冬天在布满雪花的枝头唱着落寞的歌,花瓣编织的梦境是如此的绮丽,树枝颤抖,雪花落下,飘摇进远处无尽的白色中。 落雪千片。 “你想拯救他们?”她停下了脚步。 冷寒浸天。 “只是铩羽,花少一直明白自己是在干什么。”君歌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她说道。 万物静漠。 “他不需要拯救,他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缓缓地说道。 天地……肃杀。 “是吗。”君歌淡淡地问道。 一时间寂静无声。 她没有回答。她也无法回答。 “孩子们是无辜的。”他说。 她沉默。 “那些平民也不该去死。亚特兰蒂斯……你也知道那是个腐朽的政权,尽管再怎么掩饰……而且你也看到了人民在德弥撒的统治下生活的更好了。”君歌说道。 “……这些就是你成为德弥撒官员的理由吗?”她问。 “这些是君家劝我的理由。”君歌回答。 “你因为这个答应了?” “我答应是因为其他。” “什么?” “他们说铩羽不可能成功……甚至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会发展成怎样的了,如果我有足够的势力,至少可以在最后保他不死。” “……他并不害怕死亡。” “可我怕他死。”君歌的语气突然激烈了起来,然后他又轻轻地、哀伤地重复了一遍,“我怕他死。” 她沉默下来。 大雪依旧漫天。 过了好久,她才小声的,仿佛是啜泣一般地说道,“我也好怕。” 也许,她已经在那里看到了他们腐朽的未来,所以才迫不及待的离开前来寻找希望吧。 第四十八章 许我一座空城(11) 第四十八章许我一座空城(11) 那天从雪地里回来后君歌就病了,而她却还生龙活虎的。 ……说好的娇弱玛丽苏女主角呢?为啥君歌都病了而她还活蹦乱跳?怎么成女汉子了呢?! 手持汤羹服侍什么的说不上,但她还是比较尽心地去照顾君歌了。起初只是身(♂)体(♀)上的照顾,到后来看着他费劲地处理着各种事物,索性在那方面也帮着一块照顾了。 当然也免不了和特攻队侧面碰撞。 她突然感觉君歌是故意生病也说不定,这样就能拖她下水了。不过在这上面她其实也是半推半就的,君歌之前的话基本已经是说服她了,现在所差的只是明面上的说破了。 攻陷了一个特攻队的小型基地,付出了挺大的代价。她想特攻队发展的很艰难,她不知道是攻陷他们付出的代价大还是特攻队发展这个小型基地付出的代价大。这样的比较她不愿意去细究,然后她就想起了hitler。hitler抽身而出估计也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烂摊子吧,hitler体会的可能没有这么深,而他也不想体会那么深,所以他干脆的抛下了一切,跑到宇宙中去当打家劫舍的强盗去了。 潇洒?还是不负责任……不过一般情况的潇洒总是不负责任的吧。哈。 无论在哪个世界这都是真理。羡慕嫉妒恨,可自己做不到,因为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并且,她也正是为了这些东西才回到这个世界的。 一开始只是侧面碰撞,逐渐的开始一些正面冲突。那些文件和资料上的图片和数据真的触目惊心,她有时会感到绝望,铩羽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德弥撒那边的人一开始对她的参与还颇有微词,可她在展现出强硬且有效的手段后便统统闭上了嘴。这也能看出德弥撒和亚特兰蒂斯的不同,若是亚特兰蒂斯她绝不会这么轻松地就掌握一些权力,而德弥撒显然是奉行实用主义的。 在君歌这边显然是没有多少日常生活可言的,治安方面主要的压力来自特攻队,但也有其他方面的的事情,这些她本打算一概不管的,可是也就顺手处理了一些。 “看起来你很有这方面的才能。”君歌在一旁捧着水杯说道,这场感冒已经持续骚扰了他近一个月了,而且已经转化为炎症,现在他看起来气色比起之前好了不少,但仍是有些苍白的样子。 嗯。苍白病态的纤细美少年。看起来身娇体弱易推倒。咳。 压下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一边将那边的资料丢给君歌,一边说道,“二哥说我可是天才。” “二哥的话能信?”君歌伸手去接,但是动作慢了一些,有几张资料还是散到了地上。他轻轻叹了口气,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去捡。 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先一步走过去说道,“我来吧。” 地上有一张资料上有个照片,上面鲜血淋漓的场景。君歌坐回了沙发上,幽黑如墨的瞳孔微微一缩,薄唇轻抿,“真不想看……他们又伤害平民了?” “这个月的第三次了。”她揉了揉太阳穴,听了君歌的话后也没把那些材料给他,而是口头报上了几个数字和一些地名,接着她皱着眉问道,“他们以前也这样吗?还是正好这个月……?” “以前没这么频繁,似乎是你把他们逼得狠了些。”君歌说道。 她不知该说什么,怪她吗? “这样下去人民会对政府感到不满的,因为政府保护不了他们。”君歌清淡的眸子模糊在茶雾中,他这样说道。 “……你在乎这个?”她将资料随手扔在办公桌上,说道。 “当然不在乎。”君歌随口说了句让其他人听了后大惊失色的话,然后他也微微皱了皱眉,“你说,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个吗?” “……咦?” “怎么?”君歌看过去。 “你在问我吗?”她有些奇怪。 “……难道不是么?” “我这才刚接手你的工作呀,这种情况对于我来说没有多少经验可以借鉴吧。”她说道。 “还好,你不用妄自菲薄,你已经给了我很大的惊喜了。”君歌将茶杯搁在一旁的桌子上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在这几年里经历了什么,总之好像一下子会了很多东西。……与其说是会了很多东西,不如说是你掌握了处理事情的一些技巧、共性。” 好像被夸了,她眨了眨眼,表示有点高兴。 “所以,好好处理吧,我先睡一觉,加油。”君歌温和地说道,然后直挺挺躺在了沙发上。 她:“……” 那一刻真的是如鲠在喉。 天光一点点消弭,光线一点点暗了下来,她抽空看了一眼沙发那边,发现君歌居然真的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不得不说君歌的睡颜很好看,他的睫毛挺长的,长的她有点嫉妒,干干净净的少年,文文静静的气质。 只可惜,要背负那么多。 可是谁背负的又不多呢? 处理好最后一份文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没有开灯,想起铩羽那句“黑暗有助于思考”,于是她安静地坐在黑暗里发了一会儿呆。想思考些什么,但是在处理了那么多文件后大脑都有些迟钝了,所以她干干脆脆地发起了呆。 然后她觉得在无比安静的黑暗里呆着的感觉有点渗人。 所以她又坐到了君歌的沙发边,君歌浅浅的呼吸声在旁边,这样感觉心安不少。她低着头近距离看着君歌的脸,然后伸出手,想戳一下。 ……手被握住了。 君歌睁开了眼,他的瞳仁很黑很幽深,一不留神撞入他的眸子中,她有点不好意思。 然后她就听到君歌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以为是哪个兽性大发的女人要夜袭我,原来是你,伊莎贝拉。” “……”她觉得刚刚自己会不好意思简直是见了鬼了。 “怎么不开灯?”君歌又说道。 “我在学他。”她说道。 “你就算了吧。你学不来的,脑子不行。”君歌淡淡地说道。 “……喂!”她大声抗议道,“你刚刚还说我很聪明的!” “好吧,我说实话。”君歌说道。 “啊?”这个转折有点快,不过君歌干出啥事来她都感觉不会特别意外,哪怕他明天和铩羽私奔了她也不会意外……好吧,如果真是这样她会吓得飞起来的。咳咳。 “我不希望你也踏入这个区域……或者说禁区,这种沉重的东西只需要有我们背负就够了。”君歌淡淡地说道,然后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你明白吗?伊莎贝拉。” 能够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这种温度让她感觉有些不安,她按捺住那种不适感,说道,“可是我已经卷入其中了啊。” “你现在还能随时离开,如果结束了的话还是可以离开的。”君歌的手绕到了她的脑后,他强迫她俯下身来,然后贴着她的耳朵说道,“可我和他们已经不可以了。即便一切终结,我们也无法脱身。” “君歌……” “真可惜啊。”他的声音还像以往一样淡然,但仔细点的话发现他的声音是有点抖的,“无论是我还是铩羽都没有拥抱你的资格了,好可惜。” 说完后他轻轻放开了她,然后说道,“伊莎贝拉。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是。” “嗯。”她点了点头,“我想我大概知道。” “幸亏你没说什么‘对不起’之类的话。”君歌看起来状态还不错,“我刚刚还以为你会说‘君歌你是一个好人,但是……’如何如何。” “你才不是好人……”她撇了撇嘴说道。 “是啊。”君歌笑了,那是一个温和的,腹黑到无以复加地步的笑,“所以为了回馈我这份感情,请你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也努力的帮我工作吧。亲爱的伊莎贝拉。” 她:“……” 难得的浪漫气氛被两人破坏的干干净净。 第四十九章 许我一座空城(12) 第四十九章许我一座空城(12) 临近黄昏的时候接到了克里施纳地区的紧急通知,似乎有“亚特兰蒂斯余孽”和星际强盗勾结在一起。她看着情报上的“亚特兰蒂斯余孽”默默地笑了,编辑这份情报的人有没有想过看这个情报的人本身就是某种意义上最大的余孽。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在拿到这份情报的五分钟后她和君歌便决定动身前往克里施纳地区,德弥撒的办事效率是非常高的,然后在半个小时内,他们就登上了宇宙飞船。 克里施纳地区可以说是当年一切纷争的起点,但这却是她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复杂的心情肯定是有的,但却也不多,毕竟值得纪念的东西太多了,如果一一去感慨一番的话她也不用去过生活了。 “你觉得这会是个陷阱吗?突然间得到这么有‘价值’的情报,还需要我们长途跋涉。”飞船里,她问君歌。 “情报太少,不足判断。”君歌说道。 “嗯……那现在情报足够了。”她看着飞船的大屏幕,说道。 可以看到飞船前方出现的机甲,将他们的去处拦截。 “是啊,显而易见的事。”君歌耸了耸肩,然后微微扬起了下巴,“那么,现在该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这种时候与其担心眼前机甲所带来的威胁,还不如想想克里施纳地区的真相之类,毕竟她可是机甲天才。 毫不犹豫地登上机甲,出战。 迎接她的是疯狂的霰弹镭射和激光炮,重火力和镭射似乎封锁了所有空间,她火红色的机甲如同有自己的生命一般灵活的在那死亡射线里穿梭着,与此同时她在小队里下达了指令。 “h型机甲开盾顶上去,n型断后,等我打出缺口。” 战斗的时候她总是冷静的,连声音都冷冷清清的。一贯以来她似乎是有点罗里啰嗦的感觉,但这个时候她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并不是那种不容置喙的强硬态度,只是淡淡的声音就忍不住让人去信服。 曾经想过如果和昔日的特攻队作为机甲对战的对手来说会是怎样的场景,怎样的情形,该有怎样的心态。可真正面对时发现是如此的千钧一发,战斗就是战斗,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 这样的战斗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和他们的战斗与和其他人的战斗没什么不同。 机甲战士都是有着自己的战斗风格的,比如花少就喜欢近身白刃战,白刃战当然很危险,但是比起那种远程武器来说激光剑和钛合金刀这类的近战武器威力更大。 他们的人数不及对方的多,所以火力压制肯定是不可能的。h型偏防御机甲顶着对面火力给他们开辟出一块安全的空间,她眯眼观察了几秒对方的阵型,然后镭射轰鸣,一道激光穿过了对方的火力网,但是并没有命中目标,那个机甲躲开了这次攻击。 但阵型因此乱掉了。 就是现在—— 红色机甲身后的双翼瞬间展开,高速飞行的机甲宛若一颗火红的流星莽撞地坠入对方的阵营中。而在众人的惊愕中无线电频道里她淡淡的声音响起: “就是现在,全体,冲锋。” 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就是碾压时刻。 激光剑和钛合金刀已经亮出,如果是任何一个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将是她大开杀戒的标志。 可是特攻队的机甲居然没有撤退,也没有拉开距离继续用远程火力压制她。这些人将所有的枪炮收起,然后面对着她齐刷刷地拔出了激光剑。 她的嘴角蓦地勾起一个兴奋的笑容。 有意思。 一般情况被这样善于近身战的机甲杀入阵型中,大部分都会自乱阵脚,有的人会上去近战阻拦,有的人则选择继续远程攻击,这种混乱的局面她最喜欢了。要知道,如果说铩羽是各方面平衡的神级存在,花少是无坚不摧的正面攻坚手,hitler是稳如泰山的守护者,君歌打酱油(……)的话,那么她就是最富有杀手气质的那一个。 在混乱中进行出其不意的攻击,近战远程的灵活运用,高效能高爆发,这些都是杀手的标志。 这也意味着她如果进行那种不受任何外界因素干扰的正面对决的话会显得有点弱势,但这也得看对方是谁了。 眼前这些人,很显然是个很好的试金石。 钢铁的扭曲声被虚空无声的吞噬,即使被团团围住,但她一点慌张的感觉都没有。汇聚的能量光线,高速旋转的机甲躯体,激光剑和钛合金刀交叉,她的眸中已只剩一片漠然。 生死之战,一触即发。 可正在这时—— “伊莎贝拉?” 无线电里,传出的是花少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无线电,发现并不是公共频道。这让她从那种状态里脱离出来不少,然后她发现他说话的频道是他们以前常用的那个频率,而她一直习惯性地开着这个频率的频道,即使大多时候都是死寂一般的安静。 “……是我。”她淡淡回答。没有隐瞒,也不需要,如果花少是在他们中间的话凭借刚刚的战斗就可以认出她来的。 花少如果在的话,就麻烦了。 “我想和你谈谈,面对面。”花少说道。 她的情绪有一点失控,所以语气激烈了起来,“我已经选择了君歌这边,所以我不认为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花少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你这是在对我说话吗?” “抱歉……”她咬了咬嘴唇。她明白自己刚刚的心态失衡不是因为花少或是其他人,而是她觉得愧对他,所以才下意识的那样。 花少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道歉,他还是用刚刚那种冷冷的声音说道,“那么两天后,亚特兰蒂斯遗址见。” 亚特兰蒂斯遗址吗?会是阴谋吗?算了没什么关系吧,如果连花少都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意思了吧。 突兀响起的男声令两人都一惊。 “她不会去的。” “君歌?”听出是君歌的声音,她意外地叫了一声,而后随即又反应过来。这个频道君歌也是知道的,他能听到两人对话,就说明他也一直开着这个频率。 原来念旧的人不止一个啊。 “君歌。”花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当年拦不住我,现在也拦不住她。” 一片寂静。 在花少开口的时候特攻队那边已经停止了攻击,而她也命令德弥撒这边停止攻击。 她想君歌一定会很生气,以及失望。 对自己的失望,以及对她的失望。 然后她就听到君歌说道,“你已经被包围了。” 随着君歌这句话,从黑暗里出现的德弥撒机甲宛若死神一般。 君歌事先做了埋伏,他早料到了现在的局面。但他没和她说过。 “利用伊莎贝拉和我说话时我放松警惕的机会吗?”花少的声音响起,“真不愧是你啊,君歌。” “嗯。”君歌淡淡回应道。 “切。”对于君歌的态度花少显然非常不爽,特攻队这边队形变了,她看到一个深绿色的机甲高高飞起,那应该是花少,然后他说道,“我倒要看看谁能拦的住我。” 说实话,她见过的机甲战士真的不少,从亚特兰蒂斯到德弥撒,再到星际强盗们,但花少真的是战斗起来最疯狂的那一个。 一只手握枪一只手握刀,这种场景一般只能在那种电影里看到的,真的作战时如果你这样就会发现这是件多么困难且傻叉的事,它唯一的优点,除了装b以外,就是能更快速的放倒一群低水平的对手。 可德弥撒士兵是低水平的吗? 当然不是。 是花少的水平太高。 钛合金刀扬起的瞬间整个机甲迅速完成一个三连转,金芒在黑暗中划出耀眼且漂亮的弧度,熟悉机甲的人都知道这样的角度能够最大限度的发挥出钛合金刀的威力。而且他整个机甲呈30°倾斜,完美的躲开了针对机甲脖子的袭击。 深绿色的机甲宛若飓风一般纵横在德弥撒小队中。 花少简直是大杀四方。 她叹了口气,也随着德弥撒机甲一起杀了过去。 一个高低头俯冲,闪电般的红色瞬间贯穿了整个战场,她找准一个特攻队机甲,然后操着刀就扑了上去。 制服对方并不是很难,毕竟她可是最擅长把握机会的。 “伊莎贝拉!”花少的怒吼声响彻了公共频道。 她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花少的意思。 这样反常的举动,这是要为她的德弥撒而铺路吗…… 花少…… 第五十章 许我一座空城(13) 第五十章许我一座空城(13) 四处飞舞的美丽光线,若只是旁观会觉得像是烟花般灿烂,可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那毁灭性的可怕力量。 就仿佛人生。 其实好多很普通的描写之后你接一句“就好像人生”啥的话就显得逼格很高,比如太阳好大好灿烂但是你会被晒黑,就好像人生。再或者h文好好看但看多了你会肾虚,就好像人生。情诗与海好美好美好美,就好像人生(???)。 对不对,突然显得逼格好高,有种不明觉厉的装x感。 好了废话就到这里尽管我觉得以上部分其实是本章精华来着,但估计再说下去大家会觉得我骗字数了咳咳咳,来言归正传。 “花少,够了。”看着花少差点将一个德弥撒士兵斩首,她叹着气按着一个特攻队人质说道,“你要继续的话这个家伙就会死掉。” 战斗到现在虽然看似激烈,可是受伤居多,还并没有死者出现。每一个机甲战士都是宝贵的,每一个机甲也是宝贵的,特别是对于特攻队的人来说尤为如此。 公共频道里花少的嘶吼接近癫狂,“你为了他们和我动手?” 这家伙装的真像。她心里想到,然后冷冷地说道:“是。” “我看错你了,伊莎贝拉。”花少的机甲在慢慢向后飞着,“原来你和他们都一样。” 虽然知道是在演戏,可是在听到这样的话后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刺痛。 “嗯。”她说道,“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君歌觉得她好像快哭出来了。 “滚!”花少的回应非常直接。 “那么我们来交换人质吧。”君歌的声音适时响起,“每一个帝国士兵都是非常重要的,他们还有家人在等他们回去,我想你们也应该……” “不用交换!”被她制住的那个特攻队队员突然在公共频道的大笑道,“我没有家人,所以我不如他们珍贵,一命换一命,值了。” 她沉默下来,有点难过。 特攻队的大部分人都是没有家人的。 “——这是命令。”花少说道。 尽管花少所担任的职务一直不低,但是他很少发布命令之类的玩意儿,他不适合做领袖,并没有那个气质,所以他说这话时更带着一种暴跳如雷的感觉。 那个特攻队队员没有出声。 人质交换的看起来比较顺利,花少还在他们的频道里说了句“怎么样我帅吧迷上哥哥我了吗?”,她苦笑着摇头说,“如果真迷上你了,那可真是一团糟。” 花少笑了下,没有接话。 可正在她收回羽翼打算回程的时候,情况突变。 特攻队的那个队员——就是刚刚被她当做人质的那个突兀的回身切剑,因为没有反应过来她连防护罩都没有开。 飞船里君歌霍然站起,在大屏幕里清晰地显示出火红色的机甲直接被斩首。 刺耳的警报声在下一刻戛然而止,接着是主神的声音。 “拦截一次致命攻击,剩余绝对防御次数,一次。” 而她的视线里已是一片黑暗。 * 等她醒来的时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眼睛疼得厉害,而视线并非一片黑暗,而是有着各种鲜艳色彩的重叠图像。 然后一个绿色的玩意儿伸到她面前,凭借多年的经验,她判断出那是一颗脑袋。 “咦……?”她眨了眨眼。 “感觉怎么样?”那个脑袋发出了声音,是君歌。 “不是特别好。”她说道。 “失明了吗?君歌问。 “倒没有。”她说道,“我现在看你是绿色的。” 君歌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除此之外有什么影响吗?” “就好像我现在是高度近视加散光加严重色盲以及受不了强光什么的……”她描述了一下。 “我懂了。”君歌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你以前做过近视手术,之前直接暴露在宇宙射线中,眼睛本身是很脆弱的器官……”君歌说道,“其实你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感谢上帝了。” 她想了下,大概是自己的防御道具起了作用吧,依稀听到过主神的提示声。 “我不信神。”她说了句,“人总是在绝望的时候才把那种飘渺寄托强加给神的。” “是的。”君歌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那个时侯我已经绝望了。” 她抓住了君歌的手,“谢谢。” 君歌含笑摇了摇头,“我去找医生。” “嗯……”她脑子里的想法乱七八糟的,所以本文的主旨又变成了要好好保护眼睛不要做近视手术了吗?说起来做那个东西本身其实挺不好的容易引起一些病变啥的,对不起我又跑题了。 君歌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并且领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大概是医生的玩意儿回来。再经过一系列不明觉厉的检查后,医生遗憾的宣布,这个应该是永久性创伤,如果非要补救的话只能借助外接仪器了。 她眨了眨眼,想到了x战警里的某个角色。 在同意外接仪器后当天她便完成了身体的初步改造,医生说这里条件比不上大城市,所以只能暂时用这种热感的仪器,所以她视线里所看到的都是那种像红外线夜视仪一样的玩意儿。 倒是挺清楚的。 她戳了戳面前的君歌,说道,“你现在在我面前裸奔我也看不到,好可惜。” “说得好像我会给你看一样。”君歌看了她一眼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会裸奔了?”她睁大了眼。 “你是不是在昨天的战斗里连脑子也撞坏了,”君歌不耐烦地说道,“用不用医生帮你换个脑子?” “……”她缩了缩脖子,“不用了。” 视觉被暂时性剥夺后其他感觉似乎真的敏锐了很多,她伸手触摸到君歌的脸,她能看到这是他的脸但看不清五官,顺着记忆她的指尖描过他的眉眼。 她没觉察到这动作多暧昧,君歌也没说破。 医生进来,看到后又悄悄地退了出去。 “君歌。”她说道,“我突然反应过来,医生刚刚说我这是永久性创伤呀。” “嗯。”君歌说道,“你反应真快。” 她撇了撇嘴,“你也不安慰安慰我。” 君歌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她看不到他的目光有多么的忧伤。 其实没多大关系的,毕竟还有主神这个因素在,所以她的身体大概是可以修复的吧。而且穿的世界多了,对于自己的身体似乎是越来越不爱惜了嗯。 “说起来和他们相遇是昨天的事吗?”她想了想问道,“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克里施纳吗?” “两个都对。”君歌回答。 “……和花少的约定只留下一天了呀。”她说道。 君歌抓住了她的手,声音微冷,“你要去?” “为什么不呢?”她反问。 君歌没有回答,只是手上更用力了些。 “他是花少呀,不是铩羽。”她说道。 “若是铩羽的话我也就不担心了。”君歌说道。 “为什么?” “因为如果是他的话你肯定不会去。”君歌放开了她,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淡淡地说,“你怕见了他后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所以你不会去。” “嗯……”她点了点头。君歌说的很对,这么多年来他们已经如同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了。正是因为这样,与对方为敌才非常的困难。 “你别忘了花少是铁了心追随铩羽的,即使再旧情未了,立场上他仍是追随铩羽的。”君歌说道。 “我知道。”她轻轻地说道,“我相信他。” “因为他送你离开了?” “因为他是花少。” “一个连自己名字都舍弃的人还有什么是舍弃不了的?” “一个一条生命都放不下的人能放下什么?” 两人的目光接触,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君歌想起花少昨天的那句话来。 “你当年拦不住我,现在也拦不住她。” 不得不承认,花少是对的。 他们都对彼此是如此的了解。 “你赢了。”君歌轻轻地说。 “我没有赢。”她走过去握住君歌的手,说道,“我们不是对手,无所谓输赢。我只是做了我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而已,君歌。” 君歌的手是前所未有的凉。 第五十一章 许我一座空城(14) 第五十一章许我一座空城(14) 见面的地方是一座孤岛,夕阳下的断壁残垣更显壮丽。因为破碎,所以显示出时间的沉淀,那种沧桑的质感,但她知道那只是种假象罢了。 阳光洒在千疮百孔的围墙上,她转过这面围墙,看到了倚在那里的花少。 他穿着件黑色的外衣,还系着披风,头顶带了个挺大的帽子,帽檐遮住了他的眼,所以只能看到他线条优美的下颌。 “这真是个尴尬的时间。”花少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她说,“我该说下午好还是晚上好?” “尴尬得就好像人生一样?”她说完后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很好笑吗?笑点在哪儿?” “你如果看了上一章就懂了。”说完这句话后她就关闭了上帝模式,轻咳一声步入正题,“这个时候只需要微笑就好了。” ……这是正题吗? “你的眼睛。”花少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 “没事。”她摇了摇头说,“可以治好的,这只是暂时。” “嗯。”花少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像表面上那样没有放在心上,她希望没有,已经够混乱的了,够纠结的了,有的时候真的希望不要有那么多羁绊。 因为这些羁绊,她会感觉寸步难行。 眺望着黄昏的破碎石柱,荆棘布满了碎石角落,细细密密的倒刺上泛着朦胧的微光,就仿佛童话一般绚烂却不真实。 “走一走吧。”她说,“这个时候就先别说正事了。” 夕阳西下的女子,微薄的金色闪烁在她及腰的长发上,耳际微卷的发丝带了几分俏皮之感,眼睛上覆盖着一个银灰色的很有现代简约风格的金属仪器,这给她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黄昏的风拂过她luo露在外的雪白肌肤,浅灰色上衣和黑色短裤的搭配恬静典雅,浓重绮丽的繁荣金色笼罩在周围破碎的建筑上,她站在晦明变幻间,似格格不入,又似融为一体。 花少看着她,她安静地看着天空。 此刻她眼里的天空仿佛是一个正在旋转的巨大灰色漩涡,无垠而浩瀚,充满着震撼人心的感觉。 这大概是天空中能量流转的真实模样吧。 “你以前就这么浪漫吗?”花少也看着天空,他眼中的天空当然和她眼中的不一样——壮丽浓艳的色彩,两种时间分割了苍穹——不知道是那种能量流淌的本质更美些还是这种矫饰的模样更美丽,很多时候我们都无从分辨。但至少如果能看见,如果能触摸能拥抱,那么就请努力的珍惜。 因为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连看到也是一种奢侈了。 “你不知道吗?”她转过身来,风吹动了她的衣衫,有一瞬间他觉得她会随风而去,就好像那次一样消失在炮火的光影斑斓里,一去就是五年。 所以他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的胳膊很温暖。 “我现在知道了。”花少的唇几乎不可察觉的提起笑意,但轻松愉悦也只有一瞬而已,下一刻他脸上的笑意就消失掉了。 真的是很久都没有笑过了,他。 “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很糟糕。”她将手覆盖在花少握着她手臂的那只手上面,“请不要这样。” “别无选择。”花少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这样说道。 “真的吗?”她轻轻地问。 花少逆着光站着,他的轮廓显得非常清冷,夕阳的光勾勒出他挺拔的五官,以前他总是带着不羁的笑的,可现在他脸上有着和特攻队那些人如出一辙的表情。 听到她的问题,他的眼睛里有着一瞬间的浮躁,然后他压低了帽檐遮住自己的表情,尽管知道对方是看不清这些细节的,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去做了。这样的掩饰已成习惯。 “伊莎贝拉。”他说道,“你不懂。” ……第一次听到他对他说“你不懂”这类的话。 有个这样的说法—— “你不懂。”被这样说时别急着生气,其实对方也真的很无奈。谁不想多个能懂自己的人,当然一般开口闭口就是“你不懂”的直男癌除外。咳。 她沉默下来。 暮色已经悄然而至了。 墨色泼洒的夜空,稀疏地挂着几颗有着不起眼光辉的星星。 “你不知道,羽哥究竟背负了什么。” 他的眸子里是如午夜幽兰般绽放的色彩,“你知道吗?”他用一种悲哀的声音这样说道,“亚特兰蒂斯沉没,是因为我们。” “……什么?”完全难以理解对方的意思,她迟疑地发出疑问。 “当时德弥撒说如果我们放弃抵抗束手就擒的话,他们就撤销在亚特兰蒂斯的终端武器。” “所以……”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 “我们没有放弃抵抗,所以德弥撒击沉了帝都,没来得及撤退的平民都死掉了,整整一座城市的人啊。羽哥就是那次受了那种伤害。人民怨恨我们,如果我们去死的话帝都也就不会沉没了。” 她一时失语。 “当时很多同伴都自杀了,你还记得阿里斯塔吗?他也自杀了。崩溃。人心涣散。仇恨。自我放纵。你不会知道那段时间是多么的可怕和黑暗的。”说到这里花少轻轻地笑了笑,那是一种空洞的,和铩羽如出一辙的笑,“可我们还是活到了今天。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花少……” “未来,未来是什么?”花少的语气激烈了起来,“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可羽哥看起来很坚定,这就可以了,我会陪着他,特攻队会追随他,直到死。我们已经无法再付出什么了,所以只有这条贱命而已。” 巨大的悲怆如同苍凉的风一般贯穿了她的胸膛,那一刻她觉得她整个人被他的话语撕裂得血肉模糊。 绝望。这是多么的绝望。 “我知道我们会面临什么,但死亡是种解脱。”花少又笑了起来,“伊莎贝拉,你对于我们是特殊的存在,如果心里有一片净土的话那么就只有你了。” 她咬了咬下嘴唇,看着花少。 “所以至少伊莎贝拉,别阻止我。其他人都可以,只有你不行。” 第五十二章 许我一座空城(15) 第五十二章许我一座空城(15) “所以。” 黯淡的月光在云层中展望,废墟在黑暗之中安静的匍匐着。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视线里仍充斥着那人工制造的拙劣颜色,她的情绪一点点变得极端起来。 “难道这些还不够吗?”花少提高了声音,他再也难以掩饰自己身上狂暴的气息。 “不,足够了,远远超出了我想象之中的。”她说,“换我在你们的位置上恐怕会更疯狂更极端,可换你在我的位置上,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是这样啊……”花少的语气低落了下来,“你已经不是那个乖乖听我话的伊莎贝拉了啊。” “人总会变的。” “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真的有种不合时宜的欣慰和太合时宜的忧伤。”花少说道,“哈,没想到我也有用到‘忧伤’这个词的时候。” “但是你真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花少打断了,他说,“不可以的。在明日的黎明之时,德弥撒帝都就会像昔日的亚特兰蒂斯一样被击沉。” “什……么……” “我们改良了终端武器。”花少不带多少感情的笑了笑,“特工队里大多数人都认为我们应该把这个投放到德弥撒帝都去,让他们也尝尝这种滋味——然后我们就这样做了。” 巨大的震惊主导了她的情绪,她上前一步捉住了他的手臂,“那里有很多无辜者!” “没有人是无辜的。人生来有罪。”花少的声音依旧没有多少感情。 “这又是铩羽说的?”她烦躁地问道。 “嗯。” “你们怎么能那么做?那里还有不少亚特兰蒂斯人。” “那又如何?” “你——” 松动的石子滚下布满裂缝的石质台阶, 他的身形被昏暗的光线撕扯的模糊不清。 “那些人都是恨着我们的不是吗?我们当初为他们而战为他们流血为他们卖命,得到的是什么?”他凌厉的眸光里有着怨恨,“没有人是无辜的。当然我们也是。” “如果你们真的这样,就完全没有退路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上很冷很冷。 “我说过,我们一开始就没有退路了。”花少摇了摇头,“从一开始就是。” 他的旁边有一棵枯木,没有树叶,只有在风中绝望着的树枝,如同死者僵硬的手臂。 “能不能……” “很奇妙的小东西,只有指甲盖大,但却可以有摧毁一个城市的可怕力量。”花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已经没用了,那东西脱离平台后三秒内就会爆炸。” 乱七八糟的信息划过脑海,似乎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绝对有值得更深一步挖掘的东西,她皱着眉努力的思考,肯定有解决的办法的。 远处残破的建筑沉默地向世界展示着它的晦暗。 她在那一刹那明白了自己究竟能做什么。 “花少!”她略带急切地说,“你是反对的吧,你是反对他们这样做的吧?” “事情已成定局。”花少说道。 “没有,还有转机的,相信我——”她抓着他手臂的手更用力了些,“你还记得五年前我被击中后下落不明吗?虽然不能告诉你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是死不了的,相信我我可以解决这件事的。” 在她有些语无伦次的一遍一遍的诉说和恳求下,花少终于点了点头。 当时克里施纳地区的事件其实是为了支开她和君歌,虽然花少口头说是怕破坏他们的计划,但其实真相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 从机甲里出来,她一个人穿过一道道密码门。 最后一道门的密码是亚特兰蒂斯语的我爱你。 铩羽大概觉得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吧。 依照花少的指示,她终于找到了赫赫有名的终端武器,它看起来就像一个水滴,流畅的弧形,很精致,很漂亮。 她低着头注视着它,她必须把它解决掉,否则明天德弥撒帝都的人都会死亡,而且铩羽和花少也进一步走向了自己的灭亡。 于是她拿出了它,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是的,就是吞了下去。 她问过主神了,那个防御道具的绝对防御是包括身体外部和身体内部的,如果她把它握在手里什么的,只要有一丝能量泻出,照样会发生很糟糕的事。 所以最保险的,是吞在肚子里。 “获得成就吞食天地,成就点数加10。评论:把一个比核武器威力更大的玩意儿吃掉,你也是吊的不行。”主神的声音响起。 她勾了勾嘴角,心里默数。 三,二,一…… 眼前一片黑暗。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那片熟悉的主神空间,她歪着头想了一阵,说道,“感觉有点虎头蛇尾。” “谁让你把那东西吃掉的。”主神说道。 “可说好的绝对防御啊?”她说道。 “你不是死于爆炸的。”主神说。 “那是什么?” “如果非要说的话,”主神顿了下,说道,“死因是食物中毒。” “wtf”她觉得自己听错了。 “所以说,”主神说道,“你为什么要吃下去。” “不吃下去还能咋样?”她扯了扯嘴角说道,“难道让我从什么地方塞进去吗?沃日,简直不能想象。” “又不是没塞过奇怪的东西。”主神说。 “……”她差点暴走,“这根本不是一回事好不好!能不能别这么猎奇!” 也是托主神的福,现在她的思维没那么混乱了。 “那我的身体呢?”她问道。 “在那里老老实实地躺着。”主神说,“不过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那里估计是有监视器什么的吧,看到她把那玩意儿吞下去的时候花少他们估计当场就傻了。事实上真实情况也差不多,花少惊得都跳起来了,他抓住一旁的特攻队队员,表情有点癫狂,“我勒个擦这是什么神展开?那货的胃连着异次元吗能不能不要这么奇葩?” “我以后还能回去吧?”她首先确认了一下这个。 “得成就点数了,”主神说道,“你懂的。” “好吧好吧,我懂。”她想了一下又说道,“万一他们把我埋了呢?” “那得你自己想,我只管把你送到那个身体里去。”主神说道。 “可以托梦吗?”她又问道。 “得等下个世界结束才可以。”主神说道。 “那算了……意义不大。”现在只能祈祷他们不会把她埋了,囧。 “机甲世界我获得多少成就点数?”她问。 “58点。” “好少……”她说道,“不过毕竟之前佣兵世界那里是几乎过完了一生,而且发生那么多大尺度的事情,所以成就点数比较多吧。” “是的。所以下个世界你要努力刷新下限……咳,我是说刷成就点数。”主神说道。 “你仿佛暴露了什么?”她怀疑地说道。 “卑微的蝼蚁,你没有向我质疑的权利。”主神冷漠地说道。 “……现在变脸有点晚。”她默默吐了个槽。 “所以那就滚到下个世界去吧。”主神继续冷漠地说道。 “……这么急?” “去吧,皮卡丘!” “……日!” 天旋地转。 有人说美女倾国,可她天生奇丑。 既然不能以容貌倾国,那么就让她以其他方式倾覆这个国家吧! 嗯,要好好刷新下限,好好刷成就点。 ——什么?第一个成就任务是让她找个如意郎君?! 《宫廷篇:绝世丑女》正式开始 第五十三章 绝世丑女(1) 之后每章都会在晚上固定时间更新提前放防盗章节大家买了之后的话当晚我会修改成正文哒所以不用担心盗版猖獗让很多写手画手退圈啥的其实我也很不喜欢这样唉。ps字数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哒。嗯顺便提醒一句看盗版的亲们,支持正版请去123言情,作者笔名情诗与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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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绝世丑女(2) 之后每章都会在晚上固定时间更新提前放防盗章节大家买了之后的话当晚我会修改成正文哒所以不用担心 盗版猖獗让很多写手画手退圈啥的 其实我也很不喜欢这样唉。 ps字数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哒。 嗯顺便提醒一句看盗版的亲们,支持正版请去123言情,作者笔名情诗与海,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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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绝世丑女(3) 之后每章都会在晚上固定时间更新提前放防盗章节大家买了之后的话当晚我会修改成正文哒所以不用担心盗版猖獗让很多写手画手退圈啥的其实我也很不喜欢这样唉。ps字数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哒。 另外看盗版的亲们请支持正版我是情诗与海来自jinjiang。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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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绝世丑女(4) 这是防盗章节。 如果喜欢我的小说请去jinjiang,我是情诗与海,谢谢大家支持。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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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这句话真特么可怕。 囧rz。 * 在经历盲人琴师事件后她暂时放弃了折腾父皇的想法,也暂时放弃了折腾自己的想法。她开始专心的吟诗作对阅读兵书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那些美男。 这些都不是一个公主应该做的,但是出奇的,大家发现自己都感觉她做这些事并不奇怪。当他们意识到这点时,他们感觉更奇怪了。 不知不觉,她已经是如此的深入人心。然后就有更多人,自以为是的了解她了。 包括父皇。 父皇不止一次地提过,情诗继承了母妃的容貌,那么她继承了他的天赋。 她知道父皇是在给他自己脸上贴金。咳。 言归正传,嗯,所以父皇才那么的喜欢她,才那么纵容她。不过这是一方面,纵容的另一方面就是父皇知道她很多时候真的是为了他好,看似乖张却绝不突破底线,一直在底线上徘徊的这些行为,才更能让他看到她的智慧。 父皇的男友力似乎越来越强大了,这样不好,毕竟jj是禁了那啥的,咳咳咳住脑。 是的,智慧。 有些聪明只能称之为小聪明,而有些,才真正能被称为智慧。 父皇曾说,若她是男儿身,这天下他必然是要给她的。 可当然,没有如果(咳或者是“若”)。从第一个世界起她就知道了,知道这点让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所以她已经把这个牢牢记在了心中。 几段唏嘘几段悲欢,长叹一声。所有人都觉得她该是在意的,所有人都觉得她该是故作潇洒的,只有她自己在心底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旦动情就无法再做一个旁观者了,这世界现在于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刷分的副本了,她看着日渐老去的父皇,想到。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按照古代穿越玛丽苏的那种套路走过来。啥现代经营理念,现代工具,牙刷之类,乱七八糟的造了不少,虽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什么,但也从一定基础上促进了百姓的富足和加强了皇家的威信。 父皇逐渐老了,他们也逐渐可以独当一面。 睿王子一直主持着科举,试题之精令天下文人赞叹,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每次他们交口称赞的那个对子,都是出自她之手。 晋王子镇守边疆,开疆拓土,以奇谋行军令异族闻风丧胆,无数士人称赞他的用兵,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每晚会在军帐里打开她给他写的信,他的计策,也大多出于此。 啊,多么玛丽苏啊。 多么厉害的女人啊。 可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如果她嫁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她将会助他们成就一世伟业。 但他们不娶她。 他们尊敬她,以她为友,可以全心全意信任她。 可就是,不娶她。 真混蛋啊。她有时会想到。 燃尽最后一盏烛火,她独坐黑暗。 窗外星汉未央,饮酒疏狂的岁月已成过往。 如今的疏影楼,已经没人敢把它仅仅看做一个公主的寝宫。她坐在黑暗中,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沃日这个比喻好喜感),从疏影楼延伸出去的无数蛛丝网,将硕大的紫禁城都囊获其间,风吹草动,密谋暗事,一点点动静都能惊动连着的蛛丝,从而产生一系列连锁反应。 她静坐蛛网最中央,冷眼旁观。 “气焰甚是喧嚣,那梅妃真没点封号的模样,你且去知会一声,争宠本宫是不管的,但伤及父皇的骨肉却是大大不该了。” “哦?翰林学士?这可是大新闻啊。这折子先不必送往内阁了,直接交给父皇就好。——对了,等等,顺便把这誊录一边交予睿王子,他知道该怎么做。” “承我一句公主就妄议论是非?本宫名声本宫自是知道的,但晋王子一介武官干干净净,强抢民女?调戏内眷?本宫呵呵他一脸。愚蠢之辈,不用理会……算了,按照本朝律法招呼吧。” “调查?本宫的话就是真理,按照本宫说的做就行。” 重楼锁梦,深寒。 她将父皇赐给她的剑放在枕下睡去,无人入梦。 第五十八章 绝世丑女(6) 这是防盗章节。 如果喜欢我的小说请去jinjiang,我是情诗与海,谢谢大家支持。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防盗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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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拢了翠袖提笔作画,画中却是一尊庄严佛像。 视侍卫焦急模样为无物,她淡淡说道,“五哥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他是不敢对父皇真的动手的,我倒要看看这几天还有什么不安分的家伙会冒出来。” 不只是沉得住气还是全然的不在意,疏影楼这几天的下人私底下都议论着是非说,皇帝和公主是真的离心了。 月依旧如同当时的月,但人却不同了。 次日听闻朝中大臣被五哥杀了接近一半,她微微颦眉,而后听闻与他有交的大臣竟率了剩下的大臣们来到了她的疏影楼。 她看着跪了一地的大臣们,漠然说道,我只是个公主,这些与我无关。 他们苦苦相劝,她始终不为所动。 大臣们殿外跪了一夜。 直到睿王子直接闯进来,看着她说,你就是个公主?可你做的事哪样像个公主了。而且公主有像你一样嫁不出去的么? 她没有生气,她只是玩弄着手里的玛瑙链子,淡淡说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将我的兄弟们都杀了,然后呢?” 睿王子一时也是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过了好久,他才说道,“但如今长安中,有此能力的,只有公主您一个。” 她忽的笑出声来,“事成之后,你可会娶我?” 睿王子抬起头看着她的眼,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然后,他变成了第二个能直视她的眼的人。 “林念夕。”他轻轻地叫出了这个名字,“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她觉得自己被打动了。 她看他很久,然后说,“好。” * 疏影楼开始重新运作起来,各种情报接连涌入其间,睿王子震惊地看着坐在案前运筹帷幄的她,却换来她浅浅一笑,“午后和我去趟锦衣卫那边吧。” “五哥也太让我失望了,若我是他,第一件事就是要杀我。”去的路上,她说道。 “他不敢。”睿王子摇了摇头说,“您的威名太大了,早有人传言当今圣上其实是您的傀儡了。” “但五哥知道不是。”她又忍不住笑了,“父皇可是当今天子,也不见得他有多怕他。” “惦记王位久了就这样。”睿王子说。 “那你呢?”她驻足。 “臣不敢。”睿王子垂眸说道。 “嗯。”她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不敢。” 睿王子不再说话。 梨花单薄,片片零落。 她看着白色如雪的花瓣,说道,“今天之后,恐怕这花瓣之上都是血痕吧。来年的话开得必定很旺,因为吸足了人血的花总会有人那种疯狂的基因的。” 睿王子不知如何回答,夕公主总是这样,常常说一些让他们无法接话的话语。 “感慨到此为止吧。”她语气冷了下来,父皇的佩剑已然出鞘,暗地里培养的死士已站好了位置,“我养你们这么久,该是你们回报我的时候了。” 死士们单膝跪地,而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黄昏时分已顺利接管了锦衣卫,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拿着父皇当年给她的佩剑砍掉了锦衣卫首领的头,鲜血溅在她的脸上,她拈了一点放在嘴里轻舔,然后说道,“好久没有尝到血的滋味了。” ……众人被她快吓成傻逼了。 如果是其他人做出这种行为也就罢了……但对方可是一个公主,虽然恶名远扬,但干出这种血腥之事也是够够的。 当夜五皇子那百十来人就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值得一提的是她命令睿王子亲手杀了五皇子。姑且算是一种非常糟糕的恶趣味,睿王子的手都在抖,记忆之中完全没有见到过睿王子这幅样子。君君臣臣,看起来根深蒂固的教育观念真的很难改变。 送走一脸糟糕表情的睿王子,她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走进父皇的寝宫。 然后她发现,父皇真的老了。 老到这些天来其实是强撑着一口气等着见她。 她拿着还在滴血的剑走进卧室,身旁的侍女发出惊呼声,她淡淡看过去,侍女立刻噤声。 然后她说,“父皇,让您久等了。” “夕儿……”父皇 的声音有些浑浊和含糊。 “若是道歉的话就不必说了,”她说道,“我爱您,这个一直以来没有变过。所以请您放心。” 父皇的表情有些欣慰。 她抓着父皇的手,他眼里的神采一点点褪去,然后他说,“答应我,夕儿,将皇位交给你三哥。” 父皇不知道如今三哥也反了。 她没有点头,但父皇的眼里出现了挣扎和悲哀,所以她点了点头,并在心底里下了决定。 父皇,背叛您的人都要死。您的大好河山,由我来替您守护。 对不起,父皇,您最后拜托我的事我做不到。 是的,这就是卫违抗圣旨,甚至可以说违抗遗旨。 她走出父皇寝宫的时候看到外面的梨花开得正好。她想,流的血还不够多,需要流更多的血来祭奠她的父皇。 明月当空,皎皎如画。 第六十章 绝世丑女(8)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防盗章谢谢晚上更换内容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 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忙: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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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第六十二章 逆光苍穹(2)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小生:曰恕己,曰奉壹。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洌。全石以为底,近岸,卷石底以出,为坻,为屿,为嵁,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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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背后的床铺上坐下后直接躺卧在床上,而干也依然背对着我。 我茫然地观察着他以一个男性来说,算是瘦小的背影。 这个名叫做黑桐干也的青年,似乎是在我高中时代认识的朋友。 在追求种种迅速出现的流行风潮,最后在失控中消失的现代少年里,他是个近乎无趣地保持着学生形式的贵重存在。 他的头发既不染也不留长,没把皮肤晒黑,身上也没戴什么饰品,没有手机也不泡妞。他的身高将近一百七十公分,温和的长相算是可爱系的,黑框眼镜更强化了那种气息。 已从高中毕业的他穿着平凡的服装,不过如果打扮一下走在街上应该会吸引好几道路人的目光,其实算是个美男子吧—— 「式,你有在听吗?我也见过伯母了。你至少总该回两仪家的宅邸一趟,不然那怎么行。听说你出院后两个月了,都没和家里连络过?」 「嗯,因为没什么特别的事。」 「我说啊,家人即使没有什么事也会团聚啊。你们两年没说过话了,不见个面好好聊聊那怎么行。」 「……谁管他。我就是缺乏真实感,这有什么办法。就算和家人见面,也只会把彼此间的距离拉得更远。我连面对你都有种异样感,怎么可能跟那种不相干的外人谈下去。」 「真是的,这样下去问题不会有解决的一天啊。如果不由式主动敞开心胸,僵局会持续一辈子喔。血缘相系的亲子住在附近却完全不见面,这可不行。」 这番带着责备之意的话语,使我皱起眉头。 不行?什么不行?我和双亲之间没有任何违法之处,只不过是小孩出了车祸,丧失过去的记忆而已。无论在户籍上或血缘上都能证明我们是亲属,维持现状应该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干也总是担心着别人的心情如何自处。 那明明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啊。 明明刚过十月,街道上已然十分寒冷。 时间将近晚上十点。 风很冷,夜的黑暗如刀锋般锐利。 街道原本应该还处在相当活跃的时间段里,但今夜却像是让人不禁怀疑钟表慢了一个小 时般的阴郁。即使下起雪来也不会令人感到惊奇的寒空,让人不由得以为冬天已经提前到来。 大概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总是熙熙攘攘的车站前没有了往日的繁荣气象。 从车站走出来的人影无不将外衣的领子立起,毫不犹豫地向着自己的家径直走去。 家这种东西,是无论再怎么小也能暖暖地安歇的地方。在这般寒冷的日子里每个人都会 加快脚步往家走去的吧。 流过的人群。保留不住的热气。比平时更加黑暗的街道。 这样的光景,少年只是远远地看着。 与站前有一段距离的大路边,贩售罐装果汁的自动贩卖机之侧。如躲藏般坐在那里的少 年的视线并不寻常。 抱膝而坐的少年,第一眼很难看出性别。 少年很冷——又像是在忍耐着别的什么,牙齿只是一味地上下撞击着。 不知已过多久了,他一直这样颤抖着。 从车站走出的人影开始稀少起来,不知何时少年被几个年轻人团团围住了。 “唷。” 年轻人之中的一个用轻蔑的口吻唤道。 “……臙条。你这家伙,少装没听见。” 那个年轻人粗暴地抓住少年的外衣,强迫他站起来。 出声的这个人是与少年几乎同岁的人类。他的身边围着五个相同年龄的少年。 啊哈哈,笑声四起。 但是少年——什么反应也没有。 哼地一声,那个男子放开巴的外衣,一拳打在这个少年的脸上。随着被打的冲击,锵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面上。 “————” “别装死,混蛋。” 男子嘲弄似的骂道,周围立刻响起一阵哄笑。 这个声音让少年——臙条巴从冲击状态中恢复过来。 “……臙条……巴。” 低声念着自己的名字。已停止思考的巴,连自己在做什么都忘记了。念着自己的名字, 是让与那个名字相关联的活动再次启动的仪式。 占卜师还在继续看着他的所谓未来。 “还看什么,算了,反正前路一片黑暗不是吗。我也没想过会有人帮得了我。反而让我有种一身轻松的感觉。虽然算不上是谢礼,不过我会就这样离开,什么也不会做。” “不,不是这个意思。虽然不管怎么做都会死这是事实……真少见呢,竟然还有这种未来——” “呃?” 占卜师在困惑。 还是说——是在看穿一切之后,对他表示同情? 绝世的看透未来之术。阴差阳错得到了神之眼的占卜师,用不确信的声音开口了: “你很快就会消失。前路一片黑暗,未来已经无从改变。没什么可以留下,也不会得到救赎。可是,很不可思议呢。即使如此,你的梦想还是会继续生存。” 他最后希望的未来,确实给她说中了。 “————” 淡淡的喜悦,以及胸口的痛楚。 他笑得一脸寂寞,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转身离开陌生的小巷,陌生的灯光。 走在熟悉的河岸上,向着被竹林环抱的屋子走去。 猛地抬起头,发觉天空已经开始哭泣了。 不禁想起了某个同班同学来。 不经意的口哨,不久就变成了一首似曾相识的歌曲。 “——即使如此,你的梦想还是会继续生存——” 是吗,这样就好。他自言自语地道。 喜欢上某个人,答案是肯定的。这个她早已熟知。 不过他只能否定。他所憧憬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的。 害怕的只有这个。如果她和少年的未来是已然约定的话,就一定会有某种东西得以留下。 “不过,前路一片黑暗,还真像我的风格呢。” 在雨中唱歌,笑得一脸天真。 不断落下的雨点之中。 他仿佛在独自起舞似的,踏上了归路- 第六十四章 逆光苍穹(4) 诗曰:豪华去后行人绝,箫筝不响歌喉咽。 雄剑无威光彩沉,宝琴零落金星灭。 玉阶寂寞坠秋露,月照当时歌舞处。 当时歌舞人不回,化为今日西陵灰。 又诗曰: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这一首诗,是昔年大唐国时,一个修真炼性的英雄,入圣超凡的豪杰,到后来位居紫府,名列仙班,率领上八洞群仙,救拔四部洲沉苦一位仙长,姓吕名岩,道号纯阳子祖师所作。单道世上人,营营逐逐,急急巴巴,跳不出七情六欲关头,打不破酒色财气圈子。到头来同归于尽,着甚要紧!虽是如此说,只这酒色财气四件中,唯有“财色”二者更为利害。怎见得他的利害?假如一个人到了那穷苦的田地,受尽无限凄凉,耐尽无端懊恼,晚来摸一摸米瓮,苦无隔宿之炊,早起看一看厨前,愧无半星烟火,妻子饥寒,一身冻馁,就是那粥饭尚且艰难,那讨馀钱沽酒! 更有一种可恨处,亲朋白眼,面目寒酸,便是凌云志气,分外消磨,怎能勾与人争气!正是: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 到得那有钱时节,挥金买笑,一掷巨万。思饮酒真个琼浆玉液,不数那琥珀杯流;要斗气钱可通神,果然是颐指气使。趋炎的压脊挨肩,附势的吮痈舐痔,真所谓得势叠肩而来,失势掉臂而去。古今炎冷恶态,莫有甚于此者。这两等人,岂不是受那财的利害处!如今再说那色的利害。请看如今世界,你说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闭门不纳的鲁男子,与那秉烛达旦的关云长,古今能有几人?至如三妻四妾,买笑追欢的,又当别论。还有那一种好色的人,见了个妇女略有几分颜色,便百计千方偷寒送暖,一到了着手时节,只图那一瞬欢娱,也全不顾亲戚的名分,也不想朋友的交情。起初时不知用了多少滥钱,费了几遭酒食。正是:三杯花作合,两盏色媒人。 到后来情浓事露,甚而斗狠杀伤,性命不保,妻孥难顾,事业成灰。就如那石季伦泼天豪富,为绿珠命丧囹圄;楚霸王气概拔山,因虞姬头悬垓下。真说谓:“生我之门死我户,看得破时忍不过”。这样人岂不是受那色的利害处! 说便如此说,这“财色”二字,从来只没有看得破的。若有那看得破的,便见得堆金积玉,是棺材勤带不去的瓦砾泥沙;贯朽粟红,是皮囊内装不尽的臭淤粪土。高堂广厦,玉宇琼楼,是坟山上起不得的享堂;锦衣绣袄,狐服貂裘,是骷髅上裹不了的败絮。即如那妖姬艳女,献媚工妍,看得破的,却如交锋阵上将军叱咤献威风;朱唇皓齿,掩袖回眸,懂得来时,便是阎罗殿前鬼判夜叉增恶态。罗袜一弯,金莲三寸,是砌坟时破土的锹锄;枕上绸缪,被中恩爱,是五殿下油锅中生活。 只有那《金刚经》上两句说得好,他说道:“如梦幻泡影,如电复如露。”见得人生在世,一件也少不得,到了那结束时,一件也用不着。随着你举鼎荡舟的神力,到头来少不得骨软筋麻;由着你铜山金谷的奢华,正好时却又要冰消雪散。假饶倾闭月羞花的容貌,一到了垂眉落眼,人皆掩鼻而过之;比如你陆贾隋何的机锋,若遇着齿冷唇寒,吾未如之何也已。到不如削去六根清净,披上一领□□,参透了空色世界,打磨穿生灭机关,直超无上乘,不落是非窠,倒得个清闭自在,不向火坑中翻筋斗也。正是: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 说话的为何说此一段酒色财气的缘故?只为当时有一个人家,先前恁地富贵,到后来煞甚凄凉,权谋术智,一毫也用不着,亲友兄弟,一个也靠不着,享不过几年的荣华,倒做了许多的话靶。内中又有几个斗宠争强,迎奸卖俏的,起先好不妖娆妩媚,到后来也免不得尸横灯影,血染空房。正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话说大宋徽宗皇帝政和年间,山东省东平府清河县中,有一个风流子弟,生得状貌魁梧,性情潇洒,饶有几贯家资,年纪二十六七。这人复姓西门,单讳一个庆字。他父亲西门达,原走川广贩药材,就在这清河县前开着一个大大的生药铺。现住着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房子。家中呼奴使婢,骡马成群,虽算不得十分富贵,却也是清河县中一个殷实的人家。只为这西门达员外夫妇去世的早,单生这个儿子却又百般爱惜,听其所为,所以这人不甚读书,终日闲游浪荡。一自父母亡后,专一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学得些好拳棒,又会赌博,双陆象棋,抹牌道字,无不通晓。结识的朋友,也都是些帮闲抹嘴,不守本分的人。第一个最相契的,姓应名伯爵,表字光侯,原是开绸缎铺应员外的第二个儿子,落了本钱,跌落下来,专在本司三院帮嫖贴食,因此人都起他一个浑名叫做应花子。又会一腿好气毬,双陆棋子,件件皆通。第二个姓谢名希大,字子纯,乃清河卫千户官儿应袭子孙,自幼父母双亡,游手好闲,把前程丢了,亦是帮闲勤儿,会一手好琵琶。自这两个与西门庆甚合得来。其余还有几个,都是些破落户,没名器的。一个叫做祝实念,表字贡诚。一个叫做孙天化,表字伯修,绰号孙寡嘴。一个叫做吴典恩,乃是本县阴阳生,因事革退,专一在县前与官吏保债,以此与西门庆往来。还有一个云参将的兄弟叫做云理守,字非去。一个叫做常峙节,表字坚初。一个叫做卜志道。一个叫做白赉光,表字光汤。说这白赉光,众人中也有道他名字取的不好听的,他却自己解说道:“不然我也改了,只为当初取名的时节,原是一个门馆先生,说我姓白,当初有一个什么故事,是白鱼跃入武王舟。又说有两句书是‘周有大赉,于汤有光’,取这个意思,所以表字就叫做光汤。我因他有这段故事,也便不改了。”说这一干共十数人,见西门庆手里有钱,又撒漫肯使,所以都乱撮哄着他耍钱饮酒,嫖赌齐行。正是:把盏衔杯意气深,兄兄弟弟抑何亲。 一朝平地风波起,此际相交才见心。说话的,这等一个人家,生出这等一个不肖的儿子,又搭了这等一班无益有损的朋友,随你怎的豪富也要穷了,还有甚长进的日子!却有一个缘故,只为这西门庆生来秉性刚强,作事机深诡谲,又放官吏债,就是那朝中高、杨、童、蔡四大奸臣,他也有门路与他浸润。所以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把搅说事过钱,因此满县人都惧怕他。因他排行第一,人都叫他是西门大官人。这西门大官人先头浑家陈氏早逝,身边只生得一个女儿,叫做西门大姐,就许与东京八十万禁军杨提督的亲家陈洪的儿子陈敬济为室,尚未过门。只为亡了浑家,无人管理家务,新近又娶了本县清河左卫吴千户之女填房为继室。这吴氏年纪二十五六,是八月十五生的,小名叫做月姐,后来嫁到西门庆家,都顺口叫他月娘。却说这月娘秉性贤能,夫主面上百依百随。房中也有三四个丫鬟妇女,都是西门庆收用过的。又尝与勾栏内李娇儿打热,也娶在家里做了第二房娘子。南街又占着窠子卓二姐,名卓丢儿,包了些时,也娶来家做了第三房。只为卓二姐身子瘦怯,时常三病四痛,他却又去飘风戏月,调弄人家妇女。正是:东家歌笑醉红颜,又向西邻开玳宴。 几日碧桃花下卧,牡丹开处总堪怜。话说西门庆一日在家闲坐,对吴月娘说道:“如今是九月廿五日了,出月初三日,却是我兄弟们的会期。到那日也少不的要整两席齐整的酒席,叫两个唱的姐儿,自恁在咱家与兄弟们好生玩耍一日。你与我料理料理。”吴月娘便道:“你也便别要说起这干人,那一个是那有良心和行货!无过每日来勾使的游魂撞尸。我看你自搭了这起人,几时曾有个家哩!现今卓二姐自恁不好,我劝你把那酒也少要吃了。”西门庆道:“你别的话倒也中听。今日这些说话,我却有些不耐烦听他。依你说,这些兄弟们没有好人,使着他,没有一个不依顺的,做事又十分停当,就是那谢子纯这个人,也不失为个伶俐能事的好人。咱如今是这等计较罢,只管恁会来会去,终不着个切实。咱不如到了会期,都结拜了兄弟罢,明日也有个靠傍些。”吴月娘接过来道:“结拜兄弟也好。只怕后日还是别个靠你的多哩。若要你去靠人,提傀儡儿上戏场--还少一口气儿哩。”西门庆笑道:“自恁长把人靠得着,却不更好了。咱只等应二哥来,与他说这话罢。” 第六十五章 逆光苍穹(5) 词曰: 芙蓉面,冰雪肌,生来娉婷年已笄。袅袅倚门余。梅花半含蕊,似开 还闭。初见帘边,羞涩还留住;再过楼头,款接多欢喜。行也宜,立也宜 ,坐也宜,偎傍更相宜。 话说当日武松来到县前客店内,收拾行李铺盖,交土兵挑了,引到哥家。那妇 人见了,强如拾得金宝一般欢喜,旋打扫一间房与武松安顿停当。武松吩咐土兵回 去,当晚就在哥家歇宿。次日早起,妇人也慌忙起来,与他烧汤净面。武松梳洗裹 帻,出门去县里画卯。妇人道:“叔叔画了卯,早些来家吃早饭,休去别处吃了。 ”武松应的去了。到县里画卯已毕,伺候了一早晨,回到家,那妇人又早齐齐整整 安排下饭。三口儿同吃了饭,妇人双手便捧一杯茶来,递与武松。武松道:“交嫂 嫂生受,武松寝食不安,明日拨个土兵来使唤。”那妇人连声叫道:“叔叔却怎生 这般计较!自家骨肉,又不服事了别人。虽然有这小丫头迎儿,奴家见他拿东拿西 ,蹀里蹀斜,也不靠他。就是拨了土兵来,那厮上锅上灶不乾净,奴眼里也看不上 这等人。”武松道:“恁的却生受嫂嫂了。”有诗为证: 武松仪表岂风流,嫂嫂淫心不可收。 笼络归来家里住,相思常自看衾稠。 话休絮烦。自从武松搬来哥家里住,取些银子出来与武大,买饼馓茶果,请那 两边邻舍。都斗分子来与武松人情。武大又安排了回席,不在话下。过了数日,武 松取出一匹彩色段子与嫂嫂做衣服。那妇人堆下笑来,便道:“叔叔如何使得!既 然赐与奴家,不敢推辞。”只得接了,道个万福。自此武松只在哥家宿歇。武大依 前上街挑卖炊饼。武松每日自去县里承差应事,不论归迟归早,妇人顿茶顿饭,欢 天喜地伏侍武松,武松倒觉过意不去。那妇人时常把些言语来拨他,武松是个硬心 的直汉。 有话即长,无话即短,不觉过了一月有余,看看十一月天气,连日朔风紧起, 只见四下彤云密布,又早纷纷扬扬飞下一天瑞雪来。好大雪!怎见得?但见: 万里彤雪密布,空中瑞祥飘帘。琼花片片舞前檐。剡溪当此际,濡滞 子猷船。顷刻楼台都压倒,江山银色相连。飞盐撒粉漫连天。当时吕蒙正 ,窑内叹无钱。 当日这雪下到一更时分,却早银妆世界,玉碾乾坤。次日武松去县里画卯,直到日 中未归。武大被妇人早赶出去做买卖,央及间壁王婆买了些酒肉,去武松房里簇了 一盆炭火。心里自想道:“我今日着实撩斗他他一撩斗,不怕他不动情。”那妇人 独自冷冷清清立在帘儿下,望见武松正在雪里,踏着那乱琼碎玉归来。妇人推起帘 子,迎着笑道:“叔叔寒冷?”武松道:“感谢嫂嫂挂心。”入得门来,便把毡笠 儿除将下来。那妇人将手去接,武松道:“不劳嫂嫂生受。”自把雪来拂了,挂在 壁子上。随即解了缠带,脱了身上鹦哥绿紵丝衲袄,入房内。那妇人便道: “奴等了一早晨,叔叔怎的不归来吃早饭?”武松道:“早间有一相识请我吃饭, 却才又有作杯,我不耐烦,一直走到家来。”妇人道:“既恁的,请叔叔向火。” 武松道:“正好。”便脱了油靴,换了一双袜子,穿了暖鞋,掇条凳子,自近火盆 边坐地。那妇人早令迎儿把前门上了闩,后门也关了。却搬些煮熟菜蔬入房里来, 摆在桌子上。武松问道:“哥哥那里去了?”妇人道:“你哥哥出去买卖未回,我 和叔叔自吃三杯。”武松道:“一发等哥来家吃也不迟。”妇人道:“那里等的他 !”说犹未了,只见迎儿小女早暖了一注酒来。武松道:“又教嫂嫂费心。”妇人 也掇一条凳子,近火边坐了。桌上摆着杯盘,妇人拿盏酒擎在手里,看着武松道: “叔叔满饮此杯。”武松接过酒去,一饮而尽。那妇人又筛一杯酒来,说道:“天 气寒冷,叔叔饮过成双的盏儿。”武松道:“嫂嫂自请。”接来又一饮而尽。武松 却筛一杯酒,递与妇人。妇人接过酒来呷了,却拿注子再斟酒放在武松面前。那妇 人一径将酥胸微露,云鬟半軃,脸上堆下笑来,说道:“我听得人说,叔叔 在县前街上养着个唱的,有这话么?”武松道:“嫂嫂休听别人胡说,我武二从来 不是这等人。”妇人道:“我不信!只怕叔叔口头不似心头。”武松道:“嫂嫂不 信时,只问哥哥就是了。”妇人道:“啊呀,你休说他,那里晓得甚么?如在醉生 梦死一般!他若知道时,不卖炊饼了。叔叔且请杯。”连筛了三四杯饮过。那妇人 也有三杯酒落肚,哄动春心,那里按纳得住。欲心如火,只把闲话来说。武松也知 了□□分,自己只把头来低了,却不来兜揽。妇人起身去烫酒。武松自在房内却拿 火箸簇火。妇人良久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武松 肩上只一捏,说道:“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寒冷么?”武松已有五七分不自在, 也不理他。妇人见他不应,匹手就来夺火箸,口里道:“叔叔你不会簇火,我与你 拨火。只要一似火盆来热便好。”武松有□□分焦燥,只不做声。这妇人也不看武 松焦燥,便丢下火箸,却筛一杯酒来,自呷了一口,剩下半盏酒,看着武松道:“ 你若有心,吃我这半盏儿残酒。”武松匹手夺过来,泼在地下说道:“嫂嫂不要恁 的不识羞耻!”把手只一推,争些儿把妇人推了一交。武松睁起眼来说道:“武二 是个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的男子汉,不是那等败坏风俗伤人伦的猪狗!嫂嫂休要这般 不识羞耻,为此等的勾当,倘有风吹草动,我武二眼里认的是嫂嫂,拳头却不认的 是嫂嫂!”妇人吃他几句抢得通红了面皮,便叫迎儿收拾了碟盏家伙,口里说道: “我自作耍子,不直得便当真起来。好不识人敬!”收了家伙,自往厨下去了。正 是: 第六十六章 逆光苍穹(6) 这妇人见勾搭武松不动,反被他抢白了一场。武松自在房中气忿忿,自己寻思 。天色却是申牌时分,武大挑着担儿,大雪里归来。推门进来,放下担儿,进的里 间,见妇人一双眼哭的红红的,便问道:“你和谁闹来?”妇人道:“都是你这不 不争气的,交外人来欺负我。”武大道:“谁敢来欺负你?”妇人道:“情知是谁 ?争奈武二那厮。我见他大雪里归来,好意安排些酒饭与他吃,他见前后没人,便 把言语来调戏我。便是迎儿眼见,我不赖他。”武大道:“我兄弟不是这等人,从 来老实。休要高声,乞邻舍听见笑话。”武大撇了妇人,便来武二房里叫道:“二 哥,你不曾吃点心?我和你吃些个。”武松只不做声,寻思了半晌,一面出大门。 武大叫道:“二哥,你那里去?”也不答应,一直只顾去了。武大回到房内,问妇 人道:“我叫他又不应,只顾望县里那条路去了。正不知怎的了?”妇人骂道:“ 贼馄饨虫!有甚难见处?那厮羞了,没脸儿见你,走了出去。我猜他一定叫人来搬 行李,不要在这里住。却不道你留他?”武大道:“他搬了去,须乞别人笑话。” 妇人骂道:“混沌魍魉,他来调戏我,到不乞别人笑话!你要便自和他过去,我却 做不的这样人!你与了我一纸休书,你自留他便了。”武大那里敢再开口。被这妇 人倒数骂了一顿。正在家两口儿絮聒,只见武松引了个土兵,拿着条扁担,迳来房 内收拾行李,便出门。武大走出来,叫道:“二哥,做甚么便搬了去?”武松道: “哥哥不要问,说起来装你的幌子,只由我自去便了。” 说这武松自从搬离哥家,捻指不觉雪晴,过了十数日光景。却说本县知县自从 到任以来,却得二年有余,转得许多金银,要使一心腹人送上东京亲眷处收寄,三 年任满朝觐,打点上司。一来却怕路上小人,须得一个有力量的人去方好,猛可想 起都头武松,须得此人方了得此事。当日就唤武松到衙内商议道:“我有个亲戚在 东京城内做官,姓朱名勔,见做殿前太尉之职,要送一担礼物,捎封书去问 安。只恐途中不好行,若得你去方可。你休推辞辛苦,回来我自重赏。”武松应道 :“小人得蒙恩相抬举,安敢推辞!既蒙差遣,只此便去。”知县大喜,赏了武松 三杯酒,十两路费。不在话下。 且说武松领了知县的言语,出的县门来,到下处,叫了土兵,却来街上买了一 瓶酒并菜蔬之类,迳到武大家。武大却街上回来,见武松在门前坐地,交土兵去厨 下安排。那妇人余情不断,见武松把将酒食来,心中自思:“莫不这厮思想我了? 不然却又回来怎的?到日后我且慢慢问他。”妇人便上楼去重匀粉面,再整云鬟, 换了些颜色衣服,来到门前迎接武松。妇人拜道:“叔叔,不知怎的错见了,好几 日并不上门,叫奴心里没理会处。今日再喜得叔叔来家。没事坏钞做甚么?”武松 道:“武二有句话,特来要与哥哥说知。”妇人道:“既如此,请楼上坐。”三个 人来到楼上,武松让哥嫂上首坐了,他便掇杌子打横。土兵摆上酒,并嗄饭一齐拿 上来。武松劝哥嫂吃。妇人便把眼来睃武松,武松只顾吃酒。酒至数巡,武松问迎 儿讨副劝杯,叫土兵筛一杯酒拿在手里,看着武大道:“大哥在上,武二今日蒙知 县相公差往东京干事,明日便要起程,多是两三个月,少是一月便回,有句话特来 和你说。你从来为人懦弱,我不在家,恐怕外人来欺负。假如你每日卖十扇笼炊饼 ,你从明日为始,只做五扇笼炊饼出去,每日迟出早归,不要和人吃酒。归家便下 了帘子,早闭门,省了多少是非口舌。若是有人欺负你,不要和他争执,待我回来 ,自和他理论。大哥你依我时,满饮此杯!”武大接了酒道:“兄弟见得是,我都 依你说。”吃过了一杯,武松再斟第二盏酒,对那妇人说道:“嫂嫂是个精细的人 ,不必要武松多说。我的哥哥为人质朴,全靠嫂嫂做主。常言表壮不如里壮,嫂嫂 把得家定,我哥哥烦恼做甚么!岂不闻古人云:篱牢犬不入。”那妇人听了这句话 ,一点红从耳边起,须臾紫涨了面皮,指着武大骂道:“你这个混沌东西。有甚言 语在别处说,来欺负老娘!我是个不带头巾的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拳头上 也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不是那腲脓血搠不出来鳖!老娘自从嫁了武大, 真个蚂蚁不敢入屋里来,甚么篱笆不牢犬儿钻得入来?你休胡言乱语,一句句都要 下落!丢下一块瓦砖儿,一个个也要着地!”武松笑道:“若得嫂嫂做主,最好。 只要心口相应。既然如此,我武松都记得嫂嫂说的话了,请过此杯。”那妇人一手 推开酒盏,一直跑下楼来,走到在胡梯上发话道:“既是你聪明伶俐,恰不道长嫂 为母。我初嫁武大时,不曾听得有甚小叔,那里走得来?是亲不是亲,便要做乔家 公。自是老娘晦气了,偏撞着这许多鸟事!”一面哭下楼去了。正是: 苦口良言谏劝多,金莲怀恨起风波。 自家惶愧难存坐,气杀英雄小二哥。 那妇人做出许多乔张致来。武大、武松吃了几杯酒,坐不住,都下的楼来,弟 兄洒泪而别。武大道:“兄弟去了,早早回来,和你相见。”武松道:“哥哥,你 便不做买卖也罢,只在家里坐的。盘缠,兄弟自差人送与你。”临行,武松又吩咐 道:“哥哥,我的言语休要忘了,在家仔细门户。”武大道:“理会得了。”武松 辞了武大,回到县前下处,收拾行装并防身器械。次日领了知县礼物,金银驼垛, 讨了脚程,起身上路,往东京去了,不题。 只说武大自从兄弟武松说了去,整整吃那婆娘骂了三四日。武大忍声吞气,由 他自骂,只依兄弟言语,每日只做一半炊饼出去,未晚便回来。歇了担儿,便先去 除了帘子,关上大门,却来屋里坐的。那妇人看了这般,心内焦燥,骂道:“不识 时浊物!我倒不曾见,日头在半天里便把牢门关了,也吃邻舍家笑话,说我家怎生 禁鬼。听信你兄弟说,空生着卵鸟嘴,也不怕别人笑耻!”武大道:“由他笑也罢 ,我兄弟说的是好话,省了多少是非。”被妇人啐在脸上道:“呸!浊东西!你是 个男子汉,自不做主,却听别人调遣!”武大摇手道:“由他,我兄弟说的是金石 之语。”原来武松去后,武大每日只是晏出早归,到家便关门。那妇人气生气死, 和他合了赋∑b浜竽止吡耍源烁救嗽寄浯蠊槔词狈郑茸匀ナ樟弊樱厣 大门。武大见了,心里自也暗喜,寻思道:“恁的却不好?”有诗为证: 慎事关门并早归,眼前恩爱隔崔嵬。 春心一点如丝乱,任锁牢笼总是虚。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才见梅开腊底,又早天气回阳。一日,三月春光明媚时 分,金莲打扮光鲜,单等武大出门,就在门前帘下站立。约莫将及他归来时分,便 下了帘子,自去房内坐的。一日也是合当有事,却有一个人从帘子下走过来。自古 没巧不成话,姻缘合当凑着。妇人正手里拿着叉竿放帘子,忽被一阵风将叉竿刮倒 ,妇人手擎不牢,不端不正却打在那人头上。妇人便慌忙陪笑,把眼看那人,也有 二十五六年纪,生得十分浮浪。头上戴着缨子帽儿,金铃珑簪儿,金井玉栏杆圈儿 ;长腰才,身穿绿罗褶儿;脚下细结底陈桥鞋儿,清水布袜儿;手里摇着洒金川扇 儿,越显出张生般庞儿,潘安的貌儿。可意的人儿,风风流流从帘子下丢与个眼色 儿。这个人被叉竿打在头上,便立住了脚,待要发作时,回过脸来看,却不想是个 美貌妖娆的妇人。但见他黑鬒鬒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 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 轻袅袅花朵身儿,玉纤纤葱枝手儿,一捻捻杨柳腰儿,软浓浓粉白肚儿,窄星星尖 翘脚儿,肉奶奶胸儿,白生生腿儿,更有一件紧揪揪、白鲜鲜、黑裀裀,正不知是 甚么东西。观不尽这妇人容貌。且看他怎生打扮?但见: 头上戴着黑油油头发[髟狄]髻,一迳里[执足]出香云,周围小簪 儿齐插。斜戴一朵并头花,排草梳儿后押。难描画,柳叶眉衬着两朵桃花 。玲珑坠儿最堪夸,露来酥玉胸无价。毛青布大袖衫儿,又短衬湘裙碾绢 纱。通花汗巾儿袖口儿边搭剌。香袋儿身边低挂。抹胸儿重重纽扣香喉下 。往下看尖翘翘金莲小脚,云头巧缉山鸦。鞋儿白绫高底,步香尘偏衬登 踏。红纱膝裤扣莺花,行坐处风吹裙袴。口儿里常喷出异香兰麝, 樱桃口笑脸生花。人见了魂飞魄丧,卖弄杀俏冤家。 第六十七章 逆光苍穹(7) 诗曰:璇闺绣户斜光入,千金女儿倚门立。 横波美目虽后来,罗袜遥遥不相及。 闻道今年初避人,珊珊镜挂长随身。 愿得侍儿为道意,后堂罗帐一相亲。 话说王婆拿银子出门,便向妇人满面堆下笑来,说道:“老身去那街上取瓶儿来,有劳娘子相待官人坐一坐。壶里有酒,没便再筛两盏儿,且和大官人吃着,老身直去县东街,那里有好酒买一瓶来,有好一歇儿耽搁。”妇人听了说:“干娘休要去,奴酒不多用了。”婆子便道:“阿呀!娘子,大官人又不是别人,没事相陪吃一盏儿,怕怎的!”妇人口里说“不用了”坐着却不动身。婆子一面把门拽上,用索儿拴了,倒关他二人在屋里。当路坐了,一头续着锁。 这妇人见王婆去了,倒把椅儿扯开一边坐着,却只偷眼睃看。西门庆坐在对面,一径把那双涎瞪瞪的眼睛看着他,便又问道:“却才到忘了问娘子尊姓?”妇人便低着头带笑的回道:“姓武。”西门庆故做不听得,说道:“姓堵?”那妇人却把头又别转着,笑着低声说道:“你耳朵又不聋。”西门庆笑道:“呸,忘了!正是姓武。只是俺清河县姓武的却少,只有县前一个卖饮饼的三寸丁姓武,叫做武大郎,敢是娘子一族么?”妇人听得此言,便把脸通红了,一面低着头微笑道:“便是奴的丈夫。”西门庆听了,半日不做声,呆了脸,假意失声道屈。妇人一面笑着,又斜瞅了他一眼,低声说道:“你又没冤枉事,怎的叫屈?”西门庆道:“我替娘子叫屈哩!”却说西门庆口里娘子长娘子短,只顾白嘈。这妇人一面低着头弄裙子儿,又一回咬着衫袖口儿,咬得袖口儿格格驳驳的响,要便斜溜他一眼儿。只见这西门庆推害热,脱了上面绿纱褶子道:“央烦娘子替我搭在干娘护炕上。”这妇人只顾咬着袖儿别转着,不接他的,低声笑道:“自手又不折,怎的支使人!”西门庆笑着道:“娘子不与小人安放,小人偏要自己安放。”一面伸手隔桌子搭到床炕上去,却故意把桌上一拂,拂落一只箸来。却也是姻缘凑着,那只箸儿刚落在金莲裙下。西门庆一面斟酒劝那妇人,妇人笑着不理他。他却又待拿起箸子起来,让他吃菜儿。寻来寻去不见了一只。这金莲一面低着头,把脚尖儿踢着,笑道:“这不是你的箸儿!”西门庆听说,走过金莲这边来道:“原来在此。”蹲下身去,且不拾箸,便去他绣花鞋头上只一捏。那妇人笑将起来,说道:“怎这的罗唣!我要叫了起来哩!”西门庆便双膝跪下说道:“娘子可怜小人则个!”一面说着,一面便摸他裤子。妇人叉开手道:“你这歪厮缠人,我却要大耳刮子打的呢!”西门庆笑道:“娘子打死了小人,也得个好处。”于是不由分说,抱到王婆床炕上,脱衣解带,共枕同欢。却说这妇人自从与张大户勾搭,这老儿是软如鼻涕脓如酱的一件东西,几时得个爽利!就是嫁了武大,看官试想,三寸丁的物事,能有多少力量? 今番遇了西门庆,风月久惯,本事高强的,如何不喜?但见: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 喜孜孜连理枝生,美甘甘同心带结。 一个将朱唇紧贴,一个将粉脸斜偎。 罗袜高挑,肩膀上露两弯新月;金钗斜坠,枕头边堆一朵乌云。 誓海盟山,搏弄得千般旖妮;羞云怯雨,揉搓的万种妖娆。 恰恰莺声,不离耳畔。 津津甜唾,笑吐舌尖。 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 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当下二人*才罢,正欲各整衣襟,只见王婆推开房门入来,大惊小怪,拍手打掌,低低说道:“你两个做得好事!”西门庆和那妇人都吃了一惊。那婆子便向妇人道:“好呀,好呀!我请你来做衣裳,不曾交你偷汉子!你家武大郎知,须连累我。不若我先去对武大说去。”回身便走。那妇人慌的扯住她裙子,红着脸低了头,只得说声:“干娘饶恕!”王婆便道:“你们都要依我一件事,从今日为始,瞒着武大,每日休要失了大官人的意。早叫你早来,晚叫你晚来,我便罢休。若是一日不来,我便就对你武大说。”那妇人羞得要不的,再说不出来。王婆催逼道:“却是怎的?快些回复我。”妇人藏转着头,低声道:“来便是了。”王婆又道:“西门大官人,你自不用老身说得,这十分好事已都完了,所许之物,不可失信,你若负心,我也要对武大说。”西门庆道:“干娘放心,并不失信。”婆子道:“你每二人出语无凭,要各人留下件表记拿着,才见真情。”西门庆便向头上拔下一根金头簪来,插在妇人云髻上。妇人除下来袖了,恐怕到家武大看见生疑。妇人便不肯拿甚的出来,却被王婆扯着袖子一掏,掏出一条杭州白绉纱汗巾,掠与西门庆收了。三人又吃了几杯酒,已是下午时分。那妇人起身道:“奴回家去罢。”便丢下王婆与西门庆,踅过后门归来。先去下了帘子,武大恰好进门。 且说王婆看着西门庆道:“好手段么?”西门庆道:“端的亏了干娘,真好手段!”王婆又道:“这雌儿风月如何?”西门庆道:“色系子女不可言。”婆子道:“她房里弹唱姐儿出身,甚么事儿不久惯知道!还亏老娘把你两个生扭做夫妻,强撮成配。你所许老身东西,休要忘了。”西门庆道:“我到家便取银子送来。” 王婆道:“眼望旌捷旗,耳听好消息。不要交老身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西门庆一面笑着,看街上无人,带上眼纱去了。不在话下。 次日,又来王婆家讨茶吃。王婆让坐,连忙点茶来吃了。西门庆便向袖中取出一锭十两银子来,递与王婆。但凡世上人,钱财能动人意。那婆子黑眼睛见了雪花银子,一面欢天喜地收了,一连道了两个万福,说道:“多谢大官人布施!”因向西门庆道:“这咱晚武大还未出门,待老身往她家推借瓢,看一看。”一面从后门踅过妇人家来。妇人正在房中打发武大吃饭,听见叫门,问迎儿:“是谁?”迎儿道:“是王奶奶来借瓢。”妇人连忙迎将出来道:“干娘,有瓢,一任拿去。且请家里坐。”婆子道:“老身那边无人。”因向妇人使手势,妇人就知西门庆来了。 婆子拿瓢出了门,一力撺掇武大吃了饭,挑担出去了。先到楼上从新妆点,换了一套艳色新衣,吩咐迎儿:“好生看家,我往你王奶家坐一坐就来。若是你爹来时,就报我知道。若不听我说,打下你个小贱人下截来。”迎儿应诺不题。 妇人一面走过王婆茶坊里来。正是:合欢桃杏春堪笑,心里原来别有仁。 有词单道这双关二意:这瓢是瓢,口儿小身子儿大。你幼在春风棚上恁儿高,到大来人难要。他怎肯守定颜回甘贫乐道,专一趁东风,水上漂。也曾在马房里喂料,也曾在茶房里来叫,如今弄得许由也不要。赤道黑洞洞葫芦中卖的甚么药? 那西门庆见妇人来了,如天上落下来一般,两个并肩叠股而坐。王婆一面点茶来吃了,因问:“昨日归家,武大没问甚么?”妇人道:“他问干娘衣服做了不曾,我说道衣服做了,还与干娘做送终鞋袜。”说毕,婆子连忙安排上酒来,摆在房内,二人交杯畅饮。这西门庆仔细端详那妇人,比初见时越发标致。吃了酒,粉面上透出红白来,两道水鬓描画的长长的。端的平欺神仙,赛过嫦娥。 动人心红白肉色,堪人爱可意裙钗。裙拖着翡翠纱衫,袖挽泥金带。 喜孜孜宝髻斜歪。恰便似月里嫦娥下世来,不枉了千金也难买。 --右调《沉醉东风》西门庆夸之不足,搂在怀中,掀起他裙来,看见他一对小脚穿着老鸦缎子鞋儿,恰刚半叉,心中甚喜。一递一口与他吃酒,嘲问话儿。妇人因问西门庆贵庚,西门庆告他说:“二十七岁,七月二十八日子时生。”妇人问:“家中有几位娘子?”西门庆道:“除下拙妻,还有三四个身边人,只是没一个中我意的。”妇人又问:“几位哥儿?”西门庆道:“只是一个小女,早晚出嫁,并无娃儿。”西门庆嘲问了一回,向袖中取出银穿心金裹面盛着香茶木樨饼儿来,用舌尖递送与妇人。两个相搂相抱,鸣咂有声。那婆子只管往来拿菜筛酒,那里去管他闲事,由着二人在房内做一处取乐玩耍。少顷吃得酒浓,不觉烘动春心,西门庆色心辄起,露出腰间那话,引妇人纤手扪弄。原来西门庆自幼常在三街四巷养婆娘,根下犹带着银打就,药煮成的托子。 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 第六十七章 逆光苍穹(8) 诗曰: 六街箫鼓正喧阗,初月今朝一线添。睡去乌衣惊玉剪,斗来宵烛浑朱帘。 香绡染处红余白,翠黛攒来苦味甜。阿姐当年曾似此,纵他戏汝不须嫌。 话说潘金莲在家恃宠生骄,颠寒作热,镇日夜不得个宁静。性极多疑,专一听篱察壁。那个春梅,又不是十分耐烦的。一日,金莲为些零碎事情不凑巧,骂了春梅几句。春梅没处出气,走往后边厨房下去,槌台拍凳闹狠狠的模样。那孙雪娥看不过,假意戏他道:“怪行货子!想汉子便别处去想,怎的在这里硬气?”春梅正在闷时,听了这句,不一时暴跳起来:“那个歪斯缠我哄汉子?”雪娥见他性不顺,只做不听得。春梅便使性做几步走到前边来,一五一十,又添些话头,道:“他还说娘教爹收了我,俏一帮儿哄汉子。”挑拨与金莲知道。金莲满肚子不快活。因送吴月娘出去送殡,起身早些,有些身子倦,睡了一觉,走到亭子上。只见孟玉楼摇颭的走来,笑嘻嘻道:“姐姐如何闷闷的不言语?”金莲道:“不要说起,今早倦的了不得。三姐你在那里去来?”玉楼道:“才到后面厨房里走了走来。”金莲道:“他与你说些甚么来?”玉楼道:“姐姐没言语。”金莲心虽怀恨,口里却不说出。两个做了一回针指。只见春梅拿茶来,吃毕,两个闷倦,就放桌儿下棋耍子。忽见看园门小厮琴童走来,报道:“爹来了。”慌的两个妇人收棋子不迭。西门庆恰进门槛,看见二人家常都带着银丝鬏髻,露着四鬓,耳边青宝石坠子,白纱衫儿,银红比甲,挑线裙子,双弯尖趫,红鸳瘦小,一个个粉妆玉琢,不觉满面堆笑,戏道:“好似一对儿粉头,也值百十两银子!”潘金莲说道:“俺们倒不是粉头,你家正有粉头在后边哩!”那玉楼抽身就往后走,被西门庆一手拉住,说道:“你往那里去?我来了,你倒要脱身去了。实说,我不在家,你两个在这里做甚么?”金莲道:“俺俩个闷的慌,在这里下了两盘棋,时没做贼,谁知道你就来了。”一面替他接了衣服,说道:“你今日送殡来家早。”西门庆道:“今日斋堂里都是内相同官,天气又热,我不耐烦,先来家。”玉楼问道:“他大娘怎的还不来?”西门庆道:“他的轿子也待进城,我先回,使两个小厮接去了。”一面坐下。因问:“你两个下棋赌些甚么?”金莲道:“俺两个自下一盘耍子,平白赌什么?”西门庆道:“等我和你们下一盘,那个输了,拿出一两银子做东道。”金莲道:“俺们没银子。”西门庆道:“你没银子,拿簪子问我当,也是一般。”于是摆下棋子,三人下了一盘。潘金莲输了。西门庆才数子儿,被妇人把棋子扑撒乱了。一直走到瑞香花下,倚着湖山,推掐花儿。西门庆寻到那里,说道:“好小油嘴儿!你输了棋子,却躲在这里。”那妇人见西门庆来,昵笑不止,说道:“怪行货子!孟三儿输了,你不敢禁他,却来缠我!”将手中花撮成瓣儿,洒西门庆一身。被西门庆走向前,双关抱住,按在湖山畔,就口吐丁香,舌融甜唾,戏谑做一处。不防玉楼走到根前,叫道:“六姐,他大娘来家了。咱后边去来。”这妇人撇了西门庆,说道:“哥儿,我回来和你答话。”遂同玉楼到后边,与月娘道了万福。月娘问:“你们笑甚么?”玉楼道:“六姐今日和他爹下棋,输了一两银子,到明日整治东道,请姐姐耍子。”月娘笑了。金莲只在月娘面前打了个照面儿,就走来前边陪伴西门庆。吩咐春梅房中薰香,预备澡盆浴汤,准备晚间效鱼水之欢。看官听说:家中虽是吴月娘居大,常有疾病,不管家事。只是人情来往,出入银钱,都在李娇儿手里。孙雪儿单管率领家人媳妇,在厨中上灶,打发各房饮食。譬如西门庆在那房里宿歇,或吃酒,或吃饭,造甚汤水,俱经雪娥手中整理,那房里丫头自往厨下去拿。此不必说。当晚西门庆在金莲房中,吃了回酒,洗毕澡,两人歇了。 次日,也是合当有事。西门庆许下金莲,要往庙上替他买珠子穿箍儿戴。早起来,等着要吃荷花饼、银丝鮓汤,使春梅往厨下说去。那春梅只顾不动身。金莲道:“你休使他。有人说我纵容他,教你收了,俏成一帮儿哄汉子。百般指猪骂狗,欺负俺娘儿们。你又使他后边做甚么去?”西门庆便问:“是谁说的?你对我说。”妇人道:“说怎的!盆罐都有耳朵,你只不叫他后边去,另使秋菊去便了。”这西门庆遂叫过秋菊,吩咐他往厨下对雪娥说去。约有两顿饭时,妇人已是把桌儿放了,白不见拿来。急的西门庆只是暴跳。妇人见秋菊不来,使春梅:“你去后边瞧瞧那奴才,只顾生根长苗的不见来。” 春梅有几分不顺,使性子走到厨下。只见秋菊正在那里等着哩,便骂道:“贼奴才,娘要卸你那腿哩!说你怎的就不去了。爹等着吃了饼,要往庙上去。急的爹在前边暴跳,叫我采了你去哩!”这孙雪娥不听便罢,听了心中大怒,骂道:“怪小婬妇儿!马回子拜节──来到的就是?锅儿是铁打的,也等慢慢儿的来,预备下熬的粥儿又不吃,忽剌八新兴出来要烙饼做汤。那个是肚里蛔虫!”春梅不忿他骂,说道:“没的扯毴淡!主子不使了来,那个好来问你要。有与没,俺们到前边只说的一声儿,有那些声气的?”一只手拧着秋菊的耳朵,一直往前边来。雪娥道:“主子奴才,常远似这等硬气,有时道着!”春梅道:“有时道没时道,没的把俺娘儿两个别变了罢!”于是气狠狠走来。妇人见他脸气得黄黄的,拉着秋菊进门,便问:“怎的来了?”春梅道:“你问他。我去时还在厨房里雌着,等他慢条厮礼儿才和面儿。我自不是,说了一句‘爹在前边等着,娘说你怎的就不去了?’倒被那小院儿里的,千奴才、万奴才骂了我恁一顿。说爹马回子拜节──走到的就是!只象那个调唆了爹一般,预备下粥儿不吃,平白新生发起要甚饼和汤。只顾在厨房里骂人,不肯做哩。”妇人在旁便道:“我说别要使他去,人自恁和他合气。说俺娘儿两个霸拦你在这屋里,只当吃人骂将来。”这西门庆听了大怒,走到后边厨房里,不由分说,向雪娥踢了几脚,骂道:“贼歪剌骨!我使他来要饼,你如何骂他?你骂他奴才,你如何不溺泡尿把你自家照照!”雪娥被西门庆踢骂了一顿,敢怒而不敢言。西门庆刚走出厨房外,孙雪娥对着来昭妻一丈青说道:“你看,我今日晦气!早是你在旁听,我又没曾说什么。他走将来凶神似一般,大吆小喝,把丫头采的去了,反对主子面前轻事重报,惹的走来平白地把恁一场儿。我洗着眼儿,看着主子奴才长远恁硬气着,只休要错了脚儿!”不想被西门庆听见了,复回来又打了几拳,骂道:“贼奴才婬妇!你还说不欺负他,亲耳朵听见你还骂他。”打的雪娥疼痛难忍,西门庆便往前边去了。那雪娥气的在厨房里两泪悲流,放声大哭。吴月娘正在上房,才起来梳头,因问小玉:“厨房里乱些甚么?”小玉回道:“爹要饼吃了往庙上去,说姑娘骂五娘房里春梅来,被爹听见了,踢了姑娘几脚,哭起来。”月娘道:“也没见他,要饼吃连忙做了与他去就罢了,平白又骂他房里丫头怎的!”于是使小玉走到厨房,撺掇雪娥和家人媳妇忙造汤水,打发西门庆吃了,往庙上去,不题。 这雪娥气愤不过,正走到月娘房里告诉此事。不妨金莲蓦然走来,立于窗下潜听。见雪娥在房里对月娘、李娇儿说他怎的霸拦汉子,背地无所不为:“娘,你还不知婬妇,说起来比养汉老婆还浪,一夜没汉子也不成的。背地干的那茧儿,人干不出,他干出来。当初在家,把亲汉子用毒药摆死了,跟了来。如今把俺们也吃他活埋了。弄的汉子乌眼鸡一般,见了俺们便不待见。”月娘道:“也没见你,他前边使了丫头要饼,你好好打发与他去便了。平白又骂他怎的?”孙雪娥道:“我骂他秃也瞎也来?那顷,这丫头在娘房里着紧不听手。俺没曾在灶上把刀背打他,娘尚且不言语。可可今日轮到他手里,便骄贵的这等了。”正说着,只见小玉走到,说:“五娘在外边。”少倾,金莲进房,望着雪娥说道:“比如我当初摆死亲夫,你就不消叫汉子娶我来家,省得我霸拦着他,撑了你的窝儿。论起春梅,又不是我的丫头,你气不愤,还教他伏侍大娘就是了。省得你和他合气,把我扯在里头。那个好意死了汉子嫁人?如今也不难的勾当,等他来家,与我一纸休书,我去就是了。”月娘道:“我也不晓的你们底事。你们大家省言一句儿便了。”孙雪娥道:“娘,你看他嘴似淮洪也一般,随问谁也辩他不过。明在汉子根前戳舌儿,转过眼就不认了。依你说起来,除了娘,把俺们都撵,只留着你罢!”那吴月娘坐着,由着他那两个你一句我一句,只不言语。后来见骂起来,雪娥道:“你骂我奴才!你便是真奴才!”险些儿不曾打起来。月娘看不上,使小玉把雪娥拉往后边去。这潘金莲一直归到前边,卸了浓妆,洗了脂粉,乌云散乱,花容不整,哭得两眼如桃,躺在床上。 到日西时分,西门庆庙上来,袖着四两珠子,进入房中,一见便问:“怎的来?”妇人放声号哭起来,问西门庆要休书。如此这般告诉一遍:“我当初又不曾图你钱财,自恁跟了你来。如何今日教人这等欺负?千也说我摆杀汉子,万也说我摆杀汉子!没丫头便罢了,如何要人房里丫头伏侍?吃人指骂!”这西门庆不听便罢,听了时,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一阵风走到后边,采过雪娥头发来,尽力拿短棍打了几下。多亏吴月娘向前拉住了,说道:“没得大家省些事儿罢了!好交你主子惹气!”西门庆便道:“好贼歪剌骨,我亲自听见你在厨房里骂,你还搅缠别人。我不把你下截打下来也不算。”看官听说:不争今日打了孙雪娥,管教潘金莲从前作过事,没兴一齐来。正是: 自古感恩并积恨,万年千载不生尘。 当下西门庆打了雪娥,走到前边,窝盘住了金莲,袖中取出庙上买的四两珠子,递与他。妇人见汉子与他做主,出了气,如何不喜。由是要一奉十,宠爱愈深。不听便罢,听了时,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一阵风走到后边,采过雪娥头发来,尽力拿短棍打了几下。多亏吴月娘向前拉住了,说道:“没得大家省些事儿罢了!好交你主子惹气!”西门庆便道:“好贼歪剌骨,我亲自听见你在厨房里骂,你还搅缠别人。我不把你下截打下来也不算。”看官听说:不争今日打了孙雪娥,管教潘金莲从前作过事,没兴一齐来。正是:不听便罢,听了时,三尸神暴跳,五脏气冲天。一阵风走到后边,采过雪娥头发来,尽力拿短棍打了几下。多亏吴月娘向前拉住了,说道:“没得大家省些事儿罢了!好交你主子惹气!”西门庆便道:“好贼歪剌骨,我亲自听见你在厨房里骂,你还搅缠别人。我不把你下截打下来也不算。”看官听说:不争今日打了孙雪娥,管教潘金莲从前作过事,没兴一齐来。正是: 第六十八章 逆光苍穹(9) 呈过一缄,使了图书,就差管家高安同去见李爷,如此替他说。 那高安承应下了,同来保去了府门,叫了来旺,带着礼物,转过龙德街,迳到天汉桥李邦彦门首。正值邦彦朝散才来家,穿大红绉纱袍,腰系玉带,送出一位公卿上轿而去,回到厅上,门吏禀报说:“学士蔡大爷差管家来见。”先叫高安进去说了回话,然后唤来保、来旺进见,跪在厅台下。高安就在旁边递了蔡攸封缄,并礼物揭帖,来保下边就把礼物呈上。邦彦看了说道:“你蔡大爷分上,又是你杨老爷亲,我怎么好受此礼物?况你杨爷,昨日圣心回动,已没事。但只手下之人,科道参语甚重,一定问发几个。”即令堂候官取过昨日科中送的那几个名字与他瞧。 上面写着:“王黼名下书办官董升,家人王廉,班头黄玉,杨戬名下坏事书办官卢虎,干办杨盛,府掾韩宗仁、赵弘道,班头刘成,亲党陈洪、西门庆、胡四等,皆鹰犬之徒,狐假虎威之辈。乞敕下法司,将一干人犯,或投之荒裔以御魍魉,或置之典刑,以正国法。”来保见了,慌的只顾磕头,告道:“小人就是西门庆家人,望老爷开天地之心,超生性命则个!”高安又替他跪禀一次。邦彦见五百两金银,只买一个名字,如何不做分上?即令左右抬书案过来,取笔将文卷上西门庆名字改作贾廉,一面收上礼物去。邦彦打发来保等出来,就拿回帖回学士,赏了高安、来保、来旺一封五两银子。 来保路上作辞高管家,回到客店,收拾行李,还了房钱,星夜回清河县。来家见西门庆,把东京所干的事,从头说了一遍。西门庆听了,如提在冷水盆内,对月娘说:“早时使人去打点,不然怎了!”正是,这回西门庆性命有如──落日已沉西岭外,却被扶桑唤出来。 于是一块石头方才落地。过了两日,门也不关了,花园照旧还盖,渐渐出来街上走动。 一日,玳安骑马打狮子街过,看见李瓶儿门首开个大生药铺,里边堆着许多生熟药材。朱红小柜,油漆牌匾,吊着幌子,甚是热闹。归来告与西门庆说──还不知招赘蒋竹山一节,只说:“二娘搭了个新伙计,开了个生药铺。”西门庆听了,半信不信。 一日,七月中旬,金风淅淅,玉露泠泠。西门庆正骑马街上走着,撞见应伯爵、谢希大。两人叫住,下马唱喏,问道:“哥,一向怎的不见?兄弟到府上几遍,见大门关着,又不敢叫,整闷了这些时。端的哥在家做甚事?嫂子娶进来不曾?也不请兄弟们吃酒。”西门庆道:“不好告诉的。因舍亲陈宅那边为些闲事,替他乱了几日。亲事另改了日期了。”伯爵道:“兄弟们不知哥吃惊。今日既撞遇哥,兄弟二人肯空放了?如今请哥同到里边吴银姐那里吃三杯,权当解闷。”不由分说,把西门庆拉进院中来。正是:高榭樽开歌妓迎,漫夸解语一含情。 纤手传杯分竹叶,一帘秋水浸桃笙。 当日西门庆被二人拉到吴银儿家,吃了一日酒。到日暮时分,已带半酣,才放出来。打马正走到东街口上,撞见冯妈妈从南来,走得甚慌。西门庆勒住马,问道:“你那里去?”冯妈妈道:“二娘使我往门外寺里鱼篮会,替过世二爷烧箱库去来。”西门庆醉中道:“你二娘在家好么?我明日和他说话去。”冯妈妈道:“还问甚么好?把个见见成成做熟了饭的亲事,吃人掇了锅儿去了。”西门庆听了失声惊问道:“莫不他嫁人去了?”冯妈妈道:“二娘那等使老身送过头面,往你家去了几遍不见你,大门关着。对大官儿说进去,教你早动身,你不理。今教别人成了,你还说甚的?”西门庆问:“是谁?”冯妈妈悉把半夜三更妇人被狐狸缠着,染病看看至死,怎的请了蒋竹山来看,吃了他的药怎的好了,某日怎的倒插门招进来,成其夫妇,见今二娘拿出三百两银子与他开了生药铺,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这西门庆不听便罢,听了气的在马上只是跌脚,叫道:“苦哉!你嫁别人,我也不恼,如何嫁那矮王八!他有甚么起解?”于是一直打马来家。 刚下马进仪门,只见吴月娘、孟玉楼、潘金莲并西门大姐四个,在前厅天井内月下跳马索儿耍子。见西门庆来家,月娘、玉楼、大姐三个都往后走了。只有金莲不去,且扶着庭柱兜鞋,被西门庆带酒骂道:“**们闲的声唤,平白跳甚么百索儿?”赶上金莲踢了两脚。走到后边,也不往月娘房中去脱衣裳,走在西厢一间书房内,要了铺盖,那里宿歇。打丫头,骂小厮,只是没好气。众妇人同站在一处,都甚是着恐,不知是那缘故。吴月娘埋怨金莲:“你见他进门有酒了,两三步叉开一边便了。还只顾在跟前笑成一块,且提鞋儿,却教他蝗虫蚂蚱一例都骂着。”玉楼道:“骂我们也罢,如何连大姐姐也骂起**来了?没槽道的行货子!”金莲接过来道:“这一家子只是我好欺负的!一般三个人在这里,只踢我一个儿。那个偏受用着甚么也怎的?”月娘就恼了,说道:“你头里何不叫他连我踢不是?你没偏受用,谁偏受用?恁的贼不识高低货!我到不言语,你只顾嘴头子哗哩[口薄]喇的!”金莲见月娘恼了,便把话儿来摭,说道:“姐姐,不是这等说。他不知那里因着甚么头由儿,只拿我煞气。要便睁着眼望着俺叫,千也要打个臭死,万也要打个臭死!”月娘道:“谁教你只要嘲他来?他不打你,却打狗不成!”玉楼道:“大姐姐,且叫小厮来问他声,今日在谁家吃酒来?早晨好好出去,如何来家恁个腔儿!”不一时,把玳安叫到跟前,月娘骂道:“贼囚根子!你不实说,教大小厮来拷打你和平安儿,每人都是十板。”玳安道:“娘休打,待小的实说了罢。爹今日和应二叔们都在院里吴家吃酒,散了来在东街口上,撞遇冯妈妈,说花二娘等爹不去,嫁了大街住的蒋太医了。爹一路上恼的要不的。”月娘道:“信那没廉耻的歪**,浪着嫁了汉子,来家拿人煞气。”玳安道:“二娘没嫁蒋太医,把他倒插门招进去了。如今二娘与他本钱,开了好不兴的生药铺。我来家告爹说,爹还不信。” 孟玉楼道:“论起来,男子汉死了多少时儿?服也还未满,就嫁人,使不得的!” 月娘道:“如今年程,论的甚么使的使不的。汉子孝服未满,浪着嫁人的,才一个儿?**成日和汉子酒里眠酒里卧的人,他原守的甚么贞节!”看官听说:月娘这一句话,一棒打着两个人──孟玉楼与潘金莲都是孝服不曾满再醮人的,听了此言,未免各人怀着惭愧归房,不在话下。正是: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 却说西门庆当晚在前边厢房睡了一夜。到次日早,把女婿陈敬济安在他花园中,同贲四管工记帐,换下来招教他看守大门。西门大姐白日里便在后边和月娘众人一处吃酒,晚夕归到前边厢房中歇。陈敬济每日只在花园中管工,非呼唤不敢进入中堂,饮食都是内里小厮拿出来吃。所以西门庆手下这几房妇人都不曾见面。一日,西门庆不在家,与提刑所贺千户送行去了。月娘因陈敬济一向管工辛苦,不曾安排一顿饭儿酬劳他,向孟玉楼、李娇儿说:“待要管,又说我多揽事;我待欲不管,又看不上。人家的孩儿在你家,每日早起睡晚,辛辛苦苦,替你家打勤劳儿,那个与心知慰他一知慰儿也怎的?”玉楼道:“姐姐,你是个当家的人,你不上心谁上心!”月娘于是吩咐厨下,安排了一桌酒肴点心,午间请陈敬济进来吃一顿饭。 这陈敬济撇了工程教贲四看管,迳到后边参见月娘,作揖毕,旁边坐下。小玉拿茶来吃了,安放桌儿,拿蔬菜按酒上来。月娘道:“姐夫每日管工辛苦,要请姐夫进来坐坐,白不得个闲。今日你爹不在家,无事,治了一杯水酒,权与姐夫酬劳。” 敬济道:“儿子蒙爹娘抬举,有甚劳苦,这等费心!”月娘陪着他吃了一回酒。月娘使小玉:“请大姑娘来这里坐。”小玉道:“大姑娘使着手,就来。”少顷,只听房中抹得牌响。敬济便问:“谁人抹牌?”月娘道:“是大姐与玉箫丫头弄牌。 ”敬济道:“你看没分晓,娘这里呼唤不来,且在房中抹牌。”一不时,大姐掀帘子出来,与他女婿对面坐下,一周饮酒。月娘便问大姐:“陈姐夫也会看牌不会? 第六十九章 逆光苍穹(10) 呈过一缄,使了图书,就差管家高安同去见李爷,如此替他说。 那高安承应下了,同来保去了府门,叫了来旺,带着礼物,转过龙德街,迳到天汉桥李邦彦门首。正值邦彦朝散才来家,穿大红绉纱袍,腰系玉带,送出一位公卿上轿而去,回到厅上,门吏禀报说:“学士蔡大爷差管家来见。”先叫高安进去说了回话,然后唤来保、来旺进见,跪在厅台下。高安就在旁边递了蔡攸封缄,并礼物揭帖,来保下边就把礼物呈上。邦彦看了说道:“你蔡大爷分上,又是你杨老爷亲,我怎么好受此礼物?况你杨爷,昨日圣心回动,已没事。但只手下之人,科道参语甚重,一定问发几个。”即令堂候官取过昨日科中送的那几个名字与他瞧。 上面写着:“王黼名下书办官董升,家人王廉,班头黄玉,杨戬名下坏事书办官卢虎,干办杨盛,府掾韩宗仁、赵弘道,班头刘成,亲党陈洪、西门庆、胡四等,皆鹰犬之徒,狐假虎威之辈。乞敕下法司,将一干人犯,或投之荒裔以御魍魉,或置之典刑,以正国法。”来保见了,慌的只顾磕头,告道:“小人就是西门庆家人,望老爷开天地之心,超生性命则个!”高安又替他跪禀一次。邦彦见五百两金银,只买一个名字,如何不做分上?即令左右抬书案过来,取笔将文卷上西门庆名字改作贾廉,一面收上礼物去。邦彦打发来保等出来,就拿回帖回学士,赏了高安、来保、来旺一封五两银子。 来保路上作辞高管家,回到客店,收拾行李,还了房钱,星夜回清河县。来家见西门庆,把东京所干的事,从头说了一遍。西门庆听了,如提在冷水盆内,对月娘说:“早时使人去打点,不然怎了!”正是,这回西门庆性命有如──落日已沉西岭外,却被扶桑唤出来。 于是一块石头方才落地。过了两日,门也不关了,花园照旧还盖,渐渐出来街上走动。 一日,玳安骑马打狮子街过,看见李瓶儿门首开个大生药铺,里边堆着许多生熟药材。朱红小柜,油漆牌匾,吊着幌子,甚是热闹。归来告与西门庆说──还不知招赘蒋竹山一节,只说:“二娘搭了个新伙计,开了个生药铺。”西门庆听了,半信不信。 一日,七月中旬,金这陈敬济撇了工程教贲四看管,迳到后边参见月娘,作揖毕,旁边坐下。小玉拿茶来吃了,安放桌儿,拿蔬菜按酒上来。月娘道:“姐夫每日管工辛苦,要请姐夫进来坐坐,白不得个闲。今日你爹不在家,无事,治了一杯水酒,权与姐夫酬劳。” 敬济道:“儿子蒙爹娘抬举,有甚劳苦,这等费心!”月娘陪着他吃了一回酒。月娘使小玉:“请大姑娘来这里坐。”小玉道:“大姑娘使着手,就来。”少顷,只听房中抹得牌响。敬济便问:“谁人抹牌?”月娘道:“是大姐与玉箫丫头弄牌。 ”敬济道:“你看没分晓,娘这里呼唤不来,且在房中抹牌。”一不时,大姐掀帘子出来,与他女婿对面坐下,一周饮酒。月娘便问大姐:“陈姐夫也会看牌不会? 这陈敬济撇了工程教贲四看管,迳到后边参见月娘,作揖毕,旁边坐下。小玉拿茶来吃了,安放桌儿,拿蔬菜按酒上来。月娘道:“姐夫每日管工辛苦,要请姐夫进来坐坐,白不得个闲。今日你爹不在家,无事,治了一杯水酒,权与姐夫酬劳。” 敬济道:“儿子蒙爹娘抬举,有甚劳苦,这等费心!”月娘陪着他吃了一回酒。月娘使小玉:“请大姑娘来这里坐。”小玉道:“大姑娘使着手,就来。”少顷,只听房中抹得牌响。敬济便问:“谁人抹牌?”月娘道:“是大姐与玉箫丫头弄牌。 ”敬济道:“你看没分晓,娘这里呼唤不来,且在房中抹牌。”一不时,大姐掀帘子出来,与他女婿对面坐下,一周饮酒。月娘便问大姐:“陈姐夫也会看牌不会? 这陈敬济撇了工程教贲四看管,迳到后边参见月娘,作揖毕,旁边坐下。小玉拿茶来吃了,安放桌儿,拿蔬菜按酒上来。月娘道:“姐夫每日管工辛苦,要请姐夫进来坐坐,白不得个闲。今日你爹不在家,无事,治了一杯水酒,权与姐夫酬劳。” 敬济道:“儿子蒙爹娘抬举,有甚劳苦,这等费心!”月娘陪着他吃了一回酒。月娘使小玉:“请大姑娘来这里坐。”小玉道:“大姑娘使着手,就来。”少顷,只听房中抹得牌响。敬济便问:“谁人抹牌?”月娘道:“是大姐与玉箫丫头弄牌。 这陈敬济撇了工程教贲四看管,迳到后边参见月娘,作揖毕,旁边坐下。小玉拿茶来吃了,安放桌儿,拿蔬菜按酒上来。月娘道:“姐夫每日管工辛苦,要请姐夫进来坐坐,白不得个闲。今日你爹不在家,无事,治了一杯水酒,权与姐夫酬劳。” 敬济道:“儿子蒙爹娘抬举,有甚劳苦,这等费心!”月娘陪着他吃了一回酒。月娘使小玉:“请大姑娘来这里坐。”小玉道:“大姑娘使着手,就来。”少顷,只听房中抹得牌响。敬济便问:“谁人抹牌?”月娘道:“是大姐与玉箫丫头弄牌。 ”敬济道:“你看没分晓,娘这里呼唤不来,且在房中抹牌。”一不时,大姐掀帘子出来,与他女婿对面坐下,一周饮酒。月娘便问大姐:“陈姐夫也会看牌不会? 这陈敬济撇了工程教贲四看管,迳到后边参见月娘,作揖毕,旁边坐下。小玉拿茶来吃了,安放桌儿,拿蔬菜按酒上来。月娘道:“姐夫每日管工辛苦,要请姐夫进来坐坐,白不得个闲。今日你爹不在家,无事,治了一杯水酒,权与姐夫酬劳。” 敬济道:“儿子蒙爹娘抬举,有甚劳苦,这等费心!”月娘陪着他吃了一回酒。月娘使小玉:“请大姑娘来这里坐。”小玉道:“大姑娘使着手,就来。”少顷,只听房中抹得牌响。敬济便问:“谁人抹牌?”月娘道:“是大姐与玉箫丫头弄牌。 ”敬济道:“你看没分晓,娘这里呼唤不来,且在房中抹牌。”一不时,大姐掀帘子出来,与他女婿对面坐下,一周饮酒。月娘便问大姐:“陈姐夫也会看牌不会? ”敬济道:“你看没分晓,娘这里呼唤不来,且在房中抹牌。”一不时,大姐掀帘子出来,与他女婿对面坐下,一周饮酒。月娘便问大姐:“陈姐夫也会看牌不会? 第七十章 逆光苍穹(11) 奇幻世界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感觉乃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有点严肃(并不)的东西耶。 果然是我的读者hhhhh 下一次回到奇幻世界估计就是我那种群魔乱舞的玛丽苏文风了,虽说这次也够苏→喂! 下一篇机甲世界也正式end 至于群里很多人问我的雇佣兵番外我正在写而且打算写一个系列番外叫做还君今生都是he的结局包括武侠雇佣军以及其他什么的www会以半赠送的形式放出来不过大概是在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如果你们想提前看的话可以先加一下群私聊我问我要群号是到处乱飞的,文案上好像就有(是的这就是广告! 来继续防盗。。 奇幻世界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感觉乃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有点严肃(并不)的东西耶。 果然是我的读者hhhhh 下一次回到奇幻世界估计就是我那种群魔乱舞的玛丽苏文风了,虽说这次也够苏→喂! 下一篇机甲世界也正式end 至于群里很多人问我的雇佣兵番外我正在写而且打算写一个系列番外叫做还君今生都是he的结局包括武侠雇佣军以及其他什么的www会以半赠送的形式放出来不过大概是在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如果你们想提前看的话可以先加一下群私聊我问我要群号是到处乱飞的,文案上好像就有(是的这就是广告! 奇幻世界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感觉乃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有点严肃(并不)的东西耶。 果然是我的读者hhhhh 下一次回到奇幻世界估计就是我那种群魔乱舞的玛丽苏文风了,虽说这次也够苏→喂! 下一篇机甲世界也正式end 至于群里很多人问我的雇佣兵番外我正在写而且打算写一个系列番外叫做还君今生都是he的结局包括武侠雇佣军以及其他什么的www会以半赠送的形式放出来不过大概是在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如果你们想提前看的话可以先加一下群私聊我问我要群号是到处乱飞的,文案上好像就有(是的这就是广告! 奇幻世界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感觉乃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有点严肃(并不)的东西耶。 果然是我的读者hhhhh 下一次回到奇幻世界估计就是我那种群魔乱舞的玛丽苏文风了,虽说这次也够苏→喂! 下一篇机甲世界也正式end 至于群里很多人问我的雇佣兵番外我正在写而且打算写一个系列番外叫做还君今生都是he的结局包括武侠雇佣军以及其他什么的www会以半赠送的形式放出来不过大概是在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如果你们想提前看的话可以先加一下群私聊我问我要群号是到处乱飞的,文案上好像就有(是的这就是广告! 奇幻世界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感觉乃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有点严肃(并不)的东西耶。 果然是我的读者hhhhh 下一次回到奇幻世界估计就是我那种群魔乱舞的玛丽苏文风了,虽说这次也够苏→喂! 下一篇机甲世界也正式end 至于群里很多人问我的雇佣兵番外我正在写而且打算写一个系列番外叫做还君今生都是he的结局包括武侠雇佣军以及其他什么的www会以半赠送的形式放出来不过大概是在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如果你们想提前看的话可以先加一下群私聊我问我要群号是到处乱飞的,文案上好像就有(是的这就是广告! 奇幻世界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感觉乃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有点严肃(并不)的东西耶。 果然是我的读者hhhhh 下一次回到奇幻世界估计就是我那种群魔乱舞的玛丽苏文风了,虽说这次也够苏→喂! 下一篇机甲世界也正式end 至于群里很多人问我的雇佣兵番外我正在写而且打算写一个系列番外叫做还君今生都是he的结局包括武侠雇佣军以及其他什么的www会以半赠送的形式放出来不过大概是在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如果你们想提前看的话可以先加一下群私聊我问我要群号是到处乱飞的,文案上好像就有(是的这就是广告! 奇幻世界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感觉乃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有点严肃(并不)的东西耶。 果然是我的读者hhhhh 下一次回到奇幻世界估计就是我那种群魔乱舞的玛丽苏文风了,虽说这次也够苏→喂! 下一篇机甲世界也正式end 至于群里很多人问我的雇佣兵番外我正在写而且打算写一个系列番外叫做还君今生都是he的结局包括武侠雇佣军以及其他什么的www会以半赠送的形式放出来不过大概是在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如果你们想提前看的话可以先加一下群私聊我问我要群号是到处乱飞的,文案上好像就有(是的这就是广告! 奇幻世界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感觉乃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有点严肃(并不)的东西耶。 果然是我的读者hhhhh 下一次回到奇幻世界估计就是我那种群魔乱舞的玛丽苏文风了,虽说这次也够苏→喂! 下一篇机甲世界也正式end 至于群里很多人问我的雇佣兵番外我正在写而且打算写一个系列番外叫做还君今生都是he的结局包括武侠雇佣军以及其他什么的www会以半赠送的形式放出来不过大概是在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如果你们想提前看的话可以先加一下群私聊我问我要群号是到处乱飞的,文案上好像就有(是的这就是广告! 奇幻世界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了,感觉乃们似乎并不喜欢这种有点严肃(并不)的东西耶。 果然是我的读者hhhhh 下一次回到奇幻世界估计就是我那种群魔乱舞的玛丽苏文风了,虽说这次也够苏→喂! 下一篇机甲世界也正式end 至于群里很多人问我的雇佣兵番外我正在写而且打算写一个系列番外叫做还君今生都是he的结局包括武侠雇佣军以及其他什么的www会以半赠送的形式放出来不过大概是在本文的最后一卷了 如果你们想提前看的话可以先加一下群私聊我问我要群号是到处乱飞的,文案上好像就有(是的这就是广告! 第七十一章 逆光苍穹(12) 她站直了身体,念动咒语,法力环绕在紫红色的法杖顶端,法杖上镶嵌的宝石发出璀璨的光芒,然后下一秒,蕴含着强大力量的闪电从光芒中出现,直射入水潭之中。湖面开始疯狂搅动,水声不绝于耳。她咬牙,加大了法力的输出力度,闪电越来越粗,几乎达到了手腕的地步。 “嗖嗖嗖”湖面上出现六道黑影,其中足足有两道向她扑来。 狼人怒吼一声拦在她面前,而她则将闪电甩出一道弧形击中两只沼泽暗杀者,西里斯很有默契地接下了那两只被电得有些麻木的怪物,和它们迅速战在一起,圣骑士和骷髅也对上了自己的敌人。沼泽暗杀者的速度很快,他们打得很艰难,不到一会儿便血迹斑斑,但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特别是圣骑士,他们优雅地挥动着长剑,动作无可挑剔,如同舞蹈。 一边甩出闪电一边退到圣骑士的防护圈里,她看到安迪正喃喃地念着高深的咒语,然后地面开始摇动,数百根骨头从土壤里钻出来,在半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手。安迪黑色的眼里闪着慑人的光,苍白的面容有些扭曲。而安德烈则将恢复法力的光环开到最大,他的脸色也很苍白。 “滚开!”她听到西里斯一声怒吼,然后他身上的衣服炸开来,整个人似乎壮实了一圈,眼里闪烁着滔天的战意。以他为中心,尘土飞扬,强大的气息肆意挥发。 狂战士的狂化。 她有些崇拜地看着他充满野性的拼杀,他的速度以及力量明显比沼泽暗杀者强一个档次,经过狂化后他不消片刻便解决了自己的敌人,转而加入了圣骑士的战圈。 此时,猎物与猎人的地位已经转换。 她赞叹地抓了一串闪电丢过去帮助他们,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只是要“拖住”,更是要“消灭”了。互相配合的队伍所爆发的力量几乎是散乱队伍的两倍。 将身上随后的法力调动,她冲正在战斗的圣骑士们喊了声“蹲下”,然后一股脑地将一个冰系的高级法术扔了过去。冰系魔法的攻击力虽然不强,但它可以有效地让敌人的速度下降,果然,沼泽的暗杀者的身形迟缓了很多,所以大家也很轻松地将它们都消灭了。 此刻的情形看起来很好,那个由白骨组成的大手将受了不轻的伤的凯撒捞了出来,白狼和西里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两人正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但正在此刻变故产生。 一道暗红色的利剑般的东西将骨手击碎,然后将凯撒牢牢捆住。安迪吐出一口血,安德烈扶住了他。 “沼泽的王者!”不知谁喊了一声,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水面上升起的巨大的怪物,正是沼泽的王者无疑。它得意地看着他们,然后张开大嘴,将凯撒缓缓送入。 “不!”她听到了维希痛苦的声音。 正在他们束手无策时,昏迷的凯撒突然醒了过来,他起先睁大眼,然后立刻明白了现在的状况,然后大喊了一声,“维希,剑!” 叫维希的圣骑士毫不犹豫地将剑抛了过去,凯撒立刻接住。虽然他的身体被沼泽的王者的舌头卷着,但他毫无惧色,眼里甚至隐隐透露出几分狂热。他对着渐渐靠近的血盆大口大声吼道,“来啊,你这堕落的怪物!”然后他高举起了剑。 她觉得她的心一阵抽搐,她看到云缇娅悲哀地捂住脸不再去看。 凯撒用力挥动着长剑刺伤了沼泽的王者的眼睛,后者愤怒地将他抛在湖中央的小岛上,并残忍地扯下了他的左臂,而凯撒则努力地抓着剑向沼泽的王者冲去…… “万能的神啊,请救救你的子民。”她听到了云缇娅颤抖的嗓音。 圣骑士们则跪在地上,将剑平放,高声朗诵着骑士守则,眼中含泪。 “绝不退缩,誓死捍卫荣耀。” 凯撒大笑着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啊!怪物!” “流尽最后一滴血,长守圣骑士的尊严。” 沼泽的王者的牙齿没入了凯撒的肩膀,凯撒的手渐渐下垂,但下一秒他又用力握紧了长剑,将它刺入了对方喉咙。 “为和平而生,为原则而死。” 沥红的祈祷词环绕在波德平原上空,沼泽的王者惨叫一声夺路而逃,黑色水流环绕的小岛上,凯撒浑身是血地倒下,只有标志着圣骑士身份的长剑还立在那里,如同骑士精神,给鲜血浸染的土地上投下苍凉的影子。 暮色渲染,而后黑暗,悄然降临。 当他们手牵着手艰难地来到小岛后,凯撒的呼吸已经十分微弱。云缇娅二话不说地冲上去开始治疗,她银白色的长发幽幽起伏着温柔的波浪,整个身体散发出朦胧的微光,于这无尽的暗夜,如此圣洁的画面令她湿了眼眶。 看到她如此专业的样子,圣骑士们放下一点心来,但依旧将两个人围成一圈死死地盯着,她几次想上前看看凯撒的情况,无奈他们围得太紧而她又不好意思要求他们让一下,便只好作罢。 迷蒙的雾霭笼罩在小岛周围,水汽扑面,潮湿而*的气息夹杂其中,当然还伴随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天空上隐隐透出一点血色的月光,而远处则传来野兽的嚎叫声,冷寂空洞。 她干坐了一会儿后心情一阵烦躁,圣骑士们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这让她对他们滋生出些许不满,苍狼之牙则和西里斯低声交谈着什么,然后,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到了在湖畔孤独的黑色背影。 是安迪。 她走过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盯着他的后背发呆,直到他被她的视线困扰到转过身来,冷灰色的眸子在她身上锁定了好久,然后他才低下头来,语气带着冷漠,“请问有什么事,小姐。” 夜风送来他身上不淡的血腥味,她眨了眨眼睛,想起他在下午的战斗中似乎受到了魔法的反噬。然后她答非所问地说,“你受伤了,安迪。” 他似没有听到一样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虽然用的是敬语,但声音多了几分不快,“请问有什么事,小姐。” “你受伤了。”她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并向他伸出了手。 他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一步,黑色的斗篷遮掩下,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看到线条优美的下颌,然后他淡淡地开口,称述语气,“我的任务只是保护小姐。” 她有些气恼,几乎是脱口而出:“可下午还是我救的你。” 说完后她便后悔了,因为她几乎是立刻便感受到了他身上冰冷的气息,是针对她的。 “安迪……”她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他只是回了一声,“小姐,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离开了。”然后他转过身去,并紧紧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她知道我冒犯了他,但她不知道她究竟哪一方面越界了,如果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的话,只能说她和他的差别太大了。如果她被人救了,她只会对对方充满感激,并尽力去报答他。 但她知道他不会妥协。 然后她开口说了句很明智的话,“我替你疗伤吧,如果安迪带伤的话,就不能很好地执行表哥的任务了吧。” 这次年轻的死灵法师没有拒绝,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一句“谢谢小姐”从黑色的斗篷下滑出。 他其实也只是在找一个借口说服自己吧。她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来。 * 治愈魔法绚丽的光芒吸引了大家的视线,苍狼之牙和西里斯停止了交谈纷纷看了过来,苍狼之牙凑到她面前饶有兴趣地询问,“这是治愈魔法么?队长。” 她点了点头,抿着唇没有说话。整整一天的作战已经让她的法力和精神力濒临告罄,再加上安迪死活不肯让她看到伤口的具体位置,她只能使用了一个大范围的治疗咒,这对法力的消耗也是不少的。 苍狼之牙似乎看出了她的疲惫,他笑着询问,“队长美人儿为什么不让牧师治疗啊,难道是看上死灵法师了么?哥哥我好伤心啊……” “喂!”她有些气恼地叫了一声,虽说已经知道德鲁伊总是爱摆出那副样子,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不负责了,“牧师是信仰光明之神的,他们的本源力量是圣光。牧师的治疗可能对一个死灵法师产生伤害,所以我才给安迪治疗的。” 苍狼之牙听后目光闪了闪,然后用一种夸张的语气说,“啊,队长美人儿好细心呀!” 她笑得有些勉强,她想到了莱茵,和她比起来他才是真正的细心,如果他在的话……然后她听到了维希宛若风一般叹息的声音,“如果团长在的话,凯撒也许就不会受伤了。”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耳畔只有夜风的呼啸以及不真切的野兽咆哮声,清冷而空寂。 然后她听到了安德烈沾染了夜露的冰冷嗓音,“给我闭嘴,维希。” “我不是……”维希小声的辩解被淹没在盔甲碰撞的铿锵里。只见安德烈走到她面前,单身搭肩,拳头和胸甲碰撞发出低沉的声音,他在给她奉上慎重的礼节后开口,“法师队长,我再次向我的同伴对您的失礼致上歉意,请您相信维希并不是有意冒犯您身为队长的尊严。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我代表索兰圣骑士团全体发誓彻底贯彻您的命令。” 过分正式的话语令她在不好意思之余也感到了兴奋,没想到在圣骑士中最先承认她的居然是安德烈,那个接近冷酷,完全以骑士法则和信仰为自己原则的安德烈。 “非常感谢你对我,一个普通法师的信任,尊敬的圣骑士。我也将为回馈这份信任而尽我最大的努力,并发誓为此战斗到底。”以一个法师的名义,她慎重地说了这些话。然后垂下法杖,双臂交叉胸前,回之以法师特有的礼仪。 法杖和长剑相碰,誓约建立。 她看到洛克和维希迅速交换了复杂的眼色。 苍狼之牙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 第七十二章 逆光苍穹(13) 我不知道我们走在一起是命中注定,还是只是某个巧合。但那个时侯的我们是如此的坚定,以至于后来我们都觉得我们的记忆出了问题。 洛克说羡慕我可以如此的坚定,他以为我听不懂他的那些话,但其实我能听得懂,而且非常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可为了让我们继续相处下去,我只能装作不懂。 可我知道,他羡慕我,是因为他不是我。。 ——《黑暗征途·残卷》伊莎贝拉·布鲁赫 * 安德烈则对众人的反应熟视无睹。他继续用一种冷漠但不失礼貌的声音说,“那么,法师队长,对于今晚的安排我有一些看法。” 原来他的目的是这个。但却以一种不让任何人都反感的方式提出。这些圣骑士都不简单。她脑海里冒出这句话来。 安德烈见她没有回答,略略挑了眉,显然并非不以为意。他的表现让她不好意思,她想说一些赞同的话,但他却没再给她这个机会。此刻他毫无波动的声音里只有漠然,“我提议我们分开,由受伤的人的继续养伤,有战力的人连夜追击沼泽的王者。” 虽然他说的很简单,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沼泽的王者正身受重伤,眼下正是将其一举击杀的最好时机,夜长梦多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可是……”她犹豫着开口,夜里追击的风险同样大,毕竟黑夜可是怪物们的天堂。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也包括安迪在内,他们的眼里都有某种激烈的情感在燃烧,那热度仿佛要灼伤她的灵魂。然后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凯撒高举着剑,毫无惧色地样子。 她缓缓地举起法杖,声音庄重,“继续追击,弑尽魔族。” 圣骑士们拔出长剑,同样高举,“弑尽魔族!” “为了我们受伤的战友!”云缇娅举起法杖喊道。 “为了我们的村庄!”西里斯朗声,巨斧上沾着魔族的鲜血。 “为了那些将希望托付给我们的人!”圣骑士维希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很坚定。他青涩的面容在剑芒的照耀下带了几分成熟。 “为了——”她闭上眼,脑海里闪过一幕幕画面。荒草里的白骨,沾满鲜血的尸体,美丽却毫无生机的女刺客,最后定格的,是莱茵哈特跪在大雨里祈祷的孤独背影。我猛然睁开眼,几乎以嘶吼的状态道:“为了——人类!” “为了——人类!” 在此时,浑浊的湖水中央的小岛上,莹白月光的照耀下,法师,牧师,狂战士,德鲁伊和死灵法师摒弃了所有的偏见,高举着自己的武器正式结成永远的伙伴,而他们正因一个共同的目标而视死如归——为了人类。 但死亡,永远不是最后的归宿。 * 最终决定的,云缇娅、安迪、她和安德烈留下来照顾凯撒,其他的人以西里斯为首去追击沼泽的王者。 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似乎都顺利过头的样子,他们回到了毕格村,受到了战士和平民的热烈欢迎。在休养的几日后他们又踏上了击杀饕餮的路程,这次莱茵哈特加入了他们,他强大,勇敢,无私,而且充满智慧,哪怕是最苛刻的死灵法师都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来。所以虽然她还是名义上的队长,但大家都心悦臣服的服从着莱茵哈特的指挥。 安迪与她形影不离,而她逐渐发现安迪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炽热,顺理成章的,安迪表情沉静地对她表达了爱意,她有些手足无措,但心下欢喜。 过度的顺利让他们似乎过于自大了。 当莱茵哈特将长剑刺入饕餮咽喉的时候,他们还觉得七宗罪也不过如此,即使他们都受了伤,即使他们法力几乎告罄,但他们还是战胜了饕餮。 但是饕餮却没有死。 他们战胜了它,但是却无法杀死它。 那一刻莱茵哈特和云缇娅同时变了脸色,他们已经意识到了这是为什么。 七宗罪本就是人类的罪孽被邪恶力量操控的产物,所以如果人类存在,那么七宗罪就无法被消灭。 云缇娅看起来非常焦躁,但莱茵哈特的表情去额突然沉静下来,他拔出剑看着饕餮快速回复着力量,然后他背对着他们说道,“你们先走。” 圣骑士们不安地动了动,他们当然么有服从他这个命令。 “伊莎贝拉。”莱茵哈特叫了她的名字,“你是队长,让他们先走。” 她知道莱茵哈特的意思,也隐隐约约知道莱茵哈特想要做什么。那种强烈的感觉让她想要走上前去和他并肩承担,但是安迪却抓住了她的手臂。 “伊纱。”安迪冰凉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请不要这样。” 她的心莫名地焦躁起来,神圣的光芒从莱茵哈特的铠甲缝隙里射出来,莱茵哈特没有说第二遍,因为他知道她会按照他的意思去做的。 她终于举起了法杖,“以你们承认的队长为名,现在立刻离开这里。” 这句话的作用比想象中的大很多。 大家离开的时候表情都很沉重,但是很显然更沉重的还在后面。 汹涌澎湃的魔气充盈着整个洞穴,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堵住了他们撤退的道路,这让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却只走了一半的路,可身后突然爆发的强大力量令所有人都忍不住转过身去。 翻滚的黑色雾气,可怕的不详气息,那是重新恢复力量的饕餮。 莱茵哈特,他…… 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的饕餮似乎比之前的更难战胜。它已经没有了实体,黑雾涌动着,上面浮现出无数张惨白的面庞,有的似乎正在哀嚎,有的在尖声大叫,有的在哭泣…… 她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难道那些脸孔当中有一个是莱茵哈特的吗…… 他们立刻开始加速逃跑,幸运的是饕餮出现后其他的怪物都消失了,所以他们只需要躲避来自身后的威胁就可以了。 但是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能够感受到那种侵蚀皮肤的黑暗气息,她大口大口地喘气。 直到转过一个弯,安迪突兀停下。 他们愣了一下,也纷纷停下。 安迪摘下斗篷,把她拉过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轻吻了一下她。 “我说……”苍狼之牙说道,“现在可不是……” 苍狼之牙的话没说完,因为他自己说不下去了。 安迪站在了那里,那正好是一个很狭小的甬道,他一个人就能堵住一半的空间。然后他念起了咒语,不详而可怕的咒语。不知何处来的风灌满了他的黑色衣袍,她的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安迪是要牺牲自己。 “走吧。”安迪淡淡地说道,“真想再听你吹一次柳笛。可惜了。” 至始至终他都像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似的,从一开始他只是为保护她而来。她知道。他想保护的只有她而已。 在安迪被汹涌澎湃的黑暗吞没的那一刻她感到了一阵昏晕,来自死亡的恐惧如同一只手一般抓住了她的胃部,让她想要弯倒腰呕吐。 然后下一秒,她因为自己所看到的事物而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涌动的黑暗雾气中,莱茵哈特的面容浮现出来。 他的头发和眼睛,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黑色。 接着眼前一黑,她便失去了知觉。 * 醒来的时候是熟悉的黑暗,感觉有些头疼,经历的事情如电影一般在大脑里回放了一遍,然后她迟疑地说道,“这么说,我在那个世界死了?” 主神说道:“没有死,你晕过去了。” “你这是业务更改了?”她说了个冷笑话。 “你再不去机甲世界他们就要把你埋了。”主神说道,“所以我就临时把你从那个世界给带出来了。” “哦。”她冷淡地说道。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惊讶。”主神说道。 她不想从地上起来,干脆继续躺在地上说道,“是啊。” “为什么?”主神问道。 “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吗?”她皱着眉说道。 “为什么?”主神继续问道。 她下意识想挥动法杖砸过去一串咒语,可抬起手才想起这并不是在奇幻世界了,她也没那个能力了。所以她慢慢地将手从半空中放下,捂住了自己的脸。 黑暗的空间里很安静,只有她在无声的流泪。 安迪。 第七十三章 流亡天堂(1) 流亡天堂(1)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那容器非常狭小,基本是将她整个人贴合包裹起来的,上方还刻着一些繁密的花纹……嗯,想必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棺材了。 她一边尝试着推开盖子,一边想着她是不是要啸叫一声或扑腾两下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来解救她。然后她发现这棺材盖子居然就这么简单地被她给推动了……然后她更用力了些,将盖子真的特别简单地一点点推开了。 不知感觉为啥就有点囧。她从棺材里坐起来,看到自己是身处一个……大概是洞穴的玩意儿中的,四周还有很多常开不败的花,她认识这些花,就是hitler以前和她提过的月光草。 这种花叫月光草。 红绿灯的黄。 abc的g。 ……莫名涌现在脑海里的奇怪句子,有种不合时宜的冷幽默。 她的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很有仙气的白纱长裙,金色的头发微卷着温柔地披散下来,是光着脚的,白白嫩嫩的脚丫子有点晶莹剔透的感觉。但也就是有一点点了,如果人真长的晶莹剔透的话,那么不是玛丽苏就是那种挑战视觉极限的鬼片了。不过很多时候玛丽苏和鬼片确实有很多共同之处的……等等,你和我说这文就是玛丽苏?肯定啊这文是玛丽苏中的玛丽苏啊。 ——跑题。 然后她的脸上带着一个酷似《x-战警》里那个镭射眼戴的那个很具有后现代风格的类似黑色墨镜的装置,这让她看起来非常怪异,也非常有艺术感。因为有的时候人们会把怪异的东西——再加上一点点权威——当成艺术,有的时候艺术家刻意地追求也导致他们看起来非常怪异——说不定本就如此,并非单纯的“看起来”。 她一脚踩入花海中,幸亏月光草是那种不吸引虫子的孢子植物,如果那啥那啥,她这光着脚踩进去,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不好。所以说艺术总是高于生活的,就像一般电视上里那些大家躺在草地上的事最起码她就从未干过,顶多躺一躺操场上那种人造草坪,真的草地就算了吧,虫子什么的,你懂的。 说是花海也不恰当,因为这个洞穴并不大,只是满满的都是月光草罢了。她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洞穴出口,出口是金属的那种大门。借着月光草发出的光芒她找到了开关,密码锁,她想了想故技重施地输入了亚特兰蒂斯语的“我爱你”,然后显示错误。 输入“伊莎贝拉”,显示错误。 输入“伊莎贝拉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显示错误。 输入“铩羽你好帅”,显示错误。 输入“兰佩路基其实我暗恋你很久了”,显示错误。 输入“玛丽苏无敌”,显示错误。 ……啊。好麻烦。 她眨巴眨巴眼睛,决定回归自己的老本行——密码破译。 以下省略破译部分,因为作者不会写。 破译成功后她发现密码居然是“情诗与海好美”,她一边想着情诗与海这个名字隐隐耳熟,啊难道是某个女明星吗或者嫩模之类的吗铩羽那个家伙难道好这口吗……说起来那种成功人士的男人似乎都喜欢女明星和嫩模的啊她好难过…… 这个,姑且先放到一边。 打开门后看到的是一条长长的地下隧道,一望无尽的黑暗,她有点想带着一点月光草顺便照明了,后来想了想放弃了这个非常暴露自己的打算。她回到洞穴里找啊找,终于找到个可以当做武器的铁片,在洞壁上磨一磨就ok了。 以防万一嘛。 她刀子玩的也是不错的,毕竟她可是v亲手教出来的。 然后她莫名的想起这样一幕。 “我的刀子上涂抹了剧毒,凡是碰到的都会立刻死去。”男人脸上带着邪恶的笑,伸出舌头舔过自己的刀子,看着对面的人说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你们懂的。 感觉我们的林念夕都快变成段子手了,所以要严肃起来,从现在开始进入正题。 她尽量贴着墙壁行走,动作轻缓而几乎不发出一点声音。这身体的综合素质真的很不错,她感觉用起来非常爽(……)。其他世界也就罢了,在佣兵世界时她在战火纷飞里打拼的时候年纪还小,到了理论上最好的年龄时她又退出了佣兵界,所以也没有正值壮年(?)的时候进行这样的战斗。 ——姑娘芳龄? ——正值壮年。 啦啦啦。 所以现在的伊莎贝拉正处于这样的壮年。 终于快走到了尽头,黑暗里聚焦出萤火般的光芒,随着她一步步向前,在视线里摇摇欲坠的萤火逐渐扩大,是出口。 出口站着两个真枪实弹的战士,也只能说是战士而不能说是军人了,她参加过正式军队,也曾是雇佣兵的一员,更和星际强盗们一起乱搞过,所以军人和非军人之间气质的差别她能够一眼看得出来。 但是这两个人身上却穿着亚特兰蒂斯的军装。 这让她第一次这么真切的感觉到铩羽他们是错的。 这个重力的感觉是在德弥撒的星球上,那么她现在八成是在特攻队的秘密基地里,那么这些人就是特攻队成员了。 很年轻的人,她也没有见过。 她将铁片塞入胸部之间(……),然后直接走了出来。 那两人自然是吓了一跳,面面相觑间一人了然说道,“怪不得队长让我们好好看守,原来是金屋藏娇。” 是这样的吗?隐瞒她的存在了啊。她的存在就这样见不得人吗。……突如其来的小情绪。 “但是花少也常常来啊,莫非是嘿嘿嘿……” “不过确实好漂亮啊。” 旁若无人的议论。亚特兰蒂斯语。 ……以为她听不懂吗。 也对,毕竟亚特兰蒂斯亡国这么久了,人也死了多半,这种语言也不再流传下去了。 “劳驾。”她说道,“能带我去找花少吗?” 她用的也是亚特兰蒂斯语。 那边那两人安静了几秒钟,脸色微变,其中一人说道,“那些大人们现在很忙,没空见你。” “那就没办法了,看起来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从领口探了进去。 那两人脸色又变了。 她嘴角微微扬起,舌尖轻舔红唇,就这样走向靠左边的那个人,然后下一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向他的膝盖后侧,手肘重击肩部,而伸出自己衣领的那个手已经握着铁片按在对方的脖颈上。 “你——” “啊,不要,行行好,求您了……” 她垂下眸子,有一点意兴阑珊,“那么乖一点,带我去找花少。” “是,是。” 这是求饶吗。看着身穿特攻队军装的人对自己说求饶的话,这感觉还真是……切。 一路大摇大摆的劫持着那个人,看着另一个人联系花少,然后花少让他们把她送过来,他的声音波澜不惊的,也没有惊讶或是其他。 再穿过一道密码门后,终于见到了花少。 他穿着亚特兰蒂斯深蓝的军装坐在那里,虽然他平时看起来有点不修边幅的浪荡,但他毕竟是正规军出身,只是坐在那里便自有一种气质,习惯性的挺直后背摆独属出那种军人的坐姿。他的头发变了颜色,变成了深蓝色。 这让她非常的意外。 如果深蓝色是真的的话,那么已知的种族中,只有亚特兰蒂斯皇室成员的头发是这样的深海一般沉寂的颜色。 花少站了起来,对她张开双臂,“你回来了。” 她走上前去浅浅拥抱了一下他然后放开,“我回来了。” “你果然先来找我了,每次当你和羽哥的中间人我也会感觉很困扰的啊。”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她笑着摇了摇头,“你看起来并不惊讶我死而复生。” “这种事你干过又不止一次。”花少说道,“而且……” “算了,”她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你要说一些沉重的话就别说了,我不想听。” “你真残酷。”花少看着她说道。 “难道你不是吗?”她反问道。 “你,知道了?” “我不是傻子。我会自己思考。” “……” “我原谅你了。”她说道,“毕竟你是为了他。” “对不起。”他说道。 “我想见见他。”她说。 花少深深凝视着她。 “怎么?”她笑着看过去。 “……我有点意外。”花少也看着她,但是因为她眼镜上的黑色装置的缘故他看不到她的眼,是因为这样吗?还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好像已经完全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的缘故,他看不清她也,看不懂她。 “你以为我不想或者不敢见他吗?”她笑着说道,接着自顾自地说,“怎么可能。他可是我的初恋,也是我深深思念了那么久的人。” 花少发现这次他完全不懂她了。 “我不想让你见他。”他说。 “让我见一下啊。”她轻轻地说道,“好不好嘛,花少。” 花少紧紧闭着嘴看向她。 她走上前一步,手搭在了花少肩膀上,然后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我知道你有一点点喜欢我啦,但是不行啊我在这个世界是最喜欢铩羽的,所以只能亏欠你了。但是尽管如此还可以给你一些其他的……” “够了——”花少握住她的手甩开,他狭长的眸子里射出冰冷的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伊莎贝拉!” “我知道。”她又靠近他,说道,“我也很有理智。花少,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一直把我当做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纯洁。等等,让我想想,你该不会把我视为心中的白月光什么的吧,为了守护这纯洁而战斗。哈。” 花少的眼里浮现出浓烈的哀伤,那份感情太过沉重强烈以至于她那一刻差点窒息。 “让她进来。”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两人分开,花少大口的喘气,仿佛解脱一般地按下桌上的按钮。 身后缓缓升起的门,黑发黑眸的十七出现,她看了一眼她,眼睛里满是□□的排斥。 “跟我来。”十七冷冷地说,“主人在等你。” 她对着花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然后不等对方是什么反应,便跟着十七走了进去。 第七十三章 流亡天堂(2) 哦,狂野的西风,秋之生命的气息, 你无形,但枯死的落叶被你横扫 犹如精魂飞遁远离法师长吟, 黄的,黑的,灰的,红得像患肺痨, 染上瘟疫的纷纷落叶四散调零:哦,是你哟, 以车驾把有翼的种子催送到 黑暗的冬床上,它们就躺在那里, 像是墓中的死穴,冰冷,深藏,低贱, 直到阳春,你蔚蓝的姐妹向沉睡的大地 吹响她嘹亮的号角 (如同牧放群羊,驱送香甜的花蕾到空气中觅食就饮) 将色和香充满了山峰和平原: 狂野的精灵呵,你无处不远行; 破坏者兼保护者:听吧,你且聆听! 第二节 在你的川流之上,长空中巨流滔天, 乱云像大地上凋零的树叶, 被西风从天和海交错缠结的枝丫上吹落下来, 成为雨和电的使者:它们飘落 在你缥缈的蔚蓝波涛表面, 有如狂女的飘扬的头发在闪烁 从天穹的最遥远而模糊的边沿 直抵九霄的中天,到处都在摇曳, 欲来雷雨的卷发,对濒死的一年 你唱出了葬歌,而这密集的黑夜 将成为它广大墓陵的一座圆顶, 里面正有你的万钧之力的凝结 那是你的浑然之气,从它会迸涌 黑色的雨、冰雹和火焰:哦,你听! 第三节 是你,你将蓝色的地中海唤醒 而它曾经昏睡了一整个夏天,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 就在巴亚海湾的一个浮石岛边, 它梦见了古老的宫殿和楼阁 在水天辉映的波影里抖颤, 而且都生满青苔、开满花朵, 那芬芳真迷人欲醉!呵,为了给你 让一条路,大西洋的汹涌的浪波 把自己向两边劈开,而深在渊底 那海洋中的花草和泥污的森林 虽然枝叶扶疏,却没有精力 听到你的声音,它们已吓得发青, 一边颤栗,一边自动萎缩:哦,你听! 第四节 我若是一片落叶随你飘腾; 我若是一朵流云伴你飞行; 或是一个浪头在你的威力下翻滚 如果我能有你的锐势和冲劲 即使比不上你那不羁的奔放 我若能像在少年时,凌风而舞 便成了你的伴侣,悠游天空 (因为呵,那时候,要想追你上云霄, 似乎并非梦幻),又何至沦落到这等颓丧 祈求你来救我之急。 哦,举起我吧,当我是水波、树叶、浮云! 我跌在人生的荆棘上,我在流血! 这被岁月的重轭所制服的生命 原是和你一样:骄傲、轻捷而不驯。 第五节 把我当作你的竖琴,当作那树丛: 尽管我的叶落了,那有什么关系! 你那非凡和谐的慷慨激越之情 定能从森林和我同奏出深沉的秋韵, 甜美而带苍凉。给我你迅猛的劲头, 狂暴的精灵!化成我吧,借你的锋芒! 请把我尘封的思想散落在宇宙 让它像枯叶一样促成新的生命! 哦,请听从这一篇符咒似的诗歌, 就把我的心声,像是灰烬和火星 从还未熄灭的炉火向人间播散! 让预言的喇叭通过我的嘴巴 把昏睡的大地唤醒吧!哦,西风啊,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哦,狂野的西风,秋之生命的气息, 你无形,但枯死的落叶被你横扫 犹如精魂飞遁远离法师长吟, 黄的,黑的,灰的,红得像患肺痨, 染上瘟疫的纷纷落叶四散调零:哦,是你哟, 以车驾把有翼的种子催送到 黑暗的冬床上,它们就躺在那里, 像是墓中的死穴,冰冷,深藏,低贱, 直到阳春,你蔚蓝的姐妹向沉睡的大地 吹响她嘹亮的号角 (如同牧放群羊,驱送香甜的花蕾到空气中觅食就饮) 将色和香充满了山峰和平原: 狂野的精灵呵,你无处不远行; 破坏者兼保护者:听吧,你且聆听! 第二节 在你的川流之上,长空中巨流滔天, 乱云像大地上凋零的树叶, 被西风从天和海交错缠结的枝丫上吹落下来, 成为雨和电的使者:它们飘落 在你缥缈的蔚蓝波涛表面, 有如狂女的飘扬的头发在闪烁 从天穹的最遥远而模糊的边沿 直抵九霄的中天,到处都在摇曳, 欲来雷雨的卷发,对濒死的一年 你唱出了葬歌,而这密集的黑夜 将成为它广大墓陵的一座圆顶, 里面正有你的万钧之力的凝结 那是你的浑然之气,从它会迸涌 黑色的雨、冰雹和火焰:哦,你听! 第三节 是你,你将蓝色的地中海唤醒 而它曾经昏睡了一整个夏天, 被澄澈水流的回旋催眠入梦, 就在巴亚海湾的一个浮石岛边, 它梦见了古老的宫殿和楼阁 在水天辉映的波影里抖颤, 而且都生满青苔、开满花朵, 那芬芳真迷人欲醉!呵,为了给你 让一条路,大西洋的汹涌的浪波 把自己向两边劈开,而深在渊底 那海洋中的花草和泥污的森林 虽然枝叶扶疏,却没有精力 听到你的声音,它们已吓得发青, 一边颤栗,一边自动萎缩:哦,你听! 第四节 我若是一片落叶随你飘腾; 我若是一朵流云伴你飞行; 或是一个浪头在你的威力下翻滚 如果我能有你的锐势和冲劲 即使比不上你那不羁的奔放 我若能像在少年时,凌风而舞 便成了你的伴侣,悠游天空 (因为呵,那时候,要想追你上云霄, 似乎并非梦幻),又何至沦落到这等颓丧 祈求你来救我之急。 哦,举起我吧,当我是水波、树叶、浮云! 我跌在人生的荆棘上,我在流血! 这被岁月的重轭所制服的生命 原是和你一样:骄傲、轻捷而不驯。 第五节 把我当作你的竖琴,当作那树丛: 尽管我的叶落了,那有什么关系! 你那非凡和谐的慷慨激越之情 定能从森林和我同奏出深沉的秋韵, 甜美而带苍凉。给我你迅猛的劲头, 狂暴的精灵!化成我吧,借你的锋芒! 请把我尘封的思想散落在宇宙 让它像枯叶一样促成新的生命! 哦,请听从这一篇符咒似的诗歌, 就把我的心声,像是灰烬和火星 从还未熄灭的炉火向人间播散! 让预言的喇叭通过我的嘴巴 把昏睡的大地唤醒吧!哦,西风啊,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第七十三章 流亡天堂(3)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困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七十四章 流亡天堂 模拟人生好好玩啊简直停不下来了怎么办! 最近在b站看模拟人生的各种视频,简直够了-。- mod不能安装那啥格式的,加载不上,我好想要那些和谐补丁咳咳咳,只能安装一堆家具和服装啥的,难过。 特意去淘宝买了mod集合,结果qaq qq 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模拟人生好好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七十五章 流亡天堂(5) =-=好讨厌本来想防盗章节里面写一点自己最近干了点啥干了些谁的结果你们表示要看□□,那我继续放□□好了…… 正说着,只见书童托出饭来。三人吃毕,常峙节作谢起身,袖着银子欢喜走到 家来。刚刚进门,只见浑家闹吵吵嚷将出来,骂道:“梧桐叶落──满身光棍的行 货子!出去一日,把老婆饿在家里,尚兀自千欢万喜到家来,可不害羞哩!房子没 的住,受别人许多酸呕气,只教老婆耳朵里受用。”那常二只是不开口,任老婆骂 的完了,轻轻把袖里银子摸将出来,放在桌儿上,打开瞧着道:“孔方兄,孔方兄!我瞧你光闪闪、响当当无价之宝,满身通麻了,恨没口水咽你下去。你早些来时 ,不受这□□几场气了。”那妇人明明看见包里十二三两银子一堆,喜的抢近前来 ,就想要在老公手里夺去。常二道:“你生世要骂汉子,见了银子,就来亲近哩。 我明日把银子买些衣服穿,自去别处过活,再不和你鬼混了。”那妇人陪着笑脸道 :“我的哥!端的此是那里来的这些银子?”常二也不做声。妇人又问道:“我的 哥,难道你便怨了我?我也只是要你成家。今番有了银子,和你商量停当,买房子 安身却不好?倒恁地乔张致!我做老婆的,不曾有失花儿,凭你怨我,也是枉了。”常二也不开口。那妇人只顾饶舌,又见常二不揪不采,自家也有几分惭愧,禁不 得掉下泪来。常二看了,叹口气道:“妇人家,不耕不织,把老公恁地发作!”那 妇人一发掉下泪来。两个人 正说着,只见书童托出饭来。三人吃毕,常峙节作谢起身,袖着银子欢喜走到 家来。刚刚进门,只见浑家闹吵吵嚷将出来,骂道:“梧桐叶落──满身光棍的行 货子!出去一日,把老婆饿在家里,尚兀自千欢万喜到家来,可不害羞哩!房子没 的住,受别人许多酸呕气,只教老婆耳朵里受用。”那常二只是不开口,任老婆骂 的完了,轻轻把袖里银子摸将出来,放在桌儿上,打开瞧着道:“孔方兄,孔方兄!我瞧你光闪闪、响当当无价之宝,满身通麻了,恨没口水咽你下去。你早些来时 ,不受这□□几场气了。”那妇人明明看见包里十二三两银子一堆,喜的抢近前来 ,就想要在老公手里夺去。常二道:“你生世要骂汉子,见了银子,就来亲近哩。 我明日把银子买些衣服穿,自去别处过活,再不和你鬼混了。”那妇人陪着笑脸道 :“我的哥!端的此是那里来的这些银子?”常二也不做声。妇人又问道:“我的 哥,难道你便怨了我?我也只是要你成家。今番有了银子,和你商量停当,买房子 安身却不好?倒恁地乔张致!我做老婆的,不曾有失花儿,凭你怨我,也是枉了。”常二也不开口。那妇人只顾饶舌,又见常二不揪不采,自家也有几分惭愧,禁不 得掉下泪来。常二看了,叹口气道:“妇人家,不耕不织,把老公恁地发作!”那 妇人一发掉下泪来。两个人都闭着口,又没个人劝解,闷闷的坐着。常二寻思道: “妇人家也是难做。受了辛苦,埋怨人,也怪他不的。我今日有了银子不采他,人 就道我薄情。便大官人知道,也须断我不是。”就对那妇人笑道:“我自耍你,谁 怪你来!只你时常聒噪,我只得忍着出门去了,却谁怨你来?我明白和你说:这银 子,原是早上耐你不的,特地请了应二哥在酒店里吃了三杯,一同往大官人宅里等 候。恰好大官人正在家,没曾去吃酒,亏了应二哥许多婉转,才得这些银子到手。 还许我寻下房子,兑银与我成交哩!这十二两,是先教我盘搅过日子的。”那妇人 道:“原来正是大官人与你的,如今不要花费开了,寻件衣服过冬,省的耐冷。” 常二道:“我正要和你商量,十二两纹银,买几件衣服,办几件家活在家里。等有 了新房子,搬进去也好看些。只是感不尽大官人恁好情,后日搬了房子,也索请他 坐坐是。”妇人道:“且到那时再作理会。”正是: 正说着,只见书童托出饭来。三人吃毕,常峙节作谢起身,袖着银子欢喜走到 家来。刚刚进门,只见浑家闹吵吵嚷将出来,骂道:“梧桐叶落──满身光棍的行 货子!出去一日,把老婆饿在家里,尚兀自千欢万喜到家来,可不害羞哩!房子没 的住,受别人许多酸呕气,只教老婆耳朵里受用。”那常二只是不开口,任老婆骂 的完了,轻轻把袖里银子摸将出来,放在桌儿上,打开瞧着道:“孔方兄,孔方兄!我瞧你光闪闪、响当当无价之宝,满身通麻了,恨没口水咽你下去。你早些来时 ,不受这□□几场气了。”那妇人明明看见包里十二三两银子一堆,喜的抢近前来 ,就想要在老公手里夺去。常二道:“你生世要骂汉子,见了银子,就来亲近哩。 我明日把银子买些衣服穿,自去别处过活,再不和你鬼混了。”那妇人陪着笑脸道 :“我的哥!端的此是那里来的这些银子?”常二也不做声。妇人又问道:“我的 哥,难道你便怨了我?我也只是要你成家。今番有了银子,和你商量停当,买房子 安身却不好?倒恁地乔张致!我做老婆的,不曾有失花儿,凭你怨我,也是枉了。”常二也不开口。那妇人只顾饶舌,又见常二不揪不采,自家也有几分惭愧,禁不 得掉下泪来。常二看了,叹口气道:“妇人家,不耕不织,把老公恁地发作!”那 妇人一发掉下泪来。两个人都闭着口,又没个人劝解,闷闷的坐着。常二寻思道: “妇人家也是难做。受了辛苦,埋怨人,也怪他不的。我今日有了银子不采他,人 就道我薄情。便大官人知道,也须断我不是。”就对那妇人笑道:“我自耍你,谁 怪你来!只你时常聒噪,我只得忍着出门去了,却谁怨你来?我明白和你说:这银 子,原是早上耐你不的,特地请了应二哥在酒店里吃了三杯,一同往大官人宅里等 候。恰好大官人正在家,没曾去吃酒,亏了应二哥许多婉转,才得这些银子到手。 还许我寻下房子,兑银与我成交哩!这十二两,是先教我盘搅过日子的。”那妇人 道:“原来正是大官人与你的,如今不要花费开了,寻件衣服过冬,省的耐冷。” 常二道:“我正要和你商量,十二两纹银,买几件衣服,办几件家活在家里。等有 了新房子,搬进去也好看些。只是感不尽大官人恁好情,后日搬了房子,也索请他 坐坐是。”妇人道:“且到那时再作理会。”正是: 正说着,只见书童托出饭来。三人吃毕,常峙节作谢起身,袖着银子欢喜走到 家来。刚刚进门,只见浑家闹吵吵嚷将出来,骂道:“梧桐叶落──满身光棍的行 货子!出去一日,把老婆饿在家里,尚兀自千欢万喜到家来,可不害羞哩!房子没 的住,受别人许多酸呕气,只教老婆耳朵里受用。”那常二只是不开口,任老婆骂 的完了,轻轻把袖里银子摸将出来,放在桌儿上,打开瞧着道:“孔方兄,孔方兄!我瞧你光闪闪、响当当无价之宝,满身通麻了,恨没口水咽你下去。你早些来时 ,不受这□□几场气了。”那妇人明明看见包里十二三两银子一堆,喜的抢近前来 ,就想要在老公手里夺去。常二道:“你生世要骂汉子,见了银子,就来亲近哩。 我明日把银子买些衣服穿,自去别处过活,再不和你鬼混了。”那妇人陪着笑脸道 :“我的哥!端的此是那里来的这些银子?”常二也不做声。妇人又问道:“我的 哥,难道你便怨了我?我也只是要你成家。今番有了银子,和你商量停当,买房子 安身却不好?倒恁地乔张致!我做老婆的,不曾有失花儿,凭你怨我,也是枉了。”常二也不开口。那妇人只顾饶舌,又见常二不揪不采,自家也有几分惭愧,禁不 得掉下泪来。常二看了,叹口气道:“妇人家,不耕不织,把老公恁地发作!”那 妇人一发掉下泪来。两个人都闭着口,又没个人劝解,闷闷的坐着。常二寻思道: “妇人家也是难做。受了辛苦,埋怨人,也怪他不的。我今日有了银子不采他,人 就道我薄情。便大官人知道,也须断我不是。”就对那妇人笑道:“我自耍你,谁 怪你来!只你时常聒噪,我只得忍着出门去了,却谁怨你来?我明白和你说:这银 子,原是早上耐你不的,特地请了应二哥在酒店里吃了三杯,一同往大官人宅里等 候。恰好大官人正在家,没曾去吃酒,亏了应二哥许多婉转,才得这些银子到手。 还许我寻下房子,兑银与我成交哩!这十二两,是先教我盘搅过日子的。”那妇人 道:“原来正是大官人与你的,如今不要花费开了,寻件衣服过冬,省的耐冷。” 常二道:“我正要和你商量,十二两纹银,买几件衣服,办几件家活在家里。等有 了新房子,搬进去也好看些。只是感不尽大官人恁好情,后日搬了房子,也索请他(.. ) 第七十六章 流亡天堂(6) 第二十一章刺客独白 在白狼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们开始为救出路德维希做最后的努力。在乔伊斯的分配下,我和刺客一起,去偷窃教堂无上的宝物,圣水。而乔伊斯则和白狼一起去寻求遏制白狼力量的方法。 老实说刺客的能力真的挺适合盗窃的,困难在于拿到圣水后如何摆脱光明圣徒的围剿。 我在刺客精致的化妆技巧下完全变成另一个人,而刺客竟然把自己化妆成了一个女人,而他去旅馆开房间的声音也变成了那种典型的尖细女声。 我一下子感觉我好崇拜他。 当然只订了一个房间,我感到挺累的就和刺客说了一声先睡了会儿,当我醒来的时候已暮色降临,刺客正坐在窗边看着什么。 觉察到我醒来,刺客说道:“在城内的搜索比之前弱了不少,明天正午我们出发。” “嗯。”我点了点头,还是感觉到有点困,就没从**上起来。 “如果运气好的话,三天之内我们就能见到圣骑士了。”刺客还在看着窗外,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的身形被窗外的微光勾勒出来,很好看。 “圣骑士……”我轻轻呢喃着,内心多多少少是有些复杂的。 “打败魔王后,你打算如何?”刺客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回来了,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很亮。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以前想的是和你们继续在一起,但看起来你们似乎都另有打算。” “嗯。”刺客点了点头,“我打算回东方去,死灵法师看起来对地狱很感兴趣,德鲁伊曾说过他想回森林去继续修行。” “哦……”我呐呐地点了点头,“也许是回到灰身边去,或者是……” “我以为你要跟着圣骑士。”刺客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毕竟你是那么的爱他。” “爱?”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并不认为我现在有资格说这个……你知道的,鸦。而且路德维希肯定会介意。” “嗯。”刺客淡淡地点了点头,“如果不和圣骑士一起的话,你要不要和我回东方,法师。” “啊?”我茫然了一会儿后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 “我一直都不喜欢战斗。”刺客轻轻地说道,这些话他以前是从未和我们说过的,“刺客圣殿来招学徒,每个学徒给三个金币。小时候生活窘迫,而且我很笨,我弟弟比较聪明,家里养不起两个孩子,所以我就被送去了刺客圣殿。” 我知道一些刺客圣殿培养刺客的方式,他们都会在外买一大批孩子,经过可怕的训练后那些孩子活下去的不到十分之一。 “那时我不知道干什么,所以只能战斗、杀人。直到一次任务碰到了乔伊斯,那时乔伊斯在我们这些阴影边缘人中已经很出名了。然后在他的劝说下我背叛了刺客圣殿,他需要我的力量,所以我还是在战斗、杀人。”刺客继续说道,“后来我杀了刺客圣殿排名第三的‘骸骨’,我这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里变得有多强。但是至始至终,我都无法对战斗产生多少感觉,比如你们所说的荣誉感。” 鸦抬起了手,然后他整个人突然间如雾气般消失在黑暗里。然后下一瞬间他出现在我身后,用冰冷的刀锋摩擦着我脖颈,我立刻打了个寒颤。他一边摆出这样危险的动作,一边还是用刚刚那种平淡的语调说道,“我可以在这里杀了你,然后用你引诱德鲁伊出来将他杀死,然后告诉魔王你们的打算,让圣骑士永远沉睡下去,而一个死灵法师也翻不起什么大浪,况且死灵法师也有自己的打算。相信我,我可以做到,我可能无法正面击败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但如果是以‘杀死’为目标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逃过我的刀锋。然后我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以及黑暗中权威的地位。” 我毫不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在过往同行的岁月中我见识过他有多强,他的强和我们的强是不同的,而某种意义而言,他的强更可怕。 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击败,而他的目的却是杀死。 “可是我不会。”鸦将刀扔到了地上,刀片和地板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然后他在下一个瞬间又站到了窗户旁边,倚着窗台看着我说道:“同伴。你们是我在这世上仅有的在乎的东西。所以尽管我喜欢平静的生活,但仍然和你们在一起,为你们杀人。” 我俯下身捡起刀,轻声询问道:“所以,等消灭魔王后,你打算回东方过平静的生活吗?” “嗯。”刺客点了点头,“还有,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法师。” “什么问题?”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迟疑了一下,“让我考虑一下……毕竟我口口声声说爱路德维希,那么多年……” 刺客不置可否的点头,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 这是在一起这么久以来鸦第一次说这么多话,我想他真的是很在意我们,也很在意我。是喜欢吗?其实到了这种地步喜欢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说真的,和刺客一起离开这里,去东方过平静的生活听起来非常棒。只是…… 乔伊斯,白狼,灰,还有……路德维希…… 我走到刺客身后,轻轻地说道,“谢谢你,鸦。还有,抱歉……” 刺客终于露出了点失望的表情,向来没有情绪表露的他有这样外露的情绪,这让我感觉到了深深的歉意。 他矜持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无话。 第二天的正午我们顺利从城里出来,但在城郊外却迎面碰上了一队圣骑士。 正当我和刺客准备回避他们的时候,为首的圣骑士看到我们后却变了脸色。 “抓住她们,她们是**者!” 随着这个命令的下达,一场大战就此展开。 刺客的声音“噗”的一声消失在了光线里,我知道他在光线折射的夹层里正迈着奇特的步伐,寻找着下手的时机。而我必须给他创造这个时机,所以我嘴里念动着咒语,眼睛却紧盯着那些圣骑士们。 “杜内丹,元素抵御光环。伏尔甘,力量光环。欧文,荆棘光环。列阵,不要被打散,他们当中有一个刺客。”为首的圣骑士有条不紊地下达着命令,我则挑起了眉,看来是碰到了硬茬,不是吗? 火焰风暴已降临在他们身上,他们身上则释放出各种颜色的光环,竟硬生生挡住了我的第一波攻击。 而随着为首圣骑士的一声令下,圣骑士们向我快速冲锋过来,而一个圣骑士竟然想我发射了圣光弹。 我抬手放了一串充能弹阻挡了圣光弹,这一耽误已经让他们将我团团围起了,我感受到鸦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他看起来已经 游走在包围圈之外等待时机了。 这不是我第一次面对圣骑士的围剿。 这也不是我第一次和鸦配合。 所以,我们不会输。 闪电新星自我脚下爆裂开来,闪电光环席卷了每个圣骑士,让他们的身体形成短暂的麻痹。然后我念出了最后一句咒语—— “火焰九头蛇。” 毁天灭地一般的场景,火系最强的法术所造成的威力让天地也为之变色。 烈焰熊熊中刺客终于出手了,黑色的身影穿梭在金红色的火焰中,他的双眸冰冷而无情,森冷而尖锐的杀气挨个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几乎让他们动惮不得。 这些生长在温室里的圣骑士,并不能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可怕。 我嘲讽地笑了起来,然后看着圣骑士们一个一个倒下,只剩下他们的首领。 刺客也没再动手,而是安静地站在了我身旁。他此刻已去了那些伪装,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我仔细看着那名圣骑士,金发蓝眸,目光坚定,像极了以前的某个人。 只不过不知道,现在他怎样…… 我的思绪陷入一阵恍惚中,直到我听到那个圣骑士咬牙切齿的话语,“**者——” 我失笑摇了摇头,然后说,“你走吧。” 刺客没有对我这句发表任何疑义,他只是安静地跟在了我身后,准备和我一同离开。 “我是不会再次接受**者赐予的。”圣骑士抬高了声音,然后我听到刀切开肉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到那个圣骑士已经自杀了。 我的心钝钝的痛了一下,我终于认了出来,那个圣骑士就是很久之前,我和里希尔碰到的那个少年。那时的他还是个天真不谙 世事的见习圣骑士,而今已成为一个合格的队长。 但是他拒绝了我再次放过他,所以他自杀了。 我默默地看了刺客很久,最后他竟破天荒地抱了一下我以示安慰。 我的大脑多多少少有些混乱,然后也用力地回抱了他。 他没在消失,而是一直在我身边,直到我们回到了和乔伊斯约定的地点。 “芙兰。”最后刺客和我说,“即使我和你说了我过去的事情,但那也代表不了什么,过去仅仅是过去,想法仅仅是想法。你明白吗?” 我呐呐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无论怎样,他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刺客。(.. ) 第七十七章 流亡天堂(7) 结果进入季后赛的俱乐部都选择一起去夏威夷,青冥、浮云、皇朝、苍穹、沧澜、七月、朔风还有朝夕,这么一帮人拖家带口的差点把飞机给承包了。 纪纭蝶问了父母,他们推辞说工作没时间,但是在纪纭蝶的一再劝说下答应她如果有下次的话,就一起出去玩。 然后又能和程洛凡在一起啦。 纪纭蝶是比较开心的,两人的相处是随着性子的,但毕竟两人是队长,在俱乐部的地位非凡,身处异地,所以平日里还是忙到很难见面的。即使是两队比赛时,一般来说都是第二天就启程回到本市的,前夜里还要应对赛后采访,所以真正在一起的时间真的是很少很少。 李佳对此表示过担忧,纪纭蝶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无妨”这样的话。 其实是“有妨”的。即使性格清淡如他们也是。 纪纭蝶和程洛凡是不会去刻意秀恩爱的,他们只是该干什么去干什么罢了。比如飞机上时纪纭蝶带着慈爱地笑看着白泽,笑得白泽浑身发毛,献上了自己的机票。然后这一路上纪纭蝶在程洛凡旁边作小鸟依人状,白泽一脸木然地听着苏恒和宋泽锋各种18x的交谈。 第二天纪纭蝶醒的比程洛凡晚,所以没幸看到传说中的睡颜。纪纭蝶对此表示了遗憾,程洛凡从空姐那里接过茶放到纪纭蝶的小桌子上,一边说道,“以后会看到的。” 那边的兆邵用头拱着前面的座椅,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从飞机上下来时大家有些不振的精神都高昂起来,介于某七月队长和某青冥队长厮混一处,所以这两个俱乐部的人也只好混在一起。宾馆房间是按俱乐部分的,那边白泽涨红了脸走到纪纭蝶和程洛凡面前,说道,“宋副队和我说让我把房间钥匙给凰队,他说机票都换了房间也换了吧。” “看看我们副队多体贴,”纪纭蝶振振有词地说道,“再看你副队,总猫在那儿不知道在干什么奇奇怪怪事情。” 青冥副队兆邵捂脸走了,他这是躺枪么? “哦?”程洛凡轻轻笑了下,“你确定?” “……不确定。”纪纭蝶立马认怂了。 夏威夷真的是个梦幻一样的地方,蓝天碧海金沙滩,哪个角落都散发出一种无比悠闲、浪漫的情怀。从火鲁鲁国际机场出来坐着车行驶在海滨大道上,道路两旁是疏密有致的椰子树,景致非常迷人。 今天是不宜下海的,这让有些想游泳的比较沮丧。不过在酒店安顿下来后,不少去酒店的泳池玩了。纪纭蝶和于漪坐在一旁聊天,泳池里林澈王苑杰他们几个正在大喊大叫地瞎闹。 夏威夷这边中文不是很普及,除了英语外,说日语的也不少。介于纪纭蝶英语没过6级,日语仅限“巴嘎”“雅蠛蝶”这样的水平,看起来她必须随大团一起行动了。 这边正和于漪说笑呢,那边在泳池里翻滚的几人不小心就把水给泼到外面了,纪纭蝶被淋了个透心凉,只好和于漪说了一声回去换衣服。 换衣服过程中程洛凡从楼上下来了,问了句纪纭蝶去哪儿了,那边林澈双手举起做无辜状说他不小心那啥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程洛凡对着林澈轻轻笑了笑,林澈差点没一头栽进池子里——“有杀气!”他这样嗷嗷地叫唤到。 池子那边在和薛浪打牌的纪黎撇了撇嘴说道,“卫生间是那条路右转,你应该能分辨得出男女吧……” 林澈:“……” 众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纪纭蝶下来的时候程洛凡眼睛一亮,她穿了个波西米亚长裙,白色的,挺长,露出了白皙纤细的手臂。当然眼前一亮的也只是程洛凡了,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之前也说过论颜值什么纪纭蝶只能说是不错,远远比不上曲凉、凌歌那帮电竞女神。所以换了个衣服也没有一般玛丽苏出场时众人眼前一亮了,尽管纪纭蝶也是个彻头彻尾的玛丽苏。啊哈哈。 程洛凡还没过去就看到王苑杰从池子里爬出来撒着欢地就过去了,纪纭蝶从那边顺手拿了个浴巾递给王苑杰,然后笑着听王苑杰在那儿巴拉巴拉。 纪纭蝶没有注意到程洛凡么? 当然不是。 事实上从楼梯上下来时,下面一帮人她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程洛凡,这仿佛是一种心理感应一般。就好像那句话,如果有好多人向我走来,我第一眼就能找到你。因为他们踩得是大地,而你每一步,都走在了我的心上。 “好啦,你先擦一擦吧,水都快溅我身上了。”纪纭蝶无奈地和王苑杰说了一句,“回头说。” “嗯,好。”王苑杰也就应了,用浴巾草草擦了一下就跑去看纪黎他们打牌了。 纪纭蝶和程洛凡并肩出去的时候领队小王在后面喊,“今天不能下海的!还有早点回来有自助烧烤!” 他俩本想悄悄地离开的,结果被小王这一嗓子喊的,所有人都在看他俩。 纪纭蝶没办法,只好笑着回了句,“知道了。” 然后俩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酒店。 这恩爱秀的,啧啧啧。 凌歌那边真心纠结了,她想起元旦舞会时她还和纪纭蝶说自己看上程洛凡了,敢情他俩早是男女朋友啊。 一出酒店纪纭蝶立刻拉上了程洛凡的手,程洛凡低头看了她一眼,她笑着说道,“反正这里肯定没认识的人。” 程洛凡却放开了纪纭蝶的手,纪纭蝶正有点茫然,然后就被他揽住了腰。她抬起头看程洛凡,程洛凡说道,“反正这里肯定没认识的人。” 纪纭蝶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把程洛凡在她腰上的手拉了下去,然后又挽住。 “害羞?”程洛凡问道。 纪纭蝶非常诚实地说道,“嗯。害羞。” 程洛凡低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两人就这样挽着手散步,一边说着轻松的话。 到晚上些俩人终于赶上了自助烧烤,烧烤是在海边的,风有点大,海浪的声和大家的欢笑声。很热闹。 薛浪蒋宇焕那帮人换了那种极具热带风情的大花裤衩(……),王苑杰在他们的鼓动下也跃跃欲试。纪纭蝶叹着气感觉自家孩子被人拐走了。 当然,他们几个差点没闪瞎大家的眼睛。 开了不少啤酒,泡沫乱飞,酒瓶碰撞地叮叮声。因为打闹把纸杯压扁了很多,所以男的干脆都用瓶了,只有几个女生在用纸杯。 基本吃的差不多了,纪纭蝶的饭量本身不是很大,再加上并不是很爱吃这些东西,所以她停下来的时候大部分还在三五成群的闹着。 有点吵。纪纭蝶想到。想在安静的地方呆一会儿。 纪纭蝶抬眼看到程洛凡和青冥的那帮人在一块儿,所以也就没叫他。 她起身的时候,她左手边的沈咏思抬起头去看她,她摇了摇头,说,“我一个人走走。” “嗯。别走太远。小心点。”沈咏思说道。 “好。”纪纭蝶点头。 因为本来就不是坐在一起的,所以纪纭蝶的单独离开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喝了一些酒,难免有点头重脚轻,被海风一吹,纪纭蝶就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了。 充斥双眼的是翻滚奔腾的大海的倒影。博大的倒影几乎要将眼角撕裂,无法捕捉这样一个镜头,决眦入归鸟,海鸥黑色的翅羽在视线边缘划出一个冷冽闪电的弧度。 夜晚的大海总是这样深邃的。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很有节奏感,很有力。 她一个人发了一会儿呆,放空思绪。 “队长。”那边有声音在叫她。 她转过身,在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人,莫航。 “是你啊,莫航。”她叫了他的名字,没有叫“莫队”,只是单纯的莫航。 “晚上好。” “晚上好。” 两人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海潮的声音。这样的感觉其实已经很好了,莫航向来是知趣的人,所以也没有刻意说什么话破坏氛围。 过了会儿韩绎祯也来了,看到两人后他似乎愣了一下,但是也从容地打了招呼,“队长,凰队。” “随便叫,别叫我凰队就行。”纪纭蝶摆了摆手说道。 莫航转过头看了纪纭蝶一下。 韩绎祯顿了下,“重凰。” “还是若凰吧,或者纪纭蝶。”纪纭蝶说道。 “嗯。”韩绎祯缓缓点了点头。 显然韩绎祯来了后气氛就没多少了,冰山副队啊,纪纭蝶在心里叹气,她现在看到韩绎祯都有点心里犯怵。 三个人沿着海滩走了会儿,首先开口的是纪纭蝶,“虽然是这里,但晚上还是有些冷啊。” 韩绎祯穿着皇朝的队服,听到这话后抬眼看了下纪纭蝶。 虽然是晚上,但毕竟两人曾共事多年,纪纭蝶也便明白了韩绎祯的意思,“不用啦。还好。” 莫航说道,“毕竟队长现在在谈恋爱啊。” 韩绎祯轻哼了声,没说话。 第七十八章 流亡天堂(8) 在打下梦蝶の随笔时,盛世华年四个字不期然出现在指尖,然后我任凭着泛滥的情感主宰身体,于是屏幕上便出现了这个雍容的词语。我看着这个题目,久久失语,我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我可以表达什么,就仿佛是我的人生,我按照着大家的期望一步步向前走,最终却背离了所有人的期望。 而背离最深的,恐怕就是我的初衷。 而我对此却一点都不感到难过,我想,已经有很少东西能触动我的心了,我开始不在意很多东西,很多东西。 大师说:有诸多诱惑在这尘世,你能抵御的了吗? 我说:这世间包括生死,在我看来都是闲事。 大师说:你现在年轻,你这个年龄选择这条路大多是一时冲动,以后你可能会后悔的。 我说:那是以后的事情,至少此时此刻,我是想皈依我佛的,至于以后,大师不相信佛法精深,能让我深陷其中,忘却尘世吗? 久久无语。我闭上眼,脑海浮现的是这些话语。 没有刻意和做作,安静时候从心底里出现的,因为你不是我,所以你不会懂我。 这是个*和繁冗过多的年代,自从木心老人去世的时候我就逐渐意识到了这件事。很久一段时间那位老人都是我心中的一片净土,我想象着,假设着从前慢的生活。但是我从未去追求过,因为不敢。这条路太可怕,一个人走的话会没有勇气。 况且曾眼睁睁地看到同志者从我身边走掉,这样难过的事情。 你不是我,你当然不会知道。 他也不是我,他足够优秀,所以也不会知道我有多难过,多把他当做最后一根稻草。 琳说,她父母同意她出家,因为她以前得过一场大病。 我说,啊我也想得一场大病。 琳作势要打我。如果我是她我就不作势了,就真的打上去了。哈哈。 那晚的整个聊天,我想以后我唯一记住的就是两句话,一句是我自己说的,出家,另一句是那个孩子说的,不想在我身边呆下去。我能知道她的想法,因为我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人,使我感到意外的是另一个人,但是这都已经过去了。缘尽没尽我不知道,但在我的主观臆断里,已经近了。 因为我知道我不会原谅。 就好像我多少年,都没原谅过曾经高中伤害我的那个女生一样。 * 这是一个美丽的年代。 这应该是一个美丽的年代。 我写过太多,创造过太多背景,越是写下去,我越是觉得现在的年代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和平,多么的充满着机遇和挑战。 但是我和那些少女说,我好想离开。 不是对这个时代的不满,是对自己的不满。 因为在活着的这二十多年,我觉得我真的是过得太糟糕了,我已经把自己搞到一团糟了,而且我的未来也是如此。 有些人羡慕甚至崇拜的话语,我微笑着收下那些满足虚荣心的东西。 然后在晚上一遍遍的想,我是多么多么的差劲。 那天,我和恋杀说,我第一次对死后的世界有了好奇。 不是说死亡本身,而是真真切切的疑问死后的世界。 我想到那个谁,临原折也还是折原临也,他对自杀者俱乐部的女孩们说的那些话。我忘了究竟说了什么话,但话语中的意思我是记着的,她们不尊重死亡,她们只是逃避。 我让我的男主角在里对女主角说,死亡是终结,但也不是终结。它对于死者的其他人来说是终结,但对于死者来说说不定是另一个开始。 是这样吗。 * 今天在码字时翻阅以前的记事本,看到存了一段的演绎记录,和云子的。 然后我把它删了。 我一般都会留着这样的东西,就好像我都不想删以前的人的各种联系方式,我感觉没必要。 这好像是为数不多的刻意清楚记忆,因为我想我还没习惯被以这样的方式被伤害。 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受伤。 我和大宝宝说,我以前以为,受的伤足够多,我就会逐渐麻木,逐渐不感到有多难过了。可是后来我发现,原来我会一直难过,那种根本没多少用。 大宝宝很意外,问,真的吗? 我说,真的。 ——那是我第一次在酒吧却没有喝酒。 我微笑着将伤痛潦草缝合在老娘如玉的肌肤下,可能摸上去有点点凹凸不平,但是光凭看的话就看不到了。 平时这样就马虎过去了,可有的时候,触景生情——其实大多都是闲的,然后回忆泛滥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一幕接一幕,一个人接一个人。 你会觉得我矫情,可你绝对不知道,我经历过多少伤痛。 并非来简单的自一个人或两个人。 我表面上越来越豁达,我也不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那天和无马说,我不想见他,我现在有时还会想起他,无马说了句啥我没听懂,然后我解释了我的意思。我感觉我有点恨他,无法原谅,所以不想去见。 但是忘掉估计是很难了,至少这几年不可能。 因为我亲身验证过。 * 电脑上出现越来越多的毛病,我身上也出现越来越多的毛病。 电脑毛病过多的话可以扔掉换一个,但我的身体却不可以。 我可能会拖着这样的身体继续活几十年,几十年,多可怕的事实。所以想要好好珍惜爱护自己的身体,要不就别活几十年算了,orz。 生理期的时候可能会格外暴躁,今天虽说没有发火,但也几乎暴走。冷静下来后我对青枫说你脾气真好啊。其实我是有些歉意的,而且很不好意思。 orz。 现在我正坐在楼上等着外卖,肚子痛了一下午,简直暴躁到飞起。 建了个群,群名叫少女们的秘密花园。好猥琐的名字。不过我很喜欢。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 我有时会开玩笑说,口腹之欲而已,有啥舍弃不了的。 仓央嘉措说,这世间除了生死,那桩不是闲事。而现在我感觉生死都是闲事。 那天等人的时候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好暴躁。 然后我突然想到静心,佛法和道法,然后我就奇异的安静下来了,静静的等待。 我感觉很神奇,真的是一点暴躁的情绪都没有了。 真好。 * 有青春,理想,奋斗。 有家庭,温暖,事业。 新买一件家具的喜悦,茶饭餐桌上的日子。 那些繁华的旋转的尖锐城市,那些低矮房屋斜斜挂着的夕阳。 袅袅炊烟。 高速行驶的流光一般的地铁。 人来人往,导游大声呼喊着旅游团的名字,手里拿着小小的旗帜。 身穿工作服的人表情漠然地走入摩天大楼中。 我就生活在这样的盛世华年里,然后,我愧对这样的时代。 第八十一章 枪炮玫瑰(1) 这是我以前写的剑三短篇。 如果喜欢的话可以收藏我的专栏,我会不定时写一些各种奇怪的短篇的。 最近成绩越来越差了,差的我都不想写了。 期待星际篇好一点吧。 顺便问一句可以接受病娇变态么。。-- 珈蓝错(五毒x少林) 【1】“情字为何?”“皆为空。”“欲因情生?空岂能生欲?”“故君子有言,空虚寂寞冷。”“……什么鬼。” 【2】“大师你知道什么是禁忌之恋么?”她眨巴眨巴眼睛问道。“禁忌者,常人所难容也。是也,非也,若心中有佛缘,所观皆为禅机。”他将行僧帽扣在头顶,面纱遮掩了他似是而非的表情。“那恋呢?”她五指微拢抓住他的禅杖不让他离开。他长叹一声佛号,弃了禅杖,木屐“哒哒”如雨打芭蕉之声,渐行渐远。云雾中传来他淡然处尘的声音。“皆、为、空。”她用力抓着他的禅杖,表情变幻莫测。 【3】有因缘世间集。两小无猜的童年,萤火虫和蟋蟀装点的季节。竹马……竹马。“养父要送我出家,你回去吧,以后也莫要来了。”有因缘世间灭。“噢……”她蹲下来戳着一旁叽叽喳喳的小黄鸡。“叽……”然后她抚摸着小黄鸡,用力一掐。“叽你妹!”“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4】香烟缭绕,轻叩木鱼,禅音弥弥。繁华声遁入空门,暗香盈盈,肆掠了不属于这里的气息。他未回头,掐念珠的手指亦未停止。金刚三昧,诸十方、三世、六道等一切众生同一悲仰。他说话宛若叹息,“施主又是为何前来。”“他们拦不住妾身的。”女子声音婉转如歌,“你当真以为,那些和尚能阻拦妾身五年 ,就意味着能拦妾身一辈子么?”身上已是再也掩饰不住的血腥气,轰然占满了这小小的寺庙。“罢。师兄弟都因我而死,此罪难赎。”他将念珠缠上手腕,缓缓起身,焚香,跪拜,口中念咒。他的身上金光越来越盛,竟将她逐渐逼出了寺庙之外。她愤然,召来五毒之物日夜盘踞山寺之外。七七四十九天,山寺轰然而塌。他手持禅杖在废墟中缓步走出,天空有梵音阵阵,如梦似幻。他已成佛。她癫狂大笑,形销骨立。而她,入了魔。 【5】千丝笼海,地网天罗。浩气盟军队顿时一片混乱。她坐在山顶的亭子上,风过,衣衫飘舞,她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很远很远。而她身后是恶人谷最强的几个角色。“多亏了小姐,这次我恶人谷必取得头筹。”闻言,她浅笑摇头,耳坠叮当作响。然而一声佛号,随后来者缓缓念出四个字,似有千斤重的分量。“万、佛、朝、宗。”金光大振,恶人谷之士身体顿时不受控制,而浩气盟的人则面露惊喜。“大师——”有人这样唤了出来。然后是蓬然炸开的紫色烟雾,一点点吞噬着金光。女子冰冷而妩媚的声音响起,饱含杀机。“你这和尚,屡次坏我大事!”他禅杖点地,眸子微垂。“施主,苦海无边。”“你欠我。”她从山崖跳下,面对着众多浩气盟的人竟神色不改,妩媚的面容微微扭曲 ,“你可知。”“贫僧知道。”他禅杖也跟着垂下,“若贫僧之死能唤起施主心中的善意……”他的话音未落她手中的笛子已挥了过来,而他没有丝毫躲闪之意。蛊毒。他的面容已隐隐发青。“大师!”旁人急切出声。“无妨。”他的声音自是有些虚弱。她似也没有料到他竟做到如此地步,然后她向前一步刷刷刷在他身上又是几下,他终于 半跪倒在了地上。她漠然转身,紫衣飘荡。“我已无岸。” 【6】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月下。寒水。孤雁掠过。烟杳渺,雾气迷蒙。他深夜赶路,然后看到了临水而立的她。她撑着一把纸伞,写意如画。白色的花在月光下纷纷扬扬,她一袭紫衣愈加出尘。看到了他后,她的手轻颤了下,伞从指间滑落,掉在水面。几片花瓣也旋即落在了她的 伞上。水流承载着她的伞,颤颤悠悠漂到他的面前。他俯下身,将伞捡起,递给她。“施主下次小心些。”她看着他,然后她笑了,唇畔的笑比花更醉人。“好。”那样的笑和那样的景。他的胸口忽的一阵剧痛,弯腰咳嗽,是一手的鲜血。那日她对他动手当真是不留情面,三年过去旧疾屡屡复发,不过这三年她倒当真没有再 犯过什么事情。她看着他旧伤复发的模样,笑容如月光般浓郁。 【7】“大师,你知道什么叫做情么?”她总能出现在他身边,比如此刻,他在房里打坐,而她出现在窗畔,慢条斯理地一边描 眉,一边问道。他未答。“大师可知何为执念?”她笑意更深,声音如泠泠泉水。“施主即为执念。”他淡然开口,话语似有讽刺。“妾身倒认为,真正有执念的是大师才对。”她将镜子放入腰带,唇畔带笑。“何解?”“大师可知,当日妾身下的是什么蛊?”风过,菩提树落,她的身形已消失在了原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院中菩提树剧烈摇曳。她肆意的大笑声随着漫天大风而来。“情、蛊。”他心神大震,当下大声念出:“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一道闪电划过苍穹,倾盆大雨。他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终是再也无法念出最后一句。面如金纸,栽倒在地。 【8】传位给师弟,他率领浩气盟大军来到恶人谷前。“大师为何苦苦相逼。”恶人谷的少女阵前哀求。“佛心难净,杀心已起。”他说了这八个字,然后禅杖用力轰在地面上,“今日是谁也 拦不住本僧了。”恶人谷一战,成就他杀僧之名。 【9】佛和魔是不能在一起的。那么索性染黑对方就好了。 【10】四大皆空,六根清净。鲜血再次喷在□□之上,他几欲发狂。“师兄——”“大师——”而等他转醒,双目已盲。 【11】他本姓李,既已决定还俗,便以“青”作为名,去长青之意用以自勉。云游远方,到了片名为瓦罗兰的大陆,终于安定下来。那里的人称他为——盲僧、李青。 【12】对不起我走错片场了。 【13】今日桃花开了。他坐于树下,眼睛一片混沌。花香凛冽,他恍然念起那个月夜她的微笑来。情蛊再次发作,他面色依旧淡然,早已习惯。然后是不同于花的别样香气。他垂眸低语。“施主又是为何前来?”和多年前一样的话语,她吃吃而笑。“妾身为你解情蛊而来,这些年来,大师一定难受的很吧。”“修行而已。”他淡淡而言,“不过多谢施主手下留情。”“若说那解药,就是妾身本人呢?”香味近了,他的手指开始颤抖。终是叹息出声,他握住了她抚摸他脸颊的手。“……大师?”她的声音比起多年前更有了成熟的风韵。“我来。”他只说了这短短的两个字,然后轻轻抚摸了她的秀发。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情,将他的念珠用力扯断,然后吻上了他。念珠啪啦啦掉了一地,四下滚落。花开得正好。……罪过。女人的芳香安全侵占了他的世界,因为目盲他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嗅觉。……善哉。不不不不,罪过罪过…… 【11】他本姓李,既已决定还俗,便以“青”作为名,去长青之意用以自勉。云游远方,到了片名为瓦罗兰的大陆,终于安定下来。那里的人称他为——盲僧、李青。 【12】对不起我走错片场了。 【13】今日桃花开了。他坐于树下,眼睛一片混沌。花香凛冽,他恍然念起那个月夜她的微笑来。情蛊再次发作,他面色依旧淡然,早已习惯。然后是不同于花的别样香气。他垂眸低语。“施主又是为何前来?”和多年前一样的话语,她吃吃而笑。“妾身为你解情蛊而来,这些年来,大师一定难受的很吧。”“修行而已。”他淡淡而言,“不过多谢施主手下留情。”“若说那解药,就是妾身本人呢?”香味近了,他的手指开始颤抖。终是叹息出声,他握住了她抚摸他脸颊的手。“……大师?”她的声音比起多年前更有了成熟的风韵。“我来。”他只说了这短短的两个字,然后轻轻抚摸了她的秀发。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情,将他的念珠用力扯断,然后吻上了他。念珠啪啦啦掉了一地,四下滚落。花开得正好。……罪过。女人的芳香安全侵占了他的世界,因为目盲他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嗅觉。……善哉。不不不不,罪过罪过…… 【11】他本姓李,既已决定还俗,便以“青”作为名,去长青之意用以自勉。云游远方,到了片名为瓦罗兰的大陆,终于安定下来。那里的人称他为——盲僧、李青。 【12】对不起我走错片场了。 【13】今日桃花开了。他坐于树下,眼睛一片混沌。花香凛冽,他恍然念起那个月夜她的微笑来。情蛊再次发作,他面色依旧淡然,早已习惯。然后是不同于花的别样香气。他垂眸低语。“施主又是为何前来?”和多年前一样的话语,她吃吃而笑。“妾身为你解情蛊而来,这些年来,大师一定难受的很吧。”“修行而已。”他淡淡而言,“不过多谢施主手下留情。”“若说那解药,就是妾身本人呢?”香味近了,他的手指开始颤抖。终是叹息出声,他握住了她抚摸他脸颊的手。“……大师?”她的声音比起多年前更有了成熟的风韵。“我来。”他只说了这短短的两个字,然后轻轻抚摸了她的秀发。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情,将他的念珠用力扯断,然后吻上了他。念珠啪啦啦掉了一地,四下滚落。花开得正好。……罪过。女人的芳香安全侵占了他的世界,因为目盲他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嗅觉。……善哉。不不不不,罪过罪过…… 【11】他本姓李,既已决定还俗,便以“青”作为名,去长青之意用以自勉。云游远方,到了片名为瓦罗兰的大陆,终于安定下来。那里的人称他为——盲僧、李青。 【12】对不起我走错片场了。 【13】今日桃花开了。他坐于树下,眼睛一片混沌。花香凛冽,他恍然念起那个月夜她的微笑来。情蛊再次发作,他面色依旧淡然,早已习惯。然后是不同于花的别样香气。他垂眸低语。“施主又是为何前来?”和多年前一样的话语,她吃吃而笑。“妾身为你解情蛊而来,这些年来,大师一定难受的很吧。”“修行而已。”他淡淡而言,“不过多谢施主手下留情。”“若说那解药,就是妾身本人呢?”香味近了,他的手指开始颤抖。终是叹息出声,他握住了她抚摸他脸颊的手。“……大师?”她的声音比起多年前更有了成熟的风韵。“我来。”他只说了这短短的两个字,然后轻轻抚摸了她的秀发。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感情,将他的念珠用力扯断,然后吻上了他。念珠啪啦啦掉了一地,四下滚落。花开得正好。……罪过。女人的芳香安全侵占了他的世界,因为目盲他有着比常人更敏锐的嗅觉。……善哉。不不不不,罪过罪过…… 【11】他本姓李,既已决定还俗,便以“青”作为名,去长青之意用以自勉。云游远方,到了片名为瓦罗兰的大陆,终于安定下来。那里的人称他为——盲僧、李青。 【 第八十二章 枪炮玫瑰(2) 【1】 想起多年前她给我打电话,说她一个人在ktv,然后她在电话里给我唱歌,一首一首。 多年后我一个人在ktv,却没有了可以听我唱歌的人。 这是多么浪漫而忧伤的感觉。一想到我唱歌跑调,特么的就更忧伤了,简直泪流满面。 【2】 离开的那天下着小雨,恰到好处,哀而不伤。 我企图用萦绕着清冷气息的文字来描绘那一刻的心境,冰凉键盘和指尖接触的感觉仿佛那天清晨的冷雨。 我一个人安静地行走,身旁是流淌时光一般川流不息的车辆。我记得以前看过个mv,黑人歌手在马路中间大声唱歌,两旁拖曳着长长流光的车辆,光怪陆离的感觉,就好像时光隧道般。 我看着车流,看着时光,看着漫天的冷雨。然后我想,有些东西是超越时间的。这句话放在这里如同这场雨一样恰到好处。 然后我微笑,却不是因为想笑。 【3】 坐在火车的窗户边。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夜。漂浮在半空中的稀薄黑暗,不远不近点缀的几簇灯火。 夜间行车总是给人以莫名的感受,一种沉静的期待,将一个地方缠绕自己的所有琐事都忘记,化作一身风尘与自己相伴,然后去往另一个地方。 这样的感觉我已很久未体会过,自从上次从上海回来,那次的痛楚和涩然拦腰击中了我,带着痉挛的痛,最后的感受是全身心的疲惫。如今回忆起来恍若隔世,似隔着一条川流不息的马路看对面的风景般。静好的是岁月,岁月不是生活。 火车熄灯了。车厢里陷入一片黑暗。车里的黑夜要比外面浓郁得多,大概因为车厢空间的逼仄,让黑暗都挤在一起变得粘稠了吧,笑。 间或有擦肩而过的列车,呼啸而过的光怪陆离,很晃眼但我还是睁大眼睛注视着这一幕。 再看天,其实不是纯黑色,而是一种黑蓝色,黑蓝色辽阔苍穹下的建筑接近纯黑,很美的景色。 忍不住浮想联翩。哈哈。 【4】 习惯用手机便签记录下自己的一些想法,我并非是个特别喜欢安静的人,但该安静的时候我便会选择安静。安静地看着风景,自然的风景和人的风景,然后默默写下此时的灵犀一动。便签写了好多好多,感觉麻烦又删了不少。其实还是有点点可惜的。 往事是一场宿醉,红尘太深,一介俗人也逃脱不了烟火幽梦。如果时光许可,一句话带来的醉意若能持续整夜,让流年静默,温暖如初。也许终是枉然吧,生怕自己不够努力,也怕努力了并没有多少作用。但既然活着,就去好好的活。 如此罢了。【1】 想起多年前她给我打电话,说她一个人在ktv,然后她在电话里给我唱歌,一首一首。 多年后我一个人在ktv,却没有了可以听我唱歌的人。 这是多么浪漫而忧伤的感觉。一想到我唱歌跑调,特么的就更忧伤了,简直泪流满面。 【2】 离开的那天下着小雨,恰到好处,哀而不伤。 我企图用萦绕着清冷气息的文字来描绘那一刻的心境,冰凉键盘和指尖接触的感觉仿佛那天清晨的冷雨。 我一个人安静地行走,身旁是流淌时光一般川流不息的车辆。我记得以前看过个mv,黑人歌手在马路中间大声唱歌,两旁拖曳着长长流光的车辆,光怪陆离的感觉,就好像时光隧道般。 我看着车流,看着时光,看着漫天的冷雨。然后我想,有些东西是超越时间的。这句话放在这里如同这场雨一样恰到好处。 然后我微笑,却不是因为想笑。 【3】 坐在火车的窗户边。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夜。漂浮在半空中的稀薄黑暗,不远不近点缀的几簇灯火。 夜间行车总是给人以莫名的感受,一种沉静的期待,将一个地方缠绕自己的所有琐事都忘记,化作一身风尘与自己相伴,然后去往另一个地方。 这样的感觉我已很久未体会过,自从上次从上海回来,那次的痛楚和涩然拦腰击中了我,带着痉挛的痛,最后的感受是全身心的疲惫。如今回忆起来恍若隔世,似隔着一条川流不息的马路看对面的风景般。静好的是岁月,岁月不是生活。 火车熄灯了。车厢里陷入一片黑暗。车里的黑夜要比外面浓郁得多,大概因为车厢空间的逼仄,让黑暗都挤在一起变得粘稠了吧,笑。 间或有擦肩而过的列车,呼啸而过的光怪陆离,很晃眼但我还是睁大眼睛注视着这一幕。 再看天,其实不是纯黑色,而是一种黑蓝色,黑蓝色辽阔苍穹下的建筑接近纯黑,很美的景色。 忍不住浮想联翩。哈哈。 【4】 习惯用手机便签记录下自己的一些想法,我并非是个特别喜欢安静的人,但该安静的时候我便会选择安静。安静地看着风景,自然的风景和人的风景,然后默默写下此时的灵犀一动。便签写了好多好多,感觉麻烦又删了不少。其实还是有点点可惜的。 往事是一场宿醉,红尘太深,一介俗人也逃脱不了烟火幽梦。如果时光许可,一句话带来的醉意若能持续整夜,让流年静默,温暖如初。也许终是枉然吧,生怕自己不够努力,也怕努力了并没有多少作用。但既然活着,就去好好的活。 如此罢了。【1】 想起多年前她给我打电话,说她一个人在ktv,然后她在电话里给我唱歌,一首一首。 多年后我一个人在ktv,却没有了可以听我唱歌的人。 这是多么浪漫而忧伤的感觉。一想到我唱歌跑调,特么的就更忧伤了,简直泪流满面。 【2】 离开的那天下着小雨,恰到好处,哀而不伤。 我企图用萦绕着清冷气息的文字来描绘那一刻的心境,冰凉键盘和指尖接触的感觉仿佛那天清晨的冷雨。 我一个人安静地行走,身旁是流淌时光一般川流不息的车辆。我记得以前看过个mv,黑人歌手在马路中间大声唱歌,两旁拖曳着长长流光的车辆,光怪陆离的感觉,就好像时光隧道般。 我看着车流,看着时光,看着漫天的冷雨。然后我想,有些东西是超越时间的。这句话放在这里如同这场雨一样恰到好处。 然后我微笑,却不是因为想笑。 【3】 坐在火车的窗户边。窗外是一望无际的黑夜。漂浮在半空中的稀薄黑暗,不远不近点缀的几簇灯火。 夜间行车总是给人以莫名的感受,一种沉静的期待,将一个地方缠绕自己的所有琐事都忘记,化作一身风尘与自己相伴,然后去往另一个地方。 这样的感觉我已很久未体会过,自从上次从上海回来,那次的痛楚和涩然拦腰击中了我,带着痉挛的痛,最后的感受是全身心的疲惫。如今回忆起来恍若隔世,似隔着一条川流不息的马路看对面的风景般。静好的是岁月,岁月不是生活。 火车熄灯了。车厢里陷入一片黑暗。车里的黑夜要比外面浓郁得多,大概因为车厢空间的逼仄,让黑暗都挤在一起变得粘稠了吧,笑。 间或有擦肩而过的列车,呼啸而过的光怪陆离,很晃眼但我还是睁大眼睛注视着这一幕。 再看天,其实不是纯黑色,而是一种黑蓝色,黑蓝色辽阔苍穹下的建筑接近纯黑,很美的景色。 忍不住浮想联翩。哈哈。 【4】 习惯用手机便签记录下自己的一些想法,我并非是个特别喜欢安静的人,但该安静的时候我便会选择安静。安静地看着风景,自然的风景和人的风景,然后默默写下此时的灵犀一动。便签写了好多好多,感觉麻烦又删了不少。其实还是有点点可惜的。 往事是一场宿醉,红尘太深,一介俗人也逃脱不了烟火幽梦。如果时光许可,一句话带来的醉意若能持续整夜,让流年静默,温暖如初。也许终是枉然吧,生怕自己不够努力,也怕努力了并没有多少作用。但既然活着,就去好好的活。 如此罢了。【1】 想起多年前她给我打电话,说她一个人在ktv,然后她在电话里给我唱歌,一首一首。 多年后我一个人在ktv,却没有了可以听我唱歌的人。 这是多么浪漫而忧伤的感觉。一想到我唱歌跑调,特么的就更忧伤了,简直泪流满面。 【2】 离开的那天下着小雨,恰到好处,哀而不伤。 我企图用萦绕着清冷气息的文字来描绘那一刻的心境,冰凉键盘和指尖接触的感觉仿佛那天清晨的冷雨。 我一个人安静地行走,身旁是流淌时光一般川流不息的车辆。我记得以前看过个mv,黑人歌手在马路中间大声唱歌,两旁拖曳着长长流光的车辆,光怪陆离的感觉,就好像时光隧道般。 我看着车流,看着时光,看着漫天的冷雨。然后我想,有些东西是超越时间的。这句话放在这里如同这场雨一样恰到好处。 然后我微笑,却不是因为想笑。 第八十二章 枪炮玫瑰(3) 第八十三章枪炮玫瑰(3) 欲wang与生命如影随形,它无视年龄,无视性别,在欲wang面前每个人都是平等的。所以基于这个原因,她对那些以丑恶为名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她这个年龄应有的嫉恶如仇。 ……不过“她这个年龄”,这个说法本身有点过分暧昧了。 咳,探讨一个女性的年龄是个很失礼的事情,所以我们就此打住。 这个时候她会显示出一种宽容,但我们都知道,过分的宽容本身就是一种冷漠。 或者说,冷漠的极致,就是宽容。 嘛。所以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冷漠,她是不是该斤斤计较一些?啦啦啦…… * 与其说是防御建筑,不如说成钢铁堡垒来的更生动一些。虫族是会钻墙打洞的,而且在它们的概念中可没有战争公约的说法,在那个时代豆腐渣工程就意味着全军覆没。也不能说是“那个时代”,因为和平了也没多少年,但人总是健忘的,你懂的。 所以人类的防御建筑总是有着厚厚的钢铁墙壁和牢固的地板,为了地抵御虫族,他们在铺设地板都曾掘地三尺。 但是后来证明这样的行为起不了多少作用,因为这样的壁垒从内部是非常好攻陷的,虫族寄生在人类身上,然后一夜过去,整个壁垒的士兵都感染了可怕的瘟疫。 这种事在当年的战争中比比皆是。 这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为了人类前来和虫族战斗,但连虫族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已濒临死亡。 但人类最后还是胜利了,进攻时最好的防守,人类这样伟大的种族从不缺乏主动牺牲者。正是因为有那些伟大的人才能有现在人类的状态,才能供养起现在在那些职位上挺着啤酒肚泡妞的胖子官员们。 就好像现在。 “你们这些恶棍,滚出这里!”正趴在女人肚皮上睡觉然后被踹门的声音吵醒,任何一个男人在碰到这种情况时都会勃然大怒的。 在他面前的布兰登的表情在白蓝色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无比冷漠,他不做任何表情地以一种淡漠的口吻说道,“茂凯,渎职罪,现在以第三军团的名义逮捕你。” “你,你是伊莎贝拉的人?”那个叫茂凯的男人拧起了杂乱的金色眉毛,他肚子上的肥肉因为他大声说话的缘故而一颤一颤的,然后他吼道,“你们无权逮捕我,即使伊莎贝拉那个小女表子已经爬上了莱尔的床,我是联邦的军人,你们要遵循联邦的法律!” “小姐就是我的法律。”他平静地说道,“逮捕他。” 骚乱,吼叫,威胁,利诱。 布兰登一直是那冷漠的表情,那个茂凯连衣服都没穿,就直接被士兵压捕起来了。 床上的女人早已睁开了眼,她拂了拂红色的头发,目光如烟,“恩哼,布兰登,你就这么没有绅士风度,不说给我一件衣服么?” 布兰登换若未闻,淡淡说道,“证据已经掌握了吗?” “那当然。”她勾了勾唇说道,“我可是专业人员。” “那再好不过了。”布兰登点了点头。 那个女人从桌子上拿了一个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烟,“这事之后我就回康纳利维仕先生那边了,我们有缘再见吧。” “嗯。”布兰登说道,“这件事麻烦你了,谨允许我代小姐向康纳利维仕先生带去谢意。” “那你怎么感谢我?”那个女人促狭地眨了眨眼,红唇轻吐出一个烟圈,“来个告别吻什么的吗?” 布兰登没有接话,表情也是一如开始的冷漠。 “啧。无趣。你还真是将你的全部奉献给了你那位小姐啊。”女人笑了一声,然后随便披了件衣服,穿上高跟鞋,“那么也容我代替康纳利维仕先生祝贺一下你家小姐成功当选heimdall总督。” 她的动作当然很诱惑,但是布兰登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他说道,“谢谢。” 一同到了走廊里,“原来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那边的茂凯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声。 “让他安静点。”布兰登微微皱了皱眉。 茂凯的肚子被重击了一下,他痛苦地弯下腰,表情扭曲起来,恶毒地说道,“你不过是伊莎贝拉的一条狗。” 这个晚上,布兰登的表情第一次变了。 他不仅没生气,反而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他说,“那我也是一个忠犬。” 从那里走出来后是空旷的平原,乌黑色的雨云翻滚着,他自言自语道,“得快点回去,不然的话小姐该着急了。” * 布兰登和一小撮联邦士兵大踏步走在长长的钢铁回廊里,皮靴踩过金属地面发出有节奏的脚步声,走廊的尽头是一件挺大的房间,门的对面是一个占了三分之二墙壁的巨大电子屏幕,整个房间是没有丝毫艺术感的,充斥着冰冷的科技和钢铁。 布兰登看了一眼就赶紧让身后的联邦士兵滚出去。 那伙士兵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布兰登一眼就看见在那边他的小姐只穿了一件外套,外套很长,但是能看到她光溜溜的腿以及外套内若隐若现的……咳。 “小姐,”布兰登有些无奈,“下次这样的时候请把调节温度的装置打开,现在这里太冷了。” “我只是在试试看新的总督服,”她都没有回头去看布兰登,而是拨弄着白色总督服上金色的麦穗,“谁能想到你就直接进来了。” “对不起,小姐。”布兰登垂下头说道,“我是来汇报今晚的行动的。” “成功了吧,还有格雷戈里的人已经走了?”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的。”布兰登回答。 “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知道吗?”她潦草地扣了一个扣子,然后走到那边的办公桌上坐下。嗯,不是坐在办公桌的椅子上,是坐在办公桌上。 “因为您是小姐,所以您知道任何事都不会让我意外。”布兰登说道。 “真的不会给我一点成就感啊,这种回答。”她淡淡抱怨了一句,然后将脚从鞋子里挣脱出来,放在一边的椅子上。这动作略狂放了些,再加上她此刻只穿着一个很长的制服,此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布兰登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抬起头啊。”她说道,“这房间里只有我和你,连你都不看我,我也太寂寞了。” ……好任性的话。 但却让他柔和了唇角的弧度。 “联邦那边居然将heimadall给了我,这是连我都没有预料到的。看起来我的未婚夫身上的能量比我想象的大很多啊,让我都有点想快提前婚期了。再加上那个土豪富二代莫名其妙的援助,总感觉这个故事似乎越来越俗套了。”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她的笑和这装束同黑夜交融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甜美的诱惑。 布兰登已经屏住了呼吸,他说道,“但是如果真的结婚冠上林顿的形式,对于小姐就反而是个束缚了。” “这倒其实还好,毕竟这里家族势力又不像亚特兰蒂斯那边一样绝对。”她说道。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亚特兰蒂斯究竟是什么,但布兰登还是用心地听着。 “还是说你有所私心?”她又笑了出来,“所以果然这个故事越来越俗套了啊。” 布兰登被说中了心事,再次低下了头。 啧。忠犬。 她勾了勾手指,说道,“过来。” 灯灭了,只有办公桌上小小的灯火在黑暗中分外显眼,还有在办公桌上坐着的她。 像是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布兰登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既然这个故事已经如此俗套了。”她漫不经心地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然后说道,“那不妨就更庸俗一点好了。” “小姐。”布兰登浅浅蓝色的眸子里满是她的身影,“我可以吗?” 她的唇印在他的额头上,然后她说道,“这是我给你的许可。” 与是布兰登半跪下来,如拿起一个珍宝般的捧起她的脚,开始轻吻她白皙的小腿。 果然是忠犬吗。 膜拜一般的轻吻舔舐着她的身体,她上身微微后仰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舒适地眯起了眼。 “嗯……”低低的轻吟声。 布兰登的手抖了一下,动作立刻停止。 “怎么了?”她的声音带着诱惑的慵懒。 “小姐,”布兰登说道,“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谁需要你控制了?”她自睫毛下轻瞥了他一眼,说道,“给我继续。” 然后那一刻,男人的眼里发出了野兽般的光。 ……哪怕是忠犬,犬的本质还是一种野兽呀。 第八十五章 枪炮玫瑰(4) 第八十五章枪炮玫瑰(4) 接任heimdall总督的仪式没什么好说的,聚光灯和摆出热情洋溢表情的人民,他们脸上感动的表情比昨天晚上她陪同自家未婚夫看的那场歌剧里在舞台上到处打滚哭泣的女演员还要做作。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受人爱戴……当然布兰登告诉她,确实,那些台下的人民大多是请来的演员,负责在被拍到时做出一副“我特么要感动死了”“啊我特么是多么拥护伊莎贝拉总督啊”的表情。 “喔。”她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整齐服帖的白金色总督服,然后将帽子丢到一边去,“这可真是,精彩绝伦。”她的声音带着半真半假的讽刺。 “您也不必妄自菲薄,”布兰登拾起她扔在地上的帽子,弹了弹上面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把它放到了一边的办公桌上。“您也是有很多追随者的,……不过他们比较狂热一些。” “你是说前一阵子在联邦政府前拉着横幅说伊莎贝拉应该称帝的那帮人吗?”她湛蓝的眸子如同大海一般迷人美丽,自纤长睫毛下的幽幽一瞥,带着光华流转的幽深瞳仁,险些迷了布兰登的眼睛。说到这里时她走过地板,皮靴和地面碰撞发出很好听的“哒哒”声,她走过布兰登,走到办公桌前,微微俯下身拿起上面的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布兰登也不知作何回答。 “他们差点没把我吓尿。”她放下杯子,转身双手反倚着办公桌,这姿势闲适而帅气,然后她懒懒地说道,“一粉顶十黑你听过么?” “没有。”布兰登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听过就太可怕了。”她说道,“就是一个不理智的支持者给你带来的恶果相当于十个反对者。因为很多人都觉得你的支持者是怎样的,就意味着你是个怎样的人。” “明白了。”布兰登的表情有一些沉寂。 “你似乎想说什么?”她看着布兰登,嘴角微微勾起。 “我……”布兰登犹豫了一下,说道,“恕我冒昧,小姐。” “你那天晚上做的事还不冒昧么?”她轻笑出来,“昨天林顿还问我为什么我走路姿势看起来这么奇怪。” 布兰登迅速涨红了脸。 她乐不可支地笑了出来,然后摆了摆手,“好了,你说吧。” “我是说……您的支持者肯定是有一方面和您是相同的,所以他们可以在您这里找到共鸣,所以才会支持您,对吧?”布兰登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但对于她过度的崇拜和尊敬总会干扰到思绪,所以在最后,他还是不肯定地问了句,“对吧?” “是这样的。”她说道。 “那么那些支持者们的话,您当真没有考虑过吗?”布兰登说道。 她笑了出来。 苍白的黎明早已死去,如今他们拥抱着暗夜。 午夜的钟声在沉甸甸的云下回荡着,似要将其震碎,然后来一场净化天地的瓢泼大雨。 总督府邸内,能听到大风撕裂空气的声音,heimdall的自然环境本来就比较恶劣,但丰富的矿产给她提供了无数的可能性。房间内拉长的白色光线,如垂死的天使一般的脆弱,她一点一点将屋内的灯都关掉,然后说道,“你这话被他们听到,可是要上断头台的。” “我在您身边做的那些事足以让我上十次断头台了。”布兰登在黑暗里说道。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关掉灯,他知道她喜欢黑暗,她曾说过黑暗有助于思考。她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那是多少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她伤感的模样。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她的忧伤令他兴奋不已,他有时会意犹未尽的想,如果自己死了,她会不会也露出这样忧伤的表情? “哈……”她淡淡地笑了,“你是在威胁我么?布兰登。” “不,我是在对您诉说我的忠诚。”布兰登半跪下来,拾起她的手,在上面烙下一吻,“我的小姐。” “今晚不行的,”她说,“明天还需要早起去巡视东边。” “不……”布兰登瞠目结舌地反驳,“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又忍不住笑了,“逗你的。” 布兰登闭上了自己的嘴。 “关于你刚刚的那句话,”她说道,“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过以称帝作为最后的目标的。” 突兀的话题转折,但在布兰登看来却并不突兀。 “但帝制是对联邦的一种倒退,而且我志不在此。”她说,“况且称帝什么的王者之争明明是在下一篇快穿的,在我这篇就别说了呀。” 布兰登:??? * 林顿莱尔的婚约给她带来的好处不是一丁半点,在陪着这位比她父亲还大的未婚夫参加了几场舞会、看了几出戏剧之后两人就明白了对方是怎样的货色。 “哦亲爱的,一想到我就要去离你那么远的地方出任职务,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亲爱的伊莎贝拉,这都是为了联邦,请你忍耐一下。” “那我只好强忍对你的思念了,我的就职仪式你会来吗?” “我怕我去了后忍不住不想走。” “请你务必要来,你可是我最重要的未婚夫,你忍心让我孤零零一个人面对那些不安好心的政客吗?” 旁边的布兰登面无表情。 她觉得她都快要吐了。 但是就职仪式林顿莱尔是必须出现的,这是一种宣示的态度。 最后对方还是同意了,然后以一个亲吻结束了本次会面。 转身离开的时候两人的表情都刹那恢复了冷静和自持,一点都没刚刚那幅黏糊糊的模样。 “我不是很清楚,”她耸了耸肩说道,“明明都对彼此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为啥还要这样装。” “您可以选择不装。”布兰登面无表情地说道。 “感觉装一下有安全感?”她不知是在回布兰登的话还是在接着自己刚刚的话说。 这时她已经走过了布兰登,所以她看不到布兰登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几次欲言又止。 她当然看不到,他总是走在她的身后,所以她看不到他到底是用怎样的表情看着自己的背影。 * “我以伊莎贝拉·布鲁赫的名义宣誓,我将尽忠联邦,尽忠于全人类。” 台上高高站着的她在联邦旗帜下宣誓着,她的声音带着凛冽的感觉,她的身形有些纤细,但没人把她当做一个弱女子来看。 她是那么的强大,迷人,而又妩媚。 布兰登也站在台下,那是他第一次站在其他人的位置去看他的小姐。 此刻她身后站着的是副总督以及治安官等heimdall官员,他们站得笔直,仿佛站在她身边就是一种荣耀一般,坚定的令人羡慕。 他看着她和他们想,其他人看到的大概也就是这样的他。 第八十六章 枪炮玫瑰(5) 第八十六章枪炮玫瑰(5) 锋利的刀锋割开每一寸孤独而又繁荣的土壤,战车驰骋在荒凉的大路上,联邦的旗帜插在孤傲的山峰之上,她在全球直播中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讲。 彼时,阳光的颗粒触碰到她肩头时破碎飘零,像金色的粉尘,不可挽回,豪华而残酷。 在接收了heimdall后第一时间和那些官员见了面,官员们给她准备的晚会很有意思,奢华程度自不必多说,其先是有几个俊俏的少年服侍左右,见她不为所动后副总督眯了眯眼,不多时又出现几个相貌美艳的女人向她走来。 那些少年出现的时候布兰登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再看到那些女人后布兰登的脸已经完全黑了。 她对此表示喜闻乐见。 能看得出这些heimdall的家伙们在这方面还是有一些手段的,至于其他方面还看不出来,毕竟相处时间太短了些,而且光凭这个就下结论,本身是极其草率的行为。 但这个宴会也是有着格格不入的家伙的。 她看着一个坐在角落阴影里的男人,指了指他,问旁边的副总督,“他是谁?” “啊,詹姆士·雷诺,那是个有趣的家伙。”副总督说道,“不过很多时候看起来并不知趣,不是吗?” 副总督说的没错,他周身的气质看起来和这场宴会格格不入,就仿佛时间都在那里停止了一般,他坐在那儿一个人喝着酒,偶然有搭讪的女人也被他随意地打发走。他有时会抬起头来看着宴会里的场景,他幽黑色的眼睛像是隔了一层名为醉意的薄雾一般让她看不真切,但那是一双冷静的眼,看着他的眼就会想起类似这样的话。 他冷静的见证着这破裂分散的世界。 仿佛万物都融不进其中一般,□□脆直接的排斥在外。整个宴会上,他能看进去的只有眼前的酒而已。 “这样啊。”黑色水晶灯清冷光泽触及心弦一般的扑撒在整个大厅中,风琴声好似风声一般在耳边呢喃浅吟,烈酒浓郁的辛辣香气满溢在宴会中,她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说道,“可以多和我说说他的事情吗?我很感兴趣。” “感兴趣?”副总督笑了起来,“他太桀骜不驯了些,多一点相处总督大人就会明白的。” “他以前当过雇佣兵么?”她仔细观察着他,古铜色的皮肤,肌肉男,看起来像个拉丁美洲人。 “啊,他以前组织过民兵,也就是前一阵子的事,才被招安,成为北部的治安官。”副总督说道。 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身上的气质让她感觉有些熟悉。 仿佛注意到她目光一般,那位北部治安官先生詹姆士·雷诺回过头来,在对上她的视线后他似乎微愣了下,她点头微笑,遥遥对他举起了手中的杯子。他飞快地皱了下眉,仿佛有些不情愿的也举起手中的杯子。 然后她发现,她似乎是这个宴会里,除了酒外,第二个能入他眼的存在。 宴会结束后她吩咐了副总督把这一年的贸易财务及矿产等相关文件、报表和资料送到她办公室来,副总督说天色已晚不如总督大人明天再看,她红唇勾起温润弧度,虽然是和善的声音,但她的眼神去冷了下来,“喝了些酒后总是兴奋的睡不着觉啊,所以找些事干也好,您说对吗?我的副总督大人。” “……好的,总督大人。”副总督低下了他的头。 她说这话是半真半假的,但模样确实不容置喙的。 于是半个小时后,她就在自己办公室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文件,其中还包括詹姆士·雷诺的完整资料。 这个副总督真的是非常知趣。 联邦的情报能力是非常强的,那个詹姆士·雷诺的资料也是过分详细了些。身高体重三围啥的自不必多说,感情史的记载也非常详细,甚至还包括他房事的平均时间…… “哇哦。”她对着布兰登扬了扬手中的资料,说道,“你看一下,有什么想法。” 布兰登看完资料后,干巴巴地说了一个词:“天赋秉异。” 她不由地笑了,她拍了拍布兰登的肩膀说道,“我看好你,你绝对能超过他的。” 布兰登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 将那些猥琐的事情放在一边,这份情报还是有着相当的价值的。 除了那些副总督先前说过的官方资料以外,詹姆士·雷诺果然出身地球的拉丁美洲,他好像是个彻底的及时享乐主义者,喜欢垃圾食品,可乐炸鸡薯条等。但资料显示他也拥有着相当的骑士精神,似乎对生命很看重,愿意去帮助弱者。当初的民兵队主要就是为维护那些矿工权利而组织的。 但有一个方面她很感兴趣。 詹姆士·雷诺是鹰派的支持者,同时也似乎是伊莎贝拉·布鲁赫本人的崇拜者。 原来如此吗? 他是鹰派的支持者这点应该是准确无误的,因为他长得就有点像,嗯……但疑是伊莎贝拉·布鲁赫本人的崇拜者这一点就很有趣了,是副总督故意加上去的吗?还是真的就是如此? 平心而论,像詹姆士·雷诺这样的人,处在权利边缘,但看起来又非常有能力,有一点愤世嫉俗,这样的人似乎能成为很好的手下和助理。她能想到这一点副总督自然也能想到这一点,再加上那个“伊莎贝拉·布鲁赫崇拜者”的称号,来到一个新的环境的她不重用他简直是暴殄天物一样的感觉。 但是那是真的吗? 他是否只是副总督的一个棋子? 一切只能在见过他本人后才能下结论。 “需要我把詹姆士·雷诺召过来吗?”布兰登问道。 他真的很能体会到她的意思。 “不用了。”她说道,“太晚了。” “这可真不像您说的话。”布兰登说,“您以前可是不分昼夜的折腾人啊。” 确实,深夜以前的她常常喜欢在深夜把某个官员从床上拽出来工作什么的…… “他是不一样的呀。”她说道。 “什么?”布兰登微微皱起了眉。 “你说的,天赋秉异嘛。”她笑眯眯地说道。 布兰登没有说话,但是淡淡皱着的眉已经宣告着他不高兴的事实。 “这样的反应,”她走过去说道,“你是在嫉妒着他吗?” 布兰登沉默地低下了头。 她有些意外,“你连林顿莱尔也不嫉妒,现在反倒嫉妒起一个只和我见过一面的人了?喔你难道是在想他时间比你长的事吗?哎呀我觉得没关系啦你挺好的……” “不是。”布兰登有点生硬地打断了她的话,这好像是他第一次打断她的话,然后他嘴角的弧度下落,仿佛是有点生气似得说道,“我也嫉妒林顿。” 弥乱天空的星辰早已不知去向,窗外黑压压的苍穹让人感到来自内心深处的压抑。 “哦?”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她的笑没有感情,没有温和,也没有冰冷,只是淡淡的,维持着微笑这个动作。 她果然生气了,布兰登有一点绝望的想到,同时他更深地埋下了自己的头。 “你令我有点意外,布兰登。”她却捏住了她的下巴让他抬起脸看她,“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一直放在身边么?” 布兰登的身体颤抖着,没有回答。 “不是因为你多么优秀,是因为你足够听话。”她说,“所以乖一点,可以么。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 说完后她放开了布兰登,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抬高了声音说道,“备车,带我去北部治安官下榻之处。” 布兰登直起身体,正要说什么时她说道,“你不用去了。” 布兰登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像是感觉还不够似的继续说道,“我可能今晚不回来了,如果那位雷诺先生真的足够天赋秉异的话。” 此刻乌云散去,窗外的夜空很美,就像西方的诗歌一样。星星很漂亮,每一颗都像一个句号,用朦胧的光为天空断句。 但布兰登的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凉和黑暗。 这是对他逾越的惩罚,他知道。 * 詹姆士·雷诺当晚是住在公馆里的,当手下的卫兵敲门时,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很快就开门了。是没有睡觉吗?她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比她更意外的是詹姆士·雷诺本人。 他脸上带着有点夸张的意外表情,用一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深夜来访,不知总督大人有什么事吗?” “你觉得呢?”她静静微笑,月光下的她看起来非常诱人。 雷诺眯了眯眼,但语气未改,还是轻佻和浮夸的,“我实在想不到像你这样美丽的小姐半夜来找一个男人,为的还能是什么。” “那就是你想的事了。”她脸上的笑容更盛。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伸出手揽上了她的腰,还很流氓地捏了一把,“能为总督分忧是我的荣幸啊。” 她顺势倒在他的胸膛上,轻舔双唇,声音暧昧,“那就请好好替我分忧。” 她身旁的卫兵已经开始视线乱飘。 “你们先回去吧。”说话的是詹姆士·雷诺,“总督大人在我这里很安全……嗯,如果她身体足够好的话,到明天为止应该受不了什么伤的。” 卫兵们犹犹豫豫地走了。 他揽着她走入房间中,随意地用脚关上了门。 随着关门的声音雷诺放开了她,他放荡的眼神此刻已经变成了深沉而内敛的,他说,“副总督连您的卫兵都替换了吗?” “是。”她说道,“我除了随身的侍卫和副官外没带来其他人,我也是刚发现卫兵被他替换了的。” “那家伙手伸的也太长了。”雷诺狠狠地拧起了眉,然后他微顿了下,说道,“很抱歉,总督大人,请您原谅我刚刚的失礼。” 她端详着他的神色,他的双瞳似窗外的夜空一般漆黑。 然后她笑了。 她没看错。 他果然是她想要的那种人。 第八十七章 枪炮玫瑰(6) 第八十七章枪炮玫瑰(6) 詹姆士·雷诺是个很聪明很知趣的人,刚刚可以说是他们联合演了一出好戏。也许她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但他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她也一定知道他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 刚刚的这场好戏就建立在这个基础上。 虽然有些绕口,但是仔细想想其实很容易就能想通。 她是不可能真的大半夜过来泡汉子的,她来肯定是有目的的,而且应该是政治性的目的,那她为什么要摆出那幅暧昧的样子?答案显而易见,因为要演给周围的人去看。 接着可以明白的就是,周围的那些人不是她的人,是副总督的人。 所以他也顺着她的意思,两人一起演了这出好戏。 ——尽管有那么一刻他还真的希望她来的目的是那种很猥琐的“分忧”。 “你说他们会信我来找你当真是为了寻欢作乐么?”她随意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原本柔顺的长发因为她这个动作而发梢末尾扬起,形成好看的弧度。 “我都不信,更何况他们。”雷诺嗤笑了一声,“他们只需要给自己一个台阶就可以了。” “还真是愤世嫉俗的台词。”她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然后说道,“自我介绍一下,虽然你应该知道我,但这种介绍还是一种礼节。伊莎贝拉·布鲁赫,联邦少将,heimdall新任总督,现在急需找一些亲信重组heimadall势力。” 詹姆士·雷诺的表情也慎重了一些,他说道,“詹姆士·雷诺,联邦准尉,heimdall北部挂名治安官,鹰派拥趸。” 夜已经很深了。 黑夜里的两人彼此对视,本该是有一些旖旎感觉的,但是两人的眼眸却均是深邃。 “那么,我假设你也需要找个人来帮你实现抱负什么的?”她这话问的有那么点轻佻。 “您是我的上司。”雷诺说道。 “我不喜欢和人绕圈子,我相信你也不喜欢。”她的声音淡了下来,“所以我来问你,要不要帮我办事,我不需要你效忠,像你这样的人大概没有忠诚可言。作为回报,你可以从我这拿走你想要的权力来干你想做的事情。” “尽管已经想过您究竟是怎样的人,”雷诺的嘴角扯开一个笑,他的话语真是嚣张过头,联邦里估计没几个人敢这么和她说话的,“但亲自见了后还是有些意外,不过我很喜欢。” “你这是同意了我的提议还是在和我*?”她问。 “您希望是哪个?”他反问。 “你觉得呢?”又把问题抛了回去,“我可是和我副官说我今晚会留在你这里。” 雷诺拧起了眉毛。 “呀,别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还没饥渴到这种程度,我不缺男人。”她笑了起来,“只是做戏要做全套不是吗?如果我过一会儿又回去,万一那些人怀疑你能力怎么办?” “哼。”雷诺冷笑了一声,看起来并不在意她的话,“既然如此,那总督不妨听听这些年来我对heimdall的一些规划想法?” “那再好不过了。”她拍着手说道,“洗耳恭听。” 雷诺的确是一个很有才能的人,他的才能不只体现在军事方面,他对政治方面也有着很深的见解。他对heimdall各方面的描述和规划和副总督送来的资料有一部分是重合的,有一部分有些出入,但还有一部分是截然相反的,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暗暗记了下来。 因为现在的她并不知道哪方是可以信任的。 这里并没有地图或者高科技的显示屏,所以詹姆士·雷诺直接拿了支笔在纸上绘了heimdall的简易地图,同布兰登白皙的手指不同,他的手看起来非常有力,上面有着厚厚的茧子,但也出乎意料的灵巧。 他的身上也有着挥之不去的烟草味和酒味。 这种味道在两人独处于一个房间时更清晰的表现了出来。 她淡淡地勾起了唇,听着他说:“这个地方应该修建公路,制造一个交通枢纽。” 詹姆士·雷诺抬起头,看到的是总督撑着下巴看着他,她的样子就好像个普通的少女一样。 “你在听么?”雷诺又拧起了他的眉毛,他是个没耐心的男人,哪怕面对自己的上司也一样。 “你刚刚说这里应该更新一下设备,这里和这里应该形成一个良好的产业链,以及这里应该建成一个交通枢纽。”她浅葱手指在他画的地图上点了几处,然后歪了歪头,嘴角流泻出明丽的笑,“我说得对吗?” “您说得对。”雷诺有点不情愿地回答。 “别摆出这幅样子啊。”她笑着说道。 “那请您也别摆出这幅样子。”雷诺反驳道。 “喔喔。原来是这样。是我的态度让你不满了吗?”她说,“可我是你的上司啊。” “但我也可以选择不干,这是□□。”雷诺说道。 “嗯。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她点了点头,“我了解了,今后我会注意的。” “你……”雷诺有些犹豫。 “怎么了?”她问。 “你看起来不是这样就妥协的人。”雷诺诚实地说道。 “也得对人吧。”她说,“我在你这里又没必要建立什么威严寻找什么存在感,因为你除了我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啧。”雷诺看起来有点不快,“还真是异常直接的说法。” “因为我觉得你会接受这种说法,”她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对吗?” 雷诺沉默了,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已经看透了他。这让他感到不快,但是又有些隐隐的渴望。 他已不被人理解太久。 从民兵开始就是,桀骜不驯,不合群是他的标签,可如果不是没有知己的话,哪个人愿意不合群? “是的。”他缓缓地说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那么,你现在是否希望,我也是这样的人?”她继续问道。 他这次沉默了更久。 他发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仅是看透他,她的洞察力已经让他感到了一丝害怕。 “我没有侵犯你的意思,”她说,“有些人光芒万丈,所以他们产生了巨大的阴影。光和阴影才能构成完整的本体——你可以从中选择任何一个角度把她称之为我,那没关系,因为你只需要这样的我。” “我懂了。”他说道。 “很好。”她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懂的。” “那么,需要我做什么。”他说。 “成为副总督。”她说道。 * 对詹姆士·雷诺说这些话并非一时兴起,虽然在机甲世界那里感觉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可总是感觉对很多人仍有亏欠。在来到这个世界后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她一直在迷惘一直在怀念,那段时间她只是顺着自己最基本的想法走了下去。 等她从漫长的怀念期度过后,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成了鹰派的领导者之一。 是因为铩羽对她的影响太深吗?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这她无从回答,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既然她已经站上了这个位置,那么就为人民做更多事吧。 一切为了更好的联邦,一切为了人类的未来。 “隐藏任务开启。” “——为了明天。” 第七十九章 枪炮玫瑰(7) 史前时期 地球最初的居住者第一文明从某种曾经存在的古老物种中创造出了人类,人类和先行者外形相似,但身材矮小且智力较弱。第一文明还制造出伊甸碎片,用其作为工具控制人类,将人类变成先行者的奴隶。 在先行者和人类之间数代的混血杂交之后,部分人类的dna中获得了一定量的先行者基因,这些人类获得了譬如鹰眼这样的特殊能力,同时他们对伊甸碎片的效果免疫,并且能够使用它们。 东纪前七二六八四年,西元前75383年(伊苏纪元1923年) 在统一战争期间,伊苏的科学家康苏斯为了应对战争的伤亡创造了第一个伊甸裹尸布。 东纪前七二三一一年,西元前75010年(伊苏纪元2296年) 两名人类奴隶亚当和夏娃带着伊甸苹果逃出了伊苏的城市伊甸。 人类奋起反抗第一文明,并开始了长达十二年的战争。 朱庀特、朱诺和密涅瓦在神殿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太阳耀斑而寻找六种可能的解决方法。 亚当和夏娃起身反抗先行者的压迫,在此过程中他们还偷走了一个伊甸苹果,很快又有一些其他人类追随他们的榜样反抗。人类和先行者就此开战,夏娃成为人类的领袖。 朱庇特、密涅瓦和朱诺退出了与人类的战争,他们撤入大神殿,试图想出解决即将摧毁地球的太阳耀斑威胁的方法。三人提出了六种解决方案,每一种都由于不同的原因无法成功,虽然朱庇特和密涅瓦决断脱离肉身转入全息数据容器的解决方法有违伦理,但朱诺同意这个方案,这个分歧使得她与朱庇特和密涅瓦之间的关系产生了裂隙,最终导致朱诺被锁在了大神殿里。 当第一文明与人类互相交战的时候,太阳耀斑于西元前75000年袭击了地球,几乎使这两个种族全数灭绝。事后只有不到一万人类幸存下来,存活的第一文明则更少。这些第一文明幸存的成员和人类保持了联系,人类钦佩于他们卓越的知识并将他们误认为「神明」。第一文明对人类的文化和建筑风格有着巨大的影响,比如古代金字塔便是受其影响。 亚当和夏娃的的儿子该隐为了将他父母的伊甸苹果据为己有,谋杀了他的兄弟亚伯。 东纪二十二世纪,西元前6世纪 东纪二一七七年,周景王姬贵二十三年,西元前522年 9月大流士一世在圣殿骑士的帮助下从纂权者巴迪亚的手里夺得波斯的王位。 东纪二十二世纪,西元前5世纪 东纪二一九九年,周敬王姬匄二十年,西元前500年 希腊学者毕达哥拉斯发起了毕达哥拉斯主义宗教运动,这对后来的赫姆提卡(赫尔墨斯主义)影响深远。 东纪二二三四年,周贞定王姬介四年,西元前465年 波斯刺客大流士刺杀了波斯王薛西斯一世,薛西斯一世是圣殿骑士的一位盟友。这次刺杀是刺客武器袖剑在历史上的首次使用。 东纪二十三世纪,西元前4世纪 东纪二三七六年,周显王姬扁四十六年,西元前323年 在6月10日或11日,圣殿骑士的盟友亚历山大大帝,在被巴比伦刺客伊尔塔尼下毒后死去。 东纪二十四世纪,西元前3世纪 东纪二四*年,秦始皇赵政三十七年,西元前210年 中国刺客魏宇用长矛刺杀了当时的皇帝秦始皇,秦始皇是中国的第一个皇帝,也是圣殿骑士的一位盟友。 东纪二十六世纪,西元前1世纪 东纪二六五五年,汉元帝刘奭初元五年,西元前44年 在圣殿骑士的影响下,罗马将军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被称为终生独裁官。四十位罗马元老院元老自称「解放者」,也是秘密的刺客组织成员,密谋对凯撒进行刺杀,他们由盖乌斯·卡西乌斯·隆基努斯和凯撒的朋友马库斯·尤尼乌斯·布鲁图斯领导。 3月15日,解放者刺中了尤利乌斯·凯撒二十三刀,杀死了他。 东纪二六五七年,汉元帝刘奭永光二年,西元前42年 十月下旬,菲利皮战役末期,马库斯·尤尼乌斯·布鲁图斯自杀身亡。刺客组织的其他成员试图用伊甸裹尸布复活布鲁图斯。布鲁图斯暂时复活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但不久之后最终死去。 东纪二六六九年,汉成帝刘骜建始三年,西元前30年 埃及刺客阿蒙内特用一条毒蛇刺杀了埃及女王及圣殿骑士的傀儡克娄巴特拉。 东纪二十七世纪,西元1世纪 东纪二七三一年,汉世祖刘秀建武九年,西元33年 4月3日 圣殿骑士为了占有裹尸布而将其所有者耶稣钉死在十字架上。 东纪二七三九年,汉世祖刘秀建武十七年,西元41年 罗马刺客莱奥尼乌斯用一把匕首刺杀了圣殿骑士的傀儡,罗马皇帝卡利古拉。 东纪二七七〇年,汉显宗刘庄永平十五年,西元72年 罗马帝国皇帝维斯帕先开始建造罗马斗兽场,而罗马斗兽场刚好建立在古老的第一文明遗址之上。 东纪二十九世纪,西元3世纪 东纪二九三七年,西元259年 高卢罗马刺客阿奎卢斯刺杀罗马帝国将军格拉古失败,在此过程中被刺伤,重伤导致他失去了意识。与此同时,一支由阿奎卢斯的表亲及刺客伙伴阿克齐皮特统帅的阿拉曼人军队袭击了格拉古的军营,结果阿拉曼人获胜,阿奎卢斯也因此得救。 阿奎卢斯从阿克齐皮特手中得到一件被称为永生十字架的古代遗物,并将它带往他的家乡吕迪努姆(今里昂)。 吕迪努姆牧师福斯坦——当地刺客中的叛徒,被阿奎卢斯在他的别墅中刺杀。 阿奎卢斯之父卢修斯也是刺客组织的一名高级成员,他和他的仆人韦克被卢修斯的朋友及秘密的圣殿骑士卡尤斯·富尔维乌斯·武尔图尔杀害,武尔图尔偷走了永生十字架,并将其带至罗马。 卡尤斯·富尔维乌斯·武尔图尔在他的罗马别墅中被阿奎卢斯杀死,阿奎卢斯将永生十字架送回吕迪努姆。 阿克齐皮特打破了与吕迪努姆长官之间的休战协议,结果最终阿拉曼人饶恕了吕迪努姆,没有进行劫掠,而吕迪努姆长官则向阿拉曼人赔付了补偿。 阿奎卢斯和他的妻子瓦莱里娅在他们的别墅里被罗马卫兵俘虏,并被押送往罗阿讷进行审讯。阿克齐皮特伏击了罗马卫兵,罗马人在惊慌中杀死了阿奎卢斯。阿克齐皮特委托瓦莱里娅在他继续领导阿拉曼人于战场上对抗罗马人时将永生十字架藏起来。 第九十章 枪炮玫瑰(8) 爪机书屋市,雅称刺桐、瑞桐、泉安。为中国福建省下辖县级市,由泉州地级市代管。是闽南金三角的核心,与台湾一水之隔,素有“泉南佛国”、“海滨邹鲁“的美誉。[1]爪机书屋位于福建省东南沿海,泉州市东南部,爪机书屋下游南岸,三面临海。东北连泉州湾,东与泉州石狮市接壤,东南濒临台湾海峡,南与金门岛隔海相望,西与南安市交界,北和鲤城区相邻。 因特殊的地理位置,历史上,爪机书屋在经济、军事、文化占据重要地位,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重要起点之一。清代,爪机书屋与南安、惠安,合称泉州三邑。境内有安平桥、草庵、龙山寺、磁灶窑址等古迹以及深沪湾国家地质公园。爪机书屋市,雅称刺桐、瑞桐、泉安。为中国福建省下辖县级市,由泉州地级市代管。是闽南金三角的核心,与台湾一水之隔,素有“泉南佛国”、“海滨邹鲁“的美誉。[1]爪机书屋位于福建省东南沿海,泉州市东南部,爪机书屋下游南岸,三面临海。东北连泉州湾,东与泉州石狮市接壤,东南濒临台湾海峡,南与金门岛隔海相望,西与南安市交界,北和鲤城区相邻。 因特殊的地理位置,历史上,爪机书屋在经济、军事、文化占据重要地位,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重要起点之一。清代,爪机书屋与南安、惠安,合称泉州三邑。境内有安平桥、草庵、龙山寺、磁灶窑址等古迹以及深沪湾国家地质公园。 爪机书屋为福建省综合实力最强的县市,也是中国经济最发达县市之一,其综合竞争力2012年位居全国百强县(市)第五位,综合创新能力列全国县级市第6位,经济实力连续17年位居八闽县级之首。[1]全省公共文明指数测评名列县级市第一。集闽南金三角经济开放区、全国著名侨乡、台湾同胞主要祖籍地于一体。 2013年,爪机书屋市gdp总量1355亿元,增长11.5%;公共财政总收入182.75亿元,增长13.5%。[2]全市辖6个街道、13个镇,市政府驻罗山街道世纪大道。[3] 爪机书屋中原文化、海洋文化、闽南文化、华侨文化、宗教文化等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相映成辉。拥有“安平桥”、“草庵”、“深沪湾海底古森林”、“龙山寺”等121处市级以上文物保护单位。郑成功、施琅、朱熹、曾公亮、欧阳詹、俞大猷、张瑞图等著名历史人物,为爪机书屋留下了丰富史迹和人文遗产。[1]爪机书屋市,雅称刺桐、瑞桐、泉安。为中国福建省下辖县级市,由泉州地级市代管。是闽南金三角的核心,与台湾一水之隔,素有“泉南佛国”、“海滨邹鲁“的美誉。[1]爪机书屋位于福建省东南沿海,泉州市东南部,爪机书屋下游南岸,三面临海。东北连泉州湾,东与泉州石狮市接壤,东南濒临台湾海峡,南与金门岛隔海相望,西与南安市交界,北和鲤城区相邻。 因特殊的地理位置,历史上,爪机书屋在经济、军事、文化占据重要地位,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重要起点之一。清代,爪机书屋与南安、惠安,合称泉州三邑。境内有安平桥、草庵、龙山寺、磁灶窑址等古迹以及深沪湾国家地质公园。 爪机书屋为福建省综合实力最强的县市,也是中国经济最发达县市之一,其综合竞争力2012年位居全国百强县(市)第五位,综合创新能力列全国县级市第6位,经济实力连续17年位居八闽县级之首。[1]全省公共文明指数测评名列县级市第一。集闽南金三角经济开放区、全国著名侨乡、台湾同胞主要祖籍地于一体。 2013年,爪机书屋市gdp总量1355亿元,增长11.5%;公共财政总收入182.75亿元,增长13.5%。[2]全市辖6个街道、13个镇,市政府驻罗山街道世纪大道。[3] 爪机书屋中原文化、海洋文化、闽南文化、华侨文化、宗教文化等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相映成辉。拥有“安平桥”、“草庵”、“深沪湾海底古森林”、“龙山寺”等121处市级以上文物保护单位。郑成功、施琅、朱熹、曾公亮、欧阳詹、俞大猷、张瑞图等著名历史人物,为爪机书屋留下了丰富史迹和人文遗产。[1]爪机书屋市,雅称刺桐、瑞桐、泉安。为中国福建省下辖县级市,由泉州地级市代管。是闽南金三角的核心,与台湾一水之隔,素有“泉南佛国”、“海滨邹鲁“的美誉。[1]爪机书屋位于福建省东南沿海,泉州市东南部,爪机书屋下游南岸,三面临海。东北连泉州湾,东与泉州石狮市接壤,东南濒临台湾海峡,南与金门岛隔海相望,西与南安市交界,北和鲤城区相邻。 因特殊的地理位置,历史上,爪机书屋在经济、军事、文化占据重要地位,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重要起点之一。清代,爪机书屋与南安、惠安,合称泉州三邑。境内有安平桥、草庵、龙山寺、磁灶窑址等古迹以及深沪湾国家地质公园。 爪机书屋为福建省综合实力最强的县市,也是中国经济最发达县市之一,其综合竞争力2012年位居全国百强县(市)第五位,综合创新能力列全国县级市第6位,经济实力连续17年位居八闽县级之首。[1]全省公共文明指数测评名列县级市第一。集闽南金三角经济开放区、全国著名侨乡、台湾同胞主要祖籍地于一体。 2013年,爪机书屋市gdp总量1355亿元,增长11.5%;公共财政总收入182.75亿元,增长13.5%。[2]全市辖6个街道、13个镇,市政府驻罗山街道世纪大道。[3] 爪机书屋中原文化、海洋文化、闽南文化、华侨文化、宗教文化等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相映成辉。拥有“安平桥”、“草庵”、“深沪湾海底古森林”、“龙山寺”等121处市级以上文物保护单位。郑成功、施琅、朱熹、曾公亮、欧阳詹、俞大猷、张瑞图等著名历史人物,为爪机书屋留下了丰富史迹和人文遗产。[1]爪机书屋市,雅称刺桐、瑞桐、泉安。为中国福建省下辖县级市,由泉州地级市代管。是闽南金三角的核心,与台湾一水之隔,素有“泉南佛国”、“海滨邹鲁“的美誉。[1]爪机书屋位于福建省东南沿海,泉州市东南部,爪机书屋下游南岸,三面临海。东北连泉州湾,东与泉州石狮市接壤,东南濒临台湾海峡,南与金门岛隔海相望,西与南安市交界,北和鲤城区相邻。 因特殊的地理位置,历史上,爪机书屋在经济、军事、文化占据重要地位,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重要起点之一。清代,爪机书屋与南安、惠安,合称泉州三邑。境内有安平桥、草庵、龙山寺、磁灶窑址等古迹以及深沪湾国家地质公园。 爪机书屋为福建省综合实力最强的县市,也是中国经济最发达县市之一,其综合竞争力2012年位居全国百强县(市)第五位,综合创新能力列全国县级市第6位,经济实力连续17年位居八闽县级之首。[1]全省公共文明指数测评名列县级市第一。集闽南金三角经济开放区、全国著名侨乡、台湾同胞主要祖籍地于一体。 2013年,爪机书屋市gdp总量1355亿元,增长11.5%;公共财政总收入182.75亿元,增长13.5%。[2]全市辖6个街道、13个镇,市政府驻罗山街道世纪大道。[3] 爪机书屋中原文化、海洋文化、闽南文化、华侨文化、宗教文化等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相映成辉。拥有“安平桥”、“草庵”、“深沪湾海底古森林”、“龙山寺”等121处市级以上文物保护单位。郑成功、施琅、朱熹、曾公亮、欧阳詹、俞大猷、张瑞图等著名历史人物,为爪机书屋留下了丰富史迹和人文遗产。[1] 爪机书屋为福建省综合实力最强的县市,也是中国经济最发达县市之一,其综合竞争力2012年位居全国百强县(市)第五位,综合创新能力列全国县级市第6位,经济实力连续17年位居八闽县级之首。[1]全省公共文明指数测评名列县级市第一。集闽南金三角经济开放区、全国著名侨乡、台湾同胞主要祖籍地于一体。 2013年,爪机书屋市gdp总量1355亿元,增长11.5%;公共财政总收入182.75亿元,增长13.5%。[2]全市辖6个街道、13个镇,市政府驻罗山街道世纪大道。[3] 爪机书屋中原文化、海洋文化、闽南文化、华侨文化、宗教文化等多元文化相互交融、相映成辉。拥有“安平桥”、“草庵”、“深沪湾海底古森林”、“龙山寺”等121处市级以上文物保护单位。郑成功、施琅、朱熹、曾公亮、欧阳詹、俞大猷、张瑞图等著名历史人物,为爪机书屋留下了丰富史迹和人文遗产。[1] 第九十一章 枪炮玫瑰(9) 第九十一章枪炮玫瑰(9) “我真不敢相信联邦居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詹姆士·雷诺来回踱着步子,他的黑色外套因为这动作而衣角飞扬,这让他看起来好像更暴躁了些。 此刻他们已经和heimdall的军队成功汇合,并且在哨塔那边临时设立了一块儿驻地。 但接下来—— “联邦那边传来了讯息,请求建立视讯会议系统。”布兰登说道。 下达命令的居然是莱尔·林顿,他淡淡地说联邦已经收到了heimdall的危险信号,他们会处理这件事的,e而heimdall这边必须按兵不动,如果有其他事的话会另行通知。 所以詹姆士·雷诺才会这么暴躁。 “我真不敢相信联邦居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他又说了一遍。 “已经发生的事就别用‘不敢相信’来形容了。”她也微微皱起了眉,联邦的命令的确有些出乎她的预料,而且居然是莱尔林顿本人传递的消息吗?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难道莱尔林顿倒向了鸽派吗? 鹰派和鸽派之争毕竟只是人类内部的争端,而今面对异族,她觉得鸽派也应该有一定的理智才对。 “可恶。”雷诺黑色的瞳仁里写满了喧嚣和暴躁,他的嘴角拧成一个嘲讽的弧度,“等联邦的援军到来估计半个heimdall都会沦陷,那群讨人厌的小家伙们可向来都是繁殖惊人的。” 夕阳已经快要沉入地平线了,三十多个小时的没有睡眠让雷诺看起来就像个暴躁的野兽一般,他本就是桀骜锋利的,甚至因为总是独行的缘故显得有些阴暗乖戾。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他是真心为了人民。 闻异事编辑 “没有创造力,甚至连一点技巧也没有,白开水一样,确实算不上诗!”《咬文嚼字》执行主编黄安靖日前对记者表示。他所抨击的正是最近火爆网络的“乌青体”诗歌。但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算不上诗”的诗,不仅得到了很多的追捧,而且还出成了书。让人感到世道真的是变了。 奇观 乌青“废话体”诗歌竟也出书 有人将“乌青体”称为“废话体”。今年岁的浙江诗人乌青,近一两年来在网络上不断地写着这些“废话体”诗歌,并且乐此不疲。最近传来的消息是,“乌青体”诗歌竟然出书了,书名叫《乌青诗选》,在网络上和那些著名诗人的诗集一起销售,很是有模有样。 出版商对记者透露,此书完全走的是销售渠道,他们认为这本书是诗歌史上非常重要的作品,很有出版价值。而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销售非常火爆,并且已经开始加印。难怪读者已经惊呼,通过出版诗集,乌青的“废话体”诗歌已然得到了公认。他自己则俨然进入了畅销书作家的行列。 反思 未必真喜欢,只是一场游戏 在力捧乌青“废话体”诗歌的众多言论中,最热门的来自于蒋方舟。蒋方舟直言“挺喜欢乌青的诗的”,他有其他的野心。他要超越语言。“看不懂就看不懂,因为它被写出来,也不是为了被看懂的。” 出书,一些文学圈人士的力挺,显然给了乌青很大信心。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说,“我当然认为我写的是诗。我认为,那些对我的误解,不是因为他们对我本人有什么意见,而是基于对诗歌认识有分歧。在有些人看来,诗歌这个概念,是很狭窄、陈旧的。”基于这样的信心,乌青表示会将“废话体”诗歌坚持到底。“至于别人承不承认,那是另外一回事。我要走自己的路。” 尽管“乌青体”被广泛仿效,红火一时,大有咸鱼翻身之势,但《咬文嚼字》执行主编黄安靖仍然保留自己的看法。“诗歌既是一种修养,也是一种语言艺术。”黄安靖对青年报记者说,“所谓艺术,是要有创造力的。没有创造力,甚至连一点技巧也没有,白开水一样,确实算不上诗。”他还说,这个时代需要诗,但需要的是真正的诗。言下之意,“废话体”诗歌根本不是诗。 在黄安靖看来,“乌青体”是不是诗,这没什么好讨论的。但很多读者心里明明认为这不是诗,却很喜欢,这就颇值得玩味。“现在的时代,是个多元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游戏’的时代,一个‘玩儿’的时代。有人自己‘玩儿’,有人模仿别人‘玩儿’。总之,都是‘玩儿’出来的。”既然就是一场游戏,如果主人却偏要一本正经地谈创作,强调“走自己的路”,那就反而有点奇怪了。《一种梨》 我吃了一种梨 然后在超市里看到这种梨 我看见它就想说 这种梨很好吃 过了几天 超市里的这种梨打折了 我又看见它,我想说 这种梨很便宜 《怎么办》 我打电话,给张建华 接电话的是 他母亲 我问:张建华在吗 他母亲说,在、在大便 我说,在大便啊 他母亲说是的 我对张建华的母亲说 那怎么办呢? 《关于爱》 关于爱 我又想起了你 《我火了》 (虽然遭遇了网友的吐槽和戏仿,但乌青似乎心态很好,他不但在微博上转发了网友们对他的嘲笑,还说:“最近两天受到的赞扬和非赞扬比我过去三十多年加起来的还要多7000多倍,说实话我有点羞涩。除了感谢,我还想说其实中国当下一直存在着很多隐形的优秀诗人,只是平时大众根本不关心。其实大家偶尔读读诗没什么坏处吧,为什么不呢?”为了感谢网友的关注,乌青还创作了一首诗歌自嘲。) 我给我妈打电话告诉她 最近我在网上火了 是吗?我妈不会上网,真的吗? 真的,我亲爱的妈妈 这次我绝对没有骗你 我妈听了很高兴,然后呢? 然后我就不火了。我说。乌青的诗歌不讲究任何韵律,基本上是看到什么写什么,甚至公布一组银行账号就成了一首诗,而在《月下 乌青的诗 乌青的诗 独酌》中,乌青更是整个引用了李白创作的《月下独酌》,只在结尾加上一句“这首诗是李白写的”,就成了自己创作的“先锋诗歌”,让人摸不着头脑。不少网友对乌青的“废话体”诗歌感到好笑,也因此开始戏仿起了乌青的诗歌,称自己也可以做一个先锋诗人。 网友“草籽仔”说:“如今说说废话都能成为诗人了,李白、杜甫一定会泪流满面”。 “咪咪是我的家bb”说:“拜读乌青作品,我终于知道了,你随便造三五个句子,记住每个标点符号都换行,句子里引用成语的是安妮宝贝,没有成语的是先锋诗歌”。 诗人周亚平并没有嘲笑,他说:“我觉得挺好的,乌同学坚持改变人们对既定诗歌的界定,长期以来,诗歌跟着文学混,都混傻了,乌青让诗回到渺小中来,让我们自己也回到渺小中来,没什么不好”。 诗人渔舟则说:“现代诗歌分三派,一派是大家都熟悉的学院派,他们写的诗很工整,内容比较严肃;一派诗人属于激进派,他们的诗歌不工整,但情绪比较强烈;一派则是娱乐派,他们的诗歌既不工整情绪也不高,但叙述的都是生活里的小事,信手拈来就写成了诗歌。乌青属于最后这派。虽然大家都说他讲废话,但能把废话写出感情,而且诗人本人认为他在写诗,那么这就是诗了”。[3]高中时他完全放弃了学业,整天待在图书馆里看闲书。那时候,他的理想是找个在图书馆看门的工作,可以整天窝在那儿看书,三星级酒店酒吧里酒水员。考上了杭州一所大学,专业是电视编播。2001年1月23日的夜晚,农历除夕,“橡皮”文学网正式开通首席执行,并创办的“果皮”文学网。高中时他完全放弃了学业,整天待在图书馆里看闲书。那时候,他的理想是找个在图书馆看门的工作,可以整天窝在那儿看书,三星级酒店酒吧里酒水员。考上了杭州一所大学,专业是电视编播。2001年1月23日的夜晚,农历除夕,“橡皮”文学网正式开通首席执行,并创办的“果皮”文学网。高中时他完全放弃了学业,整天待在图书馆里看闲书。那时候,他的理想是找个在图书馆看门的工作,可以整天窝在那儿看书,三星级酒店酒吧里酒水员。考上了杭州一所大学,专业是电视编播。2001年1月23日的夜晚,农历除夕,“橡皮”文学网正式开通首席执行,并创办的“果皮”文学网。高中时他完全放弃了学业,整天待在图书馆里看闲书。那时候,他的理想是找个在图书馆看 第九十一章 枪炮玫瑰(10) 第九十一章枪炮玫瑰(10) 在战争之前,人们是盲目的。倒回去看那个时候,我们津津有味地过着日常生活,忙于工作,拼命挣钱,争先恐后地在背后诽谤他人。没有人意识到即将到来的一切会是多么糟糕。我们脑满肠肥,像腐肉上寄生的蛆一样沾沾自喜。偶尔有一些动乱事件发生(比如谋反、革命、某个殖民星球政府发动叛乱之类),联邦军队立刻就会去处理,这些动乱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哪怕一场真正的战争爆发了,好得很,让军方和星际陆战队操心去吧,那可不关我们的事。现在想来,我们当时真是既粗俗,又迟钝。 ——《利伯蒂的远征》 “接受讯息中……”布兰登说道。 接着莱尔林顿的影像出现,他淡淡地说道:“布鲁赫总督、雷诺治安官,你们摧毁了联邦财产,你和你的部下已经触犯了联邦法令,我宣布你们已经被逮捕了。出于个人原因,我建议你们丢下你们的武器,然后和平的投降。” “你疯了吗?”雷诺拧起了眉,“如果我们没把这该死的基地摧毁掉,入侵的虫族早就大举进攻了,也许你应该花一点你宝贵的时间来这里看看!” 莱尔林顿的声音便冷了,“我已经在和你们好好说话了,现在给我丢掉你们的武器。” 她凝视着莱尔·林顿,莱尔·林顿也淡淡地看着她。 隔着无数光年,两人对视。 他们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先前的宠溺和缠绵,有的只是政客特有的冷峻感。 “你骗了我,对吗?”她问。 “我没有骗你,”莱尔·林顿说,“你只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我没理由自信吗?”她又说道。 “有。但是在这件事上你有一个要点不知道。”莱尔·林顿说。 “难不成你不喜欢女人?”她说道。 第九十一章枪炮玫瑰(10) 在战争之前,人们是盲目的。倒回去看那个时候,我们津津有味地过着日常生活,忙于工作,拼命挣钱,争先恐后地在背后诽谤他人。没有人意识到即将到来的一切会是多么糟糕。我们脑满肠肥,像腐肉上寄生的蛆一样沾沾自喜。偶尔有一些动乱事件发生(比如谋反、革命、某个殖民星球政府发动叛乱之类),联邦军队立刻就会去处理,这些动乱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哪怕一场真正的战争爆发了,好得很,让军方和星际陆战队操心去吧,那可不关我们的事。现在想来,我们当时真是既粗俗,又迟钝。 ——《利伯蒂的远征》 “接受讯息中……”布兰登说道。 接着莱尔林顿的影像出现,他淡淡地说道:“布鲁赫总督、雷诺治安官,你们摧毁了联邦财产,你和你的部下已经触犯了联邦法令,我宣布你们已经被逮捕了。出于个人原因,我建议你们丢下你们的武器,然后和平的投降。” “你疯了吗?”雷诺拧起了眉,“如果我们没把这该死的基地摧毁掉,入侵的虫族早就大举进攻了,也许你应该花一点你宝贵的时间来这里看看!” 莱尔林顿的声音便冷了,“我已经在和你们好好说话了,现在给我丢掉你们的武器。” 她凝视着莱尔·林顿,莱尔·林顿也淡淡地看着她。 隔着无数光年,两人对视。 他们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先前的宠溺和缠绵,有的只是政客特有的冷峻感。 “你骗了我,对吗?”她问。 “我没有骗你,”莱尔·林顿说,“你只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我没理由自信吗?”她又说道。 “有。但是在这件事上你有一个要点不知道。”莱尔·林顿说。 “难不成你不喜欢女人?”她说道。 那边的詹姆士·雷诺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第九十一章枪炮玫瑰(10) 在战争之前,人们是盲目的。倒回去看那个时候,我们津津有味地过着日常生活,忙于工作,拼命挣钱,争先恐后地在背后诽谤他人。没有人意识到即将到来的一切会是多么糟糕。我们脑满肠肥,像腐肉上寄生的蛆一样沾沾自喜。偶尔有一些动乱事件发生(比如谋反、革命、某个殖民星球政府发动叛乱之类),联邦军队立刻就会去处理,这些动乱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哪怕一场真正的战争爆发了,好得很,让军方和星际陆战队操心去吧,那可不关我们的事。现在想来,我们当时真是既粗俗,又迟钝。 ——《利伯蒂的远征》 “接受讯息中……”布兰登说道。 接着莱尔林顿的影像出现,他淡淡地说道:“布鲁赫总督、雷诺治安官,你们摧毁了联邦财产,你和你的部下已经触犯了联邦法令,我宣布你们已经被逮捕了。出于个人原因,我建议你们丢下你们的武器,然后和平的投降。” “你疯了吗?”雷诺拧起了眉,“如果我们没把这该死的基地摧毁掉,入侵的虫族早就大举进攻了,也许你应该花一点你宝贵的时间来这里看看!” 莱尔林顿的声音便冷了,“我已经在和你们好好说话了,现在给我丢掉你们的武器。” 她凝视着莱尔·林顿,莱尔·林顿也淡淡地看着她。 隔着无数光年,两人对视。 他们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先前的宠溺和缠绵,有的只是政客特有的冷峻感。 “你骗了我,对吗?”她问。 “我没有骗你,”莱尔·林顿说,“你只是对自己太自信了。” “我没理由自信吗?”她又说道。 “有。但是在这件事上你有一个要点不知道。”莱尔·林顿说。 “难不成你不喜欢女人?”她说道。 那边的詹姆士·雷诺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第九十一章枪炮玫瑰(10) 在战争之前,人们是盲目的。倒回去看那个时候,我们津津有味地过着日常生活,忙于工作,拼命挣钱,争先恐后地在背后诽谤他人。没有人意识到即将到来的一切会是多么糟糕。我们脑满肠肥,像腐肉上寄生的蛆一样沾沾自喜。偶尔有一些动乱事件发生(比如谋反、革命、某个殖民星球政府发动叛乱之类),联邦军队立刻就会去处理,这些动乱丝毫不会影响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方式,哪怕一场真正的战争爆发了,好得很 第九十二章 枪炮玫瑰(11) 第九十二章枪炮玫瑰(11) “讯息传送结束。您要的报告准备好了,十六个边防站报告发现了虫族的入侵。联邦停止了反抗来避免跟虫族发生对抗,三个边防站已被虫族攻陷。除了反帝国极端团体(其实就是起义军),我们得不到军事支援。” 布兰登汇报完情况后就关上了显示屏,他站在办公桌前,表情还是以往的带着冷漠的淡然,似乎什么都不能打动他的模样。 他是坚定无比的,她就是他坚定的源泉。 看着这样他,她知道自己也没有动摇的机会了。 “坏消息还真是一个接一个啊。”雷诺在旁边说道。 她沉吟着说道,“詹姆士·雷诺。” “怎么了?总督。”雷诺说。 “你愿意为人民做到何种程度?”她问。 “所有,全部。”雷诺回答。 “那对我呢?”她又问道。 雷诺转过身去看她,她也看向雷诺,黑色的眼睛对上蓝色的,雷诺微微皱了皱眉,而她则俶尔一笑。 然后她说,“你愿意为我去死吗?” 雷诺皱眉皱的更深。 “这只是个私人问题,别摆出这幅表情来,”她说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 “那我还是不回答了。”雷诺说道。 “恩哼。” “一般女士问一个男人这种问题时,避而不答才是最有技巧的应对吧。”雷诺摊开手说道。 “哇哦,你还真是个老司机。”她说,“撩过不少妹子啊?” “我资料你不都看过了么?”雷诺很不在意地回答。 “是啊,可仔细了,资料详细到叹为观止,”她色气满满地上下看了一圈雷诺,然后说道,“你的有些资料也令我叹为观止。” “你这眼神,”雷诺挑起了眉,“尽管你是我上司,我也不能容忍。” “那就别容忍了,”她吹了个口哨,说道,“comebaby.” “不行,”雷诺说,“这小子还在这儿,我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做。” ……卧槽? 果然老司机。 她想了想唇角勾勒出妖娆弧度,随即她一步步走向雷诺,说道,“可是我觉得那样很有趣啊,而且之前在荒野那边也说了……” “好了。”雷诺的眸色似乎深了深,他有点不快地打断了她的话,“玩笑话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总督有什么指示吗?” “联系起义军。”她走到雷诺面前停了下来,“所以我问你能做到何种地步,要知道我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你把向鸽派那群傻缺投降叫做‘回头’?”雷诺反问道。 “只是一种说法罢了。”她逆光而立,脸上的表情都是清冷,纤长的睫毛和暗金的眼线扬起一种凛冽的风情,“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宁愿葬身风浪之中。”雷诺说道。 “很好。”她点了点头。 “那你呢?”雷诺问道。 “我?”她雕花楼空打火机火星闪现,将浅葱玉指中的女士香烟点燃,红唇轻吐烟圈,在烟雾袅袅里她淡漠地说道,“我已无岸。” * 联系上义军后,发现义军首领居然是格雷戈里·康纳利维仕。就是一开头那个富二代土豪冷夜殇公司的执行总裁的那个家伙。 在最初相遇后其实还是有些交集的,格雷戈里·康纳利维仕是隐于义军幕后的,表面上的身份还是光鲜亮丽的,所以在联邦里也是有一定的名气和影响力。他在相处中似乎表现出很赞同伊莎贝拉主张的样子,并且给予了她一定的帮助,具体表现为金钱以及一些专业人员。 那时她就觉得他不是个普通人了,可能和一些政治极端团体有联系。 没想到他居然是义军首领。 屏幕里的他还是那副长得就很革命的黑白头发相间的模样,面部是很笔直的线条,看起来又土又豪又凶残,但换种角度来看也挺帅的。 “好久不见,伊纱。”康纳利维仕亲热地笑着说道,亲热可能只是他反方面这样认为罢了,他的笑绝对能止小儿夜啼的。 “好久不见,格雷戈里。”她看着大屏幕打了个招呼。并不懂康纳利维仕为啥突然这么亲切,不过他好像一直都挺那啥的,表现得就像言情文里的霸道总裁一样,各种“你引起了我的注意”,“你很有意思,女人”,“你居然敢拒绝我”…… “我知道你联系我做什么,对于heimdall最近发生的事我略有耳闻,也十分痛心。”康纳利维仕说道。 “所以痛心之余你不该表示表示吗?”她斜着眼说道。 “我可以任命你为一名指挥官。”康纳利维仕说道。 “我是联邦任命的总督,犯得着再让你任命吗?”她说。 “你当真这样认为吗?我亲爱的伊纱。”康纳利维仕缓缓地笑了,然后他说,“当然,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回答。答案是,犯得着。” 不知为何有一点点喜感。 “只有接受我的任命,我才能给你派出军队,”康纳利维仕继续说道,“我猜,你现在很需要军队吧。” “这交易……”她摇了摇头,“还不如什么霸道总裁的情人契约呢……” “情人契约?”康纳利维仕听到了她的话,然后笑了,“如果是这样的倒也不错,我身边正好很缺一个像伊纱你一样的女人。” “你为何不说你甘愿成为我的裙下之臣或入幕之宾?”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勾了勾手指,布兰登立刻意会走了够来,半跪下来在她手臂上烙下虔诚的一吻。彼时她的双眸似窗外月色般朦胧,*如火焰般将夜晚燃烧起来,缭绕的烟雾升腾起来化为漫天迷蒙的月色,星星从彼端看过来,如同她妖冶的眼睛,挑逗着躁动的神经。 只是一眼,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只有她知道她刚刚发动了从系统里兑换来的专对异性使用的玛丽苏光环,好像还是rou文女主专用的那种。……因为那个比较便宜。囧。 “伊纱你真会说笑。”康纳利维仕还在笑着,但是眼神已经有所变化了。 “嗯。我真会说笑。”这样就够了,再多的话会适得其反的,她顿了下神情严肃了不少,“我希望尽快看到军队,格雷戈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若你晚于联邦人员,我估计只能含恨离开了。” 谈及正事,康纳利维仕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两人就这些情况又作了一会儿协商,随后切掉了通讯。她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正在看着她的雷诺和布兰登。 雷诺的表情充满复杂。 而布兰登的眼里,写满了眷恋尊敬以及……yu望。 还真是青涩的年轻人。 她失笑摇了摇头,摸了摸还半跪着的布兰登的头,然后她说道,“我们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准备通宵吧。” “是。总督。” “是。小姐。” 她真的用上了全部的武器,利益,权力,还有身份女人的优势。 首先需要保护的,就是heimdall吧。且不说雷诺曾倾注了无数心血,单就这是她的第一块领土而言,她就得好好保护这里。 那么,加油吧。 第九十三章 枪炮玫瑰(12) 第九十三章枪炮玫瑰(12) 战斗,流血,牺牲。 无声的冲锋和安静的死亡。 周围是炮火连天,但她能看到的只有身旁倒下的士兵们。 虫族的可怕真的是出乎意料,雷诺去北部地区了,所以眼下这边只能她一个人支撑着,康纳利维仕其实很尽心的派遣了军队,可是虫族的军队显然更多。通讯设备在上一场战斗中损坏了,还没来得及维修,所以眼下她只能继续坚持着,等待通讯设备修好,或者詹姆士·雷诺搞定北边。 神族武器的能源已经几乎用光,现在的她可真的是一点底牌都没有了。 又一次被虫族包围,身边的战士们毫无惧色,他们真是优秀的小伙子,康纳利维仕真的有一支优秀的军队。她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她执意守在heimdall,他们也不会同她一起赴死。 正在这个时候雷诺出现了。 滔天的火焰和随风扬起的黑色风衣,很像好莱坞钢铁硬汉男主角一样的登场方式。宛若慢镜头一般的。 ——飞溅的鲜血。 ——划破空气的子弹。 ——挥舞的钳子。 ——在战场上支离破碎的月光。 当刹那的温暖让月光缠绵于四眸相对间,指尖闪耀的蓝色光轨在瞳仁里拖出星辰的轨迹。 见证彼此重逢的是血与火的战歌,铿锵的折戟声凛冽的风声血液喷涌的声音让她听不到他以怎样的嗓音大喊她的名字。 “伊莎贝拉!” 她所能看到的只有漫天的烽火只有喧嚣的鲜血只有身旁倒下的战友。 但是还有他。 还有詹姆士·雷诺。 初见时是奢华宴会里独守一隅的寂静黑色,再见时是暧昧旅馆里眼神交换的暧昧低语,接着是没有效忠的归附,一同战斗,在黑夜里讨论计划,并肩,看枪与火在身边谱成一曲惨烈的交响乐。 那一刻他终于在她心里留下深深的印记。 战斗,告一段落。 “北部应该已经失守了。” 深夜的基地里,雷诺说道。 “我走的时候那边被虫族贡献了七七八八,我联系不上你,比较担心这里情况,所以就决定放弃北部,先行离开。” 此刻他们正在临时基地的小房间里,雷诺没穿上衣,他的肩膀受了伤,而她之前因为使用了后坐力较强的枪支也让手腕脱了臼,现在虽然弄好了,但也隐隐发痛。 她看着雷诺在给自己上药包扎,问了一句,“医务兵呢?” “死得差不多了。”雷诺用牙齿咬断绷带,“我这算不上什么大伤,自己处理一下就行。” “我帮你吧。”她想了想,说道。 雷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会?” “你试试就知道了。”她这样说道,然后拿过医药和绷带,动作非常熟练。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神奇。总督。”雷诺半躺在床上,看着她给他包扎伤口,说道。 “怎么又叫我总督了。”她的手指描过他健美的胸肌,“之前不是叫伊莎贝拉叫得挺欢么。” 雷诺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干什么?” “随便一摸。”她撇了撇嘴角说道,“这么不禁挑逗啊?” “我跟你说,我可是近一年没碰女人了,你再这样发生什么我可不能保证。”他黑色的眼睛格外的幽深。 “好了好了。我不乱动你就是了。”她摇了摇头,开始专心致志的包扎,“不过我也听说有的人会因为疼痛而兴奋起来,”她微凉的发梢扫过他的胸膛,“你的伤口应该会疼吗,这样会兴奋起来吗?” “你别说了,快点包扎。”雷诺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已经硬了。” “喔。好吧。”还真是异常开放的拉丁美洲人啊。 雷诺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女人,他觉得刚刚喝的烈酒在烧灼着他的胸腔。他低头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手并没有受伤,缠上这个只是为了更好地握住枪,然后他一点点解开那些绷带,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却伸手关了灯。 heimdall要沦陷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白费了,她的第一块土地就这样被侵占了。 内心有点空虚。也有点寂寞。 于是她伸手关了灯。 她在黑暗里靠了过去,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膛,说,“做吗?” 他手上的绷带散落在了枕边,他感受到她靠过来的温度,然后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说,“好啊。” * 有种突然由默契同事升级为pao友的感觉,但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他在她身上起伏时带来的压迫感,宠溺般的温柔,以如幻觉般的形式拷打着知觉。 在被撞击到某个点的时候她发出浅浅的shen吟,想要蜷缩起身体,却被他强横地压住身体。 “怎么?”他问。 “你好温柔。”她说。 “不喜欢?”他又问。 “不……但是会有点受不了。” “明白了。”他这样说着,低下头亲吻了她的脖颈。 他更用力了些,也更……粗暴了些。 她的手臂攀在他的后背,在浪潮般的*中沉沦。 黑夜模糊了时空的界限,所有的缺失被他呼吸和声音所填满,窗外的星空和星空下呼啸的大风,朦胧的思绪和滥情式的想象。 “今天中秋。”她突然说道。 “那是什么。”他问。 又被用力地撞击到了,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说道,“是中国的一个传统节日……嗯……慢点……在今天需要和家人在一起。” 长久的沉默。 雷诺点了支烟,但是烟却被她拿走,她垂下眼眸站起身来,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她的身上,露出大片美好的春光,但她没有丝毫在意。她看着狭窄窗户外的夜空,突然说道,“你的家人呢?詹姆士。” “不在了。”雷诺从后面环住她,两人紧贴着他能听到他胸膛中心跳的频率。 这个感觉似乎让她升起什么激烈的情绪。 她抽了一口味道很烈的烟,然后她说,“我很抱歉。” “嗯。”雷诺应了一声。 那一刻两人又有了种微妙的共鸣。 “你以前喜欢过什么人吗?”她问。 “嗯。”雷诺回答。 “说说?”她说道。 雷诺点了点头,躺在床上,开始讲述他的故事。并不是多曲折,但也挺动人的,年少的初恋,因为他的落魄而遭到对方父母反对,少女嫁给了其他人,再后来因丈夫牵连而锒铛入狱。那时他已经成了民兵这边重要领袖,运作之后救出当年的初恋,然后不留姓名便直接离开。 “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多情种子。”她说。 雷诺回敬了一句,“那你一定是绝情的家伙了。” “切。”她将烟在掌心掐灭,然后说道,“别看我现在这样,我也有过少女怀春的时候。” “不妨说说?” “有妨。”她撇了撇嘴,然后说,“明天我们绕过这边往中部地区突围吧,随后赶紧维修设施,无论是联邦还是反叛军,随便联系上哪个都可以。” “你就非得这个时候讨论公务吗?”雷诺说道。 “不然呢。”她回过头来,说道。 雷诺几乎是以掐住她脖子的姿势又把她按到床上,她挣扎了一下,然后他翻身压了上来。 “……你说呢?” 在他低沉的呼吸中,她听到他这样说道。 第九十四章 枪炮玫瑰(13) 第九十四章枪炮玫瑰(13) 当他们和康纳利维仕汇合的时候身旁的士兵已经屈指可数了,星舰上两帮人对视着,她的这边的十来个人身上满是血迹和枪火的痕迹,而那边的多少人则看起来非常整洁。 “你后悔了么?”她在这安静的氛围中缓缓问道,此刻的她没有联邦时的雍容华贵,刀锋和枪火成为她的最佳配饰,血染的风采,大概可以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她此刻的状态。 “我为什么需要后悔?”格雷戈里·康纳利维仕端详着眼前这个女人,然后问道。 “因为你后悔的理由很充足。”她说。 “比如?”他反问。 “比如你可以后悔把你的人派到我身边,这样的话他们就不会战死了。”她说。 “为什么不是我后悔没多派一点人,这样你就不会这么狼狈了?”康纳利维仕说道。 “你是在开玩笑。”她摇头。 康纳利维仕笑了,“我就是在开玩笑。” “这不好笑。”她说,“而且我也不狼狈。” “很显然,我和你对于狼狈的定位有所不同。”康纳利维仕打量了一下她,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说道。 “那当然。所以我是联邦少将,你是反叛军头目。”她说道。 这句话在这里就有点敏感了,不少人对她怒目相向。 “更正一下,”他说,“你现在的职务已经被联邦撤掉了,所以你现在只是个流亡的女人,而我是革命军首领。” “你当真这么认为?”她凝视着他笑了,她的眼睛里仿佛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的流亡中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康纳利维仕说道。 “这话连你自己都不信,你是无法用这个来说服我的。”她蓝色的眸子里像是闪烁着夜晚细碎的星光一般,美丽,皎洁,坚定。 “你果然是很厉害的女人,心理战术对你完全没用。”康纳利维仕说道。 “是啊。所以你可以直接点,比如以□□人之类,我说不定会中招。”众目睽睽之中,她这样说道。 士兵们的脸色有点精彩。 这是,他们的首领大人,被当众调戏了吗? 然后他们霸道猖獗冷酷邪魅的首领大人沉思着问道:“真的可以吗?” 士兵们的脸色更加精彩了。 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尼玛,会不会被灭口……好多人心中都是这样想的。 康纳利维仕走到她面前,用手指捏起她的下巴,然后说道,“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她没拍开他的手,只是安静地看着他,说道,“我不知道。” “你在逃避?”康纳利维仕挑起了眉。 “并非如此。”她说,“你的眼里承满了yu望,你想要的太多,我无从分辨究竟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原来如此吗?”康纳利维仕缓缓笑了。 “是的。”她说。 “今晚来我房间。”康纳利维仕说完后放开她转身走了,“帮他们准备房间,莎拉。” 莎拉就是康纳利维仕的副官,在很久很久之前,她还在联邦的时候,康纳利维仕就曾派莎拉作为间谍来援助过她。 “真是的。”在走向房间的路上,她轻声抱怨,“商量个事非得说的这么暧昧。” “恕我冒昧,小姐。”布兰登在她身后说道。 “你说吧。反正我也堵不住你的嘴。”她看了布兰登一眼说道。 “您每次也这样。”布兰登说。 她丧气似得耸了耸肩,“好吧,好吧。” 旁边的莎拉笑了起来,“这么说来,您也是有所期待的了?” “期待个毛毛。”她说道,“我看起来那么缺男人吗?” “不。”莎拉说道,“从您的状态来看,您的xing生活应该非常的愉快。”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雷诺咳嗽起来。 布兰登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变。 她几乎要捂脸而去了。 什么鬼啊喂……怎么这么开放。 当晚。 难得化妆,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打算起身去找康纳利维仕,但走出卧室看到的却是站在那里在等她的布兰登。 “布兰登,”她说,“今天不用和我一起去了。” “您可能会遇到危险。”布兰登说。 “没事的。我有分寸。”她一边说着一边掠过布兰登,但却被布兰登抓住了手臂。 “那今晚不要去了,可以吗?”布兰登垂下眸子,轻轻地问道。 “为什么?”她感觉有点不耐烦。 “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和康纳利维仕先生再会吗?”布兰登说,“如果是工作的话也不必非得是今晚。” 布兰登虽然说得没错,但是…… 逆光而立的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清冷,鸦色的睫毛和乌金色的眼线扬起凛冽的风情,“布兰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布兰登矢车菊般淡蓝的眸子轻轻颤抖着,忤逆她的这个事实让他感到不安。然后,雷诺的声音拯救了他。 “这小子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而且,这也是我的意思。” 雷诺从他们身后走过去,然后将门锁上,再转过身来,他的黑色的眼睛和冬天的夜空一样,带着一种安静的凛冽。 “哈,我这算不算御下无方?”她说了个自己造的词。 “可能是太有方了,毕竟我们也是真心考虑的。”雷诺说道。 “但你们违背了我的意思。”她淡淡地说。 “这就是另一回事了。我认为我现在的做法是对的,不管你赞不赞同,你都得接受。”雷诺走到她面前,这时她才发现雷诺好像是刚沐浴完,头发还湿漉漉的,水珠从头发上滚落,顺着发梢一路流淌过他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他的喉结轻微的滚动着,锁骨也在他呼吸的动作的起伏下透过军装的领口显示出完整的模样。 “你觉得我会……啊……” 她还没说完就被雷诺直接扛起来了,真的是那种用肩膀扛起来,不是抱。雷诺就这样扛着她把她放到了一边的沙发上,然后欺身上去,“所以,我们有必要采取一些手段。” “我觉得你们连我想干什么都没弄明白。”她怒极反笑,“我也没有顾及你们想法的义务吧……嘶……你干什么!” 布兰登在那一边抬起了她的腿,开始亲吻她的小腿。 “因为你是我们的上司,所以你确实没有关心我们在政治方面想法的义务。那同样,我和这小子也没有关心你在床上的想法的义务,对么?”雷诺这样说着,粗糙的有着茧子的手指描过了她的脸颊。 当着布兰登的面。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 当初开玩笑说了句3p,难道现在特么的是要兑现了么? 第九十五章 枪炮玫瑰(14) 第九十五章枪炮玫瑰(14) “我说……你们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胸前的柔软被袭击,小腿也被爱抚着,上下夹击的感觉让她绷紧了身体。 “我觉得还好。”雷诺这样说着,但手下的动作却还没停,“你不是一直像我们现在做的这样,一意孤行么?” “这和你们现在做的事有关系吗?”她企图挣扎,但却被布兰登握住了双手,布兰登就这样束缚住她的身体,让她毫无抵抗地面对雷诺。 “你太固执了。或者说偏执。”雷诺倒是没有继续动作,他退后了一步,说道,“很多时候我都感觉你根本没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她看向雷诺,雷诺也看着她。 她蓝色的眸子带着渐变的色彩,仿若从近海到深海的那种感觉,她眨眼,海面有了波光粼粼,她的睫毛卷翘恍若蝶翼,尽管如此也不能将人从她的眸子吸引过来。 历经这么多世界,她的外貌每次都在变,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她的眼。 那绝对不是一个少女应有的眼睛。 雷诺第一百次和她对视,然后第一百零一次发现自己看不懂她。 “你没把你自己的命放在心上。”雷诺又重复了一遍,“你也没把我们放在你的心上。” 布兰登已经放开了她,仿佛刚刚发生的那些都是闹剧一样。 雷诺继续说,“即使我们在这里真把你给□□了,你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甚至不以为意,对吗?” 窗户外夜色静谧,星光灿烂。屋内是寂静无声的,如烟雾般的灯光充盈漂浮在房间内,仿佛附着在一些物体的表面似得,模模糊糊,用手就能拂开的样子。 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也无法形容看到她依旧冷静的眼神时,雷诺心里的感觉。 她说,“我不知道。” 因为刚刚的动作,她的衣服已经松松垮垮的了,大片锁骨和肩膀在空气中暴露着,并且覆上了那迷人的灯光,她的衣服下摆刚刚也被掀起过,雪白的肌肤上还有着淡淡的嫣红。 可她的表情还是那种近乎漠然的冷静。 这当然有一种该死的迷人。 然后她继续说道,“因为没试过,所以不知道,但应该还好,或者你们可以继续试试。” “你生气了?”雷诺皱起了眉。 “你这个疑问是怎么回事?”她挑起了眉,“正常人遇到这种事都应该生气吧。尽管我知道你们是为了让我体验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但是这种事还是相当的过分吧。” “可我没感觉到你在生气。”雷诺皱眉更深,“这才是我最疑惑的。” “是啊。我没生气。”她坐回了沙发上,白皙的双腿交叠侧立,这动作优雅中隐匿着野性,“因为你说的很对。” “你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也不在意我们?”雷诺说道。 “准确的来说,”她摊开手,说道,“我不在意自己可能遭受的一切东西,我在乎的只有一件事,这也是我们一直为此而奋斗的东西。你们只需要明白这个就好了,我不会迷惘。” 她看向了雷诺,雷诺也看着她。 雷诺从她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多年未见的青涩。 “可是,为了什么?”他问。 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浩瀚的星空,那些发光的尘埃在浩瀚的宇宙中无声的浮动,每一颗星球都寄托着最遥远的梦境,其后,她想起某个星球上发生的,独属于他们的星河神话。 “因为我爱过一个人。”她轻轻地笑了,她的笑容中有着少女特有的羞涩,“他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 在后来的故事可以算是另一个篇章了,但复述起来又是再简单不过的。 伊莎贝拉和康纳利维仕谈判,最后伊莎贝拉成为革命军表面上的首领——基于她在人类中的威望和名气——,之后革命军在抗击虫族的过程中发展越来越大,最终推翻了联邦政府。在此期间,伊莎贝拉和康纳利维仕的纷争也没有消停过。建国前夜伊莎贝拉已经取得了绝对的权利,可在开国大典时伊莎贝拉却和自己的副官以及爱将詹姆士·雷诺离奇失踪,康纳利维仕只好出任了元首一职。 后来,有人曾在某个星系发现一个种满了一种罕见的孢子植物的小星球,据说上面有人类的痕迹。 他们的故事,大概就是这样了。 话说这结局是一女两男吧哈哈哈哈……